《风流总裁》 楔子 美国麻萨诸塞州波士顿 五个俊美轻狂的男子,正挤在一家他们常常光顾的“无名餐厅”内,高举着酒杯,互相庆贺着。 “为我们的毕业干一杯!”有着飘逸长发的蓝眼男子道。 “瞧你说得像是迫不及待去泡妞似的!”看来相当精明的硕俊男子金皓天讥道。 “拜托,女人是多可爱的东西!”先前发话的中美混血美男子蓝渥特辩驳回去。 “女人不是东西,这么形容她们,会遭非议的。”有如自中古世纪走出来的公爵--穆法亚,优雅地纠正这个视女人为无物的好友。 “老天,法亚,我真怀疑你这么绅士怎么把女人?蓝渥特索性先喝一口啤酒”压惊“。 穆法亚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穆法亚当女人是水晶,小心捧着;你却当女人是衣服,一件换过一件,滥情的可以。“出身黑道之家的火耀司,邪佞地别了眼自命风流的蓝渥特。”臭‘火神’!你又当女人是什么?“蓝渥特不服气。”是麻烦!“火耀司吸了口烟,一脸不屑。 金皓天忽然注意到从刚才就不哼声的房蓝道,”房,你的看法呢?“”家具一件。“他简单明了的下着评断,仿佛”第二性“对他而言根本毫无意义。”哈--“顿时,其他四人笑成一团。”房,真不愧你老爹是投资房地产事业的。家具?!女人是家具?!妙!妙啊!“蓝渥特笑得前仆后仰。”别闹了。大家来干一杯!从今尔后就得各奔东西,祝我们五人前程似锦、友谊常在!“金皓天打断先前的”女人论“再次高举着啤酒杯。 霍地,其余四人也起身举杯高喊:”干杯!祝友谊常存!“ 第一章 天空正下着毛毛雨,台北新店的一栋窄小鲍寓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妈--“声音还夹着惊恐无助。 女孩抱着浑身是血的母亲啜泣,”为什么?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孩母亲手中的锋利小刀,霍地落地!顿时发出刺耳的声响。 脂粉末施却五官分明的年轻女孩,旋即放下母亲,拨起电话--”喂,110吗?我母亲身受重伤,请赶快“ 话尽,她再度抱起母亲满身是血的身躯低语:”救护车马上就来!我--我不能没有你!妈--“中年女子费劲地睁开眼眸,气虚地说:”安儿,别哭,妈--走了,你才能少受些苦!“ 安骐儿一径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救护车的警呜声响,自远而近 不一会儿,暗夜又恢复平静。 然医院的急诊室却忙了起来。 生与死,只在一瞬间。 女孩却没有泪了。 昨夜中年妇人柯怜人自杀未遂的事件,立刻成为各大媒体社会版的新闻,这时,在急诊室的柯姓妇女仍未清醒,守在她旁边的女孩安骐儿,却一言不发的陪在母亲身边。 若不是她一夜未眠,外加母亲自杀让她痛心,她会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她有一张足以台东方女性生羡的深刻五官,眼大而有神、眉弯似柳,高挺的鼻梁更为她添分,而最美的要算是那张性感水嫩的唇,只需觑上一眼,便引人想入非非。 她就是那种能抓住人们视线的女孩,尽管此刻她的母亲处在生死挣扎的边缘,她仍孤傲地挺直背脊,正因如此,她反而更能吸引人们的目光。 急诊室挤满了闻风而至的媒体记者,人人争先恐后地挤向她,仿佛他们关心的是一则”新闻“,而非受害人的心情与境遇。 这时一名知名电视台的记者,正面对着摄影机说话--”相信各位观众都对八个月前的一则社会新闻仍留有印象,一名妇女某日上完小夜班后,在回家途中惨遭抢匪打劫,不仅被抢走了身上的所有金钱,还被歹徒严重砍伤了右手。 这件社会案件尚未侦破,但这名受害妇女柯怜人却因不堪身体的病痛及沉重的经济压力,于昨夜自杀,家中尚有一名正在上大学的独生女,如今柯女士生死未卜,令人不胜欷虚。“ 话落,女记者便将镜头转向安骐儿,”请问安小姐,你现在最希望社会大众能给你什么样的帮助?“ 安骐儿漫不经心地对上冰冷的摄影器材,毫不拖泥带水地说?我需要工作,我母亲需要上天的恩赐,而我们母女需要你们还我们一片净土。” 话落,旋即背过身子,拉上急诊室的幕帘,再也不理那些急于挖新闻的冷血记者。 美国华盛顿州 位于百层高楼的水蓝航运总裁办公室,这时忽然响起电话铃声。 一头长发的男子从容地按下通话键-- “报告总裁,我们远东线的蓝星号出事了!” 邪冶俊俦的蓝渥特,只是冷冷地问道:“情况有多糟?” 对方立即回应“蓝星号整个触礁,原油大量流出,已污染台湾海域,台湾方面正打算提出控诉。” “原油大量流出”蓝渥特非常清楚现今各国环保意识高涨,此事势将引起当地政府及民众的反弹,轻忽不得!“让奥斯汀处理它。” 这事件必须妥善处理,不然后患无穷!但还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因为他手下有两名专门处理此类事件的谈判暨公关大将,派他们任何一位出面,相信都能处理得面面俱到。 谁知对方却提醒他:“总经理日前因心脏手术正在休养中。” 老天!他倒忘了这件事“让安徒生去吧。” “安副总目前正往纽约,处理美国航运大罢工的案件。”来人继续报告着。 真要命!怎么事情全都搞在一起了! “总裁!总--”对方又在线上急唤。 “闭嘴!”他烦躁地怒道。 对方连忙噤声。 二十秒钟过后,蓝渥特才强憋着一口怒气低声道:“为我准备去台湾的机票,同时派水蓝号前往台湾外海。”看来此事只好亲自出马了! 他计划用最短的时间将漏油事件摆平,他可不想花太多时间处理此事,因为与官员及媒体打交道一向是他最讨厌的事,更何况他原本就打算只要手中的工作处理好之后,便开着他的水蓝号自由自在地享受应有的“年假” 看来,现在他的行程必须稍作调整,改从台湾出发了。 台湾中正机场 渥蓝特尚未到台湾,全台已经掀起一阵“蓝公子”旋风,因为,蓝渥特可说是五行社成员中,最常曝光的俊美公子。 另外,就是他不小心被狗仔队偷拍到与各名女人谈情说爱的照片,引起各种话题。对蓝渥特而言,谈情说爱,可是他人生中仅次于工作及旅行的第三件大事。 由于他那一九的身高,加上中美混血的邪美俊颜,深获少女的心,因此,他人虽未到,但有关他的各种小道消息,早已经在各家媒体上“开打”起来。 尽管台湾新闻界也十分关切蓝星号漏油事件的后续发展,但更教人感兴趣的,却是全美最有身价的黄金单身汉之一的蓝渥特本人。 所以,安骐儿的母亲柯怜人的自杀事件,也就被放在一旁冰冻了。 就在一阵推挤之下,蓝渥特那一九的身影一出现在入境室时,立刻引起骚动。 “蓝渥特来了!他来了!”突然,一声惊喊响起。 现场的女记者连忙再次检查自己的衣着、头发;而摄影人员莫不打开机器,一时之间,灯光四起。 “请问蓝先生,这次来台湾准备停留多久?”高举着麦克风的女记者已经喊开了。 “请问贵公司打算如何处理漏油事件?” “请问蓝先生,是否打算在台湾设立航运据点?” “请问” 一大串的问题与镁光灯,将这名贵公子团团包围。而他身边的特助与保镖,莫不费尽心血为他开出一条路,以使他能通行无阻。 他的贵气与昂扬的英姿,更为他亿万身价增添一股贵族气息。 那过分立体的五官、邪治的气质、诱人的眼眸、坚硬如钢石的胸肌,简直就像个嚣张、英俊的海盗,明明是迷人摄魂的花花公子,偏偏又蓄满了正邪难分的气息,让人无法不受到他的吸引。 “请问蓝先生,你打算如何处理漏油事件?还有,听说你现在正和美国歌坛玉女甜甜儿打得火热,这是真的吗!”一位男记者发言。 不知是否歪打正着,还是他蓝大公子心情特好,总之,他真的停下来了。 在场一路追随的记者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来,一群人皆煞不住地往前跌去。 他似笑非笑地道:“各位辛苦了。” “哦--”四周立刻响起记者群此起彼落的抽气声。 “我来台湾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完善的处理漏油事件,至于细节请洽询我的特助。另外--”他瞥了那男记者一眼“我不认识什么叫甜甜儿的歌手,我蓝渥特只对航运事业有兴趣,其他的我不想谈。”他又迈开大步往前行。 碰了一鼻子灰的男记者却不死心的追问:“女人不是你的最爱吗?” “我当然爱女人,但她们却不是我的最爱,我想对每个成功的男人而言,事业才是他们的最爱。这位记者先生,我想你应该认同我这句话吧?” 话落,他一个眼色,保镳立即为他开路,他快步离去,留下所有从一大早就在机场等候的记者们。 蓝渥特一觉醒来,他的特别助理李君立刻前来报告行程。 “总裁,今天的行程一早由远东区办事处的吴经理会报,接着直接至蓝星号视察,下午再由公司内部作出损失评估及因应策略会报,晚上七点钟在您下榻的饭店召开记者会。” 蓝渥特一听,大手一挥,果断地说:“不用这么麻烦,让吴经理直接开车载我们去蓝星号出事的地点,上岸之后,就立即召开记者会。” “是的!”李君已经看出老板的不甚耐烦。“我这就去联络。”旋即颔首,转身离去。 “等一下。”他忽然喊住李君。 “总裁,还有什么吩咐?”这次事件,赔偿金额应该是讨论的主题,因此金额多少、后续动作如何,你先与吴经理详细讨论,再向我回报。另外,我预计在台湾停留三至五天,如果可能,我想看一下台湾。替我找一个导游,一个‘单纯’的导游!“他利落地交代。 原本他预计只在台湾停留了一二天,待漏油事件与台湾方面的谈判有了共识之后,再驾驶着水蓝号开始他的旅游。可是台湾是他父亲的故乡,他临行前,父亲希望他代他老人家去看一下台湾的改变。 对老人家而言,故乡是他一生的根,谁不想年老时能在自己的家园度过? 可是父亲近年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原本打算和他一起回台湾,但家庭医师却不允许。只好要他到了台湾之后四处走走,多照些相片,或是拍些v8,好让他能一解思乡之愁。 之所以找导游,是因为他不想在这个小岛上惹上任何桃色新闻! 毕竟他的家、他的事业都在美国,他没兴趣谈段远距离的恋爱。 谁知李君面有难色的说:”总裁,有关导游--“”有问题?“他略显不耐。”是有点问题。“”什么问题?“”这因为我对台湾不熟,不过,我在台湾倒是有一个远房亲戚秦皇仁,也许可以请他帮忙。“李君据实回答。”哦?“他记得李君很小就移民美国了,”他牢靠吗?他问道。 “我回台湾之前和他联络过,他还邀请我去他家坐坐。我想也许可透过他找到既安全又合适的人选。” 蓝渥特的蓝眼转了转“嗯,那你就去安排吧。” “总裁,导游的人选是否完全排除女性?”李君谨慎地又问。 他又沉吟了一会儿。“只要她不打我的主意即可。” 李君浅浅地低笑“我希望能够杜绝所有女人对您的觊觎,可是您的魅力--”他耸耸肩又道:“实在无远弗届。” “这是褒奖吗?”他也笑了。 “这是事实,总裁。”李君敛色以对。 “快走吧!否则,我会以为你有断袖之癖。”他的心情如雨过天晴,清朗了。 “总裁--”李君反而不知如何应对。 “走吧!”他笑地催促。 “是的。”李君必恭必敬地退下。 他走后,蓝渥特走近落地窗,刷地一声打开窗帘,台北的街景立刻落入眼底。 这就是父亲朝思暮想的故乡啊! 安骐儿在接到手帕交秦情的电话,托护士小姐特别照顾母亲后,就转了两赵公车来到位于信义路上的五星级饭店的大厅。 一身朴素的安骐儿,尽管与那金碧辉煌的大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那身难以让人忽视的傲气,实在让人无法不对她多看几眼。若说女人似花,那么她便是带刺又罕见的黑玫瑰,往往在贪看的一刹那,讶然惊觉双手被扎伤偏偏又很难忽略她的存在! 她就是那种让人想爱却踌躇不前,想疼惜又不知从何下手的女孩。 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在意是否有人疼惜与怜爱! 因为,知小她便是在暴力的阴影下长大,背上的两道烙痕,留下了难以抹灭的记忆。虽然,那两道伤痕已渐渐褪色,但它植在心口的烙印,却一直如影随形地覆在她的心间,在在提醒她-- 爱情只要失了面包,什么都走味! 她的父亲,就是在失业后,完全变了个人。起初仅借酒浇愁,接下来就是无尽的饱以拳脚对待她和母亲,最后--他不见踪影。 于是母亲含莘茹苦地将她一点一滴的拉拔大,谁知上苍的考验仍无情地再次降临在她可怜的母亲身上! 一夜,母亲从工厂小夜班下班,竟被枪匪盯上,不但抢了她的薪水,还将她的右手砍成重伤,从此无法工作;若不是她一再鼓励母亲,只怕-- 谁知,她老人家还是敌不过命运的挑战!日前,再次以死表明她不愿意苟活,进而拖累她。 尽管她痛心母亲的作为,但冰冷的容颜却看不出任何曼伤。 她一直挺直着背脊,瞪着大厅的自动门。 她今天之所以会来赴约,除了秦情是她的死党之外,更重要的是,秦情有份工作想推荐她去应征。 她需要钱! 母亲的医药费、她的学费、她们的生活费都需要钱。 而对她这么一个连大学都还没有毕业的女孩,想要找一份收入颇丰的工作并不容易,但就在这时,秦情却告诉她,有位据闻是个“花花公子”的企业总裁,需要一名“非专业”的导游,陪他游览台湾三天,便可获得优渥的酬金。 照理说,秦情自己可以去应征这个工作,但是她的父亲秦皇仁有意让她攀权附贵,让她成为那个男人的“女人”以便达成“利益联姻”的目的。 秦情一向讨厌花花公子,外加已有意中人,所以不想膛这淌浑水,但父命难违,只好假装去应征,实际是让她直接应试,以便她能赚得生活费。 她了解秦情的用心,而秦情也知道她不接?施舍“,所以,这个机会对她而言,的确是千载难逢。 突然,自动门打了开来,远远走来一个打扮怪诞的女孩,细看才知是刻意伪装的秦情。 秦情远远就瞧见安骐儿,连忙奔近她,”安--“”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怪模样?“安骐儿面无表情的问道。”以策安全。“她旋即从皮包内拿出鸭舌帽,外加一副平光的黑框眼镜给安骐儿,”你也伪装一下吧!免得那个花花大少找你下手!“”那你还推我下海?“她撇了撇唇,还是接下她递过来的帽子。”安啦,据我了解,那个花花大少也怕女人缠他,所以,透过管道找到我老爸这里,安全应该是无虑的。只是多一层防护,总是多一层保护,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点,你比我更了解才是。“秦情索性为安骐儿戴上眼镜,并将她的秀发藏进了鸭舌帽中。 安骐儿不语,就任她而为。”进攻了!“看着已被丑化了的安骐儿,她满意地笑道。 接着两个刻意丑化自己的美丽女孩,走进电梯内 第二章 喜悦饭店的总统套房 蓝渥特的特别助理李君,正在接见两名应征总裁导游的女子。其中一个女孩秦情,说来还算是他的远房堂妹,可是她这模样真的是丑毙了;至于她身边那个比她高半个头的年轻女孩,也是一副土豆样! 这丑模样,别说他看了倒胃口,只怕他的老板瞥一眼就会将她们打入十八层地狱! 他记得秦皇仁告诉他,他的堂妹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啊!这会儿怎么变成这模样?老天,他该怎么向老板交代?! 忽然,浴室的门被打了开来,而一身短衣短裤,边走边以毛巾擦头的蓝渥特,漫不经心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安骐儿一下子看傻了。 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似带勾魂的魅力,那头比女人更细腻的微雩长发,恣意挥洒他的邪治与俊绝,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浑身还杂揉着海盗与公爵的正与邪两种气,就似两个截然不同特质的人,却和谐地出在一个人的身上。 他真可说是女人的致命伤! 他太俊、太美,却又如带着毒的花蜜,让人很难抗拒他的诱惑! 突地,她想起那张被母亲藏在箱底的父亲照片。 她的父亲年轻时也有一张俊冶邪魅的脸孔,同样拥有混血儿的血统,薄而带水的唇更是诱人犯罪 难怪,母亲-- 思至此,她旋即从他惊人外表的震撼中苏醒过来。 而蓝渥特只是一眼,便将她的表情全纳入眼底。”报告总裁--“李君有些气短地说道。”哪一个是你推荐的人?“他瞥了秦情与安骐儿一眼,直在心底窃笑。就凭这些笑死人的伪装,也想逃过他的眼?! 不过,他有兴趣的是--每个女人总是想尽办法以美貌吸引他的注目,倒没有人刻意丑化自己来吸引他的目光! 如果这是她们的目的,那么她们算是成功了一半。不过,她们最好有个好理由,不然”是我,秦情。“她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 有勇气!”为什么打扮成这个丑样?“他一语点破,双手还是不经意地擦着长发。 秦情没料到把戏全被拆穿,也就豁出去了,”我压根不想当你的导游,只是父命难违,只好乔装赴约,一来让你死了这条心,二来也达成了父亲的嘱咐。“”哈!“蓝渥特一把甩开手中的白浴巾,任一头湿辘辘的长发披在肩上,选了张沙发坐了下来,轻松地跷起二郎腿。 而站着的三个人坐也不是,站也不对。”随便坐。“他还是下了指令。 秦情与安骐儿选了两个离蓝渥特最远的位置,始终不发一语的安骐儿,眼神却没有离开过那张俊绝的脸,似乎想将他看个分明。”那么她又是为什么跟来?“蓝渥特突然将目光调至安骐儿的黑框眼镜上。”她是我同学。“秦情代答。”陪你壮胆?“他下着结论。”不是。“秦情又道。”不是?“他这才开始仔细打探安骐儿。 她浑身带刺,警戒地防备任何可能靠近她的危险,仿似习于与之周旋,已练就一身机敏与胆识! 他很惊讶,为何只是从她的眼神,就能透析她的本质?那是一种很直觉的反应,仿佛他们已照过面不知多少回似的。 但是,他们从没有见过面!从来都没有! 他很好奇,以她这种年龄,顶多二十岁的小丫头片子,凭什么有这种”历练“与”深沉“? 除了他们五行社的几个死党,他不曾见过有几个男人有这种摄人的特质,更遑论女人了! 安骐儿当然知道他对自己的逼视有着探究的意味,她明白的感受到,要成为他的导游绝对不是件轻松的事,于是在他还未开口之前她道:”我想,我们耽误了你的时间,很抱歉。