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诺曹(校园 h)》 1.章时 郁可微下了最后一节晚自习回家的路上,把一个尾随她的男生堵在了巷子口。 男生高高的个子,向下投出长长的影子,脑袋抵到了她脚尖,郁可微快走几步躲到墙角然后突然出现逼近他的时候心里不免打起了鼓。 作为白藤附中公认的校花,被尾随这种事她早习惯了,但明目张胆跟这么近的,这还是第一个。 昏暗灯光下看清男生羽绒服下的浅蓝色白藤附中校服,郁可微率先张了口,“你是哪个班的?” 男生的表情显然怔了一下,神色慌张,小心翼翼和她对视,片刻后老实回答,“我是一班的,许江。” 许江的样子和以往那些想搭讪她的男生如出一辙,有点勇气,但不多。 郁可微长得太漂亮,小时候街坊邻居就总说她比电视里的小童星还好看,升上初中开始一直有人向她表白,从小到大追求她的人特别多,各种类型的男生她都见识过,只是这些男生一站到她跟前,就都无一例外地变得畏畏缩缩。 下巴缩在粉色围巾里,郁可微笑了笑,“一班的啊,找我有事?” 她一笑起来眼睛亮亮晶晶,脸颊上有两个很可爱的小酒窝,寒冷的冬天说话呼出热气,像吐泡泡的小美人鱼,她属于清纯甜美挂的美女,这个年纪脸上不加修饰,是大部分男人青春期时会喜欢的类型,事业有成以后白月光般的存在。 许江取下书包,窸窸窣窣翻找起来。 不用猜,不是情书就是什么小礼物。 郁可微虽不耐烦,但还是安静等着,期盼眼前这个能稍微给点不一样的惊喜。 这段日子可太无聊了。 但许江没让她如愿,掏出来的还是一封普普通通的情书。 “郁可微同学,我喜欢你,这、这是我..我写的,给你!” 许江低下脑袋,不敢看她,把情书诚诚恳恳地双手递过来。 郁可微撇撇嘴巴,难掩失落,没有搭理许江的意思,像在自言自语,“怎么又是情书啊……” 她伸手,指尖在那封画了小爱心的情书下停顿了片刻,转而扶上男生手腕,轻轻抬了抬。 肌肤相触,郁可微指间温度传递过去,许江很明显地颤了一下。 察觉他的反应,郁可微眯起笑眼,“许同学,谢谢你的喜欢,但我暂时还没有想和谁谈恋爱的想法哦。” 许江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郁可微没给机会,她收回搭在许江手腕的手指,“太晚了,我得尽快回家了,如果再耽搁一会儿,我爸妈会担心我的。” 许江的话很轻易就被堵回去,只能默默看着郁可微利落转身离开。 她马尾高高扎着,身影小小一只,校服外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粉色的书包上挂着一只可爱的哆啦A梦玩偶挂件,脚上穿的是雪地靴,走远的每一步都清晰地踏在人心上。 郁可微对拒收情书这种事情早就游刃有余,向来不拖泥带水,没哪个男的能近她身,因此在学校里是个家里管得严,绝不和谁早恋的乖乖女形象。 她就像朵只可远观的清纯小白花,谁都想摘,可没一个人真能摘到手。 越是得不到,越令学校里那些男孩子趋之若鹜。 但郁可微一个也看不上。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家里空无一人。 刚开灯,摘下围巾,房东江阿姨发来消息。 【微微,回来了吗?上楼吃宵夜!楼顶,露天烧烤,有你最爱的大鸡腿哦。】 郁可微的父母是跑货车的,一年里有三百多天都在全国各地跑,她年纪小一些的时候父母把她安排在亲戚家寄宿,上了初中,郁可微受够了寄人篱下的日子,强烈要求自己一个人住,然后父母就给她租了一个房子让她搬进去。 房东江阿姨是个好人,知道她是一个人住,常常邀她去家里吃饭,吃夜宵也总落不下叫她,从她初一到现在高三,整整六年一如既往。 江阿姨做饭很有一手,郁可微也喜欢吃,盛情难却一来二去成了常客。 这栋楼共六层,她住在二楼,江阿姨家住六楼,在楼顶弄了个露台,周围种花草,一边搭了小帐篷,露台用来举办家庭聚会或者招待朋友。 郁可微熟门熟路走到六楼,正打算往楼顶走,却发现江阿姨家的房门是开着的,正疑惑,里头就冒出来个生面孔,瓜子脸,眼睫长长的,眼睛上画了条很漂亮的眼线,女孩儿一张脸是很妩媚的风格,怀里抱着一瓶可乐。 两人面面相觑,对面女生开了口,“你就是刚才江阿姨说要叫来一块儿烧烤的妹妹郁可微吧。” 郁可微礼貌地笑笑,“嗯,是我。” “走吧,一块儿上去,我们等你很久了。”女孩很热情地挽上她手臂。 郁可微有些抗拒陌生人的亲近,不自在地动了动胳膊,“你是?” “哦,我叫夏曦,是章时的大学同学,开学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听章时说白藤这边好吃好玩的多,一直想来,正好他这次有事要回白藤,我就和他一块儿来玩几天。” 听到女孩嘴里冒出章时的名字,郁可微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她抽出手来,往后退了一步,“哦,知道了,走吧。” 2.没必要和小孩子抢吃的吧 知道章时受白藤这个小镇上的女孩子喜欢,但没想到离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他还是这么受女孩子喜欢。 够夸张,不过才去上了大学几个月,就有女孩子迫不及待跟到家里来。 郁可微不由自主打量起夏曦,城里来的女孩儿,一身价值不菲的名牌,脖子上戴的是梵克雅宝四叶草,手上是宝格丽满钻蛇形手镯,一身行头随便扫一眼就是几十万,连头发丝儿都散发着有钱的味道。 都说想知道一个女孩家境如何,光看她的头发就能窥探一二。 柔顺和有型是要用钱来打造的,舍得在头发上做保养的女孩,家境一般都不会太差。 郁可微突然有些想笑,第一次意识到这话没毛病。 和夏曦并排上楼,鼻间总是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儿,不知道她用的哪种香水,有些甜腻,但让人上头。 章时应该挺喜欢夏曦这一款,至少不反感,否则以他的脾气性格,不会容忍夏曦住进家里来。 楼顶够热闹,彩灯打亮了,帐篷边烧烤架支了两个,章爸爸和几个常来做客的叔叔在烤串,几个熟悉的小辈儿围着帐篷玩追逐游戏,几个阿姨在一边围炉煮茶,嗑瓜子打牌,江阿姨笑得正欢。 一到楼顶就闻到肉香四溢的烤肉味儿,章叔叔第一个发现她。 “微微,来了呀?过来坐。” 郁可微笑着,走过去看章叔叔烤肉,“章叔叔,您烤肉的技术是越练越厉害了,好香啊。” 章森然刚想说话,江燕看过来开了口,“你章叔叔在下厨这方面恐怕这辈子也就烤烧烤好吃这一点本事儿了,微微,你就别夸他了,免得他得意忘形。” 郁可微笑笑,身旁的夏曦打断了他们的交流,“叔叔阿姨,我把饮料拿上来了。” 江燕客气地说谢谢,然后招呼刚才闹说口渴的小辈过来喝饮料。 夏曦和郁可微过去,夏曦给小孩子倒饮料的时候,江燕让郁可微坐到她旁边。 手里被江阿姨塞了个热乎乎的烤砂糖橘“冷吗?” 入冬以后白藤气温骤降,一夜之间就从炎热夏季抵达寒风刺骨的冬天,郁可微躲在厚厚的白色羽绒服里,衣领拢到了下巴,刚从学校回到家,走了十多分钟的路,身上热烘烘。 她实话实说,“今天穿得多,回家的路上还戴着阿姨你去年给我织的围巾,没觉得有多冷。” “手这么凉,烧烤结束和我去家里一趟,我又给你织了个手套,今天刚织好的,待会取给你,免得身上暖和了,手却还露在外边受冻。” 郁可微笑起来,很乖,“好。” 很多时候,郁可微觉得江阿姨比她妈对她还好,经过近六年相处也渐渐了解到江燕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江燕年轻时就很想有个女儿,但她只有一个儿子,那个儿子就是章时。 章时小时候就不是黏人的孩子,近几年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听不到他说什么体己话,所以江燕时常和郁可微念叨着儿子不如女儿贴心,当年她在章时五岁的时候怀过一个孩子,因为意外流产了,流产后得知那是个女孩儿,江燕难过了很久,那次流产也造成她身体不可逆的损伤,不适合再受孕,最后只能被迫把生个女儿的念头作罢。 也因此,孤孤单单的留守儿童郁可微租住到这里后,江燕不由自主地把她当女儿宠。 郁可微剥开江阿姨递过来的烤砂糖橘,往嘴巴里送。 这时吵吵闹闹的小孩们端起饮料杯跑开了,夏曦放下饮料瓶坐到了她旁边,转着脑袋像在找人,未果,够着脑袋看向郁可微旁边的江阿姨。 “阿姨,章时去哪儿了?” 郁可微刚一上楼顶就发觉章时不在,听夏曦突然问起章时,她心不在焉咀嚼嘴里的砂糖橘。 “刚才你下楼拿饮料的时候他也下楼了,说去楼下商店买包烟。”江燕说。 朝江阿姨看了一眼,郁可微发现她说这话时脸上表情淡淡。 章时高中的时候就会抽烟,江燕一直很反对,但章时上了大学以后,她似乎对章时会抽烟这件事看淡了很多。 高中毕业考上大学是人生分水岭,各种意义上的,从前被明令禁止不允许做的事情,一旦上了大学以后好像突然就变得很平常,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觉得你长大了,父母也觉得该给你自己决定人生大事小事的机会,不愿再过分干预你的人生。 分明人也不是在考上大学那一瞬间成长的,可却能在那一瞬间后得到很多自由。 