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团宠：财迷小祖宗靠卖符飞升》 第1章 快给我做人工呼吸 “哪个乌龟王八蛋推我？姑奶奶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阮阮只留下这一句遗言，便两眼一闭，来到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地，不知走了多久。 她终于看到一丝光亮，不停跑，终于被温暖的阳光包裹。 京城，镇国公府 “夫人，娃儿生出来了，是个女娃。” “是吗？快抱过来给我瞧瞧。” “夫人，老妇我无能，都是我的错，娃儿已经没了呼吸，您还是别看了，请节哀顺变。” 三句话传进阮阮耳中，她睁不开眼，只感觉口鼻被什么东西捂着，让她窒息得非常难受。 【救我……救我……】 “死了？我都没见到她一面，没抱抱她。不——我的女儿，我不信她死了……呜呜呜……” “夫人，我把娃抱走，免得你看见难受。” 【我没死……快救我……救我……】 20岁的阮阮变成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脸庞从通红慢慢过度到紫黑色，她拼尽全身力气挥舞小手，踢着一双小脚。 勉强睁开一只眼睛，才看到一个老妇人抱着她，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口鼻。 她虽然搞不清楚具体状况，但也知道这个老妇人要谋杀自己。 可惜她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内心不停呼救。 【救我……谁来救救我……】 【我快死了……娘，救我……娘……老巫婆要杀我……】 是谁在说话？ 躺在产床上程玉蓉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无力，一身是血。 忽然间她就听到一个宛如铃铛的声音，悦耳又动听。 听到一次就算了，竟然听到第两次第三次第四次。 她双手撑起上半身子，抬头看见稳婆抱着一个婴儿正要走出产房时，她却意外发现婴儿的一只小脚抖动两下。 “站住！回来！把娃给我。”程玉蓉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眼花，因为她又听到刚才的娃娃声音。 【娘，我没死，快救我……这个老虔婆要害我，你别放过她。】阮阮就快坚持不住时，终于听到可以救自己的话。 “夫人……我……”稳婆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冷汗直流，身体不停抖动像筛子。 “我命令你把我女儿还给我！你是聋子吗？”程玉蓉已经明白了什么，她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艰难地从床榻下来，抱着必死的决心走向稳婆。 “夫人你别过来，这个孩子已经死了，我得抱走赶紧拿去埋了。”稳婆声音颤抖，她不敢抬头看程玉蓉。 “我再说一遍，把孩子还给我！”程玉蓉眼神狠辣，没说第二句废话，直接从稳婆手中抢走孩子，转身就朝床榻快步走过去，她要检查孩子的身体情况。 【娘，快给我做人工呼吸，我快不行了，记得挤压心脏。】 人工呼吸？是什么？ 程玉蓉只疑惑一秒钟，就发现女婴口鼻处有一个大大的手掌印，而整张小脸已是紫黑色。 不用想，她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被人用手捂住口鼻，导致窒息。 她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气，对准女婴的小嘴传输空气。 一下两下三下，等她累了，就用右手挤压几下女婴的胸口。 来来回回，试了十几次。 “夫人……孩子真的死了，你快给我。”稳婆来到程玉蓉身后，伸手去抢婴儿。 结果被人一脚踢中腹部，撞到三米外的墙壁上。 “夫人，白芷回来了。找到一位稳婆和大夫了，您要坚持住啊。” 大丫鬟白芷冲进产房，就看见自家夫人一脚踢飞稳婆，扭头对着一个婴儿一会亲嘴，一会按压胸口。 “白芷，快绑住那个老虔婆，她要害死我女儿。” “大夫，你快来帮忙，瞧瞧我女儿。”程玉蓉手不停地按压婴儿的胸口，扭头看一眼门口的白芷和大夫。 在她耗尽全身力气，眼前一黑倒下之前，终于听到了一道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天际。 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瞬间被一股暖流包裹，仿佛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温泉里，洗净全身的污秽，疲惫，虚弱…… 此时，侯府上方闪现一片金光，一群喜鹊围绕侯府飞翔，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仿佛在唱歌。 天边的云霞呈现一个凤凰形状，维持了一刻钟才消散。 …… 白芷一下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先安排大夫检查婴儿的身体情况，让第二个稳婆去照顾夫人。 而她找来一条麻绳，三下除二快速绑住倒在地上昏迷，谋害小小姐的稳婆。 气不过的她牙齿磨出咯咯响，用脚重重踢几下稳婆的身体。 两个时辰后…… 天色黑了下来，已三月带点微凉的京城却早早燃起蜡烛，到处灯火通明。 古色古香的寝室里，变成小婴儿的阮阮醒来就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包括把自己抱在怀里的妇人。 她…… 居然重生了！ 还穿越到古代，不止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娘亲，还投胎在侯府成了千金小姐。 这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哈哈哈哈哈哈—— 阮阮还没开心三秒，屋外就传来白芷的声音。 “夫人，您醒了吗？” “醒了，你进来吧！”程玉蓉早醒了半柱香的时间，却没出声，因为她发现怀里的小女儿笑得合不上嘴。 “夫人，茕茕姑娘来了，她特意熬了鸡汤给您补身体。” “好，让她进来。” 茕茕姑娘？ 阮阮被勾起好奇，这么奇葩的名字…… 该不会是…… 白芷领着一个大约六岁的小姑娘走进来，对方一开口就是甜甜叫一声“大伯娘”。 “今日辛苦大伯娘了，给茕茕生了一位这么可爱的小妹妹，以后我就是有妹妹的人了。” “大伯娘，你好好坐月子，我帮你照顾小妹妹。” “大伯娘，这是我给你熬的鸡汤，特意加了几样药材，大夫说可以滋补产后虚弱的身子。” “谢谢茕茕，越大越懂事了，希望我的女儿也能像你又乖又聪明。”程玉蓉靠在床头满脸幸福的笑，怀里抱着碎碎念的阮阮。 【屁！我才不要像她！】 【娘，你可别喝她的鸡汤，千万别喝。】 【沈茕茕在汤里下毒，不止使你不能再怀孕，还会亏空你的身子，寿元只剩三年。】 “啊？”程玉蓉惊呼一声，差点脱手把怀里的小婴儿扔出去。 刚才是怀疑自己出现幻听，否则一个小婴儿怎么会说话，自己又怎么会听见别人的心声。 可现在她又听到了孩子的心声…… 鸡汤有毒？ 第2章 她在想屁吃！ 没错！阮阮发现自己穿书了。 沈茕茕就是她生前看过的一本玛丽苏网络小说《凤之凰》的女主角，看书时她还嘲笑过“沈茕茕”这个名字很没有文化。 凭着异世之魂带来的知识，又加上无良作者给的金手指和专属女主角的运气爆表的加持下，沈茕茕一路打怪、升级，从镇国公侯府庶出二房默默无名的千金摇身一变镇国郡主，再到九皇子妃，最后坐上一国之母的宝座。 嗯，没错！ 程玉蓉和沈鸿这个大房就是沈茕茕先打的第一个小怪，后面出现的几个大怪也都被她打死。 凡是得罪过她的，哪怕只是说错一句话，都被她找各种借口灭了口。 而阮阮就是倒霉蛋，可怜虫。 这个女婴刚出生就被稳婆掐死，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取。 母亲程氏因思念过度就把沈茕茕过继在自己名下，成为侯府嫡系的千金大小姐，享尽荣华富贵。 三年后，沈茕茕拿伪造的证据向朝廷举报沈鸿和程氏一族通敌卖国，导致沈鸿一家七口死无葬身之地，而程氏一族一百二十一口被砍头。 唯一的幸存者是刚满一个月大的曾孙子，却活不过三日还是被几只野狗撕碎。 “大伯娘，你怎么了？”沈茕茕吓了一跳，差点把碗里的鸡汤打翻。 程玉蓉迅速反应过来，讪笑一声：“无事，就是肚子有点疼。茕茕，你先回去，我需要休息了。” “嗯？可鸡汤大伯娘还没喝，凉了可不好。”沈茕茕敏感觉察到程氏对自己的态度冷了三分，但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可是21世纪穿越而来的灵魂，拥有华夏几千年的知识和现代的知识，难道自己还搞不定一个古代人？ “我待会喝，凉了就让小厨房热热。”程玉蓉不由地眉头一皱。 “茕茕姑娘，我家夫人需要多多休息，今日生产已让夫人说话都没力气。”白芷细声慢语劝一声。 “好吧！大伯娘记得把鸡汤喝完，这是茕茕对您的心意。”沈茕茕放下小碗，眼角瞟一下程玉蓉怀中的女婴。 这个小贱种…… 居然没死？ 烦……那个稳婆在搞什么？ 马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嗯，大伯娘知道茕茕对我最好了。”程玉蓉眼帘低垂，忽略无意间发现沈茕茕的那一抹恶毒的眼神。 现在她的心好乱…… 沈茕茕真的在鸡汤下药了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她有什么好处？ 沈茕茕一走，房门还没关上时，阮阮就大哭起来。 饿饿饿…… 好饿好饿…… “娃儿，你怎么了？是不是饿了？”程玉蓉回过神没再胡思乱想，她打算把鸡汤倒了，不能再去怀疑沈茕茕，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已经很可怜了。 阮阮收一下哭声，吸吸鼻子，小脑袋往程玉蓉怀里拱来拱去。 已生育六个孩子的她，自然知道婴儿这个动作是代表什么意思。 卧床，掀开衣裳，擦拭乳房，动作连贯。 阮阮在喝饱后，满意地打了一个小嗝。 程玉蓉嘴角扬起一抹幸福，轻拍女儿的后背。 【娘，我是阮阮，你的嫡亲女儿，宝贝女儿。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娘了，我会保护好娘，保护好爹爹和五个哥哥。】 【对了，娘，你除了不要喝沈茕茕的鸡汤，还要让她不准靠近我，稳婆没掐死我，她还会找机会弄死我。 目的就让娘失去女儿因过度思念，她好乘虚而入，当上侯府嫡系大小姐，她在想屁吃！】 【沈茕茕是天生坏种，她不感恩娘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就算了，三年后，她会拿着伪造的证据，向朝廷举报爹爹和程氏一族通敌卖国，全部被砍头。】 【大哥死后两年都被人挖坟鞭尸，二哥被活活饿死，三哥被砍掉手脚被绑在烧红的铜柱上，就因为沈茕茕说了一句人油有神奇的治病之效。 四哥长得俊美无双，被八皇子带走玩弄几日几夜，活着就被剥下全身的皮做成衣裳。 五哥死的更惨，死前目睹三哥四哥的死状，最后……他活着就被人用大锤砸死。】 【娘，阮阮困了……明天见……】 醒了没半个时辰的阮阮又陷入了睡眠中，毕竟她现在还是一个小婴儿，一天有十几个小时在睡觉，除了吃就是睡。 什么通敌卖国？ 什么抄家砍头？ 她五个儿子全死了？ 程玉蓉瞪大的双眼瞳孔收缩，脸庞苍白如雪，额头泌出一层冷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让她的身子抖个不停。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白芷进屋后发现立刻程玉蓉的异样，拿出干净的手帕给她擦冷汗。 “白芷……我怕……我好怕。”她抓住白芷的手臂，一用力指甲就隔着衣服抓伤白芷的手。 “夫人，别怕，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去请府医来。” “别去……我无事，白芷，你去帮我办一件事。”程玉蓉强迫自己冷静后，身子抖动幅度才渐渐平稳。 她的眼神从女儿身上，慢慢移到桌子上那一碗早已冷掉的鸡汤。 白芷作为陪伴夫人十几年的大丫鬟，自然明白夫人眼神的意思，哪怕不开口，她也知道。 屋内烛光摇曳，屋外窃窃私语。 …… 一夜无眠 程玉蓉顶着黑眼圈味同嚼蜡才把早饭吃完，满脑子都是女儿的心声内容，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她知道自己可以去验证真相。 只要再等一个时辰，就能知道那碗鸡汤有没有毒药。 “哇哇哇……”阮阮一醒来没有看见程玉蓉，就像鱼儿离开水一样没有安全感。 这一声啼哭震耳欲聋，把程玉蓉吓得从凳子上跳起。 “阮阮……阮阮……”寝室的外厅小跑回到内室，奶娘把阮阮抱到她怀里。 “夫人，小小姐不要我喂奶。” “没事，我来吧！” “哇哇哇……” 【我要娘……我要娘亲……】阮阮越哭越大声，好像是在跟程玉蓉告状一般。 白芷抿唇走进内室后，轻声把奶娘叫出去，她站在旁边伺候程玉蓉。 “夫人，小小姐乳名叫阮阮吗？好奇怪的名字，之前不是拟了几个寓意且好听的名字了吗？” “大名就叫沈阮阮……” 阮阮一吃饱又了睡过去，巴掌大的小脸长得圆嘟嘟，五官却十分精致漂亮，肤如凝脂，粉雕玉琢。 仅仅才出生一天时间而已，就能看出她有倾国倾城之姿。 第3章 不要脸，赶紧出来伺候老爷 “结果如何？”程玉蓉略显着急。 白芷板正着脸朝她点头：“天一亮，奴婢拿上那碗鸡汤去外面找周大夫，经过他的检验，证实鸡汤被人下毒。 一旦服下妇人便不会再有怀孕的机会，而产妇服下还会导致身子亏空，寿元只剩三五年。” 程玉蓉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疼得要死。 要知道这六年她对沈茕茕好到多离谱，侯府三分之二的财产都拿来供养庶出的二房，连皇帝的赏赐大部分也到了二房屋里。 就因为庶出二房的沈天赐在六年前的边疆一战救了沈鸿一命。 沈鸿在六年前老侯爷祖父去世后直接继承侯府的三分之二财产，跳过父亲沈忠盛成为第三任侯爷。 侯府剩下的三分之一财产由他的父亲沈忠盛和庶弟沈天赐继承，这是老侯爷也就是沈鸿的祖父的遗嘱。 当时沈忠盛闹的很厉害，他当了四十多年的侯府世子，就等着老侯爷翘辫子，他好继承侯府过上挥金如土、纸醉金迷的逍遥日子。 结果等来的是大儿子成为第三任侯爷。 要是妾室生的小儿子当上侯爷，他还能开心一会，可这个大儿子，他从来不待见。 沈茕茕端来的鸡汤有问题，她一个小孩子不可能弄到毒药，自然是二房妾室林氏和小林氏在背后使坏，当然沈忠盛也有可能参与了。 程玉蓉双眼通红，泪光盈盈。 白芷望着夫人怀里的小小姐，一想到昨日发生的事，她心里又一阵后怕。 二房竟然如此狼心狗肺，胆大包天。 “夫人，昨日……想来他们三个大人都跑出去几日，只留下两个孩子在府里，无非是等出事后撇清责任，看来他们密谋许久了。” 三天前，二房妾室林氏和小林氏跟着沈忠盛去几十里外的寺庙，为夫人和侯爷祈福求平安符，明知道夫人快到生产日，还死要去寺庙，当时她就觉得有问题。 没曾想昨日夫人竟然意外摔了一跤，险些难产，偏偏住在府里几日的潘稳婆肚子疼了一天，站都站不起来。 而周姑姑和几个大丫鬟小厮护卫十几个人都生病了，不是闹肚子就是全身疼。 只有白芷警惕，躲过一劫。 “白芷，侯爷还有两日才到京城，我们几人可能护不住小小姐……你去程府把我母亲和几个嫂嫂找来……” “好，奴婢马上去办。” …… “大伯娘，你醒了吗？我想进屋看看小妹妹……”沈茕茕又在屋外叫，一上午就来了三回。 程玉蓉皱起眉头，声音清冷：“茕茕，小妹妹还在睡觉……等晚些你再来看她吧！” 拒绝三次，但她知道沈茕茕不会放弃。 白芷出去不过三刻钟的时间，而周姑姑他们的身体还没恢复，屋外伺候她的只有几个三等小丫鬟。 听到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程玉蓉眉头舒缓许多，望着小女儿可爱的睡脸，她眼皮耷拉再也撑不住地睡着了。 一刻钟后…… 一个小女孩推门而入，蹑手蹑脚进到内室。 她走到床榻一边，双眼死死盯着睡得香甜的婴儿。 “你不该活着……别怪我狠……”沈茕茕拿起一个枕头往婴儿脸上捂去，就要接触到皮肤时，她意外发现婴儿的脖子戴着一块栩栩如生的凤纹图案的玉佩。 通体晶莹，一看就不是凡物。 她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凤纹玉佩，直觉告诉自己只要得到玉佩，往后她的人生就如同凤凰在天。 从现在起，这个玉佩的主人就是她了。 沈茕茕直接伸手去拽玉佩，力气极大。 “哇哇哇——” 脖子传来的疼痛让阮阮大叫一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脸狰狞的沈茕茕。 【娘——娘——救我——】 叫了几声都没见程玉蓉回应，阮阮心慌了，脖子痛到无法呼吸。 她抬起一双小手去抓沈茕茕，结果激怒对方，被锋利的指甲划破皮肤，留下几道血痕，渗出血珠。 【娘……救我……娘……我快死了……】 阮阮快坚持不住了，满是泪水的双眸最后看一眼程玉蓉。 或许是母女心有灵犀，困到极致的程玉蓉，还是努力撑起眼皮，眼前出现模糊的一幕。 沈茕茕的背影…… 床上的婴儿…… “阮阮……阮阮……” 一听到程玉蓉的声音，沈茕茕大叫一声，松开手，回头看她。 “伯娘，你醒了啊，刚才我陪妹妹玩……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回去了。” 在程玉蓉还没彻底清醒前，沈茕茕就快步走出卧房。 “哇哇哇……”【好痛……好痛……娘，那个坏女人要杀我……】 沈阮阮得到喘气的机会立刻告状，小手抓着颈间的凤纹玉佩。 几滴血珠流到玉佩上，瞬间吸收殆尽，红光闪烁一秒钟。 程玉蓉没察觉到，她紧紧把阮阮抱在怀里，就这个动作已经用光她浑身力气，眼皮睁不开像黏上一样。 “阮阮别怕……娘亲会保护好你的……”她知道自己生病了，但她还是不肯睡过去。 耳边传来屋外的动静： “老大家的，你赶紧出来！岂有此理！生个丫头片子就敢把我不放在眼里，我让老大休了你！你们滚开！让我进去。” “就是就是，生个赔钱货也好整日躺着，不要脸，赶紧出来伺候老爷。” “大老爷你不能进去！奴婢绝不走！” “我们也不会离开这里一步，请大老爷离开。” 周姑姑和白苏几个大丫鬟站在门口，拦住刚回府就在发火的沈忠盛和老杨氏两人。 双方拉拉扯扯，从吵架到打起来。 程玉蓉强撑着，但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周姑姑几人虽吃了药，但身体还很虚弱，根本打不赢二房，她担心她们会受伤。 就在这时，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住手！沈大爷，这里是内院，岂容你在此闹事！” “除了大房的人，其他闲杂人等通通离开，否则家法伺候。” “侯爷还有两日便回京，老大爷您还是歇歇为好。杨氏，你再踏进大房一步，别怪侯爷送你去山庄养老。” 娘，你终于来了…… 程玉蓉嘴角上扬，倒在床上睡得昏沉。 …… 阮阮被强制睡觉，她只记得玉佩发出红光后，自己就睡着了，结果一睁开眼，眼前出现一个古色古香风格的系统面板。 还有一只泛着金光的红凤凰，小小一只，看上去像刚破壳的小奶娃。 第4章 啊啊啊哥哥们好帅啊！ “这里就是空间？那这只小凤凰是真的还是假的？” 阮阮伸出小手好奇去戳一戳小凤凰，她对小凤凰很感兴趣。 见它不排斥自己，她大着胆子抚摸它柔软的羽毛。 “啾咪~”小凤凰发出超可爱的声音，它围着阮阮飞一圈，又落在她头上。 阮阮感觉小凤凰很熟悉，好像它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小凤凰。 研究了一下眼前的面板，阮阮发现这个就是福运商城系统，里面什么东西都有的卖，小的纸巾牙签的生活用品，大到修仙问道的书籍等等应有尽有。 甚至连现代化武器都能买到，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积攒功德当金币购物商品。 而且商品也分等级，只有解锁更高的等级，才能买到更好更全更多的商品。 阮阮记得《凤之凰》这本书里，原主夭折后，程玉蓉把沈茕茕记在大房名下，她把凤纹玉佩交给沈茕茕。 却终其一生，沈茕茕都没开启福运商城系统。 但也不是一文不值，起码这个凤纹玉佩保护了沈茕茕一生，让她没受过一点皮肉伤。不管遇到多大的伤害，都能化险为夷。 冲着最感兴趣的修仙问道，阮阮发誓自己一定要认真攒功德解锁系统等级。 “小凤凰，你叫什么名字？有爹娘吗？” “啾咪~”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要不你叫软软吧！我也叫阮阮，同音不同字。” “啾咪~” “你说你同意，嗯，很好，软软，你真的好软啊。” 阮阮把小凤凰抱在怀里，肆意蹂躏。 …… 程玉蓉睡了一下午，直到太阳下山才缓缓苏醒。 第一眼就看见亲娘，她热泪盈眶，哽咽地叫了一声：“娘……”。 “蓉儿，你醒了……瞧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哭，月子里不能哭，小心眼睛。”程老夫人从椅子站起走到床边，把程玉蓉扶起来靠床头坐。 “娘，今日你要是没来，怕是见不到你外孙女了。”一想起睡着前看到的，程玉蓉心里一阵惊恐和害怕。 沈茕茕…… 竟然要害阮阮。 “别怕，老娘在这里守着，看那几个狗东西敢不敢来。”程老夫人眼尾闪过一抹锋利的暗芒， 一个时辰前，她已经从白芷口中大概知道了这两天发生的事。 为了她最金贵的小外孙女，她一定要叫女婿把沈忠盛和二房一伙人送出侯府。 “饿了吧！娘给你熬了鸡汤粥，这两天真是苦了你，身体这么虚弱，周大夫给你开了几副药，按时服药，身体肯定能好起来。” 周大夫说她女儿昨日生孩子伤了身体不说，这两日睡眠不足，忧心忡忡，把身体亏得不像样。 若时间一长，寿元必减少三十年。 “娘，幸好有你在。”程玉蓉也知道自己吃不好，休息不好，身体能好到哪里去。 她也不逞强，娘给她吃什么她都通通吃完。 今日有娘在，她就能睡个安稳的好觉，还能好好吃饭，今晚连胃口都大了不少。 清醒不到半个时辰，程玉蓉又睡着了。 程老夫人守在床边不敢离开一步，生怕自己一眨眼她们母女俩就会遭遇不测。 直到上半夜伺候阮阮两次喝羊奶，更换三次尿布，她才坚持不住，才换大儿媳来守着。 而她又累又困睡在内室里的软塌上，也没有选择回程府或者去隔壁厢房休息。 夜里，是程家三个儿媳妇轮流守着程玉蓉和阮阮。 到了白日，大儿媳林氏管程玉蓉房里的事。 二儿媳柳氏管厨房，她细心，厨艺又好。 三儿媳陈氏管大房安全这部分，防止有不怀好意的人进来谋害程玉蓉两母女。 几日里在陈氏的管理下，一只苍蝇都飞不进程玉蓉的院。 这下气得沈忠盛和老杨氏只能在外面又叫又骂，却无可奈何，实在是程家带来的三十个奴婢小厮和护卫太能干。 经过昨天一整日的休息，程玉蓉第三天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脸庞比红润不少，嘴角也是一直上扬。 只要清醒，她的眼睛就没有从女儿身上离开过，一有空就抱起女儿。 “瞧瞧我的宝贝外孙女，长得多水灵多俊啊，长大不得迷死整个京城儿郎？” 程老夫人越看阮阮越喜欢，恨不得把天上月摘下来送给外孙女。 程玉蓉却是皱眉，想起前日第一眼看到的女儿，却是脸色黑紫，和现在白里透红的模样相差甚远。 “夫人，四公子和五公子前来请安。”才三十岁出头的周姑姑悄声进屋。前两日事情多，都没让四公子和五公子来芳菲院。 而其他几位公子连夫人生下一位嫡小姐的消息，完全不知。 程玉蓉点点头，示意周姑姑让四公子和五公子进来，前两日事情太多，她才没让他们来看望小女儿。 “阮阮，你的四哥哥和五哥哥来看你了，开不开心呀？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在你还没出生前，他们呀就说你是妹妹，还说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送给你。” “嘻嘻嘻……”婴儿期的阮阮咧嘴笑出声，露出粉红色的牙床。 【开心……喜欢……阮阮喜欢四哥五哥……】 得到答案的程玉蓉，笑得也是非常开心。 周姑姑领着两位少年走进内室，逆着阳光，阮阮一下子没看清楚他们的长相，直到他们走到她面前。 “母亲安康，外祖母安康。”沈知絜和沈知程拱手弯腰，动作标准又优雅。 “絜哥儿程哥儿，你们这几日过得可舒心？”程玉蓉终于见到最小的两个儿子平安无事时，她心里的大石头也平稳落地。 以往她是日日守着他们两兄弟，事无巨细地照顾他们，就怕他们也会像前三个哥哥出事。 而这三日因生产一事，她完全见不到他们。 “回母亲，我和五弟这几日除了担心母亲和妹妹，其他事事顺心。”已经11岁的沈知絜（jie，第三声）排行老四，身高超一米五。 他已初见少年模样，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俊美。 沈家前四兄弟名字取自【渊清玉絜】，沈知渊、沈知清、沈知玉、沈知絜。 “娘，她就是我们的小妹妹吗？让我看看……哇~好可爱啊。”排行老五的沈知程才六岁，脸上还有婴儿肥，可爱又不失帅气，五官同样英俊。 看得出来他们的父亲是一位美男子。 【啊啊啊哥哥们好帅啊！我的爹爹是不是美男子啊？娘亲的眼光真好】阮阮在心里一万个打call。 偷听女儿心声的程玉蓉：“？？？” 第5章 我的哥哥们我来保护 看见妹妹的第一眼，沈知絜和沈知程就已经喜欢上她。 “娘，小妹妹长得真好看，咦她好像……笑了？真的笑了，真俊。” “妹妹是笑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美人一笑解千愁。妹妹才出生三日五官就长开，等以后长大怕是京城儿郎踏破门槛。” “我好喜欢小妹妹，来，这是五哥送你的见面礼。”沈知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一支粉色的牡丹绒花栩栩如生，华贵富丽。 绒花，暗含荣华富贵的意思。 “祝我家小妹妹一生荣华富贵，顺风顺水，安康幸福。” “那四哥送六妹妹金玉长命锁，愿阮阮长命百岁，身体健康，事事顺遂。” 沈知絜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就能看见一条金碧辉煌又镶嵌一块和田玉的长命锁。 明眼人一看这条金玉长命锁造型精致，肯定是出自京城名匠，价值不少于五百两。 “你们两人费心了。”程玉蓉笑吟吟去接两个盒子。 不料阮阮速度更快，两只肉嘟嘟的小手就抓到了牡丹绒花和金玉长命锁。 【嘻嘻嘻……我好喜欢，承哥哥们吉言，那我也会保护你们一生顺遂平安。】 她发誓，自己一定要护好这个家，守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阮阮小财迷的样子，直接逗笑程老夫人和周姑姑几人。 程玉蓉偷听到小女儿的心声，也是非常开心，虽然知道小女儿人小力量小，帮不了什么忙。 但自己能听到女儿的心声，也就能预判未来发生的事，未雨绸缪，提前布局，她就不信全家还会落得凄惨下场。 这时候的程玉蓉还不知道自己小女儿未来的能量有多大，不然现在就不用这么害怕到夜不寐，食不知味了。 啊？谁在说话？ 沈知程一脸懵逼，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找到奶娃声音的来源。 沈知絜怔住地看一眼小婴儿的阮阮，他离她最近，居然看懂了她眼底的含蕴。 【四哥哥好惨啊，因为长得俊美无双，气质出众，被八王子看中，玩弄几日后活着被剥皮做成衣裳。 不过，请放心！有阮阮在，不会让四哥哥受一点伤害，我的哥哥们我来保护。】 阮阮盯着沈知絜俊美无俦的脸，犯起花痴病。 沈家五兄弟都长得好看，但因为他从小接触音律歌舞和戏曲等艺术，气质优雅高贵，特别出众。 什么？活剥皮？沈知絜一脸震惊。 八皇子不过是一个不得宠，母妃娘家又很一般，他怎么可能有能力把他活活害死？ 难道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五哥哥也好惨啊，被人用锤子活活锤死。 沈茕茕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等我长大一点一定要她好看。】 阮阮又盯着沈知程的脸，她好心疼他，活着被人用锤子锤死那得多痛啊。 书中描写刽子手先用大锤子一下又一下锤烂他的双手，再是双脚，身体……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锤成烂肉，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沈知程脸色苍白，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未来的他会死得很惨？他的死还会和沈茕茕有关？ 阮阮揉揉眼睛，打个呵欠又睡着了。 沈知絜和沈知程两兄弟魂不守舍地离开芳菲院，程玉蓉还以为他们累了，便没注意到什么。 …… 三月春日的下午，凉爽惬意。 阮阮刚睡醒，还没来得及喝上羊奶，就听到外面传来巨响的脚步声，随着声音越大，内室跟着地面颤抖。 怎么回事？地震来了？ 程玉蓉倒是淡定极了，缓缓坐起身，抱起阮阮。 “阮阮别怕，是你三哥哥来了。” 声落，周姑姑就推门而进。“夫人，三公子来了，见不见？” “见吧！”犹豫了三秒钟，程玉蓉还是点头了，毕竟那是她亲生的三儿子。 背后再不喜，面上也不能显露。 只是她担心会吓坏小女儿，毕竟三儿子他…… 大概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人还没到声音先到。 “娘，儿子来看你了，听说你生了小妹妹。”沈知玉的声音带着三分的温柔和七分的怯弱。 卧室的木门被打开，一股难以言齿的味道迎面扑来。 阮阮皱起眉头，眼睛盯着门口，只见一座“大山”压过来，屋内的明亮迅速被黑暗驱赶。 周姑姑和白芷几人迅速去点起蜡烛，才勉强让屋内光亮一些。 可哪怕几扇门窗都已打开，沈知玉身上的味道依旧没散一分。 阮阮屏住呼吸，差点把上午喝的奶吐出来。 怎么这么臭？ 他就是那个本来拥有天生神力，却在一年内变成三百斤大胖子的三公子？ 沈知玉？ “玉哥儿，累不累？快坐下。”躺在床上的程玉蓉屏住呼吸，强迫自己镇静一些，胃里却是翻江倒海。 天生神力的三儿子骑马射箭样样精通，三岁习武，不过十岁便是武功高超。 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骄傲，是她的荣耀。 结果在一年前，三儿子高烧不退，等被一个高人治好后，身体却日渐肥胖，直到现在三百斤重，他不止失去神力，甚至身体还出现恶臭。 周姑姑和白芷就要去搬那张特定的大凳子时，沈知玉拒绝了。 “娘，我就来一会，不坐了。这是我送妹妹的见面礼，不知妹妹喜不喜欢。” 他一脸愧疚，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到桌子上转身就走。 他知道自己不讨喜，浑身恶臭，引人作呕。 这一年里，他都躲在自己的院子，不曾见过外人。 程玉蓉没有挽留，垂下内疚的眼神。 周姑姑和白芷几人拿来香薰点燃，每个角落都放一个，恶臭才慢慢淡下去。 【三哥哥也可怜，被二房找的高人用银针封住丹田几个穴位，因此失去神力和内力。 还会导致毒素日积月累，排不出去身体自然会越来越胖，还会分泌恶臭。】 阮阮又在心里嘀嘀咕咕，完全不知道程玉蓉在偷听自己的心声。 二房找的高人？ 程玉蓉浑身颤抖，心里又怒又痛。 她把二房当至亲，人家却一次又一次来害她的孩子。 若不是杀人犯法，她早就想提刀把二房所有人砍了。 【娘，我有办法救三哥，但我现在还小，还没有那个能力。 要是有人拿我名义去行善就好了，功德越多，我就能弄到宝物治好三哥了。】 阮阮瘪嘴，下一秒哇哇大叫。【娘，我好饿好饿……】 第6章 千真万确我就是你的便宜老闺女 程玉蓉叫来周姑姑端来一碗热羊奶，给阮阮喂饱睡着后，她才有空去思考刚刚听到女儿的心声。 不知道行善这个办法有没有用，但她还是想试一下。 叫来白芷，吩咐下去。 “你去我私人库房拿上五千两，去城外施粥一个月，就用侯府六姑娘的名义。” “夫人，怎么这么突然？” 以前夫人也经常施粥做好事，但都是提前几日准备。 “以后你会知道。” “是。” …… 程玉蓉除了有周姑姑这个得力干将之后，还有五个大丫鬟，白芷、白苏、白芍、白蔻和白薇。 白薇负责食物和衣服，白蔻负责药物和院子的清洁，白芍负责住和行两方面，白苏负责五个公子日常联系和芳菲院的安保两个部分。 而白芷负责公关行政，也就是帮程玉蓉做自己不方便出去办的事。 白芷向来办事速度快，雷厉风行，才不过半个时辰而已，她已经带上五个厨娘，十个小厮前往城外，还带上三百斤大米和五口大铁锅。 找块空地就支起锅炉，仅半个时辰便出几锅滚烫的白米粥，一个个盛进乞丐的破碗中，无数贫苦人家的大碗中。 历来三月青黄不接，常见饿死人。 “今日施粥，是我家侯府六姑娘的洗三礼，夫人特意在此施粥一个月，给六姑娘求福。” “感谢侯府六姑娘，愿六姑娘一生平安健康。” …… 傍晚，红霞满天。 阮阮刚睡醒，睁开朦胧双眸就看见一片金光朝自己飞来。 福运商城系统的面板突然在眼前投映，连带小凤凰也出现，啾咪地叫了一声。 【功德金已超一千个，是否同意吸收？吸收后，系统升一级，奖励一个新手大礼包。】 哪里来的功德金？ 她也没行善啊。 阮阮虽没搞清楚事情，但不影响她有一颗霸占一千个功德金的缺德心。 点击同意后，金光被她吸收干净，而商城系统也升到一级。 她立刻点开新手大礼包，一看内容就乐了。 里面有：手电筒1个、果仁巧克力3块、草莓蛋糕1块、曲奇饼干一盒、高级解毒药丸1粒、止血粉1包、弩箭1把、女式汉服1套、救生绳索1套、皮筏艇1艘。 东西虽然有点鸡肋，但胜在是免费不用花钱的。 阮阮点开一级商品，里面商品差不多什么都有，吃的喝的用的，就是东西普通，就连药品也是一般。 像还魂丹救死草这些神药需要解锁五级，而修仙问道相关的东西需要解锁七级才能购物。 系统升一级需要一千的功德金，二级需要一万，三级需要十万，四级要一百万，五级需要五百万，六级是一千万，七级是五千万、八级是九千万、九级是一亿，十级需要三亿。 阮阮心想自己得做多少好事，才能升上十级？ 想想都头大。 咕咕咕…… 阮阮听见自己的肚子叫个不停，她也跟着哭起来。【娘，我好饿……】 刚去恭房解决方便的程玉蓉一听到哭声，忙里忙慌跑到床边抱起阮阮。“小乖乖不哭不哭，娘亲就给你喂奶。” 一听有吃的，阮阮立马不哭，吃饱后自己躺在床上玩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沉沉睡去。 这种吃了就睡，睡醒就吃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她还想做很多很多的好事攒功德金，她要救全家人，她要修仙。 …… 天边微微亮，侯府就热闹起来。 只因今日是侯爷班师回朝的日子，据最新消息，侯爷的队伍已经到了京城郊外的五公里。 不出一个时辰，侯爷就能回到府邸了。 程玉蓉特意擦洗身子，换了一套鹅黄色的衣裙，因为是齐胸款式，显得她腰身细，丝毫没有刚生产身子臃肿的模样。 阮阮一大早喝了一次奶，又昏昏睡过去，她还想着便宜老爹今日要回京，自己要好好表现一下。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明媚却一点都不热。 京城热闹非凡，城门口的大路两边站了上万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他们都在期盼二品威武大将军沈鸿凯旋而归，因为有他在，那些南疆异族才不敢踏入越国欺负老百姓。 只见城门口缓缓出现一行队伍，为首的骑着战马，身上穿的是威武霸气的盔甲。 左右两边都是骑马的战士，人数大约有上百位。 后面跟着十几辆马车，里面乘坐的人都是受伤的战士，最后面是步行的几百位小兵。 老百姓纷纷用手上的鲜花扔向沈鸿，还有些人扔一些小野果。 感受到老百姓对自己的热情和拥戴，沈鸿心里特别满足。要不是急着回去见妻子和孩子们，他都想留下来和老百姓把酒言欢。 镇国公侯府 “侯爷回来了，夫人，侯爷已经到门口。”白芷带着好消息回到内院。 程玉蓉坐在床榻上，怀里抱着阮阮。 其实她很想下床去迎接丈夫，但她的身子实在是太虚弱。 “茶水点心都准备好了吗？” “全都准备好了，夫人请放心。” …… 大概等了一刻钟，芳菲院瞬间沸腾起来。 “玉娘，我回来了。”沈鸿领着两个儿子大步踏入内院，藏起刚刚在父亲沈忠盛那里被训话的不痛快。 “夫君……”程玉蓉望着门口的沈鸿轻声叫唤，眼眶通红。 终于盼回了顶梁柱，这下她可以放下心，好好休息了。 看到程玉蓉额头戴抹额，怀里抱着婴儿，沈鸿脑袋一翁。 预产期不是还有半个月吗？妻子前四次生育都是预产期那两天生产，从没有例外。 这次他还想着早点班师回朝，还能守着妻子生产。 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程老夫人走进屋，看到女婿眼眶通红，脸上显出担忧和内疚的神色，就知道他对自己的女儿是真心实意。 “你娘子大前天摔一跤早产了，幸好福大命大，母女平安。” “母女？”沈鸿又脑袋一翁，第五胎是闺女？ 要知道他已经有了五个儿子，盼女儿盼了十几年，一下子中大奖，他都没反应过来。 颤颤惊惊地坐到床榻边，伸长脖子去看包裹里的小娃娃。 “娘子，真的是闺女吗？” 他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程玉蓉点头，笑道：“是，千真万确，你盼了十几年的小闺女。” 【是的，便宜老爹，千真万确我就是你的便宜老闺女。】 阮阮睁开眼睛，无语地瞥一眼沈鸿。 第7章 完全配得上貌美又温柔的娘亲 啊？谁在说话？ 沈鸿左右摇头，都没发现有人说话，更没有儿童。 “可以……让我抱抱吗？”沈鸿快速脱下身上的盔甲扔到一旁，伸出双手想抱又不敢触碰，一副小心翼翼的可怜样子。 还是抱闺女要紧，管什么说话声。 “抱的时候动作温柔一点，别吓着闺女。”程玉蓉叮嘱一声，实在是沈鸿没多少带娃经验。 以前抱儿子就算了，现在抱的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宝贝闺女。 沈鸿郑重地点头，下一秒双手就多了一个软乎乎的“小东西”，仿佛是炸弹，让他全身肌肉紧绷，血液在沸腾。 他缩着胳膊慢慢往回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小东西”才来到他怀里。 沈鸿只恨自己以前没多抱一下五个儿子，不然现在怎么不会抱女儿。 低头看着小女儿白白胖胖的小脸蛋，他坚硬如铁的心都瞬间软了。 “我闺女真可爱，真俊……呵呵呵……这是我闺女，我有女儿了……嘿嘿嘿……” 阮阮打个哈欠，白眼翻起：【他不会是傻子吧！算了，看在他长得还帅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其实她对这个便宜老爹还是挺满意的，古铜色的皮肤，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不说，额头饱满，耳朵有肉，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 关键是人到中年，他的头发还很浓密乌黑。 完全配得上貌美又温柔的娘亲。 谁谁谁在说话？ 沈鸿回头望去，结果没看到小孩子。 父女两个大眼瞪小眼，足足一盏茶的时间，直到阮阮累了又睡过去。 闻着小闺女身上的奶香，沈鸿恋恋不舍把她放到床榻上，让妻子也去休息。 而他跟着程老夫人走出内室，到花厅说话。 周姑姑和白芷二人也跟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通通告诉沈鸿。 一盏茶后 他脸色阴沉，沉默许久才开口道：“请岳母放心，我回来了一定会保护好她们两母女，至于二房做的坏事，我会调查清楚，要找到证据才能惩治他们。” 一边是至亲的妻女，一边是救过他命的弟弟一家，他该怎么做才能不伤害双方？ “证据是吧！白芷，你把人带上来。”程老夫人摆摆手。 很快，白芷带着三个人走进花厅。 “他们是？”沈鸿一脸严肃，心里大概猜到三人是什么身份。 程老夫人板着脸，厉声道：“你们如实禀来，若诚心足以，饶你们一命。” “老夫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也是被逼无奈，对方捉了我全家……侯爷，我该死，我不该碰小小姐，我错了……绕过我吧！” “侯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往大家喝的水下药……侯爷，请绕我一命。” “我错了，侯爷，我被银两迷了眼，才一时做错事，我不该害夫人，侯爷……” 稳婆和两个丫鬟小厮跪在地上痛哭求饶，连磕几个响头，额头都破了皮，渗出血，一下子就肿了。 程老夫人带着白芷离开花厅，留下沈鸿一人审查犯事的三个人。 他叫来两个手下，一人审问，另一个写状子。 …… 程老夫人继续留下来伺候女儿坐月子，直到小外孙女办了满月酒再回程府，谁叫侯府没一个正经长辈。 总不能让老不死的那个老妾室来当女儿的婆婆，执掌中馈吧！ 那不得被全京城人笑掉大牙？ 但她让三个儿媳妇回程家，毕竟女婿已经回来，再待着就不合适了。 回京的第二日，沈鸿就带着几个手下去皇宫面圣，凭着这次南疆大胜，本来他可以升上正一品大将军，结果他拒绝了，只拿回几十箱金银珠宝。 而几个手下的官衔都升了一级，也带回几箱金银珠宝。 得知沈鸿被皇帝赏了几十箱金银珠宝，沈忠盛和老杨氏坐不住了，立刻来到芳菲院找他要银子金子。 “爹，这些赏赐不能给你，一件都不行。”沈鸿当即拒绝。以往他会留出三箱金银珠宝给沈忠盛花，但这次，和以后都不会了。 “你说什么？沈鸿，我是你爹，从古至今，儿子孝敬爹是天经地义。你敢不孝，我去御上那里告你。” 沈忠盛吹胡子瞪眼，满脸通红。第一次被拒绝，让他的面子无处搁。 “这几年侯府全部财物都进了你口袋，还不包括我每次得来的赏赐。足够你吃喝玩乐上百年，我抿心自问，全天下，除了皇帝，我算得上是第二个大孝子。” 沈鸿没惯着沈忠盛，直接揭了他的短。 “这次的赏赐我有用处，南疆一战，耗时半年，跟随我的战士，有上百个是沈氏家族的子弟，他们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需要一大笔银两作抚恤金。” “？？？”沈忠盛愣住，心想“抚恤金关我什么事，我只要几十箱的金银珠宝”。 刚满五十岁的老杨氏，脸上敷了厚厚的粉，但可看出她年轻的美貌有多惊人，不愧是当时京城的一代花魁。 然而她身上却飘出一股浓郁的香薰味道，刺鼻极了。 “老爷，您说话啊，傻愣着干嘛？”她急啊，很不满意沈忠盛关键时刻掉链子，平日哄她的时候不知嘴皮子有多利索。 沈忠盛刚要开口，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侄孙子，还是你心肠好，不枉我们全族一直鼎力支持你。”沈氏家族的老族长带着几十个族人来到侯府大厅，一下子把空间挤满。 “虽然沈氏子弟皆是自愿跟你上战场，不管是死是活，是否封官加爵都是他们的造化，但你你能善待他们我真的很欣慰。” 老族长老泪纵横，一边难受一边又欣慰。 此次南疆一战，为了沈氏家族的未来发展，他动员上百位子弟参战，不料死了一小半人，伤了残了三十多个，才剩下二十几个全须全脑回来。 他对不起沈氏家族所有人，无颜面对老祖宗。 如果没有沈鸿额外给的抚恤金，就单单靠朝廷发的十几两银子，根本解决不了失去孩子的家庭负担。 “族长爷爷，这都是我应当做的。你老年纪大了，情绪别激动，以后你还会看到更多的沈氏子弟封官加爵。” 沈鸿眼眶红了，搀扶着老族长。 “？？？”沈忠盛蒙了，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这时，沈鸿的几个手下走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小厮，把一箱箱金银珠宝抬进来。 “念名单，把抚恤金发下去。” “什么？不行，我不同意！”沈忠盛这下回过神搞清楚状况，立刻冲过去抱住大箱子。 第8章 可怜我幼年丧母，青年丧妻，中年丧子 沈忠盛死死抱住几个大箱子，一副癫狂的模样，着实吓人。 “爷爷，这些金银珠宝是给为国捐躯的战士，抚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您年纪大了莫不要糊涂犯了错，茕茕听说这次南疆一战沈氏子弟去了百余人，活着回来的只有六七十人。 实在是让茕茕心痛不已，想想他们也就十来岁二十来岁，家里的父母得伤心。” 这时，一席华丽长裙的沈茕茕走进大厅，把沈忠盛从大箱子旁拉走。 她的话，一下子引起老族长和几十个族人的注意，纷纷觉得她明事理，心中有国有家族。 “我不走！茕茕你这个丫头懂什么，我做这些不还是为了你和你哥。”沈忠盛挣扎几下，差点推倒沈茕茕。 幸好被赶来的沈少晟扶住，他脸色一沉：“爷爷不要胡闹，莫做一些打着为我们兄妹好却得罪别人的错事。 我们在侯府吃喝不愁，大伯和伯娘一直对我们很好，府里最好的东西都先紧着我们，等明年我高中状元好好报答大伯和伯娘的抚养之恩。” “大伯心系族人，也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他时常教导我，要做一个仁义忠信之人。 我支持大伯将这次的赏赐补偿族人，让他们好好过日子。” 他的语气虽带着诚恳、真切，但……却有些耐人寻味。 沈鸿一下子读懂了沈少晟的话中话。 一是撇清责任，二房对大房做的坏事，全是沈忠盛一人所为。 二是二房知恩图报，用什么高中状元来报答大房实在是荒唐。 三是二房在侯府表面吃喝不愁，他们两夫妻对二房好，但沈忠盛作为爷爷，坚持认为大房对二房孩子不好。 以前他没听明白，可现在他突然被点醒。 沈少晟悄悄打量沈鸿的神情，发现他对自己的话没有一点感动，无动于衷。 换作以前，他早就多拿几箱金银珠宝给二房了。 “侄子说得很不错，大伯为你自豪。”沈鸿不吝啬夸沈少晟。 这时候的他对这个侄子还是有几分感情，也始终认为二房做的坏事和侄子无关。 “好了，快把抚恤金发下去，免得大家等急了。” 几个手下办事速度也快，而族长和几十个族人也配合默契，把沈少晟和沈茕茕看蒙了。 “别拿我的东西！这都是我的银子，你们还给我。” “造孽啊！不孝子把自家财物送外人花，自家老爹吃糠咽菜，家门不孝啊！” 沈忠盛急得直跳，他三番两次挤进去想拿走几件金银珠宝，但都一一被人推出来。 分抚恤金的队伍密不透风，他根本进不去拿走一件东西，让他又气又委屈。 直到十几箱金银珠宝都被分完，沈氏族人都离开，沈忠盛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的命怎么这么惨啊……侯爷位置我没坐过，当了几十年世子，可怜我幼年丧母，青年丧妻，晚年丧子……” 他的脸上不见一滴眼泪。 “爷爷，您还有我们……”沈少晟和沈茕茕在旁边安慰他，爷孙三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外人瞧见都会落泪。 沈鸿直接带着手下离开大厅，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换作以前，他肯定会难受会内疚，会安慰沈忠盛，会给很多金银珠宝。 但这次……他不会了。 …… 从周姑姑和白芷口中得知沈鸿捐出十几箱金银珠宝给为国捐躯，落下一身残疾的沈氏子弟，沈忠盛又闹又哭的消息，阮阮乐得笑了一天。 【爹爹好样的！好好虐他们，等我会爬会坐了，日日虐他们。哈哈哈哈……】 “？？？”程玉蓉偷听到女儿的心声，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是虐他们？而不是惩治他们？ 她根本不知道沈茕茕是《凤之凰》的女主，是气运之子，天选之女，凡是和此人作对的人都没用好下场。 阮阮也得知是程玉蓉用她本人的名义去京郊施粥，才让自己有了源源不绝的功德。 她感觉娘亲和自己有心灵感应，叫娘亲不要喝鸡汤就真的没喝，叫娘亲不要让沈茕茕进屋也真的做到，刚说行善对她有用，娘亲也真的安排京郊施粥。 “囡囡醒了吗？爹爹来和你玩，要不要啊爹爹抱你啊？”这时沈鸿进屋，瞧见小女儿醒了，他非常激动。 回来三天，他只抱过女儿两次。 “嘻嘻嘻……”阮阮笑眯眯朝他伸出小手，她很喜欢他当自己的父亲。 前世是孤儿的她，完全不知父爱是什么。 短短三日，他就让她得到了。 …… 某一天，烈阳当空，午休时间，整个侯府十分安静。 “我还是别去了，免得吓到妹妹。” “公子，你别担心这么多，夫人和侯爷不会介意，你可是他们的儿子。” “可是……”身上的臭味一定会熏到小妹妹。 “公子，你那么喜欢小小姐，见一面都不能，公子不是摘了一束鲜花要送小小姐吗？” 书童几次劝着沈知玉偷偷去芳菲院找六小姐玩，这次已经把人带到芳菲院门口。 一番劝说下来，沈知玉动摇了。 他被书童牵着走进芳菲院，因为是午休时间段，值守的丫鬟小厮很少。 他们故意走偏僻小路躲开人，直接来到阮阮的卧室。 负责照顾她的奶娘和三个小丫鬟昏昏欲睡，完全没注意沈知玉的到来。 刚喝完羊奶睡着不到半个时辰的阮阮，忽然间闻到一股臭味，浑身开始不舒服，尤其是随着臭味越来越浓郁的时候，她的肠胃也翻腾起来。 “小妹妹，三哥来看你了……娘亲说你叫阮阮，名字真好听……” “小妹妹，你要平安健康长大，三哥带你出去玩，吃很多很多好吃。” 沈知玉站在床边双眸亮晶晶看着睡得香甜的阮阮，就好像她是他的希望。 自从这一年他没了神力，没了武功和内力，体重飙升到三百多斤，一身开始分泌恶臭，他就从天上掉到尘埃。 失去所有，包括父母的疼爱，尽管他们还照顾他，关心他，但回不到从前了。 可现在他遇见小妹，仿佛找到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许是声音有点大，阮阮睁开眼睛醒过来。 可下一秒，小嘴一张，奶白色的液体喷溅出来。 “呕呕呕……”她吐得昏天地暗，直到肠胃不剩一滴奶。 “妹妹，妹妹，你怎么了？来人啊！”沈知玉手脚无措，第一次看见婴儿吐奶的恐怖场景，着实吓人。 第9章 为了女儿，他拼了！ 周姑姑和白芷几人闻声冲进阮阮的婴儿房，就看见她浑身都是呕吐物，咳嗽不止。 显然她是被呕吐物呛到气管，要是大人不管不施救，这种情况难逃一死。 “周姑姑，我不是故意的，妹妹吐奶了，你快帮帮她。”沈知玉掉着眼泪，双手怎么擦都擦不完，转身快步走出去。 他在屋里多一秒，妹妹就会难受多一会。 【我的这个傻哥哥真可怜，没了神力和武功，还一身恶臭伴随。三年后，还会落得砍掉四肢，被烤人油的下场。】 阮阮撇一眼沈知玉的背影，默默心疼着他。 前世在看《凤之凰》的时候，她最是心疼沈知玉这个角色。 谁在说话？ 走到门口的沈知玉扭头四处张望，也没发现声音的来源。 【三哥哥你放心，等阮阮长大一点，一定会帮你，一定能让你重新骑上战马手拿红缨枪，所向披靡。】 阮阮眼中露出一抹心疼，沈知玉对自己的小心翼翼，对自己的珍视，她知道他很喜欢自己这个妹妹。 阮阮？ 她在说话？这是心声的？ 沈知玉回头看着被周姑姑抱在怀里的妹妹，他已确定自己听到软软糯糯的声音就是来自阮阮。 虽好奇自己为什么能听到妹妹的心声，但他也还是火速离开芳菲院，最后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默默落泪。 他仰着头，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只是不管怎么做，泪水都如决堤的洪水。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子？为什么？” 失去神力和武功就算了，他也可以做个普通人。 可为什么还要他肥胖加一身恶臭？所有人都厌弃他，就连父母…… 可他们又能坚持多久？ 程玉蓉和沈鸿得知消息赶到阮阮的婴儿房，看见她平安无事了才放下心，但他们没怪罪沈知玉。 “阮阮乖，不怕不怕，你三哥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喜欢你了。”沈鸿怀里抱着阮阮，心里还是存有几分惊怕，要是她晚一点救治，估计现在都呛死了。 【哼哼！怕有什么用？你很关心三哥吗？你要是心里还有三哥这个儿子，你就快去找一位神医打通三哥的丹田几个大穴，再不帮三哥，不用三五年，三哥怕是会爆体而亡。】 阮阮瘪嘴，下一秒大哭。 熟知剧情的她可是非常讨厌沈鸿这个角色，要不是他心中愧疚沈天赐因救自己而死，这六年强迫妻子和五个儿子跟着他报恩，侯府的财产全给了二房，就连他每年的俸禄和赏赐都给了二房。 这几年大房的吃喝用度都是用妻子的嫁妆，放在整个京城，甚至是大越国都是独一份。 正因为他的经济支持和无条件报恩才养大了二房的野心，他们想要伯侯府，才会想办法毁掉大房的长子沈知渊。 在如愿以偿后，三年前二房发现沈知清开始查伯侯府的铺面田地，他们怕事情败露后，在沈知清的饮食里偷偷下五石散，导致他染上毒瘾。 他几次戒毒不成，现在变成废人，终日躲在屋里，瘦成纸片。 接着他们又开始祸害沈知玉，因为他天生神力，又三岁习武，有勇有谋，当时全京城的人都说他未来前途无量，一定能当上最年轻的大将军。 他也是最有可能继承伯侯府，老侯爷去世前他才五岁，非常喜欢他，也说他能继承伯侯府衣钵。 至于二房为什么不害沈知絜和沈知程，是因为他们觉得两兄弟一个搞艺术另一个搞医术，都是不正经的行当，再聪慧也不会挡二房的路。 爆体而亡？ 可关丹田大穴什么事？ 偷听到阮阮的心声，沈鸿既惊讶又疑惑。 程玉蓉感觉出阮阮不喜欢沈鸿，便将女儿抱走。 “玉哥儿心里也难受，你去安慰他，回来也有几日了你才见过他一次，哪有这样当爹的。” 要知道在以前，丈夫是日日带着三儿在身边教导，有时连吃喝住行都要亲自帮忙伺候。 那时丈夫把三儿看得及其重要，程度不低长子。 可如今…… “……”沈鸿被训了也不恼，向来他是妻管严。只是三儿那里，他真不是很想去，前几日去过一次，他便肠胃不舒服三日。 他也不是没关心过三儿，在刚开始失去神力和内力，身体有臭味的时候，他就已经寻遍名医，都没治好。 半年前，三儿身上还不是很臭，才半年而已，臭味足已熏死人。 “快去快去，别烦我。”程玉蓉推沈鸿一把，转身走回内室。 【就是就是，快走别碍眼，我要和娘亲贴贴。老爹你就是蠢货，几个儿子被二房害得残的残，废的废。 你去找药王谷那位不求神医，只有他才能打通三哥的丹田几个大穴，要是再晚一年，三哥就会永远失去神力和武功内力。】 阮阮翻白眼，发出狠厉的心声。【爹爹要是不管三哥，我以后都不叫你爹了。】 刚走到门口的沈鸿，一听到女儿的心声，身形一晃，险些踉跄拌到门槛上。 不行！再难他也要治好三儿的病。 为了女儿，他拼了！ …… 下午经过沈知玉这事折腾，阮阮睡到天黑才醒来，饿得她哇哇大叫。 “小小姐饿坏了，哭的好凶啊。”白薇负责吃食和服饰，听到阮阮哭的第一声，第一时间让小丫鬟去小厨房把温热好的羊奶拿来。 程玉蓉醒来便把阮阮抱在怀里，她身子亏空，一天只能给女儿喂三次母乳。 沈鸿和沈知玉聊了一下午心事，天黑才回芳菲院，特意洗漱一番，带上几个香囊才敢踏进卧室。 “阮阮吃饱了吗？爹爹抱你走走。”他想和女儿多待一会，看看能不能再听到有关家人的消息。 她说二房害的三儿，甚至大儿和二儿也跟二房有关系。 前几日妻子也说过侄女沈茕茕要害她和女儿，包括稳婆要害女儿这件事。 看来他要派人重新调查几个儿子的事，没有人证物证，他也没办法惩治二房。 只是熬了一晚上，女儿都没跟他透露一句心声。 …… 第二日，清晨。 芳菲院的人都被一股臭味臭醒。 哦，不是，是整个侯府。 奴仆寻味找去，众人才发现是三少爷在花园里跑步锻炼。 “呕呕呕……” 越靠近越熏人，所有人低头把昨晚吃的食物都吐出来，见情况不妙，纷纷跑走。 怎么臭味更重了？难道是因为三少爷在锻炼的缘故？ 再多待一刻钟，估计他们的坟头草都有半腰高了。 第10章 兼祧二房 沈鸿站在不远处观望着不停跑步，汗如雨下的沈知玉，他没有去阻止，只因三儿的努力他皆是看在眼里。 昨日下午他和儿子聊了一个时辰的心事，这一年引起的误会都解开，父子俩关系好了许多。 接连几日，侯府都被一股臭味笼罩，臭味逐渐弥漫到外面。 不少路人经过镇国公侯府时，还以为是里面的茅厕爆了。 时间一长，就没有路人敢经过侯府。 而侯府的奴仆个个怨声载道，口系帕子也挡不住臭味的侵袭。 沈忠盛哪里受得了，天天在芳菲院骂沈鸿和程玉蓉，怪他们生了一个怪物，一个垃圾。 而他们两夫妻也只能装听不见，又不是第一次被骂，被骂了快二十年耳朵都麻了。 不料沈忠盛吃了瘪，转身跑去找沈知玉骂几句，只是还没说完，人就被熏晕过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侯府霎时间一阵人仰马翻。 请府医的去请府医，烧热水的去烧热水，掐人中的掐人中。 沈鸿作为唯一的儿子，自然要去侍奉沈忠盛，结果被刁难一天，累得精疲力尽，比他上战场还苦。 沈忠盛读书不行，武功不行，样样不行，折磨人倒是有一套接着一套。 他唯一的优点就是长了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当年也是因为脸长得好才被沈鸿的母亲看上。 否则当时真没有哪家千金大小姐看得上他。 二房原配小杨氏这时出场，她处处维护沈鸿，替他说好话，教他怎么伺候老人。 年纪不过三十二岁的她，年轻就算了，脸蛋格外白皙紧致，五官精致漂亮，身形娥罗多姿，有着少妇专属的成熟妖娆。 不愧是老杨氏的侄女。 “大伯哥，你累了吧！先回去休息，我是二房儿媳，也需要在公公身边尽孝。” 小杨氏声音温柔婉转，像唱歌一样。 她前倾身子，露出白皙修长的脖子。 沈鸿不经意看了一下，立刻别过脸。 想起六年前沈天赐去世后，父亲要他兼祧二房。 当时事情闹得很大，妻子生了一年气他才哄好。 为此，他都不敢和小杨氏见面，更别说两人独处一室。 “也好，明日我再来，辛苦弟媳你了。”见氛围不对劲，沈鸿没有推托，立刻转身就走。 “大伯哥……”小杨氏没料到沈鸿会走的这么快，她还以为自己刚才的表现足够吸引他。 肯定是程氏这个母老虎威胁他，都六年了还不让他兼祧二房，早知如此，自己就应该趁她生产大伤阳气的的时候，一把火烧了芳菲院。 趁他病，要他命。 只怪自己心软。 小杨氏呆呆望着沈鸿，她喜欢他很久很久了。 还没嫁给沈天赐之前，她就已经…… 可惜了沈天赐死了这么久，她还是没得到沈鸿这个人。 无论自己向他使出多少手段，他都好像看不见，一次对自己没有动心，更是视她蛇蝎。 …… 沈知玉的院子是侯府最偏僻的地方，伺候他的人只有书童一人。 “明日我还是不去段炼了，祖父都被我气病了。” “怎么会呢？老爷是因为年纪大了才晕的，关公子什么事。” “可是……” “公子别难过，只要你减重成功，大家就不会怪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减重，公子用膳吧！吃饱才有力气段炼。” “好吧！”沈知玉妥协了，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书童，这是唯一一个愿意留下来照顾自己，不嫌弃自己的人。 餐桌上赫然摆着十几道大鱼大肉，大多全是肥肉和油，蔬菜不见一片，瘦肉也没有多少。 “公子吃多点！不够奴才再去灶房取。” “够吃，别取了。” “怎么够了？公子每日段炼那么辛苦，不吃多怎么行？夫人说了，公子吃饱最要紧。” “哦……” “奴才去取冰糖水给公子解渴，公子慢慢吃。” “好。” 书童走出餐厅，急忙去茅厕吐了一小会，脸色阴沉，眼睛寒光射出。 “再等一段时间，我就不用伺候这头肥猪了……” …… 芳菲院 阮阮被争吵声叫醒，一睁开眼看见娘亲和爹爹在吵架，一个落泪另一个脸红。 “好你个沈大，你是不是还想着兼祧二房？” “我哪有啊？玉娘，你别哭了，我真没有这个心。”哪里敢哦，万一妻子带着六个孩子回娘家怎么办？要和他和离就惨了。 沈鸿着急如焚，他知道妻子很生气便会喊自己沈大，不然往日都是叫自己夫君。 兼祧二房？ 阮阮被勾起好奇心，当场开始吃瓜。 “谁信你？侯府财产都给二房了，你还想怎么样？当年就差一点……差一点你就……”程玉蓉说不下去，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当年侯府就差一点挂红灯笼办喜酒。 要不是她态度强硬拒绝，娘家后背硬，爹娘支持她不说，几个哥嫂也是鼎力支持。 否则……现在她的丈夫就要分一半给小杨氏了。 说不定二房现在可能又再添几个小娃娃。 当时沈鸿同意的理由是沈天赐因救他而死，二房顶梁柱不在了孩子们会被人欺负，他兼祧二房，绝不会碰小杨氏一根汗毛。 她反驳以侯府的名声，外人谁又敢欺负小杨氏。 “玉娘，我错了，我保证从此以后不见弟媳妇一次，若再犯，我，沈鸿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沈鸿竖起三根手指，仰头朝天发毒誓。 阮阮望着窗外，期盼一道天雷落下来。 结果等了好一会，都不见一点声响。 【哼！老爹，毒誓可不能乱发哦，会应验的，除非你这辈子都不做此坏事。】 阮阮心情不爽，想劈一道天雷惩罚一下沈鸿。 前世看书的时候，她也生气过好几天，为程玉蓉打抱不平，还特意去评论区骂沈鸿这个角色。 突然偷听到女儿的心声，沈鸿欲哭无泪。 幸好屋外没听到一次雷声，否则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见沈鸿发毒誓，程玉蓉也不好再发脾气，见好就收，有台阶就下，不丢人。 夜里，京郊一座座的大山中传来一阵阵雷声，直到天亮才停止。 传到京城的时候声音虽不大，但沈鸿还是有些害怕。 毕竟天雷无眼，乱劈人的事经常发生。 他可不想被妻子误会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坏事。 第11章 奖励健康符一张 阮阮不知道沈鸿策划什么，反正没过三四日，他让沈知玉坐上马车，去京郊外的一处偏僻山庄修养身体。 但不知怎么回事，没让沈知玉的书童一起跟去，而是他一个人。 这时，沈知玉坐在一辆普通的马车里，透过车窗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世界。 时隔一年，他终于可以走出侯府了。 想起几日前，父亲跟他说自己的肥胖症是二房设套谋害，故意找来一个邪道用银针封印他的丹田和几个大穴，导致自己失去神力和武功，才会变成三百多斤的大胖子。 他好恨！ 枉他对二房那么好，视他们是至亲之人，加上二叔沈天赐舍命相救，自己一直尽力照顾二房。 这几年，沈少晟想要什么他都去找来，无论是文房四宝还是汗血宝马。 沈茕茕想要一颗夜明珠，他便用五年存起来的月银去购买。 回想这些年的付出，他感觉比吞苍蝇还恶心。 更恶心的是父亲还说二房要害他的妹妹…… 这个他忍不了，为了妹妹，他一定要恢复健康，学好武功，保护妹妹。 父亲甚至怀疑他的书童有问题，所以这几日书童叫他做什么，他都一一照做。 三日前晚上用膳，他躲在茅厕后面听到那句“再等一段时间，我就不用伺候这头肥猪了。” 沈知玉才明白对自己不离不弃，陪伴十几年的书童，早已背叛自己。 双重打击之下，沈知玉差点撑不住，幸好有帮助自己的父亲，有安慰自己的母亲，有支持自己的兄弟，还有一个可爱软糯的妹妹。 否则…… 他真不想活下去，不想再面对人性的丑陋。 …… 侯府 下人们都在传三少爷去京郊山庄修养身体，其实是这一年的表现实在太差，尤其是他这几日惹怒侯爷和夫人，彻底被放弃，发放京郊山庄永不回府。 沈知絜和沈知程下课从书院回来，就一直陪着阮阮玩，但他们心情低落，明显带着心事。 两兄弟这半个月以来，日日认真读书，连夫子都赞赏他们功课长进不少。 三日前，从父亲那里得知是二房设计谋害三哥之后，他们便夜夜不能寐。 到底要如何摆脱悲惨的命运？ 他们到底要怎么做？ 好像不管他们怎么努力，总有一种无力感。 阮阮每天吃吃喝喝，无忧无虑，又有人陪着自己玩，日子过的不知有多惬意。 尤其是城外施粥这件善事，每日都会有很多功德。 她躺着不用出钱出力，分分钟赚功德，真爽。 这不，又有一片金光飞向阮阮，她立刻收回金光。 这时，福运商城系统发出消息：【增加1009个功德，目前积累个，是否升二级？】 没有一丝犹豫，阮阮立刻同意升二级。 金光闪烁一下，系统等级从一变成二，功德金剩下99个，而面板出现一个抽奖转盘。 阮阮仔细一看，发现转盘设置有12个礼品：读心符、平安符、特效止血丹、一个猫山王榴莲、五雷号令、一杯珍珠奶茶、求子符、高级解毒丹、诅咒娃娃、百宝箱、招财符、健康符。 阮阮最想要的自然是平安符和解毒丹，念了十遍，才敢点击抽奖转盘。 叮~ 指针最后停在健康符一栏上。 系统：【奖励健康符一张，存入背包中。】 阮阮瘪嘴。 …… 十天后，沈鸿突然要离家三日，借口是去找好友玩上几日。 阮阮隐约知道他去做什么，因为她从程玉蓉的好脸色看出来。 京郊，某处山庄 门口停放两辆普通马车，走下来两位中年男人，一个装扮像大夫，另一个像道士。 沈鸿听见下人禀告，立马冲到大门口。 “诚邀二位大驾光临，施以援手，沈某感激不尽。” “沈将军客气了。” “能帮到沈将军，也是不求的荣幸。” 鹤道子和不求神医一起拱手行礼。 沈鸿领着他们走进山庄，进到大厅休息。 鹤道子是大越国最有名的道士，约四十来岁，天赋异禀，二十来岁就成了紫袍大师，近十年一直在外云游，帮助老百姓。 不求神医是药王谷的谷主，三岁识百草，七岁开药方，医术精湛了得，一代神医。 他祖上十几代人行医，全凭心情看人治病，诊金只收十个铜钱。 他们不畏王权，也从不进宫。 这次沈鸿能请到不求神医，不得不说还是运气好。 半个月前他在请帖上写明三儿的病情，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情，没想到不求神医很感兴趣。 至于能请到鹤道子，也是他运气爆表。 沈鸿四处打听他的消息，发现他就在京城附近的五百里内，于是派十几个暗卫去请。 三人一起用过午膳后，便分开回客房休息。 沈知玉得知鹤道子和不求神医到了山庄，心情一直出于兴奋中，午觉都没休。 很快，他等来父亲的召唤。 抱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大厅，终于看到鹤道子和不求神医。 “拜见鹤道子大师，不求神医。”他彬彬有礼地抱拳行礼，忽略肥胖臃肿的身材，透过内里便可看清他高大雄伟的气势。 鹤道子和不求神医二人瞧见三百多斤的沈知玉，身高不过一米六，每走一步，地震三下。 身上的肥肉更是跳舞一般晃动不说，他的呼吸又急又重。 伴随而来的，还有他身上足以熏死人的臭味。 要不是他们两人道行高，估计也会像普通人受不了，已经呕吐晕厥。 沈鸿见他们脸上没有嫌弃的神色，他这才放下心。 “这位就是我的三子，沈知玉，天生神力，从小习武。一年前他高烧不退，寻医未愈，几日后晕厥不醒。 恰好遇到一位毛遂自荐的道士，他给哥儿扎了几针，喝下一碗符水不到半日便退烧醒来。 当时我以为哥儿生病只是寻常病，现在细细想来，说不定是被人下蛊下咒。” “沈将军请放心，我答应出山自然会治好三公子，否则永不回去。”不求神医兴奋地站起身，几步跨到沈知玉面前。 “三公子别紧张，快坐下，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伸出你的右手。” “是，不求神医。”沈知玉乖乖照做，两个仆人搬来一张厚重的大凳子给他坐下。 普通凳子根本承受不起三百多斤的重量，别坐断凳子引人嗤笑。 第12章 放毒血 不求神医给沈知玉把脉，又询问得病之后的变化，饮食情况等等。 随后鹤道长也给沈知玉把脉，接着摸几下他身体的骨骼。 两人一起研究病情，交流自己的想法。 约摸半个时辰后，他们说出自己的看法。 “三公子的丹田和几个大穴都被封印，很多脉络淤堵，才会让他失去神力和武功内力。” “三公子日日大量吃进的食物有进无出，皆是油腻之物，不利健康，身子自然会加重肥胖。排不出去的毒素越积越多，才会分泌臭味。” “实不相瞒，沈将军要是晚三个月，再请我们来医治三公子，都救不了。” “唉……” “鹤道长，不求神医，求你们帮帮我儿吧！”沈鸿十分着急，就差跪地叩头。 “沈将军莫急，等我和不求商量出治疗方法。”鹤道子神色凝重，略有所思。 沈知玉告辞后回到自己的厢房休息，多走几步他都气喘吁吁，非常痛苦。 那几日跑步段炼，险些让他倒地不起。 不知道明日鹤道子大师和不求神医能不能治好他的病，要是不能…… 他也就只剩三五年寿命了。 第二日清晨 沈知玉早早醒来，只喝了一杯温水下肚，不敢用早膳，这是鹤道子特意吩咐的交代。 他顺便洗个澡，换一套干净的衣服，才减轻少许身上的臭味。 没过一会他便被沈鸿叫去大厅。 “三公子莫害怕，我和不求已经商量好，不会出一点差错。”鹤道子看出沈知玉的异样，不由地安慰一声。 沈知玉点头，跟着众人来到一处厢房，他被两个小厮扶着躺在一张大床上。 鹤道长从木箱子取出一盒银针，还有几张符纸。 他拿出一根手臂长的银针，放在蜡烛上炙烤几下。 沈知玉瞧见那么长的银针，心里多少有些发憷。 别看他长这么大个，从小习武，拿刀拿剑，经常受伤出血，但他最怕的就是扎针了。 “三公子闭上眼。”鹤道子瞥见沈知玉害怕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 沈鸿站在对面安慰：“玉哥儿，别怕。” “三公子莫怕，我会给你用一点麻沸散。”不求神医也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几包药粉和一盒银针，拿一个小碗倒水兑开麻沸散。 沈知玉喝下后，才不过几个呼吸就失去知觉，半睡半醒看着鹤道子摸自己的骨骼，寻找脉络。 从第一根银针扎下，到第十一针扎完，花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鹤道子忙完又接着燃烧几张符纸，抓起一把纸灰放进茶杯里。 “沈将军，你把这杯符水给三公子喝。” “好。”沈鸿不带一丝犹豫，接过茶杯，在两个小厮的帮助下，才把符水喂沈知玉喝完。 鹤道长见时机一到，就把十一根银针拔出来。收拾好东西后，他坐到椅子上休息。 仔细看，便能看到他额头的薄汗。 接下来轮到不求神医给沈知玉扎银针，十个手指头都扎上，过上一小会才取出十根银针，一滴滴黑色的鲜血从他手指流出来。 沈鸿惊讶不已。 “以后每隔七日扎一次银针，配合健康的饮食和运动，以及每日清理毒素的汤药，不出五年，三公子一定能恢复健康。 至于寿元，只要三公子强身健体，配上滋补药物，大约五十岁还是能撑到。” 不求神医神色严肃。 毒素积累一年，差不多要用五年到十年的时间去清除。 主要是三公子这一年吃了太多油腻之物，且都是煎炒炸，已经对肝脏脾胃造成很大的伤害。 沈鸿点头，目送鹤道长和不求神医回厢房休息。 而他返回客房坐在床边守着沈知玉。 待毒血放完，他亲自帮儿子的伤口都敷上药粉。 一炷香后，沈知玉悠悠转醒，仿如隔世一般郑懵懂。 睡了的这一个时辰里，他好似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他没有被鹤道子和不求神医相救，妹妹在出生当天不幸夭折，母亲伤心难过就把沈茕茕记在大房名下，悉心照料。 第二年瘫痪六年的大哥选择自杀，准大嫂徐婉柔在大哥的头七当天撞棺身亡，两人埋葬在一个穴位。 不到两年时间，沈茕茕拿着所谓的证据举报沈鸿和程府一族通敌叛国，皇帝下令程府抄家。 程家人一百二十一口皆被砍头。 沈茕茕和沈少晟为了报复大房，大哥被挖坟鞭尸，二哥活活饿死。 这个噩梦把沈知玉吓出一身冷汗，皮肤泛红，隐约传给他一种被烈火炙烤的痛苦。 “爹，我想沐浴，身上很臭。” “好，我叫人去准备热水。你现在感觉如何？”沈鸿双眼放光。 沈知玉迟疑一会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才应道：“浑身轻松许多，就连呼吸也轻了。” “那就好……”沈鸿有些失望，只能安慰自己不能着急，不能让儿子有压力。 半个时辰后…… 沈知玉沐浴快半个时辰才洗好，两个小厮不停给他搓洗身体，换了三次热水，天知他的洗澡水脏成什么样。 等他起来穿好衣服后，发现自己身体轻了很多，就连身上的臭味，好像也淡了几分。 他开心坏了，哼唱着四弟教过自己唱的歌曲。 午膳吃的是几样瓜果蔬菜和鸡胸肉，几乎没油，煮法也只是水煮。 尽管有些难吃，但他没有嫌弃。 晚上睡觉前他又喝了一大碗的汤药，是不求神医开的清理毒素的药。 第三天晚上用膳之后，沈知玉找到沈鸿，说了一下昨日他做的那个噩梦。 “这这这……”沈鸿被震惊到舌头打结，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接受不了全家人下场那么惨。 “爹，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沈知玉又沉声说道。 “我能听到妹妹的心声，是妹妹告诉我的肥胖症是二房谋害设计，我的下场也如同噩梦一样死于火刑。” “什么？你也能听到？”沈鸿又一次震惊。 沈知玉一下子反应过来，问道：“爹，你也能听到？我们都能听到，那娘她？四弟五弟他们？” “明日我回去。”沈鸿双眼发光，猛地站起。 他要搞清楚女儿心声这件事，如果全家都能听到？ 岂不是…… 第13章 圣旨到 沈鸿骑马急速奔驰在国道上，半个时辰就到了侯府。 “玉娘——玉娘——”他心急如焚，归心似箭。 正抱着阮阮喂奶的程玉蓉，怔怔地回头望着门口的沈鸿。没想到他提前一天回来了。 这么着急的模样，难道是三儿出事了？ 阮阮一边喝奶一边睡觉，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沈鸿的声音，但因为回笼觉的缘故，她累得睁不开眼。 程玉蓉把阮阮放到床榻上，让周姑姑和奶娘照顾。 “相公，怎么了？”她轻声询问，走过去把沈鸿拉出房间。 “是不是玉哥儿？” “他没事，一切很顺利。” 沈鸿拉程玉蓉来到隔壁的厢房，关上房门，小声问：“玉娘，你是不是……” “是什么？你快说啊。”程玉蓉搞不清楚丈夫想做什么。 “你是不是能听到女儿的心声？”他按住妻子的肩膀，神色凝重。 “我能听到女儿的心声，她说老三的肥胖症是二房设套谋害，三月内若不打通丹田几个脉络，老三将会永远失去神力和武功。” “你居然能听到？我还以为只有自己。”程玉蓉嘴巴张开一脸震惊。 “不止是你我，还有老三他也能听到，我现在怀疑老四老五也能听到。” 沈鸿信任妻子，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 两人坐下来，气氛安静又凝重。 “老四老五这一个月非常认真学习，连字都漂亮许多。他们的功课每日都主动拿给我检查，我早发现这些异样。” 要知道这两兄弟对学习不咋上心，学习成绩也保持在及格线。 自从他们见过妹妹后，改变特别大。 起初，她还以为是他们长大懂事了。 现在想来…… “等他们下学回来再问问。”沈鸿心中已有答案。 “你说玉哥儿昨日做的那个噩梦，其实跟我从阮阮那里听到的心声一模一样，可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程玉蓉心中悲戚。 要是她和家人都没听到阮阮的心声，是不是三年后全家下场悲惨？ “玉娘你别担心，有我在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们。” 看到她脸色白如雪，就知道她在害怕，沈鸿温柔地搂她入怀里。 “说得容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时不时地产生一种无力感，像是命运使然，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 我明明很想去教训二房，但总有一双手拉住我，动弹不得。” 程玉蓉眼尾泛着泪花。 “可我们提前得知了命运，本身就算是一种变数。而从闺女开始，她能好好活着也是一种变数。 我们全家人又没有做坏事，凭什么下场落得那么惨。” 沈鸿倒是信心十足，但看他眼眶也是通红。 …… 五日后，镇国公侯府挂上无数的红灯笼，上门的客人络绎不绝。 这一天是侯府六小姐的满月礼，整个京城的官员几乎都来了。带来的礼物贵重无比，被一个个丫鬟小厮捧着送进库房。 沈茕茕身着一件华贵漂亮的襦裙，头上佩戴金钗珠玉，脖子带着金项圈，双手各一个金手镯，就连鞋子都缀了十几个珍珠。 这一身行头没有三千两，都有两千两以上，不知道的人怕是以为她才是侯府正经的嫡小姐。 沈鸿和程玉蓉抱着阮阮站在门口迎客，接受着客人的赞美和祝福。 这可把沈茕茕嫉妒坏了，以前这些赞美都是给她的。 这一个月里，沈鸿和程玉蓉都不理她，也不疼她了。 连沈知絜和沈知程也是不理她，以前都是他们主动找她玩，还会给她带好吃好玩的。 可恶！现在多了沈阮阮这个亲妹妹，他们眼里就没有她了。 客人到齐后纷纷入座，美酒佳肴摆上桌。 男女分席，程玉蓉抱着阮阮坐到女眷这边，十几个官家夫人围过来，当仔细看到阮阮的脸蛋时，都不免露出惊艳的表情。 粉雕玉琢，灵气十足。 “沈夫人，你的小闺女长得太招人喜欢了，真羡慕你有闺女。” “这个娃娃长得真俊，沈夫人，我有两个儿子，大的六岁，小的四岁，不如两家结个娃娃亲？” “我家也行啊，李夫人你就别跟我争了，门当户对，我家也是侯府，跟镇国公侯府地位相当。” 阮阮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十几个妇人围着自己转，还抢着要和她结娃娃亲，乐得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得意什么劲？能不能养活都不知道。”老杨氏小声嘟囔一句。 “娘，别乱说话，小心被人听见。”小杨氏扯扯老杨氏的衣袖。 “我说的不对吗？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长得再俊又怎么样？还能给娘家赚千金万金？我看别到时候出嫁贴嫁妆还要赔上聘礼。” “娘，多吃菜，有你爱吃的燕窝和鱼翅鲍鱼。” “哼！” 听到祖母和母亲的话，沈茕茕双手绞手帕一团皱巴巴。 她总感觉大房几人变得很奇怪，尤其是她感觉到今日有大事发生。 “侯爷，宫里那位陈公公来了。”胡管家急急忙忙走进大厅。 沈鸿淡定站起，丝毫不紧张也不好奇。 他领着沈知絜和沈知程两兄弟，以及沈忠盛和沈少晟先走出去，而那些达官贵人也全部跟出去，乌泱泱跪下。 程玉蓉抱着阮阮，领着几十位女眷跟出去领圣旨。 “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大将军沈鸿忠心报国，有勇有谋，此次南疆一役立下大功，特赐一座将军府，择日迁府。 沈鸿之父沈忠盛，忠厚老实，栽培二子有功，特赐镇国公爵位，赐沈少晟世子之位。” 众人齐刷刷一头雾水。 第一条赏赐将军府是很正常的事，可沈忠盛要继承镇国公爵位？沈少晟还要继承世子之位？ 这就有点离谱了。 “谢主隆恩。”沈忠盛兴奋得蹦起，冲上去从陈公公手里拿走圣旨。 沈少晟一半开心一半疑惑，开心是因为自己轻易得到世子之外，只要他不做什么坏事，大概率过上十年就能继承镇国公侯府。 疑惑的是此事来得太突然，大伯却什么都没跟他说。 这么大一件事，不可能不提前告知他。 酒席结束后，沈鸿跟沈少晟解释：“没提前跟你们说，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少晟，你好像不开心？” “怎么会了？只是太突然有点适应不来，尤其是大伯要迁府，我实在是舍不得你和伯娘。” 第14章 迁府 沈少晟仔细观察沈鸿的表情神色，试图找到真实的答案。 他先打出感情牌，大伯最重亲情，等他再问侯府房产商铺田地，以前用这一招，大伯都会让出一大部分利益给自己。 “别担心，搬出去了我也会时常回来，不会让外人欺负你们。”沈鸿压着心中的恶心，继续做以前的蠢人。 “你爷爷想做侯爷几十年，我身为儿子，自然要孝顺他老人家，如今跟皇上求得恩典，也算是了却你爷爷的心愿。” “至于世子之位给你，这是实至名归，你读书好，明年就是乡试了，你很有希望夺得解元。说不定你还能夺得状元，我很看好你，少晟。” “大伯，我是庶出二房，不应该做侯府世子。大伯还有五个儿子，就算大哥二弟三弟继承不了，也还有四弟五弟。” 沈少晟一脸为难和谦卑。 沈鸿露出一个哭笑：“他们哪有你聪慧，刻苦，镇国公侯府还得你继承，发扬光大。 否则，百年之后我也无脸面对先祖。” “大伯，我……我怕是没这个能耐。” “你有，我相信你。” “谢谢大伯的信任，我只要有大伯一半的能力，相信侯府也能代代相传下去。” “相信你自己。” “大伯，侯府让爷爷继承了，可他懒散惯了，也没有赚钱的头脑，侯府该怎么运营下去？我要上书院学习，实在帮不了爷爷什么忙。” “这个你别担心，侯府的房产、田地和商铺，三分之二由你爷爷继承，我拿走三分之一。”这是沈鸿最大的让步。 “……”沈少晟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大伯不会拿走一份财产。 唇角扯一扯露出一个假笑：“如此甚好，我替爷爷和我娘他们谢谢大伯了。要是没有大伯，我们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他心里想的却是：没有沈鸿，侯府的一切全都是自己的。 …… 阮阮听到圣旨内容，乐了一整天。累得她连睡了一整夜，没起来喝一次母乳。 第二日，程玉蓉一出月子，便指挥大房几十个的丫鬟小厮，嬷嬷侍卫，出动所有人打包行李。 尽管财产不多，也得花上很多时间收拾。 看着为数不多的财产，沈鸿汗颜，心中对妻子和几个孩子越发惭愧。 但这次迁府，以后他的俸禄和赏赐都不用分给二房了。 三日后，迁府。 沈鸿特意挑的良辰吉日。 “是你自己要搬出去，以后日子过得不好，可别哭着回来求我养你。”沈忠盛站在侯府的大门口，提前撇清责任。 沈鸿点头一笑：“爹，不用你担心！” 他压着怒火，转身带着妻儿坐上马车。 “呸！什么东西！”老杨氏往地上啐一口。 “老爷，老大要是回来打秋风，我可不会让他们进门的。” 憋了三十多年的恶气，她终于可以发出来。 以后侯府就是她的地盘，她就是女主人，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享尽荣华富贵。 别瞧她只是一个妾室，但沈忠盛没有娶继室，那她就是整个侯府的女主人，看谁还敢看不起她，欺负她。 “娘，你少说两句，大伯哥对我们足够好了，财产三分之二都给了我们，就怕我们过苦日子。” 小杨氏装出一副温柔懂事的模样，小心翼翼朝沈鸿投去目光。 不料只看到他的背影，恨得她咬碎银牙。“大伯哥，保重……以后常回来，我们会想你的。” 程玉蓉上马车的动作明显一怔，扭头瞪一眼沈鸿。“回去跪搓衣板。” “是，娘子。”他缩着脖子委屈巴巴。 沈知絜和沈知程上第二辆马车时，听到沈忠盛和老杨氏的话，险些压不住怒火冲过去打人。 却被各自的书童又劝又安慰，才乖乖坐上马车。 阮阮先被周姑姑抱进马车里，倒是见不到沈忠盛和老杨氏的丑陋嘴脸。 但听说话声，她也想打他们。 “大伯，大伯娘，你们要经常回来，我会很想你们的。” “四哥——五哥——茕茕有空就去找你们玩。” 沈茕茕小跑到马车前，眼尾挤出泪花。 “大伯，常回来，侯府永远都是你们的家。”沈少晟大喊一声，挥着手，装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大房的行李打包了六辆马车，坐人四辆，而程玉蓉的嫁妆也装了五辆马车。 十五辆马车浩浩荡荡前往将军府，引来很多路人的注意。 而有些没事做的行人凑热闹，一路跟着马车到将军府。 将军府离侯府的距离足足有三公里，一个在城东，一个城北。 沈知渊和沈知清各坐一辆马车，从后门进入，没在人前露脸。 除了程玉蓉坐的马车，和沈知絜两兄弟坐的马车在将军府大门口停放。 而沈鸿骑马，下马后交给小厮牵进府中的马厩。 几十个仆人忙碌起来，搬行李，布置屋子。 红灯笼挂起，张贴喜字，灶房香气扑鼻。 因为今晚举办乔迁酒，又邀请了几十个达官贵人吃酒席。 夕阳还没落到山脚，客人已经陆续到达将军府，又一份份礼物送进库房。 礼品收到程玉蓉手软，整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尽管之前她也给别人随了几十次礼。 这次酒席味道特别出众，菜色新奇又美味，像是八珍鸭、宫保鸡丁、鱼香肉丝、鸭包鱼、龙井虾仁、糯米鸡球、东坡肉、麻婆豆腐。 这些菜品达官贵人也是第一次吃，纷纷询问沈鸿厨师是谁，怎么研发出这么多又好吃的菜品。 搞得他都不好意思，总不能说是自家小闺女天天念着吃肉，自爆菜品方子吧！ 这一顿酒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一桌菜都被一扫而光，不留一滴汤汁。 男性客人喝得醉醺醺，女眷们在旁边照顾，看完沈鸿特意放的一场大烟花后，才各回各家。 仆人们快速打扫“战场”，得闲后，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没想到将军府这么大，这么豪华，好像等级是按正一品官员装修，比侯府气派多了。” “就是啊，我们能跟着将军可是享福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侯府今晚也办喜宴，说是庆祝沈老爷当上侯爷。” “是吗？热不热闹？” “热闹个锤子，没一个官员去吃酒，为数不多的几个客人也是沈老爷的狐朋狗友，送的礼物不知多寒酸。” 第15章 回程府探亲 听到下人们聊天的内容，沈鸿和程玉蓉大吃一惊，还有些难堪。 今晚举办乔迁酒，他请了沈忠盛和二房几人，但他们推托有事都不来，结果转头人家弄个喜宴，却唯独不请大房。 “嘻嘻嘻……”被周姑姑抱在怀里的阮阮，听到这么搞笑的消息，笑成眯眯眼。 今晚沈茕茕一定会被气死，侯府没有沈鸿，就只剩一个空壳子而已。 沈忠盛没有任何能力，而沈少晟现在还只是一个秀才，就算明年晋升举人又如何，离状元还差很远。 “六姑娘，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呀？”周姑姑低头看到傻笑的阮阮，她哪知道这个小婴儿能听懂大人的话。 沈知絜和沈知程对视一眼，转头找胡管家了解侯府的情况。一想到沈忠盛丢脸吃瘪的画面，他们忍不住哈哈大笑。 见两位少爷都笑了，一些仆人也放开大笑。 将军府的笑声持续到深夜才散去。 沈鸿喝得醉醺醺，送走最后两个贵人，才回房休息。 阮阮早在隔壁厢房睡着了，这是她的婴儿房，却装修得特别豪华。 奶娘睡在旁边的贵妃榻，要12时辰守着。 程玉蓉早早歇在主卧，听见声响快速起床，去把沈鸿扶上床。 “看你喝这么多酒，快把衣服脱了。” “玉娘，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孩子们……” “一定……”他豁出老命也要保护好家人。 “好，我相信你。”程玉蓉捧着沈鸿的脸庞，轻轻地亲一口。 出月子三四天了，她和丈夫还没一次同房，今晚她要主动一点。 “玉娘，我永远爱你。”沈鸿迷迷糊糊感觉到妻子的热情，便配合她的行动。 房里灯影绰绰，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 京郊，某处山庄 夜空悬挂一轮满月，不见一朵黑云，伴着无数的星光，撒在窗台上。 快十天没有露脸的沈知玉，乍看之下没有多少变化，但仔细看他的身材，就知道瘦了两圈左右。 自从他被鹤道子解开丹田几个大穴后，又配上每日喝不求神医开的解毒药汤，他的体重每日都能掉一两斤。 再加上他健康的饮食，两个小时的运动量，掉秤达到三斤左右。 照这个速度，估计三个月不到就可以恢复到一百斤左右。 不求神医说要喝上五年的解毒药汤，不能因为体重恢复正常就断药。 他体内的毒素特别多，若想恢复神力和武功，只能坚持喝药去除毒素。 沈知玉知道自己不能着急，每日剩余时间里他便多看兵书，多练字。 妹妹的满月礼他错过了，百日宴绝对不会缺席。 今晚将军府的乔迁宴一定很热闹。 昨日沈知玉写了两封信给大哥沈知渊和二哥沈知清，他叫他们坚持住，不要失去信心，爹娘和兄弟们一直都在支持他们。 …… 翌日清晨，将军府 脱离了有沈茕茕的镇国公侯府，阮阮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呼吸都轻快了。 才一个月大的她，只要一醒来就闹着要出房间，去府里到处逛。 要不是怕大家担心，她都想去街上逛了。 当小宝宝真是麻烦了，什么事都做不了。 这一日，官员休沐。 才上了两天早朝的沈鸿，一有空带着程玉蓉和阮阮去程府探亲。 程知絜和程知程两兄弟上书院读书了，反正最近几天都见过两次程家人，所以这次没跟去程府探亲。 程府在城东，离将军府也就两公里不到的路程。 两辆马车行驶一刻钟就到达程府，沈鸿扶着程玉蓉下车。 阮阮被白芷抱下车，一双大眼睛盯着程府四处看。 这次周姑姑和奶娘也跟来，还有六个丫鬟六个小厮，毕竟要待程府大半天时间，要很多人伺候才稳妥。 程老夫人和程老爷子，以及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包括十几个孙子孙女都站在门口迎接。 这么大阵状，把阮阮都惊到了。之前看书知道程家疼程玉蓉这个女儿，但不知道是到了这个程度。 “爹——娘——”沈鸿两夫妻异口同声，喊得很甜。 “嘻嘻嘻……”阮阮笑出声，就当做喊“外公外婆，舅舅舅娘，表哥表姐”。 “哎呦，我的乖外孙咧，让外婆抱抱。”程老夫人小跑过去把阮阮抱在怀里，几日不见外孙女，她想的吃不下饭。 一个月的相处，早就建立了很深的感情。 “你这个老太婆，抱得动吗？仔细别摔了我的宝贝外孙女，来，让外公抱抱。” 程老爷子才抱过三四次阮阮，想得不得了。 他扶着老妻，偷偷摸到阮阮的小手。肉嘟嘟软乎乎的手感，怎么摸都摸不够。 “我怎么抱不动？别瞧阮阮有十三四斤重，但我每日抱她，已经段炼出力气，我还要抱到阮阮七八岁。” 程老夫人笑呵呵，也没有生气。 “你要抱到七八岁？我不信，你没那个力气，还是让我抱吧！”程老爷子等不耐烦了，伸手去抢阮阮抱到怀里。 “你这老头子，把外孙女还我。” “不给！我也是她的外公，凭什么不给我抱？” “爹娘，你们别抢，仔细伤到阮阮。”大舅程伊快步走去阻止两个老人。 “就是啊，你们岁数到了，哪里抱得动阮阮，还是让我这个二舅抱比较稳妥。” 程尔紧跟随后，趁他们三人拉扯，轻轻松松他就把阮阮抱到怀里。 “二哥，你真是手快啊。”三舅程杉摇摇头，尽管他也很想抱外甥女。 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他和外甥女一见如故，仿佛前世他们是知己一样亲切熟悉。 沈鸿和程玉蓉也是无奈地苦笑，程家孙辈不是没有孙女，相反还有五六个，但受宠程度远远不及阮阮的一半。 “大哥、二哥、三哥。” “大嫂、二嫂、三嫂。”两夫妻一起打招呼，他们可不能仗着程老夫妇对阮阮的宠爱，就不尊重三个哥嫂。 “姑姑好，姑丈好——”程家十几个小辈齐刷刷喊人，行礼。 众人陆续进府 沈家几个丫鬟小厮拎着礼品进府，大大小姐，有人参鹿茸灵芝，有鲍鱼海参鱼翅，还有昂贵的布料和糕点。 阮阮左看右看，特别好奇程府的模样。 要知道程老爷子是帝王师，他教过当朝皇帝和太子两代人。 第16章 太后娘娘时日不多 程府装修整体一般和文雅，细节却处处彰显低调的奢华，很符合程老爷子的形象。 阮阮的大舅也算继承程老爷子的事业，他在二十年前就是三元及第的状元，现在是国子监的院长，桃李满天下。 另外，他在京城外开设五所书院，提供给寒门和普通老百姓的孩子读书，费用只收取市面上的三分之一，但成绩要求特别高。 是一所给很多钱也读不了，只看成绩和品德教养的书院。 阮阮的二舅倒是“不学无术”，他是举人出身，在朝廷某得一个管理农业的三品官职。 从小他就喜欢植物，程府大大小小的花园都是他的乐园。 大哥在学院念书，他却在田地上耕读。 不怕晒，不怕雨，一心只想研究出亩产更高的粮食，让全天下老百姓吃饱。不再发生饥荒，不再饿死人。 阮阮的三舅也算是“不学无术”这类型，他在考取秀才功名后，就“下海经商”了。 程老爷子是十分不满意，但念在他是小儿子，已有状元大儿子撑脸面，自家又不缺银两，便同意他做自己喜欢的事。 他很有经商头脑，靠着程老爷子支助的一千两，和他自己存了十几年的五千两零花钱，只用一年时间，靠着从外国商人那里收购奇珍异宝，香料和珠宝矿料，只用六千两便翻了十倍有余。 再后来，程府和大舅二舅的银两，甚至是他们妻子的嫁妆，娘家人都纷纷给他投资几千两，上万两银子。 短短十几年时间，程家的财富就翻了五十倍。 这也是程玉蓉喜欢做善事的原因，程家几十年都在做善事，耳濡目睹养成的习惯和心性。 尤其是这十几年，赚的银两越多，程家做善事花出去的银两也越多。 进到大厅后，阮阮就被十几个表哥表姐围住。 “阮阮你好可爱啊。”三舅家的大女儿十六岁，出落得亭亭玉立。 “小表妹好小只，什么时候才长大和我玩？”二舅家小儿子不过五岁，正是上房揭瓦，狗嫌猫怒的年纪。 “三弟，你这么调皮，女孩子可不跟你这种一起玩。”二舅家的二儿子十二岁，皮肤黝黑，一看就知道他经常和二舅下地干活。 “就是啊，你老是欺负我们，连我们这些堂姐妹都不跟你玩。” 三舅家的小女儿六岁左右，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伶牙俐齿，一看就是调皮活泼，思想独立，不吃亏的主。 “笑了笑了，小妹妹笑了。”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用力拍掌，连跳几下，看上去就像别人口中的小傻子，地主家的傻儿子。 没错，他就是大舅的儿子，程锦扬，大舅唯一的孩子。 他三岁大的时候已经展露出惊人的天赋，别说识千字，就是百字他都会写。 结果有一日他高热不退，病情发展十分迅速，几次抽搐吐白沫，万幸捡回一条命，他却成了一个傻子，智商永远停在三岁。 阮阮看着这个大表哥，眼中流过一抹心疼。 三年后，程锦扬娶了一个为报恩而嫁给自己的妻子，痴傻的丈夫，大字不识一个的平民妻子，这样的日子也算过的平淡幸福。 可在生下一个孩子后，程家却被皇帝下令抄家斩首，毁于一旦。 当时他好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朝沈茕茕跪地磕头，求她放过他刚满月的儿子。 直到把额头磕烂，血染一张脸，她才答应放过程家的稚子。 结果沈茕茕踢到石头摔跤，抱在她手上的程家刚满月的稚子重重摔出十米外，刹那间遭到附近徘徊的几头野狗疯狂撕咬。 鲜血飞溅，不过眨眼几下的时间，稚子被吃只剩一个拳头大的头颅，还被一头野狗咬在口中，发出渗人的咯吱声。 程锦扬斩首前目睹这一幕，发出凄厉的叫声。 沈茕茕这么恨程家的原因，仅仅是沈大舅不肯收沈少晟当关门弟子，理由是她哥哥心术不正，性格睚眦必报。 阮阮还记得看书时，无良作者把沈茕茕写的特别无辜，因自己疏忽笨拙没及时救下稚子，沈茕茕因此难过内疚几年，非常害怕成亲，害怕生孩子。 想到这里，阮阮恨不得一枪崩了沈茕茕。 不对！应该凌迟。 哦又不对！应该用上满清十大酷刑。 不行不行！无论用哪种死法都太便宜沈茕茕了。 阮阮磨着牙床，满脑子想着怎么弄死沈茕茕才满意。 见闺女这么受欢迎，沈鸿自豪又得意。“我这闺女好不得了，饿了就哭三声，尿了也哭三声，不多哭一声，乖的很。” 程玉蓉偷偷扯一下他的袖子，让他不要得意忘形，多多注意大哥大嫂的神色。 看见自己孩子和小姑孩子的不一样，大舅娘林氏垂下眼眸，无声地流泪。 她生程锦扬的时候难产，大病一场后没再怀过一次孕，本以为这辈子只有一个孩子也能和丈夫过完一生。 不料儿子在三岁时高热不退，等醒来就成了傻子。 她几次劝过丈夫纳妾，可他说程家不准纳妾。 谁触犯家规，从族谱除名。 阮阮神识进入福运商城系统，在面板上寻找自己想要找的神药。 她直接去五级商品那边找，终于找到一种可以修复脑神经，恢复正常智力的修复药水。 她现在二级，功德金只有三万。距离三级还差七万，离四级还差一百零七万，离五级还差六百零七万。 而修复药水也需要三万功德金。 一共需要六百一十万功德金，她上哪里去找这么多？ 她现在只有一个半月大，吃奶都要人喂。 唯一可以卖的就是新手大礼包的东西，以及抽奖得来的一张健康符。 可她还是一个小婴儿，怎么把东西卖出去呢？ 真烦。 “岳父，我听说太后娘娘重病缠身？御医说药石无治？” 男人们聊着聊着就聊到皇宫，沈鸿也是上朝才知道太后重病，时日无多的消息。 “年纪大了就那样，阎王爷要你三更死，就不会留到五更。”程老爷子叹气，他也算和太后娘娘认识几十年，不是知己胜是知己。 “太后娘娘几年前就过了七十岁大寿，现在应该有七十五了吧！” “是啊，皇上也有四十多岁，是太后娘娘最小的孩子，生他的时候都三十出头。” 聊天内容撞进阮阮耳中，让她双眼闪闪发光。 第17章 好奇害死猫 阮阮心想自己有一张健康符，要是拿给太后娘娘使用，她的功德能不能涨一万个？ 【爹爹，我有好东西给太后娘娘，爹爹，快看我快看我。】 一激动，阮阮又释放出心声。 沈鸿愣住，他的闺女说有好东西给太后娘娘？是什么东西？ 他扭头望向程玉蓉怀里的小闺女，恨不得现在冲过去问她。 【咦？爹爹看我了，果然我和爹心有灵犀一点通，也就是我那个时代人人说的心灵感应。】 阮阮笑眯眯嗦着手指头。 沈鸿：心灵感应？ 【爹爹，其实我有一张健康符，可保太后娘娘十年健康。】 沈鸿：健康符？保十年健康？ 【可是爹爹，我要怎么告诉你好呢？怎么拿给你才不吓人呢？】 沈鸿：快给我快给我，绝对不吓人。 【真烦人，以后我还要救大哥和二哥三哥的，怎么才能做到拿出那些宝物出来不引人怀疑呢？】 沈鸿：闺女还能救老大老二老三？还有很多宝物？ 见闺女不吐心声了，沈鸿起身找借口去恭房方便，冷静一下情绪，免得自己一激动吓到闺女可就不好了。 回到大厅后，沈鸿就把阮阮抱在怀里，直到用午膳才把她放到摇篮里。 偌大的餐厅里，大人一桌，小孩一桌。 满满一桌都是美酒佳肴，有人参炖鸡汤、红烧肉、莲藕炖猪蹄、龙井虾仁、小炒牛肉片、卤羊肉…… 围着诱人的味道，阮阮就已经流口水，十个手指头全嗦了一遍。 可恶啊！ 她才一个半月大，起码要五六个月才能吃盐吃糖。 她好想吃红烧猪蹄，好想吃桂花糕、绿豆饼…… 沈鸿似乎感觉到闺女炽热的目光，他扭头看着摇篮里的小人儿。 只见她的衣襟已经湿了一小块，奶娘拿手帕擦了几次都没用。 “六姑娘是不是想吃东西了？今日吃手流口水实在太多，得换衣服才行。” 奶娘哭笑不得。“夫人，将军，我要抱六姑娘去换衣服，免得着凉。” “行，你去吧！”程玉蓉点头应道。 【不要啊！娘亲，我还想闻味道解馋的，等我换好衣服，估摸碗筷都收拾好了。呜呜呜……】 【爹爹，我不想走，不让我吃就算了，还不让我闻，太没天理了！哇哇哇……】 阮阮不停地控诉，用幽怨的眼神觑着沈鸿和程玉蓉，但她还是被奶娘抱走去隔壁厢房换衣服。 沈鸿：我也没办法啊，闺女，你还小不能乱吃大人的食物…… 除非你把健康符给我，那我就给你舔一下红烧肉。 程玉蓉：闺女，为娘也帮不了你，你就乖乖喝半年的奶吧！ 吃饱喝足后，在程府休息半个时辰，沈鸿准备打道回府。 因为他有一件大事要做。 将军府 天边一大片云霞似火焰，红得绚丽夺目。 每一片形状各异，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乖女儿，爹爹的乖宝贝，你跟爹爹笑一下好不好？别不理我啊。” 沈鸿回府后一直抱着阮阮在花园散步赏花，结果她不理他，一会装睡，一会嗦手指。 反正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更没对他笑一下。 这可把老父亲的心伤透了。 【就是不理你，哼！】阮阮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吐槽心声。 沈鸿：干嘛不理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是你娘亲叫人抱走你。 【臭爹爹，不理你不理你！一点都不可爱。】 沈鸿：我一个大老爷们要什么可爱？（欲哭无泪……） 【坏爹爹，不让吃肉就算了，还不让我闻。】 沈鸿：不不不，爹想给你吃红烧肉，可你得把健康符给我，否则事情败露了，我会被你娘打死的。 “乖女儿，太后娘娘在你满月礼送你一件旷世之宝，无价之宝，你不想见她一面吗？ 说不定她以后还会送你更多更多的宝贝。 可太后娘娘现在卧床不起，怕是撑不到你的周岁礼了。 如果有人能治好她的身体，或者有什么符纸给她护身，让她多活几年就好了。” 沈鸿对着阮阮碎念念：“闺女，爹爹最疼你了，走，爹爹带你吃红烧肉。爹爹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跟爹爹一起上战场杀敌。” 阮阮一脸震惊：吃红烧肉？ 【太后娘娘对我这么好吗？那我得帮帮她老人家，周岁礼还缺她的礼物。】 沈鸿得意一笑：“走，跟爹爹吃红烧肉去。” 嘿嘿嘿……鱼儿上钩了。 “嘻嘻嘻……”阮阮激动地手舞足蹈。 沈鸿抱着阮阮偷偷摸摸来到一个偏僻的厢房，等了一小会，他的属下端来一盘红烧肉。 “将军，你饿了吗？”属下怎么都想不到红烧肉是给六姑娘。 “是啊，我饿了，你出去守着，有人叫我。”沈鸿涨红着一张脸，因为小麦色的肤色，才没露出马脚。 “那干嘛吃红烧肉要躲在这里？”属下摸不着头脑。 “屁话真多，我吃红烧肉还要你管啊？” “啊？不是不是，属下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好奇害死猫。” “哦……可是……将军，我不是猫啊。” “滚——” “遵命——” 沈鸿看着如闪电般飞走的属下，差点憋不住火气，想拔刀劈人。 阮阮全部注意力都在那盘红烧肉上，光闻着味道便已经口水直流了，她兴奋地挥舞着一双肥嘟嘟的小手。 【爹爹，我要吃红烧肉。】 “乖女儿，爹带你吃红烧肉，以后给你吃更多更多好吃，好不好啊？” 沈鸿回到椅子上坐，一只手抱着阮阮。 “嘻嘻嘻……”吃肉吃肉吃肉。 【爹爹，你对我真好，阮阮最爱你了。 爹爹一表人才，威武霸气、战无不胜、顾家疼老婆、宜家宜室……】 阮阮夸人的话一箩筐撒出来。 沈鸿被夸得脸庞红通通，像煮熟的虾。 “乖女儿，你还小，没牙齿吃不了肉，你就吸一下肉汁，慢慢来，不能一下子吃太多油，对你肠胃不好。” 沈鸿没因健康符的诱惑太大，而黑了心肝去祸害阮阮。 天大地大，女儿最大。 什么人都比不上女儿的一根手指头。 阮阮张大嘴巴笑呵呵，乖乖地不乱动。 沈鸿用筷子把一块五花肉切成五小块，挑出一条肉丝放到阮阮的嘴唇上。 她自己用舌头把肉丝舔进嘴里，小嘴吧唧吧唧地动来动去。 吃了许久，直到她把肉丝的汤汁吸完后，肉丝也变成肉糜，被她快速吃进肚子里。 第18章 二哥毒瘾发作 沈鸿哭笑不得，伸手去扣阮阮的小嘴，但怎么阻止都来不及了。 实在是这娃速度太快，下次谨记，防火防贼防女儿。 阮阮吃到肉了，美滋滋地咧嘴一笑，露出红色的牙床，像个小老太婆。 “乖女儿，肉你吃了，可要消化干净，别让你娘亲发现，否则爹又得跪搓衣板了。”记得把健康符给你老爹啊。 “嘻嘻嘻……”阮阮心想：老爹，肉不会白吃。只要爹下回带我吃肉，保证有很多好东西送给爹。 沈鸿抱着阮阮走出厢房，没走几步，就有一阵微风迎面吹来。 下一秒，只听啪的一声，一张黄纸贴到他的额头。 这是什么东西？ 他空出右手摘下贴着额头牢牢不放的黄纸，用了吃奶的力气，才顺利取下黄纸。 仔细一看，果真是一张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奇怪的图案，但隐约见到“健康”二字。 “大风刮来树叶砂砾见多了，没想到还能捡到符纸，真是稀奇啊，乖女儿，你说是不是呀？” 沈鸿举着符纸给阮阮瞧一瞧。 “只是这张符纸是拿来做什么的？怎么使用？要不我找鹤道人瞧瞧？”他嘟囔一句。 阮阮傻笑一声，心声却在说：【健康符无主，使用的人念一声“赐‘健康符’为吾所用”。】 沈鸿敛了敛眸，把符纸放进袖子里。 阮阮累了，躺在沈鸿怀里睡着了，一秒入睡。 完全不管沈鸿后面怎么用“健康符”，给他了就是他的。 …… 第二日清晨，沈鸿早早去上朝了，天都还没亮。 阮阮感叹古人并不比现代人舒服。 搬到将军府快半个月了，沈茕茕一次没来过将军府，打听一下才知道。 她忙着参加各种宴会，夏日宴、百花宴、生日宴、定亲宴、成人礼宴会等等，忙的团团转。 谁叫她现在有了一个当侯爷的爷爷，一个当侯府世子的哥哥。 其实程玉蓉这半个月也收到很多宴请，但不是很重要的宴会，她都没去参加。 一来是刚住进将军府，还有很多事情要完善。 二来女儿小，三个儿子有病也都需要她照顾和关心。 “阮阮，娘亲带你去看二哥好不好？”程玉蓉想起自己还是半个月前见过一次二儿子，想到最近几日他服用五石散数量增加，不免担心起来。 他的身体…… 阮阮咧嘴一笑，好像再说“好啊”。 “见了二哥，阮阮莫要怕他，他不会伤害你。”他只会伤害自己。 “嘻嘻嘻……”好像在说“我不怕”。 程玉蓉抱着阮阮来到沈知清的院子——清竹院。 二儿子喜欢四君子之一的竹，他的新院子，种了好几个品种的竹子，有凤尾竹、斑竹、水竹，还有珍贵的紫竹。 屏退周姑姑和几个小丫鬟，程玉蓉一个人抱着阮阮踏进清竹院。 里面只有为数不多的两三个小丫鬟和四五个小厮，但能贴身照顾沈知清的只有书童一人。 “夫人安康，六姑娘安康。” “免礼，别出声，我来看看二公子。” 程玉蓉刚走到沈知清的卧室门口，就被书童沈华发现，他大叫一声。 “夫人，您来了。” “……”她皱起眉头，每次自己来找二儿子，这个书童都咋咋呼呼。 回回把二儿子吵得发火，乱砸东西，甚至自残。 想起害三儿子的书童，她不免对二儿子的书童又多了几分讨厌和愤怒。 “滚出去！我不要见你们，滚出去啊——”屋里传出少年的咆哮。 “清儿，娘想见见你，你妹妹也想见见你。”程玉蓉没选择离开，而是抱着阮阮来到窗台旁，虽然窗户已关上，但还留出了一点缝隙。 隐约可见屋里有一个人影。 “我不见啊！你快走，否则我死给你看。”少年激烈的声音下，阮阮听到了他的伤心。 他不是不想见母亲，不想见家人。 而是现在的他太瘦太吓人，每次毒瘾发作，更是像一头野兽，能把身边人一口吃掉。 他不想吓坏家人，更不想让他们担心。 不见，起码只能靠想象他的模样，便不用多一分担心。 不见，家人还能多留一些有关他的美好回忆。 “嘻嘻嘻……”阮阮扑腾着小手，似乎想进屋。 【二哥哥，见见阮阮好不好？二哥哥，阮阮来帮你了。】 程玉蓉明白阮阮的行为，她一定是想进去看二儿子。 “清儿，见见娘好不好？你有妹妹了，难道你真的不想见我们吗？” “不见！我都说我不见，滚啊——”屋里传出沈知清砸东西的声音。 【二哥哥，你现在很难过吧！可你难过，阮阮也难过。】 阮阮望着窗户，有些失望。 看来今日是见不到沈知清了。 屋里昏暗，靠在墙上的少年，脸色惨白，宛如吸血鬼。 他的脸庞不见二两肉，枯瘦如柴，猛地抬头看向窗台。 刚才是谁在说话？ 阮阮？难道是他的妹妹？ 可她才一两个月大，又怎么会说话呢？ 阮阮一听屋里没动静了，还以为沈知清不发脾气了。 【娘，你再哄哄二哥吧！他不是不想见我们，只是怕吓到我们而已。我说不了话，不然我去劝二哥哥了】 阮阮双眼亮晶晶看着程玉蓉，暗指她去敲门。 程玉蓉燃起信心，其实她也有一年多没见到二儿子了，之前他都是不准她进屋。 “夫人，你别进去，二公子他状态很差，他不想伤到你们。”书童沈华劝道。 “不用担心，你家公子不会伤害我们。” “夫人，公子砸东西实在是危险啊，屋里也到处是碎瓷片，夫人您怎能进去？公子还经常用刀割手，我都被伤过几次。” “我都不怕，你在害怕什么？”程玉蓉居高临下审视着沈华，越发觉得他有问题。 “滚啊——你们滚出去——” “我不要见你们——沈华你进来——” “快进来，沈华，你拿药给我，啊啊啊——” 屋里沈知清毒瘾发作，痛得他满地打滚，扯头发。 他感觉体内有上万只蚂蚁在啃咬自己的肉，那种痛比死还痛。 满地的瓷片刮破他的皮肤，留下一地的鲜血。 程玉蓉听到屋里的叫声，心痛如麻。“清儿，清儿，我的清儿啊……” 毒瘾发作这种痛，她虽不知道有多痛，但痛在二儿子身上也等于是她痛。 第19章 爱卿你又骗朕？ 屋内打砸声和痛苦的叫声交织一起，让人听了头皮发麻，也让人心疼不已。 阮阮作为一个现代人，见过戒毒的宣传视频，自然想得到沈知清现在的情况。 “清儿，你坚持住！清儿，我的清儿啊……”程玉蓉哭得不能自已，浑身无力，差点脱手把阮阮摔下去。 听见动静的周姑姑和几个丫鬟急急忙忙冲进院子里，及时地扶助程玉蓉和阮阮。 “夫人，我们先回去吧！”周姑姑明白屋里的二公子毒瘾发作，而夫人太过伤心，再留下来，对双方都不好。 “我的清儿……”程玉蓉捂着胸口，她一直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二儿子。 作为一个母亲，看着孩子每日毒瘾发作，她恨不得自己替孩子承受这份痛苦。 阮阮十分明白程玉蓉的心情，心声吐露： 【娘亲，你别难过了好不好？阮阮会帮二哥的，娘亲，阮阮有一颗高级解毒丹，可解世上已出现的所有毒。 娘亲你回去吧！你留下来只会让二哥更难受。】 之前她就犹豫着唯一的一颗解毒丹给二哥用？还是给三哥？ 他们的情况都差不多，严重情况也差不多。 三哥的肥胖症可以慢慢解决，但他的神力和武功，甚至寿数…… 若晚一个月，想再服用解毒丹，也永远恢复不了。 程玉蓉：解毒丹？是不是清儿服用这颗解毒丹，就能戒掉毒瘾？ 下一秒，阮阮破坏她的希望。 【虽然解毒丹可以帮二哥戒毒，清除体内的毒素，但被毒素损坏的大脑神经和肌肉，却是永远恢复不了……】 阮阮用心声吐槽着。 永远恢复不了？ 程玉蓉想到清儿现在的模样，就算戒了毒，他还会走出屋子吗？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得到一瓶神经修复液和肌肉修复液，可这些需要很多功德才能买到。】 功德？需要多少？ 程玉蓉屏住呼吸，却没再听到女儿的心声。 她被周姑姑扶着离开清竹园，一路都在想需要多少功德。 清竹园恢复清静后，屋里的动静也慢慢消失。 书童沈华拿一包五石散给沈知清服下，他才缓解了身体的疼痛，蜷缩在昏暗的角落，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像飞上云端，浑身轻飘飘。 比起毒瘾发作的可怕模样，他更害怕自己服用五石散后的样子被母亲看见。 那种…… 地狱般的堕落，让人无法呼吸。 程玉蓉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把白芷叫来，让她去私人库房里取一万两做善事。 这次不是城外施粥，而是买些粮食、布料和药品，一半送去慈幼局和育婴堂，剩下一半送去京郊外贫困家庭。 “就以将军府六姑娘的名义，白芷，你要亲自把东西送到每个有困难的人手上，不能让一些黑心肝的人抢走物资。” 慈幼局是朝廷管辖，一样有败类。 而育婴堂是宗教界人士和当地有权有势的士绅创办，这两种人同样会出现黑心肝的人渣。 而贫困家庭也不是每个家庭人员都是好的，有嗜赌如命的丈夫或儿子，这种人会卖妻子也还会卖掉儿女。 “是，夫人，白芷保证办好这件事。”其实白芷有点不理解，为做善事花光了五千两就算了，现在还不到半个月，又要花一万两。 将军只继承侯府的三分之一财产，这笔钱只够发几十个仆人的月利。 府里的吃喝住行，都在花夫人的嫁妆，眼见夫人的私人库房空出一大半的位置，可夫人还不停地花钱如流水一样去做善事。 白芷都急得有几次失眠。 “白芷，我知道你很疑惑，但过一段时间，等公子们恢复健康，你就明白了。全当做这些善事是给公子们求福。” “好，夫人，白芷会尽心去做。” 阮阮躺在摇篮里装作睡觉的样子，其实是进入商城系统里去找神经修复液，这是四级的高档货，一瓶修复液就需要一万功德金。 肌肉修复液则需要七千功德金，倒是便宜不少。 可她现在二级，功德金只有三万左右。 白芷带上十几个丫鬟和二十个小厮，用一万两购买了十几车的物资，浩浩荡荡前往慈幼局和育婴堂。 她对这些地方都很熟悉，但去到地方还是亲自了解每个人，才把物资发下去。 程玉蓉让下人每隔一个时辰把情况传回来给她，一边观察女儿的反应。 四月下旬的天气越来越热，阮阮睡了一个时辰的午觉便醒来，只是一睁开眼，一片金光包裹着她。 面板突然出现：【检测功德金个，是否吸收？】 阮阮点击同意后，发现功德金已有7万个了，查看功德金的来源，才发现上面出现慈幼局和育婴堂六个字，以及受惠人数达到了300人。 难道是娘亲又去做善事了？哈哈哈哈哈 娘亲怎么这么懂她？ 程玉蓉听见动静来到阮阮的婴儿房，便看见女儿在傻笑，就知道是女儿收到无数的功德了。 与此同时，皇宫里。 沈鸿下了朝就没出宫回将军府，而是借着下围棋的由头拉着嘉定帝闲聊了半个时辰。 “皇上，我听闻太后娘娘最近病重，可否有法子治好？” “唉……朕的母后上了年纪，一群御医都束手无策，连宫外的名医也找了几个都说药石无治，半个月前请来不求神医也是这么说。” “可为太后娘娘祈福了吗？” “试过几次了，没有一点作用。” “皇上，微臣……”沈鸿欲言又止，担心皇上不相信自己。 “有话直说，朕和你认识多少年了，这点交情都没有吗？” “主要这事是有点子不语怪力乱神。” 嘉定帝：？？？这事要跟鬼神扯上？ 沈鸿从怀里取出一张道符，神色严肃道：“昨日我给祖先焚香，我跟我爷爷说起太后娘娘的病情，等我叩首三下后，这张道符凭空落在我面前。” 嘉定帝：？？？爱卿可别骗朕，朕不是三岁小孩。 沈鸿哭笑一声：“这是一张健康符，如果太后娘娘用了就能换到十年的健康和寿命。” 嘉定帝：？？？爱卿你又骗我？ 沈鸿见皇上震惊得无以言表后，自己也犹豫了一秒钟。 “皇上要是不信，那张道符微臣就不给你了，我给我大儿子用。” 第20章 太后娘娘变少女 沈鸿才想起健康符的作用是十年的健康，那他给大儿子用也行的啊。 如果大儿子真的得到十年的健康，那娘子不知得多开心了。 健康符的事，他都没告诉娘子，就怕她闹。 作为母亲，哪个能看见自己的孩子瘫痪卧床不心痛。 现在上天摆给她一个机会，她会眼睁睁放过吗？ 所以他要紧牙关，一个字不敢透露出去。幸好女儿也乖，没透露半点心声给娘子。 将军府 阮阮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吓得程玉蓉以为女儿着凉了，给她盖上薄毯。 皇宫御花园 健康符要飞了？ 嘉定帝暴起，迅速抢走沈鸿手里的道符。“谁说朕不要了？不要白不要。” “皇上，谁说免费的？您得给我一点。”沈鸿伸手做出一个数钱的动作。 “一点是多少？沈鸿你可别狮子大开口。” “唉，看皇上的心意吧！您对太后娘娘孝心可鉴。” “哼！朕还不知道这张道符有没有用了，等太后娘娘凤体安康再给你报酬。” “皇上这么说的话，那万一道符没有用怎么办？” “哼哼！没用你也得变成有用。” “皇上真霸道。” 沈鸿和嘉定帝大笑着，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彼此眼中的信任。 这时太监总管陈公公匆匆跑来，在嘉定帝耳边小声道来：“皇上，太后娘娘病重，请皇上速速移步凤灵宫……” “母后——”嘉定帝红了眼眶，拉住沈鸿的手。 “你跟我一起去凤灵宫。” “遵命。”沈鸿托着嘉定帝五磅三粗的腰，暗想还是自己娘子的腰抱起来舒服，盈盈一握细柳腰。 他运用轻功，踮起脚尖，朝着宫墙飞去。 坐轿子赶不上，跑步看嘉定帝也跑不出几步就累倒，还不如他用轻功飞去凤灵宫。 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两人已来到凤灵宫大门口。 嘉定帝手攥着道符，却双腿发软走不了。 “爱卿，朕怕……”母后要是殁了，那他就是没娘的孩子了。 屋里传出宫女奴才的哭声。 “怕什么？快进去。”沈鸿拉着嘉定帝冲进屋里，要不是他是皇上，自己都想一脚把他踢进去算了。 进去后，只见太后的床榻外跪满了一地的宫女和奴才，几个御医站在床榻旁束手无策。 嘉定帝一来，所有人哆哆嗦嗦着身子，朝他跪拜，颤抖喊一声皇上。 死了死了…… 太后一死，他们几十个人都要跟着陪葬。 “母后……”嘉定帝没空理他们的生死，挪动着发软的双腿来到床榻前，便看见太后一脸灰青色，胸口不见起伏。 “愣着干嘛？皇上你快用那张符。”沈鸿跟过来推一下嘉定帝，他转头又叫宫女奴才出去，包括几个御医也被他赶出去。 得了赦令，所有人停止哭声，爬着出去，没发出一点声音。 嘉定帝从怀里拿出一张道符，转头问道：“快告诉我怎么用？” “你帮太后娘娘喊一句‘赐，为朕母后所用’，你是她亲儿子，应该可以的。” 沈鸿见太后娘娘已经说不出话，只剩半口气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担忧。 要是早点来就好了…… “好！”嘉定帝眼中充满希望，举起健康符，大喊一声：“赐，为朕母后所用。” 一秒两秒三秒，道符迟迟不见反应。 两人面面相觑。 嘉定帝心想自己今日要真的没娘了。 沈鸿心里想的却是今日将军府要被抄家了，就算不死，全家人也要被流放。 一眨眼的功夫，只见嘉定帝手中的道符，突然燃起红蓝色的火焰。 一个呼吸间，道符便已经燃烧殆尽，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他们看呆了，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昏迷的太后娘娘，嘴里发出呓语，才把他们叫醒。 “母后——” “太后娘娘——” 嘉定帝和沈鸿都没想到太后娘娘会这么快醒来，在他们的注视下，只见太后原本灰青色的脸快速染红。 她浑浊的眼眸也变得清澈光亮，就连干枯的嘴唇也红润饱满。 这种变化，快的惊人。 但也恢复得太好了吧！太后娘娘仿佛变成一个刚成年的少女。 难道……这就是健康符的作用？ 这么厉害，还有没有？ 他们也想用。 嘉定帝和沈鸿同时转头看着对方，都读懂了对方的想法。 “皇儿，你怎么在这里？哀家不是死了吗？刚才哀家好像还看见牛头大人了。” 太后娘娘眼中透着几分恐惧，她挣扎起来，想抱住嘉定帝。 “母后——”他坐到床边扶住太后娘娘，声音哽咽道： “皇儿在，母后您没死，托沈将军的福，您因祸得福，恢复健康不说，还得了十年的寿数。” “哀家没死成，还得了十年的寿数和健康？” 太后娘娘大吃一惊，她抬起双手一看，发现自己原本枯瘦满是皱纹的皮肤，居然变得红润又饱满了。 “是真的，母后，你还能再享十年的荣华富贵。”嘉定帝不停地安慰和解释。 这时候，沈鸿已经退出去，在门口外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地上跪着乌泱泱的一群人。 胆大的一个老御医，扯一扯沈鸿的衣摆，问道：“沈大人，太后娘娘她……凤体……安康？” 憋了好一会，才吐出“安康”二字。 因为他没听见屋里有哭声，更发现沈鸿的行为太过淡定，一点都不像有大事发生的样子，明显是太后娘娘出现转机。 “是，几位大人起来吧！但大家不要离开这里，还要对今日的事守口如瓶。” 沈鸿见他们可怜，不由地安慰一句。 众人目瞪口呆，太后娘娘没殁？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他们站起身后整齐排好，不动一下，也不敢说话。 过了一炷香之后，嘉定帝走出来，叫了几位宫女进去服侍太后娘娘。 “今日之事，你们胆敢透露一个字，满门抄斩。” “遵命！” …… 与此同时，将军府 一大片金光飞向阮阮，哦，不是，应该是砸到她身上。 系统发出声音：【功德金1000+，5000+，9000+，+，+……】 阮阮蒙了，听着系统不停报数，还以为自己白日做梦。 【一共十万+功德金，是否吸收？】 阮阮点击同意，打开面板，就看见功德金显示也有15万+。 【是否升三级？】 第21章 抽到百宝箱 三级？ 阮阮双眼发光，立刻点击【同意】。 一阵金光闪烁过后，商城系统从二级升三级，功德金从15万+变成5万+。 【恭喜主人，系统已升三级，功德金剩余5万+，主人获得一个抽奖机会。】 阮阮笑得合不拢嘴，小手触碰一下面板出现的抽奖转盘。 上面依旧出现十二件东西，有五张道符，有三种神药和两件武器，还有一个百宝箱，剩下的是功德金翻倍。 