“ 她站了起来,并抓起还怔在原座的秦情。 蓝渥特没料到她会有这个反应,似笑非笑地盯着安骐儿,没有积极地留下她,只是冷冷地抛出一句话:”你,的确耽误了我的宝贵时间,那么现在你必须补偿我。“他仍旧倚着沙发没有起身的打算。 安骐儿不敢相信她所听见的,旋即转过身子,摘下平光眼镜,一双夺目的双膜,宛如两颗灿烂的星子。 他笑了。他果然没有错看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知道。“他悠哉地回应。 他总在不经意时卖弄他的魅力。”很好,那你打算怎么索赔?“安骐儿也顺着他的话反问。”你不戴眼镜,人也变得聪明了。“他一语双关地说。”你的时间宝贵,我的也一样,有话就快说!“她冰冷以对。”哈!秦情,你确定她是你的同学,而不是你的老师?“他故意看着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秦情。”蓝先生--“秦情不知如何接话。 安骐儿闻言,旋即白了蓝渥特一眼,转身就走,还低声叨念:”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站住!“冷声突然如寒流刮进安骐儿的心扉。 她先是一惊,继而还是止住脚步,却骄傲地不转过身子。”淑女是不会在人后批评人的,我不希望在未来的三天里,你频频对我作人身攻击。“指正的同时,也为她找台阶下。”三天?“这话同时由在场的三个人口中发出。 安骐儿旋过身子,缓步走近蓝渥特?你怎么知道我是来--” “应征的!”他代她说完了话。 她不语地盯着他。 他又邪气地笑了,仿佛先前的威严与森冷全是幻象“如果说是直觉,你信吗?” 她再次哑口。 邪笑仍旧挂在他的唇边“你为什么来应征?”他想知道她的事,至于为什么,他一时也厘不清,但绝不是单纯的好奇。 “你的直觉不灵了?”她反讥。 “太聪明的人不可爱哦。”他冷笑道。 “太愚蠢的人更可悲。”她也不示弱地回嘴。 他只是摇摇头“回答我的质询!我蓝渥特向来不用来路不明与居心不良的人工作。” 安骐儿闻言,说不出是被他的傲气所击溃,还是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最后还是全盘托出?我叫安骐儿,是秦情的大学同学,不知这算不算来路不明;我需要钱支付一切开支,不知这算不算居心不良?“ 他却大笑出声,”好刁的一张嘴,但不知你对向导与伴游,是否一样有能耐?“”她有!“秦情立刻代她发言。”看来已经有人为你作保了。“蓝渥特邪魅的蓝眼又飘向安骐儿。 倏地,他有点闪神-- 她的眼珠子好像也有点蓝,或绿?!”蓝先生,我想请教一些事--“既然要为他工作,自然不能不问清楚。她又瞥了李君一眼,有些难以启齿。”下去吧!“他令道。 李君便识趣地退出总统套房。”我想--还是你们俩单独沟通吧!“秦情也在这时跟了出去。 房间恢复了平静,蓝渥特坐直了身子,准备洗耳恭听。”为什么是我?“安骐儿终于鼓足勇气问道。 他看着她的晶瞳,继而从头到脚地又将她打探了一遍。 一身粗衣却掩盖不了她浑身难得的光芒;修长的身躯有着女人天生的娇柔,衣裤遮住了她的嫩白,却在粉颈处一览无遗她是个如假包换的美人。 他站了起来,缓步逼近她;而她却往后退。 他倏如猎豹将她抓入怀中,利落地扯下她的鸭舌帽,如瀑的青丝直泄而下。”啊!你--干什么?“她显得有些惊慌,急于划开与他的距离。 他则轻松地放开她。 本来他只是要看一看她的真面目,如今如愿以偿,自然没有必要”吓唬她“!”我讨厌虚伪的人,所以,以后和我工作,只需本来面目即可。放心,我不会把你吃了;你的确秀色可餐,但是,我在来台湾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绝不在这里制造桃色新闻,因为我可不想回美国后饱尝相思之苦。“他说得似假还真。”所以,你不会要求我和你--和你--“”发生关系“这四个字就是说不出口。”哈!你很渴望吗?“他故意吓唬她地邪笑道。”请你自重!“她的心口急遽地起伏。”我一向自重,让你失望!“朗朗的笑声又流泄而出。”很好,起码我知道自己在未来的三天里是安全的。“”我也要确知我是安全的。“他反将她一军。”什么意思?“她有些不解。”你不可以偷偷爱上我,或是纠缠我!三天结束后,你我各走各的路!“他说得绝情。”我也讨厌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她也不示弱地反讽。”哈!很好。三天的假期对你或是对我,都该是个丰收的假期。至于你的报酬,我绝不会少给,就三万美金吧!如果,你证明自己是个好导游,我会加倍犒赏你。“ 此时,他为她与自己各倒了一杯琴酒,径自朝她敬酒后,便一饮而尽。 而她只是浅浅地碰了碰杯口,想着那高额的报酬。 母亲的医药费、她出国读书的费用,全部有着落了! 原来这就是有钱的好处! 这让她不禁忆起自己背上的烙痕,那是不堪回首的童年记忆,更是他人不能跨越的心灵界线! 安骐儿收了蓝渥特的头期款后,便赶回医院探望母亲。 她轻轻走近病床,柯怜人这时微微睁开眼睛,”你--为什么要救我?“”妈--“看着憔悴的母亲,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安儿,我走了,你才会好过些,你难道不明白吗?“柯怜人沉痛地说。”不!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好过呢?当年你没有丢下我,还把我拉拔大,如今我已长大,怎么可以嫌你又老又病呢? “唉!” “妈,刚才我已获善心人士的帮助,有钱可以为你治病,另外,还有一些多余的钱,够我们母女过好一阵子的生活,且案情还介绍我一个打工的机会,你放心吧,生活不成问题的。”她握住母亲的手,激动的说着。 “你没有骗我?”柯怜人很难相信这个淡漠的社会,会有人关心她们这种生活在晦暗角落的边缘人。 “你看!”她连忙秀出手中整排的冰糖燕窝,还有一些高档的营养品“这些都是真的,妈。” “唉!”柯怜人又轻喟了一声。 “总之,我不希望你再轻生了。没有你,我的生活绝对不完整,我--真的不能、也不想失去你。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你永远都是我最爱、也最伟大的妈妈。” “安儿--”柯怜人不禁热泪盈眶。 “来,喝一瓶冰糖燕窝吧。明天我会去东部打工三天,但我已经为你请了二十四小时的特别看护,有什么事她会立刻与我联络的。你一定要好起来哦!”她已打开瓶口,舀了一口燕窝给母亲。 “你--不是背着我做出卖自己的工作吧?”她毕竟是过来人,生怕女儿为了她而豁了出去。 “没有!”她说得坚决。 虽然,她不相信爱情,但也不至于出卖灵肉,除非那个人--值得她付出! 突然,蓝渥特俊绝邪冶的容颜就这么钻进她的脑中! 怎么会这样?! 她甩了甩头。他那种公子哥她避都来不及,怎么会将他和自己托付心灵的伴侣联想在一起? 真是糊涂了! “安儿。”柯怜人唤回她闪神的心志“我与你父亲的婚姻就是最血淋淋的教训,你绝对不可以踏上我的后尘!”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永远忘不了我背上的烙印。”她信誓旦旦的保证。 “嗯。”柯怜人终于松了口气。 当柯怜人沉睡了之后,安骐儿便开始准备打工的事,并向学校办了休学。再次回到医院时,已近黄昏。 “铃”她口袋中的廉价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她一看电话号码,心头一揪。 “安小姐,你母亲的情绪变得很激动,麻烦你尽快赶到医院来。”是院方打来的电话。 “好,我已经在医院门口了。”她匆匆收线,加速脚步奔进医院。 经过一晚的安慰,安骐儿才将母亲哄睡,但她却累瘫了。想到待会儿还要去担任蓝渥特的导游就浑身无力,可她却没有回头路,谁叫她需要这笔钱! 今日适逢星期天,也是信徒的礼拜日,而她与蓝渥特会面时间还未到,于是她决定先去教堂为母亲,也为她未来即将面临的工作祈祷。 平心而论,对于蓝渥特这么个人,她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不可否认,他是她见过最俊挺、最有吸引力的男人,单就他那无可挑剔的外表,一般女孩子是很难拒绝这么个俊绝的男人! 而据她了解,他好像是某家知名船运公司的小开,也是多少梦想飞上枝头的贫家女渴望攀上的对象,因此要让人不对他投以特别关爱的眼神似乎很难。 尤其他们还要私下相处三天,这中间的诱惑她要如何做到不为所动? 这年头,一夜情根本算不了什么,尤其对一个被冠以“花花公子”的他而言,根本是家常便饭!她知道自己的条件,他会不会在情境适宜下,对她下手?且在得手之后,再拿出他的规矩摆脱她? 很有可能! 男人--在某些时候是很卑劣的!尤其俊美的男人更不能信。 她的父亲就是一个例证,因为母亲到现在还没有从自设的茧中,破茧而出。 但愿她的运气比母亲好些! 此时,一身合身的黑色棉衫,外加一条黑色紧身长裤,粉颈上则系了一条雪白丝巾的安骐儿,才一踏入教堂,刘浩恩即迎面而来。 “小安,你来了。看见你真好。” “你早,刘弟兄。”她刻意驱离他的热络。 她一直知道刘浩恩对她颇有好感,但是--她不想谈感情!那是她的心结,也是她心头的十字架。 像他这么个拥有“健康”背景的男孩,是不该配她这种女孩!他该有更好的选择。 “你母亲好一点了吗?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我打算今天聚会完去看看她老人家。还有,我母亲让我带了些人参鸡汤--” “我妈已经好很多了,代我谢谢刘伯母的好意。下次不要再麻烦她了,这样我们会过意不去的。”他的话还未讲完,就被她打断。她不想让过多的关心,打乱她的生活步调。 “哦--那--”刘浩恩显得有些尴尬。 “我先去祈祷了。”她说完人也往前面走去。 “哦--好,你请--”刘浩恩有些气馁。 半小时后,安骐儿却悄悄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望着庄严肃穆的教堂最后一眼后,她再次默祷-- 天父啊!我需要勇气与智慧与一个危险的男人共处三天三夜,请让我能够--全身而退!阿门。 奇怪的是,蓝渥特那张邪冶的脸庞,竟在此时再次霸住她的思路! 唉!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干扰她的理智了? 踏着沉重的步伐,她决绝地走出教堂,一道刺目的阳光,就这么照进她的晶瞳,那双肿果然闪着墨绿的光芒。 那是她父亲的遗传--一双墨绿色的眸子。 而这时,刘浩恩又追了出来“小安,这--人参鸡汤。”他讨好地看着她。 她睇了睇那提袋,久久没有接下手,因为她不想接受这份情与这份恩。 “拜托,不要拒绝。”他竟哀求道。 这一幕适巧落入刚停下轿车的男人眼中。 他不悦地挑着双眉,看着这出凤求凰的戏码,却在心底低声叨念-- 不要接受!不要接受! 而安骐儿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刘浩恩“我今天下午不进医院,待会儿唱诗班不是要练唱吗?你就邀大伙一同享用吧。”她淡淡地回绝他,也为他找了台阶下。 提在空中的手,终于颓丧的放了下来“那你--多保重。” “你也一样。”话落,她转身就走。 而轿车上的男人却咧唇笑了。 他也不知道当安骐儿拒绝那个大男孩时,他高兴个什么劲儿?总之,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愉快。 手一挥,司机便将轿车精准地停在安骁儿的面前,他按下车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上车吧!“她先是一怔,继而强挤出一抹笑容,钻进车内。 他却笑了。 女人和他在一起都是她们讨他欢喜,而她--却勉强施舍一丝笑容给他?! 有趣!的确是一种新的经验。 他倒不介意品尝不一样的经历。 第三章 宽敞的车内空间,让安骐儿终于领悟到有钱人的好处! 身为蓝渥特的向导,她理应讲些什么话作为一天旅程的开始,却发现坐在他的身边竟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倒是他先发言:”和情人暂别舍不得吗?“”你--在说什么?“她也是一怔。头一转过去却迎上一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她不禁有些恼怒?就是你听到的啊!”他仿佛存心和她过不去,也许他从没有尝过这种“第二顺位”的滋味,一时之间有些不平衡。 “你--真无聊。”她叹了口气,不知该拿什么话回堵他。 “我就是无聊,才会找你带我看一看这块土地,谁知却看见一出恩爱情侣暂别的戏码,有点内疚自己破坏了别人的幸福。”他语带轻松地说着,心底却有些些自己也弄不懂的激动。 “停车!”她突然动怒。 “后悔了?”他也是一惊。这小妮子的火气倒是挺大的! “后悔了。”她答得爽快。 “那你得将头期款还给我,外加三分利。”他说得轻松,其实根本不想让她有反悔的机会。 “你--你是吸血鬼啊!”她的声音高亢了起来。 “哈!形容的真有趣。这是我头一次听过的批评。”他不怒反倒大笑。 “你--你真的--有问题!”骂他,他还笑得出来。 “我是有问题,所以才会找一个易怒又阴阳怪气的导游,陪我在这花不香、鸟不语的地方观光;才会以为三万美金可以聘请到一个敬业又有责任感的向导!结果事实证明,我真的有很大的问题。”他笑讽着戏说心中的不满。 “你--”她突然哑口无言。 他绝不是一般的公子哥!不是! 一般的公子哥在挥洒大把钞票时,只会故作风雅地奴役为他服务的人;而他--明明对这块土地一点兴趣也没有,但却愿意以时间换取对它的了解,也给她这个算不上敬业的导游,一个赚钱的机会! 她--太不敬业了。 她在大学主修饭店管理,饭店管理的第一信条便是--以顾客的需求为首要。显然,她忘了自己的本分! “我很抱歉。从此刻起,我希望我们能放弃成见,不谈过去,不言未来,只说现在。我期望作一个称职的向导,让你对台湾这块土地有更深入的认识。也许,它真的如你所见的,某些城市花不香、鸟不语,但还是有些被遗忘的角落,值得你回味。”她伸出右手,试图尽释前嫌。 他真诚地笑了。 “我接受你的提议,也希望这块土地与这里的人,能让我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一洗我从西方媒体所听闻的种种坏印象;也盼望你能向我证明,它并非如西方媒体所说的,是个‘贪婪之岛’。” 不知为何,在潜意识里他总认话父亲的故乡,不应该像西方媒体所描述的那般紊乱不堪。 说话的同时,他大方地回握住她的小手,心头却有些讶异握着它,他竟不打算放开。 同时,他就这么望进她的眼瞳中 “你的眼睛是墨绿色的?!”他喃喃道。 “你的眼睛是水蓝色的。”她不回答他的问题,却直点出他的相同处。 他又笑了。“你很聪明,也很顽固。” “多谢褒奖与批评。”她已经摸出他说话的模式,大多时候喜用反讽的方式,若是不能适应他的说辞,不免被他气得半死。既然未来的三天他们必须共同生活,实在没有必要浪费在口舌之争上。“哈--”有意思,易于动怒与心平气和两种矛盾的表现,竟然可以同时在这个女孩身上发生。 “我想安排你去台东看看山水,再泡个天然温泉。”她将心中思量一夜的决定告诉他。 “客随主便。但愿你的选择能带来完全不一样的宝岛之旅。”他笑说。 “我尽力。现在就请你的司机将车子开往台北松山机场,我们往台东出发。”她开始发号施令。他仅是笑着瞄了司机一眼,车子便往机场开去。 接着,他们没有再说半句话。 平稳的车速,轻柔的音乐,令一夜未眠的安显儿渐渐阖上双眼 蓝渥特非常惊讶,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睡着了;就这么倚着车窗,静静地缩在角落里睡着了--连睡着时的姿势,也是这种“防备”外力入侵的模样。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让她的自卫心如此强烈? 他一向对女人不多花心思,也不想了解她们的背景、想法,只用一套讨好女人的步骤收买她们。 那用金钱营造出来的浪漫,让许多女人无法抗拒,所以,他也就乐得验收成果,坐享美人在抱的滋味。但也许是因为得来太容易,她们也就显得可有可无。 没料到世事多变化,现在他竟然丢下他的工作,和一个对他言不听计不从、又有主见的女孩共乘一辆车,共度一趟旅程。 他突然苦笑。原来也有他不能掌控的事! 这时松山机场已到,安醮儿却仍然沉睡,司机借着后视镜看着蓝渥特,请示现在该怎么做。 而他却出奇地以唇形低语:“继续绕。” 司机不可思议地挑了下眉,旋即点了点头。 他担任蓝握特的司机兼保镖已有五年了,很少见到蓝渥特会为哪一个女人延误行程的;而那个靠在车窗睡觉的小女人,却让他破例了。 他承认这个年轻女孩,的确有别于总裁身边的女人,她像朵带刺的玫瑰!不知总裁发现了吗? 蓝渥特就这么任车子在台北市一直兜圈子,而他的眼光却一眨也不眨地,放在安骐儿有着黑眼圈的脸蛋上。 她是个美丽又有个性的女孩! 而她独特孤傲的个性,也为她美丽的容颜增添神秘的色彩! 从过眼而逝的街道,他渐渐的发现,以前对台湾的成见,似乎正在一点点的改变。 因为他看见街道上有好心的人扶助老人过马路,他也瞧见车辆让手牵儿女的母女先行通过。 当然更因为--在这拥挤的环境中,孕育出一个吸引他目光的女孩!起码现在,她吸引他的目光。 他举起手准备拨开她额前的发丝,却突然听见她的梦呓“不要--不要--” 她梦到什么了?为什么这么惊慌? 就在他准备摇醒她时,她再次沉睡,只是更缩近窗边,仿佛在那里找到更安全的角落。 见状,他的心再次紧缩! 他突然好想了解她的过去! 谁管他们的协议--不谈过去,不言未来,只说现在--他才是主导者,游戏规则应由他订! 两个小时过了,他们的车子还在台北街头毫无目的地绕着,而她仍旧在沉睡。 他悄悄弯下身子靠近她,而且在她的发稍上留下一吻! 