恋爱也是。所以章时现在带女孩儿回家,章家父母笑得合不拢嘴,还专门为夏曦举办聚会。 夏曦哦了一声,低声念叨,“怎么去了这么久……” 江燕又递过来一个烤砂糖橘,这一次也给了夏曦一个,“微微,你刚才回来的时候没碰上小时吗?” 郁可微摇了摇头,笑着,“没有见到。” 她话音刚落,夏曦看向门那边发出一声尖利的声音:“章时!” 郁可微下意识扭头看过去。 章时刚走上楼顶,高高大大的一个,身上套一件很有型的黑色冲锋衣,深灰色工装裤,脚上是一双联名款白色运动鞋,一只手插裤兜里,另一只手夹烟垂在身侧,烟丝袅袅上升,闻声抬头,一双黑冷的瞳不咸不淡地看过来,左眼下有一颗很小的泪痣。 对视上,郁可微弯眼朝他一笑,脸上的小酒窝很可爱,章时也不惊讶她的到来,和以前一样,淡淡地回了个轻笑。 脱下白藤附中的校服没几个月,章时又帅出一个新高度。 郁可微收回视线,低头剥手里的第二个砂糖橘。 砂糖橘剥好放嘴里,软软的果肉粒儿在嘴里抿开,热热的,绵绵的,甜甜的。 夏曦和走过来的章时抱怨白藤好冷,章时听着,坐下就立刻灭了烟,懒洋洋笑,音色很是冷冽,“白藤天气就跟表演京剧变脸似的,一会儿一个样,我不跟你说过你受不了。” 夏曦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就有些委屈,“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嘛。”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那样儿。” 江燕忙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小时,你怎么说话呢?” 郁可微倒是一向知道章时毒舌,从来不爱惯着谁。 被江燕责备,章时没事儿人一样,取了个砂糖橘剥,自顾自和夏曦说话,“看过了,也体验过了,空气不好天气不好饮食不习惯,刚来几个小时你不也数落几回了,正好刚才你哥也打来电话让你回去,我给你买了明天一早的车和机票,你明天就回学校。” 他这是在赶人了。 夏曦一听,慌了,忙挽住章时胳膊,“我不回去!章时,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哥才不会管我回不回,我不抱怨了还不行吗?你把票退了。” 盯了半天见章时不为所动,夏曦又委屈巴巴看向江燕,“阿姨,我还想在这儿多待几天,求您别让章时赶我走。” 江燕看了看章时,摸不透章时的心思,一时间脸上表情有些为难。 半晌,她开口:“小时,小曦来都来了,你就带着她在白藤玩几天。” 江燕发了话,章时冷着脸把胳膊从夏曦手里抽出来。 “非让你哥担心?” “有你在,他有什么可担心的。”夏曦没好气地说。 很像小情侣闹别扭。 对面几个阿姨赶紧岔开话题,这事儿才算翻了个篇。 郁可微安安静静听着,猜不透他们之间的关系。 章时赶人走,是单纯因为怜香惜玉担心夏曦在这里待不惯?考虑到夏曦的哥哥会担心?还是本来就不想让夏曦跟来? 她发呆的时候,章森然端着一盘烤好的烧烤过来,让他们先吃着,夏曦主动取了一根肉串递给章时,章时让她自己吃。 夏曦却以为章时只是不喜欢吃肉串,把手里的肉串吃完,又从众多肉串中挑中了一个烤得外焦里嫩的大鸡腿,又一次递给章时。 章时又不是没手,他不主动拿,完全是因为没胃口嘛。 郁可微想着,目光不由自主跟着夏曦手里那个鸡腿走了一圈儿,可毕竟自己是外人,没好意思制止夏曦取走她的最爱。 下一秒章时就接过了鸡腿,夏曦小心翼翼的讨好得到了反馈,刚笑起来,就眼睁睁看着章时将刚接到手里的鸡腿从她身前移过递了别人。 郁可微亲眼瞧见章时的操作,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鸡腿,整个人却是反应不及的状态。 身旁夏曦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投过来不怎么友好的眼神,眼前的鸡腿郁可微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突然就有些如坐针毡。 她半天不接,章时声音冷冷的,也不知是在和谁说话,似乎只是为了宣誓这个烤鸡腿的所有权,“这我爸特意给郁可微烤的。” 他不吃,别人也别吃,只能给郁可微吃。 章时抬了抬下巴,郁可微很快接收到他一个“接着”的眼神,还是迫于压力伸手接过了眼前辗转几次的鸡腿。 江燕忙打圆场,对夏曦笑着,“小曦,你吃你的,别管小时了,他自个儿要吃什么会自个儿拿,在自己家里还怕他饿着自己吗?这鸡腿也确实是你章叔叔特意给微微烤的,小时和我们都不爱吃,烤好以后一般都是默认给微微的,习惯了。” “没必要和小孩子抢吃的吧?夏曦。”章时也懒洋洋地附和,笑。 “这样啊……”夏曦笑了两声,“第一次来,不知道这回事儿。” 看向郁可微,努力表现得很有亲和力,“不好意思啦妹妹。” 听夏曦这么说,郁可微挤出个笑来,“没关系。” 然后她低着脑袋,努力屏蔽一切不自在,默默往嘴里塞鸡腿,把嘴巴塞满,像个呆呆地往嘴里存粮的小仓鼠。 江燕继续说:“小曦,你叔叔烤的鸡腿特好吃,你要不要也吃一个?我让你章叔叔给你烤去。” 夏曦笑,“好啊,我也想吃一个,尝尝章叔叔特意给可微妹妹烤的鸡腿有多好吃,能让可微妹妹吃那么香。” 3.我才没有喜欢你 郁可微有些郁闷。 夏曦似乎把她当作了假想敌,说话夹枪带棒。 明明她和章时之间什么也没有,甚至对章时来说她其实只是个租住在楼下经常来家里蹭吃蹭喝的普通小妹妹,在夏曦眼中,她现在也变成了一个很危险的存在。 莫名其妙被人白了一眼,郁可微心里很不是滋味,偏偏章家人在场,她又是客,不能和这场聚会的主角夏曦计较。 一场烧烤吃得食不知味。 十二点,聚会结束,章时和章叔叔在家楼上收拾残局,夏曦坐在一边要等章时一块儿,江燕就提前带郁可微下楼取手套。 一双浅蓝色的手套,上面有个哆啦A梦的大脑袋,郁可微接到手里,江阿姨问她喜不喜欢,她笑着点头,“喜欢。” 取了手套,郁可微就和江阿姨道了晚安下楼回家。 楼道里声控灯一会儿亮一会儿灭,郁可微拿着手套走着,寂静的空间,突然听到背后有断断续续的脚步声。 这么晚了,还有谁要往楼下走? 她加快下楼速度,身后的人也一样加快了速度…… “郁可微!” 脚步一顿,回头,是夏曦,正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警惕和轻蔑。 第一反应,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夏曦对她说话的语气是让人很不舒服的质问,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郁可微,你是不是喜欢章时?” 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准,郁可微有种被人看透的错觉。 很烦,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的,不知道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她不能让夏曦知道自己的秘密,秘密一旦说出口,就不再是秘密了。 章时会知道。 “郁可微,你可千万不要喜欢我。” 三年前章时在白藤附中操场上冷冷淡淡的警告如犹在耳。 晚风拂过她青涩的面庞,她笑着对章时说:“我才没有喜欢你,章时。” 章时弯下腰看着她笑,大手伸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郁可微那时候就知道,她的回答,是章时心里想要的答案。 在那之后郁可微决定把还没来得及宣之于口的秘密迅速吞下去藏起来。 握着手套的手紧了紧,她这一次依然笑着,看着夏曦说出违心的话,“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问,但我不喜欢章时。” “最好是这样。”夏曦也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突然对她笑,“你这样儿的小妹妹,根本不是章时喜欢的款。” 夏曦才和章时认识多久?凭什么做出一副很了解章时的样子。 要知道和章时相处六年,她都摸不透章时究竟喜欢什么样儿的女孩。 郁可微不想再和夏曦多说什么,没所谓地轻轻“嗯”了一声,“还有什么事儿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家了。” “我听阿姨说,你是一个人住?” 郁可微蹙眉,警惕地看着她,“所以呢?” 什么目的。 “阿姨他们家这么照顾你,现在想让你收留我睡几天,应该没问题吧?” “……” 夏曦在胡说八道,她想。 江阿姨不会这么没分寸,大概率只会是夏曦要求,江阿姨不好说什么。 手机适时响起来,江阿姨打来的电话,“微微,夏曦是不是下楼找你去了?真不好意思啊,都怪我没拦住她,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楼顶下来就和我说想去你那儿过夜,我说了不太好,她非说她会自己去找你商量。” 