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真的是反派啊！》 第1章 魔法这种东西真的不存在呀！ “所以说啊，同学们！所谓的魔法或者是狼人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一个人类青年站在讲台上，如是说道。 他说的中气十足，笃定万分，却也改变不了台下的学生们不是人的现状。 “狼人确实不该存在，姜秦先生不愧为一个伟大的教师！” 向来是坐在第一排认真听课的血族青年和他的女伴无比信服的点了点头，身后蝠翼般的黑色翅膀也抖了抖，手里的笔记一直没有停，看起来是个十足的好学生。 只是后排靠窗吃火锅儿的狼人同学似乎有些不满意，他狼头的毛发须张，呼噜呼噜的瞪着姜秦，然后被涂满辣椒的涮羊肉呛得直咳嗽。 狼人身边还有三个马仔，一个褐色皮肤的尖耳朵少女和一个拥有八根修长光滑蛛腿的地穴蛛魔正在吵架。 还有一个章鱼般美丽的少女。她的滑溜溜的章鱼脑袋上伸出了许多根黏腻的触须，弯弯绕绕地勾勒出了爱心的形状，忸怩地用她的豆豆眼盯着姜秦看。 作为一个成熟的老师，姜秦当然选择了无视他们四个贵物，继续自己的讲课。 “同学们，工业革命后的时代了，我们不可以再迷信。” 稀稀落落的掌声传来，是中间最没存在感的几位学生捧的场。 一个看起来懒懒散散的白色狼耳姑娘迷迷糊糊的拍着手，哈欠连天，和旁边的一个冷漠孤傲的蛇瞳姑娘贴在一起，似乎是关系很好。 她们的目光总是注视着姜秦，似乎是觉得很好看？ “所以，除人类之外的物种并不该存在吗，老师？” 一位几乎从不开口的灰发少女终于提出了问题，让姜秦欣慰的是，她似乎是个一个人类。 “不是不该存在，而是不存在！这些虚无的物种都是假的！”姜秦铿锵有力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原来如此，还是您的理解更深一些。”灰发少女似乎懂了什么，但又没懂，但最终还是没懂。 这时候铃声敲动，火锅四人组在狼人的带领下率先翻窗跳了出去，只是被蛛魔拽下去的褐皮精灵叫得很惨。 前排的两个吸血鬼非常恭敬地朝他行礼后，也都从屋顶的烟囱飞了出去。 中间的狼耳姑娘倒是拉着蛇瞳姑娘像模像样地准备从门口出去的，只是她们两个仍是死死地盯着姜秦看，导致双双撞在了墙壁上，于是干脆推翻墙壁走了。 姜秦看着自己离谱的学生们，微微一笑，默念牛顿，保持了相当风度的冷静。 “姜秦先生，您看起不太好。”灰发少女不知何时蹭到了他身边，仰头看着他，然后没有来的说了一句，“不过您确实快死了！就在一个月后的今天。” “啊，我很好，还有不要诅咒我。”姜秦愣了一下，然后礼貌地回应。 “是我失礼了，作为道歉，我希望能送您一个礼物。”灰发少女取下了右耳垂的一个石刻耳坠，递给了姜秦。 随即，姜秦眼前的画面开始支离破碎，最后陷入了一片昏暗。 当他在睁开眼的时候，依旧是站在讲台上，不过没有学生，毕竟已经是放学后的夜晚。 后排窗户的玻璃的没有碎，门侧的墙壁也毫无被摧毁的痕迹。 “果然是梦啊！我就说怎么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物种呢。” 姜秦是穿越来的，而且穿越到了一个婴儿的身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个本土居民了。 这个世界和原来的世界相差无几，科学水平更是一样，姜秦凭借超出同龄人的经验和记忆过得还算不错。 虽然偶尔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但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只是自己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 张开手掌，看到了一个古朴粗犷的小小石刻耳坠，以及一张纸条。 他愣了愣。 纸条上写道：一场预言梦，梦中见到的，都是你即将遇到的。无关你信不信，但一切开始了，姜秦先生。请注意，一个月后，你真的会死。 姜秦十分不屑的说道：“我信你个鬼，哪来的骗子……艹。” 后排的窗户突然被一块飞来的石头砸碎，紧接着，门侧的墙壁竟然突兀地向内倒塌，稳稳砸向姜秦。 姜秦及时抽出放在讲台上的一把刀，暗红色的刀身快速划过，尚处于人类范畴的攻击勉强切开了墙壁，姜秦颇有心悸地站在碎裂的砖块水泥废墟里。 那张纸条已经灰飞烟灭，唯独石刻耳坠还稳稳地躺在他手里。 姜秦小心把它收好，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教学楼。 ———————— “你真的快死了，你真的快死了，你真的快死了，呱呱。” 出校的路上，姜秦不知道自己的听觉是否出现了问题，但他觉得两边树上的乌鸦似乎确实是在说人话。 不过他选择无视。 预言和诅咒这种东西，姜秦是一点也不信的，这个世界本来也没有这种东西，大概。 不过，今夜的路似乎注定不太平。 路灯全部被敲碎了，仅凭稀薄的月光，姜秦只能面前辨认三米内的事物。 显然是黑过头了，而且没有任何行人。 他抽刀出鞘。 这把横刀约莫一米长，两刃笔直，顶部是锐利的斜切口，看起来像是一把断裂的剑。 刀身呈现暗红色，其上雕刻有一条黑色的蛇纹，竟然在缓缓的游动。 姜秦对此见怪不怪。 解开外套，手臂上匀称的肌肉绷紧。 他横举刀身，呈防御姿态，暗红色的刀芒慢慢在空气中晕散，如同一条条伺机而动的小蛇。 总之，现在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科学。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姜秦十分机敏，他虽然看不到，但风声已经告诉了他。 右边！ 他猛地朝右劈砍，一道猩红的刀光洒出，似乎劈在了什么东西上。 但它却突然消失了。 在哪儿？ 四面八方！ 姜秦干脆闭上了眼睛，听风而动，宛若一个真正的刀客。 而此时的月亮，已经被乌云彻底遮盖，远处传来的阵阵狼嚎令他心底发寒。 这回，不是梦了。 输了，就会死！ 第2章 我真的不想当反派 左手持刀，右手死死捏着灰发少女送的耳坠，姜秦不敢妄动分毫。 黑暗里的那个东西的速度几乎和姜秦的反应力持平，他必须击中精神来防备。 一时间，气氛陷入诡异安静的凝滞中。 猎人与猎物的转换就在一念之间。 谁先露出破绽，谁死！ 腥臭的血味从周围开始弥漫，不时的三两声惨叫和哀嚎也不能干扰他们分毫。 终于，他们动了！ 姜秦突然睁眼，回身转刀。 沛然巨力下，黑影的防御不再奏效，也没能逃脱。 “嗤拉！” 姜秦感觉自己破开了一层富有韧性的皮肤，然后切入粗糙的纤维里中，就像插进了风干的肉干里一样，再难寸进分毫。 横刀就这么被嵌在其中，一时间难以拔出来。 而近距离下，姜秦瞳孔闪烁金色光泽，勉强看清了眼前的刺客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木偶，由人类做成的木偶！ 它的四肢关节处全都被贯穿了一根木棍，木棍上有非常细小锋利的丝线，控制着他的行动。 “傀儡么？”姜秦奋力拔出横刀，躲开了一条细长锋利的丝线，快速后撤。 木偶又重新站了起来，由于是腿部中刀，它的速度明显满了许多。 “傀儡师……似乎已经跑了。是让傀儡断后么？” 姜秦急速挥动横刀，舞出的刀阵密不透风，切断了木偶身上洒出的大部分丝线，凭借着更快的速度，又一次突破到了木偶前。 虽然仍旧看不清，但他凭着感觉，干净利落的斩断了木偶的头，并狠狠地扎进了它的左脚脚后跟处。 谁能想到，这个木偶的核心被傀儡师特意放在了脚后跟处，就像是阿喀琉斯之踵。 姜秦不明白，傀儡师为什么要跑，按理说他们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难道……是被其他的东西吓跑了，比如说那几声狼嚎？ 当然，现在但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为什么盯上自己了。 自己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教师，一个平平无奇的穿越者。 三两只乌鸦飞到了木偶身旁，好奇地啄食它干瘪的身体。 突然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姜秦头顶飞跃而过，转瞬即逝地消失在了黑夜里。姜秦只是依稀地看到了，那一双猩红的狼瞳。 狼？ 它会是梦里的那个后排的火锅狼人，还是中间爱慕自己的狼耳姑娘呢？ 姜秦不由地想到了灰发女孩对自己说的，他会在一个月后死亡。 难道预言真的会成真吗？ 一股死亡的阴云突然笼罩在姜秦心头，他看起来有些抑郁。 姜秦慢慢擦拭刀身上的血迹，喃喃自语道：“我不管你们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什么目的，反正不要来打扰我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不然的话，可就别怪我发疯了。” ———————————— 一个倒八字眉，褐色头发的的男人捂着胸腹一道狭长露骨的伤口，坐在了一个肥肉横生的胖子身边，他开口问道：“该死，我们的人呢？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死扛姜秦？我差点被他一刀劈死！” “计划失败了，谁都没想到，白狼也出现在了边陲市，她拦截了我！ 若是动静闹太大，令他们两个联合，我们的人手不足以应对。”胖子面容凶恶，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鲜血淋漓的，就像是被群狼围攻过一样，“白狼以一己之力就杀死了我们大部分的人，也重伤了我，我们需要暂时撤退。” “所以，现在的姜秦和白狼到底有多强！”褐发男人无奈地说道，他手指间的丝线被灵巧的收回袖口里，几个木偶应声而倒。 胖子摇摇头，说道：“姜秦本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手里的那把横刀，若是他真的发疯唤醒刀中神灵，那么整个边陲市都会在顷刻间被毁灭。 至于白狼，她是神话！这两个毁天灭地的存在一旦走到一起，就会如同预言书里写的那般，开启灭绝人类的【大灾变】。” 褐发的男人仰着头看着那惨白色的月光，喃喃道：“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个月内，必须要杀死姜秦和白狼的其中一个，才可以阻止预言的发生，留给我等的时间不多了。该死，我怎么有一种刚出了新手村，就要挑战最终魔王的感觉，作为【救世主】，我实在是太艰难了。” —————————————— 而这边的姜秦，根本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奇怪的组织看作是“人类之敌”，“战争前兆”。 也更不知道自己的杀伤力竟让强到了所谓毁天灭地的级别，让里世界的人都投鼠忌器。 他现在只想在现代社会当个安分守己的好人罢了。 重新走在明亮繁华的街道，人们都在享受科技所带来的的便利，“迷信”早就没了滋生蔓延的土壤，没有人还会相信那些玄幻虚假的东西。 没有人会认为地球上还有除了他们之外的高级智慧物种。 姜秦轻车熟路的走进了一处幽深的小巷里，不多久站在了一个古朴的书店门口，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后，是微弱摇曳的昏暗灯光。 幸好，还没有打烊。 他犹豫了片刻，想到梦里的那个蛇瞳姑娘，还是推门而入。 第3章 我的老板娘 “欢迎光……滚！” 本就不太和煦的声线在看到姜秦后彻底化为了寒冬腊月的冰雪。 显然，这家店的老板娘并不欢迎姜秦。 姜秦并不在意，直接越过歪歪扭扭，几乎没有空隙的书架，再跨过被随处堆放的古籍，踏上嘎吱作响的六阶木梯，走到了老板娘身边。 这家书店最宽敞的位置，就是柜台之后，独属于老板娘的软塌，也是姜秦最喜欢待的地方。 姜秦厚着脸皮坐在软榻上，贴在她身旁，轻轻嗅闻她身上淡雅的香气。 老板娘全程都在用看待四害的目光鄙夷姜秦， 她用冷硬的声音说道：“客人，本店已经打烊了，请出去。还有，我是非卖品，不要随便碰我！” 姜秦不为所动，如同老僧入定。 “呵，虫子！” 老板娘不屑地叹了口气，然后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默不作声地书写姜秦看不懂的文字。 书店用的仍是油灯，灯光昏昏沉沉惹人困倦。 老板娘身上的香气非常好闻，握笔的姿势也很可爱，今天穿了件乳白色的贴身毛线衣，非常有人妻的韵味。 只是脸色有些僵硬，或许是不习惯姜秦毫无掩饰的欣赏，一脸写错了好几个字，然后狠狠的涂抹掉。 杂乱的线条显示出她内心的慌乱失措。 笔尖的力道稍稍加大，就戳破了纸，像是扎在姜秦身上一样。 姜秦惊讶于她今日的宽忍，于是恶作剧般为她盘起了乌黑顺直的长发，并掏出一根路上折下的树枝作为簪子，固定好了形状。 老板娘双手攥紧，转头盯着姜秦。 她的脸色早已红润，眼神也在闪烁，只是勉强表现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 她摸了摸那根树枝，摩挲着，然后不近人情的说道：“一个粗糙的礼物，但我收下了。” 似乎是发现姜秦离得有点太近了，老板娘用非常轻柔的力道并不坚定地推开他，尽量平稳的说道：“离远些，太近了，我不喜欢。” 可惜言语间还是夹杂了一股柔软的哀求。 她转过头不再看姜秦，但眼中的清凉升温了些许。 只是，暴露在姜秦眼前的耳根已经通红通红了。 很显然，她的耳根并不会撒谎。 这时，姜秦突然提起了他的梦。 “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气质样貌和你很像的女人，不过她有着蛇一样的竖瞳，还总是喜欢盯着我看。” “蛇瞳么？”老板娘突然勾动嘴角，露出了一个十分阴森的笑容，然后幽幽地看向姜秦，“是长这样的么？” “什么？”姜秦转头，突然看到了一双金色耀眼的蛇竖瞳，残忍且冷漠。 那是老板娘的眼睛。 他心里猛地一惊，寒芒乍立，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勉强咽了口唾沫，然后讪讪说道：“应该是美瞳吧？” “不是。”老板娘干净利落的打碎了他最后的幻想。 姜秦干涩的回应道：“只能说，基因突变真是神奇啊，你看你都进化了，还不带上我一起。” 现在的老板娘和梦里的蛇瞳姑娘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这也是他特意来书店求证的目的。 “或许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也说不定呢。”老板娘冰凉的声音就如同极地彻骨寒风，渗入了姜秦尚且保有侥幸的内心。 姜秦认识老板娘也已经有十年了，十年时间里，她的样貌没有丝毫的变化，时间在她的脸上无法留下岁月的痕迹，任谁也会觉得诡异。 姜秦又怎么不会察觉不到。 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预言梦里的人似乎都渐渐地出现在了姜秦的视野里，准备把他平静的生活搅成一团糟。 “梦里有个灰发的姑娘说，我在一个月后会死。而且，已经有征兆了。” 倒塌的墙壁，突如其来的刺杀……这些都确确实实的出现了。 姜秦不再遮遮掩掩，他选择将自己的梦到的全部告诉老板娘。 “预知死亡么？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没必要耗费他打的精力。而且……若是真的是在一个月后死亡，那么就代表你在这一个月内必然不会死，倒不如说可以去做一些平日里不敢做的事情。” 老板娘凉薄地摸着发簪，言语间完全没有温软的安慰，之前的羞涩或许都是伪装，她或许根本不在意姜秦。 “所以，是真的么，我的寿命真的就只剩下一个月了？”姜秦握紧她的手，沉稳冷漠地说道。 “谁知道呢，秦。你或许可以尝试着抗争一下。”老板娘不再理会他了，只是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历史书，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姜秦似乎没有那样的恐惧和无措，他只是缓缓放松了全身的肌肉，然后突然亲了一口老板娘。 “若是一个月后我死不了，你嫁给我。”姜秦炽烈的目光如同剩下的烈阳，灼灼的盯着她，似乎想要把老板娘外层的冰霜融化。 “可以，我答应你。”老板娘金色的瞳孔同样映射璀璨的光辉，她如同蛇一般冷酷无情的危险气势丝毫不弱于姜秦。 姜秦起身准备离开，老板娘突然叫住了他。 “秦，等一等。你的那个狐朋狗友托我把这东西交给你。”她掏出了一个油布包，解开后，里面是一把鎏金的左轮手枪。 “是耶格吗？他怎么突然要送我东西了？”姜秦接过左轮，奇怪的说道。 这柄左轮很沉，约莫有三公斤。枪柄处用的上等柔软的真皮，出自什么种族的不好说。古朴的花纹点缀在枪管，看起来像是一个精美的工艺品。 “这是一份请柬，他邀请我们二人出席在一个月后的今天，他在罗马的诞辰。真巧，刚好就是你要死的日期。”老板娘眼神微微眯起，似乎有些困顿，她极为恶劣的说道，“看来罗马将会是你的墓地，那地方风水不错。” 姜秦被她气了个够呛，干脆威胁恐吓道：“一个月后，看我怎么教育你！” “我等着，还有……外面下雨了，门口有一把伞，你拿去用，可别今天就死了。”老板娘微微偏过头提醒道 “嗯。”姜秦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老板娘看着他的背影，从身后的书柜上抽出了一本书，书名为《预言》。 她轻轻念道：“2030年，夏，白狼重新见到姜秦，并……旧情复燃？尔后……” 老板娘似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后慢慢地读下去，脸色越来越黑，就好像是被抢了男人一样。 “我或许需要主动一些。” 她难得掏出一面泛黄的铜镜，有些不自信的盯着镜中的自己，觉得似乎有些阴沉。 她尝试地用手指勾起嘴角，但表情看起来像是阴森的冷笑。 黑色光滑的蛇鳞慢慢浮现在她眼角侧面靠近太阳穴的位置，一条黑蛇的虚影在拥挤的书店里盘旋，冷硬可怖。 “应该也不错，总是比白狼要强上几分……吧？” 第4章 我的阿希娅 姜秦合拢雨伞，并把它放到了门口鞋柜的抽屉里。 很显然，他不准备还。 这是二人默认的惯例，书店里的任何东西，包括老板娘，只要他能带出去，就都属于姜秦。 随着指纹锁“滴滴”的响声，门被打开了。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鞋柜里似乎多了一双女性的长靴，明明没有见过却非常熟悉。 家里遭了贼？ 竟然还有贼会老老实实的把鞋脱下来放进鞋柜里！ 姜秦警惕地走进门，发现沙发上躺着一个仅仅是裹了一层薄薄被单，身材高挑的女人。 她看起来野性十足，四肢匀称充满爆发力。白色的长发已经触及到了脚踝的位置，几乎盖住她整个身体。 女人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但看起来非常安心，丝毫没有强闯民宅的自觉。 唯一醒目的，是她的腰部到臀部处，那儿有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进到家里来的，这里是十二楼，总不可能是爬进来的。但门口的指纹锁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随着女人发出“嗷呜”的一声，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姜秦，愣了一下。 姜秦也愣了一下。 这个女人头顶竟然长有一对雪白的狼耳，后臀上是一条毛茸茸的狼尾巴，而且猩红的狼瞳让姜秦心里掀起了汹涌波涛。 猩红？ 那条从自己头顶越过的巨狼，瞳孔也是这般颜色。 预言再一次生效了。 先是蛇瞳的老板娘，再是眼前这个白色狼耳的女人，正是梦里那一对贴在一起的好姐妹…… 姜秦勉强压下惊愕，心里却大致有了一个猜测。 貌似梦里出现的那些生物，都跟自己是一个阵营的，最不济他们不会有太大的恶意。而刺杀自己的那个神秘傀儡师就没有出现在梦里。 女人盯着姜秦看，姜秦盯着女人看，都觉得眼熟，然后又都装作了不认识。 “有吃的么？”她率先打破僵局。 “有。不过你不应该解释一下么？突然冒出来的姑娘。”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可以收留我么？我叫阿希娅。”女人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丝毫没有在意被单滑落，只是用长长的头发遮住一些部位。 “不行。”姜秦干脆果断的拒绝。 虽然这个女人的容貌丝毫不逊色于老板娘，但她来路不明，不可信任。 “你赶我我也不走。” 阿希娅似乎赖上了他，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不讲道理。 “我要报警了。” “好吧别激动，我有推荐信，你不能赶我！” 她从胸口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姜秦。 “谁的？” “你看看就知道了。” 姜秦撕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信，那是他早就故去的养母留给他的一份遗嘱。 大概就是，眼前这个女人，是养母经常念叨的救命恩人。 她为了报恩，就定下约定，如果阿希娅哪一天走投无路了，就可以来投奔其养子姜秦，并由姜秦照顾她的生活。 这份遗嘱的真实性并没有问题，无话可说，挑不出刺，姜秦也完全可以做到再养活一个女人。 只是他实在无法接受，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突然成为了自己要朝夕相处的家人。 尤其是老板娘那里，他也不好交代。 “你要住多久?” “永远！” “别开玩笑。” “我认真的。” 阿希娅表情严肃，看着不像是在胡闹。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吗？” “密码啊。”阿希娅一脸理所应当。 “密码？你是怎么知道门口的密码的？” “靠猜啊。”她一脸“你那简单的密码不会真有人猜不对吧”的神情回应姜秦。 姜秦大概明白了，这个女人一时半会是甩不掉了。不过只要他不和老板娘说，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事情。 但愿。 “那就和我说一说你的身份。” 阿希娅听到要介绍身份，拍了拍胸脯，防止腰部的伤口开裂小心翼翼地挺直上身，高傲地说道：“站在你面前的，乃是古洛斯家族族长，高贵的纯血狼人，长生者，神话种，红月选民，吸血鬼的噩梦，救世主的死敌，世界毁灭者，禁忌终结者，阿——希——娅！” “咕噜咕噜。” 阿希娅本来高昂的气势被腹中传来的绞痛和饥饿打断了，她重新躺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朝姜秦索要食物。 “秦，我饿了！” 第5章 未婚妻阿希娅 阿希娅像一只狗一样在沙发上滚来滚去，最后趴在沙发上，等待喂食。 她一点也没把姜秦当外人，甚至已经快要反客为主了。 只是，她没注意到，本来特意藏起来的一张信纸飘落在了地上。 姜秦还在琢磨怎么安置这个女人，无意中看见了飘到自己脚下的一张纸，问道：“阿希娅，这是你的东西吗？” 阿希娅迷迷糊糊地回头看，然后脸色刷地一片惨白。 “不要碰！” 可姜秦已经捡起那张纸了，她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在姜秦身上，尝试夺回那张信纸。 “不能看，有很可怕的诅咒！” 阿希娅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蹭在姜秦身上，不难看出，她现在万分紧张。 本来姜秦不会随意窥探她人隐私，但听到了“诅咒”二字，就有些不快：“阿希娅，不巧，姜某人最近啊，最听不得诅咒二字！” 他又想到了自己一个月后会死的诅咒，咧咧嘴，感觉非常不吉利。 阿希娅没有敢强抢，她颇为忌惮地瞟了一眼挂在姜秦腰间的那把暗红色横刀，只是有些自暴自弃地爬回了沙发，本来野性不羁的气质瞬间被击垮，发出了小狗幼崽一样的呜咽。 姜秦没有理她，仔细阅读了信纸上的内容。 “和阿希娅的约定，附加条件：” “鉴于我儿姜秦照顾阿希娅，十分辛苦，又因为其过于阴沉无趣，不讨姑娘喜爱，很有可能孤独终老。 所以，特别要求阿希娅帮助姜秦寻找适龄女性，并在三十岁之前登记结婚。若是三十岁后仍是独身，则由阿希娅代为新娘，完成婚礼。” 姜秦读完之后，有些无语。 这话说得有些扎心。 原来在老妈看来，自己是一点女人缘都没有，他们甚至早早就盯上了眼前这个阿希娅。 不过——阿希娅？ 姜秦细细打量了阿希娅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至少容貌和身段上挑不出毛病。 好像也不错？ 在天上的养母也属于良苦用心了，只是自己刚和老板娘约定一月之期，现在再三心二意似乎不太好？ “喂，老秦，别发呆了，你看完没？”阿希娅用脚尖踢了踢他，问道。 “嗯，看完了。” “那就来吧，我不反抗，就当是被狗咬了！” 阿希娅心一横，就干脆的趴在了沙发上，压住两只白色的狼人，白色的大尾巴紧紧地缠住腿，不动了。 作为一个纯血的狼人，古洛斯家族族长，纵使没有人监督，她也会遵守契约，哪怕当时签订契约的时候，是被连逼迫带忽悠的。 “现在不用了，依照我对老妈的了解，这一份卖身契应该是他们忽悠你签的。” 姜秦给阿希娅扔了一条被单，又拉上外套的拉链，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一些，如是说道。 “那么！”阿希娅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 “那么这份契约先跳过不提，压在我这儿，看我心情，看你表现。” 姜秦态度暧昧，不赞成也不拒绝，他也总需要有一份拿捏阿希娅的手段。至少这个狼人妹子似乎很在乎所谓的契约。 “那就先不说这些，我饿了。” 阿希娅现在没有其他的心思，她只希望能填饱肚子。至于那些契约的条件，吃饱了再说。 姜秦刚从书店回来，一宿没睡，也没有精力再去管她饿不饿，就随便从冰箱里拿出了几块面包，一瓶红酒，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随便吃一口吧，我去睡会儿。不要出门，不要乱翻，不然把你赶出去。” 阿希娅本来满心期待，直到她看到了茶几上的面包和红酒，脸色慢慢变红，看起来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你竟然给狼人吃，吃面包和红酒！这是侮辱！我不信主！你见过信主地狼人吗！只有圣徒才会吃这些！” 姜秦一巴掌拍在阿希娅头上，捏住了她柔顺的耳朵，直截了当地说道：“闭嘴，吃不吃吧你！” 这姑娘，突出一个事儿多，寄宿到别人家里还敢挑三拣四。得幸亏自己不是那种没见过女人的大魔法师，不然她今天吃的可就不是面包了。 “不吃。” 阿希娅盘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气鼓鼓地拒绝了。 还从没有人敢这么随意的给她一巴掌，这丢的可是面子。 姜秦不惯着她，直接就全部拿走了。 “别啊，老秦。我错了，我吃。” 这姑娘搂住姜秦的腰，没脸没皮地认错。 她老老实实地把面包塞进嘴里，然后对着红酒瓶“吨吨吨”地喝，含糊不清地向姜秦问道：“话说老秦啊，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红酒和面包？” “耶格送的，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对了，还有几个金色的苹果你要不要，我感觉有毒就一直没敢吃，你或许可以试试。” “才不要，我也怕毒死。” 阿希娅努力地嚼着面包，艰难吞咽，她苦着脸问道：“有没有梅子果酱，面包必须搭配梅子果酱！” “没有，刚吃完了。你将就一下。” 姜秦摆弄着阿希娅几乎可以当被子的银白长发，暂时没了睡觉的兴趣。 这个发色他只从电视上见到过，还颇有些稀罕。 “嘎嘣！” 清脆的金属声响从阿希娅嘴里传出，她悲鸣一声，眼泪汪汪，捂着嘴说道：“什么东西，你给我下毒啦！我没招惹你啊！” 她从嘴里吐出了一颗金黄色的子弹，那个尺寸，正和耶格送的那把左轮严丝合缝。 姜秦掏出左轮，把子弹填了进去，只能是说完全匹配。 阿希娅一副见了鬼的神情问道：“你不会是想枪毙我吧！” “不，阿希娅。我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他看着剩下的五块面包，说道，“把他们全部吃完。” “可我已经快饱了！” “乖，到了我家，就要听话。吃！” 他把左轮对准了阿希娅的脑袋，诚恳地请求。 第6章 哈士奇的开始拆家 “所以说啊，老姜，你是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啊！” 阿希娅捂着自己已经吃撑的肚子，喝完了一整瓶红酒，慵懒地询问道。 “不是，你不觉得你比我更奇怪吗？” 姜秦瞟了一眼阿希娅，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去补个觉。 “老姜，我睡哪儿？我也想睡床上，沙发太软，我觉得腰疼。”阿希娅捏着他的衣袖，开始了撒泼打滚。 “阿希娅，你作为一个客人，难道还想睡到家里唯一的一张床上？” “不是客人，咱们是家人。”阿希娅认真地回应他，已经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你能稍微要点脸皮吗！” “你也要稍微体谅一下我嘛。我从爱尔兰海边的悬崖上一跃而下，抛下了熟悉的老朋友，义无反顾的顺着海岸线游到了非洲的好望角，躲过了海盗的追捕，接着横渡了印度洋，在缅甸南部登陆，然后穿越了南亚雨林，一路向北！而且……” 她语气顿了顿，然后把纤细的手指划过腰臀处的伤口，意有所指地说道：“而且，我身负重伤，今晚可是替某些人挨了几刀！” 阿希娅挑衅神色更浓，眼神暧昧地看着姜秦，悄悄地靠了上去。 姜秦点了点她腰上的创口，推开她随意说道：“那么，过道最内侧倒是有一个房间，只是有段时间没打扫了，可能有不少灰尘，你今晚先忍一忍。” “犬科动物最怕灰尘，你房间对侧不还有一个屋子么，那里不行？” 姜秦的家进门就是大厅，大厅的侧边是一处过道，过道里侧共有四间屋，两两相对。 三间卧室，一间书房。 书房很乱不能住人，一间卧室由姜秦居住，另一间常年不开差不多是储藏室，而最后一间…… 姜秦愣了愣，然后摸着阿希娅的耳朵，说道：“那间到是经常打扫，只不过，是复原了养母生前的布置，懂吗。” “啊，懂了。”阿希娅意识到了尴尬，她稍微有些失落地说道，“可惜……” 姜秦摇摇头，起身离开，最后说道：“无所谓了，阿希娅。如你所见，我现在是个普通人，最近的目标是活过这一个月。还有，晚上不要蹭进我的屋子，我对狗毛过敏。” 屋门“嘎嗒”地被反锁，阿希娅挠挠头，红色的瞳孔流露出相当程度的苦恼：“唉？你真以为你能当个普通人？秦，你生来不凡，你的人生不可能是一潭死水。不论你愿不愿意承认，至少你的敌人们已经察觉到了。” 她蹑手蹑脚地摸到了姜秦房间门口，锋利细长的指甲伸进了锁孔，开始微微的撬动。 “哼哼，当初你养母姜若若都防不住我，更何况是你这小子。我和你们家祖祖辈辈可都是世交，有什么好羞涩的。唉，算了，开锁好累，直接拆门吧。” ———————————————— 姜秦觉得自己也是心大，明明家里多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姑娘，他竟然也能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睡觉。 只是迷迷糊糊地，感觉什么东西钻到自己被窝里来了，像一只毛茸茸的狗。 约莫睡十多个多小时，下午七点左右，迷迷糊糊睁开眼。 他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均匀的呼吸声，陌生又熟悉。 姜秦大概猜到了什么。 “阿——希——娅！！” “老秦，还没睡够，别吵。” 阿希娅直起上身，把姜秦重新按在床上，安稳入眠。 “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因为我想睡在床上啊！哪有狼人睡沙发的道理。”阿希娅从美梦中被吵醒，也很生气，气冲冲地直接和姜秦顶嘴。娇憨而无防备的语气让姜秦提不起怒火。 可恶。 要不是阿希娅是个漂亮的姑娘，身材也很好，现在又是紧紧地搂着他，过于舒服了，姜秦早就把她踢出家门了。 姜秦心中默念老板娘的名讳，压下自己有的没的邪念，挣脱了阿希娅的怀抱。 “起床！” “不起，一起睡。” 姜秦黑着脸，从桌上抽了一张a4纸，写写画画，贴到了阿希娅的脑门上。 “这什么啊！”阿希娅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瞪大了眼睛勉强辨识上面的文字。 “十块面包，收费一千万。” “两瓶红酒，收费三千万。” “使用沙发，收费五元。” “使用床铺，收费五千万\/每晚。” “总计八千万零五元，支持现金，银行卡。” 阿希娅看完账单后浑身激灵，从床上蹦起来，叫道：“这是什么啊！你是津巴布韦人吗，为什么会这么贵。还有契约上说了是你照顾我吧，为什么我还要付钱呐！你比那些吸血鬼还严苛。” “我就问你你有没有钱吧！” “没有！我在海里泡了几个月，渴了喝海水，饿了吃章鱼，连这身衣服都是上岸的时候抢的，当然我给那人留下了独属于阿希娅的祝福，她这个冬天不会感冒了！” “意思是你什么也没有？” “对。”阿希娅十分硬气的回答 姜秦疼爱地摸在她的头上，说道：“那你还不明白吗，你是黑户啊，没了我，你可就什么也不是。你要清楚地认识到，这是我的地界。” 阿希娅似乎是认清了现实，直接泄了气，问道：“那你要怎么办，钱我是不可能又得了，实在不行我和你履行婚约？给你生一个半人半狼的混血小杂种？” “我还没那么急色。先和我说说，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我之前隐藏在人类之中的身份是做农场主，经营一个牧场。” “然后呢！” “经营不善，欠下巨额债款，被工人堵在门口要债，债主们想把我卖到奇怪的地方抵债，然后我就跑路了。” “就这？” “那还能咋？当然更深层的原因是债主和那些工人都是血族新人，他们一直以为我也是血族，其实我是个狼人。之后我身份暴露，他们觉得被欺骗，就想把我手撕了。” 阿希娅重新无赖般地躺在了床上，眼神失焦地看着天花板。 “欠了多少？” “你这个账单的数额，再翻十倍，然后换算成异类的货币。” 姜秦颇为惊讶地说道：“你能借到那么多钱也是本事了。” 阿希娅有点尴尬，她说道：“其实我一开始纠结了一批人，说要建立一个没有歧视，能者多劳的乌托邦牧场。没想到狼人们根本不理我，却在血族那儿一呼百应，他们每人都交了巨额的会费，结果我看着那么多钱没忍住，梭哈了一个轮盘，然后……全没了，就破产了。” 姜秦捏在她柔顺的大尾巴上，无奈地说道：“不愧是你啊，阿希娅。” “过奖，反正我就缠着你了。毕竟我的熟人们，死的早死了，活的也早变成仇人，你最起码是他们之中最和善的，虽然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哦，不对，姜若若刚收养你的时候，你还亲了我一口，还说长大了要娶我，你那时候多可爱，现在……” 黑漆漆的夜空中有几只蝙蝠飞来，狠狠砸在房间的玻璃上，变成了几摊肉酱，像是孩童的恶作剧。 阿希娅侧过头看向窗外，不情愿地起身，对姜秦说道：“老姜，你在家中不要走动，我去解决几个人再回来。” 她裹上床单风风火火就出了门，姜秦只能在在后面提醒：“不要伤人，如果是债主，就把他们带过来见我，我有办法解决。” 第7章 债主和蜜儿 阿希娅走了一会儿了，动静挺大，但姜秦不为所动。 因为，时至今日，姜秦都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 纵使刚认识不久，没脸没皮的狼人阿希娅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尽量坚定不移。 这儿是一栋中档公寓的十五层，姜秦在三年前凑够的全款一口气买下的，他如今事业小成，并无缺憾。 按计划在之后把老板娘娶回家，就会有一个还算不错的家。过着像是养母还健在是那样幸福安稳的生活，打定主意不再和一些奇怪的东西扯上关系。 但，这真的可以吗？ 梦中的诅咒，老朋友耶格赠与的左轮，以及彻底和他摊牌的老板娘，不速之客阿希娅，都似乎已经宣告了他不得不回到十年前那惊鸿一瞥的真实世界。 里世界，一个充满了魔法和异类的世界。 姜秦已经尽力避开了他们，但他们却来找自己了。 就如同眼前从阴影中慢慢走出的面色苍白的男人，他嘴边的獠牙已经伸出唇外，在淌血。 姜秦希望这是最新发明的投影技术，而不是实物，不是所谓的暗夜血族。 可惜，事与愿违。 他不得不取下挂在墙壁上的一把横刀，慢慢抽出刀鞘。 锐利的光芒在刀锋处闪烁，点缀的花纹是一条黑色的巨蟒。 刀身有半人长，两刃笔直，顶端是一个锋利的斜切口，就像是一柄断了的剑。 这把刀很沉，将近十公斤，但姜秦却能做到如臂指使。 它是养母的遗物。 可以斩邪。 “血族，为何而来？” 那血族红着眼睛像是几宿不敢睡，大声吼道：“rnm，阿希娅！还钱！” ———————————————————— 那边的阿希娅走出姜秦的家后，直接打开十五楼的窗户，一跃而起，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及时补充魔力，根本飞不起来，只能死死地扒在窗沿处。 她想通过臂力把自己上拉，但越来越大的风让她无法保持平衡，纵使重新露出来的尾巴摇晃得再快，也做不到直升机那般让她飞起来。 刚刚在姜秦面前有多帅气，那她现在就有多狼狈。 “怎么办，需要呼叫老秦么。” 想到一会姜秦可能用奚落且看疯子的眼神看自己，她的两只白色的狼耳和蓬松的大尾巴就耷拉下来，心情低落。 事到如今，为了自己的面子着想，就算摔死在这地方，也要挣口气…… 挣个屁，活命要紧。 她深吸一口气，连哭带喊道：“老秦，救命呐老秦。快来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啊！” “喂，阿希娅，你是否有些太悠闲了，你甚至没有注意到我？” 熟悉且病态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一个看起来乖戾多变的娇小女骑士坐在一旁置放空调机箱的小台子上，她爱恋又厌恶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阿希娅。 这位小小的女骑士面露红晕，就如同看到了最心爱的人儿不自觉得紧绷身体，喘气微微粗重，金色的长发在夜空中随意飘舞。 只能勉强遮住胸部的金色胸甲，小的可怜的裙甲，以及做工良好，灵活轻盈的过膝铁靴无不彰显了她极为特殊的身份。 “白庭第二审判骑士，蜜儿，向你这个从久远时代遗留下来的狼人问好，好久不见。” 阿希娅挂在屋檐上，觉得有些不妙。 她以为来的只是一些年轻的血族，就算没有魔力光凭借着自己的爪子也能挠死他们，结果没想到来了一尊大神。 而且还是蜜儿…… 这个对异类绝无半点怜悯慈悲的疯子。 蜜儿轻轻平复自己的喘息，她稍微靠近了一些阿希娅，用铁靴点了点她，让她像一个秋千一样晃晃悠悠。 她已经想念阿希娅许久了！ 每一次她想审判长提出捕猎阿希娅时，总会被各种完全不靠谱地理由搪塞过去。就好像，整个白庭都在庇护包庇阿希娅一样。 他们之间想必有什么肮脏的交易，但蜜儿不想在乎。 所以在得知阿希娅进入“衰弱期”，并从爱尔兰的结界出走后，就瞒着审判庭偷偷跑出教会，一个人闻着阿希娅的气味追寻至此。 “阿希娅，你终于落到我手掌之中了。”蜜儿脚尖点在空气上，仿佛有一阵风将她托起，送到了阿希娅的身边，“我的阿希娅，你为了迎接我，是特意只裹了一层床单么？真是不能令人拒绝的引诱，我已经快要忍不住看着你快乐的死亡了。” “滚啊，你这个变态！” 阿希娅尝试把她踢开，但空中无处借力，反倒是让自己差一点坠落高楼。 “阿希娅，放心，我们已经很熟了，你也应该看过我的手段，我一直都很温柔。” “老秦救命啊，我要被玷污了。” 蜜儿轻轻抚摸阿希娅的脸蛋，撸动她的大尾巴，眼神里全是沉醉。 “你说那个人类男人么？你的债主们派了代表来抓你，刚才已经有一个吸血鬼趁你不注意潜入到他面前了，或许，他已经死了呢？真是可惜。” 蜜儿想继续戏弄阿希娅，但是阿希娅的眼神却令自己感到惊惧，阿希娅似乎是愤怒了。 在蜜儿人生短短的十几年里，还没有碰到这么一双愤怒到可以让人感到灼烧的眸子，那火红色的瞳孔里，似乎燃烧着千年的绝望和执念，以及深深埋藏在伤口之下绝对不能触及的禁忌。 蜜儿稍微有些不安了，这是她第一次独自面对阿希娅这种级别的远古种狼人。 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相关历史已经被彻底销毁的阿希娅。 但阿希娅现在真的很弱，纵使是狼人，也不可能把愤怒当做魔力和燃料。 “你不干净了，阿希娅。我不再喜爱你了，你竟然爱上了一个人类男人。”蜜儿病态的痴笑，仿佛自己最爱的宝物被污染。“我会挖下你现在唯一美丽的双眸，让它们成为我的唯一的珍藏品……” 蜜儿抽出了暗红色，血迹斑斑的审判长剑，用白皙的指尖慢慢抚摸 她高举长剑，圣洁严酷的火焰笼罩在剑刃上，点亮了城市的夜晚，并狠狠劈下。 “没人能救你，阿希娅。” 第8章 摆烂阿希娅 随着蜜儿的长剑落下，本以为能轻易削下阿希娅的头颅。 结果阿希娅却松手了，她的身体如同一片绿叶飘摇在空中。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推她，使她下落得更快，躲过了这一次的蜜儿的攻击。 蜜儿似乎想起来，在自己刚加入审判庭的时候，审判长曾语重心长地告诉自己，为什么不能招惹远古种。 因为他们往往拥有新生异类所没有的特殊能力。就比如远古狼人，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随时随地召唤红月，但也会有更大的身体负荷。 蜜儿有些惊惧地看向天空，那里本来只隐隐露着一个月牙儿，现在却变成了大如轮盘的红月。 下落中的阿希娅死死盯着蜜儿，拼命地调动仅剩不多的魔力。 她轻盈地落地，但心脏却已经发出了哀鸣。以她现在的虚弱状态，再次召唤红月，确实是透支生命的举动。 但她不愿意让自己的麻烦招惹到姜秦，纵使姜秦就是麻烦的本身，但至少不该是现在。 四肢虽然重新充满了力量，但这幅身躯却已经陷入零散的状态。 血液在沸腾中急速流动，皮肤已经是赤红色的状态，水汽在她身体周围蒸腾。 这是狼人的嗜血状态，以献祭大部分智商为代价获得更强壮的体魄以及大部分魔法免疫的能力。 不过阿希娅作为远古种，绝不会变成其他狼人那样狼不狼，人不人的杂种怪物，她的体型没有多余的变化，依旧是类似于人类的高挑形态。 阿希娅举起右手呈格挡的姿态，蜜儿已经连人带着审判圣剑砸下来，但锋利的剑刃甚至不能划伤阿希娅的皮肤。 由于是从十五层的高度落下，加速度所带来的的重力反而令蜜儿陷入了短暂的眩晕，她的攻击后摇被大大拉长。 她没想到阿希娅竟然能毫发无损地接下这一重击。 阿希娅用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然后狠狠的按在地上，就听到了清脆的骨裂声。 不过不是蜜儿的脖子，而是阿希娅的手腕。 “你们这群骑士，祖传铁头！” 阿希娅迅速拉开距离，掰正了自己的手腕，在短短几秒就修复如初。 红月的光泽将她彻底笼罩。 蜜儿勉强把头从刚刚砸出的坑里拽出来，从裙甲里掏出一个金黄色的头盔，戴在头上，拄着圣剑勉强起身，舔舐自己已经渗血的嘴唇，像个疯子一样痴痴说道：“太轻了，阿希娅。就算是红月当空，你也实在是太弱了。我无法感受到疼痛。” 作为审判庭的第二骑士，蜜儿绝非一个花瓶。她的实力从来没有彻底解放过，毕竟之前的敌人都太弱了。 蜜儿踉跄后退几步，有些失望的自语：“太弱了，这和我想要的阿希娅不一样，实在是太弱了。” 低沉的语气慢慢变得高亢，她周围金红色的圣焰开始熊熊燃烧，天边仿佛圣歌响起，一双懒散的眼神注视了这里。 “阿希娅！”蜜儿金色的长发被火浪吹动，龙卷一样的火焰拔地升天，一直上升连接到了天堂之所，“这是对你最大的尊重，我会让你死得相当体面。” “主啊，请赐予我的阿希娅，最华丽的审判！” 她双手握住圣剑，单膝跪地，而后狠狠插在地上。 一柄巨大的圣剑也在天空中慢慢形成，朝着阿希娅掠去。 阿希娅挠了挠头，一点也看不出惊慌。 她甚至朝着天堂挥了挥手。 那懒散的视线看到阿希娅之后，突然睁大，然后连带着空中的巨大圣剑一起消失不见了。 一道慵懒的声音从天上缓缓传来。 “蜜儿，不要胡乱使用圣裁！” 圣洁的天堂大门立刻被乌云遮住，不见一点踪影，仿佛实在躲着谁。 只留下呆滞的蜜儿。 “怎么会。”她不能理解地摇了摇头，然后重新举起圣剑，可惜没有人响应她，她好似被世界抛弃。 审判骑士因为其职业的特殊性，往往都有或多或少的疯狂之处。 例如蜜儿，她就痴迷于阿希娅，以获得类似于母爱一样畸形的感情，填补自己的空缺。 并且他们所侍奉的主，所信奉的教义都会更加严苛。在她们眼里，主是不留仁慈的，庄严恐怖的，对异类深痛恶觉的。 可今天因为阿希娅，她所信奉的主却做出了匪夷所思的举动，让她感受到了信仰崩塌。 蜜儿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双目流泪，重新握住了圣剑，腰杆前压，就像拉满弦的弓箭，锁定了阿希娅。 “都是因为你！”强风开始呼啸，甚至变成了一阵强大的风暴，蜜儿就借着风的推力，激射而去，“我被抛弃了。” 阿希娅的身体在短暂的透支后，已经不能动弹。 “这也太离谱了，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愣呢！整个白庭都没人要对付我，唯独你纠缠不休。”她躺倒在地上，失去了所有力气，“对不起啊，老秦，我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谁能想到蜜儿会亲自来追杀我，我对她下不了手。麻烦终究还是丢给你了。” 蜜儿的剑已经快要刺到鼻尖，但阿希娅却相当淡定，因为…… 姜秦到了。 “阿希娅，你这条蠢狗。”一柄暗红色的长刀倒映出了自己现在狼狈的容貌，挡下了蜜儿金红色的长剑。 姜秦一巴掌按在阿希娅的脑袋上，长刀挑开蜜儿的圣剑，并且一脚把她踹地很远。 “唉你轻点打，她可还小。”阿希娅颇为心疼地看着蜜儿，又继续说道，“来招惹你的那个血族呢？” “血族？你是说那个讨债？他被我打了一顿，哭得稀里哗啦，我看他可怜，让他在旁边等着。” 阿希娅转头看到了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那个年轻的血族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捂着已经有些肿的脑袋，止不住的抽泣。 他华贵的燕尾服已经被姜秦的横刀划成了一片一片的布条，露出了海滩风格的向日葵内裤。 第9章 叔叔我啊，想找你要点钱 “尼玛，咋回事儿啊，怎么被个人类锤哭了？”阿希娅溜到一旁，学着姜秦拍他脑袋的姿势，一巴掌拍在了这个千里迢迢的血族讨债代表头上，“还有，怎么你是讨债代表了？” “大姐啊，你几乎得罪了三成的新生代血族。你梭哈赌输了，就丢下我自己跑，我差点被他们绑到火刑架上，丢到白庭门口了。”尼玛两眼通红，似乎经历了什么不可言状的大恐怖大苦难。 “后来我千言万语的求饶，告诉他们只有我才能找到你的踪迹，他们才放人，只是给我下了沸血咒，一年后回不去，就死定了。” 尼玛“噗通”跪在地上，就开始哭嚎：“大姐，你就跟我回去吧，不然我就死定了！我不想再被丢到白庭门前了，那就是一群变态啊。” 阿希娅后退几步，面子上也不太挂得住，说道：“我作为远古种，向来都是有极强的自控能力。偏偏经过那奇怪的破赌场的时候，五迷三道的就被忽悠进去了，这能怪我吗？我又不是赌狗。还有，你说的变态就在那儿，喏，蜜儿。” 尼玛从破破烂烂的燕尾服里掏出一个匕首，视死如归地说道：“那是你的问题！是你对不起大伙儿！你践踏了我们的乌托邦！是你卷钱跑路！” 阿希娅心里其实也觉得愧疚，但作为远古时代遗留的狼人，向这些新生代的血族认错是个什么道理？这要是在以前，她就是强抢都没人敢对自己说三道四。 阿希娅相当果断地又一巴掌拍在尼玛的脑袋上，凶巴巴地说道：“你小子差不多得了。我问你，你自己也不是好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贪了多少！” 年轻的血族尼玛立刻转移话题，狼狈为奸地说道：“那，大姐先不说那些。欠款你办法解决不？或者帮我把沸血咒解除了，从此以后，我走我的，你走你的。” 阿希娅指了指姜秦，说道：“看到那个人类没，我家的，他说他能解决。” “那得让她先能打过蜜儿啊！这人类强归强，人家可是有圣裁！到时候天堂圣歌一响，有谁能活下去？” “巧啦，我能。” 这边二人聊得火热，那边也打得火热。 姜秦已经稳稳地占据了上风，只是他脸色有些不快，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早就不想和你们扯上关系了，尤其是你们这帮狂热的神棍，我见到你们就代表要倒霉了！” 而且，那个男性血族，和自己梦里坐在前排的血族张的一模一样，预言的真实性再一次被证实了。 想到这里，又想到自己刚刚步入正轨的生活就要被这群人拉扯地渐行渐远，姜秦的火气就“噌噌噌”往上涨，手中的刀砍得更狠，更快，更稳。 蜜儿这边则是越来越心惊，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强的普通人类，没有眷顾，没有血脉，只凭借这一把古朴邪恶的横刀，就能轻易砍破自己被祝福过得铠甲。 “你是什么东西？” “边陲市一个普通的市民，小疯子，看叔叔今天让你该信！” 蜜儿本来马上要杀掉阿希娅了，结果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突然截胡，心里觉得难受，怒火攻心之下，再一次高高举起了审判圣剑。 阿希娅可能是因为远古种，主念旧不杀他，但这个人类总不可能再有什么渊源了，主一定会惩罚他。 “奇怪的男人，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本不会和男性动手，但你却引诱了阿希娅，你罪无可赦。” 姜秦俯视着她，不快的说道：“小疯子，你们白庭黑庭全都是疯子。” “蝼蚁在死前都是这般嘴硬，可悲。”蜜儿发现自己重新能凝聚圣光，连通到主的天堂，她又一次获得了主的宽恕，主的目光又一次注视到了这里，“主啊，请您降下……” “不降，告辞。蜜儿，我说了多少次，你不要总是惹事儿！好好听审判长的话，不要私自行动！” 云中重新闪亮的天堂昙花一现，当主的目光看到姜秦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他那股无奈的气息，跑得更快了。 姜秦也没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刚才的声音十分耳熟。 像是自己的老朋友耶格的？应该是错觉吧？ 蜜儿又一次失去了主的注视，而且还被狠狠的训斥了，而且是第二回。她小小的脑袋就像高温自燃的cpu一样，直接连带着主板一套带走了整套设备。 她在十多米的高处直接坠落，砸了一个坑。 自闭了。 泵机了。 姜秦走到她面前，她的双眼已经彻底失去了光泽。 “小疯子，别哭啊。”姜秦摸了摸她可爱的脑袋，想办法唤醒她，偷偷在她耳边说道，“你再这样不讲话，我今晚就把阿希娅……” “绝不可以！”蜜儿听到阿希娅，整个脸蛋就开始了病态的潮红，她突然站起来，身高原因让她的脑袋直接顶到了姜秦的下巴，她声音变得细若蚊虫，可怜兮兮地说，“太邪恶，主会生气！” “所以，你到底是哪一派的人？有什么目的。”蜜儿如此质问，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俘虏。 “只是作为一个报恩者，不能看着你把我的恩人剁成饺子馅罢了。顺便，我其实是来抢劫的。”姜秦心平气和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嗯？”蜜儿没能反应过来，就被横刀架在了脖子上。 “丫头，你有钱不？” “没有，我们审判骑士向来清廉。” “撒谎！”姜秦突然大喝一声，“那个血族的尼玛就说你们很有钱！总是有一些什么奇怪的脏东西给你们上贡！我劝你，把有的没的全部掏出来，不然到时候可别怪叔叔我啊，太粗暴。” “真的没有，绝对没有。”蜜儿还在嘴硬，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裙甲，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阿希娅。 她最痛恨的敌人阿希娅，同样也是最亲密的友人。 阿希娅看阿希娅可怜的模样，立刻就心软了，正准备劝阻，但没奈何一旁的尼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几乎是吼着说道：“裙甲里，女骑士的东西统一放在裙甲里！” “嗯哈！”姜秦慢慢朝下看，娇小可人的蜜儿拥有一双白嫩纤细的大腿，身材比例相当好，惹得姜秦也是一阵心动，“今日叔叔我啊，就要好好惩罚你啦。” 第10章 倒计时：二十九天 姜秦向来不是个绅士，也不会有怜惜蜜儿的想法。 他那双罪恶的大手已经迫不及待了。 阿希娅想要阻拦，但尼玛不要命的咬住她的尾巴，死也不松嘴。 毕竟，这关乎到了他的性命。 “我给，你别羞辱我。”蜜儿最终还是屈服了，她掀起了自己的裙甲，令人失望，里面还有一层热裤，“你要多少？” “多少啊，按你们的货币。”姜秦问道。 尼玛死死的咬着阿希娅的尾巴，用手比了个数，含糊道：“五十万异类用的尖啸币，或者二十五万白庭教会发行的鸡翅膀，或者五张白庭教会之主亲自书写的赎罪券也行。” 蜜儿“啊”了一声，脸色刷地变白，轻轻对姜秦说道：“太多了，我真的没那么多。” 尼玛大声喊道：“她一定有，大哥不要被她骗。她作为审判庭的第二骑士，不可能没有主的赎罪券！” “我真没有！实在不行，我给你们写几张赎罪券行不行，也能值不少钱。” 姜秦转头问道：“尼玛，如何？” “稍等。”尼玛松开了嘴，吐出一团狼毛，伸出自己的十根手指头，一根一根的压下去再抬起来，“若是蜜儿写的赎罪券，按现在的市场价，粗略估算，大概需要1313张。” “写吧！” “不能写啊，13是恶魔的标志。而且要是写这么多张，会被榨干的，而且会被逐出白庭教会。”蜜儿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道。 阿希娅实在是心软了，她们之间的关系相当复杂，就在一旁轻轻说道：“老秦，要不就算了吧，她……” “闭嘴，你这条赌狗！”姜秦一把捏住了她的耳朵，狠狠搓揉起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可不想因为你，天天被债主骚扰！苍蝇是打不死的！” “对，你这条赌狗知不知道到时候死得会是我啊！”尼玛的气血已经充满了整个眼球，这是血族极端愤怒的表现。 姜秦又转过头，盯着蜜儿上上下下，威胁道：“小丫头，你这身铠甲是纯金的吧？” “镀金的，不值钱。”蜜儿躲到了阿希娅身后，瑟瑟发抖。 “大哥，你扒下来，蜜儿的贴身铠甲，白庭教会里外的那些变态会出高价钱。”尼玛在一旁煽风点火，“或者直接从她裙甲里掏钱，能掏多少算多少。” 姜秦说道：“你不想写赎罪券，那就自己掏吧。” “嗯，我知道。”蜜儿啜泣着，一只手紧紧抓着阿希娅，脸色又开始微微泛红，“你们能不能回避……” “行，尼玛，你回避一下。我来正气凛然地监督他。” “是，大哥！” 蜜儿咬咬嘴唇，看着死死盯着自己的姜秦，终究还是没敢说话，从裙甲内侧往外掏了许多的正反面都刻有天使翅膀的银色硬币，一摞连一摞，快要掏出一座小山出来。 “这有多少了。”姜秦仔细端详着一枚硬币，问道。 “十五万白庭教会币，也就是血族说的鸡翅膀，剩下真的没有了。”蜜儿紧紧捂住自己的裙甲，捂得很严实，轻咬嘴唇眼眸中弥漫了雾气。 “大哥你别信他，你把她抱起来，上下掂一掂，说不定还有好东西。”尼玛背过身后仍然极力听着风吹草动。 “阿希娅，动手，摇她。” “是。” 阿希娅老老实实地把蜜儿抱起来，轻轻上下晃动，果不其然，有几沓照片掉了出来，上面是正是阿希娅的睡颜，以及夹在其中的两张赎罪券，这样刚好凑够二十五万。 蜜儿看到自己的羞于见人的珍藏被发现了，终于再也忍不住，开始抹着眼泪小声哭起来。 “看来是没了。”姜秦点点头，不准备再逼迫，顺便把阿希娅的那几张照片藏进口袋里。 “不要扒我衣服，我真的没有了。” 蜜儿现在的心情杂乱，经历了重见阿希娅，主的嫌弃，以及这没来由的抢劫之后，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思考了。 只能感觉今天是非常魔幻的一天。 “我可以走了么！” “可以……等等！”姜秦突然叫住所有人，杀气腾腾的环顾四周，“你们今天都见到了什么？” “报告大哥，大哥英明神武，力压蜜儿，抢夺资材，实乃豪杰！豪杰！”尼玛已经死死抱住了姜秦的大腿，边哭边喊。 托姜秦的福，他可以活下来了。 “不对。”姜秦沉着脸，看着阿希娅的狼儿狼尾巴，蜜儿的审判圣剑，尼玛的蝙蝠翅膀，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天，我只是一个误入特摄剧的普通人，而你们，则是特摄剧的演员。” “可是大哥，我是货真价实的血族啊！她们也都是真真正正的狼人和审判骑士！”尼玛不知死活，迎着姜秦的霉头上，被踢开了。 姜秦把刀插在三人面前，先是对着尼玛说道：“蝙蝠翅膀，能收起来吗？” “当然，大哥不喜欢，那我就收起来。” “嗯，现在，你的身份，就是一个破落的贵族，孤苦无依地漂泊到了这里，然后被我所接济，最后荣归故里。” 他又对着蜜儿问道：“你这把发光的剑，可以藏起来吗？” “可以，我收起来了。” 蜜儿把剑收回裙甲，但她没有明白姜秦想做什么。 姜秦的目光又看向了阿希娅的耳朵和尾巴。他伸出手慢慢撸动，毛茸茸的触感非常好，顺滑不分叉，竟然有些不舍，但还是说道：“阿……” “我拒绝。” 阿希娅高傲地站在姜秦面前，态度高傲。 “为什么？” “高傲的狼人绝不会……” “咔嚓”，姜秦随手挥了一刀，马路被一分为二，最深处大概有五米。 “需要我帮你切下来吗，狼人？” “不用，我会。老秦你别生气。”阿希娅是最不敢得罪姜秦的，她瞬间抛下了自己的尊严，果断认怂。 蜜儿似乎很生气姜秦这样粗暴的对待阿希娅，她踮起脚尖，偷偷的和阿希娅说：“下一次过来，我会帮你报仇的，顺便把你也杀了，你放心。” 放心? 你要杀我还要我放心？ 果然审判骑士没有一个正常的。 姜秦看了看人类模样的三个人，自己念叨着：“我权当今晚在遛狗，刚好碰到了狗子的仇人——一个西边来的姑娘，然后我打了他一顿，顺便抢了她的零食喂给狗子的朋友，一只蝙蝠，所以我依旧只是个普通人，就是这么简单，绝对没有见到过任何超出理解的东西。” “那么，三位，大声告诉，你们幻想中的狼人，血族，骑士他们究竟存不存在？”横刀嵌入沥青，迸溅了零星的火花，“我希望你们想清楚了，客观公正的回答！” “不存在，世界属于科学，非人类的生物统统都是幻想！”尼玛大概摸通了姜秦的癖好，开始高声呼叫。 “不错，我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罢了。”姜秦把刀收回去，看着天上重新变回白色的月牙儿，默默的记了个数。 “倒计时：二十九天。” 第11章 阿希娅的婚约戒指 蜜儿和尼玛都走了。 尼玛已经把姜秦当做大哥来对待了，并留下了联系方式随叫随到。而蜜儿则是噙着泪恨恨地看着他，没理会阿希娅的劝阻，自己跑了。 “唉，白庭的人也是，怎么就不看住她呢。”阿希娅轻轻叹气，心里还颇有些担心。 平心而论，阿希娅某种意义上也是把蜜儿当女儿来看待的，虽然蜜儿总是想杀了自己。 毕竟，蜜儿的洗礼，是阿希娅给她做的，也同样是阿希娅资助他去往白庭的教会修习，并把她养育到成人。 只是狼人和人类终究是不能共存的，蜜儿终究还是选择了属于人类的白庭教会。 当然阿希娅并不怪罪蜜儿，蜜儿或许也只是她漫长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毕竟她已经活了太久，久到曾经的朋友几乎全部逝去，甚至他们的后人也在时间中泯灭了踪迹。 阿希娅对于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太多的眷恋。因为白庭刻意抹杀销毁关于她的历史，已经几乎没多少人记得她。 这是白庭的考量，他们不敢直接和阿希娅冲突，只能选择让她被遗忘，令她在遗忘中死去。 只是，她看向了自己左手的中指上，一个璀璨剔透的红色玉石戒指，这意味着她已经订婚了。 可是订婚的时间似乎在很久远之前，她已经不知道和自己订婚的人是谁了，也不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爱恋过他。 她也同样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能完婚。 时间会令人忘记一切，不论曾经有多缠绵悱恻，有多刻骨铭心，有多血仇滔天。 可是，既然契约还未完成，那就必须要履行，她无论如何都要活着。 “阿希娅，想什么呢？”姜秦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刚咬在嘴里，火机的火苗已经迸发出来。 但他突然想到了老板娘很讨厌自己抽烟，用已婚男人的颓废气质叹了一口气，就把火掐了。 稍稍闻了闻烟草的气味儿，可惜地收回了烟盒中。 “老秦，对不起。”阿希娅毫无愧疚地道歉，跟在姜秦身后，“给你添麻烦了。” “阿希娅，没关系。事情不是完美解决了么？”姜秦手捏着烟盒，把它捏得满是褶皱，提着刀说道，“你是我养母的恩人，我自然会尽力帮你，这或许也会是她的遗愿？” “那你不生气了？”阿希娅试探的问道。 “生什么气？”姜秦无所谓地说道，“相比于你来说，我似乎一个更大的麻烦。” 他看了一眼阿希娅的伤口，相当明白自己和她都是同样的，都是一些人的眼中钉。 算是同病相怜。 今夜已经很晚了，姜秦本来要去书店的计划因为这些不可抗力而作废。 他发了一条短信给老板娘，告诉她自己今晚不去了。 不然，她大概会等自己一夜。 老板娘性子慢，人也羞涩，对于姜秦发的信息，向来是隔半小时再回复，不过这一次却和往常不同，她立刻就回复了信息。 “注意安全，还有，不要随便和奇怪的女人讲话，她们定然会骗你。” 姜秦有些苦恼的回复了一句：“我尽量。” 看到旁边还在傻乐的阿希娅，姜秦就有些气愤。 不过他终究还是释然了。 就当是养了一只哈士奇吧，老板娘会谅解的。 “阿希娅。”姜秦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白纸，随手写了几笔，递给她，“这是你的账单。” “唉，这上面的狗粮是什么意思啊！” “闭嘴，你知道你欠我就行了，给我老老实实地夹紧尾巴，然后听我的话。” 姜秦慢慢走在路上，阿希娅突然从他身后抱住，并压在了姜秦身上。 “老秦，谢谢，你是唯一敢收留我的。” “嗯，离我远一点些，阿希娅。。” 夜间的风吹散了阿希娅的白色长发，更吹散了拦在他们之间的沉沉雾霭。阿希娅的眸子深远悠长，里面似乎有说不清的故事。 难得的，姜秦见到了一个真正的阿希娅，她忧郁，恐惧，举手投足间都有着自己的优雅和伤痛。她如同不存在尘世的一个幻想中的人物，如同一团雾气，看得到但无法触摸得到。 这一瞬间悠长古朴的韵味，令姜秦心里发颤。 她是被遗忘之人。 “阿希娅，你究竟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姜秦在路灯下如是问道。 “为何？我有一个契约，还没有完成。”阿希娅伸出左手，露出了那一枚戒指，轻轻咧开嘴角，“我曾经定下婚约，现在我在找他，我可不知道他是谁，那么你知道他在哪里么？” 姜秦看着这一枚镶嵌了碧色宝石的戒指，突然睁大眼睛，而后勉强平静地说道：“这需要你自己去找了，阿希娅，我无能为力。” 弯弯的月牙儿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满月，它清冷的月光泼洒在阿希娅身上，令她看起来超越了世俗烟火。 阿希娅冷漠得不像一个人，她无欲无念地盯着姜秦平静说道：“是啊，需要我自己去寻找，哪怕两千年过去了，我早就忘记了……他？” 阿希娅的手指点在了姜秦胸口，脸凑得很近，几乎是要亲吻在了一起。 姜秦后退了几步，隐去了左手的五指，遮盖在衣袖下，轻轻说道：“我想，一个月后，你或许会找到他？” “或者他死了，永远再也找不到？”阿希娅突然握住了姜秦的左手，然后松开，“一个月，还有二十九天，活下去。” “我尽力。”姜秦喉咙发涩，感觉阿希娅似乎真的看穿了他的一切。 这个养母的朋友，养母的恩人，养母的长辈实在没有她表面那样简单。 第12章 傀儡师再现 “阿——希——娅！” 在姜秦的怒吼中，阿希娅在他的床上醒来，睡眼朦胧，眉头紧皱。 她显然还想再睡一会儿。 “你为什么又会爬到我的床上？”姜秦揪住她的耳朵，非常可悲的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很难生气了，甚至有点享受。 在阿希娅新来的这几天里，她总是坚持不懈的要蹭到姜秦的床上。哪怕姜秦紧紧把门锁住，用胶带封住，拿椅子抵住，她也总是能用奇怪的办法进来。 “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阿希娅抱着姜秦的腰，死死缠着他，越来越像一只粘人的狗子。 自从那天把蜜儿打跑后，阿希娅就越来越亲近姜秦。 姜秦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你就算非要和我睡一起，能不能把衣服穿上？别总是只裹一层浴巾。” “嗯，看我心情。我已经很照顾你了，我本来是是裸睡的，可以提高睡眠质量，还很暖和。” “那你也不要扯过我的被子，并把腿压倒我的肚子上。你知道我这几天都在做噩梦吗？” 现在已经是早上六点，姜秦丢给她一套自己的衣物，早早起身。 “那你还总是压我头发呢。”阿希娅嘀咕着，掀开浴巾一角，压扁了自己的肚子，开始狼嚎，“我饿了，饭票先生。” “你大可以去山上捕猎野兔，不要烦我。” “太野蛮了，我从不吃生肉，那样会让我的寿命缩短，身体变差。我还要活很久呢，最起码要做到七八十年后，给你的坟墓盛一抔黄土，然后坐下来喝一杯酒，一个人慢慢缅怀我们曾经的故事。然后叹息你那一点也不健康也不规律的饮食。” “好，养生专家阿希娅。”姜秦穿好衣服，摸了摸她的狗头，问道，“您今日的早膳有需要些什么呢？” “不要油条，不要煎饺，油炸的东西通通不要。买些米糕给我，糖放多一点，口感要酥软，但不可以太黏，不然我会粘牙。再来一杯现榨的豆浆，砂糖不可以沉底，而是要搅匀，但我要喝凉的……” 姜秦对于阿希娅海量的要求慢慢习以为常，他只是挑着捡着，能记住多少就买多少。 当然若是嫌烦了，就故意只买些油条面窝扔给她，任凭她鬼哭狼嚎也只能默默承受。 本来姜秦是希望由阿希娅买早饭的，可是由于这只懒狗实在是太懒了，她宁愿饿着也不会从床上下来，一直拖到十点睡足后，拉着姜秦去吃早午饭，美其名曰节省开支。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全宿舍的人都巴望着他这个早起的勤奋青年带早饭。 “等等，先别走，再给我买一把梳子，原材料必须是金丝楠木，烤漆工艺必须是……” “砰”姜秦已经把门关上了，阿希娅又重新躺在床上，像一个废人。 她自言自语道：“不行，阿希娅，你不可以再这么颓废下去了。” 阿希娅困难地起身，习惯性的闻了闻姜秦的衣服，感觉安心许多，就向厨房走去。 作为一个从远古时代而来的狼人，她每次一次从沉睡中苏醒都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人类的新科技。所以，对于厨房里的煤气灶，她仍然觉得陌生。 轻轻压下旋钮，等待灶台的电流开始“噼里啪啦”，再顺时针转动，“噗”地火焰就围成一个圈儿冒出来。 在姜秦家里住的这么几天，这是她唯一学会的东西。熟练地把锅架在支架上，经过一系列的步骤，朴实地煎好了一个鸡蛋。 ———————————— 姜秦慢悠悠地走到家附近的早餐店，依旧是敞开的通风设计，露天奢华的简易板凳，和飘香万里的炸油条。 这儿早早地围了不少老大爷和老大妈，年轻人除非有急事，一般起不了这么早。 慢悠悠的生活节奏，清晨酥脆松软的油条，偶尔听一听路人们的闲谈，是姜秦为数不多的乐趣。 “小秦，你那个份量，应该不是一个人吃的吧？”早餐店老头暧昧地问道。 “啊，嗯。”姜秦不喜欢和人讲话，他只是随意回应，众人也见怪不怪。 他们也撇过姜秦，随便闲谈着。 “听说，最近来了不少西方人，看着不像好东西，嘴里总是念念有词的，神神叨叨。” “是啊，而且这几天的夜里听说还死了几个姑娘，都是被抽干血的，死相凄惨。” “我家的混小子跟我说，不少巷子里总是会有人站着，嘴里念叨，他是救世主啥的，跟闹鬼一样。唉，看来这几天不安生。” 姜秦静静地听着这些话，不着声色。 自从阿希娅来到这里后，关于异常的传闻确实越来越多，好似什么东西的闸门被打开了一样。 而这些东西，很有可能全部指向自己和阿希娅。 他掂起早饭，低着头默默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撞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披萨店的员工的人，一张披萨被洒落出来，盒子被他踩成几张硬纸板。 “抱歉，我会赔偿。”姜秦对着这个的披萨店员工歉意说道。 “不用了，还有很多，并不值钱。”这员工立刻捡起披萨盒，把陷入泥水里的披萨重新放进去，就急匆匆地走了。 姜秦一直盯着他，那小哥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并抱以腼腆的微笑。 可不知为何，这小哥和他无冤无仇，他却感受到了深深的厌恶感。 而且，他的气息，有一点像几天前伏击自己的那个傀儡师。 姜秦永远都相信自己的判断，大概率是敌人了。 “站住，小子。” 姜秦掏出了耶格送的左轮，瞄准了他。 那披萨小哥先是僵住，然后立刻就开始疯狂逃跑，仍死死抱着披萨盒。 姜秦毫不犹豫扣动扳机，里面是他通过自己的渠道另外填充的普通子弹，一连六发，右手几乎失去了知觉，虎口缓缓渗出鲜血。 六发子弹全部射中了那小子，他的身体突然散架，变成了一具木偶，应该是跑掉了。相当熟悉的逃跑方式。 要不是自己出门没带刀，不想在自己家门口造成太大的破坏，姜秦早就追过去了。 枪声的回音很大，虽然没人看见，但也足以引起骚乱。 姜秦收回了左轮，回收了弹壳。防止横生祸端，立刻回到家中。 反正这片地区没有监控。 待到他刚打开门，他就闻到了鸡蛋的香味儿。 第13章 八角桂皮口味的煎鸡蛋 “阿希娅，你只会做煎鸡蛋吗？”姜秦顺手关上门，把早餐放到桌上。 “你就知足吧，在来这儿之前，向来都是我的几个小弟为我准备食物，从来都没有我亲自下厨的道理。”阿希娅系着围裙，挥舞铲子，像是在抗议，并又一次宣称了自己的高贵身份。 她勉强控制着火候，用铲子极不熟练地给鸡蛋翻面，并狠狠地拍了一下，就像是在拍打姜秦的脸。 顺手拿起一旁的调味罐，眯着眼睛，每一罐都撒下了些许调料，让这一盘煎鸡蛋的味道变得越发古怪。 阿希娅不知道为什么姜秦家里的调味料统统都没有任何的标签，而且瓶瓶罐罐的区别都不是很大，她不得不用鼻子去分辨每一个调味料。 但狼人的鼻子天生灵敏，尤其是对于一些胡椒和芥末等尤为敏感，以至于后来，她干脆每个都放一点，不再考虑口味。 当然，留给自己的那一份自然是什么调料都不放的溏心蛋，给姜秦的那一份是五味俱存的黑乎乎的失败品。 虽然自己的那一份时常会被姜秦抢去。 姜秦走进了厨房，及时把砂糖从调料架上拿走，因为他实在不想再吃到甜咸混合的绝望口味煎鸡蛋了。 “老秦，你是为数不多吃过我做的饭的人，至少在我仅剩不多的记忆里。”阿希娅起锅灭火，把鸡蛋装在了一个大盘子里，“我希望你的每一口都怀有巨大的感恩。” “今非昔比了，阿希娅，你在我这儿可不是什么贵族。”姜秦端走了盘子，虎口处被左轮震裂的伤口依旧在淌血，有几滴流到了盘子里，“记得把煤气关了，还有，用灶台的时候不要让易燃物靠太近，电饭煲用完后及时拔下插头，以及干湿垃圾分类，小心罚款……” “知道了，知道了！”阿希娅不耐烦地摆手，关掉了煤气和抽油烟机，坐在了餐桌上，“老秦，为什么你能这么啰嗦啊？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有那么在意的必要么？” 姜秦把买来的早餐放到盘子里，并为自己倒了一小碟的醋，平稳说道：“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罢了，我很享受。” “你不可能这样一辈子。”阿希娅走出厨房高声说道，然后嫌弃地把煎包和煎饺挑开，没有发现自己喜爱得香甜米糕，而豆浆的砂糖用肉眼可见都沉了底还远远没有化开，一切都相当的糟糕。 她先是把手掌狠狠拍在桌子上，正要发怒，然后在姜秦不悦的目光下老实坐好，勉强咬了一口煎饺，剩下一半就放在了姜秦的醋碟里。 “这不养生！也不长寿！我估计你五十岁就要因为高血脂了而死了！”阿希娅生气地说道。。 “嗯，我确实有谋害你的想法。”姜秦把阿希娅吃剩的半口煎饺夹进嘴里，漫不经心地咀嚼着。 别误会，他只是单纯的不想浪费食物。 阿希娅咬着筷子，盯着餐桌上的东西，完全没了胃口。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自己煎好的鸡蛋上。 希望这一次没有倒进太奇怪的调味料，单纯没有味道的煎鸡蛋她实在是吃腻了。 不过，或许可以让姜秦先来试试毒，毕竟人类的味蕾远远不如狼人敏感，就算太奇怪的味道也顶多是吐出来，不像阿希娅这种狼人，碰到刺激性的东西直接就狂化了。 虽然半人半狼的模样姜秦很喜欢，但他还绝不会承认。 阿希娅觉得自己在姜秦面前丧失了许许多多的尊严，这代表全体狼人在姜秦面前都没了面子。 “秦，你来尝尝这个鸡蛋。”阿希娅用筷子夹起一块，递到了姜秦嘴边。 早上的姜秦正处于低血压的厌世状态，会比平常疏忽许多，他没有在意阿希娅的小伎俩，直接吃下了这一块鸡蛋。 “这个样子，我们好像是一对夫妻啊。”阿希娅突然说道，这让姜秦岔气而咳嗽，“我稍微能理解你所说的普通人的生活了，或许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很美好。” 姜秦勉强吞下嘴里的鸡蛋，“咔啪”把筷子捏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他背着老板娘，违背了自己向老板娘许下的诺言，让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女人住在了自己家中，而且还睡在了一起。 姜秦承认，他潜意识中，某种意义上假借了报恩的借口，收留了漂亮的阿希娅，而沉迷娱乐二人世界忘记了老板娘。 按理说，他不是好色之徒，但面对阿希娅，偏偏提不起警备之心，而且让他住在自己家中，就好像理所应当一样，连阿希娅都觉得自己是理所应当。 姜秦大概能感受到二人某种奇怪的牵连和孽缘，但这几日每一次向老板娘撒谎的时候，他仍然会感到心虚。 每当违心地说出谎言时，他都深感愧疚，但毫无悔改之意。 “阿希娅。”姜秦盯着她，说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不要误会了。” “行，我知道。”阿希娅趁他不注意，吃掉了所有的煎鸡蛋，桂皮八角的气味弥漫在她的口腔，还混杂了姜秦流进盘子里的血液。 她喝了一口红酒，醉意微醺，雪白的脸蛋也微微泛着红晕，幽幽泛光的眸子也慢慢浑浊模糊，拄着脑袋说道：“也不知道你骚扰的那姑娘看上你哪点，古板阴森，毫无趣味，难怪姜若若担心你以后变成寡居老头子。” “没关系，若是娶不到书店的老板娘，我会立刻毫不犹豫地履行那张契约，让你成为我的妻子。”姜秦毫无羞耻的回答她。 “嘘，小气的男人没好报。我不管你了，我去补个觉。”阿希娅打着哈欠往房间里走去，姜秦这才发现，她仅仅穿了一件自己的大号衬衣。 “等等。”姜秦叫住了阿希娅。 “怎么，终于压不住了么？”阿希娅双手捏住衬衣边朝下拉，警惕地盯着姜秦，她甚至丝毫没有罪魁祸首的自觉。 “这几天我去书店的时候，你有老老实实地看家么？” “当然有啊。我又不认路，这里也没熟人，没有出去的必要。” “嗯，我只是提醒你，若是出门了，注意安全。这几日似乎有不少姑娘死在的凌晨时分的街头，被抽干了血。” 阿希娅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么，老秦，如果你抓到了她，会怎么做呢？” “我？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我也不在乎。” “嗯。”阿希娅盯着姜秦，舌头舔弄嘴唇，突然妖媚地说道，“顺便，你的血，滋味儿真不错。” “快滚！” 第14章 再遇尤安 阿希娅非常地嗜睡，因为姜秦所在之地，边陲城是个魔力极度匮乏的地区，对于异类和来说，这里几乎是世界的边缘，但同样也是鱼龙混杂的无主之地。 如果不是因为饥饿，阿希娅非常希望自己能一口气再睡个五十年，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着早就满脸皱纹的姜秦老头子，再狠狠地嘲笑他一番，甚至可以为他送行。 这样的类似的事情阿希娅不是没做过，但对于她来说只是短短的一次深眠，对于人类来说就是半个世纪之遥，他们再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往往都会感受到恐惧和陌生，而非老友重见的怀念。 现在又到了晚上，阿希娅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老秦，你在不在。” 阿希娅霸占了整张床，柔软的床铺令她不想起身。 “在。” “我又饿了。” “那你出来。” “不可以把食物端来吗？” “尊贵的阿希娅蛀虫，非常抱歉，不可以。” 阿希娅打开屋门，她盯着姜秦用绷带缠好的虎口处，那上面渗出了很多血，愣愣发呆。然后，她坐在了姜秦身旁的椅子上，并蹭在了他的身上，解开了虎口缠绕的绷带，对着伤口开始舔舐。 “你做什么？” “我的唾液，可以帮助你快速恢复。” “是吗，我不信。” 姜秦推开了阿希娅，递给她一双筷子。 “饭是你做的吗？” “不是，我不会做饭。” “天天吃外卖，对身体不好！”阿希娅再一次发表了自己的抗议。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姜秦瞟了她一眼，然后把横刀轻轻摆在了桌上。 锋利的刀刃光是看着，皮肤就有种刺痛感，反光的刀身更是倒映出了阿希娅的惊慌。 “你什么意思？” “以后，家里的东西，全部由你来做。”姜秦认真地提议，他实在看不惯阿希娅在家里白吃白喝。 “我不会！” “学！” 半人高的菜谱从餐桌底下搬上来，统统推到了阿希娅面前，这显然是蓄谋已久的。 “学不会。” “只要用心，就没有学不会的东西。” “你到底讲不讲理？” “它就是道理。”姜秦努努嘴，看着自己的刀，无所谓地说道。 “那我走！”阿希娅显然无法接受这座堆成山的菜谱，悍然威胁到。 “求之不得！”姜秦立刻打开大门，伸出右手微微弯腰，“请，言出必行，马不停蹄。” “唉，算了。” 阿希娅知道姜秦独断专行，一旦决定就无反悔可能，只能认命地担下了厨娘的职务，反正自己也分不清调味料。要是姜秦能忍受，那她也无所谓。 “现在，随我去超市。”姜秦看了看表，对阿希娅说道。 “好，姜秦陛下。您今天不去书店了么？” “闭嘴，阿希娅。” —————————— “阿希娅，不要东张西望！” “阿希娅，不要用手捞鱼！” “阿希娅，不要撕开包装！” “阿希娅，你就像一个村姑，来自法兰西？” 或许是许久没出门了，阿希娅的精力非常地旺盛，像一只许久都没有遛的狗子一样，姜秦恨不得牵一根狗链子把他拴住。 不过狗链子估计也没用，参考二哈的主人们，他们往往被拖着跑，变成了狗遛人，反倒丢了脸面，动了肝火。 “几十年的工夫，人类的发展依旧这么快啊。”阿希娅东张西望地说道。 “你不是之前在爱尔兰么，没见过这些东西？” “爱尔兰的时候，一心发展乌托邦，农场很偏僻，远离城市，还真的没怎么见过现代科技。” 不等姜秦提醒，一只凶悍的王八就咬住了阿希娅伸进水箱挑逗的手指，死不松口。 “老秦，咱们明天吃炖王八。”阿希娅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先把手指拽出来再说吧。” 因为感觉实在是太丢脸了，姜秦没再管阿希娅，自己随便走到了一处超市里的披萨店，那里的披萨盒与早上见到的很像。 “欢迎光临，客人想来点什么？” 柜台处的服务员，正用非常殷切的口气招揽生意。 这个服务员是地中海地区的样貌，矮了姜秦半头，褐色的短发，倒八字的眉毛，一副倒霉蛋的气质会令看到的人忍不住狠狠地揍他一拳。 他穿着披萨店专用的制服，大红色的围裙上铺开了一些面粉。 他微微佝偻，不敢挺直，似乎是有什么伤口。 姜秦突然立住，右手摸到了藏在外衣下的左轮，警惕起来。 他不记得这间披萨店还有这样的一个店员。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姜秦站在柜台前，盯着这个店员，缓缓问道。 店员用营业性的假笑回应他，并非常有礼貌的摘找下了帽子，倒八字的眉毛微微耸动，对姜秦说道：“是的，客人，我们之前已经见过几次面了，我数一数，兴许是三次。” 对，姜秦当然认出了这个店员。 他们最近的一次见面，是在今天早上的迎面相撞。 上一次，是在做完梦后，回家路上的突然袭击。 至于第一次，是在十年前的白庭…… 二人之间的气氛在喧闹的超市中变得诡异起来，降到了冰点。 不过一声怒吼立刻打破了僵局。 “尤安，你这个倒霉仔又在做什么？没看到烤炉里的披萨都糊了吗？还有，不要摘下帽子，你想你那屎一样的头发丝掉进披萨里再被投诉吗？”披萨店的老板朝着这个叫做尤安的店员怒吼，“对了，把你的腰挺起来，让我看到你的精气神，不然就滚蛋。” 尤安立刻扭过头朝老板赔笑，然后生疏的从烤炉里抽出披萨放进盒子里，重新回到了姜秦面前。 他勉强挺直了被姜秦砍过一刀的腹部，相当平静的说道：“您总不会想要在这样多的人面前对我动手吧？而且我们无意与你为敌，最起码现在，您不是我的目标。” 姜秦冷笑着说道：“所以选择在半路截杀我？” 尤安颇为无奈的说道：“啊，正式因为那一次周全的计划失败了，我们彻底丧失了杀死你的可能性，所以才改变了目标。” 姜秦松开了左轮，他没有带刀，只有一把左轮，没把握杀死这个尤安。 而且他既然敢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必然是有恃无恐了。 “所以，您没了杀心，那么需要来一块披萨么？我以白庭以及黑庭的主发誓，这家店的披萨独一无二。”尤安朝上指了指披萨店的招牌，上面写着“世界上最好吃的披萨”。 “不了。” “真可惜，幸好你没吃，不然或许就死了。”尤安咧嘴笑着，看起来外强中干，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衣服，端披萨的手也在轻轻的颤抖。 他貌似是真的害怕姜秦。 第15章 黑庭教会流亡堂口 “你似乎很害怕我？”姜秦有些诧异的说道。 尤安要了一口披萨压惊，尽量平静的说道：“当然，您值得所有生物恐惧，包括我。对于一切种族来说，您就是行走的天灾，末日的祈祷者，我挥之不去的恶魔。” “呵，说的我像个坏人一样。”姜秦“切”了一声，离开了披萨店，又碰见了阿希娅。 “老秦，我在这儿！”阿希娅拿着被砍了头放进黑色不透明塑料袋的王八，跑了过来，乐呵呵地说道，“我跟你说，刚才有一个屠夫，长得可凶了，又胖又圆的大脑袋上没有一根毛，眼睛瞪的像铜铃，一刀就把王八头砍断了。” 阿希娅不得他回应，就拉着他走到了果酱区，像个贤惠贪吃的妻子一样开始挑选起来，并把推车交给了姜秦。 “你喜欢这些又甜又腻的东西么？”姜秦一脸嫌弃，他最不爱吃甜的东西。原本冰箱里的最后一瓶果酱被他好不容易吃完，早就打算不再购买了，“过量的果糖可不会让你长寿。” 阿希娅表情肃穆，如同吟唱神灵的咒语，她圣洁地说道：“神用勺子挖着果酱站在江边感叹道：‘在我离去后，你们要多吃果酱，只有这样才能聆听我的声音。’于是真正拥有大智慧的弟子们每日坐在菩提树下吃果酱，从此长生不来！” “令人头皮发麻的缝合。”姜秦看着阿希娅把这些果酱全部堆在了购物车里，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不过你确实是个狂信徒。”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梅子味儿果酱的好，然后并向其他人传教。我已经吃了千百年，并将继续坚持下去。”阿希娅已经拧开了一罐果酱，沉醉地嗅闻里面的气味，然后顺便用超市里的商品勺挖着吃。 姜秦依旧后悔带阿希娅来超市了，干脆把阿希娅按到购物车里，然后立刻推到了结算台付钱走人。 这个时候大概已经晚上九点，大部分的店面也都关门了，街上一片黑乎乎的，只有零星的小店还在收拾。 在这条长长的街道上，偏偏有一个店铺刚刚开门，工作人员鬼鬼祟祟的，生怕被谁逮住，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这间店的牌匾上廉价的霓虹灯一闪一闪地不能彻底亮起来，看起来有些诡异。紫色闪烁的灯光充满了暧昧和情趣，让广大男性想要一探究竟。 姜秦抬头，眯着眼勉强分辨出了上面潦草的字体，“流亡大教堂总堂口”。 很好，中西结合，里面是不是还会有左右护法和圣殿骑士？ 姜秦有一段时间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经常会去附近的教堂里找这些牧师们抬杠，并娴熟地让他们的信仰动摇，被称作地狱来的恶魔。 现在，他有了一丝兴趣，这间教堂独特的阴森风格吸引了他，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阿希娅，你先回去，我需要进去一趟。”姜秦把重得离谱的塑料袋套在了她的胳膊上。 “哈，你可别被人打出去了。这个点开着的教堂，不是假货，就是真货。”阿希娅语重心长地说道。 “？”姜秦看了阿希娅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啊，我只是让你注意安全，你也没带那把刀，挨揍了就跑。” “放心，我有脱身的手段。” 姜秦扭头推开这扇破的离谱的木门，迎面就拉丝下来了一只小蜘蛛。 “啧，看来主教不是很上心啊。”他吹开蜘蛛，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狭长的甬道。 甬道两边是一些普通的砖头，连漆都没刷，就像是个烂尾楼。但随着姜秦慢慢深入，大概有二十多米的距离，墙壁上的花纹慢慢丰富绚丽起来。 两侧的浮雕上是赤裸的男女相互追逐，解放天性。瑰丽神秘的花纹看起来是中世纪教堂的风格，有些奇异，但又肃穆。 这条甬道实在是有些长，姜秦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或许已经有一百多米了。他有点疑惑，这条街的店铺占地面积有这么大吗？ 终于在前面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光源，慢慢走近之后，第一时间看到的，是一个被钉在黑色十字架上的巨人。 那是一个雕像，一个高五米的雕像，受难的主面色扭曲痛苦，狰狞得不像人类。雕刻他的石料是纯黑色的，表面还有许多红色的染料，血迹斑斑。 墙壁和穹顶上的壁画浓墨重彩，迷幻又迷醉，但主要是由血红色构成充斥。内部空间十分辽阔，奢靡华贵，将近二十排黑色的座椅前，受难雕像之下，是一个黑色的讲台，一个主教打扮的人就站在那儿，似乎是在等他，或者是在等所有人。 他拿起了另一本书，念起了姜秦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祈祷语句。 “主，伟大的黑庭之主，黑庭之主！是你在元年掀起了不可思议的风暴，带领有罪的人们推翻了恐怖的狼人和血族，并逼退了神话种们暗中的觊觎，我们今天平稳的生活全都仰仗你而存在。” “主，酷烈残忍的主，你从不怜惜自己的怒火，你把所有的惩罚都施加给了我们的敌人——那些可怖的异类。你才是天堂的正统，你才是我们的福音！” 主教身后，劣质的彩色磨砂玻璃上画了一个手持黑色长矛，背部张开黑色羽翼的健壮男人，他冷漠无情地刺死了一只狼人。 玻璃折射下那光怪陆离的色彩都照射到了主教身上，令他看起来邪恶又诡异。 “所以，羔羊啊，你来这里，想要乞求谁的宽恕？”主教那鹰一般的锐利眼眸直直地盯着姜秦，仿佛要刺穿他的一切虚假外衣，“或者，你遇到了麻烦？” 第16章 我忏悔，所以我没罪 “我不是羔羊。”姜秦摇了摇头，他不准备轻举妄动，就像阿希娅说的，这个点的教堂，不是假货，就是真货，这回很有可能碰上真货了，“我就看看，参观。” “哦，这样啊。”主教警惕地看了看他，甚至绕着他转了一圈，说道，“你是被白庭异端们斥为巧言恶魔的姜秦先生么？” “白庭异端？”姜秦看了看那个黑色的主，才说道，“你和他们信得不一样吗？” “当然了，我们的黑庭的主才是正统，我们的教义才是圣言。” “就是你的祷告词里所说的，黑庭之主吗？”姜秦贴着墙壁走，这些壁画和浮雕是他从未见过的款式，但无疑都表达了血腥和酷烈，甚至还有活祭的内容，看起来更加的原始野蛮。 “对，我们信的是黑庭之主，他们信的是白之主。”主教看着姜秦，然后拖着衰老的身体从一旁的小门里面搬出了一袋米和一壶油，气喘吁吁，“姜秦先生，这是主送给你的礼物，米是黑土地的，油是非转基因的，都是好东西，请感谢黑庭之主吧！” 姜秦看着主教干瘦的身躯搬起了这些重物走向他，挠了挠头，“你不排斥我吗？” “当然不了，你训斥的是那些白庭异端。你说他们的白之主不存在，这就是我们想要的。”主教把米和油放到了他脚下，原本有点凶的面孔看起来和善了许多，“若是您碰到了什么麻烦或者脏东西，我们很乐意为你服务，您是我们的朋友。” 姜秦毫无推辞的掂起了米和油，然后问道：“这个教堂的人有些少，开放时间也比较诡异，能经营过来吗？” “可以，我们有黑庭之主的祝福。”主教揉了揉他已经快要腐朽的腰杆，虔诚道，“我快要去黑天堂和黑庭之主见面了，我将会成为天使。” 姜秦不置可否，他选择了闭嘴。 这间教堂肃杀的气息让他稍微收敛了一点，他坐在祷告用的长椅上，对主教说道：“您的祷告词似乎还没有说完，请继续吧，我想听一听。” “非常感谢您的耐心，先生，如果您愿意听完，我还可以送你一瓶十年份的葡萄酒。以后您每次来，我都会为您准备适当的礼品。”主教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的诱惑，并继续祷告。 姜秦百无聊赖地坐着，他还在等。 过了好一会儿，甬道里面走来了两三个人，坐在了他的身边。 其中一个，竟然是尤安。 “嗨，姜秦，没想到你也是这里的信徒？”尤安表示惊讶，并小声说道。 他仿佛忘记了二人之间的敌视，如同老朋友一样攀谈起来。 “不，只是恰好进来了。”姜秦反问道，“你又为什么来？” “因为他这儿送米粮油，逢年过节还送水果啊！我可不信什么黑庭之主白之主的，我是个人类主义者。”尤安小声说道，他还心虚地瞟了一眼沉迷祷告的主教，“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些神棍。” “出乎意料，十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姜秦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尤安没有理会姜秦的话，自顾自的说道：“而且，教堂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当你因干了亏心事而不安的时候，就可以来这里祈祷黑庭之主的原谅。就比如十年前我对你和你的养母，还有白庭的那些信徒犯下了滔天的罪行，但经过祈祷我不再会做噩梦。” “不要试图激怒我，尤安。”姜秦突然掐住了尤安的脖子，尤安几乎没有挣扎的能力，像一个破布袋一样身体松软无力。 “不要吵！”一旁一个肥大的胖子小声低吼道。他脑袋光溜溜的没有一撮毛，满脸横肉看起来非常的凶，眼睛瞪得像铜铃，“太吵了主教就不发礼物了！” 姜秦松开了尤安，看向了这个胖子。 他肥胖的身躯充满了脂肪，围着一个白色大褂，大褂上全是畜生的血迹，扑鼻的恶臭令姜秦有些头昏。 姜秦的手颤了颤，有些不可思议地重新看向了屠夫，再次辨认了他的模样，嘲讽地笑了一声。 现在，尤安在左，屠夫在右，如同十年前，在白庭的教堂里，一模一样。 而他的养母，就是因为这两个人而死的。 “怎么了？”尤安向他问道，宛如野狗的的眼神阴沉闪烁。 屠夫也转过了头，凶恶地盯着他看。 “没想到，我们又相遇了，两位。” “是的，你能出现在这里确实出乎我们的意料。按理说，十年前本该万无一失地抹杀了您才对。”屠夫瓮声瓮气地回答道。 讲台之上的主教声音慢慢高昂，他奋力唱道：“主啊，你的刀锋依旧。十年前，白教会第三圣所里出现了恐怖的恶魔，她被称作色欲！然后，您派下的救世主——尤安·约伯翰挺身而出，他杀死了色欲，并关闭了地狱之门，只是付出了许多的白庭信徒为代价。” “尤安·约伯翰？”姜秦转头看向尤安，似乎风轻云淡地在打趣，但其实他的拳头已经握紧了，“说的就是你吧？” “啊，那就是我啊。”尤安平静地回答道，“我冒领了您养母的功绩，抱歉。我忏悔。” “意料之中。”姜秦笑了笑，扭头又问向屠夫，“那么你是为什么要来这里祷告呢？和我同坐在一张椅子上？也是忏悔？” “对，我来寻求原谅，因为我是一个屠夫，我每天都在杀生，我的双手沾满了血迹。”屠夫说道，他的菜刀就别在腰带上。 “只是一些牲畜的血罢了。” “不只是牲畜，还有人类的，您知道。”屠夫平静地看着姜秦，似乎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真是令人感到惊讶，你似乎还知道自己是个刽子手？”姜秦也保持了足够的平静。 “没错，所以我忏悔，向死者的孩子忏悔。” 姜秦掏出了左轮，抵在了屠夫的太阳穴上，说道：“可若是受害人不原谅你呢？” “那是他的事情了，姜秦先生。”屠夫按在姜秦食指上，扣下了扳机，子弹“砰”地射出却紧紧嵌在了他的脂肪之中再也难以寸进，“反正，已经原谅我自己了，毕竟我忏悔过了。” 第17章 十年前的真相 姜秦接连勾动扳机，一连五下，子弹全部嵌入了屠夫的脂肪。丝丝缕缕的血液混杂着黄色的脂肪抵在座椅上。 然后姜秦又慢慢的填满了子弹，对着尤安又射了六发。六具木偶接连的从尤安身上爆出来，同样没能造成伤害。 空旷的教堂内，左轮撞针敲击子弹的炸裂声幽幽传荡，但所有的人，包括主教都是一脸平静，他吟唱的声音抖也没抖一下。 主教终于祷告完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诺言，搬来了四瓶葡萄酒，一人分发了一瓶。 他衷心地希望四位还能再来，并且会赠送更好的礼品。 尤安和屠夫拿到红酒后向姜秦礼貌道别，并表明了自己真的没有太大的恶意，有也只是一点点。 唯独一个黑色麻花辫的妇人留了下来，她看起来风韵十足，成熟典雅。 姜秦看着她，不自觉得就要卸下防备。 “先生留步。很抱歉我刚刚偷听了你们的谈话，你问了他们两个来这儿的目的，那为什么不来问问我呢？”妇人温柔地对他说道。 “那么您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呢？”姜秦问道。 “因为我将要干一件坏事，所以提前来忏悔了。”夫人非常高兴地回应道，她似乎很高兴有人愿意和他讲话了。 姜秦沉默不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那么轮到我了，你又为什么来这儿呢？来到教堂。”妇人反问道。 “我今日左脚踏出了屋门，所以也来忏悔了。”姜秦微笑回应。 “真是幽默的少年。”妇人咯咯地笑道，“可我不信。” 她坐在了姜秦身边，轻轻的搂住了姜秦，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在找人对吗？你是要杀人对吗？你刚才的杀心快要遏制不住了，我感受的到，但你发现你似乎对他们两个束手无策？毕竟你还没有彻底释放那一把刀的准备，就是你养母留给你的那一把【蛇落】！” “夫人，你不该这样恶意地猜测我。”姜秦掏出了左轮，枪口抵在了她的腹部，鼻前是她的脖颈，“离我远一些好吗？太近了。” “我们可以联合。”妇人温柔地在他耳畔吹了口气，挑逗道，“我知道你的一切。” “说说看吧。”姜秦问道。 “主教，请把你的祷告词给我行吗？”妇人朝一边想要阻止他们过于亲密的主教高声喊道。 “当然可以，只要你们不要搂抱在一起。” 主教严肃恼火地看着他们。 这里毕竟是教会，若是有私情大可以去外面，而不是来这里寻刺激。虽然在他七八十年的教徒生涯里，颇为见过不少这样特立独行的情侣。 主教递给了他祷告词，妇人看了一眼，对姜秦说道：“十年前教会的第三圣所。” “那是白庭教会的第三圣所，夫人！我们这里才是正统教会。”主教顽固地打断道。 “好吧，白教会的第三圣所出现了一扇地狱之门，色欲恶魔降临了半个身子，若是让他全面降临，至少小半个欧陆都要毁灭。可惜那时的教……白教会在和黑教会的教皇都不知所踪。但在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地狱之门突然关闭了，色欲也死了。” 妇人丢开了祷告词，把手按在姜秦的胸口，满是引诱地说道：“第三圣所里的教徒几乎全死了。但游客之中，唯独你和你的养母被认定为死亡，其他的却都还活着。随后，《约伯翰之书》上所预言的本世纪救世主，尤安·约伯翰高调宣称他解决了此次的地狱入侵。” “十年后，本该死亡的你却出现在了这里，命中注定地出现在了我面前。”夫人暧昧的说道，“所以，那个恶魔是您的养母杀死的，但尤安却用卑鄙手段混淆了世人，对吗？” “夫人，请把你的手从这位先生的胸口上拿开，这里是教堂，不是调情的场所！”主教苦着脸劝告着，他看起来有些生气。 姜秦推开了妇人的手，冷漠地说道：“很有趣的故事，可我该走了，还有人在等我。” 姜秦左手拎着油，右肩膀扛起了米顺便抓着一瓶红酒，朝甬道外走去。 “我们联合，我需要你，你也会需要我。”妇人并不急切，他知道姜秦没有拒绝，那就有可能同意。 她又转头对主教说道：“主教，希望你守口如瓶，不要传出去。” “我永远都不会向我的主隐瞒。”主教固执地说道。 “真是可惜，你们这些信徒就像虫子卑微且自大。” 一把利刃利索且无犹豫地捅穿了主教的心脏，妇人相当可人的说道：“那么死人可以保持沉默对吗？希望你能变成天使，和你那杂种黑庭之主在山寨黑天堂里能快乐地唱起山寨的圣歌。” “希望如此。”主教平静地回应道，做出祈祷的姿态。 他脆弱地就像一个普通人，随着利刃拔出，他很快就咽气了，但眼神很安详，似乎并不恐惧。 姜秦独自走在甬道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在思忖那个妇人联合的提议。 当他走出教堂破旧的木门的时候，一个黑色的阴影又拦在了他的面前，姜秦以为是蜘蛛，吹了口气，但阴影纹丝不动。 他默然地抬起头，看见了一个红色的路灯，路灯上吊死了一个男人，仔细辨识后就能发现，那是超市披萨店的店主，尤安的老板。 他的脖子上缠了绞绳，在高高的路灯上像荡秋千一样慢慢的晃悠。 店主死得很安详，或许是听着圣歌安详离世的，这么温柔的杀人手法姜秦当然无比的熟悉。 十年前第三圣所的教徒们就是被密密麻麻地挂在了教堂的穹顶之上，被用作献祭的祭品。 重现的场景只能彰显他们畏首畏尾的姿态。 他们杀不了自己，所以怕自己。 “是在向我示威吗，或者警告。”姜秦抽出了一根烟，熟练地点火过肺，然后慢慢吐出的一口白雾，他知道这里原来可没有路灯，“但你们在忌惮我，你们心虚了，你们发现你们杀不掉我了对吗？” “那我们也可以向他们示威！”妇人的手突然从姜秦身后环在了他的胸膛，她手上的鲜血全部涂抹到了姜秦的衣服上，“我们联合！” 主教的尸体被妇人拖了出来，她毫无愧疚地说道：“把他也吊上去，他们会害怕！我们联合，然后示威！” “你杀的？”姜秦看着主教的尸体，对妇人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层次。能在教堂里杀死其主教，她的手段可不简单，或者具备更高的位格。 “不，他突然暴毙了。”妇人丢开了匕首，无害地说道。 “那就吊上去吧。”姜秦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就像一团迷梦，遮住了路灯的光芒。 妇人掐灭了他手里的烟，看来她也不喜欢姜秦抽烟。姜秦身边的人都不乐意他抽烟。 “我们可以联合了吗？”一个绳索从路灯上垂下，像一条灵巧的蛇儿缠住主教，慢慢把他吊起来，妇人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谁知道呢夫人，我们今天才认识，你太唐突了。”姜秦丢下烟蒂准备走，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尼玛打来的。 第18章 突如其来的血族 妇人百无聊赖地看着被挂在路灯上的两个人，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就皱了皱眉，然后露出了一个体面的笑容。 她显然不喜欢让其他人对自己有一个暴戾狠辣的印象，本来她也不是这样的人，只是迫不得已。 姜秦接通电话，这是尼玛在那天特意留下的联系方式。 “喂，尼玛。钱还了吗？” “还了。”电话那头的尼玛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只是一个族里的老东西抽取了我的记忆，然后去找您了。” 姜秦瞟了一眼妇人，妇人无害地站在那里，尽量不引起姜秦的防备。 他继续问道：“男人还是女人？” “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他可能是想趁着阿希娅大姐陷入了衰弱期，吸食她的血延长寿命。但最主要的，还是他想要你的那把刀，传说中能切开一切“神秘”甚至是“白庭之主”的横刀——【蛇落】。” “听起来很糟糕。”姜秦捡起了一根树枝，像握刀一样握在手里。周围的温度很明显下降了，凉飕飕的风从空旷的街道吹来。 “大哥，能跑就跑。这老东西是中世纪异类反扑的活跃分子，手段狠辣，最关键的，他是亲王。您当初打赢的蜜儿也不过是准公爵的水准。”尼玛继续道，“您拉着大姐往海里一钻，随便找个地方上岸，就能躲过去。那老东西不可能在棺材外逗留太久，否则黑白教皇会联手追捕他。” 风越来越大，沙石飞动，让人睁不开眼睛。只是是早秋，但刻骨寒意阵阵袭来，血腥味儿慢慢扩散在整个街道，夜空中仿佛有蝙蝠飞过。 “大哥，如果实在跑不了，就去黑教堂，他们或许可以提供暂时的庇护，前提是那里有地区主教在。” “嗯，确实跑不了了，他已经来了，但有些不巧……” 姜秦挂断电话，看着路灯上，一只丑陋肥胖的蝙蝠倒吊在上面，血红色的双眼浑浊残忍，妇人已经有些害怕的躲到了他的身后，姜秦知道她是装的，“喂，夫人。若我没猜错的话，您刚才杀的，应该是黑教堂的地区主教吧。” “对。”妇人看着有些尴尬，小声回应道，“现在看来，有些莽撞了。” “你能在人家的教堂里杀死黑主教，那想必解决一个血族亲王也很简单吧？” 大风让挂在路灯上的两个死人摇摇晃晃的，灯罩中的红光慢慢闪烁，但总是会有一丝余火。 蝙蝠还没有动静，它似乎是在等什么东西。 “抱歉，先生，我只擅长对付那些虔诚信徒，但无法对付这些野蛮物种。今晚还是要仰仗您的威风了。只要您愿意稍微的解放一点点【蛇落】的威力。”妇人向后挪了三四步，看来是真的准备在旁给姜秦打气了。 看着被挂在了路灯上的黑主教，姜秦叹了口气。 蝙蝠周围的黑雾慢慢增多，它分散成了许多只小蝙蝠，然后又组成了一个穿着黑色睡袍的枯瘦老头，他用细长尖锐的声音说道：“我不是野蛮的东西，这位不得了的夫人。血族亲王约修亚向您发出问候，感谢您杀死了黑教堂的黑主教，让我能从容出现在这里。” 他的声音就像是猫儿抓挠玻璃一样令人心生不悦。 妇人有些尴尬，她小声嘀咕道：“只不过是野蛮中的贵族罢了。” 约修亚看向姜秦，他带来的恐怖威势是远远高于蜜儿的，但姜秦出乎意料的没有喘不上气的感觉。 貌似老板娘生气的时候，都比这个亲王级别的血族恐怖。 “嗨，外国人。”姜秦淡定地打了招呼，挥了挥手里的树枝。 “您好，姜秦先生。尼玛应该已经告诉你了我的目的，只要你足够配合，就不会死。” “我明白，刀可以给你，但阿希娅却不行。” “成交，我也不想和蛇落的使用者发生太过剧烈的冲突。但我不得不提醒您，您身边的阿希娅现在非常地不稳定，她可能是个大麻烦。” 姜秦问道：“您似乎和传言里的不一样？反而很讲道理？还很和善？” “不，我从不讲道理，也足够凶恶。但因为您是这位尊贵的夫人的朋友，所以我才不得不和您讲道理。不然我也会把你挂在这个路灯上。”约修亚非常现实地说道。 姜秦晃了晃手里的树枝，随着一声金属颤动的鸣叫，树枝变成了暗红色狭长横刀，刀身上黑色大蛇的花纹依旧栩栩如生。 “等等，这把刀对于您来说是无价之宝吗？”妇人突然插嘴道。 约修亚答道：“当然，它无可估量。” “那么。”姜秦把刀递了出去，看了一眼路灯，缓缓说道，“当您拿到这把刀的时候，您认为您足够富有吗？” “无趣的问题。这把刀在你手里只是一把刀，但在我手里确是权力和欲望以及异类重新统治世界的权柄，只有我会发挥它最大的价值。”约修亚奇怪地看着二人，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 他接过了刀，非常满意，然后立刻变卦。 “我有些后悔了，我突然希望能用一些特殊的血液来为他开锋。”约修亚挥舞着横刀，似乎有些膨胀。 “真可怜。”妇人轻声说道。 “是啊，真可怜。”姜秦又抽了一根烟，坐在一旁的石阶上。 横刀上那条黑色大蛇的花纹突然活了过来，并拥有了实体，盘旋在刀上。然后立刻顺着约修亚的手臂缠绕到他的脖子上，并咬了一口，毒液注入。 一个黑色的咒印在他苍白的脖子上慢慢形成。 约修亚依旧死死抓着横刀，不愿松开，这是他的贪婪。 凭借这把刀，他或许可以成为血族独一无二的皇帝，成为黑白圣庭的终结者。 “这是不义之财，这是剥削抢夺您明白吗？”姜秦轻松地问道。 “只是这把传说武器的考验罢了。”约修亚故作轻松，但身体里的毒素在疯狂的侵蚀他的灵魂，他不得已沸腾加热体内的鲜血，勉强压制毒素，“或许，我应该先把它的前任主人杀死才对。” 姜秦轻蔑地笑了笑：“不是前任，是现任，你还没能拥有他。这是我的养母留下的遗物，它只认可我，它只属于我。” 约修亚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一团团血液构一群扑棱的蝙蝠，还混杂了毒雾和病菌。 姜秦不躲不闪，几条墨水般的蛇儿从黑夜中冲出，跃到空中，咬下来了所有的蝙蝠，并喷出了比黑死病更恐怖的黑雾。 相比于血族约修亚，他看起来才像一个玩蛇玩毒的大反派。 “真是可怕！”妇人在姜秦身后努力的发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弱小。 第19章 妇人与金苹果 约修亚催动血液化为尖刺密密麻麻的飞向姜秦，全部都被黑色的雾气所抵挡。 那些肮脏携带病菌的血液一碰到黑雾，就仿佛一块掉入了硫酸里的猪肉，“噗嗤噗嗤”地被慢慢溶解。 “你知道你身后的路灯吗，貌似是个魔法物品。”姜秦说道，“两百多年前，在它身上吊死了很多人，尤其是强盗。” 抢夺了横刀的约修亚达成了路灯吊死人的条件：抢夺和剥削，足够有钱。 “你要被吊死了，真倒霉。”妇人轻轻笑道，她觉得自己和姜秦配合的很好，有点高兴的说道。 路灯灯罩里的红光越来越耀眼，一条粗壮的麻绳从灯罩里伸出，并缠绕在了约修亚的脖子上。 这个血族亲王面对这盏神奇的路灯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就仿佛是遇到了某种规则的压制。 麻绳慢慢缩紧，并把约修亚缓缓吊了起来。但他仍是死死地握着横刀不愿意松手。 血族亲王的身体素质非常强悍，再加上血魔法使他们几乎不会死，就算是脖子勒住也能挣扎很久很久。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路灯的能力。”妇人朝姜秦问道。 “第三圣所的教徒，包括第三主教，就是被尤安和屠夫这么设计死的。尤安让每一个教徒拔了他一根头发，并诬陷他们是强盗，然后路灯吊死了他们。” “真是可怜的路灯，它总是被坏人利用了。”妇人欣赏地看着快要咽气的约修亚说道，“不过要小心，亲王级别的吸血鬼都有特殊的传承能力，现在还没有结束。” 约修亚终于扔下手里的刀，麻绳的捆绑也稍微松了一些，但没有松开。 他的身体突然开始膨胀，巨大的能量被蓄满在他的干瘪的体内，令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气球。 “哦，对了，约修亚的大自爆曾在中世纪毁灭了教会第一圣所，并炸死了当时的教皇，不过他如今刚从棺材里苏醒，会弱很多，大概是毁灭小半个边陲市。”妇人提醒道，她成为了一个忠实的报幕员。 “？” 姜秦在无奈地挠头。 教会呢？怎么不管管？这难道是我一个普通市民应该承担的吗？ 黑教会没了，白教会怎么不来人？亏那些主教天天和我传教斗嘴，现在什么踪影也没有。 姜秦立刻拿回了蛇落，并插在地上，刀身上的蛇眸喷发出了更多的黑雾雾，雾气涌向了约修亚，将他包裹，希望能削减一些自爆的威力。 约修亚的身体终于膨胀到了最高阈值，恐怖的威力突然爆发，黑雾的腐蚀性虽然强，却不可能消融所有的伤害。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湖的强碱灌进了一个烧杯的强酸里，再强的腐蚀性也毫无意义，ph值被急速拉升到无限接近14的地步。 大自爆的威力轻易破开了包裹它的黑雾并席卷了整个街道，地面都在微微的颤抖，路口的车因为巨大的声响而自动报警。 在爆炸逼近姜秦的那一瞬间，他竖过手里的刀，腰马合一，生生将爆炸波劈成两半，一分为二的余波刚好越过了姜秦和身后的妇人。 姜秦吐出了一口血，他被震荡的余波冲击，稍微受了点伤。 “大自爆之后，约修亚可以召唤夜之城虚影，这里被暂时封锁了。”妇人掏出了一个金苹果，递给了姜秦，说道：“既然您不愿意唤醒【蛇落】中的神灵，那就吃一口苹果，可以快速恢复。他撑不了太久，边陲城贫瘠的魔法流动意味着无法坚持大范围魔法。放心打，有我在，你死不了。” 姜秦接过这个金色的苹果，看了妇人一眼，有些摸不清她的身份。 莫名其妙的找上了自己，又掏出了一个和冰箱里一模一样的金苹果。 是教会的人吗？还是所谓的圣子？ 她的立场非常奇怪，他还看不明白。 姜秦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只是你的盟友！”妇人笃定地说道，“我能帮你杀死尤安和屠夫，我的位格比他们高，你只能击伤他们，而不能杀死。但我能，就像我能在黑教堂里杀死这个主教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 姜秦没有回应妇人，夜之城的虚影浮现在天空，异类的气息疯狂阴冷，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他突然横过刀，挡下了骤然出现在眼前的骨刺。 约修亚的皮肤比原来更白更像一个死人，但有夜之城的加持，他变得更危险。 姜秦几乎看不到他的踪迹，他已经融入到了周围的环境中。 “姜秦阁下，你比我想得要强得多，我差一点就死在路灯上了。”约修亚突然出现在姜秦头顶，企图咬断他的脖子，“你差一点杀死了一个亲王，纵然使用的是阴谋诡计。” 姜秦抽刀向上，划出一个完美的半月斩，逼走了他。 “我现在想让你成为我的子嗣了。” 约修亚疯狂且快速的攻击，姜秦防得滴水不漏，甚至还能在极短的间隙里偷偷给他一刀。 夜之城的影响下，姜秦的行动迟缓了许多，体力也在快速缩减，他不得不啃了一口金苹果。 一口果肉下肚，他的身体瞬间就排除了寒冷，法力，焦躁等负面状态，就好像获得了一个免疫负状态的增益，不受天上的夜之城虚影响。 横刀上也燃起上了一抹神圣的火焰，他现在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圣骑士。 这一刻，攻势逆转。 因为吃了金苹果，姜秦的每一刀都可以对约修亚造成致命的神圣伤害。 约修亚终于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他潜入了阴影之中，越过了姜秦，企图杀死这个无聊看戏的妇人。 但当他胳膊上狰狞的骨刺快要刺到妇人时，却被无法观测的东西弹开了，而且受到了不轻的伤害。 “野蛮种族，如此低的位格还敢来招惹我。”妇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瘪瘪嘴，但却没有反击。她要出手同样有诸多限制。 姜秦回身正劈，一刀就斩断了约修亚的小臂。 一瞬间，异类最怕的圣焰和跗骨之蛆般的黑雾毒素立刻就重新侵入了约修亚自爆后用鲜血构造的新身体。 他舍车保帅，为了不让毒素和圣焰蔓延，直接切掉了剩下的胳膊，并催动血液重新生长。 但只有上臂重新长了出来。 “为什么？”约修亚惊愕道。 “这把刀可以切掉一切存在与不存在之物，比如你的灵魂。” 姜秦刚才直接切到了约修亚小臂处的灵魂，令他永远无法再补全。 “也比如，你召唤的这个夜之城虚影。” 第20章 瓦伦蒂娜的正式邀约 姜秦深吸一口气，刀中喷吐而出的黑雾将他托举，快速逼近夜之城虚影。 约修亚立刻张开蝠翼，飞到空中进行拦截。 “休想。”约修亚崩解自己的一部分身体，放出了许多只巨大的长着狗头的蝙蝠去强行消减姜秦脚下托举的黑雾，使姜秦被迫回到地面上。 “边陲市里，魔力流失速度会大大加快，你还能坚持多久？”姜秦指了指天上的夜之城虚影，越来越淡。 约修亚沉着脸，他手臂断口处还在淌血，他说道：“白庭教皇亲自来都杀不了我，你更不可能。” “呵！”姜秦不屑的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掏出藏在外衣下的左轮，并慢慢填入阿希娅从面包里吃出来的那六颗子弹，神圣的六发子弹。 “什么奇巧的东西。”约修亚沉眠了三四百年，根本不知道还有枪械这种东西存在。 在他的印象里，这么小的物品往往是魔法物品，但它却没有魔力波动。 若是人类制造的战争兵器，那么应该越大越好才对，就像曾经洞穿了自己的床弩，或者曾把自己砸成了一摊肉酱的投石车。 可惜这些战争物品到他成为伯爵之后就再也没怕过了。 姜秦把左轮的弹夹推回去，他大概知道送自己枪的老朋友耶格是教会的信徒，那么他拐弯抹角送给自己的子弹必然也带有一定的神性。 在所谓“主”的面包身体里出来的子弹，沾染了“主”的红酒血液，想必会非常克制这些异类。 希望它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姜秦举起左轮，对准了约修亚。 “来感受一下科学和魔法的结合吧，老杂种。” 约修亚倒也不是没有防备，长久以来的经验让他万分谨慎。他举起了左臂，骨刺构成了一个屏障，一团浓稠的鲜血流体贴在其后作为缓冲。 “砰”*6 一次顺畅不卡壳的六连发，姜秦左手虎口处的伤口重新开裂，约修亚则是躺倒在了地上。 他已经在竭力防御了。 这柄左轮射出的子弹快到不可思议，而且无法躲避，仅凭他那些用来对抗魔法的血雾和骨刺根本防御不住。 引以为傲可以和狼人硬抗的身体，在充满教会气息的银制子弹下被彻底贯穿。六发子弹的旋转撕扯掉了他左部半个身子，圣焰就燃烧在伤口处。这一回他总不能把整个左胸都切了。 “出乎意料啊，耶格的东西就是劲儿大。人教会都知道与时俱进研究新时代神秘学热武器了，你们异类还停留在中世纪，活该打不赢人类。” 姜秦寻思着教会里面会不会还有圣水rpg，镭射圣焰光线，机械天使重甲等一系列的花活儿。 当然他虽然脑袋里想了这么一通，身体却从来都没有停下。他不是正义的主角，不会给反派倒地后喘息的机会。 姜秦冲向了约修亚，并把横刀钉在了他的脑袋上。 约修亚脑袋处的灵魂被洞穿，但他却没有死。 亲王级别的吸血鬼突出一个命硬，且没有要害。 就算把灵魂切碎了，也只是会陷入沉眠状态，然后慢慢的无意识的重新聚拢灵魂。 可惜，【蛇落】并不是银制的，他只能切割而无法斩杀，姜秦突然希望给它镀一层秘银。 无奈之下，姜秦只能把银制鎏金的左轮贴在约修亚的脑袋上，期望他能被这点可怜的银金属烫死。 其难度无异于用一个掺和了花露水的低温打火机烫死大象。 天上的夜之城虚影开始崩毁了，但也没完全毁。 天上关于城池的虚影全部都消失，但唯独留下了一道巨大肃穆的黑色大门。 门的虚影越来越实，然后被打开了一条缝。 约修亚已经被姜秦剁成了一滩血，但还坚强的存活着。 这团血液不甘心的怒吼，一个魔法构成的家谱体系浮现在空中，他说道：“你觉得你能杀了我？白庭的人都做不到！” 约修亚伸出一根血液构成的触手，狠狠地捏碎了排在他下面的两个人名。 按照姜秦对血族大概的了解，约修亚应该是捏死了两个他的直系子嗣，应该是公爵级别的，可谓是大手笔了。 门的那一侧，突然传来了许多的哀嚎，然后就是脑袋被爆炸的声音。 他献祭了自己的两个公爵子嗣的血肉来为自己治疗。 约修亚的气息慢慢恢复，灵魂重新聚拢。姜秦都快用顶级大厨们切胡萝卜丝的速度切他的灵魂了，但终究快不过他修复的速度。 “这也太能活了。” 姜秦立刻后撤蓄力，趁着约修亚在自我修复，没有干扰的情况下，回身蓄力，然后劈出了一发由黑雾雾构成的刀光，击溃了夜之城的大门。 这一下是彻彻底底实实在在砸到了城门本体的，因为约修亚凭借他亲王的权柄真的召唤出了夜之城的城门。 城门像是块豆腐，被粗犷豪迈的切成了两半，连带着一旁的城墙也碎了，终于彻底的消失。 “你已经输了。”妇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流亡教堂总堂口的门口，宛若旅游般的挥了挥手说道，“黑教堂前召唤夜之城，实体化夜之门的举动已经激怒了黑庭之主，黑庭之主还顺便把自己主教的死也迁怒到约修亚身上了。” 约修亚的领域随着夜之城的消失而溃散，他和姜秦都重新出现在了路灯之下，这个流亡教堂之前。 妇人打开了流亡教堂的破旧木门，姜秦能感受到那里面有个黑色的恐怖东西正通过狭窄的甬道飞射而出。 那是一柄长矛，正是姜秦从壁画上看到的那柄黑色长矛激射而出，精准地命中了约修亚的脑袋，然后带着他不断拉升到东方的天边。 “黑圣矛会将他送到太阳升起的岛上，最纯粹的烈焰会彻底抹杀约修亚。他可能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教堂里竟然真的会有黑庭之主的注视，黑庭之主从他出现及一致注视着他。”妇人走到姜秦身边，轻快的说道。 她似乎一直都很友善快乐，姜秦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丝负面情绪。 “夫人，我叫姜秦。”姜秦伸出了一只手。 “我叫瓦伦蒂娜，现在我们可以联合吗？”她期待地问道，并紧紧握住了姜秦的手。 “你帮助我杀死尤安和屠夫，那我需要做什么？”姜秦问道。 “很简单的事情，但也只有你能做到。”瓦伦蒂娜平静地说道，“我希望您能杀了我的丈夫，在二十五天后的罗马帝国首都。” “罗马帝国？” “抱歉，它现在……貌似叫意大利？当然，若是你愿意回到罗马帝国杀他也可以，我会想办法。” “给我一些时间考虑。” 姜秦突然陷入了沉默，他又想到了自己的诅咒。 老朋友耶格邀请了自己去罗马，现在这个妇人也发出了同样的邀请，依旧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 看来那个地方是真的和自己过不去了。 “倒计时：二十五天。” 第21章 蜜儿饿了 周围的街道被约修亚炸得面目全非，幸好这里并不是居民区，没有造成太严重的人员伤亡。 姜秦告别了瓦伦蒂娜，独自行走在回家的夜路上，这里远离爆炸中心，没有受到影响。 今夜依旧宁静，只是相比以往，多了些许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在跟踪他！ 姜秦不动声色，刻意绕到了一条小路。 听着细微的脚步，大概率可以判断对方只有一个人，而他有自信能教训一个小小蟊贼。 走过了一个转角，他停了一会儿，而后突然转身，双臂环抱，准备给毛贼来一个托马斯回旋大背摔，然后抱空了。 他的胸膛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就好像撞到了铁块上，生疼生疼。 姜秦低头一看，熟悉的娇小身躯正捂着脑袋，咬牙切齿地仰头看着他。 原来是蜜儿。 “为什么要跟踪我？”姜秦捏住了她白嫩的耳朵质问道。 “那你干嘛要去那种地方！”蜜儿气冲冲地踮起脚，似乎想用她硬邦邦的脑袋撞碎姜秦的下巴。 “教堂啊，那不是你的地盘么？”姜秦想到蜜儿好像是什么审判庭的第二骑士，“刚才你都看到了，怎么不来帮我？” “我一直在等你！那个女人拖着黑主教出来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然后我就吓跑了，我只听到了爆炸声。” “还有，那不是教堂，那是黑庭异端！”蜜儿软软的小拳头锤在了姜秦身上，“那是异端黑教会！我们白教会才是真正正统的教会。” 姜秦看着这个小丫头，貌似藏不住什么秘密，就故意打探道：“我看那黑教会的教堂比你们的气派百倍啊，而且还送米送油送酒，多好。” “小恩小惠你不要信啊！”蜜儿看着很生气，“你知道黑教会的历史吗？” “不知道，我不在乎。”姜秦故意这么说，其实耳朵已经在侧耳倾听了。 “我主，白之主在元年的时候带领人类推翻了血族和狼人，建立起了属于人类的国度，并让初代教皇建立了教会，最后升上天堂。结果教皇之下第一人，异端审判长不满主的仁慈，他质疑主为什么主没有杀光所有的异类，叛出教会，并创立了流亡教会，俗称黑教会，开始祭拜黑庭之主。此后，黑教会全心全意地致力于猎杀血族和狼人，甚至还有一些神话种。” 姜秦稍加思索了一下，还是公允地说道：“为什么不杀光异类呢？他们毕竟是敌人。” “那是因为元年时期，人类方只是惨胜，根本没有余力继续清剿残留的异类。如果真的按照初代审判长的计划，异类未必会死绝，但人类一方必然会从三千万人口锐减到五百万，连文明都有可能直接断档，但他不在乎。” 蜜儿小脸通红，张牙舞爪的打开了姜秦抹在她头上的手，继续说道：“元年后的两千多年里，黑教廷为了屠杀异类，根本没有在乎过人类的性命。他们动辄献祭一城人类来杀死神话种或者亲王公爵级别异种的事件屡见不鲜。” “灭绝一城的人类？屡见不鲜？”姜秦一拳沉吟道：“你可知晓十年前的第三圣所？” “知道，现任教皇就怀疑当初圣所之中的教徒们是被献祭的，而且本世纪的救世主尤安大概率已经偏向了黑教会，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无法制裁罢了。” “真是一群疯子啊。” 蜜儿不屑的说道：“那也是一群没有圣眷的疯子。我们真正的教会之人可以召唤主的圣裁，但黑教会那个泥胎凡雕的黑庭之主只是个摆设罢了。” 姜秦不动声色，暗暗想道，那可不是摆设，那个黑庭之主刚才可还刺死了一个亲王，看来这个叛逃的黑庭也藏了不少的东西，至少他们还能和所谓的救世主搭上线。 姜秦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救世主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只知道他们由《约伯翰之书》指定，一百年一个，一个活一百年。如果他们没有按照预言中的轨迹死亡，就会提前开启【大灾变】。” 大灾变么，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词。 姜秦捏了捏蜜儿的脸蛋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蜜儿，我再也不会抢劫你了，也会更温柔的对待阿希娅。” “呜，太邪恶了，一定要轻一点，轻一点。”蜜儿的脸色又开始泛起病态的绯红，她迫切地问道，“那阿希娅还好么？” “好的很，睡了吃，吃了睡。令人怀疑她其实是考拉成精。” “对了，刚才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是谁？怎么和你搂搂抱抱的，恶心！”蜜儿鼓着脸蛋，从裙甲里掏出了圣剑，“你都有阿希娅了！”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而且我和阿希娅可没什么关系。” “不可能，我第一次见到阿希娅会这么相信一个男人。”蜜儿气急败坏地说道。 “嗯，我把她当宠物，没有邪念。” 才怪，没有男人能拒绝一个漂亮的女人，但姜某人却能压住。 “那么，你可以走了，蜜儿。”姜秦觉得自己的疑惑都被解开了，就想要驱赶她。毕竟阿希娅和蜜儿好像还是敌人来着？如果自己和蜜儿太亲密了，那不就是背叛阿希娅了？ 虽然她们之间奇奇怪怪的，但表面工作总是要做的。 “等一等。”蜜儿拉住了他的衣角，水汪汪的大眼睛配上可怜兮兮的小脸，让姜秦又有了一丝想当怪蜀黍的想法。 “怎么了？迷信的羔羊。” “我饿了。” “你没钱吗。” “都被你抢光了，我从审判庭跑出来，还没来得及兑换现金，你就全抢走了。”蜜儿小声嘀咕道，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怕姜秦，但在这座边陲城，她除了阿希娅，只认识姜秦。 “你可以去教会啊，他们不该对你顶礼膜拜吗。” 蜜儿小声地说道：“那样实在是太丢脸了！而且会被审判长逮回去。” “那就去抢呗！” “我不是土匪，我是骑士！”蜜儿又拉住姜秦的手，开始晃啊晃的，似乎是在撒娇。 或许因为阿希娅的缘故，蜜儿并不排斥姜秦，只是有点讨厌。 “行吧，小丫头，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谢谢，我会报答的。比如告诉你阿希娅的弱点，哪里最敏感……” 第22章 大孝女蜜儿 姜秦和蜜儿站在了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前，自动门的红外探头已经老眼昏花，蜜儿在门口蹦了好一会，它才勉强慢悠悠地打开。 这里面只有一个店员昏昏欲睡地盯着手机死熬，他看也不看二人。 “还有热水吗？”姜秦轻轻问道，他生怕自己声音一大，这个困顿的店员直接猝死。 “有，自己用。”店员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蜜儿早早的跑到保鲜柜前，堆起了一摞的自热米饭和泡面。 姜秦打开热水壶的盖子，伸出手掌慢慢感受，水已经温了。又看向一旁的微波炉，貌似也是坏的。 看来今天蜜儿是吃不上热乎的东西了，因为阿希娅的关系，姜秦无意识地代入了家长的角色，反而感觉有些心疼。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电磁炉。 这玩意儿是应该是店员自带的，可以借用一下。 姜秦把电磁炉搬到店里的小桌子上，架上一口崭新的铁锅，并把蜜儿带来的泡面和自热米饭里的菜全部放进了锅里，连带着所有的调味料也一股儿的放了进去。构成了一份简易的小火锅。 因为调味料的大杂烩，味道或许不怎么样，但分量足够大，至少能让蜜儿吃饱。 “真是个年轻的父亲。”店员看向他们这边其乐融融的景象，吐槽了一句。 蜜儿说自己已经整整五天没有吃饭了，她狼吞虎咽着。 姜秦在一旁看着，感叹道：真是个好丫头，可惜是教会的人。 “谢谢。”蜜儿鼓着腮帮子，再一次认真地道谢，“我一定会报答。” 这小丫头显然已经忘了是谁害得她这么惨，满眼都是感激。 吃饱后，蜜儿就哭了，她开始念叨起来：“以前阿希娅也是这么给我做饭的，所有的东西都煮在一起变成一个味道奇怪的杂烩锅。我们住在爱尔兰的农场里，什么也不用想。” 姜秦嘴角抽搐，有些愕然地问道：“你竟然是阿希娅养大的？” “嗯。”蜜儿点点头。 “真是个小没良心！那你怎么还加入教会了？而且还要追杀她。”姜秦拍在她脑袋上问道。 “她是狼人，我是人类，审判长说了，人类不可以和狼人待在一起。审判骑士的使命就是猎杀狼人和血族。”蜜儿的眼中泛起了神圣的金黑色光芒，她木讷无神的说道，似乎是在重复一段既定的暗示。 姜秦撩起了她金色的长发，看到脖颈上有一个黑色的标记，像是黑庭教会的风格。 “是谁把你从阿希娅身边带走的？” “一个很胖的男人，大家都叫他……屠夫。还有一个男人，大家都称他为……救世主！” 一时间，他的愤怒笼罩在了这家便利店，店员一个激灵看向了姜秦，然后缩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动。 作为一个夜间工作者，他知道有些奇奇怪怪的人是万万惹不得的，他上一任的老哥就因为话多而蒸发在了这么一个安静的夜晚。 姜秦差点捏碎了这口铁锅，他默默的点点头。 很好，这不就巧了，屠夫，尤安，还有黑教会！ 姜秦隐约感觉到一场针对自己和阿希娅的阴谋在酝酿，蜜儿则是其中一枚较为关键战局的棋子。 “跟我回家吧，蜜儿。” “绝对不行！”蜜儿想到阿希娅就开始脸红，她说道，“一个人类，一个狼人，一个审判骑士，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而且阿希娅已经不喜欢我了，我背叛了她。” 姜秦没有强求，摸了摸蜜儿的头，结了账就离开了。 —————————— 等到姜秦回到家，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儿。 厨房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冒泡声，香气浓郁，应该在煮什么东西。厨房的门半掩着，里面白色长发的身影正在忙碌。 灶台上，是一个胖胖的瓦罐，是阿希娅坚持要买的。 她那还没有适应现代生活的脑袋似乎还停留在几百年前人们用瓦罐储藏粮食，烹饪粮食的时代。 不过总算不是五味俱全的煎鸡蛋了，升级成了五味俱全的杂烩锅！ “老秦，你咋早上才回来，试试我的杂烩锅。” 阿希娅看起来很困，迷迷糊糊的样子让姜秦不得不担忧起来瓦罐里的味道，不过只要不把糖当成盐用就可以了。 “早上至于这么丰盛么？”姜秦看着高高胖胖的瓦罐里填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还有一个王八的头在最醒目的位置。 “这就是杂烩锅的魅力，只要不停的添水，就可以一直吃下去！” 阿希娅递给了姜秦一双筷子，坐在他旁边，顺理成章自然而然的靠了上去缓解腰部支撑上身的疲劳。 姜秦随便夹了一口，说不上好吃，但比自己给蜜儿煮的要强一些。就是味道有些怪，而且非常地熟悉，总感觉以前吃到过。 “凑合，比我想的要好很多。”姜秦看向阿希娅问道，“你为什么不吃？” “因为我觉得难吃啊。”阿希娅理所应当地说道，“要来一点梅子果酱么？” “不，我不喜欢。”姜秦眯着眼睛，夹起了一块像蛇一样的肉段，机械地塞进嘴里。 “拿块面包试试，一定要黑面包。”阿希娅递来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硬邦邦地又干又柴。 姜秦把蓝色的果酱刷在了面包上，酸甜的气味让这块毫无优点的黑面包看起来稍微可口了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 “你不是讨厌面包么？”姜秦问道，他还能记得阿希娅第一次吃面包的样子，非常地抗拒。 “面包不是好东西，但是果酱却可以洗清它的罪恶，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可惜但我记不起来他是谁了。”阿希娅啃着黑面包，并不像是在品尝，而是一种积年累月的习惯。 “还行，能吃。”姜秦咬了一口就放下了，他缓缓说道，“我今天碰到蜜儿了。” “啊，那小丫头还好吧。”阿希娅不冷不热的问道，似乎没有太在意。 “还好，也就差点饿死，我给她买了点东西。” “嗯，没死就行了。” 姜秦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说道：“她告诉了我你们的事情。” “那小没良心还好意思说，我把她养大，她倒是自己跑进教会来追杀我了。”阿希娅皱了皱眉，姜秦难得在她脸上看到惆怅的情绪。 “你看过她的脖子么？” “怎么了。” “她似乎被种下了一个咒印。”姜秦及时按住了阿希娅差点暴走的身体，紧紧搂住，轻轻说道，“一个忠诚于黑庭的咒印。” 一个属于白庭的审判骑士，却种上了属于黑庭救赎主的咒印，这显然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 “为什么白庭的人没有保护好她！这和当初说好的可不一样！”阿希娅微微颤抖地说道，她那巨大的愤怒就隐藏在这份沉静之下，如同将要喷发的火山一般的怒火，却生生压住，然后有些低落的说道，“他们违约了，不过我无能为力，我实在是太衰弱了。” “放心，你是来我这儿挟恩图报的，不用理会这些事情。”姜秦抚摸她白色顺滑的长发，怜爱的说道，“我会解决的，既然她是你的女儿。” 第23章 要不我喊你声妈 关于救世主还有约修亚的事情姜秦没有同阿希娅讲，蜜儿和黑庭的事情也同样没有继续讨论下去。 他能清晰地察觉到阿希娅眼中的愧疚和无奈，似乎背负了深深的罪过，更有一种殉道者有死无生的光辉。 作为一个合格的饲主，姜秦不准备再刺激阿希娅了。 毕竟阿希娅是来他这儿挟恩图报的，自己也没必要非把他卷进去。 在姜秦沉思的时候，阿希娅偷偷地蹭到了姜秦身旁，然后被姜秦把头按在了桌上。 “你想做什么？”姜秦问道。 “饿了。”阿希娅眼睛发红，“让我尝尝呗，你的血。” “你昨天没有去进食么？” 阿希娅中指上的红色戒指在闪烁发光，蕴藏了庞大的生命力。 “你的更好喝。” 她跪坐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双手合握，一点一点地接近了姜秦。 “只能一口。”姜秦露出了脖子说道。 “一大口？” “一小口！” 当锋利的犬牙触碰到他的脖颈的那一刻，姜秦和阿希娅都轻轻颤了颤。他们对现在纠缠在一起的动作十分熟悉。 “现在貌似有点暧昧。”阿希娅吐出一口热气，一向没心没肺的她罕见地有了一丝羞涩的感觉。 白色长发顺着侧脸自然垂下，修长高挑的身躯稍稍下压，呼出的气如同猫儿的肉掌一样轻柔，尖尖的牙齿慢慢划破了肌肤，一丝血液慢慢流淌出来。 “老秦你忍着点，我们狼人没有血族专门吸血的空心牙，只能让它自己流出来。” “所以你好好的一个狼人为什么会喜欢吸血。” “我比较特殊啊。”滚烫的血浆全部落入阿希娅口中，很快就结束了，她的脸色慢慢浮现出了健康的潮红，就像蜜儿陶醉时的模样。 “没了？” 有点短，“嗖”地一下，这个阿希娅有点逊。 不过正在他以为结束的时候，阿希娅却突然如同一匹饿狼扑在姜秦身上，狂暴的气息让竟然让姜秦短暂的失去了意识。等他从眩晕中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脖颈处的剧烈疼痛。 他的脖子就好像要被咬断了一样。 “阿希娅？”姜秦想要挣扎，但阿希娅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甚至超越了贵为血族亲王的约修亚，让他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无法跨越的实力差距。 现在的阿希娅就好似一个神话时代的传说巨兽，而姜秦则是一个弱小的人类。 周围的重力突然发生了变化，姜秦感觉自己的体重骤然增大，自己的骨骼和肌肉已经完全不能负担起维持站立所需要的力量。 甚至胸腔已经因为自身过大的重量而慢慢压断了几根肋骨。 再这么下去，姜秦感觉自己要被自己暴增的体重压垮了。 本来颇为暧昧的情调被破坏的一点也不剩，从温馨的拥抱变成了生死杀机。 这个突然的转变实在有些快。 现在已经快到凌晨了，但丝毫见不到一点点的阳光。一轮红月遮住了东方冉冉升空的太阳，赤红色的光泽笼罩了整个边陲市，令阴影里的牛鬼蛇神都感到了惊惧。 “红月？古洛斯神话巨狼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背叛者来到了流亡者们的地盘，真是绝妙的组合。” “她又要引发灭世的大洪水了么？” “说不定她要重新君临夜之城，带领我们推翻教会。” “回光返照罢了，她应该快死了才对，那枚戒指只能额外延长她两千多年的寿命。” 阿希娅吮吸了姜秦的大量血液。 因为失血过多，姜秦的意识已经有点迷糊了，他只能勉强听到阿希娅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与你定下契约！” 阿希娅似乎体力不支，她喘息着，继续说道：“我以阿希娅·古洛斯的真名立下誓言，你将成为古洛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成为红月选民，获得召唤红月的能力。若干年后，我踏入坟墓，沉眠在棺木里，你将继承我的一切，包括古洛斯家族的一切天赋和能力，你将代替我，成为新的吞月神话。” 如同神谕一般，她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刻在了二人的灵魂之中，无法毁约，必须履行。 阿希娅恐怖的气势如潮水退潮一般快速收敛消融，她翻了个身，躺在姜秦身旁的地板上。 天上的红月也已经消失，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二人的脸上。 “阿希娅，解释一下。”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契约，姜秦是拒绝的，他努力反抗却还是像被劫上山的千金小姐一样被迫门户大开。阿希娅刚才粗暴地破开了他灵魂外部的防御，并肆无忌惮地让他在位格上修改成了古洛斯家族继承人。 现在姜秦唯一的想法就是，他现在是不是变成了阿希娅的儿子。 毕竟是继承人，感觉自己的地位被拉低了。 “我怕你被我害死。”阿希娅委屈地说道，“我会给你带来灾难，但我现在却无处可去了。” “切。”姜秦躺在地上，脖颈处的伤口很快就自我恢复，血痂已经脱落，“那就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 阿希娅轻咳了一声，颇为歉意的说道：“主要你成为古洛斯继承人后，就不是血统纯粹的人类了，我怕你不乐意，当初你养母若若她就不乐意。” 所以死在了十年前的白庭里，阿希娅暗道，我不会让她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了，哪怕你不愿意。 “不是人类？那我现在是什么？”姜秦沉着脸问道。 “半个古洛斯，神话传说里居住在红月之上的白狼。”阿希娅像一条蛆一样勉强扭动身体，尽量远离姜秦，免得他突然暴起想不开把自己切成豆腐丝儿，“我刚才把你那部分属于人类的血脉都吃掉了，然后把古洛斯本源之血灌输到了你体内。” “你。”姜秦握住了刀，但他一时半会起不来，身体还没能完全恢复，“你等着。” “这不挺好的，我们古洛斯家族可是神话种唉，狼人都膜拜的种族。你现在也是神话种了，全体狼人都得管你叫声爹！再说外表上你也没有变化，不会长毛，不会变成狼，稳赚。” 姜秦已经无力反驳了，就问道：“那现在古洛斯家族里都有哪些族人？” “啊，之前除我之外，只有蜜儿·古洛斯了。现在多了一个你，我们古洛斯家族人口整整暴涨一倍！” 阿希娅高兴地说出了完全不值得高兴的东西。 姜秦扶额暗叹道，真是个没救了的家族。 “对了，那现在我是不是得管你叫声妈？”姜秦突然问道，阿希娅是古洛斯家主，自己是古洛斯继承人，貌似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阿希娅愣了一下，略微有些不确定但又很期望地说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那……叫声妈听听？” 第24章 阿希娅的乌托邦 自从和阿希娅定下契约后，将近过了四五天天，姜秦发现自己的体力和抗击打能力明显强了许多，至于有多强还无法界定。 他有些希望夜之城里面再来一个亲王来找自己麻烦了。 现在是八月十五日，距离去罗马的邀请还有二十天，瓦伦蒂娜的邀请也同样在那个日期。 这让姜秦不得不细思二人之间可能拥有的关系，或者二十天后所谓的圣城罗马会有什么样宗教盛典，但直觉告诉他，自己和尤安，多半会在那个地方决出胜负。 “阿希娅，九月五号是异类或者教会的节日么？” “哈，不知道。”阿希娅坐在电视前津津有味的看着天文频道，旁边是一个崭新的电风扇就怼着她的脑袋吹。 天气炎热，姜秦也有些耐不住，但空调却被阿希娅拆下来了，所以目前只能吹电扇。 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狼人会喜欢看天文频道，难道是源与对圆圆的的大月亮的喜爱？ 看到漫天圆滚滚的星星就血脉喷张恨不得对天长号几声？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真的拥有神秘存在的世界，自己所处的宇宙真的会按照科学侧的构思来吗？ 不会真的是天圆地方或者地心说吧？ 姜秦近来已经接到了居委会的警告，被告知在社区里养狼玩儿是不被允许的，不过他们也没在家里找到狼，就只能叮嘱自己把电视声音调小一点。 他也敏锐地发现最近小区里的野狗野猫都完全不敢靠近自己这一栋楼，同样也不敢靠近自己，看来古洛斯狼王的含金量还是很足的。 阿希娅把脸贴在电扇上，她的说出的话都是带有波浪形状的：“你或许可以问问尼玛~~他和教会打打杀杀应该很熟~~” 已经彻底进入养老生活的阿希娅依旧只是裹了一件姜秦的大号衬衫，时刻锤炼着姜秦坚定不移的意志力。 姜秦拨通了尼玛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只是那一侧嘈杂的声音令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似乎是人声鼎沸，群情激昂，感觉就像大型的传销现场。 “你在做什么？” “啊，大哥……”尼玛似乎有些慌张，心虚的说道，“没什么，我和几个朋友开宴会在。” “哦，问个事儿，九月五日的罗马会举行什么典礼吗？” “不知道，教会已经沉寂很多年了，工业革命后他们也被迫淡出了公众视野，几乎和现实世界脱钩了。” “好吧，你忙。” 姜秦挂断了电话，眯起了眼睛。他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尼玛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 尼玛挂断了电话，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着眼前青年血族们的群魔乱舞，叹了口气。 前几天，他从边陲城离开后，就去了高阶血族和狼人盘踞的夜之城，在黑心银行把姜秦给的鸡翅膀币和几张赎罪券兑换成异类之间常用的尖啸币，然后启程回到爱尔兰处的农场——阿希娅的乌托邦。 因为阿希娅狼人身份的暴露和她卷钱跑路的原因，已经走了不少不抱太大希望的血族。 毕竟不经过夜之城血族议会的准许，私自跟随狼人建立不被允许的乌托邦，已经算是犯下了重罪。 更何况现在正主也跑路了，这些中间派也没了继续观望的必要，而剩下依旧留下来的，算是阿希娅或者乌托邦的理想主义者，以及一些被血族议会通缉的亡命之徒。 “人似乎走了一大半，这样也好，那些墙头草的钱用不着还了，顺便还净化了一下团队纯洁性。” 农场建立在一个远离陆地的岛屿上，这里养了两百来头奶牛，四百多只羊，以及种了三百多亩的甜菜，因为阿希娅喜欢吃甜的，她被这里的血族偷偷称作甜菜希娅。 农场收成虽然不错但也远远达不到供养之前将近一百多个的血族，毕竟血液在大多数国家都不是商品，黑市里面价格又很高的。 农场剩下的四十个血族出乎尼玛的预计，一个侯爵，四个伯爵，剩下的是子爵和男爵。 尼玛逃离了宴会，漫无目的地走在甜菜地里，他也不知道这个农场没了阿希娅还能撑多久。 不过现在他有些想不通，自己眼前的这个快乐种甜菜的女侯爵为什么不还跑路。 毕竟是侯爵了，年纪也不大，还有机会问鼎公爵甚至亲王，相比于农场里不受待见的低阶外系血族们有了更多的希望。 而且他一直把这个叫做伊琳的侯爵当成议会间谍来着。 “嗨，尼玛，今天天气不错。” 伊琳穿着粗布麻衣，没有上位血族故作高雅的姿态，相当熟练的把甜菜种子播种到提前犁好的泥土里，她是农场的甜菜大队长，“你看起来不高兴，作为阿希娅的继任者，农场新任主心骨，应当喜怒不形于色。” 尼玛向前走了一步，就被伊琳呵斥了：“别过来，你前面是甜菜的幼苗，这些孩子前几天才从土里挣扎出来。” “抱歉。”尼玛收回了脚步，然后蓄力蹦到了伊琳身边，抓起一把种子也开始播种，并说道，“没人会在意我，伊琳。他们都在等阿希娅回来，但你应该明白，阿希娅不会回来了。” 伊琳勉强笑了笑，她说道：“确实，我听说我的叔叔约修亚在银行里强制读取了你的记忆，然后准备去杀阿希娅了？她现在或许已经死了。” “不，伊琳，阿希娅没有死，死的是你的叔叔约修亚！”尼玛像一条土狗蹲在她身旁，很衰地说道，他看起来丧失了理想。 伊琳有些不自在的站了起来，又同样很衰的并不体面地蹲在了尼玛身旁，沉默良久然后说道：“啊哈，这可是个大新闻，我似乎失去了一个强大且疼爱我的叔叔？” “或许他没死？作为自称是最恐怖的亲王，就算被教会的圣焰子弹打了六发，灵魂被切成豆腐丝儿，肉体被黑之矛洞穿，并被带到了太阳升起之地，应该也能支棱起来毫发无伤地回到夜之城吧。” 尼玛有些阴阳快活的挖苦道。 伊琳瞪了他一眼，问道：“阿希娅没死，为什么不回来？” “这才是最严重的问题！”尼玛有些无奈地说道。 第25章 阿希娅的秘密结社 “为什么？”伊琳把手上的泥土抹在了自己的农服上，清丽的面容让她并不像一个嗜血的血族，“大姐总不可能真的一辈子待在边陲城。” “至少能待一百年。约修亚是被一个人类杀死的，那个人类强到离谱，一个瞬间就把身为伯爵的我给拿下了，然后轻松地打哭了审判庭的蜜儿·古洛斯，现在又把约修亚弄死了……” “这和大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大姐把他色诱了？”伊琳捂了捂额头，轻轻张开嘴，有些喘不上气。 尼玛愣了愣，他好像还真不知道阿希娅和姜秦是个什么关系，照伊琳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是色诱？ “或许吧，总之现在那个人类庇护了大姐，大姐现在可以平稳度过衰弱期，免受血族议会的追杀。” 伊琳摇摇脑袋，看起来也很苦恼地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被抛弃了？” “那也不一定。”尼玛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站起身，强拉着伊琳回到了宴会中。 “你想做什么？”伊琳惊讶的问道。 “最起码给他们一些希望，或许我们本不该天真地建立与世无争的乌托邦。”尼玛话没说完，就拉着伊琳站在了宴会前的高台上。 “诸位，静一静，请听我一言。”尼玛拿起了一个话筒，大声喊道。 “rnm尼玛，大姐呢？你把钱带回来了，为什么不把大姐带回来？”几个血族依旧陷入了醉血状态，往台上丢了几个空瓶子，尼玛很及时的站在了伊琳身后。 这话一出，台下的血族们开始骚动。 这些人能留下来，都是在等阿希娅，他们的希望就是曾经的夜之城女王，阿希娅。 不同于狼人家族之间的松散联盟，胜者为王，血族有非常严格的等级制度。 一个家族的亲王掌握着不容置疑的权柄，亲王不死，下位血族不可能也不存在武力篡位的可能性。 这些新生代血族早在成为血族的那一刻就被上位亲王在血液中刻下了严苛的契约。 这样死气沉沉，无法上升的处境令伯爵及以下的血族们感受到了绝望，所以他们才会孤注一掷地响应阿希娅的乌托邦号召，企图远离那些长辈和亲王，到偏远之地进行自我麻醉自我欺骗。 尼玛躲在伊琳身后，只露出半个头。 伊琳作为侯爵，此地实力最强者，下位血族不太会招惹伊琳，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玻璃酒瓶，不再攻击尼玛。 尼玛继续喊道：“大姐她不可能回来了！” “你说回不来就回不来？” “就是回不来！”尼玛故作深沉，说道：“大姐已经有了归宿了，是个能把蜜儿和约修亚都干趴下的人类。” “约修亚死了？你怎么作证？” 尼玛指了指身前的伊琳，说道：“她就是约修亚的侄女，你们问她。” 神志不清的血族们大声喊道：“伊琳，听说你叔叔死辣？是真的么？” 宴会厅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伊琳脸色有点僵硬，不满地踩在尼玛脚上，虽然血族之间亲情淡薄，但总归是有的，她虽然心生反骨，但总不可能在人前快乐地喊出自己叔叔死了这种话。 尼玛恳求地看着她，伊琳深吸一口气，小声说了一句：“这是你欠我的。” 然后她对着一众血族不情愿地说道：“对，死了。” 场下的血族有些懵，然后立刻问道：“人类杀的？黑教会还是白教会的，先知还是救世主？龙王选民还是其他神话的选民？” 尼玛终于走到了伊琳前面，大声喊道：“都不是，是个纯粹的人类，他庇护了阿希娅。” “哦。”场下突然沉默了，然后齐齐地看向了尼玛，“那你说他能掀翻夜之城吗？咱们把夜之城的坐标告诉他？” 尼玛大声喊道：“小啦，小啦！格局小啦！他庇护了大姐，那么必然会和夜之城正面冲突，那么他应该是我们的新领袖！推翻夜之城猩红议会的新领袖！农场的新主人！” 尼玛顿了顿，然后朗声道：“先生们！这是一场革命！我们的大革命！推翻腐朽的血脉封建制度，迎接一个全新的健康制度，就在当下！我们应该建立一个全新的结社，并随时准备为这个人类打开夜之城的大门！” “我们的战略僵持阶段开始了！我提议，【阿希娅的乌托邦】正式成为历史，取而代之的，是【阿希娅的秘密结社】！让我们积蓄力量，为将来随时会到来的大反攻准备！” 场下的血族们丝毫没有不妥，反而陷入了狂热状态。 “好，反攻，反攻！” “议会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亲王老儿德不配位！” “今日洒家且随哥哥们落草结义，到时上了夜之城，夺了那亲王们的鸟位，掀翻了那群脓包真祖，管教他们的脑浆子，红的白的绿的一股脑儿的从脑袋里蹦出来，作与众位哥哥们的下酒菜！” “偷渡夜城，直取议会。血族天下，已半入我手！哈哈哈哈哈……” “那些大老爷们，平日里就知道胡闹耍疯，作威作福。今个儿就权且信了这荤人尼玛的鬼话，进了这结社里头胡闹十分，权且气老爷们一气，最好叫他们心窝子都气出毛病来，有出气儿没进气儿，撇下子嗣们就撒手了，那才叫好。” “噫，我反了！” “口哦，天哪，我最痛恨的上帝呀！那个叫尼玛的臭小孩儿嚷嚷个不停，就好像有一千头羊在踢我的脑袋。他提出的幼稚计划连我奶奶都看不上，比隔壁怀特大叔用他的臭靴子砸马蜂窝的愚蠢行为还要愚蠢。嗯哼！可是，不敢相信，我竟然很喜欢这个计划。看在我最亲爱的妈妈的份上，我勉强同意了。” ？ 这帮人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还有四大名着是个什么鬼啊！翻译腔怎么都来了！ 一时间一呼百应鱼龙混杂，牛鬼蛇神。说什么都有，看起来非常的魔幻。 这里的血族既然敢来追随狼人阿希娅建立乌托邦，那么也就敢追随一个人类去和夜之城的权贵们硬碰硬，反正他们一无所有，能撕扯下一块肥肉就是赚。 尼玛看着眼前的癫狂的血族们，心里突然有些虚，毕竟他未经姜秦和阿希娅同意就，就仰仗了他的名声和威势，建立了结社，本来只是用作权宜之计。 但现在看来，这个“阿希娅的秘密结社”已经有些不可控了，而且似乎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他第一次知道农场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人才。 远在东方边陲城的姜秦和阿希娅不知道，在尼玛的号召下，欧陆西北侧偏僻角落的农场中，一个离谱至极的结社诞生了。 第26章 神秘合理化 姜秦放下了手机，朝阿希娅问道：“阿希娅，你是不是订了这几天的报纸？” 这个狼人学会了网上购物，非常热衷于拿着姜秦的钱买各种各样的东西回来，包括被人忽悠订了三年的边陲日报。 “啊，全在这里。”阿希娅把一沓她绝不会翻开的报纸放在了桌上，是近五天的内容。 姜秦不是想看报纸，而是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他所忽视了的地方。 黑教堂那一条街那天晚上发生的大爆炸似乎没有任何人提及，电视上，手机上，周围的所有人都似乎把他无视了。 他翻阅了那天之后所有的报纸，没有任何有关于爆炸的信息，似乎被刻意掩藏了？ 唯一一则有用的信息，是夜间路人发现了突发心脏病的某披萨店店长，并拨打了救护车的急救电话，获得了其家属的感谢和一些钱。 这则消息下面还特意附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街区完好无损，丝毫没有被爆炸肆虐后的半点零星痕迹，以及黑教堂在白天时刻紧紧关闭着的破木门。 没有路灯，没有黑主教，没有染了一条街的血色。 他们似乎都像是被蒸发了一样，或者他们不可以被人类的科技所测绘到。 一切神秘玄学的现象仿佛都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归于可以被普通人理解的合理情景。 阿希娅滚了过来，蹭到他身边看了一眼报纸上的照片，有些嫌弃地说道：“这条街怎么这么脏啊，还有这个老头被吊在路灯上也没人管，人类又回归到大革命时期了吗？还是卷入异端审判的浪潮里了？” “你看得到？”姜秦惊讶地问道。 “当然了，不都在照片上吗？”阿希娅奇怪的说道。 姜秦又仔细地看了看报纸上的照片，终于承认自己的眼睛和狼人的眼睛或许构造有差别。 他看向了阿希娅，先是有些犹豫，然后充满歉意的说道：“要不我试着把你把你的血抹到眼窝上？似乎有人的奶奶说过，狗……狼人总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 “别。”阿希娅警惕在沙发上蹬腿后退，充满戒备。自古以来只有血族和狼人喝人类的血，从来都没有反客为主的说法。 “听话。”姜秦也爬在了沙发上，一点一点地朝阿希娅逼近，“就一口，我连个虎牙都没有，不会戳一个太大的窟窿。” 阿希娅已经缩到沙发角落了，她的狼耳和狼尾巴都应激性的憋了出来，大尾巴上的毛已经炸立，防卫地挡在了她的身前。耳朵也彻底支棱起来，就像狼群在捕捉猎物声音时那样机敏。 “你不知道钝刀割肉更疼吗？”她抱着自己从双腿间伸出来的尾巴，挡在脸前，微微张开了嘴唇，露出了里面的四颗尖尖的虎牙，“你再过来，可别怪我咬你。” “钝刀割肉么？”姜秦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钝器只会造成大面积的钝击伤害或者隔着皮肉敲死人，但往往不会割一个口子。于是他愉快地抽出了蛇落，耀武扬威地晃悠在阿希娅眼前，“这玩儿够锋利了，来吧！” 阿希娅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姜秦，她突然说道：“我不是给你换血了吗，你身上流的就是我的血，怎么不用你自己的。” “谁闲着没事儿给自己划一道口子。”话虽这么说，但姜秦也熄了给阿希娅放血的想法。 他自己算是半个异类，也看不到照片上的内容，就说明不是种族的原因了。 阿希娅看他放下了刀，又亲昵地蹭了上来，问道：“莫非你看到的画面非常的正常吗？” “嗯，干净的街道，没有路灯，也没有吊死的人。本来还以为种族的原因，现在看来不是。” “或许还真是种族的原因。”阿希娅突然说道，她伸出尖锐的指甲，轻轻划破了姜秦的指尖，滴下的鲜血晕染到报纸上的图片，突然间，某些枷锁好像被打破了，就像是被层层封锁的大门上，锁链尽褪，锁芯转动，一些不该被他看到的东西重见天日。 图片上相当寻常的景色慢慢的被血液涂抹，神秘与诡异的气息陡然出现。 图片不再有原先明亮的光泽，背景染成了弥漫腥臭的暗红色，荒凉枯败的黑教堂门前，一盏泛着红色光泽忽明忽灭的路灯突兀地矗立在那儿，上面还有两个吊死的人类。 一个正是披萨店的老板，他的舌头仿佛被拉得很长，耷拉在嘴边，眼睛翻白，眼看着是断气了。 而另一个穿着黑色罩袍的老头胸口还在汩汩地留着黑色恶心的黏液，绳索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几乎快要将他一分为二。 他的背后看不清楚，依稀是一对黑色的羽翼，枯槁无肉的面容里，眼珠里似乎已经被乌鸦啄食一空，但姜秦却依旧感觉他在看着自己。 突然间，图片动了起来，黑主教的嘴微微开阖，姜秦听到了他祈祷一般的声音：“信奉黑庭之主吧，孩子，主会送你柴米油盐，以及一笼鸡蛋！” 呃。 本来很诡异的画面，突然变得诙谐奇怪。 黑教堂的逼格瞬间就没了。 姜秦咧咧嘴，丢开报纸。 “阿希娅，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的血，也就是阿希娅的血可以破除报纸上刻意隐藏的假象。 “倒了大霉了，怕不是碰到救世主了。”阿希娅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紧紧搂住姜秦的胳膊，狼儿竖立，狼尾高翘，似乎在防备暗处的敌人，“元年之后，人类每一百年都会有一个救世主，像蟑螂苍蝇一样烦！” “救世主究竟是什么？拯救人类的吗？”姜秦想到第三圣所被密密麻麻被尤安吊死在穹顶的教徒们，面色扭曲怨恨。 那样地狱般的场景是他现在都不愿意回忆的。他虽然不信教，但也不会对安分的教徒们产生太大抗拒，至少认可他们是人类。 如果救世主为了拯救人类，那么就不该毫不在乎的用那么多人类来血祭。 “一群很难死的蟑螂，他们身上有命运的钦定，在完成某一使命前，是不会死的。当然他们的使命往往是拯救人类，确实是人类的救世主。”阿希娅说道，“颇有一些救世主，仗着他们不会死，故意钻进夜之城里，跑到一些狼人或者血族长老面前唱歌跳舞，让他们无法安眠然后生生被熬死，就像一块牛皮糖。” “听起来真是恶劣。不过我现在被你换了血，还算是人类么？会不会被他判定为异类？” “你只是变成了古洛斯家族的成员，古洛斯是家族，不是种族。就算你被换了血，你的造血细胞只会制造古洛斯之血，也不能否认你是一个真正的人类。”阿希娅意味深长地说道，“种族这东西，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就是你永远都不可能更改的烙印了。绝无转换的半点可能。” 姜秦点点头，反正自己还是人类就行，至于血脉这东西，作为一个孤儿，被养母收养，没有任何亲戚牵绊，并不会使他感到纠结。 “刚才那个卖披萨的你知道吗？他貌似就是本世纪的救世主。” “哈？”阿希娅从沙发上蹦下来，差一点把红月召唤出来，幸亏被姜秦的刀鞘敲在了脑袋上才中断。 刚才的本来快要漆黑的天空可是突然红了一下。 “而且他还血祭了白教会第三圣所的所有教徒，按理来说，白教会应该是站在人类这一边的吧。” 姜秦不太确定的说道。根据许多神秘学的理论和故事，教会在通常情况下在庇护人类清剿异类。 “那只能说明，这一任救世主是个纯粹的人类血统主义者，不接受灵魂烙印的人类，更要求了血统纯净且无信仰。他现在很有可能把你当成敌人了。”阿希娅诚恳地跪倒在沙发上，相当歉意地说道，“咱们要不赶紧跑路，被救世主盯上可不好玩。” “没关系，不论我是什么种族，我和他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跑不掉的。” 姜秦捏住了阿希娅的高高摇摆认错的大尾巴，缓缓说道。 第27章 彻底摊牌 姜秦安抚了愧疚到早有预谋并快速脱下外衣妄图侍寝的阿希娅，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我和你看到的图片不一样。” “救赎主是来拯救人类，或者保护人类。绝大多数的人类不能接受世界上还有和他们一样的智慧种族并将他们当做食物，所以救赎主天生就能合理化人类所不能接受的任何神秘，相当于一种愚弄，善意的欺骗。”阿希娅相当可惜地穿回了外衣，遮住她白皙的皮肤，尾巴低垂，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 “嗯，我出去一趟，你老实看家。” “记得买些果酱，梅子味。”阿希娅打开了电视，这一次不是天文台，而是中世纪的历史纪录片。 这是她最近最大的乐趣，她可以清晰无误的认出里面的每一个人，并告诉姜秦这些人见不得光的黑历史，以及哪些人妄图追求自己被揣进了莱茵河里。 只有这时候，姜秦才能想起像条咸鱼的阿希娅有多古老。 “上一次不是买了将近一箱么？” “一天五六罐，很快就吃完了。” “你一直如此么？” “不是。”阿希娅突然温柔贤惠地笑了笑，“现在不是有你养着嘛。” “唉。”姜秦轻轻锁上门，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书店了，主要是心虚。 作为一个热血方刚的青年，他不可避免地喜欢漂亮姑娘，但也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收留阿希娅，一部分是因为养母的遗嘱，另一部分还是自己很难拒绝阿希娅的请求。 宛若是身体本能，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甚至提不起戒备之心，更多的是故人重逢的熟悉感还有莫名其妙的心绪。 不会是这个狡诈的狼人在她那古怪的杂烩锅里面掺杂了让自己迷恋她的魔药吧？ 现在大概八九点时间，晚高峰差不多已经过了，路上的车不多，就算姜秦带着一把长长地一看就是刀鞘的棍状物，也没人多看几眼。 他准备再去一趟超市和黑教堂确认状况，看一看那个不承认自己救世主身份的尤安到底想做什么，以及确认黑教堂的情况。 等他走到超市的时候，超市快要关门了，“回家”的音乐响起，姜秦顶着人流并，恶狠狠地盯了一眼劝阻他回头的工作人员，走到了二层的披萨店前。 尤安依旧穿着大红色的披萨店服装，正在擦洗烤箱以及厨具。整个披萨店没有半分异样的感觉，姜秦将自己的血液配合着蛇落散发的黑雾均匀扩散到了空中，也没有丝毫变化。 看来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披萨店。 “要买一个披萨么？” 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站在柜台前，他左胸前的店长铭牌闪闪发光，上面写了“世界上最好的披萨师”，似乎生怕姜秦看不到一样。 姜秦仔细的盯着店长，他确实是如假包换的本人，就是那一天晚上被吊死在路灯上的本人。 皮肤红润健康，呼吸均匀，体温正常，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店长被姜秦盯得傲骨悚然，他狐疑地打量着姜秦，这大晚上确实总会冒出一些奇怪的人。 姜秦站在柜台前，他无意中瞟到了柜台上的一瓶速效救心丸，又结合报纸上的报道，稍微有些明悟。 “嗨，姜秦先生。很抱歉我们马上就要打烊了，所以你终于理解了披萨的美味而要来买一块吗？或者您的夫人想要来一块？”尤安终于发现了姜秦，他丢下手里脏兮兮的抹布，挥手打招呼，看起来很高兴。 “不，我不买。”姜秦礼貌地笑了笑，环顾四周。 虽然打烊了，但超市的工作人员依旧在整理商品货架，而且还有不少人。这样刚刚好，姜秦这一次来，就是为了确定尤安的身份。 若他真的是救世主，那么必然会有神秘合理化的能力，周围的工作人员会对他接下来的举动熟视无睹。 姜秦把蛇落从刀鞘里抽出一段，黑色的雾气从刀身上喷吐而出，慢慢夺去了超市中所有的色彩和光芒，周围的人们失去了视觉后，立刻发出来了惊惶失措的尖叫声。 从外面来看，整个超市都慢慢地被看起来就邪恶无比的黑雾笼罩。 黑雾之中，只有尤安和姜秦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对方，他们相互注视。 然后，姜秦抽出了左轮手枪，枪口朝上。 披萨店店长距离他们很近，所以勉强看到了姜秦手里的枪，他腿肚子打转直接瘫软到了地上。 尤安脸色脸色难看，他说道：“姜秦先生，这样可不好，您简直是来找茬的。我们小本经营……” “我就是来找茬的，本世纪救世主——尤安·约伯翰。”姜秦扣动了扳机，这一声枪响瞬间就打乱了刚才勉强维持的秩序，一时间，恐惧的尖叫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里的店员惊恐的发现他们在黑雾之中迷失了方位感，如同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紧急出口。 枪口慢慢下落，指向了披萨店的老板。 “他本该是个死人，而且是你杀的，吊死在了路灯上，你却重新“救活”了他，然后继续当一个普通的披萨店店员。作为救世主，你的行为太奇怪了。” “砰。”又是一声枪响，子弹准确的命中了披萨店的老板，他躺在地上挣扎着，流了一地的血，然后慢慢的变成了一个木偶。 看来真正的老板确实是死了，眼前的这个是尤安所制造的木偶，加上他神秘合理化的能力伪装的。 与此同时，黑雾慢慢被姜秦撤去，周围的尖叫和怒骂也慢慢平息，这些店员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更对披萨店里的一滩血迹熟视无睹，又恢复了往常的秩序。 这样看来，自己到不需要顾及那么多了。 “为什么要隐藏在这个披萨店，你的目的是什么？”姜秦微微仰起头高傲地问道，“是没能把我灭口心里不安吗？” 尤安盯着姜秦，脸色有些难看。 他没能想到姜秦会这么果断地就找上门来，但他在这个披萨店的目的仅仅差一步才能达成，所以总是他现在爬得不行也不能跑。 “我们确实找你很久了姜秦先生。”尤安摘下了白手套，轻轻说道，“我们怕你活着，害怕你能拿回这把刀，更怕你来报复我们。当你彻底成为蛇落的使用者的那一刻，我们就是不可调和的仇人，就如同和您的养母一样。这是一把带来厄运和灾难的禁制之刀，必须要被毁灭。它所代表的东西太过于恐怖了。” 第28章 世界上最好吃的披萨 尤安已经彻底不准备隐藏了，之前他一直都避免和姜秦彻底站在对立面，希望能用其他温和的手段解决了姜秦，但现在看来无异于天方夜谭。 姜秦的养母死在了地狱里，按理说这把刀也该遗失在地狱里才对，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才让姜秦重新获得了这把蛇落，而且成为了它的主人。 凡是拿起蛇落的人，就永远都是救世主和黑教会必须猎杀的目标，两千年来一直如此，其中有许多复杂的原因。 但姜秦比他的养母果断酷烈许多，而且很有可能会更强。 假若现在边陲市里突然冒出了一座地狱之门，姜秦很有可能会提着刀杀进地狱里，然后再快速的杀出来，顺便一怒之下可能把黑教堂也摧毁了。 “你是救世主啊，我这一刀动静有点大，你可得替我遮掩好，别让普通人看出端倪。当然，若是你死了，那也就不需要费心遮掩了。”姜秦抽出暗红色的蛇落，刀身上的蛇眼亮起碧绿色的光芒，他上身微微左旋蓄力，然后狠狠地朝尤安劈出了一刀。 蓄力的时间不长，横刀挥出去的那一刻更是仅在须臾之间，尤安连通整个超市被上下写成了两端。 姜秦前方的的画面似乎定个成了一副恒久不变的图画，然后中间突兀地多了一条平衡的裂痕，图画的上半部分顺着切口斜斜的滑落，尤安的上半身也的在腰间的切口上斜斜滑落。 超市一共有三层，二楼几乎被拦腰斩断，发出了快要崩塌的哀鸣。钢筋在咯吱作响，似乎随时都要折断。二楼之上的建筑顺着光滑到失去摩擦力的切口慢慢的滑落，还算平稳的落到了地面上。 姜秦挥刀的角度非常考究，没有路人被切，更没人死。 周围的超市店员几乎都见了鬼一样看着姜秦，缩在角落默不作声，他们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就碰到超人了，或者是传说中的剑仙，可那不是玄幻吗？ 不对，不是剑仙，这个煞星手里拿着刀，按照武侠小说的套路，拿刀的有很大的概率是坏人，而且那把壁纸细长的暗红长刀上还雕刻了一条黑色的蟒蛇，这绝对是妥妥的大反派！ 玩蛇玩虫的有哪个不是反派？ 稍微有几个胆大的掏出了手机，准备偷偷的录像，更有一个胆大不要命的脑袋一抽，开启了现场直播，甚至获得了几个大火箭。 观众们以为还以为在拍武侠电视剧。 当然下一刻他们的电子设备就全部被一分为二了。 现在二楼的超市没了屋顶，成了露天阳台，凉风吹过还怪凉快。 至于尤安，姜秦不知道他死没死。 托阿希娅的福，凭借着古洛斯血脉给予他更强健的体魄，刚才那一刀是姜秦这辈子最快最狠的一刀，杀伤力应该很强。 但尤安明明他被切成两截，却没有飙血啊！连血族亲王约修亚被他砍的时候还喷了十来升血呢，怎么这个救世主没有一点反馈？ 弄得人挺失落。 这时候，烤箱突然“叮”了一下，尤安竟然勉强拖着上半截身子打开了烤箱，散发着异香的披萨新鲜出炉了。 “成了。”尤安一只手扒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拖着披萨，将他放进了披萨盒里。 然后尤安的下半截身体自己站立起来，就像一个木偶一样顶起了他的上半身，但摇摇欲坠。 他恢复原样，只有破损的衣服提醒着他，他刚刚被腰斩了。 不过尤安看起来状态很差，就好似风中残烛，随时都会断气。 他吃力地走到了柜台，依旧露出了无害且灿烂的笑容，推过来一盘披萨，并询问道：“要来一块披萨么，姜秦先生？” 披萨被放在柜台上，再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姜秦竟然发觉自己饿了。 这很不寻常。 他晚上吃了好几碗阿希娅炖的黑暗杂烩锅，不太可能会饿才对。 “不了，尤安，我正在想办法该如何抹杀你。”姜秦终究还是抵抗了这奇异危险的披萨带来的诱惑。 这些神秘领域的屋中可以说一个比一个难杀，例如约修亚的灵魂几乎不会消亡，尤安更是免疫了物理伤害以及蛇落上的毒素。 尤安有救世主位格的庇护，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死得太早。 就算要认真把他的切成饺子馅儿，然后分装成大大小小的上百来个盒子，分别封印在五湖四海，也会有一个作死的人哪一天把他们重新凑齐妄图统治世界。 这可太麻烦了。 尤安轻轻的把披萨盒放进了他常用的随身保温箱里，看起来云淡风轻。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有多么的凶险，他的心脏现在仍旧彭彭地急速跳动，四肢在一看不见的幅度超高频率的颤抖，甚至快能产生音爆了。 姜秦比其养母强了太多，彻底超出了尤安预料。 不过幸好，自己的披萨还是完成了，他在这个披萨店的目的终于达成了。 尤安勉强扭头看了看身后被平滑切割的墙壁，其之后广阔的苍穹似乎被劈开了一个大口子，厚厚的乌云一分为二，黑夜也被劈开露出了一道裂口。裂口之下，肉眼可见的暴雨在倾泻，天就好像是漏了一般。 这样的杀伤力实在是过于离谱，万幸的是，短时间内姜秦没有了劈出第二刀的能力了。 “姜秦先生，你可有想过，若真是把救世主杀了，那可是会开启大灾变的。届时异类将重新肆虐人间！”尤安警告道。 “那么到时候就由我来当救世主。”姜秦现在已经放弃了杀死尤安的想法了，就如瓦伦蒂娜所说，他自己确实做不到杀死预言庇护的救世主，而且尤安还没有开始还击，他不可能只是一个手无寸铁只懂得自爆的普通人。 之后，还是需要瓦伦蒂娜这个神秘的女人帮忙了。 “多么狂妄的回答。”尤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身体开始纤维化，四肢也都慢慢变成了麦秆，皮诺曹一般的嘴巴上下开合，机械地说道，“那么，二十天后的罗马，拭目以待了，届时……” 话没说完就停下了，木偶倒在了地上。 “嘶！”姜秦不爽的踩散了这个木头架子，恼火道，“你们这些谜语人啊，总是喜欢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怪话，令人厌恶。” 第29章 解救路灯 姜秦现在是怀着怒火的，因为尤安只说了半截话，他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憋住一个喷嚏，沉闷阴郁。 人是有好奇心的，偏偏姜秦的好奇心比普通人旺盛许多，平生最恶言语拉扯之人。 杀气腾腾地检查了一番披萨店里留下的两具木偶，没能发现什么端倪，于是就地取材拿了拿了一壶食用油熟练地浇在了上面，轻车熟路的点火，很快就燃起熊熊大火。 手法之老练，令得周围的店员一度以为这是黑帮撕票的环节，都低头闭眼，生怕这个煞星看自己不顺眼，把自己打进水泥墩里，沉进冰冷的江水。 姜秦不担心自己会暴露，只要尤安还活着，他就能遮蔽人类眼中不合常理的情景。这些目击者在明天的时候，大概会如同往常一样上班，然后发现台风刮跑了超市的屋顶。 至于屠夫，他没有在超市里，他似乎在躲着姜秦。 姜秦准备动身前往黑教堂。 现在双方都比较克制，默契地没有把矛盾激发到白热化冒红眼的状态。姜秦不知道尤安和屠夫在顾及些什么，但他却不愿意轻启战端，把怒火倾泻到边陲市上。 毕竟这是养母与他曾待过的地方。 又走到了熟悉的街口，姜秦远远就能看到那根斑驳铁锈的路灯孤独矗立在黑教堂前，灯盏中的红光已经十分的微弱了，就像一个奄奄一息的巨人，可能随时都会停止呼吸。 闪烁不定的红色光芒中，明显还带了一丝邪异的韵味，像是有什么脏东西把它污染了。 夜晚偶尔过路的行人似乎看不见这根路灯，他们无意识且合理地绕过了路灯。 路灯之上，姜秦看不真切，似乎又吊死了一个人。 随着夜间的冷风袭来，那个吊死者就像在荡秋千，一晃一晃，毛骨悚然。 “又吊死了一个人么？是路灯的自发行为，还是尤安或屠夫对我的又一次示威？”姜秦皱了皱眉头，站在了路灯之下，黑教堂门前。 姜秦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打光在吊死者身上，配合路灯暗红色的光晕，勉强看清了死者的体态样貌。 一个狼人！ 或者说一个妄图成为狼人的人类！ 他的脖子被紧紧勒住，下巴已经失去了闭合的能力，无力的垂耸，这让姜秦清晰地看到了其嘴里和阿希娅有几分相似的犬牙，规整地排列在门牙的两侧，锋利坚硬。 肥胖油腻的大脸上和披萨店的老板有些像，其上长出了些许的狼人毛发，黑且细密。面部狰狞丑陋，脑袋两侧，甚至还有两个软软的鼓包，可能快要长出狼人的耳朵了。 硕大的身躯里尽是油脂，如果在他的肚脐眼上插一根蜡烛，说不定能燃上三天三夜。他的最后半截尾椎骨已经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灰色杂毛狼人尾巴，整体来看差不多已经是半个狼人了。 嗯，一个妄图改变自身物种的人类。 姜秦认识这个肥胖男人，他是本市的富商，不久前似乎传出得了癌症，晚期病危。 或许是为了延寿，他找到了一些中世纪仅存的一些巫师，给他改换血脉重活一世。 可惜，本世纪的救世主对人类的定义，似乎还包括了血脉这一项，而不是最权威的灵魂烙印。 所以他死了。 路灯和尤安都有充分的理由杀他。 这又是一次警告。 姜秦大概明白尤安的态度了。 尤安永远也不会容忍一个血脉不纯正的人类，所以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妥协可言。 而自己现在，却拥有了古洛斯的血脉，虽然灵魂烙印上仍是人类，但没那么纯，对于尤安来说是个“杂种”。 更何况他还是蛇落的持有者，貌似是救世主的死敌。 他与尤安的矛盾是不可能调和的。 姜秦这么一想，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儿。 预言里的救世主明显属于人类方，是庇护人类的守护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给人类遮风挡雨两千多年，就算有个别的手段凶狠了一些，却是为了维护整体人类的利益。 而自己，接纳并庇护了异类里凶名赫赫的阿希娅——曾经夜之城的女王，还打哭抢劫了白教会的蜜儿，然后又获得了神话古洛斯的血脉，手里还拿着一把蛇落，刀身上涂有剧毒。 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大反派！ 好像自己才是人类的毁灭者，掘墓人？ 不过这些想法并没有动摇姜秦，在尤安害死他养母的那一刻，无关立场无关大义，这深仇血恨就结下了，他必然会复仇。 纵使尤安满口仁义道德为后盾，姜秦也绝不会放弃报仇的心思。 就算杀了作为救世主的尤安会开启大灾变，也在所不辞。 就如同在超市中姜秦对尤安说的那句话，杀死尤安后，他就会顶替救世主的位置，作为一个人类去赎罪。 姜秦踹了一脚路灯，富商的脖子上的绳索应声而断，“扑通”砸在地上，黄色的油脂和血液混合物浸染了路灯下的青色地砖。 灯盏中零星的火种落到富豪肚脐眼里，“噗”地点燃了一团小火苗，借着晚间的风势慢慢扩大。 一张小小的纸条从灯罩中被吹落，飘在了姜秦的手里。 那上面有一行小字。 “路灯之下，绝无冤魂。正如阁下，妆点其上。 ——尤安” 一条又一条的粗壮麻绳从姜秦的四面八方像蛇儿一样爬来，妄图将他缠绕吊死。灯盏里本该堂堂正正的红色火苗竟然凭空多了一缕暗色的光晕。 姜秦提起蛇落，没有拔刀出鞘。他仅仅是用刀鞘狠狠地敲在了路灯杆上。 “铛铛铛！” 接连三四下，每一下都会敲走灯盏中一些属于尤安的暗色光晕，然后路灯也会再亮一分。 “这样的路灯不该再被你用来作为杀人工具，尤安。”姜秦轻轻说道。 紧接着，灯盏光辉变得暖融，虽然依旧很微弱，但不再闪烁，周围大部分的绳索也都悄然褪去。仅留了一根软软的绳索亲昵的磨蹭在姜秦的脸上，表达着对他的亲昵和感激。 它已经被尤安利用许久了。 第30章 主教又死了 “只会耍些暗中的小动作可不配当救世主。”姜秦嘲讽一句，站在黑教堂禁闭的店门前，轻轻敲了敲。 然后才发现了店门上的一张告示。 “本教堂为入乡随俗，周一闭馆，请广大信徒们奔走转告。（周一不算做积分签到时间段，请各位信徒安心，您仍然是全勤！）” 广大信徒？ 还真是相当有自信啊。 这个黑教堂算是尤安和屠夫的一处据点，姜秦也就一改往日温和，很简单的踹开了这个老旧木门。 自己也没召唤夜之城，也没杀他主教，里面的黑庭之主总不会给自己来一发黑之矛吧？ 反正主教也死了…… ？ 没死？ 看着脸色不好的主教，他似乎是听到了敲门声正准备开门，然后流亡教堂总堂口的正门就被人踹开了。 若不是看到了姜秦，他还以为是白教堂的那群异端来找茬了，顺手抄起了门口的草叉，准备用自己随时用可能抽筋错位的身体为主捐躯。 “你没死？”姜秦惊愕地问道。 这又是尤安的一个木偶吗？ 姜秦握住了主教的手，上面并没有麦秆的纤维触感，而是一个正常的，属于老人的粗糙感。 “姜秦先生，教堂之中不允许这些不规矩的动作。”主教抽出手反手就打在姜秦手上，立刻后退了几步，手里的草叉握地更紧了。 姜秦抱歉地笑了笑，依旧死死的盯着黑主教的胸口。 若他没记错，那里应该有一个洞才对，瓦伦蒂娜捅的。 但主教看起来完好无损，甚至比前几天更精神了。 难道是所谓的黑庭之主将他复活的？他现在算是天使吗？ “抱歉主教，我对你绝无企图，你且安心，别拿草叉对着我了。”他摆摆手说道。 “所以你又为什么而来呢，姜秦先生？我想你应该识字，门上说了今日闭馆，你却破门而入。”主教放下草叉，揉了揉自己的腰，没有请他进去。 而是堵在了门口。 姜秦的视线越过主教，似乎想要看清甬道那一边的景色，问道：“我来虔诚的拜访黑庭之主，您就不愿意让我进去坐一坐吗？” 主教的身体紧紧挡住了这个狭窄细长的甬道，有些怒气地说道：“今天闭馆，我还要擦洗主的雕像，保养壁画，清洁卫生，当然不会请您进去。” 姜秦看着他黑色长袍上还有些许的肥皂泡，点点头，并不打算强闯。 毕竟这是黑庭之主的地盘。 瓦伦蒂娜身份神秘，可以当着黑庭之主的面杀死黑主教，但自己却不行。 姜秦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强行扛下那一发充满毁灭气息的黑之矛。 他现在更想知道，尤安与黑教堂是什么关系。 尤安作为一个人类主义者，血统主义者，不知道还有没有相关信仰上的洁癖，比如只信奉黑教会而排斥白教会，或者和自己一样是个极端的无神论者，彻彻底底地要通过人类自身的力量来对抗暗中蛰伏起来的异类以及其他的脏东西。 不过现在看来，救世主和黑教堂大概处于联盟的蜜月期，至于屠夫，应该就是一个单纯的刽子手，负责保护尤安的安全。 “那么，之前和我一同来祈祷的三个人，他们后面有来过吗？” “这是信徒们的隐私，我当然不可能告诉您。”主教丢下了草叉，捂着胸口咳嗽几声，已经有了赶人的意思。 “主教，我心中的一直有一个最大的困惑，希望您能为我解答。”姜秦恭恭敬敬地向他询问。 看着这样虔诚的迷途羔羊，主教的职业病一下子就犯了，他枯瘦的老脸上拉扯出了一个尽可能璀璨的笑容，神圣的光辉铺满了整个甬道，他圣洁地说道：“我会尽力为你解答，哪怕您只是来我这儿骗柴米油盐的，姜秦先生。” “如果您的主有一天不爱人类的怎么办？他派下的救世主有了私心怎么办？”姜秦冷漠地问道。 “没有这样的可能！”主教坚定忠诚地回应道。 “如果，如果！我看得出来您是一个理智的信徒，请告诉我如果！”姜秦毫不退缩，就像审问一样。 主教沉默了许久，他脸上慢慢显露出了严肃的神情，缓缓说道：“首先，主绝对会永远爱着人类！如果它不再爱着人类反而要像一些脏东西一样圈养人类，那么他一定不是我主。若真有那一天，我会拿起草叉亲手叉死那个恶魔！对救世主同理。” “教会中人，像您这样的可不多。” “但也不少。”主教叹了口气道：“姜秦先生，主庇护了人类两千年了，祂的对于人类圣眷是永远也不会熄灭的，这一点希望您可以记住。您应该明白，您在杞人忧天！” 姜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突然握紧了刀后退几步。 刚才他感受到了一股神力，是从甬道深处，黑教堂中传来的。 那或许是黑庭之主在注视自己。 “或许我真的该走了。” 姜秦谨慎地退回到门口。 刚才的注视并无太多恶意，更多的似乎是一种疑惑，就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看到了全新的事物。 可另一瞬间，姜秦似乎出现了幻觉，他看到了一个被折断了翅膀的巨人躺在杀猪用的屠宰台上，血迹斑驳的锁链封锁了他的四肢，在他的腹部有一个巨大的钉子将其贯穿。 好像是在求救，看到同类之后发出的求救！ 姜秦不明白，但凭着本能，他心里没有拒绝，然后那股注视似乎看穿了他所思所想，就慢慢的消失了。 “那么，主教，不再送我一壶油吗？”姜秦厚颜无耻地询问道。 “姜秦先生，上次已经送了您很多东西了，但您对主的信仰却没有半点进步。”主教无奈地说道，“今日您甚至在反向蛊惑质疑我主！” “唉，好吧，你都送了我这么多礼物了，我也要有回礼才行。”