为什么这么做呢?他也不知道。 而她并未被他惊醒,反而睡得更沉,连嘴角都浮现隐隐的笑容。 他望着她那难得的笑容,安慰地笑了。 他从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笑容,能够令他动容--她却不经意地挑动了! 她究竟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精灵?他困惑极了 中午时分,安骐儿终于幽幽转醒? “我--我睡了多久?”赧红的脸,写满了歉疚。 “不久,两个多小时而已。”他环胸看着她,没有半点责怪之意。 “啊--那台东--”她低声惊叫。 “取消吧,向导。”他笑着调侃她“现在由我来安排行程。” “真--对不起。”嫣红仍满那张青春的容颜。 “我接受。现在,我们先去祭一下五脏庙,然后回饭店做个精油spa,接着再到山上打个野味,最后返回饭店的夜总会跳三贴舞。”他一口气说完他利用她睡着时,请人调查的“好去处” “什么?”山上打野味?三贴舞?他他说得真轻松。 “你听见了不是吗?若听得不详细,我不介意再复述一遍。”他那双蓝眼眨着不正经的光芒。 “你确定自己是第一次来台北?”这么老练的建议,真不像是对这个城市完全陌生的样子。 “如假包换。” “但是你怎么--” “这么清楚台北的去处与门道?”他代她答话。 “嗯。”她点了点头。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说得轻松自在。 她却低低地轻喟。这就是有钱的好处--无所不能。 他知道这话刺激了她,但却无意将它收回,因为这是事实。他从不掩饰自己有钱的事实,那太矫情,认识他的女人都知道,而他也乐得让她们“供奉”然后各取所需,银货两讫,互不相欠!他绝不让女人影响他的生活。 安骐儿知道像蓝渥特这种钻石级的人,是很难理解在卑微环境成长的她的想法,自然不能勉强他顺着自己的思路。 她勉强地挤了抹笑容“你的建议,我原则上都附议。只有三贴舞,我拒绝。” “哈--”他朗笑出声,这个妮子是自命清高,还是洁身自爱?他想探一探她的底! “很好笑吗?”她有些微怒。 他仍旧挂着笑容,却缓缓地按下他们与司机间的隔音玻璃。 “你--你要做什么?!她心惊地往后靠去。”现在问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晚了?“他邪气地又笑了笑。”你--“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望着她惊惶不安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 他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吓“一个女人? 男欢女爱本是件差事,如今他的一个”小动作“,却让她惊惶失色,他真的有些气馁! 他的魅力减低了吗?还是这个女人的逻辑特别不同? 在气馁的同时,他不禁又觉得好笑! 她却在他那抹自嘲的笑容中,找回一丝的理智。 她不该面露惊慌的,于是她敛下失措,冷冷地说?有什么话司机不宜听?” 闻言,他对她的表现打了个高分! 她很聪明,也很机智。他对她的兴趣似乎又提高了些。 “男人和女人的私密话,洛基是不需要听的。”他瞄了司机一眼。 “我们之间也只是主雇关系。”她连忙拉开距离。 “不尽然。因为你是女人,而我是男人,所以--” “没有假设性的所以。因为,我们的‘约定’--是不谈情感的。”她试图使自己的声音冰冷而理性。 “哈!小丫头,你大概不晓得真正的男女关系吧!”他已大胆假设她--没有经验。 “谁是小丫头?!”她有些不服气。 “那么就证明自己是个女人啊?他开始下饵。”怎么证明?“话落,她就有些后悔。这种话题充满挑逗与陷阱。”哈--“他笑得更得意了,一个前倾,就吻上她的唇。”嗯--“她惊惶得不知所措,挥舞在空中的柔美,毫不费力地被他制伏在胸前。 他也从这个清新甜美的吻中知道-- 在男女关系中,她是个道道地地的生手! 他有些得意。因为,她截至目前只属于过他!那是一种男人独享的骄傲! 再说,她青涩的滋味,真的很甜美,让他想一尝再尝! 就在他一个失神时,她抽身而出,右手毫不留情地刮下--”你这个无赖!“她涨红着脸大骂,却没有听见清脆的巴掌声。 因为,他已机警地抓住她震怒的玉臂,且不动声色地望着她,似乎要探进她的内心深处 她的炽怒与他的冷邪,形成一种诡魅的氛围,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终于,她收回目光,瞥着窗外,不发一语。 他却在久久之后才轻声说:”我可以用一万美金买你现在在想什么吗?“ 安骐儿一听,已灭了的怒火又袭上心头,侧过脸,冷怒道:”你总是喜欢以钱砸人吗?“ 他又是一惊。 他是喜欢用钱解决问题,只是--从未这么用心地用钱去买一个女人的想法! 她是第一个人!但他不想宠坏她!他才是老板,她得照他的游戏规则! 突然,他又邪肆地笑了,”我喜欢用钱解决事,这样省事多了,而且不麻烦。“”你--“她的胸口不住地起伏。”你愿将这里的东西卖给我吗?“”不卖!“她怒极攻心地说。”三万美金?“他又下馆。 三万美金?这个男人疯了!难道有钱人都是这么挥霍的? 她突然好感慨!”还不能出售?“他挑衅地又问。”十万美金。“她故意说了个天价。”成交。“他居然面不改色地回应。”你--“她瞠大双瞳,不可置信。”说吧。“他鼓励道。”我想解约。“她说出了真心话。 他先是一惊,继而八风不动地低沉道?和蓝渥特--‘水妖’订的合约,是永远不可能撤销的,除非我应允。” “水--妖?”她惊愕低语。 “对,这是我的别号。听过波士顿五行社成员的故事吗?”他一向不和外人提他们五个死党的故事,因为,除了他们五个人之外,其他人全是无知、无聊、无趣的人类!而他却想对她说说他们五行社的故事! 她摇了摇头。 他开始低语-- “十年前在波士顿,有五个年轻人,他们以身上同样流着中国人的血液,和命盘里所属的五行特性,而结为异姓兄弟,叱吒整个波士顿区,甚至到了大学毕业后,他们更活跃在各个工作领域间,只要在美洲大陆的人一提及五行社的成员--‘金主’、‘木王’、‘水妖’、‘火神’、‘地魔’,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五个人最大的特色便是一言即定江山,没有人敢悔他们的约!” 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已和撤日订下了契约!逃与后悔,似乎都不可能。 他看出她的胆怯,却轻轻扳过她的肩头“我还忘了告诉你,这五个人只有‘水妖’最怜惜女人。”但这话若是让“木王”穆法亚听见了,可能会一笑置之。 “你--”她的肩头微微颤抖。 “别怕,我不想伤害你。”他将她搂进怀中,大掌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脊。 然她却惊跳地挣出他的掌心“别碰我的--”“背”字没有说出口,那是她难以忘怀的烙印。 他的眼神写着问号,她却不想解释。 “我饿了,可以吃饭了吗?”她打破先前的窒闷。 他撇唇浅笑。 该怎么说呢? 她像朵带刺的玫瑰,也像刺帽,浑身都是扎人的剌。 黑色的轿车一路往信义路五段驶去,突然,洛基对着蓝渥特说道:“总裁,有人跟踪我们!” “知道是什么人吗?”他不惊也不慌地问道。 反倒是邻座的安愿儿显得有些不安,他的大掌极其自然地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又是一惊,急于抽回手,他却获得更辛,还不忘抛给她一抹安抚的神恰。 安骐儿轻喟之后,只好任他这么强霸住自己。 洛基却在这时回应:“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他们应该是狗仔队!”因为他透过车上的精密仪器,已探出对方正拿着高倍摄影机对准他们的车子。 “改道!甩开他们,直赴松山机场。立即联络人员安排三个头等舱的座位,直飞台东。”他有条不紊地说道。 “是的,总裁。”洛基回道。 半小时后,他们一行三人已经搭上飞往台东的飞机,而他的大掌仍未离开她的桑荑。 她却按捺不住地抗议:“可以放开我了吧?” 他调皮地睐了她一眼“放轻松一点,我们正在旅行呢!” “但也不用这么抓着我吧?”她好气又好笑地说。 “没情调,是牵着你的小手。”他玩笑地纠正她。 “张大你的蓝眼珠,是双大手,不是小手。” “来比比看谁的大。”他又调笑道。 “你--”简直无药可救。 “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待会儿有得你操劳的呢!”他又丢了一颗炸弹。 “什么意思?”她真弄不懂他。 他却附上她的耳际,吐气低喃 她连忙退开,他却将她捞回他的羽翼之下,再次低语:“台东有名的温泉正好适合洗鸳鸯浴。” “你--**!”她连忙低骂。 “哈--”他笑得十分得意。 她则是一脸哭笑不得。 这个男人--该怎么说?他真的对她用心吗? 不是说好不谈感情,不说过去与未来,只在乎眼前的吗? 可是--她却潇洒不起来。因为,她发现她很难不受他一言一行的影响! 他对女人而言,像是种温和的安眠剂,每天少量的服用不觉伤身;直到有一天讶然察觉没有它,根本无法入睡,才知道,它害人不浅! 她才浅尝,却发现他的吸引力超乎她的意志力所能够控制。 她不是痛恶花花公子的吗? 她一再自我鞭策,不可着了他的道,谁知命运的轮盘,早将他俩系在一起,谁也逃不了、避不开! 第四章 台东是安骐儿母亲的故乡,由于外公、外婆在这里买了一块地种植槟榔树,母亲也就在那里度过了她的童年与青少年时期。 随着渴望到大城市看看的欲望,于是她北上读书,也就认识她的父亲安罗杰。 不顾家人的反对,母亲和拥有混血血统的父亲私订终身,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生下了她。当时父亲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认真工作了几年,且挣了不少钱。 但父亲却在那时交了一些投机的朋友,怂恿他去投资,结果那群狐群狗党却将他的钱私吞了。他无颜见妻女,只好借酒浇愁,还对她们母女饱以拳脚。最后,母亲受不了他的虐待,一状告进警局,父亲面子挂不住,索性离家出走,从此音讯全无。 就是这个原因,她几乎不愿回到这块土地,一块有着她童年烙印的故乡。 这几年台东为了吸引观光客,开辟了不少游乐区,这些地点她大致远熟悉,尤其她主修饭店管理,自然得对自己国家里所有的饭店有所了解,于是一下了飞机,她便轻松找到一家依山傍水、又有天然温泉的饭店下榻。 她提着轻便的行李,对着身边的蓝渥特说道:“台东的饭店绝对比不上台北的饭店,但是既然你想看看台湾这块土地,那么认识一下不受破坏的台东应该是比较适当的。总之,你要有心理准备,饭店的大厅装模可能有些陈旧,它的床单可能有个小洞,它的--” “停!”他简直听不下去了。“我们是到了未开发的国广了吗?”光想他就浑身不对劲,更别说睡觉了。 “怕了?”她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第一次有了小胜一回的窃喜。 “你故意的!”蓝瞳喷射出火焰。 “哈--”这回换她笑了“我怎么敢得罪财神爷?只是一个崇尚自然的乡下地方,你怎么可以要求它和国际城市相比?” 他突然不语,脑袋却不停地转,半分钟后,他又恢复惯有的冷静“既来之,则安之。我们的旅程不变,但最我要住总统套房,而你就睡在我的旁边--” “什么?!”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我旁边的沙发。”他旋即将话尾说完。 “你太过分了!就算旅行团出团,也会给导游一间房间的!你怎么可以虐待员工?”她大声抗议,涨红的脸在阳光下更显得娇艳。 “这叫做一报还一报!”他得意地环胸看着气红脸的安骐儿。 “你--真孩子气!”她白了他一眼。 孩子气?他有多久没有听见这样的形容词? 见过他发号施令、见过他毫不留情消灭异己的人,绝不会用这三个字形容他! 而她,却翻出这个字来形容他--是她天真,还是他在她的面前露出他的本性? 她总是让他--心情愉快,没有负担。只要她不愁眉苦脸,或是一语不发,这趟旅程算得上是美好的。 不知他的船抵达台湾了没有? 他突然好想带这个女孩上他的船,和他一起遨游,那感觉一定很棒! 突然,他问道:“这里离海边有多远?” “为什么这么问?”她惊于他的多变,跳格似的想法,很难捉摸。 “我想饭店既然不够干净,那么,我们就租个帐棚到海边露营,以天为幕、以地为枕、以大海为窗,不是很美吗?” “你--疯了。”她张口讶然道。 “我是看对象疯的!”他意味深长地瞅着她。 一股看不见的张力像张无形的网,将两颗游离不定的灵魂网在一块!谁也不能挣脱,也挣脱不了。 久久之后,她才从迷茧中苏醒过来“你确定要住帐棚?” “我是‘水’,以海为家早已习以为常,如果可以,我想租一艘船,我们就在上面住两晚;至于洛基,让他去饭店喂跳蚤吧?他低声地道。”你--好毒哟!“她笑了。”哈--无毒不丈夫。“他用了成语,所以虽然洛基听得懂一点中文,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笑话“。”你不该滥用上苍给你的资源,否则有一天这一切用尽之后,你将会是最惨的人。“她认真地说道。”安吧,我的财富足够用到我的第十代子孙。“他毫不自夸地陈述事实。 这就是他们的差别与鸿沟!她突然低喟。 许多女孩在年少时,就渴望被一个富可敌国的英俊王子爱护、疼惜,甚至成论他的妻子;但是,这世上多金又温柔的王子少之又少,所以,当女孩逐渐成熟时,就再也不相信多金王子的梦想。 如今,这个”王子“站在眼前,她却不敢去承认他就是那多少少女最初的愿景! 因为旅行会让人变成另一个人。这是一种假相,一旦回到原来的轨道,他--蓝渥特仍旧是船业大亨;而她安愿儿仍是那个为母亲生死挣扎的穷家女。自此之后,他们又回归到彼此的平行线上,永远不会有交集! 他望着她变化万千的感慨小脸,突然心疼地抚上她的脸蛋,”多想无益,把握现在。“ 看吧!他果然如她所想的--只看眼前;之后--他也不想去想。 既然这是游戏规则,她似乎不该破坏它而扫兴!”嗯!去买帐棚吧!“她朝他笑了笑,露出雾散云去的阳光笑容。 但他却隐隐觉得不安,仿佛她准备和他挥别似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但就算是挥别,又怎么样?! 他们本来就是不同道的人,聚聚合合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可是为什么他对她可能会离去的预感,隐隐有些感伤呢? 一时之间,他无法细思自己对她的感觉。 第一次,他为别离感到浮动! 茫然地望着午后的台东阳光,微微的暖风似乎在笑他傻! 为了避开人群,也为了真正达到放松的目的,蓝渥特与安阁儿找了一处密静的海滩,并采买了露营的相关用具及食物,搭起帐棚。 至于洛基则被安置在临时租来的车子内过夜,一来保护蓝渥特的安全,二来也与他俩保持适当的距离,既不杀风景,也不怠忽职守。 今夜的星光特别明亮。蓝渥特熟练地生起营火,而安骐儿则在一角安静地欣赏他有条不紊的动作。 看他扎营生火,她突然觉得他不再是个”花花大少“,而是她留美教授口中的”美国男孩“--他们从小就独立自主,做饭、生火、游泳、跑步、开车样样都精通,这是台湾男孩很少见的特质。 看着他有力的臂膀一会儿折枝、一会儿揭风生火,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动作,真的教人一阵窝心。 女人最渴望的男人有很多种,多金、英俊也许引人注目与觊觎,但真正能够让她们依靠的男子,才是最后的选择。 那么女人可以依靠的是什么? 就是眼前所见的--亲力亲为,而且做来毫不费工夫,那么自会给女人一种轻松的感受! 有什么比轻轻松松、没有负担和一个人生活来得自在愉快? 如果不计较他的”花草“性,此刻的蓝渥特可算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这个念头一起,她也被吓了一跳! 她--不该这么看待他的! 他们的约定--不可纠缠他、不可爱上他!当然包括连”心动“都不可以。 因为心动--人就会浮动!”日厚动,心情就再也轻松不起来,那么这趟旅程就会不完美。 突然,他偏过头朝她笑道:“递一罐啤酒给我。” “哦。”她这才回神,从塑胶袋中翻找出啤酒,并为他拉开环盖。 “咯。”她极自然地递出手中的啤酒。 他接过它,便大口地饮了起来“真过瘾,谢谢你。”他又对上她墨绿的瞳子,双瞳却眯了起来。她被他瞧得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昂起头,看着天空说道:“今晚的星光真美。” 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拉近自己“没有你的双眼来得美。”两张脸只有两公分的距离。 她陡然心惊地想逃,他索性将她拥近自己,感受她的体温“别走,就这么安静地享受天籁的声音?他在她耳畔低语。 她的心跳急遽加速,几乎跃出唇畔!连双唇都不住地打颤,身体也微微激荡,她突然感到腿软,他适时撑住她。 再次沉醉在她的惊颤与温柔中,耳边听着海浪拍打着海岸的声音,”这就是我最喜欢的声音,你知道吗?我有一艘叫水蓝号的船,我本来要驾着它去享受我的年假--哦,不提它!总之,我最爱的就是航海事业,出生六个月,我就会游泳,还被选为baby游泳神童呢!“说着说着,他的唇畔逸满了笑容。 她也感染他的喜悦,不再恐惧过于贴近的距离可能带来的危机。”如果有机会,你真该看看我的船!它真的是世界上最美的宝贝?话落,他低下头望进她的眸中。 她却突然说:“你的宝贝有多大?以什么颜色为主色?” 蓝渥特顿时勾起一抹调笑“你为什么不像我身边的女人一样,就顺着气氛发展一些美好的事情?” 