分明是很轻易就会被戳穿的谎言,夏曦却说得像顺口溜,甚至在谎言不攻自破的时候依然毫不怯场。 郁可微看着夏曦,眼睫动了动,楼道里没了声儿,声控灯暗了一下,楼下有车子经过,又亮堂起来。 她和江阿姨说,“没事的,江阿姨,既然夏曦姐姐想在我这儿过夜,那就让她在我这儿睡吧,正好我家里也有空房间。” 虽然不知道夏曦为什么没有留在章时家过夜,但住她家,总比让夏曦和章时共处一室的好,她想。 4.全世界最讨厌的人 夏曦在洗漱,郁可微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将手套戴到手上,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在朋友圈。 图片配文:冬天的第一份礼物,好可爱的手套呀,喜欢!(*^ω^*) 她在学校人缘很好,生活里很讨人喜欢,朋友圈刚发出去,下面很快出现一连串的赞和评论。 「好可爱!又是房东阿姨送的吗?」 「哇哇!卡哇伊??*我也想要!」 「微微,明天周末想去哪里逛逛吗?」 …… 「微微喜欢就好,去年的围巾有点旧了吧?阿姨过几天再给你织一条。」 “妈咪”弹窗:「微微,有没有谢谢江阿姨?你这孩子,怎么总收阿姨东西,平时记得给阿姨家送点我和你爸寄回来的各地特产,知道了吗?上次给你寄的果干你送过去没有?」 郁可微侧蜷起身子靠沙发上,一条条认真回复评论,看到妈妈发过来的消息,忙打开聊天框,看完消息,这才想起放在客厅角落的两箱果干。 她有些囧,回,「我忘了……明天早上我送过去吧。」 前几天太忙了,她完全忘了这回事。 李欣指责她,「你这孩子,总是马马虎虎的,说点什么总是记不住。」 郁可微撅起嘴巴,鼓起腮帮含了口气,打字,「你又说我……」 「行行行,小祖宗,一句也说不得,爸爸妈妈不在家,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啦。」 「生活费还够用吗?不够我再给你打点。」 郁可微最近花销有点大,购买画材花费了不少生活费,她笑,发过去语音,“妈妈,我卡里没剩多少钱啦,颜料好贵哦,方便的话就再给我一点生活费吧。” 她尾音上翘,撒起娇来让人心都萌化。 李欣转账很快,郁可微立刻就收到了一笔钱进账的消息。 郁可微:“谢谢妈咪!” “钱不够就和爸爸妈妈说,不许干坏事。” 郁可微回,「知道啦。」 她能干什么坏事呢?这小镇无聊透顶,学业也繁忙,她每天不是在学校里就是在家里,最多就周末和同学一块去公园或者山里写写生,哪有什么时间干坏事啊。 完全就是多余的担心嘛。 退出和妈妈的聊天框,刚想点开朋友圈继续回复,顶上又弹出一条消息。 全世界最讨厌的人:「睡了吗?」 郁可微看了半天,点开,上一次和章时聊天的时间已经是章时去大学报道那几天。 她给章时分享了一幅速写,是她和同学在繁忙的集训结束后去天台看星星时随手画的,正方形的画纸,只有巴掌大小,静静躺在她手心,举得很高,天幕作背景,画里有她的背影,她背着挂了那个哆啦A梦玩偶的白色书包,踮起脚尖仰头看,天边是漫天的星星和一个皎洁的圆月。 她说星空好漂亮!章时回她,「确实很漂亮。」 她邀请他,「等你放寒假的时候,我们一块儿去看吧。」 章时没回。 然后就是近四个月的断联,她不主动联系,章时就在生活里消失。 之前还能因为住上下楼的关系抬头不见低头见,可章时离开这个小镇后,她忽然意识到她和他之间本就薄弱的关系根本就是一触即断。 从一开始就是她一厢情愿,单方面努力维持着这份萍水相逢的关系。 她气不过章时一走了之完全忘记了还待在原地的人,气鼓鼓把给章时的备注改成了“全世界最讨厌的人”,像在对自己做某种毫无意义的心理暗示。 再一次看着章时的消息,郁可微心里还是忍不住咚咚咚直跳,就像刚才在楼顶见到他的时候一样。 她用平静作伪装,不痛不痒地回了两个字,「没睡。」 「她呢?」 看到章时即刻发来的第二条消息,郁可微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她,指的是夏曦。 郁可微最讨厌这时候的自己,章时每一个不经意的行为,都在悄无声息牵动她的情绪。 明明上一秒还如登云端,下一秒就一落千丈。 她没好气,「你没有她联系方式吗?自己问她。」 下一秒章时发来语音,干净的嗓音轻晒一声:“郁可微,出来。” 心绪反反复复,都是章时在随意搅弄。 郁可微愣了愣,「啊?」 「有事跟你说。」 郁可微心里顿时七上八下,不争气地从隐秘处升起期待,她慢悠悠打过去几个字,「夏曦还没睡。」 章时:「那就等她睡了再出来。」 「哦。」郁可微闷闷地回。 「多穿点,冷。」 「哦。」她还是回。 5.郁可微,你想谈恋爱了 章时警告郁可微千万不要喜欢他,郁可微就说自己才没有喜欢他。 谎话说出口就要做到,做不到的话,伪装也要做全套。 郁可微自认为秉持着这个信条,能让自己保持冷静的头脑。 时刻告诫自己要对他态度冷淡,警告自己不要和他多说话,也不要对他笑,偏偏每一条都没有做到。 明明盯着日期圈了四个月,准备在寒假来临前还是收不到章时回复的话就下定决心彻底把章时忘掉,偏偏章时突然在她倒计时计划的中途回来了,杀她一个猝不及防。 章时一靠近,她的大脑就要宕机。 有时候郁可微真觉得章时是上天为她量身定制的鱼钩,而她是只有七秒记忆的鱼。 鱼钩一出现,她就不由自主游过去。 她命中注定要忘掉一切原则咬上鱼钩次次中招。 郁可微烦躁地撕掉了桌边的日历,在夏曦进了房间睡熟后,她悄悄溜了出去。 轻轻关上门,她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的行为好奇怪。 明明是自己家,怎么搞得进出都得偷偷摸摸。 「楼下。」章时发来消息。 看完,她捏着手机噔噔噔往下跑。 章时站在楼道口抽烟,看到她,把烟踩地上碾灭了。 她讨厌烟味,以前还因为章时会抽烟在心里给他减过五分,四个月前章时的分数还很稳定,是一贯地95,但经过四个月的断联,现在她心里给章时的打分是:60。 郁可微走过去,站到章时跟前,抬手扇了扇残留的烟味儿,这才仰头看他,“什么重要的事儿非得今天说?” 虽然出门了,但心里是不满的。 凭什么啊?章时每次都笃定她会无条件应允他的要求。 心里更气自己没骨气。 这么晚还叫她出门,章时最好真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章时笑,明知故问,“这么晚叫你出来,不开心了?” 郁可微故作姿态,瞪他一眼。 章时笑意更深,他搂住她小小的肩膀,“郁可微,别生气了,边走边聊。” 章时的手臂搭在郁可微肩头,郁可微心里就突然之间刮起飓风,但心里的飓风几乎没有声音,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种难言的感觉完全无法忽视,每一次章时靠近,她都会不由自主浑身僵硬,变成一个小木头人。 她低着脑袋,被章时的臂弯拢着慢慢往前走。 “我听李文博说,集训结束回学校以后,追你的男生又多了很多,你还加了不少男生联系方式?”像闲聊,章时看着前方,不经意地起了头。 李文博,章时同届的朋友,因为高考失利留级,现在和郁可微同班。 郁可微怔了怔,惊讶他们之间居然还会聊起她来,心不在焉欣赏章时和她此时贴在一块儿的影子,实话实话,“还好吧。” 一声轻笑,气息很低,“你说还好,那就是很多喽。” 听不出他什么意思,但这段时间郁可微确实破例同意了很多人的好友申请。 “都是一些很无聊的男生。”郁可微补充说。 “是吗,”章时搭她肩膀的手抬起来揉揉她的脑袋,似乎很满意她后头补充的这一句,笑意又渐渐漫入语气里,“觉得无聊就别搭理,郁可微,警告过你,不许早恋。” 郁可微动了动脑袋,不满自己的发型被他揉乱,也不满他总是莫名其妙地管自己,眉头皱起来,像在赌气,也在抱怨,说话有点冲,“我很快就成年啦!” 章时不是她什么人,也不愿意成为她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她? 他能带女孩子回家,凭什么她不能谈恋爱。 在章时没有联系她的整整四个月里,无数个猜测章时是不是在大学谈了恋爱所以不搭理她的日子里,她倒是很想找个男生谈谈恋爱,祈祷自己的注意力能从想念章时这件每日例行事务上分散些许。 偏偏白藤附中的男生太让人失望,至今一个能到达她心里及格线的都没有。 听了她的话,章时突然停住脚步,站到她对面,手还懒洋洋搭在她肩上,他弯腰,认真盯着她的眼睛,“郁可微,你想谈恋爱了。” 他不是在询问,这句话只是陈述。 对上他毫无探究欲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双眼,郁可微心里别扭起来,心虚地转了转明亮的眼珠子,张口却脱口而出,“用不着你管。” “小孩儿,几个月不见,翅膀硬了啊。”章时抬手,屈指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关节轻轻碰她额头。 一旦她惹章时不开心,章时就对她这样做。 没什么杀伤力,但有提醒的作用,要她适可而止。 总叫她小孩儿,分明也只大了她一岁而已,装什么老成。 想起夏曦,郁可微莫名觉得委屈,她都没资格管章时,章时又凭什么管她。 垂下眼睫,低着脑袋不看章时了,“凭什么你可以谈,我就不可以?” 