药物里直接包括神经修复液和肌肉修复液，这可把阮阮高兴坏了。 叮~转了五六圈之后，指针最后落在抽奖转盘的百宝箱。 阮阮怔住，她越想要就越不给是吧！非得跟自己作对？ 面板上的百宝箱闪烁一下，盖子打开，十几样东西飞出来，在面板上整齐摆放。 阮阮双眼发金光，哈哈大笑着：“百宝箱是这个功能吗？怎么这些宝贝都在？五张高级道符，三种神药，两件神器，功德金翻倍。” 五张道符：求雨符、求子符、镇宅平安符、寿数符、驱邪纳福符。 三种神药：神经修复液、肌肉修复液、顶级解毒丹。 两件神器：轩辕剑、崆峒印 天助我也！ 阮阮差点笑岔气，把十件宝贝通通放进储物箱里，再看功德金已从五万+变成十万+。 离四级还差八十几万功德金，还要再接再厉。 阮阮睁开眼，看见程玉蓉和沈知玉盯着自己看，把她吓了一跳。 【哎呀，我的娘，你们看我干啥子？吓死我了。】 她的心脏快速上跳下跳，又没干坏事，却有一种做坏事被捉包的心虚和害怕。 “阮阮醒了啊？你二哥回府了，以后就不回去山庄了。”程玉蓉弯身把阮阮抱起来，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二哥要回府住了？ 阮阮有些意外，还以为二哥要两三个月后才回府。 “小妹，二哥哥回来陪你，你看二哥哥身上是不是没有味道了？”沈知玉害羞地转一圈，以往的恶臭已经消失不见。 他的体重从三百多斤，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减掉一百斤。 虽然还是两百多斤的胖子，但他现在体态轻盈许多。 阮阮咧嘴一笑：“格布……格布……” 还不会说话的她，只能说出这个音调。 “娘，让我抱抱小妹，这一个月里我的力气养回一点了，抱抱小妹还是可以的。” 沈知玉心心念念了快两个月，今日终于抱上妹妹了。 程玉蓉点头：“动作轻一点。” 她把阮阮放进沈知玉的怀里，他双手稳稳托起。 动作十分温柔和小心翼翼，像捧着一件无价之宝。 “嘻嘻嘻……”阮阮非常开心，挥舞着小手。 二哥的怀抱很暖和，很宽敞，很安全。 三人来到花园散步，笑声飘扬在将军府。 府里几十个下人在一个时辰里都知道二公子身上没了恶臭，体重也减轻了一百斤，都纷纷跑来偷看他，为他开心，有些激动得还哭了。 程玉蓉没阻拦那些下人，半个月前搬府，她和丈夫已经严查奴仆的底细，没有问题的才带到将军府。 有十几个丫鬟小厮一起走到程玉蓉面前，齐刷刷跪下。 “夫人，二公子，求你们原谅（奴婢）奴才们。” 他们原来是沈知玉院子的人，因为一年前他身体发出恶臭后，他们忍受不了，纷纷调离。 现在他身体没了恶臭，他们又想回来伺候他。 一来，也是他们念主。 二来，他们也可以赎罪。 这一年他们只顾着自己，这种行为虽不是背主，但他们作为奴仆也是没尽到自己的忠心。 沈知玉望着跪在地上每一张熟悉的脸庞，他们也不想调离院子，实在是当时自己身上的恶臭太厉害。 这一年来，他们也没有落井下石，时不时也过来帮一下忙。 程玉蓉扭头看着沈知玉，问道：“玉哥儿，你怎么想？” “可以让他们回来，但没有第二次，如果再犯，全部发卖。”他压着身体，曾经的自卑慢慢退去，属于他的霸气已经回归。 程玉蓉点头，神情严肃看着十几个丫鬟小厮。“你们谨记，只有这一次机会。” “感谢二公子，感谢夫人。奴婢们保证忠心伺候二公子，绝无二心，决不懈怠。” “希望吧！二公子的书童背主，已经押去刑部，什么下场你们应该知道吧！” 程玉蓉的语气透着阴森，凝视面前每一个奴仆。 “是，奴才们牢记在心。” …… 这个小插曲过去，依旧没有影响程玉蓉和沈知玉在花园赏花的心情。 阮阮一直在沈知玉的怀里，他一时拿鲜花逗她，一会拿来糕点引她流口水。 “妹妹，你还小，再过几个月才能吃。看你流口水的样子，好傻。” 【哼哼！二哥哥最坏！阮阮不理你了！】 “哈哈哈……” 【二哥哥你笑话我，那我不给你用那一颗顶级解毒丹了。】 沈知玉：？？？解毒丹？ 这时，远处飘来一个雄厚的声音。 “你们在笑什么？这么开心？” 沈知玉回头，大笑：“爹，你下朝回来了，怎么今日这么晚？” “没办法，皇宫有事，不用担心，事情解决了。” “看你样子就知道是有大事发生，快去休息吧！”程玉蓉站起身，从袖子里拿出绣着兰花的手帕，在沈鸿额头上擦汗。 “一点点累，是我太着急回来。”他接受着妻子的关心，目光落到阮阮身上。 他心想自己的闺女怎么这么厉害，靠着做善事积累功德，就能换取道符？ 那能换其他的东西吗？ “乖女儿，让爹爹抱抱，一天没抱你了，爹爹甚是想念。” 沈鸿直接伸手从沈知玉怀里抱走阮阮，一点不在乎二儿子的感受。 沈知玉：？？？ “爹，我才抱妹妹不到半个时辰，你都日日抱，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我不是上朝了吗？你也回府了吗？以后你可以日日抱你妹妹，我只能晚上抱一会。” 沈鸿委屈上了。 “你们两父子还争上了？没看到阮阮饿了吗？”程玉蓉戳一下沈知玉的额头，又瞪沈鸿一眼。 几个奴仆跟着周姑姑跑过来，传来一个坏消息。 “夫人，三公子毒瘾发作，服用五石散后打砸东西，现在还冲出屋子拿刀自残。” 第22章 快救三哥哥 闻言，程玉蓉身子一软，被沈知玉扶住才没摔下去。 沈鸿皱起眉头，叫道：“带我们前去。” “是！”几个小厮哆嗦着，要是二公子今日出事，那他们大概也活不了。 阮阮着急起来，想起最近沈知清服用五石散数量增加，这是之前剧情没有的一个桥段。 【爹爹，带我去，趁现在给二哥哥服用解毒丹，不能拖了。】 幸好今日抽奖得到一个百宝箱，否则…… 解毒丹？ 沈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抱着阮阮，用上轻功飞向清竹院。 沈知玉背起走不动路的程玉蓉，疾步冲向清竹院。 “玉哥儿，你二哥情况严重，你妹妹那里好像有一颗解毒丹，先给你二哥用好不好？ 娘保证，一个月内再准备一颗解毒丹给你。” 她咬着唇渗出血丝，给哪个孩子，她都会心痛。 现在只能紧着情况最严重的那一个，而她这辈子不求几个孩子做什么国家栋梁，只求他们平安健康。 愣了几秒钟，他才开口：“娘，二哥现在有性命之忧，理应当服用解毒丹救命，至于我，现在还好好活着，我已经知足了。” 就算一辈子没有神力和武功，他也知足了。 经历过这么多，他也更在乎和家人在一起。 “好孩子，娘和你爹都不会放弃你。” “我知道，娘……” …… 沈鸿带着阮阮飞到清竹院，听见屋里的狂叫声。 他皱起眉头，低头一看阮阮，就发现她身上放着一个红色小盒子。 不用想，盒子里面装的就是解毒丹。 一只手打开小盒子，里面果然放着一颗棕褐色的药丸，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吞下。 沈鸿冲进屋里，看见沈知清拿刀砍身体，浑身是血。 抬起右脚就把沈知清手里的刀踢飞，刚想制服住他时，只见他突然倒在地上抽搐，吐白沫，两眼一翻。 “老二——”沈鸿知道情况不妙，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爹爹，你快点吧！二哥哥可能服用五石散过量，产生幻觉幻听才自残，伤人。 现在已经抽搐吐白沫，马上他就要死了。快救二哥哥！】 阮阮心急如焚，说不了话，又做不了事。 她十分清楚服毒过量的后果，基本是死。 沈鸿把阮阮交给书童沈华照顾，冲进屋里扶起沈知清，帮他清理口中的白沫后，把解毒丹塞进他嘴里。 一接触温度，药丸瞬间融化，流进沈知清的喉咙里。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抽搐慢慢停止，他仿佛睡着了一样身体不动。 沈鸿伸手去探沈知清的脉络，发现平缓起来，便把人抱到床榻上。 这时，沈知玉和程玉蓉带着十几个丫鬟小厮到达清竹院，看见屋子满地的血，都吓得脸庞煞白。 周姑姑从沈华手中抱走阮阮，让两个小厮把沈华捉住，用绳子绑起来。 “你们绑我做什么？放开我啊！周姑姑，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最应该清楚，现在承认错误免你皮肉之苦，否则……请你去刑部喝茶。” 沈华瞳孔一缩，脸色苍白。难道自己暴露了？ 嘴却硬着嚷嚷：“我没有做什么，更没有做错事，周姑姑，我对二公子忠心耿耿，绝对没有做害他的事。” “是吗？我可没有说你害他。”周姑姑冷笑，手一挥，两个小厮快速把沈华拖走。 “二公子救我！二公子——我是冤枉的，他们冤枉我啊！” 沈知玉和程玉蓉走到床榻前，看着到枯树叶般瘦弱苍白的沈知清，不由地热泪盈眶。 “别担心，老二脉络平缓了，幸好解毒丹吃的及时，再晚一刻钟都救不了。” 沈鸿安慰着他们，但他比他们更担心。 因为沈知清身上的刀伤，实在很严重，血窟窿还在流血。 府医还没到，别毒是解了，流血却把人搞没了。 “夫人，你去抱女儿过来。” 他冲妻子使眼色，两夫妻心有灵犀，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一个小厮走来，递来一瓶止血药粉。 沈知玉接过药粉，撕开沈知清的衣服，把药粉洒在几处伤口上。 阮阮被程玉蓉抱到床榻边，她看着陷入昏迷的沈知清，也知道他流血过多休克了。 她便从系统的新手大礼包拿出一瓶止血丹和一块巧克力，再从储物箱拿出一张平安符。 三样东西直接凭空出现在床上，沈鸿没有一点惊讶，拿起止血丹就给沈知清服用。 因为是第一次看到，沈知玉和程玉蓉都睁大眼睛，说不出话。 “赐，为吾儿沈知清所用。”沈鸿把平安符给沈知清用了，完事后又给他喂了一块巧克力。 味道闻起来怪怪的，又有点甜甜。 沈鸿惊讶这块黑乎乎的东西入口即化，见手指沾了一点黑色东西，他偷偷放嘴巴一吮，一股香醇气味充满口腔。 嗯，真好吃。 虽然是第一次吃，但不耽搁他喜欢吃。 沈知玉和程玉蓉把整个过程看了，又惊讶又好奇。 黑疙瘩好不好吃？ 沈鸿摇摇头：“不好吃，这是苦药，对老二可以治疗伤口而已。” 【爹爹，你怎么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撒谎的？】 阮阮吐槽一句，见他们一脸馋相十分可怜的样子，快速登上商城系统，用五个功德金购买五块巧克力。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功德金买东西，原来买东西是这么爽的，完全不用钱。 看着凭空出现的五块黑疙瘩，程玉蓉和沈知玉又是睁大眼睛。 沈鸿反应快，把五块巧克力放进袖子里。“东西我先保管，不能让人看到。” 屋里只有他们五个人。 “夫人，府医来了。”周姑姑敲门，带进一位四十出头的大夫。 大夫进来后先给沈知清把脉，见没有性命之忧，才开始检查伤口，用白酒清理伤口，最后用羊肠线给他缝制伤口。 “二公子的情况还可以，注意伤口别碰水，每日早晚敷两次草药，汤药也要按时喝，防止他高热。” “是。”沈鸿垂下头一脸听话，怕府医看出沈知清的异样。 送走府医后，沈鸿把沈知清抱到另一间干净的厢房休息。 “清儿什么时候能醒来？”程玉蓉揪着手帕。 第23章 她的东西怎么成了老祖宗的呢？ “别担心，既然毒解了，相信老二会很快清醒。” 沈鸿搂着程玉蓉的肩膀安慰，但看沈知清虚弱的模样，怕是要恢复很久。 阮阮被沈知玉抱着，心声流出：【二哥哥身体太差，底子几乎被毁完，解毒的过程大概得要一天时间。 每日先用小米汤吊着，把肠胃养好。 明日给二哥哥服用肌肉修复液，后天再用神经修复液，前后也就三日时间。 只是这三个过程都会很痛苦，要人守着照顾，防止意外发生。】 神经修复液会修复病人不管是先天还是后天被损坏的神经，不管是运动神经还是大脑神经，哪怕是最小最短的神经，都能修复到百分百完美。 她从商城系统的储物箱拿出两个盒子，里面装着一蓝一红的药剂，突然凭空出现在沈知清旁边。 瞧见这一幕，沈鸿和程玉蓉朝着窗户突然跪地，他们冲沈知玉眨眼示意他也跪下。 他快速跪下。 “感谢老祖宗赐福，儿孙铭记在心。” 阮阮蒙住，满脸问号。 她的东西怎么成了老祖宗的呢？ “小妹妹，你也该拜一下老祖宗，我们沈氏的老祖宗，他从小学道修仙，在九十九岁那年羽化成仙。” 沈知清解释着，抱着阮阮磕一下头。 阮阮：？？？此事当真？书里可没有这段剧情。 程玉蓉笑着说：“这是真的，大概两千多年前…… 所以我们沈氏家族谁遇到天大的困难解决不了的时候，都会去祭拜老祖宗，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求到。” 阮阮细细听着，才把沈氏家族的故事了解清楚。 感情爹爹娘亲他们都把她给的东西当成是老祖宗的恩赐，这样也好，以后她拿什么东西出来就没有顾虑了。 反正谁给的，也不可能是她这个小奶娃给的，她还不想被人当成妖怪。 在她实力还不强之前，都要苟着猥琐发育。 …… 沈知絜和沈知程下学回来得知二哥的事，都匆匆赶过来看望他，还留下来照顾他大半夜。 一会喂药，一会喂小米汤，一会又给他擦汗。 看着他们几兄弟这么团结，程玉蓉和沈鸿都倍感欣慰，不枉两夫妻对五兄弟一碗水端平，不偏心。 下半夜沈知玉来守，因为老四老五明日还要去学院上课。 一整夜沈知清都睡不安稳，难受得扭来扭去，身体发烫，却不是高热。 直到卯时左右，沈知清慢慢醒了，朦朦胧胧看见父母和三弟，以及他那个还没见过面的小妹妹。 “清儿，你终于醒了。”程玉蓉拿着手帕捂嘴流泪，一整日她都在守着。 “爹，娘。”沈知清嘴唇蠕动一下，扭过头看向墙壁。他现在的样子，肯定比诡还难看吧！ “你这个孩子，好好养身体，别想那么多，我们都是一家人。老二，你的毒都解了，以后都不会再犯病。” 沈鸿安慰着，铁血壮汉也不免眼眶通红。 沈知清：？？？怎么他睡了一觉就把毒解了？ 这三年他不是没去尝试戒毒，只是每次都失败。 “你现在感觉如何？”沈鸿问。 “还可以，整个人轻松很多。”沈知清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我们沈氏的那位学道修仙的老祖宗，赐了神药给你。清儿，以后你一定能走上阳光道。” 程玉蓉抱着阮阮坐到床榻边，笑道：“这是你的小妹妹，叫阮阮。” “阮阮……”对上她清澈水灵的大眼睛，沈知清感觉自己仿佛掉进她眼中的一池春水中。 “布……谷……”阮阮撅着粉嘟嘟的小嘴，叫出自己只能发出的两个音调。 其实是在说：【二哥哥，你快点好起来，以后阮阮常找你玩。】 她挥舞着一双白白胖胖的小手，好像要扑进他怀里一样。 沈知清：？？？ 小妹在说话？可她才一个半月大，怎么可能会说话？ 怎么见爹娘他们听不见的样子？难道他们没听见？ “清儿，你看你小妹妹多喜欢你。”程玉蓉把阮阮放进沈知清怀里，她想让他们两兄妹多接触一下，增加感情。 她端来一碗温热的小米汤，一勺一勺喂给沈知清喝下。 “昨晚上半夜是四弟五弟守夜照顾你，下半夜是老三，大家都在等着你康复。” 沈知清这时才发现沈知玉瘦了很多，身上也没有那股难闻的臭味。 虽然这一年没亲自见过三弟，但他也从书童口中也得知几兄弟的情况。 “三弟，谢谢你们。” “二哥，我给你的信你没看过？”沈知玉突然提起这件事，一个月前他给二哥写过一封书信。 “你给我写的信？”沈知清摇头，神色一冷。 “我没看过，是不是弄丢了？” “别想了，是沈华拦截了书信。”沈鸿表情阴沉，随着挖掘二房的证据越来越多，他的心也碎了一地。 尤其是谋害老二和老三这件事，也有父亲沈忠盛的同意和谋划，他就更受不了。 “清儿，沈华背主，三年前你要接管侯府的铺子田地的账本，二房怕暴露，收买沈华，在你的食物慢慢投放五石散，导致你染上毒瘾。” “这三年你的毒瘾戒不掉，也是事后他又偷偷在你食物下毒，让你再染上毒瘾。 这一个月里，二房担心事情暴露，直接叫沈华给你服用加量的五石散，想让你暴毙而亡。” 沈鸿额头青筋暴露，拳头拳头，一拳打在墙壁上。 “是爹无能，没保护好你。爹对不住你，老二，让你年纪这么小就经历这些。” 他一拳拳砸在墙壁，鲜血染红白色墙壁，悔恨的眼泪也汹涌而出。 “夫君，别折磨自己了，你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程玉蓉走过去拉住沈鸿的手臂。 她作为沈忠盛的儿媳妇，她可以恨他。 沈知清作为他的孙子，亦可以恨他，一辈子不相见，甚至可以不用尽一分孝心。 可沈鸿是他的亲生儿子，不能责备也不能恨，更不能击鼓伸冤。 “爹……”沈知清一脸震惊。 沈华陪了他十几年，在自己三岁就在身边当书童，他也把沈华当兄弟，没有一次责骂。 十几年的相处，是一条狗也养出深厚的感情了吧！ 为什么能为了外人，为了那一点银子选择背叛？ 这三年宝贵的时光从指缝溜走，给他留下的是一具已经被毁掉的坏身体，灵魂也早已被蚕食殆尽。 毒解了又如何？ 他还能再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吗？ 他还能勇敢站到人前？ 第24章 饶他一命 “沈华他……终究救过我一次，爹，你饶他一命吧！就当是我欠下的债，这次还清了。” 沈知清最终还是心软了，想起这十几年沈华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曾经有过的快乐。 还有几年前自己贪玩跑出去，差点被一只野狗咬到，是沈华推开自己，而他不幸被咬到小腿。 野狗饿疯了，咬掉沈华的一块小腿肉，修养了两个月才能下地走路，留下一大块丑陋的疤痕。 当时若不是他推开自己，也许咬到的就是自己的脖子。 看到二儿子眼中只剩一点的希望之光又消失后，程玉蓉心痛极了。 “你这孩子……现在还考虑别人，你忘了自己也差点被人害死吗？你若是真出事了，叫娘怎么活？” “娘，就让我任性这一次……”以后，若有以后，他只会心狠手辣。 沈知清的眸子越发的黑暗，仿佛是地狱深渊。 “嘻嘻嘻……”阮阮笑着抬起小手，触碰到沈知清消瘦的脸庞。 【二哥哥，你还有阮阮，阮阮会帮你，永远陪着你。】 “阮阮……”沈知清眼尾染上一抹红，他收拢左手把阮阮抱在怀里。 “我尊重你的想法，老二，这两种药是老祖宗赐给你的，一种能修复你的神经脉络，另一种是修复你的肌肉。 有了这两种药，你就能恢复健康了。” 沈鸿打开两个盒子，取出一蓝一红的药剂。 沈知清既震惊又好奇地看着父亲手中的东西，暗淡的双眸又重新点起亮光。 下一秒，他想起一个人。 “爹，大哥比我更需要，我起码还能走还能跳。药给大哥用吧！他躺了五年，那么优秀的人……” 沈知清一想起大哥瘫痪卧床五年，除了双手能动，脑袋能转动，其他地方动弹不得，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这种事换谁也受不了。 “你这孩子，这是给你用的，你且安心用。”程玉蓉很开心老二能为老大着想，但他们都是她的孩子，不给哪个她都会心疼。 她抱走阮阮，用眼神示意沈鸿告诉老二真相，她带着女儿先回去。 “我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但你现在更需要，我们骗你说是老祖宗赏赐的神药，但这些药其实是你妹妹用功德换来。 我也不知道你妹妹怎么得到这个机缘，但既然得到了，就是老天爷可怜我们，给我们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沈鸿一边解释，一边扶起沈知清，取来红色的肌肉修复液，倒进他嘴里。 这次没有拒绝，没有内疚，沈知清乖乖喝完，一滴不剩。 清凉的药水从进入口腔开始，只有几亿倍的小分子四处散开，融进每一寸皮肤肌肉里。 “会有点难受，你坚持一天。” “好。” …… 沈知絜和沈知程两人又在上半夜守着沈知清，虽然有丫鬟小厮，但他们还是不放心。 下半夜沈知玉来帮忙，这一夜周姑姑也来过三次查看情况。 庆幸这一夜沈知清平安无事。 程玉蓉上午带着阮阮去看望沈知清后，就在花园里玩。 周姑姑走过来，轻声道：“夫人，徐姑娘来了。” 程玉蓉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件事，“让她进来吧！也有半个月不曾来了，听说徐大人生气罚她禁足半年。” 徐姑娘叫徐婉柔，是老大沈知渊的未婚妻，自从五年前老大出事后，徐家想解除婚约，但这个孩子不同意，甚至闹到要断绝父女关系的地步。 程玉蓉调解后，继续两人的婚约关系，但等徐姑娘及笄后，沈知渊若还未恢复健康，就让她嫁给沈少晟，或者解除婚约关系。 徐婉柔同意了，只要能日日陪伴沈知渊，终生不嫁或者嫁给沈少晟，她都接受，唯一的要求就是让自己照顾他。 阮阮激动地挥舞小手：【我的亲亲大嫂来了，第一次见，好紧张啊。 我可怜的大嫂，书里的情节是大哥自杀，大嫂受不了打击，在大哥头七当天撞棺身亡，娘亲和爹爹给他们办了冥婚，一起下葬。】 程玉蓉怔住，满脸的惊讶和害怕。 老大自杀？徐姑娘殉情？ 还有书里的情节是什么意思？ 周姑姑走出去，没过一会就把一位少女带过来。 年龄大约在十四岁，五官端正秀丽，她身着一件浅绿色的襦裙，没有刺绣没有印花，布料也一般。 看得出来她在徐府过的很不好。 当初徐父想解除她和沈知渊的婚约也并没有错，有哪个父母能看着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嫁给一个废人。 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私心，还是感情和利益，解除婚约都没有错。 程玉蓉叹气，心中对徐婉柔的愧疚越来越多，眼见还有两年她就到及笄了。 “婶子，婉柔来叨扰你了。”徐婉柔声音又轻又柔，她屈身行礼。 “来，坐婶子旁边，瞧你这段时间又瘦了，婶子最近很忙，都没顾上你。”程玉蓉拉着徐婉柔的手坐到自己旁边。 阮阮被奶娘抱着，不开心地哼哼。 “婶子……”徐婉柔眼尾泛着红，垂下眼眸。 这一个半月她在徐府的确过得不好，父亲为了逼她同意解除婚约，五年前就撤走她身边的奴仆，每个月也不再给她月银生活。 这五年几乎都是自己照顾自己，除了在沈府生活时，婶子才会给她安排一位丫鬟伺候。 为了方便照顾沈知渊，她经常住在沈府，前提是伯伯不住在府里。 这次伯伯回来已经一个半月了，她听说南疆大胜，伯伯大概可以留京两三年。 这意味着两三年她都不能住在沈府，见不到沈知渊，也照顾不了他。 “来，阮阮，见见你的婉柔姐姐。”程玉蓉和徐婉柔说了一会贴心话后，就让奶娘把阮阮抱过来。 “婶子，阮阮长得真可爱。”徐婉柔凑过去看阮阮。 “嘻嘻嘻……”嫂子也长得很漂亮很温柔。 就这样三人在花园聊了一个时辰，太阳都升到半空。 程玉蓉安排沈知渊的院子，旁边的一个小院子给徐婉柔住，还拨给她三个丫鬟三个小厮，和一个嬷嬷。 这日的中午沈知清就醒了，饿坏的他，喝了三大碗小米粥才肯停下。 “清儿，你的伤口才不过第三日，结的痂也快脱落了。”程玉蓉发现了沈知清的变化，非常开心。 第25章 承受丧子之痛 程玉蓉还叫周姑姑去她的私人库房，拿出五匹上等的丝绸锦缎给徐婉柔做几套新衣服。 除此之外，还给徐婉柔准备三套金银珠宝首饰，再取出十几件价值不菲的东西装饰她住的新院子。 好歹她是沈知渊的未婚妻，不把面子做足，时间一长她的几个丫鬟小厮会瞧不起她。 每月再给徐婉柔二十两月银，吃喝用度也按照沈家五兄弟的标准，再给她配一辆豪华马车和一个马夫。 程玉蓉想着老大沈知渊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恢复健康，重新站起来参加科举，所以自己应该对徐婉柔更好一些，毕竟她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这么好的孩子，自己也不想失去。 徐婉柔有点不明白程玉蓉的意思，看她的意思，好像是准许自己长住将军府的意思。 哪怕是伯伯留京两三年。 她知道自己的吃喝用度都按沈府五公子的标准，是婶子喜欢自己，给自己充脸面，也是保护自己的方式。 “婶子，婉柔谢过婶子。”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跟婶子不用客气，你快去瞧瞧渊哥儿吧！他……大概很想你了。”程玉蓉知子莫若母，瘫痪的五年里，是徐婉柔日日陪伴他，他才会活到现在。 不然…… 怕是五年前，她和丈夫就要承受丧子之痛了。 …… 徐婉柔和她的丫鬟月兰站着沈知渊的院子前，小厮进去禀告后，他却不同意见她。 “怎么会……阿渊他……”徐婉柔深受打击，一个半月未见，她日日思念他，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日日担心他会做傻事寻短见。 “姑娘，怎么办？”月兰扶住伤心的徐婉柔，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姑娘，要不我们直接闯进吧！大公子应该不是故意不见你，可能是想逼你离开，逼你放手，又或者是他生气你这么长时间不来看他。” “这样行吗？万一他生气……”徐婉柔还沉浸在沈知渊不见自己的伤心中。 “怎么不行？姑娘，大公子对你最好了，你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 “阿渊他……”是这个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了。 月兰拉住徐婉柔的手直接冲进院子里，几个小厮假装阻拦几下，就让她们轻轻松松进屋里。 “阿渊，我来了。”徐婉柔站在一间厢房的门口，敲了两下房门。 轻柔的声音如微风吹进屋里，躺在床榻上的少年，缓缓睁开眼，却没有回应。 过了一小会，就在徐婉柔快着急不行的时候，沈知渊的书童沈粟赶来。 “公子，徐姑娘来了。” “……”屋里一片寂静。 “公子，我进去了。”书童沈粟见沈知渊没有回应，自己作为陪伴他十年的书童，哪里会不知道他要表达意思。 “徐姑娘，请进。” “谢谢。”徐婉柔屈膝一下，跟着进屋。 “徐姑娘不用谢我，我才应该谢你。这两个月以来公子胃口不好，一日两顿，有时一日一顿，我都怕公子饿出毛病了。 也许可能是公子吃习惯了徐姑娘做的吃食，劳烦今日开始得徐姑娘操心了。” 沈粟直接揭穿沈知渊的秘密。 “沈粟，闭嘴！”卧床无法动弹的沈知渊，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 “好，以后我会负责阿渊的一日三餐。”徐婉柔既心疼又内疚，她坐在床边，细细端详着沈知渊的脸。 发现他瘦了一圈，内心的愧疚越发的重。 “阿渊，你瘦了。别这样折磨自己，我也会难过的。” “……”沈知渊别过脸庞，不肯见徐婉柔。 “阿渊，这一个半月不是我不想来见你，不是我不想给你写书信。父亲他……让我禁足半年。今日是我偷偷跑出来，差点就被捉住。” 徐婉柔没有隐瞒，她不想沈知渊猜测自己，也不想让他胡思乱想，而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和关系。 闻言，沈知渊睁大双眸。“柔儿你……” 她今日逃出来，徐伯伯一定很生气，这种做法等于是断绝父女关系，说不定徐伯伯现在真的很生气很伤心，会真的选择放弃她。 他不值得她为自己付出那么多，牺牲那么多。 “没事，阿渊，婶子给我一个新院子，还拨了几个丫鬟小厮给我，甚至马车和车夫都给我准备了。” 徐婉柔抿唇微笑，牵起沈知渊的手。 沈知渊：？？？ 娘她这样做是闹哪样？ 难道是支持柔儿做他的媳妇？ “婶子的意思大概是准许我长住将军府，这样我就能日日见到阿渊，照顾阿渊了。” 徐婉柔笑得特别开心，一想到以后的生活，她便控制不住去想象，去开心。 沈知渊还是保持沉默。 “你是不是不开心？”徐婉柔现在才注意到他阴沉的脸色。 “没有。”沈知渊终于开口，在看见徐婉柔眼眶通红后，他的心就非常的痛。 “既然母亲这样安排，那你安心住下。” “嗯，阿渊。” …… 这日的中午沈知清就醒了，已经饿坏的他，喝了三大碗小米粥才肯停下。 “清儿，你的伤口才不过第三日，结的痂也快脱落了。”程玉蓉发现了沈知清的变化，非常开心。 “娘，二哥的身体也变化很大，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起来，说他是上瘾者谁会信？你看连他的脸色也红润许多。” 沈知玉仔细观察着沈知清的变化，他十分好奇肌肉修复液的成分到底是什么。 阮阮躺在沈知清怀里舔着自己的手指头，不满地吐槽心声：【二哥哥，等你治好了，可要分我一块红烧肉吃。 我功劳最大，神药才不是什么沈氏老祖宗赏赐的。】 “阮阮饿了吧！还吃手指，小心肚子长虫。”沈知清把她的手指头从小嘴巴里拿出来，用干净的手帕擦拭。 其实刚才他偷偷喂她喝了几口小米粥了，只是她嫌弃不是肉。 【人家要吃肉，要吃肉！阮阮要吃肉。】 “小馋猫，等阮阮大一些，二哥带你去外面吃大餐。” “呵呵呵……”小家伙笑得天花乱坠，眼睛眯成缝。 阮阮陪了沈知清一下午，天黑后，他吃小米粥填饱肚子，接着就把神经修复液服下。 沈鸿守了一夜，明日他休沐不用上朝。 看着脸上和身上已恢复一半肉感的二儿子，他内心充斥着满足。 第26章 我们带妹妹偷偷出去玩 照这种速度下去，老三修养一两个月应该能恢复正常生活，也可以去外面走一走，玩一玩了。 沈鸿嘴边挂起慈父的笑容。 尽管守了一夜很累，但他还是很有精神。 翌日清晨 沈知清醒来看见父亲趴在床边睡觉，眼下有乌青，神色憔悴。 昨夜他服用的是神经修复液，反应特别大特别痛苦，一直会高热抽搐，体内又像被无数的蚂蚁撕咬，时不时又像是被烈火焚烧。 是爹一整晚衣不解带照顾自己才平安度过。 “你醒了，老三。”沈鸿睁开眼看见沈知清眼眶含泪，老父亲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爹，辛苦你了。”别过脸，沈知清快速擦掉眼泪，吸一下鼻子才把后面的眼泪逼回去。 “傻孩子，跟爹客气什么。你是爹的孩子，就是用命换你的健康爹都愿意。”沈鸿站起去扶沈知清靠床头坐起。 “渴不渴？还是饿了？吃了几天的小米粥，饿坏了吧！” 沈知清点头，抿唇笑着：“有点饿，爹只要我能吃的，就多上点，我感觉胃口好多了。” 以前服用五石散导致肠胃坏掉，他每日只吃一点东西维持生命。 这次服用两种神药后，不止是把肌肉和神经修复好了，仿佛还把他的肠胃也治好了。 他现在能感觉到饥饿，还产生对食物的渴望。 “好，爹现在就去找人给你准备一桌美食，尤其是你以前爱吃的。”沈鸿大步走出去吩咐下人，叫来三位侍女照顾沈知清。 半个时辰后…… 程玉蓉带着阮阮，还有沈知玉三兄弟过来看望沈知清。 得知他醒来，他们也早早起床梳洗打扮。 一桌人围着圆形餐桌坐下，满桌都是他爱吃的食物。 “三哥，你现在感觉如何？”沈知玉非常想知道神经修复液的效果，如果能有第二瓶给大哥用的话，大哥一定能重新站起来。 沈知清露出害羞的笑容：“自从服下解毒丹和两种神药后，我的身体，和五感好像都提高了几个层次，十米外的窃窃私语我能清楚听见每一个字，一百米外的身影我也能分辨身份。” 已经有四天毒瘾没发作了，这种感觉只有他自己懂。 从此以后，他也不用承受毒瘾的痛苦。 幸亏小妹来到他身边，否则他这辈子都活在地狱里受尽折磨。 “真的吗？太好了。”沈知玉眸底充满希望，听娘说以妹妹的名义做善事，妹妹就能得到用功德换取神药的机会。 他要为自己和大哥搏一份未来。 “二哥，恭喜你。”沈知絜满是真诚的笑，只是眼底藏着一抹伤心。 他从父亲那里得知解毒丹只有一颗，三哥把机会让给二哥。 如果再拖一个月，三哥就会永远失去神力和武功。 自己和三哥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子，他当然更希望那颗解毒丹给三哥。 别怪他心狠，没良心。 尽管曾经二哥对他也很好，可三哥天生神力，武功高强，是唯一可以延续将军府的荣耀，再创辉煌的继承人。 “二哥，我也恭喜你，祝二哥前程似锦，心想事成，安康幸福。” 沈知程见二哥恢复健康，三哥也快恢复健康，他心中的阴霾被吹散一点。 这几年家里出了这么多事，看着一个个哥哥倒下，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努力学医，将来治好哥哥们。 这三年他也有在偷学医书，几百种药材都能辨认，要是能正式找到一个大夫学习就好了。 阮阮捕捉到沈知玉和沈知絜两人眼底的那抹失落，一个为大哥，一个为三哥。 这几日因为救了太后娘娘，功德金一共涨了四十万。 再加娘让白芷去慈幼局和送温暖，功德金也涨了二十万。 前后救了沈知清和沈知玉两人，沈家人也为功德金贡献了三十万左右。 还差一万功德金就能升四级了，就能买到神经修复液，只是功德金还需十万。 一家人吃吃喝喝，快乐的笑声又重新回来了。 …… 沈知清恢复健康的消息严密封锁，起码半年不能泄漏。 就连沈知玉回将军府的消息也一样严密封锁。 看着一家人这么齐全，阮阮闹腾着，她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每日就见沈家人和奴仆，一个外人都不能见。 “哇哇哇——”哭的撕心裂肺，心声不停泄漏：【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玩，我就要出去玩。】 程玉蓉和沈鸿受不了，就把阮阮扔给沈知玉几兄弟带。 他们两夫妻趁机去过二人世界。 “三哥，既然爹娘把妹妹给我们带了，要不我们带妹妹偷偷出去玩半个时辰？” 沈知程看着妹妹不肯吃奶，心疼极了。 沈知玉为难地皱起眉头。 要是妹妹有五六岁大，他可能还会答应，可她才一个半月大，真的很难保证她的安全和健康。 “我来抱妹妹，三哥，我年龄都十一岁，还不能带好妹妹吗？”沈知絜拍拍胸膛，满脸的自信。 穷苦人家的孩子，四五岁就带小娃娃了。何况他以前也经常带五弟，一点带娃经验也是有的。 阮阮双眼亮晶晶看着沈知玉，把他逼得无处可逃，最后缴械投诚。 “好吧！我们就出去一会，马上回来。” “是！”沈知程一激动直接蹦起三米高，今日难得休沐，一个月也就四天休息，他当然想出去玩。 可家里发生太多事，还有妹妹要他照顾。 “嘻嘻嘻……”最开心的莫过阮阮了，来到这个陌生的古代都一个半月了，她连皇帝叫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国情也不了解。 沈知絜找来背带小心翼翼地把阮阮绑在胸口背着，这副模样把沈知程笑疯。 “四哥，以前你也是这样背我的吗？哈哈哈哈哈——” “想得美，你可没有这种待遇，我都是直接拎起你。” “呵呵呵……”阮阮在小小的背带里笑得浑身抖动。 “妹妹，你怎么笑我啊？四哥你太过分了，怪不得娘说我小时候这一块青那一块肿，原来是你摔的我。” 沈知程憋红一张俊脸，要是有地洞，他都想钻进去了。 “你别冤枉我，那是你太贪玩了，老是要惹猫逗狗，经常被追着咬才摔伤的。 况且，你和妹妹哪里一样了？妹妹娇软可爱，像小包子。你……像混世魔王，长得又胖又黑。” 第27章 我们都被压着没有出头日 沈知玉也想跟他们一起出去玩，但还不能暴露自己，于是他戴上草帽遮挡自己。 草帽一圈缝有幔纱，刚好可以挡住他的脸，又不影响他走路。 他现在虽然还没恢复神力和武功，但力气还是有的，保护妹妹绰绰有余。 场景切换 四人乘坐马车很快来到最豪华的集市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出生就有七斤重的阮阮，才一个半个月已经发展到十五斤，把背带塞得满满当当，鼓鼓囊囊。 沈知絜像抱了一个小猪崽一样，画面格外的可爱又奇葩，尤其是阮阮扒拉一下背带，露出一张肥嘟嘟粉粉嫩嫩的小脸，让人控制不住地想捏一捏她像包子的脸颊。 一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着周围的人和事物。 空气中弥漫各种味道，有包子馄饨的味道，有煎饼烤肉的味道，还有酒香味、糖果的甜味…… “丫丫丫……”阮阮小嘴吧唧一下，下一秒就吵闹着。 【我要去那里，三哥，四哥，我哥，阮阮想吃冰糖葫芦，快去那里。】 沈知玉三兄弟：…… 哪有不到两个月大的娃娃吃冰糖葫芦的？ “哇哇哇……”阮阮见他们不理自己，直接哇哇大哭，声音大到震耳欲聋。 【我就要吃糖，我要吃冰糖葫芦，哥哥你们欺负我。】 沈知絜被闹怕了，双手兜着阮阮的屁股，快步跑到对面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那边。 “别哭了，四哥买给你吃行了吧！”耳朵都快被她哭聋。 沈知絜快速拔下一根冰糖葫芦塞到阮阮嘴边，他一边掏出钱袋。“老板，来一串冰糖葫芦，不用找钱了。” “好的，谢谢公子。” 沈知玉和沈知程两人也跑过来，看到已经舔上冰糖葫芦的阮阮。 “嘻嘻嘻……”她的一双小手辛苦捧着一颗冰糖葫芦，有一下没一下卖力地舔舐。 实在是山楂很大个，她的小嘴却只有山楂一半大。 【好吃，好吃，冰糖葫芦好好吃呀……嘻嘻嘻……四哥对阮阮真好，可四哥是怎么知道我想吃冰糖葫芦的呀？】 沈知絜：！！！有一瞬间我不想听到妹妹的心声了。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四哥哥，我想吃花糕！】 【四哥哥，我想吃饴糖】 【四哥哥，我想吃……】 …… 【四哥哥，我还想吃酥山。这可是现代的冰淇淋啊，我的最爱。】 冰淇淋是什么？现代又是什么？ 沈知絜歪头思考。 “小妹，你已经吃很多了，再吃会肚子不舒服的，万一肚子痛怎么办？拉肚子怎么办？”沈知程终于忍不住开始劝，他手里拿了好几盒食物。 若再买下去，手都拿不下了。 阮阮撅起小嘴，一声不响用哀怨的目光盯着沈知程。 好像在控诉他不准妹妹吃东西的“暴行”，让他后背不由地发凉。 “小妹你真的不能继续吃，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吧！”轮到沈知玉劝。 “是啊，我们要回家了，下次再带妹妹出来玩。”沈知絜迫不及待想回去，背了妹妹走了半个时辰，肩膀痛到都快断开。 明日上学院估计拿毛笔都提不起手臂。 四人急匆匆往马车的方向赶，却不知道远处出现两个熟人。 “大哥，你看看那边几个人是大伯家的吗？好像是沈知絜和沈知程。” 沈茕茕抬手指着不远处街道的几个人影，伸长脖子想看清楚。 等沈少晟回头去看时，对面的街道刚好被路过的两辆马车挡住。 “走，去看看。”沈茕茕拉着沈少晟的袖子急匆匆跑过去，这半个月她没见过沈鸿一家，甚至都快把他们忘了。 趁这次机会去见一下他们，了解一下最近的情况。 “你是不是看错了？”沈少晟认为妹妹是看眼花认错人，据他所知，沈知絜和沈知程休沐很少出门逛街，更不和学院的学生一起玩。 等两人到达对面的街道时，发现这个位置空空如也，根本没有沈知絜和沈知程的身影。 “怎么会？我明明看到他们了。”沈茕茕四处张望，却找到一点她想要的答案。 “你肯定是看错了，可能是天色暗认错人。我们回去吧！祖父祖母还等着我们回去用晚膳，别让他们等急了。” 沈少晟不想管沈知絜和沈知程在不在街上玩的事，也不觉得他们两人能做出什么大事。 因为在他眼里，大房的孩子几乎都是废物，只要等大伯一老或者一死，大房从此就会淡出勋爵豪门的视线里。 “大哥，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只要大房一日不倒，我们都被压着没有出头日。” 沈茕茕的心头忽然隐隐恐惧，撕开一个小口，仿佛会有一头巨兽突然冲出来咬她。 沈少晟脸色一沉，声音幽冷：“我现在是世子，堂哥堂弟他们谁越得过我去？一个残的残，两个废的废，老四不务正业，老五愚蠢贪玩。” “妹妹，你就是太害怕了，胆子大一点，等我明年三元及第，一定要当上状元郎。” 他对自己特别自信，无论是做人还是学识，除了他整个京城都找到第一个。 论学识，自己也就比沈知渊差一点，但他已经解决所有比自己强的人，就不信明年乡试还有人考的比他好。 论做人，他认识京城所有官家子弟，关系都很好。 “大哥！”沈茕茕跺脚，甩开他的手，转身走。 “这就生气了？” “我不想跟你说话。” “别啊，你不跟大哥说话怎么行？你可是我的好妹妹，我还等着你给我作几首诗词，过几天我有一个诗会，必须拿下第一名。” 沈少晟放下面子去哄沈茕茕，因为爷爷奶奶和母亲宠她，看重她。 更是因为这个妹妹天资聪颖，才华横溢，才六岁就会作诗词，她脑子里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和点子，帮了他们家很多忙。 所以他必须要哄好她。 她可是自己的摇钱树，军师。 “大哥，明日我还是想去将军府拜访一下伯娘，那两个人很久没传来消息了，我担心出问题。” “出什么问题？这些年都没一点问题，总不能现在就要成功才暴露吧！” “我不知道，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我看你就是疑心疑鬼，你才六岁，想这么多会长不高的。别想了，想想明日约哪家官家小姐玩吧！” 第28章 送生辰蛋糕 回到将军府，阮阮还不知道自己的一家又被人盯上。 夜深后 临睡前，她看着系统里的功德金还差一万左右才能升四级，急得心肝痒痒的，很想挠。 看来她还得卖点东西才行，反正她有白捡的五张道符。 …… 四月底的天气不热不冷，阮阮穿着一件薄杉，一边玩一边喝羊奶。 伺候她的是沈知清，休息一天一夜后，他今日都走出自己的院子，还在将军府逛了一圈。 沈知玉没事干，就拿拨浪鼓和草蟋蟀几样玩具逗阮阮。 “夫人，谭府的谭二夫人来了。”周姑姑小碎步走到程玉蓉面前，她不知道夫人要不要见客，毕竟这段时间府里发生太多事。 放下手中刚泡好的花茶，程玉蓉抬起头：“请她进来吧！”她很久没见客了，现在府里情况稳定许多，也该和一些关系不错的官家联络感情了。 沈知玉和沈知清很识趣地一起离开花园，来到清竹园聊天。 沈知絜和沈知程两兄弟去书院上学，沈知清只能找沈知玉了解妹妹和侯府的情况。 他才接触妹妹几天，对她的了解真的只有一点点。 …… 花园里百花齐放，香味扑鼻。 几个小丫鬟摘来三篮子五颜六色的鲜花，给几朵阮阮玩，剩下的给夫人做。 “老姐姐……”一个着墨绿色襦裙的贵妇人走进花园，冲程玉蓉叫一声，声音夹着几分委屈。 “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在府给你大姑娘准备及笄礼？”程玉蓉打趣着，让气氛没这么冷。 她扶着谭夫人坐下，这是她的闺中密友，认识三十年了。 “我倒是想留家里准备准备，事情太多，我都忙不过来。 你不知我婆婆对我有多坏，我相公是老二，不得宠，府里什么好的贵的都送去大房和三房。 我大女儿的及笄礼，相公没银子置办，都是贴我的嫁妆。” 谭夫人眼眶通红，拿出手帕准备擦眼泪。 程玉蓉没说话，只是倒一杯花茶递过去，她朋友是来吐槽和倾诉的。 “花我嫁妆也就算了，那个老家伙还不准我给大女儿办及笄礼，怕我浪费她儿子的钱，其实她是担心我女儿会盖住大房小女儿及笄礼的光芒。 谁叫我生的几个女儿各个漂亮，又知书达理。大房三房嫉妒我，她们的女儿又不长得丑，又不娇蛮任性，草包一个。” 谭夫人滔滔不绝，眼泪哗哗地掉下来。 程玉蓉抓住话中的重点，脸色严肃道：“不办怎么行？外人不得看清你闺女，过几日我带一份贵重礼物给你闺女撑脸面。” “老姐姐，还是你对我好，以前的小姐妹各个嫌我生一窝女儿，嫌我婆家对我不好，要不是丈夫对我还行，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谭夫人嚎啕大哭。 “瞎说什么，你可要好好活着，以后还要享福的。”程玉蓉轻拍她的后背，不停地安慰。 “实不相瞒，老姐姐，我嫁妆没剩多少，这次给大女儿置办及笄礼，以后怕是没钱给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置办了。” “怎么会？我记得当年你的嫁妆可是十里红妆的啊。” 程玉蓉大吃一惊，但想到自己同样缩水的嫁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可怜谁了。 “这些年相公的俸禄都拿去养他的老娘，人家要当大孝子。 我和几个孩子吃喝用度都用自己的嫁妆，加上我想生儿子，经常寻医问药，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谈起愚孝的丈夫，谭夫人又不想活了。 怪自己当年看中他的皮囊，否则以她侯府三小姐的身份，何必下嫁谭家。 以她的身份和样貌身材，就是进宫为妃，她都有资格。 “你糊涂啊，药岂能乱吃，幸好晴儿灵儿几个都健康。儿女是缘分注定，强求得来也会失去。你放宽心，一定会再怀孕生下麟儿。” 程玉蓉蹙起眉头，狠狠戳一下谭夫人的额头。 阮阮在摇篮里津津有味听着八卦，一边玩着一朵红色的花朵。 阳光洒在身上，又暖和又舒服。 “但愿吧！老姐姐，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婆家太欺负人了，今早我发现莹儿及笄礼穿的礼服被剪坏了，我花了一百两银子找大师做的。” 谭夫人捂着脸痛哭流泪，她没钱再给大女儿置办礼服了，婆家剪碎的不是那件礼服，而是她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程玉蓉脸色一冷，声音夹着几分恨意：“岂有此理！欺负人也不是这样欺负的，小淑，这口气我帮你们出。 莹儿从小也是我看着长大，我可是把她当半个女儿疼。” “老姐姐，这些年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每次都麻烦你。” “麻烦什么？我心甘情愿，你们值得我对你们好。换做旁人，我一个眼神都不给。” 【娘亲，你的私人库房也没多少东西了，你确定你真的要帮这个忙吗？】 阮阮适时地提醒一句。 程玉蓉挺直的背脊忽然矮了一点。 “小淑，你还记得小时候我贪玩爬到假山上，遇到一条毒蛇，是你抱住我才躲过一劫。 而你被咬到小腿，那时幸好遇到会解毒蛇的名医，否则……” “都过去三十年了你还提，什么恩也还完了，我知道你疼莹儿晴儿她们，但你家情况我也多少了解，我哪好意思要你出钱。” 谭夫人叹气，打算不办及笄礼了，如果老大办了及笄礼，就没有不给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办的。 她要做到一视同仁，护好五个女儿。 阮阮听到程玉蓉的解释，心里也对谭夫人多了几分愧疚。 【娘，我有一套流光礼服，非常非常漂亮。及笄礼可不能寒酸，我再送姐姐一个三层的草莓生日蛋糕和曲奇饼干一盒。 这可是独一份，要是放在宴席上，不得把他们羡慕嫉妒恨。】 她打算把新手大礼包清空，要不再买一件稀奇古怪的礼物送给谭家大姐姐？ 程玉蓉偷听到女儿的心声，双眼发光。 那个什么流光礼服一定很漂亮吧！ 三层草莓生辰蛋糕也很好吃吧！ 还有什么曲奇饼干。 “小淑，莹儿的礼服就包在我身上，明日我做糕点送给莹儿，味道很好，保证吃过的人都喜欢。” 第29章 妹妹说她好爱我 程玉蓉心想闺女一定会帮自己的吧！她都把大话说出去了。 阮阮舔一下嘴唇，突然很想把新手大礼包的那个草莓蛋糕吃掉。 要不是自己还是一个小婴儿，哪里会留草莓蛋糕到现在。 不过自己有功德金和商城系统，想什么时候吃蛋糕都行。 谭夫人心满意足地回去了，而谭欣莹的十六岁及笄礼就在明天。 …… 一眨眼，天亮后…… 程玉蓉派周姑姑带上三个老实本分，嘴巴严实的小丫鬟，一起去小祠堂走一趟，果然发现小祠堂里放着三样东西。 昨晚她偷听闺女的心声，说送给谭夫人的三样东西，明日一早会出现在小祠堂。 闺女还说以后要出现的东西都会放在小祠堂。 周姑姑和三个小丫鬟把东西拿到程玉蓉面前时，众人都震惊得不可思议。 眼前的流光裙，发出彩虹一样的色泽光芒，有着丝绸的柔滑质感，却又有纱的飘逸。 裙子三层的设计，袖子是仙气飘飘的广袖，手一挥，仿佛有雾气升腾。 三层草莓生日蛋糕，有一个大木盘的大小，外面有一层白乎乎的油状包裹着，最上面还有十几块红色的草莓摆成一个小桃心的形状，外边有一圈白乎乎的小花朵。 看上去特别新奇，与众不同，又很好吃的样子。 第三件东西是一个黄铜做的圆形大盒子，打开后一股香味扑鼻，可以看到里面有很多的饼子，黄色的，有圆形，有方块的，还有长条。 沈知絜和沈知程看呆了，光闻味道他们就很想吃那个什么蛋糕和曲什么奇饼干。 沈知清和沈知玉也是，但他们作为兄长，不敢表现出来。 别说他们想吃，就是阮阮也想吃。 尽管前世她是孤儿，吃蛋糕和曲奇饼干也没吃两三次，但好吃的东西就是吃一百次一千次也喜欢。 “哇~这就是生辰蛋糕啊？看上去很不错的样子。”沈知程盯着蛋糕移不开视线，嘴边口水泛滥。 才六岁的他还处在口欲期，面对蛋糕的诱惑，一个小孩子哪里忍得住。 “是很不错，就是我们没有这个口福。”沈知絜吞咽一下口水，垂下眼帘，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把蛋糕吃掉。 程玉蓉看着四个儿子想吃蛋糕的模样，既好笑又心疼。 蛋糕第一次出现，偏偏不能给他们吃。 母子五人齐刷刷看着阮阮，希望她能宠宠他们。 看着哥哥们可怜的模样，阮阮心软了，本来她是想等晚上拿给他们吃，既然等不及了那就现在请他们吃蛋糕。 她不对他们好怎么行？ 他们可是她的家人，这段日子他们对自己的疼爱，可都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 打开系统面板，翻看蛋糕类商品，阮阮选购一个巧克力草莓蛋糕，二磅，花了十个功德金，贵是有点贵，但这个蛋糕手艺和材料都是最上等。 而普通蛋糕，只需要四个功德金。 她还购买一盒精品曲奇饼干，花了三个功德金。 大厅里，只有他们六人，连周姑姑和四个大丫鬟都在门外守着。 当巧克力草莓蛋糕和一盒曲奇饼干出现在桌子上时，程玉蓉和沈知清四兄弟既震惊又惊讶。 下一秒，五人双手合掌，朝着窗外小声道：“感谢老祖宗赏赐。” 阮阮：…… 算了，他们感谢谁都没问题，只要别怀疑是她就好了。 沈知絜帮忙把蛋糕切好，虽然不熟练，有点手忙脚乱，但有的吃就好了。 “娘，可以给妹妹吃一点吗？”沈知程问道，妹妹给的好东西不给她吃一点怎么行。 程玉蓉犹豫了一下下才点头。“吃一点，你妹妹肠胃弱，不能乱吃东西。” “好！”沈知程非常开心，拿着小叉子夹起一点蛋糕，递到阮阮嘴边。 蛋糕他没急着吃，而是把第一口给她。 【五哥你对我真好，爱你。】 沈知程脸红心跳加速：妹妹说她爱我？啊啊啊啊啊啊 沈知清几人也把第一口蛋糕给阮阮吃，一下子把她喂饱。 【二哥，我爱你。】 【三哥，我好爱你。】 【四哥，我超爱你。】 阮阮躺在摇篮里打了一个饱嗝，心满意足地眯眼睛睡觉。 沈知清脸红：小妹说她爱我。 沈知玉脸红：妹妹说她好爱我。 沈知絜脸红：妹妹说她超爱我。 巧克力蛋糕被切成十几块，除了给他们五个人，另外分给沈鸿，沈知渊和徐婉柔，还有周姑姑和白芷四大丫鬟。 “这味道……太好吃了吧！娘，三哥四哥，这是巧克力蛋糕吗？我吃出味道了。” 沈知程前两天吃了那块黑乎乎的东西，妹妹说是巧克力，名字真奇怪。 “的确是那个味道，但蛋糕里面好像还有几种味道。”沈知玉双眼一亮，他喜欢弹弹又糯糯的黄色像凉粉一样的东西。 阮阮要是没睡着，一定会告诉他那是布丁。 “我也喜欢，里面还有草莓粒和巧克力，多层口感很不错。”沈知絜吃的开心，眼睛都弯成月牙状。 “这蛋糕是很不错，无论是从外观还是味道，我们家要是能开一个蛋糕铺子就好了，卖五十两一个，怕是全京城的人日日排队买。” 沈知清一下子发现新商机，脑海里已经浮现构思。 程玉蓉眼睛一亮，想到自己的嫁妆只剩三分之一，别说给五个儿子娶媳妇，就是给闺女陪嫁都不够。 她的女儿，以后的嫁妆必须是九十九抬，十里红妆。 “清儿，你的想法很不错，等过段日子，我们从阮阮那里弄到配方，研制出蛋糕，说不定真的能把铺子开起来。” “娘，今日你带生辰蛋糕去谭府亮相，也算是给我们的蛋糕铺子宣传。” “是啊，就怕你们妹妹不肯说配方。” “怕什么？小妹就是一个小吃货，只要我们允诺她每个月吃一两次蛋糕，还怕她不答应。” “你这孩子忘了你妹妹能用功德换取东西吗？她根本不缺什么东西，只是缺我们爱她，疼她而已。” 程玉蓉有时候感觉闺女很孤单很缺爱的样子，仿佛她的前世是孤儿。 沈知清四兄弟陷入沉思…… “妹妹她，我们对她好一分，她用十分还回来，有时我会开心，有时又很难过，我对她好，不求回报。” 沈知玉拧着眉头，虽然和妹妹相处时间也不算多，但就几次他也能够了解她。 第30章 我们拜堂成亲吧 “以后我们要对妹妹更好更好。”沈知程暗暗发誓。 沈知清神色凝重，想到妹妹来到这里后，这个家变化很大。 如果没有她，现在的他还每日被毒瘾折磨，生不如死。 沈知玉也是同感。 …… 白芷亲自把两块巧克力蛋糕和一小盒的曲奇饼干，送到大公子沈知渊的院子——松园。 徐婉柔打开盒子，被两块有些黑乎乎的蛋糕吓到。 “是什么东西？”沈知渊注意到她的异样。 “白芷说是什么巧克力蛋糕，模样有点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她小心翼翼把两块蛋糕拿出来，香味扑鼻而来，竟让她有些分泌口水。 沈知渊看着桌子上的糕点，也是非常好奇。 这一个月以来，母亲那边经常送来一些他第一次见第一次吃的食物，让他不免胃口大开多吃几口。 “我来喂你。”徐婉柔端起一块蛋糕，拿着小叉子走到床榻边，挑起一块铺满巧克力酱的蛋糕，递到沈知渊嘴边。 他没急着张开嘴，而是闻了一下，苦中带甜的浓郁气味飘进鼻子，越闻越香。 “闻起来还不错。”他一时没人住，张开口含住小叉子，舌尖触碰到蛋糕时，一股奇妙的感觉在口腔散开。 咬了十几下他才吞进肚子里，他回味着所谓的巧克力的味道。 徐婉柔见他严肃的样子，还以为蛋糕不好吃。 “是不是不好吃？别勉强自己。” “还行，你快吃一口。”沈知渊动弹不了，不然他亲自去喂未婚妻。 “我喂你先吃完吧！”看出他喜欢吃，徐婉柔又挑起第二块蛋糕递到他嘴边。 “柔儿，你吃，照顾我你已经很累了，多吃点补补身体。”当沈知渊得知她被徐大人禁足半年偷跑出来时，他的心既痛苦又感动。 可看到她在徐府饿了一个半月，面黄肌瘦的时候，他的心就只剩下痛和内疚。 怪自己保护不好她，怪自己照顾不好她，更给不了她幸福无忧的生活。 “阿渊哥哥……”徐婉柔等不到他张开嘴，也知道他的犟驴脾气，便没跟他对抗下去。 转身坐到桌子旁，拿起新的小叉子开始吃蛋糕。 吃到的第一口，徐婉柔的眼泪忽然流下来。 沈知渊怔住，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柔儿，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很难吃？”还是这几年过得太苦？ “不是……”她抿唇笑道：“这蛋糕很好吃，我很喜欢这个味道，苦中带甜，又有鸡蛋和小麦的香味。” “就是因为很好吃，我才流泪。阿渊哥哥，这几年我过得很幸福，一点都不苦，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成亲不是唯一的路，生儿育女也不是必须的。” “这辈子，我只想陪着你，照顾好你就够了，我不奢求什么荣华富贵，挥金如土的日子。 所以，阿渊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就当为我活。” 如果他死了，她一定不会苟活。 从十年前，她和他有了婚约，交换定情信物后，她就认定他是自己这辈子的丈夫，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 可是五年前，他为救自己摔下山崖，侥幸捡回一条命却全身瘫痪时，她恨自己。 那天是重阳节，本是喜庆的日子，却是她这辈子最黑暗的一天。 京城有很多人都去小神山登高爬山，她收到他后山相见的亲笔书信，一时没忍住她还是去赴约了，不料…… 遭人暗算。 事发后，他却只字不提和她见面的事，把她从这件事摘出去，只为保她的名声，不让沈伯伯和沈伯娘责怪自己。 “柔儿你……”沈知渊瞳孔一震，她不会知道他想自杀吧！ 可这几年他都没暴露过一次想法。 “阿渊哥哥，这世上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既然伯伯和婶子都同意我们在一起了，你就别推开我了好不好？ 等过两年我及笄，我们拜堂成亲吧！让我以妻子的身份名正言顺照顾你。” 徐婉柔走到床边，扶起沈知渊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唇角挂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沈知渊没有勇气答应她，可又不想说一些伤害她的话，所以这五年他都是尽量少说话。 徐婉柔没有逼他承诺什么，自说自话着：“阿渊哥哥，我总感觉沈伯伯一家搬到将军府后，府里的气氛都不一样了，我经常能听见婶子他们的笑声，甚至下人那边也是笑语轻松。” “……”沈知渊没有这种感觉，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五年没出过松园，他对兄弟的事很少打听，一年也就见四五次面。 吃完蛋糕后，他们又吃了曲奇饼干。 沈知渊心中的阴霾被这两样甜品扫走一半，心情好得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 徐婉柔拿来一本他喜欢的诗词，念了十首后，又给他按摩双腿，防止他肌肉萎缩。 这五年，差不多日日如此。 见太阳升到半空，徐婉柔叫来书童沈粟和两个小厮，把沈知渊抱到轮椅上坐，推他去屋外晒晒阳光，散步赏花。 …… 阮阮一醒来，发现自己和娘亲几人已经来到了谭府。 只见这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奶娘抱着她，跟在程玉蓉旁边，后边跟的是周姑姑和白薇白芷三人，还有三个拿礼物的小厮。 谭夫人亲自来迎接她们，带她们进府。 客人来齐后，一律都是妇人和未婚姑娘。 当然这些人的身份无一例外都是官家夫人和千金小姐。 官爵人家很少和商贾来往，互相看不上。 所有客人中，程玉蓉的身份地位最高，她是皇帝亲封的二品夫人。 而沈鸿除了有二品镇国大将军的官衔以外，现在他还担任金吾前卫，职责是负责皇宫和京城的安全。 近日，他又得了一个机缘，不知道在哪里求得一张道符给太后娘娘，居然让太后娘娘疾病消除。 能跑能跳不说，居然像返老还童一般年轻了二十岁。 如今他可是皇上和太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连带妻子和孩子都成了京城的热捧对象。 “沈夫人真有福气，有儿有女，丈夫还特别争气。” “是啊，我要是有沈夫人一半的福气，我日日烧香拜佛。” “那我们今日得多沾沾沈夫人的福气。” 见面的客套话一句接着一句，说是沾福气，也只是想沾沈鸿的福气而已。 第31章 妹妹，不带这样打击的 谁不知道沈大将军的五个儿子，老大残，老二废，老三懒，老四不学无术，老五蠢。 五个儿子居然没一个能继承将军府的衣钵，之前好得还是侯府，没有功名官爵也能代代继承侯府爵位。 以前她们就嫉妒程玉蓉嫁了一个对她好，一心一意不纳妾不花心的丈夫，还有几个聪明优秀又英俊懂事的儿子。 可如今…… 风水轮流转，哈哈哈哈哈哈 程玉蓉自然知道这些围着自己阿谀奉承的夫人们，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五年她尝尽了无数的白眼和冷言冷语，她深知自己要坚强要勇敢，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被打倒，才能保护好孩子们。 及笄礼吉时已到，司仪开始吟唱，把现场气氛炒起来。 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慢慢走出来，前后跟着四个侍女，捧着花篮朝上撒花瓣。 莲步轻盈，仿佛步步生花，每一处都彰显她的端庄优雅。 谭欣莹一亮像，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和欣赏。 尤其是她穿的流光裙，原本六七分的姿色，直接升到九分。 连阮阮都看呆了。 怪不得娘亲说当年谭夫人差点进宫选妃，是她在一次宴会上遇见谭大人，一见钟情，宁肯下嫁也要嫁给他。 一位五福夫人给谭欣莹梳发，盘发，满头插上金银珠宝。 礼毕后，她接受着所有客人的祝福和礼物。 “这是我送莹儿的薄礼，希望你喜欢。”程玉蓉摆摆手，周姑姑和白芷两人马上把生辰蛋糕和曲奇饼干端上桌子。 白薇也把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放到桌子上。 