她的喉头却紧窒了起来。 她想,没有一个女人,喜欢男人拿她和其他的女人相提并论!但是为了全身而退,她不得不摆出女教官的脸色“我不是别的女人,我是你特别要求别纠缠你的导游!只负责你的生活起居及四处观光,但不包括谈情说爱。” “哈--我果然没有选错人!不过,在这浪漫之夜,我忽然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决定对不对。” 但她却趁势逃出他的怀抱,低声挖苦道:“你不可以要求马儿跑,又叫马儿不吃草!” “哈--”他又朗笑,却不住地摇着头。 女人头脑太清醒,有时真不是件好事。 “我想,我还是准备晚餐吧。”她试图打破刚才的尴尬。 “好啊,我已迫不及待想尝尝你的手艺了。”他立即变成了个等待母亲准备晚餐的大男孩。 “我可不敢保证一定合你的胃口。”她笑道。 “只要你煮的,我一定捧场。”他愉快地回应。 “你一向都这么甜言蜜语的吗?”她突然有些好奇地问,却不忘将手中的鲑鱼头包进锡箔纸中,准备放进火架上烹烤。 他则眯着眼瞅着她,心想该怎么回答她,才能使这顿饭更增情趣。 “算我没问。”她挑了挑柳眉,也觉得这个话题太敏感了。 他却以手臂环住她“亲爱的导游小姐,我真的很难回答你这个问题。回答得好,你不会有奖赏;回答得不好,你会暗咒我花心真的很难。”他故作犹豫状。 “你--你放开手啦!”这个人怎么老是喜欢“勾肩搭背”的! “哈--害羞?”他调笑又道“在美国这是很普通的示好方式。” “但是你现在是在台湾,而且在民风保守的台东。请你放开你的首臂,好让我烤鱼、弄点吃的祭祭你我的五脏庙。”她故意板起面孔说教。 “你真该当老师的。”他又笑说,手却自然地离开她的臂膀。 “谢谢你的褒奖。”她当然听得出他的调侃“我的脾气不好,又没爱心,不能误人子弟。”她忽然发现和他在一起话变得多了起来。他似乎有一种魔力,让她很容易陷入。 “原来你是个坏脾气的小妞,那我得小心点,免得意你生气,将我丢在这。”他再次打趣道。 “蓝渥特!”她突然抗议。 “嘘!小声点,否则洛基以为我遇害了。”他故作神秘道。 “你--还想不想吃晚餐?”她为之气结,终于想出这个方法治他。 “想。而且还想吃点心--”湛蓝的双瞳突地绽放热力十足的火花。 她一迎上他的瞳眸,脸红立即爬上双颊,于是急急低下头,赶紧取出烤好的鲑鱼头,放进免洗餐具中交给他“只有正餐,没有点心!” “哈--容易脸红的女孩。”他虽然逗她,却觉得心口涨满了甜滋滋的滋味。 突然,他想吻她! 于是,他朝泛红的脸颊火速地照下一吻“我自己取点心。”啵地一声后,他径自又道:“真可口。” “蓝--”她真的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这种带着成熟、又混着调皮的他,真令她无力抗拒。 她有点点想陷入!却怕一陷入,会和母亲一样沉醉不起,最后 不!她不该妄想的!也不该给他幻想的空间! 她玩不起他的游戏,因为,她不是那种不在乎天长地久的女孩! 她在乎婚姻美满,胜于一夜的激情;她在乎她的儿女能在和谐的家庭气氛下成长,因为,那都是她曾经失去,也盼望拥有的。 而他--给不起,也不会给。 一旦合约到期,所有的欢乐都将成为泡影!她不能拿她的终身,来换这短短三天的贪欢。 这时,蓝渥特夹了一块鲑鱼肉凑近她的唇边“真好吃,张嘴,尝一尝。” 她却怔在原处,不知如何反应。 “再不张嘴,我就亲自喂你吃哟。”他软硬兼施地威胁道。 “你--”那块鲑鱼肉就被喂进了她的口中。 “不用道谢,也不要说话,更不要胡思乱想。如果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那么不管明天变成什么样子,现在只准你享受眼前的美景与我的宠爱?他似假还真地说道。 这话在她的心中立即掀起波涛。 他为什么总能看穿她的想法?还是他本身就不喜欢受约束?世间究竟有什么人可以真正”约束“--”水“? 没有!从来就没有! 那么受惑于水的人,注定要漂浮不定一辈子,除非她自愿随波逐流。 偏偏她渴望稳定,而他却漂流成性! 这也注定他们的离分! 该把握这三天吗?还是锁紧心扉?”再吃一口!“他又令道。 她果然听令地吃下,故作无事地品尝它的鲜美。 而他的心情,似乎也受到她的影响,于是猛地饮了一大口的啤酒,”为现在干杯!“ 她的心却揪了下。 为现在干杯?现在? 这说明他们之间只有现下,没有未来! 口中的鱼变得更难下咽! 天空仿佛也感染他们的无奈,渐渐乌黑云所覆盖,不一会儿,竟然下起倾盆大雨!”快进帐棚。“他连忙回神,抓着她的手往帐棚跑了去。 而她也随着他的步伐快步奔进帐棚,他则匆匆将帐棚的拉链拉合,以防雨水渗进。 等到一切就绪后,她才发现自己与他的衣服都湿了。”你赶紧换掉身上的衣服!“他命令道。”哦,那你呢?“她关心地问道。 他却误会她以为他不懂礼教,赌气地道:”我会转过身子,你先换。“”我--“她不是这个意思。”快换!我可不想让个病西施的导游影响游兴。“他仍在气头上。 他们本来就没有未来!这个女人为什么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个负心汉、一个流连花丛,却不愿走下来的花花公子?! 以前,他从不认为男欢女爱有什么不对,反正是各取所需!为什么这个女人却不像他身边的女人一样? 其实,就算她玩不起,也不关他的事,但是他的心里就是不畅快!仿佛他们之中的某部分是连成一气的,令他潇洒难再。 越想越烦躁,他终于拉下帐棚的拉链,赌气道:”我还是先出去?就这么大步跨了出去。 “你别--”“走”字未出口,他那颀长的身躯已消失在这间小小的帐棚里。 她的心头再次怅然,宛若失去了什么似的。 他不过是走了出去,她却有种失落感;若他真的于三天后回到他的世界,那她-- 她难受地缓缓解开胸前的衣扣,突然有股冲动想不顾一切投入他的怀中,于是也顾不得衣衫不整,她冲了出去。 “蓝渥特!”她对着倾盆大雨嘶喊着。 “该死的,你干嘛跑出来!”他惊愕地走近她,雨水无情地打在他们身上。 她站在他面前“别走。”并主动抱住他。 他像是了解什么似的紧紧拥住她,继而猛烈地狂吻住那片渴望已久的丰唇,而她也住他这么霸占她的唇、她的粉颈、她的青丝 雨在狂泄,而他们的交会反而更加激越,似乎要融入彼此的体内,再也分不开 第五章 捺不住倾盆大雨,蓝渥特通知洛基来带他们去饭店。 到了饭店后,他们便要了三间房间。 等到晚间十一点多,蓝渥特才发现自己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也想到隔壁房的安骐儿也没吃东西,于是按下她房间的分机,但连响了二十几声都没人接听,以为她可能在淋浴不方便接电话,所以先行叫了宵夜,打算等她沐浴完后再一起用餐。 半小时过后,他又打了一次电话,结果仍然没有人接听。 这下子,他再也按捺不住,连忙起身去敲她的房门。 “叩!叩!叩!”他先是礼貌地轻轻敲门,却不见任何反应,于是用力敲着她的房门,仍旧没有人开门。 他连忙去敲洛基的房门,洛基迅速地打开房门。 “总裁,请问有什么事?” “让柜台的人来打开安小姐的房门,就说她是我未婚妻!”他冷声命令道。 “是!”洛基很惊讶向来不受约束的总裁,竟然会为一个见过两次面的女孩,作出如此大的“牺牲” 五分钟后,饭店客房部的经理拿着备份钥匙,出现在蓝渥特的面前,从容不迫地打开房门。 蓝渥特在房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冲了进去“安骐儿!安--”落入眼前的正是蹙着眉心躺在床上休息的安骐儿。她整个脸潮红不已,他连忙以手抚着她的额头。 她发烧了!一定是刚才淋雨才会引起发烧的。 他记得今天她一上他的座车就一路沉睡,难道昨晚她一夜未眠吗?如果真是这样,这场两只会令疲惫的她更加虚弱。 “快叫救护车!送她到最近的医院!”他一把抱起她,才发现她真的很轻。 经理连忙领路“离这里最近且医疗设备较完备的医院,要算是台东和谐医院了。” “总之,令车子快点来!”焦虑已取代平时的优雅与不羁。 “是!我这就去。”经理连忙以电话传唤车子。 蓝渥特又道:“洛基,将我的大外套拿来!” “是!”洛基折回他的房间,取出外套。 “替她盖上。”他又令道。 “是的。” 乘着电梯,他们已经来到大厅,一名眼尖的女子突然面露挖到宝的神色,并朝他拍了一张照片。 洛基发现,连声警告:“总裁,有人正在偷拍您及安小姐。” “替我将那个该死的狗仔给我拎过来!”他怒火中烧。 一分钟不到,那名女子被洛基“请”至蓝渥特的面前。“蓝先生真巧啊,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拿来!”他低沉地吼道。 “拿什么来?”女子索性装傻。 “如果你不将底片交出来,我不在乎没收你的相机?他威胁道。”这是违法的!“女子不甘示弱的反驳。”洛基,收!“他的火气已上,根本不想和这个记者嗦。”你不可以这么做的!“女子开始尖叫。”小姐,就麻烦你别骚扰蓝先生了,他现在正为他未婚妻的病烦心着呢!“一旁的经理于是充当和事佬。”未婚妻?“又是条大新闻!那双火红的眼再次闪出跃跃欲试的光芒。”如果,你敢写今晚的事,我就让你及所属的公司永远消失!“他威吓。”你这么做是违反新闻自由的!“女子还是鼓起勇气道。”洛基,收走她的相机!再问出她所属的公司,立即全面封杀?他再也不看那女子一眼,抱着安骐儿,钻进已经驶近大厅门边的救护车,呼啸而去 只留那名女子在大厅大呼不平。 台东和谐医院 这时急诊室又是一阵忙碌,医护人员慑于蓝渥特天生的气势,而对他带来的安愿儿特别礼遇。“她是不是感冒了?”他一步也不离地问着主治大夫。 “目前仅知她高烧,至于是否为感冒所引起尚不能判断,我们先试着为她降温,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感染。”主治大夫面对蓝渥特不敢怠忽,仿佛知道眼前这个俊美男子,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们需要一间头等病房!”蓝渥特不想安骐儿待在这拥挤的急诊室。 “哦--”主治大夫一怔。 “有问题吗?”他又问道。 “哦--我想,问题是可以克服的。miss林,安排安骐儿小姐住进头等病房。” “是的。”护士林小姐回道。 二十分钟后,安骐儿终于住进头等病房。原本就潮红的脸蛋,这会儿渐渐恢复正常。 这时,他手上的表已指着午夜两点。 他若有所感地轻轻抚着她的额头,又顺着滑向她粉嫩的脸颊。 他们相识不过是两天前的事,但为什么他觉得好像认识她有一辈子这么长? 她的忧、她的愁、她的怒、她的喜他全都感应到,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她并不是个很容易打动的女孩,她有太多的秘密,但他就是可以感应她在想什么。 他知道,她对自己已动心,却又强令自己不能越界,直到今晚的那场大雨 那个激越的吻泄露了她的情感! 她陷入了,他又何尝没有?! 只是,他是一个漂泊不定的水手,不可能为一片净土停留! 而她也了解这点,所以一直鞭策自己不可靠近他。 正因为如此,他才毫不犹豫地紧紧拥住她、深吻她,似要将她融入自己身体里 但他却没有强要她!因为,她不是过往的那些女孩。 她玩不起他自订的游戏规则,也没有那些女孩提得起、放得开! 一旦他要了她,只怕会害死她! 他再次睇着她绝美的容颜,深喟不已。 他对于女人一向是--绝不为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如今他虽然迷惑于安骐儿的特殊,但要他因此放弃一片林木,他一时之间似乎也做不到,可是却也不愿放开她! 他很贪心吧?他自嘲地笑着。 突然间,他想抽根烟。于是,他退出病房,站在医院的庭园中,抽起已戒了多年的香烟 “咳!咳!”他猛咳了两下,还是踩熄了烟蒂,继而往前方的便利商店走去。 抓了一罐啤酒,扯开拉环,就猛地灌了一大口。 再次折回医院,对着天空的星月,高举酒罐“敬--”敬什么呢?他竟不知该敬什么!又喝了一大口,他狂啸地呐喊:“干杯!就干杯!” 一分钟不到,罐中的酒已空,他则沉重地走回头等病房。 而她仍旧在沉睡,口中却低呓着:“别丢下我一个人--别丢下我--” 蓝渥特顿时觉得心头被扎了好几针! 曙光一现,沉睡的安骐儿终于苏醒,瞧见蓝渥特正缩在床边难受地睡着,心头一阵内疚。 昨夜,她回到饭店后,勉强洗了澡,就发现头重脚轻,心想可能感冒了,于是随便服了两颗普拿疼就睡了,谁知--竟到了这里? 她一定是半夜昏迷不醒,所以,他送她来医院。 昨夜的拥吻,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否认,她对他动了心!而他应该也不讨厌自己。 但是她仍旧不相信“他们的偶然交会”能够成为永恒。 唉!她该知足了。 有些东西、有些人,只能拥有一段时间,她不该强求!强求的结果,只会让那份美被破坏。 她该感谢他在当时也释出那份真情。够了! 于是她轻声地叫唤他:“蓝老板!蓝老板,起床了。” “嗯?”他睁开惺忪的双瞳,立刻迎上她如花绽放的笑容。“你退烧了?”忙不迭地摸着她的额头。暖流又袭进她的心间 够了!真的足够了。 他的关怀,她会点点滴滴记在心头。 她轻轻扳下他的手,再认真不过地说:“谢谢你昨夜救了我,也陪伴我度过不舒服的时刻。现在我想出院,履行我的合约,带你继续旅行?”去它的旅行!现在你只能安心养病!“他恼怒地说。 她却将他的大掌重新技回她的额头,”我一向不是病西施,如今烧已退,我不想将你与我共处的时间浪费在医院里。“”你--“他无法看信她的转变。 昨夜,她还像个恐惧失去所爱的踌躇少女,如今却变成一个不投于心的成熟女人。 女人!她们的转变总教男人摔不及防。”你听我说。“她的湛瞳闪着真心。 顿时,他的心漏了一拍! 仿佛担心她下面的话,极可能令他潇洒不起来。”别说!“他摇住她的唇。 她仍旧温柔地拿开它,再次低语:”别逃避,蓝。“她亲昵地叫着他,”昨夜的吻让我明白一些事,我不否认自己终于在那一刻倒向你。今日你我能够交会是天父的恩赐,三天对我而言,足够了。 我们谁也别为谁改变,改变后的你我,可能就不是当初让彼此‘心动’的那个人。蓝,请为我办出院,我想陪你,直到你回你的国度。“”安--“他果然没有”感应“错误。 他就是知道她的顿悟与改变,这让他有种被人刺了一刀的感受。 他上前一把抱住她,”为什么你要这么聪明?“他的心在狂跳,身子在轻颤。 她不语,心却在流泪 这是让他记得她的方式吧?! 正所谓有舍才有得。她舍下对他的爱恋、舍下强留住他的身与心,也许才会有得--得到他的尊重与怀念! 她也许就是想得到--得到他对她的眷恋,所以才舍! 只是舍下的这一刻,才知道是这么难。 母亲当年的心情,甚至现在仍然悟不开的原因,大概也在于此吧!”走吧!我们不是说好,不谈过去,不说未来,只言现在的吗?可以为我办出院手续吗?“她放作轻松地笑道,也将他推离身边。”你一定是个蕙质兰心的天使,而且在前世就已经许愿要与我相逢,然后--“他突然不语,因为他不敢想! 他还没有准备好,不再当个水手!”爱做梦的花花大少!天亮了。“她仿佛读出他的犹豫与难处,只是以一笑带过,既不点破,也不强求。”对,天亮了,我们该出发了。“他清了清喉咙,似乎想赶走才上心头的纠葛。”今天想去哪里?“她问。”淡水。“他突然说道。”那在台北耶!“她惊道。”我知道。“”那你还--“”我想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学校,将你教得这么慧黠。“他的双瞳再次充满了火花。”你怎么知道我--“”我想知道的事,没有一件能逃得过。“他笑着打断她。 她又浅喟了声。”因为有钱对吧?“”不尽然? “不尽然?” “还得有--”他指着自己的心口。 “你--”她有些哽咽,旋即抑住靶动“这不符合你的规定哦。”她玩笑道。 “现在游戏规则改变了。”他再次盯着她的墨绿色晶瞳,若有所思。 “别改。”她连声制止。 “你不喜欢?”他逼近。 “我--不是不喜欢,而是水手不再是水手,水手会不快乐的。”她认真地说。 “你--为什么不学学那些女人?”他又恼又感动。 “我现在宣布,在我面前不准提闲杂人等,否则我会变成那些女人,让你倒尽胃口。”她似假还真地回应。 他却再次苦笑出声。“你哟!我该拿你怎么办?” “顺其自然。”她简单地回道。 “好,好一个顺其自然!”于是他掏出手机“喂,洛基,订三张回台北的机票,然后直奔淡水。” 淡水的夕阳,晚霞满天。 蓝渥特与安醮儿一直和洛基维持一定的距离,走在淡江人最爱的宫灯路上,由高处眺望远远的地平线,谁也没有说话。 他却主动牵起她的手,她先是推拒,他却不让她逃开,她进不再挣扎。 “这里真好。”他突然说道。 “很高兴你喜欢这里。”她与有荣焉地回应。 “如果我做的‘功课’没有错的话,我记得台湾的学生说--淡大出美女。”他将头转向她。 她不知该作何反应,毕竟东方美女的五官没有西方美人来得深刻。 而他仿似感受到她正在想的事“东西方美人是不能放在同一个天秤上评量的,正如青菜萝卜各有所好,没有美丑之分。” 她挑了一下眉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他耸耸肩笑道:“我也觉得惊讶,为什么这么了解你的想法。” 这时天色渐渐暗下来,而夜间部的学生也陆续经过这条小道,经过他们身边时,频频对蓝渥特投以注目礼,旋即又想起他像什么人似的开始低语。 安想儿实在有点不能忍受,于是说道:“蓝老板,我真想拿个布袋将你装起来,免得路上的行人对你指指点点。” “哈--”他开怀地笑了。“谢谢你的‘恭维’,不过,我不在乎那些人的看法。” “但是,我在乎。我觉得自己仿佛被摆在秤上,让人论斤两是否配得上你!老天,我只不过是你的随从罢了,但那些眼光真的令人不舒服。”她夸张地形容道。 “这就是台湾,只要有一丁点大的事就会被渲染得人尽皆知;还是美国好,那里的人比较重隐私,可以尽情的享受生命。” “你有偏见!”她立刻打抱不平。 “也许有一点吧。不过,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继续讨论这个严肃的话题了?