小镇到了凌晨路上空无一人,寂静的街道,昏暗的路灯下,她听清章时轻轻放缓的喘息。 章时的情绪从来不轻易外漏的,多年摸索,一个小动作分析八百遍,她才能渐渐从细枝末节品出来味儿。 这个时候,章时一定觉得她很不听话吧。 “知道男人一旦和你谈恋爱后会想做什么吗?”章时的声音很磁,突然问她。 牵手、拥抱、接吻,谈恋爱不都这样,还能干什么?郁可微忍不住腹诽。 双手搭在她肩膀上,章时说完却没有让她回答的意思,下一秒身子就倾过来,偏头在她耳边继续低声开口,“郁可微,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只想剥光你的衣服,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停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把你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带吐的。” 跟她说这些,章时也不害臊,就像哥哥在和妹妹认真讲道理,可又太逾矩。 紧绷的唇和颤抖的双睫,郁可微给出了这样的反应。 章时瞧清楚了她的不知所措,笑出气音,“小孩儿,你才多大?准备好和人上床了么?就想和人谈恋爱。” 郁可微呼吸一窒。 6.小小反抗 偏这时候郁可微在和章时赌气,听到章时对她说的话,努力平复好心情,不甘示弱地抬眼和他对视。 还是那一句,“我很快就成年了。”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她很快就成年了,成年以后她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连和男朋友上床这种事,她也可以。 说完,郁可微瞧见章时眼底浮起来的一丝不悦,可她却觉得心里很痛快。 然而下一秒章时眯了眯眼,突然伸手握住了她后颈,拇指重重地在她颈部摩挲,面色很严肃,“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每次都这样,一旦她不听章时的话,章时就会锲而不舍地逼她乖乖就范。 很显然现在章时又想这样做了,但郁可微不愿意再让章时得逞。 这是她的小小反抗,她急需在与章时的对弈中获得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才不会永远受他摆布,以此来表达自己对章时带女孩儿回家的不满。 郁可微不安分地动了动脑袋,想从不舒服的桎梏中解脱,却被紧紧地制在原地,四个月以来积聚的怨气已经直直冲到了喉咙口,不吐出来她一定会把自己憋死。 她抬手用力挡开了章时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气呼呼地说,“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现在就想谈个男朋友!章时,你不也才大了我一岁而已吗?凭什么总是作出一副哥哥的样子来教育我?我又不需要哥哥!你可以谈恋爱,我也可以。” 一鼓作气说完,她藏在身后的手握紧了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 今天的一切都成了导火索,章时把夏曦带回家,章家父母给夏曦举办聚会,而她像个笨蛋似的稀里糊涂作为客人加入他们的家庭聚餐,明明都算不上是章时的什么人,还要听夏曦明里暗里的讽刺和警告,她心里憋屈得不得了。 她才不要再忍了,再喜欢章时,再害怕不听话章时就会不理她,她也不要再委屈自己忍了。 她眼窝子浅,话音刚落,心里泛酸,一滴晶莹的泪珠就突然从眼眶里掉出来。 章时一贯的游刃有余似乎在这时候有些土崩瓦解,他的神色显然慌了一瞬。 手里空了,他的心似乎也莫名有点空。 他们之间的距离被郁可微后退一步的动作擅自拉远。 和郁可微的这场博弈,好像突然间就变得有些输赢不定。 只是不想让她谈恋爱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如果不是听李文博说起郁可微最近反常的举动,他不会在和合伙人加紧进程做游戏项目的中途抽空回来。 忙得找不着北,却总是心不在焉想起郁可微这个淘气鬼,他想他不得不搁下正处于重要阶段的游戏项目回白藤一趟,然而和郁可微谈话后的结局,并不令他感到满意,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 这时,郁可微也不再看他,低着脑袋,闷闷地说,“不管你要带我去哪里,我都不要和你继续走了,我要回家睡觉。” 郁可微瘦瘦小小一个站在路灯下,穿得像个小糯米团子,低着脑袋,又像个正在生闷气的小河豚,她好像已经快要把自己气炸了。 她在章时面前难得地倔强,让章时隐约察觉到似乎有关郁可微的一切都在渐渐脱离他的掌控。 7.性瘾 章时欺近一步。 郁可微就想再退一步。 然而下一秒就被章时伸手揽腰轻轻往怀里带,章时说:“郁可微,我跟你说过我谈了么?你在擅自胡乱猜测什么?” 郁可微怔了怔,推他,脑袋难得清楚,“那又怎样?你现在没谈,以后也会谈,我也是,何况你究竟谈没谈,又关我谈不谈什么事!你谈不谈我不想知道了,我谈不谈也不用你管!” “……”脱口而出一堆谈不谈,管不管的,像在说绕口令,郁可微生起气来,伶牙俐齿的。 章时看着怀里挣扎的人,被她气鼓鼓挣扎的模样萌翻,脑子一下子就乱了。 何况她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子贴着别人扭动身子想逃,却适得其反把别人蹭硬了啊? “呃,郁可微,别乱动了。”章时手上用了力,将她箍拥得很紧。 声音低低的,喉间无奈低喘的一声莫名很色气。 郁可微一下子就被章时的臂膀勒得动弹不得,怎么抱她这样紧? 然后她便听到章时深深吸一口气,再吐字时,喘得很好听,“被你蹭硬了,怎么办?” “!”郁可微如遭雷击,彻底傻了。 硬…… 硬了…… 哪里硬了…… 章时什么意思? 她脑子里乱作一锅粥,身体也在霎时间僵硬,吓得不敢再乱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章时才终于把冲动强硬地忍下去,这种时刻对他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面对郁可微,他总是憋不住身体里那股莫名窜起来的火焰,从第一次见到郁可微开始,这股邪火总是无时无刻会被郁可微轻易点燃,一个眼神,一句话,一次靠近,都有可能害他出现这种症状。 他确定自己得了一种病,一种很可怕的病。 性瘾。 对郁可微有性瘾这种事情,从第一次发现直到现在,他明明忍得够辛苦了,郁可微还要不知死活地来刺激他。 他不停地洗脑自己,郁可微不喜欢他,郁可微年纪还很小,郁可微对这种事情很厌恶,以此来逼迫和劝退自己,绝对不可以对郁可微伸出魔爪。 所以他三年前听到郁可微亲口说的那句“章时,我才没有喜欢你”时,他明明知道对方在撒谎,却欺骗自己郁可微说的是真话,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给自己对郁可微无穷无尽的欲望铸造一个坚不可摧的牢笼,牢牢地关住它。 高中整整三年,他一直用这句话克制着自己想对郁可微做点什么的想法,但也只是比初中的那三年轻松了一点点,随着郁可微的年龄越来越接近成年期,他越来越忍不了了。 本来以为忙起来会缓解的,所以他和朋友一心扑在开发游戏的事情上,尽量逼自己和郁可微保持距离,不要听她说话,不要见她,也不要答应她陪她去看星星,至少,忍到她成年。 但章时并没想到,他的举动让郁可微产生了想和别人谈恋爱的想法。 既然郁可微现在这么想谈恋爱,对谈恋爱就要和对方上床这种事情也不抗拒,那么,郁可微恋爱的对象为什么不能是他?交往的时间提前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想,反正郁可微必须是他的,也是早晚要和他上床的,他何不早一些答应她。 何必把自己逼得那么痛苦?把郁可微逼得想要离开他。 本想开始得晚一点的,等郁可微再长大一些的时候,等她高中结束的时候,等她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承受住他无止境的欲望的时候再把她拽入深渊的,现在却改变了主意,忍不住要不顾一切地伤害她,欺负她,占有她。 “你不是喜欢我吗?”章时此时此刻好想把郁可微揉进身体里,“郁可微,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郁可微瞳孔微震,条件反射呆呆地脱口而出,“我才没有喜欢你。” “郁可微,”他声音很低,隐忍轻喘,莫名地勾人,“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 - 章时:我忍得多辛苦你知不知道? 郁可微:谁让你忍了? 8.嗯,我强迫的 郁可微已经记不清自己为什么还是跟着章时走,她的手腕被章时紧紧拉着,握很紧,像是怕她真的跑掉,而她跟在章时身后被迫亦步亦趋。 