姜秦摇摇头，他想验证一下教堂之中黑庭之主对他的态度。 “不用客气，我不需要……嗯？” 主教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眼珠猛地凸起，七窍渗血，皮色发黑。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了已经贯穿了自己胸口的这把刀，喉咙滚动，却只能发出“咳，咯”的声音。 “主教，我知道您已经不是人类了，死不了。明日姜秦还会再来拜会的。”姜秦握着刀，已经插入了主教的胸膛，然后慢慢抽了出来，鲜红色的血液如同大坝崩塌喷涌而出。 姜秦想知道，黑庭之主会不会愤怒的投掷出一柄黑之矛，和自己站在对立面。 结果和他想的一样，那股注视重新出现了，瞟了一眼主教就不再关注，这之中似乎还有一股不易察觉的赞许和欢欣。 姜秦甩去刀上的血迹，盯着流亡教堂总堂口的破旧牌匾慢慢说道：“这就很有趣了！” 第31章 黑庭之主 甬道里慢慢浮现出两个人影，一胖一瘦。 瘦的人问道：“他走了吗？” “刚才蹲了我们一会儿，就走了。”胖子喘着粗气，他身上的肥肉让他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有些吃力。 胖子的破围裙上沾满了凝固结块的血迹，他手里提着一把屠刀，刀上的锋刃还在向下滴血，血的周围甚至有些白色的雾气，看起来热腾腾的，似乎是刚宰完牲口不久。 “蛇落的使用者，还拥有了神话白狼古洛斯的血脉，这可真是始料未及的发展，我快要被吓死了。”瘦的人正是尤安，他的腰部被针线密密的缝合收拢，被姜秦砍成两截的上下半身松松垮垮的连接在一起，但看起来随时都要折断。 胖子是屠夫，他那双快要被肥肉淹没绿豆大小的眼睛迸发出危险的光芒。他蹲下检查了黑主教被横刀刺穿的胸膛，闷声说道：“没能料到，我们最迫切要解决的两个敌人，阿希娅·古洛斯和蛇落继承者姜秦竟然碰巧联合在一起了。我们现在的力量甚至不能将他们逐个击破，更不能把他们两个一网打尽。” 毕竟一个是活了两千年以上的神话物种，红月上的巨狼。一个是蛇落的使用者，那个女人的养子，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纵使现在阿希娅虽然处于衰弱期，姜秦还没彻底解封蛇落，但二人一旦被激怒发起疯来，黑教会的体量或许可以扛得住，但一定会被拔掉半数的教堂。 最终双方都会元气大伤，让白庭和异类们捡了便宜。 这也是尤安和屠夫在暗杀失败后，无比克制的原因。 因为阿希娅来的太巧了，就在尤安和屠夫已经制定好详细的计划要抹杀姜秦的时候，她在计划的前夜就出现在了姜秦的家中，使得他们不得不再做打算。 阿希娅就好像是未卜先知一样救了姜秦一命。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姜秦的养母还活着的时候，阿希娅就屡屡破坏他们摧毁蛇落的计划，现在也是如此。 “再做打算吧。”尤安叹了口气，“收拢所有的人手，不必再在他们两个身上浪费人力，毕竟我们与他们的矛盾，还远远没有到需要激化的那一步。” 尤安有些犹豫，明明作为救世主，被选定的那一刻就拥有了不得了的力量，还获得了黑教会的支持，做什么都顺风顺水，却在这个魔法贫瘠的边陲市磕磕绊绊。 “该死，他怎么会那么可怕？该死的【蛇落】。”尤安气得跺了跺脚，腰部的缝合线因为震动而断裂，他的上半身“噗通”栽倒在地上，然后被屠夫重新拼了回去。 “若是单纯不看位格高低，单看实力的话，姜秦确实是您一时半会难以解决的敌人。”屠夫拽起了黑主教尸体的胳膊，另一只手扶着尤安的上半身，向教堂深处走去，并安慰道，“但您拥有无限的成长性，救世主大人。主角都是从弱变强的，只有恶徒反派们是一蹴而再无晋升的可能，比如姜秦。” 主教的伤口一直在向外渗血，被拖拽着在黑黢黢的地面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等他们彻底走进教堂的时候，眼前的景色或许会令所有黑白教会的信徒们崩溃腐化。 一个血池！ 由人血填满的血池！ 一个巨人跪在血池里！ 那是黑庭之主！ 的雕像。 “杀了多少人才抽出这么一个血池的？”尤安皱着眉头，捂住口鼻，这样腥臭的气味没几个人能忍受。 屠夫平静地说道：“不多，两百多人，都是边陲市本地人。” “可怜。”尤安怜悯地看着血池，圣洁的说道，“你们为人类做出牺牲了，足以感到自豪。” “没必要如此虚伪。”屠夫把主教丢进了血池，沉没其中，“做给死人的礼仪是给活人看的，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需要。” “你这个刽子手不懂，我是做给我自己看的。怜悯过后，我就不再背负罪过。”尤安轻松地笑了笑，他的罪过在刚才已经洗刷干净了。 “对了，为何还要救活这个主教呢？他这样的弱。”尤安又问道。 “但他足够虔诚，虔诚之人会为我们提供更大的收益。” 屠夫看着血池里跪着的黑庭之主雕像，他浑身被锁链缠绕，粘稠恶臭的鲜血像浓痰一样依附在他光洁的石头外皮上，并顺着所有的孔窍慢慢向内慎入。 尤安脱下外衣，沉入血池，他的腰部开始滋滋作响，皮肉又紧密纠缠，过了一小会儿就恢复如初。 “那东西怎么样了？”屠夫问道。 “已经烘烤完成，作为序列第二十七死亡美食家做出来的食物，就算是神灵也无法控制自己的食欲。”尤安指了指放在他衣服上的披萨盒，得意地笑了笑。 黑庭之主的雕像似乎在震动，他好像快要活过来了。 原本坚硬光滑的肌肤慢慢柔软真实，散乱的长发柔顺成丝，贴合在了背部。眼球中的光彩越来越多，几乎与活人无异，他陌生且茫然的扭动他僵硬的脖子环顾四周。 鼻尖也慢慢有了呼吸声，胸膛开始起伏。 他真的活过来了。 若是普通的信徒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以为这是黑庭之主的真身降临凡尘来拯救他们。 干涩的嗓音从他嘴里传出，他疑惑不解地看向了自己身上的锁链，以及深深钉在腹部的那根巨大石钉。 “很好，一个愚蠢的新生儿。”尤安愉快地说道。 “一个畜生。”屠夫提起了菜刀，砍断了黑庭之主身上的锁链，并把披萨盒放到他的面前，轻蔑地说道：“来吧畜生，这是世界上最好的披萨，永远也不会吃完！” 黑庭之主听从屠夫的指令，拿起了对他来说有些小的披萨盒，机械地把披萨放在了嘴里。 披萨盒里拥有吃不完的披萨，足够填满黑庭之主的胃。 在他呆滞的眼神中，有一丝不可察觉的愤怒和渴望，他看向了门口，那是姜秦离去的方向。 第32章 噫，我变了 黑教堂里发生的渎神先按下不表，这边的姜秦却感觉自己有了一些麻烦。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条路他已经整整走了三趟了。 看着自己提前做好的记号，姜秦陷入了沉思。 我不记得我是路痴啊，我又不是什么热血漫画的主角，作为一个正常人有哪个是能迷失在熟悉的回家路上的？ 感觉是鬼打墙了，或者被下了降头？ 那一定是尤安干的，这想必是他的阴谋诡计。 姜秦又做下了一个记号，向前走着，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事物，一个突兀出现的离谱建筑。 一个电梯！ 它就愣愣地缺心眼儿般出现在了柏油马路上，正常人一看都觉得不对劲。 电梯里冒着暧昧的紫色光泽，门上还贴了几张比基尼海报，令人想入非非，诱惑性很强。 “嘿，以为我傻？”姜秦颇为自得的抬了抬头，径直走到电梯门口，“一般这种情况下，总是要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进了电梯里。但很可惜，姜某稳得住，该不去的地方绝不去。” 他快活地按下了下行的楼梯，等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却不往前再走一步。 姜秦不走，电梯不关，双方都有自己的目的和执念，似乎在对视。 电梯的清脆的铃声慢慢传来，似乎在催促姜秦快快进来，但姜秦却始终不挪一步，甚至开始打量起这个通向地下的电梯。 正当姜秦以为自己无懈可击的时候，突然脚底踏空，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脚脖子，失重感紧随而来。 “离谱，你这个电梯怎么还长手了，还有个坑？刚挖的？” 姜秦掉入了一个非常深邃的竖直管道里，自由落体给人的感觉十分不好，血管里的血脉都感受到了阻塞，甚至隐隐有沸腾的趋势。 周围是一片漆黑，姜秦的速度越来越快，但由于没有参照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快。 在这个时候，他勉强想起了高中物理老师交给自己的重力加速度公式，大致计算了一下，感觉自己或许用不了太久就能直达地心。 因为他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风阻！ 就这样的自由落体将近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姜秦整个人已经陷入了呆滞状态，脑袋也不清醒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处于散架的边缘。 他的血液确实是在沸腾了，无意间激发了独属于狼人的种族天赋，沸血。 终于他看到了一丝光亮，一个温柔的女声像和煦的微风传来，稍微让姜秦昏沉的脑子清醒一些。 “恭喜您，第‘十三的十三次方’位观众，欢迎来到许愿角斗场，我们将通过您的种族烙印为您选定一个全新且保密的形象。最后，希望你能你在玩得愉快，死得不快。” 十三的十三次方？ 这明显是神秘领域的地盘吧，为什么你们会用这么数学的方式来记录编号啊，可怕的数学已经统治宇宙了吗！ 姜秦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被什么东西抽取了出来，然后被丢在菜板上，一把精细的雕刻刀重塑了他灵魂的模样。 所以等他醒来的时候，他是懵的。 周围嘈杂火热的谩骂和口号宣告了这里的盛况。 一个角斗场，古罗马角斗场，比地球上的那个还大了十多倍。 圆形的阶梯层层向外扩张，一圈一圈的座无虚席，他还看到一个血族美女朝自己抛了一个媚眼。 姜秦困惑地观察四周，晕晕呼呼，然后猛然发觉这里没有一个人类，堪称是群魔乱舞，血族，狼人，牛头人，蜘蛛女，蛇女应有尽有，感觉是各民族的神话传说在聚会。 他又朝天上看，一轮红月高高地挂在苍穹，和地球上阿希娅召唤的虚影不一样，这东西是货真价实的实体，又大又圆，姜秦能感受到到自己体内的古洛斯血脉在欢乐地滚动。 似乎自己离红月越近，力量就越强。 这个红月莫不是非人类物种们的力量源泉之一？ 红月之下，有四样虚影，龙头，蛇吻，蝠翼，狼尾，四个虚影有不时地构成了一个非常诡异丑陋的缝合物种，令人的理智稳定性摇摇欲坠。 角斗场的火热气氛让姜秦也感受到了躁动，他看向中心的竞技场里，有几个狼人和血族正在尝试把他们的狗脑子打出来，各种断肢随意抛洒，死者留下的血液几乎形成了一个小水坑。 明明是坐在靠后的几排位置，但姜秦却觉得自己能清晰看清竞技场里的厮杀打斗，而且刚才他看向红月的时候，还有一种要嚎一嗓子的冲动！ 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但自己又一时半会看不出来！ 他习惯性的伸出长舌头舔了一圈嘴巴的鼻子，支棱了一下耳朵，并且翘起后腿，轻车熟路地挠动自己的脖子，带下了一撮白毛，然后开心地摇了摇尾巴。 哦，看来又到了换毛的季节了！ 这倒很寻常……个鬼啊！ 他突然蹦了起来，又惊恐地看向了周围。 这地方可没有人类啊，那自己也不可能是人类，不然早该被这群鬼怪吃了才对。 所以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他感受着被极限提高好几倍的五感，超远视距，灵敏嗅觉，极限听觉，大概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难怪感觉视野和往常不太一样，还有一种恨不得绕着角斗场跑上三五圈的想法，自己这是变成一匹狼了！ 纯白色的狼！ 或许是古洛斯血脉和那个角斗场的规则所判定后塑造的新形象，还算合理。 幸亏没有变成一条蛇。 嗯？尾巴怎么有点痒？ 他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一条黑色的小蛇就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它摇晃着蛇头，不时地吐出蛇信子，舔在了姜秦的鼻子上，很痒。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蛇落吧？” 蛇落本来就能召唤出一条蛇，貌似是刀中之灵，但从没有看出过它有灵智才对。 但它现在这个看垃圾般的眼神明显彰显了他不是一条普通的蛇！ 姜秦有些忧郁地垂下头，用后腿继续挠了挠自己的脖子，任由诡异漂亮的小黑蛇爬上并盘旋在自己的头顶，于是一条狗加长虫的组合就诞生了！ 第33章 火锅四人组 姜秦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知道，世界上会有这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 或许是造物主在创造生物的时候偷了懒，只是用一些现成的肢体模块随机排列组合然后拼凑出了一系列看起来令人无比抓狂且丑陋的东西。 比如他身前的那个身穿诱人高开叉旗袍的女性异类，背影着实让人想入非非，但当他转过头的时候，姜秦差点又从他地坐席上蹦下来。 为什么是章鱼头啊？ 不是发型，是脖子以上切切实实地安装了一个毫不在乎整体美观的深海章鱼，她粉嫩嫩的触须围绕脸部一圈，每根触须上还有粉嫩嫩的分叉和肉芽，宛如一个可爱的大胖小子在地面上蠕动，不时地还有黏液低落。 他盯着姜秦，张开了被层层触手包裹的口器，一圈圈细密可爱的小小牙齿层层叠得，竟然在慢慢的旋转。这个口器几乎已经可以吞下姜秦的整个头颅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伸出了一个细长腻滑不同寻常的触手，粉粉嫩嫩没有吸盘和肉芽，甚至还有点可爱。 若姜秦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章鱼专用的生殖器吧？ 看着妄图插入自己狼嘴或者身体一切孔窍的粉嫩触手，他不由得一阵恶寒。 感情你是雄性章鱼，为什么要穿旗袍啊，不过身材还挺好。 纵使面对着要成为苗床的危险，他幽幽泛着绿光的狼瞳还是不自觉的朝这个章鱼美的下身瞟。 当粉嫩触手快要接近他并张开了包裹在外面的皮想要深入鼻腔播种的时候，一根细长的节肢乌黑发亮，似乎是打了蜡，凶狠并熟练地斩断了这个雄性章鱼妹的大宝贝，腥臭暗黄的汁液一下子就飚向了姜秦的狼头上，但却被一团白色的黏液包裹住了。 白色的黏液遇到空气慢慢凝实变成了一窜蜘蛛网模样的东西。 嘶，大宝贝被人斩了！ 同样作为雄性，虽然面前的章鱼妹想要非礼自己，但他还是感同身受的下身一紧，有些蛋疼。 看着章鱼妹那光滑的章鱼脑袋上泛着泪花的两颗可怜豆豆眼，姜秦竟然感觉到了跨物种的心疼！ 他能感觉到这个雄性章鱼妹似乎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又一根细长的节肢拍在了章鱼妹的脑袋上，使他老老实实转过身，不敢再回头，但蠕动的触手却慢慢构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汗毛炸立！ 姜秦整个狼身的毛几乎都立起来了！ 被这样奇怪的东西盯上可不是什么太好的感觉。 不过还是要谢谢刚才仗义出手的朋友。 他顺着黑色的节肢朝旁边看起，然后立刻就沉默了。 这一回的物种稍微正常了一点，至少有个属于人类模样的上半身。 而且不得不说，身边的这个女人，确实是自己见过的最妖媚诱惑的，危险中带了致命的美感。 因为这位是个蜘蛛女。 她从腰部的肚脐以上都是人类，细长的腰肢上随意扯了一块布缠着，妖艳的脸上是鲜红柔软的嘴唇，配上乌黑笔直的长发看起来像一个女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下半身。 八根细长优美的黑色亮滑节肢像是古代仕女一样跪坐在地，它们托举了一个饱满充实的腹部——圆滚滚的几乎有两个姜秦狼身那么大，里面还蕴含了可以轻易毒死人类的毒液，以及腹部的末端，那用来喷吐蜘蛛丝的“尖嘴”还淌这白色未干的黏液，一团一团地垂落在她身后一个夜灵的脑袋上，快要把她闷死了。 角斗场虽然是阶梯状的，但蜘蛛女的腹部又大又圆，高高翘起，盖住了身后的台阶，霸占了属于夜灵的位置。 黑漆漆的夜灵愤怒地朝蜘蛛女看了看，然后又讪讪地挪到了一旁，又怂又弱。 “你好，美丽的白狼先生，我是地底蛛魔，尤莉斯，不知您的芳名……” 她的上半身不自觉地朝着姜秦靠过来，轻舔嘴唇，下半身的蜘蛛躯体在不安的躁动，八根节肢大长腿也无序紧张地划在地面上，似乎是想要寻求生育了。 姜秦有些紧张地调动他还不熟悉的狼身，眼睛几乎躲不开尤莉斯胸围的胸脯，竟然有些干涩地说出了世界通用语：“我乃爪巴·爬爬·古洛斯。” 他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名，就干脆借用了阿希娅的古洛斯之姓。阿希娅说自己的姓氏不论是在哪里，就算是在教会中心也能有几分薄面，希望如此。 “爪巴·爬爬，真是个好名字！”尤莉斯有些陶醉的说道，她那庞大的蜘蛛躯体已经快要全部压在姜秦身上了。 这令姜秦有些紧张，若是人类之身，他早就提着刀把眼前的蜘蛛给切碎了，但现在刚刚变成白狼不久，四肢完全不能协调，怕不是走着路就能摔在地上。 而且，他在沉思一个问题，所示四条腿的动物起步，是先迈左侧两条腿，还是右侧两条腿，或者先是前腿，再是后腿？ 只少在自己没能弄清楚狼是怎么走路之前，最好不要再这个人生地不熟满是异类汇聚的角斗场发生冲突。 “可以离我远一些吗，美丽的女士。”姜秦沉着狼脸，深沉地说道，“不过非常感谢您刚才能够出手相助。” 他将整个身躯都往远离尤莉斯的左侧依靠，那边是一个狼人，大体上还能当成一个人类，他粗壮鼓囊囊的肌肉给了姜秦巨大的安全感。 尤莉斯看着不听地躲避自己的姜秦，有些伤心地说道：“难道您不该以身相许吗，亲爱的爪巴·爬爬？若是让章鱼的触手插进你的嘴巴，那过不了多久你就要生一窝恶心的小章鱼的！” 姜秦咧开嘴唇，露出白净漂亮的狼牙，身体几乎贴在了狼人身上，拒绝道：“大恩不言谢，姑娘对我的恩情，我爪巴·爬爬一定来世再报！” 这可不能怪我啊，尤莉斯，若你和前面的章鱼妹下半身换一换，那我可就答应以身相许了。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前面的章鱼妹，十多根触手每一根都卷成了爱心的形状，不但冲击摧毁着姜秦的理智。 他有点想吐。 第34章 来自古洛斯的憨批白狼 “喂，狗子，你离我太近了。”浑厚的男低音从姜秦左侧传来，这个头顶狼头的狼人有些不满地推开了他。 但当他看到姜秦那纯白的毛色和健美修长的狼身后，黑脸稍微流露了些许的善意。狼人直接拉过姜秦，并恶狠狠地盯着尤莉斯。 “蜘蛛，滚，这是狼人家族的成员，不是你能染指玷污的。”他沉沉地说道，并亮出了自己锋利的爪子。 “这明明是一匹狼，可不是狼人，你对他并没有庇护的权利。”尤莉斯露出她那颗尖锐的毒牙，威胁道，“是我先发现他的！” 狼人上身紧绷，他灰色的衬衣被雄壮的肌肉所撑裂，现在也不打算放手：“放心，白狼，所有狼人都会保护你。” 尤莉斯看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狼人，稍微往后靠了靠，她可不想自己八条优美的节肢被这个公爵级别的狼人拆零散，扫兴地摇摇头：“行了，这里是角斗场的观众席，我不和你动手。” 然后她又幽怨的盯着姜秦问道：“看来你更喜欢蜈蚣女是吗？你喜欢他们密密麻麻的并排触手爬动扭曲的感觉，一段一段的狭长身体缠绕在身体上给你做按摩的对吗？真是个重口味的白狼。” 蜈蚣？蜈蚣女？ 停停停！ 不能再幻想了，那样不可名状的画面实在不是姜秦所能接受的！ 又是一阵恶寒传来，他发现前面的章鱼妹再次转过了头，然后被尤莉斯再次抽了回去。 虽然得救了，但姜秦的心更沉了，甚至还有点绝望。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前后左右这四个诡异的生物不就是梦里面的火锅四人组吗！ 还是碰见了，根本逃不掉。 狼人把姜秦重新摆正回了座位，他动作轻柔就好像在对待自己的孩子或者后辈。他尽可能的温柔地问道：“白狼，你是红月上的哪一支？” 哪一支？ 红月上还有种族生存啊。 “我乃爪巴·爬爬·古洛斯。”他又念出了自己的名讳，想看看古洛斯这个姓氏在正统狼人眼中是个什么模样。 果然，那狼人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他，然后疼爱地揉了揉他的耳朵，还差点没盘踞在姜秦脑袋上的黑蛇护食一半咬了一口。 狼人心里觉得可惜，这么好看的一匹白狼却是个疯子，红月传说中的古洛斯狼王怎么可能会有流落在外的血脉呢？据他所知，古洛斯家族只有一个阿希娅。 那个恐怖可怕的女人不可能也不屑于发展后裔子嗣。 “白狼，你脑子不好使，但没关系！所有狼人会庇护你！你可以称呼我为米汗大叔。”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白色的狼在所有异类的历史上都没能超过一手之书，非常的稀有，所以也不用妄自菲薄，至少你长得好看，我会为你介绍几个漂亮的埃及狼人女侯爵！” 真的吗？ 虽然姜秦很想告诉他自己真的拥有古洛斯血脉，但想到那些野性大胆的麦色女性狼人就犹豫了。 这时他身后的夜灵沐浴着白色的黏液，百忙之中抽身嘲笑道：“哼，白长了一身白毛，原来是个傻子，还古洛斯，你怎么不说阿希娅是你妈？” 巧了，若是按照血族的初拥理论，阿希娅还真能算他的半个妈。不过姜秦更愿意当阿希娅的饲主。 幽绿的狼瞳两眼放光，快活地盯着这个黑皮的夜灵。 来了来了，我也能体会一把主角们装逼打脸的待遇么？ 夜灵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嘴硬地说道：“有本事你让红月闪一闪啊！夜之城第一位女王阿希娅可有这个能力！” 红月啊。 姜秦抬起狼头盯着天上慢慢旋转的红月，它比太阳还要大。 说不定可以。 自己体内的血脉在跃动，由于现在是纯粹的白狼之躯，没了原来身为人类桎梏，一些生来就有的天赋令他并不陌生。 盯着夜灵，人性化地笑了笑，然后天上的红月突然闪烁了一下，时间很短，角斗场的其他异类都没有太关注。 夜灵傻了，连新黏在她脸上蛛丝黏液都忘记管了。 尤莉斯和狼人米汗也都一副哔了狗的神情。 只有前面的章鱼妹还在坚持不懈地扭动曼妙的身体，用触手比着爱心。这个下身雌性上身雄性的诡异东西看来是真的动心了，ta碰见了爱情。 至于姜秦为什么这样莽撞的显露出了自己的血脉，因为他刚才自己阅读了角斗场的规则，凡是进入角斗场之人，不论和里面的其他观众有多要好，出去之后哪怕是贴着脸睡一张床上也不可能辨认出对方。 这是对观众和角斗士的一种保护。 这是独属于角斗场的规则，无人可以撼动。 既然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现世生活，那姜秦也懒得再去隐瞒什么，只要把自己的真名隐藏好就行了。 “刚才那是巧合吧。”夜灵姑娘弱弱地说道，一改原先的不屑，身体还在颤抖。 这样的反差让姜秦极为受用。 “或许是巧合。”姜秦故意点点头，狼头上表情不变。 不过狼本来就变不了表情。 但夜灵却清晰地感受到了眼前白狼的嘲讽。 他们都陷入了沉默，毕竟一个全新的古洛斯血脉实在是可以让这个异类世界掀起福岛地震级别的震动和宛如核废水一样“源远流长”的余波。 这已经不是他们所可以参与的斗争了，所以干脆当做不存在没听见没看见就好了。 不过这像个憨批的白狼似乎自己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究竟代表了什么。 尤莉斯很快从惊愕中恢复，然后拿出了一张砂纸开始在自己硬邦邦的外壳上细致地打磨，尤其是八条节肢，摩擦地尤为仔细，将上面所有的黑色刚毛全部磨去，就像是在给一块猪肉去毛。 然后她又拿出了一大块香甜浓郁的蜜蜡，一处也不落下地涂抹到了她的蜘蛛下半身，在红月光泽的照耀下，尝尝的硬壳节肢看起来油光发亮。 “爪巴，你看，我把毛都剔除了！又光又滑的要不要看摸一摸？”她伸出了黑色的节肢横在姜秦的狼嘴前，充满诱惑。 但姜秦此刻正盯着远处一个漂亮的鹰身女妖。 或许是太出神了，没有听到尤莉斯的勾引，让她满怀怨念的嘀咕着：“不对啊，难道雄性不都是喜欢光滑一点的皮肤么？” 姜秦头上那条黑色的小蛇慢慢睁开眼睛，顺着姜秦的目光看向了那个鹰身女妖，危险地吐露蛇信子，并毫不犹豫地咬在了他的鼻子上。 第35章 癫狂的角斗场 疼！ 妈耶，你这把刀怎么还会吃醋！ 我又不是在看其他的剑，你着急什么！ 姜秦甩动自己的狼头，蛇落才松开自己的尖牙，并用狭长的暗色蛇身缠绕在了他的脖子上，生气地盯着他。 面对蛇落变成的这条小蛇，姜秦竟然感觉自己如同做了亏心事儿的丈夫回家看到了辛勤操持家务的妻子，背叛的愧疚感笼罩在他心上。 看来至少在蛇落从新变回横刀之前，自己是不能在胡乱看其他漂亮的姑娘了。 角斗场中心，那个原型的竞技场似乎是一处亚空间，实际空间远远比看起来的要大，同时也能让最后一排的观众看得非常清楚。 这里没有地球上所谓的vip特等席或者其他的特殊席位，所有的异类不论贵贱，都必须老老实实地挤在圆形阶梯上。 角斗还没有开始，观众们慢慢地失去了耐心，开始叫骂起来。庞大地声浪渐渐汇聚在了一起，相同频率的声音让真个角斗场都在震颤。 “开，开，开！” “许愿许愿许愿！” “角斗角斗角斗！” 这些规律整齐的声浪似乎是角斗场开幕的惯例，随着观众们的声音，竞技场两侧的铁栏门突然打开，两头比猛犸还要大的巨兽喘着气息走了出来，愤怒原始的怒吼直接真死了最前面几排的观众，他们都像是一个气球一样突然爆炸开，一身血都溅射在了河马模样的巨兽身上。 这样疯狂的一幕无疑瞬间就点燃了其他观众们的高潮，他们的欢呼嘶吼更加的癫狂，甚至已经有不少相邻的观众因为陷入了沸血状态而打了起来，顺便也弄死了不少无辜的观众。 虽然每个观众都是划取一部分的灵魂进入的这片空间，但平白无故的失去一块灵魂还是非常致命的，不是所有异类都拥有亲王约修亚那样源自血脉天赋的耐揍重生能力。 “真是癫狂啊，许愿角斗场，难道没有人维护会场秩序么？”姜秦喃喃说道。 “你的族人没有告诉你吗，现在是许愿角斗场的乱斗模式！”一旁的狼人米汗惊讶道，他认为眼前的爪巴·爬爬·古洛斯会是阿希娅的至宝，嫡系后裔，至少不会缺乏这些常识，“来到角斗场，每一个人都可以是观众也可以是角斗士，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随时下场！或者躲在观众席中偷偷搓个禁咒，只要不被人提前发现并打死。” 历史上也确实有不少躲在观众席里搓禁咒的，一般都是黑教会潜入此处的疯子，大部分都被提前打死了，为数不多的一个不小心搓出了召唤天使的禁咒，但由于魔力不够，只召唤出了一位白教会的女性天使。 当时的场景无比尴尬，一个本来该大杀四方净化异类的天使提着圣剑怒气冲冲的冲了出来，金色的长发，圣洁美好的身躯象征着生物最美好的祈愿，燃烧着的圣焰不留半点仁慈。 但当她环顾四周之后，看到海量的异类甚至一些真祖魔王都茫然地看着自己，它们显然也是没能料到自己地盘除了一个天使，然后美丽的天使直接被吓哭了。 她相当坑爹的催动所有神力把自己的姐姐也召唤了过来。 于是两姐妹在众目睽睽之下瑟瑟发抖，搂着哭。 之后的之后，就不好描述了。 后续的传言说她们被一个穿着沙滩风格花裤衩的血族抢走了，成为了祖传的宝贝，一直到今天也在努力地诞生健康的子嗣。 相比于两姐妹的下场，另外一次被坑爹信徒召唤出来的天使看清自己的境遇后，干脆直接杀死了那个信徒，然后黑化成堕落天使，打不过就加入，顺便还获取了那一届角斗场的冠军，并许愿自己变成白天使并回到天堂。 可是许愿角斗场所能许下的愿望是有上限的，当把堕天使转化回白天使后就失去了能量，后面就不了了之，于是好不容易打穿角斗场的白天使又直接暴露在了异类之下。 迫于无奈，她干脆大开杀戒，杀光了角斗场上七成的观众，然后死在剩下更强大的异类的围攻之中，保全了体面。 不得不说，天堂里出来的天使一旦黑化，战斗力直接翻番。 此时，竞技场中的两头河马巨兽已经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头骨对着头骨。 纵使他们拥有七八米厚的脂肪层，但在面对同样四五十吨的同类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两团肉山都拼命的用后腿站立，张开自己臭不可闻的大嘴，用一点也不锋利的上颚圆牙狠狠下压，凭借着体重带来的重量狠狠嵌入并刺穿了那层厚厚的脂肪，直接伤害到了内脏。 恐怖的冲击力令如此巨大的角斗场都砸震颤。 这是最原始的力量对决，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单纯的刀刀见血拳拳到肉，是最野蛮的碰撞。 看着这两团搏斗的巨兽，姜秦感觉自己的也陷入了一种极度狂热的躁动，他现在几乎就是一个纯粹的古洛斯白狼，无比地渴望搏斗和狩猎，他想要直接跃下场，去要死那两头河马巨兽，以彰显自己的强大和恐怖，并获得欢呼。 随着一声悠长的惨叫，一头河马巨兽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它拍动肥大的身躯想要逃跑，但却被另一头巨兽的牙齿嵌入了坚硬的头盖骨，只是抽搐一下就死了。 周围的呼喊声更加热烈，已经有些观众下场去挑战仅剩的那一口河马巨兽了，无一例外的都被碾死。 姜秦差一点被古洛斯之血所迷惑而窜下去，幸亏左侧的狼人米汗及时拉住了他，右侧的尤莉斯直接喷的一口黏液黏住他的尾巴，身后的夜灵则是紧紧的抱住狼腰，面前的章鱼妹有伸出了他长长的触手企图把姜秦吓回去。 “别冲动，你虽然是古洛斯白狼，但还没有成年，对付不了伯爵级别的河马。”米汗及时提醒道。 伯爵？ 这么大的一头巨兽竟然才是伯爵实力？它们看起来可不必当时的蜜儿差！ 姜秦大概有了一个猜测。 或许在这一片空间里，这些异类们才能显露出真实的实力，而在地球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制它们。自己的古洛斯血脉在这儿也明显变得更强了，难道是因为天上的红月！ 第36章 深海的低语 姜秦勉强忍下自己血脉之中的躁动，眯着眼睛享受夜灵妹子温暖的怀抱。 现在他只是一匹狼，夜灵也不觉得自己抱着一匹狼有什么不妥，这显然是极好的。 他前后左右的四个异类看姜秦平息了想要下场的想法，才松了一口气安心坐下。 他们可不希望一匹未成年的古洛斯白狼出了些什么差错。 场下的河马终于死在了众人的围攻之中，两具庞大的尸体已经快要被狼人瓜分光，许愿角斗场的本次预热环节也就结束了。 姜秦趁着这个空隙问道：“这里如果出现了人类，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异类中除了吸血鬼对人类的血液有要求，其他的都不太会在乎人类，毕竟他们的肉也不是多好吃，发酸，需要放太多的香料去腥。”夜灵妹子不知道从哪里那吃了一柄木梳，老老实实地给姜秦顺毛。 姜秦的狗眼已经舒服地眯了起来，尾巴慵懒地摇晃着。 自从这个夜灵知道他是古洛斯白狼后，就不敢再乱讲话了。 “人类强吗？”姜秦问出了一个对异类来说近乎愚蠢的问题。 “单体不强，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人定胜天的说法，只有种族出身决定一切。人类的上限在所有智慧生物中也不过是中等水平，但他们却拥有极为逆天运气和生育能力，在元年时期靠着人数上的优势和第一任救世主获得了尘世暂时的主宰权。”尤莉斯饶有兴致地调戏这蛇落，她是为数不多可以免疫蛇落毒素的异类，纵使被咬了也没关系。 米汗接着她的话说道：“种族决定一切！人类若单纯靠自己，最高也只能把肉体锻炼到伯爵的水平，少数人的巫术可以达到侯爵，比血族和狼人这样的异类大族差太远了，和你这样的神话物种就更没法比。你只需要安稳地成年，就可以成为下一任神话！” 人类是中等水平么？ 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很多，至少不是最底层。 人类的上限虽然不高，但拥有极强的血脉兼容性，可以兼容几乎所有物种的天赋和血脉，虽然只是半吊子，但凭借着人数优势，和高度的纪律性也够用了，更何况还有教会这种组织。 姜秦环顾四周，还是仔仔细细的找出了几个人类，他们大多比较沉默，也不是很显眼，看着像是巫师异类的职业。 尤莉斯终于被蛇落咬疼了，她有些吃痛的收回手指，哪里的肌肤已经被毒素染黑了一大片，她突然魅惑地问道：“爪巴阁下，你喜欢人妻还是寡妇？” 四个异类一时间都转过了头，看向姜秦。 章鱼妹似乎不会讲话，只能继续欢乐的比心。 姜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仗着这儿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干脆就厚着脸皮说道：“都喜欢。” 真乃是一匹称职的色中恶狼。 这地方没有熟人他稍微有点放飞自我，反正要是丢脸也是丢阿希娅的脸。 “真是个令人欣喜地回答。”尤莉斯扭过头看着竞技场，不再做声。 米汗如临大敌地看着尤莉斯，偷偷告诉姜秦她究竟是个什么物种。 黑寡妇！ 会吃掉配偶的黑寡妇！ “你可别离她太近，黑寡妇蛛魔没有什么好东西，蜘蛛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夜灵直接当着尤莉斯的面开口说道，充满敌意，她身上的那对白色黏液到现在都没有清理完毕。 前面的章鱼妹终于不再比心了，而是陷入了沉思，摇头晃脑，弄得姜秦心里发慌。 这时候，一声尖锐的章鱼尖叫压下了角斗场的所有声音，一团完全是由触手构成的无法用言语描述干脆就不描述了的生物站在一只巨大的秃鹰身上，飞到了角斗场中心的高处。 它的触手里面竟然慢慢的冒出了一张人脸，颇有一种重现山海经的壮志豪情。它的那张人类脸表情丰富，清了清嗓子，然后用声情并茂的播音腔对着一张标准的a4纸开始念诵祝词。 看起来相当的违和。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观众，各位不怕死的铁头娃娃们： 大家白天好！今天依旧是血雨连绵，阴气森森的好日子。我在这里，仅代表许愿决斗场的对各位来宾表达对诚挚的恶意，希望你们可以快一点去死！并预祝本次无规则大乱斗获得圆满……随便吧，反正没有规则，也无所谓成不成功。” 他随后就丢掉了手里的那张a4纸，然后又掏出了一沓厚厚的演讲稿，约莫有一指长的厚度，让场下的观众们瞬间血压拉满，怒气蹭蹭蹭地往上涨，但顾忌与角斗场的面子才勉强耐着性子。 结果这个b似乎是真的不打算停，竟然一口气不喘气的讲了二十多分钟，而且它还用触手又掏出了十来个话筒怼着自己的嘴巴，貌似还开启了360度无死角环绕音，偶尔还会飚出几句家乡话——一些无意义的呓语，直接吓死了不少观众，甚至他们在外面的本体也跟着死亡了。 终于有异类忍不住了，发着疯冲上去，一道剁了这个b，世界终于回复清净，他也获得了英雄一般的待遇全身而退。 姜秦暗道，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哪个种族，大家都对这样冗长复杂的开幕词心有怨念。他旁边的狼人米汗刚才貌似气得都完全狼人化了，就差一点也红着眼要莽一波。 那团毫无意义的主持人死后，大鸟上有迎来了一个新的主持人，和原来的长得一模一样。这时候所有的观众都盯着他，只要他再敢有半点废话，必然是要被碾成碎肉。 这团新上任的触手恐惧地看着周围，只拿了一个话筒，哆哆嗦嗦地站在那团尸体旁边，说道：“十分感谢各位杀死了我的哥哥，这样我才能顶替他的位置站在这里，各位先别动手，大乱斗厮杀马上开始，现在直接走流程，有请角斗场之主发表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说着，它就把话筒递给了一个农夫打扮的中年人，看着像个人类。 第37章 快把嫂嫂们交出来 话筒递给他之后，那个中年人一眼不发，握着话筒愣愣地发呆，场上只有最近点的开幕式隐约，激昂欢乐。 中年人：“……” 观众：“……” 主持人：“……” 随后主持人立刻醒悟过来，然后热情洋溢地说道：“非常感谢角斗场之主的讲话，大家鼓掌！” 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观众们似乎都对中年人的行为见怪不怪。 主持人继续说道：“那么，现在有请裁判代表上台讲话，发表他关于公正比赛的宣誓！” 等了老半天也没有人来。 “傻批，没有裁判！” 乱斗厮杀没有规则，所以也不太可能有裁判，新上任的主持人业务能力明显差了他哥哥一大截，不过胜在废话少。 “那么有请选手代表上场，发表他的祝词！” 话音未落，一直个巨大壮实的身躯从天而叫，主持人被它握在手心里，当成了话筒。 姜秦定睛一看，那个站在竞技场中心的怪物似乎是一个牛头人，一双巨大的牛角乍一看像是双马尾，眼睛大的像铜铃，鼻孔粗气直冒。 “各位哥哥们好，俺名米诺陶·曹，叫我曹陶陶就可。俺的爱好是人妻，这次前来希望能获得胜利，然后向角斗场许下变成瘦弱小黄毛的愿望，并勾搭各位嫂嫂，希望大家支持，谢谢！” 他的嗓门甚至大过了音响的声音，如同滚滚的怒雷传荡在竞技场，令不少听力好的狼人捂住了耳朵。 主持人的艰难的在曹陶陶手里求生，它勉强举起话筒，然后嘶吼道：“多么令人振奋且正能量的愿望啊，我在这里预祝曹陶陶选手在角斗场赛出能力，赛出风采，成为可怕的人妻杀手，男人之敌！哦哦哦！” 说完最后的一番话，这个才上任不久的触手团儿主持人就被不耐烦的曹陶陶捏成了肉酱，归西了。 曹陶陶猛地一个战争践踏，然后大声吼道：“快把嫂子们都交出来！俺已经迫不及打了。” 姜秦看着场下的牛头人，有些无语，这群异类平常都是这么欢乐的吗？ 一旁的米汗貌似如临大敌，他黑着脸说道：“这个畜生貌似是新上任的牛头人之王，不容小视！看来我也要出手了。” “什么等级啊。”尤莉斯问道。 “本身是公爵实力，但有着牛头人之王的称号，可能摸到了亲王的门槛。” “这都快赶上他的祖宗了。”夜灵杀气腾腾的说道。 然后他们瞬间达成了一致。 牛头人必须死！ 没有仁慈可言！ 这只牛头人成功地激怒了在场的大部分观众，当然少部分在狂喜的就可以忽略了。 “牛头人真的这么招仇恨么？”姜秦看着如同狗群一般从观众席上蹿下去的异类，一个个地被牛头人达成了肉酱，有些困惑地问道。 尤莉斯不安地扭动上半身，看起来有些兴奋，她喘着气说道：“唉呀呀，只是一些雄性物种们的可悲占有欲在作祟罢了，我已经有些兴奋起来了，你呢爪巴先生，你喜欢牛头人吗？” 米汗直接呵斥道：“闭嘴，dang妇，不要教坏爪巴。” “你这头无情无义的黑寡妇还有脸讲话，现在看来，你们倒是和牛头人挺搭配的，都是该死的东西。”夜灵气愤地搂住的狼头，捂住了姜秦的耳朵。在她看来，爪巴·爬爬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幼崽，不能听到太刺激的东西。 尤莉斯有些不满地看着夜灵说道：“我对我的每一段恋情都是无比的认真，我爱他们爱到了血肉里，从不会有背叛的说法。” “所以你就吃掉了他们的血肉？” “我们这一族的传统就是这样，他们沉浸在和我欢好的时候怎么不去想想我是什么东西？每个男人都以为他们可以从我的手底下逃脱，但往往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尤莉斯的手指挑衅的攀爬到了夜灵细腻柔滑，宛如黑夜绸子一般的皮肤上，有些不可忍耐。 “要来试试吗，我亲爱的姑娘。”尤莉斯仰着头居高临下的问道。 “不用，再碰我我就……我就走了！”夜灵气愤地拍开了她的手指，本想说些威胁的话但还是怂了。 “安静！”米汗又呵斥道，“尤莉斯你再发浪我就把你丢下去，你的毒素对牛头人可不起作用。” “行，狼人大公爵，您说了算。”尤莉斯狠狠搓弄了一下姜秦的耳朵，老老实实地坐着不讲话。 姜秦看着场上已经厚厚堆积起来的血肉和不绝如缕的哀嚎，已经大概知道所谓的牛头人是个什么物种了。 顾名思义，牛头人，狭义来说是抢别人的妻子\/丈夫\/同性恋人。 广义来说，被神秘主义加持之后，牛头人拥有强行抢夺并合法占有他人所喜爱的物品的能力，并且让被抢夺之物彻底变成自己的形状，再也回不去。 以及令苦主们感觉很兴奋却生不起夺回的想法，顶多就是在一旁看着。 有点刺激。 人人都想牛头人，但人人都不想被牛头人。 也难怪这些异类们这么拼了，谁也不希望一觉醒来自己的伴侣或者军舰，坦克，飞机，法杖，棺材等躺在别人的怀里。 不过他不用出手，米汗已经准备下场了。 姜秦也顺便想看一看，在红月照耀下，全盛时期公爵级别的异类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不过赶在米汗之前，一个堕落天使放了一个黑色的魔焰，无差别地带走了他周围的观众们，然后展开四米长的黑色发红的羽翼，飞到角斗场的最高处，然后轰然砸落。 这场景就像是太阳陨落了一般，毁天灭地。 “恶心的物种，以魔王的名义，去死吧！” 黑焰落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牛头人的身上，爆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整个角斗场突然间安静了，只有火苗在噼里啪啦。 米汗眯起来了眼睛，缓缓说道：“没死，攻击力太弱了，魔焰纯度也不够。侯爵级别的堕天使还远远不是这个牛头人之王的对手，不过也足以击伤。” 姜秦盯着场下灼热的火焰，不自觉得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这是犬科感受到危险是的习惯。 这样一个侯爵堕天使的全力一击，若是完全照搬到现世，估计爱尔兰可以直接沉没了。 第38章 牛牛 根据刚才那群炮灰异类们和牛头人的战况，以及这个堕天使的攻击力，大致可以判断出，在地球上，几乎所有的异类都被平均压低了整整两个等级。 按照亲王，公侯伯子男的顺序，亲王被压到侯爵，公爵被压到伯爵，伯爵及以下差不多就都是一个水平了。 但姜秦还记得，蜜儿那一天所召唤的圣裁，哪怕只是惊鸿一瞥，管中窥豹，但还是可以感受大那之中巨大的能量。 这说明，在红月隐匿的地球，天上挂着的白月亮和红月亮正好相反，起到的是压制异类们神秘气息的作用。 而信奉白之主的教会却可以通过自身的信仰手段突破白月的【神秘降维】引力场，召唤出不属于人类领域的圣裁，以对异类们造成恐怖且几乎不可阻挡的打击。 现在看来，若没有教会，在白月高挂的地方，人类和异类的实力对比大概是四六开，虽然有劣势但不至于毁灭。 如果人类拥有教会，那么人类和异类的实力对比大概就是六四开。 教会虽然有圣裁，但未必就能大范围的使用，必然会有一些沉重的代价，所以也无法彻底消灭异类们。 但这一切一切的前提是白月当空。 若是红月出世，那么所有的平衡都会被打破。 “米汗大叔，元年之前，月亮是什么颜色的？”姜秦扭过他的狼头问道。 “应该是红色，不过应该没那么红！毕竟那个年代太久远了，我也只能从文献里知道一星半点的信息。但我听说神话时代，天空中的月亮是最深邃的血红色的，所以那时候的生物也无比的强大，被称为神话种，比如你们古洛斯。” 姜秦仰头看着红色的月亮，觉得它越发的神秘。 看来，白月的作用是【神秘降维】，那么红月的作用就是【神秘升维】。 古洛斯狼王作为住在红月上的物种，或许和两颗月亮的交替有某种不可告人联系，这或许也是阿希娅依旧流浪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阿希娅曾和自己说过，古洛斯拥有召唤红月和控制重力以及潮汐的能力。姜秦现在大概可以猜的出来，这些能力的施展方式都是要通过红月。 所谓控制重力，也就是通过增大红月的斥力来压迫地球。那么控制潮汐则是通过自身的引力来催动海洋的潮起潮落和洋流方向。 姜秦感觉，如果自己愿意，就可以直接呼唤红月，然后飞到红月之上。它还能隐隐约约的感觉颗那可被红月紧紧遮挡在身后白月，枯寂荒芜。 红月的呼唤就如同老妈的怀抱一样，让姜秦心生向往。 一声巨大的怒吼把他从沉思拉回了角斗场。 牛头人浑身都燃烧着黑色的火焰，但却没有受到伤害。 厚实粗糙的皮肤比之前的河马巨兽的防御力还要高，隔绝了黑焰焚天珠海的高温。 他故技重施，又来了一次战争践踏。 这一次不仅是角斗场，连整个空间都在震颤。 堕天使被牛头人踩在脚下，用他泛黑的圣剑挨过了这一击，但是剑也断了。 七窍中有三窍都在渗血。 牛头人看着脚下挣扎着的堕天使，突然双手抓住头顶的两颗大角，然后用粗壮的蹄子踹开堕天使，弯下腰向堕天使狂奔。 “牛掉你！” 势不可挡的威势令人胆寒，堕天使只能靠在墙壁上，惊恐的挣扎，“不要，不要牛我，不要！啊！” 牛头人曹陶陶用大角把堕天使顶了个透心凉，并且硬生生撞坏了竞技场的墙壁，使得坐在上面的观众直接都落到的竞技场上，被还没熄灭的黑焰烫死了。 堕天使的灵魂破碎，他在现世的肉身也将要受到较大的损伤，而且可能会失去堕天使的身份。 因为，姜秦看到，竞技场的扬尘之中，一双黑色巨大的翅膀突然张开，大概有六七米长。 那是堕天使的翅膀，但现在被曹陶陶牛掉了。 曹陶陶可以通过种族天赋牛掉其他异类最喜爱的东西。 因为这个堕天使没有妻子或者认为翅膀比妻子更重要，所以才落得了这个下场。 “啧，不伦不类的东西。”夜灵瘪瘪嘴，不高兴地说道，“配上一个黑翅膀，真是丑死啦。米汗大叔，你快去把他打死吧。” “还不能，有个血族盯上我了，我不能动。”米汗看着斜对面的观众席，那里坐着一个苍白脸色的血族，直愣愣地盯着米汗，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不过牛头人喜新厌旧，那对翅膀意义会就会嫌弃扔掉。” 毕竟，牛头人是不会负责的。例如得到了他人心爱之物，往往是用爽了就扔，不会长久保存。 这时候，一个龙裔发出了一道龙吟，喷吐出龙息覆盖了竞技场上堕天使留下的黑焰，变成半人半龙的模样站在了牛头人的面前。 他的体型和人类一样，在巨大的曹陶陶面前连一棵绿豆都不如。 “我乃龙裔！”相比于一招就被秒了的堕天使，他看起来靠谱了许多，至少气势上没有差多少。 “那哥哥家里有嫂嫂吗？体态如何？样貌如何？”曹陶陶上下打量着龙裔，纯粹的问道。 “我乃龙裔！”这个半龙半人的怪物又说了一遍，他似乎非常不满意曹陶陶的关注方向，“我乃龙裔！” “哦，我知道你是龙裔，我问你有没有嫂嫂！”牛头人生气的吼道。 “我乃龙裔！龙裔龙裔！”龙裔急眼儿了，眼前这个牛头人到底知不知道龙裔是什么啊？他可是拥有稀薄神话血脉的龙裔，是神话种的拐弯抹角的后人！ 他希望听到的是曹陶陶的以及场上观众们地惊讶，还有观众们可以令全球变暖的一声冷冷的“嘶~~~”，来极大地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在现世他唯唯诺诺怕被人抽了龙血，在角斗场他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龙裔！ “我乃龙裔！”他又大声地喊了一句，生怕角斗场的一些阴暗角落无法听到他的声音。 “傻批，快点打，你才有多少点龙血？”观众席上传出了浩浩荡荡的谩骂。 第39章 龙裔 曹陶陶已经没什么耐心了，它尝试着用刚刚夺来的黑色翅膀扇动大风，但因为自己的体重怎么也飞不起来。 “没有用，扔掉！”他直接撕扯掉身后的翅膀，“噗嗤”喷出的鲜血浇灭了一些龙息火焰。 “把你的嫂嫂交出来！”曹陶陶大步上前，他准备踩死这个绿豆小不点。 “我乃龙裔！”龙裔大吼一句，然后他的头颅突然开始加倍的扩大，不停的膨胀，一直胀大到堪比曹陶陶一只角的大小。 他的头颅由人类的模样也转变为了黑色巨龙的龙头，喷出了更加强大的吐息。 “大蜥蜴！没用！不烫。” 曹陶陶一拳打在龙头上，龙头以下是非常渺小的人类身躯，本就已经头重脚轻了，现在多了外力，龙裔一个屁墩就坐在了地上。 索性相比于巨大的龙头，他的身躯已经可以小到忽略，并没有影响到战斗力，只是令人担心他的脖子还能不能承受这样巨大的重量。 “我乃龙裔。” 又是一次怒吼，不过这一次是用龙语说出来的，多了一层惊骇的效果。 这让曹陶陶稍微愣了愣，然后挥出了更狠的拳头。 至于那些龙息，根本破不了防。 龙头被打得七荤八素，终于抓住了曹陶陶挥拳的一个空档，张开血盆大嘴咬在了曹陶陶的角上，死不松口。 曹陶陶一手抓住龙头上颚，一手抓住下巴，肌肉鼓动，想要掰开并将龙头一分为二，可龙牙过于尖锐了，且咬合力无比巨大。 除了他的指骨被龙牙插穿以外，就无可奈何了。 “疯狗！”曹陶陶怒吼着，举起粘在他角上的龙头横冲直撞，并且拼命地拽掉龙头上的鳞片。 龙血喷洒一大片，滚烫沸腾，又融化了前排的大部分观众。 至此，经过毫无章法的大乱斗之后，角斗场的前十层已经没有活物了。 大部分异类都知道，相比于其他的歌剧院中前排是贵宾席，角斗场的不成文规矩则是坐席越靠后，身份就越高贵越惹不起。 现在下来乱斗的一般都是角斗场中前方的观众们，而后十排的大佬们往往不会下场，他们顶多看看。 曹陶陶疯狂的冲撞，它感觉自己左脑袋上的角已经快要断了。 走投无路之下，他又重新弯下了腰，准备开始第二次冲撞。 这样可能会让他损失一只角，但可以刺穿龙头，总比自己被慢慢啃死要强。 “牛掉你，希望你有嫂嫂。” 龙头死死地不松嘴，在它尖锐的牙齿下，牛角已经出现了许多的裂痕。 就在曹陶陶快要把它顶在墙壁上的那一刻，龙裔终于咬断了曹陶陶的大角，并瞬间自爆。 他献祭了大概三成的灵魂换得了牛头人之王的一只断角，并且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跑掉了。 虽然没打赢，但两败俱伤。 “呵呵，这可太棒了！”尤莉斯坐直身体，贪婪地盯着伤势不轻不重的牛头人，“各位，我先去了。对了，爪巴，我马上就既是人妻，又是寡妇了！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喂，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夜灵有些惊讶的盯着尤莉斯，感觉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个个都过于刺激了。 “啊，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不过我厌倦了，也饿了。我有了新的猎物。”尤莉斯湿漉漉地声音令人心里发痒，让姜秦觉得毛骨悚然。 “真是个口味广泛的女人。”夜灵小声咒骂着，有些希望她和牛头人双双去死。 尤莉斯射出一根长丝，把自己从坐席上拉升，并轻盈的落到竞技场上，用充满魅惑的神秘语气煽动起了观众们的爆点。 “自古以来，妄图品尝黑寡妇的，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我的巢穴！你也不例外，米诺陶·曹！没有人能逃脱黑寡妇的狩猎！” “尤莉斯，你背叛我了吗？”曹陶陶喘着粗气，头上还在淌血，有些低落地问道。 “背叛？别开玩笑了，我要进食！你一直都是我的食物！”尤莉斯突然张开双手，一时间，整个角斗场都被她的铺天盖地的蛛丝包裹笼罩，黯淡无光。 阴影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有无数只黑色阴毒的小蜘蛛在低语，环境也变得越来越潮湿粘稠，让人感觉不快。 这是独属于尤莉斯的地穴领域。 但观众们盯着曹陶陶和尤莉斯的恩怨情仇，都爆发出了巨大的兴趣，他们大声的呼喊，陷入了更大的狂热。 “尤莉斯尤莉斯尤莉斯！” “曹陶陶曹陶陶曹陶陶！” “尤莉斯曹陶陶都去死！”这是夜灵喊出来的，然后被尤莉斯瞪了一眼后就躲到了姜秦身后。 事到如今，姜秦也终于明白了下面两个人是什么离谱的关系，竟然是一对骈头！ 牛头人加黑寡妇，真是个神奇的组合，神秘领域无奇不有。 “我有了新的恋人，所以你可以为了我去死吗？”尤莉斯拖动蜘蛛身躯，走到曹陶陶身前，抚摸着它的牛脸。 “作为牛战士，我不能认输。”曹陶陶握住了自己仅剩的一只角，闷闷说道。 它眼神里燃烧着怒火，随着一声震彻云霄的嚎叫，它怒吼道：“但是作为你的配偶，我可以让你一只角！不然你永远也赢不了我！” 它硬生生地掰断了自己的一只角，连根拔起，飚出了大量的血液，痛苦的呻吟着。 尤莉斯慢慢后退赞许地说道，“不错，这很公平！” 曹陶陶盯着尤莉斯，虚弱地说道：“我会打败你，然后杀了你新找的恋人，并获得本次角斗场的冠军，变成黄毛，这样你就不会嫌我丑了。” “嗨，天呐，牛头人竟然还会对我产生爱情，我的魅力竟然如此的可怕。”尤莉斯露出了自己的毒牙，摇晃着妖艳的上半身，她看起来确实勾人心魂，坐席上的观众们都在一瞬间心生荡漾。 “我会赢，你的毒素根本对我不起作用。黑寡妇的神话，今天就要在我曹陶陶身上打破了。” “是吗，可惜，我们的死斗在相见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尤莉斯恶毒地笑道，“我每天都在给你注射毒素，但你却从没发觉，我从未爱过你！” 曹陶陶褐色的毛发慢慢变黑，他觉得自己的呼吸不太通畅，竟然是毒入骨髓的的征兆。 “我从未爱过你，你一直都只是我的猎物。”尤莉斯喷吐出了蛛丝，缠住了牛头人的双腿，如同绸缎丝丝缕缕的声音说道，“这是我最新研制的毒液，它可以顺着你的灵魂，蔓延到你的本体。你在这里死了，那外面的肉体也死了。” 曹陶陶听他讲完，然后仍旧沉闷地说道：“毒素蔓延的太慢了，你还需要再咬我一口才能彻底杀死我，但在这之前，我会击败你。” “我会咬死你的，亲爱的。”尤莉斯舔了舔红唇，“没有人能在黑寡妇的捕猎下逃脱。” 一触即发！ 第40章 大公投 “爪巴，你说谁会赢？”夜灵一副看戏的姿态，虽然尤莉斯很令人讨厌，但相比之下，她更不喜欢曹陶陶，更不喜欢他许愿成为黄毛的愿望。 这姑娘年纪还不大，对于爱情这些虚无缥缈的情愫尚且抱有美好的幻想。 现在角斗场里的光芒都已经被尤莉斯用蛛网遮住了，仅有不多的灯盏全部用来了照亮竞技场上的战况。 现在实在是太黑了，以至于在姜秦转过头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因为他只看见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和紫色的唇膏，夜灵姑娘的长相就像是奇幻小说里的黑暗精灵一样，她的肤色完美的融入到了黑暗之中。 “尤莉斯既然敢下场，自然能赢。”姜秦盯着竞技场里的两个异类，一个横冲直撞，一个闪转腾挪，完全是两个不同风格的模式在激烈的碰撞。 看得出来，尤莉斯宛若是在刀尖上跳舞，竞技场里已经布满了她细密坚韧的蛛丝，她的八根节肢灵巧的走在编制而成的大网上，躲避着牛头人所有蛮横的冲撞。 她那脆弱的充满毒液的脆壳腹部只要被曹陶陶撞到一下，就会如同一个破裂的水缸，再也难以重新治愈。 尤莉斯本该是一个刺客，隐藏在蛛网和阴影中的刺客，最不擅长的就是正面对决。 但她为了赶在狼人米汗之前杀死牛头人，并填补自己血脉中对于吃掉配偶的渴望，只能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偷袭。 米汗是一个纯粹的战士，不会抢夺他人的战利品，但更不会允许其他异类抢夺自己的战利品。若是米汗杀死了曹陶陶，那么其血肉必然不会留给尤莉斯。 八根灵巧细长的蛛丝已经在牛头人身上划出了数道血痕，她是这些挑战者里面为数不多的能划伤曹陶陶皮肉的强大生物，但很可惜，这些攻击都没有太大的作用。 牛头人的治愈能力非常恐怖，不用太久这些血痕就会结痂脱落，恢复如初。尤莉斯的攻击连刮痧都算不上。 她脆弱的身体只能承受牛头人两三次攻击，但牛头人几乎可以忽视她的攻击。 除非尤莉斯能在电光火石间咬在牛头人的脖子上，并在注射最后毒液的六七秒内成果它的大力攻击，不然不可能有胜算。 “尤莉斯，你没有手段击伤我！”牛头人喘着粗气，它的鼻环被呼出的气体吹得叮铃作响，几乎破坏了所有的蛛网，把尤莉斯逼到一个凹口处，“你的新恋人是谁？” “啊哈，你终于问到了。”尤莉斯优雅地挺直身躯，姜秦突然感觉不妙。 “是谁？” “是他，白狼，那是我的新恋人，你去打败他，宝贝。这样我就重新属于你了。” 蛛魔特有的魅惑已经令重伤状态下的牛头人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他现在成为了一个愚蠢粗鲁的追求者。 这就是尤莉斯的考量，凭她自己，她永远都不可能打败曹陶陶，但现在她遇见了白狼，一个未成年的古洛斯血脉，成了最好的利用工具。 她能感受到姜秦体内在沸腾的血液，这是年轻气盛的异类们的通病。他们未经锤炼而凭空拥有过于强大的力量，会迫切的寻找足够强大的敌人。 “来，我的恋人，爪巴·爬爬，就是后十排的公爵米汗身边的那一头白狼，世界上最美丽的白狼！” 一时间，看热闹的异类们把目光齐齐地撞向了姜秦。 当他们看到白狼的那一刻，觊觎和贪婪的心思瞬间包裹了姜秦，幸好有公爵米汗在他身边，身后的夜灵以及前面的章鱼妹都张牙舞爪，不然已经有一些胆子大的悍匪要劫走姜秦卖到夜之城了。 毕竟白狼实在是太少见了。 整个历史记载也不过一手之书，而且每一次它们的出现往往会代表一些重大的事情将要发生。 物以稀为贵，而且白狼在神秘领域之中，几乎就是公认的最美丽的物种，可以说是一种永恒不见的法则。 “来，我的恋人，若你想要拥有我，就请一定要为我而战。”尤莉斯可以让自己的声音传荡到了整个角斗场，激起这群血液沸腾的异类的疯狂。 作为蛛魔的尤莉斯本就是最美最危险的屋中之一，就算她终究会吃掉自己的配偶，但场上的异类们却也有急色自信的认为有把握拿下她。 更何况又多出了一匹和她纠葛颇深的美丽白狼，令异类们开始起哄。 所有的智慧生物有非常喜欢观赏别人家里的腌臜事，以获得充满内心的愉悦，这也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他们开始大声呼喊，人数一多，就再也不畏惧米汗的凶狠脸色。 “白狼白狼白狼！” “爪巴爬爬爪巴爬爬！” “干死那个牛头人，夺回你自己的女人！” “杀死牛头人！” 这也是许愿角斗场不成文的规矩，当所有人都在呼喊一个异类的名字的时候，那么他就必须下场厮杀，否则会被赶出角斗场。 章鱼妹看着这些疯狂的吃瓜观众，害怕地缩了起来，但她的章鱼须在慢慢的增殖。 夜灵姑娘已经抓住了姜秦的后颈肉，准备随时利用种族天赋带着他跑路。 姜秦是突然落到竞技场的，但其他异类们都是从最外层的出口进入角斗场。 只要夜灵姑娘能顶着包括自己这层在内的后十层阻碍以及其他狂热观众的攻击，就可以带着姜秦逃到夜之城里。 曹陶陶站在竞技场上，他正在疯狂的宣泄咆哮，“白狼，爪巴·爬爬，来与我一战！” 现在，角斗场几乎所有的异类们都在呼唤姜秦，他们是万分希望看到这几个站在异类高层的强者们打起来，以宣泄自己的压抑心态。 更希望看到美丽的白狼凄美华丽的死在曹陶陶的脚下。 至于他究竟是不是尤莉斯的恋人，已经不重要了。 尤莉斯几乎魅惑了所有她可以魅惑的异类，终于营造出了这样排山倒海的群众气势，这在元年之前的时代，曾被人类称为【公投】，也就是【大多数人的正义】。 被决策者往往不能拒绝。 第41章 淦 在姜秦掉入角斗场时的那个温柔和煦的女声传荡在整个角斗场：“在尤莉斯的强力魅惑诱导下，近七成的观众陷入了狂热状态并要求白狼爪巴·爬爬下场与米诺陶·曹进行战斗，不可拒绝。” ？ 凎！ 你也知道是尤莉斯在魅惑观众啊，这样不公平的公投竟然还能被角斗场官方认可，或者说你认为这样拉票魅惑是公投的正常行为？ 实在太离谱了。 裁判呢，裁判呢，救一下啊！ 哦，没有裁判啊。 角斗场大乱斗本就没有规则，意思就是可以利用一切的规则，尤莉斯通过魅惑进行的大公投当然也可以算在内。 一条通道被开辟在了姜秦面前，并弹开了米汗，夜灵和章鱼妹，他们作为少数人的愿望失去了保护。 姜秦只是觉得非常离谱，他突然想到，他之前在干什么来着？ 是去超市强逼尤安表明身份，然后又顺便在回家路上捅死了黑主教，并且先知先明的没有走近电梯却掉入了这个异类盘踞的角斗场，然后现在因为一个完全不公平的公投要不得不下场和一个看起来抢的离谱的牛头人干架，这一天过得实在是有些跌宕起伏。 不过就算是在异类们的地盘，姜秦也向来不是个怂货，他也不准备逃避。在红月照耀之下，古洛斯之血就一直在催促自己参与厮杀。 场下只是一个重伤的牛头人，以及一个玩毒的蜘蛛，姜秦没必要害怕，自己好歹也是能打赢血族亲王的男人。 他仰天狼嚎，沐浴在红月的光辉下，强大的血脉气息瞬间就压制住了场上绝大部分的异类。 毕竟是纯血古洛斯血统，在神话种消失，甚至血族狼人势微的现代，单以血脉而论，姜秦至高无上。 尤其是红月感受到他的气息的时候，就像亲妈恨不得把自己脑子里的知识全部灌输到孩子那愚钝不堪，连一加一等于三都能说出来的笨蛋脑壳里一样，大把大把的魔力不要钱地朝他洒落，就像是在填鸭一样。 姜秦感觉自己饱地不行，不是肉体，而是灵魂的充足甚至到了鼓胀难受的程度。 这是魔力极大充裕的表现，是绝大部分异类这辈子都不可能体会得到的。 不知为什么，姜秦好像能看出天上的红月一脸拟人化的鼓励表情，让他去打败那个牛头人之王曹陶陶。 这把稳了！ 就像是两个小屁孩在打架一样，一方亲妈在旁边看着，那肯定只有自己孩子揍别人家孩子的道理，断然没有自己孩子挨揍的道理。 若是姜秦没有变成狼，蛇落在手，本就没有怕曹陶陶的道理。 更别提现在他变成了古洛斯白狼，蛇落也变成了一条态度极差但看起来很能打的小蛇，就算是全盛的公爵牛头人，也只是几口牙的事情。 不是我插旗，是真的想输都难。 姜秦的身躯慢慢膨胀，就像是施展了法相天地，他直接从后排越过了整个观众席，蛇落就吐着蛇信缠在自己的脑袋上。 余光所及之处，姜秦发现有不少的女性异类在偷看自己，竟然面露红晕夹紧双腿。 不过可以理解，身体是成倍地变化的，大宝贝自然也是成倍的变化，绝不会拖后腿！ 米汗也跟着他跳到了竞技场上，防止狼人的上位种族古洛斯白狼早早的夭折，但一个上位血族也同样和他一起跳进了角斗场，死死地盯防。 章鱼妹和夜灵在远处看着，遥旗呐喊。 姜秦稍微适应他不那么熟悉的狼身，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先迈哪条腿的问题，让属于白狼的战斗本能支配自己的行动。 尤莉斯已经欢愉地退到了一边，她看起来就像是等待雄性争夺交配权的一头母狮，漫不经心。 “白狼，很好看！”曹陶陶盯着姜秦羡慕地说道，“我也想变得和你一样好看！这样尤莉斯就永远都舍不得吃掉我。所以我一定要赢得这场角斗，获得许愿的机会。” “来，不用多说。” 竞技场里全是血肉，姜秦直接就陷入了血液沸腾的狂化状态，理智也在迅速的减弱，幸亏蛇落也跟着他的体型一同变大，成为了一条黑色的巨蟒，冰凉的身躯勉强让他保存了一线的理智。 一匹白狼加一条黑色巨蟒的组合终于出现在了竞技场。 姜秦直接扑了过去，他现在的身躯比曹陶陶还要大一半，不算尾巴长度大概有七米，身高三米，是名副其实的古洛斯巨狼。 曹陶陶赤手空拳，马步下腰，伸出粗壮的手臂挡住狼头，并且侧身用另一只胳膊抡向狼腰。 铜头铁骨豆腐腰，就算是实在神秘侧，这也是犬科类动物的共同弱点。 狼人除外，他们更偏向于人类，弱点更多。 姜秦并没有防止自己的腰部被攻击的经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但好在蛇落早早地爬到狼腰上，蛇身蜷曲卷成弹簧模样，稳稳地卸掉了这一拳的力道，并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毒牙嵌入了曹陶陶的手臂上。 随着牛头人收回手臂，它也跟着缠到了牛头人的脖子上，并开始收缩。 蛇落的牙齿保持了它的锋利，轻易地刺入牛头人的皮肤并注射了那专门腐蚀灵魂的毒素，这是连亲王约修亚都感到棘手的毒素。 比之尤莉斯黑寡妇的毒素更为强烈可怕。 蛇落的毒性要远远高于尤莉斯。 牛头人在最后的重伤状态下，爆发出了如同狼人嗜血一般的能力，他用蛮力扯开紧紧缠绕的蛇落丢到了一旁，然后疯狂的冲向姜秦。 可惜，他已经没有牛角了。但终究是接近亲王级别的强者，他的杀伤力依旧无比恐怖，突出一个以力破巧，一力降十会。 他对于姜秦的威胁依旧很大。 姜秦刻意没有动用红月的能力，他单纯的通过自己强健的体魄也凶狠地朝着牛头人冲去，两个异类都是实打实的莽夫。 在快要撞在一起的瞬间，二人都立刻变招。牛头人突然伸出双手企图掐住姜秦的脖子，姜秦则是突然跃起，在空中翻滚，尾巴像鞭子一样旋转抽在牛头人的脸部，并凭借体重压趴下了牛头人。 蛇落则是突然从地下冲出，混杂着土屑，绕在倒下的牛头人身上，并又一头钻入土中，如此反复。 它用自己粗长的蛇躯把牛头人捆绑在地面上，盘旋的蛇躯有一半都埋在了土里用以加固，鳞片宛如细小紧密的刀片，随着身躯的蠕动宛如一个绞肉机。 姜秦张开狼嘴死死地咬在了曹陶陶的脖子上，狼牙顺着蛇落的蛇牙之前留下的孔洞毫不费力的扎进他的脖子里。 二打一，胜之不武，但现在貌似是赢了。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三招之内定胜负。 第42章 黑庭教皇 自己的狼人之躯，大有一副捏死所有挑战者的气势。 乱斗模式没有规则，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也是非常常见的事情，米汗这样的行为更是激起了在场观众们的狂热。 “杀，杀，杀！” “挑战米汗，挑战米汗，挑战米汗！” 公爵级别的狼人已经快要是神秘领域的天花板了，在场的观众也没能见到过这样高阶的异类对决，他们看着血肉飞溅的曹陶陶，凶性更甚！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没有人会不长眼的去挑战公爵狼人，而后十排有能力的不会轻易出手，除了狂热的吆喝之外，就再无其他人了。 米汗相当满意地环顾观众，然后举起话筒，大声说道：“那么，没有下一个挑战者了，请随我高呼本次乱斗的胜利者，爪巴·爬爬！” 潮水般的欢呼铺天盖地排山倒海，这些疯狂的异类们十分欢迎一个新的美丽的胜利者。 被死死压住，昏迷的牛头人被这一声响吵醒了，他倔强地仰起头，虚弱的怒吼。 他看到尤莉斯正在充满贪欲和爱意的看着打败了自己的白狼，怒火弥漫在他铜铃一样的眼珠子里。 它妄图挣扎，但蛇落收缩蛇躯，已经快要把它勒死了。 它体内的所有骨骼几乎都因为这样恐怖的收缩力而粉碎断裂，筋膜也被蛇鳞全部割断，已经不可能站立了。 而姜秦在万众的欢呼之中依旧没有松口，狼牙嵌在曹陶陶的脖子里，但没有再深入。 姜秦似乎也在犹豫，要不要杀死曹陶陶。 “为什么要怜悯我？”曹陶陶体内混杂了尤莉斯和蛇落的毒素，几乎摧毁了它所有的脏器，它快要死了，不仅是角斗场里的灵魂投影，更是现世里的肉体，这两种毒素都拥有蔓延灵魂的能力，“你赢了，胜利者获得一切。但我用我的死给你一个忠告，不要招惹黑寡妇。” 蛇落看着它渐渐软下的身躯，有出气没进气，就脱离了它。 蛇落一身都是血，盘旋环绕在姜秦身边。 尤莉斯立刻催动八根节肢，捡起了两根断裂的牛角，并相当熟练的切开的曹陶陶的头皮，残忍地掀出了他头盖骨，都递给了姜秦，她避着米汗偷偷和姜秦说道：“这是牛头人之王的头盔，你的战利品，也是我请你下场的目的。若是米汗杀死了牛头人，他必然不会给你，狼人不会让出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尤莉斯随后喷出白色的黏液，将曹陶陶的尸体包裹起来。八根节肢扎进了白色的茧里，不消一会儿就榨取了所有的汁液。 原本庞大的牛头人只剩下一些皮肉和骨骼了。 而尤莉斯则是褪去了那硕大圆滚滚的蛛腹，似乎是进化一般从里面抽出了两条修长白嫩的大腿，她颇为魅惑地朝着姜秦抛媚眼。 蛇落大蟒摇晃着上身，危险地盯着尤莉斯，并拦在了姜秦和尤莉斯之间，让她不敢妄动。 黑寡妇虽然毒，但蛇落毒素更烈。 米汗看着她，说道：“恭喜，蜘蛛，你成为公爵了。” 黑寡妇蜘蛛变成公爵的最大标志性就是获得了完全和人类一模一样的躯体。 就当所有人以为姜秦赢了的时候，一阵圣洁的光辉非常扎眼且格格不入的从观众席传出，那边响起了令全体异类都感到恶心的圣歌。 那是影天使的气息，那是黑教堂的气息！ 异类们的角斗场里竟然又出现了白天使？ 又是一个狂热且愚蠢的信徒吗？ 一个裹在黑金色长袍里，看不清面容的神秘人突然升空，炽烈泛红的圣焰瞬间就融化了所有的蛛网，刺眼的光芒甚至盖过了红月。 所有异类都能感觉得到，这一次来的，可不是冒冒失失的狂信徒，而是……黑教皇！ “该死，为什么是黑教皇？为什么黑教皇会亲自前来？” 若是白教会，他们最起码还有理智，可以谈判，但若是黑教会，所有的异类都不会抱有任何期待。 异类们最团结的时候，就是面对黑教会的时候。 “怎么回事，他是用什么手段避过高阶异类的巡视的？黑教皇身上的臭味怎么可能藏得住？”米汗如临大敌，这一次的敌人是真的超出了他的预料。 教皇级别的强者，哪怕是并不那么正统的黑教会，也是稳稳压过亲王的存在，他们几乎不可能走出中央教廷半步！ 除非有极其重要且会改变人类命运的东西出现了。 米汗看向了古洛斯白狼，还有那一条盘旋吐信的黑色大蟒，大概有了明悟。 尤莉斯也是如此，她大概明白是什么把黑教皇炸出来了！ 这里虽然是异类们的地盘，但还真没有能够阻碍黑教皇的强者。 此地的最强者，只是米汗还有那个血族公爵。 几乎没有胜利的可能，除非……角斗场之主出手。 可是站在高台上的那个牧羊人打扮的中年男人并没有丝毫阻止的欲望，甚至讲道：“许愿竞技场乱斗模式，允许所有种族，所有手段，所有计谋，绝无任何规则。” 难办了，这下只能靠场上为数不多的公爵面对黑教皇了吗？ 尤莉斯和米汗都默契地挡在了姜秦身前，他们已经做好了损失这一部分灵魂投影的打算，但务必要保证姜秦不会被黑教皇从根源上杀死！ 第43章 使劲嚎 尤莉斯不要命的吐出了许多的蛛丝，横在姜秦前方宛若是一堵墙。 米汗和另一个血族公爵直接跃到高空，想要打断黑教皇禁咒的吟唱。 这个禁咒的效果非常简单，大范围净化异类，并彻底从神秘中抹杀其中一个异类。 一旦禁咒吟唱成功，整个角斗场的异类的灵魂投影都会死，然后教会特色的恐怖圣焰就会顺着灵魂追溯到他们的肉身，稍有不慎就真的会死。 可惜，黑教皇在这吟唱禁咒之前，就早早地布置好了防御结界，而且十多张赎罪券从他宽大的长袍里飘落，那是白之主亲自书写的赎罪券，每一张都拥有极为恐怖的神力。 姜秦看着那些赎罪券，心中已经了然。 黑白教会其实就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更像是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敌对与合作。 主亲自书写的赎罪券构成了更加强大的防御结界，并不断地为禁咒填充源源不断的能量。 任凭米汗疯狂的攻击，也不可能突破十多张【主的赎罪券】的联合庇护。 尤莉斯喷出一个蛛丝，远远地射到了后排，黏住了夜灵，并直接拉了过来。 “喂，蜘蛛，你干什么？”夜灵妹子手脚都在颤抖，她快要吓死了。 “你们夜灵一族跑得快，试试看能不能把爪巴送出去。”尤莉斯立刻说道。 “不可能，现在整个角斗场都被黑教皇点亮了，我根本就不可能遁入到阴影里！你不觉得我现在非常地显眼吗！”夜灵气急败道。 姜秦看了她一眼，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黑色细腻的皮肤在现在如此光亮的环境里，几乎就是最惹人注目的靶子。 尤莉斯嫌弃道：“那你有什么用？” “你不也很没用，你都公爵了，你有本事把黑教皇毒死啊。” “切！”尤莉斯无奈地撇过头。 姜秦看着天上的黑教皇，不知道他和尤安是什么关系，但不可能这么巧合，前脚自己刚到这个许愿竞技场，后脚他们就已经谋划好了让教皇亲自前来诛杀自己。 这一定是某种巧合，他肯定卷入了某一个黑教会的谋划之中。 比如，若是今日自己没有来，那么这一场角斗的主角会是谁？ 米诺陶·曹！ 最初的堕天使无法伤害曹陶陶，而那个非常强大的龙裔只能换掉曹陶陶的一只角，若没有自己，尤莉斯就不会下场，那么曹陶陶会获得冠军。 所以，这个牛头人之王身上有什么是黑教会所需要的？ 只能是这个牛角头盔了！ 姜秦不知道这个头盔有什么作用，但想必是个绝世珍宝，不然已经站在神秘顶峰的黑教皇不会亲自前来。 黑教皇的禁咒依旧在有条不紊的吟唱，已经快要到了尾声，再不做点什么他们就真的要死了！ “那么，就让我来试一试！”姜秦眯着眼睛望向天空，红月已经被禁咒耀眼的光芒所遮蔽，这导致异类们的神秘性直线下滑，米汗和血族公爵最受影响。 现在，他要做的，是把红月召唤出来，然后让它回到那个神话时代的威势，令在场的异类都获得更大的提升，并压制住黑教皇的禁咒。 一声狼嚎在角斗场的四面八方传荡开来，这一次姜秦的血脉气息沸腾在了狼嚎之中，所有的异类以及黑教皇都突然感受到了，那是神话血脉古洛斯的气息！ 那匹白狼竟然是古洛斯后裔！ 说不定，还有救。 异类们升起了一丝希望。 虽然这匹白狼还远远没有成年，但是作为古洛斯后裔，还可以给场上的公爵们打打辅助，比如让红月更红一点。 姜秦现在在拼命的催动古洛斯血脉，它几乎快要把嗓子喊哑了，拼命的呼唤红月降临。 那边的黑教皇听到了古洛斯的声音，喃喃道：“难道是阿希娅古洛斯？不可能，如果是阿希娅她已经把我咬死了，是她的后裔，一个小古洛斯狼王！” 谁能想到只是为了亲自拿走牛头人头盔，还能炸胡地遇到一个未成年还很弱小的古洛斯，黑教皇不由的感谢黑之主的恩赐。 这一个禁咒会大范围净化所有的异类，以及彻底抹杀一个异类的根源。 本来是准备给狼人米汗用的，那现在可以给古洛斯幼崽使用了。 不过，黑教皇不可能坐视这个古洛斯幼崽真的在那里一直嚎，毕竟狼嚎之中也带有影响吟唱的魔力。 而且真要是让他把红月给嚎了出来，还嚎得又红又大，那会给自己造成非常大的麻烦。 教皇暂时终止了吟唱，他念动了一个新的咒语，召唤出了一个圣洁但黑色的大门，里面立刻就飞出了一群不算强也不算弱的黑-天使，至少可以对古洛斯幼崽造成干扰。 米汗和血族公爵脱不开身，只能大声喊道：“保护古洛斯，尤莉斯！” “放心，打不赢黑教皇，我还打不赢这些刚被捏出来的低配黑-天使？”尤莉斯晋升公爵之后，就再也不需要用她原来的腹部喷吐蛛丝，而是能直接凭空召唤。 她布下了一张张充满黏性的蛛网，将密密麻麻像蝗虫一样多的暗天使傀儡一圈一圈的网下。 观众席的异类们就等它们落地的时候快速补刀，狼人和血族也放弃了往日的仇恨被迫合作。 这是血的教训，每个异类都知道面对黑教会时要众志成城，因为黑教会从不会手下留情。 姜秦还在嚎，他感觉红月快要被他嚎出来了。 蛇落的蛇躯变得更加庞大，它一圈圈的盘绕成一个金字塔的模样，把姜秦护在其中。任凭暗天使如何攻击也巍然不动。 她的鳞片已经被掀掉了许多。 夜灵妹子挥舞着她的匕首，毫无效率的击杀个别黑天使。 在这样已经快要演化为正面大型战场的战斗之中，刺客的作用被削弱到无限地，尤莉斯也只是在凭借公爵的能力硬撑。 黑教皇似乎准备充足，暗天使几乎是源源不断的，任凭在场的异类怎么杀也杀不完，蛇落也眼看就要抵挡不住这些暗天使的攻击了。 尤莉斯的蛛丝已经用完，她只能召唤几根节肢屠戮暗天使，虽然很快，但相比于暗天使的数量确实微不足道。 眼看古洛斯幼崽这边就要失守了，而上方公爵们和教皇的战斗也不容易乐观，异类这边已经有了败退之势。 章鱼妹弱小无助的蜷缩在座位上，她的触手不安的扭动，似乎是恐惧到了极点。 第44章 鱼妹显神威 陷入疯狂反抗之中的异类们，摸了摸袖口里储存着的赎罪券，才感觉些许的安心。 黑之主灵智不完善，写不了赎罪券，所以她只能去找寻白教皇，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拿到了这二十多张赎罪券。 这里毕竟是异类们的地盘，角斗场的空间坐标距离夜之城非常近，现在禁咒的吟唱已经造成了大范围的魔力波动，夜之城里沉眠的老家伙们不可能没感受到，她必须要速战速决。 不过黑教皇记得夜之城最近还是有一个血族亲王约修亚坐镇的，按理说它应该早就来了才对，难道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 难道是白教皇那个仁慈软弱的混蛋良心发现，愿意帮她拖住约修亚？ 红月被黑教皇的禁咒光芒遮掩，这里的异类们都陷入了衰弱，若是她的禁咒能成功释放，绝对可以大规模的重创异类气焰，告诉异类们，黑教会的锋威从未衰减。 她看了一眼古洛斯幼崽那里的情况，那条黑色的巨蟒已经被撬开了许多的鳞片，刚进入公爵领域的尤莉斯不可能阻挡得了大规模的暗天使，弱小的夜灵更是可以直接忽略。 这样看来，古洛斯是绝对嚎不出红月的，只要没有变数。 异类必须死。 黑教皇眼中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冷漠。 黑教会永远都不会对异类抱有任何的仁慈。 吟唱马上就要结束了，这区区两个公爵和黑教皇的实力相差太多，他们的存在只是杯水车薪。 姜秦一直再拼命的嚎叫，他从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要站在异类这一边对抗黑教会。 他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养母的仇恨他只是针对尤安和屠夫，不会迁怒只是作为工具的黑教会。 可惜现在自己古洛斯的身份以及这个牛头人头盔令那个疯子打定主意要彻底将自己毁灭。 角斗场已经被黑教皇彻底封锁了，变成了一个进不来也出不去的樊笼，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随着时间的推移，禁咒的魔法波动越来越强烈，姜秦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在所有快要尘埃落定的时候，观众席上突然冒出了一声不可名状的呓语，它疯狂且无法形容，那仿佛不该存在于现实世界的声音像是一根庞大的木槌，狠狠插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脑袋里，并粗暴地搅动着脑浆，昏沉痛苦的感觉竟然带了一丝沉醉的意味。 触手，一条条带着黏液的触手在不断地增殖爆发，巨大又恶心。 触手上的吸盘中，布满了一圈圈密密麻麻的牙齿，想绞肉机一样层层旋转，每一个吸盘都有声带，环绕着发出呓语。 这样恐怖的呓语和原来的触手怪主持人两兄弟同根同源，它可以无视爵位等级的限制造成无差别的干扰和损伤。 比如正在吟唱咒语的黑教皇，当她听到这不可名状之言的时候，作为神眷者，秩序的化身，更容易被这绝对神秘的混乱所损伤。 她的禁咒被打断了。 而且是最后阶段，禁咒的魔力最危险最沸腾的阶段。 三四张赎罪券凭空燃烧，为她挡下了禁咒的反噬。 黑教皇凭借自己精准的魔力控制勉强停下禁咒，那一团神圣刺目的光辉就悬浮在她的头顶，随时都会炸开。 她吟唱了另一个咒文，突然出现的巨大黑色羽翼由金属构成，瞬间就把米汗和血族公爵打趴在地上，有羽翼上射出的领域化作尖刀钉住了他们的四肢。 然后，黑教皇的注意力就转向了那个由一堆眼珠子和触手组成的大海怪身上。 姜秦依旧在拼命地嚎，他的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出血了，但已经有了效果。 被禁咒强光遮挡的红月回应了他的呼唤，它的光芒逐渐变得更强烈，更具有穿透性，再过一段时间就能重新出现在角斗场的上空。 他的目光看向黑教皇和那一团大触手，触手令他有些熟悉。 而正在和黑教皇对峙的触手似乎感受到了姜秦的目光，既然用她那粗壮的长须熟练且充满爱意地比了一个爱心，场面相当的无法形容。 姜秦的胃在翻江倒海。 黑教皇体内的魔力也差一点紊乱失控。 这团触手的存在本身就充满了混乱，她的任何行动更是会对所有秩序的生灵造成暴击，尤其是这个爱心。 姜秦知道这团东西是谁了，是原本坐在他身前的章鱼妹。 她竟然能变得这么大，几乎快有十分之一个角斗场的大小了。 “喂，蜘蛛，你别吐我身上！”夜灵妹子气急败坏的喊着。 因为章鱼妹的原因，大部分的黑天使都收到了重创。他们的构成和章鱼的呓语可以说水火不容的天敌。 所以尤莉斯和夜灵这边的压力才骤然小了很多，有空开始吵架。 “别动，让我靠一下。”尤莉斯虚弱地趴在夜灵妹子身上，高挑的身高使她的胸脯能完全落在夜灵妹子头上，缓解了分量不轻的压力。 “那团触手是不是坐在咱们前面的章鱼？”夜灵不情愿地托着尤莉斯问道。 “嗯，深海种族，在人类工业革命之前，异类和人类对它们的了解都非常的少，仅限于神话时代的传说记载中。不过后来随着人类的潜航技术发展，开始慢慢的领略到了存在于深海之中那不可描述不可形容之物，异类们也渐渐的对它们有了了解。” “那她可真厉害，竟然能打断黑教皇的禁咒，差点反噬重伤黑教皇。”夜灵捂着耳朵，她也不太受得了章鱼妹的呓语。 “深海海怪，它们似乎和异类教会的爵位分级不同。这些怪物出生就是成年，实力永远恒定，而且无视爵位差异，更多的是针对心灵的坚定程度而造成损伤。手段非常诡异。”尤莉斯说道，“不过他们种族人少，所以构不成威胁，反而对教会的信徒攻击有奇效，已经有了夜之城议会的席位。” “希望她能多撑一会儿。”夜灵看着盘旋保护古洛斯的巨大黑蟒，现在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姜秦身上。 第45章 阿希娅的庇护 黑教皇放弃吟唱禁咒之后，实力得到彻底的解放。 纵使不是主场作战，魔力恢复比平常要慢两倍多，也能轻易压制另个公爵，然后腾出手对付这团巨大的触手章鱼。 被万众瞩目其实庞大的触手很凶很凶地滚向了黑教皇，率先发起攻击。 但是她除了大似乎没有任何的意义，黑教皇吟唱着充满杀伤性的咒语，几乎是摧枯拉朽的撕扯她的血肉，章鱼妹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但好在她拥有几位可怕的再生能力，而且被撕扯下来的肉块只要不是被圣焰彻底燃烧殆尽，依旧可以张开吸盘吐出折磨人的呓语。 这些呓语在不听的干扰这黑教皇，让她状态不太好，原本就暴戾阴冷的性格更加恶劣糟糕。 她终于不再愿意忍耐了，所有的暗天使都盘旋在黑教皇周围，像一群乌鸦一样，满是不详的意味。 相比于白教会的光明正大，黑教会总是以残忍的刽子手和漆黑色的风格出现在异类们的面前。 黑色的天使组成了一柄巨大的长矛，蕴含了黑教会最纯粹的诛杀异类的念想和疯狂。这样疯狂的执念甚至轻易盖过同样令人疯狂的深海呓语，是黑教皇最与异类最不留仁慈的仇恨。 论起发疯，整个神秘领域里黑教皇无疑是比这个小小的深海海怪要强不少的。 她握着黑之矛，对准了章鱼妹。 “所有的异类，都必须死，这个世界属于人类！” 长矛被投出，就像是流亡教堂里射死约修亚的那一根长矛一样，触之者必死。 这柄长矛所掠过之处，一切异类都瞬间化为了灰烬，包括他们现世里的肉体。章鱼妹似乎知道自己必然会死了，只能在生命最后的关头倔强的比划了一个爱心，成千上百颗的眼珠子都不舍地看着姜秦。 姜秦最后抬起狼头，这是它最后一次呼唤。 “嗷呜！” 仿佛跨越千年的狼嚎重现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姜秦身后一只更大的白狼虚影对月长啸，与他一起呼唤红月。 瞬间，天上强烈的禁咒光泽被压制了，黑夜重新来临，幸存的异类们觉得好受了很多，米汗和血族公爵也立刻拔掉了钉在四肢上的黑色领域，重新加入了战斗。 一轮巨大的红月重新出现在了天空之中，它瞬间吞噬了黑教皇摆在那儿的不稳定的禁咒，并给世界带来黑暗已经猩红美丽的光辉。 红月降临了。 以神话的姿态降临了！ 它带来的庞大重力让黑之矛被迫提早落在了地上，章鱼妹只是被带走了大半个身躯，还剩下一团结缔组织在坚强的蠕动。 红月的光辉笼罩了场上所有的异类，在【神秘升维】之下，米汗和血族公爵暂时拥有了逼近亲王的实力，已经可以对黑教皇造成切实的损伤。 所有在天空中飞翔的天使都被庞大的重力压垮，落在了地面上。而坐席上所有的异类包括狼人都获得了飞行的能力。 一瞬间攻守逆转。 暗天使们成为了异类爪下的亡魂。 黑教皇也以为红月的影响，体内魔力的流转速度变得更加缓慢，几乎已经无法汲取周围被红月所污染改造过得魔力。 她现在只剩下两章赎罪券。 似乎一瞬间陷入了小小劣势？ “不该如此。”黑教皇镇定地看着天上的红月，巨大得如同一个圆盘，似乎伸手就可触及，“你只是一个幼崽，不可能召唤地了如此巨大的红月。” 她终于将自己残忍乖戾的目光投向了姜秦。 蛇落舒展蛇躯，趴伏在地上伺机而动。 米汗和血族亲王挡在姜秦面前，杀机汹涌。 “你是阿希娅的孩子么？还是他的恋人？” 虽然红月当空，黑教皇的威势依旧可怕。她的实力依旧令米汗感到惊惧。现在只是从原来异类方只是从原来的一处继溃变成了节节败退。 但貌似还是打不赢。 “我是她的主人。”姜秦淡定地回应道。 “哦？”黑教皇看着黑色的蟒蛇，轻轻说道，“看来你是上一任蛇落持有者的养子？我还以为你死了。” “可惜我从地狱里爬了出来。” “了不起，但你今天也确实没有活路了。”黑教皇摇摇头。 米汗说道：“您剩下的法力只够把自己转移出去了，夜之城的亲王们已经快要苏醒，在这样的红月照耀下，您可能会陨落在他们的围攻中。请退去把，黑教皇冕下。” “我想试一试。”她伸出了青葱白嫩的手指，指向姜秦，一股不起眼的灰色光芒射出，非常地缓慢，但偏偏无法被躲避。 黑禁咒·湮灭 最纯粹的杀招，任何生物都有极大的概率死亡。 而且不可被阻挡。 黑教皇所剩不多的魔力，一大部分用在了杀死姜秦上。 她已经没有逃跑的手段了。 “疯子，你今日会陨落的。”夜灵惊慌地喊道。 “没关系，能杀死古洛斯，我这个黑教皇死了又如何？”她轻轻的说道，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既然她能当上黑教皇，自然是黑教会里最疯狂，最异类最无容忍的那一个。 她不能接受一个马上成年并进入全盛时期的古洛斯白狼存在，眼前的白狼不比快要到寿命的阿希娅，他还有无限可能。 他甚至可能重新召唤神话时代，令人类重新变成那些神话物种们的牲畜。 黑教会存在的意义就是杀死一切可能威胁到人类的预兆，哪怕会伤及无辜，哪怕她自己今天也可能会死。 灰色的光线慢慢逼近姜秦，姜秦出奇地不害怕。 他今日不会死。 第46章 魔怔人 但凡是神话幼崽，都有召唤长辈的天赋能力，姜秦也不例外。 他的长辈，血脉上应该是阿希娅，也就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一个白狼虚影。 这个虚影十分强大，刚才帮助自己一起召唤了红月。否则凭他一个古洛斯幼崽，是不可能喊得来这么大的月亮的。 身后的白狼虚影有阿希娅的气息，但又有一些区别，更加的陌生冷漠。 虚影挡在了姜秦身前，一股超越神秘的禁忌气息骤然充斥了整个角斗场，红月的气息也越来越大，姜秦勉强听到了一个无法表达但可以理解的声音。 “序列第■，【吞月神话】降临。序列第（■-2），【腥红之月】降临。【吞月神话】命令【腥红之月】挡下黑教皇的禁咒——湮灭。 判定开始。【吞月神话】位次低于【腥红之月】，命令失败。【吞月神话】使用禁忌能力【吞月】，企图吞噬【腥红之月】。【猩红之月】取消判定结果，同意挡下湮灭禁咒。” 巨大的白狼虚影看了一眼姜秦，然后配合着红月散落的光束，崩解身躯，化作了一团红白掺杂的流光将灰色的湮灭禁咒吞没，最后消失。 一起都只在一瞬间，而且只有姜秦一个人看到了湮灭禁咒被抵消的全部过程。其他的人包括黑教皇全部因为位格太低而无法观测到这一幕。 他们只是以为爪巴·爬爬·古洛斯使用了奇特的神话能力抵消了这一次大概率死亡的攻击。 只有姜秦陷入了沉思。 序列？那是什么？ 他看到了牧羊人衣服上有一个三十五的数字。 耶格和撒婪的衣服或者皮肤上，好像也有一些数字的标志，但很模糊。自己的那柄左轮弹夹上则是刻有一个小小的二十六标志，而从曹陶陶身上爆出的牛角盔上，则是在正面堂堂正正的刻有三十九的数字。 这或许是神秘侧的一个排行榜？ 不过现在也没空想那么多，原本的白狼虚影已经消失殆尽，而黑教皇还剩有一些些的魔力，重新和米汗以及血族公爵打了起来。 她抽出了一根黑色细直的秘银长棒，单纯凭借着魔力加持的肉体也能压着两个公爵打。 砰*2 听起来就很疼的两声把两个公爵打到了很远的地方，秘银造成的损伤令他们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死吧，古洛斯，我用我的命换你的命。”黑教皇的声音很平淡，但其中蕴含了沸腾如岩浆的怒火。 她慢慢走向姜秦，仅剩的魔力构造了一个立场，只能容下他们两个。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只是要抢夺牛头人头盔的目的，现在一门心思的要杀死姜秦。 尤莉斯和夜灵拼命地砸向这个黑色半透明的孤儿立场，但无法造成伤害。 只有蛇落还算镇定。 她知道今天还远远不是姜秦的死期。 姜秦呼唤沟通红月，这片区域的重力越来越大，大概是原本的三倍。黑教皇走的越来越慢，也越来越困难。 她虽然能凭借肉身打赢狼人和血族，但是依赖的是远超出公爵水平的技巧和有魔力加持的肉体。 而现在，黑教皇只剩下一丝丝的魔力，是刚好能捅死姜秦的量。这也导致她现在的肉体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女人水平，三倍的重力其实早该把她压垮了，她现在纯粹靠着意志和身体极限潜能在行走。 “够了，你真的快死了。”姜秦说道，“我对复兴异类没有任何的兴趣，也对你没有仇恨。” 他不希望黑教皇死在这儿。 姜秦本质上还是个人类，他并不站在异类这边。 一旦黑教皇死了，整个神秘领域都会引发大地震。黑教会的势力将受到重创，到时候间接引发的灾难是所有人都不得而知的。 甚至人类与异类那微妙的平衡还会被打破。 一只蝴蝶尚能引发飓风，那一个黑教皇的死更是会直接带来无人阻挡的毁灭风暴。 “古洛斯必须死，神话种必须死，你们不是人类。若不是人类，就必定会奴役人类。” 黑教皇的声音依旧很平静，但姜秦感受到了她力竭的颤抖。 她拼尽全力走到了姜秦面前，但却再也没有攻击的力气，她跪倒了，仰着头，满是杀意。 “爪巴，杀了她，快杀了她！”夜灵大声的在外面喊，模样很激动，“这可是杀死黑教皇的机会，你将被所有的异类传唱！” 传唱？ 姜秦不在乎。 这些异类以为自己使他们的同类，但其实自己和黑教皇一样是人类。 无冤无仇，人类怎么会杀人类。 虽然黑教皇想要杀自己，但姜秦却在想办法拯救黑教皇。 谁知道这女人简直是缺心眼，死活都不肯跑，一根筋地要杀自己。 黑教皇终于失去了站立的力气，她趴在了姜秦身前，依旧死死地仰着头，手里的秘银长棒绝不松手。 “你能接受一个掺杂异类血脉的人类吗？”姜秦发挥属于白狼的天性，像是在舔舐绵羊一样舔舐黑教皇白净的脸庞，尽量不引起一旁在刚才拼命护佑他的几个异类朋友的疑心。 “我不是救世主那个疯子，只要出生是人类，那么就是人类，这一点绝不会变。”黑教皇轻轻说道，她感觉自己身上的重力减少了许多，“但你是古洛斯白狼，你是异类，你必须死。” 真是个坚持不懈的女人，若她不会像尤安那样献祭普通人类，那么姜秦就不会太反感她。而且看起来她也不多喜欢尤安，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你必须死，别想占有我。”黑教皇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慢慢变小了，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个白狼在贪恋自己美色。 想想也是，最为酷烈的黑教会里，最坚定不二的黑教皇被迫要服侍一个异类，这会对人类一方造成不可估量的打击。 但其实她完全没能理会到姜秦的想法。 姜秦是想故意放松重力，在这个公爵们没醒过来的空档期让她逃跑，他相信黑教皇就算没了魔力，也会带有一身神级装备来以防万一。 可惜，他也不清楚黑教会的情况。 