我可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请问现在我们该去哪里吃晚餐?平常你放学后都吃些什么?”他的心中再次兴起想了解这个女孩的念头。 “随便解决。”她撇了撇唇,仿佛没有选择。 “你太对不起自己的生命了。现在起,我们好好吃一顿浪漫的晚餐。就在船上用餐如何?”他征询道。 “船上?”她好惊讶他的突发奇想。 “对!我已经让洛基订了位了。” “天啊!”有钱人真是无所不能。 “走吧,我的公主。”他乐得将她拱上天。因为,在这一刻里,她让他感到值得。 “铃”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你有电话。”他提醒道。 她连忙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号码,心跳急遽加速“喂--” “安小姐吗?你母亲的情况很不好,你可以立刻赶到医院来吗?”安骏儿聘请的临时看护急忙说道。 “她的情况有多糟?”她追问。 “很糟。”看护回答。 “好,我立刻赶过去。”她声音已哽咽。 阖上手机后,蓝渥特已闻出不寻常的气息,于是追问:“我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想请假,你剩下的旅程,我恐怕不能--”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声量突然高亢,明显地动怒了。 “我妈--病了,我要赶去医院。”唉,她本不想让他知道的,她不要他的同情。 “洛基!开车!”他对着二十公尺外的洛基喊道,又回过头问道:“哪一家医院?” “和谐。”她认命地回答。 “和谐医院!快!”他命令已赶近他们身边的洛基。 “是的,总裁。” 而他却在这时将她的手握得更牢“有我在,别担心。” 突地,她低下头 他知道她在哭,也知道她一直有心事,只是没料到她的心事来自她的家庭! 他牢牢地握住她的柔荑,仿佛在保证,他将与她同行。 忘了合约,忘了从前的冰冷与游戏人间,在这一刻,他只想分担她的苦、她的泪。 她低低啜泣,缓缓感受他传来的关怀与支持。 她顾不了这许多了,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副牢靠的臂膀与胸膛。 她需要支援与安慰!她--好需要啊! 感谢天父,她的身边现在有一个他--一个轻轻敲开她心扉的男子。 蓝渥特她怕是忘不了这三个字了! 第六章 台北和谐医院 安骐儿一走进医院,就连奔带跑的奔到母亲的病房,却在门边打往急遽的脚步。 蓝渥特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别怕,我会陪你。” “嗯。”她闻言后,再次抬起脚步走了进去。 进病房,没想到看到的是母亲罩着氧气罩,陷入沉睡的状态! 一旁的看护见到安骐儿,连忙起身“安小姐。” “我妈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她焦虑地问。 “你妈妈下午开始呼吸急促,据医生说是缺氧,所以就为她戴上氧气罩,但是她的情绪一直不稳,总想拔掉氧气买,还一直大吵着要你回来,说一堆我听不懂的话,所以--”看护为难地看了她一眼。 她了然于胸地点点头,缓缓走近母亲,轻轻抚着她的额头 “谁?”柯怜人突地惊醒,一把扯下氧气罩。 “妈,是我,安儿。”她连忙握住母亲的手,并打算为她重新戴上氧气罩。 柯怜人一看见是她,情绪激动地哭了起来“安儿,我不要戴这个东西,他们要害死我!我不要戴!你回来就好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快点!” “妈,放轻松,我会照顾你,这里的医护人员都很专业,也很有爱心,你不要怕,只要你的病一好,我就带你回家。”安骐儿努力的安慰母亲。 一旁的蓝渥特看着柯怜人虚弱的身子及激动的表情,他霍然明白安骐儿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这时,柯怜人突然大吼:“你连妈的话也不听了吗?你难道忘了这世上没一个好人,连你那没心肝的爸爸也抛弃了我们!回家!你听懂了吗?” “好、好!我去办。但是,你先戴上氧气罩好吗?”她捺下性子安抚着母亲,并想将氧气赛放回母亲的口鼻上方。 柯怜人脸一偏,即见到一直站在安骐儿身边的颀高身影,警钟骤响! “他是谁?”声音出奇的森冷。 “我是蓝渥特。”他自我介绍道“伯母你好。” “谁是你的伯母?”柯怜人刻薄地冷声道“安儿,他是谁?为什么和你在一起?” “妈--”她有些为难。 “说!”柯怜人完全不给安骐儿喘息的空间。 “他是我的--老板。”她期期艾艾地回应。 “老板?有哪个老板会陪员工来看她的母亲?除非--”柯怜人眼一挑,露出不悦的神情“除非,他打你的主意!” “妈啊!”安骐儿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曾经盼望借助蓝渥特的力量,使自己可以面对母亲的病况;可是如今却适得其反。 “别叫我!”柯怜人变本加厉地吼道“这个男人太俊、太野!你抓不住他的!就算现在他看得上你,但终究会抛弃你,亦如你那个该死的老头!” “妈--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蓝渥特很想开口辩驳,却被安骐儿以手制止。 “我只给你两条路走!一是离开这个负心的男人!二是离开我!”柯怜人再次逼近,完全不松口。“妈--”她的心在滴血,而且越滴越多这两个人她都不想舍去阿! “不离开他,就不要叫我!”柯怜人完全不让步,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我让他走就是了。妈,求你戴上氧气罩。”她哀声道。 这时蓝渥特也按下呼叫铃,不一会儿,护士快步走进病房内“请问有什么事吗?”再看柯怜人一眼,便知她的情绪太激动,于是快步退出去,连忙请示医师是否要注射镇定剂。 这时,柯怜人仍不退让“你滚!宾开我女儿的身边!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不让你靠近我女儿!你死了这条心吧!”她指着蓝渥特的口鼻大骂。 安骐儿实在听不下去,于是推他出病房“对不起--” 他面不改色地将她抱近胸口“不要说这三个字,你没有错。我在外面等你。” 但她却在他的胸口低声饮泣,好想就这么巴在他的身边,逃开一切压力,一切负担 可是她不能!不能啊! “你这个死丫头,给我进来!否则我死给你看!”柯怜人还在叫嚣。 “你走吧!不要等我。就当我们不曾交集过。”她突地推开他,而且将他推到电梯口,转身就走。回到病房后,只见医护人员又忙成一团,准备为母亲注射镇定剂,而母亲却在那里挣扎,连戴上氧气买的嘴都还做出吼叫的动作。 母亲真的“病”了! 因为父亲的离家、因为久病的厌世、因为贫穷的折磨 她撑不住才病了! 她该想想,当母亲身上的伤口痊愈后,心灵的旧伤该在哪调养? 疗养院吗?她--真的不忍心! 可是,她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吗? 天父,请告诉她该怎么做吧! 当安骐儿再次踏出医院时已近半夜,谁知却瞧见蓝渥特从洛基驾驶的车内走了出来。 她止住脚步,远远地眺望着他走近自己 两两相望,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话尽。 “我不是说,就当我们从不曾--”她刻意以冷漠驱离他。 他却深藏不露地浅笑道:“‘水妖’不是说请就请得来,说途就送得走的。”他环胸睇着她,一脸笃定。 在这几个小时内,他早就拟好了“应变”之道。一个女人都摆不平,那他庞大的事业王国又如何能巩固? “你--”她很难想象刚才的“教训”与“事实”赶不走他! “我也给你两条路走--”他的眼在笑,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笑。 他怎么也和妈妈一样? 她的命运为什么总是“受制”于心爱的人? 是因为她有心?还是因为她心软? “说吧。”她的心在喟叹。就顺其自然吧。 “一是你继续陪我一个星期,我便给你一栋毫宅、一艘游艇,外加美金十万元,连同我之前买你心事的费用共二十万美金。当然,你若想将上述两样东西都折现,我会让我的会计师全数算给你。至于第二条路,便是即刻解约,你还必须退我三分之一的导游费,然后过着不知明天你的母亲会流落到何方、而你是否能够复学不知今后将何去何从的日子。”他残忍地将事实剖析说明。“你--”她又哑口。 母亲的病的确需要一大笔费用,而她一直梦想有一天能够出国留学或是游学,还有未来的生活都需?钱“来化腐朽为神奇! 可是,她若同意再续前缘,只怕她得了钱财,却失了心魂,即使将来住在蒙宅中,也是一具行尸走肉! 但如果她不选择陪伴他,无疑是推母亲人死亡之地! 天啊!她该怎么做?”这么容易的二种选择,你还无法作决定吗?你以为这种机会,一生有几次?“他再次引她入瓮。”你这是变相的帮我脱离困境吗?“不可否认,这种机会外人根本给不起,而且大部分的女人多半会欣然接受这种”馈赠“。”你说呢?“他不想让她感到自卑。 他从不知道自己会为了帮助一个女人,而需这么费心! 不过,他却像乐在其中。这究竟为了什么? 是他--喜欢上她了吧? 是的! 他是喜欢她,而且比他交往过的任何女人都还喜欢! 他不愿看到她落泪,他不愿她黯然神伤 只想她快乐无忧,只想她心中--有他! 有他?! 那他--不就有负担了? 他爱女人,但却不让她们的泪与爱困住他!”花花公子“的第一守则就是悠游于女人圈中,却不困于其中。 他是喜欢安骐儿,但绝不能因她的”心中有他“,而捆缚住自己!绝不可以!不可以他一再的说服自己。 安骐儿望着他变化万千的容颜,口几番阖了又开、开了又阖”砰!砰!“前方不远处,惊传暗夜枪响。 蓝渥特也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连忙抓着她的小手直往他们的座车奔去”洛基!快倒车过来!“蓝渥特大声吼道。 就在车身接近他们时,蓝渥特立即拉开车门,将安骐儿用力塞了进去在他也准备挤进去时--”砰!“地一声枪响,只见蓝渥特的身子往安醮儿的身上倒去还有地呻吟的声音。 车子驱动的同时,蓝渥特的双腿却还露在外边。”停车!快停车!蓝渥特,你怎么了?“她立即抓住他失重的身躯,声嘶力竭地问道。”安儿,别哭,我--很好。“他蹙着眉心说道。 车子瞬间停下,洛基连忙从驾驶座跑出来,利落地检查蓝渥特身上受伤的部位。 这时,身后旋即响起警笛声,那群逞凶斗狠之辈,闻声立刻遁逃。”总裁,你被流弹扫中了背脊。我送你到医院!“洛基神色有些紧张。 他却不以为高地看着泪眼汪汪的安骐儿,”别走!陪我--“突地,觉得眼前有些昏花,人便昏了过去。 洛基连忙将他扛了出来,直奔和谐医院的急诊室 而安骐儿也跟着他们奔进急诊室。 半小时不到,全台的媒体都知道蓝渥特因帮派斗殴而被流弹波及,背部受伤,也意外地发现前些时日因不堪久病轻生的柯怜人的女儿--安骐儿,也被卷入”绯闻“中,媒体并开始臆测他俩的关系。 顿时,他们两人的关系成了八卦新闻的最爱,而蓝渥特在世界各地的女友,也纷纷从四面八方飞来台湾。 头等病房里,蓝渥特正趴在病床上,瞪着洛基大叫:”我只要安骐儿!其他人全部给我滚出去!“完全没了平日的不羁与冷静。”总裁,我已经去请她来了。“洛基好声好气地安抚道。”那为什么还没来?“他又怒问。 他怎么知道?偏偏不能这么回答蓝渥特,只好说:”我想就快来了。“”你想!你想什么?你要确定!快打她的手机!不然就去她老妈那里瞧瞧!“他没好脸色给洛基看。”总裁,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洛基道。”快去!“他火气来了。”是。“于是洛基退到门外,但并没有离开他的大门一步,而以手机联络李君,以便确认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保镖何时抵达。 十分钟后,洛基再次敲着病房大门报姓名,”总裁,是洛基及李君。“”滚!“蓝渥待不耐烦地低咒。 洛基还是违背命令走了进来,”总裁,为了您的安全,我们为您安排了四名全天候的保镖,保护您的安全。“ 突地,蓝渥特随手抓起桌上的压舌板射了出去-- 不偏不情地从洛基的耳际划过!”你忘了我让你做的事吗?“ 洛基立即低头致歉?总裁,请息怒。我这就去请安小姐,但请客这几名保镳日夜保护您的安全。” “下去!”一声冷令,算是妥协。 而其中两名保镳也立刻退至房门外,另外两名则在李君的安排下先行离去,待接班时再来当班。 病房这时只留下他与李君,紧窒的气氛继起。 “查出弄场我的是些什么人了吗?”他突然逼问。 李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谨慎地道:“是火龙帮与地虎帮为了争地盘而波及您。两方人马的堂主都透过相关人士一再地向我表示,想要亲自向您致歉。” “不用!”他可不希罕。 “好的,我会回绝他们的。可是我也担心这些人会以为我们故意拿乔,而真正对您不利。”李君忧心道。 “哈--李君,你忘了,还是变迟钝了?我会怕这些无名小卒?”他自傲地说。 “你当然无惧这些败类,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闭嘴!放话给他们,他们欠我一份‘情’,日后再取!”他突然灵光一现,和这种人过招就是得“江湖味”些。 李君旋即应道:“总裁英明。” “少拍马屁!你可以滚了。”他下着逐客令。 “我晚上再来探望您。”李君颔首致意。 “不用!快滚!”他可不领情。他现在只想见到安骐儿! 在受伤的那一刻才讶然发现,他有好多话没有和安骐儿说,有好多事想和她一起做-- 天啊!他中这个女人的毒,竟然这么深! “洛基!”他又在房里大吼。房门再次被打开,来人却不是洛基,而是两个金发美女! “蓝,你怎么了?我好担心哦!”名为波菲儿的金发美人飞也似的奔近他的身边;而另一个名噪莎莉的金发美人却给她一拐子,趁势奔向蓝渥特。 “渥特,我的爱,你怎么到这种蛮荒小岛,还被一些不知死活之辈弄伤了!我--好难受哦!”她刻意抓着自己丰满的胸口,一脸造假。 蓝渥特见状,直觉倒胃口。 这些女人从外表看上去无懈可击!但是那些言语、那些肢体语言简直是做作、恶心! “来人!”他指着门外大喊。 房门再次被打开,一袭黑衣黑裤的安骐儿与洛基同时走了进来。 而那两个金发美女,已将她们的五爪金龙伸向蓝渥特的胸与颈 在对上惊愕不已的墨绿双瞳时,他知道怎么解释,安骐儿也不会相信眼前所见的景况,索性什么也不说,只是远远地眺望着她。 倒是两个金发美女沉不住气,异口同声道:“你是什么人?” 安显儿看了看蓝渥特,并没有打算将那两双手扒下来,心口不禁抽痛了下,原来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当洛基一再恳求她来看蓝渥特时,她以为他开始对自己动心了!所以,她心软的将母亲再次交给看护,急急来探望他,结果-- 竟是这样的画面! “你是谁?为什么来打扰我的男朋友?”波菲儿将搂在蓝渥特颈上的手收得更紧了。 蓝渥特其实真想将她的手给剁了,只是他突然想看看安骐儿会如何面对他们的关系,而不动声色。 而安骐儿却没有看透他的心眼,只知他任女人这么巴着自己,感到心痛。 莎莉更夸张地宣布她的所有权“不管你是谁,请你立即离开我未婚夫的病房!我们不想受到打扰!” 安骐儿闻言后,心口仿佛被人插了一把利刃 她怎么没有想到,他极有可能是别人的“丈夫”或是“未婚夫”?! 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还是不愿正视这个问题? 安骐儿小心地拾起失落的心,冷眼睇着蓝渥特“你曾给我两条路的提议是否还算数?”她以中文问道,避免旁人听闻他们的对话。 “你在说什么?!”两个金发美女突然抓狂问道。 “闭嘴!”蓝渥特立时扒开她们放在他身上的手,惊冷地令道。 两个女人立即噤声。 “算数!你的答案呢?”他再认真不过地对上她的眼。 “我选择陪你一周,酬赏全折现。”她不带感情地说。 他的心口却缩了下,有种不能呼吸的紧窒感。 他希望她陪伴他!但不是眼下这种“冰冷、漠然”的陪伴! “过来!”他逐如君主冷令。 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羞辱感,但为了钱,为了母亲与她的未来,她踏出了沉重的步伐 “你们两个先回饭店!我的复健师要为我做复健。”他故意对那两个金发美女轻声细语,试图引起她的“热烈”反应。 两个美人旋即放心地在他的唇边留下了唇印,兴高采烈地离去。 “你也下去。”他也令洛基出去。 待他们一行三人离开后,病房内只留下他俩。 蓝渥特这时语出惊人地说:“替我擦澡!” “什--么?”她的脸顿时涨红。 “就是你听到的。”他冷冷地觑着她,有点恶意、有点得意。 “我不是你的--”她的话在口边便被打断。 “你要赚这笔钱,就必须是我全天候的看护?他故作冰冷状。 她真想夺门而出,真的很想! 这太侮辱她了!他之前不是这样的啊!为什么才隔一天就全变了样?还是她根本就不曾真正认识他? 见她起伏不定的胸口,他知道她在挣扎,而他却不想放她走!于是下猛药--”想想你的母亲,还有你的未来!“”你--“珠泪泫然欲泣,却被她逼了回去。 他看在眼底,直骂自己浑球!却又强令自己不准心软,否则,便留不住她!”考虑好了吗?“ 她不语,只是靠近他的床边,慢慢拿出书于床下的脸盆。 突然间,他咆哮道:”动作这么慢!你不要做了!“”你--“她受惊地起身,脸盆落地 泪夺眶而出,她连忙转过身子,奔至门边,抓了门把就冲了出去”唉!“她走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折磨她? 他喜欢她,而且好喜欢、好喜欢,不是吗? 他一直不愿承认”爱“!他从不对女人承认这个字、这种感情! 