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下双面女郎》 序 希桐宝肝丸 三岛小童子 嗨!各位看倌们,大家好! 帮希桐写序,实在是小妹毕生最大的荣幸,为了这个“荣幸”小妹一定要先好好狗腿、谄媚一下 如果没有希桐,生命是黑白的; 因为有了希桐,生命是彩色的。 哇?!这样的形容词实在是道尽了小童子对希桐的“仰‘慕’之情” 没错!是的!他用的“慕丝”是我最喜欢的牌子。什幺?你误会了?那可不关小童子的事喽! 哇?!其实希桐真不是盖的,原本小童子对他那美名“星星主厨”颇不引以为然,但看了射下双面女郎之后,这印象真是彻底改观。 他轻易地将射手座的个性及表达方式操纵在手掌之间,把这头“简单的大怪物”(附注:简单≠没头脑)的情感拿捏得恰到好处,但只可惜,十万字太少,否则他一定可以再继续发挥射手座的优秀魅力及长处。 说到这儿,大家该知小童子是何星座了吧? 此时,小童子的心境,真是一则喜一则忧呀! 喜的是,难得有人“体会”我的心中苦楚;其实射手座的人不坏也不自私,只是比较不能忍受不被受重视和任何不光明之事,在他眼前发生,否则 他会暴跳如雷、气愤交加、懊恼万分 (啊!不好意思,小童子又不能忍受希桐的知名度比较高了。) 忧的是,希桐是双子座的,那以后我讲话不能太直,否则要惹火了希桐,他可能会“好好照顾”我,到时小童子就真的成了小“痛”子了。 希桐,是一个很用心的作者。 那天,和他聊天,刚好谈到他的写作计划,哇?!真不是普通的“有创意”;他说他想写关于“北斗七星”的系列书,蕴涵七个星宿、七种个性、七个不同的故事,其中充满不同的奇情、浪漫、刺激场面,让人心生向往之情,但这话又说回来,七个系列不就等于七本书,到底这有无“混稿费”之嫌呢?我资质愚昧,肯请赐教!(哎呀!小童子又太直了。) 已经是“小痛子”的小童子在结尾时,想做一下“报马仔”透露一下希桐的三围(但由于无法拿出确切数据,所以只能以“实体”来应证,请各位看倌们,尽量发挥一下想象力。) 胸围:媲美唐大龙。 腰围:媲美华仔。 臀围:媲美梁家辉。 综合以上粗浅资料,各位看倌们对希桐的健壮体格、标准衣架子身材有初步的了解了吧!若仍混沌未开,欢迎来信询问他本人,相信他会很乐意为大家解答的。 最后,我想说 希桐你的努力与用心,我们都知道,虽然平常时间大伙儿都嬉笑辱骂、话语尖酸刻薄、得理不饶人,但那是因为大伙儿“嫉妒”你,了解吧!嫉妒、好嫉妒哟! ok!各位看倌们,我们一起来“嫉妒”希桐的“射下双面女郎”吧! 正直坦白的射手座vs机警幽默的双子座 陈希桐 各位支持“星座对对碰系列”的桐迷们,感谢大家的拥戴及鼓励,在各方友情及点滴、补品、白兰氏鸡精及x头牌爱福好的补充能源下“星座对对碰系列”之四唷?!诞生了! 这次的男星座是人象星座的最后一个射手座,和首次登场的风象星座也就是此书的女星座双子座来进行此次的对决,以下先就双方实力来做个分析: 要了解一个人是不是射手座那不难,只要掌握住三大五热的原则即可。 三大:嗓门大、火气大、胆子大。 五热:热情、热心、热烈、热闹、热力无限。 射手座的人噪门和笑声是成正比的,只要她兴致一高昂,务必就请把耳塞准备好,否则你就准备去找耳鼻喉科了。 记得三国演义之中有一个叫张飞的人吧! 射手座的人就有一点和他相像,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豪气干云、义薄云天。而且永远对自己信心十足,越是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就越要去试试看,故胆量之大,居十二星座之冠。 相对地,要是他们一冲得太快,以至于事情搞到最后,那个破洞是越来越大,你千万别冒着生命去讽刺他(除非你有保一千万的意外险),否则他口中的那把火一喷,铁定把你烧得连眉毛也秃光光! 再来谈五热吧! 这星星主厨可就要问大家了,有吃过香港庙街的大排档吧?若是没有,那基隆庙口总该去过吧! 那边的东西每一样都是热到可烫舌的,故射手座的人就像是一盘快炒的热食。无论是蚵仔煎、面线羹或是天妇,我相信没有人会等上半小时,一直等到它凉的时候再吃,就如同射手座的个性一般,绝对不会去处理一些冷僻或延缓而行的事,这会急疯他们的。 他们对人群始终如一的“热心”对待亲密佳偶烈火狂烧的“热情”、参与活动积极不懈的“热烈”、喜好众多好友相处甚欢的“热闹”、以及给人宛如神力铁金刚的“热力四散”这些热能,即使在许多星座都懒得动的冬天,他们依然是生气勃勃、体力充沛。 要掳掠射手座的男女,当然喽!必须先练就一身强健的体魄,以配合他广泛的兴趣,再来就是要安静地学会点头、露出惊讶的表情以迎合他口沫横飞的伟大理想,最好别泼他任何一滴冷水,让他去尝试、去体验,万一不幸希望落空,你适时的出现安慰他,听他骂这社会不公,你也陪他骂,跟他站同一阵线,相信直肠子的射手座就非你莫属了。 然而要搞定一个双子座,你除了要有过人的体力之外,你还要有一颗慧黠敏锐的头脑,基本上,那种呆呆的,只会说:“真的呀!”、“为什幺呢?”、“你骗人”的女孩子,在双子座的眼中,是和那些启智班毕业的没什幺两样,聪明的女孩子,才是他会好奇去了解的神秘女郎。 双子座的人,就如同一盘盘不知名的山禽野味,外表上你看不出盘子里装的是什幺,但一吃进嘴里、吞进肚子后,才发现是什幺老鼠肉、狗肉、蛇蛋、猴脑或是蚕宝宝之类恶心的昆虫,他们就是有这种本事把你唬到手,再毫无感情地说些恶毒的话伤人心,最后才发现,他不过是幽你一默,就不知道,到时你会会心一笑或是翻脸走人了。 不可否认的,和双子座在一起真的是乐趣无穷,他们精通说学逗唱,谈起别人的糗事,都可以将它夸张到超级爆笑的低级大笑话,嘴巴之伶俐,在十二星座中鲜逢敌手。 有人说双子座的人当男(女)朋友不错,但要他们放下玩心来爱一个人,真的,不容易耶!除非你的孝行能感动天,说不定他才能够被你感动,但当他真的累了,不玩了,而你又能持之以恒陪他到游戏结束,恭喜你,你未来的家庭将是天天充满欢乐,笑到泪流满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天天被老公(婆)揍呢!此书介绍中的两个星座,都是体力过盛型的,你不妨慢慢地打开书本观赏,双子座的女生是如何绞尽脑汁,设下陷阱让射手座的男生疲于奔命,展现他旺盛的企图心和爆发力,小心点!别被他们的子弹射到了! 星座公布栏:(一)牡羊座和山羊座的爱情在“yes!青春系列”20羊族追爱白皮书。 (二)金牛座和处女座的爱情在“蔷薇情话”170非常牛郎织女。 (三)狮子座和天蝎座的爱情在“蔷薇情话”184蝎狮底里wholoveswho。 (四)即将出版巨蟹座和双鱼座的爱情海鲜族的浪漫物语。 (五)千万不可错过“星座对对碰系列”精彩完结篇天秤座和水瓶座的爱情天秤靓哥俏瓶妞。 希望你能研读完此六本星星主厨秘籍,如此一来,就没有任何星座的男(女)生能不被你手到擒来了。 楔子双子座的陷阱 入夜后的林森北路,一道道的霓虹灯管,像刚苏醒的风尘女郎,妆扮出最迷人的风采。 在一处“标榜”无色情的ktv中,一间中包厢内,传来破铜嗓般的声音 “打扮着妖娇的模样,陪人客摇来摇去,暗暗的霓虹灯闪闪炽炽,引咱心伤悲”正是陈小云的招牌歌“舞女” “喂!你在哭墓还是在招魂啊,你喉咙是被开水烫过是不是?屏幕都快被你烧坏了!”一名蓄着长发,穿著时髦的年轻人大剌剌地向邻座手握麦克风的男子吼叫着。 瞧他说:“陶大维!我唱歌难听关你什幺事啊!我花钱找乐子,也不行啊!”这名被骂的男子,身形虽比别人矮一截,但嗓门仍是洪亮惊人。 陶大维一看对方出言更不逊,摆明了就是在众家公关公主面前给他“漏气”手中纸杯一捏,已冲动得站起身来。 “你才欠扁咧!苞你做同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也不听听自己的歌喉又比我好到哪里去,杀猪的叫声都比你的歌声悦耳!”李小辉也站了起来,可惜头只到达他的胸部。 “哇靠!真臭他妈的皮痒了!”一记坦克般的重拳直扑向对方鼻梁。 李小辉也不甘示弱,大脚如怪手一踹,陶大维也往后倾倒,好巧不巧,竟是跌向一名公主的粉胸上。 “唉哟”一声娇嗲的呻吟在如此火爆的局面下,显得异常刺耳。“喂!你压到我吃饭的本钱了啦!”一名“公主”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难过得直推开陶大维。这才拨了拨被压在胸前的长发。 “喂!你的‘本钱’真是雄厚耶!”陶大维没好气地说,低头一看女郎。啧啧!真不是普通的正点,难得ktv中会有如此绝佳的“货色” 这时,ktv的经理刚好走进来劝架,他们吃这行饭的,就是最怕客人打架滋事。 “两位,请息怒,若本店有哪里服务不周的地方,请多多包涵,但就是麻烦二位,和气生财,别让小店难作生意嘛!”经理又是鞠躬哈腰、又是陪着笑脸,将两人当成神明一样供奉。 “既然经理都站出来说话了,我也就算了,但是小辉啊!来这唱歌不是只有爽就够了,多替别人想想嘛!人家这些小妹妹们也是有血有肉、父母养的,你残害人家的‘玉耳’,不怕于心不忍吗?”陶大维向四周的公关公主们投以博爱的眼光,殊不知好像还少了那幺一个人。 他站起身来,忽然才想到什幺似的原来,被他压的那名女孩子早已快休克吐白沫了。 “噢!对不起!”他赶紧爬了起来,而那名女孩子仿佛获得重生般地长长猛吸一口气。 “先生,你以为你在坐按摩椅是不是?要不要我再帮你舒筋活血一番?”女子黑白分明的眼珠盛满了怒气,白皙的面颊也因激动而微微泛红。 “哎哟!大不了让你‘压’回来嘛!”他双手一摊,摆明了不认错! 这轻佻的臭男人,不但身体吃豆腐,在言语上也要占人家的便宜。 她灵机一动,在经理耳边嘀咕了两句后,便转向陶大维。“先生,有件事能麻烦你到外头楼梯间跟你谈谈吗?”女郎穿著时髦的鲜红色贴身短洋装,修长的双腿看来格外撩人,只是眼前她的脸色却有些凝重。 陶大维一看对方说话的态度似乎藏着什幺旷世之谜,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想知道。“好吧!你带路。”他一口就答应了。 那女子带他走向太平门,并轻轻将那扇沉重的铁门关上。楼梯间一盏黏有蜘蛛丝的日光灯管,令当时的气氛阴森惨白,和刚刚在包厢内灯红酒绿的情形,差之弗远。 “小姐,快讲吧!你不觉得这里像个凶杀案现场吗?”陶大维一脸急燥,不耐地说。 “先生”那女子原本背对着他,此时转过了头来,脸色似乎比刚才苍白多了。 “你知道你刚刚压了我压了很久吗?”女子口气哀怨,活像个女鬼。 “对不起嘛!大不了待会儿请你吃宵夜嘛!”陶大维总觉得这原本就没什幺大不了的事,这女子八成是逮到机会,想从他身上海捞一票。 “你以为我想拐你的钱吗?你错了!”女子仿佛一眼看穿了他的心事,先发制人。 太神奇了?她有测心术吗?若不是为了钱那幺是为了 “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那女子接得天衣无缝。 “小姐,你越说越离谱了,你肚里的小孩干我什幺事啊?”陶大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女子硬是挤出两滴眼泪。“你这死没良心的,你刚那幺用力压我,又压那幺久我那肚里的小孩哪受得了?”女子双手握拳捶向他,似有那幺一回事似的。 “那你的意思是” “我小孩要是没有了,你就要娶我!”女子尖声嘶吼,喉间已发出哽咽之声。 陶大维虽已二十八岁,但崇尚自由单身的不受拘束个性,令他听见对方惊人之语一出,吓得头皮发麻。 “小姐,你开什幺玩笑?就这样撞一下就得娶你,那我去路上撞到车,不就该向对方要一台奔驰了?”陶大维只觉得头皮发麻。 “好!不娶我也行,用钱来抵!”女子似乎安排好剧本一样,马上换另一种说辞。 “那你要多少?”哼!不就是敲诈的把戏? “五百万!” “五百万?”陶大维惊呼出声,心脏差点冲出胸腔。 “那那三百万好了!”女郎见风转舵。 他那锐利的眼神,照瞪不误。 “好啦好啦!阿莎力一点啦!一百万,一个子也不能少!”女子像拍卖葯膏一样,说杀价就杀价。 陶大维看她一脸笃定胜券在握的样子,只愤愤地丢下一句话。“疯查某!”便快步离去。 无奈手还没碰到门把,脚却感到有人拖住他 那女子的脸不知何时竟然涌出大量泪水,状甚哀凄。 “我被男朋友拋弃、父母不肯原谅我、朋友更不敢跟我来往,我现在只有肚子里的骨肉可相依为命,如今,你压住了他,他或许生出来变成畸型儿或是智障更惨的是,万一要变成了植物人,整日靠点滴维持生命,天啊!我不如去死死算了! 那女子哭得唏哩哗啦的,待将眼泪抹去之后,便刷地从身后抽出一把水果刀,亮晃晃地拿在陶大维的面前左右挥动。 一阵阴风扑面,女子的长发散在胸前,状甚凄厉。“小小姐,三三思而后行,别别冲动。”陶大维已背贴到墙缘,双手像吸盘一样俯墙而贴,眼中闪着惊悚的不安。 “你刚刚说这里像是凶杀案现场,没错,在此之前,曾经有人对我非礼,结果嘿嘿!他们都已不在人世间”这女子降温的速度比坐云霄飞车还快,一下子从可怜兮兮的怨妇,变成阴冷变态的杀人女魔。 “救命啊”陶大维猛敲太平门,无奈门后ktv的声音太大,淹没了他的求救声息。 “我就让你到阴曹地府陪我儿子吧!”女子阴冷的瞳眸已布上血丝。“纳命来” “啊”当刀尖轻抵到陶大维的鼻尖时,他早已吓得惊呼出声,瘫痪在地上,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第一章 陶大维在恍恍惚惚之中,无力慵懒地睁开双眼,岂料,才稍一开眼,四、五颗人头就盘踞在他的上空,让他一惊之下,跳坐了起来。 “叔叔!你们在干幺啊?”陶大维心有余悸道。 陶父嘴叼烟斗,一副看到败家子的沮丧表情说道:“干幺?大维!你争气点好不好?你爸叫你从南部来我这儿住,是叫你好好地在台北工作,顺便教教你妹妹功课,不是叫你鬼混的吧!” 一旁的陶母更是不忘帮腔道:“瞧你来台北半年多,就换了四、五个老板,其中有三个还被你打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像个木乃伊一样,我就不懂,你也二十七、八岁了,做事还这幺莽撞、冲动。” 两老叽哩呱啦不停地数落着陶大维,讲得他心浮气躁的,一旁的堂妹陶霜灵又开始鸡婆了起来。 “喂!大衰哥,我从来没看过有男人活得比你还丢脸的,竟会被一个ktv的公关公主给吓到晕死在太平门旁边,求求你,千万别说你姓陶。”陶霜灵最爱落井下石,尤其是面对他这个喜爱招摇的多情种,更是欲罢不能。 “你这张番鸭嘴,最好别到处去给我张扬,尤其别告诉妍,不然一定马上传到各传播媒体去。”陶大维最怕的就是陶霜灵的大姐陶妍。 “你安心啦!人家妍和豪孝去非洲度蜜月了啦!谁会管你这丢人现眼的事。”陶母颇为不平。 “去非洲度蜜月?也只有那两个怪胎会想到那种狗不拉屎的地方。”陶大维不屑地嘀咕着。 (关于陶妍和曾豪孝的星座对决故事,请参阅“蔷薇情话”170“非常牛郎织女”) “你这张嘴就少说别人了,也不看看自己,都快三十岁了,还整天陪着一些阿狗阿猫四处晃荡,你再不自我克制一点,看我怎幺跟你爸交代。”陶父戳着他的太阳穴,在一旁的陶霜灵乐不可支,只差没放鞭炮庆祝。 “是啊!我看你上那个班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迟早会被炒鱿鱼的,不如到霜灵的店帮忙,学些吃的,将来自己也不至于饿死!”陶母拍着他的肩膀。“大维!听到了没有!” 陶大维颇为不耐烦。“那种没出息的工作,我才不要吶!整天汤汤水水的,还要待上一整天,不行,我做不来!”他毫无妥协立场。 “反正这件事我会跟你爸说去,你明天就去给我辞掉那什幺鬼业务员的工作,我看你那些同事,也没半个正经的,再跟他们混下去,你一辈子没出息的。”陶父不容他置喙,态度坚决得令人生畏。 “叔叔,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陶大维力挽狂澜,作最后的挣扎。 “堂哥,你就认命吧!洗洗水杯、端端盘子也没什幺不好,我会按照劳基法的工资付你薪水的,不会亏待你,你安啦!”霜灵似乎对着阶下囚说话,状甚得意。 这一切的祸根皆是从ktv那个公关妹妹惹起的,陶大维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猛地,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你干幺?”三人异口同声凝视着他。 “我去杀了那个臭女人!”陶大维怒火攻心,一双眼中充满熊熊的火焰。 “你给我站住!”陶父一喝,陶大维如泥塑石膏像顿时停了住。 “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你晓不晓得你还是那个ktv的公关公主送你回来的,人家还直说对不起开了一个这幺大的笑话,我看你哟!别到时又被人家扛回来,到时,你就自己睡外头,别进来了!”陶父丑话先说在前头。 陶大维憋了一肚子的气,只得恨恨地说:“哼!虎落平阳被犬欺,我陶大维不幸现今落此狼狈潦倒下场,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你们刮目相看。”他一脸得意,仿佛也变成王永庆,口气嚣张得叫人难以容忍。 第二天接近中午时刻,陶大维心不甘情不愿地骑摩托车到陶霜灵位于信义路四段上的一间美式汉堡店报到。 一进了门,安全帽才刚摘下来,陶霜灵早已拿着鸡毛掸子,嚼着已然无味的口香糖,靠在柜台处看着他。 “喂!伙计,你比老板娘还晚来喔!”她看了一下手表。“共迟到了十八分三十六秒,先扣一千元!” “你坑人啊!不到半小时扣一千元,我一个月又不是领你十几二十万,你土匪啊你!”他才懒得理她。“要我做什幺快说啦!先说好哦!我两个小时就要走人了!” “我说陶大牌啊!你当我这夜总会啊!唱两首歌扭个屁股就可以领钱走了啊!你要敢这样,我跟大伯母说,让你被电到皮肉裂开。”陶霜灵摆出老板娘的架式。 “陶霜灵!我是哪儿跟你犯冲了,你老看我不顺眼,我是你堂哥咆!尊重长辈一下行不行!生活与伦理没念过啊!”他指她鼻尖啐道。 “好!你要不帮我到晚上十点,我叫会计不发你薪水!”她拿出法宝来压他。 岂料,他反而耸耸肩,学那陶渊明不受五斗米折腰的洒脱道:“那拉倒,我乐得轻松,这种小庙哪留得了我这尊笑弥勒。” 正当他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之时,大门上的风铃声霍然发出悦耳清脆之声 “请问,你们现在开始营业了吗?”一名妙龄女郎,气质极优雅地推门而入。 虽说这女子一身香奈儿名牌的服饰,加上一头风情万种的法拉头,以及纤纤柔荑上的璀红寇丹,令人很难想象出她真正的身分,但陶大维却如中到两百万的发票似地大嚷了起来:“好哇!咱们可真是有缘,你今天是自投罗网。”他说得咬牙切齿。 那女子淡然一笑,一颦一笑中尽是雍容华贵之美。“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幺?我不过是来吃午” “你少装了啦!”陶大维截断她的话。“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别以为你装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就自认为仙女娘娘了啊!我看你身上那件一定是两件一百五的地摊货像你操那种贱业”他的话马上被一记吼声喊“卡” “陶大维!”霜灵早按捺不住了,好不容易刚开店的第一个生意就被他搞砸,竟当众辱骂客人。 “先生,我并不认识你,而我也不认为我有什幺地方得罪了你,你这种恶行恶状若再不知收敛,我叫警察来抓你。”那女子也非省油的灯,斥喝了回去。 “对不起,小姐!他有点‘阿达,阿达’,你可别见怪,你要吃点什幺,我帮你服务,别理他!” 陶霜灵笑得够卑微了,谁叫她那“没路用”的堂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好!那我请问你一下,你在哪儿上班的?”陶大维追到那女子就坐的座位上,紧问不放。 然而那名女子扬起杏眉,并从l.v的皮包中拿出一包“天堂鸟”香烟,轻松地点燃它,猛吸了一口,并将烟圈吐向他说:“本姑娘的事,要你管!” 对!就是这种口气,好哇!露出马脚了吧!看你再装嘛! 陶大维暗忖着,他也不想放快脚步,反正要玩大家一起来玩嘛! “是是是!很对不起,我认错人了,那请问小姐吃些什幺呢?” “给我一客美式汉堡外加一杯可乐好了,记住,里面的肉要七分熟,可乐里面的冰块要十二颗,那是我的幸运数字,还有要西红柿不要洋葱、要小黄瓜不要萝卜丝,胡椒均匀地撒上一层即可,西红柿酱不要跑出汉堡外,我对那样的汉堡敏感。”她洋洋洒洒地念了一大串,最后姿态极优雅地用手支着下巴,嗲声嗲气地说:“还需要我重复一次吗?” 陶大维知道她铁定是百分之百在ktv上班的那位“公主”今日冤家聚头,还想再耍他一次,哈哈!门都没有! 他也极富风度地朝她一笑,径自快速跑回厨房。“吃死你!不让你拉肚子,我就不姓陶!” 他先将汉堡的底部涂上一层辣椒酱,肉煎得半生不熟,将芥茉酱夹在汉堡的最里面,并厚厚地抹上一层,西红柿先泡在白醋里浸味,小黄瓜上头盖满鱼肝油,最后将胡椒粉改成甘薯粉,最恶心的是他还把黄莲粉搅进可乐里,那一吸进口,不吐死才怪! “三八婆,我看你伪装到几时,不出这口气,岂不被我朋友笑话一辈子!” 他十足满意自己的杰作,当一切都弄妥之后,笑瞇瞇地端到那女子跟前。 “请慢用!”他笑得极为虚伪,连白痴一瞧都知道有鬼。 这愣小子大概这辈子没干过什幺偷鸡摸狗的事,脸上摆明了就写上“整死你”这三个字,还想要来设计我,真是个嫩呆的土包子! 这女子略一沉吟,脑中又快速亮出一个新点子。 她马上满脸堆满疑惑。“先生,你知道吗?虽然我不认识你,但后来我仔细地想了一下,咱们前世好像曾有过一段姻缘存在,那是一间客栈,有好多的江湖侠士吟诗饮酒,朦胧中我依稀记得自己是个在那家店驻唱的歌伶,而你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髯公子,我好像看见你吃了一样”女子双手按住太阳穴,陷入空前的苦思。 “吃了什幺?”陶大维不自觉地被她的思路牵着走。 “你当真想知道?”女子瞅着怀疑的眼光,故意引他掉入陷阱。“我怕我说了之后,你会不相信!” “怎幺会?我一定相信你!”他拍着胸脯,开始自鸣得意了起来。 “那可不一定,现在的男人都不可靠,只怕是说了,还被你笑话。”她摆出一副“打死都不相信”的不屑神情,激得陶大维不得不立下重誓。 “好!我如果不相信你,我任凭你处置。”他一按捺不住,空头支票满天开。 “口说无凭,写个纸条并签名!”她早已帮他准备好纸笔。 “写就写,谁怕谁呀!”他毫不考虑便大肆挥毫,如果做不到的话,以后改名叫“陶小标” “可以说了吧!你在那家客栈看见我吃了什幺?”陶大维张着大眼等待她的答案。 “就这个啊!”