周姑姑取下大盒子，露出蛋糕的样子，味道瞬间弥漫出去。“此乃生辰蛋糕，夫人祝谭大小姐一生平安喜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白芷接着打开曲奇饼干的盖子，奶香四溢。 白薇最后打开红色小盒子，一双红通通的珊瑚手镯映入眼帘。 珊瑚可是稀罕物，具有祈求平安，躲避灾祸的作用，加之其优良的药效作用，一直被视为吉祥之物， 珊瑚手镯一只都难寻，一对更是无价之宝。 珊瑚少有但不稀奇，客人们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两种奇怪的甜品。 “沈姨，您送什么莹儿都喜欢，只是这两样甜品好些奇怪。”谭欣莹双眼亮晶晶看着蛋糕。 “这是沈姨最近研发出来的甜品，此为生辰蛋糕，插上一根蜡烛默默许愿，你的愿望说不定会成真。” 程玉蓉露出慈爱的笑容，拿来一根又细又长的红色蜡烛，点燃后插在三层草莓蛋糕上。 “真的吗？沈姨，那我要许愿。”沈欣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许愿。 所有客人好奇看着她。 谭夫人看到这场景，心里特别骄傲和满足。 尤其是看到谭老夫人生气，谭大夫人和谭三夫人嫉妒的模样，心里就更开心和得意了。 谭欣莹许完愿望就把蜡烛吹灭，拿来一把干净的小刀，照着程玉蓉的指示，在蛋糕的中间切上一刀，剩下的就交给周姑姑动手。 三层蛋糕分成了六十多块，确保每个客人都能吃上。 “这味道真不错，有鸡蛋和小麦的香味，还有这白花花的东西也好吃，入口即化。” “我喜欢草莓，还有这种黄色的，好像沈夫人说是布丁。” “蛋糕还真好吃，里面居然还有芋泥。” 客人们都是女士，对甜品天生没有抵抗之力。 “这东西好像是叫什么饼干，味道也不错，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酥脆的饼子。” “很不错，就是不知道做法是什么，才吃一块都不过瘾。” “是啊，只是这两样甜品是沈夫人研制，不可能随便把方子送出去吧！” …… 吃过宴席后，程玉蓉早早带着阮阮回府，实在是累了，折腾不起，话说太多喉咙都冒烟。 沈知清想了一上午生辰蛋糕的用料和做法，下午就从府里找来两位会做烘烤类糕点的点心师傅，一起把烤蛋糕的烤炉做出来。 他早上偷听过妹妹的心声，烤炉可以用黄泥和青砖建出来，留一个不大不小足够放蛋糕的出入口就行。 沈知玉没事干，下午也加入建烤炉的队伍中…… 沈知程和沈知絜一下学立马回府，一刻不耽搁。 等阮阮午觉醒来后，就得知沈知清几兄弟把烤炉做出来了。 她嚷嚷着要去看，闹了一刻钟，程玉蓉实在受不了，又奈何不了她，就把她抱过去。 “娘，妹妹，你们来了。” 几人双手刚洗干净，但脸庞头发和衣裳都沾了一点黄泥。 “你们的妹妹闹着要来，看你们身上多脏。”程玉蓉倒不是心疼几个儿子，而是看他们狼狈的样子十分搞笑。 阮阮看着眼前的大家伙，心想这就是烤炉吗？ 【什么时候能用？这东西真能把蛋糕烤出来吗？我看很悬。】 沈知清四兄弟：……（妹妹，不带这样打击的。） “要等上五六日，黄泥干了才能进行烘烤。以往民间宫廷都是用大瓦缸，上面用两层铁盖铺满烧红的炭火进行烤制。” 沈知清花了一上午研究越国的“烤炉”，也用图纸画出妹妹口中的“蛋糕烤炉”，分析两者的区别。 “我觉得二哥很厉害，这个烤炉一定能行。”沈知程崇拜二哥真的把烤炉研制出来，能不能用是一回事，但二哥的执行力特别强，说干就干，遇到困难也努力解决。 “是啊，我相信二哥行。”沈知絜站二哥这边。 这段时间妹妹表现太棒了，衬得他们几兄弟很无能。 “我觉得可行。”沈知玉挠挠后脑勺，一半相信，却不敢表现出来。 …… 沈鸿下朝回来后，吃上了巧克力蛋糕，既兴奋又感动，连夜去看沈知清几兄弟一起做的烤炉。 他想尽快吃上蛋糕，烤炉就得成功。 五日后…… 阮阮把一本蛋糕图册和高级解毒丹两样东西从系统拿出来，沈知清看着蛋糕图册特别激动。 当桌子上又出现蛋糕粉、白糖和淡奶油时，两眼放光。 他卷起袖子，系上围裙，自己动手。 程玉蓉担心他会把食材搞坏，她和周姑姑加入做蛋糕的队伍中。 沈知玉拿来两箱木炭，开始生火把烤炉弄热。 尤其不知道烤炉的温度，他先找来一点食物放进去烤。 第32章 灶房 周姑姑双手洗净，把五个鸡蛋蛋黄和蛋清分离开，蛋清用一个很深很大的铜盆装着。 沈知清往铜盆里加入两勺白糖，拿着一双干净的筷快速搅拌蛋清，直到一盏茶之后，他的右手累到动不了。 “清儿，你身子才刚恢复没两日，别累着了。”程玉蓉心疼，抓着他的手臂按摩。 阮阮在一旁把整个过程看到，笑得浑身抖动，小腿瞪摇篮几下。 “娘，我没事。”沈知清放下右手，假装没问题，他可不想被妹妹笑话。 这时沈知玉走进灶房，接手了打发蛋清的任务。 一刻钟之后，蛋清终于成功做出来，途中又加了两次白糖。 沈知清把适量的蛋糕粉和蛋黄一起搅拌后，按照蛋糕图册的说明，蛋清分三次放进蛋糕糊里搅拌，直到看不到一点蛋清的影子。 最后蛋糕糊又倒进一个又大又浅的铜盆里，拍打几下铜盆，直到见不到一个蛋糕糊的气泡。 整个过程花了半个时辰，因为不熟练，但第一次做蛋糕，这个成果还是非常不错。 沈知玉一直守着烤炉，把控着火候，恰好这时，放进烤炉的一只荷叶鸡已经考好了。 用时刚好两刻钟。 打开烤炉的小木门，他拿着一个铁夹子把荷叶鸡取出来。因为外面包裹一层薄薄的黄泥巴，所以鸡肉的味道无法散发出来。 一位小厮拿来一个小锤子，把荷叶鸡的黄泥壳敲碎，露出暗黄色的荷叶。 顿时鸡肉和荷叶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口水直流三千尺。 “呀呀呀……”阮阮一下子嗅到空气里夹带了鸡肉和荷叶的香味，双手扑腾着闹着。 【娘亲，我要吃烤鸡，我要吃嘛。】 【二哥哥，我要吃烤鸡。】 【三哥哥，我要吃荷叶鸡，快给我一个鸡腿。】 “……”沈知清几人无语，假装没听到。 还不到两个月的小宝宝，都要吃鸡肉了，这怎么行？ 见没人理自己，阮阮这下真哭出声了。 【呜呜呜……你们欺负我，竟然不给我吃鸡腿，我要告诉爹爹，他最疼我了。爹爹要是在，他一定会给我一个大鸡腿。】 程玉蓉翻白眼，装听不到。 沈知玉端着荷叶鸡走进灶房，便听到阮阮的哭声。“妹妹怎么哭了？乖，别哭，有好吃，想不想吃？” 阮阮哭声没停，但乖乖地点头。【三哥哥，我想吃鸡腿，但娘亲不让我吃。】 沈知玉愣了一下，才想起妹妹不到两个月大，小宝宝的确是不能吃鸡肉。 他看一眼母亲，索性闭上嘴，以母亲把妹妹当眼珠子疼爱的程度，定然是不会让她吃鸡肉。 撕下一只鸡腿，他用新鲜荷叶包着递给母亲。“娘，你先吃，这些年辛苦你抚养我们几兄弟，操了不知多少心。” “只要你们好，娘做什么都行。”程玉蓉没有拒绝，接过鸡腿慢慢吃起来。 “二哥，你也吃鸡腿，要好好补补。”沈知玉撕下第二只鸡腿，递到沈知清嘴边，就怕他拒绝。 别看他服下了肌肉修复液，过去七日恢复到一个正常人的水平，但身体还是非常虚弱，要长时间进补。 阮阮一看两只鸡腿都没了，痛心疾首，哭声更大了。 【鸡腿不给我吃……就算了，那鸡翅……给我吃总行了吧！】 【娘亲，你最好了，给我吃鸡翅好不好嘛？】 【二哥哥，阮阮想吃鸡翅，阮阮最喜欢你了。】 【三哥哥，你最好了，阮阮很想吃鸡翅。】 心声吐槽五次+，十次+，三十次+…… 可不管多少次，都没人理她。 沈知清快速吃完一只鸡腿，就把一盆蛋糕糊拿到外面，放进烤炉里。 沈知玉吃完半只鸡，赶紧出去加了几块木炭，留在旁边看火候。 “哇哇哇……”阮阮哭了一炷香的时间，奶娘怎么哄她都停不下来。 【你们欺负我，让我哭死算了……我不活了，爹爹，哥哥他们欺负我……】 偷听到心声的程玉蓉和沈知清两兄弟，心想自己装听不见也是蛮辛苦，只因女儿（妹妹）的哭声简直像魔音，谁欺负谁还不知道了。 奶娘抱着阮阮到外面走走，企图这样哄好她。 心想小小姐往日都是安静乖巧，今日怎么老是哭？ 奶娘却不知道她的小小姐是想吃鸡腿才叫。 看到阮阮被奶娘抱到外面，沈知清偷留了一块鸡肉，找个上茅厕的机会，转头找到奶娘。 “让我抱抱妹妹吧！她闹脾气说不定我能哄好，你去休息一会。” “是，二公子。”奶娘直接答应，她知道沈府每个公子都很有个性和脾气，自己根本推却不了。 阮阮睁开眼睛偷看沈知清，张开的小嘴还在叫，只是声音弱了三分。 沈知清从奶娘手中抱走阮阮，等对方一转身，他马上从怀里拿出一包油纸，用最快的速度拿出一小块鸡肉，塞进妹妹的嘴里。 阮阮尝到鸡肉的味道，没有立刻停止哭，而是看一眼奶娘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她才停止哭。 哼！装哭好累。 【二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累死我了，怎么装哭这么累？这招不好用。】 沈知清：？？？累什么？你眼泪都没流一滴，就只会干嚎，演技真烂。 “好妹妹别哭了，二哥心疼，乖乖，快把鸡肉吃了，免得被娘发现。”她哭了一刻钟，他的确心疼。 阮阮哼唧两声，小手扯着嘴边的鸡肉，小嘴用力咬。 她要是知道沈知清说自己演技烂，不得把他天灵盖拧下来？ 吸光鸡肉的汤汁后，又咬了一刻钟，直到鸡肉变成肉糜，被阮阮全部吞进肚子里。 看到妹妹这么能吃肉，沈知清有点发愁，不知道今晚她肠胃受得了吗？ 他不知道的是十几日前，她已经在父亲那里吃了一块红烧肉。 他若是知道，就不会给她吃这块鸡肉了。 有了先例，以后她骗肉的次数越来越多。 …… 等沈知清抱阮阮回到灶房时，已经能闻到蛋糕的香味了。 “情况怎么样？” “差不多了，我一直在看火候，希望第一次就成功。”沈知玉皱起眉头，这次实验成功，等蛋糕店正式开业，中间怎么也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第33章 把将军府闹翻天（感谢磊的打赏和支持） 将军府每月开销很大，这还是在全府努力勤俭之下，也要五百两左右。 沈知玉觉得自己现在能跑能跳了，应该为这个家多做点事。 沈知清盯着烤炉，透过小窗口的缝隙，可以看见里面的一点火焰。 他擅于珠算数理，父亲只继承了镇国公府三分之一的财产，这笔钱也就够支付仆人的月银。 全府几十位仆人的吃喝用度每月都要一百两银子，而几个主子也要三百两，这笔钱现在还是母亲用嫁妆支付。 而父亲刚担任金吾卫一职，要下个月才领俸禄。 不过听说十几日前，父亲给了皇上一张道符，“敲诈”了皇上五千两，也算父亲为这个家立了大功。 可母亲的嫁妆剩下五分之一，现银也只有三千两，只能维持半年将军府的开销。 作为儿子，沈知清十分内疚，母亲的嫁妆之所以会用掉这么多，也是因为他每日需要服用五石散。 而五石散非常昂贵。 既然他如今已恢复健康了，就得为这个家付出，为母亲付出。 这才对得起母亲的养育之恩，培养之恩。 二来，一旦沈家父子靠妻母的嫁妆过日子，这个消息传出去，对沈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半年内都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料。 丢脸是小，父亲还会被那些文官弹劾，影响仕途。 沈知玉也特别看中这次机会，希望快点把蛋糕店开起来。 阮阮闻到了蛋糕的浓郁味道，感觉火候到了，冲沈知玉咿呀呀地叫几声。 【三哥哥，蛋糕熟了，快开炉，可别糊了。我以前在蛋糕店做过三年，一闻味道就知道几成熟。】 前世她是孤儿，十四岁就去蛋糕店打零工赚点零花钱傍身。 沈知玉怔住，妹妹在蛋糕店打工三年？ 她的那个时代也有蛋糕店？ 来不及多想，他伸手打开堵住小窗口的木块，一股热浪和蛋糕的香味喷出来。 他迅速侧身躲开，等热浪散去后，又拿来一根很细很长的木条，伸进烤炉里，一推一划拉，装蛋糕的铜盆就被挪到木条末端的上面。 他慢慢把木板拉出来，叫来小厮拿一块厚布料，把铜盆端到小桌子上。 “看样子很成功。”沈知清抱着阮阮凑上去看一眼铜盆里又大又圆的蛋糕胚，蓬松q弹，颜色还是很漂亮的黄色。 没想到就一点蛋糕糊，竟然能烤出这么大的蛋糕胚。 “忘忧，你去唤我母亲过来。”他转头叫自己的小厮去通知母亲前来一趟，抬头一看，太阳都升得很高了。 “三弟，灶房不是还有两只荷叶鸡吗？趁烤炉还有炭火，烤了当午膳，一只送去父亲那里，另一只送去书院。” “好。”沈知玉走进灶房，拿来两只新鲜的荷叶鸡放进烤炉里，又加了几块木炭。 从鹤道子帮忙打开他的丹田几个大穴，每日服用不求神医的解毒汤药后，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半月了，三百五十斤的他，已经瘦到两百左右。 再等一个月，他的身材就能恢复到以前了。 只是，他的神力和武功…… 怕是再也恢复不了了。 程玉蓉听到消息，急匆匆赶到沈知清的清竹院，身旁跟着周姑姑和白薇，白蔻和白芷四人。 她们都吃过生辰蛋糕，特别喜欢这种多口味的甜食。 要是能把蛋糕店开起来，府里的进账每月起码能多几千两。 这可是一件大喜事。 几人看着又大又圆的蛋糕胚，心情特别好。 “看上去很松软的样子，应该是做成了。” “就是不知道味道像不像？” “肯定像啊，食材可不好弄来。” …… 阮阮累了，不理睬众人，窝在沈知清怀里很快睡着了。 放不下双手，他只能盯着沈知玉把淡奶油打发成粘乎乎的奶油，索性三弟力气大，只用了一刻钟做成一盆，接着打发第二盆。 周姑姑动手把已蒸熟放凉的芋头压成灰色的芋泥，还加了一次适量的白糖，既然是甜品，当然要加糖。 而白芷把蒸熟的板栗也压成泥，也加入适量的白糖。 今日要做两种口味的蛋糕。 白薇和白蔻帮忙把杏子、树莓和草莓和一些野果洗干净，切成碎块分别装进碟子。 蛋糕胚放凉了，程玉蓉亲自动手端起铜盆，把蛋糕胚倒出来，拿着小刀从侧边划拉进去，成功分出两层。 这个过程她十分小心。 她可是看了十几遍蛋糕手册的详细介绍，切蛋糕胚的动作她偷偷练了几十次，就等这一次好好表现。 两层蛋糕胚又被她切成四层，叠在一块摆放在一个比脑袋还大的碟子上。 周姑姑和白薇在打下手，一会递碟子，一会递板栗泥和奶油，一会又递切好的水果。 花了将近半个时辰，第一个蛋糕终于做好。 看着眼前的蛋糕，所有人激动又自豪。 “看上去和之前吃的蛋糕差不多，应该可以出师了。”沈知清抱着阮阮坐在椅子上，冲母亲竖起大拇指夸赞。 “还行！就是有点不够熟练，等能把奶油挤出花瓣形状，丰富一下蛋糕造型。” 程玉蓉对自己的动手能力非常有信心，以前她就是靠会做一手的好糕点，征服了爱吃甜食的丈夫。 周姑姑和白芷几人也是你一句我一句夸。 第二个蛋糕由周姑姑和白薇一起动手制作，程玉蓉忙累了坐在旁边休息。 白芷和白蔻在旁边帮忙打下手。 沈知玉出去打开烤炉的小窗口，把两只荷叶鸡取出来，叫来自己的小厮七里和二哥的小厮忘忧，拿来两个饭盒装上荷叶鸡。 板栗蛋糕被白芷切成八块，一个饭盒装上四块蛋糕，另一个饭盒也装了四块蛋糕，嘱咐两个小厮分别送去书院，另一只送去皇宫。 半个时辰后…… 第二个蛋糕也做好了，成果和第一个蛋糕差不多。 欣赏了一刻钟后，程玉蓉亲自拿刀把芋泥草莓蛋糕切成十二小块。 大家也不客气，纷纷拿起小叉子吃起来。 沈知玉偷偷给阮阮留了一小块，生怕她睡醒发现蛋糕吃完了，不得把将军府闹翻天？ “原来芋泥草莓蛋糕这么好吃，上次送谭府的蛋糕应该也是这个味道，我看客人们特别喜欢，有几个小姑娘把碟子都舔干净了。” 白芷吃了一口芋泥蛋糕，满足得眼睛眯成月牙。 “哈哈哈……”大家笑得前俯后仰。 第34章 奖励三哥一个高级解毒丹 睡在摇篮里的阮阮，被一阵笑声吵醒，当然她也睡了一个半时辰，搁现代就是三小时。 一睁开眼，就看见娘亲和两个哥哥在吃蛋糕。 她立马瘪嘴，开始哼哼唧唧。 “哎呦，原来是我的小心肝醒了。”程玉蓉心情好，瞧见闺女哼哼唧唧瘪嘴的可爱模样，更让她很开心。 起身走过去，她把阮阮抱到怀里。 “咕咕咕……”阮阮只能发出单音节，好像在说【娘亲你们怎么不等我一起吃蛋糕？哼哼，我生气了。】 沈知清和沈知玉不敢喂她吃蛋糕，只能好言好语哄着。 直到程玉蓉吃完，回房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沈知玉抱着阮阮，假装带她去散步，等周围没人的时候，把藏在袖子里的一小块蛋糕拿出来，打开油纸，撕下一点蛋糕放到她嘴边。 阮阮张开小嘴啊呜一口把蛋糕吃进去，慢慢把奶油舔干净，才舍得把蛋糕吞进肚子。 她冲沈知玉眨几下一双大眼睛，张开小嘴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慢点吃。”他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又掰下一小块蛋糕放进她嘴巴里。 她吧唧吧唧着，眼睛眯成月牙。 尽管味道比不上商城出品的蛋糕，但胜在这块蛋糕是真材实料，还是家人齐心协力的成果。 一共就吃了五口蛋糕，阮阮心满意足地窝在沈知玉的怀里。 虽然三哥还有二百斤重，但三哥的怀抱很温暖很宽阔。 她打开系统的面包，从储物箱取出一颗高级解毒丹。 沈知玉看到眼前的石桌上，突然凭空出现一个红色盒子，既惊喜又好奇。 这是什么？ “嘻嘻嘻……”阮阮伸出小手去把盒子抓过来，塞到沈知玉怀里。 【给三哥的，这是高级解毒丹，有了这个，三哥体内的毒素会全部清除。】 沈知玉：？？？幸福是不是来的太快了？ 尽管时间只剩半个月，但他相信妹妹不会不管自己。 “妹妹，三哥这辈子都会保护好你。”他发誓。 “嘿嘿嘿……”阮阮傻笑，心声泄漏：【我相信哥哥，但我觉得三哥哥应该去保护三嫂，她现在估计被她后妈和二妹欺负，天天吃不饱，三天两头挨骂挨打。冬天用冷水洗衣服，夏天烧锅炉洗茅厕。 前世她为了你下场死得很惨，饿了几天的她偷跑到刑场给你收尸，不幸被几个小兵强暴，她把你用一张草席拖去乱葬岗，用手挖坑，几只野狗闻到味道过来撕咬你的尸体。 是三嫂紧紧抱住你，她却被野狗活生生咬死，死之前也要把你推进坑里，用泥土盖住。】 沈知玉：！！！三嫂？妹妹说的女孩是姜兰茹？ 可他曾经有过婚约的对象是姜家二小姐姜月雪，尽管半年前他和她已经取消了婚约，婚书撕了，定情信物也拿回来。 不对，刚开始爹娘是看上姜府大小姐——姜兰茹，她谦卑有礼，乖巧懂事，尊老爱幼，勤劳苦学。 而二小姐姜月雪，目中无人，娇蛮任性，睚眦必报。 三年前的定亲宴上，姜夫人反悔，私自更改名字，造成后面这样的结果。 至于半年前退亲，姜家也不换亲情对象，是姜夫人觉得姜月茹容貌出众，过几年可以嫁给一个好美色的大臣为妾。 那个大臣都六十岁了。 沈知玉一想到姜月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下场还落得这么惨，他的脑袋痛到快要炸裂。 凭什么他一家死的这么惨，还要连累别人死的也这么惨？ 还是一个喜欢他，对他好的人。 沈知玉只要一想到那个女孩在刑场受辱，在乱葬岗徒手挖坑，被野狗咬死也要护着自己的画面，他心痛如麻，一口黑血吐出来，全喷到石桌上。 【三哥哥——】阮阮看见他吐血，吓得小脸煞白。 以为是他体内的毒素爆发，更吓得她哇哇乱叫，叫他快吃高级解毒丹。 沈知玉强撑一口气，打开盒子取出一颗丹药，没有一丝犹豫便吞进去。 他抱着阮阮躺在草地上休息，脑子混乱，浮现的画面全是三年前姜兰茹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给他亲手做的糕点。 还有她给他缝了一双靴子，害她十指被扎破。 阮阮似乎感觉到沈知玉气息紊乱，担心他走火入魔，她从商城系统花了一百个功德金，买下一个清心丸。 她小手捏着清心丸，努力伸长手臂才触碰他的嘴巴，清心丸强行塞进去，用上吃奶的力气。 听到妹妹咿呀咿呀的声音，嘴边又有圆形东西塞进来，沈知玉没有怀疑，没有睁开眼，张开嘴吞下。 一股清凉流入腹腔，瞬间流淌全身，脑袋。 心中的那股滔天大火，慢慢熄灭。 …… 等沈知玉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榻上。 “玉哥儿，你吓坏我了，有人发现你躺在草地上，怎么叫都叫不醒。”程玉蓉坐在床边一刻不停照顾老三，本以为他身体快要恢复健康，万万没想到会突然昏迷不醒。 她还以为是这一个半月节食，导致他太饿才晕倒。 尽管他能顿顿吃上三两瘦肉，但水煮菜没有油，正常人也受不了，何况是他还在长身体中。 “娘，我没事。”沈知玉躺着没力气坐起来，由着她抚摸他的脸颊。 “怎么会没事？你都吐黑血了，是不是毒素发作了？”程玉蓉想到这个可能。 沈知玉点头。 “那怎么办？你妹妹那里可能还不够功德金。”程玉蓉吓得脸庞苍白，眼角含泪。 沈知玉摇头，嘴角弯起：“妹妹已经给我一颗高级解毒丸，幸好当时解了毒，不然我现在怕是……” “给了？这么突然。”程玉蓉的表情僵住，不知哭还是笑好。 “娘，我想跟你说件事，你一定要帮我。”沈知玉一脸严肃，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啊，你怎么又不说了？”等了一会也不见儿子开口，程玉蓉急了。 沈知玉脸庞一红，抿着唇。 “哎你这孩子，怎么害羞了？这件事你不好意思和我说？那晚上你跟你爹说？”程玉蓉作势要离开。 “不行，爹办不了，还是娘亲自去做。”沈知玉拉住她，他现在都急死了，一刻不能耽搁。 第35章 二哥最擅长阴谋论 程玉蓉坐到床边，满脸严肃地看着沈知玉。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阮阮的心声。 “娘，姜大小姐她……最近可好？” 程玉蓉怔住，满脸疑惑：？？？ 怎么老三突然问起姜大小姐了？难道是他想姜二小姐呢？ 毕竟他们之间有过三年的婚约，说没有一点感情是不好能的。 可半年前姜家退婚闹的那么大，让沈家那么难堪。 难不成他都不介意？ 还想和姜二小姐继续前缘？ 不然今日怎么会突然问起姜大小姐？ “玉哥儿，你问起姜大小姐……难道你是想和姜二小姐？” 毕竟他现在快恢复健康，甚至神力和武功也能恢复，他想再找姜二姑娘定亲也是有这个资格的。 上次之所以答应退婚，他也是觉得当时的自己肥胖如猪，又失去神力和武功，已经配不上姜二小姐才同意姜家的退婚。 “姜二小姐？娘，你别跟我提她，要是她和姜夫人没有定亲宴上设套，明明姜大小姐才是我的未婚妻。” 沈知玉眼角通红，一想到姜月茹现在受苦，恨不得把人接到将军府照顾。 看到老三生气的样子，程玉蓉立刻明白了什么，闭上嘴不敢再提姜二姑娘。 当初定亲宴上的女主角，的的确确本应该是姜大小姐，她和丈夫也满意姜兰茹这个小姑娘。 虽然母早亡父不疼，但胜在她为人善良诚恳，乖巧懂事。 可偏偏姜夫人擅自主张更换定亲对象，当时宾客太多，都以为定亲对象是姜月雪，全京城的人都认为是姜二小姐。 唯有只有他们四个当事人蒙在鼓中。 一旦沈家提出反对，意味着和姜家闹翻，别说能否改换定亲对象，就是两家注定成冤家成敌人。 “娘，如果可以，我想和姜姑娘定亲，我想保护她，一辈子对她好。” 沈知玉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打转。 “玉哥儿你怎么突然？”程玉蓉轻抚他额头的碎发。 “我听到妹妹的心声，她说姜姑娘前世替我收尸，被几个畜生侮辱一夜，她把我拖到乱葬岗，徒手挖坑。 几只野狗寻味过来咬我的尸体，是她抱着我免被野狗吞进肚子的下场，可她却被野狗咬死。” 沈知玉捂着眼睛痛哭，泪水从指间流出来。 “什么？”程玉蓉身形一晃。 一听到前世沈家满门死无葬身之地就算了，还连累姜大姑娘惨死，她心痛如麻。 “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傻……”她感觉自己欠了姜大姑娘很多，这辈子都难以还清。 “娘，你帮帮姜姑娘，她现在还在姜家受苦，挨冻受饿，挨骂挨打是家常便饭。 身为姜府大小姐，姜夫人却让她日日干着府里下人要干的活，冬天双手长冻疮，夏日在锅炉房，热水烫在她手上留下很多疤痕。” 沈知玉抬头满眼希冀看着母亲，她要是不答应，姜姑娘就没有光明的未来了。 程玉蓉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姜姑娘现在过的是这种日子。 “我看姜夫人不像是这般心狠的人，她怎么说也是姜姑娘的姨妈，当初她也是打着替长姐抚养女儿才嫁入姜府。” “娘，这种事再怎么瞒也瞒不住，你多派点人去调查一下。” “好，玉哥儿，你别着急，这件事要好好谋划，尤其是你的身体已恢复，更不能让姜家知道，否则他们不会同意让你和姜姑娘定亲。” “可现在姜姑娘还在受苦……娘，你先帮帮她。” “你把身体养好，等晚上你爹回来商量，姜姑娘好像还有一位舅舅和外祖母，他们可能不清楚她的情况，说不定他们知道后会把姜姑娘接回李府抚养。” “也行，我们家大哥和二哥最聪明，尤其是二哥最擅长阴谋论，我觉得他们能帮到我。” “我看可以。” …… 全家知道沈知玉靠阮阮给的一颗高级解毒丹，清楚了身体的毒素，都为他感到开心。 尤其是沈知清，心中的愧疚瞬间散去。 沈知玉带着沈知清去到松园，尽管提前一个小时打招呼，但大哥沈知渊还是不同意他们进去。 “二公子，三公子，你们回去吧！阿渊他不想见任何人。”徐婉柔走到大门口，正要叫仆人关上门。 “徐姑娘，你就没发现我和三弟的变化吗？”沈知清问道，如今的他和半个月前的瘾君子，已经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徐婉柔仔细打量沈知清，变化是有变化，但不是很大吧！ 和三年前还没成瘾君子的样子差不多，就是…… 长高了一点，更俊俏了一些。 “哎我忘了，这三年我们都不曾见面，你没发现也正常。那老三呢？你怎么也见过一两次吧！” 沈知清才想起这件事，这三年自己闭门不出，连父母都没见上三次。 徐婉柔又开始打量起沈知玉，他还羞涩地转一圈。 见她一脸蒙圈的样子，他怒了。“徐姑娘你没发现我瘦了？” “瘦了吗？我感觉……好像都差不多。”徐婉柔不是眼瞎，而是她对外面的事真不怎么上心，她的世界里只有沈知渊一人，每分每秒都只关心他。 “你跟我大哥说，二哥戒了毒瘾，而我，恢复了神力和武功，问他想不想重新站起来，另外告诉他，今夜必须见我，三弟的婚姻大事就靠他了。” 沈知玉的声音压的很低，还得再隐瞒半年左右，猥琐发育，做惊天大事。 之前他们没来找过大哥一次，是因为他们的身体都没恢复好，见了大哥他也不会相信事实。 徐婉柔进到屋子，不知道怎么劝的沈知渊，最后他还是答应和他们见一面。 沈知清和沈知玉走进屋子，被迫隔着屏风和大哥见面，只能互相看见对方模糊的身影。 “大哥，我们是兄弟。”沈知清摇摇头，想起半个月前的自己也是这般自卑懦弱。 “我知道，就当这扇屏风是我最后的尊严。”沈知渊的声音幽幽响起。 他风光了十一年，一摔，就从天上的云霞变成地上的烂泥巴，他接受不了。 “大哥，你就看一下我们吧！我们没骗你，我真的恢复了神力和武功，二哥也戒了毒。” 沈知玉心疼曾经那个风光霁月、拥有神童名声的大哥，是全京城学子羡慕嫉妒恨的对手，是每个少女爱慕的对象。 第36章 你帮我劝劝大哥 沈知渊沉默了三秒，叹气一声：“老三，你说说要找我帮什么忙？不然，请你们现在出去。” “大哥。”沈知玉又气又怒，为什么他不愿意相信他们的话？ “老三，说你的事。”沈知清扯一下沈知玉的袖子。 大哥这五年瘫痪卧床，封闭自我，心境跌入深渊，已经习惯活在深渊里，不是一时之间就能改变。沈知玉咬牙，强迫自己冷静。 “大哥，事情是这样的，半年前姜家退婚，我心悦的一直都是姜家大小姐，是姜夫人设计我和姜二小姐定下这门亲，我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 既然现在已经退婚，我想和姜大小姐定下婚事，可半年前退婚闹这么大，姜家肯定不会答应。 姜家大小姐一出生就没了亲生母亲，在现任姜夫人手中蹉跎得不像人样，挨饿挨冻，挨骂挨打是家常便饭。” 沈知玉忍着鼻腔的酸楚，眼泪才没落下。 “原来如此，给我一夜想想办法。”沈知渊深知失去挚爱是什么滋味，五年前，他也是差一点点失去徐姑娘。 所以，他宁愿自己摔下山崖。 庆幸这五年她都陪在自己身边，没有背叛，没有落井下石。 沈知清和沈知玉转身走出屋子，徐婉柔站在门口旁，顺便送他们出去。 “徐姑娘，谢谢你这些年陪伴我大哥，你劝劝我大哥，只要再等一些日子，他的病一定会好。” 沈知清开始考虑怎么用妹妹的名义做善事，积累越多功德，才能给大哥买神经修复液。 “二公子，我也谢谢你们一直不放弃阿渊，只是这五年寻医无果，药石无治，阿渊他已经放弃了。除非你真有神药，否则不要给了他希望又给他失望，他会受不了的。” 徐婉柔声音如水，在黑夜里，凉如水。 “我明白，麻烦你照顾好我大哥，给我三个月时间。” “好。” …… 第二天，清晨 沈知玉睡不着，早早起床跑步段炼，又扎马步开始练功。 才一夜的功夫，他感觉自己的神力和武功慢慢恢复了一点。 “七里，你拿五十两去收买姜家的下人，或者安插我们府里的下人过去也行，让他帮我在府里多多照顾姜大小姐，不管有什么消息都要传回给我。” “另外，你派人去打听姜大小姐的舅舅家，一无巨细都要告诉我。” 在姜大小姐被接回舅家照顾之前的这段日子，沈知玉还是想靠自己多照顾她一下。 一眨眼就到了中午，沈知玉迫不及待跑到松园找大哥。 沈知渊隔着屏风和他讲了自己的计划，因为他擅长阳谋，所以计划看上去十分有章程，但估摸时间有点长。 沈知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徐婉柔，让她传给大哥。 看了一遍，细细琢磨后，沈知渊露出笑容：“和我的计划一起进行，效果加倍，大概只要十日，三弟你的心愿便可成真。” “谢谢大哥，十日后事成，我送你一只烤全羊。”沈知玉说着自己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不过他可不承认是自己想吃。 …… 傍晚 七里忙了一天，带着好消息回到将军府。，找到沈知玉。 “公子，奴已经买通姜府的一个小厮和一个嬷嬷，两人和姜夫人有过节，不想再留在姜府，他们希望做完这件事就给他们银钱赎身。” “可以。” “奴也打听到李府的情况，听说姜大小姐的舅舅现在仕途不顺，上个月得罪了一个一品大官，四品降下三品。幼年他和姜大小姐的母亲感情深厚，但他娶的夫人却是一个见钱眼开的。 现任姜夫人经常送李夫人金银珠宝，两人关系还算不错，所以这几年李府才没人去关心姜大小姐，连李老夫人都被蒙在鼓里。” “这就好办了，只要对方不管是有什么缺点或着有什么困难，只要有，就可以逐一攻破他。 你把这些消息传给我爹娘、我大哥和二哥。” …… 深夜，沈鸿的书房还亮着光。 “服下解毒丹已有一日了，老三你感觉如何？”沈鸿坐在书桌中间，前面站着沈知清和沈知玉。 刚才他们三人商量详细的对策。 “还行，身体轻松，力气也大了。”沈知玉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右手轻轻一捏，匕首变成铁球。 “好好好！”沈鸿连叫三声，双眼发光。“神力恢复几成？” “我还没实验，不过感觉有四五成。” “也好，你别着急，慢慢会恢复。天不亡我！幸亏有你妹妹，现在你和老二身体也恢复了，你们大哥要是也能……便是让爹折寿三十年都愿意。” “爹，这话不要说，大哥也不愿的。”沈知清阻止。 “唉，我不说行了吧！你们也别跟你们娘亲说，不然我得睡书房一个月。”沈鸿闭上嘴，眼底却充满幸福。 看着孩子们一个个健康，他这个老父亲幸福到想流眼泪，只是当着孩子们的面，不敢表露。 …… 第二日，早朝 沈鸿在朝上处处针对只是三品正官的姜大人，揭穿他往日上朝不认真，磨洋工。私下还收取贿赂，霸占老百姓的田地。 认识沈鸿的武官全部站在他这边，搞得姜大人被骂的很惨，而很多文官也不敢出声，生怕自己被连累。 皇上一生气，姜大人的官职从三品降到四品，他还要归还老百姓田地，几万两的贿赂也要上交国库。 第三日，早朝 沈鸿在早朝和皇上禀告最近几年京城有几个官员宠妾灭妻，嫡庶不分，做事离经叛道，不合周公之礼。 他借此也说姜大人背信弃义、落井下石，趁他大半年前出征南疆，上门退婚，他在沙场洒热血，后院妻儿被人欺负。 一激动，沈鸿眼泪鼻涕一起流。 皇上一听，一看，既心疼又生气，立刻把姜大人的官职从四品降到五品。 他当年还不是太子，没有登基之前也上过战场，原配皇妃和大儿子被出身庶子的燕太子欺负，第二日中毒身亡。 连他的亲大哥在那次九子夺嫡中被害死，就因为太上皇宠妾灭妻。 他和哥哥皆是皇后所出，而当时的燕太子却是贵妃所出，整个后宫十几年都是乌烟瘴气，冤魂很多。 第37章 大哥大哥，你开门啊 姜大人终于知道是拿沈鸿因退婚之事，公报私仇了。 本来他还以为这两个月沈鸿不提退婚之事，是沈家本来就有错，这口气不忍也得忍。 没曾想人家在憋大招。 下朝后 姜大人拦住沈鸿，恭恭敬敬地鞠躬道歉，看上去十分诚恳。 “沈大人，实在对不起，退婚之事，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晚上我带薄礼登门道歉可好？” “不需要你的薄礼。” “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可这件事是我夫人擅作主张，我没有那个想法，要不我们两家重归于好？沈三公子我还是挺喜欢挺满意的。”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沈鸿快步离开，姜大人跟在后面跑，却怎么也追不上。 一个弱鸡的文官，体能哪里能比得上和黑熊一样壮的武官？ 下朝后，沈鸿又约了几个好友去京城最豪华的酒楼喝酒吃饭。 这次一个好友带上李大人，也就是姜兰茹的舅舅。 看到沈鸿也在，李大人愣了一下，想到自己的妹婿得罪他连降二品，颇有些怨言。 本来自己最近得罪了一个一品大官，想着让妹婿帮忙调解，结果妹婿比自己先倒下。 “李大人，别走啊！我又不是瘟神，你怕什么。”沈鸿叫住正要溜走的李大人，倒满一杯美酒走过去，放到他手里。 “嘿嘿嘿……沈大人，恭喜你喜得贵女，又升到金吾卫一职，前途无量。”李大人笑得勉强，被沈鸿拉着回到餐桌。 几位同僚让出中间两个座位给他们。 “李大人怕我什么？你虽然和姜大人是姐夫和妹婿的裙带关系，但我又不是一个是非不分，欺善怕恶的歹人。 李大人为官清廉，也算是一个好官了。” 沈鸿左手搭在李大人肩膀上，右手端着酒杯和他碰一下。 “是是是，沈大人刚正不阿，精忠报国，惩恶扬善，乃我辈楷模。”李大人桌子下的双脚慢慢不抖了，尤其是喝下一杯美酒后，胆子开始大起来。 “李大人，你这妹婿太不像话了，趁我在沙场杀敌，他就让他的夫人登门退亲，让我的脸往哪搁？” “是是是，这件事的确是姜家的错，放着沈家这么好的人家不要，是我跪着也要求回来这桩婚事。” “还是李大人明辨是非，我家老三不过就是长胖了一点，这个年纪的小子胃口大，等他成年了自然会瘦下去。” 这一年都隐瞒了沈知玉失去神力和武功的消息，外界只知道他长胖。 “莫担心，三公子一定会瘦下去，我小时候也胖，跟球一样圆，哈哈哈……” “虽然是这样说，但姜府看不上我家犬子，听闻当时骂的可难听了，我家老三现在还生气，这口气我也是咽不下去。 当年定亲对象明明是你的大外甥女，姜大小姐，不料当年被姜夫人换成姜二小姐，这不是给我摆脸色吗？ 说定亲也是姜府，换对象也是姜府，退婚也成了姜府。” “沈大人，有什么忙是我能帮的吗？您但说无妨，李某绝对替你办好。” 李大人浸淫官场十几年，又不是傻子哪里听不懂沈鸿的话中话。 “李大人说笑了，我哪里需要你帮忙……只是……”沈鸿装出为难说不出来的模样。 “李某要是能和沈大人结成亲家，也是李某的荣幸，哪像我那个不识好歹的妹夫，只是李某没有女儿，可惜了。” “我也挺喜欢和李大人喝酒吃肉，说话又说得上。我听说现任姜夫人只是你的庶妹，而你曾有一个嫡出的亲姐姐，生姜大小姐难产不幸去世。” “是这回事，我姐姐命不好，不然如今……”李大人眼睛通红，泪水一下子流下。 “不然如今也不会让姜大小姐挨饿挨冻，双手长冻疮烂掉，吃尽苦头，父不疼舅不爱了。” “沈大人你说什么？我亲外甥女在姜府过着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好日子，你怎么说她？” “李大人是不知道吗？三年前和姜家定亲，我就看见姜大小姐双手长冻疮烂掉，冬日冷水洗全府的衣服，夏日在锅炉房烧水。”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我每年都给妹夫一千两，就怕他让我外甥女受委屈。” “李大人有几年没见过姜大小姐呢？是不是每次装病？或者隔着老远见一面姜夫人就说她害羞？” “这这这……”李大人一脸震惊，细节都被沈大人说对了，显然他是调查过的。 “毒妇毒妇，我现在就回去教训刘氏，还有我那个庶妹。” “李大人且慢，容我慢慢说来……” 一刻钟后…… 李大人冷静听完沈鸿的想法和计划，露出笑容：“沈大人，我那外甥女能遇到你这般好的准公公，我替她感谢你。 这件事，我会办好，不为谁，我也要为了我命苦的姐姐和外甥女。” …… 阮阮这两日无聊，让沈知清和沈知玉轮流抱她逛将军府十圈，虽然两个月大了，但母亲还是不让她出府玩。 沈知絜和沈知程天天去学院，一个月就四天休沐的机会，但他们回来都会给她偷偷带一点好吃的食物。 这天逛到松园的大门口，阮阮听见院子飘出朗读诗词的声音，还是女孩子的声音。 想来是她的准大嫂。 “啊呜啊呜啊呜……”阮阮嘟囔着，小手指着松园，好像在说她要进松园。 沈知清摇摇头，解释着：“大哥不想被打扰，小妹别进去挨骂。” 大哥真的会骂人，虽然骂的不难听。 “啊呜——”阮阮仰头咆哮，身体用力扭来扭去，沈知清差点抱不住她。 “真的不行，小妹，大哥会骂人的。” “啊呜——” “不可以，小妹乖，二哥带你去玩。” “啊呜——”她就要进去见大哥。 “不是我不想进，松园大门紧锁，没有大哥的准许，谁都进不去。” “啊呜——”她要见大哥。 “不去。” “哇哇哇哇哇——”阮阮挤一挤眼睛，泪水哗啦啦流下来。 【大哥大哥，我来找你玩了。】 【大哥大哥，你开门啊！】 【阮阮来找大哥了，开门开门】 沈知清没听见她的心声，正要抱她赶紧跑，万一被大哥听到小妹震耳欲聋的哭声，还不得骂死他？ 第39章 离四级还差一个功德金 松园大门口传来脚步声，和一个温柔的女声。 “二公子，六姑娘，发生什么事呢？怎么六姑娘哭的这么上心？” 准大嫂说话真好听。 阮阮一脸花痴，双眸变成桃心状地看着徐婉柔。【瞧我大嫂，人美心善，哪像二哥。】 瞧见妹妹不争气的样子，沈知清气打不一处来。“小妹没事，她就喜欢哭，打扰到大哥了吗？我现在就抱她走。” 趁阮阮还没反应过来，声音一落地，他抱着她转身就跑，一下子没了影踪。 “二公子——”徐婉柔看着虚影，摇摇头关上门。 “怎么？不是我妹妹哭吗？”瞧见徐婉柔一个人进来，沈知渊有些好奇。 刚才他明明听见一个小女娃的声音，在那里叫“大哥大哥，快开门”。 难道是他出现幻听了？ “是二公子和六姑娘，但他们很快走了，怕打扰你。” 徐婉柔走到他旁边，把大雨伞移一下位置，挡住他的脸，只晒身体。 怕打扰我？ 沈知渊心里有些不舒服和不开心，他有这么恐怖吗？ 说真的，他还挺想见见自己的妹妹，但不好意思开口。 …… 阮阮没进到松园见到大哥，她一路哭着回去，还把沈知清赶走。 一整天都不要他抱。 第二日 阮阮等沈知玉段炼结束后，她也闹着他去松园。 “妹妹，大哥不喜欢别人打扰他，我们不去好不好？” “啊呜——”【不好！我就要找大哥玩。】 “大哥很凶的，你要是打扰他，他会把你骂哭。” “啊呜——”【大哥才不会骂我，三哥你骗人。】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以前我和二哥就经常被骂。” “啊呜——”【那是你们不听话，我可是最乖的宝宝。】 “……”沈知玉无语了。 “哇哇哇哇哇——”阮阮这下直接大哭，二哥和三哥欺负她是婴儿不会说话，不会走路。 “好吧！妹妹别哭了，我带你去找大哥行了吧！”沈知玉投降了，等到了松园，大哥要是发脾气的话，他把妹妹扔在门口，反正不骂他就好。 以前被骂过一次，他实在是怕了。 “啊呜~哈哈哈……”阮阮吃着手指头，冲沈知玉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看到妹妹对自己有好脸色了，他才开心起来。 走了一刻钟，两人终于来到松园门口。 沈知玉敲门三下，没过一会大门打开。 “二公子来了，请问你要找大公子吗？”徐婉柔看着他怀里的阮阮，可爱得让她忍不住伸手去抱。 “我可以抱一下六姑娘吗？来半个月了，我还没抱抱她。” “徐姑娘……”沈知玉愣了一下，低头看阮阮。 【好呀，二哥，快让大嫂抱我。】阮阮求之不得，大嫂香香的软软的。 沈知玉嘴角下扬，眼中的不悦一闪即逝。 他把阮阮小心翼翼交到徐婉柔手里，双手空空的，像失去了无价之宝。 “嘻嘻嘻……”阮阮冲徐婉柔傻笑，小脸蹭一蹭她的怀里，闻到了少女清新的气息。 “二公子，请进。”徐姑娘侧身让开位置，昨日她见沈知渊的意思，似乎是想见六姑娘。 瞧他一整天都无精打采，心事重重的样子，大概是他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吧！ “啊？让我进去？”沈知玉大吃一惊，他都没开口，徐姑娘怎么知道他想进松园？而且大哥同意了吗？ “大哥……不会骂我吧！” “怎么会呢？以前是大公子心情抑郁，最近好多了，不知道是不是搬到将军府的原因？还是家里有了六姑娘。” 徐婉柔抿唇微笑，见沈知玉就是不进来，她先抱着阮阮走到前面。 虽然是第一次抱小宝宝，但她动作还是很标准很安全。 她习惯做准备，这是沈知渊教自己的未雨绸缪，有备无患，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所以在婶子生下六姑娘后，禁足的一个半月里，她每日训练自己抱一块石头。 不然，还真抱不动快有二十斤的六姑娘。 沈知玉把大门关上，立刻跟上去。 松园奴仆并不多，只有三个丫鬟，五个小厮。 正常情况是九个丫鬟，十个小厮，三个嬷嬷。 “阿渊哥哥，我擅作主张请二公子和六姑娘进来，你不会生气吧！”徐婉柔故意提高音量。 【大哥，我来了，我想死你了。】阮阮挥舞着一双肥嘟嘟的小手。 谁在说话？ 躺在雨伞下晒太阳的沈知渊，猛地抬头查看四周，偏偏什么都没发现。 “不会，他们想来随时可以来。”沈知渊回头看他们三人，目光很快放在徐婉柔怀里的小宝宝上。 “大哥，不打扰你休息吗？妹妹很喜欢哭，我怕她……吵你。”沈知玉当众揭阮阮的短。 【你才喜欢哭，你全家都喜欢哭。二哥，我警告你你别乱说话。 大哥，你别信他的话，我才不喜欢哭了，我可是乖宝宝。】 阮阮嘟起小嘴，愤愤不平，磨着粉红色的牙床，恨不得咬沈知玉一口肉。 沈知渊：？？？ 不会是他妹妹在说话吧！可她没张口，而且她是婴儿，怎么可能会说话？ 难道……这是古书说的读心术？ 见沈知渊一直盯着六姑娘，徐婉柔以为他想抱妹妹，便把她放到他怀里。 “阿渊哥哥，六姑娘很听话，你抱抱她。你看她眉眼，有几分像你。” 【能不像吗？我可是大哥的嫡亲妹妹，大哥长得这么俊，我长大了肯定也俊俏。】阮阮扬起双层下巴，一脸的骄傲。 沈知渊：？？？她真的是我两个月大的妹妹？未免有点成熟了。 不过现在能抱到妹妹，他心情很不错。 沈知玉瘪嘴，得了，又多了大哥来抢妹妹。 “是有几分像我，鼻子嘴巴像爹，我们几兄弟的眉眼都像娘。”沈知渊低头细细看着阮阮的小脸。 两人大眼瞪小眼，画面有点滑稽。 “啊呜啊呜……”阮阮叽叽呱呱不知说什么，挥起小手触碰沈知渊的脸庞。 【大哥，你再等一段时间，我很快会为你弄到神经修复液，到时候你就能重新站起来了。】 她的商城系统离四级还差一个功德金，气死她了，等了三四天都没收获一个功德金。 沈知渊：？？？ 神经修复液是什么？可以让他重新站起？ 第40章 老爹咱家米缸快见底了 沈知渊一时之间无法消耗这两个惊天大秘密，，一是听到妹妹的心声，但又不属于读心术，因为他听不到除妹妹以外的人。 二是妹妹有什么神经修复液，力量大到可以让他足以恢复健康。 徐婉柔有些吃惊，沈知渊居然愿意让妹妹摸他的脸庞。要知道她照顾了他五年，他都不准她和他有肌肤接触。 平日的梳洗换衣都是书童沈粟帮忙。 阮阮见沈知渊一直盯着自己看，还以为他很喜欢她这个妹妹。 “布谷布谷……”她嘟着小嘴玩着口水泡泡，发出可爱的声音。 【大哥，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会帮你教训那些伤害你的坏人。大哥不要寻死，大嫂会在你头七那日撞棺，殉情寻你而去，她真的很爱你。】 沈知渊：？？？伤害我的人？是谁？ 当年他出事后只顾着治病，根本没时间去调查，后来爹娘花了很多银两也没调查出一点真相。 对方仿佛有隐身术一般，可以将犯罪手段全部擦掉。 她会殉情？ 他的确有寻死的打算，明年的重阳之后是约定的最后一年，如果他还是站不起来，徐婉柔就会和沈少晟履行婚约。 所以他会在他们成亲之前，选择自尽，这样才能让她安心嫁人。 他也不会再拖累父母，让他们受别人的白眼和侮辱。 没了他，所有人才能把日子过幸福。 闭上眸，沈知渊思考着这几个问题，不知道是不是有阮阮在怀里的缘故，没过一会，他便睡着了。 沈知玉和徐婉柔不由地愣住，这五年沈知渊像惊弓鸟，一点动静都能吓到他。 而对人的信任，他早就失去，不愿接触家人，更别说陌生人。 阮阮也玩累了，在沈知渊怀里睡着，嘴角翘起，露出她的幸福。 看见这一副画面，沈知玉和徐婉柔热泪盈眶。 两人不敢打扰他们，各退到一棵大树下坐在石凳上。 等程玉蓉得知消息来到松园时，便看见老大抱着小女儿一起小憩的画面，感动得手帕都被泪水打湿了三条。 周姑姑只能温声细语安慰夫人。 作为陪伴了夫人二十多年的仆人，她从八九岁成为夫人的小丫鬟，一路升到大丫鬟，又陪着夫人一起嫁到护国公府，再到如今的掌事姑姑。 她也见证了夫人从程府小姑娘成为侯府夫人，又到将军夫人的辉煌。 还见证了夫人六个孩子的出生，他们的咿呀学语到上学院读五书四经，骑马射箭，后来却一个个接连出事，又到现在恢复健康。 她把六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看着大公子、二公子和三公子出事，身体受损，她不比夫人伤心。 “夫人，咱们会越过越幸福，大公子也会恢复健康。” “是啊，我应该高兴的，可……这几年过得真的很苦……” 程玉蓉不敢哭出声，被周姑姑扶着走出松园。 到了外面，才放声哭泣。 …… 傍晚时分 沈鸿回到将军府，往日回来都是笑容满面，今日却是愁容。 晚膳结束后，沈鸿抱着阮阮在花园散步，程玉蓉跟他说了上午老大见过女儿的事。 “挺好，老大能想开就好。” “我看你今晚有心事，跟你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是不是朝堂出了什么大事？”看出他有烦恼，她不生气他的敷衍。 阮阮竖起耳朵偷听。 “是大事，但我也解决不了。西北几个府城从去年雨水就少，造成粮食欠收。 开年到如今五月初，更是一滴雨都没下，再错过这个月，今年怕是会引起灾荒。” 沈鸿叹气。 西北离京城也不过隔着几个府城，一旦当地出现饥荒，京城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原来如此……饥荒，怕是要饿死很多人了，我们今年从南方多进十万斤粮食。” 程玉蓉心想自己仅剩的三分之一嫁妆，怕是保不住了。 “其实当地办过三次求雨仪式，但都没有一点作用，皇上过几日要下召罪书。” 沈鸿见皇上最近心情不好，作为知交，他也不好过。 “这么严重？求雨仪式？他们是不是拿童男童女去献祭了？”程玉蓉捂上嘴巴，一想到那些牺牲的孩童便心痛。 阮阮一听到献祭童男童女，气到要骂人。 【糊涂！献祭人命才有用的话，那所谓的神仙也不过都是魑魅魍魉。】 沈鸿愣住，在他的意识里拿人献祭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这个习俗也有几千年了。 从远古时期开始，每次祭祀都要献祭很多奴隶。 而皇帝一旦驾崩，也是要陪葬很多妃子和宫女侍从。 “只要一日不下雨，求雨献祭还会继续，我还听说有各别一些偏远地方，已经开始七日献祭一个人。” 七日献祭一人？ 阮阮作为一个21世纪的新人类，哪里受得了拿人去献祭这种事。 她要是不出手，永远过不去心里这关。 打开系统面板，在储物箱里取出一张高级求雨符。 “啊呜啊呜……”她冲沈鸿叽叽喳喳，求雨符飞到他面前。 【这是一张高级求雨符，可用范围三万五千里，连续下三日中雨。】 求雨符？ 沈鸿和程玉蓉两人大吃一惊，眼睛发光，像大灯泡一样亮。 她伸手去拿求雨符，朝天鞠躬。“感谢沈氏老祖宗恩赐。” 双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外人。 借沈氏老祖宗的名号，其实对谁都有好处。 阮阮不想暴露自己，知道沈家人不会伤害自己，可外人呢？ 沈鸿这边也是想保护女儿，一旦这些神奇东西从沈家出去，外人势必会怀疑到阮阮身上，倒还不如早点用沈氏老祖宗的名号。 “感谢老祖宗，感谢老祖宗。”沈鸿朝天叩首三下，满脸的激动。 阮阮嘟嘴，发出听不清楚的声音。【老爹，这求雨符可不是免费送的，你叫皇帝老儿意思意思一下，咱家米缸快见底了。】 沈鸿：…… 被女儿直接揭穿老底，他面子挂不住。 “玉娘，这求雨符要是真能救下几个府城的老百姓，皇帝应该给我多少银子才行？” “一万两吧！真发生饥荒，损失的怕是要几十万两以上。你可别要多，也不要想着邀功，免得同僚嫉妒，给你上眼色。 而且功高盖主，哪个皇帝受得了。你记住，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好，听夫人的。” 第40章 得到一个参与奖 沈鸿连夜进宫，面圣。 因为他任职金吾卫，又有令牌，可直接进皇宫。 不到半个时辰，三位带刀侍卫带着一封皇帝的亲笔信、一道圣旨和一张道符从皇宫大门出去，他们骑着千里马，连夜赶往西北的岳城府。 越靠近西北，黄土越来越干，树木越来越黄。 农田不见一棵稻苗，一棵小麦。 三位带刀侍卫奔赴了一天一夜，累死五匹马，他们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到达岳城府，找到大司农叶大人。 他们把三样东西交到他手中。 在看完皇帝的亲笔信后，叶大人震惊不已，握着手中的道符，他就算不相信这张道符，也要相信皇上。 “速去祭台！” 还有半个时辰祭祀要开始了，他要救下那十位儿童。 叶大人带着自己的五个仆人和三个司农寺官员，一起骑马赶往祭台。 马蹄声铮铮，扬起漫天黄土。 一条将要枯竭的大河，露出满是鹅卵石的河底。 几千上万的老百姓在观看即将开始的祭祀，祭台上站着巫师，穿着黑白色的巫师服，拿着香烛跳来跳去，一会洒水一会洒米。 台上跪着五男五女，不过都是一些七八岁的儿童。 “吉时已到，给河神大人献上猪牛羊，还有六位童男童女。” “住手——”叶大人匆匆赶到，六十多岁的他，声音依旧慷锵有力。 “皇帝有令，禁止献祭活人，违抗者杀无赦。” “什么？叶大人，你敢阻拦献祭，就不怕河神大人怪罪于你？”巫师满脸怒气。 “如果真有河神，他是神，就不应该用活人献祭，除非他是鬼是妖是魔。” “你！” “宣圣旨——” 现场上万名老百姓齐刷刷跪地，张口喊着：“皇上万岁万万岁——” 圣旨宣完，十名儿童被解救出来。 叶大人命令上万名老百姓离开祭台，全部返回家中拿出桶盆瓶罐装无根水。 人们本来不相信，但奈何有圣旨，还来了一群上百位官兵驱赶人群。 半个时辰后…… 回到驿站，叶大人一个人在厢房休息。 握着道符，他走到窗口，看着街道上人们拿着桶仰望湛蓝的天空，嘴里不停乞求着老天爷下雨。 他抚摸自己的一把白胡子，抬头望着天空。“赐，吾大司农叶舟所用。” 手中的道符迅速飞向半空，发出一阵金光后，燃起红色的火焰，直到道符被烧光，一点纸灰都不剩。 眼前诡异的一幕，叶大人既震撼又好奇。 下一秒，刮起一阵大风，树木摇晃，屋顶瓦片震动。 万里无云的天空，慢慢被乌云遮盖，大地一片昏暗。 大风夹着雨水的清冽吹向叶大人，一滴雨落下，叶大人伸手去接，恰好落在掌心。 一滴两滴三滴…… 窗外的街道上响起无数人们的欢呼声：“哈哈哈……下雨了，下雨了——” “是雨水，啊啊啊！真的下雨了。” “皇上没有骗我们，呵呵呵……皇上万岁万万岁。” 人们跑出来淋雨，不顾衣裳打湿，不怕生病，用手接雨水喝了一口又一口。 …… 功德＋1，功德+100，功德+1000，功德+…… 阮阮听着商城系统连续播放功德数量，激动地蹦起来。 哎呀—— 她倒在自己的小床上，幸好有柔软的床垫才不疼。 大概是西北那边下雨了，她的求雨符虽然是卖出去的，但也是做善事一桩，救了那么多人，功德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 【是否吸收功德？】 阮阮点击【是】，一阵又一阵金光没入她的身体内。 【已吸收功德三十五万+，是否升四级？】 阮阮开心地点击【是】。 【商城系统已成功升四级，剩下功德35万+，获得一次幸运大转盘抽奖。】 大转盘上的十二件物品，件件都是宝贵：洗精伐髓丹、筑基丹、掌天瓶、招妖幡、斩妖剑、引魂钟、神农鼎、不死草、捆仙索、阴阳镜、降魔杵、谢谢参与。 每一个都是人间大杀器，她想要…… 嘿嘿嘿…… 当然是洗精伐髓丹，这玩意要七级才能购买。 阮阮点击大转盘，叮叮叮后，指针最终落在【谢谢参与】。 偶买噶—— 阮阮仰天痛哭，难得的一次抽奖机会，却只得到一个参与奖。 呜呜呜呜呜呜…… 离五级可是要一千万功德金，她上哪里去找？ 看来修仙之路长途漫漫啊…… 气得阮阮一夜没睡，第二天顶着一对熊猫眼。 程玉蓉吓到了，还以为女儿生病了。 幸好阮阮实在太困，喝了一顿羊奶后，迎着晨曦的光睡着了。 …… 三日后 连续下了三天中雨，雨一停，太阳出来，乌云散去。 仅仅三日，河道都是雨水，地上长出嫩草，树木抽出绿芽。 不管是农村还是城镇，所有人动起来播种，菜籽种，小麦种，水稻种。 三位带刀侍卫骑上千里马，紧赶慢赶，在两日后回到京城，把好消息带进皇宫。 这日沈鸿上早朝回到将军府时，竟然让十几个仆人抬回六箱黄金。 一万两银子就是一千两黄金，足足装了六大箱。 阮阮双眼冒光，一千两金子？ 【爹爹，我要看金子，我要看。】前世她在21世纪活了二十年，一个金戒指都没有，现在她却轻轻松松有了六大箱黄金。 看在金子的份上，她就不生抽奖只中参与奖了。 沈鸿抱起女儿走到箱子前，让仆人打开盖子，金光璀璨，亮瞎双眼。 阮阮捂住眼睛，嘴角咧到耳边。 嘿嘿嘿…… 她现在可是富婆了。 “玉娘，这些金子存起来给闺女当嫁妆吧！以后她嫁人得配九十九抬嫁妆，十里红妆。” 沈鸿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一想到十几年后闺女要嫁人，他的心……痛痛痛。 “啊呜……”阮阮凶巴巴地叫一声，瞪沈鸿一眼。 【嫁人？爹爹，我不嫁人，我要一辈子陪你和娘亲。而且，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嫁人影响我拔刀。】 影响拔刀？ 沈鸿怔住，虽然不明白拔刀是什么意思，但他听到小闺女说不嫁人，要陪他一辈子，心情瞬间好转。 “还是闺女好，知道疼爹娘。”他亲一口女儿的脸颊，忍了两个月，终于亲到了。 他哪里能想得到自己的小闺女以后会走上修仙学道这条路，还会带上他和全家人。 第41章 否则不灵验 阮阮每天都去松园找沈知渊，不过三五日的时间，两人关系开始变得亲密。 她想着自己应该找个好时机给大哥神经修复液了，昨日商城系统已经升到四级，也有了三十五万+的功德金，足够她买下高级神经修复液。 刚被沈知清抱回去，阮阮就听到花厅有哭声。 “蓉姐姐，我命苦啊，那个老不死竟然逼我给我相公纳妾，她就是生气我上次给莹儿办的及笄礼圆满成功，嫉妒我出风头。” “都怪我肚子没用，生不出儿子。我的命怎么那么苦……这辈子我都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我只是想和相公白头偕老，想把几个女儿养大成人，替她们再找一个好婆家好相公便足矣。” “我婆婆一直拿家规压我教训我，十几年妯娌笑我没儿子，我都忍了。 可这次出动族长，看来我不给相公纳妾，就真要做下堂妻了，我的女儿们怎么办？ 在后妈手下讨生活连吃口饭都难，更别提嫁什么好人家。” 谭夫人掩面哭泣，哭声断人肠。 程玉蓉不停地安慰，但都没有什么作用。 她可以去及笄礼撑场面送贵重礼物，但做不到给好友送儿子。 “你夫君怎么说？” “虽然他也想要儿子，但他向来都听我的话，也只想和我过一辈子。” 谭夫人擦干泪水，露出哭肿的双眼，瞧见沈知清抱阮阮进来，她也不好意思再哭。 “让姨姨抱抱阮阮，长得真喜人，才十日不见，好像又长了大不少。” 她从沈知请手中把阮阮抱到怀里，温柔地轻抚阮阮的头顶。 “小宝宝都是一天一个样，阮阮两个月大了，的确有点像三个月的宝宝。” 程玉蓉不好意思说自己的闺女胃大如牛，两个月的体重就到了二十斤。 她很担心闺女以后会不会变成小胖妞。 “嘻嘻嘻……啊呜……布谷……” 阮阮冲谭夫人叽叽呱呱一段话，好像在说：“姨姨，你别哭，多抱抱阮阮，对阮阮好一点，说不定姨姨就怀上小弟弟了。” 尽管听不懂女儿的话，但程玉蓉瞧她鬼灵精怪的样子，也知道她有什么主意。 “老姐姐，我瞧着阮阮很喜欢我，看来我要经常来府里抱抱阮阮，说不定我能沾上喜气。” 谭夫人一抱上阮阮，她感觉全身轻松舒服，几年治不好的暗疾好像都快好了一样。 上次抱过一次阮阮也有这种感觉，她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珍妹你有空想来就来，出来走走心情也好，谭府人多口杂，你把莹儿几姐妹也带过来。” 程玉蓉的好姐妹就只有谭夫人，两人二十多年的交情，她自然希望好姐妹也跟自己一样幸福。 “布布布……”阮阮嘟嘴憋红一张小脸，尿布湿了。 程玉蓉立刻去抱走阮阮，去一间小厢房给她换了干净的尿布。 趁这个空隙，阮阮从空间的储物箱取出一张求子符。 【这张求子符送给姨姨，希望她得偿所愿。】 回到花厅，程玉蓉把阮阮放到摇篮里自己玩着拨浪鼓。 程玉蓉坐到谭夫人旁边，给她倒满一杯茶水。“你和你相公感情好，相信你很快会再孕。” “希望吧！我这几年肚子没一点动静，怕是再也怀不上了。什么方法都用了，日日跪拜观音娘娘祷告。” 谭夫人垂眸叹气。 程玉蓉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黄纸，上面画着奇奇怪怪的字和图案。 “这是我跟鹤道子大师求来的一张求子符，本来我想给我三嫂，你先拿去用，说不定真能让你生下儿子。” “蓉姐姐，你……我不能要，我记得你三嫂好像也是生了几个女儿，她也需要这张符。” 谭夫人推开程玉蓉的手。 尽管求子符很吸引她，但她也不能抢走别人的希望。 “没事，你先拿去用，三嫂那边，我会给她再求一张。这张求子符，使用的人必须要十二分的诚心，否则不……灵验。” 程玉蓉把求子符放到谭夫人手心。 “蓉姐姐，谢谢你……” “谢什么，你过得好就足矣。我教你使用方法，你仔细听着。” “嗯嗯……好，我记住了。” 两人靠在一起贴着耳朵窃窃私语。 谭夫人兴高采烈离开将军府，等谭大人下朝回到谭府，就瞧见她笑语晏晏，满面春光。 便知道今日她心情郁结去找沈夫人聊天，也多亏了沈夫人，只要自家夫人去找沈夫人，就能化解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 “相公，今晚……我们早点歇息。”谭夫人脸颊绯红，对着依旧白净俊俏的夫君，她依旧有少女时期的心动。 “好，听娘子的。”谭大人喜欢妻子的温柔。 纵使外人都说她泼辣任性，可在他的印象里，妻子一直都是温柔娇羞、小鸟依人。 …… 李大人那晚回去臭骂李夫人一顿，冷落她三天后，她才认错。 他跟妻子各种分析现状姜府和沈大人，各种威逼利诱，才把妻子哄好去姜府办大事，这次还特意带上李老夫人和几个嬷嬷。 于是，她们很顺利在后院找到在洗衣裳的姜兰茹，当众揭穿姜夫人的假面孔。 瞧见自己的亲外孙女穿破旧的衣裳，饿得面黄肌瘦，还要干下人的活计，双手都是茧子和烂掉的皮肤，还有很多疤痕时。 李老夫人哭的死去活来，险些晕过去，她拽着外孙女的手，强行把她带回李府。 临走前，李老夫人气不过，还重重地打了姜夫人一巴掌，让她一辈子不准回李府。 等姜大人得知消息赶回姜府时，已经见不到大女儿姜兰茹了。 他对着姜夫人又骂又打，第一次动手动口，以前对她温柔细心，但女人和官途相比，自然是官途重要。 本来他明日还想去找大舅哥李大人帮忙的，不料今日发生这种事，叫他怎么办？ 买了价值几百两的贵重礼物，姜大人连夜送到李府，结果礼物李府是收了，却不让他踏进李府半步。 …… 一眨眼，姜大人被降职一事已过去七天，这几日他受尽欺负。 