他是水手,漂泊不定的水手,只爱大海,只爱他的水蓝号! 他对女人的”爱“,仅于床策之间的欢爱,而非长长久久的爱恋! 他只是喜欢她而已!他强烈地自我说服。 但为什么他会为她牵肠挂肚?为她思惹情牵? 他烦躁地抓着头皮 有一段时间,他想剪掉他最爱的长发! 但”水妖“没了长发,怎能成妖?水手离了水,怎能称为水手? 他的心陷入有史以来最大的纠葛中 第七章 安骐儿被蓝渥特逼得夺门而出后,仍心软地回到他的病房外,几次想进去,却因看不见洛基而折返。 终于到了晚上十点,她又趁着母亲睡着之后,特别绕至头等病房去碰碰运气。 凭良心说,她真的没有勇气再次面对他”无礼“的要求,那只会让她怨他、恼他。 但是,她不能否认,她关心他的病况,毕竟他是因为陪她而受伤的。当然更重要的是,她打从心里关心这个人;而且,他们真的有过美好的经历,那些经历足够她回忆一辈子了。 这时她蹑手蹑脚地走近病房,里面突然走出一名黑发美人,冷艳高挑、浑身散发出难以亲近的高雅气质,一看就知她系出名门。 只见洛基跟在她的后边,恭敬地说道:”恭田小姐,请慢走!“ 只闻她冷冷地哼了一声,高傲地抬高下颚,由两名黑衣男子护送离开。 待一切归于平静后,洛基突然道:”什么人躲在那边?“”是我。“安骐儿幽幽地从转角走了出来。”安小姐。“洛基礼貌地唤道。”他--蓝先生--好一点了吗?“她有些尴尬地问道。”他的底子好,所以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侧睡了? “那太好了。”她腼腆地微笑,双手却显得很不自在。 “不过--” “不过什么?”她连声地问。 “脾气好像更坏了。”他陈述事实。 “为什么?是伤口扯痛他了吗?还是看护的照顾令他不满意?” “我看都不是。”洛基不知该不该说他感觉到的“事实” “那--”她突然问不下去,隐约感觉蓝渥特的不畅快,可能和自己有关系。 “安小姐,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洛基显得有些无力。 “你认为我现在该进去看他吗?”她索性说出了他的顾虑。 “凭良心说,我也不知道。我伺候总裁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这么易怒,甚至为女人烦心。可是最近--” 闻言,她陡地苦笑。 该说这是她的“荣幸”吗?荣幸她成功的引起蓝渥特的“关注”甚至连他的情绪也随她起舞? 她可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想--我明天再来看他好了。如果他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和我联络。我真的希望他好过些。”她诚恳地说。 “谢谢你,安小姐。” “叫我安骐儿吧。”她朝他笑了笑。 “你真的是安骐儿!”他意指“天使”之意。 “我没这么完美。”她不敢居功。 “我相信总裁很快就会发现你的--美。”洛基恳切地说道。 “谢谢你!晚安。”她只能浅笑,缓缓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洛基有些感慨。 总裁一生可谓顺遂,在女人堆里更是无往不利,所以,旦碰上“天使”反而无所适从!以往对待女人的那一套,用在安骐儿的身上完全不管用,以致他这么烦躁。 他希望总裁能够早一点“觉悟”否则以安骐儿这么好的女孩子,恐怕会--知难而退。 到时,他们这些下人可惨了!又得到处去找她的芳踪! 弯出头等病房的安骐儿,在经过护理站时,又听见一名摩登的红发美女操着法语的口音,问着蓝渥特的病房位置,刹那间她的心又抽痛了下 陡然间,她觉得自己负荷不了他的漂泊与多情! 她要的只是一个和乐安康的小家庭!在那小家庭里有着爱她的丈夫及一群可爱顽皮的孩子。而他一个漂泊的英俊海盗,也许可以给她金山、银矿,但似乎给不起她想要的温暖小窝。 天父啊!她该放下了吗?该放下这一切离开他妈? 也许她该认真地再次求问天父吧。 次日傍晚 蓝渥特终于按捺不住见不到安醮儿的失落,于是命令洛基找安骐儿过来。 十分钟后,洛基回来了,却是面露忧戚地走近他。 他直觉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他厉声问道。 洛基深深吸了口气,从西装内侧口袋取出一个信封“护理站的人说,安小姐今天一早就替她母亲办了出院手续,只留下一封信给总裁您。” “拿来!”他急急吼道。 洛基连忙递交过去,心中直叹,他的预测果然成真! 蓝渥特一拿过信,旋即开封阅读-- 蓝: 很抱歉造成你的伤及困扰,希望你能谅解! 我仔细思量过了,我无法再充任你的导游,甚至看护,所以,我不能收受你良善给予的第一条路,但仍必须向你说声谢谢。 很感激上苍让我遇见你,也收到一笔丰厚的酬金,让我们母女过一段平静的日子。 认识你让我知道有钱的好处,但也体会出安定的可贵。如果,你曾经或是事后愿意去了解我的家庭背景,一定能够体会我?安定“两个字的渴望与要求。 如呆就,你是个悠游四海的水手,而我则是海岸线上的红树林,那么我们的交会必是海浪将你送上岸的那一刻! 你令我难忘!难忘在于你枋佛可以洞悉我,也明白自己的需求与处境,于是在交会的时刻,我感到满天的星农照亮我的灵魂! 但是水手总是漂泊,他给不起安定! 这些天,我总是躲在角落看着你的病房人来人往才知道,红树林只是水手生命中的一小丛林木罢了! 所以,安骐儿还是回归安骐儿,作个折翼的”安骐儿“。 就当我们只是天、空中偶然交会的星子,曾经擦出火花,也灿烂过。 你多保重! 我的水手。 阅完她的信后,蓝渥特激动地仰天长啸!”啊--“薄薄的泪光在眼眶中闪烁,蓝瞳一眨也不眨地瞪着窗外的晚霞。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 他不想当水手! 他只要安骐儿!他只要她啊! 两分钟后,他先后拨了两通电话,一是让李君透过各种管道查出安骐儿的身世;二是拨给他的死党之一,五行社的成员--属”火“的火耀司,要求他以他黑道的力量找寻失踪的安骐儿! 两个月后 自从安骐儿失踪后,蓝渥特几乎费尽心力去找她,奇怪的是,她仿佛从人间蒸发似的完全不见踪影,于是他在出院及处理好台湾漏油事件后,便返回美国华盛顿。 可是他再没有兴趣驾着他的宝贝享受年假了。 他的心仿佛被她带走,旅游对他不再是最有兴趣的事,女人也不再是他最爱的玩伴,他每天拼命地投入工作,弄得他的手下个个哇哇大叫,连他的死党火耀司都被他”逼“得不接他的手机。 他真的没有想到安骐儿的失踪,对他的影响如此地大! 原来,他早在不知不觉中,恋上这个磨人的小妮子! 再度执起李君曾经为他调查安骐儿身世的资料,看着上面的陈述,仿佛她沉重的童年就像倒带般一一重现 安骐儿,现年二十岁,就读淡大饭店管理系三年级,经日前调查,其母柯怜人因久病厌世自杀后,她便向学校办了休学,专心照顾母亲。 其父为中英混血的华侨--安罗杰,母亲则为台湾人,二人结婚后,曾经投资种植槟榔,但因误交损友,导致血本无归,故而安罗杰借酒浇愁,从此便以暴力对待安氏母女二人,多次闹进警局,而安骐儿也曾因此数次受伤住院。 近年来,柯怜人以在工厂打零工供养母女二人生活;安骐儿为了贴补家用,自国中时期即开始半工半读。 然柯怜人最后还是敌不过命运的考验,于日前自杀 原来,她再也不能忍受过多命运的折磨与考验! 而他竟还故意气她,对她不闻不问 天啊! 她走了之后,他才知自己过去有多荒唐! 其实,没有一个水手是不需要靠岸的。 他好想好想靠岸! 靠岸的同时,他希望站在码头迎接他的是-- 是她安骐儿啊! 他好想她、好想她! 她知道吗? 她听见水手的呼唤了吗? 安骐儿真的远走他乡,而且是在水手最多的岛屿。 自从离开蓝渥特后,她就将母亲送回台东一家小阿姨服务的安养中心里,在确定母亲的病情稳定后,她便前往夏威夷作短期进修。 夏威夷真是个四季如春的岛屿,也是个快乐的天堂,一来到此地,她便进入一家短期游学的英语学校就读,同样也是主修饭店管理,剩余的时间则在”天使之翼度假村“打工,生活倒也过得安稳,只是午夜梦回,总是会想起她与蓝渥特交会的点点滴滴,因此,又会去海边沉思与追忆 这一天,她照例前往”天使之翼“上班,才一接班就听见和她较谈得来的同事--梅琳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低娘:”号外!号外!“”瞧你兴奋的!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她褪下自己的便装,穿起饭店的制服。 良心说,他们的制服和一般饭店柜台的白衬衫、黑西装外套完全不一样。它是颇具夏威夷特色的服饰,上身是样式大方的斜肩剪裁合身小衣,下身则是及地斜切长裙,佐以红花、黄叶的印染,十分有朝气! 她也是在穿上这里的制服之后,看着一些同事及客人对她投来的”异样“眼光,才发现这身制服真令她的身材原形毕露了。 她一向不穿露肩的衣服,可是制服斜肩的设计,让她的右手臂一定得露在外,连同胸口也若隐若现 难怪她来这里上班的第三天,就开始接到当地一些热情洋溢的男子邀约。可是,她总是以手中特意购买的”结婚戒指“,打消那些人追求的念头。 日子久了,一些人也就真的相信她结婚了。 只有梅琳不死心地一再追问,弄得她一个头两个大,更夸张的是她三不五时地为自己介绍男人,或是特别报告今天饭店又住进哪些贵宾,硬是要她去巴住那些娇客,从此一跃龙门! 梅琳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一直没见到她的”丈夫“! 其实,在她的心中,她的丈夫正是-- 那个水手--蓝渥特! 所以,她连选”结婚戒指“,都特别选了一个有水手造型的紫晶戒指。可是好像还是没蹒过这个热心过了头的梅琳! 瞧!她现在的表情,就是一副”贵宾“临门的模样! 梅琳这时刻意压低声音说道:”今天这个大人物可不同凡响!“她一脸吊她胃口的模样。 良心说,她除了”水手“,怕是很难爱上任何男人了!但为了满足梅琳的好心,只好堆起笑容,”说吧!什么大人物?“”是--我们的老板!“梅琳一脸得意之色。”老板?!“她整理仪容的手突然打住。 是蓝渥特的死党之一--房蓝道? 她也是在应征这家饭店之后,才知老板正是五行社成员之一的”士“!人称”地魔“的房蓝道。但碍于工作实在难找,外加这里的福利与环境甚好,所以,她也就待下来了。再说,她一直是以母亲的名字应征工作,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来头够大吧?这回你可会心动了吧?只要他看中你,你马上就是我的老板娘了!拜托你到时升我当总经理!不、不!还是经理就好了。“ 她只能摇头低笑,这个梅琳都已经结婚了,还这么天真!”我告诉你,他就住在总统套房,你就假装去替他送茶水,或是随便找个理由,最好穿凉快一点儿去诱惑他。“梅琳像只八哥一直说个不停。”小姐--我想办理住房。“一个浑厚而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梅琳却只顾着说,”等一下。“瞥也不别对方一眼,又开始叽叽喳喳,”反正,今晚我帮你再打听清楚一点“ 而安骐儿却忙不迭地面向来客,露出微笑,”真抱歉,让您久候,我是客房部的安怜人,我能为您服务吗?“一对上来人的面容,她轻轻地一颤! 眼前这个男人穿了件质地高级却样式简单的白衬衫,身下则是一条高材质的黑裤,整个人黑白分明,乍看之下,他就像一只狐,危险却优雅;偏又有如星子般夺人注目,但却伸手难及。 但她知道真实的他,实则蕴藏着狂妄到令人惊悚的冷冽合影。 他绝对是个绝情资公子! 他现下流露出的淡笑,她相信只是教养的一部分。因为他的眉宇之间暗藏着一股天生的威严,一点儿也备装不来。 男子满意地对她浅笑,”我没有订房,但是我想要友人推荐的总统套房。“ 她先是一惊,继而流露为难又诚恳的笑容,”先生,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以便和您解释该房的情况。“ 既然这个人指定总统套房,就是说他很可能是他们老板的朋友!就算不是,她也不会开罪任何一个前来投宿的客人! 男子对她的机警与礼貌留下深刻的印象,于是告诉了她鲜少人知的名字--”我叫蓝得尔。“ 又是个姓蓝的? 她的心口一缩,但旋即恢复正常,”请问蓝先生打算在敝饭店停留多久?“”不一定。“他故意不说出真正的时间。”那这个问题真的有些棘手。因为这间套房已经有客人事先预定了,而且该位客人预定今晚抵达。如果您不介意,我推荐您至另一间与它同样品质的房间,让您安享假期。“她仍维持微笑地努力解释,但隐约地就是知道这个男人很难打发,而且可能会刁难她。 果然,男子再出击。”良心说,我只想要那间总统套房,你觉得有什么变通的方法吗?“ 她心惊地敛了敛眉心,却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蓝先生,我相信推荐您选择总统套房的友人,定是与先生一般气宇不凡,但碍于它已事先被订下,所以不能全权让予您;但是,蒙您如此看中那套房,倒是有一个变通的方法--“”哦?“他甚是惊讶。 他就是存心刁难这里的服务员,为的就是检视他的员工是否真的能做到宾客至上、服务至上的原则! 单就她这一句”有个变通的方法“,就值得鼓励! 去年他来夏威夷还未见过这位工作人员,显见她是今年、甚至最近才?天使之翼”上班的。 很好!他一直在找一个好助手,为他堆积如山的工作分忧解劳呢! 看来,这个女孩也许可以考虑纳入旗下! 房蓝道诡谲地笑了笑“说说看你的变通方法。” “现在是早上十一点,我可以通融您现在办理进驻总统套房,但是您必须在下午四点半退出该套房,让我为您安排至另一间与它同等级的房间住宿,以便我们有多余的时间整理该套房,迎接原本该进驻的客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哈--”房蓝道顿时露出难得的笑声。“你叫什么名字?” “敞姓安,名怜人,请指教。不知我的提议您是否满意?”她再次隐约感觉这个男人并不是真的想与她的老板争房间,仿佛是--一种挑战与考验! 但是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 她的疑惑旋即被解开“不算完全满意,但可以接受。安小姐,我决定住宿。”他于是拿出护照交予她。 她一接过护照,立即看见上方三个大字-- 房蓝道! 讶然地抬头望着那张俊俦优雅的容颜,她轻声低语:“您就是--房先生?!” “是的。我可以住到任何时间了吗?”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当然,这是您的权利,房先生。”她恭谨道。 “安小姐,如果我说,我想请你担任我的特别助理,你意下如何?”他继而套问她。 “您--”她真的有些受宠若惊。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何?” “谢谢您,我会非常慎重地考虑。”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话落,房蓝道遂自行提着行李往总统套房走去,完全不假他人之手。 而梅琳也在这时尖叫出声-- “天啊!他他竟然就是我们的老板!我看你快要当老板娘了!” “小声点!”她可不敢多想。一个蓝渥特已够叫她柔肠寸断了,哪还有余力去应付另一座冰山? 回到总统套房的房蓝道,立刻透过管道查起安骐儿的资料,因为他在任用一个人前绝对会将他祖宗八代,全查得一清二楚,却意外的发现“安怜人”的本名就是安骐儿,而且出身台湾,曾经在台湾和蓝渥特的名字上了社会新闻的头版。 原来,她就是水找了两个多月,成天换他旗下的员工及疲劳轰炸他们四个死党的“导火线” 阅至此,他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蓝渥特 “喂,水,我是房,我在夏威夷的员工中,有一个叫做安什么骐儿的女孩,你有没有兴趣--” 话未落,蓝渥特已令李君立即订机票直飞夏威夷。 收线后的房蓝道不禁摇头。 连花花公子也要收山了!女人真是祸害啊! 第八章 月初上,海上的风光格外的迷人,尤其灯火点点更是美不胜收。 由于今天下午,安骐儿接到了房蓝道的电话,说要和她谈谈工作的事情,于是邀她来停靠在海边的游轮一起共进晚餐。 安骐儿站在甲板上,任海风吹拂着她及臀的长发,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起来。 夏威夷是个很容易让人忘却尘嚣的地方,也是个可以与心爱的人共度假期的好去处,不由自主地,她忆及与蓝渥特曾经相约去船上吃晚餐的事,可惜母亲病发,那个流产的晚餐,对她而言一直是个遗憾。唉! 身后的男子注视着思念甚深的身影,那些曾经拼命压抑的情感,再也止不住的一涌而出 他想她!非常非常地想念她! 他缓缓走近她,沉重的呼吸不住地削刮着他每根紧绷的神经。 他向来随性自处,如今却克了个女人无法自拔!这实在不像他! 但奇怪的是-- 他竟一点儿也不后悔这种改变,仿佛她的出现就是为了调整他昔日的漫不经心、随性而为! 天生一物克一物,她八成是自己命定的“克星”! 但他却乐得为她所系! 要不是房告诉他,她在这里,只怕现在他还在华盛顿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这次,他真的得好好答谢这块“冰块” 由于海风太大,所以安骐儿一直没有听见有人接近自己。 就在最后一刻,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自后向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谁?放手!放--手!”安骐儿操着英语奋力突围,无奈对方的力道实在太大,她根本无法自救。索性放开嗓门“救--”话未尽,双唇就被人捂住。 “嘘--”蓝渥特轻声地制止她。 这声音、这气味好熟悉!像是-- 他的? 