她指了指桌上的汉堡和可乐。“你就是吃一个大汉堡外加一杯可乐。” “哈哈!我才不信吶!迸代哪来的汉堡和可乐?”他顿时爆笑如雷。 “对不起?你刚说什幺来着!”她头脑清晰地问着。 待他笑过一阵后,才看向那女子。“我刚说了什幺?” “你你说你不信?”女子一字一句,清朗分明。 “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有说过吗?” “有的,你别想耍赖了,若你死不承认的话,我也无所谓,只不过我从此会鄙视你这个人的人格!” 陶大维恼火了,说道:“一时忘记了不行啊!有啦!我有说啦!你赢了行不行! “有点风度可不可以?没人像你输得这幺不情不愿的。”又是一句酸不溜丢的话。 “那你想怎样嘛!”他巳不想再与她多噜嗦。 “好!被爽快,也没别的事要你服务的,只想请你帮我圆了那个梦!” “怎幺圆?” “把汉堡吃掉,可乐喝光啊!”她字正腔圆一本正经地说。 “可是这是你叫的耶!”他心中叫苦连天。 “你怕什幺?钱我来付就行了,吃吧!你不是要任凭我处置吗?”女子死盯着他。 “怎幺啦!自己店里的汉堡自己不敢吃啊!莫非”她欲招手唤来在柜抬忙着收钱的陶霜灵,却被陶大维一手挡下。 “我我当然吃啊!我们的汉堡最有名了,很多人都从南部包游览车上来吃我做的汉堡,那”他的笑脸都快变成哭脸了。 “少废话了,吃吧!再不吃,我就要叫你‘陶小标’了!” 陶大维简直欲哭无泪,但,话都撂出去了,不吃,岂不成个小瘪三了吗?但是要吃了,我的妈呀!连猪闻了都会摇头。 “算了算了!陶小标,结帐吧!”女子轻蔑地冷哼一声,拎着包包准备离去。 “你坐好,我又没说不吃!”他将那女子拉回座位坐好,双手颤抖地拿起那个“恐怖”的汉堡。 只见陶大维泛着发白的嘴唇,闭紧双眼,用力地咬下那“致命”的一口。 “救命啊!”陶大维手中的汉堡呈拋物线丢了出去,双手勒紧脖子,返身转向厕所,身影像龙卷风一样,三秒内不见人影。 “你怎幺了?”陶霜灵一见苗头不对,忙跟进厕所,在男厕外就听见陶大维在里头“呕”到快哭出来的惨痛魔音。“我我要杀了那个千面女郎,将她的面具撕下来当灯罩,还有将她的头取下来当广告招牌,太欺负人了!”陶大维吐到胃酸全涌了出来,眼泪被逼出眼眶。 等到他经历那惨痛的“汉堡梦魇”后,拿起吸马桶不通的橡皮塞子,直奔大厅,连陶霜灵要拦也拦不住。 “風騒货!对你太客气你反而爬到我头上来。” 陶大维一走到了那女子的座位旁,那芳踪早已杳无人迹了,只留下一张小纸条垫在可乐杯下: 很生气是不是? 谁叫你敢跟我比i、q, 若有新点子想找我挑战,尽管放马过来, 但请注意用你的智商,别用暴力想要连耍你三次的贺阑姗上 p。s:谁叫你那天吃我豆腐不道歉。 接着,陶大维又见到桌上一张名片: 科尖英语敦南店班主任贺阑姗 贺阑珊?哈哈!以前你暗我明,现在是你自己找上门来,还竟敢夸下海口要连耍我三次! 陶大维太乐了,这种富有冒险探索的野蛮游戏,正符合他这城市猎人的本性。 他怔怔望着那张名片出神,不久,嘴角一抹傲气的笑:你完蛋了,贺阑珊,我保证把你整得比“垃圾山”还惨! 一场“高智能”的斗智游戏,正式开枪鸣跑! 第二章 冒险的天性是陶大维最潜能的个性,尤其是对于贺阑珊的这种挑衅,他更是可以不顾一切地往前冲,为的就是争回一口气。 他循着地址找到了科尖美语,他咧开大嘴开怀地笑,将柜台附近的一些学生吓得纷纷走避。 “我找贺阑珊!”他用力在桌上一拍。 “贺兰山?先生,那好像在大陆喔?”柜台小姐不解地乱回答着。 “什幺?到大陆去了!”他也鸡同鸭讲乱应道。 “是啊,先生!我们这里不是旅行社,你若要到大陆的贺兰山去玩,请到隔壁去,那儿有办大陆团的。”所有的小姐全都吃吃窃笑,没看过如此滑稽又可爱的男人。 陶大维看着川流不息的补习班柜台,全围着一群看他笑话的凑热闹人士,内心一把无名火逐渐窜起,没想到又被耍了。 看着此地实在不宜久留,陶大维原想掀桌翻柜叫他们闭嘴,但,还是隐忍了下来,正想离去之际,一名类似主任级的主管,从一扇门后,疾步而出。 “怎幺这幺吵呢?不知道现在是上班时间吗?”她那对精明的目光扫得柜台小姐低着头,连眼睛也不敢往上瞟一眼。 陶大维一看这位主任也不是他想找的那位女孩,摆摆手道:“没事,没事,老兄我倒霉,碰上一个鬼煞星,被耍了。” “喔!表煞星?莫非你想找贺阑珊?”此女话一出,陶大维又如久旱逢甘露般地又苏醒了过来。“你认识她?”“岂止认识,还好得很呢!”她故意卖尽必子,拼命吊陶大维的胃口。 “那快告诉我,她在哪里呢?”陶大维已显出一副极不耐烦的表情。 “你认为她会在哪里?而你为什幺又要找她?再说,我又为什幺一定要告诉你?”她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态,弄得陶大维更心烦意乱。 “真是物似类聚,世界上怎会有你们这种女人,专门以耍男人为乐?”他双手插腰,面色愤慨。 “那只能说你们笨呀!凡事不细心。”她伸出手来,掌心朝上,对着陶大维说:“她不是给你一张名片吗?” 陶大维将名片交到她手上,只见那名主任将贺阑珊中间的那个“阑”字内的“束”用小刀片刮去,赫然竟出现一个“王”字。 “我叫贺闰珊,阑珊是我妹妹,这名片做得这幺粗糙,立可白涂得这幺厚,你还能被骗,真不简单呀!”她摇摇头。 “你妹妹为什幺三番两次要整我?我和她又不认识。”陶大维以质询的口气逼间。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有一点我倒是可以给你些暗示,那就是我老妹会这幺做,不是那个人令她最喜欢,要不然就是最讨厌,你自己想想,你到底在阑珊的心目中是个什幺样的形象?”闰珊狡猾地给了他这样一个提示。 “行了!我不想玩这种猜谜游戏,你告诉我,你妹现在人在哪里?”他悻悻然地劈头便问。 “看你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我要真告诉你,岂不让我妹妹自动送进虎口,我才不说呢!”闰珊态度坚决。 陶大维连忙跑到她面前,正直的神韵加上笃定的口吻道:“我陶大维绝不是无理取闹、喜爱惹是生非之人,只要她坦白告诉我,为何处心积虑要设计我,若纯粹只想开玩笑,我也就算了,甚至不加追究,只希望一切到此为止就好,我宽宏大量、泱泱君子,绝对不侵犯她,只需她认错、道个歉,我既往不咎。” “你就不能放轻松点吗?或许事情不如你想的那幺复杂,也许,换个角度,也许你可以找到答案。”闰珊频频给以暗示,无奈这二愣子仍只单纯地认为有人想整他而已。 “换个角度?换什幺角度啊?”他仍不解。 “就是”闰珊突然中途顿气,差点坏了阑珊的好事。“没没什幺,你要真想明白为什幺?去澎湖找我妹好了!” “澎湖!”陶大维仿佛跌入万丈深渊,脑中降下一道黑幕,这这个答案也摆得太远了吧!“那你给我电话好了,我打去问她就行了!” “抱歉!我们是贫苦人家,没钱装电话。”她双手一摊,耸了耸肩,就是要和陶大维唱反调。 懊死!陶大维在内心低咒了一声,这小妮子的老巢穴竟然在那种遥远偏僻的离岛,这要是自己花飞机票去找她,岂不亏大了,但是,要不当面问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究竟有什幺样的情结,他自己也会无心工作,发疯跳楼。 “好!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找她!”他那急惊风的冲动派,终于打败他的理智,脱口便问。 “飞机票要自付耶!”她故意激他。 “付就付,又不是什幺大了不起的数目。”他口气极大,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不是什幺美国、欧洲,要不然,准要当衣卖裤凑机票钱了。 贺闰珊看他像个大男孩般的豪气爽朗,当下抽了一张便条纸,塇塇堓堓地写下一串住址。 “喏!拿去。” 陶大维接过手,投以一道狐疑的眼神道:“没骗我?” “没有!” “真的?“ “真的!”她说得铿锵有力。 “谅你也不敢。”陶大维将纸一折,收进牛仔裤口袋边的小暗袋,径自走出大门。 贺闰珊见他越行越远,马上拿起柜台的电话,待接通时,她以兴奋兼自我夸耀的口吻说:“老妹呀!老姐出马,万事ok,剩下来的得靠你自己喽!” 一听对方响应,她也就笑笑地挂上了电话,看他刚刚一副暴跳如雷,简直要拆掉房屋的表情,贺闰珊就心中不禁自喃着:老妹挑上的这家伙,真是可爱极了! 而陶大维呢? 他根本连家都懒得回,一出了补习班大门,便朝向松山机场直奔而去,他就不信,这女人能像泥鳅一样,滑溜到什幺程度、精明到什幺地步,这次,他真的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好好来三会贺阑珊。 澎湖马公市 飞机缓缓地降落在停机坪上,然而飞机才刚一停止滑行,陶大维便第一个离开座位,朝着登机门冲去。“借过!让我先下!”他迈开大步,不顾危险便跑在走道上。 “先甥!你快坐好,这样很危险的。”空中小姐忙制止他,这一叫,引来全机的乘客一阵窃笑。 他一见自己糗毙了,心中更是恨透了贺阑珊,要不是她,他何必花钱来搭这什幺鬼飞机,还害自己被当成别人的笑柄。 一下了飞机,他马上拦了部出租车,当他将手中的地址秀给司机看时,司机竟漾起一抹好诡的笑容,仿佛全在意料中的安排。 “年轻人!来找朋友?还是旅行?”司机大哥很亲切地和他聊了起来。 “都不是!我来找一个‘仇人’!”他不愿欺瞒,也不想谁骗,真诚不欺地直说无疑。 司机一听,从后视镜中瞄他一眼,见他眼神中好像有一两团火在烧呀烧着。“你你来杀人的啊?” 陶大维看他口气中带有惧意,忙将表情一松,开朗地笑道:“运将,别怕啦!苞你开玩笑的。” 司机一路不再跟他多说,但不经意地,还是嘴角禁不住地微微抽动。 忽然,司机将车停了下来,很凑巧地,竟停在一条鲜少有人经过的小鲍路上。 “真衰!引擎又故障了!”司机下了车,气得踹了车门两脚。 陶大维心急如焚,他不明白,为什幺自己今天会“衰”到这种程度。 “喂!运将,这离那个住址还有多远?”陶大维也下了车,顶着热辣辣的大太阳问道。 “大约六、七公里!” 语毕,陶大维心脏又衰弱了。“哇靠!还那幺远啊!你这车没办法再开了吗?”他祈求着一丝奇迹曙光出现。 “没法度啦!你自己想办法了,我还要找人来拖吊。” “那你再帮我叫辆出租车,不然,还那幺远” “那是你家的事,载到你还真衰,赚的都还不够修车。”司机说翻脸就翻脸,毫无情义。 陶大维也往他车子的引擎盖一拍,将积压已久的愤火,乘机发泄出来。 “莫名其妙,坐上你的车才衰,祝你找不到人来拖吊,一年载不到三个客人。”陶大维指完他的鼻子骂完后,原以为司机会找他打架,但出乎意料的,司机根本懒得理他。 当他徒步慢慢往那条被骄阳晒得暑气高蒸的寂清公路上时,司机才又回到座位上,轻轻地便将引擎发动,带着诡异的笑容倒车回去。 “我的妈呀!双脚都快成红烧蹄膀了,还看不到半个鬼影,这什幺鸟不拉屎的地方?”陶大维一面沿着海岸公路走,一面挥汗叨念着,尽管沿途风光有多明媚,他也无心欣赏。 要不是为了要讨回一个公道,他应该很能够融入这与大自然为伍的无拘无束怀抱,享受海风的吹拂,赤脚踏在细绵的白沙上,远眺一望无际的蓝天碧海,再喝上一口冰凉的椰子水,哇!真是人间一大乐事。 一回到现实,再想到贺阑珊那张脸,所有的人间仙境全破灭成人间炼狱,此时的他,汗水已湿透他的背脊,皮肤也被烤得像蒙古烤肉,尤其是他那双密不通风的鞋子,将他的双脚包得又烫又闷,简直快让他中暑暴毙了。 他再也受不了的停下了脚步,对着天空发了疯似地吶喊着:“贺阑珊,你这千年大女妖,我陶大维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你非得如此整我你才痛快是吧!有种你就出来,我陶大维要是有欠你什幺,就还你什幺?何必要玩这种小人游戏。” 他?哩叭啦骂了一大串,反而更渴了,又咽了一口干干的口水,这时,不远处的一块大岩石上,竟听见一名少女在哭泣的声音。 他伫足谛听了一会儿,是从公路下方的礁岩岸的石堆附近发出来的声音,此时,他怒意全消,换来的却是满腹的好奇及新鲜的冒险探索。 他小心翼翼地攀爬下去,不平的石沿尖壁,还真令他胆战心惊,不得不睁大双眼,以免有个闪失,但毕竟不是登山方面的高手,手臂、腿侧都不免挂了一点彩。 等跳下了最后一块大石时,那凄楚的泣咽声更清晰可闻,而那女子的影像也大致彰显出来。 哇!这身材真惹火! 那一身两截式的橘纹泳装,纤细的小蛮腰有力地支撑那浑圆饱满的上围,加上那修长如茭白笋的双腿,交叉侧坐在平坦的石块上,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野味,如同塞班岛上的热带女郎。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一顶大草帽斜盖住了那女郎的玉面,因此,无法一窥这“美”女是否跟身材能搭配得起来。 陶大维慢慢地靠近女郎身后,越想俯头偷瞄那帽下女子的娇颜,却见她反而缩得更紧,连下巴也偷看不到。 他干脆先放弃了这无聊的举动,柔声轻问着:“小姐,发生了什幺事?” 那女子吸了吸两口鼻子,背着他道:“都是你们这些臭男生啦!天杀的,没良心,猪心狗肺、狼肝鼠肠,龌龊鬼、邋遢精、全部都下地狱好了!” 我的天啊!第一次看见女人骂男人骂得这幺有职业水准。 他内心虽这幺想,但还是狠不下心来不睬她。“小姐!别这幺沮丧嘛!人生就像个万花筒,再转一下,又是有另外一种风貌的彩色世界了,况且,你条件又这幺好,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好男人来爱你的。” “好男人?得了吧!你找给我。”她故意吐他嘈。 “我找给你?”陶大维不禁哼笑了两声。“小姐,你在开玩笑吧!我们今天才第一次碰面,这彼此又不熟悉对方”他搔了一下后脑勺,状甚腼腆。 不料,此举却引来了女子的极端反感。“我就知道,你们这些臭男生最爱开空头支票,请你走开一点,要不然我一头撞死在这岩壁上,将血沾到你身上,让你有谋杀我的嫌疑。” 陶大维见她越说越激动,不禁放下了身段,豁去了自尊。“你你心情放轻松点,好嘛,好嘛!我帮你找就是了,但我可先有言在前,你别再有寻短的念头了 “真的?”她兴奋过度地想迎脸对他,还好理性控制了感性,在千钧一发之际,忙将头儿低垂下来。 “没错,既然这样决定了,小姐你不妨赶紧回去休息,海边坏人很多,尤其是一些变态的,常常会袭击落单的女子,再说,你长得这幺标致”他的目光又重新地在她火辣辣的小胴体上扫了一遍,酷热的溽暑加上炙热的情欲,快将他逼得脑溢血了。 “可可是,我脚踝受伤了,都是我之前的那个死没良心的,带我来这边说要跟我分手,害我气得一脚站不稳扭伤了脚,他到头来却狠心地掉头就走,我我真命苦啊!”说完,眼泪又簌簌地滑落下来。 “好了,别动不动就哭行不行!我一听到女孩子哭就浑身不对劲,说吧!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陶大维受不了那尖锐的一声,又糊里糊涂地当起烂好人来了。 “可是我家很远吼!这边又不方便叫车!”她仍不甚乐观抱怨着。 “那大不了我背你嘛!如果如果”陶大维仿佛卡了一颗核桃在喉咙,欲言又止。 “你怕我会以为你要吃我豆腐?不会啦!早就想让你碰”女郎喜形于色。 “你说什幺?”他似乎抓到她的奇怪语病而纳闷着。 那女子忙收了口,恨自己一时得意而忘形,连忙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没,没什幺啦!只怕会麻烦你,我体重不轻,天气又这幺炎热,真的很不好意思耶!”她欲擒故纵地试探。 “安啦!都已经答应你了,来吧!小心点。” 陶大维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忙将背献给了她,背蹲在她面前。 那女子应诺了一声,轻轻地贴上陶大维那宽阔结实的背膀,那男子性格率性的香浓气息,阵阵沁入那女子的鼻息之间。 “好了吗?抓紧一点,我要站起来喽!”陶大维调整了一下姿态,一鼓作气地站了起来,他差点没哀叫出声,说真的,还不是普通的重。 原来那女子故意在她的包包内装了十来颗大石头,存心要压垮陶大维。 灼热发烫的公路,背上将近五十多公斤的重量、加上疲累不堪的体力,简直要去掉陶大维的半条命了,他不时地抬头望向那日正当中的烈阳,真恨不得有把后羿的箭,将它给射下来。 “小姐,还有多远啊?”陶大维已上气不接下气,每走十步,就不忘回头问那女子一句。 “既然你那幺不耐烦,那就放我下来好了,唉!还说海边坏人多,叫我要小心!”她就近靠在他耳畔咕念着,搞得陶大维一句话再也不敢多说。 这澎湖在地图上看起来虽小,怎幺亲自来走走看才知道,也会要人命的。 终于,在走了三公里又五百公尺的时候,一棵葱笼的大榕树耸立在眼前,瞧得陶大维如沙漠中惊见绿洲,精神为之一振。 “小姐,我们去那边歇歇腿,等快黄昏,气温降了一点再走,你看怎样?”他脖子朝后头一扭,虚弱地问道。 那女子当然也不忍心看他真的累死趴在地上,也很爽朗地应道:“也好,我也快累死了!” “累死?你那幺舒服地在我背上,你会累死?小姐,讲话要凭良心。”陶大维心凉了半截,有点觉得不值得。 待两人坐在这榕树下没五分钟时,禁不住好奇的陶大维向那女子问了一句:“小姐,在树下,草帽就可以摘下来了,你不嫌热啊!”那女子一听,反将草帽压得更低。“我热不热?你管不着。” 无缘无故被泼了冷水,陶大维有点恨自己太爱管闻事了,八成是个脸上全是雀斑、暗疮、青春痘的小花脸,不看也好,免得破坏美感。 “哦呜”女子忽然又哀嚎了起来。 “你怎幺了?”陶大维反射性地问了一句。 “我我肚子不舒服,想想上厕所。”女子危颤颤地一字一字慢慢吐,声音颇令人同情。 “那这附近哪儿有厕所?我带你去。” 她轻怒一声。“你故意寻我穷开心的是不是?明知道这一路走来根本没有半户人家,哪来的厕所啊!”他一想也对,一时想不出个周全的办法,口中喃喃急念:“那怎幺办,怎幺办呢?” “不然你带我到榕树的后头,我就近方便好了,但是,你不准回头喔!没听到我说‘好了!’,你千万别给我乱来或意图不轨,要不然这辈子我跟你没完没了。”女子眼看就要憋不住了,只好出此下下之策。 “你放心,我陶大维绝不是那种小人,要想干幺,早就干了,还会等到背你来到这幺亮的地方,真是的,反正我今天也衰透了,没有那个兴致。”他自己先走得老远,一副正气凛然的君子模样。 说也奇怪,那女子见陶大维走远了,脚也突然好起来了,只见她像只轻盈的小麻雀,飞也似地便远离了陶大维的视线范围,并赶紧从包包中抽出一张四开的图画纸,一头马上用麦克笔疾笔振书地写下洋洋洒洒的几行字 “好了没?这里很热耶!”陶大维站在远方的大太阳下,发狂似地喊着。 “快好了,再等一会儿!”女子马上响应他,以免他心生疑窦。 她写完之后,将一些工具收进包包内,顺道把那顶大得盖住她脸的大草帽取下,并一并同那张图画纸用一块大石头压着,见一切都天衣无缝,马上自另一处偏僻的小径,溜之大吉了! “到底好了没呀!你是不是有毛病?”陶大维语气越来越无法自控,又见没人搭理他,发现事有蹊跷,于是也不管是否会长针眼,刷地便转过头去。 谁知他绕过榕树一看,除了野草及小花随风摇曳之外,不见半个人影。 而在四周梭巡了一遍后,那顶熟悉的大草帽,马上映入眼帘之中。 他恐防有诈,亦步亦趋地朝前碎步而进,只见帽下一张大白纸被四块扁平的石头四角压住,他不假思索便将白纸抽了出来: 哈哈!说要耍你三次就是耍你三次。 这下可服气了吧!你这大驴蛋,要想知道你今天为何会有如此凄惨落魄的下场吗? 下个月五号,你我自然会在某处再碰面的。 p。s别发火,要有风度,现在顺着榕树旁的小径走,二十分钟便可到达市区,祝你好运! 比你聪明百倍的贺阑珊 陶大维此刻是眼呆腿软,脑袋一片空白,他恨得牙痒痒的,直想撕烂白纸、劈开草帽来泄忿,但又想到她备注的前两句留言,如果真火大了,岂不是称了那鬼灵精怪的意,于是,他静心地深吸呼两次,拿起那顶草帽,像个神经病似地边喃喃自语边漫步在夕阳的余温下。 第三章 台北陶家 陶大维一到马公市,便披星赶月,连夜坐飞机赶回台北,一进了家门,便四肢虚脱地瘫死在沙发上,没三秒钟便鼾声大作。 一夜好觉之后,陶大维只感通体舒畅,精神饱满,这才想到这一两天都没有见到妹妹雨婵,也不知她最近怎幺样了。 陶大维还没来到妹妹的房间,在走道上就听见了房内所传出的贝多芬月光曲,琴音之悠扬、琴韵之柔畅,连带地将陶大维浮躁的情绪,一扫而空。 “雨婵!”陶大维小心地挪开房门,探了一个头轻呼一声。 “哥!” 雨婵那娇弱的身躯一看见是陶大维的到来,欢快地自钢琴椅上跳下来,轻抚着她哥哥的手。 “好久都没看到你了!”雨婵有点失望道。 “现在不是来了吗?琴练得怎幺样了!”陶大维也蹲下身来,俏皮地用指尖点了一下她的鼻头。 “我是全三年级的冠军耶!不过下个月要代表学校参加全国国小三年级的大型比赛,我怕” “什幺?你拿到全校三年级的冠军?”陶大维喜出望外,紧紧把陶雨婵搂住在怀中。 岂料,他竟被妹妹无情地推开了。“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陶大维有些赧色,来台北也才半年多,竟然连妹妹在半年前便获奖的消息也不知,心中自然对雨蝉深感亏欠。 “雨婵!真对不起!是哥哥忽略你了,你不会怪哥哥吧!”他极少向别人如此诚挚低头道歉的,唯独对这亲妹妹,总怀有一股失职之憾。 原以为雨婵会像小孩般正常地不懂事,耍个性讨宠,然而,她却双手环住大维的脖子,很体谅地说:“哥哥要创业比较辛苦,雨婵不会怪哥哥的,但爸爸妈妈要我们来台北住叔叔婶婶家,你别一天到晚惹叔叔婶婶和堂姐他们生气嘛!像昨天你一整天都没回来,他们都快急死了!”雨婵好言相劝。 被小妹这样一说,大维不但不觉得有失望怅然的落寞感,反而更激起他奋发向上的雄心,他马上回以雨婵一个肯定又自信的笑容说:“再看哥哥表现一次,这次我一定要好好努力。” 雨婵一听,两排美丽的贝齿亮丽地呈现出来,那苹果般的红脸蛋,令大维忍不住捏了她一下。“你也要努力练习喔!” 两人打了勾勾,又盖了章,才又释然一笑,兄妹之情,手足之爱,又是浓密地割舍不开。 此时,在大维怀中的雨婵忽然想起什幺事似的,自他怀中瞬间溜走,打开了抽屉,仔细地在翻找一样东西。 “哈!找到了!”雨婵筑然一笑,将找到的东西交到大维的手上。 “这什幺东西啊?”他疑惑地问道。 “我不清楚,但是是寄给你的,上头是写的你的名字啊?”她指了指“陶大维”三个字,以确无误。 那是一张平淡无奇、造型普通的信函,待陶大维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用打字打印的一张通知单。 “哈!又要开同学会了!”陶大维看了不禁自笑了起来。 “七月五日台北凯悦饭店祥鹤厅主办人”他双眼突地怔住了,又揉了揉眼睛,没花啊! 那主办人的名字竟是令人咬牙切齿、捶胸顿足的贺阑珊! 他全然不记得在自己的求学生涯中曾有过这幺一位女同学,甚至可以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再瞧了瞧左下角打印的一行字,原来是国小的同学会。 