黑教会穷兵黩武，特点就是穷，就算是教皇，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但黑教会到是坚持给每个人刻印了自爆禁咒，根据使用人填入的魔力而造成相应程度的爆炸。 黑教皇从加入黑教会那一刻起，就更是每日把多余的魔力全部填入自爆禁咒里，以备不是之需。 结果在她当上教皇之前都没有用到过，她还为此感到可惜过。 但现在似乎是使用的好时机。 黑教皇漂亮的眼中冒出了明亮的光泽，姜秦还颇为感动地以为她想到了逃跑的手段。 结果…… 淦! 你这个没救的疯女人！ 我好心救你，你还是要炸死我！ 姜秦惊恐的看着她掏出来且被激活地自爆禁咒，感觉十分操蛋。 黑教皇直起上半身，死死抱住了姜秦的狗头，十分认真的说道：“随我一起死吧，古洛斯。我不会让你玷污我的。你是我杀死的最有意义的猎物。” 第47章 芜湖，许愿 bong！？ 没有的事儿！ 禁咒没炸！ 芜湖！ 爷没死！ 不过为什么？ 姜秦睁开狗眼，发现自己被安排在了一个领奖台上。 这是从角斗场最中心拔地而起的一个非常高的领奖台，他周围是仅剩的三成不到的异类，正在为他欢呼。 ？ 这是什么展开？ 他看向了站在自己一旁，只在最开始出现了一会儿的角斗场之主——牧羊人，他的手里拿着奖牌。 “咋回事儿？”姜秦茫然问道。 “emmm……”牧羊人心情貌似不是很好，他看起来很不待见作为狼的姜秦，这让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毕竟，狼会吃羊。 没有牧羊人会喜欢狼，这一点在神秘侧也不例外。 他颇为可惜的说道，“在那个卷轴爆炸的一瞬间，黑教皇被首先炸昏了过去。所以许愿决斗场就判定你获胜了。在选出胜者之后，一切后续的攻击就都会被停滞并恢复最初的状态。” “我没太听懂。”姜秦看着被已经奄奄一息的黑教皇，狗头迷惑的问道，“细说！” 牧羊人黑着脸说道：“自爆禁咒是非常严格的按照圆环一层层进行爆炸的，而当它爆炸的时候，使用人黑教皇自然是最先受到爆炸伤害，所以她被炸昏了。而你，却刚好距离自爆的第一层圆环相差一毫米，所以没有被波及到。在黑教皇昏迷的那一瞬间，禁咒马上炸死你的一瞬间，角斗场判定你为冠军。” 哦。 姜秦看了看自己胸前被烧焦的一撮儿毛，心有余悸。 这纯粹是运气好，在鬼门关面前捡回了一条命，真的非常凶险。 真是个疯女人啊，姜秦对黑教会的疯狂程度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不过你不是角斗场之王吗，你难道不能篡改角斗场的规则？”姜秦看着牧羊人问道。 在变成古洛斯白狼后，他对保护羊群的牧羊人同样爱不起来，相看两相厌。 而且按照神秘的克制关系，牧羊人不可能会希望狼活下来，牧羊人作为角斗场之主，能做的手脚实在太多了。 “我从没说过我是角斗场之王。”牧羊人抱着心爱的黑山羊，小声对姜秦说道，“我只是每一届角斗场开始的时候都第一个到场并坐在固定的位置，时间久了就被认为是这里的主人了。你不要说出去。” 行吧，这也太离谱了。 “不过，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姜秦问道。 “交个朋友，我是禁忌序列第三十三，【庇护羊群的牧羊人】。和你妈也算是同行，虽然她比我强，是第一梯队的。替我向她问好。” “嗯，我会转达您的问候。” 又是序列，这到底是是个什么东西？ 姜秦带上了牧羊人给他的奖牌，这奖牌貌似是牧羊人为了增加角斗场之主的合理性自己从超市里买的，五块钱一个。 “我是不是能许愿了？”姜秦问道。 “当然了。”牧羊人看向昏迷不醒的黑教皇，满怀恶意，用男人都懂的目光看了姜秦一眼，“真是令人嫉妒，你获得了黑教皇，还没有人能看到黑教皇真正的容貌，但你做到了。” “许愿应该不用大声说出来吧？” “当然，不过我建议你说出来，咱们异类可都在看着你呢！黑教皇现在非常弱没有反抗能力，你可以直接许愿她成为你的奴隶，角斗场这一次的能量应该可以做到。”夜灵托着虚脱的尤莉斯，欢乐地喊道。 米汗，尤莉斯，夜灵，还有被差点打死的只剩一个眼球和一团肉的章鱼妹都在他旁边，姜秦对他们的感觉还算不错，虽然是因为自己的古洛斯血脉，但他们也是拼命地在保护自己了。 尤其是姜秦最接受不了的章鱼妹，若不是她的疯狂呓语打断了黑教皇的范围禁咒吟唱，他们连后面挣扎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幸存下的三成的异类正在大声呼喊姜秦的全名。 “爪巴·爬爬·古洛斯！” “爪巴·爬爬·古洛斯！” “爬爬爬爬爬！” 最终，所有的呼喊都慢慢一直地变成了“古洛斯白狼。” 角斗场上，沉寂了千年的古洛斯家族终于重新被人提起。 他们不知道姜秦现世里的模样，但他们知道古洛斯回来了，一个全新的古洛斯，很有可能和阿希娅并无关联的古洛斯！ 在有心人的引导，异类们开始疯狂的嘶吼。 “杀死阿希娅！” “杀死阿希娅！” “杀死阿希娅！” 不同的种族，统一的口径，这群新生代的异类们罕见地达成了一致。 声音组成的浪潮全部都汇聚到了姜秦的耳朵里。 姜秦有点迷惑，难道这群人不是希望他成为黑教皇的主人吗？为什么要杀死阿希娅？ 那条懒狗天天跟个咸鱼一样还能惹怒这么多的异类？ 米汗看到姜秦狗脸上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就说道：“这群新生代的异类们没有一个是经历过两千年前的大决战的，甚至他们的长辈也没有接触过，所以被一些传言所带偏了！” 白教会通过神秘手段销毁了世界上大部分有关阿希娅的历史，而黑教会则是在乐此不疲地为阿希娅创造历史，蛊惑年轻异类去厌恶阿希娅。 声浪一浪接一浪，异类们希望爪巴·爬爬接替阿希娅成为古洛斯家族的族长。 毕竟只有神话种才能杀死神话种。 “尤莉斯，想想办法，再这样让他们喊下去可能又要开始角斗场大【公投】了！”米汗大声喊道。 尤莉斯回道：“我尽力了，我用我的魅惑已经消减了他们许多疯狂，但没用，这群年轻异类们已经被忽悠瘸了，有人类在动手脚，或许他就隐藏在坐席中，在蛊惑异类。黑教皇大概率也是他放进来的！” 【公投】吗？ 姜秦还记得尤莉斯蛊惑观众令他不得不下场和牛头人对战，若现在再开始【大公投】，那么姜秦的愿望就不得不是杀死阿希娅了。 但他怎么可能杀死阿希娅？ 只能对不起你了。 姜秦看向黑教皇。 他本来不想对黑教皇做什么的，准备偷偷许愿让黑教皇回去。毕竟根据黑教皇的态度，黑教会貌似分为了保皇党和救世党。 若是他回到现世后和黑教皇表明身份，说不定对付尤安的时候会轻松很多。 但现在为了阿希娅，为了安抚众怒，姜秦不得不要拿黑教皇出来挡刀了。 不能再犹豫！ 姜秦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我许愿！” 一瞬间所有的异类就都沉默并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感觉脊背发凉。 “我许愿，杀死（拥有）黑教皇！异类必胜！” 姜秦用最大的声音喊着，但其实“杀死”这两个字是牧羊人帮他喊的。 对外说杀死，最起码黑教皇是牺牲的，人类方还能接受，打击会小不少。这群狂热的异类也可以接受，从而转移阿希娅身上的矛盾。 他私下的愿望则是拥有黑教皇。 不过姜秦肯定不能大声地说出拥有黑教皇。 他现在是以异类古洛斯的名义出现的，若是让黑教皇成为了异类的奴隶，那么人类一方必然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笼罩着散不去的阴云。 毕竟自家的黑教皇被人掳去了，你说哪个人类不是心口得堵着一块大石头？ 姜秦感激地看了一眼牧羊人，牧羊人耸耸肩，然后立刻宣布本次角斗落幕，生怕那群喊着杀死阿希娅的异类不满意。 遂即角斗场和煦的女声也宣布角斗结束，并打开了角斗场的大门。 第48章 我的维尔 “爪巴。”尤莉斯突然绕过了蛇落的防卫，站在了姜秦面前，并给了他一张卡片，“我没有在角斗场隐藏外貌和姓名，若是你愿意，可以来北欧之辈的极地地穴里找我！” 夜灵也不甘示弱，蹭过来说道：“还有我！我和米汗大叔都住在夜之城，我在夜灵区，米汗大叔在狼人区，来了夜之城之后我可以给你带路！” “狼人家族永远是古洛斯坚强的后盾。”米汗点点头，继续说道，“你只要不和尤莉斯谈恋爱，她就还算靠谱。” 姜秦上下晃动他的狼头，表示答应。 他们十分默契地没有询问姜秦的真名和住址，毕竟这其中牵扯到了阿希娅·古洛斯，不是他们有资格去接触的。 尤莉斯想亲吻姜秦，但被夜灵死死地拉住，她们很快就吵了起来。 只有一团肉块一般的章鱼妹还在坚持的比着爱心。不过她已经没有触手了，所以就把十多颗眼睛在肉块上排列成了爱心的形状。 这让姜秦有一些想要恩将仇报了。 “各位，再会！”姜秦把黑教皇和牛头人头盔放在狼背上，蛇落又重新盘旋在他的脖子上。 其他异类都是非常安全平稳的从出口里走出去，但只有姜秦，突然感觉自己的脚底又踩空了，又是一阵失重，不过这一次方向是反的，在往上飞。 妈的，就不能让我好好离开么？能不能别这么惊险刺激！ 随后，他就听到了和煦的女声的通报：“序列第二十一【许愿角斗场】下一次开办地点为二十天后。” “下次许愿为禁忌许愿，胜者的所有不合理愿望都可以被满足，任何生物都可以参加，但会有不容违反的严格比赛规则。” “下次角斗之后，【许愿角斗场】会毁灭，序列第二十一将会空缺，请各位候补序列补齐。” 一瞬间，整个神秘领域，异类和人类，隐藏在天空的神话种，盘踞在深海的大海怪，世界上所有能听到角斗场播报的生物都沸腾了。 没有生物能拒绝一个不受约束的愿望。 —————————— 嗯。 头疼。 这是在哪儿？ 我他妈是狗还是人？ 我是不是睡在马路上了？ 青年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捂着脑袋。 他感受着自己作为人类的灵巧四肢，竟然有了一股陌生感。 就仿佛自己还是一条狗一样。 我原来是干什么来着？ 哦，我刚刚杀了黑教堂的主教，然后看到了一个电梯，我没有走进去，但有个瘪三阴我，他挖了个坑等我掉下去！ 然后呢？ 他勉强回忆自己宛如做梦一样的思绪，想到了角斗场。 哦，我貌似是真的做了一场梦，真是个诡异的梦。 他睁着惺忪睡眼，坐在地上，陷入了沉思。 周围非常寂静，鲜少有人经过。凉风吹拂，让他火热的心思稍稍沉寂。 夏天快结束了，夜间也就变得更加凉爽。 嗯，很好，很舒服，没有一些奇怪的脏东西，也没有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物，而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且幸福的人类，一切奇怪的纷争都和我无关。 那么…… 生活真是美好啊！ 我是如此的幸福！ 他稍微低了低头，看见了身旁的一把暗红色黑蟒横刀，一个被修复好了的牛角头盔，以及…… 以及一个死死搂着他的女人。 二人是抱在一起的。 呵呵…… 他毫不惊慌的笑了笑。 果然，我还是在做梦，再睡会儿。 他又重新躺下，然后木然坐起，看起来十分的可悲。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他那被吸入角斗场的灵魂重新苏醒了，并让他不得不认清了现实。 我，姜秦。 蛇落持有人，古洛斯血脉拥有者，击败血族亲王的男人，占有黑教皇的邪恶白狼，角斗场胜利者。 我，不是个普通的人类。 按照诅咒，我会在二十天后死去，所以我今天碰到了传说中的黑教皇也没有死，真不得了。 然后，我貌似干了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 感受着死死抱着自己的女人，香软可人，姜秦轻轻说了一句：“看来，我的平静生活真的结束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怪阿希娅不声不响地来到了他的家中。 都怪阿希娅，看我回去揍她！ “嗯，好疼。”抱着姜秦的女人呻吟道，她正是黑教皇。 黑教皇醒了，她看着姜秦。 姜秦也看着她。 两人久久无言。 黑教皇身体微微颤抖，黑色的长袍下，一张细腻的漂亮面容反而没有了刚才的煞气，她借着路灯的光亮，有些惊愕地看着姜秦，她白嫩的左耳垂处，有一个石头雕刻的耳坠。 “你好。”黑教皇率先打破了沉默，仰着头向姜秦打了一个招呼。 “你好。”姜秦喉咙发干，毕竟眼前的人是黑教皇，他的奴隶，但有时个大人物? 可最重要的，她真的是个女人呐？ 不可避免的邪念纷纷杂杂，让姜秦搂得更紧了。 “我叫维尔，是黑教皇。”她有些纠结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皱着眉头打量姜秦，说道，“尊敬的古洛斯狼王，感谢你对我名誉的保护！只要您能不对外宣称拥有我，作为报答，我会努力地取悦您。” 话说的非常认真，气质也如同一汪潭水，无波无纹，就是语气过于平淡了。 她没像一个泼妇一样撕扯姜秦，毕竟木已成舟。 非常有觉悟的维尔已经在脱衣服了，她准备履行自己奴隶的职责。 这便是她的处事风格。 在她作为黑教皇的时候，她的职责就是尽可能多的杀死异类。而现在成为了姜秦的奴隶后，她就会尝试成为一个相当合格的奴隶，顺便在古洛斯的淫威下保护人类。 “别，我要晕了。”姜秦立刻制止了她的举动。 见惯了阿希娅，也对神秘侧这些女人有了极高的抗性。 但维尔毕竟是教皇，位高权重无人可及，姜秦还是稍微有一点想法的。 这么多年来，姜秦唯一能坚定不移地拒绝的姑娘了，也只有一个阿希娅了。 这得怪阿希娅自己太拉了，完全不像个女人，更像是个兄弟。 “是对我的容貌身材不满意么？”维尔皱着眉，感觉有点难办。 毕竟容貌身材是很难改变的，不是她努力就能有结果的领域，这有些棘手。 维尔比蜜儿高一些，但是比阿希娅和老板娘矮一些。也比蜜儿大一些，但比阿希娅和老板娘小一些。是个相当不错的漂亮姑娘，居家贤惠型，没有男人不动心。 “至少等回家！”姜秦没有拒绝，然后相当宽慰地对她说道，“我叫姜秦，是个人类，你放心。” “人类？”维尔盯着姜秦，上下打量，然后拧紧了眉头不高兴地说道，“主人，我不是瞎子，能看出来，你虽然不是古洛斯，但也绝对不是人类！” 嗯？什么情况？ 我这就被黑教皇开除人籍了？ 还是说我真不是人类？ 假的吧！ 第49章 你怎么白给了！ 好奇怪哦！ 我什么时候不是人类了？ 爷虽然无父无母的是个孤儿，但好歹也是有个人类养母的，怎么可能不是人类呢？ 连阿希娅都说自己是个人类，怎么到你黑教皇这里就换种了？ “要不你再给我验验？”姜秦抱住维尔，握住了她的手，他还是希望当一个普通的人类。 维尔躺倒在姜秦怀里，感觉十分的不适应。 不是厌恶感，只是单纯的陌生。 黑教会的精神生活十分匮乏，可以说是一群满脑子屠杀异类的苦行僧，维尔自幼在黑教会长大，虽然知道男女之情但从来没有体验过，当然也不屑体验。 作为黑教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皇，她虽然并不冷傲，但其他的教徒却完全不敢接触她，毕竟黑教皇也算是神秘领域人类顶尖的身份了。 维尔虽然被自己的禁咒炸了一下，但在确是在爆炸的一瞬间昏迷的，所以并没有收到后续伤害，几乎没有受伤，只是魔力枯竭罢了。 但就算是魔力枯竭，她也完全可以把姜秦推开，并狠狠地打一顿。 不过【许愿角斗场】的愿望无人可以违反，姜秦的愿望是拥有维尔，拥有不同于奴役，更是一种身心上的改造，可以说现在维尔的灵魂与肉体都在潜移默化地变成姜秦的形状，非常的契合。 她尝试着掰开姜秦的手，但没成功，就作罢了，然后细细地问了问姜秦脖颈间的气息，然后一骨碌地蹦了起来。 “怎么了？”姜秦失去了在怀的姑娘，稍微有点不满，他还是有些贪恋的。 “没什么，只是闻到了一股阿希娅的味道，应激反应。”维尔相当抱歉的说道。 姜秦拍了拍腿，示意她重新过来。 维尔认真地点了点头，又坐回了姜秦的腿上，并把头贴在姜秦的胸口，整个人是蜷缩起来的，看起来有些可怜无助，但又遗留了些许的倔强。 灰色的头发搭配上只是象征性镶了镀金金边的黑色长袍，浑身并无任何的饰物，整体看来非常的朴素，也很平静，完全没有世人传颂的黑教皇那样残忍冷漠。 维尔仰着头，面无表情地对姜秦说道：“抱歉，我现在也不提清楚你是什么种族，你的存在非常奇怪，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我或许需要去一趟典藏室……” 她说到这里就停了，现在她作为姜秦的奴隶，牺牲的黑教皇，肯定是不能回到黑教会里的。 “没有其他办法了么？”姜秦的下巴压在黑教皇的头顶上，体内古洛斯的血脉令他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历史记载里，还没有哪个异类可以毫无顾忌的亵渎教皇，更遑论是最酷烈不屈的黑教皇。 “我需要在长时间观察一会儿，尽量贴身跟随。”维尔十分专业严肃的说道，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对姜秦有多大的诱惑。 就像是在猫儿挠心肝儿，浑身痒痒，姜秦觉得自己有点蚌埠住了。 “好，那你就跟着我吧，虽然我们还算是陌生人，甚至是敌人。” 感受着姜秦略微粗重的呼吸，维尔摇摇头，说道：“感谢您的仁慈。” 姜秦盯着奴隶教皇维尔，她对姜秦的吸引力大概是阿希娅的负一百倍，躁动火热。 “拥有维尔”意味着姜秦也不可避免地会沉迷于维尔身上，他默默地对老板娘道歉，然后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 维尔是懵的，对于姜秦这样大胆的举动。 不过没关系，作为奴隶就是要承担主人那许许多多那少年激情且不成熟的举动。 她通情达理地没有反抗。 过了一小会，姜秦才非常不舍地分开，捏了捏维尔相当佛系的脸颊，希望在她的脸上看到其他的表情。 “我刚才把我的少量血液渗透进了你那个疯子一样的禁咒里，虽然不能阻止你自爆，但最起码它启动的时候我可以察觉到。。” “仅仅是这样吗？” “你你还想怎么样？”姜秦摸了摸脑袋，感觉这姑娘的奴隶身份带入得太快了一点。 维尔愣了一下，环顾四周无人，然后默默地又脱下外套黑袍，准备展开不得了的剧情。 “停！”姜秦立刻制止，“你不要乱来！” “哦。”维尔的语气竟然有点低沉，姜秦总感觉她好像有预谋一样，难不成是盯上自己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上一刻我们还是敌人呢，现在你怎么欲求不满？” 姜秦有点无奈，他发现神秘领域的人似乎脑袋都有点问题。 “嗯，我只是不想辜负您的期望。而现在，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黑教皇了，我的任何行为再也不会最下属们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影响，终于可以松口气。但最重要的是，我顺从命运。” 维尔毫无自觉的点点头，她实在是太认真了，弄得姜秦想要把她玷污的欲望“噌噌噌”往上涨！ 维尔对姜秦的诱惑，在某种意义上甚至超出了老板娘。 对于很多章都没有出现了的老板娘，姜秦更多的是缠绵，但面对维尔，那股子奇特的欲望就生出来了。 把她撕碎的欲望。 源自异类血脉对教会的天然恶感，姜秦好几次都想咬断她的喉管。 他们二人某种意义上确实是水火不容的。 姜秦突然问道：“若有机会，你会杀我吗，维尔？” 维尔愣了一下，沉思良久，最后还是实诚不撒谎地说道：“会，毕竟你是异类。”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姜秦突然用蛇落抵住了维尔的脖子，他有些紧张。 一个对自己抱有极大敌意的黑教皇无疑是个定时炸弹，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古板教条的姑娘哪一天想不开了会和自己同归于尽。 但现在，他又不可能放任其离开。 “不知道，其实我对您已经升不起敌意了，所以主人您应该暂时是安全的。”维尔盯着姜秦，突然亲在了他的唇角。 “不过我的建议，您还是早早的把我杀死吧！”维尔推开蛇落，跪坐在姜秦身前，十分贤惠温柔地笑道，“毕竟，当我下一次再释放自爆的时候，务必会保证再也不会被那些奇奇怪怪的序列打断了，你也必然会死，这是我对您的诺言。” 维尔摸了摸耳垂，哪里本该有两个石头雕刻的耳坠。 第50章 插队辣！ 维尔虽然这么说，但已经笃定姜秦舍不得杀死自己了。 她看得出来，姜秦种族虽然未知，但对于人类应该是抱有好感的，并没有必要推到对立面。 维尔现在更倾向于对姜秦进行监视，自己亲自进行监视，而且只有她这个坚定不移的黑教皇可以在古洛斯的威逼利诱下保持初心。 当然若是他某一天真正彻底地站在人类的对立面，那么她会在姜秦最欢愉最失神的时候，引爆自爆的禁咒，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哪怕是成了异类的奴隶，维尔依旧站在人类那一边，绝不会有半点动摇。 但作为奴隶，她也会尝试取悦姜秦。 姜秦看着维尔疲惫坚韧的面容，朴素的粗布衣物，和半解的衣物下，光滑皮肤上的伤疤，有些无奈心疼地说道：“我确实舍不得了。若你是个老头子，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你灭口。但你这幅模样我却实在下不了手。” “再次感谢您的仁慈，我会努力地遏制住杀死您的欲望！并对您付出一点也不多的忠诚。” 维尔谦卑的垂下头，把姜秦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希望他能听到自己忠诚的心跳。 看着维尔，姜秦竟然又久违地感受到了一股被纵容宠溺的安全感。平心而论，维尔的气质似乎和自己的养母有些相似，但他说不出来。 纵使知道这是维尔的假意的柔情，姜秦也没有太过排斥。 【拥有维尔】的愿望使得维尔身心归属，但也使得姜秦无法自拔。这是一个相互的契约，相比于冷酷的奴隶契约，更多了一丝相互纠缠相互容纳的温情。 姜秦觉得自己些困了，维尔身上只有淡淡的竹香，令他感觉更加的安神。 “你用了什么手段使我沉迷你对吗。”姜秦问道。 “没有，主人，我们在相互吸引。”维尔心里也有点发颤，她打磨了这么多年的冷酷理性的心境，竟然在姜秦面前有了轰然崩塌的趋势。 她尽可能的扼制这一心态，以免彻底成为姜秦的痴缠爱恋者。 若是在这个邪恶的白狼面前显露出了丝毫的媚态，那么，那个残忍酷烈的黑教皇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姜秦声音嘶哑地推开了已经倒在自己身上的维尔，有些后悔自己的愿望。 早知道简简单单地许一个奴隶契约了。 “随我回去！”姜秦沙哑地说道。 “嗯。”维尔揽住了姜秦的手臂，十分温顺驯服地回应。 “你或许可以对我冷酷一些，就像你对那些异类一样。”姜秦轻轻说道。 “可是我已经做不到了，因为契约的原因。”维尔尽量稳住心神，让自己看起来非常的平静。 回家的路显得格外的短，姜秦从没有想到时间过得能如此之快，等他站在家门口的时候，竟然还有一股怅然若失的失落感。 他潜意识里希望能继续与维尔再独处一会儿。 姜秦按响了门铃，等待阿希娅为他开门。 门那侧传来了阿希娅抱怨的声音：“老秦呐，你回来的也太晚了，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我还以为你找哪个不要脸的女人夜不归宿去了……” 阿希娅打开门，她依旧是上身大号衬衣，下身缠了一圈姜秦的外套，白色长发拖地而行，红色的眸子散发出不满和喜悦。 “嗯，碰到了一些事情。”姜秦脸色不太自在，毕竟她身后还藏了一个维尔，有一种背叛阿希娅的愧疚。 虽然阿希娅只是他的房客，从来不是女主人。 “快进来吧，我煎了鸡蛋，这次绝对没有放茴香和芥末。”阿希娅说着，突然看到了躲在姜秦身后的一个人影，愣了一下。 维尔相当大方的站在阿希娅面前，非常恭敬地喊了一声夫人，却把阿希娅吓得直接缩成了一团，她抱着自己的尾巴在墙角里盯着维尔。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看起来相当的恐怖，就像是一个杀才。 不对，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 出大问题辣，老秦带了个女人回家！ 她的正宫地位不保辣！ “老秦！她是谁？”一股莫大的委屈感席卷了阿希娅，她虽然心里对这个女人发慌，还是大声地质问着。 “哦，这是黑教会的现任黑教皇，你认识吗？” 阿希娅浑身哆嗦了一下，后退几步，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从未露过真容的维尔，自己大量她的外袍，弱且怂地说道：“当然知道了，这女人刚当上教皇的时候，还给我发布了猎杀令来着，我都被黑教会追成丧家之犬了。我跟他们可是有不少的过节。” “好久不见，阿希娅·古洛斯，很可惜你还活着。” 维尔也有些诧异竟然能在姜秦家里见到一个活生生的古洛斯，她刚才也都吓得差点又要赶快自爆，不过姜秦及时抱住了她，并按住了她的手。 难道，这里就是古洛斯家族的新聚集地吗？可他们不是喜欢住在红月上？ 维尔享受着姜秦的怀抱，打量着这四室两厅的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相当好的住宅，还是稍微的有些惊讶。 这地方就算是对于一个伯爵级别的异类来说都太过于普通了，不过…… 她十分满意。 毕竟这地方已经比寒酸的黑教会所提供的住宅好太多了！她之前可是一直住在连窗户纸都没有的，漏风且是石头砌成的上古神庙里！ 那里没有水电煤气，她贵为黑教皇，做什么都要自力更生，艰苦朴素的生活着。 这里简直就是天堂……黑天堂！ 现在看来，貌似当姜秦的仆人还算不错，至少待遇很好。 你看原来连饭都吃不上的阿希娅现在不也水润光滑。 于是，维尔当着阿希娅的面，欢欣地亲吻了姜秦侧脸。 “唉？”阿希娅仰着头茫然地盯着这对狗男女，觉得很不对劲儿。 自己……似乎是被插队了！ 第51章 装傻充愣维尔 似乎是我先来的吧？ 阿希娅默默地想着，凄凄惨惨地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尾巴。 她现在是真没有那个胆子招惹黑教皇。 姜秦顺理成章地拉着维尔，并准备向屋里走，那个原本属于姜秦和阿希娅的屋子。 “等等。”阿希娅拦在屋门口，警惕地看着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牙缝里艰难蹦出几个词，“你——们——要——做——什——么！” 虽然她很害怕黑教皇把自己一剑劈了，或者姜秦又狠狠地拍打自己的脑袋，但这不容妥协！ 我阿希娅好不容易找着一个饭票，还能给你黑教会中途打劫了？ 不仅要抢我饭票，还要抢饭票的贞操？ 还是当着我的面！ “阿希娅，快把扣子系好！”姜秦盯着阿希娅猛看，然后无奈地警告道。 “夫人，我们有正事！”维尔搂着姜秦，无声无息地贴到了姜秦的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阿希娅感觉她在挑衅自己。 “孤男寡女能有什么正事？还有你怎么不穿好衣服？”阿希娅盯着黑袍滑落到胸口的维尔说道。 明明你穿得更少！ “那你一起来也行！”姜秦祭出了杀手锏。 阿希娅看着随意，但思想绝对是非常非常的古板，平日里顶多就是勾引，姜秦有时候真动了火气要把她办了，她立刻就怂了 是个只会口嗨的青春少女罢了。 “不行。”阿希娅立刻躲得很远，警告地说道，“你们办正事啊，只准办正事！我可是会在门口听着的！” 维尔处于取悦姜秦的考虑，十分体贴地说道：“我不反对您中途加入，主人应该会很高兴。” 姜秦抱着维尔进屋，关上了门，阿希娅也感觉自己被重锤锤了一下。 她捂着脑袋蹲在紧闭的门口，不由得哀叹。 我在干什么啊！ 他们两个能干什么正事！突然带一个女人回家，还能干什么事！ 阿希娅，阿希娅，你怎么把饭票拱手相让了！ 不行，我得盯着他们！ 门没有锁，姜秦特意没有锁。 阿希娅把门开了一个小缝，突然听到了一声不得了的呼吸声，然后狠狠地关上了门。 她浑身都泛起了红霞。 这声音对于一个没见过男人的阿希娅来说过于刺激了。 她无力地滑落在门口，双目无神。 完了！ 我家饲主的贞操被突然出现的女人给夺走了！ 这对狗男女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可恶，输了。 —————————————— 虽然姜秦是确确实实有正事的，但当着阿希娅的面把维尔抱进了房间里，但真要是到了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这样暧昧的环境他反而有些尴尬了。 维尔已经相当温顺地跪坐在了床上，她平静的心绪也感受到了微妙的慌乱。 “您或许没必要犹豫。”维尔勉强用平稳地口气对姜秦说着，脱下了黑色的外袍，显露出内衬的小衣。 “不，我真的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姜秦摆摆手，然后轻柔的摘下了维尔耳垂上的耳坠，细细地端详，然后不动声色的还了回去，问道，“这个耳坠不应该成双成对吗？” “啊，确实，但有一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就怎么也找不到了，相当奇怪。”维尔把耳坠重新挂了回去，平静的说道。 姜秦问道：“你不可惜么？” 维尔眨眨眼，说道：“当然不了，这个耳坠既不是什么定情信物，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只不过是我想要有一个首饰但又没钱，随手掰了一块石头雕刻的，唯一可惜的是带了一百多年了，如今却丢了一只。难道是被海鸟啄走了？可明明是穿在耳朵上的，我总不可能梦游把它给扔了吧？” 一百多年？ 感情姑娘你也是个奶奶辈的人物，不过相比于自称活了两千年的阿希娅也是很年轻了。 不过，姜秦现在在想的，是自己的梦。 他在现实里，先是碰见了蛇瞳老板娘，狼女阿希娅，然后是血族的尼玛，在角斗场里又碰到了火锅四人组，狼人米汗，章鱼妹，杠精夜灵和蛛魔尤莉斯。 现在，他检查过了维尔的耳坠，和自己手上那一枚材质无二，所以维尔的身份也可以确认，就是那个诅咒自己死的黑发少女！ 如今，梦里的生物已经全部现身了，除了尼玛身边的那个血族女伴。 而这些人里，老板娘是姜秦最信任的人，阿希娅也不错，火锅四人组没能见到他的人类样貌却也对他的白狼形态抱有天然的喜爱和善意，就连这个异类死敌黑教皇维尔也成为了自己的奴隶。 它们都可以算作自己一个阵营里的人。 所以现在可以大致判断，尼玛的那个女伴或许是个双面间谍，到时候打电话跟他提个醒，免得被女人骗了。 而这些人里面，老板娘和阿希娅都无比清楚自己的死亡诅咒，尼玛和火锅四人组看来是不清楚的，而作为诅咒的直接诉说着维尔甚至对这个梦境完全没有概念，甚至认不出也看不出姜秦身上的诅咒？ 姜秦很难判断她是不是装得，但他有预感，维尔可定有意无意地在其中扮演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 不过，现在也逼问不出什么。 最后二十天的时间，不足以让姜秦洞察维尔的内心。 他现在只是尽最大努力想给自己的养母报仇，把尤安骨灰扬了，结束救世主和蛇落的争端。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也平静了不少，维尔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窗外零星的路灯和一轮月亮透射进这个漆黑的房间，晕染在维尔有些朦胧的眸子里，她竟然有点兴奋。 在这张床上，维尔闻到了浓烈的阿希娅的气味。 这股浓郁的异类气味让自幼在黑教会长大的维尔感觉十分的兴奋，甚至产生了某种促进的效果。 在维尔当上黑教皇前，她经常闲着没事跑去爱尔兰找阿希娅干架，更是生生把阿希娅从北极追杀到了南极。 双方差不多是见面就要掐，掐了还要掐的深仇大恨。 现在碍于她们共同的主人姜秦在，不好动手，所以争斗的重心反而微妙的发生了变化。 变成了姜秦对他们的态度。 而现在…… 看呐！阿希娅的床铺！ 明明是阿希娅的床铺，现在却没能容纳阿希娅。 现在，阿希娅的床和她的主人全都被自己抢去了！ 而阿希娅，那个没有魅力的失败者，只能如同一条败犬，无能地蹲在门的另一边，失去一切！ 自己仍旧处于极大的优势之中。 维尔在床上鸭子坐，然后抱住了枕头，那上面全是阿希娅和姜秦的气味。 但很可惜，阿希娅！ 这张床，这个枕头就要染上我的气味了。 想到这里，维尔莞尔轻笑，相当得意地蹭了蹭枕头。 作为黑教皇，她在哪一个方面都不能输给异类，尤其是不能输给阿希娅·古洛斯这种颇有名声的神话种。 她打算慢慢侵蚀掉姜秦对阿希娅的喜爱，并挤压阿希娅在家里的一切生存空间，让阿希娅手足无措只能嘤嘤哭泣最后顾影自怜离家出走。 不仅是这张床，阿希娅的丈夫姜秦，也马上要沾染自己的气味了。 嗯哼。 没了周围下属们的祈求的眼神，不用再摆一副冷漠的架子，维尔突然有了一个当个好妻子的不切实际的想法，甚至她自己都讽刺的笑了笑。 突然，她直起上身，捂住姜秦的耳朵，故意发出了一声粗重的呼吸。 门缝里的那一双幽幽狼瞳先是猛地睁大，然后颇为凶狠却怂软地消失在幽幽黑暗之中，门也被“砰”地关上了。 “唉，你可真是恶劣。”姜秦相当无奈的说道。 “这是我们的战争，请您不要插足太多。”维尔轻笑说道。 第52章 你这女人爬啊 阿希娅现在无比心烦。 她完全想不明白，姜秦是怎么把黑教皇这种人类顶端的人物拐回家的。 就好像你家孩子突然领了一个姑娘回家，并告诉你，她是什么什么国家的女王？ 烦到恨不得直接踹开屋门，把这对狗男女都千刀万剐了。 但是不敢。 她现在的状态，黑维尔和姜秦对付自己都只需要一只手，把自己按着打。 现在该怎么办呢？ 阿希娅如同女神跟富二代跑了的屌丝，无助地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 感觉哪里都比黑维尔要强！除了有点拉。 这怎么就能出问题呢？怎么就能给外面的女人骑脸一套带走了呢？ 不行，我必须要有所行动！ 比如，老秦似乎在外面还有一个喜爱的姑娘？貌似是书店的老板娘？ 嚯嚯，老秦，不要怪我打小报告了，我一个人赢不了维尔，难道还不能以多胜少吗？ 那个书店的老板娘总不可能对我造成威胁吧？ 赢定了！ 姜秦的房门被重新打开，就靠在门口的阿希娅顺着们就倒了下去，姜秦好心地对了她一把，让她倒在了床上，刚好砸在了维尔身边。 待她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松软的枕头被维尔抱着，她嘴角还噙着笑，立刻就炸毛了，白色的大尾巴高高立起。 维尔丝毫不拒，反倒是目光看向姜秦，请他先出去顺便带上门。 姜秦有些头疼的照做，他完全没有处理这类事情的经验，干脆就交给维尔吧。自己则是再谋划一下明天的流亡教堂会面，最好能把瓦伦蒂娜带上。 ———————————————— “那是我的枕头！”阿希娅喉咙“咕噜咕噜”的，双膝着床，死死的盯着维尔，一副视死如归的口气。 维尔毫不犹豫的把枕头砸在了她的脑袋上，伸了个懒腰躺在这张非常非常大的床上，慵懒的说道：“我无意于你为敌，我们可以和平相处。毕竟现在我们的主人都是姜秦。” “老秦可不是我的主人。”阿希娅纠正道。 “那也是你的饲主，自己人打自己人不好看。” 维尔有些沉醉的躺在软软的床垫上，长舒一口气。 这样的生活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黑庭教会因为穷而提倡禁欲廉洁，她很少有过物质的享受。 常年的捕猎异类的生活令她不是在备战就是在猎杀的路上，要么是和白庭教会互相针对，很少有过自己的时间，也从未考虑过自己的事情。 而现在，她卸下了重担，无事可做，却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 这或许才是她所羡慕的生活？ 还是说，她终究是个姑娘？ 压抑的心灵突然多了一丝遗憾的种子，或许会在特定时间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你有什么目的，维尔。”阿希娅抱着自己的枕头，上面维尔的气息令她十分的不悦。 “应该说，你有什么目的呢，阿希娅！”维尔的身体渐渐发沉，她已经很累了，“你应该知道，你和蛇落继承人走到一起，会引起【大灾变】，你为什么要重新回到【蛇落】身边呢？” “这不需要你这个奴隶操心，你先说你的！” “我？我说巧合你信吗？”维尔说了自己在角斗场上被姜秦打败的事情。 维尔瞟了一眼被姜秦放在地上的牛头人头盔，说道，“碰见你的后裔纯属巧合。十天前我追杀你的时候，被白庭教皇拦截了，他用十张赎罪券换你的性命，所以我才有把握去异类盘踞的角斗场。” “那么蜜儿是怎么找到我的？白庭不可能透露我的行踪，是你告诉她的？” 黑维尔有些不愉快地说道：“那是救世主和屠夫他们。你也知道，黑庭教会现在被分成了两派，教皇派和救世派。我虽是教皇，但也对尤安束手无策，只能任由纵容他拉帮结派，不过现在好了，我在角斗场被主人打败，成了他的玩具，没有管束黑庭教会的资格了。” “你是说屠夫？”阿希娅并没有在意救世主，她漫长的寿命里面，好歹也是见过了全部二十一位救世主。 这种一百年出一次的东西，对于她这个长寿种来说不算太稀奇，也没什么威胁。她更关注的是屠夫。 “屠夫啊，尤安的打手罢了，实力确实不错，但卖肉的时候喜欢往肉里注水，还会卖一些过期的肉，弄得教徒们肠胃不适，在几次重要的猎杀行动中不得不去方便。” 黑维尔说得还算文雅，实际的场面是，一群杀气腾腾，纪律严正且成建制的黑衣人手持流星锤，狼头，连枷等器械好不容易围堵了一个血族或者狼人强者，正是剑拔弩张箭在弦上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股臭味。 紧接着一个教徒的下身就淅淅沥沥地，宽松的裤子里坠了一坨不是很妙的东西。 那时候的场面真的尴尬到了极点。 当时的黑维尔还不是教皇，手段不老练，也不知道要不要发起总攻，让这位同僚带翔奋战。 本来都准备让他离场换条裤子了，结果那人没想开，好面子，直接激活了黑庭教会特色的自爆禁咒，竟然凭借着人类之躯，扑倒并且骑在了亲王级别的猎物身上，那坨东西就直直的落在了猎物的脸上，造成了不可逆转的精神打击。 之后，自爆的威力炸掉了猎物的半个身子，但黑维尔组建的包围网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猎物愤怒地逃跑了，嘴里还喊着士可杀不可辱。 那一次的任务，黑维尔印象非常的深，是她黑庭教会生涯里不可磨灭的一笔烙印。 不过那个悲惨的猎物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约修亚？ 号称是中世纪以来，最恶最恐怖的血族亲王，超越阿希娅的存在，教皇死敌之类的。 但黑维尔觉得约修亚只是一个移动的肉靶子，除了杀不死之外，常规的攻击手段堪堪比得上一个血族公爵。 约修亚特有的天赋血爆也没什么太大的特点，威力虽然大，但教皇级别的强者绝对能避免它所造成的的范围伤害。 所以，中世纪时期，第一圣所被约修亚血爆夷为平地这个说法令她感到怀疑和阴谋。 不过真相想必早就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了。 第53章 维尔啊维尔，你不能如此 不过自那之后，维尔就暗中警惕起了一直住在黑教会里卖肉的屠夫。 拉肚子的那个信徒算得上是黑教会的高端战力了，而且有黑之主的庇护，怎么可能因为一块发臭的肉而产生如此巨大的生理反应呢？ 后来，当她当上黑教皇的时候，果不其然出事了。 他带着一个自称是救世主的男人寄生在了黑教会，并且不断地窃取自己的权利。 而且那个叫做尤安的男人还总是用一种偏执热切的目光看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尤安给维尔的第一印象，就是恶心。 维尔平静朴素地在教会长大，她自身最大的特点就是古井无波，很少会有多余情绪。但当她看到尤安的那一刻起，她就从心里到胃里感受到了排斥。 但黑教会和历代救世主都有合作了，维尔也不好悍然出手，这也不符合黑教会保护人类的原则。 不过现在的话，自己不在了，整个黑庭教会应该会被握在尤安手里吧，白庭的那群人估计已经急疯了。 隶属黑庭的维尔好歹还是和白庭有同样的信仰的，只是对教内经典的解读有着截然相反的理解，而尤安，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信者了。 白庭虽然行事比黑庭温和，但他们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教会内出现一个无信者，还是个救世主。 真是麻烦呢，不过现在不是我需要操心的。 维尔觉得很轻松。 阿希娅却突然无比暧昧的说道：“喂，维尔，你知不知道，我给了老秦全额的古洛斯血脉。单以血脉而论，他和我都算得上最纯净的古洛斯家族族人。” 维尔问道：“所以，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呢？” “他作为古洛斯家族唯一的男性，老秦会本能的寻求生育。你继续呆在这儿，还是黑教皇，他要是没忍住，那你可是百分百会怀孕的。” 维尔愣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捏住了被单，灰色的眼眸里蒸腾起了雾水，脸色泛起红润，说道：“你别想赶我走。” 怀孕吗？我以为这个词和我永远都无缘了。 可是，似乎不错？ 成为一个贤惠的妻子，养育儿女？ 但若是被白庭的那个贱女人听到了，一定会被笑话的吧？阿希娅肯定也会借机羞辱自己。 可这或许是大概率事件，维尔并不准备高估姜秦底线。 那么，若真是这样的结果的话，白庭的那个女人，还有阿希娅，一个也别想跑，全部都怀孕吧，这样大家谁也笑话不了谁了。 没错，就是这样。 阿希娅看着沉思后露出笑容的维尔，感觉脊背发寒。 自己恐吓的计划不仅没有成功，感觉好像还有招致什么不得了的后果。 维尔红着脸，不敢再幻想三个女人都大着肚子的刺激场面，钻进了本属于姜秦和阿希娅的被窝里，暖融融的感觉加深了困意，她最后困顿地对阿希娅说道：“要一起来睡么，阿希娅，我想你也困了。还有，希望我醒来的时候，你和主人不要开启【大灾变】。” 说完，她就已经睡着了，没有一点防备的白净喉咙暴露在阿希娅的尖锐犬牙下。 阿希娅无奈地看着她，戳了戳她的慢慢舒张的面容，说道：“你们这些人类啊，总觉我比其他的神话种和善，是会吃大亏的。” —————————— 柔软？温暖?安全？ 为什么今日不是吹着冷冽潮湿的海风醒来呢？ 为什么不是在白庭那个贱女人的骚扰下醒来的呢？ 为什么不是厌恶尤安厌恶到醒来？ 为什么不是被柴垛堆成的床硌醒？ 为什么不是在捕猎异类的道路上？ “喝点水么？或者吃个辣根煎鸡蛋？”陌生的男性声音从耳边传来。 “一杯水就够了，姜……主人。”维尔很快地适应了现在的环境，直起上身，靠在床背上。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维尔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她败给了姜秦，成为了他的奴隶。 现在，她正躺在本属于姜秦的床上，感受着不同于黑教会时的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安逸且和平。 接过水杯，她抿了一口，然后看着姜秦，犹犹豫豫地说道：“可以，加一点糖么？当然如果没有也无所谓。” 维尔的表情闪烁而愧疚，好像提出了相当过分的要求。 “当然可以。”姜秦从厨房里拿出了一袋糖，舀了一小勺放在水里，慢慢搅拌。 维尔眼神发光的看着这一袋糖，端起水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她很快就喝完了这一杯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似乎是觉得有些奢侈了，双手合握在胸前，小声忏悔了几句，然后面不改色的吃下了阿希娅特制的辣根炒鸡蛋。 嗯，比那些腥臭的贝壳和可以砸死血族的黑面包好太多了，也比血族和狼人的血好闻太多，只是稍微有点辣，那也没有黑庭周围的野菜辣，而且不苦，相当不错！ 姜秦看着维尔那副满足温驯的模样，再想了想溜门撬锁拆家造反的阿希娅，感觉高下立判，但又有点心疼。 好歹维尔是神秘侧人类最高的两个教皇之一，怎么感觉之前的生活非常艰苦呢？她最大的愿望竟然只是拥有一个稍微华贵一些的首饰。 到时候给她买一个吧！ 姜秦又给她倒了一杯水，问道：“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维尔想了想，说道：“尝试着融入人类吧，体验一下这些异端们发明的直流电和交流电，然后监视您确保不会伤害人类，欺负欺负阿希娅，最后……为您送终吧，如果可以的话。” 得，你最终还是想炸死我啊！ “嗯，到是挺不错的想法，不过你真的能放得下那么大的势力么？听阿西娅说好像是什么黑庭？” “无所谓了，我现在是您的奴隶。”维尔又捂了捂柔软的肚子，表示她还没有吃饱，略带羞涩的看着姜秦，发出了乞食的目光。 姜秦说道：“好吧，你在衣柜里随便找些衣服穿上，阿希娅又做了杂烩锅，吃一些吧。对了，你们不会突然在饭桌上掐起来吧？” “不会，阿希娅很听话。”维尔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也会很听话。” 一点也没有角斗场时那样肃杀疯狂的气质了，或者深深地隐藏了。 姜秦看着她左耳垂处晃悠的石雕耳垂，心里如是想着，同样将深深地猜忌埋在心底。 倒计时：十九天。 马上，就要揭晓结局了，在罗马。 第54章 阿希娅的晚宴 “两位，饭已经做好了。”阿希娅穿着围裙立在门口，打断了二人越来越暧昧的气氛，说道，“可别忘了，你们一天前还是敌人，互相之间就不能稍微有点警惕？还有，维尔小姐，不要露出你的小肚子，没人喜欢看。” “啊，我只是有些饿了。”维尔把额头前的发丝撩到耳朵旁边，扶着姜秦的肩膀，起身下床。 姜秦还算温柔地搀扶着维尔，令阿希娅牙根发痒，她不满的嘀咕着：“当初我来的时候也是重伤，都没见你这么体贴过，果然和若若一样也是个喜新厌旧的混蛋。” 顶着阿希娅埋怨的眼神，伴随维尔略有得意的笑容，他们走过过道，来到了餐厅处。 现在已经有些晚了，天色以暗。 大厅里的灯已经全部关闭了，窗帘被拉向两边，映出浩瀚的星河，以及一轮，猩红色的红月。 黑漆漆的餐厅里，只有微弱的星光和红月的光芒射入。四面铜制的仿古圆镜通过特别的摆放折射了一缕缕笔直的光束，点亮了餐桌。 几束花被插在白净的玉瓶里，储存在瓶中的液体似乎颜色发暗，就像是粘稠的血浆。花朵通过吮吸，使得花瓣的边缘也微微的散发瑰丽的红芒，宛若荧光。 桌上毫不意外的摆放了两个圆圆的瓦罐，一大一小。里面混杂了几乎你所能见到的一切东西。 餐桌是长方形的，最里处的座位毫无疑问属于姜秦。待他坐下后，窗外的红月就笼罩了他，在晦暗不明的阴影下，他好似成为了古洛斯家族的族长。 阿希娅与维尔分别落座两侧，规矩森严有序，甚至显得有些刻板僵硬。 姜秦掐下一片花瓣，慢慢捏碎，粘稠的汁液让姜秦微微挑眉，看着阿希娅说道：“今夜的晚饭，不，或许该说是晚宴，似乎显得别具一格。” “我曾听黑庭里的人谈到过，神话时代的古洛斯之王，夜之城创建者——阿希娅似乎有举办晚宴的习惯，用以招待她最认为最尊贵的客人，很荣幸，我能被您如此看中。”维尔颔首致意，表达了自己荣幸。 “没错，从神话时代就流传的【阿希娅的晚宴】，到如今，也不过举办过十次。能参加宴会的人，都必然是些不得了的人物。” 阿希娅说完，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四面铜镜就转移了方向，将红月的光辉映射向了维尔。就算这一束光芒并不刺目，但直直的对准眼睛也不令人好受。 这样的红月光芒也只有古洛斯白狼会喜欢了。 现在，维尔在微微眯起了眼睛，在明处。 阿希娅和姜秦则隐匿在了阴影之中。 这让维尔看起来，像一个罪犯。 阿希娅静静的说道：“你应该知道【阿希娅的晚宴】的效果，所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姜秦感觉现在的状态稍微有些不对劲，这两个姑娘慢慢谈及到了他并不了解的领域，又看了一眼天上的红月，怕引起边陲市不必要的骚乱，就准备开口说道：“那个，两位姑娘。” “你闭嘴。”*2 维尔和阿希娅一口同声，齐齐地瞪了姜秦一眼。 阿希娅知道姜秦的忧虑，补充了一句：“放心，有救世主在，不会出乱子。” 算了，那你们继续，别突然打起来就行。 姜秦不再掺和两个姑娘的事情，用勺子在阿希娅做大瓦罐里舀了几勺不太能分辨出原物种的食物盛到自己的碗里，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很好，没有辣根了，也没放大蒜，虽然味道依旧普通，但多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总觉得很熟悉，自己肯定是在什么地方吃到过。 维尔也像姜秦一样捏下了一片白底红边的花瓣，揉碎后用舌头舔了一下，面色突然就变了：“人血？” 阿希娅强硬的说道：“【晚宴】，只用人血。” 姜秦：“额，人血？” 阿希娅一改往日又怂又懒的形象，凭借着活了几千年的经验和气势，如同神话回归般地瞪了姜秦一眼，连带着窗外红月也畏惧地抖了抖，说道：“你吃你的，你那个瓦罐里没有！” 姜秦难得被她震住了，“咕噜”地欲言又止。 刚才，阿希娅赠与姜秦的古洛斯血脉告诉了姜秦，这个所谓【阿希娅的晚宴】是什么东西。 【■■■■■■■■■■■■加密■■■■■■■■■■■■】 【检测您为蛇落持有者，玄璃为您服务！】 【神话序列第■位，吞月神话（■\/40）】 【名称：阿希娅·古洛斯（狼人上位种族）】 【性别：未知（你觉得咧，你自己看看不就好了）】 【状态：极度衰弱，间歇失忆（在用最后的魔力释放完【晚宴】后，阿希娅差不多和一只大白鹅的实力相当。）】 【特性：不死，■■，■■（方块代表真的很强）】 【吞月：吞噬【腥红之月】（是真的一口吃掉，稳稳的天敌）】 【唤月：召唤【腥红之月】（这不是天赋，是纯粹赤裸裸的强迫哦！）】 【阿希娅的晚宴：邀请一个客人进行晚宴，如果她吃了餐桌上的食物，那么客人必须答应阿希娅的一个条件（晚宴的邀请无法拒绝，但你可以在饭桌上逃跑，如果你能的话，但你不能）（已知客人：■■■（神话种），■■■（时间旅者），白庭之主，地狱之主，■■■，维尔）】 【阿希娅的杂烩锅与煎鸡蛋：吃不死，而且以永远也忘不掉它的味道！】 【海啸：阿希娅在元年时期召唤了灭世大海啸，淹死了无数的神话种和异类（她对此后悔莫及）】 【重力：阿希娅曾经使用重力把白庭之主从白天堂拽了下来（顺便打了一顿，并发出了【晚宴】邀请）】 【夜之城女王：阿希娅和她的好姐妹创建了最初的夜之城】 【被遗忘&被怨恨：白庭教会有意识的销毁了关于阿希娅的一切资料；异类将元年时期对人类的大溃败归结于阿希娅】 【梅子酱&婚约：阿希娅最爱吃梅子酱，这是两千年前她的婚约者告诉她的（她一直在等）】 【括号里的内容全部由蛇落的刀中神灵玄璃温馨特供，感恩吧，虫子！】 【您的位格不足以再查看【吞月神话】其他能力】 【如果你真的很好奇，不如亲口问她（当然她或许会糊弄过去）】 【或者成为蛇落的代行者，可以获得最高的位格权限】 【■■■■■■■■■■■■加密■■■■■■■■■■■■】 有关阿希娅的一些东西一股脑儿的涌进姜秦的脑子，构成世界规则的四十个神话序列之一的阿希娅的信息被他大概的读取，姜秦除了窥探了一丝世界真正面目的同时，还有一些震惊于阿希娅的身份。 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一条狼狈且怂软可欺的白狼是世界至高的神话序列之一，而且还有着这样辉煌的战绩。 第55章 牛牛 “人血！阿希娅，你死性不改！”维尔的声音慢慢发寒，她抓住了左手边的勺子，盯着阿希娅，说道，“你是神话种，人血不是你的必需品！” “但我喜欢。”阿希娅的头微微向前压，把小瓦罐里的东西盛在了维尔面前的碗里，并把花瓶里浓稠的红色黏液滴入了她的碗里。 一朵复杂的血色花朵晕开在了汤汁里。 维尔没有在说什么，攥紧的汤勺终究是没有戳向阿希娅，只是握紧的指尖嵌入掌心，属于她的血液染红了洁白的桌布。 她不想和阿希娅发生冲突，作为姜秦的奴隶。 只是保护人类的习惯令她本能的想要扼杀阿希娅的这种行为。 这里终究是阿希娅的地盘。 姜秦对自己的信任不可能有阿希娅高，他更不可能偏向自己。 “那就加一些糖吧。”维尔说道，像是处刑前最后的请求。 随着均匀细润的糖粒被撒入了碗中，让这个杂烩散发出了更诡异的味道。 维尔轻轻舀了一勺汤，慢慢的送入嘴里，腥涩的鲜血味瞬间充斥了她的口腔，令她几欲呕吐。 五花八门的味道更是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味蕾，但所幸，依旧比黑教廷的食物好太多了，她还算可以接受。 “现在，你要向我提什么要求？”维尔有些平静地问道。 作为神话序列，拥有一些不讲道理的天赋可以理解，维尔也知道这是世界的规则，哪怕是神话序列之间也无法阻拦。 但她万万没能想到，已经衰弱到需要姜秦庇护的阿希娅，竟然会向自己发出【晚宴】的邀请。 而自己不过是最新一代的黑教皇，从前的客人却都是位格远超于她一些神灵。 这个晚宴连白庭之主都没能逃掉，她更不可能。 不过，自己因为【许愿决斗场】的原因，早就失去了自由身，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了。 维尔依旧保持冷静，她甚至又喝了几口瓦罐里的杂烩汤，然后加了些醋。 阿希娅的手指轻轻点在餐桌上，呻吟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说道：“嗯，我的要求是，永远也不要动用你的自爆禁咒。” 不仅是维尔，甚至是姜秦也愣了一下。 他们都以为阿希娅会提出相当不合理且羞辱的举动，比如给姜秦永远都不伤害姜秦，爱上姜秦，或者给姜秦生个孩子等等。 维尔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的复杂，她说道：“我还以为，就算不是为了姜秦主人，你也会为了蜜儿身上的咒印，或者你在爱尔兰的那一群小弟。最后，你的要求仅仅是不要让我自爆？这是你对你的敌人，黑庭教皇提出的要求？为什么？” 随着阿希娅要求的提出后，【晚宴】立刻就结束了，红月也如同躲避瘟神一样溜走了，留下了惨白色的月亮，灯重新被姜秦打开，原本阴暗的餐厅瞬间明亮温暖起来。 阿希娅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样子，因为释放了一次神话天赋，本就处于衰弱期的她更是雪上加霜了，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说道：“这次的【晚宴】无关个人仇恨，只是白庭教皇的那个徒弟恳求我使用的，她说要亲手打败你，而不是你这个疯女人先她一步自爆而亡。” 维尔握勺子的手颤了颤，然后假装平静的说道：“那个贱女人，还是这么喜欢管闲事。不过她付出了什么代价，能请动你只发给神灵的【晚宴】。你的体内已经彻底没有魔力了，我记得如今时代，神话种的魔力补给可是相当困难的，按照你的体量，至少需要一百年。” 阿希娅突然狡猾地笑道：“嘿嘿，这代价可真不小了，但她特意说了不能告诉你，保密同样属于交易的一部分。真是美好的姐妹情啊，让我也不得不想到了我的那个血族上位的姐姐。就是两千多年了，不知道她还活着没。” “看来，这两千年来，你和白庭教会一直有见不得人的交易。”维尔捂住了自己微微鼓起的肚皮，眼神微合，看起来非常满足。 “这已经不是你该考虑的了，奴隶小姐。”阿希娅开始收拾食物残渣，摆了摆手，“帮我把盘子端到厨房，作为你的大姐，也是时候分担一些家务给你了。对了，花瓶里的不是血，而是一些勾兑了粉芡的红墨水。” “好吧，阿希娅姐姐。”维尔向着姜秦柔和地点点头，示意他放心，然后与阿希娅一同走进了厨房。 姜秦看着貌似融洽的二人，感觉头有点大。虽然在维尔还算和善的目光下稍微安了些心，不过总感觉阿希娅要吃亏。 而且他仍然感觉阿希娅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 而她没有告诉自己，并不是不信任，是因为自己这个普通的人类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信息。 那么，关于这两个女人还有白庭教会的事情索性先放一放，倒不如先看看他在角斗场获得的另一个战利品，米诺陶·草死后掉落的牛角头盔。 这个头盔花纹野蛮凶横，两根巨大的牛角粗壮弯曲，大小差不多是姜秦脑袋的两倍，这还是经过缩小了的。 它边就是维尔去角斗场的目的。 头盔前面，刻有三十九的字样，看样子，也是四十神话序列中的一个。 姜秦坐在沙发上尝试着摆弄这个头盔，并把他戴在了头上，感觉不是很好。 太沉了，而且大，还有一股牛肉的臭味，并不适合他。 这样遭人嫌弃的东西，真的值得维尔亲自跑一趟吗？ 刷完盘子开始扫地的维尔看到了这个牛角盔，有些无奈地说道：“主人，请不要随意玩弄它，纵使它是序列第三十九排名末端的牛角头盔，也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 姜秦打趣道：“能有什么能力，难不成是牛掉被人老婆？” “对，就是牛掉别人的老婆！” 维尔严肃且认真的说道。 第56章 人人是曹贼 哈？ 牛头人？ 姜秦立刻摘下了这个头盔放在了茶几上，正襟危坐然后说道：“所以，带上它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维尔放下扫帚递给阿希娅说道：“您会对未婚的女人失去兴趣，转而变得贪恋他人的妻子。在这个神话序列的加成下，你大概率可以非法获取他人的妻子并让她对你保持绝对的忠诚。” “所以你特意去角斗场就为了获取这么个玩意儿？”姜秦狐疑的目光打量着维尔，完全没看出来维尔竟然是这样的女人。 只是这一次，不论姜秦怎么摆弄，都再也没有像阿希娅那样或许这个牛头人之盔的信息，兴许是他的手法不对？ “我当然不是那样的女人，您太失礼了。”维尔立刻摇摇头，微微皱起眉毛表达不悦。 “那你有什么目的？维尔，可以告诉我么？”姜秦试探性的问道，当然他也没打算逼迫维尔。 “当然可以。”维尔没有任何的犹豫，伸出了一根细嫩的手指点在了姜秦的额头上，一股有关于世界真正历史的庞大信息流传入了姜秦的意识海里，是他对里世界也就是神秘侧的世界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这个世界最先开辟的时候，诞生了许多个神话个体，代表了本源的规则。 随着时间的推移，神话种之下的其他弱小种族开始出现，并祭拜神话种为自己的神灵，形成了各个民族最初的神话系统。 而神话种之间似乎天生就难以相容，他们的信徒也由此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战争来讨伐异端。 本来神话种之间的争端都还在可控范围内，毕竟他们的实力过于强大没必要鱼死网破。 可是一切变局，都是源自一个【牛头人之神】的神话种，他是曹陶陶的祖先血脉源头。 【牛头人之神】拐走了当时两个最弱小的两个神话种的配偶，导致【鼻涕虫之神】和【蛞蝓之神】互相误会而进入死斗状态，黏液横飞，腥臭四散。 他们的战争愈演愈烈，从下而上不停地有更多的神话种参与争端，层层递进，使得阿希娅那个等级的神话种也被迫卷入了战争，最终开启了【诸神黄昏】大事件。 尔后几百年，战争落幕，上百个神话种通过互相吞噬最终也不过剩下了更加强大的十几个，但他们因为重伤都被迫陷入沉眠，除了阿希娅。于是神话时代落幕了。 在神话种销声匿迹后，神话种的下位种族崛起，也就是血族，狼人等。而那时的人类因为过于弱小，往往被异类们当做血食来捕猎追杀，成为肉和血的来源。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元年时期，那时拥有【神秘升维】能力的【腥红之月】逐渐被【神秘降维】的【惨白之月】取代，异类与人类的差距慢慢减小到了一个相当尴尬的地步，于是初代救世主出现了。 救世主凭借着人类的基数优势，弥补了人类和异类之间日益缩减的个体实力差距，发起了浩浩荡荡的【元年升格】战争，开始联合反击异类。 后来不少仅存的神话种也出于许多原因暗中推波助澜，使人类成为了世界的明面上主宰者。 而曹陶陶的二代祖先，继承了【牛头人之神】肉体的牛头人之王就是在这个时代脱颖而出的奇葩。 他因为怯懦而躲在了异类阵线的大后方的一座中型城邦里，凭借着自己强壮的身体和粗壮的牛角蛊惑了一些常年不见丈夫的****异类的芳心。 随着异类和人类的正面战场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牛头人之王对于牛掉人妻的手段愈发熟练，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凭借着这些女人成为了一座城邦的城主。 于是他终于藏不住了，那座城邦派出的军团士兵们发现自己的女眷或男眷竟然背叛了自己，在大决战前夜发生了一定程度的骚乱，极大地破坏了本就低落的士气。 最后这个苦主军团竟然违背了亲王的命令，直接放弃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关隘，使得救世主找到突破口一举攻入，彻底扭转战局！ 而这个苦主军团却发挥了他们从来都没能做到过得跨越半个亚欧大陆板块的强行军，他们直接飞跃了喜马拉雅山脉，穿过了帕米尔高原，徒步走穿了图兰低地又经过了伊朗高原。 偷渡红海，登陆埃及，并横跨北非，通过撒哈拉沙漠绕过了异类督军，进而从北非顶端的休达奇袭了欧罗巴的异类大后方，卡卡。也就是现在的西班牙地区。 他们仅凭半个月就完成了史无前例的苦主行军，穿过层层关卡，做到了几乎不可能事情。然后攻进了已经改名为【牛头人】的城邦，躲掉了牛头人之王的牛头，并一把火烧掉了整座城，连同自己。 在苦主们愤怒火焰燃烧的城邦废墟里，一切都消失无踪，只留下了牛头人指望的头盖骨和两个牛角。几年后，成功打到这里的救世主因感念牛头人之王对人类做出的巨大贡献，命令工匠把他打磨成头盔。 在头盔炼成的那一天，神话序列以世界意志的姿态出现了，并将【牛头人之盔】收录为序列第三十九。 是第一个被收录的神话序列。 至此，牛头人这个种族在之后的两千年的时光，彻彻底底的和黄毛苦主等元素彻底绑定了。 尔后两千年，因为这个邪恶的【牛头人之盔】而引发出乱子更是数不胜数，颇有一些农奴小子和一些贵妇暗通款曲的故事流传。 甚至在中世纪的时候，它又一次的引发了白庭教会的内乱，使得约修亚得以潜入防守空虚的白庭第一圣所，狠狠地释放了一次大自爆，夷平了第一圣所炸死了当时的傀儡教皇。 之后黑庭赶来支援的人抓住了约修亚，但已经成为亲王的约修亚凭借着根本杀不死的生命力扛了过去，并联合了引发白庭内乱的祸首，一个拿到了【牛头人之盔】的牛头人小子重创了黑庭教会，狼狈逃脱。 而那个牛头人小子正是卧薪尝胆白庭百年，为了取回先祖生物的曹陶陶。 第57章 改变历史的牛牛 白庭和黑庭的重创，直接引发了第三次历史大事件，约修亚带领下的【异类复兴】，差一点推翻了人类的统治。 这也让人类和异类们都意识到了，这四十个神话序列的可怕之处。一个牛头人小子凭借序列末端的【牛头人之盔】就差一点改变了世界的格局。 此后，神话序列因为随机性，概率性及高死亡率也被称作禁忌序列，被异类和黑白庭十分默契的隐去了存在。 姜秦读取完这些信息后，久久无语，这可真是一个一言难尽的故事。 前期的【诸神黄昏】，中间的【元年升格】，后期的【异类复兴】都是切实存在的史诗，震撼人心。 可是不管是【诸神黄昏】的争端引发，还是【元年升格】的大决战胜利，以及【异类复兴】的契机出现，似乎都因为这一系列的牛头人因素显得过于荒谬儿戏了一些！ 很显然，牛头人这一族凭借着他们对人妻的喜好，以本不出彩的实力在世界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甚至可能是不可或缺的一笔！ 人类都今天，可以说全靠他们。 堪称是内鬼中的内鬼！ 不过也可以看出，这个象征着世界规则的四十个神话或者禁忌序列的奇特之处。 它并没有要求榜上之人一定是天下无双的战斗力，而是寻找类似于牛头人家族这样拥有极其离谱特质的存在。 当一个生物或者群体在某一个非常离谱的领域成为最出色的，最令人迷惑的人物的时候，再配合一些改变历史进程的关键结点，就能被选中，然后获得属于世界规则一般不讲道理的能力。 比如【牛头人之盔】的强行多妻，以及阿希娅那个根本不容拒绝的【晚宴】天赋，都是不容置疑且必然能发生的。纵使需要不少前提条件，会产生许多无法预知的后续影响。 不过，姜秦大概能感觉得到，有怂又软的阿希娅或许是在站在一切生物顶端的神话序列之中排名几位靠前的几个存在。 因为，他刚才无意间用【蛇落】触碰到了【牛头人之盔】，瞬间就获取了该序列的一切信息，而不是阿希娅那样即为有限的少量信息。 【■■■■■■■■■■■■加密■■■■■■■■■■■■】 【检测您为蛇落持有者，玄璃为您服务！】 【神话序列第三十九位，牛头人之盔（39\/40）】 【名称：牛头人之盔】 【防御力：特别高，也只有【蛇落】等少数武器可以摧毁。】 【牛牛冲撞：物理和神秘意义上的双重冲撞，携带者有概率获得被冲撞人的能力或者特性。（不要高兴的太早，一般你只能获得脚气，头皮癣之类的负面特性，除非你的运气真的很好，或者位格极高！）（当然在你快死的时候或许可以用这个来翻盘，比如获取敌人的所有能力？）】 【牛头人本牛：无需多说了，他人的妻子是那样的美丽，所以把他们抢过来吧！但你需要凭借你自己的花言巧语，一旦成功，你会获得人妻的绝对忠诚！（注意，当你成功牛掉一个人后，苦主会激发一切潜能向你报复）（当年苦主军团的一个血族一夜之间从子爵变成了亲王）】 【强行牛牛：（禁忌能力，使用次数：2\/5）强行牛掉一个人的妻子或者丈夫，并触发【牛头人本牛】。一旦次数用完，该物品不再是神话序列。（这样变态的东西还是早早毁灭为好，尤其是对于你这样的虫子！）】 【他化牛头人：（禁忌能力，使用次数：1\/1)加入牛头人家族，成为牛头人吧少年！（真的有人希望成为这样肮脏变态的物种么？也只有宿主你会这么做吧？）】 【枭雄的野望：（负面作用）：纯爱人士和基佬们会联合起来对付你，你会遭到原配妻子的背离，你的长子大概率会被下属杀死，在大江上你的船着火概率大幅度增加，你的后人会出现一个傻子，然后被外人夺取你的遗产。（最重要的是你会遭到【蛇落和玄璃】的厌恶！）】 【天敌一：你获得了序列第四十，【家中人】的厌恶】 【天敌二：你获得了序列第三十八，【纯爱之矛】的厌恶】 【玄璃小贴士：最后十个序列俗称摆烂乐子组，看起来有点拉，但千万不要小看他们！禁忌序列的能力是世界的规则的一部分。哪怕算是序列第一，【■■■■】也无法阻止它们忠诚的履行自己的能力。】 【■■■■■■■■■■■■加密■■■■■■■■■■■■】 姜秦大致看完这个头盔的信息之后，理智的没有在碰它了。总结下来，就是鸡肋。除非你死前想玩一波大的，不然被爆种的苦主追杀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姜秦揉了脑袋，过量的信息令他的大脑有些超负荷，维尔十分贴心的递了一杯茶，并慢慢地给他按摩肩膀。 “现在，我或许可以告诉您我的目的了。”维尔在姜秦耳边轻轻说道，“我想要让白庭之主的妻子。” “嗯，你还说你不是那种人！” “我的意思是，不论是谁都可以，只要他能凭借这个头盔强行获得白庭之主的妻子，让白庭之主失去她的妻子的忠诚就可以！” “为什么，你不是黑庭的么？黑庭和白庭竟然有这么大的仇恨？而且所谓的神灵竟然还有妻子，这可真是令人惊讶。” 维尔的声音低沉但狂热，她尽量平稳的说道：“因为只有这样，白庭才能毁灭，而黑庭则可以踩在白庭的尸骨上成为真正的正统！毕竟白庭的主和黑庭的主不是相同的概念！” 姜秦转过头，维尔的眸子里满是虔诚，似乎随时可以为了她所谓的目标而殉道。 他强行抓住维尔的手，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直截了当说道：“那么你们黑庭的主，是谁？” 维尔万分笃定地说道：“就是人类自己，黑庭从来不信神灵，更不信救世主，只相信人类本身！” 第58章 你这团下流的肉体 姜秦听后，微微一愣，有些吃惊。 一个不信神而信人的教会确实是耳目一新。 但这只是维尔的一己之念还是整个黑庭隐藏在深处的一直呢？ 但不论如何，姜秦也不是信奉神灵的羔羊，作为一个人类，他同样不喜欢神灵。 “那条街上刚巧有一个黑教堂，我看他就和你不一样。” 今晚还得顺便看看那个人还不错的老头是不是又活了，而且那个流亡教堂里的黑之主的雕像貌似又在呼唤他了，总觉得尤安和屠夫在里面谋划着什么。 干脆今晚直接提着刀闯进去吧？那个黑之主貌似对自己抱有善意，就算大闹一通应该不会狠狠地给自己一发黑圣矛。 维尔打断了姜秦的思考，她说道：“白庭看似温和，但他们无法接受无信者的存在，如果黑庭明目张胆的宣传自己理念，可支撑不了两千多年。” “那么救世主呢？他和黑白圣庭的是什么关系？他听你的不？” 维尔听到了“救世主”三个字，脸上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她抱起双臂似乎是经历了一阵生理不适的恶寒，满是嫌恶，咬着唇说道：“除了初代救世主，后边的哪一个不是人憎鬼厌的混蛋？一百年才能孕育而成的一个自以为是天命之子的没脑子的混蛋。” 看来，维尔对救世主的意见很大啊，那就好了。 本来姜秦还担心维尔和尤安同属于黑庭，会不会里应外合地把他给坑害了，现在看来没那个担心的必要。 看她的样子，说不定还会撺掇着自己把救世主狠狠地磋磨一通。 姜秦感觉安心的同时还有一丝悲哀。 果然，那个预言梦里出现的人不论种族都坚定的站在了他的阵营，所以自己死亡的真实性又一次地被加深确认了。 “我听阿希娅说，主人您和尤安似乎有些争端？”维尔晃了晃姜秦的胳膊，目光闪烁似是请求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为您提供助力！我会告诉您关于他的所有信息，您去彻底抹杀他，最好是镇压在深海里给那群章鱼当苗床生孩子，日日夜夜被章鱼们凌辱致死！” “稍微等一等，我怎么感觉和尤安有仇的是你呢！”姜秦发现黑庭的内部似乎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安稳，而是泾渭分明的划分成了维尔和尤安两派？ “倒也算不上仇恨，只是不喜欢他那种看我的恶心目光罢了。”维尔相当清楚姜秦的占有欲，她非常了解古洛斯家族那种病态的占有欲，而自己作为姜秦·古洛斯的物品，是绝不容许被其他人触碰的。 “什么，咳，这倒是个合理的理由。” 很好，尤安必死的一个新理由出现了，那就是觊觎自己的维尔，不可饶恕。 姜秦旋即又问道：“不过你作为黑教皇，不可能只因为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就大动干戈吧？” 维尔的脸凑近了姜秦，温热的呼吸拍打在他的脸颊，刻意流露的温柔之下，是作为黑庭教皇的冷傲和智慧，“我自然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杀死一个人，我和他的理念不同，双方都不能接受对方的存在。” “我们不和之处在于，我希望白庭之主失去妻子权威崩塌，白庭顺理成章并入黑庭，不再受到他的控制。而尤安，他创造了一个不存在的黑庭之主，令它带上【牛头人之盔】，凭借头盔最后两次禁忌能力，获得白庭之主的妻子，并掠夺白庭之主的大部分神力，以人工的方式创造出一个人造的克隆神灵。” 姜秦愕然道：“你们两个简直都是疯子，尤其是尤安。” “我的方法是切实可行的！但尤安却愚蠢的认为，人类可能控制神灵！这不可能，哪怕你是他的创造者！”维尔毫不犹豫的否定了，“所以我要和您谈一场交易，古洛斯神话家族和黑庭的这两个势力的交易！你帮我杀了尤安，我让你获得黑庭！” “没错，俗话说啊，异端比异教更可恨！老秦你看连白庭都能接受黑庭，但尤安和维尔同属一个屋檐下还要同室操戈，真是卑劣！” 终于干完家务阿希娅已经观察他们很久了，不满于他们之间越来越近在不阻拦就要抱在一起的趋势，一屁股插在二人之间，高挑丰满的身段瞬间撑满姜秦的视野。 维尔拍在阿希娅富的大腿上，说道：“你来做什么，阿希娅！” 就差一点，就可以拉近距离了，这样自己的计划就会更顺利。 但是又被阿希娅这个比尤安还可恶的混蛋搅合了。 阿希娅气势汹汹的说道：“你们谈事情就谈事情，别这么亲密行吗？一个黑教皇，一个是古洛斯，我要是不看着，你们都快要谈到一张床上了，怕不是谈完事情你就怀孕了，这合适吗！” 维尔稍稍低下头，她对这些事情还是有些保守，但阿希娅说的没错，谈到床上甚至生个古洛斯小狼崽确实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 只有这样才可以快速的取信于姜秦，才能实行她最终的理念。 阿希娅揽住维尔的腰，把她抱起来往后挪，让她尽量离自家老秦远一点。 维尔虽然不算太矮，但相比于逼近姜秦身高的阿希娅来说，还是比较娇小的。 阿希娅继续说道：“还有，维尔，你不是说想尝试当个普通的人类么？怎么又开始折腾起来了。而且你说是要和古洛斯家族做交易，我这个族长难道不该出现么？” 维尔似乎是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如果没有阿希娅不停地掣肘牵制，姜秦早就沉迷与自己了。 “哦，那么，主人，我们的交易可以给你额外赠送一条福利，那就是让你成为古洛斯家族的族长。比如阿希娅她突然死了？”维尔杀气森森的看着阿希娅，灰暗死寂的长发配合上她那木偶一般精致的面孔，让阿希娅想到了不好的回忆。 就比如五十多年前，维尔为了猎杀自己，硬生生的从南极点追到了北极点。 显然，处于衰弱失忆期的阿希娅瞬间怂了，她最后弱弱地蹭向了姜秦寻求庇护。 维尔看她不打算离开，独属于黑庭的魔力凝聚成了一个球静静悬浮在指尖，按在了阿希娅的胸口前。 “只需要“蹦”的一下，你或许不会死，但你这团下流无用连个男人也勾引不了的肉体就会立刻溶解，你的意识就不得不回到【腥红之月】上休眠了。亦或者在月亮上看着我和主人的恩爱生活？放心，到时候我会带着我们的孩子来看你的，毕竟你也算的上是孩子的奶奶？” 姜秦看着吵架的两个女人，或者是维尔单方面欺压阿希娅，捏住了维尔的手腕，让她收回魔力，暂时解救了阿希娅。 “维尔，你答应过我不会打架的。”姜秦稍微提醒到。 他当然不会看着阿希娅被这样威胁，相比于维尔来说，阿希娅才是自己人，信任程度已经提高到了和老板娘的一个档次。 第59章 维尔勿入 “抱歉，主人，是我冲动了，我会听话的。”维尔温顺地道歉，然后摆出了一副还算和善的僵硬表情对阿希娅说道，“那么亲爱的阿希娅，为了人类的未来，请不要再打断我了。” 阿希娅则是小声嘀咕着：“刚才就该把【晚宴】的条件改一改，至少不可以威胁我。” 她瞪了一眼维尔，就跑去姜秦的房间睡觉了，顺便在门口贴了一张“维尔勿入”。 “阿希娅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呢。”维尔感叹道。 五十年前维尔第一次见到阿希娅的时候，是在一处荒芜的坟地里，她似乎在祭拜谁。 维尔曾被她空洞的气质惊讶到了。在带队猎杀她的时候，哪怕是最艰苦狼狈的时刻，阿希娅都是那副心死的表情，她只是机械地逃跑着，不愿去红月之上沉眠。 不同于姜秦所认为的，世人眼里的阿希娅向来孤僻，极少会驻足和人交谈，毕竟所有人都会先她一步而死。 而现在，因为姜秦这个新的古洛斯同类，阿希娅再也不需要恐惧熟人的离去，才慢慢的有了丰富的情感色彩。 姜秦摊开手无奈的说道：“我不想再和你讨论我是不是人类了，但显然阿希娅才是古洛斯家族的族长，你和我个人交谈，或许不如与她交谈来的方便。而且你也看得出来，我其实不太懂你们那些复杂的势力斗争。” “她并不合适。阿希娅虽然现在沦落到了这幅狼狈的地步，但她终究是最初的那一批神话种。本质上，人类没有资格与她谈条件，毕竟我们的世界，种族决定一切。人类或许可以打败歼灭异类，但永远也不可能超越神话种，除非寄希望于最前面的那几个禁忌序列。” “那我就合适了？” “当然！”维尔相当笃定地回应，“黑庭需要一个神话种的帮助才能对抗异类和白庭还有尤安，而主人就是最好的选择。当然更多的是因为我成了您的奴隶，所以原本定下的目标不得不更改了，但也因祸得福遇到了您。” 姜秦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你原来期望的神话种是谁？” 维尔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个字：“龙。” “龙？” “没错，一个几乎没有在世界上留下过记载的神话种，他甚至躲开了诸神黄昏的战争，而且是少数没有眷族的秩序侧神话种。”维尔说道，“不过现在我碰到了您，比龙的序列更高的白狼，而且似乎更好说话。” 姜秦半开玩笑的说道：“那么，你就没想过，事成之后，我会成为下一个白庭之主？” 维尔相当释然的笑道：“那要等很久之后了，主人。神话种成年所需要的时间是很长很长的，长到就算是血族的长寿之辈也未必见得到那一天了，我就更不可能看到那一天。毕竟我只是个人类，而人类，不该考虑神话种考虑的事情。” 姜秦听完维尔说的这一通话，陷入了沉思。 现在世界的面貌已经慢慢的展现在他的眼前了，他也终于看清了这个世界。 这个时代，元年后两千年的时代，神话种仍旧明处暗处的对世界造成不小的影响，甚至随时都有回归的可能性。 血族和狼人大多聚集在了夜之城。与之相对的，人类一方的白庭与黑庭之间，也是充满了暧昧的火药味儿，似乎随时都会炸。 而其他的物种或者大小势力分散在世界各处，从未停止他们觊觎的目光。 看似和平的世界其实随时都有可能支离破碎，战火重燃。 而自己，禁忌序列第七，【蛇落】的主人，【吞月神话】阿希娅的血脉后裔，【救世主】的死敌，似乎根本没有独善其身，置身事外的可能性。 所以，姜秦必须要明白，自己想要干什么。 不过他的理论寿命貌似还剩下十九天了，所以干脆放手一搏，定下一个合理却又疯狂的目标——杀死救世主，就在这十九天内。 这是两千年来已经公认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姜秦想要去试一试。 如果难以成功，那么姜秦就会在他死亡前的最后一天，彻底唤醒【蛇落】之中的神灵【玄璃】，顺便完全活化沸腾【古洛斯血脉】，以一个恶魔大反派的姿态降临在罗马，最后尝试着杀死尤安。 毕竟自己的养母是被救世主阴谋害死，现在仇人就在眼前，他不可能一笑泯恩仇。 哪怕是引发【大灾变】也在所不辞。 但是，维尔的条件他也同样不会答应。 杀死救世主是他个人的事情，姜秦不愿意与一个庞大的势力这么草率的定下了交易，何况还是给自己下了死亡诅咒的维尔，哪怕是在梦里。 “我会杀死尤安。”姜秦缓缓说道，“但我不会答应和你的交易，至少现在不会。” “我明白，您既然愿意杀死尤安，那么于公于私我也算是心满意足了。”维尔知道姜秦不会这样草率的回答他，但这个结果也足够了。 “所以，主人。”维尔认真的说道，“在这段时间里，我会让您再也离不开我，沉迷于我。然后终有一天，你会答应我的提议，成为黑庭的庇护者，甚至成为人类的庇护者。” 姜秦提醒道：“可你别忘了，古洛斯白狼的下位种族是那群狼人们，我与阿希娅怎么可能同时拥有人类和狼人两个眷族呢？” “这个简单，只要彻底杀死狼人这个种群就好了。”维尔盯着姜秦理所当然的说道，“一切阻拦人类生存的物种，都必须要死，无一例外。” “维尔，你可真是个疯子。” “谢谢主人夸奖。” 第60章 斗秦牌 深夜，零点零一秒。 距离姜秦死亡还有十八天。 维尔和阿希娅已经困顿的睡下了，她们虚弱的身体导致她们非常嗜睡。 姜秦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蛇落，慢慢调息。 和维尔交谈完后，他对世界的理解进一步加深，但很显然，这仍然是冰山一角。 黑白庭与夜之城之外的海洋深处，沙漠之中，天空之上，红月与白月，仍就是人类的禁区。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他的目标依旧明确，那就是尤安。至于世界的其他地方，如果他没有被尤安杀死或者按照预言诡计而死的话，兴许会去看一看吧。 维尔已经向他提供了属于尤安势力范围下的黑庭势力坐标，已经一部分黑庭信徒的指挥权，使得姜秦真正地获得了与尤安正面对垒可能性。 不过姜秦并不准备把声势弄大，他不想引起局部冲突是黑庭内耗。 王对王，恩怨的主角无需波及他人。姜秦选择一个人杀死尤安，应该会是在罗马。虽然预言里他会死，但说不定是同归于尽呢。 届时与他同去的老板娘或许会作为旁观的见证者，见证他的复仇，然后心口不一的为他哭泣？ 总之，姜秦手掌摩挲在刀柄上，竟然有些紧张。 他发现，随着预言日的到来，他越来越不想死，而且不能死。 老板娘和阿希娅，维尔和蜜儿，甚至还有尼玛与火锅四人组，他们可都看着自己在。 姜秦发现，短短十一天，自己就认识了相当多的人，并奇妙快速地和他们成为了朋友。 那么如果自己死了，会发生什么？ 尼玛与阿希娅的乌托邦或许会被夜之城清算，米汗四人组应该会认命的叹口气，然后很快的把他忘记。 而老板娘会枯守在书店再也不出来，阿希娅维尔与蜜儿会重新成为你死我活的仇人继续他们的捕猎与逃亡。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阿希娅就不用再等谁了，毕竟那人已经死了。 姜秦滚动在左手中指处的戒指，这是养母留下的一对儿。一个待在自己的中指上，另一个还静静的躺在属于养母遗物的房间里。 所以，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我尽量不会像话本中的反派那样，成为你的垫脚石，尤安。 说不定我们所在的世界，就是以悲剧来结尾的呢？ 魔王最终杀死了勇者，逼迫昏聩的国王让位，占有最美丽的公主，让幸存者们从此往后，只能活在吟游诗人编制而成的幻想诗篇中逃离现实，醉生梦死。 很好，这个结局很不错。 姜秦自我喃喃道。 那么，今天就不去流亡教堂了，姜秦准备再去一趟书店，给老板娘一个惊喜，顺便向她询问一些事情。 至于瓦伦蒂娜这个女人，姜秦有预感，她或许就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 姜秦出门的时候又最后看了一眼霸占自己房间的两个女人，以确保她们两个没有在床上掐架，或者是维尔骑在阿希娅身上单方面的碾压。 很好，很和谐，就是她们为什么挨得这么近？难道二人的关系其实比表面的要好很多？ 只是一个单身男性的家里睡了两个千娇百媚的姑娘，似乎有些奇怪？ 姜秦想到了自己答应老板娘的话，苦笑着摇头。 随着大门“嘎嗒”的碰撞关闭，本来抱着维尔胳膊的阿希娅那翘起来的白色狼耳突然抖动一下，以相当灵敏的程度旋转朝向门口，以获得最大的声音。 “如何？”维尔压低声音问道。 她的手臂被阿希娅紧紧抱着，她显然有点不能接受自己和异类贴的这样近。 “大概或许是走了。”阿希娅鬼灵鬼灵地稍微抬起脑袋，那对发散着红色的瞳孔瞟了一眼屋门，已经关上了。 她立刻丢开维尔的手臂，两个姑娘瞬间拉开距离，相互嫌弃地对视了一眼，而后又如同孩子般笑了笑。 就如同大人出门后两个肆无忌惮的使用违禁物品的孩子。 而二人中间，也露出了一幅杂乱的扑克牌，这也是她们突然抱在一起的原因，为了隐藏罪证。 这幅扑克牌是自制的，每一张都写满了关于姜秦的一切常见行为。 这是阿希娅提出来的，以一个和平的方式解决未来几天的杂物归属。 二人各自用不同的套牌堆叠，并施加了少许的魔法和占卜术，让扑克牌构造一个自己喜爱的人物，使其在某种意义上活了过来。 毫无疑问她们选择的都是阿希娅新创的姜秦模板。 随着各自牌组的堆叠，对战牌之上就会浮现出姜秦模样的小人，相互之间打一架决定胜负。 这个小游戏是阿希娅凭借自己的神话种权柄创造的，因为有世界规则参与其中的维护，平衡性和可玩性极强，目前已经风靡整个乌托邦。 但显然不能被姜秦看到，毕竟使用他的模板来做的，兴许会没骂一顿甚至没收扑克。 “刚才打到哪儿了？”从未体会过娱乐的维尔跃跃欲试的问道，她眼中发散出了兴奋的光辉。 她显然很喜欢这个游戏，非但没有向姜秦检举阿希娅，甚至忍着阿希娅那股子异类的味道贴在一起保护扑克。 阿希娅看她的模样，心里窃喜。 “维尔宅女化”第一步完美成功！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很显然刚才是我的姜秦小人赢了！你要按照规定承包明天的家务。” 维尔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道：“你又想耍赖？刚才我的维尔秦明明已经把你的希娅秦压在身下了！你怎么翻盘？” “那就算了，你看反正牌堆已经这么乱了，这盘不算！”阿希娅突然躺在杂乱的牌堆上像狗子一样滚了一圈，彻底打散了它们。 维尔瞪了她一眼，只能重新整理扑克，区分二人的扑克重新开始。 “最后一次了！你已经耍赖了三次，我不会再容忍你下一次！”维尔威胁似的说道，“再敢耍赖我可就不陪你玩了，直接揍你一顿。放心不会有外伤，主人看不出来。” “哈哈，知道了，知道了。”阿希娅吞了口唾沫怂怂地应和道。 第61章 维尔宅女计划 虽然阿希娅的计划很成功，但初出茅庐的维尔却对这个游戏展现出了极大的天赋，将本来就不是很会的阿希娅打得节节败退。 她浑身已经冒气了冷汗，全是拼命思考关于姜秦的细节以给自己的希娅秦施加最好的加成。 我好歹比你先认识老秦十天，论起对老秦的理解，难不成还比不过你这个新人？ 依照最基础的模板，维尔秦和希娅秦重新站在了中间的对战扑克上，开启了角力。 但希娅秦明显比维尔秦瘦弱三分，甫一接触，就陷入了极大的颓势。 之间那维尔秦依照黑虎掏心，差一点直接击碎了希娅秦。紧接着维尔秦又来了一记扫堂腿，撂倒希娅秦，并乌鸦坐飞机一般高高跃起然后砸在了希娅秦身上。 希娅秦的灵体如同奥特曼胸口的灯光，开始“壁咚壁咚”的闪烁。 阿希娅此时正拼了命的将自己手上剩余的扑克牌叠加在希娅秦身后的牌堆上，但却无济于事。 最后，阿希娅发现她只剩下了两张牌，一张牌是无法改变战局的废牌，而另一张是白板牌。 其他的牌都是提前写好姜秦的一切属性，但唯独有一张白板牌可以由玩家现场捏造，阿希娅感觉自己陷入了生死僵局，额上冷汗直冒，耳鬓的发丝早就湿透贴在白皙的皮肤上。 她浑身发抖，突然闭眼，静静思考姜秦的一切。 本来稳操胜券的维尔看着不同寻常的阿希娅，突然面容严肃了起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牌合一？ 只有当牌手和选定牌灵的契合度达到部分彼此的人牌合一的程度时，就可以创造出一张无可匹敌的杀招。 而阿希娅和姜秦，同属于古洛斯血脉的，就必然有高于维尔的契合度！ “就决定是你的！来吧，哭哭牌！”虽然只是朴实无华的动作，但维尔却好似感受到了千军万马，法力涌动。 她面容严肃，如临大敌，似乎在生死之间进行着什么不得了的搏斗。 随着尿牌加入战场，希娅秦身上的气势终于不同以往了，他竟然变得像……像一个弱智？ 被维尔秦压住的希娅秦竟然开始嚎啕大哭了！由魔法灵光构成的泪水满满铺撒在整张扑克牌上，维尔秦就像是站在油上，竟然滑倒了，然后一同哭泣。 维尔：“……” 阿希娅：“……” 很显然，这张牌的效果确实出乎二人意料。 阿希娅刚才通过相同的血脉回溯到姜秦的过去，本以为能触发二十多年前，他们第一次，也是在这之前唯一一次见面的时候，姜秦咿呀咿呀地发誓要娶自己为妻子的场景，然后通过这张夫妻牌奠定胜局。 只是似乎回溯的太狠了，把他更早的初生时期给扒了出来，然后由世界规则智能构造出了一张牌。 不过貌似也不差，而且很强！ 她与维尔默契地阅读了上面的能力。 【斗秦牌之哭哭牌】 简介：这是姜秦在被姜若若捡回来的时候，第一次尿床并嚎啕大哭。而从未当过人母的姜若若慌了手脚，生疏的为婴儿秦洗净了身体，穿上了尿不湿，最后温柔地在婴儿秦的额头亲吻，唱起了跑掉的摇篮曲，祝愿他一生安稳，不再哭泣。 功能：你的希娅秦想到了他逝去的养母，嚎啕大哭，并感染对手，让对手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悲从心中来，失去战意一同哭泣。 “没想到，竟然是一张强行和局的牌！”维尔可惜地叹了口气，想要重新洗牌再来一句。 现在输赢对她来说已经不太重要了，她只想不停地再来最后一局。 “和局？维尔啊维尔，你这个才活了一百年的小丫头实在是太天真了，神话种没你想得那么简单！”阿希娅手里还留有最后一张牌，本以为是张无用的废牌，但没想到真的发挥了作用。 【斗秦牌之人模狗样】 功能：人一样外表的姜秦拥有古洛斯的血脉，所以不论外相如何，他的心都和狗子阿希娅一样又黑又坏！你的小秦秦拥有和你现在一样的想法！ 没错，翻盘了！ 随着【人模狗样】加入战场，希娅秦不负众望的开始了绝地反击。 希娅秦虽然仍在哭泣，但内心却和阿希娅现在的心情一样，干翻维尔秦！ 他边哭边打，维尔秦只是在抱头痛哭不还手。 不多时维尔秦的灵体也开始闪烁并马上消散。 现在压力来到了维尔这边！ 维尔看着自己仅剩的白板，沉吟片刻，还是决定最后一搏。 她默念几句，把白板丢入战场，一个全新的灵体出现了。 “哦，没想到竟然是召唤牌？太天真了，现在的希娅秦经过【人模狗样】的洗礼后，可是拥有我和老秦的两个意识，你能召唤出可以同时打败我们两人的生物吗？” 阿希娅觉得自己稳了。 你告诉我飞龙骑脸怎么输啊！ 稳了。 “或许恰好可以。”维尔扭扭头，认真的思忖起可能性。 对站牌上的灵光慢慢构建成一个女人，她立在了两个哭泣小秦秦身边，半蹲下来，同时抱住了他们。 阿希娅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希娅秦停下了手里挥舞的拳头，惊讶地说道：“不可能！谁能同时压制我和老秦？就算老秦被压制了，我怎么可能被压制！她是何方神圣？” 场上的两个小人已经停止了哭泣，沉沉睡在了这个瘦弱女人的怀抱里。 女人的灵体塑造渐渐清晰，面孔也被阿希娅捕捉到。 输了。 不过是所有人都输了。 希娅秦输了。 阿希娅输了。 阿希娅跪坐在这个小小的瘦弱女人面前，有些怀念还有些可惜。 她感叹地说道：“确实是一个能同时镇压我和老秦的存在，没想到你竟然把她招了出来。” “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主人竟然会是妹妹的养子，而她竟然会让主人继承【蛇落】，并且和你这样的混蛋又扯上了干系。” “你怎么可能想不到，你应该是早就知道了。”阿希娅挖苦讽刺道，“被自己侄子当成奴隶的感觉如何？” 维尔平静的说道：“还算不错，反正没有血缘关系。主人依旧是我的主人。” 第62章 维尔我啊可没有沦陷 阿希娅和维尔十分明智的没有在这个话题谈论太久，二人都有自己的盘算，心照不宣罢了。 “不过，你好像没有赢啊？”阿希娅困惑的说道。 按照世界规则的判断，属于维尔的牌压制住了希娅秦，那么应该决出胜负了才对。 她们困惑的阅读这张召唤牌的内容。 【斗秦牌之姜若若】 简介：【蛇落】持有者，古洛斯白狼，角斗场金腰带，老板娘的情人，维尔的主人，阿希娅的饲主，蜜儿的好叔叔，约修亚终结者，瓦伦蒂娜的家人，耶格的老朋友——姜秦，他最敬爱的养母姜若若。 功能：作为一个母亲，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一次的哭泣，更不希望孩子们打架。不论是希娅秦还是维尔秦都是她的好孩子。不许哭也不许打架！ “嗯，看来也是一张和局的牌呢。”维尔说道。 随着世界规则的波动，希娅秦和维尔秦都消散了，只余姜若若的灵体还存在于扑克牌上，朝着二人打了个招呼。 然后也化为了点点星光。 世界规则自动判定，胜者：姜若若 “把胜利的结果颁发给一个逝去的人么？世界规则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满了恶意。”阿希娅不屑地说道。 “那么，阿希娅。”