妻子瞧不起他，天天指着他骂他窝囊废。 同僚也远离他，给他白眼。 他试过送礼物给几个朋友和更高一级的官员，恳求他们帮自己在皇上面前多说好话，不料个个拒收礼物，闭门不出。 他也几次去找大舅哥李大人，却连门都没摸到就被赶走。 第42章 她送三嫂一份定亲礼物 姜大人无奈，又提着价值上千两的礼物，亲自去将军府登门赔礼道歉。 不知道他在哪里听到的消息，还是敏锐到察觉到了什么，这次提出两家联姻，他的两个女儿让沈大人的儿子随便选。 沈鸿没有着急开门，而是让姜大人在大门口等了半个时辰，才让他进花厅等待了一刻钟，他才姗姗来迟。 “姜大人，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我睡着了，今日困觉，一沾床便睡着。” “无碍，沈大人公务繁忙，自然身体会疲惫，我刚好买了一颗百年人参，适合沈大人每日泡参茶喝。” 姜大人一脸谄笑，把几盒礼物放在桌子上。 他要是知道沈鸿会有如今的辉煌，肯定不会退掉两家婚约。 几个月前，沈三公子突然变肥胖，身体还带恶臭，遭到二女儿的嫌弃，在家闹了很长时间。 加上当时沈鸿出征南疆出了大事，很有可能会死在沙场上。 他听信了妻子的蛊惑，才默许她去退亲。 谁料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姜大人的礼物实在贵重，怕是沈某无福消受。”沈鸿伸手轻轻一推几个礼品盒。 “这个……”姜大人愣住，还以为沈鸿原谅自己了。 “沈大人，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是沈某目光短浅，有眼无珠。” 沈鸿不语，冷笑：“伤害我家人在先，就一句道歉和赔礼就揭过去呢？姜大人，我沈某就是这般没用的人？” 姜大人双腿哆嗦着，心想自己都降了二品，还罚了几千两，这代价还不够大吗？ “沈大人，我知道错了，我今夜是带着诚意来的，我想两家继续联姻，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你就原谅我这次。” “两家继续联姻？姜大人，原来你是这般瞧不起我？”沈鸿站起，扬起右手。 “送客。” “别啊，沈大人，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呢？我是真心想和你联姻，你家老三现在这情况，以后怕是难找媳妇，不如让我大女儿和你家老三定亲？” 姜大人拉住沈鸿的袖子，急得快掉泪。 “你家大女儿？为什么不是你那最宝贝的二女儿？”沈鸿反问一句，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 “想联姻可以啊，我家老三就要你的二女儿。” “啊！这这这……沈大人，还是换我大女儿吧！她乖巧懂事，又温柔贤惠，最适合你家老三。 我二女儿刁蛮任性，怕是照顾不了你家老三，既然真要结亲家，这桩婚事要和和美美，乱来的话成了小冤家可怎么办？” 姜大人一副“为沈家好”的样子，分析的头头是道。 沈鸿露出恍然大悟的的样子，冷笑道：“原来你也知道啊。” “……”姜大人愣住，嘴张大却说不出一个字。 “当年我和夫人都属意你家大姑娘，可你夫人在定亲宴上擅自更改姓名，置我于何地？全京城看我笑话。” 沈鸿的声音慷锵有力，一个字犹如一巴掌打在姜大人的脸上。 “沈大人……” “我觉得我们两家没必要继续联姻，请姜大人拿上你的东西滚出去。” “沈大人，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高抬贵手，日后我绝不再背信弃义。” 姜大人举起右手朝天发誓。 沈鸿没再说话，坐在凳子上等了一小会，见天上没有响起雷电，他才开口。 “想和我结亲家的很多，我家老三只是胖一点臭一点，没啥大问题。 你要是真想联姻，便答应我三个要求。” “好，沈大人请说。” “其一，让姜大姑娘在李府生活，直到及笄出嫁。” “其二，姜大姑娘的聘礼只有五千两。” “其三，姜府给姜大姑娘的嫁妆必须要有六十八抬。” “这……”姜大人觉得聘礼五千两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嫁妆六十八抬实在太多，很是不公平。 聘礼和嫁妆两个相差太大，他养大一个女儿，赚不到一分钱就算了，还得倒贴十几万两银子。 “给你三日时间思考，也不是不给你一点好处，等两个孩子订婚后，我会让皇上恢复你的官职和品位。 只要你和我两家结成亲家，以后好处还会少你？” 沈鸿搬出好处诱惑着姜大人，自己最了解他最在乎的就是官途和面子。 短短七日，估计他已经受够了，再不改变现状，怕是要发疯。 “好，我都答应……明日休沐，沈大人你准备媒婆和定亲宴，我带我大女儿和夫人来。” 姜大人犹豫了几秒，便一口答应，也不敢提任何要求。 急得明日就要搞定两家孩子的定亲宴，深怕沈大人反悔。 望着姜大人离开的身影，沈鸿满脸凝重。这一夜，估计姜府不太平了。 姜夫人岂会容忍姜大姑娘嫁进将军府过好日子？聘礼那么少，嫁妆却要十倍？ 怕是明日的定亲宴会闹出不小的麻烦。 …… 将军府 天一亮，沈官家安排几十个仆人里里外外打扫府邸，挂灯笼，贴喜字。 一大早派人去购置食材，中午要接待几十个贵客。 尽管时间不够，但银子管够。 有了银子的加持，定亲宴需要的东西都一一准备好。 媒人和定亲礼早就几日前已经准备，甚至连定亲信物都早早备好。 沈鸿早起后，陪着沈知玉段炼一会，两父子聊聊心事。 用过早膳，他们两人一起去二十几家送请帖。 阮阮也一大早起来，让沈知清抱着自己去府里逛。 看着喜气洋洋的将军府，她心里也舒坦。 姜兰茹马上要成为她的准三嫂了，以后就由她来保护三嫂。 定亲宴她应该送三嫂一份礼物吧！ 送什么好呢？ 对了，三嫂双手长了几年冻疮，皮肤烂掉，双手已不成样子。 这几年在锅炉房烧水，脸蛋和双臂甚至身上都被热水烫出很多疤痕。 对女孩子来说，最看重的就是脸蛋和皮肤了。 那她就送三嫂一瓶皮肤修复霜，要买最顶级的修复霜，功德金多的是，别和她省。 程玉蓉带着周姑姑在府里指挥仆人干活，一点都不敢马虎。 一想到姜大姑娘前世惨死，自己的心依旧会很痛。 除了尽量补偿她，自己还想给她足够的母爱。 第43章 一点都配不上她女儿 阮阮闹着沈知清回到自己的婴儿房，趁他出去解手，她打开商城系统的面板，点开四级商品，翻找几次页面。 终于在美容类商品这里找到皮肤修复霜。 一罐只有一百克的修复霜，足足要一万个功德金。 其实也不是很贵，为了三嫂，就是十万个功德金也得买。 阮阮没有犹豫，直接点击购买一瓶。 她不知道姜兰茹身上到底有多少疤痕，少的话一瓶就够用了。 所以暂时购买一瓶，以后再看情况。 等沈知清回到婴儿房，就看见桌子上有一罐东西，白瓷材质，上面画着一朵粉色的芙蓉花。 刚才他都没见到这东西，怎么一回来就多了一瓶东西？ 他拿起芙蓉白瓷，打开盖子，一股冷冽的奇香飘进鼻子，只见罐子里装的是乳白色的膏体，好奇的他准备用手抹一点。 瞧见这一幕，阮阮急了，小嘴叭叭：“布谷……布谷……” 【二哥，你别乱碰，这可是皮肤修复霜，可贵可贵了，要一万个功德金。 这是我送给三嫂的，你要是碰了，就不算新礼物了。】 沈知清：…… 无语了，妹妹宝贝这东西，居然是给三弟妹的，可他碰一下都不行。 他当然知道这罐膏体是好东西，所以想研究一下。 皮肤修复霜？ 难道是给三弟妹修复身上的疤痕？ …… 沈知絜和沈知程今日休沐，也特意早起帮忙。 一想到三哥追求到了属于他的幸福，作为兄弟，他们为他感到开心。 松园 沈知渊也早早起来，书童沈粟给他刮胡子，洗头沐浴，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 这几日肉食吃多了，他消瘦的脸颊肉眼可见的饱满。 以前他一日三餐食量小，一天也不吃一块肉，是怕解手方便次数多，味道臭，怕别人嫌弃。 换掉往日消瘦颓废的形象，今日的他，像天空白云那般干净，给人朝气蓬勃的感觉。 连他的双眸都是炯炯有神，像太阳一般耀眼。 沈粟推着沈知渊走出屋子的时候，徐婉柔就站在门口外。 迎着明媚的阳光，她仿佛看到了五年前，那个芝兰玉树、风光霁月的神童少年郎。 今日，他要走出这个院子是吗？ 徐婉柔热泪盈眶，不敢置信。 “今日是三弟的好日子，我做大哥的，不参加怎么行？柔儿，你也随我一起去吧！” 以后，他会更坚强。 昨晚，父亲找到他，和他说了有关阮阮，以及有关沈家的所有事。 他哪里想得到全家都能听到阮阮的心声，也想不到她会有一个金手指，靠做善事就能用功德购买东西。 他更想不到全家的命运会这么惨，连带母亲的娘家一百多口人，还有他的未婚妻，和姜大小姐。 他的柔儿，竟然在自己自尽后的头七，她身着白衣撞棺血染当场，追他而去。 三年后，沈少晟居然开棺鞭尸，让他们二人的尸骨落得挫骨扬灰的下场。 谋害他摔下山崖，落得瘫痪卧床的凶手，就是沈少晟。 投毒谋害二弟的凶手，也是沈少晟。 设计让三弟肥胖，失去神力和武功的，凶手还是沈少晟。 甚至小妹出生那日，母亲早产也是二房所为，二房还想联合稳婆害死小妹。 这五年发生的事，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昨晚沈知渊痛不欲生，他发誓，哪怕死亡，粉身碎骨，他也要拉上沈少晟和二房的人。 他要强大自己，保护好家人，和他爱的人。 “阿渊哥哥……”徐婉柔流下幸福的泪水，他能想开，振作起来，好好生活，便足矣。 …… 太阳越升越高，离客人登门只剩半个时辰。 李大人一家几口人带上姜兰茹来到将军府，沈鸿和程玉蓉领着几个孩子一起迎接。 “准亲家，恭喜恭喜。” “同喜，李大人你是姜姑娘的亲舅舅，我们两家也算是姻亲。” 沈鸿以后只把李大人当亲家，姜大人在他眼中等于空气。 沈知玉在旁边偷看一眼姜兰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吓得他们快速低下头，像做了坏事的小孩。 他已经瘦到一百九十斤，怕沈少晟那边发现问题，他特意多穿两件衣裳，还往衣里塞了很多蒲苇绒。 看上去身体很胖，但脸庞还算清瘦英俊。 瞧见沈知玉好像瘦了很多，姜兰茹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尤其是如今的她脸上，手上，身上有无数的疤痕。 她拢紧袖子和领口，脑袋垂的很低，怕他看见丑陋的自己。 昨夜得知自己要和沈知玉定亲，她是一万个不愿意。 可这事要搁在三年前，她绝不会拒绝。 沈知玉见到姜兰茹自卑收拢衣裳遮盖身上的疤痕时，他的心都在滴血。 浩浩荡荡的两家人进到布置得喜庆洋洋的大厅，纷纷落桌。 李大人瞧见将军府如此重视今日的定亲宴，心情好到快蹦起来。 看到将军府到处挂着红灯笼和囍字，姜兰茹垂头落泪，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一早上舅舅和外婆都在劝她，他们说沈家是真心想娶她这个儿媳妇，叫她不要妄自菲薄，不要害怕，不要担心。 可她做不到…… 她脸上的疤，身上的疤，哪个男子会不介意自己有一个丑陋的妻子？ 看到姜兰茹在哭泣，沈家人都沉默了，为她感到心疼。 尤其是看见她的脸上、手上、脖子上无数的疤痕， 李夫人咬牙，板着一张凶脸用力扯姜兰茹的袖子。“你这孩子，再开心也不能哭，今日可是好日子。” “沈大人，沈夫人，请见谅。”真是丢脸，也不知道沈家看上姜兰茹哪里了？ 她女儿不比姜兰茹好多少，沈家真是眼瞎。 不过，她也不嫉妒，沈三公子长得这么胖，一点都配不上她女儿。 姜兰茹怔住，咬紧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泪也被逼回眼眶。 沈知玉双手攥紧，要不是礼数不合，他怎么会让李夫人欺负未婚妻。 “茹儿，来外婆身边。”李老夫人轻声唤，她知道儿媳又欺负外孙女了。 姜兰茹没有畏畏缩缩，移动小步伐来到李老夫人身旁。 这个距离很靠近沈夫人和沈三公子，她却低下头，不敢看他们。 李老夫人拿着手帕给姜兰茹擦眼泪，安慰着：“茹儿这几年受了很多苦，从今往后一定会万事如意，幸福安康。” 第44章 就是想故意让她毁容。 其实李老夫人心中也有一些担心，毕竟外孙女破相，身上的疤痕也很多，沈家真的不介意吗？ “兰茹是个好姑娘，福气还在后头了，我家能讨到这么好的儿媳妇，是沈家的福气。” 程玉蓉作为将军府的女主人，要和女眷这边沟通好。 奶娘抱着阮阮，站在旁边。 “咿呀咿呀……啊呜……”阮阮叽叽咕咕着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她小脸红扑扑，笑容可爱，挥舞着小手。 姜兰茹一下子被如此可爱的宝宝吸引住，目光一直落在阮阮身上。 程玉蓉从奶娘手中把阮阮抱在怀里，对着姜兰茹笑道：“茹儿，婶子也唤你茹儿好不好？你喜欢玉哥儿的妹妹吗？” “婶子，妹妹长得真好看，像年画上的福娃娃。”姜兰茹抬起头害羞地看着程玉蓉。 “那你想抱抱这个小妹妹吗？” “嗯，婶子，我真的可以抱妹妹吗？” “当然。” 姜兰茹得到肯定，大方地走到程玉蓉面前，伸手小心翼翼抱起阮阮。 “她叫阮阮，等你嫁进来了她就是你的小姑子，现在联络感情也好。 离宴席还有三刻钟，让玉哥儿他们带你去府里逛逛，熟悉一下。” “……”姜兰茹不敢说话，一想到要和沈知玉近距离接触，她不免紧张起来。 双手抱紧阮阮，身体却不敢动一下。 “布谷……咿呀……啊呜……”阮阮挥舞着小手，近距离看姜兰茹才发现她脸上疤痕有十几条。 搁谁身上，也自信不起来。 但她的五官十分漂亮端正，甚至十分精致。 怪不得三年前在沈知玉和姜月雪订婚后，姜夫人把她安排去洗衣，烧水。 就是想故意让她毁容。 “玉哥儿，柔儿，麻烦你们几人带茹儿去府里逛逛。” “好！母亲。”沈知玉猛地站起，却没有冲过去。 “是，婶子。”徐婉柔率先走过去，轻声细语带姜兰茹离开大厅，身后跟着沈知玉和沈知程。 沈知程才六岁，还不用设男女大防。 沈知渊、沈知清和沈知絜却有十来岁，便不好跟去。 他们一起留在大厅和李家人聊天，谈着定亲宴的事宜，跟着学习。 “我也叫你茹儿吧！我比你大四岁，你叫我柔姐姐吧！茹儿你莫要紧张，沈家人都是良善正派之人，以后多接触你就知道了。” 徐婉柔放慢脚步，担心姜兰茹抱着阮阮会走累。 “嗯，柔姐姐。”姜兰茹抱起阮阮走起路时，却是步步生风。 “抱妹妹会不会累？这小家伙体重可不轻。” “不累。”在姜家常年洗衣服，挑水，都是力气活。 跟在后面的沈知玉，一看姜兰茹的脚步便知道她干了几年的重活，心又痛起来。 前几日线人传来的消息，就够让他难受，今日一见她身上的烫伤疤痕，他恨不得她身上的疤痕转移到自己身上。 “将军府七进五出，占地六千平方。一共有三十座院子，四百余间厢房。这里是西厢房，有……” 徐婉柔声音轻柔地介绍着将军府的结构，没走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府邸最大的荷花池，占地五百平方，也是将军府最大的花园。 放眼望去，能拥有七进府邸的皇亲贵族里，不到十个。 几人坐到亭子里，欣赏着“荷叶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美景。 姜兰茹珍惜着眼前娴静祥和的一刻，尽管她的视线一直在荷叶池水上，但她能感觉到沈知玉的目光紧随自己。 几个小丫鬟端来茶水和点心。 看到点心都是自己喜欢的口味，姜兰茹又是眼眶通红。 “姜姑娘，不知点心是否合你口味？”沈知玉鼓起勇气说出第一句话。 姜兰茹抬起脸庞，羞涩地看一眼他。“都是我喜欢的点心，劳三公子有心了。” 能做到这一点的，肯定是他了。 “你累了吧！让我来抱妹妹吧！”他红着脸，伸手去抱阮阮。 姜兰茹点头，把阮阮轻放沈知玉的手里。 无意间她的指腹碰到他的掌心，吓得她一激灵，快速缩回双手。 沈知玉看出她的窘迫，便装出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徐婉柔拿起小夹子夹了一块芙蓉酥和一块栗子糕，放到姜兰茹的瓷碟上。 “茹妹妹多吃点，府里的点心师乃是京城最好的师傅。” “谢谢柔姐姐。”姜兰茹没有扭捏，拿着小筷子夹起栗子糕放到嘴边，轻咬一小口，慢慢品尝。 趁姜兰茹吃东西的空隙，沈知玉凑到阮阮耳边小声说。 “妹妹你很喜欢你的茹姐姐吧！可你的茹姐姐却因疤痕不敢见客，要是有一种能完全遮住疤痕的粉膏就好了。” “布布布……”阮阮撅着小嘴，对三哥翻白眼。 她装听不见，却马上打开系统商城的面板，直接点开四级商品，翻找几下，终于找到一键磨皮的粉底液、完全遮掉疤痕的神奇遮瑕膏定妆粉和一盒胭脂。 粉底液需要一百个功德金，遮瑕膏四十个功德金，定妆粉五十个功德金，一盒胭脂三十个功德金。 最后，选择精致的古风包装。 沈知玉傻笑几声，只因他感觉到袖子里多了四样有分量的东西。 “老五，你抱好妹妹。”他把阮阮传给沈知程抱。 这可把老五高兴坏了。“好的，三哥，我保证照顾好妹妹。” 终于轮到他抱妹妹了，每天他都是最后一个抱妹妹，就因为父亲和几个哥哥说什么长幼有序。 “婉柔姐，你能不能去看看有没有水果？”沈知玉使眼色让徐婉柔离开一下亭子。 “哦，好，我去看看，你们等我。”她看出沈知玉的意思，便走出亭子，躲到旁边的柳树林里。 很快沈知玉走过来，借着解手的理由。 “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我……买了四盒水粉，你帮姜姑娘打扮一下行不行？用你的名义把这份礼物送给她。” 他从袖子里掏出四个盒子，不想让姜姑娘知道胭脂水粉是他送的。 这对女孩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以，交给我吧！”徐婉柔接过四个胭脂水粉的精致盒子，望着沈知玉离开的背影，心想沈家的男人都是痴情种，又温柔又细心。 她带着大丫鬟月兰一起回到亭子，把一盘一切好的瓜果放在石桌上。 第45章 研究粉底液和遮瑕膏 “茹妹妹，吃点瓜果消消暑，天气越来越热了。” “嗯，谢谢柔姐姐。”姜兰茹拿着小叉子捅起一块甜瓜，慢慢品尝。 今日在将军府的体验感非常好，沈家人个个都对她很好。 希望这份幸福能维持一辈子。 阮阮伸长小手去抓碟子上的瓜果，无奈她的小胖手太短。 她叽叽嘎嘎地叫，闹着让沈知程给她一块甜瓜咬一下。 “妹妹你想吃甜瓜啊？可你才两个月大，还不能吃。”他哪里会知道别说她吃甜瓜，她就是连红烧肉都尝过味道。 “布谷布谷……”她嘟着小嘴玩口水泡泡，弄得围在颈间的口水巾都湿了。 【我就要吃！我就要吃！】 “哎呀，你别玩唾沫了，我的好妹妹。给你吃行了吧！要是爹娘哥哥他们看到了，你可别说是我给你吃。” 沈知程被她吵怕了，趁徐婉柔和姜兰茹聊得入神，他偷偷拿一块瓜果放进自己的袖子里。 “婉柔姐，兰茹姐，我带妹妹去周围逛一圈，你们待会就去大厅，别聊太晚。” “好，你去吧！让几个小厮丫鬟跟着你们。” “嗯嗯。” 沈知程抱着阮阮匆匆走出亭子，身后跟这儿他的书童，还有两个小厮和丫鬟。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块甜瓜放进阮阮嘴边，她的一双小手捧着甜瓜慢慢吸吮甜甜的果汁。 亭子里只剩下徐婉柔和姜兰茹。 “茹妹妹，今日是你的定亲宴，我没什么贵重礼物送给你，希望你能希望这份礼物。”徐婉柔拿出一个大盒子，打开盖子，取出四样胭脂水粉。 她还不知道沈知玉给自己的胭脂水粉有多神奇，以为是在外面的水粉店买来。 姜兰茹一看是胭脂水粉，脸上有几分难堪。 瞧出她的想法，徐婉柔解释： “茹妹妹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让你更漂亮，我听说这几样胭脂水粉有着很神奇的效果，涂到脸上能完全做到遮住疤痕和痘痘。” “柔姐姐，我的脸……涂什么怕是都没用。”姜兰茹轻抚自己的脸，眼尾染上红色。 “还没用了，你怎么知道就不行？我来给你上妆。”徐婉柔拿出自己感觉的手帕，沾一点茶水先给姜兰茹擦干净脸庞。 才开始研究粉底液和遮瑕膏的作用，幸好罐子有几个小字，和使用说明。 她先给姜兰茹的脸上抹上一些粉底液，用小刷子涂开，再用一个软乎乎的垫子拍打粉底液，压实在脸上。 一通操作下来，粉底液能把疤痕遮了四五分。 姜兰茹手捧着一个清晰可见的铜镜，看到自己脸上的疤痕淡了四五分，心情激动起来。 “别着急，还有几个步骤，今日我会让你变成最好看的未婚妻。”徐婉柔拿起一罐遮瑕膏，取出一点膏体抹在手背上，试试遮瑕效果。 见到自己手上的一处很长的疤痕隐形了，她举起来给姜兰茹看。 “你瞧瞧我的手，这里本来有一大块疤，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见了。” “是吗？”姜兰茹兴奋地看着她的手背，抬起手去抚摸。“效果真神奇……” “是啊，你坐好，我给你上遮瑕。” “嗯嗯。” 徐婉柔再取一点遮瑕膏放在手背，摩挲几下，用指腹的温度融开遮瑕膏后，她用一个新的小刷子沾一点手背上的遮瑕膏，轻轻点在姜兰茹脸上的疤痕。 一块，二块，三块……直到第六块。 再用新的小垫子把遮瑕膏拍均匀，压实。 “可以了，茹妹妹你睁开眼睛看看。”徐婉柔放下遮瑕膏和小垫子，拿来铜镜放到姜兰茹的手里。 慢慢睁开眼，姜兰茹不敢置信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光洁无暇的脸庞，不见一块丑陋的疤痕。 “柔姐姐，这真的是我吗？” “傻丫头，就是你，太美了，你本应该这么美。”徐婉柔心疼姜兰茹才十岁就经历这些虐待，洗了三年衣裳，烧了三年热水，手毁了，脸也毁了。 毁掉一个女生太容易了，不是钱不是色，只要她脸上出现一块丑陋的疤。 “别哭，忍住，今日你要美美的。”见姜兰茹的眼泪就在眼眶里，徐婉柔假装生气。 “继续上水粉。” “嗯。” 姜兰茹憋住眼泪，闭上双眸，感受着徐婉柔用柔软的小刷子往自己的脸颊涂上水粉，最后用定妆粉收尾。 她的双唇也被点上粉橘的胭脂。 月兰回到亭子，刚才她回小姐的院子去取眉笔和梳子，一套珍珠首饰和珍珠金腰饰。 徐婉柔帮姜兰茹画上柳叶眉，这很适合她的眉形。 “别睁眼，我帮你把头发再梳一下，这个发型不适合你。” “好，谢谢柔姐姐。” 姜兰茹是温柔中带几分活泼，坚韧自强。 现在梳的发型太过温柔，不是很衬托出她的气质。 如果说徐婉柔是兰花，那姜兰茹就是水仙。 她像悬崖上的一棵野水仙，天生天养，自强不息。 徐婉柔仔仔细细盘发，给姜兰茹盘了一个垂挂髻。 红头绳缠满一圈挂在耳边两侧的挂髻，衬得她人面桃花相映红。 头顶的发髻像一个大的蝴蝶结，中间插一根红宝石桃心金步摇，一颗桃心红宝石垂在额前。 发髻两侧分别插着红宝石珍珠蝴蝶金簪。 后脑勺剩下一半的乌发，盘成两条长长的辫子，垂挂在两侧耳朵的后面，用多条青碧色的长飘带捆绑做装饰，飘逸灵动。 后脑勺的蝴蝶结插上一朵粉色牡丹绢花收尾，整体灵动又贵气端庄。 姜兰茹今日的礼服整体是浅红色，袖口领口都是白色，用银线绣了一圈梅花。 礼裙的图案都是用金线绣的牡丹花，整体看上去华贵美丽。 但三层礼服宽松，衬不出她的细腰和柔软的身姿。 徐婉柔找来一条很华贵的红宝石珍珠腰链，缠在姜兰茹的腰上，一下子把她细腰的美表现出来。 “可以了，茹妹妹请睁开眼瞧瞧。” “柔姐姐，我……很紧张。”姜兰茹慢慢睁开双眸，等适应亮光后，一双眼睛才从铜镜里看见真实的自己。 只见镜子里的她五官精致，肤如凝脂，柳眉星眼，唇红齿白。 完全没有了这三年的粗糙，穷酸，土气。 徐婉柔捧着一扇很大的铜镜，向后退几步。 “茹妹妹，转一圈看看。” 第46章 真是她前世修的福 “嗯。”姜兰茹一张脸泛着绯色，慢慢转一圈，珍珠腰链飘扬起来，衬得她灵动贵气。 她没想到自己会变得这么好看。 …… 将军府的大厅里，陆续进来了很多客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三哥，你身上的臭味没有了吗？”沈茕茕凑近沈知玉，却没嗅到他身上的恶臭。 “这身衣裳用香薰足足熏了几日，今日我也用汤药沐浴三次，父亲还为我找来海外的香水，才勉强把臭味遮住。” 沈知玉假装露出难堪的神色，皱着眉头，眼眶通红，好像要哭的样子。 面对沈少晟这个凶手，他现在却没办法为自己报仇。 “是吗？可我怎么感觉臭味好像真的没有了。”沈茕茕虽然从沈知玉身上闻到很浓郁刺鼻的香味，但那股恶臭真的闻不到一丝。 沈少晟顾着去和沈知渊说话，没发现沈知玉有什么大问题，胖还是胖，身上的臭味只是用香水遮盖而已。 “大哥，最近身体可好？我们很久没见了。” “挺好。”沈知渊语气淡淡，目光坚定无比。 沈少晟愣了一下，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应，脸色瞬间阴沉。 尤其是看见沈知渊清爽精神的打扮，要不是坐在轮椅上，谁能想到他会是一个瘫子。 “那就好，最近我学业紧张，经常半夜还在写文章，钟先生和张院长让我明年报名乡试。” “是吗？恭喜你了。”沈知渊神色平淡，甚至有些冷漠。 他又不是傻子，能听不出沈少晟在炫耀吗？ 钟先生曾经是他的启蒙老师。 护国公府就派了沈少晟和沈茕茕过来参加，表面虽是参加定亲宴，其实是来打探消息。 毕竟大房和二房如今已经分开住，二房不能时时刻刻盯紧大房，搞得现在他们对大房的事完全不知情，只能从外人口中听到一点将军府的消息。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安插线人到将军府，只是都没有机会。 这时，沈鸿和程玉蓉把姜大人一家四口带进大厅。 “我大姐呢？客人都来齐了，她怎么不陪客人？真是没教养。”姜月雪东张西望，牙尖嘴利的样子让人不喜。 表面她在找姜兰茹，背地里却是诋毁人家。 看到将军府七进五出，装修豪华，她的心又动摇了。 沈知玉眼瞎要和姜兰茹定亲，但他不是还有一个孪生弟弟吗？ 她和他订婚的话，将军府的泼天富贵，她也就能享受一半了。 沈家人个个脾气好，到时候她想捏圆就捏圆，想捏扁就捏扁，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沈家老大残，老二废，老三嘴馋，老五懒。 她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虽然沈家老四也没什么能力，但他长得俊俏，气质优雅。 而沈家五兄弟就老四还算正常，将军府肯定是由他继承。 沈鸿和程玉蓉当场冷脸。“姜大小姐早跟着李大人到府里，在后院荷花池休息。” 姜大人见到客人们眼神露出嫌弃，他板着脸呵斥：“你大姐姐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说？姜氏，管好你女儿。” “哼。”姜月雪气呼呼地跺脚，从前面走到后面，躲在姜夫人身后。 “雪儿，乖一点，不然你的婚事娘亲也搞不定。”姜夫人拉住姜月雪的手臂，担心她又乱说话。 “哦。” 李大人带着李夫人和老李夫人走过来打招呼，态度冷淡。 客人们一看就知道李家和姜家关系不好，尤其是前几日传出姜夫人虐待姜大小姐，被李府接回去养的消息，这事闹得人尽皆知。 姜月雪叫了一声舅舅就不再叫舅妈和外婆，她气恼她们眼里只有姜兰茹。 她扭头找到几个夫人，假装聊天： “我姐姐有一次贪玩，跑进锅炉房掉进热水，留下一身的疤痕，连脸也毁了容。 沈大人和沈夫人也不嫌弃我姐姐，真是她前世修的福，今生才能嫁到这么好的人家。” “不会吧！毁容？”她们只听说姜夫人虐待姜大小姐，可没听到毁容的消息。 “是啊，当时脸庞烫伤很严重，找了很多大夫都说治不好。姐姐从小很贪玩，总是惹事，这些年让父亲母亲不知操碎了多少心。 近日外面传出我母亲虐待大姐，真是冤枉了。 我母亲对大姐比对我还好，府里一有好吃的好玩的全送进我大姐的院子，衣裳都是京城最新的式样。”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母亲让你大姐洗了三年衣裳，挑水，还在锅炉房烧水，你外祖母就是在那里找到你大姐。” 这位夫人对内幕比较了解，当着其他夫人的面直接揭穿。 “姜夫人，你说是不是？” “……”姜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扯着嘴角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 她在心里把李老夫人恨死，那日把姜兰茹带回李府前，她警告过李府不准把消息传出去。 姜大人见自己的夫人被人欺负，赶紧过来救场。 “不是，大家误会了。这件事没有像外面传的那样，我的夫人没有虐待大女儿。” “……”李大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因为答案已经不重要。 何况今日是定亲宴，绝对不能搞砸。 “姜姑娘来了。”徐婉柔出现在大厅门口，冲人群大叫一声。 所有人回头，只见徐婉柔侧身，身后出现一位穿红衣的少女。 她拉着少女朝人群走来。 人们皆是眼前一亮，才知道徐婉柔身旁的少女，就是今日定亲宴的女主角——姜兰茹。 姜家大小姐。 只见姜兰茹身姿窈窕，面如凝脂，唇红齿白，美得倾城。 今日的打扮，更是把她的优点一一展示出来，端庄优雅，高贵无比。 沈知玉看见如此美丽的姜兰茹，除了激动还有感动。 妹妹给的胭脂水粉果然是神品，要是用京城的胭脂水粉，哪里有现在的效果。 姜月雪见到焕然一新，美丽无双的姜兰茹，气得咬牙切齿，双眼迸发出嫉妒的火焰。 怎么会这样？ 她脸上的疤痕哪里去呢？ 怎么连脖子和双手的疤痕也不见了？ 是上妆了吗？ 可胭脂水粉哪里有这种神奇的效果？ “姜兰茹，你跑哪鬼混呢？丢人现眼的玩意。”姜月雪急得昏了头，快速冲上去，扬起右手朝着姜兰茹的脸庞打去。 第47章 送她一对三尾金凤钗 “住手！”沈知玉一个箭步冲到姜兰茹面前，举起右手拽住姜月雪的手臂。 “你！放开我！沈知玉，你算什么东西！”她疼得难受，挣扎几下却又不得不放弃，沈知玉的力气大到好像可以捏碎她的骨头。 她只能恶狠狠瞪着身高已经有一米七的他。 “哼！”沈知玉愤愤地甩开姜月雪的手臂，回头望着姜兰茹。 “别怕，有我在。”绝对不会再让姜月雪欺负她。 今日在他面前，在那么多人面前，姜月雪都敢打她，以前在姜府她的日子不得像在地狱？ “姜二小姐，这里是沈家，请你放尊重。” “岂有此理！谁敢欺负我儿媳妇？我跟谁不死不休，姜大人，你可真是教女有方。” 沈鸿和程玉蓉气得发抖。 “姜月雪，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真是家门不幸！姜李氏，管好你的女儿。” 李大人和李老夫人也是气愤不已。 姜大人感到丢脸，把姜月雪拉下去。“小祖宗，我求你了，再这样闹下去，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摆？” 姜夫人把姜月雪拉到自己的身后，扯起嘴角讪笑一声：“我会看好雪儿，夫君你别生气了，以前雪儿很乖的，今日大概是吃错东西了。” “对不起，各位，给大家看笑话了，雪儿不是故意的，平日她很乖的，尊老爱幼，只是今日她身体不舒服。” “是啊，雪儿以前很乖，对她大姐也很好。” 不管姜夫人和姜大人怎么道歉怎么解释，在客人们眼里，姜月雪就是一个自私自利，不尊重长姐，没有礼貌，娇蛮任性的坏孩子。 所有人当姜家三口人不存在。 沈鸿和程玉蓉热情招待宾客。 过了一会，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担任今日定亲宴的执礼，他开始主持现场，介绍两家情况，和要定亲的对象，才写下一式二份的定亲书。 沈鸿和姜大人签下自己的名字，大拇指粘上印尼，盖下指印。 沈知玉和姜兰茹互换亲情信物，他给她的是一对三尾金凤钗。 这是定亲的最高规格的礼物。 姜兰茹非常震惊，望着做工精致的三尾金凤钗，她知道这份亲情信物有多郑重。 而她送他的亲情信物，只是一枚圆形的葫芦蝙蝠玉佩。 做工一般，但胜在玉佩是和田玉，玉质一流。 这是她母亲留给自己的护身物，意义非凡。 “你送我的信物，我一定日日佩戴，珍视如你。”沈知玉虽不知道玉佩是姜兰茹母亲给她的护身物，但他知道她给自己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程玉蓉和沈鸿送了姜兰茹一对玉簪，寓意着她有如玉一般的高尚品质。 沈知渊送给姜兰茹一套文房四宝，是五年前皇帝曾经赏赐他的御品。 沈知清则是送她一个西洋钟和西洋镜，这在京城也是价值不菲的宝贝。 沈知絜作为沈知玉的孪生弟弟，送的礼物更贵重，是一架无价之宝的瑶琴，这是他的宝贝，以前别人摸一下他都着急。 这架瑶琴是百年前某位传奇大师的遗物。 他听说姜兰茹喜欢瑶琴弹奏，便忍痛割爱，必须得让外人知道他全家都喜欢她，重视她。 沈知程也送了礼物，是一对金手镯，两只加起来四两重。 客人们瞧见沈家个个送礼物，还这么贵重，都不免高看姜兰茹。 李大人和李老夫人非常满意沈家人的表现，对姜兰茹的重视也提高到十二分。 站在人群中的姜月雪，看到姜兰茹收下沈家那么多贵重的礼物，还有客人们的赞赏，又气又恨。 长长的指甲抓破手背的肌肤，她都没用知觉。 才八岁多的她，已经明白很多事。 姜大人倒是蛮开心的，再不喜欢姜兰茹这个大女儿，他也不能当众表现出来。 而且沈家如此重视她，他作为父亲，不会沾不到一点好处。 说不定以后他就要靠这个大女儿打一场翻身仗，看来还是要对她好一点。 姜夫人咬着唇角，手心的帕子都快抓烂。 沈家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当年也没见沈家这么喜欢她的宝贝女儿，现在却把短命鬼的小贱人当成宝贝。 …… 定亲仪式结束后，宴席开始。 宾客有一半是沈家的亲戚，和姜家的亲戚。 剩下一半是沈鸿的同僚，和几个程玉蓉的闺中密友。 姜月雪吃不下酒席，一会盯着姜兰茹，一会又盯着沈知絜。 “娘亲，你得帮我啊，你看那个小贱人都攀上沈家了，如果我真的能嫁给沈家四公子，将军府不会是我的了吗？” 她声音压的很低，只能让姜夫人听见。旁边坐的是李老夫人，她不敢把自己的想法透露出来。 “今日就算了，你的婚事，得慢慢谋划，别急。”姜夫人被自己的女儿闹怕了。 “娘亲，娘亲……”姜月雪急哭了。 凭什么今日姜兰茹可以风光无限？ 以前这些都是属于她的，姜兰茹只配给她擦鞋。 “我就要，我就要，今日必须和沈家四公子……”定亲。 姜月雪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姜夫人捂住嘴巴。 “你再乱说话，回去罚你闭门思过一年。”姜夫人眼神阴冷，仿佛要刀了姜月雪。 她越发越觉得自己的女儿被宠坏，再继续这样下去，她以后也别想在名流贵妇圈混了。 本来她就是庶女出身，又是继室，还二女侍一夫。 一直在贵妇圈里，她就属于最末的地位，没有一点话语权。 如再让女儿闹下去，估计会被踢出去。 比起女儿，她的利益才是最重要，其二是丈夫，一荣则荣，一损则损。 姜月雪见到母亲阴狠的眼神，一股冷意从脚底串直冲天灵盖。 她聪明地立刻闭紧嘴巴，垂下脑袋，一动不动。 姜兰茹、沈知玉，我不会放过你们。 …… 定亲宴圆满结束后，宾客陆续回去。 沈鸿和程玉蓉最后把李家人送走。 望着姜兰茹的背影，沈知玉目光恋恋不舍。 这次一别，下次自己和她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但定亲宴顺利完成，他也是非常开心，可以放心好好读书练武了。 “布谷……布谷……”阮阮看到三哥花痴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三哥哥的样子好搞笑啊，是不是想三嫂呢？三哥哥你惨了，坠入爱河哈哈哈……】 第48章 四哥你懂个锤子 听到阮阮的心声，沈知玉的脸红到耳根，像煮熟的虾子。 坠入爱河？ 沈知絜扭头看见沈知玉的脸这么红，还以为他生病了。 “三哥，你的脸好红？是不是不舒服？” 他记得三哥没喝酒啊，脸怎么会红？ 阮阮笑嘻嘻瞥沈知絜一眼，心声嘎嘎泄漏： 【四哥你懂个锤子，你又没有未婚妻。三哥那是坠入爱河，刚分开就想三嫂，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四哥你有心上人吗？】 沈知絜：？？？ 坠入爱河？心上人？ 他不懂这种感受。 沈知玉抿唇不敢说话，转身急匆匆进府。再被妹妹说下去，估计自己会被“蒸熟”了。 沈鸿和程玉蓉也跟着进府，忙了一上午，他们累坏了。 剩下沈知絜抱着阮阮站在大门口，发呆。 沈知程在宴席吃太撑，肚子有些不舒服，早回自己的院子休息。 谁叫这次的宴席味道这么好，多了几道新菜式，听母亲说是她经常能听到妹妹报菜品的心声，她好奇才写出菜方让厨房研制出来，没想到味道竟出奇的好。 便用在今日的定亲宴上，宾客们也是吃的很开心很满意，纷纷赞善将军府的厨子厨艺精湛。 沈知清因身体恢复太快，不宜过早暴露，便在宾客来将军府之前，回到自己的清竹院休息。 …… 一眨眼，一个月的时间如白驹过隙…… 这日，沈管家领着两个大掌柜进到将军府，程玉蓉抱着阮阮在大厅见他们。 “夫人，上个月新出的三道菜品，口味新奇独特，为一品阁带来很高的利润，每日限定一个菜品出餐十道，剔除一个月的成本，三道菜品就为一品阁带来一千一百两纯利润。” “其他菜品和酒水的营业额，一共是三千七百两。” 一品阁的大掌柜姓章，留着八字胡，大约四十岁，给人一副精明能干的印象。 程玉蓉翻看着一品阁五月的账本，每日的出餐数量，购买食材，支出和进账的数目。 一番检查之下，没发现什么问题。 一品阁是她的嫁妆，最赚钱的一间铺子，之所以叫一品阁，进店消费的客人都是京城的官员，普通人还真进不去，当然除了官员的孩子和亲属。 个人最低消费要五十两以上，最便宜的一道菜肴也要十两。 每日限量三十道菜品，也是因为主打一个稀缺，而客人们都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京官。 他们不缺钱，只缺新奇玩意，以及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一品阁原来是二哥创立和经营，十几年送给她当嫁妆。 可最近大半年一品阁的生意冷淡许多，每个月盈利少了三分之一。 只因京城多了一家和一品阁类似的酒楼，东家是宰相的侄子。 酒楼装修风格，甚至和菜品，几乎和一品阁一模一样。 程玉蓉想到这两个月，自己从女儿这里知道了这么多新菜肴，便打算在一品阁推出，没想到成绩出奇的好。 三个月大的阮阮，也伸长她肥嘟嘟的脖子，偷看几眼账本。 另一个大掌柜，姓王，三十五岁左右，留着一字胡，倒是给人敦厚老实的印象。 他恭恭敬敬地把账本放到程玉蓉面前，目光严肃。 “夫人，这是鸿运酒楼的五月账本，五月因酒楼也多了三道新鲜菜肴，生意好了三倍。” “每道菜品平均售价五百文钱，每日一共能售出二百道，剔除成本，三道菜品为酒楼多进账二百两。” 程玉蓉翻看鸿运酒楼的账本，因为数目比较多，她用着算盘开始计算，最后得出的结果和账本的一样。 鸿运酒楼是将军府的财产，这几年丈夫都交由她打理。 酒楼服务的客人都是中下层的老百姓，不追求饱腹，但味道不能太差。 这种酒楼在京城很多，竞争非常大，因为菜品比较普通，省成本，导致每年新推出的几道菜品都被竞争对手模仿。 所以这几年生意一般，盈利除掉人工和成本，也就剩下酒楼的租金和维修费用，银子的利息。 要不是酒楼的铺子产权是姓沈，怕是酒楼今年要关门了。 之所以赚不到大钱是还有一个原因，酒楼每日多余的饭菜都会送给乞丐，以及对身患残疾的老百姓免费提供一顿粗茶淡饭。 这是丈夫的意思，也是老侯爷的意思。 “辛苦两位大掌柜，酒楼生意这么好，你们功劳不可没，五月开始你们的月银多加一两银子，另外，酒楼的所有员工都涨五百文。” 程玉蓉很大方给两位大掌柜涨工资，也是希望他们多为酒楼做事，她要照顾阮阮，精力已经不如以前。 阮阮听到娘亲给员工涨工资，兴奋地哇哇叫，就好像给她涨工资一样。 前世她打过几份工，别说涨工资，就那一点工资都不够吃饭。 “谢谢夫人。”两位大掌柜满脸感激，作势拱手，转身离开。 他们庆幸自己遇到这么好的东家，也知道将军府是自己的靠山，将军府最近在京城出尽风头，连带他们在外人面前地位都提高不少。 过了一会，周姑姑走进大厅。 “夫人，谭夫人来了。” “请进来吧！这一个月她都不来一次，怕是有喜讯了。” 程玉蓉想到一个月前，自己给谭夫人的那张求子符，估计是起到作用了。 阮阮掰着十个手指玩得不亦说乎，刚过完百岁宴的她，模样比刚出生张开了不少。 谭夫人快步走进大厅，被一位嬷嬷和谭大小姐扶着。 “夫人，走慢一些。” “娘亲，你身子重，别走这么快。” “哎呀，我心急嘛。蓉姐姐，我想死你了。”谭夫人满面桃花，火急火燎来到程玉蓉面前，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 “你想我？怎么一个月里不见你来一次？” “咳……人家不是忙着……干正事嘛。”谭夫人害羞地低下头，女儿在旁边，她不敢乱说话。 “那正事干的如何？可有结果？”程玉蓉轻轻地用手指戳一下谭夫人的额头。 “嗯，刚怀上一个半月。葵水有十几日没来了，今日我找大夫把脉，大夫说是……喜脉。” “才怀一个月就告诉我，你也真是虎。” “谁都可以不告诉，但蓉姐姐必须第一个知道。” “哼，算你有良心，回去好好卧床养胎，记得别乱吃东西。” “嗯了。” 第49章 不低调不行 谭夫人虽然开心，但一想到十月怀胎，如果生下的是女儿…… “蓉姐姐，我这胎……会是儿子吗？” 不是她偏心，在这个时代如果没有儿子，不管是她还是丈夫，或者是几个女儿，都会被外人和亲戚族人欺负。 “心诚则灵，别胡思乱想。”程玉蓉不敢百分百打包票。 阮阮嘟着小嘴，偷偷伸手去摸一块桂花糕来吃。 调皮的她一下子引起谭夫人的注意，把她抱到怀里。 “阮阮都三个多月大了，被蓉姐姐养的多健康，一看就是聪明的娃。 阮阮，你摸摸姨姨的肚子，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阮阮没有排斥谭夫人的接触，她还喜欢这个姨姨，每次来都带很多好吃的水果和点心。 她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一眼谭夫人，胖嘟嘟的小手伸到谭夫人的腹部，轻轻地抓几下。 “迪迪……低低……”她看到谭夫人的肚子里有一个男婴的一缕魂，只是还差了二魂七魄。 婴灵投胎，需要十个月养成肉体，养齐三魂七魄，才能顺利出生，降临人界。 “真的吗？是小弟弟？”谭夫人大吃一惊，从阮阮口中得来的答案，她是一百个相信。 “阮阮你真棒，是不是阮阮看见姨姨肚子里有小弟弟了？” “迪迪……迪迪……”阮阮只会说简单的字，她想多说都不做。 “嗯，姨姨相信阮阮，阮阮说是弟弟就是弟弟。” “她这么小，哪里懂？你可别到处说。”程玉蓉捂嘴一笑，表面说不信，但内里百分百相信。 她作为阮阮的母亲，也了解女儿的能力，女儿说什么她都信。 “我信阮阮，这个小丫头可聪明了，你瞧她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动的样子，多机灵。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灵动的娃娃，可招人喜欢了，也就你低调。” 谭夫人毫不吝啬夸阮阮，其实她的几个女儿也都不差，但还是不够阮阮聪明和灵动。 “不低调不行啊？我相公才回京三个多月，又得了金吾卫的官职，太显眼容易惹一身骚。 你也知道京城的情况，水不知有多浑有多深。” 程玉蓉几乎不外出，也不去参加夫人们的聚会。 “也是……” “对了，莹儿的婚期定在几月？” “十月初六。” …… 谭夫人聊了半个时辰，便带着大女儿和嬷嬷回谭府。 沈知玉清晨练完武，洗过澡后就去找阮阮，每日他会帮忙带上午。 下午轮到沈知清带半个时辰，晚上就是沈知絜和沈知程带半个时辰。 父亲因为担任金吾卫一职，上下朝时间不固定，经常半夜去执行任务，半夜回府。 经过两个月半月的段炼和修养，沈知玉从三百多斤的大胖子，变成一百二十斤的正常人。 短时间减重二百多斤，并没有造成他皮肤松弛，只因每日他都会吃两个鸡蛋，半斤瘦肉和鱼虾。 再加上练武着重段练腰部和腿部，他的皮肤才能做到紧致。 阮阮看到沈知玉现在的模样，就仿佛见到像魁梧壮士的沈知絜。 他们两兄弟是孪生子，可他习武，而沈知絜走艺术这条路，造成两兄弟明明出生时脸蛋和身材几乎一模一样，可随着长大成年，两人的差别显示出来。 沈知玉皮肤是古铜色，而沈知絜是冷白色。 沈知玉身高一米六，沈知絜只有一米五。 沈知玉的身材如黑熊，沈知絜却偏瘦弱。 阮阮想去找大哥玩，她从商城系统购买了顶级神经修复液，已经有一个月了，却还没拿给大哥使用。 原因就是大哥状态还没调整好，总是害怕，陷入患得患失之中。 其实她知道他是在和瘫痪的自己作斗争，在服用修复液之前，他想战胜瘫痪五年的自己。 因为他知道这五年自己有多懦弱，如果战胜不了心里这一关，以后他再遇到什么困难什么挫折，他都会轻易放弃。 又一个月后…… 这一天，沈知清用自己的名义开了一家蛋糕铺，今日正式开业。 准备了两个月，他付出很多的努力和精力。 今日也是他正式在外面露脸的日子，从此以后，他不会再藏在黑暗的角落里。 程玉蓉带着阮阮、沈知玉、沈知絜和沈知程四兄妹去捧场，连谭夫人和程家三妯娌也亲自来捧场，纷纷购买几个蛋糕。 “我是沈知清，是这家蛋糕铺子的东家。很开心今日能在京城开到第一家蛋糕铺，这是我研发的一款新糕点。 用鸡蛋、牛奶和面粉制作而成，平日可当糕点配花茶吃，味道很不错。 除了生辰可作生辰蛋糕庆祝，成亲、满月宴、周岁宴等等宴会也可以拿来当糕点庆祝，希望大家喜欢。 蛋糕铺搞开业活动，欢迎大家参加。活动一，今日的蛋糕全部免费试吃，活动二，蛋糕买一送一。” 虽然他在人前露脸，但他没说自己是某某的儿子，将军府的二公子。 而外人没一个认识他，三年藏在黑暗的角落，早就没人记得他的模样。 他也不让母亲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是想趁这段时间把蛋糕店做大做稳定，免得还没开始就给自己树立很多对手，二来也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一听有免费糕点吃，围观的几十个老百姓都一拥而上。 幸好沈知清预料到这种情况，派了十个小厮在店门口招待路人。 一个蛋糕被切成一百多块，让路人们用牙签插着吃。 这种营销方式第一次见到，又引来很多路人驻足观看。 第一波路人吃完蛋糕便散开，沈知清又端来第二个蛋糕，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蛋糕切成一百多块。 第一次见到蛋糕的样子，众人十分好奇。 “这就是蛋糕啊，还挺好看。” “是啊，圆圆的，白白的，上面还有很多水果，五颜六色，怪好看的。” “听说这蛋糕可以当什么生辰蛋糕，宴会蛋糕，就是不知价格，太贵我可买不起。” 第二波路人接着吃第二个蛋糕…… 直到第五波路人把第五个蛋糕吃完，这个免费试吃的活动才结束。 能有勇气来试吃的路人也不是普通老百姓，个个都属于中下层的有钱人。 且大多数是管理层，也就是大户人家和达官贵族的管家，或者是酒楼点心铺子的掌柜等等。 住在京城的人不缺钱，他们只是缺新奇好玩的东西。 第50章 怕是她要吃了你 蛋糕只推出五个口味，芋泥、栗子、肉松、焦糖和原味。 蛋糕分三种大小尺寸，和碗一样大的小蛋糕要八两银子，和竹篮一样大的单层蛋糕要五十八两，双层蛋糕要八十八两。 定价虚高，但沈知清丝毫不担心卖不出去。 他相信不出半个月，铺子的蛋糕会成为全京城追捧的潮流。 而且，做蛋糕的材料不常见，淡奶油要从牛奶提出，黄油也要从游牧民族那边购买，而蛋糕需要的低筋面粉则需要蒸煮十五分钟，晒干后敲碎再过滤。 或者可以往普通面粉里面加入一点玉米淀粉，就可以兑出低筋面粉，但大越国没有玉米这种植物。 制作蛋糕的工序复杂繁琐，才对得起如此之高的价格。 …… 活动一搞完后，铺子门后少了一大半的路人。 有很多路人进到铺子看一看，可听到价格这么高，都纷纷走掉。 但也有十几个管家和掌柜打扮模样的男人，选择购买小蛋糕，大多数买一个，也有买两三个。 沈知清不着急，指挥着几个小厮把卫生搞好。 蛋糕铺位于东城最豪华的街道，大约有一百五十平方，双层结构。 店铺装修偏淡色系，蛋糕都放在三个透明的西洋镜柜子里，长一米半，宽半米，高一米。 玻璃柜子看上去就像艺术品一样精致漂亮。 三个如此大的玻璃柜子，是沈知清设计出来，专门找西洋商人制作，一共花了三千两。 大越国现在还做不出玻璃。 蛋糕铺里还有七张桌子，三十五张椅子，用屏风纱幔隔开货柜和收银柜。 看上去有现代蛋糕店的几分影子。 二楼也是座位区，放了十二张桌子，六十张椅子。 里面放着很多新奇的小玩具，还有上百本的话本子。 这个时候店里没几个客人了，程玉蓉带着几个孩子进店购买蛋糕，坐在最里面的座位，喝着花茶吃着蛋糕。 谭夫人也带着自己的几个女儿过来捧场，一口气购买六个蛋糕，坐在程玉蓉旁边的座位。 程府的程老夫人和三个儿媳妇，也带着各自的几个孩子，来到蛋糕铺捧场。 看到沈知清恢复健康，变回三年前的翩翩公子模样，她们都不敢相信真的是他。 在外面观看的路人们，一瞧蛋糕铺坐满了客人，没有五十，都有三十人时，便开始相信蛋糕铺的糕点很好吃。 “清哥儿，让外祖母看看你。”程老夫人挥挥手把正在招待客人的沈知清，叫到自己面前。 他把客人送走后，急匆匆赶到座位区。 “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一一打过招呼后，他站在程老夫人旁边，给她倒满一杯香甜的花茶。 “你这孩子受苦了，现在把身体养的这么好，可要珍惜以后的幸福，别再让你爹娘操心。”程老夫人细细摸着沈知清的手臂，手下饱满的触感，才让她相信这个外孙子恢复健康。 尽管这三年没见过他，但她见过几个吃五石散的病人。 各个苍白瘦弱，畏光，怕热。 发病的样子如同鬼魅。 “外祖母放心，我会过好以后的日子，绝不再犯错。” “那就好……”程老夫人没有怀疑什么。 大舅母林氏倒是好奇沈知清怎么会把身体恢复得这么好，仿佛没有吃过五石散一样。 按理说哪怕戒毒了，但病人瘦弱如柴的身体，是不可能恢复好。在加上长时间服用五石散会把头脑毒害，这是不可逆的伤害，完全不可能恢复。 但她没有当场问出来，想来是沈鸿为沈知清找来神医。 如果她的儿子也能……就好了。 林氏找到程玉蓉，试探问治好沈知清的神医是谁。 程玉蓉支支吾吾，又欲言又止。“是不求神医帮清儿养好身子。” 她把功劳推到不求神医身上。 “真的吗？玉娘，你能不能帮我和不求神医推荐一下？你知道扬儿的情况，他可是你的大侄子，你得帮帮他。”大舅母林氏眼睛湿润，握着程玉蓉的手。 “大嫂我懂你的感受，扬儿是我的大侄子，我做姑姑的怎会忍心？” “那你能不能帮我请来不求神医……” “怕是很难……不求神医已回到药王谷，很少出来。”程玉蓉不敢接下这个请求，她垂下眼帘看着阮阮。 天底下只有女儿有神药，但东西难求，还要无数的功德。 看到娘亲苦恼的样子，阮阮笑到浑身抖动。 【娘亲，你的样子好好笑啊，你若不答应大舅母，怕是她要吃了你。】 “你这个小丫头……”程玉蓉听到女儿的心声，气得捏一捏她的鼻子。 女儿的意思，就是她答应帮忙了？ 这时沈知玉从蛋糕铺的后门，回到座位区。 “外祖母，大舅母，你们来了啊。” “玉哥儿？你是玉哥儿？”林氏震惊不已。 两个月前她还见了沈知玉一次，那时定亲宴上的他明明还很胖，怎么才过去两个月，他的身材已经恢复到正常呢？ 二舅母柳氏和三舅母陈氏也十分吃惊和好奇。 沈知清短短半年时间恢复健康就算了，怎么沈知玉才两个月的时间，也恢复了健康？ “大舅母，是我。”沈知玉知道大家的疑惑，但没急着解释。 程玉蓉笑道：“三月末，相公他把不求神医和鹤道子大师请到京城，为玉哥儿诊断病情，发现玉哥儿的身体突然变肥胖，是身体出现问题，他们便一起给他治病。 治疗不过三个半月的时间，玉哥儿很快恢复健康。” 有些真相被隐瞒，知道的少一些，危险也就少一分。 “清哥儿和玉哥儿恢复健康，是他们有福气。”林氏眼底划过一抹悲伤，她的扬儿如果也能恢复神智就好了。 程老夫人捕捉到大儿媳的伤心，一想到自己的大孙子成了傻子，她也不免心中悲戚。 “清哥儿、玉哥儿，你们爹娘为你们付出这么多，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他们。” “是！我们谨记。” “玉儿，还是你有福气。”程老夫人拍拍程玉蓉的手背，眼神暗示她帮一下大嫂。 “大嫂，扬儿的福气还在后头，你再等等一些日子。”程玉蓉知道闺女会帮忙，心里便宽心许多。 “唉……”林氏叹气，扭头看向儿子时，发现阮阮被他抱在怀里。 第51章 老板真大方 看到他嘴里含着阮阮的手指头，吓得她三魂七魄没了一半。 儿子只有五岁的智商，向来做事胡来，和堂弟堂妹玩耍时，经常把他们伤到。 阮阮可是小姑子和妹夫的命根子，要是出事，两家怕是撕破脸不可。 “你这臭小子，你表妹的手指岂能是你乱碰的。”林氏举手轻轻拍一下程锦扬的脑袋。 “嗷呜……妹妹……”他吐出阮阮的手指头，委屈地瘪着嘴。 “阿鲁阿鲁……”阮阮挥舞着小手乱叫，好像在解释：“不要打大表哥，不要欺负他，他没错。” 看到阮阮的手指除了沾着口水，没有伤口出血，林氏才放心。 她只有程锦扬一个儿子，还是智商有问题的孩子，这些年她十分自卑胆怯，深怕得罪亲戚朋友。 “他们闹着玩了，我看阮阮很喜欢扬儿，不如这几日让扬儿来将军府玩，老二老三正愁无事可做。”程玉蓉提议，她对这个大侄子也很喜欢，还没出嫁前，她还带过他几年。 “这个……会不会太麻烦你呢？扬儿很调皮，经常做错事。”林氏见程玉蓉十分热情的样子，心里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没事，程儿不也很调皮吗？最近乖了许多，让他带扬儿玩几日。” “大舅母，我保证把大表哥照顾好。”沈知程举手发誓。 现在七月中旬，书院已经放暑假，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玩耍。 “好吧！扬儿，你想不想跟阮阮回将军府玩？”林氏扭头问程锦扬。 “玩？和阮阮小表妹吗？”他双眼闪晶晶看着林氏，又低头看阮阮。 他一直念着去将军府找小表妹玩，但娘都不让他去，说小表妹太小，会被他玩坏。 “是啊，和阮阮，你的小表妹一起玩。”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阮阮了。”程锦扬抱着阮阮连跳几下，吓得众人脸色一白。 幸好他稳稳站着，阮阮也在他怀里。 而她却是没心没肺地大笑着，不过四个半月大的娃娃，居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 半个时辰后，陆续进来很多客人，大多数还是小姑娘大媳妇。 这些人明显是被之前的管家掌柜模样的男人哄着来，大概是尝过了小蛋糕的味道。 进到蛋糕店，她们被新奇的装修风格和玻璃柜子吸引到。 在看到蛋糕后，她们更是双眼发光，嘴里似乎还残留不久前吃过的芋泥蛋糕的味道。 选来选去，为了多吃几种不同的口味，她们每一家都选择五个口味的小蛋糕。 见二楼环境好，客人们都上了二楼用餐。 沈知清赶紧端着一壶花茶，急匆匆上楼招待客人，但因为都是女生，他只呆了一小会就下楼。 让三个女店员和姓郑的女掌柜上二楼招待客人。 他考虑到喜欢吃甜品的客人大多数是女性，所以挑选店员和掌柜优先女性。 郑掌柜二十多岁，女生男相，长得端正俊俏，给人一副飒爽英姿的感觉。 沈知清找了两个月才找到这么合适的掌柜。 但店里还会有三个男性店员，帮忙跑腿和安保这两个方面。 …… 客人越来越多，谭夫人带着五个女儿先回去，她还不忘带上五个小蛋糕送给婆母和两个妯娌。 现在她怀孕三个月，差不多可以把喜讯传出去了。 程老夫人也带着三个儿媳妇和几个孙子孙女回程府，把座位让给客人。 程玉蓉也带着阮阮和三个儿子，以及程锦扬，六个人一起回将军府。 她也不忘带上几个双层的大蛋糕，除了给沈知渊和徐婉柔两人吃，还有沈鸿，以及府里的几十个仆人。 沈知清留下来看铺子，毕竟是第一天开业。 看着小蛋糕售罄，只剩下几个双层大蛋糕，他考虑怎么把双层大蛋糕卖完。 “这蛋糕还真好看，圆圆的，白白的，上面还有很多花朵。” “我听说味道很不错，你们都不知道我表姐在我面前多得意，不就吃了几块什么蛋糕嘛，哼！我要吃十块。” “可是小蛋糕卖完了，剩下双层的大蛋糕，一个就要八十八两银子，有点贵了。” “那我们……明日再来？” “这怎么行？今日我要是吃不到蛋糕，我表姐会笑话我一辈子的。” “就是啊，我也要吃上蛋糕，不然不回去。我们从城西到城东这么远，不带点蛋糕回去怎么行？” 恰好这时来了几个客人，但见小蛋糕卖光，她们准备回去。 “几位姑娘请留步，我是东家，小蛋糕卖完，我很抱歉，但这几个双层大蛋糕，我可以切成数块分开售卖，原价给你们。” “真的吗？老板，那麻烦你每个口味来一块。” “老板，我也要五个口味。” “那我也要，不对，每个口味来两块，我家人多。” 几位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站在玻璃柜子前手指对着蛋糕点来点去。 “谢谢各位姑娘的支持，本人赠送各位一块蛋糕。” “免费赠送一块？那我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哈哈哈……” “老板真大方。” …… 望着空空如也的三个玻璃柜子，铺子后面的蛋糕材料也用完，沈知清十分开心。 连郑掌柜和六个店员，五个糕点师也是兴奋高兴。 郑掌柜把“打烊”的木质牌子挂在大门上，才让员工把大门关上，她开始盘点收银台的银子。 沈知清也在查看账本，今日一共卖了三百块小蛋糕，十个单层大蛋糕，五个双层大蛋糕。 小蛋糕进账二千四百两，单层大蛋糕进账六百八十两，双层大蛋糕只有四百两。 一共是三千四百八十两。 另外搞活动一共用掉五个单层大蛋糕，给家人亲戚朋友送出五十块小蛋糕和十个单层大蛋糕。 今日蛋糕材料花了三百两左右，再加十二个员工的月钱，铺子租金。 另外装蛋糕的盒子，用的都是最贵最好的宣纸材料，一个盒子的成本就要五百文。 吃蛋糕使用的小叉子，材料是用竹子制作而成，一个也要五文钱。 扣掉五百多两的成本和征税，蛋糕铺今日还赚了二千九百两。 纯利润五倍多。 真是暴利的买卖。 …… 沈知清没着急回去，而是留下来看员工们卫生清理，顺便看看铺子有没有存在别的问题。 因为是做吃食的铺子，他对店铺卫生和食品卫生都非常严格，几乎到变态。 第52章 看我干嘛？没看过美女吗 除了郑掌柜不用做卫生清理，六名员工做了一个时辰，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面对沈知清，他们又不敢委屈哭诉，因为东家给他们每人每月十两银子。 搁别的点心铺子，普通员工只有三两银子。 而且上班时间只有四个时辰，包含做卫生清理的时间。 东家又好说话，除了对卫生要求十分变态，其他没有一个缺点。 …… 将军府 程锦扬跟着沈家人回到将军府后，程玉蓉就安排他和沈知程一个院子。 毕竟他也是十九岁的大男孩，已不适合跟她一个院子。 知道程锦扬来了，沈知渊特意出来见他。 看着大表哥还像个五岁儿童，他心情很复杂。 尽管他瘫痪卧床，但起码自己是思想自由的。 连着五天，沈知渊都出来见上程锦扬一个时辰。 两人居然很聊得来。 比如有一次 “大表弟，金乌和月亮为什么都是圆的？可星星为什么看上去是五角星？不应该也是圆的吗？ 那我们住在这个地方是不是也是圆的？ 可我听大人说天圆地方，我还听说书先生讲过后羿射日的故事，金乌真的有九个吗？” “……”当时沈知渊被难住了，完全回答不出来。 这几日他经常听到程锦扬提出很多自己回答不出来的问题，搞得他一回到松园就去查找书籍。 他发现程锦扬的智商虽然是停在五岁，但思维很跳跃，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源源不绝的探索欲。 “如果大表哥智商正常的话，能不能为大越国的钦天监和气象做出一番成就？”沈知渊回头望着摇篮里的阮阮，不知妹妹那里能不能买到可以治好脑子的神药？ 阮阮知道沈知渊的想法，她心想大表哥去什么钦天监，直接做一个伟大的发明家不更好？ 发明出飞机、火箭、原子弹…… 哈哈哈—— 阮阮陷入自己的想象中，笑得浑身颤抖，连同摇篮都晃来晃去。 沈知渊和沈知玉四兄弟，以及程锦扬五人盯着她看，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笑得这么疯狂。 “小表妹怎么呢？生病了吗？”