他努力回想,究竟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何三头六臂?既然是同学,又为何要如此跟他过意不去,还千方万计处处找他麻烦? 记忆不断往回倒转,往事历历像扫瞄机将他所读出的印象快速掠过,他几乎头痛欲裂,神经抽痛,尽管他再努力回想,对这位女孩子的印象简直是一片空白。 “哥!你怎幺了?” 大维干脆不再将自己陷入这如蛛网般的迷团中,笑笑地对雨婵道:“没事,只是同学会,国小的,就像你现在的同学一样。” 他虚应了一下雨婵,又拍拍她的头道:“你乖乖练琴吧!扮晚上回来会帮你带你最爱吃的柠檬蛋糕,你要好好把琴练好,知道吗?” 雨婵很懂事地不去吵大维,从他愁眉不展的表情看来,她明白他是有心事的。 而大维在离开了雨婵的房间后,又直接冲出了大门口。 “喂!麻烦我找史靖堂。” 陶大维来到巷口的一家便利商店门口,一拿起电话筒,便急促地拨下了一组电话号码。 “对不起!他上班去了,请问你找他有什幺事情吗?”一名中年妇人的声音响起。 “是这样子的,伯母!最近我们有个同学会,我想问他一些主办人的资料。”他有些心急。 “那你要主办人资料做什幺?去参加就好了啊!”这位中年妇人也真是追根究底。 “我要喂!伯母,我现在时间很紧迫,你先别问这些嘛!你想知道到时候问靖堂就可以了!”陶大维一颗心简直快气到从胸口跳了出来。 几经波折,陶大维终于取得了史靖堂的电话,而这电话来得可真不易啊! 拨通了电话,问到了住址,陶大维十万火急地赶到史靖堂的公司,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他从公司“连哄带骗”地拐出来,搞得史靖堂一头雾水。 “靖堂,我们以前国小有个同学叫贺阑珊吗?” 中午吃饭时刻,陶大维硬是将史靖堂给叫出来,连午餐都还没端到桌上,就急得跟跑路的赌徒似地,一刻也不能停。 “大维,我现在肚子快饿扁了,你先让我吃完再说好不好?从小到大,你个性就这幺毛毛燥燥的,难怪女朋友连个影子也没。”史靖堂囫囵地吸进一口面,先大坑阡颐一番再说。 “你扯到哪去了?你嫉妒我比你帅,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是宁缺勿滥,你喔!是越滥越好。”陶大维口没遮拦,引得史靖堂食欲大减。 “好!我喜欢滥,那没关系,那你以后什幺事都不要来问我好了。”史靖堂给了他一个白眼,让他知道“祸从口出”的事态严重。 陶大维帮他挟了点小菜在他碗里,声音变得格外柔和。“干什幺呢?都老哥儿们了,还那幺容易翻脸啊?我其实是很羡慕你,每次都有不同的美女倒贴你,那幺多美女当然会泛滥了!”他转得很贴切,吹捧之情溢于言表。 待史靖堂酒足饭饱之后,他才平心静气地告诉陶大维说:“就那个你从小一直骂她猪小妹的,你难道都忘了!” “猪小妹?”他连续念了五次,怪了?就是没印象。 他抓住史靖堂的衬衫袖缘。“再多说些有关她的事,我看能不能想得起来。” “怎幺突然对她产生兴趣了?” “我”陶大维怎敢自戳疮疤,这等丢人现眼的事,势必绝口不提。“你就先告诉我嘛!反正有很重要的事就对了!” “她其实早在四年级的时候就转学了,并没有跟我们一起到六年级毕业。”史靖堂说得很稀松平常。 “原来啊!难怪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正在讶然之时,史靖堂的一句话又更令他啼笑皆非,不能自己。 “她会转学还不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他大惊失色。 “你自己做过什幺荒唐事你都忘记了!” “那幺久的事我哪记得那幺清楚。” 史靖堂看他真的是得了老人痴呆症,一点记忆及印象都没有了,干脆将他自己犯下的恶行,源源本本说了一遍。 “你忘了她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写情书给你了,她早上会帮你擦课桌椅、拿便当去蒸、将你的铅笔一枝枝削得漂漂亮亮的,又送你一小盒她种的小花,而你?每天就跳到课桌椅上乱踩、便当不吃、铅笔丢得满地都是、又把她送你的小花种了三天就枯死了”史靖堂列举他的罪状,听得他惭愧不巳。 “最后到了四年级下学期,她为了你,功课一直退步,你不但不鼓励她,还给她取绰号叫‘猪小妹’,还说她这一辈子一定会比猪还笨直到她忍不住了,才哭着要她爸爸帮她转学。” “天啊!我都不记得了,我小时候是不是看起来挺欠揍的?”陶大维猛摇头。 “岂止欠揍,你一定也忘了她要转学的前一天,还气冲冲地丢一张纸条给你吧!” “丢纸条给我?” “哇靠!你是出过车祸是不是?还是得了失忆症?我讲的好像是天方夜谭?”史靖堂有点不能忍受他一概否认的态度。 “别这样嘛!我是真的没有印象了唉慢着慢着,我想起来了,可是,不对呀!那时那个女孩子满脸雀斑、身材矮肥短、满口蛀牙又臭头,怎幺可能是我现在碰到的贺阑珊。”他实在无法联想在一起。 史靖堂笑了笑。“你小时候不也是很可爱、长得又俊俏,长大后还不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陶大维脸色一下惨黑。“你小心舌头烂掉。” “女孩子嘛!当然是女大十八变喽!前两年我还在百货公司看过她,要不她叫住我,我差点也认不出她来。”史靖堂耸耸肩,口气愕然。 话题一下扯远了,陶大维忙将刚才的问题再重复了一遍。“你说她纸条上写什幺?” “她说:有生之年,一定要连整你三次,以报这三年来所被你欺负的不平之冤。” 经由史靖堂将前因后果逐一道来,陶大维终于了解贺阑珊处处设计他的动机了。然而,有一点令他百思莫解的是,小时候是如此愚蠢又长得很不起眼的贺阑珊,长大后为何能脱胎换骨,变成一个伶俐又聪明的性感尤物?特别是在马公的海边,见她穿上一袭贴身的迷人泳装,身材是好到一点瑕疵也找不到,再回想到最初在ktv见到她的第一面,那清新中带点稚气的小毕子脸,竟也令他心荡神摇、患得患失。 “大维!大维!”史靖堂连叫了他两声,才将这“槌子”从白日梦中给唤醒。 “你现在手边有没有她的联络电话?或住址之类的?”陶大维一被震醒,马上向史靖堂索取贺阑珊的资料。 “你那幺猴急干幺?”史靖堂瞥了他一眼。“反正同学会就快到了!” “你不懂啦!傍我就对了!”他霸道地命令道。 史靖堂拗不过他,匆匆地自皮夹内取出一本小型记事簿说道:“这电话是她在两年前我碰到她时抄的,现在有没有变我就不晓得了!” 陶大维抄完了电话,连个客套性的说声谢谢也没有,便起身离开了餐馆,看得史靖堂摇头加叹气,大声嘀咕道:“唉!这毛毛燥燥的老毛病还是没改!” “喂!把那个叫贺阑珊的叫出来说话!”他一接通电话便口气极差。 哪知道,这年头的恶人也不只他一个,只见对方也大吼一声:“神经病,疯啦!你打错了啦!” “?”地一声,摔话筒的声音令陶大维的耳膜差点被震破。 这下,他不急不燥地看清了电话号码后才拨,心情稍缓地问了一句:“我找贺阑珊!” 只听对方又“喂”了一声,似乎没听见陶大维所说的话。 “我说我要找‘贺阑珊。”他勉强抑住怒火。 可是,电话那头娇柔甜美的声音,仍是用了一声“喂”来应和他。 “你耳背是不是?”他忍不住飙骂了出来,但,才骂不到两句,便让他听到一句口吐白沫的声音。 “您好!苞你开个小玩笑,这里是电话录音,如果要找我小青霞美女,请留下你的连联方式,我会尽快给你回电的。” 又被耍了一次! 陶大维全身无力地站在公用电话筒旁,双眼无神地站着,他冥冥之中似乎有着一种不祥预兆,他和贺阑珊的孽缘,是如何剪也剪不断了。 向晚时分,他回到家后一直若有所思,脑海中竟是浮着贺阑珊在澎湖海边那副纯情、不受铅黛污染的装扮,他怎幺想、怎幺猜也理不出个头绪,像这样一位标致的女孩,为何那幺会耍人、玩花样,害得他吃鳌连连,叫苦连天。 她”真的是小时候那只又肥又短的丑小鸭吗? 早知道她长大会变得这幺漂亮,小时候就应该早点把她“把”到手啊!不,应该说是让她“把”到手才对,唉!她岂止十八变,根本就七十二变,变得离谱了! 他脑海中不禁想起“樱桃小丸子”卡通里的画面,他不就是那“花轮”贺阑珊不就是那“美环”天啊!这画面能看吗? 不过,乐观的他,却不会一直停留在小时候的那一段残破回忆,反正,她现在都这幺漂亮,又那幺聪明,试着再与她重修旧好,握手言和,岂不美哉,再说她小时候本来就是在“追”我 他越想越得意,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要是一旦将贺阑珊追到手嘿嘿!带出门可风光了,我那一票兄弟保证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口水直流 不管如何,先冲了再说,顶多掉到水沟里再爬起来不就结了,有什幺大不了的嘛! 他下意识地抽出了已揉绉的电话号码,忐忑不安地拨了电话 “喂!你是贺阑珊吗?”他语气异常兴奋。 “我要不是贺阑珊,你以为我真是林青霞吗?”电话那头出现了昔日在澎湖海边一模一样的声音,让陶大维为之一振。 “你好幽默喔!你猜我是谁?”陶大维也想陪她玩两把。 “你你是郭富城?刘德华?还是我最喜欢的唐文龙?”她明知道,但故意气他。 “你就没有认识比较平凡一点的人吗?”他的心情一下子荡到谷底。 贺阑珊戏谑地说道:“嗯!我的朋友大多都是俊男美女,而且一个比一个聪明,要是平凡一点的嘛嗯!我想想,嘿!有了,有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了!” “是谁?”陶大维认为她就要记起他了。 “他叫陶大维,相貌平平、脑袋空空、要说文不能文、说武不会武,性格暴躁、脱线没品、自以为是,但又没半点墨水,唉!他是我认识的朋友中最平凡的人了。”贺阑珊说得极溜,仿佛背台词似的。 电话那头似乎已在冒烟,陶大维的脸已胀得像关公一样红。 “怎幺了?先生,你认识那个平凡人吗?”她再继续火上加油。 “我就是陶大维。”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 贺阑珊一听,假装大梦初醒,她讪讪地用着假音说道:“是你啊大维!好久不见了,近来好吗?真抱歉,我怎知道会接到你的电话呢?你八百年也不会打一通电话给我,怎幺?良心发现了!”贺阑珊讥讽不断,可见她几年下来所受的气有多窝囊。 “你还在为当年的事生气吗?”他直截了当地明说。 “当年的事?什幺当年的事?” 他知道她故意装傻,又不想和她牵扯太多,干脆一股脑儿将尘封巳久的往事倾筐而出。 “就是这样,有印象了吗?”陶大维不厌其烦地仔细回述。 贺阑珊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她觉得玩他也玩够了,心一软,姿态立即放低了不少。 “你也知道你自己过分了?”她没好气地道。 “哎唷!那小孩子的拌嘴话,你还记得那幺清楚,你知道吗?我早就忘记了!”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忘了?我忘得比你还快呢!要不是一回去ktv帮朋友代个班,一眼认出了你,又被你吃了大豆腐,我才没闲工夫花那幺多精力去报那一箭之仇。” “所以从那次开始,你就一而再地设计我?”陶大维追问道。 “这有什幺不对吗?反正好玩嘛!何况你又没我聪明”她理所当然应道。 “那现在你报完仇了,咱们已不相欠了。” 贺阑珊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再说吧!看本姑娘的心情喽!” 傍了陶大维一点甜头,他就以为自己已被贺阑珊所体谅,又自我膨胀地说:“我就说嘛!你一定还像小学那样地对我那幺好。” “你省省吧,陶先生,本姑娘现在行情可看涨得很,请你别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现在要睡觉了,请你也快去睡,别再作白日梦了。”贺阑珊虽然对他已无恨意,但对于陶大维这位令她心碎的暗恋小情人,她说什幺也不愿意让他轻易得逞,此一时彼一时也,时代不同了,女权至上,不让他吃点苦头,不知道爱情得来之可贵。 听到贺阑珊给他这一记闷棍,陶大维心情郁卒得要命,一副像斗败的公鸡一样不发一语,等到心情巳恶劣到了极点,他才倾心地对贺阑珊半拉下脸来说:“我是有不对的地方,但你不觉得你的态度更让人感到你没雅量吗?你也不应该把我贬得一无是处,好歹也是同学一场。” 听着陶大维像个做错的小孩在对着妈妈诚心忏悔,贺阑珊也决定前债一笔勾销,反正就算口头上说不谅他,过两天,她自己也会忘记的,人嘛!得饶人处且饶人,目的达到就好了,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好啦好啦!没事了,被你这样一说,好像我心胸狭窄一样,记住,以后别再这样对我了,不是所有的女孩子。”贺阑珊也打从心坎里原谅他了。 “真的啊!好!同学会那天,我一定敬你三杯酒谢罪。”陶大维转哀为乐,又笑了起来。 贺阑珊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他在众同学面前干杯饮酒的大老粗样,实在是有点要给她“花轰”她也很没力地向他说:“好!现在就赶紧去睡觉,睡饱了好有体力喝酒。” “是的!”如阿兵哥的浑厚嗓子传了出来,差点没把贺阑珊打败。 她心想:真是个怪胎,好像世界末日到了,他还是能这幺的乐观。 第四章 币上了贺阑珊的电话之后,陶大伟踌躇满志地踏进浴室,享受一次“噜啦啦”的快乐沐浴澡,他不停地自鸣得意了起来,自认为是“台湾版”的布莱德彼特。所有的女人皆要臣服于他那修长的牛仔裤下。 “挡不住的感觉” 就在他将全身都抹得尽是泡泡之时,电话铃声竟如此巧合地响了起来。 他湿漉漉地围着一条围巾冲到客厅,将走道印上了一个个湿淋淋的脚丫子印。“喂!珊珊吗!”天啊!进度也太神速了,马上叫起如此肉麻的名字。 可是,对方竟叫得更肉麻,鸡皮疙瘩掉满地。“是我朝思暮想的小维维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好感动喔!”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似乎在什幺地方听过?很花痴的一个声音,有点有点恐怖! “你你真的是珊珊?”他拍了拍太阳穴,务必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是呀是呀!我真的是珊珊啊!真是感谢苍天,让你还记得我,祖宗庇佑、祖上积德、祖坟风水好、祖先善因妙啊!”这女子像个快转的卡拉ok,讲个不停。 这下,陶大伟缩紧了嘴,不敢再乱说话了。 “小姐,请问你要找谁?你电话要打几号的。”陶大维听那声音不像贺阑珊装的假音。 “找你啊,亲爱的!你不叫陶大维啊!”这女人说话尺度越来越开放,陶大维开始迸发冷汗。 “你找我要干什幺?”他直觉上有感是恶作剧的电话,打算很快就要挂掉它。 “我的名字?哈!你刚不就叫我珊珊吗?我找你是要办同学会啊!”那女孩突然正经了起来。 “珊珊?同学会?”他全搞迷糊了,左手突然一松,浴巾突然垂掉了下来,还好,家里没人,他一回神,才边捡起浴巾边问:“贺阑珊,你不要再搞鬼了,行不行?不是说好和平相处、恩怨一笔勾销了吗?”陶大维眉头一皱,这女人怎幺出尔反尔的。 “谁是贺阑珊啊?我叫唐珊珊,是你高中的小情人,你忘了啊?” 我的妈呀!怎会突然跑出这黏力缠功皆属一流的小花痴出来,当初就是被她纠缠得考不上大学,好不容易来到台北,以为摆脱了她,谁知道 “谁告诉你这儿电话号码的?”他势必要抓出那个大嘴巴的短命鬼。 “是宋之霖啊!谁叫他在路边摊卖衣服的时候被我碰到。”她颇有成就感。 实在是遇人不淑,凈交这些没出息的酒肉朋友,帮忙的事倒做不好半件;出卖朋友的事却不落人后。 “好啦!快说啦!同学会办在哪里,我洗澡洗到一半,快冷死了。”陶大维极力想摆脱这朵“圆仔花”也不想再听到她的魔音。 “七月五日,在凯悦饭店的松龄厅,一定要来喔!万一你不来的话,我就召集全班冲到你叔叔家去开party!别忘了,我一向说到就做到。”唐珊珊狠话一撂,马上又恢复娇嗲的声音:“小维维!一定要来喔!咱们不见不散!” “喂喂” 电话那头显然已见好就收,不让他有半点推诿的余地,此时的陶大维,不但电话筒松了,浴巾也松了,他就这样赤裸裸地走回浴室,一路上,只听他痴憨地念一:“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 凌晨一点。 贺闰珊拖着疲惫的脚步迈回家中,才刚一脱掉高跟鞋就看见贺阑珊敷着面膜,刚从浴室哼着歌走出来。 “还不睡啊!”她将皮包一甩,整个人像脱了线的玩偶,软绵绵地躺进沙发。 贺阑珊看她姐一脸疲倦,但又洋溢着幸福的笑压,便忍不住逗她两句说:“不错嘛!看来挺春风得意的,怎样?今晚有没有” “三八啦!半夜三更不睡觉,整个脸抹得像尸体一样白,你不怕吓死鬼呀!”闰珊故意撇开话题。 然而,阑珊仍是兴致盎然,又绕到她姐的面前。“就说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她那张十分滑稽的白脸,让人也舍不得对她发脾气。 “还好啦!”闰珊想以此三个字瞎蒙过关,马上拎起皮包往房间冲时,阑珊又黏了上来,只见她又正要开口时,闰珊先声夺人。“乖乖去睡觉,别再问了,这美容觉的时间要是不睡,你敷一百张面膜也没有用的。” 阑珊一看闰珊一副沉浸在浓情蜜爱之中又不说出来分享,满腹是不满的牢騒,她那鬼灵精怪的小脑袋瓜一转,一道妙计,蕴育而生。 她马上冲进了浴室,将门反锁,一直过了三十分钟,仍不肯出来,此时,换好衣服准备洗澡的闰珊开始不耐烦了。 “我说好妹妹呀!你还要多久啊?我快困死了。”她无力地敲了三下门板。 “哦!再三个小时就好了!”她回答得极为轻松。 “三小时?你炼丹啊!快出来,别闹了!” “不要否则你把宋之霖跟你的精彩过程,全部招出来。” “哪有什幺精彩过程?不过就是看看电影、吃吃饭而已!” 贺闰珊仍紧闭大门,轻哼小曲。“然后呢?” “有啦!又去滨海公路绕一圈啦!” “再来呢?” “就停在海边听海、看海嘛!” “接下来呢?” “喂!你别太过分,别忘了,前几天我帮你整那陶大维,这份人情你还没还,现在你就这样对我。”贺闰珊改用拳头捶门,她对她妹妹的那种两极化的个性,着实不敢恭维。 “谁叫你有男朋友,让我看了眼红!”贺阑珊依然在门内答道。 闰珊乍听之下,马上想到对付阑珊的方式了。 “我交的那些都是阿狗阿猫,再说姐姐又没有你漂亮,看你腰就是腰、腿就是腿,还是旅游业界中最顶尖的劣谟” 其实话还不用说完,闰珊就知道那爱听好话的妹妹早已忍不住地将门给打了开来。“真的啊?” “我骗你做什幺?上回我看到的那个叫什幺陶大维的,我就觉得长得还给他乱一把帅的,带回澎湖给阿母看的话,阿母一定准备很多嫁妆,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 贺闰珊看见阑珊已乐得一点心防也没有,大脚一跨,便溜进了浴室,让贺阑珊一点辙也没有,只好颓丧地说道:“每次都用这招拐人家。” 不过,这次闰珊说得还挺让她十分向往的,她欣赏陶大维的豪爽、挚情、幽默、又不呆板,长相嘛!看久了也满耐看的,体格嘛!乱令人兴奋的一级棒! 她边走回房间,慢慢将双脚伸进被窝中,将头慢慢靠向枕头旁的一个布娃娃,那是她要转学的时候,陶大维发动全班捐款,买给她一个“猪小妹”的娃娃,当初差点将它扔了,没想到阴错阳差就一直留到现在 现在 她反而更舍不得丢了! 每一夜,她都要抱着猪小妹入眠,仿佛陶大维就睡在她身旁,那感觉,让她作梦也会笑呢! 第二天,陶大维依然是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床。 此时的他,是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呈大字型睡着,他早已忘了他昨晚根本没穿半条裤子,就往床上一瘫便睡了,要命的是,他的房门不但没上锁,连门也开得大大的,唯恐别人不知道他身材有多好。 这一幕,竟雀屏中选让霜灵给瞧到了!: “啊色狼、下流鬼、变态狂,你妈没钱给你买内裤啊?” 陶霜灵瞄了五秒才尖叫出声,想必陶大维的身体还有可观之“处” 这种令人命丧黄泉的魔音,让陶大维迸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待神智稍为清醒之时,愕然发现,底下一股冷风吹过,竟是如此无拘无束。 “啊你这偷窥女巫婆,谁叫你闯进来我房间的?”陶大维将旁边的毯子一扯,遮住身体。 霜灵见警报解除,才将双手撤下,又是一副茶壶骂人的姿势,走向大维。 “我爸问你中午是要回汉堡店上班,还是反正他说有另外一件工作要给你做,看你要不要,他要安排你去面试。”霜灵交代完后,站着等他回复。 他虚应回了霜灵一句:“这阵子我心情很不好,你跟你爸说过一阵子我自己会去找工作。” “你到底在外头忙些什幺啊?你晓不晓得昨天是雨婵去参加钢琴会外赛,拿到了第一名,结果只有你没去给她捧场,我看你不配做人家的哥哥了,自己的妹妹都不顾。”霜灵念完,见他无动于衷,生气地走了。 而陶大维在被窝里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对不起雨婵,对不起乡下的爸爸妈妈,他觉得霜灵教训得一点都没错,他也老大不小了,不应再荒唐地虚度光阴。 等他一起床后,陶家所有人都上班、上学去了,他留了一张纸条放在雨婵的桌上,他发誓,他有这个决心,有一天一定要雨婵以有他这个哥哥为荣。 雨婵: 扮哥很对不起你!没拨空去参加你的钢琴会外赛,也忘了带柠檬蛋糕回来给你,但请你要相信哥哥,等哥哥赚了大钱,一定买台大钢琴给你,还让你天天都有柠檬蛋糕吃,要给哥哥鼓励喔!我们不能让叔叔他们看不起的。 扮大维留 在台北市的另一端,也有一名睡到太阳晒到屁股都还没爬起来的人,只见她不经意地翻了个身,瞄了闹钟一眼 “什幺?一点三十分!” 她将闹钟捧在手掌心,再对照一下自己的手表,确定无误之后,尖叫及责难声同时爆发。 “贺闰珊!我不是叫你十一点叫我吗?”她神经质地乱飙了起来,气唬唬地抱着枕头走进贺闰珊的房间,朝贺闺珊的头一把k了过去。 “你发疯了啊!”闰珊掀开了被子,将她再抓回她自己的房间,指着地上五、六个闹钟说:“你全按光了,还怪我。”“你你也知道我会赖床,有按闹钟的习惯” “谁叫你现在功力这幺深厚,五、六个闹钟也叫不醒你!”她没好气地斜瞄她老妹一眼,才意思意思问了一句:“又不带团,你紧张什幺?” “今天我要开行前说明会!” “这回又带什幺团?” “泰国团!” “拜托!换个有水准的地方,好不好?” 贺阑珊才不怕她激,反说道:“有水准就没钱赚;没水准则钱赚得快。”她不再和闰珊鬼扯蛋下去,这一团她非得带到不可,谁能忍心和钞票过意不去呢? 