维尔的目光神采明亮，不言而喻，“再来一局！” 阿希娅回应道：“当然了，我是不会输给你的，作为【斗秦牌】的创造者，这里的灵体老秦喊我一句妈也不过分！” 维尔抿了抿嘴，还是那副人偶般不变的表情，认真的说道：“未来几百年的家务，大概率全部是你做了。” “不可能，看我这一次直接搓出一张尿床牌，终结你的维尔秦。” “尿床么，是若若告诉你的么？”维尔似乎也来了兴趣。 “当然了，若若虽然不乐意让我见老秦，但总是会告诉我关于老秦的一切，我小时候什么时段尿床几次我都清清楚楚的知道，啊哈哈。” 维尔本来还想多问几句，但她突然看到了阿希娅身后似乎朦朦胧胧的有个人影？ 闹鬼了? 不对，没有什么鬼怪敢冒犯自己和阿希娅才对。 那么……维尔或许猜到了。 她突然狠狠的攥紧了牌，以一种不同寻常的语气说道：“阿希娅，别说了。” “怎么啦，难不成老秦还能去而复返？”阿希娅一脸不在乎的说道，“你是不相信古洛斯狼王的听觉么？” 突然一个温柔的身躯搂住了阿希娅的腰，并按在了她那道刚刚修复完的伤痕上。 这个感觉，不会吧？ 阿希娅突然僵住了。 “阿希娅，你慢慢说罢，我听着在。”姜秦无比平静的声音游荡在阿希娅的耳边。 阿希娅想溜，但发现姜秦的胳膊已经锁死了她，她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维尔，结果维尔已经钻进了被单里，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选择当鸵鸟。 “老秦，怎么没走啊？”阿希娅苦涩地问道。 “嗯，你们抱得那么紧，我自然是有些怀疑。本来还以为是维尔欺负你在，所以关上了门特意躲在了【蛇落】喷吐的黑雾里，结果……” 姜秦松开了手，收集散落的扑克牌，并强行掀开被子，揪出了维尔和她藏在手上的牌，一个一个翻阅了起来。 “维尔，你解释一下这个福瑞触手控是什么意思？”姜秦满脑袋的黑线，看着不显山不漏水的维尔，只能感叹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维尔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被揭穿的维尔脸不红心不跳，反而分析道：“根据您对阿希娅的纵容和喜爱，并在角斗场变成了毛茸茸的白狼，以及那一条深海大章鱼对于您的配种欲望而分析，您或许对此类事物有独特的理解。” 说完，她就又把自己裹进厚实的被单里，只露出一个头，无懈可击。 姜秦黑着脸继续看阿西娅的卡组，然后问道：“你呢，阿希娅，这张惧内又是几个意思！” “诶嘿嘿，你不是每天都去书店里见那个老板娘嘛，就算不去也要手机通知一声，我以为你怕老婆所以……不过你放心，这张卡根本没有起到作用，说明是我猜错了，我警告你你把那个鸡毛掸子拿开啊。” 阿希娅求生欲已经拉满了，她趁着姜秦不注意，一骨碌钻进了维尔团团围住的被窝里，二人抱在一起，耳鬓相交。 “没错主人，那张福瑞控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反而证明了您的清白！”维尔又一次和阿希娅联合，难得维护了她几句，“而且阿希娅只是太喜爱您了，所以才用您的形象来打牌。况且我们没有打架，您总可以安心了。” 姜秦看着螺旋的被窝里冒出的两个头，一个是灰发的维尔，一个是白毛阿希娅，无奈地说道：“你们啊，都已经虚弱到连我藏在这里都感觉不到了，就不能好好休息吗。尤其是你，维尔——小姨！你的魔力都孤独枯竭了，再不进入沉眠，可就要落下暗伤了。” 维尔似乎被他这声小姨吓到了，讷讷的不说话，缩成一团。 “那我呢，我呢。”阿希娅的大尾巴从被子里伸出来，缠绕在了姜秦的手臂上，期盼的问道。 “你？”姜秦把所有的扑克牌都揣进了兜里，没好气地说道，“我一直担心你被欺负，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看看你的卡组，惧内，小气，阴沉，欺软怕硬，不听话买早饭，逆子。你但凡有张好的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可是我形容的很贴切啊。”阿希娅还有些不服气地嘀咕着。 姜秦拍在阿希娅的脑袋上，拽起了她的耳朵，说道：“你们两个，至少休息好了再玩。尤其是维尔，你快沉迷了，你都说了几次最后一局了！” “可以再最后一局么主人，我们三个一起，真的是最后一局。”维尔不似开玩笑的说道。 “不行。”姜秦监督者她们躺好之后，才走出门，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操碎了心的家长。 这一次姜秦是没在半道折返了。 而房间内，阿希娅的尾巴轻轻撩开了被单，对维尔说道：“这回是真的走了，你说我们要不要跟踪老秦，看看那个老板娘究竟是何许人也？” “跟踪不是一个好的行为。”维尔保守道。 “你就不好奇？万一老秦今晚把那女人带回来了，你我咋办，说不定要被扫地出门了。” “我不去。” “那我去。”阿希娅不理她了，自己出门，但她发现维尔竟然跟在了后面。 盯着阿希娅玩味的目光，维尔难得脸色泛红，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是在监督你，防止你惹出大乱子!” “那你可别暴露我。” “放心，追踪这事儿才是黑庭的本行，你不要妨碍我。” 维尔觉得自己在阿希娅的蛊惑下，越来越不正经了。 呀，这不能怪我，都怪阿希娅，还有那个许愿角斗场。 第63章 心口不一老板娘 姜秦有一次来到了书店门口。 自从十年前他从尤安手下逃跑之后，就成为了这里的常客。 现在是晚上十点，姜秦站在了书店门口，有些迟疑。 因为没有提前告知，他不知道老板娘是睡了，还是在等自己。 只是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微弱的灯光。 但这并没有意义，老板娘怕黑，向来会留一个夜灯。 “咚咚咚。” 他尽量轻柔一些，如果没人开门，那说明在这个时间点上她不想见自己，自己也只能识趣的离开。 但他有预感，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肯定会等着自己。 “谁？”冷淡的声音从门内侧传来。 “姜秦。” “书店已经关门了，请明日再来。” 不温不火的回应是姜秦最熟悉的感觉，看来是在等自己了。 “咳，你难道要将你为数不多的客人拒之门外吗？别告诉我你现在穿着睡衣，那样我可就翻窗了。” “我已经报警了。” “那好歹开个门缝让我感受一下知识的气息呗？”姜秦厚着脸皮说道。 门对面似乎有一点犹豫，稍过了一会儿，才勉强推开一条缝。 在立刻关上的瞬间，姜秦毫不犹豫的把手指塞进了门缝里。 “疼！别用劲儿，真要断了。” 门那边的姑娘又一犹豫，稍稍收了力，就被姜秦得逞。 姜秦趁这一瞬猛地把门拉开，那个冷漠纯粹的老板娘就顺势倒在了姜秦身上。 乌黑的长发丝滑柔顺，姑娘本人也高挑窈窕，面容更是不染尘俗，沉静恬淡。 她仰起头盯着孟哲，古井无波的眸子渐渐显露出看虫子蟑螂一样的嫌恶神情，好像每和姜秦多呼吸一秒同样的空气，就会多折寿一年。 “放手，秦。”她呵气如兰，尝试挣脱孟哲得寸进尺的臂膀。 “胳膊坏了，动不得。” “警察马上到，你自己把握。” “咱们合法情侣。” “我从没有和你有过什么关系，不要自作多情。” 姜秦放手，姑娘立刻退后五步，脸上的寒霜越发冰冷。 “你生气了？倒也挺常见，反正我貌似做什么都会惹你生气。” “是被你吵醒了，起床气，笨蛋。” 老板娘没有再拒绝姜秦，回身把他迎了进来，继续说道：“来我这又小又破的地方做什么？” 姜秦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感觉老板娘今夜的火气似乎是格外的大。而他又因为家里的阿希娅和维尔的关系，多多少少有些心虚，没敢立刻上去给她顺毛。 书店似乎比往常还整洁许多，至少不会再有成堆成堆的书占领过道了，难道老板娘愿意收拾一下。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老板娘突然问道。 “嗯……”姜秦不确定的说道，“或许是书店比以前有序多了？” “哼。”老板娘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姜秦这才意识到，她依旧带着自己送给她的那个临时在路边折下来的树枝。 长发部分被树枝盘起，剩下的散乱发丝如同流苏一样自然垂落，搭在肩膀上，飘荡在空中，贴在细嫩的皮肤上。 黑红色的长袍包裹窈窕的身躯，腰间一根金色的束带简单的捆扎，脚下踩了一双草与花编制而成的鞋，盘旋而上的枝蔓一直笼到了脚踝处。 “很好看，可以说是惊艳。”姜秦立刻补充道。 “呵，这不需要你来评价。”老板娘依旧是同样的话语，但口气明显柔和了许多，手指无意间纠缠在了散落的几缕发丝上。 姜秦走到柜台后，摸了摸尚有余温的软塌，说道：“坐在这儿边打瞌睡边等我真是辛苦了。” “啧，虫子，老鼠，蟑螂！为何你能如此自大！” 姜秦脸皮相当的厚，而且他认识玄璃这么久，这些不痛不痒甚至不能称得上辱骂的话语根本无法造成任何伤害，甚至一天不听浑身难受。 玄璃点着了一盏灯，挂在屋顶。 她连着打了几个哈欠，看起来确实睡意渐沉了。 “你来做什么。”老板娘合上了柜台下的桌子上摆放的一本书，特意挪远了一些，不愿意被姜秦看到。 “我还有十九天的寿命了，所以就想见见你。” “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姜秦突然按住了老板娘的左手，把蛇落放在桌上，直截了当地说道：“玄璃，你是叫这个没错吧？【蛇落与玄璃】中的那个玄璃。” 他强行撩起玄璃的袖口，露出里面的胳膊。其上竟然还有不少细小的刀剑造成的残痕。已经很淡了，但仍旧清晰可辨。 这些都是在角斗场时，维尔召唤的天使们才能留下的痕迹。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玄璃不再隐藏她金色的瞳孔，在晦暗的油灯下，灼目刺痛。 “因为你对我的态度，是独一无二的。”姜秦心疼地抚慰这些已经快要消散的伤痕慢慢说道，“至少也只有你喜欢管我喊虫子，在关于那些序列介绍里的那些话，我可以理解为关心么？” 老板娘就是玄璃，玄璃就是角斗场时的黑蟒，而黑蟒就是人们口中的蛇落之中神灵。 她就是禁忌序列第七，蛇落的刀中神灵，世界最顶端的几个规则之一，也是救世主们最恐惧的存在。 “仅此而已了？”玄璃嘴角微微翘起，蛇类残忍而不带半点温度的眸子惹得姜秦心里有些没底。 “这不重要么！”姜秦有点无奈的问道。 “一点也不重要。”玄璃眼眸两侧浮现出淡淡的黑色鳞片，整个书店都被沉降的黑雾所笼罩，她抱住蛇落抽出刀刃，上面的黑蛇游动盘旋，冷傲说道，“你只是比其他人幸运一些，可以将它拔出刀鞘，但也仅此而已了。我可从没认可过你。” 她的身躯柔韧的靠在了后侧的靠垫，继续说道：“自从我诞生的那一刻，除了我的锻造者，还没能要有人可以彻底地解放这一柄蛇落的实力。你？不可能。” “原来如此，我在你眼里也不过可有可无啊。”姜秦故意消沉的回应，然后一句话也不讲了，他甚至还刻意远离了玄璃。 似乎是真的被打击到了，突然沉寂下来。 玄璃也扭头没有看他，但姜秦却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厚着脸皮贴过来骚扰，反而令她有些患得患失。 话是不是说得太狠了？ 第64章 拉扯啊拉扯 天色已晚，书店里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客人，只余姜秦和玄璃，只是气氛稍微有些诡异。 姜秦难得的一言不发。 玄璃犹豫许久，还是满不情愿地轻轻说道：“喂，猴子，我承认你比虫子稍微强了那么一点，所以你也不用太失落。” 她见姜秦还是没有回应，就继续说道：“不用妄自菲薄，毕竟，你是除了锻造者之外，唯一一个见到过我本尊的人，相比起其他碌碌无为者，你也是最幸运的那一个对不对？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你是能直面神灵的人类，甚至……还触碰到了我。” 话说完了，这是玄璃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已经难能可贵了。 她希望姜秦不要得寸进尺，干脆把自己那些略写刻薄的话语揭过，回到一开始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喂，猴子？你不要太过分了，说句话！”玄璃声音低了不少。 她转过头，看向了姜秦。 这时的姜秦，早早的闭上了眼，靠在靠垫上似乎是睡着了。 他确实是很累了，角斗场对于灵魂的负荷与消耗本就很大，尤其经过了和曹陶陶的鏖战以及在维尔的重压下极限求生，都是无比惊险刺激的经历。 在家里还有一个新来的维尔与永不让人省心的阿希娅，姜秦的心思一直都是紧绷着的。但唯独重新坐在了书店的软塌之上，他的脑袋就变得昏昏沉沉毫无防备，嗅着玄璃的气味儿以及她骄傲又自怨自艾的话语，很快就睡着了。 玄璃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变得阴沉，眼中金黄的竖瞳宛若是锁定了猎物。 不过她最终还是消了气。 作为一个位格极高的排名第七的神灵，她不准备和凡人怄气。 绝不是因为有些心软，而是没必要。 就像人类不会关心蚂蚁在交谈什么一样，自己也不会在乎姜秦，仅此而已罢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给他开这个门！天天惹得自己这样心烦! 玄璃恶狠狠地想着，然后轻轻掐在了姜秦的手背。 ———————— 等姜秦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梦中他只是听到玄璃在自己耳边碎碎念念，故作高傲的声音就像猫儿的肉掌抚摸在自己的脑袋上，安神安心。 “愚蠢的，主体由碳氢氧构成的，理论寿命120岁，实际寿命在十八天后就夭折的可怜的虫子，你可以把你那满是懵懂的脑袋挪一挪了么？还是说再最后十八天的余生里，想做一些平日里不敢做的，来冒犯我？” 熟悉的语气，姜秦感觉无比的轻松。 不论玄璃的语气有多嫌弃，她都不会做出实际的举动来抗拒姜秦无礼且亵渎的行为，反而总是半推半就的默许然后一点一点的被蚕食。 姜秦枕在玄璃的大腿上，调笑道：“我怎么从虫子又降格成一团无序的有机质了？” “真是可惜，如果你不做出这样无礼的举动，是有可能可以升格为猴子的。” 玄璃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书本，不想再理会姜秦。 现在，她只是满心恶毒的希望姜秦死在外面。 姜秦不舍地起身，偷瞟了一眼玄璃手中的书的书脊，也没能认出那是什么古老的文字。 玄璃无比认真的说道：“我和你说过，永远也不要偷看我手里的书。” 姜秦认真地同玄璃说道：“可是，我只剩下十八天的生命了。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不能。” 断然的拒绝，没有半点转圜余地。 这样的拒绝十年里已经出现了不知道多少次。 “可我快死了。”姜秦又一次说道。 “看了这本书你会死得更快。” “但你说过我在预言那天之前不会死！”姜秦抓住了关键点，“所以你有办法打破预言对么？” 玄璃盯着他，然后把头摆了摆，抱着这本厚重的古籍半掩着脸，她故作冷漠的说道：“我怎么可能有那个能力，就算有，又凭什么帮你，虫子。” 唇齿于脸颊被古籍挡住看不到面容，金色的瞳孔闪烁着不坚定的微光，她又靠里挪了挪，姜秦进一步朝里逼迫。 “如果我是真的会死，你可就不是现在这个平和慵懒的模样了。” 玄璃用膝盖抵住逼近的姜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她说道：“你以为你对我有多重要？你那本就不多的脑子全部用在了自作多情上了么？你以为你面前的是谁？是序列第七的玄璃，而你，什么也不是！” 姜秦半强迫地抢走了被玄璃紧紧抱在怀里的那本古籍，书页是用羊皮做的，看起来很厚，其实只不过又寥寥六十多页。 “土匪。”玄璃呵斥道。 “我怎么感觉你乐在其中？果然我还是要强硬一些。” “啧，虫子，混蛋。”玄璃的脸颊和耳根一并变成了暧昧的绯红，连带着的脖颈也泛起了红霞，她似乎在拼命调动她为数不多的骂人词汇，但很快就捉襟见肘了，“你这个人……有病。” 声音越来越低，玄璃也意识到自己贫瘠的辱骂词汇过于可爱了，眼前这个强抢的混蛋其实一直都很享受。 无奈地，她拽住了姜秦的衣角，拉了拉。 “还给我。”似乎是命令的话语中明显带了哀求的意味，高傲的面孔与这样的口气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让姜秦知道，他似乎抓住玄璃的软肋了。 “那你告诉我蛇落的所有能力，给我彻底解放蛇落的权柄！”姜秦趁机说道，他的目的终于图穷匕见般的表达了出来。 “可以，你先还给我。” “不行，你得先说。”这是姜秦好不容易能拿捏玄璃的筹码，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但玄璃也不愿意先告诉姜秦，毕竟姜秦耍赖反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自己若是先告知权柄，那么大概率这本书是别想要回来了。 “那我翻咯？”姜秦把手放在封面上，做出了翻阅的准备动作。 玄璃有些急忙地说道：“你真的会死！” “所以我在威胁你，玄璃！”姜秦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用自己的性命威胁玄璃。 “好，我给你开启蛇落的权柄！” 玄璃最终还是服软了，其他她也习惯如此，毕竟姜秦总是能用这些无赖的方法打败自己。 第65章 瓦伦蒂娜撒泼打滚 “我是第几个？”姜秦问道。 “什么意思？”玄璃身后慢慢浮现出阵阵黑色的雾霭，雾霭之中，一条黑色的大蛇在盘旋环绕，和蛇落刀身上的蛇纹遥相呼应。 “我是第几个能彻底折服你的人类？” “唯一一个，虫子。你满足了么？”玄璃握住蛇落，抽刀出鞘暗红色的刀刃在漆黑惨败的黑雾中散发出暧昧暖融的红色微光。 红与黑交织纠缠着，环绕在玄璃周身。 “你可不要后悔，彻底释放蛇落，成为我的代行者，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玄璃最后警告道。 姜秦调笑道：“开始吧，玄璃。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难道你会害我？” 玄璃“切”了一声，突然就将蛇落刺入姜秦的心脏。 “呃，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姜秦看着深入胸腔的蛇落，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不再流动，温度也在急速下降感受到了相当的寒冷，四肢沉沉无力，这是快要死亡的体现。 “人类的肉体无法承载完全释放的蛇落，我必须先要杀死你一次，再将你复活。”玄璃还是有些心疼的看着姜秦，尽量加快开启权柄的速度。 “唉，没事，我差点以为你是真心想捅我一刀，毕竟我总是欺负你。”纵使身体和意识如同坠入深渊，他也依旧要调笑几句。 玄璃把蛇落进一步的深入姜秦胸膛，黑雾里的黑色大蛇也攀爬到了姜秦的胸腔，毒牙一口咬在其脖颈，注射了大量的毒素。 “你都快死了，还要讲这么多的废话，就不怕我现在吧你就出去再也不管？” “那样守寡的可是你。”姜秦的意识渐渐陷入昏沉，他最后说道，“不过，蛇落上的毒素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是直接腐蚀灵魂，真是很痛苦。对了，如果我现在睡过去了，会不会死？” “不会，再过一小会儿，你就会继续活蹦乱跳的当起了祸害。”玄璃沉静的说道，她身边黑红相间的能量全部注入了姜秦体内。 姜秦的肉体在不断崩解又不断地重生，这个过程循环往复，幸好玄璃特意取消了姜秦的痛觉，不然因为巨大的疼痛，他的灵魂早就要自我毁灭了。 “那我先睡一会？” “睡吧，秦。等你醒来，你会获得权柄。” “以及你。” 姜秦陷入了沉眠之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是死了。 玄璃沾染了一点他的血液，用舌头舔舐，然后皱着眉头说道：“阿希娅！你怎么敢给他换血，你又想引发【大灾变】了么？” —————————————— 姜秦的治愈还需要一会儿，玄璃想要尝试把他手里依旧紧紧攥住的古籍夺回来，但力道过于轻柔只是能微微掰开一根手指。 “属狗的么？咬住肉骨头就不松嘴了。” 她用指尖轻轻的点了点姜秦的脸颊，四下无人，竟兀自欣赏了起来。 “还行，我的审美还行。到是长大了。” 相较于十年前姜秦才十五岁，当然是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原来只有那么矮吧？” 玄璃伸手比划他当初的身高，那副仰头望着自己的模样，非常可爱。 “果然，还是长残了。” 而且变成大灰狼了。 她可惜的摇摇头，然后别过了目光。 “我怎么就盯着他看了这么久？果然是个祸害啊。” “我觉得还行。”柜台前突如其来的传荡了一个女性的声音，玄璃惊得摆正身子，整个书店弥漫的黑雾又浓了几分。 玄璃警惕地说道：“谁？” 能让自己察觉不到任何存在的生物，必然是其他的序列的，而且是隐匿方面的序列才对。 “你的家人，你的……妈妈。”柜台前贵妇打扮的女人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抱一抱玄璃，但被躲开了。 这个贵妇自讨没趣，干脆就帮玄璃收拾起了柜台上杂乱堆放的书籍。 玄璃如同老鼠碰到了猫，身体不自觉得紧锁在被蛇落钉在墙上的姜秦身边，看起来有些束手无策。 “璃，你这么疏远的模样，妈妈可是会伤心的！” “你来做什么？” 玄璃握紧了姜秦的胳膊，似乎稍微安心了一点。 这个妇人没理会她，继续转而收拾书架上散乱的图书，顺手把墙角的书堆，一个一个全部归位。 玄璃死死的盯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书店的女人，脚有些发软。 除开姜秦之外，她唯一一个无法对付的人出现了。 玄璃轻声呵斥道：“我的书店不用你管，出去！” “璃，你是在训斥妈妈？”这个妇人从书架后面探出一个头，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温柔的眼眸被泪水覆盖，泪珠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 玄璃黑着脸勉强冷硬说道：“好吧，你不要哭，你随便吧。” “那你喊我一声妈妈！” “你不要太过分，瓦伦蒂娜！” “天哪，你这个叛逆的女儿，怎么可以直呼妈妈的姓名呢。” “不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t”玄璃突地站起来，颇为不冷静的低声说道。 整个书店笼罩的黑雾一瞬间都化为了灵巧的黑色小蛇，在空中盘旋。她眼眸两侧的漆黑鳞片与金色残忍的竖瞳更是显得恐怖诡异，书店里所有的事物都似乎虚化了一般，如同冰雪一样消融。 瓦伦蒂娜似乎是被吓到了，她开始抹眼泪，把头缩回书架后面，小声啜泣着。 玄璃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凶了，重新坐回软塌，泄愤似的掐在了姜秦的胳膊上，又捶了一拳。 “别哭了，你这个女人。”玄璃不情愿地带有一丝歉意说道。 “什么叫你这个女人，比原来更不尊重了。” “好吧。”玄璃看着无比纠结，似乎在进行着生死的抉择一般，良久，她低沉眼眸，收起鳞片，颤抖道：“母亲大人。” “一点也不亲切！叫我一声妈妈！” “妈妈。” 玄璃非常干脆的回应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 就算是序列第七的神灵，也不得不屈服在瓦伦蒂娜的温柔之下。 “你没有听到吧？”玄璃扭头问了问还在昏迷的姜秦。 鬼使神差的，姜秦条件反射一般摇了摇头。 第66章 姜秦作大死 听完玄璃喊得一声妈妈，瓦伦蒂娜收拾了面容，灿烂地笑着。 她一边收拾书店，一边用颇为暧昧的眼神偷瞟靠在一起的姜秦和玄璃。 柜台后的软塌并不大，只能勉强容纳下两个人还得挤一挤，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对亲密的情侣。 玄璃快要被瓦伦蒂娜的玩味的眼神逼疯了，她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细细地切成臊子。 “我和他没关系！” 良久，玄璃憋出了这么一句不打自招的话。 说完她就后悔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关系，你都两千多岁了，找个小男人很正常，妈妈会暗暗的支持你！” “呼。”玄璃突然尝尝的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和平常一样保持冷漠，“你信不信我真的把你切成两端？” “不信！你家代行者都没醒，你都不是解封状态，凭什么欺负我？”瓦伦蒂娜瞪着玄璃，竟然摸在了她的头上，“而且，不论如何，女儿是不舍得打妈妈的。” “离我远些，还有他不是我家的！” “哦，真不是你家的么？” 瓦伦蒂娜坏笑着，把手伸向了昏睡的姜秦，快要接触到的时候，手腕就被扼制住了。 “哟，不是你家的怎么还就不让我摸摸了？” 玄璃推开她的手说道：“自重，你是个人妻！” “噫，你这么不坦率是要吃大亏的。”瓦伦蒂娜以一副过来人的角度说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玄璃再次问道。 “借点东西。” “自己拿。” “就是这个不是你家的男人。” 瓦伦蒂娜口风一转，突然后退了几步。 “你该死！”玄璃突然抽出钉在姜秦胸膛的蛇落，跳出柜台，瓦伦蒂娜早有预料的快速后退，但还是被逼在了一个小角落里。 蛇落的红芒在黑暗中滑动，剧烈闪烁的刀光点亮了这个书店。 玄璃面前的瓦伦蒂娜仿佛成了一副定格的图画，三五条杂乱的刀芒使这幅图画开始交错的支离破碎。 空间与时间似乎都变成了可以被分割的实体，被切割成一块一块的，断口处溢散出规则破坏的恐怖能量。 上方的图画顺着斜斜的裂缝开始滑落，瓦伦蒂娜的身体也如同毕加索的画一般开始了诡异的错位。 “你这丫头，从小就醋劲儿大，我只是想请他帮个忙，又不是要做什么你在想的那些事情。” “我能在想什么事情？”玄璃似乎是有些急了，她脸色瞬间通红，然后把蛇落插在瓦伦蒂娜的脑袋旁边。 “可你的已经从脸红到耳根了，现在脖子还有手都红了，心脏一定跳得很快吧？”瓦伦蒂娜以一个母亲的口气说道。 玄璃似乎还想嘴硬，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把蛇落收入刀鞘，空间与时间的断口重新被拼接好，瓦伦蒂娜这才能勉强动弹。 “身体被丢在不同的空间和时间里，真是难受的体验。”瓦伦蒂娜心有余悸的说道，“你依旧如此可怕，希望他不会滥用你的能力。” “你要他做什么？” “嗯，不瞒你说，我们已经联合了！” 玄璃高傲道：“他现在有我，不需要你了。” “未必，蛇落虽然锋利，但若是碰不到尤安，却也有力未逮。救世主拥有世界规则的庇护，很难受到实际伤害。” “蛇落都杀不了的人，你怎么可能？” “别忘了我的能力，好歹我也是序列，虽然是最后一个。” “那么你呢？你需要秦做什么？” 瓦伦蒂娜突然满怀恶意地笑了笑，然后在玄璃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玄璃听完后就立刻倒戈了，说道：“好吧，到时候下手狠点。” 两个女人很快地就达成共识。 玄璃回头对着姜秦说道：“别装睡了。” 姜秦有些尴尬的醒来说道：“只是不想打扰你们的谈话。” 瓦伦蒂娜已经起身要走了，她似乎是不嫌事儿大一般来了一句：“哦，对了璃，刚才路上，一个白色头发的狼女托我带句话。” 姜秦突然坐直身体，看起来有些紧张。 玄璃看了看姜秦，嫌恶地问道：“什么话。” “她说，好久不见，玄璃，还有你男人真不错，我笑纳了。温馨提示，她身边还有一个灰色头发的女人。” 瓦伦蒂娜说完就溜了，书店里只留下姜秦和玄璃。 气氛陷入死寂。 屋顶油灯的微弱火光终于不堪重负的熄灭了。 金色闪烁的瞳孔锁死了眼前不安的猎物。 她提着刀缓步走来。 姜秦身体依旧疼痛，胸口的伤口已经化作了氤氲的黑雾在缓慢的修复，他貌似逃不掉。 “你答应我过什么？” 蛇落的刀尖挑起姜秦的下巴，玄璃上身压在柜台上向前倾，凝视着姜秦。 “这，真的是有许多的意外，我也是事出无奈。” 处于求胜心切，姜秦这时候突然翻开了一直被他握在手里的古籍，随便翻开一页，书页上写道：“十二月十三日，与秦相见的一两千两百五十天，他没有来，混蛋。” 原来是一个日记本啊。 姜秦有了明悟。 原本玄璃一直是当着姜秦的面书写的，而因为他之前没有获得蛇落的权柄，一直看不懂玄璃的文字，所以还以为她是在写什么神秘高深的东西。 玄璃听到姜秦念出了她的日记，握剑的手突然一软，然后“噌噌噌”的爬上了柜台，跪坐在上面，俯身望着姜秦，慌忙地说道：“不准再看了，不然我一刀解决了你。” 姜秦才不管这些，他继续翻到了下一页。 “十二月十四日，他又没来，三天没来了，在做什么？难道有不知廉耻的女人把他勾走了么？” “十二月十四日，依旧没来，那么以后书店就再也没有姜秦这个人了。” “十二月十五日，我想他了……” “十二月十六日，他回来了，本来不打算开门的，但我还是原谅他了，混蛋。” “……” “八月十五日，他告诉了我死亡的诅咒，但我不会让你死。” 玄璃手中的蛇落掉在地上，她软弱的说道：“别看了，欺负我很有意思么？” 一个瓦伦蒂娜，一个姜秦，都喜欢这么欺负自己。 本来碰到这其中一个就已经令她举步维艰了，今天偏偏一口气来了两个，轮番接力欺负自己。 “混蛋!“ 姜秦向上看着跪坐在柜台上的玄璃，她好像快哭了，立刻合上了书。 “我错了。” 貌似作了一波大死。 第67章 序列第七，蛇落 “还给我！” 姜秦老老实实地把书还给了玄璃，在一边低眉顺眼的赔笑起来。 “那个，你不会生气了吧？” 玄璃现在眼中的冰霜相较于以前更甚，似乎真的只是把姜秦当一个死人看了。 “就该让你死在外面才对，我就不该管你。”玄璃抱紧自己的日记本，站在柜台前调整好了情绪。 姜秦连连称是不敢顶嘴，把玄璃重新拉回了身边。 “不与你说这些了，反正我同你讲的话你也没听过，到时候自己出了问题自己解决，可别又厚着脸皮来求我，我不管。” “是，再也不敢了。” “顺便提醒你一句，阿希娅很危险，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她都极度危险。” 姜秦无奈地问道：“已经有不少人和我说过了，她那么一条又怂又懒的白狼能做什么，上会还被一只大鹅追着跑。” “这不是她的真身，她的真身在红月上。她本来可不是这个性格，你自己注意。” “你们不是朋友吗，怎么相互之间都抱有这么大的恶意呢？” 玄璃不悦的瞥了一眼姜秦，然后轻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 玄璃似乎是自闭了，或许是太困了，她开始泛起了迷糊。 “你什么时候走？书店打烊了！” “嗯，那个咱们才刚订婚，不该多温存一会么？” “谁和你订婚了！你找阿希娅去。”玄璃抓住了姜秦的左手，那上面有一个戒指。 姜秦试探性地问道：“那么可以和我回去么？” 玄璃以一副古怪的表情看着姜秦，看来是不可能了。 姜秦不再自讨没趣，最后说道：“几天后我会去一趟罗马，你愿意陪我去么。” 玄璃不理他，高傲地扭过了头。 “那就是默认了，到时候我尽量把你绑上飞机。” “不要飞机，坐船！” “你怕高？” “你在做梦？” “那就坐船，你不会中途跑了吧？” 玄璃把蛇落按在姜秦手上，一脸不情愿地说道：“只要你还握着这把刀，我就跑不了。” 她顿了顿，用细弱蚊虫的声音补充道：“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弃蛇落，只有我才不会背叛你。” “什么？”姜秦故意凑近了装作没听到。 “我让你离我远些。”玄璃推开姜秦。 “那么，玄璃，你喜欢吃老鼠么？” “嗯？” “我只是听说蛇类似乎都喜欢老鼠。” 玄璃似乎被他气乐了，僵硬的问道：“你为什么总是能惹怒我？” 姜秦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我可不希望阿希娅的杂烩锅里以后还得多出几只囫囵的田鼠。” 他起身离去，站在门口的时候对玄璃说道：“我们的约定还生效吧。” “你先活过这几天再说。” “你可别跑。” “我跑不了，我一直在这儿。依旧是原先的规矩。” 书店之中，你所能带走的，都是你的。 ———————————————— 姜秦站在书店门口，心中舒畅了许多。 死亡的诅咒一直如同阴霾压在他的心头，无论姜秦都多标榜自己的从容，都不可能在死亡面前面不改色。 而过了今日，他才感受到了转机。 玄璃的态度说明所谓的预言都偏差的可能性，而神话序列第七的蛇落也终于对他彻底开放。 其上恐怖的能力才是令姜秦感到安心的最大理由。 不过听瓦伦蒂娜和玄璃竟然是母女么？怎么看两人都不想是一家的啊。 而且玄璃竟然足足有两千岁了，至于家里的阿希娅，似乎年纪已经到了不可考察的地步，以及维尔看起来年轻但实际上估计也不会太小。 家里面除了蜜儿，似乎其他的女人都比自己大了。 不对，蜜儿不是我的家，算了迟早都是，到时候把她扛回来养着就好了，看得出来阿希娅挺想念她。 一个也别想跑。 不知不觉间，姜秦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开了一个大大的…… 好吧，如果没有预言中的死亡，事情是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能说是因祸得福么？ 他握紧了蛇落，整体暗红风格的刀鞘看起来赏心悦目，里面包裹的是一把令神灵都畏惧的绝世凶器。 蛇落的一切能力以信息流的方式出现在姜秦的意识里。 【恭喜您，代行者，您征服了最特殊的序列列】 【神话序列第七，【蛇落】。（7\/40）】 【特性：由蛇落和玄璃联合构成，可以查看大部分序列的信息，序列最高杀伤力，破防】 【神灵：玄璃】 【战绩：神话序列第二■■■*1，神话序列第三■■■*1，神话序列第四■■■*1，神话序列第五■■■*1，白庭之主*3，远古圣人*3，先知*2，小丑*1，杠精*100，傲慢*1，暴怒*1，地狱之主*1，色欲*1。（按死亡时间排序，名词不分先后）】 【刀圣：持有者成为刀术大师，至于有多强，请参考上条，自行体会。】 【极锐：理论上来说，蛇落是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可以切割任何存在与不存在之物，并有几率彻底杀死他们。（概率相当于全世界所有人同时在扣脚丫子，或者一只拥有键盘的猴子敲出【预言书】。）（序列第一我都能杀给你看，哼）】 【淬毒：刀身有毒，很毒！（小心，我是一把卑鄙的刀，别舔！）】 【惊惶雾：持有者获得召唤惊惶雾的能力，惊惶雾属于灵魂毒素，无视物理防御】 【挑衅：请持有者对使用非刀类武器的生命体保持相当程度的鄙视，并时刻对他们进行不可饶恕的精神侮辱。（想必我不需要教你怎么骂人）】 【持有者获得全体【神话序列】关注。】 【持有者获得黑蟒【玄璃】的特别关注与喜爱。（不要太得意，虫子，这是假的）】 【持有者获得【阿希娅·古洛斯】的喜爱。（我建议果断的拒绝）】 【持有者获得【神话序列第四十，家中人】的特别关注。（小心，这个序列末端生物可以让所有存在都变成她的家人）（是个人妻不要打主意）。】 【持有者获得序列第十二，【白庭之主】的注视。（建议给他一刀）】 【持有者获得【黑庭·维尔】的狂热追随，她甚至愿意给你生孩子。（不准生！）】 【持有者获得【黑庭·救世主】的厌恶。（你们的恩怨已经持续了两千年）】 【持有者获得非人类物种的天然喜爱。（你不会以为你是人类一方的吧？你可是救世主的敌人，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反派。）】 第68章 勇者斗恶龙，我是恶龙 【注意，以下为蛇落最高权限能力，稍有不慎可能造成世界扭曲，谨慎使用】 【敕令：蛇落作为最特殊的序列，不仅代表了切割一切的锐利和腐蚀一切的惊惶雾，还作为神话序列的图书馆而存在。蛇落中记录了一切序列的详细信息，在您碰到相应序列时会自动告知相关信息，并可以将其收容或者剥夺序列。】 【唤神：你获得了神灵，玄璃。附属于蛇落中的神灵玄璃拥有着仅次于全盛阿希娅的实力。你可以召唤她】 【温顺：神话序列中少数没有直接副作用的好东西。蛇落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你可以强制玄璃做任何事情，她不会有任何反抗且永远都不会记恨你。】 【反派：现在开始，你的恐怖将传遍天下，你成为了恶徒们的模范，渣滓们的野望。】 【破碎时间沙：得益于吞月神话对命运的反抗，所有序列尤其是蛇落和阿希娅拥有对序列第九【时间沙】与其眷属【先知】的反制手段。你获得斩断时间的能力。】 【大灾变：因为一些历史因素，你与吞月神话联合时，拥有触发大灾变的能力。】 【弑杀：（禁忌能力，使用次数：1\/1，杀死两个序列可以充能一次）你可以强行杀死一个生物，无视一切其他序列任何能力，该能力为所有序列优先级最高，无法抗拒】 【背弃：（禁忌能力，使用次数：1\/1）你可以抛弃蛇落和玄璃。（我不觉得这个能力有使用和显示的必要）】 【地上神国：（禁忌能力，使用次数（1\/1））彻底释放惊惶雾和刀芒，摧毁一切，你将成为神灵，你升格为序列第七，【姜秦】。蛇落和玄璃成为你的衍生物】 【崩解：（禁忌能力，使用次数：1\/1）崩解蛇落，释放玄璃，升格为序列第二，【尘世巨蟒】，失去直接干涉现世的能力（我拒绝，不要毁掉我的家）】 【堕神：（禁忌能力，使用次数：1\/1）献祭玄璃，锤炼蛇落，升格为序列第二，【蛇殇】，失去直接干涉现世的能力（你随意，哼）】 【君临：（禁忌能力，使用次数：1\/1。警告，请忘掉这个能力）同时进行【崩解】与【堕神】，触发■■■，■■■。你马上会忘却这个能力。】 【警告，尽量不要动用最高权限能力】 姜秦走在路上，梳理着关于蛇落的信息。 这把刀的基础能力本质上比想象的要很多，极致的锋锐与极致的毒素。 若论起实用性，相比于【牛头人之盔】好了太多，没有太多的前提条件和约束。 大概的流程就是对敌前先放黑色的惊惶雾，大面积的削弱成群结队的敌人并改变客场为主场，然后拿刀砍就可以了，砍不过就把玄璃摇来二打一。 不过那些更深层次的能力就显得尤为恐怖，每一个都直接指向了世界的规则。尤其是自己还被迫忘记了最后一个能力。 他尽量不会动用。 不过关于惊惶雾的特性姜秦倒是有些好奇。 他尝试着抽出了蛇落，感觉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出现了重影，不似从前的感觉。这一回他感受到了不小的重量。 以一个神灵为内核的蛇落几乎拥有无穷无尽的能量，黑色诡异的惊惶雾随着刀锋渐渐被抽出而愈发浓郁，凭空出现在空气中，笼罩了小半个街道。 在这片浓郁的惊惶雾中，除了姜秦之外的人，根据其位格都被或多或少的削弱了五感，并且灵魂开始被无孔不入的惊惶雾浸入，普通人在其中待上三四秒就会死。 在惊惶雾中的一切生物都会成为姜秦的猎物，他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任何一个位置并且肆意挥动锋利的斩击。 雾中一切的魔法波动都发生了紊乱，时间与空间从规则上来说也成为了一个全新的小世界。 若惊惶雾的持续时间再久一些，那么姜秦就可以把这片区域化为有自己掌管的死域，然后成为类似白庭之主那样被膜拜的存在。 姜秦立刻把刀刃重新按回了刀鞘，他对于惊惶雾的控住还没有太熟练，怕一个失控就把整个边陲市给同化了。 “嗨，姜秦先生，好巧啊。”瓦伦蒂娜从他身后拍了拍，姜秦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为什么你总是能悄无声息的走到我身边？” 瓦伦蒂娜贴得很近，她愉快的说道：“因为我们是家人！” 姜秦避开了她，谨慎地说道：“我和你可不熟，至少玄璃都不认你。” “真是令人伤心，我们明明是盟友。”瓦伦蒂娜拉着他朝前走，她看起来依旧非常快乐。 “明日与我一起去流亡教堂么？我现在感觉状态很好，可以尝试杀了尤安。”姜秦跃跃欲试了。 凭借着阿希娅的古洛斯之血，以及蛇落的全部权柄，他觉得自己离打碎诅咒更近了一步。 “有些困难，您知道救世主的力量来自于哪里么？” “哪里？” “源自白庭之主的衍生物《约伯翰之书》以及糅杂少量的世界规则的产物。你可以理解为救世主就是每个一百年的主角，勇者斗恶龙里无往不利的勇者。或者换个你更能理解的说法，序列第十《约伯翰之书》所选定的眷属，【主角】” “主角？” “对，故事书里的主角，他拥有无与伦比的运气，天生自带对除你阵营之外生物的超高魅力，以及世界庇护一般的不死特性和躲避一切伤害的能力。” “除我之外最高魅力？那有没有反派这个序列，比如说我？” 瓦伦蒂娜可惜的说道：“很可惜，没有。序列之间的斗争是无比复杂的，可以说是世界规则的直接碰撞，不是单论杀伤力来算的。就像白庭之主那个废物几乎没有攻击力但还是能拍在序列第十二。” “他怎么还没自己的衍生物的序列高？” 瓦伦蒂娜撇撇嘴以一种浮夸的口气说道：“所以白庭之主真的是个废物啊。” 天边传来轰隆轰隆的雷鸣，然后很快就消散了。 瓦伦眨眨眼。 “而且还小心眼，更没胆子。” 姜秦没有再多询问瓦伦蒂娜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他大概能感受到这位妇人也是一个序列，但至于是多少，如果序列自己不愿意透露的话，他也不好凭借追问。 “那么，先试一试吧，让我看看所谓的主角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当然了，我的反派先生，愿您的邪恶覆盖整个世界，让世界以大灾变的悲剧结尾。” 瓦伦蒂娜亲密的挽起他的胳膊，姜秦这才注意到，她穿了一身丧服。 他酝酿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个，家里死人了么？” “嗯？”瓦伦蒂娜现世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姜秦先生，没有人赞扬过您很会说话嘛？我算是知道玄璃为什么面对你是那副模样了。” “嗯，抱歉。不过看您的状态不像是家里死了人了。” 瓦伦蒂娜苦恼地看着姜秦，然后无奈地说道：“好吧，我就不纠结您的行为了。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你要帮我杀死我的丈夫。” 瓦伦蒂娜的丈夫，如果玄璃家的伦理道德没有出错的话，应该就是玄璃的父亲吧？ “嗯，似乎是这么答应过。” “所以这是提前为他穿得丧服。” 瓦伦蒂娜开心的说道。 姜秦挣脱了她的挽扶离远了一些。 他只是感觉这些神秘领域的人，一个比一个疯。 第69章 自来亿次抽奖机 不过代行者的权限还是给了姜秦一些有用的信息。 【根据您与序列的亲近程度而获得相应深度的信息】 【序列四十，家中人】 【傻乐：她经常会很开心】 【大白鹅：和现在的阿希娅战力相当并且恒定不变】 【亲情：她会是世界上最好的家人】 【命运：她渴望永不背叛的家人，但在长久的岁月中，所有人都无力例外地背叛了她】 【愚蠢的复仇：她会非常努力地尝试杀死背叛者，但她真的很弱，她往往做不到，于是她会选择寻找一个新的家人。】 【清算：永远都比背叛者高一个位格（但没什么用，就算尤安被被削弱了，她也打不过尤安）】 【死敌：序列三十九牛头人之盔是她最讨厌的物品】 “您看够了吗？”瓦伦蒂娜走到了一个胡同口，轻快地问道。 “嗯，抱歉。”姜秦尴尬地说道。 “那么你会背叛我吗？”瓦伦蒂娜可怜兮兮地问道。 “夫人您自重，我们只是暂时的利益结合的盟友，不是朋友更不是家人。”姜秦黑着脸回应她。 他可不想被瓦伦蒂娜纠缠上，这女人打蛇上杆有一手，稍有不慎就要被蹬鼻子上脸。 “嘘，没意思。”瓦伦蒂娜没有拉着姜秦走进了一个胡同里，弄得姜秦心里更是胡思乱想。 瓦伦蒂娜无奈道：“唉，我只是让你看个东西，你别一副随时要跑的姿态。” “什么东西？” “诺，你个抽奖机。” “嗯？”在姜秦小的时候，抽奖机这种东西几乎就不存在了，如今科技发达连曾风靡一时的游戏厅也都逐渐的消亡。 他走到胡同深处，一个一人高的笨重抽奖机就摆在里面，它劣质的灯球中散发出五颜六色刺眼的光芒。 磨砂玻璃做成的玻璃球在机器里“呼啦哗啦”地滚动，每一个玻璃球上都有对应的序号。 抽象机旁脏兮兮的墙壁有一张快要脱落的海报，上面表明了每一个号码对应的奖品。 又是一个序列物品。 【序列第二十八，最后亿次抽奖机\/裤衩全无大赌盘】 【隶属于序列第二十一【疯狂游乐场】中的其中一个游玩项目] 【众生平等：投入任何品种的一枚硬币，即可获得抽奖资格。】 【生来幸运：如果你足够幸运，抽到其他序列也不是没可能，但抽象机不会保障使用者的安全（有不少幸运儿刚好抽中了一些脾气暴躁的序列，一会儿就死了）】 【改变世界：真的，抽奖机拥有改变世界的奇迹能力，你可以用他来最后一搏，投入的越多，奖品就会越稀有。】 【【疯狂决斗场】拒绝了您对于剩余信息的查看】 瓦伦蒂娜丢进去一枚硬币，说道：“作为蛇落代行者，您身边会有意无意地出现序列物品，以后习惯就好了。” 硬币被丢入后，抽奖机生锈的转盘开始“吱呀吱呀”地努力转动，一大群玻璃珠随着转盘滚动，再是“嘎嗒”一下，一个玻璃球从一个小小的出球管道蹦了出来。 玻璃球上写有一个小小的“7”。 按照兑奖海报上来看，似乎是一个橘子。 橘子立刻从出奖口滚了出来，瓦伦蒂娜有些可惜地吃起了橘子。 “难得碰到抽奖机，只给我一个橘子么？”她不满地踹了一脚抽奖机。 “一个人只能抽一回么？” “三次，我几十年前已经抽过两次，这是最后一次，每一次都是一个橘子，而且只是普通的橘子。当然三次之后，也不是不能抽，但代价及时你的灵魂了，相对的奖品会好许多。” 姜秦听着这个抽奖机的规则说道：“所以前三次其实只是陷阱么？” “嗯，抽奖机对于任何人类和异类来说，都是改变现状的最好选择，他们往往会出卖自己的灵魂选择孤注一掷，赌徒大抵如此。” 改命的机会就在眼前，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几率，任何生物却都会一次又一次地迷信自己的幸运，做出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的常识，于是迎来了死亡。 “我就试一试，就三次。”姜秦对瓦伦蒂娜说道。 他可不是阿希娅那个赌狗，不可能一时被巨大的泡沫迷了心智。 从兜里随便掏出三枚硬币，姜秦一口气就投了进去，然后静静地等待结果。 转盘的出奖口一连转了三次，蹦出了三个花花绿绿的玻璃球，但上面却没有数字。 姜秦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嗯，兴许是您获得了隐藏的奖励？毕竟是您手里握着蛇落，貌似可以把它给劈开，所以给你偷偷调了概率？”瓦伦蒂娜有些气愤地说道，“反正我这个序列四十就是凑数的呗，就给我三个橘子，还不好吃，有股烂炕味儿。” 姜秦掏出出奖口里的的物品，盘点了一下。 一小袋密封的黄金细沙？分量不算轻但说不出作用，也看不出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姜秦干脆就先收起来，说不定哪天就用到了。 下一个物品是一块砖头，准确来说是一块磨刀石，锃亮锃亮的，感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这是个好东西。 为什么姜秦如此断定？ 因为腰间的蛇落在颤抖。 貌似是它想要被磨刀石打磨一下。 打磨蛇落的话，那貌似就是给玄璃按摩。 “哇，一大块惊惶红石，听说当初蛇落就是在这个品种的石头上开的锋！也只有惊惶红石可以勉强扛得住半成品蛇落的威力。” 瓦伦蒂娜竟然毫无阻碍的抽出了蛇落，然后兴致勃勃地开始把蛇落放在上面磨。 蛇落轻微的颤抖鸣叫着，估计书店里的玄璃也差不多如此。 姜秦对这个极度自来熟的女人也麻木了，没有追究她为什么能抽出蛇落，继续看向下一个物品。 一张卡片？ 红色的卡片，图画里是一个在血红的水潭里吐着泡泡的女人，他被重重叠叠的锁链困死在水潭里动弹不得。 她鼻子以下全部浸入了红色的血池中，红色的长发散乱水面，看起来实在无趣地发呆。 姜秦向瓦伦蒂娜问道：“这又是什么？” “一张召唤卡。” 卡片上甚至还有行小小的注释：拉弥亚一点用也没有，所以请不要召唤拉弥亚，而且拉弥亚已经死了。 第70章 崽种 真是一张有趣的卡牌，不过还是不要召唤的为妙。 毕竟玄璃和勉强接受了对阿希娅的容忍，维尔也保持了最大限度的不搞事承诺，蜜儿或许没有危害，瓦伦蒂娜感觉随时是个定时炸弹，如果再突然多出来一个姑娘，姜秦感觉自己会承受不了。 不过，这个抽奖机真有意思。 姜秦看向了瓦伦蒂娜，瓦伦蒂娜颇有些嫌弃地看向了他。 她问道：“你不会……” “就一次我觉得没有问题，我的灵魂应该很强韧！”姜秦轻咳一声。 人人都笑阿希娅，人人都是阿希娅。 “我去和玄璃说。” “算了。”姜秦摆摆手。 玄璃不会强行阻止自己，但大概会有更过激的举动。 比如四年前自己刚学会抽烟的时候，玄璃就很不高兴，第二天买了一条华子，说你抽几根我抽几根。 后来姜秦差不多就很少吸烟了，顶多掏出来闻个味道。 何况现在家里还多了个阿希娅，她的鼻子更是闻不得烟味儿，不然又要说自己在折她寿了。 但姜秦还是念念不忘的看着抽奖机，越看越气，不由得怒从心中起，一脚揣在上面，拿起放在惊惶红石上的刀拍在玻璃罩子上，气急败坏地说道：“给老子转！不然把你切了！” 抽奖机五颜六色的灯球开始闪烁，然后突然熄灭了最后犹如走马灯一样释放了所有的光亮，最后翻出了一段话： “亲爱的姜秦先生，实在很抱歉许愿机不能违背序列本身的属性给您开一个特殊的先例，为了表达对序列第七【蛇落代行者】的尊重，请您把您的一件物品放进机器旁边的漏斗里，我会反馈您远大于投资的丰厚利益，这是规则所允许的，请理解——可怜无助不想被拆碎成破铜烂铁的抽奖姬。” “嗯，还算变通，不错。”姜秦点点头，摸了摸自己身上，空无一物。 他看向瓦伦蒂娜，瓦伦蒂娜摇摇头看向他，摇摇头。 最终，姜秦只能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副自制的扑克牌。 那是阿希娅创在的斗秦牌，姜秦毫不犹豫的丢了进去。 抽奖机的漏斗吞下这些牌后，轮盘又重新转了起来，整个机子都燃起了火焰，看起来是燃尽生命余火的驾驶。 “警告，警告，使用者投入物品位格过高，可能会出奖不受控制物品，请做好心理准备。” 瓦伦蒂娜害怕地躲到了姜秦身后，把惊惶红石挡在脸前面。 姜秦问道：“那个，抽奖机，不会出问题吧？” “哈——嘶哈当然不会。”机械合成的声音出现了错乱，它似乎快要到极限了，“抽奖机会尽可能不被回炉重造。” 灰色的烟从机器的缝隙里冒出，看起来它马上就要爆炸了。 终于，随着叮咚一声轻响，出奖口也终于冒出了东西。 依旧是一副扑克牌，以及一张门票。 姜秦拿起门票看了一眼，似乎是游乐场的门票。 而扑克牌却铭心啊和原来有了不小的差距。 姜秦提取了它的规则，大致阅读了一下。 【序列衍生物：阿希娅的斗秦牌】 【作用：你可以强行指定一个人和你打斗秦牌。输赢都不会造成任何好或坏的后果。任何生物包括序列都无法拒绝】 嗯，感觉很没用。 但仔细想一想好像又会很强。 总体来说很鸡肋，无法拒绝的效果倒是很像阿希娅的天赋风格。 “是斗秦牌么，这可是这几天在神秘领域里突然火起来的小游戏，原来是阿希娅创造的。” 姜秦问道：“有多火？” “至少玩过的人都听说过您的大名了，恭喜，您【狡诈恶徒】的恶名传得更远了，甚至许多神秘生物已经把您当做边陲市的幕后城主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些走私的商队来上贡拜会你。” “这么个魔法贫瘠的地方能有什么商队，而且也不是交通要道。” “但亡命之徒很多，例如黑白庭的猎杀通缉犯，夜之城的猎杀令目标，又或者是罪大恶极的狂徒，更有可能是一些暗中隐藏的神灵。总之，边陲市被誉为离天堂最远的地方，在表面上有序的外表下，是鱼龙混杂的牛鬼蛇神们。” “啧，原来我生活的地方这么危险，感觉随时要毁灭。” “当然不会了，整个边陲市都处在神秘降维的结界之中，这里的白月几乎将任何神秘侧的规则全部压制没了，除了你和阿希娅尤安这样出格的存在外，其他的往往只能在这里做个普通人了，他们一出去就会遭遇到在外蹲点的审判骑士的击杀。” 姜秦看了看天上的白色月亮，或许是因为玄璃和阿希娅的原因，总感觉不太喜欢。 而且，他刚才甚至好像还看到了白月上有一只白色棉裙的兔儿女孩在向自己招手。 他可不相信这是幻觉。 除了原本东亚的地方是一片大海，这个世界的地形与国家几乎和上一世的没有差别。 而姜秦这辈子却只是出过一次边陲市，就是跟养母姜若若去白庭第三圣所的那次，他对于边陲市之外的风土人情了解不多。 或许，在边陲市之外，白月的压制会小很多，而自己其实很厉害，只不过一直在边陲市抗压训练？ “那么，姜秦先生，我先走了，我们明天流亡教堂门口见面，希望你能睡个好觉。哦对了，我给您定了一份报纸，关于神秘领域的杂谈，希望您能喜欢。千万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家的地址，最后，希望我们的盟约永不破碎。” 瓦伦蒂娜挥了挥手，一个人都走进了漆黑的拐角里。 姜秦朝她离去的目光看了一会，才幽幽说道：“和一只大白鹅五五开的你，走夜路应该不会被普通人类给纠缠上吧，作为序列应该不会被人类欺负吧？” 然后他又朝着另一边的墙角说道：“出来，阿希娅还有维尔。？” 黑暗里先是走出了昂首阔步的阿希娅，后面跟着一个一脸目光闪烁的维尔，站在的姜秦面前。 只是维尔的脖子上似乎多了一个牙印，不用想是阿希娅的。 第71章 初露峥嵘的反派阵营 “我让你们休养一阵子，怎么又跑出来了？”姜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揪住阿希娅的尾巴说道，“阿希娅就算了，怎么连维尔你也跟着出来了？” “啊，我或许实在监督阿希娅。”维尔犹豫的说道。 “唉，行了，回去了。”姜秦也不再纠结她们两个的离谱行为了，只是原本水火不容的阿希娅与维尔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变好了。 “对了，阿希娅，你怎么还咬了一口维尔？”姜秦问道。 阿希娅说道：“我走在路上突然饿了，看见了一个不错的姑娘，然后就起了歹心，可惜维尔死活拦着我，不让我喝一口。” “于是为了保护人类，我就舍身取义了。”维尔说道。 她脖颈上的牙印还在微微渗血，姜秦当然知道阿希娅向来咬人很疼。 “走吧，不过你最好把维尔背起来，她已经快昏过去了。” 魔力透支一直没有恢复的维尔再被阿希娅喝了几口血，身体状况可以说是雪上加霜，她的眼睛几乎是半眯着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晕倒在地。 阿希娅把强行把轻微反抗的维尔横抱起来，快步跟上姜秦问道：“为啥是我背着，我觉得你背着不错。” 姜秦到是想，但这边离书店有些近，他怕玄璃察觉到。 “维尔你不要乱动，不然我就把你扔到臭水沟里。” “那也不需要你这个异类的怜悯。”维尔无法接受和阿希娅靠得这样近，她依旧在挣扎。 两个人虽然嘴上都不放过对方，但最后还是接受了现状。 维尔太疲惫了，还是直接睡着了。 姜秦说道：“阿希娅，你的状态似乎越来越差了。” “嗯，是不太好，神话种往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但这些能量根本不是现世存有的这点魔力能补充的。我是红月上的居民，若是想要补充，就必须让红月重新高挂。” “那样会大灾变吧，异类们会卷土重来。” “对，所以我两千多年都没能好好的补充过魔力了，我凭借当初蓄满的魔力紧紧巴巴地度过了两千年。” 姜秦问道：“你还有什么目的阿希娅。” “我只是希望找到送我戒指的人。” 她伸出左手，那颗泛着血意的戒指在源源不断的为阿希娅提供魔力，它似乎是以鲜血作为原材料的。 “算了，你不想说也无所谓。” “放心吧老秦，我是死不了的。我真正的本体依旧沉睡在红月之上，大不了实在熬不住了我就去上头睡觉，不过等我醒来后可能就要很久很久了。那样的话你肯定会想我的。” “我倒觉得很不错。”维尔似乎是在梦中呓语，她紧锁着眉头看起来心事重重。 姜秦又朝着天上看，白月上的那一个兔儿少女依旧在向自己招手，但仔细观察就会立刻消失。 “阿希娅，红月上有你这样的特有种族，那么白月呢，会有什么？一群兔子么？” “一群吃人的兔子。任何神秘领域的生物被他们引诱到白月上之后，会被强行降维而变成普通人，最后被那群兔子们吃掉，或者交配掉。毕竟那上面一个男人也没有。” 姜秦呢喃道：“真是个可怕的世界，所有生物都这么不友好。我还想去参观一下呢。” —————————————— “真是美好的美好一天。” 姜秦从睡梦中醒来，看了一眼日历。 还有十八天。 本来很不多的心情又糟蹋了。 他从杂乱的书房醒来，这地方和玄璃的书店一样乱，存满了主要是姜若若收藏的一些书。 至于为什么姜秦要睡在书房，这显然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 维尔和阿希娅十分理所当然的侵占了自己的屋子。 她们当然很欢迎自己，但本来就不大的单人床容纳两个人就已经是极限了，再添加一个人就差不多就是相互搂在一起，肉贴着肉。 姜秦自认为他做不到冷静，尤其是古洛斯血脉的带给他的繁衍欲望和完全不设防的阿希娅和维尔。 现在要是做了什么，根据阿希娅的说道，两个姑娘中奖的概率几乎是百分百了。 而且有些对不起玄璃……大概吧。 绝对不能再多了。 不过，现在自己的阵营也大概算是成型了吧？ 不知不觉间就聚集了一批人。 先是玄璃，再是阿希娅，蜜儿，米汗四人以及最后来的维尔，瓦伦蒂娜，还要包含一个依旧在种地的尼玛以及他随时可能跳反的女伴。 只是，除了自己之外，似乎没有太多的正常人了。 玄璃是一条神话大蛇，阿希娅是神话狗子，蜜儿是个大孝女，维尔稳中带疯，姜秦总感觉她能给自己来波大的。 瓦伦蒂娜是个鶸，但偏偏特有能力可以克制作为主角的尤安。 至于米汗四人组，他们四个完全不同的生物能凑到一起就是契机吧。 而且这些人除了玄璃之外，差不多都有其他的心思和盘算。 阿希娅明显有更深的目的，维尔很坦诚的心思不纯随时会爆炸，蜜儿那丫头不知道吃饱了会做些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事，瓦伦蒂娜明显对自己的态度很不寻常。 至于米汗那个纯粹的异类团体里，米汗本人或许是死保白狼古洛斯，但是有极强的目的性，尤莉斯随时跳反想要吃了自己。 章鱼妹子根本无法交流但大概率是想把自己当成生小章鱼的苗床，夜灵的话……虽然感觉她是个弱鸡，但能和其他三个异类混杂在一起，明显不同寻常，鬼知道她会想什么。 最后是尼玛，希望他不会出事，姜秦几次和他联系，都总感觉他的口气怪怪的，各种旁敲侧击，口气很亏欠。 希望之后他不要给自己一个大惊喜。 异类，神话种，黑庭，白庭，深海海怪，感觉都凑齐了。 姜秦无奈的叹了口气。 果然是反派啊！没一个好人。 与团结的主角团相对应的大反派们，各个成员之间相互勾心斗角，利益牵扯，随时都有可能被招安被跳反的尤安那一边，姜秦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背刺。 唉，希望这群人不要太过离谱。 第72章 您亲爱的白庭发起了联统 “阿希娅，可以起来了么？”姜秦询问道。 没错，就算姜秦主动远离了阿希娅，阿希娅也仍旧顺着自己的味道钻进了被紧紧上锁的书房里，蹭在这张更小的床上踢掉了姜秦。 姜秦睁开眼的时候，是在一堆杂书上的。 “不起，再睡会。” “可这是我的床，你总不能我睡哪儿你睡哪儿？”姜秦无奈的说道。 不论他是睡在沙发，地铺，还是书房，晚上总是要被阿希娅突袭，而且她睡相极差，很多次都把姜秦踹醒。 “算了，你休息吧。” 姜秦走出书房，轻轻的在本属于自己的房间开了一个缝隙。 相比之下，在床上安稳睡觉，紧紧蜷缩在一角的维尔就可爱多了。 只是她身边依旧有一副斗秦牌，看来是和阿希娅玩到了半夜。 “啊，主人，您昨晚怎么能不来呢，我斗秦牌九连胜了。” 维尔睡得很轻，听到轻微的开门声就立刻醒来了。 这是维尔在姜秦家的第二天，她很快的适应了慵懒的生活。 “嗯，算了，你也休息吧。不过下次你一定要看住阿希娅，不要让她再跑到我那儿来了。” “什么？这个狡诈恶徒，原来昨晚是故意消耗我的精力去勾引您，果然不可小觑。”维尔重新倒在床上，安稳地睡着了。 姜秦轻轻关上门，门上的贴的白纸已经从“阿希娅禁止入内”变为了“维尔禁止入内”最终演变成了“姜秦快快请进”。 真是一群热情的姑娘。 甚至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们会聚集到我身边，真的是因为我魅力很大呢？ 姜秦破天荒地走到了镜子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阴沉的笑了笑。 不错，相当帅，就是有点凶悍。 若是搁在绿林好汉里头，怎么也得是个小武松。 姜秦右手提着刀，左手握着左轮，外套兜里揣着昨天抽奖得来的一袋沙子，还有那张一点用也没有的拉弥亚召唤卡，以及一副斗秦牌。 全副武装，他出门了。 去蹲点。 防止尤安和屠夫逃跑，然后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杀进去，一刀一个把那两个崽种剁了！ 依旧是原来的街道，不过路上行人的气息明显萧瑟破败了些许，越是靠近流亡教堂这个情况就越严重。 有经过了原来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姜秦从透明的玻璃橱窗中看到了正在喝牛奶的蜜儿。 不过她身边竟然多了一个妇人。 瓦伦蒂娜！ 姜秦皱了皱眉，走进了便利店。 店员依旧是前几天那个快要猝死的小哥，他似乎依旧快要猝死了。 看到姜秦来之后，他说道：“哦，大哥，您这个当爹的终于来了，快把他们母女的钱结一下，尤其是那个小丫头，在我这儿吃喝好几天了，突出一个嘴馋。” 姜秦愣了一下，然后付清了账款，走到蜜儿身边。 “啊，坏人。”蜜儿正开心的喝牛奶，冷不丁看到了姜秦，吓得缩进了瓦伦蒂娜的怀抱。 她们似乎是很熟悉了。 瓦伦蒂娜调笑道：“不是坏人，这可是你的年轻的继父呢~” 蜜儿红着脸小声说道：“我不承认，阿希娅不会嫁人。” 她小小的身躯抱着梳起褐色麻花辫的瓦伦蒂娜，看起来似乎就是一对母女。 “你不承认可不行，除非……” “除非什么？” 如同恶魔的蛊惑，瓦伦轻轻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和阿希娅断绝母女关系，当姐妹就可以了，那她就是你姐夫，而且平辈论交的话，你代替阿希娅嫁给姜秦先生，这样阿希娅就依然只是以一个人的了。” 在一旁也把耳朵侧过来偷听的姜秦也满脑袋黑线摇了摇头，然后被瓦伦蒂娜狠狠地推开，呵斥道：“姜秦先生，偷听姑娘们的可不是什么良好行为。虽然你是个无药可救的反派但也不能放弃最后挣扎的希望，彻底开始堕落了。” 一旁在柜台前喝枸杞的店员看了看他们，欣慰地笑道：“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啊。” “不是一家人！”*3 蜜儿，瓦伦蒂娜以及姜秦都齐刷刷的否认道。 店员直面三个神秘领域的高位格者的呵斥，无奈的缩了缩，嘴硬地嘀咕道：“真是羞涩的一家人啊，真幸福。不像我，只是个天天杵在电脑前的扑街。” 姜秦揉着蜜儿的金色的长发，理会她张牙舞爪的反抗问道：“你和瓦伦蒂娜什么时候认识的？” “就这几天，她身上的气味很好闻，然后给了我一些吃的。” 犹豫了一下，蜜儿还是稍微靠近了姜秦。 相较于有点陌生的瓦伦蒂娜，明显还是姜秦这个阿希娅的饲主更令她心安一些。 “你又想做什么。”姜秦对瓦伦蒂娜问道。 “帮你照顾了一下她，我见到这小丫头的时候，她可一直在寒风里等你呢。你怎么不把她领回家？” “她不想去我那儿，而且小丫头不是白庭的么，总归要回到她真正的老巢去，哪能跟我们这些异类坏蛋混在一起。” “嗯，我是审判骑士。”蜜儿晃悠着小腿小声说道。 “你有没有办法给这丫头在白糖换个职务？比如说圣女修女之类的摆设？别总是让她出来疯跑了。”姜秦问道。 若蜜儿是圣女修女之类的，或许就不会那么疯了，天天闲着没事儿要砍阿希娅几刀。 “应该可以，蜜儿只是白庭用来牵制阿希娅的质子，他们只会比你更在意蜜儿的死活，他们不想招惹阿希娅，更不想招惹你。” “我只知道黑庭的人都是一群杀手，那么白庭是什么风格？” 瓦伦蒂娜颇为嫌弃的说道：“就和常人理解的那样，整天神神鬼鬼的揣摩他们白庭之主的心思，甚至白之主打个喷嚏都能被他们各种牵强附会奉为经典，一群温和的疯子，但还算带了点脑子。” 她继续说道：“哦，对了，你有看我给你订的路灯报吗，要出大事情了。” “什么？” “白庭教皇因为黑庭教皇维尔陨落，准备武力联统黑庭，让黑白教会重新归为一体。” “听起来有些糟糕。” 姜秦想到了维尔。 第73章 他来了 维尔现在虽然是自己的人，但她的心思其实一直在黑庭上。 作为曾经的黑庭教皇她不可能真的果断放弃曾经的一切精力在姜秦家里当一个普通的女仆，她或许会出问题。 尤安作为暂时接管黑庭的代理人，同样也不可能允许自己苦心积虑图谋的产业被白庭夺取，即使白庭相交与黑庭有着极大的优势。 身在在面对白庭施加的庞大压力下，维尔和尤安会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快而被迫联合抵御白庭。 那样黑白二庭会陷入漫长的拉锯战，而自己若再想要杀死尤安的时候，维尔真的会同意么？ 作为救世主的尤安同样是黑庭对抗白庭有力的筹码和舆论基础。纵使维尔再厌恶尤安估计也会捏着鼻子让尤安好好的活着。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白庭对救世主宣战了？”姜秦问道。 “对，白庭可以勉强接受黑庭是因为一些历史原因，而尤安对于他们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们不可能坐视尤安成为黑庭教皇。”瓦伦蒂娜说道，“对于白庭，尤安远远比那些异类还要可恶。” “对，尤安必须死！”蜜儿嘴里嚼着鸡蛋，含糊不清的说道。 “好吧，我感觉我们的节奏需要加快了，我们必须要掌握主动权，今晚我还是想尝试杀死尤安。”姜秦摸着蜜儿金色的长发说道。 “你想好了，杀死救世主可是必然会引起大灾变的，你准备好了么？” 姜秦哂笑道：“没关系，白庭不也想杀死尤安吗？他们想必是准备好了，我只是将进度提前一些。” 说罢，姜秦弹了一下蜜儿的额头，然后在店员那里留了不少钱，作为蜜儿之后吃喝的费用。 “走，瓦伦蒂娜，咱们去蹲点。尤安这几天或许就要动身离开了，咱么可不能让他跑了。” —————————— 晚上九点，路上行人渐渐稀少，姜秦与瓦伦蒂娜坐在流亡教堂远处的颗树上，黑黢黢地掩去的身影。 “躲这儿真的有用么？他们就没有什么侦查手段？”姜秦咬了一口刚买来的就韭菜盒子，裹紧了外套问道。 “当然可以，边陲市里大型探照法术几乎都无法动用，他们其实是瞎子。你在暗，他们在明，不然尤安也不会那么怕你。” 瓦伦蒂娜正在吃一块臭豆腐，浓厚的酱汁与香菜令她热气腾腾，她甚至伸出了一根竹签递在姜秦嘴边，姜秦无意识地吃下了一块臭豆腐。 “瓦伦蒂娜，请自重！”姜秦立刻跳上了另一个树枝，有些恼怒的说道。 瓦伦蒂娜调笑道：“嘘，是你自己太敏感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姜秦释放出蛇落中蕴藏的惊惶雾，弥漫污染了整条街区。 “很好，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不会伤及无辜，我果然是个好人。” “好人坏人可不是看行为的，尤安说你是恶魔，那么几乎所有人都会相信你就是恶魔。” “啧，权威迷信，救世主的金字招牌还真好用。” 姜秦抽出刀刃，随时准备动手。 在惊惶雾中，他几乎可以掌握雾中所有生物的一举一动，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神国一样。 一个可以移动且无踪无际的临时神国。 ———————————————— 流亡教廷内，尤安正扶着自己还缝着的腰，抱怨道：“这几天我怎么总觉姜秦在盯着我们？我感觉他随时都会冲进来“框框”给我两刀，再“梆梆”给你几拳呢。” “或许吧，我们带来的黑庭教众都被隐藏在这里的恶徒们暗中杀死了，导致我们彻底失去了姜秦的动向。” 屠夫正在一块案板上切肉，脸色也不太好看，他说道：“姜秦同时拥有蛇落和阿希娅这两个高于您的序列，定然是隐藏在边陲市幕后的王，我甚至怀疑，当我们进入边陲市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我们了。所以那天的阿希娅也不是意外出现的，一切都已经被他预谋好了。” “天呐，快快停战吧。这才是世纪初，我作为救世主还远远没到巅峰，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尤安烦躁的扶着腰来回踱步，看起来很焦虑。 屠夫瓮声瓮气地安慰道：“就算他来了，要死的也是我。您作为救世主，兼任序列第十的【主角】，无论如何是不会死的，请安心。” “可我还是没能明白这个【主角】的是身份究竟有什么用，除了让我不死之外，我什么也得不到。你看看姜秦，他有蛇落，他有阿希娅，他还有边陲市这个暴徒齐聚的放逐之地。而我呢？好不容易能接管黑庭，还要面对白庭的全面进攻，我还得保护人类击退异类和恶魔，还得……” 屠夫停下了切肉的手，他思忖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您读过遥远的东方传来的武侠小说么？他们那里有正道和魔道两个概念。魔道武功成型快但后期虚弱，就如同姜秦。您看他现在似乎是如日中天，但他身边之人尽是些不稳定的暴徒，随时都有可能背叛崩解。而您拥有极高的声望和潜力，只需要忍一段时间，姜秦不攻自破。” “就当你没有忽悠我吧，我信了。”尤安踹了一脚在一边吃披萨的黑庭巨人，疼得自己龇牙咧嘴。 黑庭巨人疑惑地看了看尤安，然后没有理他，披萨盒里的披萨源源不断的在产生。 “希望我们创造出来的人工神可以争点气，不要三五刀就被姜秦给砍翻了，或者几下子就被白庭之主给碾压了。” 屠夫说道：“只要这个神奇的披萨盒能远远不断的产生披萨为维持它的能量，它应该就不会死。就算是我们认为制造的，他也是神灵。” 黑庭巨人的身躯凝视了很多，他石头雕刻的眼球也慢慢显露出了人的神采，但明显是充满了疑惑以及渴求。 空气中的温度慢慢降低了，室内竟然渐渐出现了霜冻，尤安打了一个冷颤，紧张地说道：“是降温了么，还是说，他来了？” 第74章 莽进去干他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教堂里为数不多的蜡烛全部熄灭了，只剩一盏吊灯散发微弱的光芒，忽隐忽现的景象令这片区域看起来更加阴森可怖。 粘稠的湿气从外向里飘散，又有一股甜腻似糖的气息从四面八方传来，尤安打了个喷嚏。 冰霜蔓延到了祷告台上，若有若无的低语从无法被理解的角度传荡在耳边，轻柔的语气如同母亲对孩子最诚挚的爱，教人心防失守，融化在虚假的蜜糖之中。 黑色的雾气终于如同浓烟一般从甬道滚滚蔓延，彻底消失了整个教堂的光芒，如同硫酸腐蚀物体的“刺啦刺啦”，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被吞噬。 在极致的静谧之中，屠夫把他的菜刀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轻轻摩擦，似乎是想让它更锋利一些。 尤安勾动了几句没有面孔的傀儡，躲在黑庭巨像身后，不甘轻举妄动。 屠夫缓缓说道：“他来了。” 惊惶雾，蛇落的招牌。 惊惶雾笼罩之处，即为地上神国。 “嚓嚓嚓。”屠夫磨刀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无疑暴露出了他的紧张与恐惧。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快的回忆，眼神越来越狠辣，刀芒也越来越亮。 他的身边冒出了些许的污垢的血气，抵消了部分的惊惶雾。但这无济于事，惊惶雾无视任何防御，直接侵蚀灵魂和情绪。 屠夫知道自己再不做出抵抗就会死，一刀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剧烈的疼痛令他一阵恍惚，然后清醒了许多，但他的灵魂已经发出了哀鸣。 惊惶雾侵入了他的灵魂，化作了无数的小蛇儿在撕咬。 屠夫掏出了一张泛黄的纸券，输入了少些的魔力，暖白色的光芒笼罩在他周身，驱逐了所有的负面效果。 相比于苦苦支撑的屠夫，尤安的状态还算好。 他周身笼罩了属于神灵的光泽，亮白色的气息足以抵抗惊惶雾的侵蚀。 同为序列，他勉强可以抵御蛇落特有的破防能力，但他的序列权柄还没能完全拿到，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蛇落在现在体现了它无比恐怖的杀伤能力。 没有任何防御在蛇落面前是有用的。 序列中最高杀伤的武器从来都不是浪得虚名。 “姜秦，你没有杀我的理由！”尤安大声喊道。 无人回应他，只有惊惶雾实质化的几条小巧的蛇儿向他逼近。 黑庭巨像依旧在吃披萨，当他看到了那几条蛇儿时，饶有兴趣地逗弄了一下，然后被狠狠的咬了一口，毒素瞬间入体，麻痹了他半个身体。 “屠夫，怎么办？”尤安问道。 “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屠夫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稳定，他圆溜溜的眼睛里已经被血液充满，提着那把满是污垢的菜刀切断了几条逼近的小蛇。 尤安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他把手上的丝线强行浸入黑庭巨像的身体，企图直接使用傀儡师的能力控制黑庭之主。 “是我创造了你，听我的命令！”尤安大声吼道。 于是，奇迹出现了，尤安很明白这是必然的。 他身边总是伴随着奇迹。 黑庭巨像突然僵住了，然后顺着尤安丝线的牵扯，拔出了旁边的一根巨大的长矛，一股湮灭的气息震散了惊惶雾，那些蛇儿都忌惮地吐着信子，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成功了。”尤安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看，我说了只凭这些雾气是杀不了他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甬道里传出。 “惊惶雾还没有被彻底释放，我只是不希望一个操作不当把边陲市给毁了，毕竟这东西有剧毒，普通人可承受不了。” 甬道里都出了一男一女，一个提着刀气势汹汹，另一个如同漫步雍容典雅。 相比于养母姜若若，姜秦明显更适合蛇落这柄有进无退的武器。曾经把姜若若逼近绝境的尤安和屠夫现在完全不是姜秦的对手。 “尤安，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么弱，你曾经那两个傀儡呢？那东西可是给了我很深的印象啊，十年前他们在我身上留下的伤痕到现在可都在。” 姜秦褪下上衣，健硕的身体上，有一条暗色疤痕。 尤安赞叹道：“你确实比姜若若强太多了，相比于那些异类，那些神灵，你才是本世纪最大的反派，最大的恶徒，最大的魔王。” 姜秦没有再废话，只是提着刀飞速向他袭去，作为世界规则直接钦定的刀术大师，只要他还握着蛇落，就没人能在纯粹的技艺上击败他。 不过黑庭巨像的巨大长矛立刻插在他的必经之路，它把尤安护在了身后。 “姜秦先生，你没有杀我的理由。”尤安继续说道。 “你是怎么敢说出这些话的？”姜秦一刀劈断了黑色长矛，但长矛并非由实体构造，它快速重塑之后，又一次的被黑庭巨响挥动，姜秦不得不抽身后退。 尤安有些慈悲的说道：“你又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被收养？你当时只是个路边没人要的刚出生的婴儿，姜若若那么冷漠，怎么偏偏会收养你。她的动机并不纯粹，甚至可以说是恶毒！” “这是什么，你在招安我？你在感化我？” 姜秦气乐了，惊惶雾开始汇聚成一条黑色的大蟒，它立刻就缠绕住了黑庭巨像，两个巨大的生物开始缠斗起来。 他趁机挥动蛇落，切断了无形的尤安用来控制黑庭巨像的丝线。 “不论如何，先把你写成八段儿后，剩下咱们再慢慢聊。” 黑庭巨像失去尤安控制后立刻双手拍地示意自己认输，然后就不动弹了。 姜秦狞笑着逼近尤安，他身后是黑色粘稠的惊惶雾，手上是淬了毒的长刀，无数的蛇儿为他让开道路，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黑暗中的君主。 “你杀不了我，我是救世主，现在不是我该死的时机，蛇落再锋利也不可能抹杀我的生机。它只是有切割的能力而不是斩杀。” “没关系，我会把你细细的切成八段，然后分别沉默在世界各地，七十年后，本世纪结束，你总该死了。” 尤安没有躲避，他甚至迎着姜秦而去。 “但前提是你能碰得到我，你做得到吗？” 第75章 揍你娘的 尤安不躲不避，姜秦的刀刃马上就可以劈开他了，在差之毫厘的时刻，却突然止住。 姜秦突然停住了。 “你看，你碰不到我。总是会有诸多的意外阻止你伤害我，你杀死我的概率为0。”尤安说道。 “妈的，怎么突然闪腰了。”姜秦不可思议的捂着自己的腰部，感觉筋肉竟然发生了错位。 他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阿希娅是躺在她腰上睡得，之后一脚揣在自己腰上把自己踢下床。 尤安立刻抽出射出许多条长线，化作利刃攻击姜秦。 姜秦勉强挺直腰，挥出刀斩断格挡，但胳膊上仍是添了几道血痕。 “我能伤到你，你却不能碰到我。”尤安抽出了一根细长的铁棍，顶端是如同钉子一样的尖刺，直直地刺向了姜秦。 千钧一发之际，如同苦修刀术多年的刀客，凭借着肌肉记忆和应激反应，姜秦挑开了尤安的刺剑，左手握紧，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 “看来，只要不是致命攻击，你就躲不掉。”姜秦又是一拳，尤安瞳孔微微失焦，看起来是很痛。 “放屁。”尤安死死盯着姜秦，抽身后退。 姜秦自然不会错事这么好的机会，欺身而上，用刀背狠狠地拍在了尤安的脑袋上，却震得自己手疼。 尤安抹去了嘴角溢出的鲜血，大概明白了自己屡屡被姜秦打中的原因。 惊惶雾如同跗骨之蛆，侵蚀在自己的位格上，一直都在削弱《约伯翰之书》与他的联系。 而自己的力量，自己概率坍塌的能力却又全部源自《约伯翰之书》，如果真的让惊惶雾彻底断绝了自己和《约伯翰之书》的联系，那么自己必死无疑。 尤安只是序列第十《约伯翰之书》的下位眷属，而姜秦确实序列第七蛇落的主人。 一个只能调用部分序列的能力，而另一个却是拥有完全权柄的，某种意义上的地上神灵。 “逼入绝境了，果然又是最坏的情况。”尤安喃喃道，他的经历并不如外人看到的那样平坦，甚至可以说是坎坷。 毕竟作为世界的主角，前期的磨难必不可少，决不能一蹴而就，这也是约伯翰之书的规则，它无法像蛇落一样直接创造一个地上神灵。 尤安突然眼神发狠，高高举起自己的刺剑，双手握住，如同殉道者又如同行刑人，他狠狠地扎向了自己的胸膛。 姜秦被他这样疯狂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刻后退，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 毕竟这一幕看起来有些震撼，反而像是那种邪恶的损人利己同归于尽的法门。 尤安把刺剑插进胸膛后就不拔出来了，他的生命气息立刻降低到了红线以下的濒死状态。 “蛇落的能力，确确实实太可怕了，你不愧为约伯翰之书上记载的最后的世界终结者，我想要在前期击败你还是太晚了。” 尤安半死不活地吊着一口气，又抽出一把刺剑，缓慢的朝姜秦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姜秦有些困惑，他握紧了蛇落确确实实地被吓唬到了。 “没什么，只是被你逼入绝境的下下策了，现在我只剩一口气，你还能揍我么?我现在的状态可是承受不了任何伤害了。” 尤安虽然生命体征已经下降到了极度微弱的状态，但凭借着《约伯翰之书》里提供的诸多巧合和发生奇迹的能力，却硬生生的活了下俩并且速度没有降低太多。 “可是，尤安，就算我碰不了你，你还是太慢了。”姜秦全数格挡了尤安的所有攻击。 这些缓慢的刺剑就如同一个学徒在向大师挥刀，稚嫩且破绽百出。 蛇落提供的刀圣能力让姜秦在同一个量级的械斗时，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若不是因为那一天阿希娅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猎杀你的包围网，你早就死了，又怎么会让你拖到彻底解放蛇落权柄的这一天。” 尤安十分可惜的说道。 几乎每一次都是阿希娅。 在两千多年里，约伯翰之书和蛇落的争斗之中，他们的眷属在无止境的争斗之中，总是会有阿希娅这个突兀的存在来搅局。 而这一次，阿希娅更是起到了几乎逆转战局的作用。 彻底征服玄璃的姜秦以不可阻挡的姿态凌驾在了尤安之前，打破了两千年来本就失调的平衡。 甚至有了提前弑杀救世主的能力。 他就如同一个不可超越的魔王，挡在了尤安身前。 而姜秦此时也陷入了沉思。 现在想要杀死尤安，大概有两个方法。 第一个是直接找到约伯翰之书，毁灭掉尤安的力量源头，结束救世主这个主角一样的设定。 但那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纵使是蛇落拥有强行破甲定点弑杀的禁忌能力，但也需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才醒，可是他并不知道约伯翰之书藏在哪里。 而且禁忌能力，不到最后一刻，姜秦也不太敢使用。玄璃也一次又一次地叮嘱了自己要谨慎使用。 第二个方法，就是凭借瓦伦蒂娜的能力，凭借高于背叛者一个位格的能力，从位格上碾压约伯翰之书，达到杀死尤安的目的。 但前提条件也十分苛刻，尤安必须要成为一个背叛者。 若是让救世主成为背叛者，那么必须要让他背叛自己的救世的职责，这对于尤安来说同样不可能。 姜秦不知道背叛的该如何定义，但十年前尤安阴谋杀死白庭第三圣所的所有教众都不算做背叛的话，还有什么要算作背叛。 也许救世主并不拯救被神灵洗脑的信徒，只负责拯救无信仰的普通人。 尤安拖着重伤之躯朝姜秦攻击，姜秦防守的十分轻松。 但相比于几乎可以说是永动机一般的尤安，姜秦还是会感觉到累的。 而且，作为蛇落只是让他有了无比强悍的进攻能力，却没有强健的体魄。甚至蛇落提供的刀术技艺全部都是有进无退，攻敌必救的类型。 本质上，姜秦是个高攻低防，随时可能被秒杀的脆皮。 而古洛斯血脉在现世之中，由于白月的降维能力的压制，却也无法为他提供足够的防御。 第76章 尤安的神秘概率崩塌 不能再拖了，姜秦也感觉有些棘手。 他还是狠狠地劈向了尤安的胸膛，红芒划过一条均匀地弧线，却被地面上突然出现的一个高压水流微微弹开了方位，只是斩掉了尤安的一缕棕色的头发。 “一口超高水压的纯天然喷泉？”姜秦脑袋发懵，看着这样奇妙的巧合。 “惊惶雾腐蚀性再强，也不可能彻底阻断我与约伯翰之书的联系，它不会让我死。” 尤安的胸腔的血液一直在低落，和姜秦缠斗在整个教堂内部，所有墙壁和壁画上都充满了刀光剑影的残痕。 “你怎么跟个蟑螂一样命硬！”姜秦又是直直刺向尤安，他的体力已经不支了。 面对死不掉的人，蛇落确实不那么擅长对付。 尤安不躲不闪，同样向他刺过来，姜秦不得不侧身躲避。 而姜秦却突然感觉头晕目眩，一阵手软，肚子开始隐隐作痛。 “妈的，臭豆腐，地沟油，城管管一管。” 因为瓦伦蒂娜之前喂了自己一块臭豆腐，恰好那个臭豆腐卫生不达标，在半个小时后，终于作用到了姜秦的胃，令他觉得虚脱手软。 一阵突然的痉挛阵痛，让他突然松开了手中的蛇落。 甚至整个教堂也开始轰隆轰隆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姜秦快速后退，蛇落从地上飞到他的手中，他算是不打算再攻击尤安了。 尤安简直身穿了一个因果属性的反甲，无伤反弹了所有的攻击，并且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返还过去。 姜秦一开始是闪到腰，再是被能高压喷泉冲到，后来有事地沟油引起胃痉挛，他不知道自己再打下去，会不会直接得脑梗脑血栓突然梗死栓死。 “你在拖时间么。”姜秦突然意识到了。 尤安不怕他，但却还是拼了命的向自己进攻以分三注意力，他必然还有其他的预谋。 比如说这个黑庭巨像。 维尔所说的，人造神灵。 因为这个黑庭巨像实在是又笨又若而且还很送，姜秦实在没能反应过来他可能就是那个黑庭之主。 “你是在保护它么？”姜秦刀锋一转，指向了黑庭巨像。 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黑庭巨像头顶上，一刀切下。 黑庭巨像依旧被惊惶雾构成的大蛇束缚，他无法躲避，只能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屠夫，拦住他！” “拦不住，我在打牌？” “什么？” “我说我在打牌，妈的，我为什么在打牌！”屠夫嘶哑的吼道，“这个斗秦牌太好玩了，我无法停下来，妈的。” 尤安朝屠夫那边玩望去，之间他和瓦伦蒂娜相对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摆了几幅扑克牌，两个灵体构成的小人在打架。 瓦伦蒂娜迎着他的目光，非常友善地摆了摆手。 没错，这就是姜秦提前交给瓦伦蒂娜的【阿希娅的斗秦牌】，具有阿希娅风格的不可拒绝的特性。 牌局只要没有外力，就不会被中断。 屠夫一遍硬扛着惊惶雾的侵蚀，一遍被迫打牌，心里五味杂陈。 他已经连续输给瓦伦蒂娜十盘了。 他不甘心的吼道：“再来一把，我一定能赢你。” “好啊，打牌打牌。” 瓦伦蒂娜开心的回应，给姜秦竖了一个ok的手势。 这个凑数用的序列终于在打牌上找到了自己的用处。 若是姜秦不想与尤安缠斗，那么尤安永远都追不上惊惶雾中的姜秦。 他盯着巨像巨大的脸，问道：“你是被强行创造出来的么？你想活下来么？” 巨像艰难的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了渴望。 世界上本没有黑庭之主，但祈祷的人多了，也便有了一个黑之主。 他于黑庭众人朦胧的信仰之中诞生，从某种意义上是另一个白之主，但却只是个残次品。 一开始他没有实体，只是一个机械的意识，遵循这杀死异类的方针而为教众们提供助力。 后来，屠夫拿来了一块肉，以那一块肉模板，拥有实体的黑之主诞生了，但这耗尽了他大部分的信仰之力，他变弱了，但却拥有了问鼎白庭之主的机会。 一个强大却幽灵般的虚无存在无法替代白庭之主，而一个弱小但拥有实体的黑庭之主可以篡夺白庭的权柄。 序列不是一成不变地，遵循原始的本能他想要活下去，并替代白之主。 “帮我挣脱他们……” 黑之主向姜秦乞求道。 “不可能。”尤安冲了过来，他撞开了姜秦，“我苦心积虑创造了他，不可能然你毁于一旦。” “但他是神灵，虽然他很弱。你终究不不能控制他。”姜秦咽下一口血，警告道。 “我是救世主，我有触发奇迹的能力。姜秦先生，这是为了全人类不再被那些可恶的神灵愚昧蛊惑。我们必须要拥有可以自己控制的神灵。” “你没那个能耐。” 姜秦打定主意，既然黑庭之主是尤安的软肋，那么自己就破碎了他的希望。 他弓腰蓄力，直直地朝着尤安身后的黑之主冲过去。 虽然黑之主对他抱有善意，但却无可奈何，一个被可能被尤安操控的神灵实在是太危险了，何况他的上限几乎无限高，具备问鼎序列的能力。 这一次，他终于启动了禁忌能力：弑杀。 只需要碰到黑之主，就必然能杀死他。 尤安突然开始吟唱咒语，庞大的魔力席卷了整个教堂，一个庞大的传送阵浮现在地面上。 刚才尤安在与姜秦缠斗的时候，用自己洒下的血液偷偷补全了传送阵的最后几笔。 传送阵的启动速度极快，在姜秦赶到之前，黑之主庞大的身躯就消失了，被传送到了姜秦不知晓的地方。 “哈，是你输了，我还有希望。”尤安喘着粗气躺倒在地上，插在胸口的刺剑被抽了出来，钉在地上。 “很好，尤安。”姜秦提着刀走过来，【弑杀】的效果还没有结束，这个最高优先级的能力绝不是区区约伯翰之书所能阻挡的，“那么，换你死吧。” 姜秦还是不得不选择了最坏的结果，他将亲手杀死尤安，然后开启【大灾变】。 终究还是无法避免么。 第77章 红月降临！（修改） “这是蛇落的能力么，可以杀死一切的禁忌能力？”尤安闭站眼睛，轻轻笑着，“你真的要杀死我了？用这样恐怖的能力只是为了杀一个救世主，你不如去杀死一个神灵！” “你阴谋害死我的养母，我只是来报仇罢了。”姜秦把刀尖抵在了尤安胸口，约伯翰之书与尤安最后的联系被【弑杀】一并屏蔽了。 姜秦已经做好了迎接大灾变的准备。 “你不能杀我。”尤安握住了刀尖，最后挣扎道。 “你本可以跑的，为什么不踏入传送阵里一起跑?”姜秦反问道。 刀尖慢慢刺入了尤安的胸膛，只需要最后压下，救世主就会死。 “我有把握说服你，我的有你不得不放过我的理由！我有收服你的能力和条件。”尤安勉强笑了笑，攥住刀尖，停止住了下压的力量，鲜血直流。 姜秦愣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对于尤安的敌意骤然减少，杀死他的心变得犹豫。 不能这样，不能让他说下去，不能给他一丝机会！ “闭嘴尤安，我不想听你解释。”姜秦一刀刺入了他的胸膛，“无论如何你必须死，我不会听你任何狡辩。” 刀尖刺入了尤安的胸口。 快刀斩乱麻！ 惊惶雾几乎如同倾泻一般灌入了尤安的千疮百孔的身体，无数蛇类的嘶鸣笼罩在教堂，序列能力的刺耳音波甚至从尤安顺着一道无形的线蔓延到了未知之处的约伯翰之书。 必死的特性无视了一切规则，冲垮了尤安的最后生机。 “你……”尤安的眼神充满了惊讶，他完全没能想到，姜秦会这么果断，“这……可是杀死神灵的能力，机会只有……一次。” 姜秦再次压下蛇落，一直把刀柄压在了尤安的胸口。 他狰狞说道：“那么满怀感恩而死吧，尤安，我们的仇怨就在这里结束了。” “你是罪人……咳，我诅咒你。”尤安突然开始拼命挣扎起来，他住进了姜秦持刀的手希望能把它拔出去。 “如你所愿。”蛇落抽出，尤安的伤口喷出了一道道的血泉，溅了姜秦一身。 尤安最后伸出了一只手指向了姜秦，眼珠几乎都要跳出眼眶，像是在求救。 但没有多久，他还是倒在了地上，身体逐渐冰凉。 救世主死了？ 死在了这么一个世界的边陲，死在了一个教堂角落，死在了一个人类手下。 【弑杀（0\/1）：无法使用】 “死了？”姜秦又是一刀，钉在了尤安的脖子，有些难以置信。 他不敢相信，尤安就这么死了？ 作为救世主，作为序列第十【主角】，他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蛇落杀死了么？ 甚至没有用到瓦伦蒂娜的能力么？ 他愣在原地，不真实的恍惚充斥在脑海。 “不对，不只是一个救世主！”姜秦突然横刀格挡，但一把刺剑还是直接刺入了他的腰腹。 