章时把她带到了江阿姨店里,一个小规模美容会所。 进休息室,他逼近,将她抵在门上,搂腰,然后低头蹭她鼻尖。 灼热的呼吸打在面颊,她的脑子里嗡嗡响,呼吸也霎时间乱了。 “章……” “嘘,”章时嘘声,“听我说,郁可微,让夏曦跟我回来,不是我本意,她擅自去你家,给你造成困扰,却是我的错。” 聚会结束,楼顶上章时让夏曦在去住酒店或者住章时家选一个,夏曦自然选住他家,章时便说那他出去住,没想到夏曦便冷了脸,说不用他出去住,如果实在不方便,自己可以选另一个,章时便说好,待会帮她定个酒店,夏曦答应得好好的,可等章时从楼顶下来,却听到他妈在和郁可微通话,从通话的内容得知,夏曦去找了郁可微。 郁可微听他这样说,眼神中浮上一层不悦的情绪,“本来就是你的错,我都不是你什么人,凭什么帮你收留她?” 章时笑,“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留她在家过夜?” “用不着你管。”郁可微偏头,不愿搭理他。 章时却笑,“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在章时面前,她就像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了什么,章时在外面总是看得一清二楚。 她讨厌这样的感觉,自己永远处于被动地位,章时想怎样对待她都可以。 “那又如何,我现在后悔死了,就应该让她住你家,和你同床共枕,好过现在,她鸠占鹊巢,而我有家不能回。” 章时看出她还生气,心想郁可微就该是这么难哄,现在要费心思哄也是自己活该,非得在郁可微要放弃他时才知道后怕,好在他有足够的耐心。 郁可微低偏着脑袋,脸颊上肉肉的,婴儿肥,眼睛亮晶晶,睫毛很长又翘,鼻头小小的,嘴唇粉嫩,章时一一看过,心里莫名地痒,郁可微不理人的时候很娇气,瞧着可爱得要命。 “郁可微,我现在特想亲你,怎么办?”他突然说。 郁可微睫毛动了动,下意识抿了抿嘴巴,把脑袋压低了更多。 她在想什么呢?章时想,她在赌气,自己说想亲,她就偏不让。 郁可微最擅长这样,有点小脾气,总是不经意撩拨得你心慌,可又无可奈何,只能耐心宠着。 反正人已经在怀里,郁可微不肯正过脸来看他,他就偏头去瞧她。 郁可微躲,他笑着继续。 “烦不烦呀!”郁可微怒,说话却是委委屈屈的。 章时这时便低头,抵在她脖颈,“别生气了,郁可微,我错了还不行吗?” 郁可微一股气被他一通操作堵回去,他太会钓,总让郁可微的情绪一次又一次被他操控。 然后章时吻她的薄薄的脖颈,灼热的呼吸洒在上面,好烫,唇瓣却冰凉,每落一处,郁可微就不受控地颤抖。 章时吻着她颈侧往上,然后便到了嘴边,郁可微察觉到他意图,想躲的时候,已经被他的手卡住下巴。 她呆住,章时已吻住了她。 亲吮,唇瓣贴着唇瓣,然后舌尖抵开她贝齿,伸进去肆意妄为。 他喘息渐浓,听得出他很喜欢。 郁可微被动承受,警告自己不能受章时控制,身子却在无声无息软下来。 唇齿间溢出很小的声音,“不……我还没同意你亲。” 章时笑,“嗯,我强迫的。” 说完,追吻更深。 郁可微快窒息,脑子也晕乎乎,不知何时,章时将她手臂拉攀到他肩颈,郁可微迷迷糊糊抱紧。 以前章时在这里帮她补习,现在章时在这里吻她。 她情绪被一个湿热缠绵的吻调得高涨,章时看着她通红的脸,问:“郁可微,知道怎么做爱吗?要不要我教你?” 郁可微迷离着双眸看章时,不想让章时觉得她什么都不懂,便心虚地开口,“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像第一次在这里见面,她放学回家发现自己忘了带钥匙那天,江阿姨让她在这儿等会儿一块回去,她掏出作业来做,章时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看她对着一道数学题愁眉苦脸,笑着对她说,“小孩儿,要不要哥哥教你?” 郁可微回头,稚嫩青涩的脸,不悦地开口,“我自己会做。” 章时便笑,弯下腰低声逗她,“那你教教我。” 然后郁可微就不说话了,转回头,盯着那道题很久,半晌只写了个解字。 逼仄的空间,郁可微手心在冒汗。 手里的笔被章时沉默地取走,作业也被一并拉了过去,章时落笔是清秀的字体,他笑,“这样解就可以。” 这一次,郁可微不承认自己不知道怎么做爱,章时还是一样坏笑着说:“那你教教我吧。” 故技重施,郁可微心生反骨,不再只瞪着眼干着急,她笑,脸上两个小酒窝够可爱,仰着脑袋说,“好啊,勉为其难教教你。” 9.还行,过得去 章时一副饶有趣味的样子,挑了下眉,拭目以待。 郁可微咬紧牙关,心一横,抬手去脱章时的衣服。 章时也不动,任她的小手抬起来拉他冲锋衣外套的拉链。 第一步先脱他的上衣啊,有点可爱。 拉拉链的声音响在闭塞的空间里,格外地清晰。 好容易拉到底,郁可微把手搭在胸前,把外套往外一扯,动作有些僵硬,外套掉到章时身后,郁可微又揪他里面那件浅灰色毛衣的衣摆,往上卷,然后章时笑着抬手配合。 郁可微看到他的腹肌,薄薄的很漂亮,依依不舍抬眼,这时对上他玩味的双眼,急急地垫脚把衣摆拉上去遮住他的脑袋。 章时终于稍微自己动了动,两手交叉扯掉了毛衣。 他低头,看郁可微闪躲的双眼,“上衣脱了,该脱裤子了是吗?” 他是故意逗她。 无论任何时候,激将法对她最管用,因为她总不想跟别人服输,有种傻乎乎的愣劲儿。 郁可微瞪他:“当然!我马上就脱。”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把就将章时裤子扯了,然后看到四角内裤前鼓囊囊的一团,顶起了壮观的一片。 她盯久了,是被吓到。 却听章时笑,“不敢再脱了?” 郁可微感觉此时此刻自己被他架在火上烤,而他还仍嫌不够,添油加火。 郁可微已经有些想逃。 可章时说她不敢,她才不承认自己不敢。 “谁说我不敢?”她低声嘟囔,“反正现在被脱光光的是你又不是我。” 章时被她可爱到,没忍住抬手揉她脑袋。 “来吧。”章时吻她额头,像在邀请。 郁可微伸手去脱,眼睛却不敢往下去看,章时盯着她,非要问一句,“不敢看它?” 郁可微哼哼地出了口气,“我怕长针眼!” 章时被气笑,凑到她耳边,“我自认为我底下那根长得还算过得去,你不妨亲自看看,看我有没有在说谎。” 看就看! 郁可微想,她又不吃亏。 目光移过去,神色怔了一瞬。 章时刚才说的硬了,是真硬了。 那根东西正直勾勾对着她的方向,形状很大,很长,柱身有些微微上弯,很漂亮的肉粉色。 章时皮肤白,连下面的颜色都漂亮。 然后她便听到章时低哑的声音从头顶流淌下来,“郁可微,看过了,觉得满意吗?” 郁可微耳朵红透,浑身燥热得不得了。 她咬牙,吐出两个字,“还行,过得去。” 如果她知道亚洲男性底下那根的平均长度,她都不可能对着章时的阴茎违心说出这种只是“还行”而已的评价。 章时抬起她下巴,和她对视,“郁可微,你要不要这么可爱啊?” 郁可微闪躲眼神,依旧嘴硬,“怎么了?听不得客观评价?” 章时笑了,故意说:“没有,就是有点儿伤心。” 伤心什么?伤心她嘴硬的话表面意思上透露的不满意? “长得倒是不丑。”郁可微决定还是不要太过分,闷闷地补上一句。 “是吗?”章时走近一步,玩笑,“谢谢。” 郁可微面上火烧,明明是寒冷的冬天,她却热得要命。 10.傲娇的猫,断翅的鸟 “碰一碰它,郁可微。”章时眼中写满了期待,伸手拉她手腕,引着她靠近自己。 鬼使神差的,脑子不清楚的郁可微听了章时的话,指背轻靠上去时,她明显看到章时的阴茎动了一下。 章时对她的触碰有很大的反应。 这让郁可微有些莫名的……兴奋。 所以她不抗拒章时的引诱,听了他的话,主动握住了那根挺翘的阴茎。 郁可微的指节很细,匀亭漂亮,关节处粉粉白白,小小一只,和她人一样娇。 手心章时的东西很粗,她握不圆,只虚虚拢着,但手心已很烫,上面盘错的青筋在鼓动,她明显地感觉到了。 章时隐忍地呼了一口气,声音很色气。 章时被握住就爽了,郁可微想。 “这么舒服吗?”她问。 章时垂目,很淡的“嗯”一声,“知道你要怎么搞我才会在你手里射出来吗?” 郁可微咬了咬唇,不看他,“这有什么难的。” 说完,她生疏地握紧一些,上下套弄起来。 听到章时低喘,很好听的喘声,“真聪明,宝宝。” 第一次听章时对她这么亲昵的称呼,郁可微心跳都似乎停了一秒,章时吐出“宝贝”两个字,该死地让人心动,不争气地想再听一次。 她套弄得越发熟练,观察着章时的反应,对上章时双眼,那双眼睛此时正目色灼灼盯着她。 原来在她看着自己手心里那根东西的时候,章时也在看着她,观察她的反应。 对视上,章时眉眼间松了些,笑意很深,“好喜欢,宝宝。” 像是听到她心里在想什么,章时真的又叫了一次。 可是,喜欢什么?他没有特指,是喜欢她帮他撸,还是喜欢她? 郁可微不知道,但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你怎么还不射?” 语气里有些不满,明明她都撸了那么久了,手都有些发酸了。 章时笑,“要不要接吻?” 郁可微仰头看他。 “或许,会更有感觉一点。”他说。 话落,他低头吻过来,将郁可微彻底压到门上,身子紧密地贴过去,很沉的重量。 郁可微惊喘,嘴里被他滑溜的舌探入,手心被他用力地戳,被迫仰头,听到他激烈啃吻时唇齿间露出的一句,“再握紧点儿,宝贝,我要操你的手。” 