不!不可能! 他怎么会在这里?房蓝道根本不知道她的本名啊,没理由将她们联想在一块。 但她挣扎的身子却不再动,反倒是静静地为下一波可能有的反应作出准备。 就在她准备以后踢的方式攻击那人的“宝贝”时,蓝渥特机警地往后移了一步,同时出声:“这么久不见,就以这种方式迎接老顾客?我美丽的导游小姐!” 真的真的是他?! 安骐儿不可置信地张大双唇,却迟迟不敢相信听见的事实,连身子也没敢转过来。 蓝渥特却将她扳向他“你打算逃到什么时候?”又是那抹惯有的邪美笑靥。 “你--你--”她惊讶得说不出话。 “我为了你翻遍整个台湾,也让我的四个死党出动他们的属下,只为了找一个叫安骐儿的女孩。没想到你却改了名字,还逃到我想都想不到的夏威夷来!”他邪气地笑问,根本无法对她生气。“你--为什么要找我?”他不是有一大堆的女友排队等着见他吗? “傻女孩,你现在还问为什么?”他一把拉近她,搂着她的纤腰,在她的耳边低语?水手好久都不曾上船了。这是他离开红树林后第一次上船,只是为了见暂时移居别地的红树林一面。“”你--你--“她的心澎湃如潮,久久不能平复。”我想念那个想放弃水手的红树林,也想问红树林没有水手的日子可好过?有没有想念水手?“他继续在她耳边呢喃。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见的告白,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可以让一个漂泊的水手为她停留,这是真的吗? 这会不会是短暂的驻足,一旦水手腻了陆地的生活,又兴起上船的念头,那么她该如何自处?是否会埋怨当初不该让水手为她停留? 那么没有期待,也就没有失落!这样是否会比较好些? 他感到她的不安与挣扎,于是将她楼得更牢,想给她一个保证,保证他不会再离开,不管任何阻力,都不会阻止他获得她与珍惜她的决心。”我不准你再离开我。“话语虽温柔,意志却无比坚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爱海的水手。“安骐儿知道自己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接受她永远无法久留蓝渥特的事实;可是如今这个水手却承诺要疼惜她,一时之间她无法全盘接受。”安骐儿,我的安骐儿,我一向以水手自居,也乐得身随水转、纵情山水,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山水再美、天地再广,若无知心人相伴,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又怎么能再出海过着漂泊的生活?“”你--真的打算收网返家?“她还是难以释怀。”是的。也拜托你与我一同收网,最好将绸子给烧了,让我没有回头的余地!“他忽然吻向她的额头,期望她的参与。 她的心头一窒。 他为什么忽然对她这么好,这让她的心越加恐慌,怕这好只是海市蜃楼,也怕自己束缚住他,让他痛苦。 她缓缓地抬起头,”我的水手,我不能收了你的网,更不能烧了它,因为,你对它的爱早在我之前就已存在,今日你发现自己需要红树林,所以迁就红树林,但如果他日你发现更胜红树林的事物,是否也会一如你对待绸子一般,烧了它? 我放你航行,是因为了解你对水手生活的依恋及热爱;我不希望你完全改变。你的心中有红树林,我该感到满足了。以前是因为我不能确定,你的心中有我,所以才离去;今日知道你心中有我,就不再感到遗憾。“ 他的心在狂跳、在轻颤,掩不住的情浪,不断拍打着百转千折的心绪。 好个蕙质兰心的女孩! 他将她牢牢地搂在怀中,不住地亲吻着她,继而逗弄她的舌尖,然后滑下她坦露的双肩,之后又抚摸着她的腰肢,那天鹅绒般的触感烧烫了他的手,也几乎烧毁他的理智”我的安骐儿,我好想你--“他的喉头因热吻而低哑。 而她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接吻对她根本是陌生的事情,她从来没有料到能够醉在心爱男子的羽翼之下,受他垂爱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动,震慑了她的心神。 她的呼吸及所有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只能感到他温热急促的吻搔弄着她敏感的脸颊,而她的双腿几乎撑不起她略嫌清瘦的身子。 蓝渥特将她紧紧拥进怀中,急喘地低语:”我想,我们得先用晚餐,否则,我怕自己现在就会把你吞进肚里。“”嗯?“她还未从这迷惑的深吻中苏醒过来。 他却开心地笑看怀中佳人,索性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往船舱内走去 她这才醒了过来。”你--你快放我下来,免得被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双颊已满红霞。”哈--现在才想到,太迟了!“”什么?“她不能明白这话的意思。”我的安骐儿,这游轮没有别的乘客,只有你和我!“他又笑了。”你--你怎么办到的?“她不敢想象这么大的一艘船,只有他们两个乘客!”小女人,听好,我曾是水手,所以弄艘小游轮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他不算自谦地说道。”它是你的船?“她的双瞳瞪得老大。”其中的一艘。“ 天啊!她到底认识了个什么样的船务钜子啊! 唉!她会不会太得宠了?!会不会遭天谴?! 她忽地轻颤,他却将她抱得更牢实,并安慰道:”以前你失去太多;今日所得,只是好心的月老让我补偿你? “你--”她突然哽咽了。 “不准哭!懊笑,像个幸福的女人一样地笑,我的安骐儿。”他又在她的沛唇上印下一吻。 她只能淡淡地浅笑,还是怕自己太幸福遭人妒啊! 海风在吹,游轮在驶,他们的人生也在转动 安骐儿与蓝渥待用完了浪漫的晚餐后,她觉得该告辞了,于是起身-- “我想,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早班。”白皙的娇颜已因葡萄酒的作用而有了红晕。 他却拉住她的柔荑,轻轻地将她拉回座位上“留下来陪我。”语似春风轻柔地佛进她的心田。但安骐儿却不敢回应。 她的家庭背景让她对男人常保成心,她的信仰让她明白男欢女爱之事应献给她婚约中的良人,他的风流往事让她担心自己只是一个“床伴”! 她怕拒绝他会失落,也害怕看见他挫败的眼神与心情;但她更怕最后会是一场空,结果正如创世纪中的夏娃受了蛇的诱惑,吃了那不该吃的苹果,最终被赶出伊甸园。 此刻,她感到十分旁徨,就如站在十字路口,却发现四周的号志灯全闪着黄灯,令她进退不得,这就是她此刻的处境! 蓝渥特睨着她挣扎又矛盾的眸光,他知道这事对她而言是个难题!但是他真的不想放她走! 一对情侣一旦表明心迹,发生关系似乎是自然的事,但她却却步,想来是和她的成长背景有关,也或许是和他的承诺有关! 因为,截至目前,他并没有对她说过那珍贵的三个字,也未曾请求她嫁给他--对于一个在暴力家庭长大的女孩,或许需要更多的保证;而他却尚未给她,也难怪她会惶惶不安了。 他再次牢牢地握住她的手,他不想骗她,这是第一次,他不想为了想亲近一个女人而说着漫不经心的情话! 他缓缓吐露心迹“安骐儿,我希望你留下来陪我,我珍惜和你重聚的时刻,所以,我希望你留下来;因为有你,我的生命才完整。你愿意为我停留吗?”他仍旧没有说出那三个字,也没有请求她嫁给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昔日如此容易脱口的“我爱你”在她身上却套不进去? 该不是他的水手性格又在作怪?虽然知道他爱她,但更爱自己,所以,短期之内,他“可能”不会强迫自己和任何女人结婚。 天啊!他真是个坏蛋! 可是--他却私心地不想放她走! 因为,她是他多年来第一次不想蒙骗的女孩,第一次“用心”期待的女孩,也是第一次如此渴望与她欢爱的女孩! 在她失踪的那段日子,他领略她的美、她的好,也暗誓不想再失去她,但是却从没有想过以婚约将她套牢! 安骐儿望着紧握着自己的那双手,透过接触,她可以隐约感到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安,有些难以澄清的情绪。 从他的告白中,她听出他对她的渴望,那是极具占有性的,但似乎少了--承诺!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苦笑,缓缓地抽回手,起身走向甲板,张开双臂,迎风歌颂 已经破晓,天渐明,全世界都睡醒, 夜间黑暗乌云散去无踪影。 这海洋,那海洋,全世界受震动, 破晓传佳音,白日何等美丽, 美丽白日,和平安静, 破晓光明,自东但西! 欢呼晨光,普受欢迎, 千禧年临,美丽光明 高亢甜美的声音,是圣乐的赞颂,已走近她的蓝渥特,仿佛知道她给他的答案了。 有些失望,也有些许抑郁,当然还有几分佩服。 很少女人可以在面对像他这么优质、多金男人的求爱时断然拒绝。 只有她! 是什么力量让她如此坚定地拒绝他? 是他的告白太弱了吗?还是她不够恋慕他? 安骐儿转过身子,深情地凝视着他“蓝,要拒绝你,对一个已为你心动的女人而言,真的好难、好难;但是,我想你和我都没有准备好去迎接另一‘包袱’。 所以,我以圣乐让我头脑清醒,以海风吹去对你的依恋,我们就让晚餐美好的重逢记忆,锁在你我最满意的角落里,其他的,就忘了吧!但忘掉前,请记住,一个叫安骐儿的女孩曾经深爱着你? 话毕,她投入他的怀中,闻着他的体味,感觉他心口的律动,也感受他热烈的体温 而他只能牢牢地拥着她,细想自己到底爱上了个什么样的女子?总教他如坐云霄飞车一般,忐忑不安,却又感到欣慰与刺激。 他轻轻在她的发间留下唇印,又怜又爱”送我回航吧,你也该休息了。“她突然低语。 他却说不出话,大掌继而在她的背脊来回地**。”别碰那里。“她低声警示。”嗯?“他轻柔地分开彼此的距离,不解地望着她。”等你有一天准备好时,再碰那里好吗?那是一个禁地,只有拥有‘权钥’的良人,才能开启它。“她一语双关地说道。 因为,那背脊上正是她年幼受暴的烙印! 只有她的丈夫,才能解她衣衫、抚慰她的”伤口“。 蓝渥特深深地吸了口气,”你的考题好难,真怕--“ 她旋即以手捂住他的唇畔,”蓝渥特对一切事物都有一手,没有事可以难倒他;只有在他不想尽力时,才会失败。我相信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的证明,证明你到底有多想得到那把‘权钥’。我会等你!在你放弃之前,这个位置会一直为你保留。“她拉起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安骐儿!“他大受感动地再度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久久之后,她又提醒道?送我上岸。” 下了游轮之后,安骐儿与蓝渥特便分道扬镖--他还是回到游轮上,而她却赶回员工宿舍准备休息。 谁知却发现她有一通留言,一看是台湾的小阿姨打来的电话,连忙回了通电话回去 “喂,小阿姨--”她有些紧张地喊道。 “安骐儿,你妈”小阿姨突然开始啜泣。 “小阿姨,你先别哭,快告诉我发了什么事!”她虽急却放作领定地追问。 “你妈她又自杀了!这次医院发出发出病危通知,所以,你最好赶快回来!” 顿时,她感到青天霹雳,只能沮丧地回应:“我会立刻赶回去!小阿姨,麻烦你告诉我妈,要她等我等我回去。” 挂上电话,她的眼泪再也抑不住地夺眶而出。 于是她拨了通电话给梅琳。 “喂,我要回台湾,请帮我向人事处请假,并代转两封信给房老板及他的好友蓝先生”她一一交代办的事后便收线,同时开始写信给前一刻才分开的蓝渥特。 蓝: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已远离夏威夷,回到我的故乡。 这么做不是为了逃避你的感情;但也正好给你一些时间考虑,我对你的意义。 自小至大,我就盼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相信在幸福家庭长大的你,也许很难体会我们这种人对“家”的渴望到了饥渴的地步。 但偏偏我又爱上一个“水手”也不愿他失去他的“羽翼”所以,我好难为自己及对、万作抉择,除非,你能认定我,而且你和我一样地渴望一个“家”那么我们才有共同的交会点,再次交会才会结出毫无遗憾的果实。 不论结果为何,我都不会后悔,曾经深刻地爱过你。 这次,我返台,归期渺渺,因为母亲又自杀,而院方发出病危通知,我的心情异常沉重因为,她是我目前翼正拥有的家人,我不敢想象失去她我会变得如何? 明知孤单,若有人相随,应该是再好不过的事,脑中想到的惟一人选就是你-- 但是,还是作罢,因为,你是母亲的“痛处”! 所以,我只能独行 我想,我会走过那死荫谷,找到一处绿地! 请为我祈祷吧!我的爱! 安骐儿笔 蓝渥特看到安骐儿的信件时,蓝瞳盛着悲戚。 房蓝道也看着安颜儿的信,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就知道,女人一转到你的手中,我就没法让她为我工作。” “该死的!你说什么浑话!安骐儿本来就是我的!”蓝渥特怒捶了房蓝道一记拳。 房蓝道没有躲开,只因他知道蓝渥特此刻的心情不好受。“也许,你真该好好想想,你准备将安骐儿放在哪一个位置上;据我的观察,她不是你过去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好好想想吧!另外,我也得再去找一个特别助理,下口则我也别想赚钱了?”就只会想到钱!“蓝渥特挖苦道。”别说我,以前你比我还多想一样,那就是女人,我好歹只想到钱。“他冷哼了声,便走出了总统套房,让蓝渥特一个人在里面想个清楚。 第九章 台东和谐医院 站在母亲病床前,安骐儿紧紧地握住母亲的双手。才一个多月,母亲整个人消瘦了许多,空洞的双眼像失了魂,看了叫人好心疼。 突地,一个念头窜进她脑里,有时”存在“反而是一种折磨! 母亲失去了父亲、失去健康、失去生存的基本能力,她活得一点也不快乐,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尊严!难怪她不想背起身上的十字架再走下去! 唉!真是苦了她老人家!”妈--我回来了,我是安儿,你的安儿啊!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倏地,那空洞的双眼,像是突然有了焦距似的对上她墨绿的双眼,微微笑了起来。”安儿,你回来了。我真怕再也见不着你。“”不,绝不会!你--你不要胡思乱想!“她慌乱地抚着母亲的手。 柯磷人却抽回自己的手,抚起女儿的纤美柔竟,”孩子,别难过。我知道自己的大限,这是我的选择,只是我的选择乍看之下对你太残忍,但我的存在只会让我俩都陷入危机,而且是永无止境的愁苦。我知道,清楚的知道,我会是你肩头上永远沉重的负担,不要否认它!但是,我爱你,所以,我自行代你卸下这担子,好让你重新飞翔。“”妈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她的泪早已决堤。”孩子,勇敢一点。你一向腰背挺得最直,没有任何事可以打击得了你。记住,这次也一样要将腰杆挺得直直的,我们不需要同情与怜悯。“她拍了拍安骐儿的手背鼓励道。”妈“她强压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孩子,还有一些话,我要对你说。我怕再不说,会太迟了--“”妈你想说什么?“她的声音依然哽咽。”我这一生还是爱着你的父亲--“柯怜人看见安骐儿不可置信的双瞳,又感慨地说道:”我很抱歉,一直让你误会我恨他。我是怨过他的不负责、抛家弃子,但我仍然爱他,从来就没有间断过。如果,有一天,你有幸遇见你父亲,记得告诉他--我一直都爱着他。“”妈“泪水又不争气地濡湿双颊。”别哭。我还有话要告诉你,这是有关你的。我记得有一个男人陪你来看我,我看得出你对他情有所钟。“”妈没“她想否认。”眼睛不会说谎的,孩子。“ 安醮儿也不能再掩盖事实了,因为她真的对蓝渥特情有所钟,而且陷得好深好深。”孩子,我不再反对你去追求自己所爱,但有个大前提,你必须确定对方是否愿意拿出真心与婚约来换!知道吗?“”我知道、我知道。“她的头一直点个不停。”记住,男人可能在一时之间爱上一个女人,也可能同时爱上许多女人,但只有珍赏女人的男人才会持久。你一定要洁身自爱,那有心的良人自然会发现你的美与好;除非他不是那个有心的良人!“她将女儿的手握得好紧好紧。”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会记住你的教诲,不会越轨。“”好孩子,妈这就走得安心了。“柯怜人旋即露出安慰的笑容。 安骐儿却觉得心口被撕得四分五裂,她仿佛感应到母亲现下已无遗憾,准备走了!”妈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求求你!“泪再次遣堤。”孩子,答应我,好好爱自己。妈这一生最失败的就是没有好好爱自己,连同你也爱得太少。我只能许愿在天上将我的爱倾注于你及--你的父亲。“柯怜人话落,缓缓地闭上眼眸。 安骐儿的泪再也止不住,但她却没声嘶力竭地呼唤母亲,因为,她知道,她的母亲已返回天上安息了。 她轻轻地抚着母亲逐渐冰凉的脸颊,似在许愿-- 她会告诉爸爸,母亲爱他,一直都爱他! 她也会好好爱自己、照顾自己! 安骐儿办完母亲的后事之后,便孑然一身回到台北,她想也许该再回学校就读,使自己有个方向。 就在乘坐捷运到达淡水下车,走近校园时,她无意间瞥见一个褴褛的身影在拾地上的烟尾,她竟有些怔忡 因为,那个佝偻老人抽烟的模样很像她记忆中的父亲,就是那个将烟尾夹在中指与无名指的模样让她对他产生了好奇! 