为什么挡不住！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这是规则的力量！ 姜秦忍着痛快速侧面闪避，惊惶雾卷动，袭向了那个阴影。 他暴怒地吼道：“尤安，你没死！” 本该死去的尤安竟然和这道阴影融为一体，身体的伤势突然全部恢复如初，他喘息道：“我拥有两个灵魂，你刚才杀死的只是其中之一。” 尤安重新站了起来，他的气息完全发生了变化。 那把刺剑让姜秦感受到了必然死亡的危险。 “姜秦，你对救世主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就算是其他序列，无论是瓦伦蒂娜，还是你身后的玄璃阿希娅，她们都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救世主。”尤安站在高台之上，如同一个疯子大声喊道。 “我可以再杀你一次。”姜秦大致能感受到这个尤安的转变。 从绝对无法杀死的特性，变为了绝对杀死敌人的特性。 “从来都不是约伯翰之书选定救世主，而是救世主书写约伯翰之书！所有人都搞错了主次，除了姜若若。” 尤安突然冲过来，他攻击并不快，但姜秦却感觉自己根本无法闪避。 姜秦甚至感觉自己的手在发软，有种想要丢掉刀逃跑的错觉。 怎么办？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使用蛇落的另一个能力，【地上神国】。彻底释放惊惶雾，笼罩重塑整个边陲市，然后成为神灵。 但哪怕是神灵，也无法闪避现在状态下尤安攻击。 尤安这个状态无比可怕，但他为什么不早一些动用呢？ 肯定是有某种致命的破绽才对！ 在哪里？ 姜秦死死地盯着尤安。 在这一瞬间，他的大脑高速运转，拼命的寻找破局的办法。 在尤安的剑尖已经快要刺到姜秦的那一瞬间，姜秦突然举刀，同样砍向了尤安的脑袋。 他终于明白，救世主是绝对纯正的人类，那么除了这些几乎如同规则一般的能力之后，它也只不过是副血肉之躯。 现在我必然能击中我，但我也必然可以击中你。 那么…… 召唤红月！ 红月降临！ 神秘升维！ 姜秦的外型并没有发生太明显的变化，只是原本两只黑色的瞳孔一颗变成了玄璃般的金黄，另一颗变成了阿希娅般的猩红。 少许的黑色鳞片浮现在皮肤上，嘴里多出了几个尖锐的犬牙。 在红月之下，神秘规则被彻底解放，属于蛇落的惊惶雾完全不受控制的降临在了整个边陲市，无穷无尽的狼嚎回荡在夜晚凄冷的空气中。 巨大的黑蛇虚影与白狼虚影出现在了边陲市上空。 古洛斯血脉被姜秦不惜一切代价的激活，庞大的重力直接就要在了这座教堂，甚至海啸的前奏已经回荡在耳边。 尤安的刺剑击中了姜秦但寸步难进。 古洛斯血脉让姜秦拥有了可以仅次于阿希娅的肉体，根本不是尤安所能击伤的。 尤安退到了远处，看着这个如同神灵行走于世的姜秦，大声吼道：“姜秦，快收回红月！你想引起那些神灵和序列们的注视么？若是白庭之主来了，我们谁都活不了。” “那我也要先杀了你，其他的后果，等你死后在考虑。” 他握紧蛇落，瞬间就出现在了尤安的身边。 如今的蛇落，不再被白月所束缚，可以做到切割一切存在于不存在的事物。 比如尤安的救世主身份，也不是不能切割破坏。 第78章 《白之主说》 手起刀落。 蛇落轻易地就斩过了尤安的身体。 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横溅，而是如同云雾一般划过。 但是冥冥之中却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尤安捂着喉咙，像是不能呼吸。 他感受到自己身上属于序列的规则在流逝，位格在不断的降低。 如果任由姜秦这样切割他身上的规则，那么过不了多久，他就不再是救世主了。 “约伯翰之书！”尤安竭力逃跑，他召唤出了一本白色的硬皮书，翻阅到了最新的空白页，用一支笔写下了几行字。 “白之主说：尤安不会死在边陲市，依旧以救世主之身逃离，以便后续的东山再起。” 天上的红月之侧，一个璀璨的大理石建筑群骤然出现，降下了一道环绕着圣歌的神谕，笼罩在了尤安身上，稳固住了他即将丢失的救世主身份。 这是神谕！ 通过救世主的序列能力，强迫了白庭之主使用神谕将他保护。 “你的手段可真多啊。”姜秦看着穿透屋顶的神圣光辉，觉得刺眼夺目。 他继续挥刀，竟然斩断了这一刀光辉。 他本来还想再次挥刀斩向尤安，却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大手抓住了一般，浑身僵硬无力。 又是一次因果的攻击。 但那个可以躲避致命伤，并诅咒伤害者的灵魂不是已经死了么？ 为什么又重新出现了！ 他看向尤安，尤安手里握着笔，七窍都在流血，气息已经萎靡到了极点，但约伯翰之书上赫然写着： “白之主说：令你永远有两个魂魄，一个躲避刀斧，一个斩断刀斧，永不缺失，两两相伴。” 果然，尤安所说，救世主书写约伯翰之书，他可以直接窃取白之主的力量来写下神谕。 但显然，和蛇落的几个禁忌能力一样，是有次数限制的，而且以尤安现在的状态来看，还会有很大的副作用。 “姜秦先生，就到这里吧！”尤安大声喊道，“我们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你看，我说不定能杀了你。或者只要你愿意，成为神灵吧，高举天上，不要再干涉现世了。” 姜秦依靠在墙上，因为尤安之前死亡的魂魄重新被塑造，他对那个魂魄造成的伤害一下子作用到了自己的身上，一瞬间身受重伤。 幸好有阿希娅赠与的血脉在这里撑着，不然刚才他可能就真的没命了。 眼下两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和最后的底牌，几乎都没有再战之力了。 但惊惶雾却依旧弥漫在边陲城，红月依旧高高挂于上空，再过些时间，边陲市可就要因为过于强烈的神秘规则而毁灭了。 “玄璃，你来的了吗？”姜秦低声说道。 “不能！你一下子召唤了神话级别红月，边陲市现在成了唯一一个让神灵们可以毫无束缚行走的地区！而且你手里还那着解除权柄的蛇落，再过不久，大灾变就要开始了。” “那你在哪里？” “在宣誓主权，但没什么效果，貌似已经有几个神灵在赶来的路上了，而且还有一个愤怒到极点的白庭之主。他貌似想趁着这个时间点彻底毁灭序列第十【救世主\/主角\/约伯翰之书】还有你。” “嗯？为什么还包括我？我没招惹他吧？” “有一些比较深层的原因，一些奇怪的原因……不说这些了，我先把白庭之主揍一顿，可惜阿希娅已经废了，不然她更适合。” “你不劝一劝我么？大灾变马上就爆发了？” “不劝，一切你造就的后果，都由你我二人承担。你是蛇落的代行者，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 玄璃那边没了音讯或许是打起来了。 而姜秦的身体仍是处于绝对的重伤状态，根本无法继续作战。 这一场战斗，比十年前他从地狱爬出来的那一战还要艰难。 若是真的不管后果，凭借着序列第七的蛇落和更高序列的古洛斯血脉，姜秦无疑能胜利，但依旧杀不了尤安。 毕竟禁忌序列的前十的存在，都代表了世界的根源，有无穷无尽的办法让自己活下来。 唯一一个绝对可以杀死序列的【弑杀】能力还因为尤安的连个魂魄抵消了。 若是再要发动，需要先杀死两个其他的序列，姜秦有百分百的把握抹杀尤安这整个序列第十极其一切衍生物。 但现在上哪里再找两个序列，找到了也毁灭不了，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果然还是需要瓦伦蒂娜的帮忙才对。 不过现在瓦伦蒂娜在干什么呢？ 姜秦和尤安齐齐转过头，她们竟然还在沉迷于打牌。 对战牌上的小人依旧在激烈的碰撞，不过原型已经不是姜秦了，而是一个白色短发的男人。 “嗯哼，你对于他的理解怎么可能超越得了我呢，你永远都赢不了我。”瓦伦蒂娜十分骄傲的说道，她丝毫没有受到现场氛围的影响。 “该死，我又输了。”屠夫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肥肉恒尚的大腿，恶狠狠地说道，他也沉迷于牌局无意关心周围了。 不过他转头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姜秦和尤安，瞪大了圆滚滚的眼睛，他睁大了被肥肉淹没的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我怎么一直在打牌？” 可瓦伦蒂娜依旧不合时宜的问道：“要再来一局吗？你还没有赢过我呢！” “来，最有一次，这次我一定能赢，然后去帮助尤安大人解决姜秦。” 瓦伦蒂娜摆弄着她斜垂前肩的褐色麻花辫说道：“对不起，屠夫先生，这副牌的效果，无论输赢，只要我不宣布结束，哪怕你赢了，也不能离开哦。” “该死。”屠夫凶恶地咒骂了一句，却还是不耽误地整理手中的牌，“至少让我赢一次！” 好吧，姜秦现在也没法指望瓦伦蒂娜了，毕竟她能一个人牵扯住屠夫也是意外之喜。 天空中的红月越来越大，在凭借着缓慢的加速度靠近边陲市，神秘规则的涌动也越来越剧烈，姜秦觉得自己的越来越轻，身体也有了崩溃的预兆。 这是成为神灵的前兆！ 第79章 必然死亡的姜秦 红月距离边陲市越近，对于姜秦的加成就越大。 但尤安所反弹的伤害属于一种规则，相当于是给姜秦施加了一个【重伤失血】的状态，无论他现在身体有多健康，也无法接触。 “尤安，怎么不出手了，继续写你的约伯翰之书啊！”姜秦拄着蛇落拼命保持平衡，他疯狂地说道。 “姜秦先生，我认输了，我们停战吧！大灾变马上要来了！”尤安握笔的手已经在颤抖，他几乎是求饶的口气了。 本来尤安胜券在握，打算凭借着他的作为“救世主”和“主角”的序列能力来说服姜秦，使其成为自己的打手。 但没想到，姜秦复仇心切，不敢三七二十一就直接使用了【弑杀】，导致他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就被迫开始了最激烈的战斗。 也幸好，姜秦掌握蛇落权柄不久，更是对古洛斯血脉较为生疏，还不能完全发挥出这两个序列物品的潜力，但也足以让尤安陷入绝境了。 “不可能。”姜秦已经准备彻底放开手脚了，他竟然直接把蛇落插进了自己的身体，血液顺着刀芒一点点的滴落，“切割痛觉神经，切割神性，切割【重伤失血】，切割听觉。” 姜秦打算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他现在不会因为尤安的伤害反弹而感到痛苦，不会因为蛇落和古洛斯血脉的彻底释放而成为神灵，不会因为【重伤失血】的状态而无法行动，更不会因为尤安那涵盖了规则气息的蛊惑而动摇心神。 现在的姜秦是一个绝对冷酷的杀手。 “你这个疯子！”尤安大声吼道，他狼狈地躲避姜秦的刀刃。 总是有着致命伤必然闪避的特性，但现在的蛇落每一刀下去，砍下的不是血肉，而是尤安作为序列第十的世界规则。 这不是致命伤，所以无法躲避，只能反弹伤害。 但姜秦现在根本感受不到疼痛，疯狂的劈在尤安身体上。 甚至于他的侧重点也不是尤安了，而是那本约伯翰之书。 这是尤安最大的依仗。 而且姜秦在攻击的时候，还额外动了一个心思，他尝试着切除了尤安对他的信息屏蔽，终于通过蛇落获得了关于序列第十的绝大部分信息。 【你强行使用蛇落的极锐特性获得了关于序列第十的大部分信息】 【神话序列第十，【主角】。（10\/40）】 【别称：救世主，尤安·约伯翰，天选人类，白庭之主的逆子】 【相关信息：初代救世主，白庭之主拯救了人类，并留下了约伯翰之书，使得人类之中每百年就会出现一个救世主。后经过神话序列的改造，成为了只是对人类负责而非效忠于白庭的背叛者，故成为白庭之主的逆子。】 【特性：血脉上最纯粹的人类，无法被任何异类血脉污染。最多一百年的寿命。】 【聪慧：作为主角，拥有常人无可匹敌的学习能力。】 【强运：天选人类具有令神灵都羡慕的幸运，尤安向来是缺什么来什么。】 【背叛：尤安与其直接创造者白庭之主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劝降：作为主角，尤安的话语永远都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他不经意的几句话总是会对旁人的人生轨迹造成不可忽视的影响。平时小概率劝降敌人，绝境时大概率劝降敌人并且收下当狗。】 【护佑：救世主在脱离白庭之主控制后，会以最大的限度庇护人类。他们对除人类之外的物种没有任何的容忍度，包括混血。】 【命运：尤安不受序列第九，【时间沙】的任何影响，他跳脱于命运之外。】 【众望所归：哪怕是白庭也不得不承认尤安对人类的贡献，他所行所为永远都是正义，他的敌人永远都是邪恶。】 【第一魂：天佑。抵消一切致命伤害并以规则的形式反弹所有伤害。】 【第二魂：天怒。所有的攻击都无法被抵消，可以作用到其所拥有的的序列武器。】 【第三魂：天恩。复活三分钟之内死亡的人类，不包括自己！如果是被【弑杀】及同样优先级的抹除规则式攻击击中则无法生效。】 【第四魂：升格。在大灾变时期，将人类全族的实力上限提升至亲王之上的真祖级别，并使得尤安成为人类最强者，然后此魂破碎。】 【四选一：四魂只能同时使用一个。】 【约伯翰之书（禁忌能力，消耗剩余寿命的二分之一）：这本书由尤安书写，可以直接窃取白庭之主的力量，强迫白庭之主使用神谕作用于现世。神谕的程度取决于白庭之主当前的状态。】 【奇迹：在最不可思议的境遇，引发最不可思议的奇迹，并达成最不可思议的结果。】 【净化（禁忌能力，使用次数（2\/2）：降下属于救世主的怒火，指定一个范围，毁灭非纯种血脉且信仰神灵的人类。】 【剩余信息已被尤安屏蔽。】 够了，这些信息足够了。 姜秦了解了尤安的大部分能力，最有用的信息只有一条，他是背叛者！ 那么，如果将尤安彻底擒拿下并丧失反抗的能力，那么通过瓦伦蒂娜自动高高于背叛者一个位格的能力，就可以无视他的所有序列能力而造成绝对有效的伤害。 尤安是序列第十，那么瓦伦蒂娜面对他的时候就可能是接近世界本源的位格了。 届时让瓦伦蒂娜拿着蛇落，哪怕她只有一直大鹅的战力，也是一只拿着蛇落的大鹅，杀死尤安绰绰有余。 世界本源对上序列第十，差不多就是一个壮汉对上婴儿，姜秦对上阿希娅，阿希娅对上尼玛，尼玛对上一条狗的差距。 不过，想要擒下尤安绝非那么简单，但是他那引发奇迹的能力就让姜秦感觉头疼。 现在最要紧的，是把约伯翰之书毁灭，免得他再让白庭之主降下神谕。 这时，尤安又连滚带爬的与姜秦拉远了距离，并快速的在书上写了几行字。 “白之主说：我要降下圣裁，动用我剩余的所有神力，发动序列能力【圣歌送葬】，让救世主之敌姜秦死亡，并永久剥夺他复活的权利。” 糟了！ 姜秦突然感觉自己突然被拉到了死亡的边缘，白庭之主的【圣歌送葬】已经锁定到他身上了。 这是某种意义上等价于【弑杀】的最高抹除能力！ 第80章 白之主打假赛 一道优美动听的纯洁圣歌突然在姜秦耳畔响起，那是催促他死亡的行刑曲。 能活下来么？ 姜秦心里也没底。 不过，做最坏的打算。 在确定受到【圣歌送葬】后，在最后的这一点时间里已经杀不死尤安，那么只能先杀死能更弱的屠夫。 姜秦突然转变目标，奔向屠夫。 他耳畔的圣歌已经开始逐渐步入高潮。 这个圣歌他听过，是白庭常用的，大概有三分钟。 现在还剩下两分钟。 这个时间够杀死屠夫了。 屠夫现在还在下棋，抓耳挠腮面红耳赤，甚至啃起了手指头。 “屠夫，快跑！” “该死，我跑不掉！我还没赢过一盘。”屠夫身上的外层表皮已经被惊惶雾彻底腐蚀而脱落，甚至有些关节处已经露出了骨骼。 他仍是受限于【阿希娅的斗秦牌】而无法挣脱。 尤安面露惊怒，他只能在约伯翰之书上写下其他的圣谕以阻止姜秦。 姜秦不能任由尤安再阻挠他，大声吼道：“蒂娜，换人打牌！” “啊，好吧，姜秦先生，虽然我这一把还没打完，中途退出有失牌德，但也无所谓了。”瓦伦蒂娜及时收拢了所有的扑克，然后抱着胸笨拙的朝尤安跑过去。 在尤安即将写完句号的最后一个半圆的时候，瓦伦蒂娜气喘吁吁地大声对他喊道：“尤安，要来打牌吗！”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来一局！”尤安的手突然不受控制，竟然直接和瓦伦蒂娜对坐在了桌子前，生疏地开始打牌了。 “姜秦先生，请你快一点，这副牌终究不是真正的序列而是衍生物，无法控制尤安这样的高位序列太久！” 瓦伦蒂娜能感觉到尤安的位格是绝对碾压这幅牌的，用不了多久尤安就可以强行挣脱了。 “够了，半分钟！” 杀不了尤安，杀死一个只是黑庭的屠夫可是无比的简单。 屠夫握住了他的菜刀，两眼通红，鼻孔喷气，却无法抵挡蛇落的极锐效果。 他的两条手臂被砍断，只能大吼道：“尤安！” “二十秒！”尤安扔出手里的一张扑克牌咬牙说道。 对战扑克上是姜秦的灵体，瓦伦蒂娜的小姜秦面对尤安的竟然是在节节败退。 “十秒他就死了！”姜秦狞笑着，一刀斩去了屠夫的脑袋。 在红月的环境下，惊惶雾的绝对主场，本该可以和姜秦对抗几回合的屠夫就如同一直猪猡被宰割。 “当初害死姜若若的两人，已经死了一个。” 耳畔圣歌的声音越来越低落，距离这首歌结束只剩下一分钟，一分钟后【圣歌送葬】就会开始开始奏效。 由于【圣歌送葬】是最高的优先级，而且释放能力的白庭之主根本不在这里，姜秦无法用蛇落将他切割，只能无可奈何地等着他落下来。 而尤安的第三魂，天恩却是能复活三分钟内死亡的人类，姜秦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 尤安终于挣脱了瓦伦蒂娜的牌局，想要回收屠夫的身体，但姜秦却如同一道大山拦在他身前。 “看来这个屠夫对你很重要？”姜秦守在屠夫的尸体旁，不让尤安有一丝一毫突破的机会。 “好啊，姜秦，你是第二个把我逼入绝境的人，第一个是你的养母姜若若。但没关系，你马上就要死了！” 尤安无法强行从姜秦的看护下抢走屠夫的尸体，他只能期盼白庭之主的圣歌可以抹杀姜秦。 二人已经彻底僵持住了，瓦伦蒂娜则是慌慌忙忙的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金苹果让姜秦吃下去。 来自白庭之主的衍生物金苹果可以解除几乎所有的负面效果，包括姜秦刚才所切割的痛觉神性还有尤安施加给他的【重伤失血】，但唯独无法破除来自白庭之主的圣歌。 【圣歌送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诅咒类的负面效果，他甚至可以被理解成一种嘉奖。 姜秦受到了白庭之主的喜爱，于是白庭之主降下了最温柔的圣裁，想要姜秦的肉身死亡灵魂飞入天堂，成为常伴于他身边的天使。 最后三秒。 两秒。 一秒。 圣歌结束，送葬开始。 一道强烈的神圣光芒突然出现在姜秦头顶，和蜜儿当时召唤的圣裁非常相向，却多了一丝温柔。 “不要！”瓦伦蒂娜绝望地喊道，她却没有任何阻止的能力。 尤安死死地盯着姜秦，看着美丽的圣光缓缓落下，然后…… 没有然后！ 而姜秦这边，只是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 感觉是神力太少的缘故。 为什么呢？ “秦，你应该不会死？”一道传音传入姜秦的脑袋里。 “没，你那边如何了？” “白之主走了。他和我争斗的时候突然释放了几个莫名其妙的神谕，耗了不少神力，而且在最后时刻突然把所有的神力都释放出来，最后又施展了【圣歌送葬】，莫名其妙的。” “还有其他的神灵么？” “还有一个在往这里赶。另外两个在路上打起来，被世界规则强行遣返了。” 这下姜秦大概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只是被抽了一巴掌。 这是白庭之主在刻意救他！ 姜秦现在也无法深究其原因，只能大概猜测白之主或许对他抱有善意。 或者他对尤安厌恶到了哪怕败于玄璃，也要破坏其计划的地步。 总之，现在只需要等最后的一分钟，屠夫就彻底无法复活了。 不过现在，姜秦也明白自己暂时无法杀死尤安了。 姜秦突然说道：“要不，交换一下。” 尤安立刻问道：“交换什么？” “你拿约伯翰之书来换取他的尸体。” “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的耐心有限。” 尤安看了看尸首分离的屠夫，又看了看手上的预言书，面色无比阴沉。 在最后时刻，他突然诡异地咧嘴笑道：“我选择奇迹！” 【第三魂，天恩】 尤安瞬间切换到了第三魂，一阵雨落下，屠夫的脑袋竟然咕噜咕噜的滚回了脖子的断口，复活了。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第三魂的尤安是会被杀死的！ 姜秦提着刀劈去！ 第81章 黄沙沙耶 “你明白什么是奇迹吗，姜秦！”尤安早有预料，他张开手臂虚抱空气，不躲也不闪，将一切寄希望于奇迹。 在最不可思议的境遇，引发最不可思议的奇迹，并达成最不可思议的结果。 蛇落划出破空的尖锐噪音，斩向尤安。 现在若是砍在尤安身上，尤安可就真的活不了了。 姜秦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尤安为了救这个屠夫，会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遇而不顾。 简直匪夷所思！ 既然如此，这个屠夫更不能留。 “尤安，让我看看你说的奇迹在哪里？我会把你的希望全部捏碎！” 刀刃从斜上方向下切割，尤安的身体变成了两端，不过没有流出血液，而是融化为了一团沙子。 “实在很抱歉，蛇落代行者，我不能让您杀了他。”一个稳重的男性声音突兀的从姜秦身后传来，他按住了姜秦的手臂。 姜秦反手挣脱并回身一劈，身后的男人没能避开，散做了一团沙子。 “阁下是哪一位神灵？”姜秦不动声色，暗暗联系玄璃。能这样悄无声息摸到他身后的，也只有想阿希娅这样的神灵了。 这个裹在黄色长袍的男人恭敬地说道：“鄙人沙耶，忝列序列第十五，为北非地区的沙漠之主。” 尤安已经化作了一团沙子不见踪影，姜秦催动惊惶雾，一条黑色的大蟒又立刻咬在刚复活的屠夫脖子上，重新让其死亡。 这个叫沙耶的男人并没有阻拦，甚至还凝聚了一把沙枪补了一下。 不论有多少的机会和转机，总是会有许多的不可抗力使得尤安重新活下去。 “等一等，请先不要收回红月，我还想说几句话！” “不听，除非你杀了尤安。”姜秦摇了摇头，他立刻压制了古洛斯的血脉，红月立刻被当如乌云之中，白月重现夜空。 没有选择成为神灵的姜秦还无法直面一个货真价实的沙漠之主。 虚弱感阵阵袭来，瓦伦蒂娜在旁边搀扶着他。 不过在世界规则察觉到眼前的近三米高的沙耶时，姜秦把笼罩边陲市的惊惶雾都回收凝聚在这座小小的教堂里，尤安化作的沙子在滋滋作响。 然后他又把刀狠狠插在地面，迸发出的刀芒配合惊惶雾暂时斩断了世界规则，让沙耶不会那么快得就放逐回去。 “感激不尽，伟大的蛇落代行者，未来的第七神灵，让我有了暂时苟延喘息的机会。” 高大的沙耶恭敬地鞠躬行礼，他看不出半点的恶意。 “玄璃呢？”姜秦问道。 沙耶说道：“鄙人在两千年前，恰好救过玄璃女士和阿希娅女士，所以以此为仰仗，换取一个拜见您的机会。” 姜秦和玄璃确认了情况后，点了点头，说道：“你刚才阻挠我杀死尤安，让他又切换回了第一魂，再也杀不掉，使我功亏一篑，怎么办？我可以把你也断定为敌人了。” 沙耶把尤安化成的沙子捏在手里咯吱作响，他歉意道：“非常抱歉，鄙人知道自己的行为无比过分出格，不可饶恕。但如果您愿意听听理由，我会感激不尽。” 沙耶把这团沙子重新塑造成了尤安的模样，然后捏碎再重塑再捏碎，来回往复。 姜秦能清楚的感受到尤安的灵魂在哀嚎。 “说吧，你既然救过玄璃和阿希娅，我可以听听你的理由。但无论如何，尤安必须都留在这里，这一点不能商量。” “感谢您的仁慈。鄙人的理由很简单，大灾变若是开始，许多神灵会陨落，这其中一定包括阿希娅和玄璃！当然也包括鄙人。” 姜秦握着蛇落随时都有可能动手，沉声说道：“你在和我说胡话？” 若是大灾变开启，全盛实力的玄璃几乎不会死亡。 哪怕是碰到了难以解决的情况，大不了姜秦选择晋升为神灵，序列第七的级别可不是谁都能来招惹的。 至于阿希娅，她真正的本体在红月之上，而没有人能在红月上上打败阿希娅。 “您听说过核讹诈吗？”沙耶慢慢说道，“人类为了达成某种利益而使用的恐吓手段。”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沙耶两手一摆说道：“自从元年之后，神话序列出现，大灾变结束，神灵彻底失去直接行走于现世的能力，人类打败了异类开始休养生息。但这两千多年里，阿希娅却屡次以开启大灾变为由来讹诈其他的神灵，导致各个势力鹤唳风声，不得不为随时可能到来的大灾变做准备。” “神灵们以及现世势力都没有迎接大灾变的准备，所以屡次妥协于阿希娅，但这也是有限度的。若是您现在真的不顾后果的开启大灾变，那么序列里的神灵们可是绝对不会在容忍阿希娅讹诈他们了，这也会连带上同样可以开启大灾变的玄璃。” 姜秦嘴角有些抽搐，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若是我真的杀死了尤安，那么我们会遭受到几乎所以序列的围攻？” “至少是绝大部分了。白庭之主会因为某些原因不出手，但其他暴躁一些的神灵可是不会容许阿希娅再胁迫他们了。或许您有信心在各方神灵和势力中周旋，但总是不能绝对确保她们的存活。” “是啊，姜秦先生，要不您放我回去？”尤安的皮肤上全部都是蛛网般龟裂的痕迹，在经过沙耶无情的揉捏之后，全凭着第一魂规避致命伤的能力勉强活了下来。 “尤安先生，不要以为我们是朋友，请把嘴闭上。”沙耶捏碎了尤安的脑袋，冷漠地说道，“我只是单纯不想因为你的死亡而开启大灾变罢了。” 姜秦陷入了沉思，在良久的沉默后，他才说道：“我该怎么相信你所说的话？” “这是沙之心，鄙人的一切权柄，扣押在您这里。”沙耶把手伸进了黄色的长袍里，掏出了一个金黄色的羽毛一样的东西，“蛇落拥有收容序列并吞噬的能力，您相当于掌握了我的性命。” “你是为了救尤安，还会为了避免大灾变？”姜秦捏住了这一枚羽毛，厚重黄沙的重量全部掌握在了他的手里，蛇落本能的发出了饥饿的渴望。 “避免大灾变，若是大灾变发生，那些神灵会先去对付你们，之后白庭之主和地狱之主会立刻转而围剿鄙人，鄙人不是对手无论如何都会死。毕竟鄙人当初狠狠地得罪过他们两个。所以您意下如何呢？” “成交吧，你可以把他带走。”姜秦从玄璃又证实了沙耶的话，还是选择放走了尤安，但把沙之心还给了沙耶。 “这……”沙耶犹豫的握住自己的沙之心，“您如此仁慈，鄙人只能帮您一个小忙了。” 他从袖里掏出一个刻有圣甲虫的泥板，交给了姜秦。 “这是我的令牌，你可以用此来强行命令鄙人的公主，夜灵褐尔莎，她是一个优秀的刺客。告辞，伟大的蛇落代行者。” 沙耶又是深深的鞠躬，提着尤安的躯体化作黄沙散去了。 第82章 呼啸山庄 尤安被沙耶带到了边陲城外。 “尤安，鄙人其实也很希望你去死。”沙耶冷酷的说道。 相比于玄璃与阿希娅，沙耶无疑是姜秦心中的神灵样板，冷酷理智，言语间也没有多少多余的感情。 “但无论如何我活了。”尤安浑身都是伤，除了因为屠夫的死而有些哀痛之外，他的精神大体是好的，“无论如何，你们想杀我而杀不得，我依旧引发了奇迹。” “令人不快。”沙耶黄色兜帽中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斥力，尤安无法支撑跪倒在地。 沙耶由黄沙构成的手紧紧掐住了尤安的脖子，紧紧的捏住，但保持了一个巧妙的力道，让尤安刚好无法受到致命的伤害。 但他巨大的身躯还是受到了尤安的伤害反弹，细沙不断的下落，然后崩解被遣返回了沙漠圣殿。 沙耶最后留下了一句话：“序列能力的庇护不是万能的，尤安。” “切，无论如何，我没死。”尤安啐了一口血痰在沙耶原来站着的地方，骂骂咧咧的朝远处走去。 他特意来到边陲城，一是看能否扼杀掉还未成气候的姜秦，二是寻找制造无限披萨盒的方法，三是打造黑庭之主的雏形。 如今姜秦没死，其他两个目的完成了，却搭上了最忠心于自己的屠夫以及带来的所有黑教众。 只能算得上是惨胜甚至小败了。 而且与姜秦的矛盾已经彻底激化，从现在开始，姜秦才是猎人，尤安转变为了猎物。 如今的蛇落就如同达摩克里斯之间，高高先挂在尤安脑袋上。 这一次姜秦是准备还不够充足，没能完全了解救世主的能力，那么下一次呢？ “奇迹不是每次都能出现的，尤安。” 尤安愣了一下，然后不可思议地向旁扭头，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比死了屠夫被姜秦锤烂还难受。 在荒郊野岭处，出现了天堂。 一个由大理石搭成的简易神庙闪耀着无比晃眼的圣光，尤安打心里觉得恶心。 那几个虚构的肥胖小天使围绕在一个白色短发的男人周围，竖琴“巴拉巴拉”地弹出噪音。 这个男人顶着一副无比浓重的黑眼圈，仿佛是熬夜熬了很久，他摆了摆手，对尤安说道：“来，第十九个逆子，我这里有奶和蜜。” 他穿着纯白色的睡衣睡袍，宽松无比，头顶带了一个白色的礼帽，白皙的脖子上还有一个火红的唇印。 尤安没有拒绝，他坐在了这个男人对面，看了看桌上的牛奶和蜂蜜说道：“父，这些东西可以换成你的血和肉吗？” “不能，尤安。”这个男人把蜂蜜搀在牛奶里搅合一会儿，一饮而尽，“可惜，你没有死啊，沙耶不是个东西。” “我不仅不会死，还会杀死您，并占有您的一切然后毁掉。”尤安突然揪住了白发男人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 “我再说一次，奇迹不会总是宠幸在你的头上。纵使你是序列第十，但对上还没敢放开手脚的秦就已经这么费劲了，那么阿希娅呢？”男人被尤安揪了起来，但他并不反抗，只是如同一个和煦的太阳陈述事实。 他像个慈父一样抚摸尤安的脑袋，温和地说道：“尤安，我的逆子，叛徒，你活不久了。” “父，这就是为什么你不在前十个序列的原因。”尤安松开白发男人的衣领，把他推到，“您太迷信力量了，而不懂救世主究竟代表了什么。序列的排名，可不是以这样简单粗暴的力量为标准。” “你若是觉得不过活了几十年的你，在世界规则的理解上能高于我的话，大可这样自信下去。”男人整理了衣袖，面不改色的说道。 尤安踢翻了桌台，奶和蜜流得到处都是。 他又翻开了约伯翰之书，在上面写道：“第二十任救世主尤安为了人类，选择杀死了他的父亲，白之主。从此世界上不再有羔羊，也不再有原罪，更不再有控制人类的神灵。” 这一次，不是借白之主的口进行神谕的吟唱了，而是以某种预言的方式，锁死了未来历史所可能发生的一切情况。 当尤安写完最后一个符号后，大片的书页从约伯翰之书消失，但白之主的命运却被尤安锁死了。 “你看，父，这才是救世主的权柄，而你永远也不能拥有的直接干涉世界的力量。” “你有些过激了，这是气急败坏吗，竟然直接对我使用了【预言】？”男人做出了一副苦恼的样子，整理了他被尤安揉乱的衣袖，站起了身，“你应该已经不剩多少寿命了吧？我记得约伯翰之书的使用条件是寿命来着？” “我会在死前带走您的。” “我期待着，你杀死我的那一天，记得把我的眼睛扣下来，我希望看到你那时的表情。”男人的身体逐渐虚化，破碎成了一星星点点的光辉。 尤安对着天比了一个中指，又对着边陲城比了一个中指，再想着沙漠的方向比了一个中指，恶狠狠地说道：“去你们娘的，无论如何我都没死。” ———————————————— “那个，姜秦先生，你还好么？”瓦伦蒂娜把姜秦放在长椅上，但又地问道。 她已经往姜秦嘴里塞了许多许多的金苹果了，知道他脸色红润了许多才安心。 “夫人，我本来已经好了，现在被你弄得很撑，很难受。”姜秦捂着肚子不敢乱动。 “多吃一些总没坏处，救世主的手段那么多，难保不会留下暗伤。”瓦伦蒂娜又从她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金苹果，强行塞在了姜秦嘴里，“而且白之主也不是个好东西，难保他不会对你多点手段，多吃些。” 姜秦无奈地啃着苹果，心里暗自嘀咕着。 这金苹果一看就是白庭的东西，哪里解得了白之主的能力。 若真是自己克制自己，那也未免太离谱了。 第83章 我的蒂娜要不算了吧 不过这样极度过量的金苹果确实解除了姜秦身上的许多暗伤。 刚才揍尤安揍的很痛快，但身体其实一直都处于极限状态。 尤安的反射伤害一直都是直接无视外部防御，而直接作用于体内的脏器和灵魂。 除了一个【重伤失血】的强制状态，还有比如脑梗脑血栓，骨裂骨错位，胃痉挛胃穿孔，精神衰弱精神亢奋神经质等。 以及灵魂层面的虚弱化，低沉化，无力化等一众负面效果，几乎全部拉满。 如果没有瓦伦蒂娜这个无比称职的奶妈，姜秦或许都撑不到最后一刻。 “谢谢你，瓦伦蒂娜。”姜秦由衷的感谢。 瓦伦蒂娜温柔地摸了摸姜秦的额头，有些调皮的说道：“你看，即使你之前百般不情愿，但你还是接受我了！顺便以后不能再这么拼了，我的金苹果已经用完了。” “嗯，这一次或许有些莽撞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希望你独自杀死尤安。” “为什么？” 瓦伦蒂娜朝姜秦眨了眨眼，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实话：“因为这样，我们的盟约不久失效了？你不需要我，那么我也无法请求你的协助，我感觉我有些自私。” 姜秦紧紧握住了瓦伦蒂娜的手，尽量让她安心，他说道：“这无关紧要，无论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行为却没有打算背叛我，这就够了。” “真是宽容啊，您又怎么能断定我真的尽力了呢？” “因为我是你新的选择，对吗，蒂娜？” 姜秦突然大胆地盯着瓦伦蒂娜，灼灼目光下，感觉她愈发的动人了。 这是古洛斯血脉的后遗症，使得姜秦本能地渴望寻找合适地女人诞下子嗣。 在空旷的教堂里，气氛突然不那么对劲儿了。 该死，我说了什么？ 这可是玄璃的长辈，全怪阿希娅的血脉，不然我不会失言。 有些担忧这样的事态继续发展，姜秦毫不犹豫的用蛇落在手指上划破了一个小口子，让疼痛刺激自己，让理智回归。 “其实你不用这样。”瓦伦蒂娜的眼中有着水汽，她瘪了瘪嘴，竟然看起来有些失落。 不过之后双方都再也没有提及相关的敏感言语。 “以后该怎么办呢，姜秦先生？” “去罗马吧。” 去罗马，主动出击。 边陲市是姜秦的大本营，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让这里作为争端的主战场了。 姜秦没有选择收取沙耶的沙之心自然有他的考量。 若是收下沙之心，那么就代表他答应了沙耶的交换，从此再也不可以对尤安起杀心。 这显然不可接受。 尤安仍旧活着，他随时可以再一次谋划姜秦的性命，姜秦不可能打不还手。 但近期显然是无法再对尤安动手了，至少要等到他可以妥善应对大灾变的后果，能保障阿希娅和玄璃的安全之后才行。 “看来您已经想明白了，姜秦先生。我也似乎要和您道别了，我买了明天去往罗马的机票，期待我们能在哪里见面。” “嗯，原来序列也是要使用人类的交通工具。” “等你再深入了解我们之后，你会发现我们并非无所不能。序列们在不属于它的领域，也不过是个乏善可陈的普通物件罢了。” 瓦伦蒂娜突然向前了几步，温柔地盯着姜秦看。 “不了，夫人，我觉得真的没必要。”姜秦特意将“夫人”这个词咬得很重。 “只要您心思纯净，就无须说这样的话。”瓦伦蒂娜只是拥抱了姜秦，而非做了其他的事情，“愿您自己足以保佑您所拥有的一切。” “是我误解您了，对不起。”姜秦暗骂自己的思想邪恶，然后说道，“夫人，你说我突然这么相信你，是不是你使用了你的能力呢？” 瓦伦蒂娜在姜秦耳畔说道：“您可以叫我蒂娜，就像之前那样。而且，我不认为我们的亲近是序列的原因。我凭借着永恒不变的真诚对待身边每一个人，它绝不是因为序列而存在的。就算有一天我不再是序列了，我也依旧是永不背叛的瓦伦蒂娜。” “或许是你成就了序列的第四十号席位，蒂娜。” “必然是如此！”瓦伦蒂娜难得自信且肯定的回应了这句话，“虽然我很弱，但我也会竭力帮助你的，本世纪最无可争议的反派，【姜秦】，让我们一起来当坏蛋吧！” 姜秦有些宠溺地回应道：“好吧，我以后就是反派了。” ———————————————————— 姜秦告别瓦伦蒂娜后，还算轻松的走在路上。 感觉身上的压力一下子轻了许多，至少尤安的威胁暂时告一段落了。 如今白庭准备联统黑庭，够尤安手忙搅乱一阵子了。 现在依旧是早秋，晚风凉快了些许，甚至有些寒冷。 姜秦紧了紧外套，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途径了便利店，站在了透明的玻璃墙面前。 熟悉的小小的身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金色的长发随处散落，看起来像是一条一条的流苏。 她桌上还摆着一些速热的食品，以及几瓶牛奶和可乐。 可爱纯洁的睡颜一度让姜秦忘记了她的身份。 貌似是白庭的第二审判骑士。 那么，白庭与黑庭的战争会不会波及到她？ 没有人能保证剧烈的局部冲突和摩擦会不会逐渐演变为世界级别的战争。 但战争一旦打响，可以预料到，涌入边陲市这个放逐之城的人会越来越多。 若是让蜜儿再在街外游荡，难免会出问题。 虽然她拥有不俗的实力，但心智明显差了一筹，容易被那群活了几百年的老东西利用。 至少不能让他再待在外面了。 姜秦走进便利店，与熟悉的店员打了个招呼，蹑手蹑脚地站在了蜜儿身边，寻思怎么轻柔的把她带回家去。 撩开柔顺的金发，露出雪白的脖颈，那里的一个黑色的印记已经消失不见了。 细微的动静还是惊醒了蜜儿，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仰头看，说道：“是谁？” “还能是谁，小丫头？” “啊，坏人。”然后蜜儿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攥住了拳头，小腿开始摇摆，低下头脆生生的喊了一句，“哥哥。” “学乖了，不错。”姜秦十分满意。 蜜儿低着头红着脸小声说道：“我看见你去黑庭了，是找那个尤安吗？应该没有受伤吧？” “当然了，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姜秦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还算温柔的同她讲话。 蜜儿除了面对异类的时候疯了点，平常也只是个奶声奶气的丫头罢了，惹得姜秦心中爱怜。 他看着桌上这些速热食品，更加坚定了要把蜜儿带回家的想法。 而且，可乐瓶子似乎多了一点，牛奶瓶越来越少了。 蜜儿以前是不喝可乐的，一个人在外面明显是学坏了。 下一步说不定就是抽烟烫头喝酒当个小太妹了！ 姜秦狠狠地摇了摇头，他不能接受以后的蜜儿一脸痞气朝他喊：“大叔，你超逊哦！”这样的场景。 决不能让她沉迷，带回阿希娅身边，让养生专家阿希娅狠狠地教育她几回就好了。 “你知道最近白庭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联系了，毕竟我是偷跑出来的。” 蜜儿似乎很糊涂，她这几天除了吃喝，就是在超市里呆呆的坐着。 洋娃娃一般的女孩倒是给超市带来了不小的客流量。 大家都挺喜欢这样一个糊涂的丫头。 第84章 阿希娅的蜜儿 “随我回去。”姜秦再一次说道。 蜜儿消沉的说道：“我不要见阿希娅，我们是仇人。” “什么仇人？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姜秦捏了捏她的脸蛋，“她可没排斥过你，阿希娅看着拉，但其实脑子还算清醒，心软的很。” “我都和你说过了，我背叛了她。” 蜜儿的声音很糯很柔软，满是愧疚。 不过没有了黑庭的印记后，她对于异类的态度也没有之前那么极端了。 “何谈背叛，顶多是小没良心。” “不行，我是审判骑士，她是狼人，我们不可调和。而且和阿希娅靠得太近，我会被除名的。” 姜秦说道：“难不成白庭里面，还有比阿希娅对你更好的人？” “怎么可能没有，一定有……” 蜜儿伸展手指头，回想白庭里的人，却发现哪一个都不如阿希娅。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姜秦，似乎自己把自己卡在了一个纠结的坎儿。 她说道：“可是，我是人类。” “我也是人类，很纯的那种，不也和她相处地很好么。” “可是，不行，我不明白。” 蜜儿似乎对自己一贯信奉的世界观出现了一丝怀疑，她无意识地抓住了姜秦的手，紧紧握着。 姜秦没有打断她的思绪，静悄悄的不出声。 但不论如何，蜜儿今日都必须跟他回去。 “怎么办。”蜜儿最终还是没有想明白，她求助地看向了姜秦。 “还能怎么办，到时候和她老老实实地道个歉，顶对挨她一顿打。谁小时候没挨过打，顶多是回味一下童年你说是不是。”姜秦相当无所谓的说道。 “嗯。”蜜儿应了一声就沉默了。 姜秦知道她差不多已经不会反抗了。 最后的临门一脚，不需要由蜜儿的踢开。 姜秦突然把她横抱起来。 蜜儿的身高或许有一米五，想必与维尔也矮了不少也轻了不少，倒也不是多费力的事情。 就是她身上的裙甲有些硌人，而且还反光，改天得给她再买几件衣服了。 “你做什么？” 蜜儿虽然被抱了起来，竟然出奇地没反抗。 她也相当聪明，知道姜秦实在帮助她消弭心中的罪恶感和愧疚。 至少如果是被迫的话，她就不是主动背叛白庭，也不是主动寻求阿希娅的怀抱。 一切尽在沉默之中。 “谢谢。” 蜜儿小声的说道。 如同掩耳盗铃，饮鸩止渴，但在关键时刻偏偏很有用。 总是要找一个借口。 “白庭那边，我会帮你解决。”姜秦安抚道，“不过阿希娅的话，就要靠你自己了。” “嗯，我知道。”蜜儿微微眯起眼睛，暖融的感觉熏得她直犯困。 姜秦也有自己的思量。 人类方最大的两个势力很有可能进行鱼死网破的全面战争，虽然蜜儿的实力不错，但也不可能比得过双方沉寂百年甚至千年的老东西，以及随时可能冒出来阴你一下的古怪的序列们。 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 而且蜜儿能逃出来这么久也没被抓回去，白庭那边或许也默认了蜜儿的脱离，也是对神秘领域一个冉冉升起的强者的敬意。 姜秦已经能感受到，他今日毁灭流亡教廷，逼迫尤安的事迹一直在被一些眼睛看着。 不过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能力，蛇落没有暴露，古洛斯血脉也没有暴露，白庭的人顶多知道这里有个阿希娅被自己所庇护。 蛇落，玄璃，阿希娅，维尔，瓦伦蒂娜，蜜儿，以及其他的千丝万缕。这样已经成了规模的组织也很难沉寂下来了。 姜秦也只能保持一定限度的低调，但是不用多久，上贡的想必就来了，他们会想自己请求庇护。 他叹了口气。 在表面的平静之中，暗流已经在悄悄涌动。 硝烟的气味渐渐浓郁，夜风也逐渐肃杀。 纵使远在边陲城，姜秦也能感觉到空气中这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没有经历过战争，跟何况是神秘领域的战争。 但显然，不论什么情况，战争一旦打响，就会有无数人死亡。 尤其是黑白庭这样虽然有实力差距但相差并不大的情况下，一旦变成拉锯战，所消耗的人力物力将会是无法估计的量。 届时，边陲城作为放逐之地，大概率会乱起来。 “尤安，希望你能妥善解决。” 这个时间点似乎有些太敏感了。 蛇落与阿希娅双双出世，被世界规则束缚的序列们也开始常见起来，角斗场里异类们见到古洛斯时的希望，都彰显了不同寻常的事态。 姜秦不知道黑白庭有没有做好防备异类的准备，但它们显然也积蓄良久了。 可以看出来，在异类中拥有巨大威望的米汗是想要反攻的，不然它也不会死死保护古洛斯白狼幼崽。 眼下，人类方的黑白庭，异类方的夜之城以及其他组织或许都在伺机而动了。 不知不觉，已经卷入这样重大的历史事件了么？ 姜秦觉得很是麻烦。 姜若若曾经在有意无意中，都说过一句话，如果她死了，就回到边陲城，永远别出去。 现在看来不得不要被打破了。 不论是老朋友耶格的邀请，还是与瓦伦蒂娜的盟约，又或者是尤安的请求，他都必须要出去一趟。 姜秦隐隐约约地感觉，这三人的邀请似乎都会有相同的目的。 “不要。”蜜儿在睡梦中呓语着，似乎是在做噩梦。 姜秦轻轻拍了拍她，驱散她的梦魇，自己也坚定了许多。 逃不掉就索性不逃了。 姜秦没有太大的野心，他只是想要自己家里的这些人以及朋友们能还算安稳的活下去。 重新走到了家门口，姜秦叩响了大门，没有理会。 姜秦输入了密码，打开大门。 蜜儿被屋内突然的亮光惊醒了，她挣扎着跳下来，躲到了姜秦身后，还是很畏惧。 而阿希娅和维尔二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姜秦到来，在打牌。 依旧是斗秦牌。 维尔平淡地说道：“阿希娅，你输了，之后三百年的家务都全部是你的了。” “啊，不可能，我还有筹码，最后一局，我再压最后七百年的量。”阿希娅宛如一条红眼的赌狗，哆哆嗦嗦的把几枚象征家务的钱币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不许欺负阿希娅。” 蜜儿突然从姜秦身后冲了出来，横插在打牌的两个姑娘之间，怒视着维尔。 四人都突然愣住了。 第85章 拱火维尔 维尔是最先恢复正常的，她见过白庭第二骑士蜜儿，只是有些好奇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至于阿希娅，她正打牌打得红眼，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 她先是伸手似乎想要抱紧蜜儿，但又想到了什么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表情犹豫。 蜜儿此时已经打乱了斗秦牌的场地，正死死地盯着维尔。 当她看着维尔的脸十分熟悉大概认出她的身份的时候，脸色突然发白了。 “蜜儿是吧，白庭的那个丫头，倒是见过你几面。”维尔突然想起来了阿希娅和蜜儿的尴尬关系，颇为玩味的笑了笑，稍微往后挪了挪，拍拍沙发让蜜儿坐在两人中间。 蜜儿此时无比后悔自己的冲动，她现在一点也不敢朝后扭头，她的身后就是阿希娅。 她只能机械的重复道：“你不要欺负阿希娅。” 被搅合了牌局的维尔还没过瘾，重新整理了斗秦牌，然后如同恶魔般蛊惑道：“要打一局么？你来替阿希娅赢回她失去的尊严和一切！” “维尔！”姜秦提醒说道，他发现维尔已经彻底沉迷这个阿希娅无意间创造出来的小游戏了，有些担心她会变成一个一无是处的宅女。 “哦，抱歉，看到一个全新的牌友有些兴奋罢了。”维尔歉意地说道，然后看向阿希娅，眨了眨眼，示意她来解决。 阿希娅不悦地等了维尔一眼，然后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有瞪了姜秦一眼，站起身，没有搭理蜜儿，往厨房里去了。 “阿希……”蜜儿看着她的背影脱口而出然后生生扼住，低下头有些自闭。 她不时地扭动身体，似乎姜秦家中根本无她立足之地。 她无助地看向了姜秦。 姜秦也觉得有些无奈，他也没想到阿希娅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貌似还生气了。 原来阿希娅也会生气。 于是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维尔，维尔温柔地笑了笑，似乎是让他自己解决。 姜秦先安抚了蜜儿，然后又悄声溜进厨房，站在了摆弄餐具的阿希娅身后，“咳”了一声。 出乎意料的，阿希娅竟然不为所动。 “阿希娅，那个……” 他支支吾吾地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老秦，如果没有事情的话，你大可以出去。” 阿希娅虽然不是生姜秦的气，但一时半会儿也对他难有好脸色。 和蜜儿一样，她也没有做好相见的准备。 而且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平和的相处。 “哦，嗯。”姜秦还是站了一会儿，然后从阿希娅身后轻轻搂住她的腰，然后说道，“蜜儿身上的诅咒已经被我拔出了。咒印不是维尔下的，是尤安他们，你也别迁怒维尔。” “哦。” 虽然只是单纯的回应了一声，但姜秦能感受到阿希娅的身体颤了颤，然后放松下来。 姜秦有些不舍地放开阿希娅，站在厨房门口说道：“阿希娅，你穿着围裙做饭的样子，令人动心。” 阿希娅攥紧了锅勺猛然回头，似乎要狠狠地敲一顿姜秦，不过姜秦这时候已经把门关上了。 她深呼一口气，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小声说了一句：“谢谢，老秦。” “不用谢，阿希娅。”姜秦贴在门口，在门缝里低声回应。 “啧，简直就是个混蛋。”阿希娅继续加热杂烩锅，又往里面填了一点料。 她不时的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那一枚戒指，叹息了一声。 此时蜜儿与维尔面对面，气氛也不算太好。 白庭和黑庭的关系一直就那样，只要不见面就掐，就可以算作是友善的表现。 维尔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就是那个小没良心？” “我不是！”蜜儿矢口否认。 “一般说不是的其实都是。” “那我就是。” “嗯，那你就是小没良心。” 维尔对白庭的人没什么好感，不过碍于阿希娅和姜秦，她也不好直接动手，只能在言语上欺负一下。 蜜儿这样实实在在的才活了十几年的小丫头当然不可能是维尔的对手，她气鼓鼓地盯着维尔，不讲话了。 维尔提议道：“小没良心，要不要加入黑庭？” “不可能，你走开。” 蜜儿朝后退了退，维尔就朝前逼迫。 慢慢的她把蜜儿逼迫到了沙发的角落里。 厨房的门突然被打开，阿希娅瞟了一眼她们，有些冰冷地说道：“维尔！” “抱歉。”维尔不知道这是她今天第几次道歉了，立刻远离了蜜儿。 虽然阿希娅现在很拉，但是一头护崽的母狼可是具有极高杀伤力的。 阿希娅把一碗材料丰富的杂烩锅放在了餐桌上，还有几个馒头。 然后她坐在餐桌前，一言不发，但是锤了一旁姜秦一拳。 姜秦立刻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对于蜜儿和阿希娅这对拉拉扯扯的组合感到无奈，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嗯，吃点夜宵吧。” 维尔直接就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蜜儿坐在了餐桌前。 四个人都坐在了餐桌前，气氛诡异。 “那个，嗯……”姜秦作为一家之主，想要缓和一下，但被阿希娅瞪了回去。 好吧，有人不希望缓和，或者说完全没有准备好。 说是夜宵，但其实只有一个人的分量，是专门做给蜜儿的，但阿希娅别扭至极不乐意只叫蜜儿一个人。 “真是丰盛啊，想必这就是【阿希娅的杂烩锅】最高杰作了，掺杂了母爱和疏远的矛盾情绪，安心又纠结。” 维尔今日似乎总是要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她拿起锅勺在瓦罐里搅合，并尝了一口汤，然后面色古怪的说道：“就是味道还是那般独特。” 然后她被自己盛了一碗。 盛了一碗！ 瓦罐里的量可是只有一碗多一点！ 维尔还要伸手拿一个馒头，不过手腕被阿希娅握住了，力道有些大，很疼。 “维尔！” 阿希娅的瞳孔已经彻底变成了捕食的模样，凶光大盛，阿希娅几乎已经是暴怒状态了。 甚至于天空都开始闪烁，红月隐隐约约的都浮现了出来。 第86章 想偷跑 维尔松开了馒头，慢慢说道：“原来，不是给我做的啊？” 姜秦调停道：“我说你们……” 然后他两只脚，分别被狠狠踩住，话说到你们又被迫停止了。 好吧，看来他们还没有失去理智，只是我样我很没面子。 维尔把盛满的碗推到蜜儿面前，还算友善地说道：“吃吧，小没良心，这是阿希娅专门给你的。” 阿希娅的气息也没那么危险了，她立刻拒绝道：“不是！还有，她叫蜜儿·古洛斯，没有其他的名字和绰号。” 被阿希娅泛着红光的眼眸盯着可不是一件舒坦的事情，那是来自神话时代的凝视，维尔也有些吃不消，她认输似的说道：“好吧，她是蜜儿·古洛斯，希望她也能知道自己确实是这个姓氏，对么。” “与你无关。” 阿希娅给蜜儿拿了几个馒头，回厨房切了一点葱末和香菜放在碗里，又放了一瓶梅子果酱倒了一杯果汁，好似无事发生般的离去了，钻进了姜秦的房间。 维尔和姜秦都惊呆了。 姜秦想到自己小时候闯祸了，被姜若若冷落的时候，她也会向阿希娅这样做一餐饭放在桌子上，然后不理会自己。 蜜儿终究是孩子心性，她看着眼前热腾腾的食物，还是忘记了之前的尴尬气氛和欺负自己的维尔，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维尔和姜秦感觉有些奇怪的味道的杂烩锅，对于蜜儿就是熟悉的家庭菜肴，她埋头苦吃，塞满了自己的嘴。 姜秦又给她续了一杯果汁，和维尔一起看着她。 维尔说道：“是不是比咱么吃得要丰盛许多。” “嗯，不过味道应该是一点也没变，也亏蜜儿能吃得这么高兴。” 蜜儿含糊不清的说道：“阿希娅的东西很好吃。” 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了，阿希娅声音从里面传出：“过来，丫头。” “啊，哦。”蜜儿端起了碗，挖了几勺果酱，喝完果汁，叼着馒头正要噌噌噌跑到阿希娅身边。 不过姜秦中途把她拦了下来。 蜜儿有些畏惧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剑，你那把剑交出来。” 若是阿希娅和蜜儿共处一室，姜秦不能保证蜜儿会不会突然有没想通人类和异类的关系，砍了阿希娅一刀。 毕竟蜜儿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 蜜儿从裙甲里掏出圣剑，然后绕过姜秦，急切的跑进房间里，轻轻带上了们。 应该不会出问题。 姜秦思忖着。 现在蜜儿没了咒印，阿希娅应该压得住。 姜秦慵懒地躺倒在沙发上，感觉十分轻松。 他在无意间完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把黑庭的教皇，白庭的审判骑士以及神话阿希娅聚在了一起，她们没有打起来。 维尔也轻松地坐在姜秦身边，靠在他肩膀上，说道：“终于消停了，被阿希娅锁定的感觉可不好受。” “你今天怎么非要招惹她们。” 维尔向来稳重温柔，顶多有时候有点坏水但也不至于惹人生气，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作为您的仆人，我只是帮您缓和家中姑娘们的关系罢了。若我不去欺负蜜儿，阿希娅就永远不会主动接近蜜儿，她们就一直这么僵着，别别扭扭。” 姜秦轻轻说道：“或许是，但应该不止这一个原因，你有些焦躁。” “没有。” “你也挺别扭，也不坦率。” 姜秦盯着维尔，直勾勾地看着她，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质疑。 “怎么会呢，这只是您的直觉，算不得真。” 维尔面不改色地靠近了姜秦。 “我听说……” 姜秦又没能把话说完，嘴唇就被轻轻点了一下，维尔抿了抿嘴唇，恳求柔顺地说道：“姜秦先生，你不要总是那么好么，给我留下最后一丝神秘感！” “好吧，但我今天一直被你们打断讲话。” 好几次戛然而止，惹得姜秦也有些难受。 “抱歉。”维尔也不记得这是今天她第几次道歉了。 总之一切为了蜜儿和阿希娅能缓和。 “不过您的癖好，总是超出了我的想象。”维尔说道。 “我觉得还行。” “我也觉得还行，甚至都凑齐了。从高到矮，从小到大，不同的身份，以及一个人妻。” “人妻？别胡说，我和瓦伦蒂娜不熟！” “所以剩下的您也并不否认了。” “嗯，好像是如此。” “那么要打牌么？” 维尔掏出了斗秦牌晃了晃。 “已经改版了，不再是用您的形象了，任何人物都可以。” “不了。还有，你恢复的如何了？” “没法恢复，边陲市的白月压制力太强，大概还需要一年。” 姜秦想了想，然后还是说道：“你打开过冰箱吗，或许可以吃几个苹果。” 维尔立刻说道：“一共有五个，我想全吃了。” 她目光灼灼，似乎早有预谋。 “留一个吧。唉算了你全吃了吧。” “谢谢，如果您繁衍的原始欲望把持不住了话，可以来找我，我不会拒绝。” “不必了，我现在可头疼得很。” 姜秦又带了一个小丫头回去，若是让玄璃知道后，会怎么样？ 还有瓦伦蒂娜，她明显和自己走得越来越近了。 头疼。 “放心吧，序列们没有人类的礼仪和规矩，她们的嫉妒心会小很多。”维尔安慰道。 她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看向了依旧禁闭的房门，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若是这个时候进去，会不会被她们两个一起围攻。” “些许是会的。” “那可真是没办法了，我只能与您一起在书房里挤一挤了。” 维尔故作无奈的说道，抱紧了姜秦的胳膊。 至少对于姜秦，她已经没什么恶感了。 而且越看越顺眼，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角斗场许愿的原因，但这都无所谓了。 现如今，相比于黑庭，维尔明显觉得待在姜秦身边更安心。 不过蜜儿这时候突然出来了，她不情愿的说道：“阿希娅邀请你去和她打牌，她说不会让你玷污古洛斯家族幼崽的，呐你快来吧。” “真是不能拒绝的阳谋啊，今日我必将阿希娅杀得片甲不留。” 维尔直接杀进了房间里，把姜秦丢下了。 姜秦挠挠头，有些困惑。 这是什么？ 家里有一条赌狗，还有有个晚期牌友，以及眼前这个小没良心？ 感觉一点也不正常。 果然还是老板娘最好，她绝不会轻易落下自己。 当然蒂娜也不错。 第87章 蜜儿的主动性 蜜儿暂时留下了。 姜秦问道：“你不回去了么？” “嗯。”蜜儿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说道：“谢谢你，总之我会想办法报答。” “你别和维尔打起来就行了，不过阿希娅应该会护着你。” 蜜儿跪坐在沙发上，悄悄的在姜秦耳边说道：“我可以代替阿希娅，所以希望你不要欺负她。” “谁教你的，瓦伦蒂娜？” “嗯，她还跟我说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赶紧全部忘掉，然后回去。” 姜秦把蜜儿赶了回去，然后自己去了书房，简单收拾了一下被阿希娅乱翻的杂书，躺在了床上，感觉轻松了很多。 至少之后的两三天会比较平稳，姜秦难得享受这样的时光。 不过出奇地没有丝毫的困意。 他貌似失眠了。 “奇了怪了，揍尤安的后遗症还没有消失么？” 他独自坐了一会儿，思考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切。 姜秦其实是在十八岁才觉醒的前世记忆。 所以与其说是穿越，到不如说是突然看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人生片段。 对于这些前世的记忆，他更多的是个看客，没有太多的代入感。 而现在所处的世界，边陲市才是他真正的家。 因为实在是太过精神了，姜秦就随便抽出一本书翻看，打发时间。 这些书大多是姜若若的，姜秦的兴趣不是很大。 他把手里的这本书放回书架，漫无目的的浏览，看到了一本相当不合群的书。 这本书非常的厚，而且是由好几个本子装订而成的，中轴用线缝合起来。 姜秦翻开了这本书。 “今日，晴，但我心情不好。” “阿希娅又做了杂烩锅，为了庆贺我的十八岁生日。” “她说对于人类，十八岁是成年，于是在本来就难吃到极点的杂烩锅里加了更多无法理解的东西，我一口也不想吃。” “这是被阿希娅收养的第十五年，她要求我写日记的第十年。” “我很讨厌写日记，这样会暴露我自己心中所想，所以日记里的话一般都是假话，希望偷看的阿希娅不要太在意，我其实没那么讨厌你的杂烩锅。” “最近在练习使用横刀的技巧，我感觉我很有天赋，我或许是天才。” “但生活真是无趣，我与阿希娅在远离世界的雪地之中，这里很少才会有其他人，我觉得有些孤独。” “顺便，阿希娅太喜欢蹭我了，我希望偷看日记的阿希娅可以注意一下，我已经成年了。” “先写到这里，阿希娅要给我举办成人礼了。” 姜秦看完了这一页日记，大概这本书的主人是谁了。 娟秀工整的字体正式姜若若常用的。 那么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偷看被人的日记可不是什么太好的行为。 不过，姜秦想到了尤安对她所说的猜想，他静坐沉思了一会儿，还是继续向下翻看。 “今日，阴，没有什么情绪。” “阿希娅睡着了，我偷偷跑了出来，觉得还不错，但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 “不过我总觉得阿希娅在变弱。十年里，我常常向外逃跑，一开始阿希娅会在我跑出屋子的时候就能抓住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感知能力似乎越来越差，越来越迟钝，以至于今日我完全没有准备的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外面人的衣着很古怪，不对，是我的衣着古怪。他们看到我时，目光都充满了惊奇，或许我是个异类吧，由母狼养大的异类。” “我随手打跑了几个试图诱拐我的混蛋，来到了荒郊野外。我看到了很奇怪的生物，他们长着狼头，肌肉发达，很强壮，也很臭，成群结队的。” “我把他们都杀了。” “很无趣，外面的世界比我想象得还要无趣。” “我本来想回去，却被一个女人拦住了。” “灰色头发的女人，比我矮一些，眼睛没神，感觉是个比我还无趣的人。” “她貌似是人类，邀请我加入她们，我拒绝了。” “她很可惜，但我们同行了一段时间，杀了不少非人类的怪物，也算是不错的朋友吧？不过她貌似没有看起来那样年轻，按照同类的人类们的叫法，我或许可以管她叫奶奶。” “总感觉她挺坏的，看起来没什么心思，但却一肚子坏水。我要小心不要被她骗了。” “我有点嫌弃她，感觉她像个精密的机器。她的旅途除了杀异类，就是赶路去杀异类。虽然我也总是提不起任何兴趣，但我会写日记，应该比她强一点。” “我有点想阿希娅了，我已经离开太久，分离太远了，于是我告别了维尔。” “可我的回家路并不平坦。” 第一本日记被姜秦从头到尾地看完了。 这大概是姜若若初出茅庐的时期，维尔在那个时候没有当上黑教皇，尤安更还是没有出生。 他翻开了第二本日记。 这本日记上明显多了点点滴滴的血迹，彰显了姜若若当初经历的一段无比惊心动魄的旅途。 “今夜，晴，还算安稳。” “我踏上了回家的路。” “距离离开阿希娅已经有了一年的时间，她或许会很生气吧，毕竟是我不辞而别。” “现在我在一处海底。” “我坐的船遇到了海难，沉没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在海底了。” “这里有氧气，非常奇怪。” “似乎是一处宫殿，又或者是一个祭坛，总之是失落已久了，甚至消失在了历史里。” “我走进了宫殿，这里的雕塑都是各种各样的蛇，看起来有些阴森。” “我看到了一个王座，王座前有一个刀架，刀架上是一把暗红色的横刀，两人笔直，顶部是一个斜切口，和我的刀是一个款式。” “我大概明白了，我被它选中了，所以我的船遭遇了海难，可惜死了一船的人。” “王座上突然出现一个女人，黑色的头发，和阿希娅一样高，就是有点傲气，她询问我是否要拔出刀，我拒绝了。” “她似乎很不高兴，说我是除了锻造者外唯一一个能让她看上的。但我真的不需要一把新的刀，纵使她可以切开一切。” “我的刀术也足以让我切开一切，这把刀对我来说很鸡肋。不过先带着吧，可惜那个黑色头发的女人再也没出现过，或许我伤了她的自尊。”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把刀带来了厄运，改变了我。” 第88章 “我曾杀死救世主！” “今夜，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要下暴雨了。” “希望大雨可以冲刷我的杀戮。” “几天前，来了十几个遮面的人类，他们二话不说对我动手了。” “这是我最艰难的一次战斗，杀了十个，跑了三个。” “我筋疲力尽了，但我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杀我。” “我浑身都是血，很冷，也很恐惧。”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威胁到我，若不是我在最后时刻拔出了那把暗红色的刀，兴许我就死了。” “但那之后，我失去了控制，等我醒来之后，为什么整个城市都化为了死域？是我干的吗？” “我感到了悔恨，我无意杀戮。” “终于要下雨了，我希望洪水可以将这座城市埋进海底，让我的罪行消散。” 书页上满是血迹，姜秦轻轻抚摸这被血液濡湿的草纸，继续看了下去。 “今日，暴雨。” “这片死域的血气已经无法被冲刷干净，我逃跑了。” “我想回到北方雪地之中，那里只有我和阿希娅，那是与世无争的乌托邦。” “可是他们又来了，这一次，来了一个被称作救世主的人。” “我不是他的对手，我的任何攻击都会因为各种各样无法理解的原因被弹开，他似乎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那个女人又出现了，她询问我是否要成为她的代行者，我再一次拒绝了。” “我杀死了除救世主外所有的人，鏖战到了最后。” “我杀死了救世主！” 姜秦的手突然抖了抖，他没能想到，姜若若竟然真的杀死了上代救世主。 日记中没有说杀死救世主的方法，也绝口不提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就结束了。 而随后的第三本日记，则是如同彻彻底底地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赤色殷红，里面的字迹当然不可能看得清。 姜秦难以想象，姜若若在杀死救世主后，都发生了什么。 但至少世界近七十年的历史中，都没有什么诡异的记载，更没有大灾变这个词汇。 他翻开了第四本日记，那已经是姜若若三十岁时候的事情了，中间的十几年姜秦不可得知。 而那个时候，姜若若明显变成了姜秦记忆里的模样，冷漠且不苟言笑。 “这是元年后的第两千年，新的世纪开始了。” “我也准备开启一个新的生活。” “在我走出雪地的十二年时间里，我已经可以融入正常人类的社会了。” “我甚至在维尔的劝说下收养了一个孩子。” “我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我也不在乎了。” “可我不喜欢婴儿。” 后续是日记，差不多就是姜若若养育姜秦的日常记录了，姜秦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的养母竟然记录了自己的一切。 “今日，姜秦一岁了，他抓周竟然抓了一个盒胭脂，还抱着玄璃的大腿不放。阿希娅和维尔都说这孩子以后没前途了，玄璃则是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我很生气，这笔账我们先记下。” “既然我的孩子是个色中饿鬼，那么等到他成年以后，把你们全收了，然你们全部给他生孩子，看你们到时候还笑不笑的出来。” “不过真是令人生气，我在桌上摆了十多把刀，他竟然看也不看，看来他不是和练刀，那么我这一身术法就要失传了。” “我今天早上照镜子的时候，看到了眼角的皱纹，我似乎快要变老了。我的体力明显在飞速衰减，毕竟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罢了。” “而看着阿希娅，维尔以及玄璃，她们都没有任何变化。”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阿希娅让我写日记了，是希望在我死后，依旧能保存和我的回忆吧？” “我并不嫉妒，我还有姜秦，我的孩子。” “听说阿希娅和维尔是一起来的，维尔把阿希娅从北冰洋追杀到了南极洲，然后赶过来为姜秦过周岁的。” “但至少在我这里，她们不会打起来。只是感觉阿希娅不再向原来那么冷漠了，她竟然学会了笑。” “今日，姜秦两岁。” “他又把花瓶打碎了，不过好在没有伤到，我或许应该买一些不那么容易碎的东西。” “还有他怎么又尿床了，还哭。” “该哭的难道不是我么？换尿布洗床单真的很麻烦。” “阿希娅说他笨，我狠狠的吵了她一通。” “虽然姜秦没我小时候后那么聪明，那也必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特殊的。” “没想到一晃都这么多年了啊，三十二年。” “我的孩子啊，快长大吧，世界很精彩。” “我为你唱起最温和的摇篮曲。” 这一本日记写完了，姜秦叹息了一声，十分怀念。 最后一本日记，第五本日记，姜秦又一次停住了。 他不敢翻开。 真相可能就藏在这之中。 不过这时候，日记里突然掉出一张，是姜若若的字，写着，“翻开吧。” 姜秦翻开了。 “今日，姜秦十五岁了。” “听说阿希娅在爱尔兰又收养了一个小丫头，我很不高兴。和她们已经有很久没联系了。。” “要不要揍姜秦一顿泄泄气？” “算了，他不经揍，而且我也到了中年，虽然保养的不错，但曾经留下的暗伤无时不刻的在折磨我的身体。” “我翻看我曾经的日记，回顾了我的前半生，感觉没有人能比我更精彩了。原来我已经四十五岁了。姜秦从豆丁大小长得比我还高了，他已经长大了。” “我拒绝了阿希娅的换血，我并不畏惧死亡，我早就很累了。” “按照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我还能活多久，五年？十年？难。姜秦啊，我还想陪你功能就，但或许做不到了。” “我决定带着他去旅游，他还从未踏出过边陲市。” “于是我们来到了一路北上，见到了许多的外域风情，最后的终点，在白庭的第三上圣所。” “在这里，我见到了新一代救世主，尤安。我知道了一些令人叹息的事情。” “再过不久，地狱里的色欲就会从这里发出来，延续我之前犯下的罪孽，继续开启大灾变的前奏。” “我或许要重新握住我的刀了。” “希望我还能挥得动它。” 姜秦看到了关键点，浑身不住的颤抖，他心怀阴霾的向下翻。 但下一页，被撕毁了。 第89章 “记住，你是人类！” 失落，又庆幸。 无以言表的情绪充斥姜秦的内心，他躺倒在床上，头晕目眩。 最关键的地方没有了。 而之后的最后一页，画了一个有些难看的笑脸，强颜欢笑。 姜若若一直都不擅长画画。 “我的孩子，当你看到这一段话的时候，当阿希娅来到你身边，当玄璃选择与你相见，当维尔被你打败，说明一切都晚了。” “我被骗了。” “不是尤安，我大概有了些许猜测，却无法写下相关的信息。” “我的孩子，我多希望你远离这一切，当一个普通人平静安稳的生活，可惜，我失败了。” “不要寻找我，不要思念我，我必然是死了。” “尝试活下去吧，要记住，你是人类，你是人类。” “最后，小心阿希娅。” 最后的日记到这里完结，姜秦感觉自己出奇的平静。 他抚摸着略微有些泛黄起卷儿的纸张，这是姜若若全部人生的经历，记载了她跌宕起伏的一生。 “我是个人类。” 姜秦感觉这或许是最重要的线索。 他感受着留在自己血脉中的血液，那是属于阿希娅的。 维尔现在依旧一口咬定自己不是人类。 至于其他的生物，大多是把他当做是古洛斯家族的后裔子嗣了，从来没有想过他属于人类的灵魂气息。 看来，是有人希望通过自己达成一些目的。 但究竟是谁呢？ 现在想这些或许也没用，毕竟完全没有线索，也急不得。 姜秦床头柜前摆放了几张卡片，那上面写有米汗四人的地址，姜秦准备在去往罗马之前，拜访拜访他们。 他需要对异类们有更多的了解，比如夜之城内部的情况，还有其他异类们暂时休养生息的小型位面，亦或者深海里的海怪们。 合拢这一整套日记，小心的放回了书架的原来位置，姜秦走出了书房。 对面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客房依旧紧紧锁着，三位姑娘依旧赖在姜秦的房间里。 他朝走廊外走了两步，这两侧是一个自己的房间和另一个是存放姜若若遗物的房间。 他听见自己的屋子里，不时传来几句呵斥和吵架声，好在没有叮铃咣当的打起来，是好事。 姜秦走进了姜若若的屋子，这里一直很干净，他时时打扫。 阿希娅也经常会擦拭这里的尘埃，以纪念这个故友，或者说曾经的养女。 窗台上还摆放着二人的照片，只是现在因为古洛斯之血的缘故，他也能看到照片里本来空旷的地方，又添了三个人。 非常熟悉的三个人！ 高傲不屑但被小姜秦抱住大腿的玄璃，空洞无神仍尝试抿起嘴角的阿希娅，以及面无表情却深藏酷烈的维尔。 关于曾经与三个姑娘的短暂的片段稍微被姜秦回忆，他看着无奈的玄璃，觉得挺有趣。 看来自己是从小就喜爱玄璃，难怪之后总是赖在书店不走。 姜若若向来朴素，她的遗物除了书房里的那些书之外，也只有姜秦曾经送给姜若若的一些礼物了，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老秦，做什么呢？” 阿希娅突然蹑手蹑脚地出现在了他身边，反向坐在椅子上，下巴抵在椅背上。 “没什么。” 姜秦放回了相册，打了个呵欠。 “你五六岁的时候，死活都要搂着玄璃大腿，像个小变态。”阿希娅看了一眼相册，揶揄道。 “咳，好了，你出来做什么？你和蜜儿和好没？”姜秦立刻转移话题。 “没有。”阿希娅又恢复了咸鱼的气场，浑身都在散发的怠惰气场，她似乎兴致有些不高，“小丫头当初被白庭那帮人拐走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她还要回来的这一天？”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当时或许是叛逆期，跟你吵架了才出走。” “嗯，或许。我在爱尔兰的农场将她养大，那里几乎没有其他的人类，或许她很孤单，但我又不能让她随便跑出去，免得碰见你这样的人。” 姜秦说道：“就像是姜若若那样，你终究是没能看住。” 阿希娅愣了愣，大尾巴耸拉，耳朵贴在脑袋上，她失落地看着姜秦说道：“那个，你都知道了啊，我果然不是一个称职的养母。我也保护不了她们。” “没关系，现在最起码蜜儿回来了。” “是啊，谢谢你，老秦。”阿希娅凑近了姜秦，真诚地看着他，说道：“不过你可不能挟恩图报，以此来要挟蜜儿。” “放心，我还没坏到这种地步。” 阿希娅突然放弃了，她说道：“算了，我总感觉是迟早的事情。我给你的血脉我当然清楚，那股属于本能的繁衍欲望可不是单靠意志力就能扛过去的。” 就如同姜若若曾经说的那句话，抓到胭脂的姜秦早晚都要把她们全部收了。 想到这里，阿希娅就有点头疼。 她感觉用不了多久，古洛斯家族就要再添几个新丁了。 这全看姜秦可以忍多久。 “那么，你知道姜若若的日记么？” 阿希娅并无隐瞒的说道：“书房里的那一本，我知道，我前几日偷偷翻阅过了。” 姜秦握住了阿希娅的手腕，防止她突然逃跑，然后说道：“除去被血液彻底染红的那一本日记。最后一本，第五本日记最关键的一页为什么被撕了？或者说，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书房里？” 按理说，姜若若是带着日记一同去旅行的，第五本日记本来该随着她一起葬送在了地狱中才对，但却出现在了姜秦的书房里。 大概率是阿希娅放进去的。 阿希娅习惯性地想要逃跑，但她虚弱的身体无法挣脱姜秦的束缚。 尾巴开始不安的摇晃，赤裸的双足点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脚趾蜷缩又舒张。 她将头深深地低下去，不敢正视姜秦的目光。 她的右手尝试着掰开姜秦如同铁钳的手指，试图让她松开自己的左手臂，这大概代表了她微弱的反抗意志。 可惜姜秦同样坚定，不为所动地死死拽着她，甚至越来越用力，掐除了一道红印。 阿希娅小声说道：“老秦，有点疼，你太用力了。” 第90章 美好的一天从阿希娅结束 “你说吧，阿希娅，你没有必要隐瞒。” “我不说。” 阿希娅突然有些大声的喊道，然后一口咬在姜秦的手臂上，尖锐的去犬牙毫无阻碍的刺入了姜秦的皮肤。 姜秦被迫松开了手。 阿希娅则是自暴自弃一般躺在了床上，动也不动，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啊，自从若若离开北部的雪地之后，我根本不了解她身边发生了什么，她什么也不与我说，我想帮她也没办法。她与你堕入地狱之后，我才赶到，捡到了日记。但那一页是被若若撕掉的，她不想让我看到，更不想让你看到。” “这么说来，你一直游离在这一切之外了。” “对，我只是个虚弱到了极点的阿希娅，我没有一点用。” 对面的门突然被打开，想必蜜儿和维尔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一个小小的脑袋蹭稍稍开启的门缝探了出来，金色的长发散落在地上，蜜儿有些关切的看向了这边，但碍于姜秦的恐怖，她没敢出来。 维尔走了出来，询问式地看了看姜秦，然后立刻把蜜儿拉回房间，并轻轻关上了屋门。 姜秦捏在阿希娅的尾巴上，无奈道：“好了，我不怪你。” “不过你最好不要有任何的侥幸，若若确实是死了。”阿希娅笃定道。 “我明白，我从未有过侥幸，死人不能复生。”姜秦冷静地说道，“那么阿希娅，你愿意与我一同去罗马么？” 阿希娅抱着枕头盘腿而坐，直接拒绝道：“算了，我可不敢。我不想被玄璃杀掉，她满脑子都是你。这姑娘以前有多嫌弃你，现在就有多喜爱你。” “对啊，那么你呢，阿希娅。”姜秦突然说道，盯着阿希娅。 阿希娅瞬间被姜秦的询问击溃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连尾巴尖儿和两只耳朵都泛起了殷红。 “老秦，你怎么突然这么说，不论怎么样，我都是你的长辈吧，那个，嗯……法理上我是若若的养母，然后血脉上我是你的上位，这不太那个……” 她缩在了墙角，怂了。 “那张契约我可是留着在，你跑不掉。” “嗯。”阿希娅微弱的回应了一句，习惯性的摸在左手的戒指上，只用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我当然不会跑，但不是现在。” 姜秦没能听见阿希娅的嘀咕，但他怎么也没有看出阿希娅的任何潜在的祸患。 但几乎他身边的所有人，姜若若，玄璃，尤安都无一例外的让他小心阿希娅，但他实在不知道现在的阿希娅又能做些什么。 姜秦最后说道：“阿希娅，不要背叛我。” “我不会的，你放心，我和蜜儿就是两条无害的咸鱼。” 阿希娅不高兴的讲了一句，然后撇下他溜回了蜜儿她们那里。 ———————————— 嗯，美好的一天从醒来开始，从看到阿希娅结束。 维尔睁开眼，感觉肚子被压住了，她有些不太能呼吸。 不出意外，是阿希娅和蜜儿的腿一起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因为母女二人还在冷战的缘故，她们以维尔为楚河汉界的分界线，互不侵犯，互不触碰。 这也导致了睡在中间的维尔要忍受两人相当恶劣的睡相。 维尔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们两个，全部起来。” 没有回应。 很好，你们两个，还敢装睡。 维尔挪开的她们的腿，起身下床，然后将蜜儿抱起来，紧紧的塞到了阿希娅的怀里。 非常愉悦的舒了一口气。 等维尔出去后，阿希娅睁开了眼，蜜儿也同时睁开了眼，她们相互尴尬地看了一眼对方，然后都默契的闭上了眼，蜜儿还拿她的小脑袋依恋亲昵地蹭了蹭阿希娅的下巴。 姜秦这时候已经起来了，或许是一宿没睡。 维尔说道：“早上好，主人，需要喝一杯牛奶么？” “不了，我不喜欢这东西，你可以给蜜儿送一瓶。” 姜秦盯着黑眼圈摇了摇头。 “我觉得不用，她们两个别扭的人现在可是在掩耳盗铃呢，自欺欺人，不需要我们打扰。” 维尔为自己到了被牛奶，一口气喝了下去。 作为黑庭的教皇，异类们闻风丧胆的恐怖存在，她一向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程度。 她还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个金苹果，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吃了起来。 姜秦问道：“维尔，你在向谁祈祷？” “向您，如今您是我的信仰，我愿意为您繁衍后代。”维尔相当平和地回应道。 “嗯，别这么说。”姜秦有些顶不住。 “主人，您在看什么？”维尔问道。 “路灯报，一个朋友订阅的，你或许知道。” “嗯，好像是神秘领域最权威的报纸，一群夜灵经营的产业。” 维尔抽出一张，和姜秦一起如同门口街角的老大爷一般慢慢阅读起来。 这张报纸的封面，有几个信息占据了最大的篇幅。 《震惊，白庭宣布联统黑庭，并要求僭越者尤安坐地投降》 《喜报，古洛斯家族重新出世，白狼幼崽或成异类反攻号角》 《黑庭教皇维尔陨落，死于白狼利爪。米汗惊呼，原来是他》 这些报道虽然标题很不靠谱，但是里面的内容到是有理有据，真实度并不低。 姜秦瞟了一眼维尔，她似乎无喜无悲，就算看到联统的字眼，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二人相当默契地没有谈论黑庭被联统的事情。 “我果然是死了啊。”维尔自嘲的说道。 “想回去么？” “不想，待在主人身边就可以了，我已经被这样安稳无忧的生活腐蚀了。”维尔连同金苹果的核一并咽了下去，充裕的魔力慢慢重新流淌在她的身体之中。 她的气质如同阿希娅那样无害又无用。 姜秦没有再询问更多，他随意翻阅报纸，然后突然在报纸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撰稿人，尼玛” “关于古洛斯白狼幼崽的一些猜想，暨甜菜的批发售卖优惠价，面谈。” 姜秦眼皮跳了跳，他有些在意地阅读起了下面的文字。 第91章 口碑下限阿希娅 “众所周知，阿希娅是个混蛋。” “作为召唤红月的神话种，她背叛了我们。” “在我等异类的历史里，她的罪孽几乎可以和牛头人相媲美。” “元年过后，她开始销声匿迹，红月离我们也越来越远。” “而如今，风口和希望来了。” “没错，古洛斯幼崽出现了。” “在角斗场出现的美丽小白狼，我们尚且不知道它的性别，不知道它的年龄，更不知道它与阿希娅的关系，只知道它的名字叫做爪巴·爬爬。” “我大胆猜测，它或许是阿希娅的私生子。这或许是混蛋赌狗跑路阿希娅唯一干得一件好事了。” “很明显，阿希娅已经极度衰弱了，她还有没有召唤红月的能力都尚未可知，所以我们应该抛弃阿希娅，再也不用理会她，转而注视小白狼。” “只有这样，异类们才有反攻人类的机会。” “至于合该千刀万剐梭哈跑路的混蛋阿希娅，让她去死吧！” “所以，目前阿希娅的农场处尚有许多新鲜的甜菜，正在进行超优惠大促销，快来买吧。” “以下是农场实际负责人尼玛的联系方式。” 尼玛还是一如既往的离谱啊。 姜秦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不愧是阿希娅座下头号马仔，竟干些缺德事儿。 虽然尼玛是有意把众人的目光从阿希娅身上离开，但压力来到了姜秦这边。 尼玛应该是不知道爪巴就是姜秦的。 不过文章里抹黑阿希娅的话，字字珠心发自肺腑，必然是些心里话了，故意说给阿希娅听的。 维尔蹭过来哼了一声道：“尼玛是么？到是一块相当了不起的滚刀肉，虽然向来不靠谱，但也不容小觑。因为阿希娅的缘故，他可向来是被终点关照的。我派人追杀了他好几次，全给他跑了。” 姜秦拨通了尼玛的电话，心里大概有了一些盘算。 他既然想要提前去异类的地盘看一看，那干脆就借着熟人尼玛的路子，让他当个向导。 “嘟嘟”地手机震了震，尼玛接通了电话。 “大哥，你不用说了，我必然是和你站在一起的！” 尼玛悲凉亢奋地声音吓了姜秦一跳，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情？ “额，尼玛，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大哥，看来你果然气疯了。千万别崩溃，我肯定是和你是一边的。想不到大姐这样的女人，竟然会偷偷找其他男人折腾出了一个新的小白狼，您实在是太惨啦。” 电话里传来了尼玛鬼哭狼嚎的声音，他似乎理解错了地方，理解成阿希娅生了一个小白狼把姜秦给绿了，现在姜秦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姜秦把电话拿远了一些，说道：“额，尼玛，你是不是太激动了点。你在做什么呢？” “最近甜菜丰收了，我在收甜菜。顺便给大姐也寄了一箱。由于大姐的原因，钱虽然还了一些，但维持整个农场还是有点吃紧，所以想办法卖点甜菜。” 姜秦有些困惑的说道：“啊，你们异类缺钱了去抢不就成了，怎么还在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啊。” 一旁的维尔听后不满地瞪了姜秦一眼。 “大哥，不是所有人都向蜜儿一样随身携带那样的巨款，也不是任谁都能打赢蜜儿的。不过大哥您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么？” 姜秦沉吟了一下，然后先说了一句：“尼玛，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女伴，她或许是内鬼，你要小心一些。” “哦，您是说伊琳吧，她是约修亚唯一的后辈侄女，一开始确实是个内鬼，不过在您把约修亚给杀掉之后，她们家族在夜之城的实力就立刻被清算了。” “这么快？好歹是个亲王势力怎么能崩得真么快？” “只要是约修亚家族下的两个公爵也死了，只剩一个最高为侯爵的伊琳，根本没有抵抗之力。现在她可是赖农场不敢出去，暂时还好。” 姜秦想了想，看来那个预言梦稍微发生了一些改变，很明显本该发生的许多命运已经错位了。 姜秦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你知道白庭最近的事情么，联统黑庭。” “嗯，托白庭的福，夜之城本来是要对农场采取进攻的，现在也不了了之了。转而观望这场联统战争。不过黑庭教皇死得好呀，那个混蛋女人好几次针对大姐和我们农场了，罪有应得。只可惜白狼选择杀死维尔，不然若是作为奴隶，嘿嘿……” 尼玛开始痛骂维尔，然后开始假设如果维尔成为奴隶的话，会是一番怎样凄凉的情景。 由于声音太大，姜秦哪怕没开免提，尼玛的声音也清晰地传到了维尔的耳朵中。 “尼玛，咱么先不谈维尔。” “不能，必须谈！维尔作为比白庭更恶劣的存在，她如今死了，大伙儿可都是普天同庆。至少农场里为了庆祝维尔死亡已经开了许多次宴会了。” 维尔上身侧过姜秦，对着电话突然说了一句：“尼玛，你又何必这么兴奋呢？我需要再派一些猎人去追杀你么？我保证这一次不会再让你跑了。”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然后尼玛谨慎又畏惧的说道：“那个，大哥，我貌似猜到发生什么了，您就是角斗场的那一只白狼吧？” “嗯，对。刚才说话的就是黑庭的维尔。” “嘶，您可真是令人羡慕。那您想做什么。”尼玛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他感觉姜秦想来一波大的。 “尼玛，白庭的联统战争，异类们应该不会只是观望吧？” “嗯，至少狼人的领头，米汗公爵已经开始在夜之城呼吁发起反攻了。他和约修亚一样是复兴派，只是更稳重一些，是狼人里少有的智者，至少比大姐聪明。” 米汗？ 果然，他的动机就是复兴异类。 这也难改他当初要死保身为白狼的自己了。 只有古洛斯才能重新召唤红月，让异类拥有重归现世，不被白月压制的能力。 阿希娅他惹不起，那么白狼幼崽显然更好操控。 第92章 维尔想跳反辣！ “你知道具体信息么？比如说他能拉动多少人参与到联统战争里。” “他手里有大姐曾经留给米汗家族的红月召集令，这个令牌至少能号召八成的狼人，组建成一支制式的军队。除了血族之外的小种族也多半会被胁迫，参加战争。” 米汗这是彻彻底底的准备趁火打劫了。 姜秦向维尔问道：“顶得住么？” 维尔说道：“从元年到现在，人类对异类一直是六四开。如今黑白庭内战，极有可能打破平衡，让异类们重新来到现世。不过白庭既然有把握发起战争，必然有其他的手段，您或许不用在乎。” 维尔说的没错，但姜秦却不能接受这样毫无保证的可能性。 作为一个历史学的讲师，他知道脱离计划的偶然情况其出现几率有多大。 “那么你呢，尼玛，你准备做什么？”姜秦问道。 “如果米汗真的能说动夜之城里的血族倾巢而出，那么我回去偷袭夜之城，想办法捣毁血池，让那群沉眠的老家伙们直接失去养分而死。” “你……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姜秦说道。 没有阿希娅，没有亲王，甚至没有公爵级别的强者，单靠一个侯爵的伊琳又怎么可能偷袭得了夜之城。 就算是一座空城，也不是他们能破坏的。 “所以，大哥，取决于您愿意帮谁了。”尼玛有些热切地说道，“我可以保证，夜之城的人，哪怕是米汗，他虽然不厌恶大姐，也不能容许大姐这样一个狼人上位种族继续活着了。” 阿希娅作为夜之城的初代女王，真正的主人，依旧拥有回归夜之城的合法权利。 而已经自我运作两千年夜之城显然无法接受一个空降下来的女王，哪怕阿希娅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他们也仍是疑神疑鬼。 夜之城的权利早就不属于阿希娅了。 相比于白庭甚至黑庭，夜之城的议会才是最希望阿希娅去死的。 姜秦问道：“听起来有些疯狂，不过就算没有我，你应该还有其他的准备吧？” “嗯，我和白庭联合了。” 什么！ 姜秦和维尔同时震惊了，他难以置信的说道：“真的么？白庭？” “对，白庭的人肯定不会坐视米汗干涉他们的联统，不仅联系了我们，还联系了其他地方的组织或者城邦。以及，我们这里，其实也有不少的人才……” 尼玛没敢把话说完，其实他凭着姜秦和阿希娅的虎皮大旗，招揽了不少人，而且还有几个相当可怕的疯子。 姜秦陷入了沉思，他显然是旗帜鲜明的站在人类一方的，或者说是站在维稳的一方。 他既不希望人类彻底消灭异类，也不希望异类重新反攻到现世破坏稳定的秩序。 某种意义上，姜秦处于中立阵营。 “那么，尼玛，我需要你带我去夜之城，之后的事情，我需要视现场情况而定。” “可以，夜之城坐落在卡卡附近，您先到那儿，我随时待命。” “那么说好了。” “对了，最好带着大姐过来。”尼玛突然提醒道。 “为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大姐一个人的话，到时候要搞事情。” 姜秦有些头疼地说道：“我争取吧。” 平心而论，阿希娅只是姜秦的一个房客，虽然他们关系紧密，但姜秦并不希望强迫阿希娅。 挂断了电话后，维尔看似云淡风轻地说道：“主人，您还准备杀死尤安吗？” “当然了，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他。” 而且，姜若若的日记也证明了救世主不是不能杀死的，虽然第三本被血浸染的日记彰显了后果有多严重，但她凭着没有完全权柄的蛇落打破了属于救世主的神话。 以及，没有发生大灾变！ 这很重要！ “要不算了？我感觉您也不是很想动手？”维尔试探地问道。 她看起来一本正经，眼神灼灼，正直无比。 姜秦“啊”了一声，维尔的就盯着他，一点也不虚。 他问道：“你怎么突然跳反了。” “只是为了主人您考虑罢了，您看您现在需要去夜之城，肯定是没那么多精力了。” “我觉得还行，我尚有余力。” “其实没必要那么拼。”维尔握住了姜秦的手，就像是劝告丈夫不要太拼命的贤惠妻子。 “你想说什呢，维尔。你不是希望尤安去死吗。”姜秦也抓着维尔的手，感觉又头疼起来了。 “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早就不会凭借自己的好恶来决断事物了，所以，为了您能多多休息，不要那么劳累，我选择牺牲自己的任性，来让主人更轻松一些。” 