男人一碰上和女人上床这种事,就会变成不要脸的恶魔,一步步引诱你踏入深渊。 想到章时从前一本正经把自己当她哥哥,现在却对她这样不要脸,郁可微就想笑他假正经。 可她暂时没机会,她被吻到缺氧,脑子又开始有些晕晕乎乎,胸腔里的空气全被章时吞没,也把她的理智全数绞杀,她不受控地哼叫。 “唔嗯……” 手夹在她与章时中间,章时撞进去,顶端总是顶到她肚子,纵使她身上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她也能明显感受到章时撞过来的力度。 然后,章时喟叹一声,放过她的嘴巴,她的手心便一凉。 断断续续,章时射了她满手。 退开,手上的东西从指缝中溜走,黏糊糊的米浆似的,她下意识盯紧,很快就瞪着章时,不开心地说:“章时,你怎么不退出去射?” 只是射进她手心而已,又不是射在她身体里面。 章时射了一回,神清气爽,故意逗她玩,“难道你觉得,射手心里也会怀宝宝?” 她怎么可能会这么没常识,章时真够坏!这种时候还要逗她玩。 郁可微气不过,抬手就要往他身上擦,“抹你身上看你会不会怀!” 手腕被章时捉住,拉着她往里面走,桌边扯了纸巾,帮她仔细地擦掉自己的杰作。 “你不喜欢,我下次就不这样了,行么?”不射她手心了。 郁可微脑袋扬到天上去,“哼,你想得美,谁还要跟你有下一次。” 可章时却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微微,现在,是不是该脱你的衣服了?” 郁可微被他眼神中无形的牢笼关住,顿时有些动弹不得。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生怯了,真要和章时做到最后吗?她……她今天才刚答应妈妈不做坏事。 至少,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做爱,并不是一件什么有益的事儿吧。 她面露难色,章时发觉了。 “你不愿意?”章时握住她的手,珍宝似的玩捏,“如果是这样,我保证不插进去,行么?” 郁可微信得过章时,他向来说一不二。 而且,章时以前装对她没意思的时候,不都能忍得了离她远远的,现在忍住不进去,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哦,”她吐这一声,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章时心里悄悄叹气,郁可微真的是……这副傲娇样的劲儿可真欠收拾。 不论是谁,一旦被她拿捏了软肋,就要被她骨子里的骄傲钓着玩儿,像骄傲的小猫儿玩断翅的鸟儿,可你偏偏不想逃,也没法儿对她怎么样,只能默默受着。 11.我只蹭蹭不进去 郁可微自顾自转身坐到休息室床边,两只手搭在床沿,两条腿荡了荡,“刚才我帮你脱,现在,你帮我脱吧。” 章时笑了笑,走过去,单膝蹲下便抬手脱她裤子。 郁可微怔住,缩了缩,被章时按住腿。 “躲什么?” 郁可微蹙眉,咬咬唇始终还是没说话。 章时便继续动作,她的裤子很好脱,是宽松的校裤,里头是白色带蕾丝边的薄内裤,大腿根肉嘟嘟。 章时没忍住将大手按上去捏了两把,很软。 随后他插入她腿心,隔着薄薄的内裤用指腹揉了两下,郁可微喉间就溢出嘤咛。 从没人碰过那里,所以很敏感。 章时抬眼看她,眼神勾人,“郁可微,要不要我帮你舔?” 郁可微心里一惊,下一秒已被章时脱了内裤,郁可微下面长得很漂亮,白皙粉嫩,几乎瞧不见什么毛,嫩得像可以掐出水。 喉间干涩,章时的大手便强制分开了她的腿,埋头。 郁可微顿时傻了眼,滑腻的舌突然就戳进了她阴唇之间,将藏在里面的小小肉核狠狠擦过,引起她一阵颤抖,刺激感受瞬间蹿遍全身。 她低头盯着章时的头顶,听到他舔吮的声响,脑子像是生了雾。 她仰头,“嗯啊……哈……” 是爽的,章时的舌好灵活,滚舔,碾压,嘬吮,一下一下,都在刺激郁可微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她下意识地去抓章时的头发,时而企图拽开他,时而又失了力被他彻底掌控这副身体。 她察觉到从身体里涌出一股水液。 她湿了。 章时便去舔她的穴,吃她的水。 舌尖探入下面那个湿漉漉的小洞,他声音带着情绪高涨的兴奋,“湿透了。” 声音钻入耳蜗,郁可微彻底软了下去,原本手肘撑在身后,现在整个人往后倒下去,嘴里发出一声爽快的呜咽。 “好爽。”她哭着,声音低低的,“呜,章时……” 像撒娇,在催促他继续。 真的好爽,浑身像是淬了火,好热。 她解自己的羽绒服,翻身脱衣服时被舔得备受刺激,不自觉夹住章时的脑袋,贴着身体朝章时的嘴靠近,“唔……嗯啊!” 她自然而然地情动,原来被喜欢的人舔会这么爽,身心极度的愉悦。 郁可微有些失神,颤抖着哼哼,然后章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她光被舔就受不住的模样。 鸡巴梆硬,硬得发痛。 章时抬着底下那根,跨腿顶开郁可微的双腿,跪坐到床边,按着鸡巴拍打她湿漉漉的小逼。 郁可微颤抖,瑟缩。 章时玩味地笑,然后压着鸡巴在她逼上蹭。 没一会儿,鸡巴上全沾上她刚才流出来的蜜液。 郁可微被他蹭得又害怕又刺激,可怜巴巴望着他,章时俯身安抚,“没事的,宝宝,我只蹭蹭不进去。” 郁可微点点头,章时便开始更用力地挺胯去蹭,鸡巴压在郁可微腿心,顶端次次擦过小穴口,然后蹭到小小肉核,再擦过她柔软的肚皮。 弄了很久,章时又直起身,并住了她的腿,往腿心里插。 腿心软肉吸附着他,腿肉夹紧了他。 郁可微被撞得声音有些散。 她低头去看,腿间章时的东西进进出出,下身被摩擦发热,浑身灼热得像发烧。 光是这样隔靴搔痒,郁可微就有些受不住,脑子里不断模拟章时进入她身体会是什么模样,章时那根东西又粗又长,会像刚才这样顶到肚子,到很里面。 她想想就心痒痒,身体也在发出想要的信号。 她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是不遵守约定的那个,章时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失去理智,故意刺激得她的身体变得那么地不对劲儿。 她抽泣两声,声音细弱蚊蝇,“章时,要不要进去?” 章时停顿了一下,眼底溢出灼人的光,他又开始动作,忍得脖颈处青筋鼓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郁可微生气了,“没听到就算啦!” 话刚出口,被章时用力撞碎。 12.不要脸 逼口被狠狠摩擦,郁可微止不住颤抖。 章时此时下了床,很快她在密闭的空间里听到什么东西被撕开的声音,扭头去看,发现章时手里不知何时捏了个安全套。 “……” 郁可微蹙眉,“你平时也每天装着安全套?” 章时愣了一下,笑,“今天正好买烟看到,鬼使神差地就买了。” 他说了实话,但没全说,安全套是他今晚站在商店门处买烟付款时看到郁可微上楼的背影,才临时决定买的。 一看到郁可微就起反应,一起反应他就买个安全套,买过当用过,这六年都不知道攒了多少。 话落,他利落拆开往鸡巴上套,然后站在床边抬起郁可微的腿。 郁可微反应不及,人已经是大张着腿的状态。 下一秒,章时便对准她穴口,小心翼翼地挤了进去。 很明显地,冲破了一层薄薄的阻碍。 章时没有处女情结,但不得不承认,这一下真的很爽。 郁可微是他第一操的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而他是第一个操郁可微的男人,也要让自己成为操郁可微的最后一个男人。 他只能是她的,她也只能有他。 最原始的插入带来最不可思议的刺激,他头皮发麻,郁可微里面非常湿润,也极为紧致,刚进去就吸得他差点射。 章时喟叹一声,郁可微也闷哼了一声。 然后他开始抽插,撞得郁可微不停地哭。 他抱她,然后上床,身体相贴,吻她,哄她。 郁可微下意识地回应他的吻,感受着第一次性带来的刺激,冲击着她的灵魂。 她觉得自己要被章时捅穿,撞碎。 然后她呻吟,沉入浮浮沉沉的海里。 最后,章时带着她一同抵达高潮。 章时还想再来,郁可微颤抖着推开他,可怜兮兮地缩起身子,像缩进龟壳的小乌龟。 做这种事情,对她来说还是太超过了,很爽,但她是第一次,而且最主要,安全套只有一个,她害怕。 章时只好忍,抱着她亲吻,然后让她亲眼看着他自己撸出来。 郁可微的眼神是致命的,他想着郁可微撸的次数数不清,被郁可微盯着做这种事情却是第一次,他观察着郁可微的反应。 很可爱,定定看着,像在发呆,又像是看得很认真。 不管怎样,他爽得不得了。 手上动作加快,他低头埋入郁可微颈部,嗅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儿,然后他亲吻她的脖颈,贴上去吮出草莓印。 “呃…哈嗯。”他闷哼,然后在郁可微的注视下射出来。 他声音低低地,说,“下次,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郁可微。” 然后他帮她穿衣服,背着她在夜里走,带她去楼上的客房,淋浴时忍不住又插她腿,射在她腿心。 郁可微生闷气,要打,他就自己把脸伸过去接。 “打一下,下次小逼给我多操一回。” “不要脸!”郁可微推他,迅速把自己身上洗干净,打开浴室门跑了。 没操够,但他不敢吓到她,章时抹了一把脸,又任水流冲刷,手往下,又弄了一回,才走出去。 郁可微弯在床里睡着,也不知道她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章时走过去,轻声上床,小心地抱住她。 “郁可微,别的男人在床上可没我这么好说话,你说要就要,你说停就停。”他声音很闷,“不想被吃干抹净,就千万别找别的男人,懂吗?” 13.我会让你同意的 清晨,郁可微和章时在回家的路上走。 路过从前总是去的早餐店,郁可微捂着肚子说饿,章时带她走进去,和老板说要两份豆浆和油条,其中一碗豆浆多加糖。 和以前一样,郁可微就爱喝很甜的豆浆,齁甜。 明明人就长得够甜了,饮食习惯也偏甜,从里到外都是小孩儿习性。 很多时候章时会想,是不是因为太喜欢,所以才总想把郁可微当小孩儿养?但昨天做过以后,再把她当小孩儿似乎有些不太妥当,他不得不重新说服自己,把郁可微当做一个女人看待。 纵使,她真的……是个可爱的淘气鬼,最多是个女孩儿,到不了女人那种层面。 郁可微总要将油条放进豆浆碗里泡得软乎乎才吃,章时不理解,但还是帮她一块一块夹进碗里,掰开筷子递给她,耐心和她一起等着油条浸满豆浆。 其实很多时候,章时身上有种很浓的爹味儿,这不是贬义词,郁可微是说他总是能神情淡淡地包容,容忍你一切的小习惯,纵使这些小习惯在他眼里真的很奇怪。 郁可微笑,“谢谢章时……哥哥。” 她故意咬重后面两个字,有意无意嘲笑他。 谁让章时以前总想当她哥? 然而章时却只是酷酷地挑眉,答应:“嗯,吃吧,不是饿了?” 没劲儿,他明知道她在调侃她,却装傻。 郁可微没想到,自己走出早餐店以后又会被章时按在巷子墙上亲。 被亲得晕乎乎的时候,章时的嘴唇在她耳边流连,“以前总想当你哥,是我错,现在我只想当你男朋友,把你带到床上,操个够。” 郁可微总觉得自己此时有些被迫玩火自焚的意思。 她怂怂的,低头嘀咕,“谁要你当我男友了……” 她耍小脾气,她喜欢了章时那么多年没得手,都打算放弃了,凭什么章时一回头,她就要答应他。 听了她的回答,章时只是很闷地叹了口气,“都默许上床了,还不是啊?” 郁可微哼一声,傲娇起来了,“才不是!我没同意是就不是。” 章时笑,吻她鼻尖,“知道了,我会让你同意的。” 郁可微的心其实在狂跳,梦寐以求六年,突然角色反转了,她怎么能不开心呢?她得意得要命,所以她恃宠而骄,决定学着章时从前的模样,吊他的胃口,让他也尝尝其中滋味。 这是她的小小报复,她笑。 回家的路上,她脚步都轻快起来了,活泼又好动是她的天性,章时就安静看着她在旁边手舞足蹈。 然后在她退着步子和他说话差点撞到身后人的时候立即搭她肩膀,把她拽到臂弯,忍不住皱眉,“好好走路。” 郁可微不满,拉开禁锢她的手,“我就要退着走。” 他只是怕她受伤,但郁可微偏要退着走,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时刻帮她看着后面,在她要摔倒前及时做出反应。 很快就到家楼下,他们并排上楼,然后在门口章时又亲她一下,郁可微心中雀跃,却赶他走。 在章时的注视下逃一样打开门回家,站在地垫上深呼吸了好久,然后听到房间门打开的声音。 夏曦走了出来,看到她,疑惑地盯了一会儿。 “这么早就出过门了?” 郁可微蹙眉,心虚地“嗯”一声。 然后路过夏曦,跑回自己房间去。 郁可微的脖子上有个昨天晚上都没有的草莓印…… 然而章时刚才打来电话让她出去,她来不及向郁可微询问什么。 看到客厅茶几上的粉色手套,她走过去,沉沉地盯了一会儿。 坐上车,夏曦还期待着今天章时会带她去哪儿逛逛,然后她发觉章时驾车行驶的方向是通往客运站的方向。 她开始歇斯底里,哭着说自己不要回去,不受控地抓自己的头发。 章时只好靠边停车,冷眼看着,好言相劝。 她听不进去,“章时,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我可以为你去死!” 章时皱眉,“夏曦,你真的病很重,回去以后该多去看看你的心理医生。” 夏曦哭笑不得,章时明明是在说实话,可她却受不了。 她何尝不知道章时是看在她哥的面子上才对她这样容忍,就连不顾章时意愿擅自跟来白藤,章时也是好好劝她回去,几个月以来疯狂的纠缠,也何曾这样狠心戳她的伤疤,直接说她病得不轻,建议她多看医生。 “你喜欢那个郁可微是吗?她让你赶我走的是吗?她昨晚是不是出门了?你把她带去了哪里?你们做了什么?” 夏曦精神状态已经很差,她受不了任何刺激。 可章时这一次没有一丝想要再容她发疯的迹象,只是冷冰冰地说,“这是我和她的事,对你,我无可奉告。” 对章时一切她都了如指掌,这四个月来就差偷窥他的手机,跟踪,假装偶遇,黏上去加入哥哥和章时的饭局,搞到章时的联系方式并给他打骚扰电话,疯了一样想把他约出来,无所不用其极,可章时总说自己忙,让她不要胡闹,拿她哥来暗示她,他只是因为她哥才容忍她。 夏曦狰狞着脸庞,“你的项目不想做了是吗?如果我让我哥撤资,你觉得你还能有几分胜算?” “你哥不会。”章时的声音很冷酷,“即便会,我可以找到别的投资人,夏曦,别企图用这种事威胁我。” 对,铁打的技术,流水的投资人。 章时是掌握技术的那一个,没了夏冬,章时依旧可以带着他的技术找到别人投资,但到了那时候,夏冬一旦和章时闹掰,她就连和章时的最后一点关联都没有了。 她又缩起来,道歉。 章时说:“回学校去。” “好。”她不情愿地低声答应。 14.你吸那么紧,是很喜欢吗? 郁可微的手套坏了。 被剪刀剪破的。 她几乎立刻想到夏曦,然后质问章时,说他带来的人损坏了她的东西。 章时却叫她出门,第一时间便告诉她夏曦被他送回学校了。 郁可微的怒气偃旗息鼓,捧着手套有点懵。 “都是你的错!人是你带回家的,既然夏曦走了,那你替她赔我!” 章时揉她脑袋,“好,亲自给你织。” 郁可微一愣,很难想象章时这种总是酷酷的男孩织手套的样子。 她说:“那我要一模一样的,上面有哆啦A梦小玩偶的,可爱的。” “好。”章时说。 郁可微满意了,便笑。 章时问她,“郁可微,今晚要不要回学校看星星?” 傍晚,他们溜进学校,在操场上走了两圈,夜幕降临,便爬上教学楼天台看星星。 郁可微看着漫天的星空,故意道:“还以为某人不愿意和我一块儿看星星呢。” 章时把她揽怀里,“郁可微,你是打算把我以前干的事儿全给一件一件数落完了才肯罢休,是吧?” 郁可微哼一声。 章时捧起她脸蛋,“你说着,我听,一桩一件,把气都撒出来。” 被他这样紧地盯着,郁可微眨眨眼,脸红了,不满地摇了摇脑袋,想甩开章时的手。 章时不为所动,低头啄吻她唇瓣。 “我一一向你道歉。”章时说一句,亲她一口。 “不论是让你不要喜欢我,还是故意离你很远,不应允你的邀请,都是我错。” “你太可爱,一旦靠近,我担心自己把持不住。” “就像现在。” 他深深吻住郁可微,告诉她:“郁可微,我一看到你,就想对你做坏事情,昨天晚上对你做的那种,坏事。” 郁可微怔怔地,鬼使神差地,委委屈屈嗫嚅道:“你以前都没问过我愿不愿意。” 章时笑,“那时候你才初中,我问你那种事情,你不得吓跑?” 郁可微看着他眼里灼热的光芒,缩了缩身子,“初中……你可真是禽兽。” 章时居然在她初中的时候就对她产生那种想法了吗? “嗯,六年。”章时坦诚。 郁可微心思微动,在心里算了算时间,“那时候我才初一呀!” 章时被她反应逗笑,“是,所以我忍住了,后来,忍就成了习惯,总想着等你再长大一点。” 说到这里,章时捏了捏她的脸,软乎乎的,“没想到你会对这段感情觉得腻了。” 暗恋六年,郁可微喜欢他也成了习惯,可每次以为能靠章时更近一些的时候,苗头就会被掐断,任谁都受不了,偏偏章时游刃有余,总有办法吊着她小火慢煎,让她的心火灭不了,也熄不掉。 她不是腻了,她只是觉得难受,所以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偏偏这时候,章时回来了,和她坦诚了一切,害她原本好不容易克制住的火苗,突然燃烧得更猛烈,她还想窥探更多,看到更多章时对她的喜欢,以此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感。 就像小孩子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礼物以后,是紧紧抱住向别人炫耀,她没有可炫耀的人,但她要抱得很紧,自己向自己炫耀。 看,章时喜欢自己喜欢得不得了。 她想看到章时究竟有多喜欢,喜欢到忍六年,不敢对她做坏事,怕吓跑她。 她抬手,指着章时的心脏,指尖戳上去,她说,“别忍着了,章时,让我看看你的心里有多喜欢我,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想要我。” 然后她拉着章时回家。 反正这时候他们都没有心思再看什么狗屁星星了。 她心里鼓噪不已,急切地想要章时证明给她看。 她的衣服被章时一件一件脱掉,在她家里,她房间。 气温在升,郁可微蜷缩在床上呻吟,章时舔她腿间敏感肉核。 是舒服的,是爽的,章时很会舔,舌头灵活度很高。 她听到咂咂水声,听到章时吮嘬的声响,她脑子乱套。 “唔……章时,章时……”她被爽哭,扭着身子颤抖,喷潮。 她听到章时的笑,“喜欢吗?宝宝,被舔到高潮的感觉。” 她没心思回答,沉浸在高潮带来的余韵中无法自拔。 然后章时便强硬地掰开她的腿,抵了上去。 “这次是你自己主动邀请的,郁可微,我不会再心软。” 然后他捅进湿濡小穴,掐着郁可微的腿顶进去,他喘了一声,一来就是疾风骤雨的抽插。 “好湿,宝宝,里面水很多,泡得我很舒服,穴里好热,烫得我鸡巴发痛。”他描述自己的感觉。 “你吸那么紧,是很喜欢吗?”章时笑,“要不要再顶进去一点?” 郁可微被顶得仰头,隐忍地哭喘,然后感觉章时深深的顶入,大有彻底捅穿她的意思。 她无法回答章时的问题,只能被迫承受。 这时她才终于意识到昨晚章时有多克制,也意识到以前章时忍得有多痛苦。 他放开了弄,她根本受不住。 都怪昨夜章时给她的错觉,让她不觉得怕。 她要被撞昏了,身子快散架,哭喘着去推,手指刚碰到章时腹部,便被章时捉住。 “做什么?”章时拉她的手亲吻,“才刚开始而已,就想反悔吗?” 他笑得好坏,“不允许,郁可微。” 任何事情,一旦开了闸,就收不住了。 六年…… 章时恨不得把以往错过的都补给她。 一切的克制都是伪装,理智在这一刻被撕碎。 他眼睛暗了暗,不得不逼自己做一次坏人。 “宝宝,再忍忍,一会儿就结束了。” 后来郁可微听了这话好多遍,她被翻来覆去地操,不停地操。 她哭着骂他,“坏蛋!” 章时隐忍地喘,埋进她胸口舔咬,吮出很重的红印子,“嗯……我是,只对你坏。” 郁可微的奶子很软,特别白,雪团儿似的,但非常暖,握在手心像立刻要化,章时爱不释手,虎口卡住送进嘴里。 “奶子好好吃。”他说。 郁可微简直要被他撩拨到自燃,只好去推他脑袋,一推,章时就很不满地顶她小穴,害她泄力。 郁可微迷迷糊糊,动作总是重复又重复,去推是下意识的动作,被舔得好痒,也好羞。 哭哭啼啼的眼泪滴到章时额头上,章时终于依依不舍放开她的奶子,转而吻上她的唇。 “我尝一下而已,怎么哭成这样?” 他装傻,郁可微想,他自己舔那么凶,能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吗? 不知何时,她又被压着腰操。 忍不住只能咬紧被窝,呻吟还是不可避免地泄出来。 章时拍她臀肉,惹她一阵颤栗,夹得很爽。 章时受不了,拉着她的手猛冲几十下,在她穴口射,郁可微脱力趴下去,章时才慢悠悠退出来,取了安全套,又重新套上一个。 以前囤的那些还有很多,要一个一个在郁可微身上用完才行。 15.小匹诺曹 郁可微气了好几天,因为她说了好几次不要了,章时还是继续来。 原本和朋友约好周天去写生,也因为身体几乎散架而力不从心,只好放了朋友鸽子。 周一开学,她躲到学校,一连两天,一回家就关门,章时进不去,也叫不出来她。 直到周四那天老师说要开家长会,她才不得不和章时说话。 由于父母常年不在身边,郁可微的家长会多数时候是章时去帮她开的。 “帮我开家长会去。”她低着脑袋看着站在门口的章时说。 章时笑起来特好看,酷酷的走近,想迈步进门,“好,去开,那你怎么谢我?” 郁可微皱眉,抬手按住他胸膛,阻止他进来,“不准靠近我!” 章时拉她手腕,然后玩她的软若无骨的手,眼底晦暗不明,“你怕我?” 郁可微像炸毛的猫儿,“我才不怕你!” “那你这两天躲我?” 郁可微转了转眼珠子,“我……你想多了。” 章时声音很低,流淌下来,“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失智弄你那么狠。” 郁可微一想起那天,下面就发酸发痛,到今天了全身还有酸疼的感觉。 听他道歉,心里一涩,顿时委委屈屈的,“我都一直说不要了……你还是……还是要继续……” 章时抬起她下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行么?郁可微。” 郁可微勉为其难,看他不像撒谎,才点了点头。 家长会安排在周五晚上。 郁可微和朋友站在走廊上,她的视线盯在坐在她位置上的章时。 以往每次家长会,老师分析学生成绩的时候,章时都会听得很认真,然后家长会结束就和她讲一大堆解决偏科和提升成绩的诀窍。 郁可微每次都听得不耐烦,章时以前年年是他们那一届的第一,每次和她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儿,郁可微认为章时在说她笨,因此很不满。 章时这种学霸,当然觉得提升成绩很容易了,做到不偏科也很简单,可她是郁可微,明明很努力了,成绩也总是不上不下的中等水平,老天赐给的天赋却全洒在了画画能力上面。 章时开始皱眉了。 她这一次确实考得很差。 自从和章时断联,她心烦得要命,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学习也不知不觉差了一点。 都怪章时,她想,待会儿要是章时说她,她就把责任安到他头上。 正想着,闺蜜李黛汐扯扯她胳膊,“微微,又是章时来给你开家长会啊?他不是上大学去了吗?没放假呢啊,怎么回来了?” 郁可微说了章时那天告诉她的那套说辞:“他说他有重要的事需要回来处理。” “哦,”李黛汐笑,看着章时眼里冒星星,“他怎么去大学几个月,又帅了这么多?” 郁可微忙把李黛汐拽了看向走廊外,“别犯花痴啦!他特别渣的,总钓小姑娘,千万别喜欢他!” 李黛汐笑,戳她,“什么啊,微微,是你还喜欢他吧?” 郁可微低头,红脸,“所以才知道他坏啊。” “啧啧,你这也算暗恋长跑了,只可惜,章时也不知道究竟喜欢什么样儿的女孩子。” 郁可微把头埋更低,“汐汐,我和你说个事儿,你别和其他人说啊。” 李黛汐看她这样儿,看出她要说的是什么大事儿了,立刻洗耳恭听。 郁可微凑到她耳边,“其实,我……我和章时睡了。” “什么!”李黛汐跳老高!声音震得教室里的人都往外看,老师走出来,让她们待到远点的地方等家长。 郁可微转头对上章时视线,忙拉着李黛汐跑了。 操场上,李黛汐还是很惊讶,“微微,你和他在一起了吗,你就和他睡了?” 郁可微摇头,她只是答应和章时睡觉,还没答应做他女朋友。 李黛汐锁住了眉头,“不是吧!他骗小姑娘觉睡啊?真看不出来他这么渣!” 郁可微正想解释,身后就传来章时叫她名字的声音。 “郁可微,走了。” 她忙和李黛汐打了个招呼,“汐汐,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以后再和你说。” 然后她便跑了,和章时并排走。 “你和你同学说了什么,我怎么觉得那姑娘看我的眼神这么鄙夷呢?” 郁可微心虚,“没……没有吧,你想多了,呵呵。” 章时也没深究,转而提起了别的话题。 是祸躲不过,章时还是提醒了她,“你成绩下降了。” 郁可微刚想把之前准备好的措辞脱口而出,章时又继续道,“怪我,让你分心了。” 郁可微:“……知道就好。”她闷闷地说。 “继续帮你补习,要不要?”章时揉她脑袋。 “过几天你就回学校了,怎么补习啊?”郁可微看他。 章时笑,“这不是有手机这种二十一世纪人类最伟大的发明,难不成你现在还把它当砖头使的啊郁可微?小原始人?” 以前她总和朋友进山写生,专心画画没看手机,章时一般只会在这时候联系不上她,有一次下大雨,章时给她打了很多电话,她倒好,和朋友躲到了一个小亭子里,继续画画,等章时捉到她的时候又急又气,拽着她的手腕说她是不是小原始人,天天往山里跑,手机也当砖头使不会看上一眼。 那会儿郁可微觉得章时奇怪,又不在意她,干嘛还冒雨来找她,吼她吼得那么凶,现在才明白,原来章时是担心她出事才会咬牙切齿地说她。 现在他又开始嘴毒了。 郁可微不满地哼一声,“把它当砖头使的人分明是你嘛!” “……”章时突然有些悔,刚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郁可微,我回去以后早中晚每天叁通电话准时报备,行吧?” “谁要你报备了,你又不是我的谁,我才不想接到你的电话。”郁可微说,“你最好一个都别打,和之前一样。” 章时眯眼,眼神暗了暗,“再嘴硬试试呢?郁可微。” 郁可微瞬间怂了,嘀咕,“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 “这次回去,不打是狗。”章时拉她手,和她勾小指,和她以前想与他约定什么的时候一样,按郁可微的方式定约,“这样满意了吗?” 小指勾在一起,酥酥痒痒的麻钻到心里。 走到校门口,撞上许江,盯着章时打量了很久,然后看着郁可微时眼神闪躲。 章时一眼就看出来这人对郁可微有意思,故意搂上郁可微肩膀。 “郁可微,你怎么就那么招人稀罕,刚从那小子身边过,他眼睛都快黏你身上了。”章时顿了顿,“千万不许搭理他们,懂么?看一眼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全是坏蛋。” 郁可微手肘拐他一下,“你管我呢!” 章时笑,“你喜欢我,我就要管。” “不喜欢!”郁可微说。 “小匹诺曹?”章时叫她。 居然又给她取外号,她说话冲冲的,“你才是匹诺曹,你是全天下最会说谎话,最会骗人的人。” 甚至骗得她真的以为他不喜欢她,那么滴水不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