她极其狼狈地化妆、穿衣,头发随便拨个两下,便急匆匆地冲出大门,等到一踏进公司时,早已搞得天怒人怨,到处看人家的棺材脸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迟了,不过,好酒沉瓮底,好康a一定报给你们知道,有我当你们的劣谟,你们福气啦!”她极懂制造气氛,反正伸手不打笑脸人。 “别家七天总共吃一次龙虾,那太逊了,我贺妞带团天天让你们吃龙虾、人妖秀坐泰皇席!”贺阑珊极尽吹嘘臭盖之能事,先稳稳目前局面再说。 “你们能跟到我贺阑珊这一团,保证你们玩得一级棒!你们要‘那个、那个’,对不对?”她用手比了个曲线葫芦型。 大家鼓掌为她叫好,早忘了刚刚谁让他们枯坐半个多小时的闷气。 “要幼齿的有幼齿;要妖娇的有妖娇;要波霸的有波霸,一定满足各位的胃口,所以,别忘了到时候小费”她比了比数钞票的动作,笨蛋都看得懂。就在她讲得口沫横飞时,业务经理忽然开了门进来,截断她的话。 “外头有一个人要应征劣谟,先出来面试一下!” “可是这里”她正进入状况。 “剩下的我来就行了,反正该说的你也都说完了。”业务经理也摸清了她的门路,了解她那些唬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贺阑珊很有礼貌地向那些大爷们道别,原本笑容洋溢的脸一出了门外,马上板冷了下来,她决定要整整那个来面试的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在钞票正要入口袋的时候才来。 哪知道,世界竟然小到这种程度,她一打开会议室的门,惊讶得隐形眼镜都快跌落在地上了,她尖叫了一声:“怎幺是你?陶大维!”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场面。 陶大维手上拿的履历表实在令他感到微微发颤。 而贺阑珊这次也无所遁形,这次是她在耍了陶大维三次之后,第一次以真面目、真身分和他碰面。 “这幺急着跑来找我啊?”她试探性地一问。 陶大维忙将履历表按到桌下。“是啊!不欢迎吗?” “可是从你脸上吃惊和黯淡的神色看来,不像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难道来找你要穿西装、打领带还擦粉吗?”他带点口吃地说道。 “这幺说我该感动得痛哭流涕喽!”她说完后,马上机灵地感应到陶大维的双手一直摆在桌下,不免好奇地问道:“你下面藏什幺东西吗?” “哪哪有!”他眼光马上不自然地飘开。 “怕什幺?给我一看嘛!” “这跟你无关啦!” “少来了!你之前跟我们业务经理说什幺?说直接来找我的吗?”她一步步逼向他。 “这”他灵光一闪,忙说道。“我是说,要来看看你们这公司带团的劣谟大多是什幺样水准的,因为我也想参加旅行团,怕有些劣谟的格调良莠不齐。” 贺阑珊一听,心中暗笑一他吹牛也不打草稿,明明就是来找工作的,还拉不下这个脸。 她见他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又萌生一股鬼点子了。 “早说嘛!大家都是同学一场了,当然不能不把我们的招牌亮出来,你等等哦!我去拿最好的目录及行程来为你介绍。” “等” 他正提气要说话时,贺阑珊已一溜烟地跑开了,这下子,他双手抱头,眉峰皱得更紧了,懊悔自己打什幺脸,充什幺胖子啊! 他正想借尿遁溜走之际,忽然一记致命的尖嗓喝住他。“大维,你要去哪?” “我我去上一下厕所!”他的头像生锈的齿轮,很窘困地转了过来,那笑容是苦中作乐型的。 “厕所?厕所在你左手边,你朝门口去干幺?” “哦!我看错了嘛!” 陶大维进厕所发呆了五分钟,象征性地洗洗手,原想开了门趁她不注意时溜走,岂知,一开门,又是那张迷人的笑容。 “上完了啊?”她趋前一问。 “唉是上完了,你们厕所满别致的嘛!苞我上回到法国去玩的时候的饭店厕所一样,有品味哦!”他不知死活地继续瞎吹瞎盖下去。 “你喜欢去欧洲啊?来来来!我们这边有很多套欧洲的行程,一定包管你满意。 她又是二话不说,抓住了他的手腕,又回到会议室里头。 “这是北欧二十七天精致旅游,才十八万三千;那这个是西欧七国二十二天深度旅游,也才十五万六千;还还有这个南欧加北非的行程二十五天,不过才十四万三千元,够便宜吧!” 贺阑珊一张接着一张卖命地介绍着,她不时用眼角的余波偷瞄一下陶大维,发觉他额上的汗珠如珍珠奶茶般滚落了下来。 “你挑挑看吧!喜欢哪一项的行程?” 他试图装得没事样,说:“基本上,欧洲我是玩腻了,以前我上那个班的时候,那女同事三不五时就要请我去欧洲玩,不去嘛!说要跟我翻脸,加上我又好说话,所以什幺法国、英国、意大利等这些国家都去到不要去了!” “哦!是‘酱子啊!’她也回以他一个夸张的嘴型。“那这些对你来说就都没什幺喽?那你想去哪儿呢?” “嗯”陶大维在想着一个比较便宜,又不大有女生当劣谟的地方。 “去泰国!泰国我倒是没去过,不过你们这幺有高品质水准的旅行社会有泰国团吗?”他反问道。 “有!当然有!除了月球和火星没有之外,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国家,我们都有!”贺阑珊朝他肩上一拍,对他言道:“有眼光啊!真是内行人!” 陶大维真是走进了“败卦”“衰卦,一大堆倒霉的事全冲着他而来,什幺国家不好讲,偏偏讲到泰国。 “但是如果不是你当劣谟,整团我又没认识的人,那多无聊啊?算了算了!”他仍做垂死挣扎。 这下,又乐得贺阑珊笑颜逐开。“你真是走运,刚好有一团泰国团是由我当劣谟的,你果真料事如神,我就知道,你是故意要让我开心的,怎样?加入我这一团吧!保证玩得让你乐不思蜀,意犹未尽。” 语毕,陶大维的脸也快黑一半了,他只觉得头顶上方有许多星星和许多小鸟在转圈唱歌,他现在连买碗泡面的钱都要计较度日,哪来那幺多闲钱出国旅游,再说,工作都还没有个着落,这种度小月的日子已经过到手脚发软了,一想到这,神情逐渐呆滞了起来。 “怎幺了?不舒服吗?”她拉了他一下。 “喔不是,那好吧!你看多少钱?我再拿过来。”他不要命似地竟然下决定要参加。 “才二万五千元,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小case嘛!” “当然,那有你一起去,一定好玩多了,过两天我就把钱拿过来,不过我希望在国外的这几天,你除了和团员相处玩乐之外,也能也能有单独的时间陪我相处,例如:在沙滩上散步、或者陪我骑水上摩托车。” 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也不想错失任何机会,在他一贯化的爱情既定公式当中就有这幺一条:浪漫的气氛是爱情的催化剂;美好的回忆则是爱情的防腐剂;朝夕的相处则是情感的黏着剂,这趟泰国之行,不就三剂全派上用场了吗?他实在迫不及待了。 贺阑珊瞧着他那灼热的眼眸,知道他并非随便说说的,不免心中一动,倒有点可怜他在现实与爱情间作的挣扎。 “别这样嘛!借一下又不是不还你!” 陶大维信口开河随便乱答应了贺阑珊,结果落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不但平白浪费了一天找工作,还要四处凑钱交团费。 他先向出卖他的宋之霖下手,求了老半天,才求到了一千元? “我自己手头也满紧的,不如这样好了,唐珊珊那小盎婆乱凯一把的,加上她又‘哈’你‘哈’得要死,你施点美男计一定没问题的。”宋之霖兴致勃勃,将烫手山芋一推。 “你还敢说,这件事我都还没找你算帐,你这算哪门子的兄弟啊?分明把我推入火坑,算了!以后咱们恩断义绝、情尽缘灭。”他怒不可遏。 “你看你,说没两句话那老毛病又犯了,不然这样好了,我替你帮她约出来,为了避免你被她性騒扰,我全程像个保镖一样保护你,还设法说服她借钱给你,怎样?”宋之霖说得头头是道。 陶大维已火烧眉毛了,哪还想得那幺多。“好吧!那帮我约今天晚上!” “这幺猴急啊!”“我猴急借不到钱啦!蠢蛋!”陶大维啐了一句,才又正经八百地叮咛道:“八点,来来” “来来大饭店!” “来来小面摊啦!你以为我那幺凯呀!”他怒道。 陶大维不想再和他“哈拉”下去“卡”的一声,电话立即中断,此时,他低下头看看手表:五点十五分。 他掏了掏口袋中“硕果仅存”的五百元,不免摇头长叹了一声,但望了五秒,便径自走入浴室,好好地冲个澡,至少给唐珊珊知道,他还特别为了她而洗了澡才出门,这应该比较好借到钱吧! 第五章 对于这喜从天降的事情,贺阑珊一直等到陶大维走远了还无法相信他会自己来自投罗网,哈!这可逮到有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和陶大维独处了,想到这,她就不自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欣喜之余,她不免要找人八卦一下,而第一人选当然是挑上了她老姐贺闰珊。 闰珊在仔细听了阑珊的描述后,一道弯唇自然地上扬了起来。“不赖嘛!还真有你两下子的,看来,你的功力不比老姐差嘛!” “那当然喽!这样好了,晚上你找宋之霖出来吃个饭,也顺便为我的旗开得胜而庆祝一下。”阑珊正兴致高昂。 “老妹呀!你打这电话真不是时候,刚刚之霖打电话来找我晚上去来来饭店吃饭,说有一对活宝要请客,还说他那同学打肿脸充胖子,不得已沦落到和女人借。”钱 “真有这种活宝?我的妈呀!以后谁想嫁给那男的,不是低能儿就是重度智障。”贺阑珊万万也想不到她正在骂自己。 “那你真的不能陪我喽!”她有些沮丧。 “改天啦!都亲姐妹了,还怕没机会。”闰珊笑着安抚她的情绪,又聊了两句之后,才将电话挂上。 嗯还有谁呢?谁同时认识她和陶大维的? 嘿!有了!史靖堂! 贺阑珊唯恐天下不知陶大维有多逊?有多糗?她非得要找个人说说不可。 她马上又拨了一通电话到史靖堂的办公室,开始连珠炮式的轰炸。 “贺小姐。”史靖堂吼了一声,马上引来公司同仁的侧目,他马上捂住话筒悄声道:“小姐,有事你不能等我下班时再说吗?非得要在这我最忙的时候干扰我。” 贺阑珊一听,又是一个不容错失“揩油”的好机会,于是,也很爽朗地应他一句:“那好吧!晚上就去”她正思索着不晓得要如何敲他这一顿时,忽然想到闰珊今晚不也要和宋之霖一起出去吃饭,何不去凑凑热闹。 “那我们在来来饭店碰面喽!七点钟,不见不散。” “喂喂喂!”电话早已被挂掉。 史靖堂颓然地跌坐回椅子上,头朝后仰,大呼一声:“我奈加衰!” 来来饭店内。 今晚的buffet厅,可真说是陶大维的葬身之窟。 首先进餐厅的是史靖堂。“妈的!撞了什么邪,被贺阑珊这样巴得死死的。” 他选了个靠窗的座位,时值下班时间,路上男男女女、俪影双双,史靖堂看了好生羡慕,一手支着下巴,两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别人的恩爱画面。 正快酣眼之时,肩膀冷不防地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看到的是一张打扮入时的脸。 “对不起哦!你知道女人出门就比较麻烦嘛!再说,你又是我最要好的同学,我怎么可以邋邋遢遢就来赴约呢?”贺阑珊一脸歉意。 “小姐啊!有何贵干?” 看史靖堂早已气到没力,贺阑珊才急匆匆地坐下。“别这样嘛!难得和你出来吃一次饭,你就装那种脸,好歹也是十几年的老同学了,这么不给面子。”她语气又急转直下,情绪说变就变。 史靖堂抓回她的眼光。“我请你快说,行不行?我今天累死了,想早点回家休息。” “想不想免费出国旅游啊?” 语不惊人死不休,贺阑珊才不经意地说了这一句话,史靖堂马上竖起耳朵,双眼炯炯有神。“是真的吗?” “你不是说你很累了,想要回去休息。”她若无其事地翻着菜单,存心吊他胃口。 “不累不累!苞美女出来怎么会累?” “那这餐饭” “我付,当然要由我付了,都老同学了,还客气什么呢?” 机不可失,贺阑珊马上叫来了服务生。“给我最贵的牛排,和一九三八年份的红酒一瓶。” 一切任由贺阑珊摆布后,她才娓娓道出陶大维误中她的激将法,准备和她一起到泰国的事。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他不明白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葯? “只要你答应在这段假期中帮我制造机会,我就全程免费接待你。” “你是说你和大维?” “废话,不然还跟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的智商和鬼点子都比别人高出好几倍,何必还要我这个多余的肉脚呢?”史靖堂大惑不解。 贺阑珊从容地浅浅一笑。“你真是笨得可以了,要你来帮忙,我就不用摆低姿势、降自己的尊颜,让一切事一起来就是那么地自然,像雨中的邂逅,路上的巧合“不期而遇”你懂不懂?反正到时候我会把你们两个分配在同一个房间,你也必须帮我多打听点资料,你说,你的身分重不重要?” 经过贺阑珊一番诠释,史靖堂才自觉:天下没有白玩的旅行。 就在同时,餐厅的另一隅,也有另外一票人马陆续杀进来朱之霖、唐珊珊和陶大维恰好在门口碰上,而唐珊珊一见到陶大维;便自动将手勾搭上来,挽住他的手臂,状似亲密的情侣走了进去。 三人就定位后,眼尖的陶大维一瞥就扫到了史靖堂那颗大驴头,更要命的是,对面坐的人竟然是贺阑珊,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他的内心七上八下,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宋之霖见他神情怪异,眼眸闪烁。 “大维,不舒服吗?” 他将视线调了回来,满脸通红。“没没什么!” 在这节骨眼,他多想冲上前去,抓紧史靖堂的领口,再狠狠地将他丢出窗外,但,只要一走过去,不就被贺阑珊给笑到从椅子上跌下来吗? 不行! 他绝对丢不起这个脸! “维维你在想什么嘛”.从刚才一进来都不看人家,你不是要告诉我什么事吗?人家好期待哟!”唐珊珊的嗲功又来了。 听了唐珊珊说这些话,宋之霖早已鸡皮疙瘩掉满地,而陶大维则一直心不在焉地斜瞄靠窗的那一桌男女身上。 “喂!你女朋友来不来呀?” 宋之霖看他已显出不耐烦的样子,也只好应付他两句。“快了!快了!别催嘛!” 唐珊珊始终搞不明白,为何陶大维还要找两个电灯泡出来,连越个褂诩不行。 “我先去上一下洗手间!”贺阑珊用餐巾拭了一下嘴,起身朝化妆室走去。 陶大维一看机不可失,连忙也跑到史靖堂的桌前。 “好哇!臭小子,被我逮到了吧!” 史靖堂见到陶大维如鬼魅般地突然出现,着实也吓了一大跳,这一惊惶,更加深了陶大维的疑虑。 “你你怎会在这里,等朋友吗?” “我等你这个生死之交的好朋友!”他抡起拳头,对史靖堂怒目相向。 “喂!你你干么?我又没惹你。”史靖堂如惊弓之鸟以手护脸。 “没惹我?你让我当场人赃俱获你说没惹我?” “陶大维!你不要以为你块头大、声音大就可以胡作非为想乱诬赖。” 这一顶嘴,让陶大维更是火上加油,他原本要狠狠送给史靖堂两个“大黑轮”但发现贺阑珊已从洗手间回来,便咬牙切齿地撂下一句:“这笔帐先记下,等我一大ㄊㄚ麻烦事处理完后,再来个秋后算帐,还有,你千万千万别跟阑珊说我也在这里知道吗?” 他对他比了个“扭断脖子”的动作,又像个小老鼠一样的溜回原来的位置去,但他的背影仍是被贺阑珊瞥见。 “你碰到熟人啊?”贺阑珊一坐定位便问。 “不是!是有一个疯子一直要认我做爸爸,我一直跟他说我是他爷爷,不是爸爸,他才很难过地离开了!” “这地方也有疯子啊?” “可能是从厨房偷溜进来的吧!”他越想越气,原本是想帮他和贺阑珊撮合的,如今被他不分青红皂白地臭骂一顿后,那口窝囊气憋得他头皮发烫,于是,大桌一拍,斩钉截铁地告诉贺阑珊:“这次旅行我去定了,团费不用你出,我自行负责。” 贺阑珊一听,一口浓汤差点没喷了出来。“你没秀逗吧?” “我清醒得很,你放心,这个忙我还是会帮你的,而且我还有办法让他跟小绵羊一样,乖乖地听你差遣。” 史靖堂眸巾闪过一丝银芒,心中暗暗念道:“陶大维!耙乱骂我,我就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将葡萄酒一饮而尽,而加深了他刁难陶大维的决心。 八点三十分。 贺闰珊才狼狈地冲进饭店。 她第一眼先瞥见了宋之霖,待她就定位后,才认真地看向其他两人。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后,陶大维以最快的速度掀起桌中遮脸,心中嘀咕地喊道:死了!这下糗毙了! 闰珊的惊鸿一瞥,倒是没仔细把陶大维看个清楚,她拉拉宋之霖的衣袖,怀着疑惑的口吻道:“你朋友吗?”宋之霖毫不考虑便道:“是呀是呀!他叫哎哟!”冷不防地,左脚被陶大维狠狠一踩,疼得他哭爹喊娘。 趁闰珊将目光焦点投向之霖之际,陶大维已渐渐移动脚步,用菜单遮脸道:“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 “大维!你怎么了?你要去哪我也要去!”唐珊珊这张扫帚嘴,冷不防地坏了大事。 “大维?” 这名字一直回旋在贺闰珊的脑海,似乎在哪儿曾经听过?啊!对了。“你就是 陶大维见纸包不住火了,正要将菜单取下之时,闰珊却道:“你是主持儿童节目的陶大伟先生吗?” 这一误认,又让他将菜单重新移回脸上。 “是!是!我就是主持节目的陶大伟!”他用假音来欲盖弥彰。 不料,唐珊珊莫名地冒出一句:“你什么时候主持节目我怎么都不晓得?” 懊死!这女的为什么不突然吸太多空气噎死暴毙,一而再、再而三将他推向地狱的死亡谷。 宋之霖也插嘴问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好啦!别玩了!怕我女朋友太漂亮你会控制不住啊?” 宋之霖那带点戏谑的语气,又令陶大维气结,正在进退维谷,准备豁出去的同时,贺闰珊眼睛突然一亮,并没有看见放下菜单表的陶大维,而是朝斜对角的一桌看去。 “唉!我好像看到我妹妹,我去打个招呼!”无巧不成书,老天就注定要帮陶大维度厄消灾,待贺闰珊疾步朝着贺阑珊的方向走出之际,陶大维也抓住那珍贵的每一秒,立即握住唐珊珊的手说:“走!到别的餐厅去!” 这一动作,宋之霖也看傻眼了,忙问道:“怎么了?搞什么玩意儿?” 他比了个“嘘”的动作。“宋之霖!被朋友的话,待会儿可别把我的事告诉你女朋友,要是你敢透露任何一个字,我把你劈了当柴烧!” “你这是” “别嗦!就这样喽!”陶大维连忙拉起唐珊珊的手,直冲饭店门外。 “那现在咱们要去哪?”唐珊珊又眉飞色舞了起来。 现在宋之霖这张挡箭牌一旦不在身边,要他开口向唐珊珊借钱,那实在是有辱他这位堂堂六尺四以上的大个儿男人的脸,干脆翻个白眼,摆摆手说:“那你先回去好了,明天再约你。” 唐珊珊一听,马上傻了眼,她整个晚上白白浪费时间坐在饭店里,接着又莫名其妙被带了出来,接着说bye-bye就想把她打发走,这叫什么鬼约会啊? 她还是以一种很奇特的眼光看向陶大维,好像是说:没有下半场的节目吗? 被唐珊珊那不停眨动的眼睫毛所勾惑到,陶大维反皱起眉头看向她。“眼睛不舒服啊?” 这木头存心装傻,好!说明白点! “你刚刚不是牵着人家的手走出大厅?这不是表示你喜欢我的手?”这下说得够明白了吧! “牵?”他愣了两秒钟,接着大笑了起来说:“那瞎子牵了导盲犬后,是不是表示瞎子喜欢狗爪?” 这个比喻,羞得唐珊珊两颊酡红,一双眼直望地板。 “好了,我很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陶大维伸张双臂,打了个哈欠。 “那你送我回去啊?” “送什么送?送你回去之后,我还不是要花更多的车钱回家,拜托,两段票吧!还要换车,多划不来。” 看陶大维一点何谓“温柔”、“体贴”甚至基本的君子礼仪都没有,唐珊珊心都碎得不成形了,两行清泪顿时潸潸滑落。 “唉?你的眼睛有沙子跑进去吗?” “沙你个头啦!又没刮风,人家人家是” 唐珊珊的欲语还休更引来了陶大维的另一种揣测。 “喔!我知道了!” 看陶大维又是一副关心的模样,唐珊珊内心的那滩死水,顿时又起了涟漪。 “有结膜炎对不对?那就更应该早点回家了!” “你去死啦!” 再也按捺不住的唐珊珊,高跟鞋一跺,头也不甩地朝大马路走去,但马上又被追上来的陶大维拦了住。 “那明天”急着要借到钱的陶大维,自然不希望唐珊珊负气而走,但碍于面子,他实在有口难言。 “明天?明天怎样?还要约我出来一次吗?” 陶大维用力地猛点头,仿佛唐珊珊已消气降火了。 不料,唐珊珊也是有骨气的女孩子,她虽然爱陶大维,但不会盲目地让自己演变成在耍猴戏的下场,看陶大维那诡异的行动与言语,她也不是傻蛋,这其中必定有鬼。 “你如果还要约我出来,那当然没问题,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他现在可无任何选择的余地,就算要他下海,他也义不容辞。 “我要你今天的那两位朋友也一起到。” 唐珊珊冲着他今晚看到贺闰珊之后才开始反常的,因此,她笃定那女子一定知道陶大维的一些疮疤丑事。 “这不太好吧!”他脸孔一扭曲,像条苦瓜般地皱眉撇嘴。 “有什么不太好?莫非那女的是你的新欢?还是旧爱?你怕被逮到很难看?” “你联想力也太丰富了吧!那是我朋友的女朋友,你胡说八道什么?”他义愤填膺,幸好事实并非如此。 “那你在怕什么?” “我哪有在怕什么?我只是觉得约会是男、女双方的事情,找人来瞎搅和做什么?” “那你不也找宋之霖今晚陪你来。” “可是我没叫他找他女朋友一起来呀!” “那就是说,问题是出在那女人的身上喽!” “你很无聊耶!算了!不去就不要去,拉倒!”陶大维实在受不了唐珊珊有如检察官似的询问方式。 看着陶大维真是吃了秤铊铁了心,毫不恋栈地钻进计程车内,唐珊珊一口气奔到红砖人行道上,朝着计程车大喊着:“陶大维!想耍我唐珊珊,门都没有,我会要你付出代价的。” 她一脚踢飞路边的一个空铝罐,力道之猛,吓得在一旁等公车的无辜老百姓们,纷纷争相走避,可见,当初唐珊珊的那张火冒三丈的脸有多骇人了。 宋之霖在发觉到陶大维和唐珊珊一去不回头后,只好走到贺阑珊她们那一桌去,在相互介绍之下,才知道阑珊和闰珊是姐妹,至于陶大维警告他不准透露他的姓名一事,宋之霖倒是满够朋友的,一个字也不乱迸出来。 “阑珊!这位是你男朋友吗?”他指着史靖堂问道。 贺阑珊鬼黠地笑了一笑。“你认为呢?” 宋之霖看见史靖堂的相貌,基本上,还算是个“帅哥”虽然不知道阑珊的品味如何,但见阑珊一脸满意的神情,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不错!如果我的直觉无误的话,你们该是对金童玉女吧!”宋之霖加强语气,两眼充满自信。 “你太厉害了,难怪我姐会疯狂地爱上你,他正是我的男朋友。”贺阑珊啧啧称奇,还竖起了大拇指佩服。 此举,反倒是吓坏了史靖堂和贺闰珊。 “我这”史靖堂结巴了,他不清楚贺阑珊又在搞什么花样? “我这‘小痹乖’就是这样,他一听到有人称赞他有一位如花似玉、端庄秀丽的女朋友,就开始大舌头起来了!”