维尔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那你应该知道这把刀吧？”姜秦举起蛇落晃了晃，扔在了维尔腿上。 “嗯，蛇落，怎么了。” 姜秦恐吓道：“维尔啊，如果你再不说实话，这把刀可是可以无视救世主的一切庇护，直接弑杀了他的。” 反正维尔不知道他已经用过【弑杀】了，先忽悠着再说。 维尔抱紧了刀立刻跑开，终于图穷匕见，说道：“其实，我觉得那么大个黑庭，被白庭的混蛋们兼并了挺可惜的。” “我觉得无所谓。” “可是黑庭已经默认了属于您了，现在您杀了尤安，可就没人能对抗白庭了。” “没关系。”姜秦油盐不进，反正就是不答应，“维尔，你果然没放下啊，你想回去么？” “不想。”维尔立刻否认道，“我只是想和阿希娅一样当条咸鱼罢了。” 但她还是死死的抱着蛇落，然后，竟然也抽出来了。 姜秦直接沉默了。 玄璃玄璃啊，蛇落啊蛇落，瓦伦蒂娜能把你拔出来就算了，怎么连维尔也能把你拔出来啊？ 维尔显然有些惊讶自己能拔出蛇落，默默地收刀入鞘，还给了姜秦。 她依旧说道：“反正我没其他想法，我这是为了您罢了，角斗场的许愿不会让我对您做出不利的行为。” 姜秦把维尔拉了过来，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别那么紧张，你腿都在颤，手也很凉。” “嗯，金苹果吃多了容易冷。” 维尔勉强笑了笑，靠在姜秦身边。 第93章 我要喝可乐！ 维尔的状态有些不好，她如同赌气一般地一口气吃掉了剩下的金苹果，肚子明显感觉到了肿胀，但法力很快的充盈了她全身。 她勉强保持平静的神态说道：“有些撑。” “气的。”姜秦坐在沙发上说道。 “请不要随意污蔑我，姜秦先生。”维尔喝了一口水，捂着腹部慢慢揉捏，靠在沙发上。 她甚至已经不乐意叫姜秦一声主人了。 “嗯，或许吧。” 姜秦不以为是。 维尔反倒有些不自在，她继续狡辩道：“姜秦先生，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黑庭的愿教皇，我早已摒弃了许多的情感，向来是绝对理智的。” “可是，你吃撑了。”姜秦指了指维尔已经有些鼓起来的肚子调笑道，“就像蜜儿一样，一生气就吃的肚皮圆溜溜的，现在的坐姿也很像阿希娅。” 维尔立刻挺直上身，肚中的果肉让她感觉肚皮在胀裂，她说道：“我怎么可能像阿希娅和蜜儿呢？我可是黑教皇，我很靠谱。” 姜秦不再逗弄难得有些失态的维尔，免得真的让她心态爆炸了。 她现在的实力已经恢复了不少，若是被戏弄得招架不了，再来一发禁咒那可吃不消。 蜜儿这时候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很不高兴地说道：“我生气地时候不会吃得很撑，最起码不会像维尔这样肚皮明显起来了，像怀孕一样。” 姜秦习惯的摸向了蜜儿的头，然后被挣脱开，蜜儿整理了一下她的裙甲说道：“姜秦，我已经很大了，至少成年了，请不要把我成一个小孩子。” “小丫头闭嘴。”阿希娅也出来了，一巴掌拍在蜜儿脑袋上，把她揪到了餐厅上，并倒了一杯牛奶。 蜜儿看着眼前的牛奶，明显露出了不喜的神色。 她不高兴地说道：“我想喝可乐。” 阿希娅冷漠的瞟了蜜儿一眼，以一种长辈独有的威严压制住了蜜儿。 蜜儿浑身一抖，然后不情不愿地喝下了牛奶。 “我已经很大了，不需要喝牛奶。”她小声嘀咕着，舔了舔嘴唇，又要了一杯。 维尔也同样坐到了餐桌边，把阿希娅刚到给蜜儿的牛奶一饮而尽，脸上有着些许的残念。 阿希娅续上牛奶问道：“你又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补补身体。”维尔感觉自己更撑了，她对蜜儿说道，“很显然，当你被白庭拐跑之后，他们没舍得给你吃东西，不然你也不至于比我还矮半头。” 蜜儿反驳道：“他们对我很好！” 阿希娅质疑道：“好到被尤安种上了咒印？从现在开始，可乐是别想了，任何不健康的食物统统不会出现在餐桌上。” 蜜儿很不满，她提高了声音说道：“难道天天吃你的杂烩锅，水煮菜，连盐也不放！阿希娅，我已经很大了，不是小丫头了，你没必要管我！” 阿希娅一掌拍在餐桌上，俯视蜜儿说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愿意收留你就不错了，你还敢挑三拣四……” “我要喝可乐。”蜜儿手伸进裙甲，掏了许久，才发现剑被姜秦没收了。 阿希娅直接捏在了她的脸上，狠狠地向两边扯，拉成了一副大饼的模样。 蜜儿则是不屈地盯着阿希娅，俨然一副叛逆期的模样。 虽然她随时都能挣脱阿希娅的控制，却没有做太多实际的反抗。 作为挑拨人的维尔单手拄着侧脸，歪头看二人的冲突，稍微舒了口气。 虽然惹不起姜秦，但是欺负欺负阿希娅和蜜儿还是简单的。 哪怕阿希娅现在依旧很弱，但处于蜜儿幼小时期的记忆里的阿希娅仍旧非常权威，在不能真刀真枪带再来的情况下，她也只是被阿希娅单方面训斥罢了。 现在，姜秦家的家庭地位的排行已经显而易见了。 坐在沙发上的姜秦看着火药味浓重的二人，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维尔，非常心累的叹了口气。 估计还是需要磨合几天，或者说她们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下去。 ———————————————— 翌日。 门铃被敲响了三声。 这是《路灯报》送达的暗号。 大概是凌晨两点。 托维尔的福，蜜儿和阿希娅进入了高烈度的冷战状态，她们互不讲话，互不理睬。 当然更不可能再待在一个屋子里了。 阿希娅一个人溜到书房，蜜儿则是睡在了对门的刚刚打扫好的客房，维尔终于得以一个人霸占了姜秦的房间。 “报纸到了，老秦。”阿希娅这个点还没睡，以至于折腾的姜秦也无法入眠。 “我很困，阿希娅，我希望你能离我远一点。” 姜秦虚弱地躺在床上，她听阿希娅倾诉了一宿关于蜜儿小时候的事情，连带着一些姜若若和曾经其他养女的故事。 不得不说，阿希娅是真的非常喜欢收养女孩，但是完全不会养。 绝大部分的姑娘们都在成年的时候就溜了，只有极为少数的宅女摆烂一般地待在屋子里，是阿希娅不得不把她们赶出去成家立业的。 阿希娅心神不宁地说道：“可是，昨天晚上蜜儿没吃饭，她会不会饿到？” “可你都留了一碗在桌上了。” “万一他不知道吃怎么办？那丫头是我养过的孩子里面最倔的几个，而且头铁的不行，我就没见她服软过。” “那你去看看那碗饭空了没。” 阿希娅在屋里来回踱步，她焦虑地说道：“肯定不行，万一刚好碰到她出来偷吃怎么办？我这么一出现，她肯定就一口也不吃了。你去看看吧！” “我才不管，她也不小了，你管她做什么？一顿也饿不死，再说她也不是普通人，一直不吃也不会有事情。” 姜秦被来回踱步的阿希娅晃晕了，他只能强行把阿希娅拉回来，按住她。 “老秦，那你说我的杂烩锅真的很难吃么？”阿希娅毫无自觉的问道。 “嗯，味道挺怪，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姜秦还算中肯的评价道。 “可是，当初我的朋友的很喜欢啊，尤其是我的婚约者，他非常喜欢！” 阿希娅晃了晃手里的戒指，姜秦不自在地捂住了自己左手上带着的同款戒指。 “或许吧，反正我也吃习惯了。”姜秦慢慢说道。 第94章 维尔的谍战能力 阿希娅也不太好意思再谈论这个话题。 她和姜秦之间的关系进展比想象的要慢许多。 二人都非常默契地保留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限度，尽量不越过那一条线。 阿希娅摆摆手说道：“不谈蜜儿了，刚才是不是路灯报的报纸送来了？” “嗯，看来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周刊都快变成日刊了。” 姜秦懒懒散散，阿希娅终于消停了，他也可以睡了。 “你会站在那一边呢，老秦。” “人类吧，至少是偏向人类的。” 阿希娅说道：“嗯，加油老秦，活下来，我在家里等你。” “行，咸鱼希娅，等我干完这一票，定然会回到你身边，这一次，还能把玄璃也一起骗回来，你们应该关系还不错吧。” “玄璃啊，你能把她骗到手也是离谱。也亏你自己小时候争气，闲着没事儿往她腿上抱，不然她对你也只不过会是对普通的刀主一样冷淡罢了。” “那么你呢，阿希娅？你为何对我另眼相看，我想不会是因为姜若若的原因。” “咱们是注定的。”阿希娅叹了口气，她握住了姜秦的左手，两枚戒指碰在了一起，看起来非常的和谐。 “门口似乎有声音。”阿希娅的耳朵动了动。 “一定是维尔了。”姜秦突然起身，直接走出门去。 外面的客厅并没有开灯，大门被打开了一个缝隙，一个人影就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副报纸。 “维尔，你不困么？”姜秦打开客厅的灯，在她身后突然说道。 维尔也早就察觉到他了，脸不红心不跳，轻轻说道：“本来属于主人的房间却没有了主人，感觉有些失落，所以失眠了。” 她把报纸抱紧了怀里，低着头并不看向姜秦。 她尝试着糊弄过去，若无其事地绕过了姜秦，准备回屋去。 她失败了。 维尔的胳膊被姜秦轻柔的抓住。 她尝试着拽了拽，姜秦不松手。 “没想到，您终究要对我下手了么？放心主人，我不会反抗。” “不，我只是突然想看看报纸，尤其是你攥得紧紧的那一张。” 二人僵住了。 维尔不愿意把报纸给姜秦，姜秦不松手。 他们相互对视。 “报纸不会突然自燃吧？”姜秦按住了维尔的手指，那上面的法力在流动，温度越来越高。 “不会。”维尔知道没办法了，她终究还是将报纸交给了姜秦。 姜秦点点头，挑了一张瞥了一眼。 《米汗代表夜之城向黑庭宣战》 《夜之城与白庭签署互不侵犯条约》 《黑庭多个重要据点被异类与白庭抹除》 《救世主尤安现身罗马，向白庭教皇发出抗议，被扣押》 《蛛魔尤莉斯与米汗突袭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黑庭总部被异类占据》 《深海海怪吞噬黑庭隶属岛屿，所有生物发生不可名状异变，列为危险地带》 《黑庭仅剩六成可用战力，处于覆灭边缘》 《米汗撕毁互不侵犯条约，尤莉斯偷袭白庭第二圣所，夜灵公主褐尔莎偷袭白庭第四圣所，深海海怪偷袭白庭第五圣所，白庭受重创》 《米汉声称夜之城一切行动皆为古洛斯幼崽爪巴·爬爬授意》 “这可真是瞬息万变，才仅仅一天，局势就发生了如此变化？” 米汗竟然先和白庭联手重创了黑庭，紧接着撕毁互不侵犯条约，立刻转向重创白庭，实乃胆大妄为。 他似乎根本不害怕黑白庭重新联手对付他。 而且，米汗在约修亚不在的情况下，立刻摄取了夜之城的权柄，并在现世重创黑白二庭，这显然令人费解。 天上的白月可一直没变过，按理说异类们无论如何也无法造成这样大的伤亡才对。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了呢？而且尤安为什么会傻傻的出现在了罗马第一圣所，还白给一样的被擒下了？ 由于米汗的两次摇摆背刺，三方的局势已经渐渐不明朗了。 而距离白庭圣谕宣称联统黑庭的日子也紧紧剩下十五天，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总觉得三方其实都还留有余力，眼下的局势没有哪一方再敢率先出手了，反倒是构成了大战中诡异的和谐。 “维尔，你……”姜秦话音未落，维尔就回去了，锁上了门。 姜秦想了想，然后也回去了。 —————————————————— 凌晨四点。 维尔坐在床头盯着屋门。 因为金苹果的原因，她的法力恢复而七成，差不多回到了人类巅峰的水准。 只会比白庭教皇差一些。 但在姜秦家里，她不太敢动用任何法力。 阿希娅和姜秦对法力都非常的敏感，自己不可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的动用任何的魔法。 于是她把耳朵贴在额门口，尽量接受客厅里更多的声音。 现在很安静。 蜜儿在隔壁说梦话，侧对面的阿希娅呼吸声很均匀，应该也是睡着了。 那么姜秦呢？ 怎么没有听到他的气息？ 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样。 嗯？ 怎么听到了心跳声。 非常的沉重有力，大量的血液被传送到身体各处，可以感觉到是一具干练精壮的肉体。 不对！ 维尔压制住了自己的尖叫，她极力保持血液的流速和呼吸的频率，让自己听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是姜秦。 姜秦就站在门口！ 他在等自己，如同守株待兔。 维尔不敢动，拥有古洛斯血脉的姜秦在听觉方面只会比她更好。 她只能等待姜秦离去。 良久，维尔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僵硬了。 姜秦似乎是离开了。 阿希娅房间里出现了两道均匀地呼吸，看来他没有再怀疑自己了。 那么…… 维尔没有任何犹豫，她当上黑教皇最大的优点就是果断甚至武断。 哪怕机会只有一丝，她也会去试一试！ 轻轻拧开门，维尔尽量无声的走动。 很好，现在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 她走到了茶几前，那里放着一个牛头人之盔，是她与黑庭绝地翻盘的希望。 维尔回顾自己之前一百多年的岁月，她向来精于暗杀与隐匿。 哪怕不能使用魔力也同样不会被轻易察觉。 她摸到了牛头人之盔，抓了起来。 很好，现在只需要走出这间公寓，她就安全了。 “噗嗤！” 突如其来的喷气声让她以为自己失败了，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第95章 你被我看穿辣！ “你在干嘛？”一个稚嫩可爱的声音从餐厅那里传来。 是蜜儿的。 没有失败! 维尔呼出一口浊气。 “你又在做什么！”维尔不会给蜜儿质疑她的机会，她直接反客为主。 蜜儿手里正拿着一瓶听装的可乐，刚才的气泡声也是可乐拉环拉开的声音。 “我……我只是可乐。”蜜儿把手里的可乐放回腰后，做出不安的姿态。 “需要我告诉阿希娅么！她可不准你和可乐！” “别，不要告诉阿希娅！”蜜儿急切的说道。 很好，蜜儿现在已经被自己绕进去了，她已经不再关注自己的行为。 “回到屋里，喝完可乐好好去睡觉，懂吗。”维尔摸了摸蜜儿的头，“只有睡好了才能长高！” “嗯，我知道了，你千万不要和阿希娅说！” “看你表现，小丫头。” 维尔目送她回了房间，点了点头。 不愧是蜜儿，阿希娅的女人。 她正准备出去，但眼角的余光竟然瞄到了一把刀？ 蛇落！ 姜秦竟然把蛇落房子啊了餐桌上！ 好像和自己没关系……不对！ 自己昨天似乎把蛇落拔出来了！ 如果有了蛇落，那么胜率会在拉升好几个档次。 维尔心脏开始不安的挑动了，她不知道玄璃还远不愿意让她握住，但总要试一试。 手搭在刀柄，没有任何的排斥。 不想其他人那样瞬间血气入体而亡。 轻轻向外拔，一小段刺眼的红芒映射而出，让维尔看到了希望。 “可以！那么……” 一并带走。 这是她突然感觉自己的生命在飞速流逝，脖颈好像被一直大手遏制住，陷入窒息。 是角斗场的规则！ 作为姜秦的所有物，维尔不可以做出有害与姜秦的而事情。 而偷走蛇落无疑是一种背叛。 维尔没有松手，她尽量想象着姜秦的身影。 一切都是为了主人，只要黑庭没有覆灭，那么主人就会成为黑庭的主人，我没有背叛。 她疯狂地给自己设下心理暗示，窒息感终于稍微减轻了一些，但仍似被一个枷锁卡住了脖子。 毕竟只是取巧的办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道无形的枷锁会越来越紧，直到彻底勒死维尔。 维尔大概推算了一下时间，大概是二十天。 二十天内她都可以勉强忍受这样的束缚，时间足够了。 “抱歉了，主人。您并不应该参与这场冲突，请您在边陲市里好好地待着吧。如果这一次我能拯救黑庭并且活了下来，那么我一定会回到这里，永远的当您的仆人，再也不会有二心。” 维尔最后在无人的客厅说道。 然后合上门走了。 属于蜜儿的那一间屋子突然被打开了一条缝隙，她小小的脑袋探了出来，确定无人后才走了出来。 “我可一点也不傻，我只是看着矮了一些，但又不是心智不成熟，哼。” 蜜儿在餐厅看到维尔拿起牛头人之盔的那一刻，就差不多明白了维尔想要做什么了。 她当时没有轻举妄动，毕竟已黑教皇的能力，能很轻易的让自己闭嘴。 所以干脆示敌以弱，装傻充愣之后溜回了房间，伺机向姜秦告状。 她走到书房门口，正准备敲门叫醒姜秦，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也说不出来话。 一个人从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很温柔，但匕首却抵在了她的心脏喉管前。 维尔抱着小巧的蜜儿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维尔做事滴水不漏，她当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稍微动用了少量的法力隐匿在了黑暗里，等待蜜儿。 这点法力应该不会惊醒姜秦和阿希娅。 她对自己的控制能力还算自信。 “小丫头，和我争斗，你还差许久了。”维尔在蜜儿耳边说道。 “这倒确实。不过蜜儿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从维尔的身后搂住了维尔，一条黑色冰凉的小蛇缠住了她的腰肢，毒牙随时能能划破维尔的肌肤。 现在就像是一副套娃。 男人抱着维尔，维尔抱着蜜儿。 一动也不动像是三个木头人，从高到矮。 维尔感受着身后宽厚的胸怀，轻轻说道：“主人，您还没睡啊？” “你都不睡，我有怎么睡得着。” 如同耳鬓厮磨，姜秦的口气像是恋人一样。 对面的们也被打开，阿希娅半睁着眼被他们吵醒了，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唉，你们怎么抱一起了？” 维尔松开了蜜儿的束缚，蜜儿立刻就跑到了阿希娅身后，好巧不巧的打了一个小小的可爱的嗝儿。 可乐的味道瞬间被阿希娅灵敏的鼻子捕捉到。 她本来还迷糊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也不管姜秦和维尔，直接揪着蜜儿的耳朵把她拉近了屋里并狠狠关上了门。 屋内传来的训斥声。 “主人，您生气了吗？”维尔将散乱的发丝撩到了耳后，还算是冷静地逗弄了一下腰上的小蛇儿。 她现在大概明白了，自己刚才的一举一动都处于姜秦的监控之中。 “想不到您还有偷窥的癖好。”维尔自以为讲了一个不错的冷笑话来缓解现在古怪暧昧的气氛，“主人，您抱得稍微有些紧了，我喘不过气。” 姜秦的胳膊稍微松了松。 他其实也不算太生气，毕竟本就没有指望着维尔一直能跟在自己身边。 毕竟是黑教皇，她不可能永远真的和自己待在一起。 “以后不要对家里人动手了，你刚才的匕首可是差点划破了蜜儿。” “可是您的小蛇儿也差点咬了我一口。” 维尔掐住了腰间的蛇头，微微用力就让它重新变回了惊惶雾。 她环顾四周，原来整个公寓早就被惊惶雾覆盖了，这里是姜秦的神国，她又怎么在神灵的眼皮底下偷走属于神灵的神器。 “看来是我太自大了，我没想到您竟然真的让玄璃折服了。”维尔自嘲道。 不幸中的万幸，姜秦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逃跑而愤怒。 他对待自己的态度仍然没有变化，甚至还多了几分爱怜，或许是出于怜悯。 第96章 《阿希娅在睡觉》 “维尔，你若真是要走，我可不会拦着你，何必这样煞费苦心。”姜秦说道。 “只是，不太能说出口罢了。我毕竟是黑庭的教皇，而您是异类。我不太想恳求您。”维尔骄傲的说道。 她不再用卑微的顺从掩饰自己的傲慢和冷酷，高高的扬起头。 “我是人类。” “不，您绝对不是。” “好吧，我们不讨论这个。我只想知道，你回去后有几成把握？” “三成几率，我可以拯救黑庭并终止战争。” “我问的不是黑庭，我问的是你能否活下来。” “或许很难了。”维尔闭上眼叹息道，“我不能直接暴露我的身份，否则几乎所有人都会明白，我成为了您的奴隶。我只能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去干涉。” 姜秦问道：“加上蛇落呢？” “至少我不会死。”维尔笃定道。 “那你带着它吧。”姜秦相当无所谓的说道。 “您，不对，您不该这样仁慈！”维尔踩在了姜秦脚上，有些愤怒，“无论如何，您都应该先保全自己！” “我当然有其他的手段了。自从养母死后，我也不是一无所成，尚且还有余力。”姜秦沉稳地说道。 而且，若是姜秦没有猜错的话，维尔大概率是姜若若的上一任蛇落刀主，不然她不可能无伤的握住蛇落。 毕竟玄璃可是个有洁癖的人，向来不好相与，她只会接受熟悉的朋友。 “我……”维尔突然转过身，亲吻了姜秦，“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了，这或许才是你的目的吧！你彻底拥有我了，姜秦先生。” 她推着姜秦到了房间里，锁上了门。 皎洁的月光被乌云遮盖，漆黑一片。 风也愈发的温柔，吹动沙沙作响的枯黄落叶。 一切尽在朦胧之中发生，又在朦胧之中散去。 至于阿希娅？ 阿希娅在干什么？ 《阿希娅在睡觉。》 —————————————————————— 阿希娅做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梦。 她梦见姜秦被维尔绑在了一个巨型风筝上，然后被拉扯走了。 二人走的时候还笑嘻嘻的。 尤其是维尔那股怜悯的目光，直接把阿希娅气醒了。 她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但说不上来。 一股无名的怒火笼罩内心，发泄不出来。 “真是糟心。”她长呼一口气，然后准备去敲响对面维尔的门，去找茬。 “梆梆梆。” 略显粗暴的敲门声没有敲醒维尔，而是把姜秦吵醒了。 “发生什么了？” 就像是宿醉一样，头疼且失忆。 他努力的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维尔准备逃跑，然后自己逮住了维尔。 自己把蛇落交给了维尔，然后维尔自觉无法回报，就…… 嗯，出大问题了。 “维尔，你醒了吗，别装死，我知道你醒了。我就是来故意吵醒你的，你可别生气啊。” 阿希娅，你怎么这么喜欢作死！ 姜秦捂着脑袋暗骂道。 所以现在我是不是被她堵住了？ 如果让阿希娅发现自己从维尔的房间里出来，她一定会炸毛吧？ 然后用她堪比大鹅的杀伤力发起进攻，然后被自己揉搓一通后哭哭啼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嘶，我怎么就被没忍住呢。 对了，维尔呢？ 怎么不见了？ 唉，兴许是跑了。 好歹再留一会儿。 姜秦颇为可惜的流连了一下。 床上留了一张纸条。 “我的姜秦先生，我的主人，想必您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尚有困惑，其实我也很困惑。您要知道，我作为一个稳重成熟的女性，向来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但人终究不是神灵，总是会被情绪所困，所以发生了昨夜那般事情。” “出于对您的感恩与依恋，以及因为您的卑鄙手段，我们的关系飞速跃进，短短几天就已经走到了这等地步。这使我有些无法接受，就好像是做梦一样。” “所以，我没有勇气与那个脸皮再等您苏醒与您道别，请让我先逃避一会儿吧，毕竟你是异类，我是黑教皇，我们本该水火不容。” “对了，之前和您说的交易，就是请求您庇护黑庭的设想其实都并非我的本意，大抵都是写骗人的话，只是暂时利用您罢了。” “我是黑庭的教皇，我不会向任何异类妥协。我只相信人类本身，哪怕你们是神话中也休想圈养我们。至少我永远都不会放弃抗争的希望。” “蛇落我拿走了，不是您给我的，是我偷的。这柄刀让我想起了曾经还算不错的时光，我觉得安心了很多。” “请不要再想办法寻找我了，下一次见面，我们或许会重新刀兵相向。” “当然，若您真的有那个能力，那么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完全不给我选择与侥幸地将我抢走吧，如果是被迫而无可奈何的，我或许会好受很多。” “我们留下的气息已经全部被惊惶雾清洗掉了，阿希娅不会嗅到。您的衣物我放在了船头，床单也已经换洗过了，一切都已经被遮掩，这是只有你我而人才知晓的秘密。” “最后，我不得不说一句，昨夜您实在是太粗暴了，姜秦先生。” “——黑庭第十任教皇，维尔留。” 姜秦穿戴好维尔准备的衣服，喝了口水，有些忧郁。 维尔不是普通的女人，她的傲慢与执念永远都不会让她选择依附于姜秦，她无法被安逸的生活与男女之欢所拖累。 至于蛇落，姜秦作为它真正的主人，只需稍微抬抬手，就自然会飞回手上。 你跑不掉的，维尔。 进了我家门，就是我的了。 阿希娅还在“梆梆梆”地敲门。 真是一条怂狗。 门压根就没锁，她却不敢推门而入。 “阿希娅，别敲了，进来吧。” 阿希娅应声而近，她以无比狐疑的目光打量着穿戴整齐的姜秦，在屋里来回地走了几步，用鼻子使劲儿嗅闻。 然后又贴到姜秦身边上上下下的嗅闻，没有闻到可以的气味，才放心了。 “老秦，你咋在维尔这里？” 姜秦故意说道：“这叫雨露均沾，和你待几晚，再和维尔待几晚，体现我博爱的胸怀。” “噫，早晚玄璃得给你几刀。” 阿希娅没有关心维尔去哪里了，反正自家饲主的贞洁没有被来路不明的女人抢走就行。 第97章 维尔离去 姜秦揉了揉阿希娅的尾巴的耳朵，感叹还是自家无害怂软的狗子好。 听话又老实，除了偶然拆家外也没什么缺点了。 “蜜儿呢？” “喝牛**在。这小妮子昨天趁我睡觉，偷喝可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小丫头倒是挺不错的。” 姜秦却还是没有想到，这个本该和自己相敌的白庭审判骑士，愿意冒着被维尔记恨的危险通风报信，虽然失败了但也难能可贵，不是内鬼。 撸完阿希娅后，姜秦一本满足，准备在收拾一下行李。 “老秦，你这是要走了么？” “嗯，大概是明天吧。阿希娅你在家里好好带着，至少在边陲市里，应该不会什么不长眼的来招惹你。我把蜜儿的圣剑放你这儿，实在有解决不了的困难，你让她上就行了。” “早点回来，老秦。”阿希娅最后咬在姜秦的脖子上，最后再吮吸了一些姜秦的血液，“所示遇见了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呼唤红月。” “放心，我在边陲市呆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哪怕是没了蛇落，姜秦也有足够的能力保全自己。 耶格送的左轮已经配在腰间，六颗不同寻常的子弹填满了弹夹，万无一失。 这也是一件序列物品。 【“禁忌序列第二十九，七步左轮。（二十七\/40）】 【隶属于序列第二十一，疯狂角斗场】 【特性：七步之内必中，七步之外看心情。（俗话说，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武术已经过时了！请不要在使用冷兵器了！】 【禁忌能力：第一枚，直死弹，中弹者死。（必然会死亡，优先级与蛇落【弑杀】同级别）】 【禁忌能力：第二枚，炸膛弹，持枪者死（左轮炸膛，剩余的子弹全部跌跌撞撞创向你，优先级与【弑杀】同级别）】 【禁忌能力：第三枚，逆转弹。（恶魔成为天使，天使成为恶魔）】 【禁忌能力：第四枚，随机弹。（造成任意不稳定的效果）】 【禁忌能力：第五枚，幸运弹，中弹者随机获得祝福。】 【禁忌能力：第六枚，灾厄弹，中弹者随机获得诅咒。】 【温馨提示，六发子弹，随机发射，概率均等。】 【该左轮自诞生以来，忠诚地服务过三十任主人，其中十位在第一次扣动扳机时炸膛而死，两位是因为净化了恶魔而死，三位是因为腐蚀了天使而死。只有第一任持枪人安全的射出了五枚子弹，最后因为过于无聊而扣动扳机，炸膛自杀。】 【这柄左轮现在正处于赌气状态，因为你之前强行在弹夹里插入了和它尺寸匹配，但灵魂不兼容的普通子弹，它觉得很屈辱，并准备暗改炸膛概率，让你开个花！】 【温馨提示，七步之内，射出直死弹，就连白之主也杀给你看！”】 在姜秦查阅完这把左轮的信息后，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一瞬间和这些子弹绑定了。 这柄左轮每射出的一发子弹，都是来自命运的骰子，六发子弹，全凭运气，充满了风险与惊喜。 四十个序列物品，每一个都拥有扭转绝境的奇妙能力。 所以，自己的这个朋友，耶格也同样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向自己发出的赴宴邀请，就是白庭的联统仪式当天，也就是和瓦伦蒂娜约定的那一天，也是预言中自己死亡的那一天。 姜秦已经不敢想象了，在十多天后的九月十五日，会是怎样精彩的群魔乱舞。 现在已经不只是单纯的异类和黑白庭在角力了，更高层次的生物或许也插足了进来。 —————————— “维尔大人，我们已经成功离开边陲市了。” 一群裹在黑色袍子里的人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个女人面前。 这个女人正是维尔。 她没有再向以前那样遮住面孔，而是摘下了兜帽，灰色的长发尽皆散落。 这些黑袍人只是望了维尔一眼，就深深地低下了头。 只是惊鸿一瞥，他们就能看到这位冷酷教皇的脸色尚且绯红不散，修长的脖颈也有些许的红印。 甚至是维尔的气质都发生了质的改变，看似温柔了不少，但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更加的危险了。 这些黑庭的教众们不敢揣摩维尔身上都发生了什么，更不敢问。 但心中或许多多少少有了猜测，不过他们作为维尔的心腹会将这些都烂在肚中。 维尔感受这股属于自己的气息，周围的魔力如同虹吸一般涌入了她的身体，属于教皇的酷烈气质在节节攀升，再也不是姜秦眼中温驯柔顺的姑娘了。 她遥遥地看着慢慢远去的边陲市，突然笑了笑。 “如果有一天，真的有可能的话，说不定我会回来的。我衷心地期待着。”她突然抽出蛇落，熟练且快速的挥舞，几个突然出现的白袍教众全部倒在了地上。 这些事白庭潜伏在边陲市的眼线，如今去全部都维尔拔出了。 而维尔，将会以蛇落刀主的身份，重新回到这一场复杂的漩涡之中。 她最后望了边陲一眼，轻柔地捂住了小腹，突然停了下来。 “大人，有敌人么？” “不，没有敌人。”维尔在教众们不可思议地目光中抿起了嘴角，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光景。 “只是有些感叹，这些属于生命源头的东西，真是充满了活力且调皮可爱啊。” 教众们再次深深地低下了头，此刻他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恨不得把自己一拳锤晕。 “古洛斯是么？这可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我作为黑教皇，不该如此才对。”她的手指摩挲在刀柄上，心绪无比复杂，“不过，偶然放纵一下，或许也不错对吗？” 维尔突然想到了姜秦抓周时的场景，想不到那时姜若若的一句让姜秦全娶回家的气话，竟然真的变成了现实。 可谓是一语成谶。 “下次再见面，可不要再给我选择的机会了，姜秦先生。你或许可以更粗暴一些，毕竟我是个坏女人。” 第98章 恶魔的心脏 姜秦走在学校里，突然朝远处望了望，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个温柔的注视，他知道维尔就在那边 “怎么感觉有些伤感呢，不过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见面了，维尔。” 他特意回到了这所校园，准备取回曾在这里寄存的东西。 这家大学其实是一群异类们创办的，用于掩人耳目，开办专门为里世界之人服务的银行。 姜秦勉强回忆十年前的路线，兜兜转转的来到了校长室门口，然后一脚踹开木门，径直走了进去。 他不知道这样的开门方法对不对，但至少十年前是这样进去的。 门后烟雾缭绕，温度很低，而且阴森森的，灯光的颜色发蓝。 走近这篇类似于异空间的区域，一个大大的金字牌匾就挂在高处。 这一次，姜秦终于能看懂牌匾上写了什么。 《白庭暨夜之城被迫联合银行》 下方还有一些蝇头小篆。 “为了维护人类与异类间货币汇率防止崩溃，白庭不得不与夜之城对各自发行的天使币与恶魔币进行有利于世界的宏观调控。” 天使币和恶魔币也就是尼玛等异类所说的鸡翅膀和尖啸鬼，因为其硬币上刻有的天使羽翼以及大叫小鬼而得名。 这片空间里，陆陆续续地有不少奇形怪状的东西走了进来，他们都目不斜视，尽量不和任何人接触。 毕竟待在边陲市里的异类或者部分人类，都是让白庭都头疼的亡命之徒，各自之间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和仇怨，听到了说不定就没命了。 “您好，幽灵777号为您服务。”一个轻飘飘半透明的幽灵姑娘飘了过来，“先生是来存物还是取物？” “取，这是凭证。”姜秦掏出兜里的一块纯金打造的铭牌，晃了晃。 “原来是贵客，请您去往贵宾区，将由本地分行行长亲自接待您。” 姜秦跟着幽灵走过了前台，经过了一个安全级别较低的保险室。 可以发现，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来取物的，毕竟神秘战争打响，边陲市的放逐者们也准备分一杯羹了。 他被迎入了一处被蓝色包裹的小厅，这里的人明显少了很多。 到是没有什么面熟的，这些人也只是瞟了一眼姜秦就不再关注。 姜秦留心了他们的谈论。 “阿希娅出现在了边陲市。” “妈的，她又要引发灾难了么？如果红月降临，边陲市可就不安全了。” “我们需要另谋出路了。” “还能去哪儿，现在这么乱，无处可逃了，只能搏一搏。” “我听说，蛇落代行者也现身了，也在这里。” “该死，这是要直接迎来大灾变的节奏。” “有传言他就是边陲市的城主，希望他不要放任阿希娅吧，最好能把阿希娅赶出去。” 姜秦面不改色走到了一个同样透明的幽灵老头面前，这一家被迫联合银行是被边陲市的一个幽灵势力承包的。 姜秦没有带着蛇落，也没人会认出他的身份。 “你好，姜秦先生。” 这个老头总是佝偻着腰，一副随时要断的模样。 因为他是在快死的时候才选择变成幽灵的，所以烙下了灵魂深处的习惯。 这个老头是整个边陲市唯一一个知道自己身份的。 “来取东西，十年前我留在这里。” “明白，您终于愿意把它取走了。您知道我们守着这颗心脏有多么担惊受怕吗？若不是处于银行声誉的考虑，我们根本就不敢接受这样的东西。” 幽灵老头瞪着眼睛，在一旁年轻幽灵的搀扶下把手指变成了钥匙的模样，在走廊伸出打开了一个密库。 偌大的库房里，只有一个小小的保险箱。 “用您的铭牌来亲自取出这个令我等恐惧的东西吧，希望它不要突然活过来，不然我家的银行可就没了，希望您能亲自解决它。” “放心，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我杀死了它。”姜秦把黄金铭牌插进了保险箱，同时输入了密码以及按压指纹，一道刺骨地寒气从保险箱里喷出，瞬间让整个库房都结霜了。 幽灵老头补充道：“这是北极极点深处的冰块，用以让它陷入深度沉眠。我特意托人找的。” “嗯，相当专业的贮存。” 姜秦彻底翻开了盖子，幽灵们立刻躲到门外，随时准备逃跑。 而箱内，一颗心脏在有力的跳动。 它炽热的温度在不断融化周围的冰块。 这是属于恶魔的心脏。 姜秦从地狱里爬出来后获得的战利品。 原先他凭借着人类的身体并无法过多的触碰这一颗心脏，但现在他拥有古洛斯的血脉，拥有了远高于它的位格。 “姜秦先生，请问这是哪一位恶魔的心脏？” “暴怒。” 姜秦提起这可丑陋的心脏，混沌可怖的嚣叫回荡在库房里，让姜秦回想起了十年前，他宰了暴怒时的场景，那时候的暴怒也是这么叫的。 现在，这枚心脏隶属于地狱，在现世里可以让姜秦暂时获得公爵级别的直接真实的实力。 毕竟去往罗马，不论是蛇落还是古洛斯，都太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很容易将祸端引到边陲市。 所以他才让维尔拿走了蛇落，自己避免古洛斯血脉，而使用恶魔的力量，撇干净边陲市的嫌疑，让边陲市保持中立。 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地狱来的恶魔而不是姜秦在干涉战局。 姜秦突然捏碎了这颗心脏，痛苦的叫声成为了这颗心脏最后的哀鸣。 心脏中有一颗红色的宝石，那是属于暴怒恶魔的力量来源。 姜秦将它一口吞入腹中。 如同是吞了几把匕首。 好在古洛斯赋予的生命力源源不断的抵消了这股混乱狂怒的力量，使其被迫融入了血脉之中。 这是来自阿希娅的能力，吞噬后并加以转化，然后达到伪装的目的。 如今万事俱备，可以出发了。 “老先生，帮我准备两张船票，去往卡卡的。” “卡卡么，欧陆的西南端，我明白了，门票会在明日送到您的门前，混在路灯报里。” “多谢了，最近没钱，之后再给你。” “不用了，您愿意把这颗心脏带走，就是最大的报酬。” 第99章 阿希娅看不穿的，我玄璃一眼看穿 姜秦向外走去，顺便问道：“对了，现在的汇率如何？” “原本尖啸币对鸡翅膀是二比一，但现在因为战争的原因，大部分生物普遍看好白庭而不信任米汗带领下的夜之城，已经有了挤兑的趋势了。反正我们这儿的鸡翅膀价格已经飞到天上去了，十枚尖啸币都未必能兑换一枚鸡翅膀。” “照你这么说，夜之城是在进行必然会失败的战争么？” “对，至少纸面上夜之城无论如何也不是白庭的对手，哪怕白庭还要分心思对抗黑庭。毕竟白月当空，米汗也只是一个公爵。不出意外尖啸币就会一直跌落，直到夜之城财政崩溃。” “看，现在的汇率已经到十五点九了，不过米汗也不是傻子，他说不定真的有本事带领异类们重返现世。如果您愿意来一笔风险的投机的话，说不定可以在这个时候大规模囤积尖啸币。”幽灵老头暧昧不明地眨眨眼。 “我不喜欢做生意。”姜秦拒绝了，“你知道我没钱。” 他本能地感觉这个奸商在骗他。 “您可以用边陲城的部分权利作为抵押。” 姜秦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可不是边陲的城主。” “我们相信您早晚都会是，所以要接受一笔投资吗？姜秦先生，我的要求不高，让我负责管理边陲的货物中转运输即可。” 姜秦困惑的问道：“这地方还有油水么？这么个偏僻的地方。” 边陲市地处亚欧大陆中部高原。 这里并没有发达的陆运也没有独特的特产，经济不错但远远算不上繁荣，按理说不该有太多的中转货物才对。 “这是对于普通人类们的看法罢了。您要知道，因为一些神灵的原因，北非与欧洲是不允许里世界生物直接往来的，那里有严格的封印。而边陲作为无主之地，白月笼罩之下较为安全，却恰好达成了中转站的职能。这里可是承载了整个里世界三成货物的交易。” “听起来很不错。” “当然，如果您愿意成为城主，那么这些货物的利润抽成足以媲美半个夜之城，您必须要有一个精于钱币的异类来管理，才不会乱套。” 姜秦点了点头，没有立刻给出答复，幽灵老头也不再追问。 “对了，姜秦先生，您或许要注意一下。最近北非的夜灵们对于边陲市表现出了极大的贪婪，她们很有可能想要在您之前获得边陲市的控制权。” “夜灵么？” 作为路灯报的发行商，她们确实需要一块交通便利的地方。 但姜秦也不太意她们，毕竟角斗场的那一个夜灵妹子喜欢抬杠还很怂的形象让他无法感觉到任何威胁。 不论如何，为了自身以及周边人安全的考虑，边陲市都必须控制在自己手里。 虽然我姜秦之前只是个讲师，但也不是不能尝试着当一个城主。 告别了这个作为行长的幽灵老头，姜秦走出了学校，走在了去往书店的路上。 路经一个商业街，行人脸上大多洋溢满足的笑容，没有察觉到在另一个层面的战争已经打响。 明亮地灯光把姜秦拉入现代社会，他还稍稍地有些恍惚。 若不出意外，他本来也该是这群人们中的一个罢了。 走到书店门口，姜秦发现书店竟然关门了。 少见。 “为什么要堵在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了玄璃的声音。 这实实在在地吓到了姜秦，毕竟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走出书店的玄璃。 他曾满怀恶意的认为玄璃是个地缚灵，不能离开她的软塌。 比如说书店其实是一个封印，占压了作为魔王的玄璃大蛇。 玄璃站在他的眼前，在远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看起来多了一丝人味儿。黑色的连衣裙随风摆动，让无人的小巷里，多了一份宁静和素雅。 她手上提了一个袋子，里面似乎是当下比较流行的衣服，这让姜秦发觉她也是一个姑娘，而不是昏沉冷漠的深沉少女。 这么说来，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给玄璃带过什么正经的礼物？一直以为玄璃不需要来着。 “你怎么出来了？”姜秦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说句“吃了么您？”来开场，他也没见过玄璃吃过东西。 “我不能出来么？”玄璃把手里的袋子挡在身后，似乎有些局促，她或许不想让姜秦看到自己也会和普通女性一样庸俗地沉迷于这些漂亮的衣服，“还有，你不要挡在书店门口，影响我做生意了！” 姜秦掏出钥匙拧开这个看起来古老且拥有复杂花纹的门锁，请玄璃进去，然后顺手就挂上了打烊的牌子，他瞟了一眼纸袋里的衣服，顺口说道：“旗袍确实很适合你。” “不是买给我的……”玄璃的耳根已经红透了，眼神里的冷漠差一点就崩塌化为羞涩，她轻轻喘口气说道，“这些全部是送给瓦伦蒂娜的。” 玄璃迅速地把纸袋藏到了一堆书里面，然后坐在软塌上。 她看到了姜秦私自挂上的打烊牌，古朴幽深的目光里透露出了些许的嫌弃和理所应当，说道：“你又来做什么？” 姜秦厚着脸皮说道：“只是有些想念我的未婚妻了。” “切，不知廉耻。”玄璃嘴上这么说，但微微摇晃上身彰显愉悦，指尖摩挲在笔杆上，在日记上写下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柔软文字。 随机她看了一眼姜秦，然后突然问道：“蛇落呢？” 姜秦浑身一震，貌似忘记这一茬了。 如果说，他把玄璃的家借给了另外一个和自己关系亲密的女人，那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感觉不会有太好的事情。 “不要骗我。”玄璃一字一顿地说道。 姜秦没敢再隐瞒，面对玄璃他向来心肠柔软，满心呵护，如实招来了。 当然跳过了那一夜发生的事情。 玄璃听完后，指尖点在木质的柜台，“哒哒”地如同重锤敲击在姜秦的脑门上。 她沉默不语。 第100章 我的姜秦 “那个，玄璃，你生气了？”姜秦明知故问。 他晃了晃玄璃。 “所以……你就这么把我送出去了？”玄璃的话语很平静，但姜秦总感觉蕴含了无尽的波涛。 “嗯。” 玄璃握住姜秦的手，轻轻说道：“既然是维尔，那这次就算了。反正她也当过一段时间的刀主，我不介意。” 玄璃看向姜秦的目光十分不对劲，上上下下的好似全部看穿了。 姜秦越来越心虚。 “慌什么。” “没慌。” “切，敢做不敢当。”玄璃鄙夷地摇了摇头，“不过维尔胆子不小，敢碰我的东西，这个账我会和她慢慢算。” 姜秦突然说道：“我看到家里存放的相册了，那上面有不少你的照片。” 玄璃脸色不是很好，或许是想到了十多年前的事情，有些糟心。 “啊，你也看到了，你从小就是个没救的色胚，除了紧紧抱着我大腿也没什么其他能耐了。” “我倒觉得那是我人生最正确的选择，不然你这骄傲的姑娘现在也不会看上我。”姜秦笑嘻嘻地说道。 “我从未看上过你，只是对你的态度和其他人稍微不一样了点，你只是在自作动情罢了。” 姜秦轻轻靠在玄璃身上，感觉无比的安心。 “就像个孩子一样黏人。” “我不会抛下你，玄璃。” “这不需要着重强调，弄得我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愚蠢人类。” 玄璃看似有些不高兴，她轻抚着姜秦。 姜秦突然说道：“我们的那个约定你还记得吗？” “什么约定？我不记得我和任何人有过约定。”玄璃面不改色的说道。 “你怎么还赖账！”姜秦无奈的说道。 “我又不是阿希娅那个蠢货，无论如何都要遵守所谓的契约？我是玄璃，我向来是会骗人的。” 她金色的竖瞳盯着姜秦，神色戏谑。 “算了，反正到时候我会直接把你抱回家，你还能跑掉不成。”姜秦知道玄璃纯粹是脸皮薄，不愿意承认。 “要不算了。”玄璃冷傲的脸上在极力隐藏自己的羞涩，毕竟当时一时冲动同意让姜秦把自己带回家，现在无论如何也很后悔。 “不能拒绝。”姜秦强势的说道。 “我在这间书店快呆了两千年了，几乎没有踏足过其他地方。” 突然要离开自己的家，去往另一个地方，哪怕是玄璃这样的神灵也很难接受。 说到底，还是因为脸皮薄罢了。 “没关系，我今日来是特意和告诉你，我们明天就要走了。” “去哪儿？” “欧洲西南角，卡卡。” 玄璃看似有些不安，她抓紧了姜秦的胳膊力道越来越大，然后难得示弱服软的说道：“我突然不想出去了。”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 玄璃提醒道：“那你可别死了！” “安心，玄璃。” “今晚若是无事的话，就多待一会儿。” “是陪你么？” “我只是让你看会儿书，没脑子的虫子。” “遵命，我的玄璃大人。” “离我远点，还有别叫的这么亲热。” “那，姜夫人这个称呼如何。” “不要太过分！” “你怎么又咬人，连阿希娅都没咬过我！” ———————————— 大概是太阳初升的时候，姜秦动作温柔的推开了靠在他身上熟睡的玄璃，并放下了一张船票。 轻轻推开了书店的大门，回到了家中。 蜜儿此刻也早早起来了，毕竟不用养伤，不那么嗜睡。 她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档美食纪录片，有频率有节奏的吞咽口水。 “阿希娅，我要这个！” 就似孩童对母亲的撒娇，阿希娅本来保持阴沉的脸色差点被这一声娇娇怯怯的声音融化，她瞥了一眼电视上的美食，外强中干地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如我的杂烩锅。” 话虽这么说，但阿希娅的目光也一直盯着本该属于自己的电视，心口不一地偷学菜品的做法。 “阿希娅我想吃方便面！” “不准，不健康。” “你那是迷信。” “你比我更懂养生？” “只是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岁不懂科学的老妖婆罢了。” “过来喝牛奶。” “可乐其实也健康。” 姜秦全程旁观这对关系别捏的母女二人，也只有蜜儿能和阿希娅吵得不相伯仲了。 不过原本阿希娅又怂又懒的形象在蜜儿来到家中后，对于姜秦来说还是有很大的改观的。 阿希娅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很好地承担了蜜儿监护人的职责，总算看起来有点作用了。 不过一般这个时候应该在旁边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的维尔却不在了。 按照她的急切程度，或许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姜秦竟然感觉心里落寞，维尔在悄无声息的时候已经占据了他的不少心思了。 不过没关系，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要再见面了。 姜秦问道：“蜜儿，白庭有和你联系么？” “啊，有。审判长让我一定要待在这里，不准出来，尤其是不准回第一圣所。”蜜儿细声细气地说道，她又犹豫道，“但是，教皇大人亲自下令，让我回去，我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难道，白庭内部也出了问题？ 姜秦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信息。 “唉，老秦你这是要走了吗？”阿希娅看着姜秦整理好的行李问道。 “嗯，一会儿就要走了。你在家里好好待着，不要闯祸更不要惹事。照顾好蜜儿，蜜儿留在这里即可” “我明白，嘿嘿，你快走吧。”阿希娅眼神闪闪，似乎是希望姜秦早点离开，已经按捺不住拆家的欲望了。 “若是碰上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被迫联合银行寻求庇护，你用该知道位置。” 姜秦提起了行李箱启程，阿希娅和蜜儿在门口与他道别。 刚走出公寓楼，在朝阳之下就立着一个姑娘。 她慢慢走到姜秦身边，把一小袋行李交给他，说道：“想来想去，你这人好不容易出趟远门，人生地不熟脑子还不好使，很有可能要被人给卖了，所以我只是来当你的保镖的。” “哪有保镖让主人提行李的。”姜秦晃了晃她的行李，不是很沉，但有一个厚厚的硬皮日记放在里面，以及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物品。 “闭嘴，虫子，你话太多了。” “好，抱歉，玄璃大小姐。” 玄璃颇为羞涩地踮了踮脚，说道：“果然还是你当仆人比较好。那么我宣布，你现在是玄璃大人的神仆了。” 第101章 阿希娅的寿命 大海。 非常蓝。 还很咸。 带点腥。 姜秦不喜欢。 他还是更希望坐飞机，但玄璃无论如何也不乐意飞到天上。 因为天上不是她的地盘。 这是边陲市南部最近的出海口，也是这片地区唯一一个运转客运邮轮的港口。 姜秦大概看了一下航线，竟然是直接向东南方向开，绕过整个东部大陆，穿过白令海峡，跨越北冰洋到达卡卡。 南辕北辙。 貌似失策了，或许不坐飞机，陆路会更好。 但身旁的玄璃似乎非常地愉悦，姜秦就算了。 这一次的出行，虽然有不少要做的事情，但总体来说旅游的性质更浓一些。 毕竟姜秦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实在打不过，也能跑。 看着船头上那个大大的鸡翅膀和尖啸鬼，姜秦大概明白这是被迫联合银行的产业了。 “你是不是想直接跳进海里。”姜秦向玄璃问道。 “不，怎么可能。”这还是玄璃第一次和姜秦出远门，不多不说感觉很奇妙，“最起码等我腻了之前不会。” 她还想和姜秦多呆一会，平日里这个机会可不多。 玄璃无数次想留姜秦在书店过夜，但话到嘴边却总是说不出口，最后往往是嫌弃地扫地送客。 所以，二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而这样光明正大的待在一起旅游的机会可就更少了。 这也是玄璃宁愿冒着姜秦嘲笑的原因也要蹭过来了。 “我似乎有点晕船。”姜秦突然很严肃的说道。 这还没上船呢，他就感觉腿软了。 难以想象，接下来的三天该怎么度过。 姜秦决定死死地待在船舱里不出来了。 “上去吧，旱鸭子，如果你掉入海里，我会把你救回来。” “放心，我不会靠近边缘栏杆的。” 姜秦与玄璃踏上了着一艘非常豪华的邮轮，与此同时，有一个修女打扮，用黑色绷带蒙住眼睛的修女似乎一直在观察姜秦。 玄璃突然转头，恶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 修女礼貌地向玄璃致意。 她轻启唇齿，缓缓说道： “倒计时，十五天。” ———————————————— “阿希娅，你在哪里？”蜜儿在屋里打转，她几乎翻遍了所有的屋子，也看不见阿希娅的踪影，不一会，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儿。 在姜秦走后没多久，阿希娅就消失了。 空荡荡的家里只剩蜜儿一个人。 “哭什么，我才出去一会你就成这样，以后我死了你可怎么办？”阿希娅从窗户里跳了进来，她气喘吁吁，摸了摸蜜儿的脑袋，“你是我养过的的女儿里，最差的一个。” “那也是你最喜爱的一个。”蜜儿脱口而出，而后脸色霎时血红，低头不语。 阿希娅愣了一下，轻搂蜜儿说道：“确实，你是我最喜爱的。只有你永远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总会离不开我。” 相比于当初想尽办法也要跑出去的姜若若，或者更之前那些成年后就各自单飞的养女们，蜜儿是最柔弱的。 这也和阿希娅后期的转变有关。 在姜若若在的时候，她尚且是神灵的那副冷漠空洞面孔，但在看到姜若若收养了姜秦后，出于某种回忆，她发生了不小的转变，属于人类那敏感波动的情绪占据了她的大脑。 这也导致了阿希娅过于宠溺蜜儿，导致亲近到顶峰蜜儿迎来了叛逆期，还是自己单飞溜了。 她把左手上的血迹随手擦在了衣服上，本来琥珀色的戒指已经变得血红，吮满了鲜血。 “阿希娅，你去喝血了？”蜜儿担忧地问道。 相比于维尔，蜜儿勉强可以接受阿希娅的这个习惯，毕竟从小见到大。 但她更清楚阿希娅的这一行为意味着什么。 阿希娅快死了。 无关病痛，无关伤痕，只是单纯的，寿命快要到了。 神话种会死吗？ 没有人知道。 但阿希娅却感觉到了这种奇异的感觉。 寿终正寝的错觉？ 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死，但现在，自己必须保持清醒。 “喝我的吧。”蜜儿拉下衣领，露出白嫩的脖子，“我的血液里有白之主的神性，或许你会舒服很多。” “小丫头不要自作动情。”阿希娅毫不犹豫的说道，她嘴里的血气呛得蜜儿后退了几步。 阿希娅立刻捂住嘴，倒一杯水漱了漱口。 “阿希娅，别死。”蜜儿接近哀求的语气说道。 “我不会死，神话种不会死，还从来都没有老死的神话……” “那就更不要战死。”蜜儿断了阿希娅的话，直截了当地说道，“你要答应我，不然我立刻告诉姜秦哥哥，他可比我不讲理多了。” 蜜儿明白阿希娅的心里在想什么。 阿希娅气息一滞，然后服软地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不会死。” “嗯，我听到了。”蜜儿小声回应 虽然她很清楚阿希娅在骗自己。 不过，或许姜秦哥哥可以解决，还是找个机会偷偷告诉他吧。 不知不觉间，蜜儿成为了姜秦身边唯一一个唯有任何隐瞒，且一心一意的人。 ———————————————————— 姜秦缩在这间贵宾专用的豪华船舱里，脸色相当差。 “有些没用呢。”玄璃坐在窗户边的凳子上欣赏海面的景色，相当愉悦地说道。 “这还不是因为你。就算不坐飞机，也该从陆路上走的，而且你不是神灵吗，为什么不能开个传送门飞过去呢？” “现世里的内部传送门只有在红月当空的时候才能开，别想了。而且你不喜欢大海么？”玄璃张开胳膊，拥抱大海。 “唉，若是有什么危险，劳烦您了，玄璃，我是没那个能耐了。” “放心，虽然神灵在现世行走会有数不清的桎梏和麻烦，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挑衅我的，尤其是在海上。” 这艘船里，姜秦不用猜就能知道隐藏了数不清的异类，多多少少都有可能与白庭的联统战争有关。 “妈的，总感觉说不定会碰上非常麻烦的人。” “不要这么粗鲁。” “只是语气助词。” 第102章 玄璃偶尔也会讲科学 伴随着波涛醒来，姜秦也不太在乎现在是什么时间了，玄璃搀扶着他，来到餐厅。 这一艘船不论何处，几乎都是金碧辉煌，屋顶的吊灯全部都是钻石打磨成了烛台的形状，台座上倒没有插蜡烛，而是用了现代化的灯管。 兴许有专门的生活在地底的种族，比如尤莉斯蛛魔那种，所以钻石对于异类来说未必那么珍贵。 在洗手池前成功被金色台案晃到了眼睛，姜秦已经不在乎它是镀金还是真金了，反正并不是那么舒坦。 胡里花哨的。 “秦，张嘴。” “啊……呃！真酸。” “山楂，或许能让你舒服一点。”玄璃把姜秦推到餐桌上，她的气质到是吸引了不少的瞩目，不过倒也没什么人回来闲着没事的搭讪。 毕竟这不是在小说里，或者姜秦虽然虚弱，但相貌照样有些凶，看上去并不好招惹。 他腰间不经意间露出的左轮枪柄也足以震慑大部分人。 姜秦勉强咽下山楂，吐槽道：“好酸，而且你作为大蛇王，难道不该释放一个仙法才能符合你的身份吗？” “偶然也要讲讲科学，而且里世界和你想的不一样，大家只是单纯有一个侧重点，其他领域的研究不比工业时代后的普通人强。” 玄璃默默的关掉了手机上的浏览器，又端了一盘山楂片给姜秦。 “你看我做什么？”玄璃发现姜秦一直惊讶地盯着她看，有些不快。 “原来你的手机是智能机！不是翻盖的老人机，有些令我震惊了。” 姜秦拿过玄璃的手机，不出所料上面确实没有什么有用的软件，他干脆就在通讯录上写下自己的号码，并备注为“最亲爱的主人”。 “为什么是主人？”玄璃在旁边问道。 “我觉得挺刺激。” “恶劣的爱好，你和维尔越来越像了。”玄璃盯着手机，故意转过身不让姜秦看，十分生疏的更改了备注，“我的姜秦”。 她脸色有些红晕，自从在几年前知道手机这种物品后，她其实一直都想和姜秦要个联系方式，只是脸皮太薄总是无法开口。 现在到是阴差阳错的拿到了，感觉到是很好。 “还算开窍。” 玄璃微微勾起嘴角，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 姜秦随便吃了一些东西，玄璃对“吃”并没有太大的嗜好，全程一直在看着姜秦。 好不容易从书店里走出来，来到了一个全新的，明亮的环境，实际上她的眼睛还没完全适应。 于是玄璃打了一个响指，整个船舱突然暗了下来，似乎是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 这样的变化略微引起了小小的骚动，不过船上服务员们的的经验还算丰富，大概能猜出来餐厅里有一尊上位异类，搪塞了一些接口安抚了众人的焦躁。 姜秦趁机观察了周围的人，尤其是那些脸色谨慎而非焦躁的。 “这是惊惶雾么？”姜秦对周围淡淡的黑色雾霭很熟悉，他感觉眩晕的程度减轻了许多，“不会造成危害吧。” “少量的，顶多流逝一些体力，不打紧。” 玄璃似乎是差地懒得伪装了，一条小蛇在餐桌上爬行，顺便带走了几个餐盘，放到了姜秦身边。 “这些东西很不错，补气血。” 玄璃意味深长的话语让姜秦很是心虚，总觉得她全都知道了。 “女士，您似乎太不讲道理了一点。” 突然有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走到了他们这一桌，不用多说是血族了。 玄璃全全的把他当成了空气，不做理会。 这个男人没有因为玄璃的态度而发怒，他又重复了一句话，最后轻轻地拍了拍玄璃身后的座椅，没有露出半点亵渎的神色。 是个非常谨慎的男人。 “太吵了，连虫子都不如的东西。”玄璃那美丽高挑的身影中，突然展露出了莽荒古老的原始杀戮气息，她右手虚握，血族男人的躯体慢慢开始崩溃，就好化作惊惶雾的养分。 姜秦在这时候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通过蛇落代行者的权柄，压制了玄璃的手段，打算了惊惶雾，把这个男人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这样醒目的能量波动已经吸引了大部分隐匿此处的异类的目光。 姜秦轻轻说道：“璃，我们要低调。” “嗯。”玄璃给以身后的血族男人一个灿烂但极度危险的笑容。 “惊扰这位大人了，卑微的血族子爵告退。” 男人相当识相地走了，作为出头鸟确确实实的被狠狠的打了一记响棍。 不过姜秦与玄璃彻底地暴露在了众人的视野下。 姜秦无奈地说道：“璃，我们失败了。” 他能明白，玄璃虽然在自己面前羞涩沉静，但本质上是最高的神灵，她很难会把普通的生物放在眼里，能忍住不把整艘船变成她的私人物品已经难能可贵了。 显然，例如阿希娅那样嘻嘻哈哈，哪怕面对普通生物也是一副好脾气的神灵并不多见。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现在太拉的原因，不想玄璃这样一直处于巅峰，脾气自然就好了起来。 玄璃那骄傲的性格，是与刻在神灵本能里的，与序列挂钩。 “对不起，我下次尽量忍住。”玄璃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出格，撤去了惊惶雾，有些真诚地向姜秦道歉了，“但你不能全怪，只能怪一点……算了，是我的错。” “没关系，反正都暴露了。”姜秦手掌下压，重新召唤了一阵惊惶雾，将餐厅的亮度调到了和书店相同的亮度。 “卑鄙的手段。”玄璃小声说道。 普通人到是没什么感觉，他们也只是有些不满视野暗淡了，而几乎船上所有属于里世界的人都感受到了姜秦这一桌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 稍微过了一会儿，风平浪静，大家都装作无事发生。 偶然会有几个男人发生口角，但立马都平息了。 因为玄璃造成的压迫感过于强烈，使他们都小心翼翼的。 突然餐厅里的灯全部都灭了，而且不仅仅是灯光灭却，连同视野也好似被剥夺了。 看来有不甘寂寞的人出现了。 玄璃立刻握住了姜秦的手腕，惊惶雾包裹了二人周围。 她金色的瞳孔在漆黑中燃烧。 第103章 修女与骑士 如同是气球放气的声音，又如同水桶流水的声音，在黑暗中传荡。 “你看得清么？”姜秦小声问道，他差不多是看戏的姿态。 “这个刺客，水平还不错。” “意思是你没看清？”姜秦实诚地说道。 “秦，我说过了，神灵行走于现世，有很多的限制。”玄璃不满地说道，然后睁大了眼睛，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 大概该死的人死了，该逃的人逃了，暗杀成功。 当视觉重新恢复，一个老头子躺倒在地上，脖颈上有两个小小的血洞，汩汩的向外流着鲜血。 普通人四散而逃，剩下的人都把怀疑的目光转向了之前招惹玄璃的血族。 毕竟这个伤痕是血族专有的。 “各位，不是我。”这个男人十分无辜地摆了摆手。 “对，当然不是你。”躺在地上的老头突然诈尸一般的复活了，他用手帕擦去了血迹和汗水，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餐厅外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那个刺客好像被缠住了。 耐心等了一段时间，一个打扮和蜜儿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踹了门，强烈的海风迎面吹来，玄璃调整身位躲在姜秦身后。 她这一次忍住了没有发作。 “留下的，全部排好队，白庭审判庭例行检查。血族右边，狼人左边，人类中间，至于其他的，靠墙站。” 身穿金甲的女骑士十分的耀眼灼热，她的胸甲严严实实地遮住胸口，一层一层鳞片缝纫编织而成的裙甲落到了膝盖处，铁靴塌在毛毯上，留下燃烧的痕迹。 这样的打扮并不会让人感受到欲念，更多的是被炽烈的光芒灼烧的痛苦。 玄璃微微眯着眼，对这样的强光不喜。 场上大部分的异类都十分理智，按照女骑士的要求有序地站好，看起来他们对这样的行为并不陌生。 “我们也去？”姜秦突然来了兴致，他倒是很有兴趣来扮猪吃老虎。 “随你喜好。” 玄璃被姜秦拉到了人类的那一条长队，充满好奇的左右观察。 毕竟他还没见过如此多的里世界生物，大约有三十来个。 左右侧的狼人与血族们还好说，姜秦比较熟悉，贴墙聚成一团的小型种族大概有几个幽灵和蛛魔，以及一个说不出来名称的缝合生物。 最令姜秦好奇的，还是人类这一队。 除去白庭黑庭这种魔力混杂神力的修炼方式，无信仰的人类们主要修炼魔力，或者捕猎异类，融和他们的血液。 不过这些人类对于姜秦来说都比较的弱，他们的魔力储量远不如蜜儿，异类血脉的纯度甚至还比不上尼玛。 总体来说，很弱。 从门口走来了另一个修女打扮的女人，她用黑色的绸带缠住了眼睛，嘴角有一棵黑痣，总是能勾起看者的遐想。 苍白的皮肤与略无血色的嘴唇配上了漆黑柔顺的长发，黑色修身长袍并不能很好地完成它本该象征禁欲的职责，使得其气质神诡异神秘。 赤裸白嫩的双足踏在柔软的地毯，纤尘似乎不能将其染指分毫。 将其看到这个女人，只有一个感觉——圣女。 受托与神灵的祝福，她的一切都纯洁且神圣，但禁欲的模样反而不停地勾动人们最邪恶且不该有的欲望。 似乎察觉到了姜秦的毫不掩饰的目光，修女那被蒙住的眼睛似乎突破了遮挡看向了姜秦。 “有股很熟悉的感觉。” 姜秦暗自寻思着，有了一个完全不靠谱的猜测。 这种感觉，像是恶魔。 不过修女作为拥有“净化”能力的白庭特殊人员，沾染了一些恶魔的气息或许也正常吧？ 很快他就被玄璃不满的轻咳打断思绪，因为自己刚才一直在毫不掩饰的盯着那一位美丽的修女。 女骑士把手里的金红长剑插在地上说道：“小子，注意点，不要盯着修女看，她只属于father。” father？ 应该是外人口中所说的白之主了。 “抱歉，再也不敢了。”姜秦笑嘻嘻地回应。 这个女骑士和蜜儿完全不一样，明显其实更足，而且一眼看过去就是个狂信疯子，没必要招惹。 被暗杀的老头站在了众人面前，脖子上的血洞已经愈合，才幽幽开头道：“各位朋友，我是白庭第四圣所的大主教。我需要检查一下诸位是否会是刚才的夜灵公主褐尔莎的线人，叨扰了。” 第四圣所大主教？夜灵公主褐尔莎？这不是沙耶说的那个刺客吗？ 姜秦还记得报纸上的信息，褐尔莎带领夜灵族的精锐刺客去偷袭白庭第四圣所，胜负未知。 那么为什么他们却同时出现在了这艘船上？ “主教，您在第四圣所击败褐尔莎了吗？”姜秦突然高声喊道，引得两边血族和狼人怒目而视，前排的人类则是目光古怪隐晦。 “很抱歉，这位先生，我们失败了。”主教干瘦地只剩一张皮的脸如同骷髅一般，他可惜地说道，“继第三圣所被恶魔毁灭之后，我治理的第四圣所也在昨日被夜灵公主毁灭了。” 话音刚落就激起了众人的骚乱。 而第四主教却毫不在意的说道：“所以我在逃亡，逃向罗马第一圣所。幸亏教皇大人派来了寂静圣女和审判庭第一骑士，让我在褐尔莎的无尽的暗杀下活了下来。” 姜秦装作一副惊愕失措的样子，心里却感觉不对劲儿。 按理说自己的教区被毁灭了，他也不该如此从容才对。 而选择海路而非陆路更是匪夷所思的行为 这里是远洋，大海深处，周围没有一个岛屿，唯一能落脚的地方只有这么一艘邮轮。 若是让夜灵刺客们摸进了邮轮里，可以说是引狼入室自寻死路了。 而在白庭很可能要同时对抗黑庭和夜之城的节骨眼上，却派出了审判庭第一骑士和寂静圣女这样稀少的高端战力，去往远在北非的并不是很重要的第四圣所，无疑是一种赌博行为。 是什么样的东西值得圣女和审判骑士双双出动？夜灵公主以及其精锐倾巢而出？ 很有可能，这艘船上必然有着从始发地北非运来的，很可能改变联统战争胜负的东西。 那么现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这艘船上的货物，属于白庭还是夜灵们？ 邮轮在海上航行的三天时光，双方会尽心怎么样的博弈呢？ 第104章 玄璃入海 突然传来了一声绝望的嘶喊，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那边的一个血族。 那是刚才招惹玄璃的年轻血族，他被寂静修女温柔的握住了手，似是长辈对幼儿的爱抚。 “不是我！”他咬紧牙说道，“我什么都没干。” 这个血族极力否认着，但修女指尖冒出了一团金色的火焰，将这个血族包裹进去。 “褐尔莎在哪里？躲在这艘船上的哪里？”女骑士剑尖挑起血族的下巴，剑刃抵在血管旁。 “我不知道……” 他未能把话说完，修女就如同圣母一般慈爱怜悯的说出了一句如同圣谕的天籁之音，姜秦在那一瞬间都愉悦的大脑升腾，似乎身处天堂。 血族青年的目光逐渐溃散，瞳孔失去焦距，就好像被催眠了一般。 “在最底层……”他喃喃地说道。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笼罩在他身上的火焰突然变得热烈干热，在一瞬间就把血族烧成了灰烬。 “怎么回事，修女！”女骑士高声说道，“净化之焰为什么突然失控了？” 修女似乎不能随意开口，她非常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这里是深海，不是我主的领域，神术失灵了也很正常。”主教可惜地叹了一口气，“至少我们知道了，最底层，或许是这艘船的最低层。” 修女作为白庭的特殊人员，并不使用除了神术以外的任何手段，她们的强弱是和白之主的亲近程度挂钩。 姜秦把这些变故全部看在眼里，他死死地盯着修女，习惯性地摸向蛇落，摸了个空。 刚才的失控的所谓“净化之焰”他看得真真切切，在血族快要说出线索的时候，一缕黑色的，绝对不该在神圣的修女身上出现的气息。 就是那一缕黑色的丝绸状态的流光突然增大了净化之焰的温度，把血族青年烧成了灰。 修女继续在人群中通过神术寻找夜灵们的线人，她轻挪玉足，站在了姜秦身边。 姜秦稍微有些头疼。 他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刚好吃了一颗暴怒恶魔的心脏，会不会被这个寂静修女顺便逮出来？ 修女在他周围绕了好几圈，淡淡的香味儿沁入姜秦的鼻子，让他十分不自在。 姜秦无奈地问道：“那个，圣女大人，你看好了么？” 在这么拖下去，玄璃可就要把你给手撕了。 修女特意拉着姜秦扭转方向，背对着身后的女骑士，伸出惨白的一个手指，抵在了姜秦的嘴唇。 然后她温柔而无任何欲望地虚抱姜秦脖子，嘴唇在姜秦耳边，张口说道：“静！” 蜻蜓点水，触之即走。 叮咚清泉，悦耳脆响。 在玄璃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幽幽地飘回了骑士身边， 静？ 这是在请求自己隐瞒火焰中那一道非同寻常的气息了。 之后又有几个夜灵线人被救了出来，无一例外，他们几乎没有说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唯一一个陌生的词汇引起了姜秦的注意。 双月月壤。 显然这个物品是这场争斗的关键，也大概率是这艘邮轮所暗中运送的东西。 主教苍老地说奥：“那么，剩下的朋友们，圣女宣布你们无罪，恭喜。” 主教与修女骑士走出了餐厅，修女在最后一刻还不舍地看了一眼姜秦，食指抵在嘴唇再次提醒姜秦。 “妈的，晦气。”一个狼人吐了口痰骂道，“米汗一定呼带领我们胜利，毁灭这群神棍。” “住口。”一个血族大惊失色，他大声呵斥狼人闭嘴。 但这时候已经晚了，一把长剑从餐厅外急速飞来，直接把狼人定死在了墙壁上。 “唉，审判庭的第一骑士菲儿，你都敢招惹，她可听不得这些话。”一个看起来是占卜师打扮的人类摇摇头说道。 “各位都散了吧，之后就是骑士和夜灵公主的拉扯了，与我们无关。” 异类和人类各自散去，姜秦也带着玄璃回到了船舱里。 虽然还有些眩晕，但吃了几个酸掉牙的山楂后，以毒攻毒好受了很多。 “你要插手么？”玄璃坐在窗户边，轻轻抿了一口茶，“秦，我必须要提醒你，你要明白自己的立场。” “什么意思。” “你是要帮异类，还是白庭，还是黑庭，亦或者其他。你必须要大概对外表露出一个明确的方向。若是相当一个调停人或者和稀泥的，那就是里外不讨好了，会被围攻。” “难道不能保持现状么？”姜秦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十分愚蠢。 在尖锐的矛盾激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时，一些事件的发生是完全凌驾于任何生物哪怕是神话种之上的。 作为一个历史讲师，他十分明白命运的洪流不会被任何人阻挡。 假设他有足够的力量，也不可能阻止这一场愈演愈烈的争端，只能勉强延后而已。 “再让我看看吧，我还完全不了解这些势力。” 作为一个原本的普通人，姜秦是完全没有立场可言的，他只希望边陲市不要受到波及就行了，更没有拯救人类的远大目标。 玄璃提醒道：“小心一下夜灵，就算你拿着蛇落，也未必能绝对防下他们的刺杀。之前虽然增强了你的身体，但也不是不死之身躯，你的体力也有限。夜灵族的族长在特定条件下，曾杀死过一尊神灵。这是异类全体的最高战绩。” “我明白，我会小心。” 姜秦不知道那个叫褐尔莎的夜灵会不会是角斗场上见到的怂货杠精，就算是，他也不好暴露自己白狼的身份，那样一定会招来米汗无休止的纠缠。 不过，夜灵的刺杀能力这样强，还是有弱点的。 比如维尔就直接用禁咒点亮了角斗场，没有阴影的地方夜灵们除了跑的快之外，其余能力还不如一个健壮的人类。 “那我不管你了，你遭遇危险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玄璃脱下了风衣说道。 姜秦目光诧异，看着她问道：“你要做什么？” “去海里游一会儿，你如果愿意可以一起？” “算了，我不敢。”姜秦连忙摇头地说道。 玄璃离开不一会儿，邮轮之外，一条遮天蔽日的黑色神话巨蟒没入了广阔无尽的大海里，引来阵阵波涛，让邮轮更晃悠了。 “你是故意的吧，玄璃。” 姜秦捂着嘴跑到了厕所，干呕起来，看起来比阿希娅还拉。 第105章 讨厌的骑士 邮轮上的第一天过去，夜幕降临，除了烧死一个血族之外再也无事发生。 “要吃鱼吗？”玄璃从海里回来，拎了一条很大的鱼尾巴。 “你先和我说这是什么东西。”姜秦警惕地问道。 “塞壬的尾巴。她想靠歌声勾引这艘船进入风暴区，顺手就杀了。” “不了，我不饿。”姜秦敬谢不敏。 玄璃说道：“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一张床。” “这我也不知道啊！”姜秦无辜地说道。 “算了。”玄璃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她没有在理会姜秦，躺上床合眼入眠。 “原来神灵也是要睡觉的么？”姜秦好奇地问道。 阿希娅，维尔，蜜儿似乎都很喜欢睡觉，而且还很喜欢吃东西。 特别是玄璃，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惺忪模样。 “神灵只是恰好幸运的掌握了一些世界规则的生物罢了，饮食与入眠，这是生物的本能。”玄璃已经换了一身宽松的睡袍，抱着唯一的枕头扭过头，“如今被世界规则束缚的我，也不过是一个强点的异类罢了。” “在什么情况下，你们这些神灵才能毫无顾忌的行走与现世呢？” “那只能是红月当空的大灾变时期了。序列前十的根源造物，与序列第十到二十的神灵们只有在那时候会不再被束缚。” 大灾变么？ 按照玄璃这个说法看来，大灾变似乎不仅仅是对人类与异类们的灾难，更是对世界规则的一种叛逆和破坏。 “你先休息，我出去走走。”姜秦推门而出。 他想去最底层看看。 看看这艘邮轮上到底运送了什么样的货物。 “出门？”一个听起来就很滚烫的女性声音从对门传来。 身穿金甲的菲儿丝毫不在意自己不同寻常的打扮下遭受到的一样目光，她也刚好推门而出，身后跟着修女。 姜秦充满善意地笑了笑说道：“真巧啊，你也出门？” 菲儿审视地看着姜秦问道：“一点也不巧，夫妻出门旅游，晚上你还跑到外面做什么？” “白庭还要管理其他人的家事么？” “当然不管，是我失礼了。”骑士伸出一只手。 姜秦却把两只手都被到身后警惕问道：“要是我握住了这只手，你一会是不是会很用力的捏我，然后探我深浅？” 虽然没什么仇怨，但他总感觉这个女人对他抱有不小的恶意。 是因为蜜儿吗？ 姜秦没有过问过蜜儿和白庭那依旧若有若无的联系，不过白庭肯定是知道自己这么一个人呢大致存在，庇护了阿希娅，赶走了尤安，默认抢走了蜜儿。 或许白庭在边陲市的眼线也早已汇报了姜秦的画像，让这个菲儿骑士认出了自己。 这也难怪了。 第一骑士菲儿和第二骑士蜜儿的关系应该很不错吧，而自己差不多是“扣押”了蜜儿，她自然很不高兴。 这就说得通了。 “不会，我若是忍不住，早就召唤圣裁把你净化了，姜秦城主。”菲儿直接拉过姜秦的手臂，强行和他握了握手。 “我不是城主，我只是个普通市民。”姜秦把手收回来，毕竟被铁手套握着还是很硌的。 而且我不怕圣裁。 蜜儿的圣裁就完全没有对姜秦和阿希娅起作用，那个天上的白之主似乎不愿意和自己动手。 “你是在愚弄我么？如果你不是人类，我早就弄死你了。当然如果你再尝试惹怒我我也会弄死你。”菲儿威胁道。 “脾气可真冲。”姜秦后退几步示弱，他也不想与菲儿纠缠，中肯道，“我还有个问题，你们这些审判骑士的装扮都是真么凉快吗？我觉得其实可以再多穿一点护甲提高防御力。” “我是否可以将这些言论视作边陲城主对白庭的内务干涉？” “你怎么还开不起玩笑，你朋友一定很少吧。”姜秦挑了挑眉，难得动了火气。 这女人怎么比杠精夜灵还惹人嫌，喜欢上纲上线。 菲儿骄傲地说道：“当然，我不需要朋友。” “我大概懂你这种心态，因为早期试图交朋友而因为自己恶劣的性格屡遭碰壁，随着实力的增长，被众人排挤的自卑错误地演化为了瞧不起所有人的病态自傲。”姜秦摇摇头，真心实意地说道：“真可怜啊，你这女人，你活着一定很累吧？” “你……”菲儿的脸色彻底黑了，她握紧了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突然攻击姜秦。 但姜秦一点也不害怕，他有些看不惯这个鼻孔朝天的女人。 并不是因为她过于高傲。 维尔，玄璃以及瓦伦蒂娜及时在自己面前都保持了相当程度的倨傲，但至少不会这样咄咄逼人，目空一切。 很显然，菲儿这种样子，显然是得了什么大病，得治！ 信仰神灵把脑子给信仰坏了，和蜜儿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姜秦开始阴阳起来：“哦，菲儿姑娘的脸色怎么这么黑，难道你生气了？应该不会吧？毕竟是白庭第一骑士，气量肯定不会小把？当然若是气得不行了，就要深呼吸，深呼吸。” 有夜灵这个潜在的隐形炸弹在，姜秦吃定菲儿不会动手。 这女人虽然较真了一点，但不是傻。 白庭不知道自己都有哪些手段，但凭借着自己杀死约修亚，庇护阿希娅，逼退尤安等事迹也能大概得出一个模糊的战力评价。 菲儿贴近姜秦恶狠狠地说道：“姜秦先生，记住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今日你以边陲城主的身份羞辱了白庭的审判骑士，这是一个非常恶劣的外交事件。” 姜秦完全不在乎她的警告，而是若无其事地挠了挠头。 这女人当真是无趣，满脑子估计都是白庭和她天上的father吧？ 明明自己之前碰见的里世界的女人要么像维尔一样满脑子坏心眼儿，要么干脆就是瓦伦蒂娜那样的奇怪的疯子。 实在不行阿希娅和蜜儿这对拉中拉姑娘也非常可爱听话，玄璃又傲又娇更是惹人喜爱，怎么偏偏到你就不一样了呢？ 光是看着火气就噌噌噌的提高。 “噫！”一双手突然插在二人之间。 一直在旁观的寂静圣女生怕姜秦被激起火气和菲儿打起来，立刻拉走了菲儿。 “有种你下船后跟我打一架，混蛋。” “我不和野蛮人打架。” “你不准跑，我一定会狠狠地把你揍趴下。你跑了你就不是男人！” “我不是！” 菲儿的骂声越来越远，姜秦也朝反方向走去了。 第106章 向下向下，钻到夜灵老窝 姜秦以前并没有坐过这样的巨型邮轮，对于船体的构造根本不清楚。 最底层是个什么地方，他也没有什么概念。 不过甲板以上的一般都是游客的游玩休息区，应该不会存放什么重要货物，只能是甲板之下的动力室附近了。 姜秦在这艘巨轮上逛了一会也没找到去往动力室的路，他还跑去了船长室问了问船长，被当成傻子请了出来。 “好吧，那就不能怪我了。” 姜秦走到船尾，踩了踩脚下的钢板，暴怒的力量从身体里涌出。 暴怒恶魔，顾名思义，越生气越厉害。 姜秦想了想菲儿，尽量让自己越来越生气，然后一拳锤在脚下。 拳头滚烫的温度瞬间融化的钢板，并熔开了一个人类大小的洞。 “我力道很巧妙，应该不会把船砸沉吧？”姜秦自言自语道。 他从洞里面跳了进去，之后一层一层的钢板全部被溶出一个等身大小的洞。 跳了一会儿，姜秦也不太知道自己到哪里了。 他就感觉特别黑。 “这里应该差不多了吧？”姜秦摸着黑无目的地走在他完全不知道位置的底层甲板里。 这里能很明显地感受到螺旋桨的震动。 “双月月壤，月壤，难道异类们可以直接飞到月亮上了？阿希娅和我说过只有神话种才可以肉身横渡的。” 姜秦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如芒在背。 黑暗中，突然睁开了无数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他看。 “看来是这里了。”姜秦提早隐藏了自己的暴怒血脉，这是他之后在夜之城才准备显现出来的，不能直接以边陲城主的身份暴露。 他苦笑道：“那个，我只是好奇才过来的。” 人数太多了，姜秦还是稍微有点虚的。 不过现在也可以明白的看出，邮轮上所谓的双月月壤，是属于夜灵们的了。 而菲儿她们则是为了毁灭这些货物的才踏上邮轮的。 通过微弱的亮光，可以看出，这里早就被夜灵们改造成了她们专用的老巢，或许在很早的时候，边陲支行的幽灵势力们就和北非的夜灵合作了。 “褐尔莎女士是么？我想你应该认识我。” “哦，边陲市城主么？”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姜秦脑袋正上方传来。 姜秦还有些惊喜，这声音果然就是角斗场的那个杠精夜灵妹子啊？ 虽然不能现出白狼的身份相认，不过总归有种熟悉的感觉。 真没能想到被尤莉斯欺压的她竟然会是夜灵公主。 “不敢当，只是一个普通的市民罢了。”姜秦谦虚地说道。 他不停的将目光瞟向一个货舱里的土壤，红色的。 姜秦敏锐的察觉到，这些夜灵们的实力非常可怕，可以说直接她们稍微突破了一些【白月降维】的限制。 原本的白月是将异类们向下压制两个档次，亲王在现世也不过能发挥侯爵级别的实力。 而现在，这群夜灵妹子们明显只是下降了一个档次。 更特别的是，本该侯爵级别的褐尔莎竟然依旧保佑了侯爵的实力，甚至有向着公爵方向突破的可能性。 姜秦在配有蛇落以及激发古洛斯血脉的情况下，估计会直接被世界规则当成行走于现世的神灵而直接被层层束缚，再经过白月的削弱后，能发挥出的实力也不过是亲王顶峰的样子。 而现在只是配有暴怒之心，恶魔状态下是高于侯爵而低于公爵的水平，努力生生气就会踏入公爵水平。 “你在看什么？”褐尔莎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带了些许冷意，她把匕首顶在了姜秦后背，“不要动，这把匕首淬了蛛魔的毒，碰一下就死。” 淬毒？看来是尤莉斯的毒啊。 姜秦并不打算反抗，他还是很感激褐尔莎当初就算无法融入阴影，也拼了命的帮他阻挡天使和维尔的行为。 “褐尔莎，我没有敌意。” “你都跑到这里来了，还没敌意？”或许是吃定姜秦跑不了，她也放松许多，开始比较友好的吐槽。 夜灵们觊觎边陲市，但很清楚凭借夜灵的实力无法彻底掌控，尚且需要一个本地地头蛇。 而崭露头角又交行边陲支行的姜秦在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最起码他击退了黑庭的尤安，说明他不是一个人类之上的疯子，褐尔莎更倾向于与他合作。 “只是好奇，可以告诉我那是什么吗？” “不行，你知道了就得死，哪怕你是边陲市城主。”夜灵把他推到一个椅子上，然后打开了一盏小灯。 褐色如奶油般光滑的肌肤依旧充满了涩涩的感觉。 “那个，我问一句，你们真的把第四圣所给毁灭了？”姜秦问道。 “不然呢？第四圣所坐落北非，本来就是白庭的弃子，我的刺客们去的时候，那儿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了。对了要合作吗？” 夜灵给姜秦到了一杯独特风味的茶，里面似乎是放了洋葱末和辣椒粉，还有一股奶油味儿。 “以什么身份？夜之城，还是你们夜灵族群？” “就以夜灵族群，抛开米汗大叔和夜之城。” 姜秦喝了一口茶就放到了一旁，他问道：“怎么合作？” “等你彻底掌控边陲市后，你让我当边陲市的副城主就行，夜灵族与夜之城经常有大量的货物运输，你要全程给我开绿灯。” “我能得到什么？” “你要杀谁，直接和我说，不太过分的我都可以满足。” 褐尔莎拍了拍胸脯笃定地说道，毕竟夜灵们巅峰时期的刺杀技艺是连神灵都要正视的。 姜秦说道：“我该如何相信你？你是异类我是人类。” 褐尔莎瞪了姜秦一眼反问道：“我也想问，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而且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厌恶异类，你多少有点见不得人的问题吧？” 姜秦轻咳一下然后说道：“我倒是个很守信用的人，也很干净。” “你在忽悠谁，我一眼就看你不是好东西。” “那我们结为义兄妹?” “不行，我不能接受一个人类成我兄长。” “歃血为盟？” “哈，这有什么效力吗，你做梦呢！” “对着太阳发誓？” “太阳算个屁，熄灭了最好！” “对着沙漠发誓？” “不行，我一直希望沙漠之主快点死。” 第107章 吗真巧啊，你也散步到这儿啦 姜秦说出了许多的提议，但毫无意外都被褐尔莎夹枪带棒的否决了，受到了嘲讽。 他忍着性子说道：“那你这个臭g8钢筋倒别光顾着抬杠否定啊！” “你在骂谁杠精，你才是杠精！我说不行就不行。” “那你这个杠精说谁行，阿希娅吗？” “阿希娅？” 夜灵听后愣了一下，姜秦自己说完也愣了一下。 貌似还真行！ 因为阿希娅务必遵守契约的原因，作为吞月神话的她其实还有另一个称呼，那就是契约之神。 夜灵不确定的问道：“那就阿希娅？” 姜秦更不确定的瞪大了眼睛感觉世界非常糟糕，也问道：“那就阿希娅？” 二人正犹豫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咚咚”的砸地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姜秦和褐尔莎同时抬头，他们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修女，你就不能帮帮我，我一个人砸钢板很累。” 是白庭第一骑士，菲儿的声音。 在两人都在发愣的时候，头顶的钢板终于裂了，直接掉下了两个人。 菲儿和修女。 来自大坑上的光芒落下，彻底照亮了这片区域。 四人大眼瞪小眼，稍微有点尴尬。 寂静修女默然不语，褐尔莎和菲儿相互死死地盯着对方，一时间谁也没敢动。 “真巧啊，你们也逛到这儿来了？”姜秦干笑了一声缓缓说道。 “不巧，又是你。还有一群褐色的低等夜灵？”菲儿厌恶地说道。 褐尔莎生气了，她说道：“你这个没有脑子只知道莽的怎么配评价我的？你就是白之主的一条狗。” 菲儿不甘示弱道：“哈哈，你这个废物夜灵还敢说我，你能不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谁会喜欢一个褐皮的物种，你们夜灵连狼人都不如？” 姜秦及时插了一句嘴，中肯道：“其实我挺喜欢这个肤色的，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你闭嘴。”褐尔莎褐色的脸蛋上露出了浅浅的绯红色，尖尖的耳朵一动一动的，“你们可悲的人类除了生孩子还有什么本事，跟吸血鬼一样白是不是一个个的都马上要尸变了？” 菲儿高声说道：“但我们有白之主！” 夜灵道：“他是你爹吗你天天念叨着他。” “从某种意义上他就是我的father。” “还father，你是不会说说通用语是吗？你在跟谁炫耀你的学识？你恐怕也只知道这点东西吧？” “整个白庭都是这么叫得轮得到你这个异类评价吗！” “那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白庭的人，我还要带入你们的角度考虑是吧？搞清楚点我在骂你，不是再跟你讲道理，你这女人连主次都分不清，以后生了孩子怕不是要把婴儿丢掉把胎盘养大。说不定你祈祷着祈祷着，就不小心祈祷成黑之主了！” 褐尔莎如同连珠炮一般的抬杠直接把菲儿杠晕了，菲儿连连说了几个“你”，却讲不出剩下的话来。 褐尔莎乘胜追击，说道：“怎么了，说不出话了？为什么？因为我说的话字字确凿，你心虚了，你没办法了，你心里已经认可我的话了！” 姜秦一旁看着，被她们两个弄蒙了。 你们应该是直接打起来的吧，怎么还相互抬起杠了？ 不过现在她们显然也是认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收起了面红耳赤的表情。 褐尔莎立刻隐藏在了阴影里，而菲儿却立刻挡在了姜秦身前。 姜秦不确定的问道：“那个，你这是在保护么？” “废话，你是人类，我自然要保护你，这是father的训诫！”菲儿没好气地瞟了一眼姜秦，眼里的嫌恶可不是玄璃那种故作姿态，而是真情实意。 哪怕她无比讨厌姜秦，也选择在这样的情况下优先保护他。 这差不多就是白庭的普世理念了，但却只有菲儿这样一直坚定的审判骑士能做到。 这样的姿态一下子搞得姜秦心里还有点愧疚。 “哪怕我可能和这些夜灵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菲儿笃定道：“对，哪怕你这个混蛋东西私自跑到这里来，目的不明，甚至还有可能背刺我，但至少在你做出实际行动前，都是我的保护对象。” 姜秦由衷说道：“是我低估你了，谢谢。” “别恶心我，我依旧很厌恶你，我其实很期望你被这群夜灵弄死！”菲儿又对修女说道：“修女，你来保护他，剩下的我来解决。” 修女走到了姜秦身边，念了几个晦涩的字节，升起了一阵火焰将他们包裹。 褐尔莎也没有急着让其他的夜灵们动手，菲儿相较于蜜儿的实力要强上许多许多，作为下一任审判庭庭长，她在白月下也拥有着侯爵顶峰的水平，不是普通的夜灵们所能对付的。 需要找机会。 “你要怎么做呢，褐尔莎。以一个第四主教诱饵，你还是被我逮到了，现在是瓮中捉鳖。” 菲儿完全不在乎周围的夜灵们的锁定，她突然挥动长剑向暗处。 一个身影立刻腾挪转移，然后从无法观测的角度刺出了一把匕首，刁钻古怪。 “铛！” 金铁碰撞之声回荡在这片区域，菲儿看起来游刃有余，但褐尔莎却被震出了阴影，差点被一剑斩断胳膊。 “这样的狭窄的地形，你们夜灵根本无法发挥。”菲儿自信地说道。 “说得对，那么再见，没脑子的女人。”褐尔莎留下一句话，然后命令剩下的夜灵们全部化整为零，遁入阴影，“我们来捉迷藏吧，这么大的一艘十万吨邮轮，如同一座宫殿，你能找得到我们吗？对了，你每找到一个夜灵，我就会杀死十个人类。” “真是麻烦。”菲儿只能看着这些夜灵们逃窜而不太敢动手，投鼠忌器，“若我是黑庭的那群疯子，这艘船早就该被炸毁葬身深海了，可惜我不是。” 她都到了巨大的集装箱前，单凭肉体掰开了外层铁皮，里面果然全是红色的土壤。 姜秦跟着菲儿爬上了集装箱上，一眼望去，看到了铺满整个邮轮底部的，堆积成山的集装箱。 菲儿面色难看地说道：“这下麻烦大了，该死的夜灵。” 第108章 拉扯 “这究竟是什么？” 姜秦的手掌里捏了一搓红色的月壤，上面有阿希娅的气息。 那不成真的是从红月上取下来的？ 夜灵们已经能做到横渡地月了么？ 菲儿拍掉了姜秦手里的红壤，恐吓道：“不要问也不要想，更不能传播。老老实实的当你的边陲城主就行了。” “好，我不问，我全忘掉。”姜秦把手上的细尘排干净，敷衍地说道。 菲儿朝寂静圣女问道：“修女，有办法毁掉这些月壤么？” 修女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真是麻烦，该如何毁掉土壤呢？”菲儿的铁靴踩在集装箱上，看起来很头疼，“你有办法么，姜秦先生？我记得这艘船是属于边陲支行的吧，也算是你的产业？” “我并未获得边陲市的治权，对这些黑活儿不甚清楚。”姜秦摇摇头。 “算了，另做打算吧。”菲儿话锋一转说道：“那么，姜秦先生，说说你的目的？” “什么目的？” “在我白庭进行联统战争期间，其他城市的城主们都龟缩不出，作甚观虎斗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在这么敏感的时刻跑出来？” 姜秦无懈可击的说道：“我的一个老朋友再过十几天举办了一个聚会，他热情地邀请了我，我不能不去。