于是,她渐渐朝他走近 老人似乎感到有人走近他,倏地转过头,烟还在嘴边,但是双瞳却瞪的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仿佛看见了故人! 而安骐儿也在他那失措的眼神中,看见了墨绿泽光。 他真的有点像她失踪十年的父亲! 老人忽地往后退,似要逃窜;她却往前逼近 顿时间,她更加确定这个老人就是她的生父!而放声大叫:”爸--爸--你别走!爸--“ 老人却拼命地到处乱钻o”爸--我是安骐儿。爸--我有话告诉你--“她的脚程似乎没有他来得快,最后还是追丢了他。 但她却在分叉的巷口中,高声告白:”爸爸,我知道是你,因为你的眼睛是缘的,你抽烟的样子有别于一般人。我只是要告诉你--妈妈去世了!但是她要我一定要告诉你--她一直都爱着你!一直都爱你!“吼尽心中的话,她仍站在原处,似乎在等,等一个奇迹。 但是,老人没有出现。 安恳儿垂下肩头,失望地离开黑巷。 等安骐儿离开后,老人这才从暗处走出来,看着女儿的背影。 她长得太像怜人年轻的模样!太像了! 一个月后 酷夏的台北令人难以忍受,而准备复学的安骐儿回到淡水,开始找分租的房子。 走着走着,突然她的背后响起兴奋的叫声--”是安骐儿吗?“女孩大声地惊叫。 她旋即回过身子。”秦情!“她也好惊讶会在这里遇见她。”真是太好了!自从四月一别,我已经有三个月没见到你,你还好吗?“秦情叽叽喳喳地穷追猛问。”还好吧。“她撇了撇唇,很难在三言两语中道尽她这些巨子的酸甜苦辣。 秦情却马上拉着她手臂?走!和我回家!”像是有阴谋一般地说着。 “做什么?”她有些错愕。 “一,我要听听你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二,今天是我的二十岁生日,我爹地在名人饭店霓裳厅为我办了化妆舞会,你是我最要好的同学,一定要参加!”她兴奋地说着。至于第三点原因,她却没有透露。反正先逮到她再说。 “秦情,我--”她有些难以启齿。 “不准反对,除非是天大的理由。”秦情赖定她了。 “我妈走了。”她叹了口气,道出真相。 “真的?”秦情原本灿烂的小脸一下子变了个样。 “嗯!一个月前。”她据实以答。 “我很难过。那现在你住在哪里?”我正在找房子,下学期打算继续回学校念书。“她又轻喟了下。”那先到我家好了,等找到房子后你再搬。“秦情鼓励道。反正就是先绊住她就对了,免得被某人成日疲劳轰炸!”这不太好,我--不想打扰你们。“她面有难色。”过了今天,我的家只有我一个人住。而且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同学,我求都求不来呢!“”我怎么会呢?“”那不就结了,我求你来住,你又不嫌我,那不住我这儿,住哪儿?“秦情再次抓着她的手,手一抬就招了一部计程车。 名人饭店 案情和安骐儿提早到了专门为案情准备更衣的房间里,而秦情却躲在角落里偷偷拨着大哥大,低声细语地通风报信。 心不在焉的安骐儿,自然没有察觉秦情的异状,一身雪白的她,清新干挣得有如涓涓溪水,湘纱细致而柔软,衬得原本就凝脂如玉的肌肤更加雪白粉嫩。 站在这昏黄的灯光下,她美丽出色得令人枰然心动。尤其那醉人的绿眸盛满清澈的光芒,揉合着天真与成熟的气质,试问谁能不心动? 秦情突然真心地赞美道:”安骐儿,你真的好美!若不是你适值守丧期,我还会为你打扮得更艳丽一点!“”谢谢你,已经够了。我都觉得穿这么招摇,实在对不起妈妈。“”安骐儿,我不许你这样说。如果柯阿姨知道你一直无法从她的死亡中恢复过来,她会更难过的。我相信你一直是她的守护天使,如今,她回到天上,你的责任算是暂时卸下了,所以今晚,我希望你这美丽的守护天使,为自己找一个伴,轻松地让那个人成为你的守护天使。“秦情鼓舞道。”我不是守护天使!若真是天使,也该是个折翼天使。“她有感而发的说。”安骐儿,我不准你不快乐!你是我最好的同学,我希望看到你享福!今晚,一定会有奇迹出现的!“她眨着慧黠的大眼保证道。 安骐儿隐约觉得秦情的表情有点怪!但怪在哪里,又一时说不出。 半小时后,化妆舞会正式开始,秦情以女巫之姿周旋于众宾客之间;而安骐儿却将眼罩戴上,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 舞池里一首又一首的音乐总是带着热带海洋的浪漫,让人听了很自然地联想到悠游于大海的喜悦! 安骐儿不自觉地就抚起手上的戒指,思绪又回到与蓝渥特上次分别的游轮上 又有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他好吗? 不知忘了她没有?还是回到海上继续当他的水手? 天啊!她真的好想他! 突然,她想逃离这里,因为这些音乐只会加深她对他的思念,甚至成为一种痛,在心中越泛越大 她不能再持下去了! 一个转身,却撞上一面墙--一面人墙。 来人立刻以他修长的手臂将她困在他的怀中。 帅气挂满那张曾经浪荡不羁的脸上,还刻意露出邪恶的笑容,”安骐儿,你已是虎克船长的财产了!“ 听着他的声音,闻着他的气息,看着以单眼罩罩住右眼的男子,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他,”蓝--你、你怎么知道有舞会?“”安骐儿,我的安骐儿,为了你我又翻了一遍台湾,接着闭门思过二十九天,每天以电话遥控秦情一有你的消息,第一个通知我!并决定在第三十天后亲自来台北找你。“”为什么找我?“她的心怦怦地跳,因为她希望这一次的”答案“不再是游离漂泊的港口。”瞎了一只眼的海盗,当然得来找天使救助。“他暗喻自己的有眼无珠,也明指自己失去她便不再是完整的事实,不来找回她,他怎能算是完全呢?”你的意思是--“她有点不相信自己听见的”告白“。”听好了,我的安骐儿,也许对许多女人而言,我的确是她们爱情的终结者;我过往的女人一直盼望得到我的爱,她们也许得到了一部分,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真正进驻我的心。 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刻起,安骐儿三个字及她的全部都一直住在这里。我对过许多女人说过:我爱你的脸、你的腰等话,但却从来没有说过那三个字!现在,你仔细、用心地听好--我爱你!用我水手的生命来爱你。 我决定‘上岸’,与你共筑一个爱巢,一个有爱、有宝宝的爱巢。你愿意嫁给我吗?我的安骐儿。“他突然半跪了下来,做出英式的求婚状。 听着他的告白,所有的感情如烈火在烧,瞬间燎原,烧遍了她整颗心”我--我--“声音顿时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答应我吧!“他优雅地从胸间取出了闪烁灿烂的钻戒,才一执起她的右手,就发现她的中指已有一个戒指,一时五味杂陈,”你?“ 她连忙说道:”看清楚上面的图案!“ 他低头一瞧--一只水手造型的紫晶戒指! 他笑了!笑得好得意! 于是又将手中的钻戒戴进她的中指?原来,我的安骐儿早已许愿嫁给虎克了!” 粉颊上珠泪登时滑落。他一个起身,将她拥进怀中,吮去她的泪水,并热烈地传达他的思念。 霎时,现场的灯光大亮,一声声开香槟的啵啵声继起 “恭喜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举杯敬这对新人!”秦情拿着麦克风大声道,手上的香槟旋即凑唇。 安骐儿也从阵阵恭贺声挣扎出他的胸怀,才发现先前的“预感”没错--秦情的“保证”真的事有蹊跷。 这时,蓝渥特却牵着她的手往台前走去,取饼秦情手中的麦克风-- “各位,我是蓝渥特,我身旁的女子,正是我今生的最爱,我现在正式向各位介绍我的爱妻--安骐儿,恳求各位为我们俩的爱作见证。也在此恭贺秦情生日快乐、及谢谢她的撮合!” 现场旋即响起一片欢呼声,而秦情则接过麦克风笑道:“恭喜蓝渥特夫妇,现在,我以主人的身份宣布--礼成,送入洞房!” 霎时,欢声雷动,鼓噪声四起。 蓝渥特就在众人的要求下,抱起安骐儿往自己在名人饭店下榻的楼层走去 蓝渥特与安骐儿终于回到饭店的房间内,这才将她放了下来。 “我的小妻子,你打算先沐浴,还是先喝交杯酒?” “你--你--”她羞涩的脸颊有如煮熟的虾子般红。 “我为了你已经三个月没有近女色了呢?他半真半假地宣告。”这--怎么可能?“她倏地转过身子。”这叫作除却巫山不是云,认识了你,其他的女人怎么入眼?“风流倜傥的邪笑就这么泄出。”你--骗人!“她才不信呢!虽然她希望这是真的。”我什么人都可以骗,就是不想骗你!你的生命有太多的变数,我不想让自己再成为你的变数。从我打算回台湾找寻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我要成为你完整生命中的定数,并满足你失去的童年,丰富你对完整家庭的渴望!以前你所失去的、不足的,我都愿意用我的生命与爱来滋润填补。“他认真地说道,双手缓缓将她圈近自己。”蓝--谢谢你,我、我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什么都别说,用行动证明你的心。“他鼓舞道,嘴已贴近她的唇畔。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可不可以将灯光调暗了点?“她低声问。 他的心变得兴奋起来,这个时刻他犹如等了一个世纪般长!连忙将灯光调到只有床头灯的朦胧效果。 当他折回她身边时,她面对着他慎重地说:”我曾说过,只有我丈夫才有这个权钥可以一窥我背脊的秘密,我现在把这个权钥交给你--“她轻轻地执起他的大掌,绕过她的粉颈,旋即背过身子,”拉开它。“ 他像是被催眠似的缓缓拉开她雪白礼服的拉链。 直到腰际时,他小心地将礼服往两边掀开-- 他看见位于肩胛骨下方有两道不甚明显的疤痕,他的心倏如刀剑刺入,疼痛难挡。”是你父亲吗?“他低下头吻着那两道伤痕。”嗯,但我不再怪他。只是,它一直提醒我,不要上男人的当!直到母亲去世--我曾经对他的怨恨才算是放下了。“她低声地说道。”不想他了。从今夜起,我们将有另一段人生,我会努力做到一百分,让你和孩子有个幸福的家庭!“他信誓旦旦地说,唇仍吻在那烙印上。”谢谢你,我的--蓝。“她转过身子,以礼服遮住**的胸口。”为了孩子,我们得赶紧**做的事?他邪笑继起。 “你--”她再度羞红了脸。 他却轻轻扯掉她手中遮掩的礼服,也解了他的海盗装扮。 灯光也在这时熄了 尾声 台东墓园 夕阳西下,安骐儿在蓝渥特的陪伴下,一同来到母亲的墓地,远远就看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削瘦身影,于是她加快脚步往前跑 “爸--爸--你等我一下!爸--”安骐儿叫着那个已经逃离母亲墓地的黑衣人。 黑衣人正是安罗杰,但他自觉没脸见女儿,于是跑得更快。 “爸--爸--”她声嘶力竭地大叫,又回过头喊着离她有十公尺远的蓝渥特“蓝,快帮我追那个黑衣老先生,他是我爸爸!” 蓝渥特于是加快脚步,谁知还是被他溜掉了。 “抱歉。”蓝渥特一脸歉疚。 她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这里--”她望了一下墓地“离我们老家很近,父亲应是对这附近的环境很熟,所以知道躲藏的方向。”边说边折回母亲的墓碑前,将手中的鲜花放上去时,却发现已有许多花置于上方! 这应该是父亲放的吧? 再往下瞧,发现了墓碑的隐密处,压了一张白纸,于是她连忙拿了出来 是封信! 她的心在狂跳,喉头也有些紧窒。 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里,她仍是渴望父爱的!母亲走了,他就是她血脉相连的惟一亲人! 看着他衣衫褴褛,她的心是疼的!毕竟血浓于水! 轻轻地展开信,她的泪再次夺眶而出 骐儿: 请容我这么叫你!这是最后一次了,就让我放肆一次吧! 我一直不是个好丈夫、好爸爸,如今上苍也以它的方式惩罚我,让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是我当年造的擎应有的惩罚,我不怨任何人。 那天在淡水,你说的话,我每字每句都听得很明白,我真是有愧你母亲的爱!希望来生再偿还她千倍、万倍。 至于你,我惟一的女儿,我也向你致上最深的歉意!我真的是个差劲的父亲,所以今后,你就忘了我,永永远远忘了我!但我仍小小的期盼你能原谅当年我对你的鞭笞。 不要再找我!即使有一天在街头的某一个角落看见我;也不要呼唤我!因为,我不配得到你的关心与尊重。 总之,我希望我的消失,对你是一个新的开始、好的开始。 我想,不久的将来,我会和你母亲相会,我会非常虔诚地请求她的宽恕。 你--就忘了我吧!好好活着,好好爱自己。当然,找一个真正爱你,愿意守护你的男人,重组一个我们未曾给你的幸福家庭。 握着信纸,她朝空呐喊:“爸--我不会忘了你,绝对不会--” 蓝渥特旋即将她搂进怀中“别哭。” 拭去泪水,她站在母亲墓碑前开始低语:“妈,我来看你了。身边站的是蓝渥特,我的丈夫。他很爱很爱我!我们在你面前立誓,会给彼此一个最完满的家庭,你安息吧! 后天,我就要和蓝一起返回美国,会有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希望你能原谅,但我会尽量抽空回来看你。 妈,爸爸来看过你了,对吧?你一定很高兴!我会继续打听他在哪里,以便奉养他,毕竟他是我的爸爸--妈,求你保佑我找到他!”话落,她便向墓碑行着礼。 待他们走后,安罗杰又从某处走了出来,对着墓碑低声泣语:“老婆,我想,自己就快来陪你了今晚,我就睡在这里吧!” 黑夜瞬间如泼墨,一下洒了下来 中正机场 蓝渥特与安骐儿一踏进机场的贵宾室,立刻引起众人好奇的眼光,一些眼尖的人已经看出他就是闻名美国的商业钜子蓝渥特,不时投来关注的眼神,还有一些女孩索性整理仪容,还猛对他抛媚眼,他完全不放在心上,一双蓝瞳只望着牵在手心里的安骐儿。 安骐儿还低声取笑道:“你就是花边新闻太多,才会给一些女人幻想的空间,厉害一点的角色也许正在想,该怎么取我而代之呢?”经过爱的滋润,她较之前多了一份明媚韵味。 “放心吧,我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他捏了捏她的手心。 “就知道贫嘴。”她不依道。 他索性凑近她的耳际,轻轻吻着那细致的脸颊“我的嘴怎么会贫,你今早才尝过的啊!”“讨厌啦!”她羞红了脸,推了推他缠人的身子“人家要看新闻了,不想成为被观赏的对象。” 蓝渥特咧嘴调笑“好,我陪你看,反正夫妻同行,不离不弃。” 她只能苦笑,终于见识到他的皮功。 这时,落地型的电视传来一则新闻-- “一名混血流浪汉--安罗杰,今晨病逝于台东和谐医院,并于死前签下大体捐赠契约,以期遗爱人间,并留下一封遗书,期望他的独生女及先妻能原谅他生前的过错” 安骐儿在听见父亲的名字,及电视上模糊的身影后,整个人如遭电极,无法反应。 蓝渥特感到她的震惊与悲哀,再次将手收紧,低唤道:“安儿,我们--” “我要去看爸爸!我要去!蓝--”她慌乱地叫道。 “好!我们立刻赶回台东。”蓝渥特二话不说地执起她的手,往机场外走。 台东墓园 安骐儿在蓝渥特的协助下,将父亲的生前遗物全数葬在母亲墓地的旁边,算是对父母尽最后的孝道。 仲夏的傍晚,微凉的风徐徐吹来,也吹起她一身的黑衣黑裙,站在双亲的墓前,她已没有泪。 蓝渥特不便说什么,他想,她一定有话对双亲说,于是静静地陪着她。 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失去了双亲,他真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是否能如她这么勇敢? 安骐儿素着张脸,分别在父母墓前放下花束,旋即又跪了下去,在他们碑前连磕了三个头,再起身时,脸上则是一片云淡风清。 “爸、妈,你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替你们感到高兴。惟一的遗憾,便是我看不到你们,但我会日日念着你们。对了,爸爸,我嫁人了,身后的男子--”她转过头朝蓝渥特笑了笑。 “他叫蓝渥特,和你一样也是个混血儿,他很疼我,你就放心吧!另外,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早就不怨你了,你安心地回天国,记得好好爱妈咪。这辈子,她过得很辛苦!我希望往生的日子对她而言,是另一种幸福。 我答应你们,我一定会常常回来看你们,因为--我爱你们,好爱、好爱--”语落,声哽咽。 又行了一鞠躬后,她便走近蓝渥特“和爸、妈道别吧!” 蓝渥特于是上前,鞠躬致意“爸、妈,我只有一句话想对你们说,你们安息吧!我会以我的生命爱护你们惟一的女儿,我的妻子--安骐儿。” 一旁的她,泪又溢了出来。 她是幸福的! 美国华盛顿 海蓝色的卧房,一对男女正在沉睡,早晨的第一道阳光透过未完全掩蔽的小缝射了进来 “妈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房外传来。 “啊!是晓彤。”安骐儿瞬间清醒,准备起身。 蓝渥特却将她拉下,起身穿上睡袍“这个小鲍主还是我来伺候吧!你先补一下眠,待会儿,我们还要坐飞机呢!” 坐飞机?! 天啊!今天下午,他们还要回台湾探望父母! 这下子她哪还睡得着,连忙起身,准备沐浴。 蓝渥特却在乍见妻子luo里的娇躯时,又欺身上来 “你--别又来了!”话才落,就被他的唇覆上,整个人被抱在他的怀中。 天啊而门外的晓彤不知所以地再次喊道:“妈咪,我要尿尿。” “哦!宝贝,妈咪--马上就来了--”她这下子真是疲于应付。 蓝渥特却轻咬着她的耳坠子低语:“我也要--” “你--”这么大个人还和女儿争宠! 但,她还是投降了 看来,待会儿只好擦地板了! 回想过去,此刻的她,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