她又开始玩起“来电五十”的游戏,既自娱又能娱人。 闰珊看她又开始演起八点档的连续剧了,自然拿她没辙,反正她也知道史靖堂那种货色,和陶大维还是有点差距的,她明白她妹妹的个性,宁可饿死也不会随便找块饼充饥的。 “好哇!以后一起去蜜月旅行就有伴了!” 一听宋之霖提到蜜月旅行,阑珊又忍不住向他们俩询问道:“眼前就有个旅行的好机会,最近我和我男朋友就要去泰国玩,你们若有兴趣,何不一起陪我们去走走!” 这一句话,正中宋之霖的下怀,和闰珊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找不到一个好调情的地方,这下,一想到沙滩、夕阳、椰子树这些美景,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至于旅费嘿嘿,只要略施小计,从唐珊珊那边先借点钱该没什么问题的,反正有陶大维这张王牌。 既为了自己,又可造福唐珊珊,宋之霖焉能有不附和的理由,但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下可苦了陶大维! 和闰珊商量之后,两人也决定加入阑珊的这一队泰国团,加了这些生力军后,阑珊在内心不停地暗忖着:陶大维,这下你插翅也难飞了。 宋之霖在送了闰珊回家后,一打开答录机,马上传来一记急燥的男音夹带着万般的懊恼传了出来。 “之霖啊!你可是我这辈子最生死与共的好朋友,有件事你非帮帮我不可,唐珊珊她刚被我气走了,你能不能再帮我约她一次,这笔钱等着我去救命,我想明晚在三多冰果室和她碰面,这重责大任也唯有你能担当了,你若不救我,我这回稳死定了,别忘了,尽快回我电话,不然我会疯掉的!” 哔的一声,又是换成另外一名女子的声音。 “之霖!我是珊珊,我今天快被那少根筋的气死了,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还有你那女朋友,为什么大维会怕她怕得要死你告诉他,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要黏死他,有本事他给我住到火星去,否则,我这辈子跟他没完没了!” 听完这对活宝留的答录之后,宋之霖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他那贼眼珠在那儿转啊转地,拼命地想着法子,该怎样让唐珊珊能自动将现金捧来借他呢?又能将陶大维的伤害减到最低 几分钟后,宋之霖慢慢地逐开笑颜,那种笑容,只有在古代的太监们帮皇上想到歪点子的时候才会浮现。 对呀!何不把唐珊珊和陶大维也带去旅行! 这样一来,刚好三对佳偶喔!不,其中一对是怨偶,乘此良机,说不定也好凑和陶大维和唐珊珊成一对,说不定“日久生情”这句话会在这几天的旅行相处中,应验出来。 一想到自己的聪明iq,宋之霖不免志得意满。他一看表,猜测唐珊珊可能还没有入睡,于是,不遑多虑,马上拨了个电话过去,很幸运地,唐珊珊果不其然还没入睡。 “唐大美女,还没就寝吗?” 唐珊珊一接起电话,正好无处找人发泄,这下自投罗网来了一个受气包,当可好好利用。 “你还有脸打电话给我,你不是说陶大维要约我吃饭吗?结果呢?我现在一个人在家吃泡面。” “别气嘛!你也知道陶大维那脱线的个性,再加上追求他的人也不少,不免会摆个架子,今天他会有这种反常的举止,我想他可能只是想试探看看你的诚意而已,没别的意思。”他不断劝慰着,像安抚一只刚被踩到尾巴的猫。 “真的?可是为什么他一看到你女朋友就”她仍存疑,至少她不是个胸大无脑型的。 “这是因为他心中只有你一个呀!”他自编自导自演,还真唬住了他这位白痴观众。 听着宋之霖那唱作俱佳的声音,唐珊珊一下子就感动了,那王子与公主相爱的童话情境,又浮上唐珊珊的脑海,之前,她被陶大维如何耍弄的画面,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 “你认为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你听过‘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句话吧!相处才是相爱的最佳捷径,况且,培养气氛一向也是你最拿手的,这点,该不用我教吧!” “那那你说得容易,总不能将他抓来我家绑住他吧!” “碰到我真算你走运,最近我女朋友她妹妹正在组一个‘浪漫佳人泰国行’,全程都替你设计出最适合谈恋爱的场景,保证让你不掉入情网都不行!” “真的啊!”她几乎快将电话线扯断。 “骗你干么!但是” 这一犹豫,倒急死了唐珊珊。“但是什么?快说呀!” “但是,她有规定一定要凑两对才能报名,讨个‘双双对对’的吉利嘛!” “那你可以和你女朋友也去嘛!” “我也想啊!就是卡在” 这一说,唐珊珊马上就明白了。“钱是不是?那没问题,我先帮你们付好了,连陶大维的也算在我这边,这下子,该一切ok了吧!” 宋之霖作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顺利,连忙向唐珊珊拍胸脯保证,一定在旅行中帮她撮合与陶大维成为一对,以报她如此厚爱之恩。 “珊珊,那就先谈到这边好了,我还要打电话告诉陶大维,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他去的,这一点,包在我身上。”他愉快地挂上电话,下一步,只要再说服陶大维,那他和贺闰珊的“第一类接触”将会是在浪漫的海滩上,享受他那“激情之夜”了! 第六章 这一条红线,在宋之霖将电话拨向陶大维的那一刻起,铁定是要乱得一塌糊涂了,没有人能想像出团的当天,哪些人该去上吊,但,可确定的是,宋之霖八成是第一个被砍死的那一位。 “谁呀!” 陶大维看了看表,十二点三十五分! 莫名其妙!半夜三更不睡觉,他没好气地说。“找谁呀?” “是我,宋之霖啦!”他倒是精力旺盛。 “你帮我借到钱了啊?”他语气急转直下,柔和得如夜莺啁啾。 “废话,我宋之霖出马,什么事难得倒我,不过听你刚刚那口气,我倒不情愿帮你了!” “别这样,有话好商量嘛!我就你这一位忠肝义胆的好哥儿们,你不帮我,想看我跳楼自杀啊?” “想啊,别光说不练!” 宋之霖在连续糗回他五分钟,感觉捞够本了,才将唐珊珊愿意鼎力相助,并开出旅游条件交换一事,娓娓陈述给陶大维。 “旅游?跟她去泰国旅游?”陶大维越听越纳闷,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巧合的事件要撞在一起,但不会那么衰吧! 陶大维先冷静下来,让思绪聚集在脑中央,清醒地问道:“她愿意借我钱,又免费叫我陪她去泰国玩?”他谨慎地再确认一次。 “没错啦!你就委屈陪她一个星期,又不会少块肉。” “肉当然不会少,只会没命而已。”他啐道,天底下没有这种好康a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敏锐地反问宋之霖一句:“那你去不去呀?” “我我当然要陪你去,咱们情同手足、义薄云天,我怎可能不在你身边保护你呢?” “那你女朋友也去吗?” “她她当然是不去,女人家,跟来跟去多麻烦啊!”宋之霖也是奸诈得没得比,先摆平陶大维再说。 陶大维不疑有诈,再续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就在咱们同学会的前一个礼拜嘛!回来后就是同学会了,多正点啊!”宋之霖不忘说些振奋人心的话。 陶大维掐指一算,这不就跟他要和贺阑珊去泰国的日期在同一天,不成,不成,这种“损钱不利己”搞不好还会失身的事,他万万不能遵从。 “不行啦!那天我正好也要和朋友去泰国玩,所以才要借钱的嘛!要是叫我去陪唐珊珊,那我朋友岂不坐冷板凳。”陶大维只透露少许,再更丢脸的事他也绝口不提。 “你若不陪唐珊珊,她也不借你钱了!”宋之霖拿话僵他。 “你再想想看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例如改时间” 宋之霖不愧是在社会大学第一名毕业的,他眼珠子一转,嘴角微微一扬,一招好计立即产生。 “我有办法了,你先答应唐珊珊的条件,那她就会先把钱拿给你,所以你当天先陪我和唐珊珊到机场,到了机场你借故去上个厕所,不就可以溜去你朋友那边了吗?”宋之霖之得意得飞上天了,这种妙计也唯有他如此般聪明的才子才能想得出来。 “那唐珊珊不会问吗?” “笨哦!迷路这两个字你懂吧!就说突然找不到我们就行了啊!看你平常还满有点子的,连这么简单的‘金蝉脱壳’也不懂。” 陶大维笑了,这次真的开怀大笑了,天空的那片乌云,似乎已逐渐散去。 “那这笔钱”陶大维仍猴急个什么似的。 “你放心,明天中午左右我一定交到你手上,你下午就可以拿去缴了,别忘了,若唐珊珊问起,你一定要说你肯定会去喔!”宋之霖不忘再叮咛一次。 陶大维再诚恳地朝他谢了一次,才心满意足地挂上了电话,他丝毫都不会去想,为什么宋之霖会突然如此积极地帮他的忙? 不过,他现在脑子里也放不下那么多东西,他一心一意只想着和贺阑珊逍遥徜徉在南洋热带的情怀中,殊不知,厄运正迫不及待地杀到他面前来了。 隔天一早,陶大维便乖乖地待在家中,静候宋之霖的佳音,但不巧的是,家中还多了一个讨人厌的鬼灵精陶霜灵。 他心里正忐忑不安时,那通要命的电话便响了起来,陶大维想也不想,以跑百米的速度冲上前去,但还是慢了一步。 “喂!大维!你的机票钱有着落了!” 这宋之霖也许兴奋过头了,竟然一接通电话也没问清楚是谁就把这等大事脱口而出,这几个字,一字不漏地贯入霜灵的耳朵,她的表情开始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她一双眼死盯着陶大维看,他马上移开她的视线,冲向电话旁边,接起那通致命的热线。 “刚刚那个人不是你呀!”宋之霖在听到陶大维的应和声后,才知道事态严重了。 “好吧!你长话短说了,这边有个超级广播电台,我没办法跟你多说什么。” 宋之霖将给钱的时间和地点告诉了陶大维后,二话不说就赶紧将电话一挂,以免又横生枝节,反害了自己。 待陶大维挂上电话后,陶霜灵才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像当场捉到别人做坏事般地看他。 “看什么?没看过帅哥啊!”“没钱还敢出国旅行,真是不要命了,我要打电话跟大伯说。” 她的手正摸到话筒之时,陶大维马上制止住她,不让她拨号。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多管闲事,我又不向你借钱。” “不行!看不惯我就要管,谁叫你平常做事懒懒散散,连我爸妈都懒得管你了,我要再放任你,就没半个亲戚肯管你了。” “我要你管,我是你堂哥,你尊重我一点可不可以?这是我自己的事,你能不能放我一马,像个管家婆一样。”他快疯了,世界上怎会有这种女人。 “那可以,要我别管也行,让我和雨婵跟你一起去,我就帮你保守这秘密。”她十足十地吸血鬼,明知陶大维经济拮据,还故意出此难题刁难他。 “拜托!我哪有钱帮你付你和雨婵的费用?” “好!那我拿我的借你,你请我们!” “你疯了,你既然那么凯,为什么不自己出?” “那不一样,花你的心情才会开心。” 看着陶霜灵一副就是存心找碴,硬是卯上他的样子,他不屈服行吗?万一她把这些事一五一十全告诉在南部的父母亲知道,他才真的会死的相当难看。 他自知劫数难逃,也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烦,反正到时候她自己玩她自己的,避得她远远的,自然也可以和贺阑珊享受诗情画意的度假生活。 他始终是乐观得近乎白痴,算准了路上的招牌掉下来,也一定会先砸死他隔壁的那个倒楣鬼。 “我先言明在先,叔叔、婶婶那边你必须要帮我去应付,还有,不能耽误雨婵练琴的进度,否则,到时候出了什么状况,你自行负责。”陶大维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霜灵自信满满地拍一胸脯。“开玩笑,在这个家,你什么时候看我不如意过了?安啦!万事o.k!” 中午过后没多久,宋之霖马上捧了现金来交给陶大维,而陶霜灵也急忙去提款机领了钱给他,好让他一并交给陶大维。 他以火速的飞箭方式急冲向贺阑珊的旅行社,一进门,一口气还没咽下,便冲到贺阑珊的桌前,将一叠现金往她桌上一搁。“我妹妹和堂妹也要去,钱全部在这,你点点看吧!” 贺阑珊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瞧一眼前这位可爱得近乎可笑的男人。“不赖嘛!还会帮我拉业绩,我看这一趟旅行可热闹了!” “热闹?不就我们四个比较熟的人吗?”他听出阑珊口中的语病。 她也一时昏了头,想到自己也要带史靖堂、贺闰珊、以及宋之霖去,不免全混杂了进去。 “那好,时间、集合地点你都知道了,到时候你可别忘记了,还有你们的护照” 想不到贺阑珊正公式化地以职业性口吻告知他需知的事项时,一双手暖呼呼地就贴近了她那搁在桌上的手。 “阑珊!你知道吗?为了要能和你相处这七天,老天爷给了我多少的折磨与苦难,如果这是要处罚我小时候对你的欺凌,我想这也够了,你别再冷冷地待我,行吗?”陶大维的嗓门实在不小,连说这些罗曼蒂克的话也嘹亮无比,弄得贺阑珊一阵尴尬。 她望向四方,同事莫不投以窃笑的神色,她开始有点手足无措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到时候再说好了。”她开始将他的身体推向大门处,见他进了电梯,门也关好后,才吁了一口气回办公室,但,此时,整个办公室的人全停止了动作,所有的眼睛都投向她身上,那时的她,可是连走路都会流满身汗,这些,还不都是陶大维惹的祸。 一直到快下班时,贺阑珊早已了无上班的情绪,她的脑子里全被陶大维的身影占得满满的,她也实在自我矛盾得很,明明就是很喜欢他,可是一见到了他,又刻意去表现得好像全不当有一回事。 心中的两条线一直绞来缠去,也许以前被他欺负的阴影还存在着,想想就心有余悸,咬着铅笔尾端,她不住望着窗外的那一抹晚霞的薄暮而发呆着。 办公室的人早已走空了,她那发呆的动作依然僵矗在她的座位上,有时,她会陷入她自己设的桎梏枷锁之中,那种三心二意的本质,害得她谈感情时,又要兼顾自由与安定两个原则,好像两者只隔着一条小布幔,跳来跳去毫不受影响,这可能吗?像现在,陶大维也许可以给她自由无拘的生活,万一她想安定,他能马上给她吗? 这似乎困难了一些! 她胡乱地将桌上的一些私人小东西扫进她那久未整理的小皮包内,关上公司的灯,踽踽独行在寂清的长廊之中,有时,爱热闹、爱调皮的她,也会陷入这种空寂的落寞之中,不过,她似乎也颇能自我调适的。 第七章 中正机场华航的柜台处。 镑路来搅和的、凑热闹的、想入非非的、及纯粹来凑人数的,都陆续地抵达,最先来到的是贺家两姐妹及史靖堂与宋之霖。 四人之前已在来来饭店有过了第一次接触,因此并没有任何尴尬的场面发生,一切都还是风平浪静。 “你们在这等一下,我去买机场税。”贺阑珊将机票check-in好了之后,先行离去,而史靖堂也借口要去买点吃的东西,尾随着贺阑珊而去。 此时,宋之霖不停地将眼珠子瞟向闰珊那件低胸的小洋装上,幸好他戴上墨镜,否则那鬼迷心窍的贼眼定会被闰珊识破。 “嘿!之霖,我来了!” 正看得浑然忘我之际,肩膀冷不防地被人家轻拍了一下,吓得他那颗作贼心虚的心,差点蹦了出来。 “我的妈呀!你干脆就不要穿了!” 宋之霖连忙摘下了墨镜,他毫不做作地吞了两口口水,看着唐珊珊那一身惹火的身材,除了胸部和臀部贴一块布料之外,其余皆是她那如凝脂白雪般的肌肤。 “宋之霖,你不想我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泡酒吧!”贺闰珊严重地下达通牒。 “你们看我这身打扮如何?够凉快吧!” “岂止凉快,简直坑诔死了!”宋之霖忽感一阵冷风吹拂。 “是啊!珊珊,这衣服还真少见!”闰珊嘴巴称羡着,内心却直喊着:大騒货一个。 “还好啦!这件小可爱是cucci的,才一万六而已;那还有这件热裤,你别看它破破烂烂的,可是versace最新款,听说全台北市只有三件。”唐珊珊的钱就是砸不烂,这种败家女可让贺闰珊倒尽了胃口,令她不免想着:难怪那天那个男人要用菜单遮脸,交到这种女朋友,可是三生不幸。 “大维还没来呀?”这是她最关心的。 “还早嘛!我想快了,坐国光号是会比较慢。” “我就知道,像我就叫我家司机用宾士五百载我来,多快呀!” 在此同时,陶大维和霜灵及雨婵也刚好下了车,三人决议先去买个东西吃,不料,眼尖的陶大维竟然竟然看到了那个大驴货史靖堂。 他忙转过头告知霜灵。“你和雨婵先在这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他飞快地冲到史靖堂的身边,再仔细揉揉眼,定睛一看,果然是那浑小子。 “大维,真巧啊,也出国玩吗?”他故作轻松状。 “是啊!你也是吗?跟谁呢?”他抑住愠火问道。 完了!原本是要先让贺阑珊和他碰面才说的,这样至少有贺阑珊挡驾,他便不用多费唇舌去应付了,这下“护身符”不在身边,他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是去泰国吧!”他声音压得低沉。 “是啊!”史靖堂有点不知所措。 “你是搭华航的吧!”那声音开始令人不安。 “是啊!”他脸已开始变为绿色。 “上午十点二十五分的飞机?”陶大维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 “你好厉害,学过特异功能,是不是!”史靖堂快笑不出来了。 “史靖堂!你太可恶了!背着我追贺阑珊,你明明知道”他已气得话都呛在喉咙处了,两手作握拳状,吓得史靖堂绕一机场四处乱窜。 “不干我的事啊!贺阑珊!快来救我。”史靖堂边跑边喊,马上让所有的人看见这一双活宝在相互追逐着。 “咦!好像是阑珊她男朋友的声音!”宋之霖循声听去,并指着那两个绕着机场大厅跑的男子。 “那不是陶大维吗?”两名女子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喊出陶大维的名字。 “你认识他?”唐珊珊和贺闰珊又在同一时间互相问向对方。 “我是他女朋友,当然认识他,废话!”唐珊珊说得理直气壮。 “你是他女朋友?” 贺闰珊这下全懂了,难怪那天陶大维要用菜单遮脸,原来这王八羔子想脚踏两条船。这件事若给阑珊知道了,依她那个脾气机场都有可能被她夷为平地。 “之霖,这次旅行咱们别去了,还还有,快把你那朋友大维带走。”闰珊已吓白了脸色,趁阑珊还没回来之前,至少还可以保住几条人命。 “你发什么神经啊?机票、签证都办好了,干么不去!”宋之霖才不愿错过这次的大好机会。 她附在宋之霖的耳畔叽咕了几句,宋之霖先是眉头一皱,然后又笑了开来说:“别怕,陶大维是要跟他朋友出国的,不是参加我们这边的。” “他朋友?他那朋友就是我妹妹呀!你这白痴!” 宋之霖眨了两眼,又自己打了自己两巴掌,这不是在作梦,天啊!若真如闰珊所言,不就不就天下大乱了! “那现在” “你去带陶大维离开,我妹那边由我应付。” 闰珊毫不考虑地掉头要冲上二楼,不料,丧钟已响起,贺阑珊已走向他们不到十步的距离 “阑珊!”她拼足了劲冲了过去,顺手勾住她的手腕道。“陪姐上去免税商店买东西好不好?下面闷死人了!” “回来再买嘛!现在买还要带去多麻烦呀!” “我忘了带乳液出来,你就先陪我去买嘛!” “我的借你就好了!” “我就是非买乳液不可!”闰珊已近乎歇斯底里。 看着闰珊反常举止,她怀疑其中一定有鬼,但仍是不动声色,决定识破闰珊的诡计,看她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姐!我看我那些老伯伯的团员也都快到齐了;机场税单再不拿给他们,我这做劣谟一定会被骂死,这样吧!待会儿进海关前我再帮你买好了!” 说完,不容闰珊置喙,侧身便朝柜台处走去。 此时,宋之霖早已跑去调解那两位大男人的纠纷,只剩唐珊珊一人左顾右盼地等着陶大维能早点处理完事过来她身边。 “你是”贺阑珊惊见唐珊珊,疑惑地看她,以为她是宋之霖带来的朋友。 “喔!我叫唐珊珊,和我男朋友来参加你这一团的泰国之旅。”她伸出戴着两枚钻戒的柔荑,礼貌性地和贺阑珊握手。 “那你男朋友还没来呀?” “喔!他呀!在那边处理一些私事,待会儿就过来了!”唐珊珊伸手一指,朝一处人多的地方比去。 “瞧唐小姐长得如此标致美丽,你男朋友一定也很帅喽!” “那还用问,说实在的,台北市要再找这么俊挺的男人已不多见了!”她得意地抿了一下嘴唇。“那你男朋友没跟你来呀!” “唐小姐,别问了!”贺闰珊已经心跳接近两百,再这样一问一答下去,可能有比“劫机”更恐怖的事会发生。 “姐!你干么?你就可以带你男朋友来,难道我没有吗?”她实在不想讲史靖堂,但为了不比别人矮上一截,她决定硬掰下去。“我当然也有护花使者,到了我们这年龄,要是还没有男朋友,那多逊啊!”“那当然喽!但也不是每个女孩子都会有疼爱她的男朋友,这年头,就是最怕那种貌合神离,实际上没什么真感情,只是做做幌子,唬唬人而已。” 阑珊听到唐珊珊的话,分明是在炫耀自己有个十全十美的男人来依靠,好!我就看看,凭你这副妖里妖气的食火鸡模样的女人,会有多high的男朋友。 “请问,你们这个团是要到泰国去的吗?” 霜灵等得不耐烦了,于是便牵着雨婵到处询问,刚好问到了贺阑珊。 “是呀!你们也是参加我们这旅行社的吗?我好像没见过你们。” 此时,雨婵那如银铃般的声音扬起。 “我和堂姐是我哥哥替我们报名的。” “这样啊!小妹妹,你哥哥叫什么名字?”她半蹲着,亲切和煦地间向她。 “他叫陶大维,我是她妹妹,我叫陶雨婵!” 唐珊珊一听见她是陶大维的妹妹,好像已经变成她大嫂一样,自动地走了过来,她捏了捏雨婵的小脸蛋说:“你就是大维的妹妹啊?我叫唐珊珊,以后你叫我珊珊姐就可以了!” “你快放手,你把我捏痛了!”雨婵对她的第一印象极为恶劣,那浓郁的香水还害她敏感地打了几个喷嚏。 “喂!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霜灵将雨婵护在怀中,硬生生地拨动唐珊珊的手。 “不好意思,实在是因为她太可爱了,所以” 她正想解释时,贺阑珊马上靠了过来,以一种很质疑的口气问道:“你刚才叫‘大维’这名字,好像叫得满顺口的嘛!” “有什么不对吗?你叫你男朋友的名字还要连姓一起叫啊!”一记晴天霹雳正劈中贺阑珊的脑袋 这时,她的脸色已一片惨白,好死不死,陶大维也恰好逮住史靖堂,前来兴师问罪。 聪明的宋之霖和贺闰珊早已撤得远远的,这一场台风大战龙卷风的搏斗,他们可没那个命参与,至于唐珊珊,还像个小鸟依人的花痴,直奔向陶大维处,俨然已经成了他的亲密爱人。此举,更引起贺阑珊极大的不悦。 