程锦扬歪着脑袋，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她没事，大概是白日做梦，梦到吃肉了。”沈知玉一副非常了解阮阮的模样。 “阮阮别笑了，小心掉下来，瞧你胖胖的身子。”沈知渊知道阮阮一定是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才会笑得这么高兴。 四个半月大的阮阮，体重已经二十八斤，摇篮都快装不下她。 阮阮睁开眼发现他们围着自己看，搞得她好像是国宝大熊猫一样。 【看我干嘛？没看过美女吗？哼！】 听到她的心声后，沈知渊四兄弟捧腹大笑。 【你们笑什么？不准笑，莫名其妙。】 阮阮一头雾水，搞不明白大哥他们为什么经常笑自己。 “大表弟，你们在笑什么？”程锦扬歪着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可爱。 “阿鲁……阿鲁阿鲁……”阮阮小嘴开始吧唧骂人了。 【不准笑，你们肯定是在笑我，大表哥都没笑，大哥你们几个都是大坏蛋。】 “妹妹生气了，你们别笑了。” 沈知絜把阮阮抱起来，哄着她。“妹妹乖，别哭别哭。” 沈知渊几兄弟立刻闭上嘴，可看到阮阮脸上愤怒的小表情后，他们又忍不住笑出声。 “阿鲁阿鲁……哇哇哇……呜呜呜……”阮阮骂不过他们，急得哇哇大哭。 她好想说话，好想骂人。 沈知絜心疼地抱她走开，在花园逛了一圈哄了很久她才不哭。 她哪有很爱吃肉？她哪有白日做梦？ …… 天色刚暗下来，沈鸿穿着官服回到将军府，沐浴后换上干净的衣裳。 满脸忧愁，皱纹都多长了一条。 进到餐厅，看到妻子和几个孩子坐在餐桌旁等着自己。 “你们先吃，别等我。” “最近几日是不是朝廷有事？回家时间越来越晚。”程玉蓉柳眉蹙起。 快五个月大的阮阮，已经能坐在特制的婴儿椅上，最近半个月都陪着家人一起吃饭，因为她也能吃米糊和蒸鸡蛋了。 沈知渊坐在沈鸿的左手边，他的旁边还坐着徐婉柔，最近一个月，他和她都出来陪家人吃饭。 沈鸿还没坐下，弯腰低头快速亲阮阮的脸颊。“闺女真乖，让爹亲一口。” 每日上朝，执行任务，有时还要配合大理寺、京兆尹捉奸细，工作量大到让他站着都能睡着。 但只要一回家能见到闺女，他的苦他的累，全部清除。 “蝶蝶蝶~”阮阮发音不准，想喊爹，不料喊成了蝴蝶的蝶。 可沈鸿还是很激动很开心：“哎呦，闺女会叫爹爹了。” “嘻嘻嘻……蝶蝶~”阮阮咧嘴一笑，露出粉嫩的牙床。 “闺女真聪明，才四个多月就能喊爹爹了，来，吃个鸡翅。” 沈鸿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带蘑菇味的鸡翅，放到阮阮的银碗里。 程玉蓉瞪他：“阮阮太小了，还不能吃鸡翅。” “没事，就给她尝一下味道。” “尝味道也不行，小宝宝是不能吃盐的，而且这菜重油重盐，她长大了口味也会重油重盐。” “玉娘，阮阮快五个月了，尝一口没事。” 两夫妻争执起来，沈知渊几兄弟不敢说话。 其实他们也觉得妹妹不能过早吃大人的食物，对她身体发育不好。 阮阮快速拿起鸡翅舔了一口，拿着鸡翅的小手举得高高。 “年~步……次～” “哼，看我闺女多懂事。”沈鸿瞧见女儿懂事的可爱模样，心都要化了，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她。 程玉蓉拿来骨碟装走阮阮手中的鸡翅，又拿来手帕给她擦手。 “阮阮乖，再等几个月长小乳牙，你就能吃肉肉了。” 她的心理防线是女儿长出乳牙才能吃大人的食物，她知道女儿与众不同，身体强壮，快五个月大了一次生病都没有。 可身体再好，作为母亲的她，也是格外小心。 “良良~嘻嘻嘻……”阮阮吐音不准，小手伸进嘴里摸着牙床。 她在想自己还有多久才能长乳牙，她好想吃肉肉。 “玉娘，女儿好像喊你娘了。”沈鸿双眼发光，闺女喊娘比爹还让他激动。 毕竟妻子一天十二个时辰照顾女儿，这份活比他上朝还累。 幸好闺女乖，要是换了别人家的孩子，哪怕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也要扔出去。 第53章 不过是花钱打水漂而已 “前几日闺女就喊我几次了，你上朝忙，没来得及跟你说。”程玉蓉扬起唇角，幸福写满脸上。 沈鸿拿筷子夹一块鱼腩放到她的碗里，她喜欢吃鱼，每次鱼腩都先给她吃。 “闺女心疼你，早早喊你娘了，多吃点，看你都瘦了。” 家里的情况越来越好，他也少些担忧，日子越过越红火。 “你也瘦了，多吃肘子。”程玉蓉给他夹他爱吃的肘子。 “谢谢娘子。” 俩夫妻当着几个孩子的面秀恩爱，一点也不怕教坏他们。 沈知渊几兄弟当作没看到，埋头干饭。 徐婉柔更是一个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吃东西都像按了静音键。 “老二，最近几日你都在外面，注意安全。”沈鸿端起碗筷吃了几口饭菜，突然开口。 沈知清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因为南方洪灾的原因吗？我隐约感觉城里多了一些生面孔，行踪诡异，像难民又有些不像。” “有些人假扮难民来京城投靠亲戚朋友，这些人最近成了大理寺跟踪调查的对象。” 沈鸿神色凝重。 “爹，北方很多地方前两年干旱，粮食收成很低，靠着南方运粮老百姓才勉强活下去。 今年不过缓解一点，又轮到南方五十年一遇的大洪灾，大越国……能顶得住吗？” 沈知清皱起眉头，担心别国和游牧民族又趁机攻打越国。 他这两个月要开蛋糕铺，所以对国情十分了解。 “岂不是又要……狼烟四起？”沈知玉表情凝重，父亲刚回家不过五个月，再上战场的话，还能平安回来吗？ 沈知渊脸色阴沉，放下碗筷。尽管这两个月，他已经从松园出来，但他依旧没去关心民生国情，对外界的认识还停留在五年前。 那时国泰民安，没有旱灾没有洪水。 “南方洪水泛滥，已经影响了五个府城，几十万老百姓流离失所。听说中原地区这几日也雨水泛滥，死了很多人。” “粮食一天一个价，涨到老百姓吃不起，已经快到卖儿卖女的地步。 国库拨了一次款，整整十万两白银，到老百姓手里却只能每人分到一碗稀粥。” “镇上县城的粮仓，要不空的，要不一半的粮食都发霉，朝廷已经革职了数十个官员。” 沈鸿叹气，官员贪污腐败这种情况在大越国十分普通，很难清除干净，更无法杜绝。 “夫君，我前几个月存了几万斤粮食，你用女儿的名义送到南方救灾吧！还有一万斤的药材，洪灾之后一定会发生瘟疫。” 程玉蓉大方捐出自己花大钱购买的粮食和药材，有点心疼，但和生命相比，她还是觉得生命更重要。 在三个月前北方遭遇干旱时，她听到女儿的心声提起过南方会出现五十年一遇的洪灾，粮食价格涨到一斤大米要一两银子。 洪灾之后又是瘟疫，十室九空，给大越国造成沉重的打击，紧接第二年几个游牧民族入侵大越，沈鸿带领沈氏一族的子弟出兵讨伐。 终于在第三年的冬季打败敌国，浑身是伤的他回京后就被沈茕茕“大义灭亲”。 “娘子，你有心就好，只是几万斤粮食也只能解决几万人一日的伙食，还是杯水车薪。” 沈鸿不是有意打击程玉蓉，实在是灾民太多，哪怕南方有几个没受到洪灾的几个府城，现在已经流入大量的灾民。 造成秩序紊乱，粮食价格飞涨，城里的普通老百姓日子也越过越难。 沈知清想帮忙，但自己这些年存起来的月银，都花在蛋糕铺上了。 这时候才拿银子去买粮食，不过是花钱打水漂而已。 沈知渊也是想用这五年存起来的月银去买粮食，但想想现在粮食这么贵，他的一千两，怕是买不了几斤。 阮阮听着爹娘的话，忽然想起自己如果也捐出几十百万斤的粮食和药材，岂不是在做大善事攒功德？ 她商城系统的粮食可便宜了，两斤大米只要一个功德，一斤面粉要一个功德。 两斤玉米粉只需一个功德，干面条两个功德换一斤。 另外两斤土豆要一个功德，三斤番薯要一个功德。 这里面只有大米、土豆、番薯和玉米粉最便宜，可大越国还没有土豆、番薯和玉米。 所以，她只能用功德购买大米。 阮阮打开系统的面板，继续在一级商品里寻找更便宜的粮食。 终于找到芋头这种亩产八千斤的粗粮，五斤只需要一个功德。 这种芋头经过改良，亩产从三四千斤提高到八千斤，耐保存不说，还剔除了一种叫皂甙的生物碱。 从此以后双手直接触碰芋头，不会再出现皮肤瘙痒的情况。 芋头是最容易饱腹，营养又特别高的粗粮。 如果芋头和大米一起煲粥，味道是非常美味，还顶饱。 前世阮阮最喜欢吃芋头粥。 现在商城系统四级，功德金攒了四百五十万，都是这两个月里哥哥们做善事替她攒下来。 【娘亲，爹爹，这次我要做好事攒多一点功德，不能只靠你们和哥哥们。 希望你们在见到庄子出现很多粮食时，不要惊讶，就当是祖先的恩赐。】 【一个功德可以购买两斤大米，五斤芋头也只需要一个功德，我就购买这两种粮食。 功德攒了四百五十万，可以购买二百万斤大米，三千二百五十万斤芋头，差不多可以解决这次洪灾问题了。】 两百万斤大米？ 一千七百五十万斤芋头？ 偷听到女儿的心声，沈鸿和程玉蓉张大嘴巴，一动不动。 沈知渊五兄弟瞧见父母呆若木鸡的震惊模样，猜到他们肯定是听到妹妹的心声。 阮阮毫不知情，忙着在商城系统购买粮食，疯狂点击大米和芋头的数量。 幸好这种东西不限购，数量单位也可以直接百千万。 她知道程玉蓉前两三个月购买的粮食放在哪个庄子，她购买大米和芋头时，直接把地址设置成某个庄子，现在大概已经送货到家了。 忙了一刻钟，阮阮累了，抓着小勺子开始奋力吃米糊。 沈鸿和程玉蓉见到阮阮恢复正常模样，就知道她已经购买了差不多两千万斤的粮食。 俩夫妻对视一眼，匆匆用过晚膳，他便让自己的两个手下拿令牌出城，偷偷去一趟某个山庄。 一个时辰后 两名手下顺利回到将军府，他们将自己看到的，和记录粮食的小册子交给沈鸿。 第54章 五百名铁皮骑兵（今天三更，加油 看到小册子的数据后，沈鸿久久无法平静。 他一人在书房开始计划赈灾的行动，因为做善事能给女儿攒功德，所以这次还是要用女儿的名义。 不过每个地方的赈灾，必须要用不同的称呼才行，免得有心人注意到女儿。 休息不到两个时辰，沈鸿天微亮，把事情交代给十个手下去做，他才准备去上朝。 不料被沈知玉和沈知絜拦住。 “爹，我想为南方灾民做点事，尽我绵薄之力。” “爹，我也是，给我这次机会。” “你们？还太小了。”沈鸿不想自己的孩子面临危险，这是做父母的私心。 “爹，我们不小了，都满十一岁了。” “就是啊，爹，我记得曾祖父也让当时才十岁出头的你，去上战场杀敌了。” 两兄弟极力劝说。 看到两兄弟的认真，沈鸿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好，我可以答应你们，但你们也要答应我。一，平安回来。二，赈灾过程，全城听我手下的安排，你们只当代表。” 这次赈灾，沈鸿除了出动十名得力手下，还安排了三十名沈氏子弟，五十名奴仆和五百名私兵。 作为大将军，他可以拥有五百名铁骑私兵的权利。 运粮的路上会出现很多问题和危险，必须由五百名铁骑押送保护。 等到达重灾区，三十名沈氏子弟和十名手下分成十个队伍，分别在十个地方开展施粥活动。 从京城到南方，要走上十天，为了压缩一点时间，沈鸿还用上最好的马车和马匹。 …… 等程玉蓉醒来，才知道沈知玉和沈知絜两兄弟跟着赈灾队伍离开京城了。 身为母亲的她，哭了好一会。 阮阮也跟着难过，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她是心疼娘亲，并不是担心两个哥哥。 只因她给他们每人一张平安符，只要他们一直佩戴平安符，就不会出事。 沈知渊得知消息后，衣裳都没穿好，就被书童沈粟推到将军府的大门口。 三弟和四弟都这么勇敢，可他作为大哥，却躲在自己的院子。 他不配做他们的大哥。 手里握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个装着绿色药水的玻璃瓶。 这是一个月前突然出现在他床头的东西，他知道妹妹用功德购买的神经修复液。 妹妹的心声里曾经说过他摔下山崖，脊柱撞到石头受伤严重，才导致高位截瘫，颈部以下不能动。 只要服用了神经修复液，不出三日，他便可以站起来。 “公子，别难过，三公子和四公子会平安回来。”沈粟安慰着。 “嗯，推我回去吧！”沈知渊想开后，只想快点站起来，去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比如保护家人，帮助灾民，惩罚坏人。 …… 这一日，沈知渊服下神经修复液，一直待在房间里。 上午程玉蓉守着，下午沈知清回来守着。 晚上情况好转，才让沈粟一人守夜。 徐婉柔十分担心，可沈家又不让她进去看看沈知渊，她完全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事。 他们只会说他没事，心情不好要一个人待着。 一天一夜后，沈知渊悠悠醒来。 疼了一日，他终于“活过来”了。 他抬手握拳放到右腿上，用力捶下去，一股剧烈的疼痛传过来。 “啊啊——”他一时之间没忍住，已经五年毫无知觉的他，根本不知道痛是什么滋味。 “公子，你怎么呢？”沈粟听到动静猛地从凳子上蹦起，快天亮时他才睡着。 “阿粟，你打一下我的脚。”沈知渊用命令的口气。 “啊？公子，我……不能。”沈粟果断拒绝，公子哪怕没有知觉，他也不能打公子。 其实公子经常捶打双腿，所以他没感到奇怪。 “快点，别啰嗦！”沈知渊动不了手打自己，叫别人打自己更容易。 “公子，阿粟做不到。” “……”沈知渊没有犹豫，双手握拳猛地捶打双腿，一下又一下。 “公子，你在干嘛啊？住手啊，公子你别打了。”等沈粟反应过来时，公子已经打了自己五六下。 最终还是被沈粟拦下来，沈知渊这时已经痛到双腿快没了知觉，每条腿打了十下左右。 “公子……你干嘛非得打自己？你不心疼，阿粟还心疼。”沈粟挽起沈知渊的裤腿，看到他双腿一片红通通。 作为陪伴公子十年的书童，他哪里会不知道公子想重新站起来。 这些年什么药都吃了，按摩也一日两次，针灸每三天一次，可都没有什么效果。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代替公子瘫痪卧床。 “阿粟，我会痛了，腿，有知觉了，很痛很痛——”沈知渊大声咆哮，声音带着几分的喜悦。 沈粟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公子在哭泣怒吼。 仔细一听，才知道公子说双腿有知觉。 “扶下我下床，我要走路。”沈知渊抬手撑床，他今日就要走路。 “啊？下床？”走路？ 沈粟整个人都蒙了。 “快点，阿粟！我能走路了。”沈知渊满脸笑容，近乎疯狂。 沈粟有点怕，但还是搀扶着沈知渊下床。 当上半身离开床榻，双腿放到地上时，弯曲的膝盖，冰凉的地面。 就这几种感觉，沈知渊激动到落下眼泪。 沈粟用尽力气扶住沈知渊，不料力气不够，让他还是跌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沈知渊卧床五年，双腿早已退化，一时之间无法用力站稳，更做不到走路。 “公子，是我不好，没扶住你。” “无事，你先扶我坐在床上。” “嗯，公子，你慢慢来，别急。” “好。” 沈知渊调整好情绪，才让沈粟扶自己起来，坐在床上。 “公子，你说你双腿有知觉了，那我先帮你按摩，适应一下。”沈粟尽力安抚公子的心情，免得再受伤。 听到松园的动静，住在隔壁小院子的徐婉柔，急匆匆赶过来，头发都没梳整齐。 一进门，便看到沈粟扶着沈知渊坐到床边。 “阿渊哥哥，怎么呢？我听到你的叫声。” 难道是他出大事了？ 沈知渊抬起手，冲她微笑。“我没事，你回去梳洗打扮，再安排好早膳，我有点饿了。” 昨日一天没进食，能不饿吗？ “好，有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徐婉柔没有强行追问，她了解沈知渊的脾气。 该知道的他一定会让她知道，不该知道的，她也不想知道。 第55章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沈知渊不是故意不告诉徐婉柔，他也很想在第一次时间告诉她，可身体是有知觉痛觉了，却暂时还不能做到正常走路。 得知沈知渊醒了的消息，程玉蓉带着阮阮第一时间赶到松园。 沈知清也是，连桌子上的几道早膳没来得及吃，便急忙忙跑到松园。 沈知程更夸张，等他来到松园时，鞋子都掉了一只。 “大哥——” 他等这一日很久很久了，从自己有记忆和懂事开始，他便日日祈祷大哥恢复健康，重新站起。 冲进屋子时，沈知程看到大哥坐在床边，大家围着他关心他。 “你这孩子，鞋子怎么掉了一只？”程玉蓉回头看到小儿子这副模样，哭笑不得。 沈知程害羞地吐舌头，快速走到沈知渊面前。 “大哥，你真的能站起走路了吗？” “应该可以，只是还没适应过来。”沈知渊撑着床沿，慢慢站起。 沈知清赶紧扶住他。 “相信我，可以的。”沈知渊轻轻推开沈知清的手，冲大家露出自信的笑。 程玉蓉也想去扶他，伸出去的双手又收回来。 “咿呀~阿鲁阿鲁……”阮阮坐在床榻上挥舞着小手丫，兴奋地扭着身体。 【大哥加油！大哥最棒！大哥好帅！】 沈知渊：…… 他知道妹妹很喜欢几个兄弟，一大部分是因为沈家儿郎都有一张俊俏的脸蛋。 “大哥，我相信你。”沈知程做出加油的手势，闪到旁边，让出路来。 沈知渊双手慢慢离开床沿，腰板也一点点伸直。 他使出全身力气站稳，就这一幕，便让家人眼眶湿润。 “渊儿~”程玉蓉捂住嘴不敢发出哭声，眼泪却一滴滴流下来。 她盼着大儿子重新站起的这一刻，足足等了五年。 五年前，重伤昏迷的大儿子被几个御医救活后，宣判他瘫痪的消息的那一天，让她宛如天旋地转，生不如死。 她日日祈祷他恢复健康，哪怕这辈子只当个普通人也行，不需要考什么状元郎，封官加爵， 沈知渊渐渐适应腰部臀部用力后，在家人激动的目光中，他抬起右脚，慢慢踏出去。 站立的左脚虽有点发抖，但右脚落在地面时还是很稳。 房门敞开，徐婉柔站在门口外面，亲眼看见沈知渊站立，走路。 “阿渊哥哥……”她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这一幕，仿佛是曾经她做的一个个梦境。 她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 沈知渊抬头望着徐婉柔，心中的力量让他足够踏出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柔儿，我站起来了。”他伸起双手，眼尾湿润，却没落下眼泪。 徐婉柔放声哭泣：“阿渊哥哥——” 太好了，太好了，他真的站起来了。 她朝他快步跑去，张开双手，投入他的怀抱。 “这些年辛苦你了，柔儿，让你等我这么久，受这么多苦……以后，我会护你，疼你，爱你，柔儿……” 沈知渊动情之处，甜言蜜语也随口而出。 这是他的誓言，是他一生的承诺。 “为你，我心甘情愿。”徐婉柔用尽全力抱紧他，脸庞埋进他的颈间，泪水也染湿他的衣裳。 …… 沈知渊重新站起的消息，一下子在将军府传播开，几十个仆人激动了一天。 尽管这样，但他们还是牢牢闭紧嘴巴，不敢把消息传到外面，夫人说消息必须封锁半年。 沈鸿得知消息后，趁午休时分赶回将军府，特意回来看看大儿子。 当沈知渊穿着月牙色竹叶暗纹的圆领袍，腰间挂着一条通体温润的玉佩，一步一步走到沈鸿面前时，作为老父亲的他，眼眶瞬间湿润。 忍着那股酸涩，他不能哭，也不想哭。 “爹。” “渊儿，恭喜你。” …… 将军府喜气洋洋，笑声飘飘。 可没过两天，府里来了一个贵客。 “夫人，程府三夫人来了。”周姑姑进屋禀告。 程玉蓉坐在圆桌子旁，盘点上个月将军府的开支。 “怎么三嫂突然来了？”她有点疑惑。 “三夫人还买了很多礼物。” “礼物？看来三嫂是有事相求。”程玉蓉好奇起来。 她和周姑姑走到前院的花厅，看见陈氏不耐烦地走来走去，圆桌上放着几盒礼物。 “三嫂，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玉蓉，可把你盼来了。”陈氏冲向程玉蓉，握住她的双手。 “三嫂，怎么突然这么热情？有点吓到我了。”虽然和三嫂关系不错，毕竟两人年纪差不多，但因为相处时间少，她和三嫂没有大嫂关系这么好。 “唉，是我太着急，快坐下来喝茶，缓缓，今日我来，是有事找你帮忙。” 陈氏开门见山，拉着程玉蓉坐到红木凳子上。 她端起茶壶倒满一杯茶水，温柔地放到程玉蓉手里，又忽然羞涩地低下头笑着。 “三嫂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程玉蓉还是猜不出来。 “咳……就是……那个……”陈氏不过也三十岁出头，五官美艳，属于成熟妖娆型的美人。 谢杉就喜欢她这种类型，当年在外面经商，路过江南玩了几日，恰巧遇到出来看戏曲的陈氏。 两人一见钟情。 她家世一般，是本地豪绅的女儿。 两人家世悬殊，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奈何两人力排万难，答应彼此你不嫁别人我不娶别人，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打动双方父母同意了这桩婚事。 “三嫂，你快说啊。”程玉蓉急了，她很不喜欢别人吞吞吐吐。 “阮阮去哪里呢？”陈氏忽然问起阮阮。 “哦？老五带阮阮去赏荷花了。”程玉蓉忍着耐心喝下一杯茶水。 陈氏脸庞红润，双手缠着手帕。“我听说谭夫人怀孕了，大夫给她把脉，说她怀的是男娃。” “嗯，刚满三个月了。”程玉蓉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什么。 “我听谭夫人说她经常抱阮阮才怀上这个孩子，不然她这几年都空着肚子，吃多少汤药都怀不上。” “啊？抱几次阮阮怎么会怀孕了？阮阮又不是送子童女。”程玉蓉大吃一惊。 “可外面都在传你的女儿是送子童女，我才赶紧来找你，免得阮阮被人抢了去。” 陈氏语气透着几分委屈。 程玉蓉无语。 第56章 总有一日，你会站在顶峰 “我不管，阮阮有福气，我要日日过来抱一下她。 谭夫人当初生她五女儿伤了身子，大夫都说她生不了，她才抱阮阮几次，就怀了儿子。” 陈氏打算日日来将军府抱抱阮阮，直到自己怀孕。 “……”程玉蓉又无话可说。 “玉蓉，你就可怜可怜我，我都三十二岁了才只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 这些年我心里苦啊，别人都在背后说我生不出儿子。” 陈氏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 程玉蓉叹气，轻轻地拍拍陈氏的后背。 “别哭了，天底下就没有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只看你想不想生。既然你想抱阮阮就抱，日日来都行。” “玉蓉……我是不是很过分？可我只是想你三哥有儿子，这样别人就不会笑他了。”陈氏越哭越大声，这些年尽管丈夫没说指责生不出儿子，公婆没逼她，妯娌也没有欺负她。 但她还是想生一个儿子证明自己的能力 “过分什么，有了女儿自然便会想要儿子，有了儿子也会想生女儿，这是人之常情。 只要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好好疼他们，护他们，一碗水端平，你想生几个都行。” 程玉蓉拿来干净的手帕给陈氏擦脸上的泪水。 “我去叫人把阮阮抱过来。” …… 一刻钟后 沈知程把阮阮抱到前院的花厅，看见三舅母也在。 “三舅母万福。” “啊呜丫丫……” “阮阮真可爱。”陈氏一瞧见阮阮，兴奋地蹦起，从沈知程手里抱走她。 “程儿真乖，我听你堂哥说你在书院被夫子夸了好几次，程儿真棒，来，吃点心。” 陈氏打开一个盒子，里面装的都是精致漂亮的糕点。 她拿了两个花朵形状的红枣发糕，一个给沈知程，另一个给阮阮。 “咿呀~次次……亮次。”阮阮拿着发糕递给程玉蓉，好像在说：“娘亲，你吃。” “娘亲不吃，阮阮吃吧！”程玉蓉摇头浅笑。 阮阮鼓起腮帮子，小手高高举着发糕。“次次次~” “好吧！娘亲吃行了吧！”程玉蓉无奈，只好张开嘴咬了一口发糕。 “娘亲吃了，阮阮也吃。” “次次~丫丫~阿鲁~”阮阮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别人就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看阮阮多孝顺，这么小就知道把好吃给你了。玉蓉，我真羡慕你。” 陈氏抱着胖嘟嘟像蹴鞠又软又香的阮阮，身体深处感受到一股温暖。 “三嫂，你几个女儿也很好，各个乖巧懂事。”程玉蓉同样夸回去。 “咳，就那样。这些年花了很多心思培养她们，幸好她们懂事，没有辜负我的努力。” 陈氏袒露心思，又忍不住叹气一声。 一想到自己和丈夫没有儿子，而别人家儿女双全，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她又没干过什么坏事，凭什么她要个儿子就这么难？ 阮阮吃着发糕，听着大人们聊天，隐约知道三舅母来将军府是为了什么事。 求子符是五级商品，她现在还是四级，根本买不到。 不过可以再等上几日，父亲的赈灾队伍只要到达灾区施粥，功德很快会涨回来。 说不定还会翻倍涨回来，甚至是十倍，百倍。 陈氏抱了阮阮半个时辰便回去了。 第二日，陈氏又来到将军府，只是这次带上她的四个女儿。 一进门就抱上阮阮，直到两个时辰，一起用过午膳后回去，才把阮阮给回程玉蓉。 虽然有人帮忙带娃，但她长时间一抱阮阮，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第三日，陈氏早早来到将军府，这次带上二房的两个侄子，还有她的小女儿。 沈知渊得知三舅母和二舅舅的孩子也来了，便不好意思再待在院子里，他坐着轮椅，让沈粟推自己去见客。 “三舅母万福。” “你是渊哥儿？怎么变化这么大？舅母都差点认不出你了。”陈氏不可置信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神采飞扬的沈知渊。 明明一个半月前还在玉哥儿的定亲宴见过一次他，怎么短短时间里，他的变化会这么大？ “可能是心情好些了，显得精神也好。”程玉蓉帮忙解围。 她总不能和陈氏说老大恢复健康，重新站起走路了吧！ 陈氏相信地点点头，笑着说：“渊哥儿你不要放弃，学习不要落下，总有一日，你会站在顶峰。” “是，这几年，我一日不曾落下学习。”这些年，学习和书籍也是支持他活下去的力量。 “表弟，你很勇敢，我相信你可以的。”说话的少年是二舅的大儿子，程锦庭。 十八岁，去年三月十五已经是举人的他，头次参加殿试，因成绩优异，直接被皇帝钦点状元郎。 现在已经在上京皇家的崇阳书院，担任夫子一职。 他是程府的继承人，继承着程老爷子的衣钵，育书教人。 所以还没入正式走仕途，只在朝廷挂了一个虚职。 程锦庭虽是程尔的大儿子，但性格脾气方面更像大伯程伊，因为他六岁开始跟在大伯身边学习。 但，六岁之前却是跟在程老爷子身边启蒙。 只因他从小展示出超强的学习力，同样三岁，他已经能认能写百字。 他的记忆力也非常厉害，读过一次就能记住一本书籍的所有内容。 理解能力也非常强，能举一反三，有自己独立特别的见解。 “二表哥，恭喜你去年一举夺魁，很抱歉我没去祝贺你。” 沈知渊当众道歉。 “无碍，我不介意这些，在不触犯律法的前提下，你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不必委屈自己。” 程锦庭为人温柔外向，亲切随和。 好似他总是能给人带来阳光的温暖，拥抱的安全。 而沈知渊更偏向孤僻、内向、话少。 在他出事前，和程锦庭从小关系非常好，两人算是知交，一起上书院，一起学习做文章。 出事后，两人几乎断了来往。 当然，是他拒绝来往，连程锦庭写给自己的书信都打回去。 “庭哥，难得见面，我想和你请教一些知识。” “好，去你院子清静。” 程锦庭十分开心，喜欢沈知渊对自己的亲近。 他推着沈知渊的轮椅走出花厅，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回到松园，关系一下子回到以前，仿佛这五年没有分别过一次。 第57章 没有第二颗定颜丹 看到沈知渊愿意靠近程锦庭，还一起请教学问，程玉蓉很开心。 看着孩子们都恢复健康，自家的日子也越过越好，让她每日心情都美美的。 …… 陈氏一连来了五日，第六日葵水恰巧来了，让她哭了许久。 阮阮得知后，心想自己又不是真的送子童女，怎么可能抱几次就能让三舅母怀上小宝宝。 程玉蓉得了安静的几天，恰好有空，每日几次打听老三和老五的消息。 他们随着赈灾队伍在第七天的下午，就到达了灾区。 一到地方，他们两兄弟分别前往不同的灾区，还没休息一个时辰，他们各自跟着沈氏族人和小厮们一起熬煮芋头粥。 半个时辰后 一锅锅芋头粥香气扑鼻，把无数衣衫褴褛的灾民吸引过来。 沈知玉口鼻用手帕围着，避免染上疾病。 他走到前面，大声喊道：“各位，请排队，不要着急，每个人都有份，保证让大家都吃饱。” “我们是将军府沈家的人，这次赈灾施粥，是沈家六姑娘捐了几百万斤粮食，希望乡亲们都能挺过这次难关，回去和亲人团聚。” “感谢沈家六姑娘……” 灾民们饿了几日，无数人激动地哭泣，有些人朝东边鞠躬，甚至有些老者下跪叩头。 同一时间，另一个灾区 沈知絜在主持秩序，尽管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他表现非常好，对灾民礼貌相待，没有一丝嫌弃。 “我们是将军府沈家的人，这次过来赈灾，是授沈家姑娘的安排，每日为乡亲们提供两顿米粥。” “感谢沈姑娘——” 灾民们死里逃生，这几日饿得面黄肌瘦，但他们流着眼泪也不忘鞠躬叩首。 他们面容憔悴却安静地排着队，无人闹事插队。 很多成年男人把前面的位置让给老弱妇孺，他们最后才拿着破碗在沈知絜那里打一碗满满的芋头粥，坐到角落里小声吃着。 一大碗芋头粥，足够让一个成年男人吃饱。 虽然是米粥，但胜在米粥非常浓稠，不像前几日他们吃的米汤，只有汤没有米。 要不就是吃发霉的米粥，或者是掺了沙子的米粥。 沈知絜忙完后，双手累得动弹不得。又是熬粥，又是打粥，他一个向来不做粗活累活的公子哥，一下子适应不了这么大的劳动量。 但，他会坚持的。 …… 与此同时 上京，将军府 阮阮拿小棍子玩着玻璃缸的一群小鱼，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朝自己冲来。 抬起头，看见南边飞来一片金光。 这时，响起商城系统的声音。【检测到功德，999+，5000+，9000+，+……】 系统不停地报数。 阮阮立刻打开系统的面板，看着功德金的数量不断变多。 她激动地叫出声，没想到三哥四哥速度这么快。 功德金的数量从原来的七个，不过一小会的时间，已经升到五百万+。 系统又发来声音：【主人，功德金满足系统升五级的要求，是否升五级？】 阮阮激动地点击【同意】，一片金光闪烁后，系统从四级升到五级，随即功德金数量减掉五百万后，只剩一百万+。 【获得一次抽奖机会，请点击开始】 阮阮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抽奖转盘，显示的十二个礼物有三张道符、三个法器、洗髓伐筋丹、养魂丹、定颜丹、解毒丹。 脑细胞修复液、还有一个【谢谢参与】。 看到【谢谢参与】四个大字，阮阮嘴角抽抽。 上次升四级只抽到一个参与奖，这次她不会也这么倒霉吧！ 她想要洗髓伐筋丹。 五级还不能买到修仙书籍和丹药符篆，必须七级才能正式开始修仙。 点击【开始】，抽奖转盘快速转动。 几秒钟后，转盘指针落在定颜丹上。 啊？定颜丹？ 算了…… 也不错，定颜丹刚好给娘亲用，庆祝她三十四岁生辰。 …… 半个月后 功德金涨到七百万+，阮阮激动坏了，离六级就差一点点了。 一想到自己马上要走上修仙问道这条路了，她一开心又多吃了一碗肉粥。 在半个月前，她花了一万功德金兑换一张求子符，和定颜丹一起偷偷放在娘亲的梳妆台上。 定颜丹的功效是青春永驻，容貌长存。 这把程玉蓉乐坏了，居然能得到传说中的定颜丹。 吃下定颜丹便去休息，程玉蓉在第二日早早醒来，便发现自己的脸庞变年轻了起码十岁，眼角的皱纹消失不说，皮肤白里透红，紧致有弹性。 “我变年轻了，鸿郎，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真的年轻了？” 程玉蓉摸着自己嫩滑的脸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发现沈鸿的异样。 “是真的，玉娘，从此以后你会一直貌美如花，不用担心容颜老去。” 沈鸿轻轻地抚摸她的脸庞，五官还是一样，但皮肤紧致，没有一条皱纹。 定颜丹，只存在神话道教里的神丹，居然轻轻松松就到了妻子手中。 看见妻子年轻这么多，沈鸿承认自己有些嫉妒了。 但他更担心自己会越来越老，越来越丑，到时候她嫌弃自己怎么办？ 看出沈鸿眼底的伤心，程玉蓉抱住他，安慰道： “鸿郎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会一直陪着你。而且……咱们闺女有神物，你还怕没有第二颗定颜丹？” “那你现在可不能嫌弃我老，我丑。”他用力抱住她，语气透着三分委屈。 他不害怕是不可能的，现在自己的模样和妻子站在一起，就像父女了。 “哪能呢？别乱想那些，我们是夫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嗯，那你要说到做到。”沈鸿恋爱脑，像个小孩子抽噎一声，还想要妻子哄自己。 “好！我说到做到，如若反悔，天打雷劈，下一世堕入畜生道，生生世世。” 程玉蓉下毒誓，却被沈鸿捂住嘴。 “别乱说话，我相信你，玉娘。”他心软了，哪里受得了妻子发毒誓。 但有了她的承诺，他心里也舒服很多。 随着时间，他对女儿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以后，女儿的能力也会越来越强大，暴露也会随之出现，到时候他能否保护好女儿？ 第58章 天助我也 程玉蓉的变化，周姑姑和白芷几个大丫鬟都看在眼里，但都谨言慎行，不敢过问一句。 沈知清日日去蛋糕铺守店，但为人低调，不曾告诉外人自己是将军府的公子。 这日，他发现有人跟踪自己。 他和随从忘忧对视一眼，两人快步走进热闹的街市，钻进人群中，身影瞬间消失。 身后跟的两个年轻男人马上冲进人群里，却怎么也找不到沈知清的身影。 …… 回到将军府 沈知清没跟母亲说自己被人跟踪的事，而是去松园找大哥。 沈知渊思索一会，说出自己的想法：“大概是为了蛋糕铺的生意而来。” “很有可能，开业到现在也有一个月了，眼红的人，肯定调查过蛋糕铺的销量，利润，奈何他们研发不出来，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沈知清愤愤然，但凡那些人能研发出蛋糕，省了配方的钱，他们都不会来跟踪自己。 就因为蛋糕工序复杂，背后的人研究一个月不知亏了多少食材和银子。 “现在这伙人的恶意大概还不大，他们可能是想打听出你的来历背景，看能不能和你一起合作开分店，或者把秘方卖给他们。” 沈知渊知道每日蛋糕铺的利润能高到三千两，别人也能盘算出利润。 而这一个月里，严重影响京城十几家糕点铺的生意。 “那我该如何？自报身份吗？虽然可以短时间阻止一些人，但蛋糕这行如此暴利，他们一定会咬下这块肉。” 沈知清太了解商人了，尤其是京城的商人。 京城寸金寸土，一个鸡蛋都要十文钱。 而一块板砖砸下去，都能砸到三个大官。 在这种地方，就是比谁有钱，比谁官职大，比谁背景强。 “别着急，等父亲回来一起商量，” “好吧！” “不过，你现在得去安排好五个蛋糕师傅和几个店员，防止他们出事，多派几个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嗯，我马上派人去。” …… 天黑后，沈鸿脸色凝重，急匆匆回府。 一进府就换上笑容，他没把自己心事透露出来，晚膳后知道老二遇到麻烦，他把老二和老大都叫到自己的书房。 “蛋糕铺的利润的确太大，我们一家吃不下，不如我给你找几个合作伙伴。 与其被外人盯上，分走这块蛋糕，不如给我们自己人。” 沈鸿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他早就有这种想法了。 沈知渊和沈知清沉默几秒钟，才点头。 “爹，你心仪哪几家？”沈知清不得不同意，蛋糕铺不是他一个人的，只是他占比达到三成而已。 躲了三年，他还不太清楚父亲的人际关系。 沈知渊同样如此，这五年他只顾着学问。 “合作伙伴里除了有你们的三舅舅，也就是谢家。还有……” 谢家是京城的名流世家，八大世家之一。 当初为了避风头，谢家三兄弟娶的妻子都是家世一般的家族，导致现在家族走势有点低。 可不敢像前朝太尉的儿子娶丞相的女儿，不就被太上皇找个理由把两个家族都抄家斩首了。 二三十年前，高娶高嫁的家族非常多，被太上皇抄了十几家。 才有这十来年京城的平静。 偏偏这两年又开始了高娶高嫁的趋势。 “现在朝廷局势复杂，官员拉帮结派，我们家能低调的话，尽量压到最低。 你们都给我忍住，等实力足够强大了，你们才有话语权。” “是。” …… 第二日，沈知清挑选五个信任，又有糕点手艺的仆人，安排他们学习制作蛋糕。 五日后，他把他们分别送到谢家及几个合作伙伴的府里，让他们传授蛋糕手艺。 现已八月初，阮阮五个月大了。 躺在自己的婴儿房的小床上，这几日她回忆着《凤之凰》的剧情，南方洪灾差不多就是这段时间爆发瘟疫。 老百姓死亡惨烈，十室九空。 三哥四哥赈灾半个月了，她很担心。 她打开系统的面板，在三级商品里，寻找治疗瘟疫需要的药材。 她记得作者在书中写过治疗瘟疫的方子，需要金银花、双黄连、连翘等等几种清热解毒的药材。 每一种草药都需要五千斤，一共是十种药材。 整整五万斤。 花了她三百万功德金，想想都肉疼。 阮阮叫了几声，恰好程玉蓉进来。 “凉七~阿巴阿巴……丫丫丫……”她伸手朝娘亲要抱抱，冲着娘亲叽里呱啦一通。 【娘亲，南方马上会爆发非常严重的瘟疫，快叫爹爹去给三哥四哥送药材。】 【我在庄子准备了五万斤药材，还有治疗瘟疫的药方，娘亲你一定要派人去庄子看看。】 听到“瘟疫”二字，程玉蓉差点站不稳。 尽管两个儿子寄回来过几封家书，但字里行间都说他们过得很好，不必担心。 …… 还没到中午，沈鸿急匆匆回到府邸，叫随从收拾几件衣裳。 “怎么呢？鸿郎，你要去哪里？”程玉蓉察觉到了什么，哪怕他什么都没说。 沈鸿找来沈知渊，交待了几句话，就和随从准备离开。 从书房出来，他被妻子拉住走不了。 “我出去办事，可能要半个月才能回家。” “办什么事要这么久？是不是你要去灾区？”程玉蓉直接揭穿。 见事情瞒不住了，沈鸿点头。 “那你是去灾区把两个孩子带回来吗？那里爆发瘟疫了是吗？”程玉蓉急得身子颤抖。 沈鸿用力抱住她，语气肯定：“我会把他们送回来，保证。” “那你呢？不一起回来？”程玉蓉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有重要的事要办，要去一趟灾区调查瘟疫的真相。 这半个来月老三老四每日写信和我通报灾区情况，为了阻止瘟疫发生，他们有就地焚烧尸体，让灾民喝烧开的热水，勤洗手，吃热食。” “但瘟疫还是发生，已经传染了几个县。老三老四几日前发现有几处水源莫名其妙出现尸体，怀疑有人趁乱投毒搞事。” “不要去好不好？我害怕……”程玉蓉才不管什么朝廷和老百姓，她只要自己的丈夫好好活着。 “玉娘，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沈鸿亲一口她的额头。 “鸿郎，你去一趟那个庄子，那里有女儿准备的五万斤药材，还有治疗瘟疫的方子。” “天助我也！谢谢夫人，谢谢我宝贝闺女，你们等我回来。” 第59章 天机不可泄露 沈鸿急着执行任务，连和阮阮告别都没时间，一路上难受了许久。 但一想到闺女给了自己这么多药材，甚至连治疗瘟疫的方子都有，心里涌起无限的温暖和希望。 …… 一家老少都去了灾区，程玉蓉既担忧又难过。 沈知渊日日出来陪伴母亲，上午他陪，下午沈知清陪伴。 而沈知程晚上陪。 有了家人足够的陪伴，程玉蓉没时间去瞎想，日子一眨眼也过去半月。 沈知渊也开始学着和沈管家一起管理将军府，从中学到了很多人情世故。 一有空，他还买了五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请了一个武术大师精心培养。 对付沈少晟和沈茕茕，他必须要有足够可用的人。 这一日，三舅母陈氏急匆匆来到将军府，被大女儿程婠婠和一位嬷嬷搀扶。 “娘，你慢着，别着急。” “玉蓉，阮阮在哪里啊？这小丫头可把我想坏了。” “你做什么这么心急？”程玉蓉疾步走到花厅，瞧见三嫂脚步如风，一副发生大事的样子。 “你猜。”陈氏拉住程玉蓉的手，才看到身后被沈知程抱在怀里的阮阮。 “哼！我不猜，你快说。” “我这月葵水有五日没来，找大夫一把脉，说我有喜了。”陈氏急性子，一下子说出自己的小秘密。 “真的？恭喜恭喜。”程玉蓉又惊又喜，求子符刚给三嫂还不到一个月，这速度也太快了。 第一个月就怀上了。 “还是阮阮福气满满，我才抱这个小丫头十来次，说怀就怀上了。阮阮就是福宝，我的小福星。” 陈氏伸手把阮阮抱在怀里，亲一口她的脸蛋。 六个月大的阮阮已经长成小胖丫头，足足有25斤。 “咿呀~巴巴~阿鲁……卜卜……”她叽里呱啦一堆，别人就是听不懂她说什么。 哼！那是，三舅母怀上小宝宝还不是我的功劳？ 若是没有求子符，三舅母一辈子都怀不上。 “阮阮，你说三舅母肚子的小宝宝是妹妹还是弟弟？”陈氏坐到凳子上，让阮阮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腹部。 阮阮歪着小脑袋，装听不懂。【我不说我不说，天机不可泄露。】 程玉蓉扑哧一笑，说道：“你真是的，阮阮才几个月大，你就问这些。” “阮阮可聪明了，她听得懂我说的话，对不对呀？阮阮。”陈氏温柔地抚摸阮阮的后脑勺，又诱惑着说： “只要阮阮肯说，三舅母给送你一盒点心好不好呀？” “阿鲁阿鲁……”阮阮挥舞着小手，好像在比划着什么。 【一盒点心就想收买我？哼，没门！起码……要两盒，不，三盒。】 程玉蓉：？？？ 她这个闺女怎么这么容易被收买？三盒点心而已。 看到阮阮举起三根胖嘟嘟的小手指，陈氏一下子知道了什么。 “阮阮真可爱，舅母送三盒京城最好最贵的糕点给你吃好不好呀？那你说说舅母肚子的宝宝是妹妹还是弟弟？” 阮阮歪着小脑袋，小嘴吧唧吧唧：“木木……迪迪……” “哎呀，真的是弟弟吗？舅母真是爱死你了，阮阮好棒。” 陈氏举起阮阮猛地亲她脸颊几口，差点糊了她一脸口水。 “木木……阿鲁阿鲁……”阮阮委屈地撅着小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 她伸着小手去推开陈氏，又委屈巴巴地回头看程玉蓉，好像在说：“娘亲，你快来救我。” 尽管再喜欢三舅母，可她也不喜欢脸上被糊口水。 看出阮阮生气了，陈氏收敛起来。“不好意思，阮阮，舅母太开心了，舅母帮你擦干净。” 她拿来干净的手帕把阮阮的脸蛋擦干净，又拿来一块枣泥酥给阮阮吃。 “哼哼……巴巴步步……”阮阮叽里呱啦几句，才把枣泥酥拿到手里吃起来。 “这小丫头一直都很讲究卫生，衣服脏一点都不穿，尿布一脏立刻要换，不然要骂人。你亲她可以，可别弄脏她的脸。” 程玉蓉笑吟吟拿起一块枣泥酥给程婠婠吃，又拿一块桂花糕给沈知程。 “谢谢小姑。”程婠婠十四岁，已长成大姑娘，身材匀称，容貌秀丽。 陈氏除了带一盒糕点，还有几盒燕窝阿胶等补品。 还有一件她亲手做给阮阮的秋袄，用的是百家布，十几个不同的花色拼在一起特别好看。 一看就是特意设计过的款式和纹路。 “这件衣裳我亲自缝制，希望阮阮身体安康，平平安安长大。”陈氏把衣裳套在阮阮身上。 “很合适，也很漂亮，辛苦你了。”程玉蓉看到阮阮身上的百家袄，除了花色好看，看针脚也特别密特别好。 陈氏针线一般，大概这次她是花了很多时间精力，才把这件百家袄做的这么好。 “不辛苦，等我有空，再给阮阮做一件冬装，今年还是虎年，就给阮阮做一顶虎头帽。” 陈氏一想到阮阮戴虎头帽的可爱模样，差点把她的心融化。 “怀孕的事你告诉爹娘了吗？”程玉蓉忽然问起。 “没了，我想等满了三个月再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失望。”陈氏抿唇，她连丈夫都瞒着，免得他失望。 “也好，你好好阳台，别胡思乱想。” “嗯了。” …… 沈知渊这一个月都派人跟着沈少晟和沈茕茕，之前都是爹娘办这件事，他也只能从他们口中得知沈少晟两兄妹的消息。 四月初迁府，到现在八月中旬，四个月以来，不见二房几人来将军府闹事。 二房几人经常参加各种宴会，喜宴、婚宴、赏花宴、生辰宴、及笄礼、夏日宴，赏荷宴、酒会、船宴、诗会、秋日宴、牡丹会、赏菊宴…… 二房五人分别出席各种宴会，在京城的达官贵族里出尽风头，却什么都没捞到。 要钱没钱，要名声没名声。 而他们十几次随礼花出去几千两，参加宴会又花了几千两置办行头，结果什么都没捞到。 沈老爷子和杨氏为人好吃懒做，偷奸耍滑，喜欢贪小便宜，算计别人。 和别人接触时间一长，本性暴露，没几个人喜欢他们。 唯一还算优点的话，那就是他们脸皮厚，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 沈老爷子出席次次带上杨氏这个妾室，得罪了很多官员的原配。 第60章 中秋团圆 沈少晟和沈茕茕倒是很聪明，把自己的缺点隐瞒得很好。 在外人眼里，他们两兄妹善良正直、礼貌待人，还是才华横溢的小可怜。 是从小没有父亲，还被大房一直压着十几年，没办法展露才华学识的庶子庶孙。 大人们能看出沈少晟和沈茕茕的计谋，但同龄人没有阅历，被他们洗脑得团团转。 沈鸿装听不见那些谣言，任由事态发展严重。 因为只有先让他们得意、最后癫狂，爬得越高，才会跌得最惨。 沈知渊看出父亲的想法，也认为这样无视二房，才会降低他们对大房的警惕和防备。 而这段时间，也能让他们五兄弟强大自我，发展势力。 ……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程玉蓉被噩梦惊醒，望着窗外的灰灰亮，睡不着的她，起来披上大袖衫。 “鸿郎，你一定要带着两个孩子平安归来。” 距离沈鸿去灾区已经二十天了，而老三老四则去了四十天。 孩子们错过了开学，眼瞅着今日就是中秋节了。 从小到大，老三老四从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现在一下子离开四十天，叫她如何不担忧？ …… 阮阮睡到太阳晒屁股才醒，每天接收无数的功德金，她也很累的。 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爹爹和三哥四哥的安慰。 有她给的平安符，天塌下来，他们都能平安回家。 因着中秋节，沈知清的蛋糕店生意更火，虽有大大的月饼可以庆祝团圆，但他也提前几天开始宣传他的中秋蛋糕。 样品一下子吸引上百个客人预购。 卖了两个月的蛋糕都是白色的，可这次中秋蛋糕换成粉色，还会写上【中秋快乐】四个字。 蛋糕里面的果肉会有苹果、樱桃、葡萄、柿子和红豆，主打一个平平安安、幸福甜蜜、多子多福、万事如意、吉祥圆满。 客人们一听寓意这么好，纷纷掏钱下定金。 忙活一上午，卖出两百个双层的中秋蛋糕。下午的未时（13时~15时），收拾好蛋糕铺的卫生情况，锁好大门他才回到将军府。 沈知渊一大早起来管理将军府，因是中秋节，他帮父亲接待亲戚朋友和同僚部下的送礼，甚至皇上和太后各自送来一份大礼。 亲戚朋友和同僚这边好回礼，送些吃的用的就行。 但皇上和太后的礼，既得保证稀奇珍贵，还要保证安全性。 普通吃食不能送，库房的宝贝比不上国库的稀奇珍宝，他只好跟阮阮讨了两张平安符和两颗解毒丹，还有两盒曲奇饼干。 这三样东西，整个大越都找不到第三份。 忙了一上午，终于用午膳的时候得空休息。 这时他才想起徐婉柔。 因是团圆节，她要回徐家过节，昨日中午他就把她送回徐家，连同回去的孩子她的大丫鬟月兰，三个小丫鬟，三个小厮，一个嬷嬷。 还有他给徐家的中秋礼品，有人参灵芝、阿胶鹿茸和燕窝鱼翅、两匹进贡的轻容纱，一盒京城齐云斋最贵的糕点，还有一个双层的中秋蛋糕。 这礼，着实不轻了。 沈知渊诚心要娶徐婉柔，她父母对她，对自己再不好，那也是她的父母。 以后也会是他的岳父岳母，他里应该尊重，孝敬。 但仅仅孝敬，而不会孝顺，更不会付出真心。 想来她爱财如命的父母，在看到那么多贵重的礼品后，应该会对她好上三分。 她虽是徐府的大小姐，却从小不得宠，她父母更偏爱活泼热情的小女儿。 护国公府，也就是沈老爷子那里，沈知渊也送了一份厚礼。 …… 程玉蓉忙着操持中秋家宴，以及一上午打听了十次沈鸿回程的消息。 今日他会带上老三老四回京，但具体时间不确定，有可能是晚上，也有可能是半夜。 沈知程带了一天的阮阮，在家宴之前，他带她洗了个澡，换上新做的袄裙，齐耳的短发，被他扎成两个小揪揪，还贴心地系上一对金铃铛。 随着她摇头晃脑，金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妹妹你真可爱，亲一下。”沈知程忍不住亲阮阮脸颊，抱在怀里，狠狠地蹭一蹭她肥嘟嘟的脸庞。 为了她，他最近开始学习扎头发，谁叫她的头发越来越长。 一想到飘带、簪子、步摇、绒花绢花戴在她头上的样子，他心里就美美的。 …… 程玉蓉神不守舍地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口，充当一块望夫石。 沈知渊被沈粟推着来到她身后，劝道：“娘，别等了。” 站了半天也怪累的。 “难得今年你爹在京城，以往十几年，和你爹都没过上三次中秋。”程玉蓉愿望不大，只想一辈子陪着家人。 沈知渊没再说什么，而是在旁边一起等。 街上行人越来越少，天色也越来越暗。 没过一会，大街路口热闹起来，敲锣打鼓。 两名穿灰蓝色短打的年轻男子，朝将军府跑来，大声喊着： “夫人，将军回来了——” “还有三公子四公子，都平安回来了——” “好好好，他们回来就好。”程玉蓉捂着嘴红了眼眶，周姑姑搀扶她走下楼梯。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沈鸿的队伍终于到达将军府门口。 “夫人，我回来了。”他翻个身，从马背上帅气地跳下来。 在外面他都是喊夫人，玉娘这个称呼只能喊给自己听。 “夫君~”程玉蓉声音哽咽，冲进沈鸿怀抱里。 “爹。”沈知渊也被沈粟推过去。 沈知玉和沈知絜从马上下来，大声喊着：“娘，大哥，我们回来了。” 两兄弟到南方四十天，皮肤晒黑了几个色，但看上去更强壮更精神了。 “玉哥儿、絜哥儿，你们辛苦了。”瞧见两个孩子变化这么大，程玉蓉心里难受极了。 “不辛苦，娘，别太担心我们，我们都这么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 “是啊，娘，你看我都胖了。” …… 得知消息，沈知清抱着阮阮跑到大门口，沈知程在后面追。 “爹——” “三哥——四哥——” “蝶蝶，格格……” 一家人抱在一起，这副画面不知多温馨感人。 三十个沈氏子弟跟着下马后，和程玉蓉一家人打过招呼后，带上沈管家发的一份中秋礼品，便各回个家了。 中秋佳节，他们也很想早点回去和家人团聚。 第61章 当然找不到凶手啊 “闺女，想爹爹了没有？爹爹可是很想你，对了，爹爹给你带了很多好玩的小东西。” 沈鸿抱着阮阮走进府里，将近二十天没见，他感觉女儿变化很大，体重涨了，身高涨了，模样也变大许多。 他忽然觉得很伤心，自己错过女儿的成长过程。 “蝶蝶，阿鲁阿鲁……”阮阮挥舞着小手咿呀咿呀，笑嘻嘻地在沈鸿的脸庞吧唧一下。 “哎呀，闺女亲我了。哈哈哈——”他笑得眉飞凤舞，冲着妻子和几个儿子囔。 “离家前女儿还不会亲我，隔了二十天回家，小丫头居然会亲我了。你们可别羡慕我，谁叫女儿更爱我一些。” 程玉蓉和沈知渊几人翻白眼，面无表情，好像没听到他的话。 “怎么你们都没反应？还一副很拽的样子。”沈鸿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程玉蓉侧着身靠近阮阮，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庞。 阮阮秒懂，凑过去，抱住母亲的脸，吧唧一下。 “阮阮真乖，真是娘亲的好宝贝。” “凉凉~~” “小妹，亲一下二哥。”沈知清也靠过去，被阮阮亲了一下脸颊，满脸得意地对沈鸿挤眉弄眼。 “妹妹，五哥也要亲亲。”沈知程走到沈鸿身旁，蹦起来。 阮阮也十分配合，在他跳起来的时候把小嘴撅着，直接亲中他的脸颊。 沈知玉和沈知絜看得牙痒痒，妹妹亲了全家人，就只没亲他们两个。 “我也要，妹妹亲我。” “亲我亲我，妹妹先亲我。” “一下不够，妹妹多亲三哥几下。” “妹妹亲四哥好不好？我也要多亲几下，不然不公平。” “……”沈鸿看到闺女在老三老四脸上吧唧几下，心都碎了。 敢情他是最后一个被闺女亲的。 …… 进到大厅，沈鸿无精打采坐在椅子上休息。 程玉蓉没空理他，忙着让下人们把他们三父子的行李搬回各自的院子，让下人整理好。 沈知玉和沈知絜抱了阮阮一盏茶的时间，便回各自的院子沐浴更衣。 尽管他们在进京城之前已经沐浴了一次，但也怕把病毒带回来。 沈鸿恋恋不舍和阮阮分开，回院子沐浴更衣。 阮阮被沈知渊抱着坐在轮椅上，玩着拨浪鼓。 程玉蓉去大厨房那边安排今晚的团圆饭。 全府上下忙碌起来。 因为不止主人要吃团圆饭，全府一百多个下人也要一起吃团圆饭。 沈鸿和程玉蓉向来对下人宽容仁慈，从不苛刻他们，更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去打骂下人。 但两夫妻也有原则，赏罚分明。 像沈知清原来的书童沈华，沈知玉原来的书童。 两人的书童现在还关在地牢里，刚开始拷打了一次，拿到认罪书后，他们一直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一日两顿猪食。 …… 天色暗淡，整个京城灯火通明，家家户户挂起红灯笼。 将军府也不例外，里里外外挂了上百个灯笼。 今夜无风，月亮又圆又大。 沈家人的团圆饭摆在大花园，荷花池的亭子里，这样可以吃到美食，还可以赏月赏荷花。 沈家人入座后，都先端起一杯桂花酒干杯。 阮阮坐在自己的餐椅上，只能用鼻子闻闻空气中弥漫的桂花酒香味。 “盒盒~啾啾~”意思是她也要“喝酒”。 沈鸿一家装听不见。 一杯饮完，纷纷入座。 阮阮：？？？没人理我了？ 啊—— 天理何在？ 沈鸿拿起筷子夹一块鸡肉放到程玉蓉的碗中，温柔地笑着说：“夫人，这些年辛苦你了。” “你也辛苦。”她夹一块肘子肉放到他碗中，这是他从小到大喜欢吃的食物。 红烧猪肘子这道菜，还是她今日特意进大厨房准备两个时辰。 沈知渊五兄弟纷纷拿起公筷夹菜放到母亲的碗中，表达自己对母亲的感恩之情。 他们也给沈鸿倒满一杯桂花酒，或夹菜。 餐桌上有人参鸡汤、软烂的猪肘子、鲜甜的蒸鱼和龙井虾仁、一只烧鸡、一只烤鸭、蒸螃蟹、佛跳墙、葱烧海参…… 十二道热菜，三道冷菜。 还有一盘月饼、一个中秋蛋糕、一盘糕点， 桌子上还有一盘切好的苹果、剥好的石榴子、剥好的柚子肉…… 看到家人们开始吃肉，阮阮急了。 因为她的餐椅上只有一碗板栗鸡汤和肉粥、鸡蛋羹和一碗水果、一碟糕点。 和那桌“满汉全席”相比，她今晚的饭菜太寒酸了。 “阿鲁……乳乳次次~阿鲁……咕咕……次次~”阮阮叽里呱啦地讲个不停，偏偏沈家人听不懂。 这可把她急坏了。 【我要吃肉肉，娘亲，爹爹，大哥哥~二哥哥……】 【给我吃一块肘子肉吧！好饿啊。】 【我想吃烧鸡~三哥哥~四哥哥……】 几十条心声不停地轰炸着沈家人，让他们吃饭都没心情了。 沈鸿夹起一块烧鸡翅悄悄放到阮阮的餐椅上，偷偷看一眼妻子有没有发现。 程玉蓉自然是看见了，就在旁边怎么可能看不到。 她也只好装没看到，大过节的，总不好去骂夫君吧！ 沈知渊五兄弟也装看不见，接着一个个轮流夹一块肉偷偷给阮阮。 于是，这一晚上，她把自己的小肚子吃的滚瓜溜圆。 团圆饭结束后，一家人喝上花茶吃着月饼。 他们在亭子里欣赏十五的圆月，秋初满池的残荷，还有五颜六色的菊花。 一家人聊着天，沈鸿忽然和他们开始聊起灾区的情况。 “几处水源处出现的尸体，导致瘟疫大范围爆发，死了几万人。 此事没有破案，我没找到犯人，只找到两个证据，一个是半枚脚印，另一个是剐蹭在水井边的布条。” 他叹息一声，垂下头，无颜面对皇帝和灾民。 沈知渊几人面色凝重。 父亲的责任就是调查瘟疫大范围爆发的悬案，如果找不到凶手，肯定会受罚，影响到仕途。 尽管他带上五万斤的药材和瘟疫方子救了十几万百姓，解决了这次的瘟疫灾难，但那些士大夫和文官们绝对不会放过他。 阮阮笑呵呵吃着月饼，心里却吐槽着： 【爹爹当然找不到凶手啊，这件事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中年男子做的，此人身份是突厥人，他也是突厥皇室联系五王子的中间人。】 第62章 肉疼了一秒钟 【本来此次瘟疫会重创南方经济，搅乱大越国，这个人才找到机会和七皇子取得联系。 书里的剧情就是这样写的，第二年突厥和匈奴几方势力联合一起攻打大越，爹爹率领几十万将士奋战一年多，终于把敌人打跑。 大越赢了，夺得十几座城池，但也失去很多大越英勇的将士。 可突厥皇室被灭，七皇子心中不爽，帮沈茕茕一起诬陷沈家和谢家。】 听到阮阮的心声，沈鸿一家十分震惊。 没想到南方爆发瘟疫，此事和突厥有关，甚至也和七王子有关。 这样一来，事情就更复杂了。 阮阮顾着吃月饼，没发现沈家人的异样。 “要如何才能逮捕背后的犯人？”沈鸿思索许久，他不知道要怎么调查才能找到那个突厥人。 毕竟他只擅长带兵打仗，调查真相逮捕犯人这种事只适合大理寺。 【爹爹，今晚就是七皇子和突厥人见面的时间，过了今晚，那个突厥人便回突厥，再来大越就是三个月后。】 阮阮又吐了一句心声。 沈鸿冷不丁站起，把沈家人吓到。 “我……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你们慢慢吃。” “爹，是有急事吗？”沈知玉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阮阮抬头看沈鸿，嘴里叫一声：“蝶蝶……” “闺女乖，等爹爹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他抱起女儿亲一口她的脸颊，又恋恋不舍把她放到妻子怀里。 【爹爹是要去捉坏人吗？那个突厥人很厉害的，和爹爹的身手不相上下，但他的轻功比爹爹更胜一筹。 若没有追踪符，爹爹忙活一晚上也找不到他。】 阮阮又吐槽心声。 沈鸿走出亭子，脚步忽然踉跄了一下，他却没有回头，假装整理一下衣领。 这个闺女，说话也不赶趟，非得把我急死。 那个…… 宝贝小女儿，追踪符？能不能送爹爹一个？ 沈鸿急得跺脚，又不好意思走回去跟闺女诉苦讨要。 【那阮阮就送爹爹一张追踪符吧！祝爹爹旗开得胜，今晚早点回来陪阮阮睡觉。】 阮阮咬着一小块月饼，打开系统面板，翻找五级商品，果然找到了追踪符，不过是低级的，但也够追踪普通人了。 花了1000个功德金，着实不便宜。 肉疼了一秒钟。 沈鸿下一秒抚摸自己的胸口，果然摸到了一块东西，拿出来一看，真的是追踪符。 他乐呵呵地快步跑出去，叫上自己的随从，去通知他的手下今晚要办大事。 …… 沈知玉和沈知絜跟沈家人慢慢讲起赈灾施粥和治疗瘟疫的事情。 “当地的罗县丞人善，有魄力，在他的组织下，灾民还算安分守己，犯罪的事比较少发生。” “是啊，要是没有罗县丞，我们施粥的队伍一定会遭到破坏和抢劫。 再加上，爹给了我们三百名士兵，亮出大刀，有些穷凶极恶之徒才不敢抢粮抢药。” “也有很多像我们一样赈灾施粥的人家，本地的，京城的，外地的，北方的，很多很多。” “像有一家本地最大的布庄，那位陈公子捐了一千件衣物。有一家医馆，免费给灾民看病赠药汤。 这种事很多很多，尽管会发生很多不好的事，但也会给人们带来希望。” 两兄弟说的很轻松，但程玉蓉几人都能想象得到当时的场景。 一定是发生了很多抢粮抢药，抢财杀人，强女干\/伤人的事情。 “瘟疫大范围爆发的时候，我们也打算先离开灾区，但一想到那么多无辜的小孩子生病，如果我们不帮他们，下场……” “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我们日日施粥看着他们长大……幸好爹及时赶来，还带了很多药材，甚至还有治疗瘟疫的方子，三剂药汤下去，病人便全部康复。” “药方很神奇，真的只喝三剂药汤足以康复。但爹说主要问题还是出在被尸体污染的水源，从源头断绝，灾民只要喝上干净的水，烧开的热水，就不会再被感染。” “想来这次瘟疫不是靠空气和呼吸，只要切除感染源，就不会扩大瘟疫范围。” 沈知渊细细分析着，他也收过几封老三老四的书信，多少了解灾区的事。 程玉蓉蹙起秀眉，想起沈鸿急匆匆出去，肯定是为了瘟疫这件事。 过个节都不安生，去战场她会担心受怕，当了金吾卫她也是担心受怕，现在还是如此。 沈知清瞧见母亲脸色不好，冲沈知玉几人使眼色，让他们别再提灾区的事情。 毕竟今晚是中秋，让娘开心过节。 聊了一会，没啥事做了。 于是沈家人打算去大街上溜达一下，毕竟是中秋节，外面有灯会，还有猜灯谜。 沈知渊也一起出去，不过得继续坐轮椅。 这对已经身体健康的他来说，真的是折磨。 中秋佳节，京城每条街道都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程玉蓉牵着沈知程走前面，而旁边是抱阮阮的沈知玉。 她的小手提着一个鱼灯，小小一个，非常可爱。 老三力气大，加上快四十天没抱妹妹，把他想的不要不要。 在灾区的时候，就靠这一抹思念，才坚持这么久。 后面是沈知渊和沈知清、沈知絜三人，两兄弟站两边，时不时推一下大哥，但大多数还是沈粟负责。 最后面的就是六个侍卫，六个小厮。 周姑姑和白芷六个大丫鬟都放假，也一起陪家人出来玩。 街道上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人声鼎沸，小商贩的叫卖声彼此起伏。 “哇哇哇~”阮阮抬眸就看到三层楼挂的一排排灯笼，还有道路两边挂的灯笼，红通通一片，好看得哇哇叫。 前世她并不是没有看过，只是忙着打工，根本没时间好好欣赏。 【今夜好漂亮，阮阮很幸福。这一世，真的好幸运，能遇到娘亲爹爹，还有五个哥哥们，让我有了这么多的亲人，感受到了无比珍贵的亲情。 谢谢你们陪我过第一个中秋节，谢谢你们了，我会爱你们一辈子。】 听到阮阮的心声，沈家人都红了眼眶。 “妹妹，你喜欢那个灯笼吗？五哥给你买一个。”沈知程跑到前面的一个卖灯笼的摊位里，取下一个小兔子灯笼。 “嘿嘿嘿……嘻嘻嘻……”阮阮指着小兔子灯笼，笑得嘴巴快咧到耳边。 “好，五哥给你买一个。” 第63章 两对小怨偶 沈知程拿出钱袋，掏出一百文钱给商贩，把买到的小兔子灯笼放到阮阮小手中。 他们一路走，很快走到大街上最热闹的地方，头顶挂着几百个小灯笼，一片红通通，周围也有黄色蓝色紫色的灯笼。 沈知清买了一份冰酪给阮阮吃，一勺勺喂给她。 她吃得很开心，冰酪相当是现代的冰淇淋。 “让你妹妹少吃一点，贪凉肚子会疼的。”程玉蓉提醒一句，毕竟阮阮才只是半岁的小娃娃，按理说是不能吃冰酪。 “剩下的给我吃吧！”沈知程抢先一步。 沈知清无语，只好把手中的冰酪给五弟。 冰酪是装在一个白色瓷碗，一份售价要六百文，分量不多，但也够一个人尝鲜消暑。 沈家人带着阮阮继续走，沈知玉和沈知絜时不时买吃的和玩的小东西给她。 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皇宫前一千米的空地，这里每年都会举行一个花灯会。 由京城的商会和灯笼商家一起举行，但为了维持秩序和皇宫的安全，京兆尹会派上百名捕快和三百名士兵过来驻守。 金吾卫则是会派五百名侍卫驻守皇宫大门口。 花灯会，顾名思义就是看花灯的地方，这里由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灯笼，比如龙灯、走马灯、关刀灯、伞灯…… 普通一些就是宫灯、纱灯、花篮灯、荷花灯…… “哇哇哇——” 阮阮眼睛都看直了，龙灯很长，大概有二十米，每个部位栩栩如生，连胡须都像真的。 还有一个大灯笼不知道叫什么，点燃一层又会升起一层不一样形状的灯笼，一层又一层，像俄罗斯套娃一样。 花灯会场人潮拥挤，沈家人尽量把阮阮护在中间，前后有护卫和小厮开道，还不算混乱。 有几百名侍卫驻守，没人敢闹事。 因为一旦引起哪怕一点麻烦，都会立刻被逮捕关进大牢，关个三天三夜再放出来。 所以别说普通老百姓不敢闹事，就是达官贵族和富商都要夹紧尾巴。 今夜在别的地方可以嚣张跋扈，但在皇宫大门口这条康光大路上，无论你身份有多高贵，也得忍着憋着。 逛到龙凤灯这边，意外遇到两个人。 “哇哇哇，那不是大嫂和三嫂吗？” 阮阮第一个发现徐婉柔和姜兰茹两人，没想到她们成了朋友，今晚还一起出来玩。 该不会是大哥和三哥的主意吧！ 阮阮扭头看着他们两人，果然发现他们脸庞红得像煮熟的虾。 程玉蓉和沈知清几兄弟也看着他们两人，心想他们表面正经，内里闷骚。 “徐姑娘，姜姑娘，你们也来看花灯会了。”程玉蓉是长辈，先走过去打招呼。 被发现了，徐婉柔和姜兰茹害怕得不敢动，两人红着一张小脸，愣了一下才小碎步走过去。 “婶子，我约了姜妹妹一起看花灯会，没想到也会在这里遇见你们。” 徐婉柔穿一条绯色袄裙，百褶裙绣着无数的蝴蝶，栩栩如生。 她画着精致的淡妆，头上却只戴几朵绢花和银簪。 但也突显她的温柔优雅，高贵内敛的气质。 “婶子安康，中秋怡乐。沈大哥你们好，阮阮妹妹好。”姜兰茹脸戴薄纱，身着一件嫩杏色的袄裙，百褶裙绣着芙蓉花，人比花娇。 尽管她戴了薄纱，但仍然能看到她的美貌。 和沈知玉订婚已有两三个月，她这段时间一直坚持涂抹他送的去疤霜，现在脸上的疤痕差不多淡化干净了。 每个月他都会送给她一瓶去疤霜，大概涂完第三瓶就能恢复容貌。 幸亏有他和沈家人，这三个月她才能在姜府过上好日子。 沈知玉只能隔着两米距离才能看姜兰茹一眼，两个月不见，甚是想念。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重叠，交织在一起。 沈知渊和徐婉柔也是，尽管才一天多没见而已，可他们依旧很想念对方。 阮阮看到这两对小怨偶，颇有些嫉妒。 对于两世都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动心过的她来说，真的不理解热恋中的情侣，爱到骨子里的感受。 徐婉柔和姜兰茹都各自带了一名侍女和三名随从出门，她们加入沈家队伍，继续一起逛花灯会。 这个路程，沈家人又遇到程家人，还有谭夫人一家。 队伍越来越大，外人见到如此高颜值的队伍，都情不自禁多看几眼。 尤其是少女们，一个个盯着沈家几兄弟看直了眼睛。 当然谢家四个儿郎也不错，谢锦庭还是去年新晋的状元郎，又未婚配，更吸引小姑娘们。 看完花灯会，阮阮才知道古代达官贵族的千金小姐为什么喜欢看花灯会了。 完全不比现代的达人秀差。 程玉蓉买了十几盏荷花灯，准备带孩子们去不远处的护城河放。 河边很多人，密密麻麻，都在放荷花灯祈愿求福。 还有人在投放鱼苗和鸟类，借着放生做善事。 沈知渊在荷花灯上写了自己的心愿，才让徐婉柔把自己的荷花灯和她的一起放到水面上。 阮阮想着自己的荷花灯应该写什么，半岁大的她，只想吃肉肉。 【大哥，你帮我写吃肉两个字呗。】 沈知渊：不写。 阮阮抓着荷花灯不放，大家都写了心愿，就她没写。 “妹妹乖，把荷花灯给三哥，大家都把荷花灯放下去了。”沈知玉一直哄着，偏偏她不听。 【二哥，你帮我写。】阮阮又揪着沈知清。 他装听不见，躲得远远。 “阿鲁阿鲁，伞格……蹬蹬……”阮阮抓着自己的荷花灯放到沈知玉面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三哥，你帮我写心愿行不行。】 沈知玉：……我看不见看不见，别找我。 【四哥，帮帮阮阮……】 【五哥，你帮阮阮好不好？】 一圈找下来，沈家五兄弟没一个肯帮阮阮写心愿。 她怒了，恨不得自己拿笔写心愿。 但现场人多，她要是真写出一个字，不得被人当妖童？ 别无办法，她只好认命，把荷花灯交给沈知玉帮忙放到河面上。 过几年，她要自己写心愿，不求他们。 这时天空放起烟花，是皇宫安排的烟花秀。 全京城的人都抬头望皇宫方向望去，直到二刻钟过去烟花才结束。 京城也有很多人放烟花，但再好看也比不上皇宫的烟花。 第64章 人事部经理 看完烟花，程玉蓉领着孩子们和谢家人、谭夫人一家、徐婉柔和姜兰茹往回走。 他们打算去附近最好的一家酒楼喝茶吃宵夜，休息一下再回去。 反正是中秋佳节，可以很晚回府也没事。 大越国向来不禁宵，除非出大事，所以京城的夜生活非常丰富。 上到酒楼的第四层楼，只有这一层楼还剩几张桌子，一二三和五层都满客了。 阮阮被程锦扬抱着，从遇到程家人开始，她就被他们轮流抱。 她也不介意被那么多人抱，因为是母亲的娘家人，有着血缘关系，她对他们有一种天生的亲近。 何况程家人各个对她也很好。 大人一桌，因为都是女眷，老爷们都去参加酒会。 小孩一桌。 哦不，小孩这边分男女两桌。 还有一桌给侍卫随从丫鬟。 每一桌点了二十几道点心，还有十几份炒面肉粥馄饨，蟹黄包、蟹黄蒸饺，保证让大家能吃饱。 茶水都是上等的花茶和碧螺春。 阮阮忽然有点想念珍珠奶茶的味道了，前世只喝过几次，这一世还没尝到一口。 “妹妹吃。”程锦扬拿了一块荷花糕给阮阮吃，他自己吃桃酥。 “嘻嘻嘻……格格……”她感觉自己很幸福，被大家宠着。 如果可以一辈子都这么幸福就好了。 前世自己是孤儿，从没人爱自己，保护自己，关心自己。 他们坐的几张桌子都是靠窗户，能看到整个京城的美景，五彩缤斓的花灯、绚丽浪漫的烟花。 夜空亮如白昼，连附近的树木都能看清，甚至桂花树、菊花、月季花，每一朵花瓣都能看到。 空气里弥漫着花朵的香甜味，食物的烟火气，烟花的硫磺味。 这一夜，足够难忘。 …… 酒楼下面传来吵闹声： “你瞎眼了吗？敢踩本小姐鞋子的人，已经化作黄土了，沈茕茕，我要你好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道歉就行了吗？你把本小姐的鞋子舔干净，否则我让你蹲大牢。” “你凭什么羞辱我？一双鞋子值多少银子？我是护国公府的大小姐，你只是左相的孙女而已。” “凭什么？就凭我是左相的大孙女，公主见了我都要让三分。 你不过是一个妾室生的庶孙女，还真以为自己护国公府的大小姐呢？真好笑。” “魏大小姐，我……我已经和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一双鞋子而已。” 沈茕茕见自己说不过左相孙女——魏大小姐。 立刻蹙眉捂嘴，眼尾挤出几滴眼泪，摆出渲染欲哭、可怜兮兮的可怜模样。 听见动静，程玉蓉一伙人深处脑袋去看楼下的动静，才看到是沈茕茕和别人起了争执。 但没一个人愿意下去帮忙。 沈茕茕又急又怒，往日达官贵族的千金小姐对她都是礼貌尊重，只有这个左相大孙女，魏大小姐对她充满敌意，横竖不是鼻子。 之前几次参加宴会，她也没跟她计较。 没想到这次在中秋街上碰见，她一生气，就装不小心踩到魏大小姐的鞋子。 没想到这个魏大小姐能当街发脾气，刁难她。 “这个魏大小姐怎么如此凶悍？沈小姐都道歉了，她还想怎么样？” “就是啊，街上人多，踩到鞋子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一晚上都被踩七八回了，也不见我生气。” “人家是千金小姐，金贵得很，你只是平民能一样吗？沈小姐你别哭，回去吧！不理她就是了。” “谢谢大家……只是……魏大小姐她……都是我的错……” 沈茕茕拿着手帕擦脸上的泪水，别看她只有六岁多，演技已经达到奥斯卡级别了。 “你哭什么？贱人！你就是故意踩脏我的鞋子，我的脚都快被你踩断，你还好意思哭。 你有当妾当女\/支女的奶奶，你能是什么好货色。” 魏大小姐红了眼眶，看见路人帮沈茕茕说话，她心里很难受。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啊。 “魏大小姐，都是我的错，你怎么骂我都行，打我也行，请你不要辱骂我的长辈。 我的出身我永远改变不了，但不会嫌弃一分，未来如何我会付出全部努力。 在此声明，我奶奶是清白人家，否则我爷爷也不会看上。 我爹六年前为国殉身，我连他一面都没见到，从小就想做一个像我爹一样对朝廷对老百姓有用的人。” 沈茕茕据理力争，坚强不畏的模样感动围观的路人。 魏大小姐见自己说不过沈茕茕，便跟着丫鬟随从快速离开，消失在人群中。 她不是第一次输给沈茕茕，但这次还是中计了。 沈茕茕这个人，能说能哭能演，这样的对手的确很强。 魏大小姐哪里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一个有着三十岁的异世灵魂，人家在现代就是喜欢贪小便宜，谎话连篇，骗别人老婆本、养老本、棺材本的坏女人。 沈茕茕在现代的工作，用她的话说就是人事部经理。 阮阮趴在窗边看着得意洋洋的沈茕茕，想到书中作者对沈茕茕的描写就很想笑。 人事部经理。 哈哈哈哈哈—— 程玉蓉缩回脖子不再看楼下动静，对沈茕茕的了解又多了一分。 越发的厌恶。 只是刚才在见到沈茕茕的一瞬间，她心里会产生对沈茕茕好的冲动，这令她很烦躁苦恼。 如何才能摆脱这种想法？ 沈知渊五兄弟也收回脑袋，端起茶杯细细品尝。 沈茕茕，认识六年了，他们居然对她认识少的可怜。 或者说，她惯会演戏，装模作样，拍须溜马。 再加上妹妹说过他们都是一本书的配角，而沈茕茕是女主角，男主角是那个七皇子。 阮阮见楼下动静没了，就知道没热闹看了，也把脑袋收回来。 她拿起一个蟹黄包，津津有味吃着。 桌子上，所有人非常有默契，不提沈茕茕这个人。 …… 四处嘈杂的声音盖住一处平民窟的打斗声，瓦片飞溅，卷起一片灰尘。 “束手就擒！本官已知晓你的身份，再反抗也没用。”沈鸿怒喝一声，突然飞身落在一个黑衣男人面前。 “呸！除非我死。你到底是怎么追踪到我的？让我死个明白。” 黑衣男人见自己前后面都有十几个人围堵，愤恨地往地上吐口水。 第65章 千好万好，不如闺女好 “你无需知道，我也不会让你死。”沈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起半个时辰前他出门时，就已使用追踪符。 他念动口诀，追踪符和灾区带回来的黑色布条自动燃烧，瞬间烧光殆尽。 当时看到追踪符往天上飞去，他一路从屋顶追过去，而身后跟着十几名手下，但他们却看不到天上飞的追踪符。 直到追踪符飞到人群中的一个黑衣男人的后背上，发出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金光。 沈鸿没有立刻去捉犯人，而是跟十几名手下找到藏身的地方，一边商量对策，一边跟踪黑衣男人。 直到不远处出现七皇子的身影，沈鸿决定出手。 十几名手下拉网式堵到黑衣男人面前，等他发现问题时，他整个人已经被逼到一条小巷子。 沈鸿冷不丁地出现在黑衣男人的身后，五个飞镖瞬间飞出去。 却只有一枚飞镖击中黑衣男人的肩膀，其他四枚都被他躲开。 自知不敌，以及今晚联络九皇子的任务失败，黑衣男人果断逃跑。 拉回现在—— 沈鸿一挥手，三支冷箭飞向黑衣男人。 一个侧身跳起，三支冷箭被黑衣男人躲过，却在站稳后，才发现前面又飞来三支冷箭，击中他的大腿。 他正要伸手去拔出来，一低头就出现头晕，他晃了几下脑袋，意识到自己中了迷药时，已经来不及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囊。 “你是……沈鸿？”黑衣男人倒在地上，最后看见的一幕是沈鸿的笑容。 原来他是要活捉自己。 早知如此还不如先咬破毒囊，一死了之，起码能保全尸体。 总比落在沈鸿手上好百倍，这下还要连累九皇子了。 沈鸿手一挥，几名手下上前拿绳子把黑衣男人捆绑好，拖回刑部关进地牢。 冷箭沾有迷药，一头大象都能迷倒，何况只是个人。 沈鸿也跟去刑部，交代值班的负责人和几个狱卒负责看好中年男人。 等狱医帮中年男人拔了冷箭，上了止血药，又掏出他藏在牙齿里的嘟囔。 忙了一晚上，沈鸿才准备回去休息。 …… 天微亮，沈鸿穿上官服，早早进宫。 等程玉蓉醒来，发现旁边空空如也，摸一下床榻，一点温度都没有。 一想到丈夫那么早起来上早朝，她十分心疼他。 本来他是可以修养两三天再去皇宫禀告案情，这是皇帝特许的，想来是昨晚他已经逮捕到那个犯人了。 他就是这样的急性子，一点事都会立刻办完，绝不拖延。 程玉蓉急着起床，心里想着中午丈夫应该会回来，她打算蒸一盅补汤给他补补身体。 …… 沈知玉和沈知絜还不知道他们的母亲要蒸补汤给父亲喝，却没想到他们的身体也虚弱，需要补补身体。 阮阮睡到太阳晒屁股才醒，做米虫最幸福了。 想想前世在孤儿院做不完的家务，带不完的弟弟妹妹。 成年后又找了几份做不完的工作，被同事欺负，被客人刁难。 她唯一的幸运就是穿书了，还成了沈家一员，有了疼爱自己的爹娘，和五个好哥哥。 三日后 两道圣旨落到将军府上。 沈鸿和程玉蓉带着六个儿女和全府仆人，及三十个沈氏子弟，一起跪在将军府的大厅里。 而大门打开，站了很多围观的路人。 第一道圣旨是沈知玉和沈知絜两兄弟捐粮救灾，挽救十几万人的生命，特此嘉奖两人为男爵，赐百里封地，三箱黄金、官服、官旗、府邸、俸禄等物品。 从今日起，他们两人就有了爵位，哪怕不考取功名，不当官，外人都得尊称他们“男爵”。 男爵还能朝见天子，手持玉器蒲璧。 而“男”有担当，担任等含义。 大越国分公、侯、伯、子、男五个爵位， 第二道圣旨是沈鸿捐赠五万斤药材和治疗瘟疫，立下大功，特封其女沈阮阮为安平郡主。 安平，安平。 倒过来好像是“平安”的意思。 像是说只要有沈阮阮在，大越国平平安安。 路人们惊呼。 他们都不知道前段时间南方水灾，沈家人偷摸过了这么多好事。 封沈知玉和沈知絜两兄弟就算了，怎么将军府的小女儿这么小也被封安平郡主？ 沈将军应该为自己请封正一品大将军才是。 送走皇帝身边的大红人郭公公，沈鸿还给了他十两银子表示辛苦费。 随后沈鸿带着六个儿女和程玉蓉走到大门口，路人们纷纷退到道路上。 祝贺声如潮水袭来。 “今日将军府有喜，感谢各位的祝贺，一点薄礼，让各位乡亲沾沾喜气。” 沈鸿大手一挥，就有三十个小厮搬从屋里搬出十五箱铜钱，沿街一路撒铜钱。 程玉蓉带着五个儿子一起撒铜钱，大多数是普通老百姓、儿童和一群群乞丐过来捡钱。 阮阮也抓了几个铜钱扔出去，玩的不亦说乎。 今日她居然成了郡主，真是出乎她的意外。 前世平平无奇，默默无闻。 结果这一世当了郡主。 比中大奖还让人激动，不枉她捐出那么多粮食和药材。 沈家今日有三个人得到爵位的消息，一下子传遍全京城。 上万人跑到将军府门口看热闹。 等十五箱铜钱撒完，热闹才慢慢散去。 有人捡到几个铜钱，或者十几个铜钱，但还有很多人捡到几十个铜钱。 这对儿童来说，可以买很多麦芽糖吃了。 对乞丐来说，能饱腹几天，不用再担心饿肚子。 得知消息后，李大人和程家人都赶到将军府，就连姜大人也带礼物过来祝贺沈鸿。 为此，沈鸿只能摆上十几桌酒席，宴请亲戚朋友和同僚。 从中午喝到天黑，他醉的不省人事。 难得的一次休沐，又用在人情世故上了。 其实，沈鸿本来不想让两个儿子得到男爵的封号，最近半年沈家太过惹眼，低调才能干大事，闷声发大财。 但女儿的封号，却是他求皇帝赏赐的，本来皇帝是打算给他升正一品大将军，只是被他拒绝了。 娘子也很支持他的做法。 千好万好，不如闺女好。 阮阮玩累了，天黑后躺床上秒睡。 沈知渊也回院子休息，明日还要上朝。 沈知清和沈知玉、沈知絜三兄弟主持秩序，让下人们把将军府打扫干净，实在是客人太多，卫生也难搞。 第66章 我要做，就做一国之母（4更，求礼物 尽管有沈管家管理着将军府的大小事宜，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闲的。 何况他年纪也大了，被客人灌了几杯酒，身子撑不住，晚一些也就回去休息。 周姑姑协助程玉蓉去核实客人们说送的礼品，要一一记录在册，等客人下次宴请，沈家也要回价值差不多的礼品。 这是人情往来，必须明明白白。 这一夜，不太平。 护国公府 杨氏气喘吁吁坐在罗汉床上，地上全是砸碎的瓷片，满地狼藉。 这是她砸了一天的成果，屋里见不到一个完整的瓷器。 “该死！那个贱种凭什么得到三个爵位？明明是给我的孙子孙女，他们凭什么抢走？ 当年死的应该就是沈鸿，要不是我儿救了他，他会有现在的荣华富贵？呸！” “死老头，你还管不管了？明日你去找那个贱种，把爵位让给我孙子，那个赔钱货的郡主封号，也要给我宝贝孙女。” 杨氏保养得当的脸庞，因为生气、嫉妒、仇恨，生生扭出十几条皱纹。 沈忠盛站在门口，见没有东西朝自己扔过来，才敢走进去。 结果听到杨氏说要他去将军府抢走沈知玉两兄弟的“男爵”，给沈少晟。 这种事，不是他去做，就能抢得到。 这半年，他开始懂了很多人情世故。 “这事我做不了，要是传到皇帝耳中，我护国公爵的封号也得被撤。”沈忠盛保持着十二分清醒，什么事都可以依杨氏，但抢沈知玉公爵封号这事，万万不能做。 尽管，他也很想把“公爵”封号抢给沈少晟。 “你说什么？死老头，少晟是不是你亲孙子？你居然为了自己好，就不管他了是不是？死老头，我恨你。” 杨氏又哭又叫，癫狂的模样差点吓到沈忠盛。 她猛地跳起来，指着他骂。 “都是你那个贱种儿子害死我儿子。如果我儿没死，还有那个贱种什么事？‘男爵’是我孙子的，‘郡主’封号也是我孙女的。” “你这个废物，让你干点事这么难，你还是不是男人？我就倒霉嫁给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害我没了儿子，我欠你的是不是？” 她争了一辈子，绝不认输。 “你别闹了，这事没得商量。”沈忠盛被她戳着鼻子骂了很久，也不敢反抗。 “奶奶，你别生气了，爷爷说得对，爵位封号不是说换人就换人，如果这事真闹大，被皇帝知道的话，我们一家可能都要砍头。” 沈少晟带着沈茕茕走进屋里，直接踩在碎瓷片上，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割伤。 “爷爷，你哄哄奶奶好不好？她只是生气才骂的难听，你别难过。”沈茕茕来到沈忠盛旁边，先把他安慰好。 “茕茕，还是你心疼爷爷，爷爷没白疼你。” “爷爷，我是您的孙女，当然心疼您啊。” 沈茕茕挽着沈忠盛的手臂，把他拉到罗汉床上坐。 “奶奶，别生气了，茕茕知道你为了我和哥哥好，为了外人生气可不值得，您看满地破碎的瓷器，得损失多少钱。 茕茕不要什么‘郡主’的狗屁封号，这有什么用？一个郡主而已，我根本就不稀罕，公主封号我都不稀罕，何况是郡主。” 我要做，就做一国之母。 她坐到杨氏旁边，说着自己的大道理。 被沈少晟和沈茕茕一起安慰后，杨氏心情好了很多。 “还是你们两兄妹懂事，奶奶很欣慰，你们要努力学习，不要像你爷爷这么没本事，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屁都不放一个。” “哪里呀？爷爷也很厉害的，我一直都觉得爷爷很厉害。若不是爷爷的话，护国公府的爵位怎么会回到爷爷手里？我们二房怎么会住在主宅正屋？” 沈茕茕双眼亮晶晶看着沈忠盛。 孙女的话把他哄的眉开眼笑，抬手揉揉她头顶的头发。 “还是茕茕了解爷爷，以后爷爷会更努力保护好你们。” 爷孙两上演一场温馨亲情。 沈少晟脸色凝重，说道：“爷爷，大伯家去南方赈灾才得到爵位和封号，我觉得此事有蹊跷，不如派人去调查一下。” “哦，你觉得哪里有问题？”沈忠盛闻到了阴谋的气息。 沈茕茕笑道：“我来说吧！大哥。爷爷，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大伯家哪里来的几百万斤粮食？ 还有几万斤药材，他为什么会囤积这么多粮食和药材？是不是他早知道南方会有水灾，有瘟疫？ 甚至大伯手上还有治疗瘟疫的方子，他说是神医给的，如果你是那位神医，你会给别人吗？” 沈忠盛越听越清晰，脸上露出一抹惊恐的神色。 “你是说他策划这一场瘟疫？” 如果揭穿沈鸿，他作为父亲，是不是大义灭亲？ “我也不确定，但我感觉告诉我是这样。”沈茕茕冷笑一声。 沈少晟看一眼妹妹，他觉得她太聪明了，要不是自己看着她长大，都以为她被人掉包了。 “爷爷，你派人去调查大伯，记得也调查一下沈知清和沈知玉，我听说他们……身体恢复健康，是不求神医治好他们。” “什么？他们两个小杂种恢复健康呢？怎么可能？我辛辛苦苦谋划那么久。” 沈忠盛大吃一惊，站起身。 “他们恢复健康，那我是不是暴露呢？” “还没吧！不然以大伯的性格，怕是早找爷爷的麻烦了。”沈少晟坐到罗汉床上，站累了腿麻。 “是吗？” “何况我们安插的线人不是经常传消息过来吗？一直很正常。” “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就是想不起来。”沈忠盛摇摇头，脑海浮现的画面又模糊起来。 “爷爷，别管这个了，你先调查清楚大伯的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好吧！最近你们少出门，银两也少花，库房都空了一大半，以后叫我们怎么生活。” 沈忠盛心疼自己的银子。 才不到半年，存了六年的财产被花了一大半。 这时，小杨氏走进屋门口。 “婆婆，你发火就发火，干嘛跟这么贵的瓷器作对？浪费几百两银子。” “闭嘴！你这个贱蹄子，有你说话的份吗？滚出去。” 看到小杨氏满脸春风，扭着水蛇腰花枝招展的样子，杨氏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儿子死了不过才六年，这个贱蹄子竟然…… 第67章 足以秒杀古人 想起前两日半夜自己上茅厕看到的一幕，杨氏气到差点喷血。 小杨氏，也就是她的亲侄女，大哥唯一的孩子。 竟然在一个偏僻的厢房里，和别的男人…… 如果只是守寡后才勾搭男人也就算了，可她听到小杨氏和那个男人的话，才知道两人勾搭十几年了，说不定…… 沈少晟是那个男人的野种…… 杨氏当时很慌张，一不小心踩到枯枝叶，发生声响引来小杨氏和野男人，幸好她手脚快跑走了，又有一只小野猫跳到那个野男人面前。 当场把他吓了一大跳，抬脚踢了野猫几脚。 野猫发出凄厉的声音，好像跳起来抓伤了野男人的脸庞。 又想起这事，杨氏止不住地身体颤抖。 “娘，你是怎么呢？老是骂我，叫我怎么面对两个孩子？”小杨氏挤出两滴眼泪，假惺惺地靠在门框上哭泣。 婆母对自己这两日突然凶巴巴，小杨氏为此感到莫名其妙，最近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事，又没说错话得罪婆母。 之前还是待她如亲生女儿，毕竟是婆媳又是亲侄女，不可能说转变就变得这么快这么大。 难道…… 是因为沈鸿一家？ 不可能啊，二房和大房的矛盾一直存在，以前多，现在也多，并没有改变多少。 婆母到底怎么呢？ “你你你——”杨氏指着小杨氏又骂不出声，想到两个孙子孙女在，加上小杨氏的事还没调查清楚，她不能暴露一点。 否则…… 搅乱这个家，更会毁了这个家。 沈老头子若知道真相，一定会怪罪到她身上。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杨氏坐到罗汉床上气呼呼，脸庞灰青色。 “是，娘，你别生气了，我明日给你炖血燕。”小杨氏急忙离开，一秒都不想多待下去。 沈少晟和沈茕茕没感觉什么问题，以为是杨氏因大房的事生气，才把火气发到母亲身上。 毕竟孙女孙子她是舍不得骂，但作为婆母，她是可以骂儿媳妇。 沈忠盛不管那些，只想到满地的碎瓷器，损失多少银两，又得花多少银子买一批。 想想都头疼。 他的库房和二房的库房都叫给杨氏保管，中馈也是她在管理。 但这半年花了多少银子，他都偷偷记账，发现他和二房四个人花钱如流水，仅仅五个人半年就花掉上百万两。 可这还没包括护国公府几十个仆人的月银，吃穿用度的费用。 全家不会赚钱，没有正经官职，又不会经商，照这种花钱速度，只需要一年时间，护国公府只剩一个空壳。 “少晟、琼琼，你们跟我出来，有事跟你们说。”沈忠盛背着手，先走出乱七八糟的正屋。 留下杨氏继续谩骂。 沈少晟和沈茕茕也装听不到，赶紧跟出去。 奶奶虽然疼他们，但她年纪越大，性格脾气也越发刁钻，蛮不讲理。 三人走到一处花园的亭子里，坐下开始饮茶。 他们都没急着开口，而是欣赏附近的鲜花树木，趁冬季还没到，多把秋天的风景记在脑海。 许久，沈忠盛叹气。 “你们还小，本来爷爷也不想跟你们说这件事，影响少晟读书。” “……”沈少晟和沈茕茕一头雾水，不知道爷爷要跟他们说什么事。 看见两个孙子孙女一脸茫然懵懂，沈忠盛觉得自己很累，为这个家操心这么多。 “你们就没发现我们五个人这半年开销很大吗？花了起码有一百万银子，照这种速度下去，我盘算了库房的财产，不出一年，我们只剩护国公府这一个空壳。” “怎么可能？爷爷，护国公府四成财产都是我们拿着，足足有几百万两银子。”沈少晟大吃一惊，想不到短短半年就花了百万两银子。 以前都是大房在养二房，他们想买什么就买，一点都不用去心疼银子，当然也不知晓每个月要花多少银子。 沈茕茕疑惑了一下，想起半年自己买了无数昂贵的东西，仔细一算，也是花了二三十万两。 “爷爷，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少花钱吗？” “是，我们节约一点，能省一点是一点，我们几个没有挣钱的能力，我如今虽是护国公，但俸禄只有三十两银子，还不够在馆子吃几顿饭。 少晟明年要参加乡试，等拿到举人功名才有资格参加府试成为进士，起码要等到后年参加殿试夺得状元，才能谋得官职，俸禄也只勉强够吃穿用度，想过荣华富贵，万万不能。” 沈忠盛摇头叹气，心想自己和二房花钱真的太厉害，就是有国库，也不够他们花。 沈少晟脸色沉下来，这几年，他都是靠钱买学问和文章，包括交友这方面他十分大方。 请客吃饭，都是他出钱，也因此才能和达官贵族的子弟交上朋友。 如果花钱缩手缩脚，甚至要节衣缩食，那他现在拥有的，一定会失去一大部分，甚至是所有。 可爷爷也说得对，在他还没谋得官职之前，护国公府每一文钱都要花在刀刃上，而不是用到狐朋狗友身上。 “爷爷，我明白了，我会加倍努力读书，争取后年给你给奶奶拿状元回来，绝不让你们失望。” “我也会节省一些，爷爷，我们家还剩多少钱？要不……我们经商吧！不然再怎么节省，也不够银子用啊。” 沈茕茕想的更多一些，毕竟她的灵魂是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 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脑子有很多知识，古人哪里比得过她？ 就不信她经商不行，只要照搬现代的东西，哪怕一点点，足以秒杀古人。 沈忠盛摇头，说道：“我没有经商这个头脑，也怕被人坑。以前试过几次，亏了上万两。” 老头对自己的认知还是有的，年轻时看不透自己，失败过几次，年近半百，该懂也懂了。 沈茕茕双眼一亮，笑道：“爷爷可能是不会做生意，但我会啊，爷爷你相信我好不好？ 只要你给我几千两，保证一年后还你五倍银子。” 她相信自己有这种能力。 沈忠盛和沈少晟都愣住，六岁的娃娃会做生意？ 谁信啊？ 反正他们不信。 沈茕茕沉下脸，见他们质疑自己的能力，不免有些生气。 她前世可是人事部经理，经过她的手，一年给公司赚了几百万。 第68章 她卖符算了 沈忠盛犹豫着，几千两不是小数目，也不可能只亏掉几千两。 运气不好，亏几万两都有可能。 沈少晟也在想这条经商之路能不能走，这三年妹妹的聪明才智他也看在哪里，自己出彩的学问和文章，一半出自她手中。 要是她真有经商头脑和手段，说不定二房真的能赚大钱。 “爷爷，大哥，你们相信我好不好？要是亏了银子，那我以后都不乱花钱，每个月只给我发十两月银。” 沈茕茕又抛出条件，就不信他们不上钩。 “好吧！给你一次机会，只是护国公府店铺只有三家，第一家是布庄，第二家是首饰铺，第三家是酒楼。” “好，交给我吧！先从布庄开始！爷爷，布庄只卖布匹吗？生意是不是很一般？” 沈茕茕眼睛亮晶晶，脑海里浮现一个好想法。 前世她最喜欢买衣服，几个衣柜的衣服，全是最新款式。朋友同事都夸她眼光好，衣品好。 而她从小也喜欢服装设计这一块，就不信她的眼光吸引不了这些古人。 何况她也看过无数的日剧韩剧和华剧，对古装十分了解。 “布庄生意一般，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布庄，我们家的布庄没有太大的特色，中高端价位，普通人买不起，有钱人不稀罕。” 沈忠盛倒是很清楚这一点，他不是没想过升级布庄，想改成像京城一流的成衣铺子，做成衣才卖钱。 但他找不到优秀的裁缝和绣娘。 “那我把布庄改成成衣铺好不好？保证生意很好，日进斗金。” 沈茕茕笑得合不拢嘴，找自己的丫鬟要来一只毛笔和几张宣纸。 “开成衣铺子不是不可以？但需要优秀的裁缝和绣娘，我找不到合适的人。” 沈忠盛被孙女的提议惊到，才六岁的娃娃就能想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 看到她拿毛笔在宣纸上画画，他和沈少晟也不敢打扰。 直到半个时辰后，几张宣纸上画了很多东西。 “爷爷，大哥请你们看一下。”沈茕茕把四张宣纸分开给他们两人看，而她端起茶杯细细品尝。 看到宣纸上的画，沈忠盛和沈少晟都双眼一亮。 只见宣纸上画着一件衣服，款式很新颖也很漂亮，和现在大越国的女装有点差别。 沈少晟看的是男装，款式同样很新颖。 他感觉自己要是能穿上这件男装，一定能成为京城最俊俏的少年。 “妹妹，这是你的设计吗？很不错，我觉得能大卖，引领潮流。” “我也觉得不错，孙女，你很聪明，布庄就交给你了，我让你奶奶从库房拿几千两给你。” 沈忠盛没想太仔细布庄的事，只觉得孙女的设计稿这么好，做出来的成衣应该会很不错。 现在只要把布庄重新装修，找几个裁缝和绣娘，再加上孙女的设计稿，绝对会快速火起来，生意和京城一流的成衣铺不差上下。 “好的，爷爷，放心交给我，不出半个月，你就等着数钱吧！”沈茕茕信心满满，拿着几张设计稿回自己的院子。 她要设计出成衣铺子的装修风格，还要准备十几个陈设服装的衣架，最好有那种木头模特。 再找几个优秀靠谱的裁缝和绣娘，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忙了一晚上，沈茕茕睡到中午才起床，吃过午膳后，她带着三个丫鬟去到“衣品阁”。 这是京城顶级成衣铺，达官贵族的女眷都是在这家铺子买衣裳。 沈茕茕进去后就一直在看衣架上的衣裳，之前她也来过四五次，但没认真观察，只看中哪一套就买下来带回去。 这次她来，是为了学习。 掌柜亲自过来招待沈茕茕，知道她是不差钱的主，又是倒茶又是点心，一口一句大小姐。 把沈茕茕哄得头晕眼花，差点让她买下三套成衣。 一算下来，足足要五百两银子。 沈茕茕倒吸一口凉气，表情失去一秒钟的管理能力。 下一秒恢复淡定的模样，说道：“这款衣裳很不错，但本小姐喜欢绿色的，可有？” 掌柜面无表情：“没有这个颜色，如果沈小姐想要的话，可以预约，大概一个月就能拿到手。” “这可不行，本小姐要穿最新款去参加宴会，算了，本小姐没心情了，都不要了，烦死了。” 沈茕茕摆手，扭头就走，头也不回。 出了衣品阁，她呼出一口浊气。 “好险，钱还没挣到，就要花出去五百两。你们几个干嘛不劝我？回去跪半个时辰。” 火气没法冲衣品阁的掌柜出，那她只能拿丫鬟出气。 “大小姐，我们不是故意的……” “求您原谅我们，大小姐……” “我们知错了，大小姐……饶了我们这次吧！” …… 将军府 得了喜事精神爽，全府上下人人哼小曲，时不时扭个腰唱个舞。 沈知玉和沈知絜跟着沈鸿进皇宫谢恩，回来又去小祠堂里叩谢祖宗。 天气越发的凉了，阮阮已经穿上两件衣裳，裹得她也越发的圆润。 徐婉柔在徐家待了七八日，才回到将军府。 尽管沈知渊已经能站立行走，但消息还要隐瞒一段时间，所以她还能继续留在将军府生活。 最快也要明年春天回徐家。 阮阮在花园里晒太阳，又打开商城系统查看七级商品，尤其是修仙问道的那些宝贝，都快把她馋死了。 现在才五级，功德金有六百万，升六级要一千万功德金。 她六七个月大了，沈家每月都会行善三日，但回报的功德金越来越少。 还不如这次南方水灾，赠粮赠药。 大概是灾区性命攸关，有吃才能活下来。 而京城这边的捐粮捐药，就算没有沈家的救助，人们也能勉强活下去，没有涉及到生命危险。 程玉蓉开始安排全家秋冬需要的衣裳，以及全府上下仆人过冬的衣裳，这个工程非常大。 仆人这边款式颜色是固定，只要量好尺寸。 但家人这边，要选款式，还要选颜色和图案，没有半个月搞不定，加上每人要做六套衣服。 五级商品里也有道符卖，只不过都是低级符篆。 要不，她卖符算了？ 这样也能涨一点功德金，毕竟能治病救人，也算是行善不是吗？ 不过，帮人救人也要看情况，好的话是行善积德，不好的话就是对方把业障转到你身上。 因为介入别人的因果，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69章 刀了女主 皇宫 深夜，某个宫殿 这是七皇子的住所，生母去世后，皇帝让他搬到这个院子，比在冷宫好十倍。 玄北辰站在院子中，仰头望着八月十六，又圆又大的月亮。 忽然一片乌云飘过来，挡住了满月。 这两日他总是心不在焉，总感觉自己漏了什么，或者是没见到想见的人。 可他又不知道是什么事，什么人。 昨晚难得父皇准许他出宫游玩看花灯，结果什么事都没发生，什么人也没遇到。 也许，真的没什么事，没什么人吧！ 玄北辰已经九岁了，从小在冷宫长大，母妃在他五岁去世，这些年是非冷暖早已尝够。 大越国还算和平安定，朝廷也算安稳。 而后宫妃嫔不多，竞争不大，活下来的皇子足足有十个。 大皇子二十岁已娶大皇子妃，生下一子一女。 他是前皇后生的嫡长子，还没立太子，前皇后就因病去世。 二皇子夭折，是淑妃的孩子，她名下还有一位大公主，已成年出嫁。 三皇子和十二皇子是孟贵妃所生，她还生下二公主。 四皇子和九皇子是贤妃所生，九皇子夭折。 太子排名第五，才是现在的皇后所生的嫡子，现在十七岁。 皇后还有十一皇子，现五岁，体弱多病，太医断言他活不到二十岁。 而六皇子和十皇子夭折，八皇子和十四皇子是惠妃所生。 还有十三皇子是德妃生，她还有一位一岁大的小公主。 玄北辰想活下去，就只能坐上九五之尊，否则他的母妃出身突厥，一旦和突厥爆发战争，他不可能有机会活下去。 两边都不容他。 可夺位没有那么容易，三皇子和四皇子已成年了，他们有强大的母族，培养了十几年的势力，不是他这种什么都没有能比。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皇上喜欢五皇子有什么用，大皇子才是嫡长子，就算他不当太子，也轮不到五皇子。孟贵妃首先第一个不同意，三皇子是她的宝贝疙瘩，她为人事事要争个第一，怎么可能会放弃皇位继承？ 四皇子也是，此人更是什么都要争个第一，倒是很像孟贵妃的性格。 三个皇子就足够打起来，让他们两败俱伤。 至于太子，从小重情重义，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 如果他的亲弟弟十一皇子死了，皇后也死了，估计他大概也活下去了。 玄北辰想着自己的计划，却懊恼无人帮自己。 一种无力感袭来，让他夜不能寐，只能起来点灯读书。 …… 九月九，重阳节。 沈鸿组织祭祖仪式，因为小祠堂搬到将军府，沈忠盛带着二房到将军府祭祖。 还有上百位沈氏族人。 程玉蓉从三天前开始准备祭祖需要的牲畜，水果和糕点，香烛纸钱等等。 重阳这一天，忙碌了一上午，终于办完。 众人纷纷来到大厅坐下休息。 沈茕茕一直盯着坐在对面，沈知程怀里的阮阮，眼神充满不善。 她嫉妒阮阮被沈鸿全家近乎变态式地宠爱，她嫉妒阮阮身上的衣裳是皇宫才有，珍贵稀有的布料，她嫉妒阮阮得到的一切…… 这个小蹄子，怎么越长越好看呢？ 该死！本来大房嫡女的位置是自己的，凭什么被这个赔钱货霸占？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再看我挖你的眼睛。】阮阮气坏了，鼓起腮帮子，像圆滚滚的河豚。 隔了快一个月见到书中的女主，阮阮依旧想刀了她。 这个想法一直都存在，就是怕刀了女主，这个小说世界会不会消失？ 没事，怕什么。 她有商城系统，在刀女主之前，只要她能完成十级的系统升级，把修仙本领学到手，还怕小说世界崩盘吗？ 自己能穿书，还得到商城系统，而女主没有，肯定是天道的安排。 沈知程察觉到沈茕茕的目光，见她目光阴毒盯着妹妹，他怒不可遏。 “堂姐，你是饿了吗？我看你两眼冒星星，不会是把我妹妹当鸡腿了吧！我妹妹是胖了一点，但不至于让你这么想吃了她。” 他比沈茕茕小两个月，听说她是早产儿，那天小杨氏听到沈天赐殉国的消息，大出血难产生下她。 但他听别人说，沈茕茕一出生就有八斤重，发育很成熟，一点都不像早产儿。 “你——”沈茕茕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脸上阴狠的表情转瞬即逝，立刻换上招牌笑容。 “堂弟，你胡说什么呀？我怎么会想吃了阮阮妹妹？你看错了。” 没想到沈知程会这样当众说自己，给她难堪。 在她的印象里，他对自己是百依百顺，宠自己，护自己。 半年不见，他的变化居然这么大了。 “没有吗？我看你眼神就像我想吃烤鸡一样，哦不，是像杀人，你刚才的眼神就像要杀人。” “我妹妹没得罪你吧！她才七个月大，和你都没见几面，你怎么这么恨她？” 沈知程没有退缩，嘴皮子越发的溜。 “沈知程！你闭嘴！”沈茕茕猛地站起，染着红指甲的手指着他的鼻子。 “你妹妹就你们稀罕，她算什么东西！我要是想弄死她，动动手指碾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听到动静，所有人回头看她。 他们都看到了她脸上阴狠愤怒的表情，一点也不像一个六岁的孩子。 阮阮拍着小手，笑嘻嘻：“沙沙沙……嘻嘻嘻……豪完，沙然。” 虽然吐字不清，但大家都听懂她说什么。 阮阮现在可是沈氏家族的吉祥物，自从有了她，沈氏家族人人一帆风顺，做生意的赚大钱，做官的升高一级。 沈茕茕居然对她不尊重，还起了歹意。 气氛冷掉。 “……”沈茕茕面无血色看着现场的每一个人，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尤其是沈鸿和程玉蓉想刀了自己的眼神，让她浑身发冷颤抖。 “不是这样的，我……大伯大伯母……我……我只是生气……我……” 她语无伦次，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到这一幕，沈少晟快速走到沈茕茕面前，沉声解释： “请大家见谅，昨夜妹妹为了祭祖，亲自动手准备了很多金元宝，休息不够，才乱说话。” “大伯，大伯母，请你们原谅她，我妹妹不是故意的。” 他扯扯沈茕茕的袖子，让她当众跟他们道歉。 第70章 凭什么要我道歉 这时，沈忠盛和小杨氏也闻声过来，刚才他们去将军府到处走走，看看将军府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怎么呢？孙女，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沈忠盛察觉所有人盯着沈茕茕，目光充斥敌意和不悦，他还以为是大家在欺负自己的孙女。 小杨氏倒是聪明许多，也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格脾气。 “茕茕，发生什么事呢？告诉娘亲好不好。” “娘，妹妹说错话，惹了大伯和大伯娘，你和爷爷别管。”沈少晟劝他们两人别管这事，否则引火上身。 “爷爷，娘亲……呜呜呜……”沈茕茕扑进小杨氏怀里哭，面对沈家人的怒火，她是骑虎难下。 不道歉不行，可她又不想自己的尊严被人踩在地上。 她抿着唇，迟迟不开口，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好似要吃人。 凭什么要我道歉？ 我做错什么呢？ 明明是沈知程激怒我，污蔑我？ 你们都欺负我，我是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茕茕，你别任性了行不行？这是将军府，不是护国公府。”沈少晟凑到她耳边劝说，面对沈鸿一家和沈氏子弟的怒火，他双脚都快打颤。 “我没错，凭什么道歉？哥哥，你要帮我，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沈茕茕咬牙磨出咯咯声，但声音压得极低。 可她万万没想到沈鸿和沈知玉有内力，能听到极细小的声音。 两父子面无表情，但心里燃起无穷无尽的火焰。 就算沈茕茕道歉了，可又有什么用？ 根本给不了她实质上的惩罚。 还不如…… 沈知渊和沈知清盯着沈茕茕，没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小表情和眼神。 心里已经在盘算要怎么教训她了，之前这大半年要忍着，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 “大伯哥，茕茕如果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请你原谅她好不好？她一出生就没了父亲，不像知程生来有你的疼爱。” 小杨氏红了眼，拿出手帕开始擦拭还没流出来的泪水。 就不信她搬出沈老二，沈鸿还会这么狠心。 以前每次大房和二房孩子之间闹矛盾，她只要搬出沈老二，沈鸿就会退让妥协。 屡试不爽。 “阿鸿，你要是欺负我孙女，我饶不了你！茕茕，不用道歉，有爷爷在，看谁敢欺负你。” 沈忠盛最喜欢出风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 沈老头子也的确是把沈茕茕当心肝宝贝疼，毕竟孙女是他宝贝小儿子的亲生骨肉。 小儿子沈天赐更是他的爱妾生的，当年遇见还在青楼当花魁的杨氏，他是一见倾心。 为了娶她，他和父亲对抗十几年。尽管没啥效果，但起码生下小儿子，还让她住进了护国公府。 虽然身份是妾。 听到小杨氏和沈忠盛的话，沈鸿和程玉蓉不怒反笑，从来都是不问清缘由，便倒打一耙，是非黑白不分。 以前他们傻，念着沈天赐救过沈鸿的命，对二房百般纵容。 可如今他们知道了真相，就不可能任由他们继续欺负自己，欺负孩子们。 “爷爷，娘，你们别说话，我求你们了。”沈少晟怒喝他们，急得满头大汗，他偷看沈鸿的脸色，看一下吓得双腿发抖。 武将天生俱来的霸者之气和沙场杀人的肃杀之气，这是他一个白面书生，永远对抗不了的。 “妹妹，我知道你委屈，但你现在无能力对抗他们，你要是懂事就快点道歉，以后有足够的实力，你才能报复回去。” 沈少晟耐心劝着沈茕茕，他如今还忌惮沈鸿的势力。 别看他现在已是护国公府的世子，但和沈鸿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以前护国公府有沈鸿在，才有无数的荣耀和名声。 如今没了沈鸿，护国公府就是一座普通的宅子。 不过，没关系，明年他就要去参加乡试，一定会三元及第。 “好吧！哥哥，我明白了。”沈茕茕咬着唇，眼眶盈满泪水，一脸的真诚和委屈可怜。 “对不起，大伯、大伯母，我不是故意的，刚才那些话是我一生气没经过脑子才说的。 阿程堂弟说我不喜欢阮阮妹妹，其实我很喜欢阮阮妹妹，以前我还抱过她。” 现在示弱是对的，她要慢慢变强大。 “……”沈家人面无表情，像没听到沈茕茕的道歉。 沈族长走过来打哈哈缓解现场的气氛：“既然沈小女已经道歉，这事就过去了，大家都是沈家人，有矛盾是正常的，可别记仇。 茕茕小姑娘，以后你可要记住饭不能乱吃，话不可乱说。” “是，族长，茕茕谨记。”她朝沈族长行礼，笑容晏晏，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更没发生让她尊严受伤的事。 沈鸿摆手，表面他的意思是说让这件事过去，沈氏五兄弟别再计较。 真实意思是改天找机会报复回去。 欺负他的闺女，没门。 他早就发现沈茕茕对阮阮不善的目光，以为她会收敛，没想到从踏进将军府到祭祖仪式结束，她还用那种不善的眼神。 要不是现在不能撕破脸，闺女说沈茕茕才是这本小说的女主角，强行改变沈茕茕的命运可能会受到天谴，他怕是早让沈茕茕关进大牢，午后问斩了。 将军府摆了十几桌宴席，沈族长带着沈氏子弟吃饱喝足后，纷纷回去。 沈忠盛带二房回去之前，看中大厅很多值钱的瓷器和摆件，叫几个小厮直接搬走，都没问过沈鸿一声愿不愿意。 “阿鸿，我拿一些回去摆摆，还是你这的东西好，家里值钱的东西太少，前段时间被你姨娘砸了很多，我又没钱添置。” “……”沈鸿很想说不愿意，只是速度没有沈忠盛快。 他的几个小厮搬东西速度特别快，等沈鸿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跑出将军府。 他哪里会想到沈忠盛会打秋风，还是这么的明目张胆。 看来早有计划和准备了。 沈鸿无奈地摇头。 程玉蓉板着脸，却没开口说一个字。 幸好昨日她就感觉有事发生，怕今日祭祖人多手杂，早把昂贵的瓷器等物品收进库房，换上便宜货。 所以沈老爷子搬走那么多的东西，她是一点都不心疼，只是有点生气。 第71章 芥子空间 待沈氏族人回去后，留下一地的卫生情况，程玉蓉安排十几个仆人打扫。 沈知渊把阮阮抱在怀里，带她走回松园。 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他都是自己走路。 如今已经是正常人的他，哪里还坐得住轮椅。 沈知清几兄弟也跟过去。 反正下午得了空，聚在一起玩。 几年前没事做的话，他们会去京郊的仙人山登高，这是重阳节的传统活动。 但这几年家人陆续出事，已经五年没去了。 今年妹妹又还小，不适合去山上。 …… 重阳过去，下起了三天两夜的小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三场秋雨带走京城最后一丝的温热，寒冷随之而来，人人穿上三件厚厚的衣服。 “今年好像冷的特别快，幸好先给下人们发下去一套冬衣，不然今日得冻坏身子。” 程玉蓉望着灰蒙蒙的天，心情不咋好。 “夫人，这样的天气着实让人害怕，我记得二十几年前，有一年也是入冬特别早，特别冷。 寒冬腊月，连最南方的城镇都下了几天大雪冰雹，冻死很多人。” 周姑姑眉头皱巴巴，想起几岁的自己还在南方生活，因父母都病死，她被亲戚卖给人牙子，从此当了奴仆。 那一年，也是因为那一年，南方雪灾，她被卖到大户人家才得以活下来。 而那个亲戚全家都被冻死。 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 而她现在过得很好，卖身的第三年自己来到京城，有幸遇到夫人，后来二十岁恢复良籍又嫁给周大夫，生下一子。 “这样啊，那今年我们多买一些木炭、御寒的衣物被子和食物，免得真的发生雪灾。” 程玉蓉不免担心起来。 如果今年南方真的发生特大雪灾，那北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七个月大的阮阮在罗汉床上玩着十几个小玩具，这是哥哥们给她买的，还有一箱玩具放在她的厢房里。 听到南方和雪灾四个字，阮阮脑海忽然闪过小说的几个片段，好像里面有提起南方雪灾，而这次冰冻灾害是百年里最严重的一次，导致十几万人死亡。 大雪封山，滴水成冰。 老百姓没准备那么多可以御寒的衣物、食物和柴火，大多数人都是冻死。 “咿呀……靓靓，丝丝……”阮阮挥舞着小手，冲程玉蓉叫。 【娘亲，我们要多备过冬衣物和粮食、木炭柴火，要很多很多，哎呀，算了，从我商城系统用功德金兑换吧！便宜。】 【对了，娘亲，南方腊月开始天气骤冷，大雪封山，滴水成冰，导致十几万老百姓被冻死。】 【这次提前预防，应该可以减少伤亡人数。娘亲，要不我们开一个粮油铺吧！我商城系统里的米面油，便宜得很。】 “？？？”程玉蓉怔住，瞳孔骤缩。 十几万老百姓被冻死？ 一想到那个惨无绝寰的画面，她浑身颤抖。 她出生在富贵人家，没体验挨饿挨冻的生活，但她依旧能体会得到老百姓的感受，所以她能坚持不懈地做好事，不求任何回报。 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到问心无愧就足矣。 沉思许久，程玉蓉认为闺女提的开粮油铺是好事。 她立刻去找老二商量这件事，也告诉他南方会发生冰冻灾害的消息。 等晚上沈鸿回来，得知此事后，和家人商议，由沈知清带物资去南方开粮油店，定最低的价格卖给普通老百姓。 等十二月一到，再捐几十万斤粮食。 …… 等了一个月，阮阮原本的五级终于要升到六级了。 因为一千万功德斤已经攒够，八月中就有八九百万，一百多万还是她卖了十几张道符，攒的因果而得来的功德。 十几张道符差不多都是求子符，自从谭夫人和三舅母怀孕后，京城的贵妇圈很多夫人，得知她们两人是抱了阮阮这个送子童女，和得到一张求字符后，才怀的孕，纷纷过来要求抱阮阮，和购买一张求字符。 程玉蓉被闹得烦了，就让阮阮卖求子符。 阮阮也觉得卖求子符好，总好过自己一天到晚被陌生人抱。 她虽然不认生，没有洁癖，但也扛不住被人薅掉头发。 各个都摸她一头乌亮的漂亮头发，各个都说要生像她这样可爱俊俏的闺女。 商城系统升上六级后，得到一次幸运抽奖的机会。 这次阮阮运气好，抽到一个和田玉扳指，这是一个芥子空间，可以储存上百万斤的物品。 她心想这个芥子空间刚好给二哥带物资去南方。 ……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夫人拿求子符回去才不过半个月而已，居然各个都怀孕了。 阮阮都惊了。 难道自己真的是送子童女？ 不然求子符也不可能让人半个月就怀孕吧！ 鉴于沈知清要带几十万的粮食去南方开粮油铺和赠灾，阮阮系统空间的功德金只剩几十个，程玉蓉和沈氏五兄弟拼了命做好事。 去郊区施粥，义诊送汤药， 哪怕是扶老奶奶过马路，施舍乞丐，赠药救人…… 他们能做的，都尽量亲自去做。 阮阮的送子童女名号打出去后，别说京城的夫人来将军府买求子符，就是附近的几座府城，也开始有人来到将军府买求子符。 消息越传越广。 为了可以抱到阮阮，夫人们各个买下几百两的礼品送到将军府。 看在几百两的礼品份上，阮阮勉为其难被夫人们轮流抱，轮流摸头。 一个月后…… 功德金攒到两百多万，多亏了阮阮卖出五十多张求子符，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买到便宜粮食。 普通大米两斤需要一个功德金，换了两百万斤，也就是花掉一百万功德金。 一匹棉布要三个功德金，十五万匹棉布需要四十五万个功德金。 一条五斤重的棉被要五个功德金，十万条棉被，要花掉五十万功德金。 一共花了一百九十五万功德金，剩下的十万功德金兑换治疗风寒的药材，一共一万份。 南方不缺木柴和木炭，沈知清到了南方也会大量收购柴火和木炭，所以他带了一千两银子出门。 沈知清把蛋糕铺交给沈知玉和沈知絜帮忙照看，而他从郊区用芥子空间带走两百万斤粮食。 还有十万匹棉布，十万条五斤重的棉被等物品，坐上大船，一路向南行驶。 这一去，再回京城怕是要十二月底了。 第72章 我真的很想玩 要离家两个月，沈知清心中万分不舍，可别无办法。 他的大拇指戴着一枚精致的和田玉扳指，只要自己想念妹妹，想念家人，他就会抚摸扳指。 阮阮…… 等二哥回来。 ……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徐婉柔过完重阳节，在徐家待了七八天，才回到将军府。 她从别人口中得知沈茕茕把布庄改成成衣铺的消息，便告诉了沈知渊。 成衣铺刚开业几日，生意火爆，日进斗金，听说成衣款式新颖好看，引来京城达官贵族的小姐们争相购买。 沈知渊没有很在意这件事，成衣铺而已，京城有十几家。 而且妹妹说过沈茕茕的灵魂一样来自二十一世纪，会把异时代的东西套到这个时代谋财也很正常。 “咿呀……格格，嘻嘻嘻……”阮阮坐在沈知渊怀里，听到徐婉柔谈起沈茕茕开成衣铺的消息，她更是平静。 书中就有沈茕茕开成衣铺的情节，不只是成衣铺，她还会开银楼卖首饰，两家店铺给她赚了很多钱，不过这都是三年后的事。 没想到剧情提前了。 等沈鸿全家和谢家都被抄家斩首后，沈茕茕又开了一家钱庄，给七皇子玄北辰提供钱财支持，一年后助他登上九五之尊的龙椅。 阮阮觉得自家也要努力挣钱了，只靠两家酒楼、一家客栈、一家蛋糕铺、两家粮油店，一家布庄，五个庄子。 赚的钱也只够将军府上下的开销，和做善事的资金而已。 想让库房装满财富还是有点难度。 尤其是娘亲的私人库房嫁妆只剩三成，必须把嫁妆填补回来。 京城的这家粮油店是程玉蓉的嫁妆，五个庄子都在郊外最好的良田，每年的产出除了供应沈家，还会供应粮油店。 每年大概能挣三四千银子。 客栈经营一般，每年只能挣四五千银子，员工多开支大。 布庄也是，每年也就挣三四千银子。 沈鸿母亲去世后，他爷爷就把嫁妆送回他的外祖家。 本来按律法规定，母亲死后，她的嫁妆可以给子女继承。 但沈鸿的爷爷，坚持把嫁妆送回他的外祖家。 只因当时他的外公外婆失去唯一的女儿，伤心过度一病不起。 恰巧他的两个舅舅又遇到事情，很缺银子解决困难。 如今沈鸿的外祖父外祖母都去世三十年，只剩下两个舅舅在老家生活，一个当了二十年的七品芝麻官，另一个经商。 …… 十月中旬 阮阮七个半月大了，能吃能睡，过上养猪的生活，好不惬意。 尤其是冬季一到，天气越发的冷，家人轮流抱她，比用暖手炉还暖。 一眨眼便到了十一月末，京城下起雪。 连续下了三天大雪，把京城里里外外覆盖厚厚的雪花，安静得像一座无人的城市。 沈知絜和沈知程除了第一天上了半天学院，剩下两天半都在将军府猫冬。 毕竟雪太大，路都封了。 沈鸿也是两天没上朝。 第四日雪停了，太阳出来，虽然不暖，但起码天晴了。 沈鸿带着沈知玉和十几个小厮在大门口铲雪，附近人家也出来铲雪，花了一上午才把整条大路整出一条马车可以通过的小路。 将军府的每个院落也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经过仆人们的劳动，也都打扫出可以行走的路。 积雪堆了好几座小山丘，太阳出来了也化不了。 阮阮很想堆雪人，打雪球。 前世在南方长大，压根没看过雪，别提玩雪了。 可惜人小，又不会说话。 她穿了四件衣裳，外套是淡红色的袄子和白色的裤子，把她勒得圆滚滚。 “咿呀……格格……弯学学……嘻嘻嘻……”她挥舞着小手，差点从沈知絜怀里挣脱出来。 吓他一大跳，双手用力抱紧她。 “老五，你去捡一点雪给妹妹玩。” “可是雪冷，妹妹能玩吗？”沈知程不同意，也怕母亲知道会骂自己。 “我不知道冷吗？但妹妹不知道啊，要给她玩过才知，看她以后还玩不玩。” 沈知絜对妹妹的教育就是这样，与其苦口婆心劝她别玩，还不如让她去接触。 受伤了就会长记性，下次才不会再犯错。 沈知程别无办法，走到路边抓起一把雪，冻的他身体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冷颤。 猫冬了三日，今天出来还真不习惯。 他捧着雪放到阮阮面前，冷的直跺脚。 早知拿手套出门。 “嘻嘻嘻……学学学……”阮阮兴奋地伸手去碰沈知程手心白花花的雪，指腹碰到冰凉的雪时，让她控制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那股寒意从脚底串上天灵盖， “啊啊啊……”好冷好冷。 她缩回右手，警惕地看着那一捧雪，想玩又不敢。 【这雪怎么这么冷？快冻死我了，可是我真的很想玩。】 听到妹妹的心声，沈知絜和沈知程很无奈。 他们只是带她来花园逛逛的。 沈知程扔了手里的雪，想到一个主意。“妹妹乖，我叫人去拿手套给你戴上，再用一个瓶子给你装一点雪，带在身上玩。” 转头，他吩咐奶娘回去拿阮阮的小手套和一个小瓶子。 “嘻嘻嘻……号鸭。”阮阮开心坏了，怎么五哥这么懂她啊？ 沈知絜抱着阮阮和沈知程在花园到处，阳光明媚，尽管不怎么暖。 花园一片枯木败落的景色，连夏日莲花湖也是如此，湖面起了一层厚厚的冰面。 没事，再等两个月，大概就能看见看见嫩绿色了。 花园里唯一能开花的就剩梅树了，坐落在南北方向，靠近假山流水。 大约有四五十棵树，现在梅树已长满的花苞，差不多要绽放。 奶娘拿了手套和瓶子赶到花园。 阮阮穿上白绒绒的小手套，可爱得更像一只小熊了，连头也戴上一顶红色的兔绒帽子。 沈知程去路边装满一小瓶雪，几人一起返回大厅，差不多到了午膳的时间。 阮阮坐在铺了一层狐裘的罗汉床上，玩着小瓶子里的雪。 沈鸿进来时，看见闺女在玩雪，脸上衣上全是雪，气得想骂沈知絜和沈知程两兄弟。 