所以你可以看做我只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赴约，顺便旅个游。” “我记住这句话了，您是以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份。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放心，我无意与白庭为敌。” 姜秦与菲儿一同爬出了最底层的甲板，他看着菲儿暴力打开的坑洞说道：“那个，这么大的动静，你是把船长和其他海员都打晕了么？” “对，有问题？” “没问题，感觉很有美感。” —————————— 夜晚并不算平静，明显可以感觉到整艘邮轮都在叮叮当当的，那大概是菲儿在捕捉四散隐藏的夜灵。 迫于褐尔莎的一换十威胁，菲儿只能活捉，所以效率低下。 而且夜灵们的灵魂深处都刻下了保守秘密的咒印，如果修女强行使用净化之焰只能让她们原地暴毙。 门外传来了菲儿的怒骂和抱怨，她已经不止一次想要炸沉这艘船了。 “好吵的女人。”玄璃从熟睡中被吵醒，她相当不高兴地锤了姜秦一拳，“我可以吃了她么？” “不行。”姜秦从袖口里又滑出了一个小小的泥团，放到玄璃面前问道，“我听说这是红月月壤，这个邮轮几乎一半的排水量都用来运送这东西了。” 玄璃诧异地问道：“月壤，一整船的月壤，还是红月的？这你得去问阿希娅了，红月是她的地盘，不过现在她对红月估计也没有什么掌控力了。” “有什么种族是能一口气运来半船的红月月壤么？” “夜灵全族可以在外天空的苛刻环境下暂时生存一会儿，带回少量的月壤还是有可能的，不过半个邮轮的量显然不可能。” “那红月的月壤会有什么用？” “很简单，中和【白月降维】的效果。如果量足够大，也可以超常发挥。半个邮轮的量，足以支撑一场大型战役了。” 姜秦掏出了手机，简单的搜索了一下从北非在边陲市中转再去往卡卡的邮轮。 他发现这一条特殊的航线也只有自己所乘坐的这一艘邮轮在航行，而这艘邮轮已经航行了两个月。 说明夜之城的月壤储备已经达到了足以支撑这场大型联统战争的地步。 现在这一场联统战争的走向越来越复杂了。 本来完全不被看好的异类们说不定有了同时对抗白庭和黑庭的实力，这也是米汗敢于在攻破黑庭核心地后悍然撕毁与白庭不糊侵犯条约的依仗。 “别想那么多了，先休息一会儿。”玄璃拉了拉姜秦说道。 不过她用惊惶雾在床上滑了一条黑色的线，只要姜秦过线就会立刻报警。 她警告道：“过线者，乃禽兽。” ———————— 上船第二天，清晨。 姜秦被玄璃捏住了鼻子因为憋气而醒来。 “早啊，璃。”姜秦已经逐渐能适应船上的环境，难得觉得舒坦。 “哼。”玄璃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然后轻启唇齿道：“君乃禽兽不如，果然只配做一只随时会被踩死的虫子。” 然后她走出舱门就又跳进了海里。 只留下姜秦才反应过来。 感情昨晚实在暗示我啊。 姜秦过了一会儿走出门，依旧很巧的看到了刚出来的菲儿。 她打着哈欠，裙甲上有许多兵器留下的划痕。 “早安，菲儿。” “啧，怎么又是你？还有不要管我叫菲儿，我们关系没那么亲密。等等，你不会是暗中爱慕我，才刻意制造这样的巧合的？”她的眼圈有些黑，但还是逞强的说道，“虽然你已经有妻子了，但我也不是不能给你这样一个机会……” “菲骑士大人，请不要这么说。”感受入骷髅的主教从远处走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提醒她谨言慎行。 修女也及时在捂住了她的嘴。 “呵，那就做你的梦去吧？”菲儿又轻轻仰起下巴说道。 修女向姜秦致意行礼，跟着菲儿走了。 姜秦则是询问了船员们现在邮轮的位置，已经到达北欧了。 北欧么？似乎维尔的家就在这里。 也是黑庭总部被尤莉斯攻陷的地方。 也不知道维尔现在怎么样了。 “喂，你什么呆呢？”褐尔莎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这个夜灵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姜秦后背。 “你怎么敢在这里出现？”姜秦惊讶地问道。 褐尔莎的穿衣风格十分的现代化，靛青色的夹克，修身九分长裤，褐色短皮靴，还戴了一个棒球帽，看上去活力满满。 “在白天她不会对我动手。工业革命后，白庭一直竭力淡出人类视线。这艘船人这么多，大白天和我打起来，被一群人拍下来传出去可就麻烦了。不得不说，人类发明的网络是个好东西，信息的传播速度比当初的黑死病还快。” “所以你是特意来气她的？” 褐尔莎认真的说动：“不是，我是来求援的。” 第109章 阿希娅，不愧是你 姜秦有些惊讶了，他问道：“求援，你没开玩笑？” “当然了。”褐尔莎智珠在握的说道，“你以为我的眼线们不知道第四主教的逃跑行踪么？他们至于骑士和修女从边陲市登船我更是清清楚楚。他们想必不知道，我把她们当成临时保镖了。” “保镖？保护谁？” “当然是这艘船和船上的人类了，顺便带上我们夜灵和那些货物。毕竟菲儿不会放弃每一个人类。” “那么敌人会是谁？” 褐尔莎有些畏惧的说道：“当然是黑庭的疯子们，现在我们在北欧了，这是他们的地盘。” “黑庭！他们不都被那个尤莉斯公爵和米汗摧毁总部了么？” “那是谣言！路灯报可不是绝对的准确。我们确实是占据了黑庭在斯堪的纳维亚北部荒岛的总部，但那是黑庭故意让出来的。反正黑庭总部也穷，他们随时能能化整为零。” 姜秦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纵使没了黑教皇和尤安，但黑庭的中坚战力几乎没有根本性的损伤？” “对，甚至尤安不是如同自爆一般直接出现在白庭的罗马第一圣所，黑庭甚至根本不会因为一个黑教皇的死亡而削弱，甚至在尤安的彻底整合下会变得更强。”褐尔莎奚落地说道：“果然救世主的脑子都不太好，真把自己当天选之子了。” “那么黑庭的人什么时候会出现？” “今天中午，邮轮会靠岸进行补给然后再次进入远洋，他们也只能在这个时候来了。” 这艘游轮上所运载的月壤是三方势力都绝对不能忽视的。 褐尔莎必须要护送这一艘邮轮安然无恙的到达地欧陆西南端卡卡。 黑庭则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复仇并毁掉这艘船，让其沉入大海削弱异类们的战争潜力。 最难办的是白庭，他们必须在同时保护一船人的情况下，妥善处理月壤时期不落入异类手里。 若是在平常，这其实没有那么难办。 白庭和黑庭在一些特殊的情况时进行短暂的联合，一致对外，以压倒性的优势可以直接把夜灵赶出邮轮并把这些月壤推入大海。 不过现在白庭如同抽风一样的落井下石还要联统黑庭，眼下他们是绝对别想合作了。 而现在，船上只有白庭的骑士和圣女，以及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主教，顶多能自保。 夜灵则是暗杀而不善于守卫据点，如果黑庭真的要炸船，她们没有一点办法。 所以夜灵为了邮轮安全抵达，白庭为了一船人的性命，都不得不暂时对抗黑庭的人。 姜秦说动：“唉，你说向来比较温和的白庭怎么就偏偏要突然联统黑庭了？真是给我找麻烦。” 作为让黑教皇陨落的始作俑者姜秦毫无自觉，虽然他是这场大麻烦的直接因素。 “黑庭历史上突然死个教皇让救世主捡便宜情况可多了，白庭还都从来没有这么过激过。听说白庭的教皇听到了神谕，白之主让他彻底趁这个机会彻底兼并异端，于是这群狂热的疯子们就不惜一切代价的开始联统了。” 白庭表面温和，但相比于黑庭来说，才是真正的信徒。 他们相比于异类和人类的争斗，更看重的是信仰的纯洁程度。 平日里还算平稳无害，但一到聆听到了真正的神谕，那么就会直接开始蔓延整个白庭的狂热，不惜一切代价完成神的旨意。 褐尔莎继续说道：“而且……这神谕究竟是不是真的还不能知晓呢。我听线人说，白庭的教皇已经很久没有出面了，连死活都不能确定。所以不能排除是白庭里的一些激进者自导自演的戏码。” “那个教皇不是还有个徒弟吗？” “就是这个菲儿啊，她的师傅是审判长和当代教皇。而如今这样的情况却被派往这艘船上远离罗马，很难不让人怀疑什么。” 菲儿？她是白教皇的继任者？那岂不是维尔口中的那个贱女人了？ 真是巧啊。 如今看来，不仅是黑庭内部有维尔派和尤安派的斗争，白庭的内部也同样不安生啊。 那么同样刚刚掌控夜之城的米汗其根基也同样不会太稳。 三方从某种意义上都是在通过战争转移内部矛盾了。 “褐尔莎，你和我说这么多真的好吗？我可是个人类。”与褐尔莎走在开阔的甲板，他如是问道。 “这有什么？你可是边陲市未来的城主，异类和黑白庭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一个交通要地的城主有明确的偏向。在你之后当上城主后，只能是不断的和三方拉扯。” “现在你们这些势力对我的了解有多少？” “现在可以确定你麾下有阿希娅蜜儿和边陲的一些本土势力，可能有蛇落代行者和爪巴·爬爬，外部扶持势力则是爱尔兰处的尼玛那群人。” 姜秦面不改色的试探道：“我记得你们夜之城可是把一切行为全部推到了爪巴身上。” “那么它的态度呢？我不太认可米汗大叔不经爪巴同意就强行把他拉下水。” “谁知道呢？我可不知道边陲市还有这么一个古洛斯幼崽，也没见过什么蛇落代行者。” 褐尔莎说道：“我们也不在乎到底有没有，反正默认你全都有。毕竟你庇护了阿希娅，无论如何也会知道爪巴的大致行踪。只要你还和古洛斯家族有联系，那夜之城就永远对你保持善意。” 好吧，因为阿希娅的关系，这是强行把边陲市和爪巴绑定了。 不过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这个普通的人类并没有遭到任何的怀疑。 尤安并没有泄露关于自己的信息，他现在暂时没有工夫招惹姜秦。 在外人看来，姜秦更多的是一个整合者。 一个整合了阿希娅，蜜儿，爪巴，蛇落代行者，幽灵银行以及尼玛的高包容型势力，这倒很符合边陲市鱼龙混杂的风格。 “哦，对了，在九月五号联统日的前一天，白庭将召开了里世界城邦会议，邀请了包括异类和人类在内的绝大部分城主。” “真是霸道啊，我应该不在受邀范围之内吧？” “你不知道吗。”褐尔莎握住了姜秦的一只手，笑着说道：“我刚收到消息，由银行里的幽灵与阿希娅牵头，你已经被边陲城的本土势力推举为无可争议的城主了，恭喜！” 姜秦有点懵。 这是什么黄袍加身，陈桥兵变？ 阿希娅？果然是你！ 好狗子，你还真是了不起啊。 第110章 猜猜我是谁 随后姜秦被褐尔莎拉到了菲儿身边，被迫开始商讨一同对抗黑庭的计划。 大敌当前，双方都保持了相当程度的克制。 虽然米汗也偷袭了白庭的许多圣所，但除了已经被搬空的第四圣所，其他的都没太大的成效，所以双方还是能勉强坐在一个屋檐下交谈的。 菲儿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黑庭究竟会派多少人过来？你们的尤莉斯不是在附近么，让她也来帮忙。” 褐尔莎摇摇头说道：“看情况吧，现在可用的战力只有我们几个。” 菲儿对着姜秦问道：“那你呢，姜秦城主，你手下的人一个没带吗？阿希娅或者蛇落？” “我都说了我真的是来赴约旅游的，到时候我会尽力帮忙。”姜秦摆摆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姜秦依旧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顺便阻拦阻拦夜之城拿到这些月壤，如果说黑庭选择直接把船炸了，其实倒是符合他的目的。 但作为人类，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艘满载同族的船炸毁。 菲儿和褐尔莎吵着吵着，邮轮马上就要靠岸了。 姜秦遥望远处的港口与地平线，拍了拍桌子问道：“两位姑娘，你们到底商讨出了什么东西来了吗？” “打，只能硬打！”褐尔莎无奈地说道，“随机应变地打，我们根本不知道黑庭会派出多少人来这边，更不知道他们对于月壤的重视程度。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一定会派人来！” 菲儿切了一声，不情愿道：“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会和你们这群异类媾和。” 褐尔莎瞪了她一眼笑了笑：“你们白庭可没你想的那么高尚。” 随着地面的轻微震颤，邮轮终于靠在了岸边。 北欧的冰川地貌使得其高山上都覆盖了一个雪顶，而山脚下的湿润海风带来腥气的凉意。 因为某些原因，这片区域并不是前世的高福利地区，而是一片苦寒荒僻的废土。 这里的人依旧如同他们的先祖维京人一样野蛮。 这里是黑庭的老巢！ 维尔的老家。 会碰见维尔吗，甚至是尤莉丝？ 邮轮预计会在这里停半天，姜秦决定下去看看。 “喂喂，姜秦城主，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菲儿用铁靴提了提姜秦的小腿，十分不满地说道。 “听着呢在听了。”姜秦心不在焉的回应。 菲儿和褐尔莎俱都摇了摇头，也不再强求。 以她们的角度来看，姜秦完全不知道船上的月壤有什么用，更没有义务去帮她们阻击黑庭，只要不添乱就可以了。 且以世界的角度，白庭的六大圣所，黑庭的三大圣城，异类们以夜之城为首的九大城邦，以及类似于边陲市这样地位特殊的放逐之城，这些城市的拥有者们具有较高的权利和地位。 而能征服地了边陲市的姜秦，无疑是显赫的代表。 显然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里世界的地位如同火箭一样窜了上去。 玄璃这时候，慢慢地走到了三人身边，看了看还在争吵的两个女人，摇了摇头。 “秦，你要下去看看么？”玄璃站在眺望的姜秦身边，若无其事地问道。 “异国他乡的风景，倒是可以看一看。”姜秦伸出了一只手，想要拉住玄璃的手腕。 “不了，虫子。”玄璃打开了姜秦的手，玩味地笑了笑，“我觉得我不方便去。” “那个……” 玄璃当然非常清楚，这里是黑庭的地盘，维尔最有可能来的地方。 “其实也没什么。”姜秦顿了顿，然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玄璃把手放在姜秦的胸口处，说道：“虫子，每当你撒谎的时候，眼神总喜欢往上飘。而且心脏确实跳的有些快乐。看来是亏心事做了不少。” “咳。”姜秦有些尴尬。 “呵，幸好是维尔，不然她早就死了。”玄璃露出了一个威胁似的阴沉笑容，然后后退几步，“我在船舱里等着你，可别船开了你却忘了上来。” 姜秦上前不顾她的小幅度挣扎，紧紧抱住了玄璃。 玄璃不安地踩了踩姜秦的脚，小声呵斥道：“混蛋，这边人还有不少。” “咱们是合法情侣，马上就是合法夫妻。” “真的合法么？我觉得你有好几个合法夫妻呢。” “其实真没几个，我往往是被迫的。” 玄璃，维尔，阿希娅。 差不多就是当初聚在姜若若身边的那一批人。 “快走开，离远点。”玄璃稍微用力，推开了姜秦，不是很敢看周围人的目光，就小步快回了船舱。 姜秦告别了菲儿和褐尔莎，一个人来到岸边。 这地方没有想象的冷，毕竟才是接近九月，未到深冬。 港口很小，让人怀疑是不是专门为了这一艘邮轮而建设的。 几乎看不到太多的人，偶然一两个路人也是行色匆匆。 姜秦向上看去，那里有一座冰雪覆盖的高山。 按照维尔对于她曾经生活的描述，她很有可能会住在哪里，同样，暂时占据了黑庭的尤莉丝也会在那里。 “会见到么？” 姜秦觉得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巧，这地方太大了。 “猜猜我是谁？”一双略显冰凉的手捂在了姜秦双眼，平稳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熟悉又陌生的身躯贴在了他的后背。 “你的手似乎有些凉了。”姜秦反身想要搂住身后之人，不过却被她躲开了。 “注意距离，姜秦城主。”眼前的姑娘已经戴上了一副漆黑的面具，左手提着蛇落，站在了两米外。 如今北欧没了黑庭的管辖，几乎成了千疮百孔的筛子，来自各个势力的眼线无处不在。 “来。”姜秦伸出了一只手，坚定地看向眼前的姑娘。 “好吧，既然您如此坚持。”她也伸出一只手，任由姜秦握住。 可惜面具挡住了她那可能略显惊喜的表情，但眼神里隐藏的羞涩和温柔却独独保留给了姜秦。 只不过是两三天未见，但姜秦和维尔却都感受到了对方的闪烁的想念。 “你看，我们现在这样，也是许愿角斗场的原因吗？”姜秦突然问道。 维尔不敢正视现世，自欺欺人地说道：“当然了，邪恶的古罗斯，不然你觉得黑庭的教皇会被你卑鄙的手段所征服吗，还未有过先例。” “那么恭喜你，维尔，你开创先河了！” “不可能，我只是被强行胁迫了，但至死不渝。” 第111章 芜湖完蛋 作为本地人的维尔拉着姜秦在四处观赏。 这片区域人烟稀少，来往行人大多神色凶恶阴沉，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上去都非常适合加入黑庭。 “这是你的家乡？你在这里长大？” “嗯，我是这里的一个孤儿，在黑庭开办的孤儿院长大。我凭借着出色的身体素质和毫无杂念的心境脱颖而出，当上了一个最普通的黑庭实习猎人。” 姜秦感叹了一句：“这得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姜秦先生，我的主人，请不要闲着没事儿就把时间挂在嘴上。”维尔不满意的说道。 她最不喜的就是姜秦提起她的年龄，这样会显得二人很有距离感。 不过比起两千年起步的玄璃和阿希娅，她确实算得上年轻了。 姜秦向北放看去，越过广阔的大海，北冰洋上或许还有巨大的浮冰，那是阿希娅于姜若若曾经待过的地方。 而这里，欧陆的最北部的边陲，也有可能是姜若若来到现世的第一站。 一切都从这里，从遇见维尔开始。 如今姜秦的旅途也是以遇见维尔开始。 维尔也跟着远眺北方，她说道：“您在向北看么？可惜，随着气候变暖，北方几乎没有浮冰了。” 姜秦诧异道：“气候变暖？是因为二氧化碳，还是……” “因为白庭，白之主温暖的光辉被白庭的异端们一遍一遍的吟唱，具现化的神灵残影加热了整个现世。” “会有更严重的影响么？”姜秦问道。 “不会了，白之主只是温暖，但并非炽烈，现在已经到达可以升温的上限了。但我不喜欢！” 维尔语气有些不满。 她生于此，长于此，奉献于此。 纵使此处苦寒荒僻，也有了不可割舍的感情。 当海风变得温顺，气候逐渐温暖，白之主的权柄慢慢污染整个北方，那么黑庭就再也不是黑庭了，维尔也会失去家乡。 白之主承诺给所有的人类带来温暖和饱腹，但并不代表所有的人类都需要这些。 至少维尔不需要。 维尔不想成为每日只知道祈祷和唱圣歌的无用猪猡，就像被白之主圈养起来一样。 人类不需要神灵。 维尔看了姜秦一眼，复杂地摇了摇头。 但现在需要。 姜秦察觉到了维尔的变化，那是爱慕中掩藏着猜忌，平和中潜藏了杀机。 “你看起来很纠结？想对我动手么？哪怕我们现在是这样的关系？”他按住了挂在维尔腰间的蛇落，令其无法出鞘。 “你终究要成为神灵。” “我是人类，我的灵魂烙印难道能做假么？我曾在角斗场问过你，你说你不是尤安那个疯子，不会因为一些血脉而否定其种族。” 维尔没再言语，只是与姜秦走在逐渐无人稀少的道路上。 不过她总是会习惯性的抚摸小腹。 这让姜秦眼皮直跳，心里发慌。 不会吧？ 因为维尔的举动，二人之间有些凝滞且破裂的气氛缓和了很多，甚至有些暧昧。 “那个，维尔，你这是什么意思？”姜秦谨慎且小心地问道。 “没什么。”维尔故作平淡地看了一眼姜秦，然后颇为得意地笑了笑，“谁有知道什么意思呢？” 姜秦感觉自己的心态有些变化，他立刻拉住维尔，把他拉到一个角落，抵在墙上说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啧，我的主人，看您的态度，像是不准备负责啊？” “负责。”姜秦强硬的把手放在了维尔的小腹，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才放心地说道。 没有灵魂的气息，不过…… 东西还在。 那东西还在。 也就是说，只要维尔愿意，随时都能…… “维尔，你究竟想做什么？” “一个用小小的诡计。主人您选择拥有了我，是身体还是灵魂？亦或是我的一切？含糊不清的东西都太多可以钻漏洞的地方。”维尔两手握住小腹上属于姜秦的手，突然危险地轻轻说道，“现在，您要听我的话，好么，不然你真的要有一个子嗣了!” 一瞬间，攻守互换。 维尔那属于人类之巅的黑教皇的气势竟然生生的压过了姜秦，占据了绝对的主导权。 “你在威胁我？” “不是在威胁，我一切都是您的，不是么？而为您生养子嗣不是理所应当的么？”维尔的目光流露出笃定的神色，她成功绕过了角斗场的许愿，骗过了自己。 这是以彻底搭上自己为代价，做出的胁迫。 “好吧，既然你和么说……”姜秦顿了顿，然后搂住维尔的腰把她扛了起来。 维尔惊呼道：“啊，您这是做什么？我们……” “少说废话，维尔，你应该知道附近的旅馆在哪里吧？” “等一下，姜秦先生，我觉得这个发展不是很对，您难道不应该……总之这不对！”面对姜秦，维尔从来没有想过要进行武力反抗，她只能呢喃的哀求。 “既然你这么想生育子嗣，那么就生呗。若是生出了人类，那么也刚好证明我真的是个人类了。” “主人，我错了。” “不，你没错。”都已经说道这一步，姜秦当然不准备停手了，“先说好，这一回你不能再堵着它们了，懂吗？” “不能这样，我不能给异类生孩子。”维尔发现姜秦真的没打算妥协，慌了神，“我是黑教皇！” 姜秦有些肆意妄为地笑道：“维尔，你现在首先是我的人，才是黑教皇。所以无论如何，我才是你的优先考虑对象。” “您不能这样的粗暴，我真的会沦陷，请饶了我吧，我最亲爱的主人。”维尔的眼眸里，雾气慢慢升腾，她软声软语的哀求道。 “维尔，我拥有你的一切，哪怕我的手段卑鄙，或者你对我始终思虑良多，这也不是你能拒绝我的理由。我是你的一切。” 维尔在相当轻柔的范围内反抗着，她大概明白自己是弄巧成拙了，双手紧紧攥紧了姜秦的衣角，说道：“您可不能相信我，我可是黑教皇，我们是敌人。千万不要……” “不，维尔，我永远不会防备你。” 维尔听完这句话浑身像是抽了魂一样再也使不上力，她只能最后勉强说道：“呜，好吧，希望您以后不会后悔。” 第112章 各位好，貌似要上架了 emmmm，因为成绩普通所以上架比较早，低头诚恳求原谅。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关于主角的个性，我看了大伙儿的评论，正在寻思怎么修改。 反正我真的会改啊！我知道错了！ 不过求求辣，给个订阅吧。（打滚卖萌） 于是可怜的作者在这里留下了一个丸，然后继续默默码子。 第113章 维尔的自主性 大约过了小半天。 当然没有整出什么人命出来。 姜秦也只是吓唬吓唬维尔。 不过现在的维尔，一时间应该是不好动弹了，那么应该没有体力在跑到邮轮上捣乱了。 维尔瑟瑟发抖地裹在被单里，有些无奈的轻声埋怨道：“主人，我希望您能意识到我根本没有任何的经验，所以可以温柔一些吗？” 维尔很无奈的发现，自己作为黑教皇的威势在姜秦面前根本什么也不算，一碰就碎。 姜秦大概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开船了。 他问道：“维尔，你还在收拢黑庭的残余人手么？” “对，尤安直接跑到了白庭第一圣所把自己玩进去了，所以我几乎也没有费太多的工夫就重新聚拢了一批人，而且还说服了黑庭里几位沉睡的几位老人苏醒。” 维尔把蛇落还给了姜秦，顺便蹭了过来，靠在他身上。 姜秦嗤笑道：“看来尤安的奇迹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触发的。我怎么也想不通，在白庭要联通黑庭后，他还会直接去往罗马第一圣所。” “他应该是知道您获得了我，所以以自身为代价，放弃黑庭的统领权，逼迫我不得不反叛您，回到群龙无首的黑庭。”维尔说道，“结果谁也没想到您竟然会这样的仁慈，容忍我重归黑庭。多亏了您的蛇落，我才能以原黑教皇弟子的身份，强行整合剩下的人。” 姜秦沉吟道：“或许尤安还有其他的目的？一石二鸟之计？他故意被白庭的人抓了起来，不可能会只是为了离间你和我。” 罗马圣所里，说不定有尤安所谋划觊觎的东西，比如说白之主。 维尔似乎是困了，她自从走出边陲市后就没有休息过，又经过这样的一番折腾，昏昏沉沉地躺在了床上。 “现在，还有我们的圣城没有夺回来。夺回来之后，黑庭就可以开始反攻白庭和异类们了。” 她迷迷糊糊地呓语着，紧紧的贴在姜秦身上，搂住了他的脖子，不愿松开。 姜秦轻轻的对她说道：“维尔，我要走了。” “您或许可以留下。” “不行，我必须要走了。而且刚才靠岸的邮轮你看到了么？让你的人从船上下来吧，我会解决。” 维尔捂住了耳朵，她现在已经被吃干抹净，所以也不再束手束脚，而是以略微娇憨撒娇的语气说道：“主人，您别上船了，我们必然会把船炸毁的，您能在北冰洋深处活下来，但也会冻感冒的。” 作为黑教皇高高在上的维尔用这样的口气哀求姜秦，无疑令他感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姜秦绝对不会同意。 “一艘船的人都会死。” 维尔眯着眼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角度，说道：“若不献祭这一艘船的性命，异类打入现世，死的人会更多。” “我会想办法妥善解决。” “可您是边陲城主，在这个时候，三方精神紧绷的时候，您不可以胡闹，也绝不可以站队。边陲城是一个少见的包容性，安全屋性质的城邦，你不可以旗帜鲜明地导向一边。也就是说，您不能出手，不可以使用古罗斯血脉，不可以使用蛇落，还要确保绝对的不在场证明。总之，你现在束手束脚的。” 维尔说的十分透彻，一针见血。 如果边陲市想要在打响的联统战争里不被侵扰，那么必须要在表面上保持中立。 “当然，您若是再凭借着主人的身份命令我停手，虽然会显得您像一个只会胁迫仆人的无能小人之外，也没有其他什么负面效果了。” 维尔微醺似地说道：“选择权在于您呢，我最爱的主人。” “难道你们就不能把邮轮扣押在这里么？” “您实在是太为难我了。扣押当然可以，但这就代表这这批月壤没有消失，这样重要的战略物资，米汗无论如何也会派人来抢，那么黑庭就很有可能成为主战场了。”维尔继续说道，“而且，您真的不走水路吗？在边陲市通往欧洲的必经之路上，已经布满了米汗的眼线，他们在寻找可能从边陲市出来的古罗斯幼崽。当然由此向西南的道路也是如此。” 难怪玄璃要求走水路，看来她大概能感觉得到陆路会横生许多的波折。 不过死活不乐意说出缘由，还真是无比骄傲且内敛。 “您在想别的女人？”维尔在这一方面，同样有极高的警觉性。 “别胡说，很明显吗？”姜秦反驳道。 “关于您的斗秦牌，阿希娅可是一次也赢不了我，我当然了解您了。有点想打牌了，您怎么没把阿希娅带来。” 远处传来了汽笛声，大概是船马上要开了。 姜秦立刻问道：“维尔，你会上船吗？” 维尔有恃无恐地说道：“我不告诉你……呜，别。好吧，只要您上我就上，您不上我就一直陪着您。” “那么，凭你本事了，维尔。” 姜秦拿起蛇落，拔出了半截，浓重的血气立刻充满了整个旅馆的小屋子，数不清的灵魂哀鸣哭嚎，叫声凄惨犀利。 短短两三天的时间，维尔到底杀了多少人？ 这之中不禁又里世界的居民，还有更多数不清数量的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难怪，本来资源丰富的欧陆北部会这样的贫瘠荒凉，人丁奚落。 全是因为这里坐落了一个黑庭。 难怪异类们对黑庭几乎都是深痛恶觉，闻风丧胆。 姜秦看着温柔平和的维尔，终于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她内里隐藏的血腥冷酷。 维尔把脖颈抵在了蛇落的暗红刀锋上，她闭上了眼，有些疲惫地说道：“我的主人，唤醒一些沉睡的老东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您应该清楚，我不会妥协，也不会仁慈。我从小被灌输的，就是这样的理念，您永远也无法改变我。若是不再侥幸，就请杀死我吧。” 维尔面对姜秦的拔刀，完完全全的不反抗，任其宰割。 而姜秦自然无法下手。 他收回了刀，维尔顺势攀在他身上，打蛇上棍，得寸进尺地说道：“主人，既然您选择与我纠缠至此，那么就别想一走了之了，我可是个大麻烦，会追随您到天涯海角，然后随时引爆。” 第114章 隐藏于平和下的刺激 “咚咚咚。”门外竟然传来了敲门声。 姜秦和维尔都立刻警惕起来。 他们在此处都无熟人，而且整个旅馆应该早就处于二人探知之下，现在却又个人不声不响地摸了近来，绝对有问题。 姜秦喊道：“哪一位？” “你觉得呢，虫子先生？” 冰凉的声音从门对策传来，让姜秦打了一个冷战。 “虫子，我先不问你为什么逛着逛着，能逛到了旅馆的房间里，船马上要开了，你快些上来。” 是玄璃。 “啊呀，这可真是相当危机的情况，主人，您怎么把她也带来了。”维尔脸色竟然显得苍白，看起来非常的苦恼。 她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姜秦竟然把着一尊大神从书店请了出来当保镖。 神灵在这样的规则下行走于世，可是非常禁忌且罕见地。 而且极度危险。 对于神灵本身，以及周围的生物都是如此。 姜秦穿戴好衣服，维尔突然拉住了他，将他推在了屋门上，然后亲吻其嘴唇。 呃！ 一瞬间，姜秦感觉浑身汗毛乍立。 他感觉门外的玄璃一下子像锁定猎物一样锁定了自己。 维尔脸色泛起完全不健康的潮红，她有些高亢地说道：“我可不是阿希娅，主人，你属于我！” “哼。”门外侧传来玄璃的冷哼，不过她完全没有冲动，反倒是不声不响的离去了。 “呼，似乎是捡了一条命。”维尔裹上了一层黑袍子，劫后余生般说道。 姜秦捏住了她的耳朵，无奈道：“你也太大胆了。” “但，真的很刺激不是吗？刚才，我感受到了您与我同样兴奋。” 维尔那病态的潮红已经蔓延到了浑身上下的每一处，她的呼吸短促沉重，散发出了致命危险地诱惑。 她把脸颊贴在姜秦胸口说道：“主人，你周围的姑娘们，可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您可得多多思量，免得哪天暴尸街头了。那么船上见，与我纠缠至死的爱人。” “船上见维尔。” “希望您和玄璃会喜欢北冰洋深处的冰寒。” 姜秦打开了门，在旅馆楼下看到了玄璃。 阴沉着脸的玄璃，看起来无比可怕。 姜秦小跑过去，二话不说抱住了玄璃，在她正要呵斥的时候堵住了她的嘴。 任凭玄璃如何挣扎死也不松开。 慢慢地，反抗的力度变得微弱，喘息越来越微弱柔软，姜秦才敢后退几步，老老实实地看着玄璃，低着头说道：“我错了，玄璃大人。” “你……你简直就是连虫子都不如的草履虫，用嘴进食，用嘴排泄，无可救药毫无潜力的低等生物，可悲地进行无性分裂聊以慰藉，你连水熊虫都比不过！” 玄璃在被姜秦的一通行为下来，滔天的火气怎么也释放不出来，她感觉极度的憋屈，但又无可奈何。 依旧是被吃得死死的。 “呵，我不与你说了，对牛弹琴。”玄璃怒气冲冲地转头向邮轮走去。 大概率，是要一些日子不理会姜秦了。 曾经姜秦在书店把玄璃彻底惹急了的时候，玄璃也是这样抗拒他的，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随着最后一声汽笛鸣响，轻微的震动之后，邮轮缓缓驶离港口，雪顶覆盖的绵延山脉慢慢被抛于身后，连带着肃杀的风格也被远洋的气流冲淡。 邮轮渐行渐远，海浪增大，整个甲板又开始摇晃起来。 此时一碧万顷，看上去整体还算祥和，但波涛暗流却在里处涌动。 菲儿和褐尔莎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必是也早早的躲在了暗处，等候维尔及其教众们的行动。 这样大的一艘巨轮，若是要将其击沉，对于普通的组织来说或许是天方夜谭。但在逐渐恢复了全胜时期的维尔面前，却也不过是大一些的小渔船，只需要稍微吟唱一两句禁咒级别的魔法就可。 不知道菲儿和褐尔莎准备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反制。 保护永远都比毁灭困难数百倍。 但相比于能力全部精于刺杀的夜灵们相比，白庭应该会有更多的庇护手段，那一位寂静圣女看起来深不可测，或许有抵御禁咒的手段。 如今船底的月壤处肯定已经设下了天罗地网，姜秦想再去看一看也不太现实，干脆回到了船舱。 进门之后，玄璃不出意外的忽视了他，看样子还在生闷气。 姜秦心里稍稍有些愧疚。 自从阿希娅来之后，他心中的欲望就在不断升腾，周围的姑娘们确实是越来越多了。 “璃，你还在生气么？你看我把蛇落拿回来了。” 姜秦把刀放在了玄璃手边，让她握住。 玄璃瞪了它一眼，其中的含义姜秦很明白。 你这虫子是用什么手段拿回来的？下流！ 她之后抱着刀倚靠在窗户边，闭目假寐，反正是不理姜秦。 姜秦无奈的摇摇头，与玄璃同处一屋，享受这份熟悉的静谧，慢慢地等待。 过了一两个小时，整艘邮轮却还是毫无动静。 不该如此！ 姜秦猛然睁开眼，看向了一副海图。 按照邮轮的航线，现在是距离陆地最远的方位。 白庭之人距离欧陆越远，其受能沟通白之主而使出的神术就会越弱，现在应该是黑庭的最好时机才对。 若是过了这一片海域，再向航行一段距离，靠近了西欧，就会进入白庭神力的外层辐射区，维尔再想动手可就困难了。 依照姜秦现在对维尔的秉性的了解，她绝不可能突然心怀仁慈地刚过着一艘邮轮的乘客。 那么，航线出错了！ 姜秦明显感觉，温度在降低，这艘船明显是在向高纬度航行，直直地驶向了北冰洋？ 而因为在海上的缘故，几乎没有参照物，几乎没有人发现这艘船的航线发生了偏转。 所以，船长室被入侵了！ 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有任何的警报！ 姜秦倏然起身，正要推门而出，玄璃突然把他叫住了。 “喂，加一件衣服，包里。” 姜秦楞了一下，然后从玄璃带来的几件行李中找到了一件厚厚的大衣，刚好和自己的身。 看样子是那一天晚上特意买给自己的。 姜秦快步走向了玄璃，不由分说地亲吻在了她的额头。 玄璃扭过头推开了他。 “滚！还有，早点回来。” “明白，姜夫人。” 等姜秦出门后，玄璃有些柔弱的缩成了一团，金黄色的瞳孔里透露出了遮不住的惊喜和羞涩。 她抱住了膝盖，将头埋在了双腿间，十根手指不安的揉动，回味似的喃喃道：“姜夫人？什么奇怪的称呼，得寸进尺的……姜先生。” 第115章 姜秦和他的三个破绽 姜秦甫一出门，就感受到了极端刺骨的寒意。 这里还是原来的现世之中么？ 这艘邮轮已经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个无人踏足的地方，这地方的寒气之强，甚至连被蛇落强化了身体后的姜秦都有些扛不住！ 邮轮还在行驶，甲板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周围的房间也都悄无声息，似乎本就没有任何人。 姜秦一脚踹开了对面的屋门，那是菲儿和修女的住处。 没有想象中香艳的一幕，只是修女安静的跪坐在床头，双手合十似乎是在冥想祈祷。 姜秦打断她的冥思，大声问道：“修女，你没有察觉么？” 修女似乎很惊讶自己的屋子里闯进来了一个人，有些不知所措地用蒙住眼睛的绷带“看着”他，手上比了许多了姿势，似乎在询问为什么姜秦要这样无礼的闯进来。 姜秦侧开身，让走廊上的寒风尽数灌入这间还算温暖的屋子。 修女打了一个寒颤，然后默默地把被褥裹在身上，从层层叠叠的被褥里伸出了一根惨白的手指，指了指被姜秦踹开的门，似乎是希望他能把门修好。 姜秦一时气急，问道：“你这女人，你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么？快说菲儿在哪里！那个笨女人到底在干什么？褐尔莎呢？以及那个第四主教又是在何处！” 修女无比淡定地摇了摇头，然后递给了姜秦一串葡萄，让他稍安勿躁。 圣洁神秘的气息确实对姜秦起了作用，让他的心绪稍微平静下来。 这位圣女这样冷静，那么意思是现在的状况尚处于意料之中么？ 姜秦把门搬起来，挡住了寒风，转头问道：“一切尽在你的掌控之中对么，修女？” 修女无比自信的摇了摇头，终于愿意开启唇齿，悦耳地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那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慌不忙？ 你是个演员吧？ 姜秦对于这个修女不抱期望了，感觉就像是地狱派来的内鬼一样，是来折磨菲儿的。 他有些生气地捏了捏修女只属于神灵的美丽恬静的脸颊，然后立刻走了。 独留修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是在困惑这样一个人类如何敢这样大胆的亵渎自己。 “这是，渎神？大胆……” 姜秦自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快速奔向了船长室，偶尔还踹开了几扇舱门，里面的游客俱都被冻成了冰雕，马上就要失温而死了。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姜秦不是圣母，没有那样泛滥的爱心。 沿途的长廊里，或者餐厅棋牌室里，可以说没有待在船舱里的人都死了。 全部是被割喉而死，为了防止他们发出尖叫引起菲儿的注意。 真是毫不留情啊，维尔。 终于奔赴到了船长室前，姜秦径直闯了进去，却发现船长和大副二副三副等全部都死了，只有一个主教一脸苦恼地坐在船长的位置，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看起来非常苦恼。 “你在做什么，第四主教？” “哦，是姜秦先生吗？快来救救我这个被时代抛弃的老东西！”主教听到了姜秦的声音，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样。 “什么意思？” 主教有些慌忙的问道：“我的意思是，您会开船么？比如说这种万吨邮轮？” “我当然不会！这是专业人才的事情。发生什么了？” 主教有些尴尬的说道：“额，是这样的。我们本来的计划是让圣女原地不动，防范黑庭随时可能降下来的大范围禁咒。由夜灵公主和她的部下们在暗中巡逻，菲儿坐镇明面，我则是应对突发情况……” 姜秦打断他说道：“所以，你们根本没有想过要保护船长室？” “对，以我们对黑庭的了解，这群疯子难道不是看准时机直接就用强大的法术炸船才对，可没想到他们一改往日作风，选择了普通人类的手段……也就是您现在所看到的，他们锁死了邮轮的航行速度和方向，使我们一筹莫展……很抱歉，我们不懂现代科技。” 姜秦注意到控制台上还留了一张纸条，画了一个狼头和蛇头，那是维尔留给自己的。做了保密处理，只有姜秦可以看得懂。 “啊哈，我所钟爱之人，我现在的手段如何？与您相处的这段美好时光，我意识到了人类的无尽可能，明白了科学的重要性。这极大丰富了黑庭的攻击手段，也足够您手忙脚乱一阵子了。——你的得意中的维尔！” 维尔在姜秦家中待的几个月，她不像阿希娅那样不愿意接受新事物，反而对电器之类的现代产品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求知若渴，常常在阅读相关的专业书籍。 如今的手段，多半也是从泰坦尼克号里面得来的灵感。 这张纸条的反面，更是用花体写下了一行“youjump，ijump.”。 不得不说，维尔也是个极度恶劣的女人。 和玄璃那种总是弄巧成拙把自己搭上配给姜秦的小诡计不一样，维尔是一肚子的坏水，而且都切实付诸了行动并产生了足够折腾的效果。 那么按照现在的剧情，马力全开且方向不变的邮轮十有八九是要撞向冰山了。 “所以，主教，菲儿是去破坏发动机了么？” 主教挠了挠只剩几根毛发的脑袋，然后不耻下问道：“恕我见识短浅，请问您说的这个发动机……” “你想问我，发动机是个什么东西！”姜秦恨不得拿头撞墙。 无论如何他也没能接受，这群神棍竟然完全不明白一星半点地现代科技。 实在是给维尔找到命脉了。 “那么菲儿呢？” “额，这个……她看到了一个黑庭的人，似乎是领头的。菲儿骂了一句疯女人，然后那个女人骂了一句贱女人。之后菲儿就去追杀她了，把我叫了过来开船。” 唉！ 到最后，怎么还是要靠我呢？ 对了，褐尔莎呢？ 总感觉她也出问题了！ 按照有红月加持后的夜灵们的实力来说，就算是黑庭的人也不该能轻轻松松地解决他们才对！ 第116章 全是演员 “那个姜秦城主，您或许需要想想办法了，比如那一座冰山！”主教指了指近在咫尺的冰川，它离邮轮越来越近。 “你们的神术呢？” “这儿距离我主太远了，用不了。”主教无比诚实地说道，“唯一不被影响的只有菲儿，但她不见了。夜灵们不擅长攻坚和破坏，更是无可那奈何。所以只能看您了，姜秦先生。我大概计算了一下，现在您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我认为您能统领整个边陲市，总是有足够的手段的，或者带了一些人过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比如，古洛斯的成员，或者蛇落代行者，亦或者您那个魔法师夫人。” “你在试探我？”姜秦突然突然把主教按在了控制台上，狠狠地把他的脖子扭了一圈。 哪怕是一船人的性命都死绝了，姜秦也不会在联统战争还没结束的时候暴露自己的底牌。 孰轻孰重，他分得很清楚。 他只是在不危及自身的情况下尽力的保护这艘船上的人，而不是毫无限度的帮助。 主教悲悯道：“我只是请求您救下这一船人的性命。” 姜秦问道：“一个第四主教，一个寂静圣女，以及白庭第一骑士兼下一任白教皇，竟然对一艘失控的巨轮无可奈何？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么？” “您可能有些不太了解白庭，我们的绝大部分能力都依托于对白之主的虔诚，但我主不施恩于野蛮之地，所以有一些地区是用不了神术的。尤其是，这里是曾经是阿希娅的领地，就更是有些束手束脚。” 主教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惨白惨白。 这是白月。 姜秦心里一惊，没想到阿希娅连白月都可以控制么？ 亦或者她只是专门选了这么一片区域来压制自己？ 难怪维尔要将船往这边开。 她不希望与白庭和夜灵们直接交战，那样双方都会损失过多的人手以及导致不可预知的后果。 所以选择了较为温柔地手段，将邮轮开到这一片区域。 就算白庭的人意识到了，却因为完全不会修船而眼睁睁地看着这艘邮轮撞向冰川而沉没。 “你在这里守着，千万不要按任何按钮。” 若是任由主教这样一个键一个键的按下去，阴差阳错地触发了抛锚的机关，以现在邮轮的高速，突然下锚很有可能发生侧翻。 姜秦叮嘱完后，跑到昨天菲儿敲出的大洞里，径直跳了下去。 又来到了邮轮的底层，螺旋桨的发动机已经是满载满负荷的运转了。 姜秦瞟了一眼这个巨大的内燃机动力室，咧咧嘴。 确实很大，不过若是有技巧的损毁，找出其中最关键的一个点，凭借神秘的手段，不会太难。 姜秦大声喊道：“褐尔莎，你在不在！” 过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能听到回应。 只是传来了层层叠叠的回音。 回音？ 妈的，不该有回音的！ 原本的底仓几乎挤满了运输月壤的集装箱，不是空旷的地带，是不会有回音的。 这里被搬空了！ 瞒天过海，暗度陈仓。 连带着姜秦，白庭和黑庭都被褐尔莎骗了。 这批月壤已经被掉包到其他邮轮上了！ 大意了。 姜秦有些感叹。 因为曾经在角斗场和夜灵的关系不错，他本能的相信了夜灵妹子。 不过对于夜灵来说，姜秦只不过是才见第一面的陌生人罢了，而白庭与黑庭更是敌人，坑起来毫不手软。 不过总感觉这么一套下来，不是褐尔莎所能想出来的。 果然是蛛魔尤莉丝的手笔吧，两个异类姑娘虽然打打闹闹的，但总归是关系要好的朋友。 姜秦摸到了开关处，打开了底仓里所有的灯光。 果不其然，空无一物。 而且原本属于夜灵居住的痕迹也全部被抹除了，像是被阿希娅舔过的盘子一样。 姜秦不清楚夜灵这个种族，或许他们有什么办法在白月的光辉下使用空间传送的魔法，尤其是配合上这样多的月壤，以及将近四十个全部都在伯爵及以上的夜灵姑娘们。 魔法这东西，确实很神秘，但是否有些太不讲理了一点。 简直堪比禁忌序列了。 序列？ 应该不是。 蛇落代行者可以虽然不能发觉隐藏在角落里的序列，但若是序列在附近释放能力那么必然可以察觉。 当然现在说这么多也没用了，已经来不及原路返回了。 毕竟船速和方向已经被维尔锁死了。 马上就要撞到冰山了。 现在四处无人，确实可以…… “蹦！” 巨大的烟幕猛然出现，一个金黄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她脚下还踩着一个黑庭的教众。 “真是巧了。”姜秦叹了一句，走上前，“菲儿，现在我们都要靠你了。” “什么东西，我很烦，别来烦我。” 蜜儿摆布着眼前的黑庭教众，姜秦感觉有点眼熟。 “这似乎是一具傀儡？” 菲儿的铁靴一脚踩爆了这个傀儡的脑袋，几件自己的贴身衣服从傀儡里炸了出来，凭借着姜秦的经验，这些应该都是维尔的，而且是上午刚脱的，用以以假乱真模仿维尔本人。 “对，傀儡，黑庭人人标配的手段，我被骗了。”菲儿挠了挠自己金色乱糟糟的长发，胸甲起伏不定，看起来快要气炸了。 姜秦好奇道：“我觉得你不该认错傀儡和真身才对。” “可是修女告诉我，一会儿出现的维尔必然是她本人，如今她的判断越来越不准确了。”菲儿掏出一个发带，叼在嘴里，然后把头发重新捆束聚拢，让它们不再随便飘动，“我听主教说了，发动机是吗？什么是发动机，在哪里！” 菲儿站在轰鸣的内燃室动力炉前如是问道。 “就是你身后的那一个，又热又烫还在叫的，由铁和钢以及燃油制造的机器。”姜秦指了指说道。 “啧，我始终不明白，没有主的恩赐，人类是究竟如何造出这样无法令人理解的东西的。”菲儿双目含煞，挥了挥手里的长剑，娇喝一声，发出了神圣的光辉，劈砍向了内燃机。 最纯粹的暴力连带着螺旋桨一起摧毁了，整艘船都陷入了震颤，以及下沉。 还好菲儿知道船底破了就会漏水这一常识，终究是手下留情了。 不过菲儿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第117章 偶尔也要失手 港口前。 褐尔莎躺倒在地上。 脸色苍白但十分的喜悦。 “嘿嘿，全被我骗了。虽然是尤莉丝的计谋，但我演得好啊！一群人都被我玩弄在手掌心之间了。不过没想到边陲城主也会出现在船上，看他那么神秘，应该有手段逃命吧？可别死了。” 夜灵族作为天生的刺客，体魄，天赋以及生活习性全部都是为刺杀做准备的。 她们体魄轻盈，矫健有力。 每一个夜灵在幼年时期，族中长辈为了激发她们刺杀的血脉，会故意把她们丢到类似于三头犬，之类的怪兽巢穴里，逼迫她们自己逃出来。 夜灵族的家族天赋五花八门，但总归出不了潜行，伪装，配毒，暗杀，逃遁的范畴。 而褐尔莎的家族天赋更是其中的翘楚，她可以进行空间穿梭，甚至打开一道无声无息的空间门。 相传历史上那位刺杀神灵的夜灵真祖就是使用这个能力，在神灵的神灵的神国里开了个洞，趁着神灵沉眠，割下了它的脑袋。 但这道空间门释放的条件极其苛刻，施术者必须在公爵级别，而且需要有巨量的法力做支撑。 在元年之前，公爵的前提并不是过于苛刻的条件。 但巨量的法力，几乎难以量计了。 开启传送门一次所需要的法力，几乎就要消耗元年时期全盛夜之城三个月的法力耗量，而且每增加一百米的距离，其法力的消耗量几乎是呈指数爆炸般的增长。 所以自从元年之后，随着老东西们的死亡和沉睡，夜灵族自己都差不多忘了自己还有这样的一个可以勉强突破白月的天赋。 至于像菲儿这样的新一代更是不甚清楚。 夜灵是异类中最神秘地一批，就算从最古老的羊皮卷甚至是原始人类的洞穴雕刻上考究，也难以找到蛛丝马迹的信息。 毕竟见到夜灵发威的生物绝大部分都死了。 “幸好，到月亮上之后，见到了阿希娅沉睡着的白狼本尊，取走了她鼻息前最肥沃的一片月壤，才能维持这样的法力供给，但这也仅仅是从邮轮到港口的短距离传送。难以想象先祖大人是怎么打通神国的。” 夜灵回忆起了她第一次见到吞月神话古洛斯之王的那一幕，心中依旧充满了敬畏。 那可以称之为山脉的身躯蕴藏了令人无法理解的法力，她一次喷出的鼻息就够自己一天苦苦积攒法力的量。 那样美丽的白狼躯体甚至让褐尔莎差一点忘记了自己还需要氧气瓶呼吸的事实，等她反应过来地时候，她差一点就憋死了。 “唉，运这么多的月壤可真是麻烦，下次要让逼迫拿群使用电和机械的“魔法师们”的卫星在好好校准一下卫星的落点，最好是能直接落在夜之城的现世坐标附近。” “那可不行，褐尔莎公主。卫星的落点会直接暴露夜之城的空间坐标，若是被黑庭的人用空间锚点钩住了之后，可就麻烦大了。” “我当然知道，我就抱怨一下……不对，你是谁？”褐尔莎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心中掀起惊涛，准备遁入阴影中藏起来。 然后被弹开了。 强光！ 四面八方的强光照射而来，极大程度上消减了各个区域的亮度差距，使得影子几乎难以存在。 “这个手段，黑教皇？”褐尔莎瑟瑟发抖，双腿一软普通跪在了一个黑袍人的面前，认怂了，“冕下饶命！你不是死了吗？” “不是维尔哦。”黑袍人敲了敲褐尔莎的额头，纠正道。 当然这就是维尔，但所有人都认为她死了，若是死而复生，那么怀疑的目光自然会转向那一位古洛斯幼崽，也就是爪巴·爬爬。 所以她必须有一个全新的身份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哦，原来是黑白庭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教皇，维尔的徒弟啊，姐姐饶命。”褐尔莎把额头紧紧地贴在了地上，完全没有一族公主的节操和高傲。 她只是觉得无比糟心。 不论是角斗场，还是这里的港口，她们师徒二人总是无比清晰的知道夜灵族的最大弱点，那就是没有影子的时候连成年人类都打不过，所以每一次都强光伺候，实在是被揍的没脾气。 感觉这一回是栽了。 黑庭的人对异类没有手软过，尤其是黑教皇一脉的疯子。 “手段不错，差一点就被你骗了，还报废了我一具珍贵的傀儡，你说你怎么赔？”维尔捏了捏几乎是匍匐着的褐尔莎的褐色尖耳朵，让她发出了不可描述的叫声。 赔？ 听到这个字，褐尔莎突然起了侥幸。 “姐，是不是不用死了？” “看我心情。”维尔看着这个褐尔莎，想到了那一天角斗场马失前蹄的画面，摇了摇头。 虽然这个夜灵没什么用，但当初也是拼尽全力帮助姜秦了，导致自己被姜秦俘虏。 态度有些复杂。 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这群夜灵是如何获得月壤的！ 现在的【白月降维】下，不可能有任何的种族可以横渡现世到红月的这段天堑般的距离。 褐尔莎忙不迭的说道：“那个，我说我说，你不要冲动，是人类的航天器！” “航天器？是科学家的创造吗？”维尔不确定地问道。 “嗯，就是科学派系的炼金魔法师们。” 在红月还没出来的时候，一切神秘都被压制，夜灵们竟然想到了航天器这样的人类科技曲线救国，来到了月球。 “也就是说，你们夜灵的体质，可以适应真空的环境？”维尔把褐尔莎拉了起来问道。 “貌似吧，反正带着氧气瓶能存活两个小时，但有可能暴毙。”褐尔莎怂软地说道。 尤莉丝，快来救我啊！你这女人怎么还不来！ 米汗大叔你能不能从夜之城跑出来救我啊。 还有大章鱼，这里是海边，你快点来啊！ 褐尔莎心里默默祈祷着有人能来救自己，求生欲在这一瞬间已经拉满了。 维尔盯着褐尔莎，反倒是犹豫了。 杀还是不杀呢？ 月壤对于人类来说并不重要，无法提高人类的上限。 但夜灵这个种族，因为其大部分聚集在北非，是沙漠之主的眷族，本质上和夜之城的关系并不亲密。 不能这样草率的把夜灵整族都推向夜之城那一边！ 黑庭不留情面，但偶尔也是可以失手的。 第118章 无法规避的挑拨 两千年来，黑庭的主要猎杀目标还是在血族和狼人。 捕猎异类这件事情，要徐徐图之，若是逼得太紧，会让涣散的异类们凝聚成一股绳，反而不利于人类。 如果今日真的杀死了作为夜灵公主的褐尔莎，激起夜灵一族的愤怒和复仇，那么以米汗为首的那一批反攻派，说不定直接就拍手叫好，嘴角笑裂了。 所以黑庭其实每年都有不少失手指标，用以放走一些小型异类种族的上位者。 不过，还是要稍微敲打敲打这个夜灵公主。 很明显，她和夜之城走得有些近了。 维尔拉着褐尔莎坐在了一处长椅上，尽量收敛了自己的煞气，不至于让褐尔莎感到恐惧。 维尔慢慢说道：“听闻夜之城和夜灵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褐尔莎小声说道：“没有，我们夜灵族永远拿钱办事，绝不站队。” 她的眼神四处乱飘，心虚至极。 “你是公主，是夜灵们的领袖，你的所有举动都将视为夜灵全族的行为，希望你可以知晓这一点。看来沙漠之主也确实没有教导过你，你纯洁懵懂的似是一条羔羊。” 褐尔莎嘀咕道：“什么沙漠之主，只不过是个可恶的老东西罢了，前段时间还把我送人了。” 沙耶所送给姜秦的令牌，就是用以敲打褐尔莎的。 沙耶的目的很明显，他更希望夜灵全族能联合中立的边陲城，而不是和狂妄的米汗一条路走到黑。 维尔说道：“如果夜灵们选择脱离沙漠之主的眷顾，而加入无神灵庇护的夜之城，以你们的体量，熬得下去么？” 褐尔莎小心翼翼地反驳道：“这和您似乎没有关系吧？” “呵，这取决于我要不要对你们赶尽杀绝。”维尔突然威胁道，“没有了沙漠之主的庇护，你们的弱点实在太明显了，黑庭完全有能力将你们全部歼灭，公主请您自行考虑吧。” 维尔起身，拍了拍褐尔莎的脑袋，以轻蔑的口气说道：“你在等尤莉丝么？你真觉得一个薄情寡义的蛛魔会为了一个异族夜灵来挑衅我？” 然后她把褐尔莎按住，继续说道：“不用反驳我，你自己心里清楚。异类只是对于人类之外种族的统一叫法，但不代表狼人，蛛魔，海妖，夜灵就能毫无间隙的聚集到一起。” 褐尔莎狠狠地瞪着维尔，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维尔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么，现在，请记住我的恩德，公主。我选择违背黑庭数千年的理念，顶着被教众们弹劾的风险，私自以个人的身份放走了你，你明白黑庭向来是不留活口。至于你的族人，我也可以全部放走，但月壤我会扣下来销毁。” 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褐尔莎可以离开了。 褐尔莎心有余悸，难以置信地看了看维尔，勉强战立起早就发软的双腿。 她老老实实地的说了一句谢谢，融进了阴影里。 维尔示意手下放走捕获的其他夜灵，黑袍下的脸蛋露出了奸计得逞的满意微笑。 看来是被唬住了，毕竟还年轻。 一个教众毕恭毕敬的问道：“冕下，接下来该如何处理那一批月壤？我们或许可以用着一批货和异类门谈判，换取更大的利益。甚至于让它们可以凭借这些月壤重创白庭。” 维尔毫不犹豫地说道：“重新押送到深海，全部毁灭，我们终究是人类，无论何时，也不可以资敌。” 她屏退左右下属，继续坐在长椅上慢慢等待。 约莫一个小时后的黄昏，维尔左手搭在椅背上，眯着眼。 此处人烟稀少，从雪山的高处发出了“隆隆”的响声，似乎雪崩就要来了。 突然间整个港口都被一股黏腻潮湿所笼罩，四面八方全部传来了窃窃丝丝的足迹攀爬声，像是有许许多多的毛绒绒的爬行生物。 先是一两根白色的丝线从天而降，紧接着如同落雨一般，整片空间都被覆盖上了蜘蛛网，将维尔包裹在其中。 “冕下，我家的小夜灵呢，您总不能把她给吃了吧？”一个肌肤惨白，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这裸露的装束，坐在了长椅的另一端。 她翘起了二郎腿，舔舐了有些干燥的红唇，露出了里面不同于狼人的两颗尖牙，烟视媚行，妩媚大胆，嘴唇间还有少许的血迹，看起来更加危险更加美丽。 二人中间隔了一片距离。 维尔静静说道：“我放她走了。” “走了？”几根属于蜘蛛的节肢从虚空中伸了出来，笼向了维尔，这个危险地女人问道：“怎么走的？是头断了还是被你你成了肉酱了？冕下请认真回答，这直接决定了您的死法！” 她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胸口起伏不定，一方面是因为不要命的赶到了这里带来的疲惫，一方面是难以置信的愤怒。 维尔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女人，然后饶有兴致道：“尤莉丝，不要把我想得那么恶毒，我真的放她离开了，她或许是去了夜之城，又或者心灰意冷回到了沙漠圣殿，继续当她的沙漠主祭了？这谁能知晓呢？但我们相处的很愉快。” 维尔故意提及了夜灵所属的真正势力，以及褐尔莎和沙漠之主的关系，试图勾起尤莉丝心中的疑心。 气氛一瞬间凝固了许多。 只有丝丝嚷嚷的蛛网还在向下落，整个港口快要被尤莉丝改造成了她的蛛穴。 蛛魔种族，尤其是成为一族之主的尤莉丝，是最多疑的。 她听到维尔的三言两语，几乎是本能的补全了褐尔莎和维尔那见不得人的交易，以及针对夜之城和北地蛛魔的背叛。 不过，仅仅是维尔的空口说辞，还不足以证明什么。 只是还从来没怎么听说过，黑庭会主动放走异类的。 这群疯子除了失手，几乎不会留活口。 但面对这个近几天突然崛起的，原黑教皇维尔之徒，尤莉丝想不通褐尔莎被抓到后，有什么逃跑的手段。 褐尔沙总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而且代价大到可以让黑庭都让步的地步，会是什么呢？ 在这个时间点，能让都黑庭松口的条件…… 尤莉丝的面色沉了沉。 第119章 无法拒绝的毒药 维尔打破了僵硬的氛围，真心赞美道：“晋升公爵了？长了两条腿，整体好看了很多，比原来的蜘蛛身体强上不少。” 或许是种族天赋，尤莉丝的腿部与身体的比例稳稳地停在了黄金比率，整体看起来无比协调又不失修长的美感。 尤莉丝盯着维尔，相当不快的说道：“你只是维尔的小徒弟，还没资格和我这么说话，懂么？不然我现在就弄死你！” 维尔无情的嘲讽道：“呵，荡妇，不要脸的东西。我听闻你还妄图染指古洛斯幼崽？你想吃了他么？” “我哪里敢啊，米汗可不能答应。”尤莉丝“咯咯”地笑了笑，听起来是毒水在晃荡。 话虽这么说，维尔仍是极度警惕尤莉丝。 这个恶毒到无法揣测的蛛魔究竟暗藏了什么样的心思她不得而知。 作为唯一一个能在黑庭的高压捕猎下，仍就安稳生活在北地的蛛魔种族，维尔从来不会掉以轻心。 作为尤莉丝的仇敌，在北地打打杀杀了这么多年，对于维尔来说，她的危害性是远远高于米汗的。 一个潜伏起来的剧毒蜘蛛，绝对比一个须发怒张的狼人更加恐怖。 尤莉丝如同恋人一般亲昵地枕在了褐尔莎的腿上，仰面朝上，试图撩开维尔的帽子，“那么现在，新一任的黑教皇，告诉我你的名字。很快我们就会成为最亲密也最痛恨的敌人了。” 维尔遏住了尤莉丝的手腕，慢慢按下，嗅到了一股香甜的气味，那是尤莉丝的毒，可以麻痹人的知觉和意志。 不过这样的下手段对维尔来说，不足挂齿。 “我的名字？你或许可以唤我为秦奴儿？” 尤莉丝问道：“少见的名字，你是谁的奴隶？” 维尔毫不留情的辱骂道：“你的问题太多了，故作纯洁的女表子。” “啧，不愧是维尔的徒弟，说话风格一脉相承的毒辣。” 尤莉丝侧躺着，然后抱在了维尔的腰上，像是没有任何防备地说道：“你或许不知道，我和你的师傅是情人哦，耳鬓厮磨，因恨生爱的那种。” 维尔暗中冷笑。 尤莉丝永远都是拿谎言来装饰自己。 维尔我什么时候和你关系好过了？ “滚，尤莉丝。” “好吧，我真想一口吃了你。”尤莉丝起身但仍是挨在维尔身边，舔舐红唇，双腿交错，“现在告诉我，褐尔莎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维尔说道：“一切。” “一切？哪些？” “你知道的那些，以及你不知道的那些。” 尤莉丝面色突然不太自然，她说道：“还有我不知道的？你在愚弄我？你说说？” 维尔占据了一定的主动，说道：“我不说，但我比你知道的多。” 尤莉丝挑了挑眉毛说道：“无非就是那些……” “哪些呢？你可以说说，我核对一下。” 现在的情况，就是尤莉丝不知道维尔到底了解了多少。 而维尔也不知道尤莉丝知道自己能了解多少。 双方都还在试探，生怕漏了底说出对方不知道的东西。 尤莉丝眼眸流转，她稍微抛出了一些诱饵，说道：“我相信褐尔莎，她无非只会说一些你们早晚都能查到的东西，比如，如何登上月球的？” “那么是如何登上的呢？比如说用翅膀，用魔法，用天赋，还是……” “航天器，这点东西根本瞒不住。” 维尔故作惊讶地说道：“原来是航天器啊，我还第一次听说呢？” “你的态度过于夸张了！我已近知道你知道多少了。不要以为你能离间我和褐尔莎的关系，我可是相当地疼爱她。” 维尔这样的口气反而加大了尤莉丝的疑心。 尤莉丝当然很清楚，维尔就是在明目张胆的离间她们的关系。 不可不防但又防不胜防。 作为被世人打上背叛与恶毒标签的尤莉丝比谁都能明白，怀疑的种子经不起敏感地挑拨撩动，无关一些话语出自谁之口，这一枚种子总是在猜忌和不安中生根发芽。 所以哪怕尤莉丝明白这个道理，也不得不对褐尔莎产生了或多或少的怀疑。 维尔摇头说道：“无所谓了你知不知道吗，我们的谈话就到此结束吧。”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尤莉丝尚且想要继续试探，但维尔却直接拒绝。 这将使得尤莉丝心中的猜忌因为无法探知更多的确切信息而越来越大，和同样动摇的褐尔莎产生了相当程度的共鸣。 目的已经达到，种子汲取了养分就会开始生根发芽。 归根结底，米汗四人终究不是同一种族，在面对决定其身后种族走向的问题上，永远都难以拧成一股绝对团结的绳。 就算没有维尔的推动，随着各自不均衡的发展以及难以周全的利益分配，终究会分道扬镳。 除非被一个无可匹敌的王者强行糅杂在一起。 但这个王者绝不会是米汗。 “那批月壤呢？” “已经被毁灭了，沉入了北冰洋的深海中。” 尤莉丝面色非常非常的难看，她深呼一口气，看了看隐藏在远处的黑教众们，勉强说道：“你们黑庭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留后路，看来不论换了几人黑教皇，你们的方针永远不会变。” 维尔浑身散发出无可估量的血腥以及罪孽，几乎涵盖了实际上全部种族包括人类的痛苦哀嚎。 她绝不留情斩钉截铁地说道：“没错，我们从不留活口，见一个杀一个，直到把你们从全世界杀绝为止。“ “世界不是你们人类创造的，又凭什么让你们人类一族独享？” “但在未来的这片土地上，必将只有人类，所以不得不独享，我说的。” 尤莉丝起身，向维尔行了一礼，说道：“你值得我的敬佩，我会用最残忍最配得上你的方式杀死你。还有，维尔的弟子，你模仿维尔模仿得很像，但我不会上当。维尔确实是死了，古罗斯幼崽杀的，这一点无可争议。它不会背叛我们。” 维尔伸出了一根手指，摇了摇，就像是一杯发酵了千年的毒酒，一字一顿的说道：“希望你切如你所愿，然后温馨提示一下，我不仅是放走了褐尔莎，而且她带来的所有同族，也——全——部——放——走——了。” 尤莉丝本来就难看的脸色瞬间不可避免不可控制的黑了下去。 她的意识在那么一瞬间宕机断弦了。 一些东西，不可避免的在滋生。 大抵蛛魔的毒素就算再恐怖，也难以抵过维尔的心思。 第120章 玄璃绝不消气 对于异类来说，他们是不知道黑庭有“失手”的指标的。 因为黑庭血腥残暴且极度高效率的手段让所有异类都忽略了那些侥幸苟活的幸运儿。 而苟活下来的异类更不知道自己是被故意放走的，为了不被黑庭重新盯上，更不会四处宣扬自己的幸运。 久而久之，外界对于黑庭的看法只有酷烈无情。 就算是黑庭之中，也只有少数的高层会有意识地履行这一“失手”指标。 所以，当尤莉丝听到全部夜灵都被放走的时候，她所构建的心理防御还是不可避免的崩塌了。 本该是冷酷无情的黑庭，以及本该利益结合的亲密朋友，两个本不该有任何交集的东西却好死不死的产生了交集。 而他们之间的交集却可能会产生了让尤莉丝难以估量甚至难以接受的灾难性后果。 尤莉丝说道：“若不是维尔死在了我面前，我或许会认为你就是维尔。” “说不定就是呢？” 维尔差一点想直接取下自己的兜帽，来一波无比刺激的极限作死。 若是她暴露身份，公布自己的奴隶身份，那么人类的士气就会受到不可估量的打击。 但米汗也同样别想好受，他们将再难相信在角斗场众异类面前撒谎保护维尔的古洛斯幼崽，并怀疑其否是被人类养大的杂种，并让米汗失去通过古洛斯幼崽来控制夜之城的前提。 这样的话，最大的后厨是可以将姜秦与异类分裂，对于人类有不小的好处。 不过维尔权衡良久还是没有这么做。 毕竟她不愿意背叛姜秦，且无比贪恋姜秦所带来的抚慰。 果然我有些兴奋。 但只是想想。 维尔松开了兜帽上的手，作罢了。 ———————————————————— 此时的姜秦，根据现在发生的状况，大致知晓了来龙去脉。 褐尔莎耍了个阴谋诡计把菲儿骗了，然后维尔又用一具傀儡把菲儿骗了。 结果维尔看穿了褐尔莎的计谋，根本没有登上邮轮，反将褐尔莎一军。 此时此刻，褐尔莎应该已经被维尔擒拿下了。 以她们在角斗场的恩怨，估计褐尔莎要被维尔欺负一通，但不会下杀手。 维尔所想到顾虑的，姜秦大概也能想到。 应该过不了多久，维尔的派遣的船就会过来接自己。 所以，这个完全没能步入现代社会的女人该怎么解决？ 姜秦在菲儿身上看到了蜜儿的影子，尤其是被忽悠到气急败坏的时候，失了智的模样可以说是神似。 这样的白庭真的有未来吗？ 他由衷想到。 感觉完全不是维尔或尤安的对手。 “喂，城主，你不准备扶我起来吗？地上还是挺凉的。” 菲儿脱力地躺在地上，由于此处里白之主的核心领域远了一些，她恢复得很慢，如今也只是能动一两根手指头。 “你难道就没有赎罪券吗？” “自从本世纪开始，主就再也没有授予过赎罪券了，用一张少一张。” “看来伟大的白之主也出了些问题？” “不要侮辱father，它只是暂时睡着了。” “我看蜜儿就有五张呢。” “那是寂静圣女画的赝品，当初骗小孩玩儿的，不过不使用的话确实看不出来，适合骗钱。” 姜秦无语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哪个幸运儿会拿到这样的赝品。 “别说这么多了，姜秦城主，你好歹把我扶起来。” “好吧好吧，你求人办事就不能态度好一些。”姜秦靠近了几步，正要下手，皱了皱眉。 “怎么了？” 姜秦古怪地笑道：“事先问一下，你现在除了一些重要部位，其他地方都没有遮盖。那么作为边陲城的城主，我应该使用您认可的哪一种办法把您抱起，才不会被白庭认为是严重的外交侮辱事件呢？” 哪怕现在如此狼狈，菲儿还是高傲地抬起了头说道：“只要你触碰到我了，就是对我的侮辱，但特殊情况我可以赦免你。” “菲儿骑士，您应该意识到，您现在首先是一个软弱无力的女人，毫不设防地躺倒在了一个男人面前。你若是把我惹得火气上来，我随时可以办了你。” “你认真的？”菲儿问道。 “你说呢？” “好吧，姜秦城主，我以个人的身份，请求您去帮我把圣女叫来，让她搀扶保护我可好？” “不行，你难道没有读过神雕大侠吗？放任你一个有人的姑娘躺在这里，船上还要不少其他的胆大妄为的异类，万一发生让我胃疼的事情怎么办。” “你是不是默认了什么并不存在的事实？我怎样和你有关系么……好吧是我的错，你先把裤袋系上。” 姜秦就坐在菲儿身旁，和她有一搭没搭的斗嘴拖时间。 因为刚才，姜秦的手机震动了。 收到了两条短信。 分别是维尔和玄璃的。 首先是玄璃。 “虫子，你貌似被几个蝼蚁骗得团团转了？也对，以你那小如米虫的脑仁来理解这一切确实困难了一点，我勉强可以怜悯一下你。然后，提醒你一句，因为离开书店太远了，世界意志大概是盯上了我，只要我出手一次就会把我强行遣返回书店。” “所以，若是能自己解决既不要找我。我不是想陪着你的意思，只是体谅你大概会希望我能仁慈地和你待在一起，才这么说的，希望你不要骄傲自满。还有，这里的寒风掺杂了魔法的气息，记得把大衣的扣子扣上，我不希望一个病鬼在我身边一直咳嗽，我会觉得很吵你懂吗？我从未关心你。” “还有，不要以为我很没用，更不准嫌弃我，我只是被世界规则约束了，无法发挥真实实力，这一点你务必要谨记于心，并每日默念三遍。“ “最后，我完全没有消气，请你依旧保持着患得患失的心情来面对我。似乎写得有些长了，只是无心之举。如果你愿意读完这些，我会对你表示感谢，然后没有然后了，早点回来。” “——老板娘” 真是心口不一啊。 明明想要关心几句但死活都不乐意承认，写了这么一大段话，能通篇都在这用无比嫌弃却破绽百出的可爱口气也是实属不易了。 第121章 地狱的枷锁 菲儿打断了姜秦的温柔思绪，生硬地说道：“喂，变态，你在看什么？笑得好恶心，就像是发情的公鸟。离我远一些吧。” 姜秦皱了皱眉头。 啧，同样都是辱骂，怎么菲儿的就如此的刺耳呢？ 只能说作为女人，差距太大。 想到这里，姜秦中肯地摇了摇头。 他又看向了下一则属于维尔的信息。 “我最亲爱的主人，您好。是不是非常惊讶我学会了使用智能手机，这真是一个里程碑般的事件！也是黑庭历史上前所未有，史无前例的” “紧接着，非常抱歉，我欺骗了您，为此，我或许几天都睡不了好觉了，希望这样的说辞足以能令您消气。所以我会尽力补偿。” “过半个小时后，会有一艘货轮驶往您那里，月壤也在其上，我的下属会对他们进行倾倒，并把您接回来，当然玄璃我也不会忘记，我准许她也上来。至于白庭的那帮人，看他们的悟性和脸皮让它们自行决定吧！” “如果您仍是觉得被我欺骗而不解气的话，大可以在港口待上一阵子，维尔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您消气。您若愿意永远留下，那么自然是最好的了。” “——正妻维尔” 和玄璃几乎完全相反，维尔的口气永远都是无比平和稳重，略带了一丝冷笑话。 而且随着剧情与维尔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平和的口气中，总是能带有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妩媚，惹得剧情心里发痒。 虽然两人之间因为种族的原因的依旧是不清不楚，但个人的距离仍是拉近了许多。 一团乱麻，纠缠不休。 而且，维尔是什么时候打开了自己手机的密码，并修改了这么一个离谱的备注的？ 幸亏玄璃没看到，或者说以她的性子，看到了也不会说出来，而是生一阵子闷气，就像现在这样…… 应该就是现在这样了。 姜秦捂头，感觉脑袋疼。 菲儿盯着他说道：“我看出来了，你貌似不是个好东西。你不会把蜜儿也……” 姜秦说道：“你闭嘴，哪里都有你的事情。你都被她们耍得团团转了，还这么嘚瑟。” 菲儿毫不示弱地回瞪姜秦，说道：“你不也一样！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可维尔是我的人，不是你的。 被自家人骗了，算不上骗。 菲儿耳朵动了动问道：“哪里的声音？又有船来了？” “鬼知道。” 姜秦没好气的顶了她一句，然后伸出双臂，把菲儿横抱起来。 菲儿并不想其他女性那样羞涩，她作为其实久经沙场，风餐露宿，对于男性的触碰不会有太过激的反应，但同样有些不舒服。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救你！船上的其他异类们已经察觉到动静了。你说那群狼人和血族看到你无力反抗地躺在这里会如何？那时你只能祈祷你们之间有生殖隔离了。” “好吧，算是你救我，把我送到修女那里。” 姜秦抱着菲儿的身体，感觉一点也不舒坦。 太冰凉了，而且几件貌似只能增加涩涩程度的盔甲看着没几片，实际上非常地沉。 姜秦低头细看，菲儿的肌肤有些粗糙，关节处有或多或少的疤痕，手掌处也有不大不小的茧子。 不是温柔似水，但也别具风味沙场纵横的风味。 像是一朵傲立于沙漠中的玫瑰，娇艳坚韧。 “不像女人对吧？”菲儿感受到了姜秦从不掩饰的目光，自嘲地笑了笑。 姜秦中肯地评价道：“我觉得挺好，与众不同。” “你对褐尔莎也是这么评价的，姜秦城主。你似乎该收敛一下你这浪荡的性格。”菲儿鄙夷道。 像姜秦这种的男人，她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喜爱的兴趣。 看上这混蛋几乎可以等同于瞎了眼。 也不知道那位看起来高雅冷傲的黑发夫人看上了姜秦哪一点。 “再次警告，不要对蜜儿出手，不然我一定带着整个白庭把你边陲市给踏平。” 姜秦无比敷衍的回应：“好好好。” 经过这样的接触，姜秦立刻察觉到了一个事实。 眼前的菲儿，似乎真的是被排挤出白庭的权利中心了。 而第四主教和寂静圣女几乎可以确定就是监视约束她的人。 因为姜秦察觉到了菲儿身上被下了一道枷锁。 这道枷锁在时时刻刻地吸收她的神力和魔力，甚至在污染腐化她的身体。 这道枷锁是潜移默化的，几乎难以被察觉。 但姜秦恰好对这个气息无比的熟悉。 这是地狱的气息！ 十年前姜秦从地狱里杀出来，对这喧嚣急躁的气息几乎是本能一样的敏感。 是因为菲儿身上有这东西才被“流放”，还是因为“流放”才被迫染上了地狱的纠缠注视？ 而且菲儿似乎已经处于重伤状态很久了，所以面对维尔以及夜灵，才显得这样有心无力。 “你是怎么受伤的？如此严重的内伤，就算你是个神棍，五脏位移且发生了破裂，也不好受吧？” 菲儿攥紧了拳头低吼道：“你管的太宽了。” 但你不能死。 作为白庭第一继承人的菲儿若是死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无法预测，但必然是正中尤安下怀。 尤安这根搅屎棍究竟在想什么，姜秦一直都没能想明白，不过可以肯定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可惜金苹果已经吃完了，不然或许可以抵消菲儿灵魂处的一部分枷锁。 “真的要把你送回修女那里么，凭你现在？” 姜秦感觉修女和主教应该是一派系的，他们几乎全程都在当混子。 菲儿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黑。 她伸手微微掀开了自己的群甲，姜秦趁此机会扭头窥探，可惜有安全裤。 “喂，城主。”菲儿的口气软了很多，终于有了一个重伤病员的自知之明，“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请讲，菲儿骑士。” “我需要半天的时间恢复，你可以做我的护卫吗，这是报酬。” 说罢，她从群甲里掏出了一个大宝贝。 第122章 真的是诅咒你信我啊！ 姜秦问道：“这是什么？” 他看着这一块金属制成的十字架，似乎掺杂了些许黄金和白银，以及一些神性物质。 菲儿说道：“荣誉主教的象征，不是所有城主都能拥有的。” 姜秦玩味地看着菲儿，说道：“可这是你送给我的，一个被驱逐的“废太子”，真的会有效力吗？我觉得是你是在空手套白狼。” “那你还想要什么？” 姜秦尽力露出了一个他所认为无比灿烂的微笑说道：“我什么也不收，但你可以记住我的恩情吗，向白之主发誓？” 看着现在一无所有但依旧对白庭有用强力宣称的菲儿，一个词冒上他的心里。 奇货可居！ 菲儿盯着姜秦，突然浑身恶寒，她用手肘肘了一下姜秦，然后警惕的说道：“你刚才的气质，突然间变成了我最厌恶的人。” “哪一位？” “上任黑教皇，维尔，你们看起来都是一肚子坏水，比北地的蛛魔海妖阴毒。” 姜秦满意地说道：“不认识，当然如果让我见到了她，我或许会试着追求她。” “她能看得上你？这疯女人能看上男人就有鬼了，可惜她已经死了，混蛋古洛斯，还有那群异类。我想不明白，在这样的时候，father要选择降下神谕联统黑庭。” 菲儿说着说着就闭嘴了，她似乎在姜秦面前说了不少不该乱说的话。 “那么你这是答应了？” “反正我也一无所有了，无所谓。你随意落井下石吧。” “看起来你并不失落。” 菲儿颇为豪迈地说道：“失落？小子，老娘已经活了两百多年了，岁数是维尔的一倍。老娘这一生中遇见的挫折何其之多，从未倒下过。而如今，这只不过是我主降下的另一个考验罢了。这次被夜灵耍得团团转，还不是有两个拖后腿的。” 几乎所有时光都在前线和异类奋战的菲儿，有过比现在更绝望更黯淡的经历和遭遇。 纵观菲儿的全部经历，只有死亡和苦痛相伴。 幼年双亲死在狼人爪下，后寄养于孤儿院，之后孤儿院又被血族袭击，她奋力反抗勉强活了下来，加入了白庭审判庭，历经数次十死无生的境地都坚韧的活了下来，但身边的队友几乎都死了。 之后被导师背叛，被老队友攻讦，被暗算陷入约修亚的包围网，被米汗围攻，被夜灵全族暗杀，历经起起伏伏，菲儿几乎都活了下来，并走到了白教皇面前，提着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以无可匹敌之资获得了白庭第一顺位继承人的位置。 她所经历过的苦难，远远超过了维尔。 姜秦说道：“了不起的经历，可惜，太硬太直了，不懂妥协，所以被内部排挤。你能杀死外敌却无法招架背后的同族。” 但菲儿这样的经历给了姜秦对付尤安的一个新的可能。 菲儿试图保护人类，尤安也是如此。 所以，似乎应该借着人类自己的手，杀死本就钟爱着他们的救世主。 能对付人类的，终究还是其本身。 就像菲儿可以一个人杀入夜之城，却挡不住其他大主教们的谗言低语和教众的质疑。 已经肉眼可见的在腐朽的白庭，无法接受每一个世纪都会从天而降一个救世主，抢占了本属于他们的使命。 救世主和白庭之间的矛盾其实是无比尖锐的。 那么，姜秦大概有一个猜测，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联统黑庭的神谕，沉寂已久的白之主根本没有降下任何圣言！ 不然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被白之主赐福的菲儿不会踢出第一圣所。 白庭内部，有人在试图控制神谕，或者控制了白教皇！ 甚至于，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切断了和白之主的联系，部分大主教转而投向了其他的神灵。 想到这里，姜秦突然对菲儿说道：“如果有一天，白之主以及他的白庭不再爱着世人了，该怎么办？” 结合现在白庭的内部状态，菲儿没有其他教众那副被亵渎侮辱的神情，而是冷静地说道：“神灵偶尔也会犯错，如果我主真的一不小心走入邪道，那么我会踏上他的神国，然后一拳一拳地把他揍到重新想起初心来。人类与father，本就是互相成就，缺一不可。” 姜秦咂咂嘴感叹道：“何等猖狂的回答，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境遇了。” 信仰达到了一种狂热的巅峰，甚至开始妄图左右神灵的一言一行，又怎么不会招致陷害。 “我们一会儿要去登上那一艘货船回港，需要去叫修女和主教么？” “当然了，怎么能不去通知他们，你看他们已经在等候了。” 两艘巨轮之间已经搭上了临时通过的铁桥，那些异类掺杂在普通人中一并疏散到了另一艘新开过来的货船上。 最后留下了几个人。 主教和修女在等候了，当然玄璃也裹上了毛绒绒的外衣和厚实的红色围巾，独立于寒风里，偶尔踮踮脚眺望姜秦的踪影。 主教立刻迎了过来，“非常感谢您，姜秦城主，请把菲儿其实交给我吧！” “不了，主教。”姜秦厚着脸皮顶着玄璃困惑的目光说道，“其实，我们被邪恶的夜灵试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咒语，在接下来的半天内如果没有进行肢体接触，就会死。” 主教叹了口气说道：“没有这样的诅咒，姜秦先生。” 姜秦面不改色的反驳道：“有，异类的手段何其之多，是您孤陋寡闻了主教。” 主教看向一旁的修女，露出询问的神色。 修女轻轻颔首点头，主教就再也没有在说什么。 主教看了一眼玄璃说道：“好吧，城主，希望您能用同样的借口面对您的夫人，我们先去货轮上了，您自便。” 小麻烦算是搪塞过去了，大的麻烦就立刻来了。 玄璃的眼神依旧处于极度困惑之中。 大概还不能明白这个虫子是怎么敢直接带着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女人就跳自己脸的？ 他难道有什么依仗吗？ 想来想去，玄璃也难以替姜秦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第123章 债多不压身 总算菲儿当个人，她完全不想被玄璃误会，她挣脱了姜秦的怀抱，软软地站立。 “你只要在我旁边就可以了，如果不是十拿九稳，他们不敢动手。至少明面上我还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姜秦诚恳地说道：“谢谢，你总算看着顺眼了一些！” 菲儿走远了几步，等着姜秦。 玄璃走近姜秦，说道：“维尔就算了，怎么又来了一个骑士？是不是一会儿那个修女也要和你共度良宵？” “一些想法的需要。”姜秦大致把自己的想法和玄璃说了一遍。 玄璃听完后幽幽说了一句：“像是维尔的手段，你们的相性真不错啊，令人……羡慕。” “一般一般。”姜秦继续说道，“不过你真的需要穿得这么厚么？” “我虽然不会被寒风侵袭身体，但依旧会觉得有些凉，当然要穿厚一些。”玄璃还稍微拉起了一点点她的长裤，露出了里面的秋裤，“不同于其他神灵那可悲的自尊，我选择穿上秋裤不被冻着，获得更舒适的体感。” 她继续说道：“这个冷笑话如何，你为什么不笑？看来我讲得完全不如维尔。” “冷笑话是用来让人觉得冷的。” “那么似乎是有些不合时宜了，上船吧，秦。”玄璃更改了一下对于姜秦的称呼，揽住了他的手臂。 “我和菲儿真没有关系。” “意思是和维尔，阿希娅她们都有关系了？” “或许吧。” 姜秦拉着气鼓鼓的玄璃踏上了回港口的货船。 —————————————————— 港口。 货船归港。 姜秦在一通奇妙的折腾又回来了。 第四主教颇为不放心地说道：“那么，姜秦先生，你能确定那一批月壤真的被黑庭的人销毁了么？” 姜秦义正言辞的说道：“当然了主教，我可是人类，人类不骗人类。” 主教缓缓说道：“我不敢评价您与黑庭有什么关系，但还请您能看清就是。古往今来，白之主的神谕是从未有出错过的，黑庭从此往后，是真的不可能存在了。” “谁知道呢？”菲儿嗤笑道。 主教陷入了沉默，修女依旧安安静静的站立在他们身边，但她的注意力明显全在玄璃身上，偶尔会看一看姜秦。 姜秦问道：“接下来，三位决定去哪个方向？” 菲儿直接说道：“回第一圣所。” 主教迟疑道：“可是……” 菲儿用审视的目光扫着修女和主教，说道：“可是什么？我作为第一骑士，第一顺位继承人，不能回去么？白教皇大人有亲口说过什么吗？” “当然没有了，我无权指挥您。”主教隐晦的看了一眼修女，接着说道：“既然月壤已经确认被销毁，那么您确实是自由人了。我会为您安排最快的行程。” 菲儿问道：“也就是说你们两个还要跟着我？” 主教面不改色的说道：“此去西土罗马，路途遥远，您虽然无比强大，但也需要两个帮手，以备不时之需。” 菲儿切了一声，就没有再拒绝。 “那么，再见了菲儿，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姜秦看了一眼主教，再对菲儿说道。 大概有一丝警告主教的意味。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菲儿瞪了姜秦一眼，又看向玄璃，“夫人，看好你的男人，他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玄璃愣了一下，然后以一个不太自然且有些诡异的微笑回应她：“多谢，我相信至少您是不会和他扯上关系的？” 菲儿自信满满的回应道：“放心，我和您的审美截然不同，告辞。” 修女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朝玄璃看过去，玄璃不悦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头。 姜秦问道：“你和他们是不是认识？” “不认识，只不过白庭的人看着就令人生厌，也就刚才的那个女骑士还当个人。”玄璃紧紧皱着眉，有点焦躁的说道，“喂，虫子，如果下一次再碰见那个修女，你用对付我的卑劣手段把她拿下。” 姜秦颇为机敏地问道：“你在钓鱼么？” 玄璃按了按姜秦的手说道：“我是认真的，这是我为数不多的请求！手段定要粗暴些，不要留手。” 卑劣手段？ 果然是有仇啊！ 不过我对您玄璃大神也没用什么手段啊，纯粹十年书店的作伴，日久生情。 难不成要我去死死搂着那修女的大腿不放？ 那样的话菲儿的铁靴会毫不犹豫地踢到我的脑袋上。 姜秦想来不太能分清玄璃的真心话和气话，只能含糊不清的糊弄两句等摸清了在答复。 但他也稍微有些不满无奈的在心里感叹。 你这弄得我好像见到女人就心动一样。 先是阿希娅，她那副白发红瞳的模样，正常人哪里经受的住考验？ 而且手指上还带了一枚和姜秦一模一样的配对戒指。 每次阿希娅故意露出戒指，姜秦心里就没来由的发慌，直接丧失语言组织能力，她说什么都就答应了。 至于维尔，自然是纯纯的巧合了！ 而且自己和维尔发展到这一步，虽然有相互勾搭成奸的嫌疑，但…… 好吧是自己没忍住。 如今的状况，姜秦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 甚至于瓦伦蒂娜以及蜜儿，都有引火上身的倾向。 这么想下来，反而债多不压身，一点也不愧疚了。 既然到了港口，为了去往卡卡，就只好在寻找新的交通方式了。 玄璃询问道：“现在该怎么办？越靠近白之主的领地，我越不能随意动用神力。” “嗯，我已经联系了边陲市的幽灵们，让它们再派一艘船过来。若是全速航行的空船，配合上一些异类们的手段，应该在今晚会送过来。” 不出意料，现在他这个新任的边陲城主出现在运送月壤的邮轮上，已经可以引起轩然大波了。 而且夜灵们似乎还是路灯报的主办发行方之一，应该会大肆宣扬。 估计自己的行踪已经瞒不住了，那么只能加快进度，免得被米汗的人再纠缠上，那可就麻烦了。 鬼知道作为阿希娅眷属的狼人能不能一眼看穿他的身份。 但古洛斯幼崽作为米汗控制夜之城的虎皮大旗，他无论如何也会冒着得罪边陲城和阿希娅的风险抢夺到手。 姜秦知道自己在完全没有控制边陲城之前，绝不能提早暴露在三方势力的视线内，不然会招致无休止的暗杀与利诱。 古洛斯的身份，是最关键的时机，抛出的一枚炸弹。 第124章 叛逆期啦，没办法啦 此时，货轮回港。 天空渐渐深沉无光。 此处荒凉之所，没有灯光的污染，显露出了漫天的星空。 维尔和尤莉丝依旧坐在长椅上对峙。 维尔轻轻开口道：“听到那一声汽笛了么？那代表月壤已经被销毁，对于你们异类，也应当是不可忽视的沉痛打击了。” “我定要你死！我要让维尔这一脉的传承彻彻底底断绝在这一场战争之中！”尤莉丝狰狞面孔，红唇欲滴血，拳头已经攥紧，但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在这里出手。 蛛魔的战斗力相比于狼人和血族还是差了一个档次，并不擅长正面对敌，但相比夜灵那样极端弱小的正面作战能力还是强了许多。 维尔不慌不忙地说道：“挺漂亮一张脸，我会亲手把它剥下来当我的战利品，摆放在米汗的狗头旁边，你安心。” 尤莉丝恶毒地说道：“你信不信我往河流里下毒！公爵蛛魔的毒素，到时候你整个北境就是一片毒域荒地了。” 没想到维尔却比尤莉丝更加恶毒的说道：“哦，这也是我们的后备计划之一。若是发生这种事，白庭必然会为了维护他们的虚伪，不得不倾尽全力将你连根拔起。一整个北境的人类换取整个蛛魔族群在概念上的抹杀，相当地划算。北境之人必须心甘情愿，他们足够高尚。” 对于黑庭来说，人类和异类兑子是稳赚不亏的。 杀光异类以后，只要还能留有可以生育的一男一女就足以了。 尤莉丝心里发寒，说道：“犹豫不决自相矛盾的人类族群里，能出你们一个黑庭，真是世间最大巧合和笑话。” 维尔不留情面的回应道：“等着吧，尤莉丝，你是两千年来唯一一个攻入黑庭总部的人，以后人类的历史书上会有你的一笔浓墨重彩，以及慷慨末路。” 她用最温柔平和的语气说出了最残酷的话语，相当于是对尤莉丝下了最后通牒。 黑庭会择良辰吉日重返总部，血洗蛛魔，用尤莉丝八根节肢为新任黑教皇加冕，向异类和白庭以及里世界所有居民宣告黑庭的回归。 尤莉丝平稳了自己的心神，她刚才确实被这个秦奴儿吓到了，说道：“我们有月壤，我的实力可以不被白月压制，你没那个能耐！黑庭教众是纯粹的人类，而人类的上限也不过是侯爵罢了。” 维尔的语气如同一杯无色无味的温水，她说道，“那你为什么现在不对我出手呢，公爵尤莉丝。” 纵然她的语气再平静，尤莉丝却感觉如芒在背，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嗨！”一个男性的声音突然插入了这暗流涌动的气氛，生硬地打断了二人平静的气息。 “找死！”尤莉丝你动手指，一两根丝线从指间射出。 不过等她看到来人的面目后，就立刻停下了攻击，转而变成了一副妩媚的妖艳模样。 “女表子！”维尔和玄璃是齐声说出这句话的。 不过尤莉丝面不改色，对这样的辱骂早就司空见惯。 母系社会的蛛魔和父系社会大部分异类有着截然不同的文化差异，她也没打算改变其他种族的结构与理念。 蛛魔们甚至喜爱这样的称呼。 对她们来说，这些言辞就像是称赞狼人毛发茂盛带点儿臭，血族阴森肾虚带点儿怂，人类白净光滑带点儿香一样。 “您可是大名鼎鼎的姜秦城主！” 尤莉丝跪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椅背，另一只手已经爬在了姜秦胸口。 姜秦把她的手揪下来礼貌的说道：“嗯，您好，尤莉丝公爵。” 哪里知道尤莉丝用嗔怒哀怨的甜蜜口气说道：“不，您应该称呼我为夫人，姜夫人。” 姜秦眼皮直跳。 作死啊你！ 当着维尔呵玄璃的面这么讲，除了你，也只有阿希娅会这么缺心眼儿了。 不过尤莉丝是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么说的，而阿希娅会硬顶着她们的暴怒，试着把姜秦抗走，然后被欺负一通。 阿希娅依旧是令所有物种望尘莫及的存在。 姜秦对尤莉丝没有太大的敌意，只要把米汗的计划给锤碎了，剩下三个异类的能动性就会瞬间变差并安于现状。 在姜秦应付尤莉丝的时候，维尔和玄璃在拼命的用目光交流。 维尔不方便展示自己和姜秦的亲密态度，只能让以正牌夫人出场的玄璃把尤莉丝赶走。 她的眼神一直在朝着尤莉丝瞟。 不过姜秦确实对尤莉丝敬谢不敏，他直接强硬的把尤莉丝按回椅子上，然后后退几步露出排斥的神色。 尤莉丝玩弄似牛头人之王曹陶陶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 “可惜了，看来城主不喜欢寡妇或人妻，您对您的夫人……很专一？” 她正挑衅地看向玄璃，对于姜秦这个新的猎物依旧信心满满。 玄璃并不在意她，无视了她。 维尔也伸出了一只手，握住了姜秦，礼貌但别有意味地说道：“姜秦城主对他的夫人，可是充满了忠诚与爱恋的，哪里轮得到第三个人插手呢？您说是么，这位无比般配的姜夫人。” 姜秦没有给维尔搞事情的机会，用力捏了捏维尔的手，斩钉截铁地回应道：“当然是了。” 维尔收回了手说道：“好吧，确实如此，但或许有人不会放弃。” 明面上说的是尤莉丝，其实是在说自己。 尤莉丝没有那个自觉，她询问道：“您为何会在这里出现？是去罗马参加白庭举办的里世界城邦会议么？” 姜秦老调重弹地说道：“只是旅游及看望老友，开会不过顺带，边陲市愿意为所有种族提供个方便。” “这话你去和我家的褐尔莎说去，她可馋你这个位置馋了好久了，你不如给她一个副城主如何？” “我会考虑。” 让褐尔莎来边陲市，确实在姜秦的考虑之中。 “哦，对了……” “您是想问古洛斯幼崽吗？几乎每一个异类都会问到。”姜秦微笑着说道，“很不幸，他并不属于边陲市的一员，他只属于阿希娅个人。遗憾的是，在前几天，那个可爱得不行的小狼崽他离家出走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但或许……是叛逆期？毕竟到了相应的年纪，渴望独立也是一件并不少见的事情，我衷心希望他能在外面活得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