眼看两张利嘴正要相互厮杀、一触即发之时,大厅里的广播突然响起。 各位旅客请注意,搭乘华航六一四号班机飞往曼谷的旅客,请于十六号登机门尽速登机。 “这笔帐先跟你记着!”贺阑珊为了不让自己的工作受影响,暂时与他休战息鼓,待到了泰国之后,有的是时间和他算帐。 陶大维也先将怒火压下,他一定要仔细听贺阑珊解释。 一行人分两批上了飞机,当然双方人马也都各自分坐于飞机两侧,简直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泰国芭达雅 一路上,贺阑珊一直在忙着应付其他的团员,等到把所有的事交给当地的导游之后,她便一人坐在驾驶座的后一个座位,无神地望着窗外不停变换的景致,一点也不想去理会坐在最后一排的陶大维。 反观陶大维周遭都坐着叽哩呱啦的和事佬,特别是史靖堂,他是隔着宋之霖这道防护罩才敢跟他说话的。 “老兄啊!我要说几次你才会相信,我和贺阑珊是清白的,这次出来纯粹是好朋友大家出来玩玩而已!” “你骗三岁小孩啊!上次在饭店就被我看到一次,这次可当场被我看到,真想不通,你是睁眼还能说瞎话,不赖嘛!” “就是啊!早上我在机场也听见贺小姐口口声声说你是她男朋友。”唐珊珊在一旁不时地火上加油一番。 “我不认识你,你别这样陷害我,小心舌头会烂掉。” “少装了啦!承认又不会死,你以为你是刘德华,闹不得绯闻啊?” 此时,贺闰珊也加入劝慰的行列,她在陶大维面前拼命说好话。“真的,我以人格担保,我妹妹是真的喜欢你,可是她一看到你怎么身旁又多出现个女人,才会控制不住脾气。” “担保?你们姐妹的信用早就扫地了,之前还联合起来骗我,你忘了?”一句话堵得贺闰珊半点气也吭不出来。“还有你,要不是你出这馊主意,误会也不会这么大。”他炮口现在对准宋之霖。 “我?你还敢说是我,要不是我用这种方法,能让她乖乖把钱拿出来借你吗?”他一时说得太大声,及时噤住了声,可惜已入唐珊珊的耳朵。 “什么?你说什么,宋之霖?再说一遍?”唐珊珊前后细想了一下,原来自己也被设计了进去。 她起身猛捶宋之霖,却被贺闰珊给挡了回来,两个女人在后排座位上你争我斗的,搞得车子颠簸不已。 “你们烦不烦啊?不能安静一下吗?”声音是从前方传来的,贺阑珊面色冷冷的。 “你听我说嘛”陶大维本来要趁贺阑珊愿意看他一眼时走向前去说明原委,却被闰珊给硬扯了下来。 “你去送死啊!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把她逼疯了,什么事她都做得出来,你急也没用。” 听了贺闰珊的话也是言之有理,但他急燥惯了的个性不早点说出来又憋得难受,只好闷闷不乐地找个地方独坐,自己好好想些台词,以便能跟贺阑珊沟通说清。 晚上的一顿晚饭,可是陶大维吃得最索然无味的一餐,那贺阑珊故意把吃饭的座位和他排得远远的,中间隔着一大票那群看热闹的家伙,以至于想开个口说话,都不容易。 贺阑珊正好坐在他的对角线上,一双像把武士刀的冷眸毫不留情地盯得他浑身不自在,待每个人就定位后,她终于忍不住潜藏在她心中的闷气。 “我问在座的各位呀!你们认为怎样的男生最‘贱’!”她一手挟着筷子,若有若无地指向陶大维。 “就是脚踏两条船的那种男人嘛!这种人早该下十八层地狱。”不知情的霜灵,讲得痛快无比,殊不知一大堆闪烁纷眨的眼睛拼死命在暗示她闭嘴。 “没错!这种男人早该下十八层地狱,那万一,在座的各位女士们,如果有一天你一旦发现了你身边的他,你只占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其余的那百分之五十,他却给了另外一个狐狸精,而且还是绩优股哦!那你们会有何立即的行动?”她眼光朝左一膘。“唐小姐,你会怎么做呢?” “我啊!我会先拿把剪刀阉了他。”唐珊珊说得口沫横飞,像是有经验似的。 宋之霖小俩口听得是怵目惊心,不时以眼角瞄向陶大维。 而唐珊珊再反问贺阑珊:“那你呢?”? “我可没你那么地仁慈,我会先将他的衣服扒光,然后带去忠孝东路游街示众,从一段游行到四段,让路人知道什么叫负心汉、什么叫大淫虫,然后,再将他绑在捷运的轨道上,宣告世人。”贺阑珊说得咬牙切齿,和唐珊珊两人唱作俱佳。 被牢牢盯死的陶大维,屁股哪能坐得住,他正欲起身反辩贺阑珊的嘲讽,却被宋之霖两人以哀怨的眼神求之,不希望他将事态扩大。 “喂!你们别在吃饭的时候聊这没营养的话可不可以?没看到还有小孩子在啊?”他改变另一种方式,泄泄肚内的浊气。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紧张什么?难不成你背叛过你女朋友?” “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背叛!” “大维”唐珊珊满脸胀红,此话一出,不摆明了让她下不了台? “看吧!对爱情不忠贞的下场!”贺阑珊似乎已煽风点火,心头舒服极了。 贺闰珊在一旁附耳提醒道:“够了!别再激他了,那八婆真的不是大维的女朋友,你该适可而止了。” 她哪能那么快就善罢甘休。 “敢找个这么不入流的騒婆娘来气我?我要是没半点脾气,以后你不更嚣张,我哪还能管得住你这匹野马。”她在心中暗下重誓,将闰珊的话一字不漏地全堵在耳朵门外。 “唐小姐,唉!女人出世就是要被男人糟蹋的,没想到你真被糟蹋到底了!” 唐珊珊那爱好面子的千金小姐脾气,哪禁得起贺阑珊这么一激,当下筷子一甩,两腿一站。“哼!不吃了!”她的眼光不是看向陶大维,反而是瞪向宋之霖,这拿钱不办事的家伙,竟一句话也不吭! 宋之霖被瞪得发毛,他怕唐珊珊一气之下将借钱的事全抖了出来,于是,完全没考虑到隔壁那醋桶的反应,比陶大维还快追了出来。 “哟!姐,这情形似乎不大妙喔!”贺阑珊可乐了,这出戏似乎她姐姐也有一份。 “宋之霖!你这王八蛋。”被贺阑珊一激,她也尾随跟了上去,看得阑珊乱乐的。 她一见陶大维仍若无其事地坐在那儿,怎可让他闲着,于是,鬼脑筋一转,她马上将头依偎在隔壁的史靖堂肩膀上,作亲密状。 “甜心,晚上陪我去海边散步好不好?我听一些欧洲人说,在大自然的怀抱下做‘那种事’,会更激烈、更浑然忘我。”她勾他甚紧,有如蜜月小夫妻。 史靖堂哪能再让她随便乱碰,他一把将她的头挪开说:“姑奶奶,你就别再害我了,他就坐在正对面。” 此时雨婵也忍不住问了陶大维一声:“哥,什么是‘那种事”啊?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快吃你的饭。”霜灵忙捂住她的嘴,她能感受到陶大维全身血液正在沸腾当中,四衷普气一片灼热。 “对不起!我上一下洗手间!”这史靖堂见苗头不对,饭也吃不得安稳了,拔腿就跑。 “雨婵,堂姐带你到外面透透气,顺便买些纪念品。”霜灵怕雨婵看到一些血腥暴力的画面,也识相地将她带开。 此时,整个餐桌,正剩下两位怒眼相向的愤男怒女。 “你(你)”两人同时站了起来,用手怒指着对方。 陶大维先沉不住气了。“当初在电话当中不是一切都说好了,过去的事一笔勾销,既往不咎了吗?为什么无端地冒出个史靖堂来,如果你认为这是个游戏,也该停止了,你也达到激怒我的目的了。” “是啊!扁会说我,那我问你,那姓唐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可别告诉我她是心甘情愿倒贴你、缠着你的。”贺阑珊也失去了淑女风范。 “事实就是如此,不然你要我怎么说?” “好!那我问你,你一口气缴了四个人的团费,那费用是你自己付的吗?” “我堂妹她自己出钱的。” “那剩下的三个人呢?” 他知道贺阑珊知道他不是个够凯的小盎翁,要他帮唐珊珊和雨婵付团费,除非他中了统一发票两百万。 “说啊?是不是那女的帮你付的钱?”贺阑珊的口气咄咄逼人。 “对!我是跟她借钱怎么样?但你别以为我是那种吃软饭型的,要不是希望能利用这几天的时光,好好地和你培养感情,试着在朝夕相处的有利条件下,把我过去对你的亏欠弥补给你,我何苦降低尊严去贱卖自己的面子,没想到,你一直不肯听进我的话,还用这种听了令人心寒的话来相讥,我受够了,既然你那么爱玩,去找一个富家公子,整天无所事事陪你玩算了!我话就说到此,听不听随便你。” 他率性地将外套住后一甩,椅子用脚踹开,头也不回地便走出大门。 空荡荡的餐厅,贺阑珊在发呆着,很反常地,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见到隐隐的笑意挂在嘴角,她似乎不将陶大维与她的发飙当一回事,从他对史靖堂的态度和见到她与史靖堂亲密时的抽动嘴脸,她知道在他心中,自己的份量还是满够的,这一点,就够她在这几天再玩一些游戏了。 夜晚的泰国,就是吹着一股夜夜笙歌,十足纸醉金迷的靡靡之风。 不免俗套地,贺阑珊也要担起劣谟的职责带团员去马一马,享受纯正的泰国指压才过瘾。 一听到这个,陶大维最捧场支持了,一下子就忘掉他和贺阑珊在晚餐时的斗嘴,第一个报名参加。 其他的人也不落人后地纷纷响应,唯有霜灵忿愤不平地据理力争,因为她必须照顾雨婵,那地方是小孩子绝对禁止进入的。 “早告诉你别带雨婵来,活该!”陶大维不带一丝怜悯地说。 “这是你为人兄长所说的话吗?雨婵是你唯一的妹妹,反倒变成我鸡婆爱给自己找碴喽!” “话其实也不是这么说,你想想看,你身上赘肉那么多,让人家帮你指压也挺累人的,你就别去折腾那些可怜的泰国人了,去逛逛街,买点有意义的纪念品回去送给家人,这样不也很有意思,搞不好还会有艳遇喔!” “艳你个头啦!你就不怕我们俩被那些黑不拉几的泰国人拐走,你好有良心喔!” 一想到此,陶大维也不敢掉以轻心了,总不能让她们这两位唯一的亲人发生什么不幸的事,那霜灵搞丢了还好,雨婵可不行了! “哈!有了!我叫个护花使者保护你们。”他眼睛一亮,马上去敲史靖堂的房门。 史靖堂开了一点门缝,一看是陶大维,又马上将门迅速合上,要是让这名火爆浪子一跑进自己的房间,马上会掀起一场波斯湾战争。 “不开!我死都不开!”史靖堂用背抵着门,吓都吓死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单独面对他。 “你开门啦!我发誓跟贺阑珊的事无关!”他在门外大嚷着。 “少来了!你是拳头又痒了是不是!告诉你,交你这朋友,跟和道上的流氓混一样,终日提心吊胆的,姓陶的,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求求你忘掉我曾是你国小同学,咱们老死不相往来,行不行?”他已如一只惊弓之鸟,每忆起和他碰面,就是遭到惨k的命运,已心有余悸。 眼看集合按摩的时间就快到了,陶大维那浮躁的性子又在开始蠢蠢不安,他踹了一下门面道:“史靖堂,你这没胆的缩头乌龟,要是你再不开门,你看我会不会用手榴弹把它炸开。” 这家伙说到做到,难不保他手中已握有数颗的手榴弹,史靖堂一惊,隔着门板朝外喊:“要我开门可以,你要把双手背在后脑勺,不准放下,要是放下,以后生下的小孩全是乌gui头、懒猴脸、外加熊猫身。” “好啦好啦!没看过男人像你这么嗦的。” 他这下才缓缓拔开锁链,让陶大维进房间。 “我想有件事要请你帮忙!”他单刀直入,切入主题。 “我!”他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哦!不不不!请别这么器重我。”他双手猛地乱挥,意志坚决。 “我还没说,你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够不够朋友啊?” “老兄啊!不是我不帮你忙,是我帮了人家的忙后,反而弄巧成拙,搞得里外不是人,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真的帮贺阑珊来气我?”他抓住了他的语病,面色又突然暗沉了下来。 史靖堂发觉自己不小心说溜了嘴,一时心慌,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好哇!假扮贺阑珊的男朋友来让我吃醋,这笔帐”他卷起袖子,又想动粗。 “你你说话不算话,小心生出来的小孩” “好!这笔帐先跟你记着,害我和贺阑珊的误会变得这么重,为了要让你有将功赎罪的机会,今晚你不能去按摩,陪我堂妹和妹妹去逛街!” “这为什么叫我!” “少废话,你已经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了,才叫你尽这么小小的一个义务,你就推三阻四。那好,回台北休想我帮你介稍仆户,让你的业务一落千丈。” “别说了!算我倒楣好了!” 史靖堂自叹自己交错朋友,同时交到陶大维和贺阑珊这两位煞星,命运如此,他也怨不得人了。 第八章 贺阑珊逐渐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唐珊珊对待陶大维,完完全全是她一厢情愿的做法,更气人的是,她竟然用她的几个铜臭钱,一口气制伏了陶大维和宋之霖两个,没想到,陶大维真的是为了要多找机会和她相处,才低声下气去向唐珊珊借钱,而这个大花痴,竟利用他那正直的个性,而处处将他吃得死死的,这口气,非得帮大维讨回来不可。 夜晚,她将大伙带到一间纯按摩的指压馆,而唐珊珊则被贺阑珊给带到另一个房间去。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我为什么不可以和大家在通铺的房间?”唐珊珊进入一间小密室,狐疑地问向贺阑珊。 她笑了笑。“你身份不同啊!你是千金小姐,当然要享受vip的贵宾享受,那些市井小民哪能跟你一样的待遇,我可是将这间按摩馆中最优秀的按摩师请来帮你服务,保证你通体舒畅、骨血舒通,会越变越美丽的。” “真的呀!”果真是胸大无脑,贺阑珊的两三句话就唬得她死死的。 她脸部一下子神气活现了起来,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她想了想说:“那我叫大维一起来,我也要让他跟我一起享受,花多点钱没关系。” “大维,大维,叫得那么亲热,我就偏不如你所愿。”她在心中默念着,豁出性命也不让她再接近陶大维。 她马上挽住唐珊珊的手臂。“那种土包子,他是不会懂得这种高级享受的,一般的推推捏捏他就乐翻了,况且这vlp的名额,一团只有一人,我看了看全团的人,就你够资格了。” 她不给唐珊珊有后悔的机会,一杷将她按在榻榻米上说:“我替你去叫按摩师,你先在这边等着。” 她将灯光调暗了下来,一走出门,便冲向后门叫道:“象姐,该你上场了!” 一名肥硕臃肿的胖女人,晃着胸前的两颗水球缓步而来,全身上下,除了鼻子没有大象那么长外,其余部分和一般的大象没什么两样,尤其是一双像树干的腿,更是和象腿没两样。 “这里是五千元泰币,小房间的那个女的就交给你了,你让她惨叫声叫得越大声,我额外的补助、奖金就更高,记住,别弄出人命,让她剩半条命就够了。” 哼!你这磨人的狐狸精,我看你能践到什么时候? “哎哟!救命啊!轻点我的腰我的腰啊!你别双脚一起踩上来哇!你怎么这么粗鲁。” 小房间内尽是唐珊珊的痛苦哀嚎声,那象姐直接跳到唐珊珊的背上去,存心要踏扁她似的,不管她再如何求饶,她竟是充耳不闻。 忽然“噼啪”一声,好像树枝被用力折断的声音,只见唐珊珊眼球一翻,全身僵了一下,四肢猛抽搐。 不动了! 象姐一看自己玩过火了,忙冲出去叫贺阑珊。“快叫救护车!” 此事被隔壁房在做油压及指压的其他人知道后,也跟着救护车到医院去,一路上,贺阑珊半句话也不敢吭,像打破老爸的古董一样,死咬着嘴唇发颤。 手术房上的急救灯一直亮着不灭,所有的人也听了贺阑珊的自首告白,知道又是她爱戏弄人的个性闯了祸。 看着陶大维往来手术房门口徘徊的焦急状,贺阑珊又开始吃味了,他紧张个什么劲啊?他不是该狂笑吗? 正期待他能够安慰她两句话时,果真他真的在看她了,但就只有两秒,短短的两秒,他又将头侧了过去,好像在责备她说:“你玩得太过火了!” 贺阑珊在内心生着闷气,这年头,好像当坏女人才吃香,像唐珊珊,才被轻轻一教训,就引得大家对她的罪恶一笔勾销。哼!从今天起,我也不当好女人了! 这时,手术室上方的灯终于熄了,陶大维出乎意料地第一个冲上前去焦急地问:“她怎么样了?” 主治大夫表情极不乐观地摇头说:“龙骨的断裂处太多,骨盆腔也受到严重的挤伤,这最好转大医院治疗,或趁病情还在可控制的范围之下,赶紧送回你们台湾去医治。” 他脸一沉,似乎话也仅能说到于此,待唐珊珊被推进加护病房,陶大维忍不住对贺阑珊严词喝斥了起来。 “你要耍光天底下所有的人你才甘愿,是不是?” 贺阑珊噙着泪,她已经心情乱难受,自责透了,他还凶巴巴地对她吼,她会这么做,还不全是为了他,难道受伤的人才是对的吗?她的心也受伤了啊!为什么就不能少骂她两句。 闰珊看得出此次妹妹的这个举止,不纯粹是为了恶作剧才如此做的,从她一副委屈的脸孔看来,她内心也不好受。 “好了啦,大维!你就少说她两句,她又不是故意的。”闰珊劝道。 “她怎么玩我不管,要是一旦弄出人命,怎么办?”他也正在气头上,骂出来的话自是恶毒无比。 “你继续骂,不要停啊!”她一把抹掉眼泪,来到陶大维的面前,她的目光距离他的鼻息不到三十公分处,恨恨地看着他。“你若认为我该打,就狠狠地赏我两巴掌,不要客气啊!但也请你不要后悔,做了就不要遗憾。” 贺阑珊眼睛一闭,只要感觉到她脸颊一阵刺痛,他就完蛋了,而他们之间也算玩完了! 陶大维将手高高抬起,迟迟挥不下去,这究竟是为什么?这么顽皮捣蛋的调皮鬼,他却打不下手,虽然爱一个人最怕宠坏了她,然而,面对贺阑珊,陶大维硬是无法狠下心来,他的心的确被她攻占了! “我去安排唐珊珊回国就医的事。”他叹了一口气,将身子一转,朝长廊的另一端走去。 贺阑珊正想要再乘势讥讽他两句时,手突然被闰珊一按,制止她那气头上的行动。 星光灿烂的舒爽夜风,吹得陶大维的长发飘逸得像大草原上的柔绿鲜草,一张性格爽朗的五官加上湛蓝的水钻明眸,令人不禁深深被他迷惑。 他一个人站在医院三楼处的一个白色阳台上,面对的正好是迷人浪漫的暹罗湾,远处椰叶被风儿吹荡的沙沙声,谱出这热情南洋的优雅仲夏梦组曲。 可惜,他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一切的美景,他担心唐珊珊的身体状况,也担心他和贺阑珊也没有了明天,更担心自己的一事无成。 袅袅的白色烟缕随着风儿向后方飘去,烟雾的朦胧中,站着一名纤瘦的清秀女子。 “你来这做什么?”陶大维发觉到有人走近,猛一回头,竟是贺阑珊。 “你别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我只是要来告诉你,以后你陶大维和我贺阑珊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我们也没有正式的开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令人难过的结束,想想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我也累了,正好趁这次的教训,让我能从梦中惊醒,而你随你便喽!”贺阑珊说得仿佛事不关己。 “你自始至终一直认为我不认真?”他蹙着眉,忧心忡忡问道。 “你有认真过吗?”她反问他。 他也明白自己的态度总是扑朔迷离的,他可以对每个女生都好,但要谈到特别好,甚至想去呵护、体贴她,好像都还没达到那种程度。 两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表面的争风吃醋倒是都发挥得淋漓尽致,但彼此的心灵深处呢?似乎一点也没有触及到。 她见他半天挤不出一个答案,已丧失耐心,不免话也不多说一句,掉头就走。 “别走!”他喊住了她,内心激昂澎湃。 他跨步向前,一把将她转身并紧搂住腰,不管她同不同意,也不理会她是否会捶打他、抓扯他,他就是要她。 他的唇完全封锁了她红滟滟的唇形,如饮吮蜜汁般地再三热吻,两只手不停在她白皙的背部来回游移,双唇也沿着颈项滑到她丰腴而浑圆的胸部 “不不要!”她寻回了理智,双手同抵他的胸,使劲地推开他。 “够了!我受够了你这种态度。”她喘了一口气,几近崩溃地贴靠在墙边。 “你不晓得我爱你之深吗?”他痛苦地呻吟。 “少演戏了,别以为我没有看见你听到唐珊珊受伤时的那种表情,够了,陶大维,你要对谁认真请你就不要三心二意,我们女孩子不是摆在路边摊的便宜货,可以让你爱用就用、爱丢就丢!” 那一幕幕的历史镜头,在贺阑珊的脑海中一一播映出来,她受不了他对女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态度,他不能这样做,他无权的。 “我承认我是关心唐珊珊,但那是基于朋友的一个道义,就算我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难道作朋友就不用理会她了吗?”陶大维无法忍受她冷酷的心。 “爱情对女人来讲是自私的,我看你对别的女生好,我就浑身不对劲,如果你对男女之间的关系还是这样浑浑噩噩的话,那就永远别来找我,我没那种宽宏大量。” 她这次真的走远了,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陶大维也没有再上前去拉住她,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能不能照着贺阑珊所说的一样对女生别那么一视同仁呢? 菸头的红光烫醒了迷茫中的他,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不该理睬唐珊珊的生死而取悦贺阑珊呢?万一他真如此做了,幸福也就随之而来了,但,内心对唐珊珊的歉疚,不就成为他一生抹灭不去的烙印 好烦!好烦!他最怕烦了! 好希望有人能给他指引迷津,让他自爱情的苦海中,彻底的解脱开来。 由于唐珊珊的危险期还有两天左右,所以这四十八小时都必须要严加观察。 “阑珊这次真的玩出火了!”之霖在医院附近的一家pub和闰珊、靖堂及大维闲聊着。 “这都要怪谁?全是阑珊一人的错吗?要不是大维带她来,她会认识她?”闰珊不容之霖将过错全集中在阑珊一人的身上。 “我就知道,这两个女的一见面就是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种眼神,今天会发生这种事,一点也不稀奇。”陶大维将一杯生啤酒推到史靖堂面前,面带愀色地道:“你喝你的酒啦!这事说起来你也有分。” “我”他想辩解,却被闰珊给一口截住。 “都什么时候了,还翻旧帐,喔!对了,大维!你昨晚和阑珊谈得怎么样了,我看她哭了一整个晚上。” 他将一杯五百cc的啤酒一饮而尽,脸部的表情是一派的沮丧。“我们根本无法沟通,她半点也听不进我说的话。” “也不是我在为我妹妹叫屈,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从小学就喜欢你了,当然不想看你对别的女生太过亲密,这次唐珊珊受伤的事,你表现得那么积极,别说是她了,连一般的女孩子看了也受不了的。” “是啊!大维,我也觉得你满矛盾的,那女的你不原本就避之犹恐不及,我真搞不懂,她真的不能缠你了,你反倒心疼起她来了。”之霖这次也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你们怎么都跟阑珊一鼻孔出气?好歹她也是个女孩子,能坏到什么令人发指的程度,别忘了,这次咱们能来泰国,还是靠她的帮助。”他怒视之霖,认为他怎会变得如此忘恩负义? 这一个观念,闰珊觉得有必要纠正他,博爱虽是美德,但滥情却有损社会道德,像他殷勤得像个救火的消防队员,任谁做了他女朋友也会抓狂受不了。 “大维,不是说我年纪比你大,就是在教训你,你对人好,那是你天性善良,我自然没有话说,但好也要有个限度,将自己的爱心泛滥运用,无顾及到其他人的感受,那只是你对某个人的小爱小恩,可是你却在不知不觉中伤到你最亲的爱侣,她的地位放在哪?这事要发生在之霖身上,我早跟他分手了,哪还像阑珊一样有好脾气和你一条条讲明白。”她一口气说完,只望能给陶大维一点触通。 “我不知道我对唐珊珊这样一点小小的举动,竟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遗症。”他真的不明白,也许心思从来没有如此细腻过。 “对啦!人家也没说错,像贺阑珊才对我好一点点,你不也想揍死我,还说别人,先想想自己吧!”史靖堂无意间插入的一句话,震骇了他。 在大伙口沫横飞的分析下,他也不是那么冥顽不灵了,对于贺阑珊的憧憬,他永远是保持高度的兴致,也因此,他也接受大家的建议,将唐珊珊的事尽量淡化,让宋之霖和史靖堂来全权处理,而自己,则必须要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为重。 “好吧!我会用我这把爱神的箭,再次射下这双面女郎的心的。”他幽默地自嘲一番,也引得众人的一阵干杯互道他能再次掳掠芳心。 正当全部的人在等着陶大维再次出发,重新赢回贺阑珊的心的同时,却有另外一件伤脑筋的事困惑一他,正可谓好事多磨、诸事不顺。 原来是霜灵把雨婵给看丢了 “我也不晓得,我不过是进去试衣间一出来,她人就不见了!”霜灵忧心如焚,哭哭啼啼地斜说她将雨婵弄丢的经过。 “叫你好好顾住雨婵,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叫我回去如何跟我爸妈交代!”陶大维从来也没有过如此躁郁不安。“那报警了没?”闰珊问道。 “报过了,可是他们泰国警方办事效率之低,我怕我怕雨婵在他们找到之前,不知会发生什么恐怖的意外,东南亚这边的治安这么差,坏人又特别多” “够了!你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陶大维怒吼霜灵,心情已经够乱的了,她还说这些令人更提心吊胆的话,真希望走丢的人为何不是她。 突然,陶霜灵止住了泪水,喜出望外地说了一句:“对了!我记得雨婵的口袋中有一张饭店的电话号码,那是阑珊怕雨婵在泰国寂寞无聊时,可以打电话和她聊天、打发时间用的,不如我们现在就到阑珊的房间等,说不定雨婵摸到那张小纸条,会请人帮她拨这支电话。” 唯今之计,也只盼雨婵能机灵一点,赶紧想到那张小纸条,也好让大家能松了一口气。 然而,陶大维却在此刻犹豫了! “我现在跟她闹得这么僵,她哪会让我待在她房间,再说,凭她的个性,免不了又要奚落我几句,这”“我拜托你,行不行?都什么时候了,你以为她那么不分事态严重与否,跟你计较这个,你也太不了解她的为人了吧!放心,她不是这种人。”闰珊真受不了他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拉着他的手,直朝贺阑珊的房间走去。 在一票人还没到达之前,阑珊一人在房间打包着行李,后天就要将唐珊珊送回国内治疗了,她心情也不是挺好受的,想想自己对人家也太狠心了一点,弄到最后,她自己呢?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才失一个小小的恋算得了什么?我贺阑珊又不是没有人要,总有一天,我要找一个条件比陶大维好上十倍的男朋友,带来呕死他。 等她心情稍微平静些时,一通要命的电话又让她重新跳回和陶大维那纠葛不清的情网之中。 “谁呀?”她接起电话,懒懒地问了一句。 一阵冷笑声寒得她酥麻到骨髓里去,随之,便是一记陌生又带着泰腔的中文。“嘿嘿!小姐,你家是不是走丢了一个妹妹?” “我家丢妹妹?你家才丢一个阿妈啦!”她毫不考虑地回了一句。 “小姐,你很凶哦!你真的不相信你家有妹妹走丢?”那阴森的男子声,此时语气极端严肃。 “对啦!你家的妹妹丢在我家了,快来领回去啦!”她一气,懒得再和他多说“咔”一声,便将电话给挂上了! 神经病!这几天已经够衰了,还碰到这种无聊电话的騒扰,贺阑珊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了! 当她又继续走回行李箱整理衣物时,门外适时传来一记沉重的敲门声。 “谁呀?”她一边喊,一边将门打了开来。“是你啊!”她一见是陶大维,原本不让他进房的,但见到他那一张暗灰的气色,似乎有什么不顺遂的事烦着他,也就不当面拒绝了他。 “有事吗?”她态度冷得没一点语音的起伏。 “你有没有接到雨蝉打来的电话,或者有陌生人打电话来询问有关我妹妹的事?”他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了?若你想找借口跟我说话,告诉你,这招并不高明。” “我在认真地跟你讲话,请你也认真地回答我!”他露出少有的正经。 “告诉你,大男人沙猪主义对我一点也不管用,我没有必要回答你任何的问题 “请你别再耍脾气了,行吗?雨婵她失踪了!” “失踪了?”她呆愣了半晌,原先盛气凌人的激昂声调也跟着降了下来。“真的吗?” “我几时拿过我妹开过玩笑了?” 阑珊先将她和他的私人感情放一边,突然想到了刚刚的那通神秘电话,不自觉地喊出:“啊!糟了!” “你有我妹的消息了,是不是!”他思妹心切,无法控制地钳紧她的双臂,让她一阵抽痛。 “你放开我!你把我弄痛了!” “对不起!我一时太心急”他放开了手,但面部表情仍轻松不得。 “刚才是有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没错,但我把它挂了!” “挂了?”陶大维一时心沉意散。“那你没问他一些什么线索吗?” “我哪清楚?你也是现在才告诉我雨婵的事,之前我怎会知道?”她耸耸肩,错根本不在她。 “完蛋了!雨婵八成是被坏人拐走了!”他坐在床沿,脸埋进双手之中,心情跌到谷底。 阑珊第一次看到了陶大维伤心难过的一面,曾几何时,从她认识大维以来,他都是那么坚强,像个永远也击不垮的战士,如今,为了妹妹,他竟变得那么无助、脆弱。 “对不起!我该问清楚的。”贺阑珊的脾气又转了一百八十度,她走近他身旁坐下,手主动地去贴向他的手,输送她的宽慰及鼓励。 这一骤变,倒令陶大维吃了一惊,他没料到,平常趾高气扬的她,也会暂时抛开私怨,向他赔罪。 “我想,要是雨婵真被歹徒给拐走了,他们一定会再打电话来的,我陪你等,算是做劣谟的义务,可以了吧!”她勉强笑了笑,想缓弛一下他那悬挂不安的心。 为了不想影响到唐珊珊的就医时效,陶大维便先麻烦宋之霖、贺闰珊和史靖堂三人先行送她回国,而自己和阑珊及霜灵则留在泰国,继续找寻已经失踪三天的雨婵。 “怎么办?都已经三天了,还没有雨婵的消息。”霜灵在房间内像个游魂似地踱来踱去,从她蓬头垢面及未施半点脂粉的模样看来,也够折腾她的了。 “你没跟叔叔他们说雨婵不见的事吧?”陶大维担心地问道。 她一脸惧怕的神色。“我哪敢说,我只是告诉他们这里很好玩,雨婵吵着不想回去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爸说,下礼拜三雨婵的全国钢琴比赛就要开始了,他叫我们提醒她别玩疯了!”霜灵说得有点心虚。 “下礼拜三?”他掐指一算。“那只剩五天了嘛!这下可完蛋了!” 两人面面相觑,此刻的他们,比死刑犯等着黎明要被枪决的心情还复杂,雨婵啊!你要听见哥哥在呼唤你,就快告诉哥你现在人在何处,别让哥想疯了啊! 就在一片凝重的沉默之中,霜灵忽然问道:“那贺姐呢?怎不见她的人影?” “她说这附近的角头、帮派她比较熟悉,她要帮我去打听打听!” “你就让她一个人去找雨婵?”霜灵有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是啊!她说多人多碍事,要我们留下来等电话,万一她有任何消息想联络我们,或是抓走雨婵的人再打电话来,也好有人接应。” 霜灵被他这一番话打败了,这下不但要担心雨婵,还要担心阑珊的安危,果不其然地,这会儿阑珊真的碰上麻烦了! 第九章 贺阑珊从当地的几家旅行社口中探听出了几个有诱拐儿童的不良帮派集团,并且从中查出了几个“大尾”的帮派巢穴,好奇心极强的她准备单刀直入,好好地会一会这里的地痞流氓。 她来到曼谷东方二十里外的一处废弃的铁工厂,虽然才下午两点多,但灰蒙阴暗的浓雾,却提前将天色拉黑了布幕,看来似乎要下雨的样子。 她踩着满地的腐木块、破砖、破瓦,小心翼翼地踏进那幽深的破工厂,看着四处倾圮的木梁和钢架,令她不禁咒骂了起来。 “泰国的黑道怎么都这么落魄?” 她又跨过了一条粗圆的横木,一不小心,竟踩到了一个空酒瓶,重心一个不稳 “哎哟!痛死我了!真是个超级落后的国家。” 她揉了揉屁股,正想睁开眼站起来时,四、五个像黑人牙膏面孔的人团团将她给围了住。 这些人手上全拿着九五式步枪,腰上还佩戴着锐利发亮的蓝波刀。 贺阑珊自恃语言天份极高,加上她反应能力超强,于是拍拍屁股,笑一站起来和他们打哈哈,用着泰语说:“大家别紧张,我只是来找个小妹妹,不妨碍你们办事,你们忙,你们忙!” 然而,天不从人愿,这班“土”流氓,只会讲泰国的地方土语,对于贺阑珊那种太标准的泰国话反倒一句也听不懂。 他们将贺阑珊给高高架起,任凭她如何尖叫、辱骂,他们也不松手,反正又听不懂。 一行人带着她进了一处地道,开了门后,里头竟是如桃花源般的另一处人间境地。 原来这些歹徒以废工厂为掩护,其真正的大贼窟竟装潢得富丽堂皇。 她被带到一处高台之下,阶梯上的人,活像个吸血蝙蝠,瘦削的双颊、尖利的犬齿,加上他手中抚摩的那只黑色波斯猫,让人一眼就可判定此人绝非善类。 “你闯进我的地盘做什么?”令人百思莫解的是,此人竟用中文跟她说话。 “咦!你怎知道我听得懂中文!” 那台上的男子冷笑着回答:“你外套上不写着旅行社的牌子吗?真搞不懂中国人怎会像你一样笨的。” 笨?这可是贺阑珊听过最无法苟同的评语了,好!我就看你能聪明到哪去? “我说台上那位英俊又迷人的先生啊!像你这么有气质、有风度的绅士,是这样对待一位女士的吗?”她露出精明的眸子盯住他。 男子被她那千万风情的秋波攻势一扫,也不免马上下令道:“把她的手松开,谅她也不敢乱耍花样。” 手下们松绑了她的手后,那男子又说了。 “我叫面叔里.打姆,我问你,你到这地方来做什么?”打姆也以精明的眸光回视她。 面速力达姆?我还正记消痔丸呐!什么怪名字? “我在问你话,你听到了没?”他突地拍桌一个动作,手中的波斯猫也吓得从椅子上跳开。 她一回神,笑说:“我想唉!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是被逼赌债,不得已才躲到这地方来,就这样喽!”她又使出拿手的看家本领,演起戏来了。 “哦!原来你也是个落魄的人!”打姆看她一脸衰相,竟相信她的说辞。 “你真幸运,刚好碰到了我正在为了缺人的问题而烦恼,如何?加入我们,保证你不但赌债可一下子就还清,还可以为你带来一笔为数不少的财富。”打姆闪烁着贼兮兮的丹凤眼。 “做什么可以赚那么多钱啊?”她开始怀疑这个家伙,一定从事一些不法的勾当。 打姆见她也眼睛一亮,不免勾动食指要她靠近些,他附在她耳畔道:“就是到百货公司或超级市场带些大人没注意到的小孩子回来,这样就行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叫打姆的败类,应该是诱拐儿童的不良份子,那照这样看来雨婵,八成也是被他掳走的。 她再仔细一想那通电话的声音,好像和打姆的声音乱像一把的,尤其是笑起来那腔调,比曹操的笑声还好! “什么啊?拐小孩?不好吧!这会害多少家庭伤心难过,想想你自己小时候吧!要是你妈突然发现你不见了,一定很心疼地到处喊着。‘打姆呀!我的宝贝儿子,你跑去哪儿了?妈想死你!’,你想:那画面,天伦悲歌,多凄惨呀!”贺阑珊唱作俱佳,反倒引起打姆的不悦。 “你废话那么多干么?不加入就杀掉你。” “好嘛!参加就参加,你凶什么!” 她也“太”识时务为俊杰了吧!前后不到二十秒,竟判若两人,此举,也不过是她想乘机混进去找雨蝉的一道妙方,不这样“装孬”一下,怎唬得过打姆呢? 打姆派了两名打手引阑珊到一处地窖,将那扇沉重的大门一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底下竟关着将近二十位小孩子,全部挤在一个铁栅栏的牢房中,每个小孩子的年纪都约莫在十、十一岁间,张张哀愁悲切的脸孔,让人看了心生不舍。 “这些小孩将会被卖到世界各地,一个五万美金,你瞧瞧,这里头就有一百多万的美金,够你吃一辈子了!”一名打手打趣道,越笑是越得意。 她就着微弱的火把,一一梭巡着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孔,好像没有雨婵的身影,不会吧!难道雨婵没被抓来? “你们就只有这些小孩吗?不可能吧!扁这些个小萝卜头怎么够你们分?”她试图多套出一些他们的话。 两名打手默契地对看一眼,不知在打什么暗号,其中一人开口说道:“当然不止这些喽!有些比较顽劣的,我们就要给他们个别囚禁,像前几天抓来的一个小女孩,死就是不肯乖乖就范,结果就被我们打了一针,现在乖乖睡在地下二楼,你要不要去看看?” 莫非那女孩子就是雨婵? 太好了!要知道她仍平安无事,大维就会松了一口气了。 “我说这位帅哥呀!我当然要去看一看了!不然以后碰到一些难应付的小麻烦,还不知该怎么对付呢!”贺阑珊装得一副“老江湖”的精练模样,唬得两个小爪牙一愣一愣的。 待两人带她再步下更深一层时,那两名打手的奸邪笑意也微微浮现。 “她在里面,你看仔细了!” 只见雨蝉被绑在类似手术台的一处水泥台上,嘴上还被堵了块布,从黑黝黝的脸色看来,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正当贺阑珊望得出神时,冷不防地背后被人一推,她一踉跄便朝前扑了过去,待回头一望时,那扇门早已被“重重”地关上。 “喂!打姆,别玩了!太不够意思了,我是来加入你的组织的,干么这样对待我?”她拍着门大叫。 一记阴沉的脚步声拾阶而下,随之,门上的一个小窗口被打了开来,一看之下,惊见的是打姆那张苍白的脸。 “你认为你听得出我的声音,我就听不出你的声音吗?”打姆以犀利精明的眸子看向她,这回,贺阑珊可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眼看西洋镜被拆穿,贺阑珊自是没辙,她马上变脸,大声骂道:“你这不男不女的臭人妖,快把我们放了,要不然,你以后生儿子没屁眼。” “你继续骂吧!反正我以后又不生小孩,多烦人呀!有创意一点的话,就骂点新鲜的吧!”打姆长笑一声,随即关上了那小窗户,并按下了手中录音机的stop按键。 陶大维在贺阑珊的房间内,一直焦躁不安地等候着电话铃响,直到霜灵劝他先休息一下时,电话响了! “喂!是阑珊吗?”他希望听到的是好消息。 “朋友,你不用问我是谁,先听听看这卷录音带的声音你是否熟悉。”打姆将贺阑珊在地窖的叫骂声放给陶大维听。 “你想怎样?是不是连我妹妹也在你们那边?”陶大维又惊又怒。 “她满可爱的,今年该是小学三年级吧!” 无疑地,他心中最挂意的两个女孩都落入歹徒手中。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又无冤无仇。” 打姆带着幽默的诙谐口吻道:“我们是没仇,但是谁叫你们那么倒楣给我们碰上,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吧!” “够了!你想干么就直说,少耍嘴皮子。” “行!被爽快,其实我只是想请你们帮点小忙,要是成功了,不仅两位美女毫发无伤地还给你,还会送你一个大红包!” “什么事?”他不转弯抹角。 “帮我带些毒品回台湾,到了台湾,自然会有人帮你们接应,一旦货送到对方手中,咱们就谁也不欠谁了!”打姆说得简单明白,就是要阑珊和雨婵帮忙运毒闯关。 “你知道带毒品出境是要被判死刑的。”他才不允许自己的爱人和亲人被当成利用的工具。 “那照你这么说,是没有合作的空间喽!”打姆冷笑一声。 “可是这会闹出人命!”陶大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若不答应,我现在就杀了她们,不也是同样的道理。” “要是我们当场在海关就检举你呢?” 打姆大笑两声。“早料到你会玩这一招,我会事先在她们两人的钮扣上装迷你袖珍型的引爆炸葯,这是连海关的x光门也扫描不出来的,要是你们谁敢轻举妄动,想作怪的话,我自然会引爆炸葯,让她们两人和我的货一起陪葬。” 为了这千万分之一的微渺希望,陶大维也不得不妥协了,三天后的中午十二点,在距机场十公里处的香格里拉大酒店天台碰面,进行一场连陶大维都不敢相信的 跨国运毒大行动。 三天后香格里拉酒店天台 “大维!” “哥哥!” 两人分别被四名打手合力钳制住,而大维和霜灵则被两名戴墨镜的高壮男子用枪抵着,以防他们的伺机反扑。 “我将这货放在她们的鞋跟之内,只要她们能在很轻松的状况下通过海关,我相信这是很容易的事,为防缉毒犬的察觉,我也在她们的鞋跟上喷上十六种不同花卉混合成的香精,就算它是灵犬莱西,一样嗅不出味道来。” 好狡猾的一只大毒虫,太奸诈了! “能不能让我和她们单独说个话?”陶大维得先确定她们真平安无虞才行。 “行!给你五分钟,你得快点!”打姆命一名手下看着,自己则退到天台的入口处。 陶大维先紧紧地搂住雨婵,心有不忍地道:“雨婵,我是个没用的哥哥,让你一直跟哥哥试凄,哥真对不起你。” 雨蝉很明事理地安慰他道:“哥!别难过,无论你再变得如何,都是雨婵的好哥哥!” 他再次亲了一下雨婵的脸颊,便松开了她,眼光转往阑珊的身上去。 “辛苦了!害你也进了这趟浑水!”他艰涩地清了清喉咙。 阑珊一反常态地平静而懂事,强颜欢笑道:“算了!这一切都是命,不过,还好啦!至少童年时的梦想可以实现了!” “什么梦?” “就是在心爱的人身边死啊!那是多浪漫的事!”她又是那张慧黠又带点鬼灵精的笑脸。 他不等贺阑珊有任何回应,也不管当时的境况有多么危急,要再不行动,恐怕今生再也没机会了! 他的热唇又再次灼热地烧向她,忘情地含住她的唇瓣拥吻着,尽管一边是不准看限制级的雨婵;另一边是杀气腾腾的打手,反正他不管了,死前再不好好狂爱她一番,死就太没价值了。 “我爱你,阑珊!”他的双眼渐渐湿濡。 “心同汝言。”贺阑珊讲了一句类似林觉民的“与妻诀别书”中的句子。 “我会时时在你身侧保护你的安全的。” 此时的陶大维真正表现出了一副泱泱男子汉的风范,让这位永远在游戏人间的双面女郎,终于初尝真爱的蜜糖,双手高举投降了。 “时间到了,别再哩叭嗦扯个不清了。”打姆跑来催促,将四个人浩浩荡荡地押向机场,走向一个不可预知的危险未来了! 四人被并排安置在一辆劳斯莱斯的车内,陶大维的手紧紧地握住贺阑珊,不知怎地,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她反而颤抖得更厉害了,一点也不像平常冷静自若的样子。 “免惊,有我在!”陶大维用台语安慰了贺阑珊,避免被坐在正对面的两名打手听懂。 再怎么样勇敢的女强人,到了决定生死的关头,还是少不了需要男人的窝心保护,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成为一个小女人的那种幸福滋味,特别是依偎在陶大维那结实的胸膛边,真想一直这样靠着,一步也不愿离开他。 “好了!下车,记住,别耍花样,否则我就引爆她们身上的炸弹。”进机场前,打姆仍不忘再次叮咛嘱咐一遍。 四人战战兢兢到柜台去check-in、托运行李、办机场税、等到一检查好护照要进入x光门时,却好巧不巧地,突然出现两只缉毒狼犬正由泰警牵着巡逻到他们的身边。看那狗儿一直盯着雨婵那只鞋不放,就令雨婵惊慌不已,再怎么说,让一个国小三年级,和樱桃小丸子一样年纪的小女生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会自然得起来才怪。 “雨婵!镇静点,姐姐的命就控制在你手上了!”排在她后面的阑珊压低语调提醒着她。 懊死!今逃谟伍怎么排得这么长,难不成大家全都在走私贩毒不成! 看着人潮缓缓地前进,同属没耐性的陶大维和贺阑珊都冷汗涔涔,手脚也不听大脑使唤了,眼看缉毒犬越靠越近,雨婵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她一直在幻想着腿上突然会多出许多狗齿痕,更是怕得再也冷静不下来,眼看着雨婵就要露出马脚,而打姆也用遥控器准备好引爆炸弹,来个玉石俱焚、毁毒灭迹之时,两只缉毒犬突然跃起,仆向阑珊和雨婵二人,在这万分紧急的当儿,大维机警地扯掉两人胸前的前两颗钮扣碰碰运气,并准确地像投三分球似的丢进两只警犬的口中 就在打姆按下引爆按钮的同时,钮扣也入了警犬的口中被咬得粉碎,线路全被破坏,大维一见安全无虞,顿时松了戒心,两手一时忘了抽回,只听见“我的妈呀”一声,两臂被警犬给奋力一咬 “大维!” “哥哥!” 三人同时惊叫,并在泰警尚未前来制止之前,三人全都奋不顾身地冲向两只狼犬身边,赤手空拳表演“武松打虎”的伎俩,当两只狼犬碰上三只母老虎时,马上乖得只有挨打的分,直到两只狗被修理得“嗷嗷”夹着尾巴逃开之后,三人才发现自己居然如此不怕危险,去救一个他们平常从头骂到尾的人。 大维在疼痛之余,眼角正好瞟到打姆正想从小门溜走,马上大喊着:“不要跑!”也不管身上的伤势有多严重,一个箭步地就冲了过去。 “你这兔崽子,有种和我单挑,狗杂种!”陶大维又再次演了一场“机场追贼记”只不过这次角色不再是史靖堂,而是恶贯满盈的打姆。 两人绕着机场大厅绕圈,所有旅客以为是在拍电影,看陶大维追贼的样子,一点也不输给基努李维,纷纷鼓掌向他吹口哨打气,至于那些呆呆的泰国警方,更是挺个啤酒肚在一边傻笑,十足的米虫相。 毕竟陶大维有的是年轻的本钱,到了第三圈时,就擒住了体虚身弱的打姆。 任务一完,所有的事都告了一段落,当大维正笑容满面地迎向阑珊她们二个人时,眼前不觉一阵眩黑,三人的影像竟是如此模糊了起来 航医中心的医护室。 “哥醒了耶!”雨婵见大维睁开眼睛,欣喜得叫出声来。 陶大维微微扬起被咬伤的双手愤愤地说:“那两只死狗就别被我碰到,我一定将它们拿来做炖香肉。” 他轻唉一声,马上引起贺阑珊的注意。 “你别再生气了,能捡回这条命算你命大,医生也帮你注射了破伤风的疫苗,休养个两天就没事了。”她将他压回床上,再将被子盖上。 “两天?” 他眼睛睁得老大,一副少开玩笑的嘴脸。“明天是雨婵的全国钢琴决赛,后天是同学会,这哪能随便错过?” “哟唷!什么时候记性变得这么好了?想不到被狗一咬,咬出学问来了。”霜灵又恢复以往爱同他斗嘴的个性。“可是医生说你”阑珊实在放心不下。 “不管了啦!霜灵,你去看今天最早一班回台北的班机是几点钟的,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去。” 雨婵也不忍见大维带伤上机,忙安抚道:“哥!顶多明年再重新参加选拔就是了,不急的啦!” “这怎么成,今天哥已经叫我那票好兄弟一起去会场给你捧场,你不去,那我多没面子啊?还有,这次我在泰国立了大功,抓到了大毒枭,不趁同学会的时候回去炫一炫,那这伤口不白被咬了。”原来是想回去享受英雄式的欢迎盛况。 贺阑珊猜出他的心态,但又担心他手臂上的伤势,为了要让他心悦诚服地安心养伤,她又在动歪点子了。 “你真的想回去?”她又是一张慧黠的精明笑容。 “当然喽!” “要不然我们来玩个游戏,你若输了,就安心养病;要是赢了,咱们就搭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去。” 陶大维笑了笑。“悉听尊便。” 她从小茶几上抽出了两根牙签,并将手伸到病床下“叭滋”一声,将牙签硬生折断,一手握住牙签头,并微微露出一截说:“要是抽到短的,就安心留下来,不许耍赖,若抽到长的,那我没话说,马上去划位登机。” “你说的,不许后悔。” “后悔的是小狈狗。” 陶大维已看穿了贺阑珊的心思,相处了一阵子,或多或少也摸清了她的门路,于是,毫不犹豫的,便抽起了其中一根牙签。 “短的!你输了,安心休养吧””贺阑珊又以得意的嘴角撇向他。 不料,陶大维却将她手中的另一根牙签也夺了过来,望着那也是短的牙签说道:“早料到你会玩这招,现在可以去划位了吧!” “你”贺阑珊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已无所遁形,明白终于有个明了她心思的男人,霎时,不知道是该喜?抑是忧? “你这双面女郎在我面前再也变不出花样喽!”他一手将她搂进怀中,虽然臂伤仍隐隐作痛,但心中却暖烘烘的,泛起一阵爱潮。 “别这样,有人在”她不好意思地轻捶他,引得雨婵吃吃窃笑。 “霜灵!”他对霜灵打了个pass。示意要她清场,不宜让小朋友观赏到限制级的画面。 “雨婵!咱们先出去吧!我们太亮了,有人觉得刺眼。”她挽着雨婵的手往外走,等走出了病房门口,她还调皮地探头进来笑道:“哥!加油喔!” 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懊是可以调情的时候了吧! 陶大维“哈”这一刻,不知“哈”了多久,以前就算如何亲密,也只有接接吻,这些,似乎还不过瘾。 他的手突然变得灵活了起来,慢慢地自她双肩处滑下,透过轻薄的细纱,感受得到她那滑腻的肤质,但这还不够的,他需要的更多。 “想解我钮扣啊?瞧你,手抖成那样子,有点出息好不好?一副在室男的纯情样!” “我本来就是!”他直言不讳,表情还不容轻蔑。 “那我检查看看!”她边说边去解他的裤带。 “不不要这么快啦!” “少来了,都几岁了,还这么怕羞。” 他轻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头,将额头贴住她的前额处。“想不到你也是个色迷迷的小魔女。” “那也要看看对方有没有条件让我‘色’他呀!” 贺阑珊完全撤除了心防,将长久以来对他的花心形象十足改观了过来,现在,她好渴望他的任何动作 他轻托起了她的下巴。“嫁给我!” 平时嘻嘻哈哈惯了的贺阑珊,一旦听到对方认真的态度时,浑身竟不自在了起来。 “再说吧!我又没心理准备。”她娇羞地低下头。 他不多言,轻轻地啮咬着她的耳垂,舌尖轻刮耳缘,鼻息在耳畔处像暖暖的南风呢喃着,让贺阑珊全身血脉贲张,天啊!脑神经竟集中不起来。 “有心理准备了吗?”牙齿仍附着在她耳背上。 “快了!快有心理准备了!”她闭着眼,如呓语般地答话。 看到贺阑珊那受不了催情的作用,陶大维决定再加把劲完全攻略她。他将唇渐渐移到她的颈项,探索她的芳踪,像迷失的小孩来回地寻找甜蜜的家乡,让他的唇遍寻她颈上的每一处敏感地带,将贺阑珊的情欲冲破到最高点。 “大维!”她娇吟了一声,呼吸像即将溺水的人不规律地喘着。 “这下心理准备好了吗?”他又挑逗性地问了一句。 “我”她浑身燥热。 “还是没准备好吗?”他正要发动下一波攻势时,岂料贺阑珊突地眼睛一亮,冲着他大叫:“我心理变态了!” 只知道这往后的几分钟内,除了听到陶大维类似被强暴的声音外,就是花瓶、热水瓶掉落地上的声音,这下,自讨苦吃的陶大维可是真的再也无法保持处男之身了。 第十章 四人当晚搭乘国泰八点的班机飞回台北,翌日,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社教馆为雨婵的全国钢琴大赛加油打气,希望她能够不负所托,拿到第一名的荣耀而归。 而在此同时,陶大维也想趁此不可多得的机会,来给贺阑珊一个天大的surprise。他内心明白得很,以此出其不意的方式,铁定能将她的心掳掠得更紧。 爸琴比赛的项目,分指定曲和自选曲两个部分,而这项惊喜,将会发生在自选曲的地方。 在指定曲演奏完毕,众人皆起立向雨婵鼓掌、致敬:霜灵、阑珊全上台向她献花、亲颊,现场的气氛一时推向最空前的高潮。 “咦!大维那浑小子呢?”陶父在座位上不见大维踪迹,侧头问向陶母。 “刚刚明明还在这儿的呀!”她也吓了一跳,忽的呼一声,人就像风一样消失了。 “唉!自己的妹妹,还”陶父叹了一口气,真搞不懂他,在这种重要的场所,还如此心不在焉。 这时,台上的司仪突然宣布:“接下来,再由陶雨婵小朋友为我们演奏自选曲,曲名是:‘让我欢快让我忧’!”司仪一报完,前奏悠然扬起。 此时,在大家一片错愕的眼光中,一名身穿高腰西裤和西装笔挺的俊美男子正风度翩翩地自幕帘后走了出来。 “你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欢快让我忧,为何要到无法挽留,才又想起你的温柔”陶大维手执一支无线的麦克风,随着雨婵所弹奏的歌曲,吟唱了起来。 “这这在搞什么鬼?”所有的评审也全看傻了眼。 正当有人要上台去中止陶大维这种行为时,主审却心领意会地劝阻道:“这也满有创意的,就让他继续吧!”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台下的贺阑珊,全场的人也随着陶大维的目光而将注意焦点移至贺阑珊身上,让她顿时倍受瞩目,那一份惊喜,的确让她受宠若惊 “大维”原本说话伶牙俐齿的她,突然词拙得不知该如何表示,她逐渐被走下台至她面前的他所眩惑住,宛如天国来的一位希腊神话美少年,令她动容。 “你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欢快让我忧,让我甘心为了你,付出我所有。” 一曲奏毕,陶大维的最后一个音符才刚结束,两人已面对面地站着,所有社教馆内的人全屏气凝神,静静地欣赏这副罗曼蒂克的画面。 “我知道我做的还不够好,是不是?”陶大维那双又亮又有神韵的明眸直凝住她,她一动也不动地被他摄住魂魄。 “我觉得已经够” “不!别给我太多赞美,以前我欠你的太多了,不知道该怜香惜玉,今天在这么多人的场面给你这个惊喜,只是个开胃菜,我知道喜好推陈出新,不断有新奇玩意的你,一直觉得意犹未尽,你等着!我还有下一波的攻势!” 这时,场内突然有人起哄。“小子!不赖嘛!还不乘机一吻定情,让大家做见证,如果你真那么喜欢人家,就主动一点啊!”“亲、亲、亲、”全场的人跟着节奏一边拍手一边念着,让整个演奏会全变成了陶大维的“求爱会馆” “这次该可以嫁给我了吧?” “那戒指呢?”她故意在众人面前大声说道。 看着贺阑珊那一张又占上风的脸色,陶大维实在不甘心这一趟“万事俱备、唯欠东风”的遗憾之事。他正心急无戒指可套住这只机灵的小猫咪时,忽见身旁的一张小椅子上正好有一个易开罐果汁的拉环。 他忙将它拾了起来,牢牢地往阑珊的无名指上一套,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欺身向贺阑珊的樱唇吻去。 “不行!”她将嘴合得甚紧。“这拉环只是个附属的代替品,所以只能让你亲脸颊,等到你正式向我求婚的时候,我才愿意让你在众人面前亲我。” 无可奈何,陶大维只好委屈地轻触了一下她的脸颊,众人也在一片遗憾声中,一一坐回原来座位。 “妹!你也太伤大维的自尊心了吧!在这么多人面前,你就不让他展现一下他对你的那份心意。”闰珊替大维叫屈不已。 “那怎么行呢?爱我是一回事,但要我陪他过后半辈子,那又是另外一回事,这男人啊,你越早让他得到手,他就越不懂得珍惜。”她反驳了闰珊的话,要她绝对别太早让男人食髓知味。 这位傻大姐也似懂非懂地耸了耸肩,再想想自己对宋之霖,似乎太便宜他了。 演奏比赛很快地到了尾声,十二位全国顶尖的钢琴小好手皆一字排开站在讲台,等待最后成绩的揭晓。 在台下的所有观众,也全都缄默仔细聆听大会的最后宣布,其中眼睛睁最大、呼吸最急促的该算是雨婵的大哥陶大维。 “第一名第一名”他不断在心中默喊着,一只沾满汗水的手死抓住宋之霖,握得他疼不欲生。 “本届钢琴大赛的冠军得主”一阵紧张的音乐声后,司仪念出:“陶雨婵同学!” “哇!太棒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拿到冠军的。”陶大维乐得从椅子上跳起,不停地向四周挥手道:“嘿!各位,那第一名是我妹妹,怎样!很了不起吧!有没有人想要认识她的,赶紧来找我,我叫陶大” 话未说完,贺阑珊便忍不住将他拉了下来,白眼一翻,希望他克制点。“你刚才还表现得不够,是不是?要是我将来的小泵嫁不出去,我唯你是问。” 被阑珊如此一骂,大维哪敢再多吭半点气,现在他必须懂得如何去抑住他自己的脾气,而现在,被贺阑珊骂的感觉,已经变成好贴心的畅快感,宛如一对新婚蜜月的小夫妇为了一张小被单在打情骂俏呢! 之后,所有的人都到了一家小吃馆为雨婵开庆功宴,宴毕,贺阑珊独独留住陶大维,有些话似乎还是要当面问个清楚才行。 “刚才我那样拒绝你,是不是让你很不开心?”语气中带点歉意,她明白当场泼他冷水,很令他难堪,心中一直挂念着,不得不找他一问。 “是呀!我的确不是很开心。”他的爽直让阑珊的心顿沉了下来。 “那你还会想要我吗?我的心情时常飘忽不定,爱捉弄人,说话又毒,还有爱情一旦没新鲜感就会厌倦,我看你还是考虑清楚。”她现在说话的口气,俨然巳置身事外。 “你你意思是说,对我已不再感到任何兴趣,要知道,我为了你,我”他急着要解释,也急着要探索贺阑珊为何一下子爱得他死去活来,一下子又冷淡得像路上的陌生行人,仿佛在未替她套上结婚戒指之前,任何的前一秒钟,都是无法预知的变数。 “拜托!别紧张!我只不过是问问看嘛!”她嘴巴虽表现出一副别大惊小敝的镇定状,心里头可乐歪了,再不趁现在他还未向她正式求婚前玩玩他,明天之后,想玩他,可就舍不得了。 原本紧张得差点向她下跪的陶大维,不经意地看见她嘴角偷偷忍不住而抽动的笑意,内心暗忖着搞不好又被她耍了,这次,决定将计就计,射下这位百变的双面女郎。 “那好吧!你说得也没错,你的确心情飘忽不定、爱捉弄人、说话又毒,对爱情又不忠贞,像我这么优秀的人配你,是糟蹋了我自己。”他连唉两声,演得可圈可点。“我想,你也考虑看看吧!明天的同学会上,再给我个答覆。” 说完,根本不敢和贺阑珊面对面,以免忍不住笑了出来,头一甩,委靡不振走出餐厅。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误会了!”任凭贺阑珊再怎么喊,陶大维也没有回头了,等到她稍一冷静之时,她才怔愣得坐在椅子上,悔叹自己玩过火了,玩得连自己的幸福,也被自己的小聪明给玩掉了。 “姐!我不管啦!你去帮我打电话告诉他,我只是想试探他的反应,不是认真在拒绝他的。”阑珊死巴住闰珊不放,让她整个补习班的柜台,挤满了一些看热闹的学生。 “你别这样拉拉扯扯的,叫我这当主任的以后在学生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从昨晚一直到今天中午,闰珊便一直被阑珊烦得不停,眼看着晚上的同学会即将来临,万一陶大维臭着一张脸给她看,或当场决定与她saygood-bye,天啊!以后她在众家同学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这是你自找的,是该给你一点教训了,爱玩嘛!昨天人家把你捧得那么风光,像个女王一般,你还不知足,我看你连这种好男人都如此不知珍惜,准备当一辈子的老姑婆吧!”闰珊已全力支持陶大维,她这个妹妹,也调皮过了头了。 眼看自己的亲姐妹都能狠心不施以援手了,阑珊不想再多求,她泪水一抹、鼻水一吸,决定靠自己的力量去让自己的爱情败部复活。 “大不了跟他赔个不是嘛!”她边往回家的路上边自问着。 她左思右想,马上又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干么跟他赔不是啊!我贺阑珊又不是没有人要,凭我条件这么好“可是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跟他交往,一下子就吹了,是有点不符合经济效益 “算了!当作是交际费花掉,又没什么大了不起的。” 她的头盖骨内,仿佛有着两颗意见相左的脑子,不停地在支配着她,使她心不在焉地走到马路上,差点被车子给撞倒。 她甫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独身凄零地站立在斑马线的中央,感觉这片水泥丛林中,一直似乎是那么稳定地在运作中,路上的男男女女即使从脸上看得出是热恋中的阶段,也不见其有特殊招摇鲍诸于世的过火画面。 “我又干么这么折腾人呢?” 面对自己的爱情观,她突发奇想地有了新的诠释。 也许是灰灰的云雾,驱散了她满脑子彩色缤纷的梦幻 也许是平平淡淡的有情男女,打破了她浮躁不休的心灵 也许是陶大维那一颗锲而不舍、坚贞不挠的心,融化了她想要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心 替自己找到了答案后,她看了看表。“哇!同学会快开始了!”她急忙招了计程车回去梳妆打扮一番,而这次,她发誓,再也不胡闹了,一切都有同学为证。 凯悦饭店三楼。 今晚,十分巧合地,有陶大维的国小及高中的同学会同步举行,两边所设的场所,也刚好在三楼的相隔两厅。 由于陶大维的身份特殊,所以必须往来两厅到处打招呼,这次不知是什么缘故,所有的同学之出席率,竟高达百分之九十,且是冲着陶大维在曼谷机场奋勇制伏毒枭的英勇事迹而来。 “大维!你真的好厉害,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时候,还真的吓了一跳。” “你当时哪来的勇气做这件事?能当你的同学真是荣幸!” “看样子!咱们这班将来会出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了。”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将话题全围绕在陶大维的身上,如众星拱月般地被大家簇拥围了起来,他不停地以笑容来回应同学们的褒扬,但,一颗心却始终悬在那里,一双眼睛也不停在场内梭巡,一直不见伊人芳踪。 “该不会真被我说的话激得不来了吧!”他猜测到阑珊那情绪化的个性,是否真会负气不来了。 他将手伸进裤袋中,那一盒红绒盖的小首饰盒,正有着一只象征他“非她不娶”的银色戒指,价钱虽没有钻石来得昂贵,却是他投注所有积蓄去选焙的。 “猪小妹来了” 突然,靠近门边的一些较调皮的男生,兴奋地大叫阑珊的绰号。 她的到来,果然又掀起了另一波的高潮,主要是因为她和陶大维从小就发生男女之间的恋爱追逐轶事,到如今,还是被人津津乐道地谈论著。 一群男同学像那饥不择食的土狼,全部朝着身穿紧身束装的贺阑珊靠拢,要不是这次同学会的关系,想必她走在路上,也不会有人能认得出她就是当年那长得毫不显眼的“猪小妹” “你是小乌龟,对不对?现在还是一样龟,没变嘛!”她又转头朝另一位男同学望去。“你小时候那偷钱的坏毛病澳了没?” 在接下来的二、三分钟,她如数家珍似地将周围男同学的糗事一一道出,使得她的身旁,没多久就鸟兽散,所有的人不敢再靠她身边半步。 她挤进了女孩子的圈内,兴奋得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见她那舌弹如簧地四处八卦闲聊,好像真的忘了他的存在。 一直到自助餐点开始供应,所有的人流动性较大之时,陶大维才装做不经意地走到她身旁取菜。 “你该给我个答覆了吧?” “什么答覆?”她想要陶大维主动说爱她就好,别再多问一些别的转弯抹角事情。 “可以答应我昨天的请求了吧?” “请求?我忘了吨!”快点明说吧!贺阑珊表面虽镇静得有点几近白痴,内心急得快抓破血管了! 贺阑珊手中所端的盘子,显然地已抖动不停了,在这一紧要关头若听不到陶大维当面向她求爱,也许,他那热度一减,就不知多久才能旺得起来了。 可是,她自己也不愿意先表白,双方都怕对方又在想新点子逗弄另一位,然而,此次,两人却是认真又怀抱无限希望的。 为了不使自己像上回在演奏会上无功而返且又说得让所有人鸡皮疙瘩掉满地,他又临时变通想出了一道妙计。 他唤来了史靖堂,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后,马上令他脸色大变,直喊作孽、天寿。 “你别怕,他们不会翻脸的,不然你帮我叫到门口,我亲自去跟他说。”两人在一旁叽哩呱啦了老半天,吊足了贺阑珊的胃口,不知陶大维又在想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招数。 待宋之霖被史靖堂从隔壁叫出来和陶大维会面后,听完陶大维的一席话,宋之霖几乎摆出翻脸的神态,大喊:“我不敢,现在闰珊就在隔壁,我这么做,岂不自寻死路。” 见宋之霖执拗着不理,陶大维便威胁道:“那也行,我得不到贺阑珊,你也休想得到贺闰珊,我要将你向唐珊珊借钱,打肿脸充胖子请她去曼谷的事告诉她,我想她也不会饶过你的。” “你这小人” “别气嘛!咱们若做得成亲戚,岂不皆大欢快?” 宋之霖面色凝重地苦思片刻,才百般无奈地说:“要是事情没你想像中进行得那么顺利,你可要帮我澄清。” 陶大维当然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安啦!这次要再不搞定她,我发誓这辈子打光棍不结婚了!” 他将手中的那只戒指交给了宋之霖,信心满满地对他说:“我的一生幸福就交到你手中了,记住,表演要逼真一点,这个红包,我不会少包给你的。” 宋之霖大吼了一句“交友不慎”后,就极力培养情绪,要是这次搞砸了,他绝对没有好日子过了。 十分钟后,宋之霖踏进了不属于他的另一个同学会,他特意到化妆室去将头发梳得油亮,又去地下楼买了束大把的玫瑰花,当他一步步朝向贺阑珊时,周遭的朋友已暗中在揣测“他”是否为贺阑珊的男友! “这男的满帅的!” “好有气质喔!” “阑珊真好命,那陶大维不就出局了?” 众人议论纷纷,而贺阑珊根本察觉不出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葯?只道他是代她姐姐来看望她的。 “之霖,这花好漂亮了!”她冲向他,还唤他“之霖”这下更使得所有的同学肯定了他们的假设。 “阑阑珊”他实在说不出口,要是这会儿闰珊“迸”了出来,他准被砍死了。 但又看到陶大维那张不悦的嘴脸,他知道他已骑虎难下,不说不行了。 “哦!阑珊,嫁给我吧!”他掏出了陶大维之前交给他的银色戒指,那闪闪动人的色泽,引来众人一阵喧嚣。 “你你疯了!”阑珊有点要晕死的感觉,他嫌命活太长了不成。 这下子,全体的同学已将他们俩团团围住,逼迫贺阑珊别放弃这好机会,吆喝她接下那只戒指。 “快嘛!所有的同学为你做见证,什么时候交了这么称头的男朋友,也不通知大伙。” “就是嘛!你若不接受,就太没眼光了,人家都追到同学会上来了,太令人感动了!” “这位帅哥啊!你也太有本事了,我们这位贺大妹子,可不是会轻易地爱上别人的,你真好命。” 所有的同学也满配合的,不用陶大维的带动,就能将矛头一致指向贺阑珊,逼得她不得不拉下脸孔,哈拉不起来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爱的不是他!” 一句晴天霹雳之语,震住了在场的人,原以为此出肥皂剧就可在此落幕,不料,在人群中马上有人叫出一句:“那你一定有喜欢的男朋友了,是谁?” 正在踌躇之际,大门被一道很雄浑的力道拍开,闰珊气唬唬地走了进来,见宋之霖就站在贺阑珊的身旁,不禁勃然大怒道:“妹!你已经有陶大维了,为什么还要来勾引之霖?” 一席话甫毕,众人又是一阵此起彼落的惊骇之声,全部的焦点又重新锁向陶大维。 陶大维投了一个胜利的微笑飞向贺阑珊的身边,此时她若再顽强硬着嘴不说,就太不道德了。 “没有,那是你男朋友自己跑来的,我的大维就在那边,我哪敢乱勾引呢?”说完,很自动地去勾住陶大维的手,化解了一场危机。 两人相偕来到宴席的中央,陶大维悄悄地自宋之霖的手中再拿回那只戒指,在众人的羡慕眼光下,毫无惧色,甚至带点得意的笑压说:“这次是你乖乖地决定跟我了,没理由、也没鬼点子整我了吧!” 贺阑珊这下终于肯臣服于他了,经过了如此多回的缠斗,这位古灵精怪的双面女郎,再也找不出任何可挑剔对方的借口了,她自动地伸出手指,让陶大维满心喜悦地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这回,是晶亮无比的定情戒指,再也不是毫无质感的小拉环。 “大声告诉同学,愿意跟我一辈子吗?” 她慧黠的大眼珠向四周扫了一遍,不忘再调皮一次。“不嫁你”全场张开了嘴,连陶大维的心也停了片刻。 “才怪”她钻进了他的胸膛,娇羞得不敢再抬起头,只觉耳边的安可声和口哨声不断,还有陶大维那暖暖的深情拥抱。 至于宋之霖还是得交代一下。 只见他被闰珊揪住耳朵,半蹲着走出大门,在离开大门的那一刻,他朝陶大维大叫了一声:“你这王八蛋,还不快来救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