不料，阮阮反应更快。 “蝶蝶，穴穴，号弯……”九个月的她，吐字更清晰了。 她抓着两把雪，朝沈鸿撒过去。 只是力气小，雪连罗汉床都飞出去。 他愣了一下，委屈地说：“闺女，是爹爹，不是蝶蝶。” 他又不是蝴蝶。 第73章 东家脑子有毛病 “蝶蝶，九十蝶蝶……”阮阮摆出一脸的认真，其实她也很想吐字清晰，但话到了嘴边，就成了搞笑。 沈鸿走到罗汉床边，拿走小瓶子，轻轻拍落闺女身上的雪，脸上眉毛上的雪，才把她抱在怀里。 “嗷呜呜呜……穴穴……”她哭闹着去抢小瓶子，去抢雪，结果啥都抢不到。 她的雪，还没玩上一盏茶的时间，瘾都没过完。 “闺女乖，玩雪冷，会冻坏你的小手。”沈鸿哄着，看到鼻子哭红的闺女，他心里也疼。 “穴穴……呜呜呜……蝶蝶怀。”阮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盈满泪水，一双小手拍打沈鸿的肩膀。 “爹爹坏？”听到这三个字，他破防了。 “闺女，爹爹哪里坏了？爹爹不坏，闺女啊，呜呜呜……”最后他忍不住哭了。 沈知絜和沈知程被无语到了。 人高马大的父亲，居然被妹妹用三个字整哭了。 程玉蓉走进大厅听到沈鸿稀碎的哭声，又听到阮阮骂他坏，一下子就知道他为什么哭了。 懒得理他，她去隔壁餐厅看看饭菜上桌没有。 见爹爹哭了这么久，阮阮心中的火气也消散了。“蝶蝶，补酷。” 见他没有反应不理自己，她抬起双手去擦他脸上的泪水。 “蝶蝶……补酷乐。” “蝶蝶……” “闺女，爹爹不坏是不是？”沈鸿的语气透着几分委屈。 “补怀补怀，蝶蝶补怀。”阮阮抱着他的脸，在他脸上啵唧一下。 别看她爹爹是大将军，在她心里，爹爹还是小男孩。 也需要哄，需要安慰，需要抱抱。 “嗯，闺女对爹爹真好。”被闺女主动亲脸，沈鸿心里的委屈快速消散。 “蝶蝶号，蝶蝶嘴号。”阮阮搂着他的脖子，又亲他脸庞一口。 “爹爹带你去吃饭，今天有你爱吃的猪肘子。” “嘻嘻嘻……迟柔柔。” 两父女又嘻嘻哈哈玩起来，笑声飘扬。 …… 阮阮又快乐地过了一天…… 第二天，沈鸿就去上朝了，毕竟他是金吾卫。 第一天下雪没去上朝是因为那天刚好是他休息。 沈知絜和沈知程也去上学院读书。 沈知玉没去上学院，主要是他更想练武，把这三年落下的武艺学会。 读书可以找大哥学一点，加上这半年他还是要低调一些，不然他和大哥二哥的身体这么快恢复健康，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而且，他一有空就偷偷去找姜兰茹，送吃的、穿的、用的。 就差送房子送铺子了。 只是私底下两人见面仍是要隔着一堵墙，或者要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远远看上一眼解相思之愁。 因为他不能坏了她的名声。 阮阮又打开商城系统看功德金，最近的一个月涨的很慢，零星几个，只有几个官家夫人来买过几张求子符，剩下的就是沈家去捐赠粮食和保暖衣物。 二哥那里还没有动静。 这一个月他在雪灾最严重的县城开了一家粮油铺，价格比别的粮油铺只低了一文钱。 他不能低太多，那样会引起别人的眼红和嫉妒，甚至是怀疑粮食有问题。 毕竟粮食一样是种出来，成本大家都差不多，你的粮食价格那么低，要不粮食有问题，要不就是东家脑子有毛病。 而且，价格很低的话，别的商家就会从你这里进很多货储存。 …… 京城，尚衣坊 沈茕茕带着几个侍女来到开了一个月的尚衣坊，只见里面客人七八个。 都是女眷，有豆蔻之年，有二八年华，还有二十出头的小媳妇。 “沈大小姐，您来了，快坐。”掌柜迎上来招呼沈茕茕，给她足够的脸面。 “原来这位姑娘就是尚衣坊的东家，没想到年纪这么小，还这么有才华，长得又漂亮。” “就是啊，长得真漂亮，还会设计出这么多好看的衣裙，真羡慕你沈大小姐。” “听说沈大小姐还是护国公府的大小姐，出身这么好，怪不得才华横溢。” 客人们见是东家来了，纷纷奉承沈茕茕。 这一时刻，让她自卑的灵魂得到升华。 “过誉了，我也就是玩玩而已，一直很喜欢设计衣裙，想让世间上的女子都能穿上好看的衣裙。” “各位姑娘夫人慢慢挑选，如有不喜欢的地方可以说出来，裁缝和绣娘一定会把衣裙改到你们满意。” 她假装谦虚谦卑，去到铺子后面查看账本。 京城下雪三日，本来几天前就要查账本，是她忙着参加几个小姐妹的宴会，没空查账。 现在雪停了两天，顺便过来看看客人需要什么风格的衣裳。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春节，她得趁这段时间大捞一笔。 看了一刻钟，沈茕茕嘴角上扬。 才一个月的时间便卖出一百一十件衣裙，总售价五千多两，扣掉布料针线等费用，还有租金和裁缝绣娘的工资，她还赚了三千两银子。 其实布料倒是不贵，裁缝绣娘的工资一个月也就十两左右。 最贵的是她的设计，难得的是时尚漂亮的新款式，这也是达官贵族女眷们追求的，奢望的。 一有钱了，就会追求独一无二的东西，不在乎适不适用，值不值得，钱够不够。 她也是捉住这一点猎奇心理。 按照这样的赚钱势头，只要一年时间，她也是拥有三万银子身价的人了。 沈茕茕带着账本回去，给杨氏和沈忠盛查账。 把借他的三千两银子，全部还给他。 现在成衣铺就是沈茕茕的了，但地契还在沈忠盛名下。 她答应每个月给沈忠盛三百两租金，三层砖木楼，一百五十平方，很值。 沈忠盛和杨氏十分开心，越发觉得沈茕茕是神童。 沈少晟倒是有些不爽，妹妹才六岁，居然已经会挣钱了，而且还是挣大钱。 …… 南方，某个县城。 沈知清的粮油铺开在大河县最繁华的路段，店面有七八十个平方，卖大米、小米、糯米和粗粮，还有大豆油、棉布、棉被。 大门口还放了几捆木柴和几框木炭，可以卖，也可以收购。 店里只有三个小厮当店小二，足够应付客人。 沈知清带着随从忘忧，和三个侍卫，一起去大河县每个村子巡查地形，以及登记贫困人家，发放物资。 每天下午都是如此。 他已经坚持了十五天，来到大河县也不过十九天而已。 第73章 一定能过上好日子（感谢“喜欢你喜欢你”打榜 这日，沈知清来到大河县最远的村子，也是大河县最穷的村子。 这个村子叫胡家村，坐落在山顶上，花了三个时辰才到达。 他带来的七辆马车，装了五千斤的粮食和八十匹棉布，一百条棉被。 村子的里正和老族长接待他，知道他来做善事，对他十分热情。 “沈公子善良仁慈，我们会永远记住您的大恩大德。”里正五十岁出头，驼着背向沈知清叩谢。 老族长六十多岁，拄着拐杖老泪纵横。“谢谢沈公子，真的非常感谢您。” “使不得使不得，里正刚正忠厚，我相信你可以带着全村人过上温饱幸福的好日子。”沈知清扶住里正。 “沈公子，老夫但凡有这能耐村子也不会这么破旧了，村里的田地比较贫瘠，唯数不多的十几亩天字良田都在员外手里。 除了交朝廷的皇粮，还有员外的租子，我们只剩下一点粮食，能不饿死全家都是老天爷可怜我们。” 里正瘦得脸上没有二两肉，眼睛凸出。 “是啊，我们胡氏族人哪个不勤劳？哪个不努力？可又能改变什么？”老族长抹着眼泪，声音哽咽。 “今日我来，是跟你们商量一件事，马上就到十二月，你们是种田的老把手，应该也感觉到天气越发奇怪。” 沈知清收起自己的情绪，尽量装出淡定冷漠的样子。 胡里正和老族长点点头。 “有大师告诉我，南方围绕大河县辐射到十几个县城，三个府城，十二月即将进入滴水成冰，大雪封山的自然灾害。” 沈知清神色严肃，妹妹的心声透露过南方的大河县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尤其是一个全村姓胡的村子，三四百人全被冻死。 “什么？” “此事当真？” 胡里正和老族长震惊又恐惧。 “天要亡我胡氏一族啊。” “这可怎么办？我们村子一大半都是贫困户，很多家就是全家人都凑不齐一件冬衣。真大雪封山一个月，岂不是全村冻死？” 老族长想起六十年前，当时他不过几岁大也遇到最寒冷的一年，村子死了一大半的村民。 “别担心，我来这里就是给你们村子送物资，不求回报，只希望大家可以感谢我妹妹，为她祝福。这是她捐的物资，没有她，我也不会到这里。” 沈知清没有隐瞒。 胡里正和老族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连忙感谢沈姑娘。 随后他们带沈知清去参观村里最穷的二十户人家，房子是黄泥砖建的，屋顶是茅草，进去参观才发现墙壁四处漏风。 一家五六口人，一件冬衣都凑不出来，还穿夏日的薄衫，缝缝补补，补丁都比薄衫厚。 全家唯一的一条被子黑到看不出形状，硬邦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臭水沟的石头。 胡里正和老族长隐瞒沈知清的身份和目的，等查完情况，再告诉全村人。 查了一下午，沈知清去胡里正家里吃饭，今晚留下来住一晚再走。 计算好全村人口，需要的物资，他才熄灯睡觉。 这一夜，他被冻醒几次，被子两条一起盖都没用。 别看胡里正的房子是有瓦片，但黄泥砖建的房子，四处都漏风进来。 一大早，胡里正就去通知全村民到祠堂集合，有大事宣布。 得知是好事，全村人速度很快，没有一个落下。 胡里正先把雪灾的消息告诉全村族人，把所有人吓得半死。 “啊雪害又来呢？怎么办？我们全得死是不是？” “我不活了，老天爷都不想我们活下去，五十年前才发生一次雪害，今年又来，叫我们家如何活下去？” “天啊！这让我们家怎么活下去？里正啊，我没了儿子，一个人怎么养活三个孙子孙女？” “大家冷静，天无绝人之路。这位是沈公子……”胡里正才把沈知清的身份告诉族人，以及捐物资的目的。 村民们才放下心，好好排队站着听老族长讲知恩图报的故事和大道理。 沈知清办事追求速度快，他让胡里正交代下去让村民把屋子修缮，争取五天内搞定。 还有柴火等问题，青壮年全进山里砍树，能砍多少是多少。 家里还有余钱的，尽量去镇上买粮食，或者去他的粮油铺购买，一斤大米只收胡家村三文钱。 别家粮油铺正常情况是七文钱一斤大米。 村民们犹豫了一下啊，也都答应办好三件事。 沈知清开始派发物资，五千斤粮食按人口发放的话，一共三百一十六口人，每人平均十五斤左右。 但有二十户人家条件比较好，剩下三十户人家才是贫困中贫困。 于是物资多给三十户贫困家庭，三十户加起来是一百七十五口人，用三千五百斤大米分，每人能分到二十斤。 剩下的一千五百斤大米分给二十户一百四十一口人，平均每人十斤。 二十斤大米能让一个人吃二十天左右，数量虽不多，但好过没有。 双方都没人反对。 沈知清也按照这个比例，把八十匹棉布和一百条棉被发下去，三十户人家一百七十五口，需要棉布五十匹。 剩下三十匹棉布分给二十户人家。 一百条棉被分七十条给三十户人家，剩下三十条棉被给二十户人家。 大家按实际需求领物资，没有多拿，更没有连骗带抢的事情发生。 现场井然有序，甚至出现你让我，我让你的情况。 沈知清看到这个画面，心里很欣慰，证明自己没白帮胡家村。 想来这个村子能存在两三百年，也是有原因的。 “感谢沈姑娘，感谢沈公子，你们是活菩萨，大好人啊。 老天爷保佑沈姑娘健健康康，平安长大，一世富贵。” “多谢沈姑娘，沈公子，如果明年我们还活着，一定会报你们的大恩大德。” “恩人，万分感谢，无以回报，请受我们一拜。” 村民们每个人拿到物资后，都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走之前都向沈知清鞠躬，甚至有很多下跪磕头。 沈知清一一去扶起每个人，他哪能看着长辈们跟自己磕头。 “大家回去把冬衣做好穿上，男人们就去砍柴，买瓦片修缮屋顶，墙面漏风多弄点泥巴堵住。 熬过今年，大家明年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是——” 村民们热情高涨，充满信心和希望。 第75章 明年就能升官 沈知清吃过午饭，才坐上马车离开胡家村。 而七辆马车也坐了三四十个胡家村的男人，一半青年一半中年。 他们分成两个队伍，一队是去大河县沈知清的粮油铺买粮食，二队是买瓦片。 沈知清把七辆马车给他们运粮食和瓦片，因为还剩七日就到十二月，到时候天气降到零度以下，路面结冰，有钱也难出县城买东西。 买粮食便宜胡家村，连买瓦片，他也帮忙找到卖家，拿到最便宜的价格。 把胡家村人感动的不要不要。 沈知清得了空，回县城的第二天中午就去拜访大河县的张县令。 他大胆把十二月包含大河县几百公里的范围，遭遇冰冻天气，雪害的消息告诉张县令。 两人认识半个月，也算很熟悉了。 毕竟天天见面，喝酒吃饭，看戏曲听说书。 “预知天气这种事，听上去有点神奇，但对那位大师来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张县令您也知道今年七八月南方有几个府城发生洪灾的事，也是那位大师预测出来，我爹才会派我的三弟和四弟过去赈灾。” 见张县令有些怀疑，沈知清搬出他爹和南方洪灾的事。 张县令扶额，想到自己管辖的地方真发生如此严重的雪灾，要死几万人，他能不害怕吗？ “张县令，您看我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卖粮食，价格比别人低一二铜钱，又经常去捐粮，大概您也猜到我要做什么事。” 沈知清细细说来。 张县令点头。 “我没想让您大手脚去做事，雪灾只要防范好，提前备好粮食、木材和药品，房屋的安全，基本上是可以顺利度过去。 您只要把乞丐、孤儿、孤寡老人，贫困家庭安排好就行，物资这方面我会解决。” 沈知清满脸严肃，毕竟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也要赶在雪灾严重之前离开南方，回到京城陪家人过春节。 “县里有慈幼局、育婴堂和养济院。本官会把有困难、无家可归的人安排进去，至于贫困家庭的房屋，如果不稳固，我会派人帮忙修缮。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物资方面，劳烦沈公子多慷慨。” 张县令叹气，他在这个大河县任职七年了，什么好事都没碰上，结果今年碰到雪灾这种事。 一旦死亡人数太多，惊动朝廷的话，他的乌纱帽也保不住。 “张大人，我希望你能多重视一下，说不定表现好，你明年就能升官。” 沈知清有些不满意张县令的自私和不在意。 “沈公子，不是本官不想尽力，而是这个县城穷，人人穷，老百姓更穷，连本官的俸禄也仅仅够吃穿，做生意不会，巴结上司也不会。” “县里的慈幼局、育婴堂和养济院每年都需要几千两银子维持运转，靠朝廷拨下来的银子根本不够，我的俸禄有一半贴在里面。” 张县令无奈地摇摇头，他笨，只会读死书，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沈知清思索着县城的情况，大致和张县令说的差不多。 “粮食我还有一百多万斤，木柴木碳也有五万斤，棉布和棉被也还有很多，今日张大人统计好人数，明日发下去。 附近的十几个村子我都去过，凡是贫困人家，我给了上百斤粮食和棉布棉被。” “张大人你负责查看老百姓的房屋，一旦有问题必须整修，否则粮食再多木柴再多也没用。 十二月会下好几场大雪，足够压垮很多房屋。 缺银两的话，我可以提供三千两。” 沈知清的话让张县令双眸亮晶晶，有物资有银子，他还怕什么？ 大胆做事。 张县令立刻找到县丞，他们两人亲自去县城每个街道，把乞丐、孤寡老人和孤儿全都接进慈幼局和养济院。 把数据整理好，连夜打包给沈知清。 第二天中午 沈知清和手下们把物资带到慈幼局几个地方，按人数发放，不多不少。 还安排两个管理物资，一个管进、一个管出。 必须由负责人和张县令签名盖章，日后才能领取大份物资。 下午张县令派几个捕快在县城检查老百姓的房屋，把有大问题的房屋登记好，一点问题的房屋则是叫房主修缮，预防雪灾塌方。 有很多人不相信，觉得不会下大雪，更不会压垮他家房屋。 张县令下达死命令，如果谁家不修缮房屋，他几天后检查，逮到到一个罚十两银子。 这才把唱反调的人闭上嘴。 捕快们敲锣打鼓把消息床边县城，和周围的几个镇子和十几个村子。 沈知清又让张县令带他去隔壁县城，如法炮制，让隔壁县令安排防雪灾的措施。 他也留下一大笔价值上万两的物资给本地的慈幼局和养济院。 接连五天，去了五个县城，捐了无数的物资。 他的物资所剩不多，粮油店关门大吉，剩下的一点物资到时候给更需要的人。 而这个时候已经十二月初三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夜里竟然开始下起小雨。 人们穿四件冬衣都扛不住冷，本以为躺床上可以保暖。 结果雨下了六七天，冷到人们不得已烧木柴和木炭取暖。 雨停了一天，人们以为天气好转，不会再冷，纷纷出来玩，不料第二天雪花飘飘。 第三天鹅毛变大雪，足足下了三天三夜才停，大雪盖住屋顶，道路被堵死，积雪有一米厚。 大雪是停了，但乌云遮日，一天到晚都是灰蒙蒙。 人们出来铲雪，试图这样能把寒冷驱散。 可没过两天，突然又下雪又下雨。 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度，冷到人们感觉穿五件冬衣，烧木炭取暖，也感觉不到暖意。 沈知清住在县城最好的宅子里，烧的木炭都是银碳，不带一点烟气。 他身上穿的也是貂皮大衣，依旧感觉到一丝冷意。 今日已经是十二月十五，这一天他就要离开南方。 “公子，我们必须启程了，外面已经下雪又下雨，一旦路面结冰，我们很难离开这里。” 忘忧很是担心，一大早催了几次。 “公子，张县令来了。”小厮走进来禀告。 沈知清走到大门口，看见张县令和几个捕快们。 “沈公子，我们来送送你。祝你一路顺风，平安到家。” 第76章 钦差大臣 “谢谢……张县令，如果天气好转一些，您一定要带人去检查老百姓的房屋。” 沈知清不免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自己要回京城，可雪灾才开始。 尽管他预防雪灾措施做得很好，但总会担心漏掉什么。 “放心吧！到了这一步，我不会前功尽弃。”张县令信心十足，尽管这十来天很辛苦，但只要坚持完最后半个月，相信这场灾害很快就会过去。 看张县令胸有成竹的样子，沈知清也渐渐放心，被忘忧扶着坐上马车，毕竟他给了那么多粮食和棉衣棉被。 如果这次雪灾还是造成很多人伤亡，那就是天意如此。 他和沈家再怎么干涉也是无用之功。 何况，每个人的命运不是你想改变，就可以完全改变。 租的宅子里一粒粮食都不剩，两百万斤的粮食和棉布棉被全部捐出去。 沈知清的两辆马车也只有一些提前备好的馒头和饼子这些干粮，以及足够用上十来天的木炭和衣物被子。 奔跑的马车里，沈知清撩起一角车帘，望着被白雪覆盖的县城越来越远，周围的乡镇村落也逐渐变成小白点，他才放下车帘。 叹息一声。 …… 京城，将军府。 快十个月的阮阮已经能做到搀扶着栏杆站起来了，尽管还不会走路，但她还会用屁股在地上挪动，或者直接怕。 学会这个技能，她能在将军府到处逛。 这可把沈家人吓坏，担心她会跑到外面去玩，下令全府上百个仆人看紧她。 这一日程玉蓉收到沈知清的书信，说是他十五日启程，大概二十八日左右回到京城。 全家人都很开心，尤其是沈知玉和沈知絜，等二哥回来，他们就不用帮他管理蛋糕铺了。 这真不是他们的强项，对经商也没太大的兴趣和天赋。 阮阮坐在罗汉床上玩着各种小玩具，商城系统时不时报告功德金数量，她勾起嘴角，邪魅一笑。 看来二哥行动很顺利。 上个月底积攒了一百万功德金，但十二月开始才半个月时间，就多了五百万功德金。 到目前一共存了七百多万功德金，但离七级的五千万，还差十万八千里。 雪灾才不过刚开始，十二月末到明年的一月初才是雪灾最严重的时候，估计这个时候能产生一千万到两千万的功德金。 可距离五千万，还差很多很多。 阮阮绞尽脑汁在想办法。 尽管爹娘和五个哥哥用她的名义行善积德，可始终不是她本人，哪怕她也出了数以万计的物资。 所以，等明年，她就要亲自去行善了。 京城不受南方雪灾影响，今年天气也就比去年低一点点，不影响城内老百姓的生活。 沈鸿早五日前就把南方两个府城、七个县城，几十个乡镇村落的雪灾情况，写到奏折里禀告皇帝。 次日，皇帝派了一位钦差大臣拿着圣旨，带上五万两银子赶往南方守雪灾最严重的大河县。 等钦差大臣到达大河县，沈知清已经离开大河县两日了。 而这个时候，大河县的路面已经被冻住，池塘小河也是结冰，就连山里的瀑布都被冻住。 两个府城的知府和几个县城的县令纷纷写上奏折，这个时候陆陆续续到了皇帝手中。 他们把雪灾情况一一如实禀告，还有受灾的贫困老百姓的家庭情况，以及需要什么物资。 “程大人，感谢您不辞千里来到这里，万分感谢。” 张县令很是开心朝廷这么快派钦差大人下来救灾，有了这么多的物资，相信这次雪灾一个老百姓都不会出事。 这位程大人，就是程锦庭。 他在朝廷挂的虚职，趁这次机会过来历练。 本来是大伯程伊接下这场圣旨，但他担心大伯向来身子虚弱，扛不住冰冻雪灾的伤害，便主动替大伯接任。 “把这段时间的具体情况告诉我……” “好的。” 张县令还不知道程大人和沈知清的关系是表兄弟，但沈知清之前告诉他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和名字告诉任何人，低调行事。 所以他也没和程锦庭提过一次沈知清的名字，以及隐瞒老百姓物资真正的来源处。 可程锦庭接任之前就已知道沈知清赶到南方几个县城捐赠粮食和物资，于是他没感觉到有什么奇怪。 张县令也没邀功，只禀告真正缺物资的老百姓，尤其是偏远山区。 程锦庭亲自带物资和几十个手下前往偏远山区。 原本半日就能到的路程，因路面结冰和积雪问题，走了两日才到。 接连下雪下雨七日，夜里街上无一人行走，百日只有零星几个人，不是在找大夫治病，就是找商铺买粮食买木炭。 但凡在外面多待一会，都会冻成冰棍，要不是就是得伤寒。 程锦庭日日奔走在每个村落，把五万两银子买来的物资全部发下去。 每个县城的衙门都存放一笔物资，衙役们会敲锣打鼓去通知每个村子来领物资。 衙门，后院。 “程大人，您休息一下，忙碌了这么多天，马上就到除夕夜了。”张县令担心程锦庭的身体情况，最近越看他越虚弱。 “无碍，本官还能坚持几日，这也是我的任务，而且能让老百姓们过个好年，意义重大。 只是我看到很多老人和儿童都染上了风寒，药还够吗？” 程锦庭露出温柔的笑容，尽管他脸色苍白。 来的时候他以为让老百姓活着就好，但最近十日帮助了很多老百姓，他就想着让他们过个好年，和家人团聚。 到目前为止，受雪灾影响的地方，一个伤亡人数都没有。 前期沈知清就做好房屋安全的措施，后面他来了又叫人加固老百姓的房屋。 虽然发生过七八起积雪压垮房屋的情况，但不严重，只受一点轻伤，没有人遇难。 “药包还有几百份，应该够吧！这场雪灾差不多快停，估计十来日后会融雪。” 张县令根据这些年自己在大河县的天气观察，以往每年都会下雪，但次数不多，温度也不会如此低。 “嗯，如此便好。”程锦庭扭头望着窗外雪花飘飘，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雪停雨。 今年春节他不能和家人一起过了，这是第一次。 幸好他帮大伯接替这次任务，不然以大伯的身体情况，根本熬不过去。 这一个月里扛不住冰冻天气，已经有上百个老人去世。 第77章 母亲比较偏心妹妹 今日，十二月二十八日 天晴，无风。 大街上车水马龙，买年货的老百姓络绎不绝，商贩们忙得像陀螺一样转不停。 程玉蓉在将军府大门口翘首以盼，等着二儿子沈知清回来。 结果一等，便是一天。 直到天色昏暗，也没见到他的身影。 “玉娘，进屋吧！老二今天回不了家，路上有事情耽搁了。”沈鸿扶住程玉蓉的肩膀，担心她会胡思乱想。 他前日派手下去打探消息，刚刚赶回来的手下，拿回沈知清的书信。 信中他说半路上遇到一对刚失去父母的两姐弟，他停留两日，帮他们夺回父母的家产，还找到害死他们父母的凶手。 本来二十八日能回到京城，无奈拖到三十日了。 “再等等，说不定清儿晚点就回来了。”她不肯移一步，秀眉久久蹙起，形成一个“川”字。 “别等了好不好？城门已关，就是老二到了城门口，士兵也不会放他进来。” 沈鸿十分无奈，他了解妻子的脾气。 她最在乎的就是几个孩子，做母亲的她，能不担心离家两个月的老二吗？ 回程的路上天气寒冷，充满危险。 程玉蓉抿唇，沉默，目光一直注视着街道的前方。 沈鸿没办法，干脆骑上一批黑马，去京城的城门看看情况。 否则妻子不会安心回屋。 程玉蓉似乎没发现沈鸿骑马离开，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沈知玉抱阮阮走到大门口，虽然今日没下雪了，但一出来还是有一股寒意侵袭他。 “娘，进屋吧！二哥最快也要后天回来。”他不是没劝过母亲，只是劝不动而已。 “妹妹，现在看你表现。”他冲阮阮眨眼睛。 阮阮回了一个“ok”的手势，这是她和三哥的暗号。 “娘亲，包包。”她伸出双手去抱程玉蓉，谁料后者没有反应。 “娘亲~包包~娘亲~妖包包~”阮阮加大音量，双手触碰到程玉蓉的身体。 “阮阮？你怎么出来呢？玉哥儿，你也真是的，外面冷，抱妹妹出来干嘛？” 程玉蓉回过神后，才看到阮阮被老三抱出来，披风也没穿，她急忙抱住闺女。 一时没忍住，她把心中积压许久的火气冲沈知玉发作。 “……”沈知玉抿唇，保持缄默。 他知道母亲不是故意的，只是担心二哥。 十几年以来，母亲对他们五兄弟都是一碗水端平，几乎无差别对待。 如果说有，那就是妹妹出生后，母亲比较偏心妹妹。 “娘亲~二哥~”阮阮摇摇头摆摆手，不让程玉蓉骂三哥。 “唉……”程玉蓉叹气一声，才发现自己冲老三发火。“玉哥儿，很抱歉，刚才我不是故意。” 这十几年，她一次都没大声呵斥几个孩子。 “娘，我知道，没事，你也是担心二哥。”沈知玉大老粗的性格随了沈鸿，不会把这些小事放在心里。 “抱歉，让你们担心我了。”程玉蓉忽然发现自己有些任性，毕竟老二三年前出过事，她不想再“失去”他一次。 却忽略了其他孩子的感受。 “我们进屋吧！” …… 十二月二十九日，晴。 沈知渊忙着把送给亲戚朋友和同僚的礼品都准备好，登记在册，一一送进库房，免得年初一闹出笑话。 这几日母亲因二弟迟迟不归家导致状态很不好，无心去准备年货，以及礼品。 父亲从来不管家务事。 十日前，沈知渊也把未婚妻徐婉柔送回徐家，买了几盒燕窝阿胶等贵重礼品，还给了她一百两银子，添置自己过年需要的东西。 担心她在徐家受欺负，有足够的银子别人才会高看她一眼。 毕竟她父母只疼爱她的妹妹，她在徐家就是空气一般没有存在感。 明明她更懂事更聪明更优秀，但在她父母眼里，那个调皮捣蛋自私自利的妹妹，才是宝贝。 “大哥，今年送姜家什么礼品？”沈知玉来到客厅恰好看到大哥在准备礼品，他凑上去看账本名单。 “你觉得送什么合理？”沈知渊回头，反问。 “少的话，我怕姜家以为沈家不重视姜姑娘。多的话，我又心里不舒服，毕竟以前姜夫人和姜二小姐欺负过姜姑娘。” 沈知玉眼底闪过一抹厉色，等几年他实力强大了，一定会帮未婚妻教训姜夫人和姜二小姐。 只是现在不行，怕姜家人恨到未婚妻身上。 “那就按正常礼品送，你未婚妻的外祖李家多送一点礼品，尤其是送给你未婚妻的礼品，再多送一些，传出去，姜家和李家也不会轻视了她去。” 沈知渊淡淡然地说，他早就想好怎么送姜家和李家的礼品了，完全挑不出错。 他把账本清单递给沈知玉瞧一瞧。 接过去后，沈知玉仔细看了清单的礼品，满意地笑道：“还是大哥聪明，就送这些礼品，不多不少。” “嗯。” …… 沈知絜和沈知程带阮阮在婴儿房玩，外面冷，程玉蓉不准他们带妹妹长时间在外面玩耍。 “四哥，你说二哥明日能回到家吗？”沈知程十分想念二哥，整整两个月没见，他也担心二哥。 很少用来形容成年人或老年人，有时也用来形容宠物动物。 憨状可掬：形容顽皮娇痴、单纯幼稚的样子充溢在外，招人喜爱。 活蹦乱跳：形容活泼、欢乐，精力旺盛的样子，出自曹禺《日出》。 四蹄生风：步履矫健，形容跑得很快。 野猪的叫声，用词语表达 哼哧哼哧 猪的叫声（象声词） 嚎嚎，噋噋，咻咻，哼哼 表示，动物叫声的词语 形容动物叫声的词语： 一、虫类叫声的象声词 1、瞿瞿（加上“口”）qu—蟋蟀的叫声。 2、啾唧—用来写虫、鸟等细碎的叫声。 3、咿咿—虫叫、豚鸣 4、嗡嗡—用来写昆虫飞动的声音。 二、野生动物类叫声象声词 1、咿呦—山鹿叫 2、吱吱—老鼠 3、呦呦—鹿叫 4、哮、嗥—兽吼叫 乖巧伶俐：形容人机警，让人满意。 生龙活虎：像很有生气的蛟龙和富有活力的猛虎，比喻活泼矫健、生气勃勃。 大智若愚:某些才智出众的人，看来好像愚笨，不露锋芒。 第78章 她才不要做小胖妞 十二月三十日，除夕 天晴，微风。 整个京城弥漫着食物的五谷肉香味，鞭炮的硫磺味，香烛纸钱的熏香味。 沈鸿作为金吾卫，临近年关，工作量加大，下班时间不定。 尤其是今年从他担任金吾卫开始，在他手上逮捕的细作和汉奸就有七个，皇帝一开心，赏赐他三箱金银珠宝。 阮阮被程玉蓉抱着，时不时来到将军府大门口眺望街道前方，等二哥沈知清回来。 得到消息，他大概会在午时五刻（中午一点钟）进到京城。 于是，等啊等，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小厮一波又一波。 终于等到午时的五刻，大街上终于出现两辆马车的身影。 沈知渊四兄弟和程玉蓉、阮阮都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口。 “快瞧，那是你二哥的马车吗？”程玉蓉惊呼一声，抱着阮阮朝楼梯冲去，白芷和奶娘急急忙忙扶住她们。 “儿格格……”阮阮也看到马车上的标志是沈家的图腾，兴奋地挥舞着小手。 沈知渊四兄弟也从楼梯走下去，只见两辆马车的身影越来越近。 “玉哥儿，你快去安排放炮竹。絜哥儿，你去拿来柚子叶。”程玉蓉吩咐着，转身她又把阮阮递到沈知渊怀里，他坐在轮椅子上抱妹妹会比较安全。 “渊哥，你照顾好妹妹。” “好。”沈知渊抱住三十斤的阮阮，差点抱不稳。幸好最近他有锻炼身体，否则长时间抱不动妹妹。 “娘，你别着急，事情都安排好了。”沈知玉安抚她，随后他转身去叫来五个小厮，手上都拿了几条鞭炮。 沈知絜则进屋去把几个丫鬟叫出来，排列整齐，而她们手里分别端着几条柚子叶、一盆用柚子叶煮过的热水，洗脸巾、擦手巾、点燃的艾叶香熏。 坐在第一辆马车上的沈知清，撩起车帘看见全家人在大门口等自己。 他激动得冲门外的马夫说道：“马车再快一些。” “是，公子。” 忘忧忍不住笑：“公子，真心急，几日前您还说不急不急。” “……”沈知清脸色一僵，冷哼一声：“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忘忧闭上嘴，乖乖坐在一旁。 没过一小会，马车终于跑到将军府的大门口，稳稳停下。 忘忧跳下马车，搬来轿蹬，扶着沈知清下马车。 “娘，大哥、三弟四弟五弟，妹妹。”他逐一看着沈家人，泪水打湿他的眼眶。 “清儿，你可回来了。”程玉蓉连跑几步抱住他。 沈知玉立刻让五个小厮点燃炮竹，随即响起鞭炮的一声又一声。 现场几十人捂着耳朵，直到五条鞭炮放完。 将军府大门口两边全是鞭炮燃烧过的红色纸屑，空气里也是带硫磺味道的火药味。 程玉蓉拿着袖子叶拍打沈知清的后背、双臂、双腿，嘴里念着驱邪、祈福的话，再让他用柚子叶煮的水洗手、洗脸。 两个丫鬟拿着艾叶香熏，围着沈知清熏了一会。 “好了，大家都进去吧！”程玉蓉摆手，让几个丫鬟退下。 她带着六个儿女先走进将军府，其次是沈管家、奶娘和白芷几个大丫鬟，最后才是小厮丫鬟们。 进到大厅，纷纷落座。 小丫鬟们井然有序端上热茶和点心，三个小厮又端上木炭烧热的火盆给沈知清烤。 他和程玉蓉、阮阮三人坐在铺有裘皮的罗汉床上。 尽管大厅已经有了五六个火盆，温度足够保暖，但程玉蓉还是担心沈知清冷。 “娘，温度高了，你看我都出汗了。”沈知清把披风脱下来，又脱了一件外套。 “没事，热好过冷。你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再去沐浴换上新衣裳，这是娘亲自给你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 程玉蓉挥手，白芷端来一个大盒子，周姑姑昨日开始休假，已回周大夫家过春节，要年初四才回将军府当差。 几个小丫鬟把几件衣裳举起来，从中衣、襦裙再到裤子和大氅。 这四件衣服是她从两个月前开始开始缝制，一针一线都带着她对二儿子的思念和担忧。 沈知清仔细看完衣服，还用手抚摸了每一个针脚。“娘，辛苦你了，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程玉蓉难掩心中的开心，两个月的分离，是母亲日日夜夜的担忧。 就像七八月的时候老三和老四去南方赈灾，遭遇瘟疫，她无时无刻不是在担心。 阮阮扶着小桌子站起来，抓起一块绿豆糕立刻塞到沈知清嘴里。 “儿格格次次……” “妹妹……”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他嘴边艰难地挤出来，他摇头，想让妹妹把绿豆糕拿出来。 但她一用力，整块绿豆糕塞进他口腔。 “咳咳咳……”他咳嗽几声，阮阮才把小手拿出来，在她“期盼”的目光下，他慢慢把绿豆糕咬烂，吞进肚子里。 “你这个小淘气包，故意整你二哥是不是？”沈知清充分地认为妹妹是故意欺负他，于是他要反击回去。 下一秒，他狠狠捏住她的鼻子不放手，疼得她哇哇叫。 “儿格格……呜呜呜……哇哇哇……”阮阮捉住沈知清的手臂，但人小力气也小，推不开他。 “知道错了吗？” “嗯嗯嗯……”阮阮连忙点头如捣蒜，眼角挤出几滴泪花，瘪着小嘴巴，装出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 沈知清松开手，又把阮阮抱起放在自己的双腿上。 “小丫头，你怎么胖成这样子呢？二哥不在家，你胃口更好是不是？” 阮阮仰着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冲他眨巴眨巴，一脸无辜的样子摇头，好像在说她没长胖，胃口也不怎么好。 “哈哈哈……” 程玉蓉和沈知渊几兄弟笑得前仰后翻，只要一想起这两个月她能吃下一只小鸡腿，就没办法帮她说好话和隐瞒。 看家人的反应，沈知清就明白了。 “你这个小胖妞，还不承认？看你的脸蛋，你的屁股，你的小肚子。” 他捏一把她的脸颊，又戳一下她的小肚子。 阮阮挣扎着，不让他碰自己的小肚子，一双小手抓紧衣服。 “儿格格，妹油旁旁……妹油……”她就是没有长胖，她怎么会胖？ 她才不要做小胖妞。 第79章 妹妹要嫁人 “这还不算胖啊？都这么胖了，你若再吃肉肉，以后变成小胖子怎么办？” 沈知清听到阮阮的童言童语，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妹旁没旁……”她拼命摇头，含糊不清地说：“次肉肉，妖次肉肉。” 不吃肉怎么行？ 肉可是她的命，一顿不吃饿得慌。 沈知清被可爱的阮阮逗笑，轻轻捏一捏她的鼻子。 程玉蓉几人也是没忍住，笑声都飘到府外。 …… 沈知清回到自己清竹院，沐浴打扮，穿上母亲特意给自己做好的新衣裳，去往前院的餐厅时，他在路上遇到大哥沈知渊。 两人结伴而行。 “这两个月辛苦你了，可有什么收获？”沈知渊步伐轻盈，嘴角上扬。 他也沐浴后穿上新衣服，一件浅蓝色的直裰配月牙色的半壁大氅，头戴玉冠，额头系着一条月牙色的抹额。 这一身装扮衬得他丰神俊朗，气质出众。 “还好，这两个月经历了很多事，在老百姓、富贵人家、官府、养济院、育婴堂等等。 我看见了每一种人生，站在不同位置不一样的角度，去看待雪灾、朝廷、衙门的想法。” “第一次去南方，我也体验了北方和南方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地理自然。 我要克服饮食和方言上的不相同，要适应南方，才能融入老百姓当中，体验他们的生活，感受他们的想法。” “赈灾的过程困难重重，除了环境恶劣危险以外，遇到很多不讲理的人，遇到很多贪心不足的人，但也遇到知恩图报的人。 每一种人每一件事，都教会我很多道理，这里在京城永远看不到，学不到的。” “很庆幸这次我能去南方赈灾，让我成长很多，仿佛这三年没浪费时光，仅仅一次赈灾，让我弥补了三年缺少的学识和见识。” 谈起此次赈灾，沈知清一路凯凯而谈，一双眼睛亮晶晶，仿佛有星星住进他的双眸里。 见到二弟神采飞扬的模样，沈知渊有些羡慕了，很想自己也去一次南方做点事情。 可惜今年是去不了，明年要参加乡试，不知道有还有机会吗？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去一次赈灾，你和三弟四弟都去过，可我作为大哥，连趟远门都没出过，未免有点不服众。” “大哥你瞎说，你又不是故意的，生病了五年，刚恢复好身体，还是要好好修养。 过完年你不就可以正式出门了吗？等你乡试结束，你便一路向南，看一下山清水秀。” 沈知清不想让大哥难过和胡思乱想，在他眼里，大哥就是这世上最好最称职最完美的兄长。 “嗯，放心吧！乡试府试完全没问题，幸好这五年我没有一日落下功课。” 沈知渊想到自己这五年的日子，除了瘫痪卧床要人伺候吃喝拉撒以外，他能坚持的就是每日背诵诗词和看书。 看无数无数的书，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他如暴风雨的心。 这半年身体恢复后，他努力练习走路，努力练习握笔写字，画画。 “我就知道大哥很厉害，当时你能坚持日复一日看书，真的厉害。我很佩服大哥，不像我的那三年，浑浑噩噩，除了吃就是睡。” 沈知清抿唇，神色凝重。他除了有经商的头脑，其他一窍不通。 他对读书做学问没有天赋，也不喜欢。 他对练武也没有兴趣，更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记得五六岁的时候，父亲亲自教他练武，但他放弃了，实在是没有天赋。 他还记得父亲失望的眼神。 幸好三弟有这方面的天赋。 “二弟，你别妄自菲薄，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不需要做什么都会一点的半桶水，只要在一个区域做出成绩，你也是国家栋梁。” 沈知渊没有职业歧视这种思想，他从文，也仅仅他在这方面有天赋，他也喜欢而已。 “大哥，谢谢你。”沈知清很感激大哥总是会这样鼓励自己，安慰自己，劝解自己。 小时候因为不从文不从武，又没找到自己的擅长之处和优点，他就经常难过、自卑和内疚。 是大哥劝解他，不停地让他尝试各种兴趣，挖掘出他的优点。 在五六年前，大哥发现他对算术和经商很有天赋，口才一流，而他也喜欢和人打交道。 可他也没想到因为三年前插手护国公府的账本，发现账本有问题又提前打草惊蛇，才遭到沈少晟和二房的报复。 庆幸的是，他们大房命不该绝。 …… 阮阮回去洗香香后，奶娘给她穿上喜庆的新年战袍，红色交领袄加白色毛茸茸的半臂袄，以及黑色裤子。 这三个颜色十分融洽，配色经典，衬得她喜庆，又显得她可爱俏皮。 头上扎了两个小揪揪，依旧是系着两个金铃铛。 阮阮被奶娘抱到前院的餐厅，因为来得早，只有五哥在。 “妹妹，让五哥抱抱你，不然得会爹和二哥又把你抢走。”沈知程双眼发光，终于逮到机会独占妹妹了。 “乌格格，包包……”阮阮伸出双手，粉嫩的脸颊胖嘟嘟，让人想捏一捏。 “妹妹，是哥哥，不是格格。”沈知程纠正她的发音。 “格格，格格……”就是格格。 阮阮不服输，连叫了三次。 沈知程无可奈何，被迫妥协，反正等她长大了，他就拿发音这事笑她几年。 哦不，是她一辈子，等她出阁嫁人了，他还要告诉她的丈夫，她的孩子们。 二十年后，再告诉她的儿媳妇和女婿，还有孙子孙女们。 啊啊啊—— 不不不—— 妹妹要嫁人？她怎么可以嫁人呢？ 沈知程只要一想到十几年后妹妹要嫁人这件事，除夕夜的兴奋和快乐瞬间消失。 他辛苦带大的妹妹，以后要便宜哪头猪？ 不对不对！ 妹妹不可以嫁人，管对方是达官贵族，还是皇子王爷。 世上所有男人，没有一个配得上他可爱漂亮的妹妹。 没有！ 沈知程表情苦逼，嘴里喃喃自语。 阮阮仰着头看他，不知道他的表情为什么会这么精彩，这么刺激。 难道他…… 藏了很多好吃的点心？ 或者是藏了很多肉肉？ “乌格格，肉肉……次肉肉，该窝。”她伸手去他怀里摸。 第80章 变成男人婆 程玉蓉和沈知玉几人到达餐厅的时候，就看到阮阮在沈知程怀里掏东西，嘴里还念着：“肉肉……次肉肉……” 而他神魂天外一般，像一个木头人一动不动。 沈知程回过神，看见妹妹把自己的衣裳弄开弄乱。 “妹妹，你在干嘛？”怎么我发呆一会就发生这种事？ “还问你妹妹，你自己在干嘛？抱着妹妹还发呆，也不怕摔了她。”程玉蓉嗔怪一句，把闺女抱起放在自己怀里。 再怎么信任几个儿子带妹妹的实力，她也还是不放心，最安全的是她的怀里。 沈知程板着脸，快速整理自己的衣裳。 他才不会跟家人说自己想到妹妹长大以后要嫁人的事，免得大家笑他。 现在想一想，心里还是很难过。 有什么办法能不让妹妹嫁人？ 沈知渊几人刚入座，便听到小厮跑进来通报：“夫人，公子们，将军回府了。” 程玉蓉欣喜万分，还以为今年的团圆饭一家人不能一起吃了，现在二儿子顺利归家，丈夫也散值回来了。 “蝶蝶……蝶蝶……”阮阮坐在自己专属的餐椅上，一听到爹爹要回来，激动地跳舞，小手乱挥，圆滚滚的屁股在椅子上蹦几下。 可爱的模样惹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连丫鬟小厮都低头捂嘴笑。 他们将军府的六姑娘，真是活宝，可爱包。 “你这个小淘气，还蹦呢？再蹦，这张椅子都被你蹦坏。”沈知清站起身走到阮阮旁边，按住她小小个的身体。 “儿格格……布布布~”她撅起粉嘟嘟的小嘴噗口水泡，脸上写着不满。 哼哼~她就要跳舞。 “夫人，闺女，我回来了。闺女，想不想爹爹？”人未到，声音先传进餐厅。 程玉蓉几人回头，看见沈鸿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 “夫君，可把你盼回来了。”自从一个半时辰前二儿子回来，程玉蓉就叫人去皇宫传消息。 “爹，我回来了。”沈知清迎上去，张开手臂和沈鸿拥抱。 “欢迎回来，辛苦你了，老二。”沈鸿轻轻拍一拍沈知清的后背，感觉到儿子身体消瘦了许多。 “不苦，爹，我收获很多。爹，你冷不冷，快进来。” “好。” 两父子一起走进餐厅，沈知渊带着四个弟弟站起身，冲沈鸿鞠躬。 毕竟除夕当天他要值班这么辛苦，甚至吃过团年饭今晚还要去皇宫值班。 两个丫鬟端来一盆热水和干毛巾给沈鸿洗手擦手。 十几个小厮轮番端着佳肴上桌。 几个丫鬟开始摆放碗筷，盛饭盛汤。 虽忙，但井然有序，没有出乱子。 红木大圆桌摆放着十八道佳肴，六道凉菜，一锅菌菇鸡汤，里面有鸡枞菌、鸡油菌、竹荪、羊肚菌、牛肝菌、虎掌菌、猴头菇、松露和松茸。 这九种菌菇都是世上最昂贵又营养极高的菌菇。 “今日是除夕，也是今年最后的一顿饭，希望明年的今日，我们全家也能一起吃团圆饭，祝孩子们安康快乐，心想事成，手足情深。” 沈鸿端起装着酒酿的酒杯。 程玉蓉带着孩子们也端起酒杯，纷纷站起身，大家的酒杯互相碰一碰。 “干杯——” “我祝爹娘青春永驻，日月长明，恩爱情深。祝弟弟妹妹们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沈知渊送出自己的祝福，仰头先把一杯酒酿喝完。 “我祝大哥明年乡试顺利，三元及第，金榜题名。祝三弟身强体，鱼升龙门，出将入相。 祝四弟梦想成真，成为一代艺术大家。祝五弟聪明才智，成为一代神医。 祝妹妹顿顿有肉吃，天天开心。” 沈知清声音激昂，抬头喝光一杯酒酿。 “我是大老粗，不会说那些文绉绉的话。我只祝大家健康平安，开开心心，我爱你们。” 沈知玉简简单单一句话，却透着他的真心。 沈知絜眼角微红，笑道：“岁月静好，与尔同安。 这一杯敬我们的过往，也敬我们光明的未来，幸福安康。” 杯中的酒酿，一饮而尽。 沈知程马上七岁了，却还是一样容易哭，眼睛红通通。 “我祝爹娘长命百岁，伉俪情深。我也祝几位哥哥们功成名就，得知所愿。 祝妹妹茁壮成长、聪明伶俐、无忧无虑。” “蝶蝶……酿琴……嘻嘻嘻……号号号……”阮阮也端起里面盛了鸡汤的小碗，欢呼雀跃扭着胖嘟嘟的身子 心声：【干杯！干杯！祝我们日日有酒喝，有肉吃！】 原本沈家人都挺感动的，毕竟前面气氛渲染得那么好，脑海里全是这几年受的苦难。 结果后面被阮阮一句“有酒喝，有肉吃”瞬间雷倒，一下子不感动了。 阮阮还不知道家人被自己雷到，她自己一口喝完菌菇鸡汤，心情畅快，宛如喝酒一样。 程玉蓉也喝完杯中的酒酿，用帕子擦擦眼角的泪水。 “娘不奢求你们建功立业，封侯拜相。日日只向上天求你们健康平安，兄友弟恭，身边有贤妻，有儿有女足矣。” “放心吧！娘，我们五兄弟永远都会同气连根，永不背叛。” 沈知渊五兄弟彼此对视着，目光透着坚定。 “达格格、儿格格……嘻嘻嘻……”阮阮挥舞着小手，脸上的笑容可爱又灿烂夺目。 “好了，吃饭吧！闺女都饿了……”沈鸿最心疼闺女饿肚子，知道她是小吃货。 面对一桌的美酒佳肴，愣是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都没吃上一口，目前没着急咬人，没哭没闹，实属她长了一岁，懂事了。 他端起她的小碗，先用公筷夹了一块五花肉放进去，还有一只小母鸡的鸡腿和鸡翅，一小块烤乳猪还有一只大虾，一块大鲍鱼。 满满的一碗，差点掉出来。 程玉蓉不悦地瞪他一眼，不满意他装的这么多，闺女胃口本来很小，硬是被他塞大。 “闺女大一岁了，得多吃点，等阮阮长大一些，爹爹带你练武，骑马射箭好不好呀？” 沈鸿幻想着几年后，他亲自教小小个的闺女练武，教她骑马，教她射箭。 看以后有那个小王八蛋敢欺负他闺女。 “……”全家傻眼了。 这么软萌可爱的闺女（妹妹）居然要练武骑马射箭，变成男人婆？ 天啊！ 夭寿！ 第81章 睡狗屋 阮阮没理睬家人的反应，也不回沈鸿的话。 她直接用小手抓起一块鸡翅啃起来，可还没吃完，她的左手又抓起一块烤乳猪，吃得嘴边全是污迹，但吃相却是那么的可爱。 奶娘在旁边，时不时给她擦嘴巴，照顾得无微不至，看她的眼神都充满母性的慈爱。 程玉蓉提前让全府下人分成两波轮流去吃饭，没让他们全陪着伺候主子用膳。 但只留下奶娘和三个小丫鬟，当值的她们月银会多一两。 沈知渊五兄弟的随从也去吃饭了，九菜一汤十个人吃，五个肉四个蔬菜，在京城也算是待遇顶天的好。 所以这大半年，将军府任何消息也没泄漏出去，除非是沈鸿故意叫人传出去，否则……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 沈知渊五兄弟轮流站起来夹菜给阮阮吃，也夹给沈鸿和程玉蓉，兄弟间也互相夹菜给对方吃，都记住了彼此喜欢吃的食物。 这样的互动像极了普通老百姓，简单、亲切、温馨。 丝毫没有名门贵族的假清高，更没有官宦人家的大派头。 今年的团圆饭，是沈家人最齐全、最幸福的一次。 只因为有了妹妹（女儿），他们一家才能拥有这样的幸福。 拼了一辈子，哪怕是性命，他们也会护她一世周全，幸福。 将军府充斥着无数快乐的笑声，让每个人都牢牢记住这一刻。 …… 用餐结束后，剩下的团圆饭被几个小厮们打包端到将军府的后门，送给等了许久的乞丐们吃。 这也算是行善的一种。 “你们拿远一点去吃，别弄脏门口。” “好的，保证不弄脏。谢谢谢谢……” “放心吧！小哥，我们懂的，感谢你们，感谢将军和夫人。” “太感谢了，谢谢夫人和将军。” 十几个乞丐排队领完饭菜，快速跑走。 小厮们准备收拾门口，结果看到拐角处有两个衣衫破烂的小孩子。 “你们是干嘛的？没领到饭菜吗？今天没有了，你们明日早点来吧！”一个小厮大叫一声。 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牵着三四岁的男童蹑手蹑脚走过来，他舔着干枯出血的唇，祈求着：“求大哥们可怜可怜我们，我和弟弟三日没吃一口东西，能不能给我们一点饭菜，菜水也行，什么都行，让我们肚子有点东西垫垫。” 他拉着弟弟一起跪下，双目通红。 几个时辰前，他听别的乞丐说将军府的主子乐善好施，每日吃剩的饭菜会送给乞丐，便拉着弟弟走了几里路来到将军府。 但因为他们是新来的乞丐，人小力气也小，刚才不敢去和那些盘踞本地很久的乞丐抢食物。 前几日刚到京城，他不懂事抢过一次，被打得差点死掉，现在脚还有点坡。 “这个……”几个小厮犹豫了。 主人吃剩的饭菜就这么多，刚才已经散完。 而他们这些下人吃的饭菜刚刚够吃，剩也只是剩一些菜水。 见小厮为难的模样，两个小乞丐眼中的亮光消失了。 “让你们为难了，非常抱歉。”小男孩牵着弟弟站起，准备离开。 “哥哥，我饿，好饿好饿……”小弟弟饿得去咬黑乎乎的袖子，因为饥饿双腿无力，被小男孩拖着走。 “别咬衣服很脏。”小男孩拍打弟弟的手，力气却那么轻。明明他也饿得浑身无力，但他还是把弟弟抱在怀里，拖着受伤的左脚，一瘸一瘸地往外走。 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凄惨悲凉。 几个小厮看到这样的画面，不由地想起以前的自己。 如果没有夫人和将军，他们现在说不定也是一个吃不饱，日日被人欺负的乞丐。 “慢着，快回来，给你们拿几个馒头还是可以的。” “是啊，回来吧！几个馒头还是有的，明日早点来，保证饭菜给你们留一份。” 主子从来不会苛待下人，平日他们饿了是可以多要几个馒头鸡蛋吃的。 小男孩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着将军府的后门。 眼泪汹涌而出，喉咙发不出声音。 他抱着弟弟一步一步挪回去，坐在后门的楼梯上，等了一小会。 两个小厮拿来五六个白面大馒头，和一碗肉汁，两碗开水。 小男孩和弟弟双眼发光，口腔分泌着唾液，尽管很饿，很想吃。 但他们都没有着急，没有去抢。 “谢谢，谢谢小哥们……”他拉着弟弟鞠躬一下。 如果没有他们的施舍，今晚他和弟弟绝对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除夕这一天，家家户户吃着团圆饭，住在温暖的屋子。 而他们两兄弟饿了三天，身上穿着只有两层破旧的衣衫，光着脚踩在冰冻的雪地上。 “快吃吧！就几个馒头而已，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若几个馒头能救他们的命，也是夫人将军最想看到的，别忘了今年主子们最想做的事就是多帮老百姓。” 几个小厮说完就回去，留下一个小厮在后门守着。 小男孩先让弟弟喝几口热水，才掰开一个热乎的大馒头，沾上肉汁给弟弟吃。 “慢点吃，别噎着了。”他担心弟弟太心急，前几日也是饿了两天，好不容易讨到半块饼子，而弟弟差点被噎死。 “嗯嗯嗯……”弟弟顾着吃说不出话。 小男孩也拿起半块馒头沾上肉汁开始吃起来，第一口馒头进到嘴里的时候，他的眼泪夺眶而出，像洪水一样澎湃。 爹，娘，我一定会养大弟弟，你们放心。 …… 见两个小乞丐吃的干净，吃相也不错，守门的小厮心软了。 “这里面有一个狗屋，你们可以去住几天，过完年等我们六姑娘想养小狗了，你们就得走。记住了，别发出声音，被人发现可是要连累我的。” 狗屋？ 小男孩赶忙站起身，踩上楼梯往后门里面看，果然看到一个很大的木头狗屋。 足够他和弟弟住。 “小哥，这……会不会连累你？”他的嘴唇颤抖。 小厮板着脸：“只要你们不出声，不惹事，不弄脏，应该没啥事。” 小男孩立刻承诺：“请放心，我保证，绝不出声、觉不惹事，绝不弄脏。” 太好了，今夜他和弟弟有地方住了。 能住这么新这么大的狗屋，是他们的幸运。总好过去睡街上、屋檐下、破庙。 第82章 她当然心累啊 小男孩和弟弟把六个大馒头和一碗肉汁吃的干干净净，刚好肚子撑的很饱。 小厮看他们吃的很干净，地上也没有残渣，他很是满意。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拿点东西给你们。” “好的，我们会很乖的，谢谢你。”小男孩猛地站起鞠躬一下，看到小厮进去却没关后门，他的心才放下来。 不过一小会，小厮走到后门，手里拿着两件冬装和袜子鞋子。 “不嫌弃就穿上，你们的衣服太旧太臭了，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嫌弃不嫌弃，谢谢小哥，非常感谢。”小男孩立刻伸手去接旧衣服和袜子鞋子。 “谢谢小哥。”弟弟也跟着学鞠躬道谢。 小厮嘴角微微上扬：“快换上。” “是。”小男孩先把弟弟的衣裳脱掉，给弟弟挑了一件比较合身的灰蓝色的冬衣。 尽管还是有点大，但好过穿又破又臭的旧衣。 他帮弟弟擦干净双脚，穿上很大的袜子，因为袜子多，又多穿了两对，才穿上又大了一些的布鞋。 “哥哥，衣裳好暖和，好舒服。”弟弟收拢着衣裳，瘦弱的身子一点都不像三岁的孩子。 “暖就好，阿鱼你记住了，是小哥给了我们馒头和衣裳，还有住的地方，我们要感谢小哥，感谢将军府的夫人和将军。” “嗯嗯，阿鱼记住了。”弟弟点头如捣蒜，谁给他吃的给他穿的，谁就是他的大恩人。 轮到自己时，小男孩也是迅速很快，冬衣和袜子鞋子也大一点，但多穿两件就没太大的问题。 “好了，我领你们进去吧！”小厮见小男孩把脏衣服捆好扔到旁边的角落，很是满意他的表现。 “是，谢谢小哥。”小男孩牵着弟弟踏上楼梯，尽管只有三阶，但他感觉好似登上天梯一般幸福。 “哥哥，我们要住这里吗？好漂亮的地方。”弟弟仰头看着雕梁画栋、红墙绿瓦的将军府内部，羡慕得双眼冒星星。 “嗯，是啊，我们暂时住这里，阿鱼，你记住，从踏进这里起，我们尽量不说话，不发出一点声音。” “好吧！阿鱼记住了。” “进去吧！冬衣给了六件，足够你们撑过这两个月。”小厮指了一下墙角那个很大的狗屋，仔细看狗屋，木材用的是杉木，还涂了三层桐油。 做工也好，挑不出一点问题。 “阿鱼，你先进去。”小男孩轻拍弟弟的肩膀，狗屋的门洞还是挺大的，他可以轻轻松松钻进去。 弟弟蹲下去慢慢钻进去，整个人躺在狗屋里还很宽敞的位置。 “小哥，你去忙吧！我保证不离开狗屋，不发出声音。”小男孩从进到将军府开始就故意压低声音，只够小厮听到。 “好。”小厮转身走掉。 小男孩把剩下的两件冬衣塞进狗屋里，让弟弟阿鱼盖在身上，他才小心翼翼钻进去。 怕弄坏了狗屋。 “哥哥，里面好暖和。”阿鱼小声地笑着说。 “嗯。”小男孩点头，眼角上扬代表他此刻的心情很好。 两兄弟紧紧依偎一起，听着外面的鞭炮声，烟花声，嬉笑声，沉沉睡去。 …… 沈鸿一家都不知道自家来了两个小乞丐，他沐浴后穿上新衣裳，就去皇宫值班了。 大概要三更天才能回家，这个时候家人守岁，差不多也要回房睡觉。 大厅，灯火通明。 程玉蓉和沈知渊六兄妹一起守岁，还有上百个仆人陪着。 当然他们想休息也可以去，该值班的值班，该轮休的轮休。 程玉蓉带着沈知玉、沈知絜和沈知程玩叶子牌，而沈知渊和沈知清下围棋。 一边喝着香茗，一边吃着蜜饯糕点和糖果，过的好不自在。 阮阮就坐在罗汉床上看着家人玩叶子牌，又不是她小，她都想摸一把叶子牌了。 要是有麻将玩就好。 不过这个大越国，好像还有一种叫马吊的游戏。 一个时辰后…… 很快程玉蓉玩腻了叶子牌，让儿子们带阮阮去院子里放烟花。 “砍华华……”阮阮吐字不清，明明是说看花花，说成“砍华华”。 她懊恼极了：【到底自己啥时候能说话清楚？在线等，好捉急呀。】 全家人被她的心声笑喷，又不能明说，憋着也难受。 沈知玉和沈知程嘴大胆又调皮，他们拿来几样烟花，来到前院很空旷的地方，点燃一束烟花。 哗啦啦……哗啦啦…… 烟花冲上天后，绽放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在黑幕里像一幅漂亮的画。 “亮亮……亮亮……”阮阮激动地拍着小手，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 很好，第一年顺利过去了。 明年，一定会更好更好。 将军府六进五出，大得很离谱，但仆人却只有一百多，平均一个主子只有二十个下人服侍。 轮休的仆人们没着急睡觉，毕竟今晚是除夕夜。 他们每四五个人守着一个地方，一起吃点蜜饯糕点等零嘴，一起打叶子牌。 有些值班的仆人守着每个出入口，他们不敢懈怠不敢贪玩，但怀里袖子里蜜饯糖果倒是有很多。 时不时地吃上一块，美得很。 这是夫人赏的，年二十六就给下人每人发三两银子过春节，还有一斤的糖果蜜饯和一斤的糕点。 这个年过的有滋有味，甜滋滋。 放完烟花，程玉蓉又带着孩子们回到大厅，开始打马吊了。 白芷和几个大丫鬟也开了一桌，一起打马吊，有人赢钱，有人输钱。 一更天过去…… 阮阮打起瞌睡，只能看又不能玩马吊，她当然心累啊。 没过一会就倒在罗汉床上睡着。 程玉蓉几母子看到阮阮睡着了，只给她盖上厚厚的被子，而他们继续打马吊吃东西。 因为他们要守岁，还要等父亲回来。 二更天一过，也就是午夜十二点，整个京城响起无数的鞭炮声，密密麻麻，震耳欲聋。 仿佛是世界大战。 沈知清、沈知玉和沈知程两人跑到将军府大门口放鞭炮，足足放了六串。 沈知渊立刻捂住阮阮的耳朵，生怕她被吓到。 结果她睡得像死猪一样，睫毛都没动一下。 他才放下心，看见妹妹睡得那么沉，他又忍不住笑出声。 鞭炮刚放完，沈鸿骑马回到将军府。 “我也来放两串……” 第83章 惹谁都可以千万别惹妹妹 沈鸿放了两串鞭炮才进府，看到妻儿都没睡，马上要发火叫他们去睡的时候，才发现闺女已躺在罗汉床上呼呼大睡。 他赶紧去抱起闺女，箭步冲进内院，来到夫妻俩的卧房，轻轻地把她放到大床上，盖上她专属的蚕丝小被子。 他经常这样带小女儿睡，尤其是今晚必须带闺女睡，外面鞭炮声不断，他担心她受惊。 沈鸿小心翼翼洗手洗脸，快速脱掉官服，换上中衣中裤，钻进蚕丝被子里。 程玉蓉嘱咐好五个儿子快回去休息，她才赶紧赶慢回到卧房，爬上大床睡在外边，钻进沈鸿旁边的被窝里。 两夫妻相拥而眠，被彼此的体温温暖着。 昏暗中，两人相视一笑，是那么甜，那么幸福。 这一笑，只有他们懂得其中的涵义。 …… 阮阮今晚做了一个美梦，梦里有爹娘和五个哥哥，她享受着他们的宠爱。 她顿顿有肉吃，穿漂亮的新裙子，住最豪华的房子…… 而商城系统升到七级，她修仙之路十分顺畅，带着家人一起修仙问道。 很快她进入昆仑虚，彻底告别凡人大陆，进入充满灵气适合修仙的灵境。 在这里遇到很多修仙人士，还结交了很多朋友…… 年初一，清晨，晴朗 刚天亮，鞭炮声陆陆续续奏响，很多人家传出说话声。 沈鸿早早起来，带着大儿子沈知渊一起放了几串鞭炮又回到卧房抱着妻子和女儿继续睡。 将军府占地很大，住在附近的几户人家都是达官贵族，放鞭炮比较少，也不大吵到这边。 最吵的是城南，那边是几百户普通老百姓住的城区，房子十分密集，经常发生火灾。 估计今夜的更夫，得安排十个巡查。 …… 阮阮睡到自然醒，一睁眼就能看到窗户射进的阳光。 心想自己天天睡这么晚才起，年初一还睡这么晚，红包不会拿了吧！ 虽然昨晚她已经拿了爹娘和五个哥哥的红包，今日听说要去沈氏族人那边走一走。 这是沈氏老家那边年初一的习俗，小孩子可以一起去讨红包。 但年初一不能走亲戚，年初二才开始走娘家，年初三…… “蝶蝶……”阮阮叫了一声，发现屋里没人，叫到第三声奶娘才走进屋里。 “六姑娘醒了吗？别怕别怕，奶娘抱你起床去找将军和夫人。” 奶娘非常担心小主子哭，平时不怎么哭，但一哭那可是惊天动地。 将军府有个规定，惹哪位主子都可以，就是不能惹六姑娘。 “耐酿~”阮阮瘪着小嘴叫一声，眼角都快流出眼泪。 刚才的那一刻，她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仅仅不过三秒钟…… 前世的她，一出生就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口，从此她孤苦无依，被欺负，被抛弃，吃不饱，穿不暖，受不完的骂，挨不完的打。 那种窒息的痛感，像洪水一样吞噬她。 遭遇车祸死亡后，幸运穿进一本小说中，成了将军府的嫡小姐，六姑娘。 从此她拥有了宠爱自己的父母和五个哥哥，他们会照顾她，会在乎她，会保护她，会把世上最好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她学会珍惜，是害怕有一天失去这份幸福。 可她也学会自私，是害怕别人抢走这份幸福。 她的心越填不满，想要更多他们的爱，一秒钟都不想错过。 “六姑娘乖乖，别怕别怕，你的大哥哥二哥哥在大厅给你准备了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 奶娘慌了一下，强行自己保持镇静，给阮阮快速穿上喜庆的新年战袍，给她洗脸，扎小揪揪，系上两个金铃铛。 “油柔柔次吗？”听到有好吃的东西，阮阮才从悲伤中走出来，手指头塞进嘴里吸吮。 “有，很多很多的肉肉。”奶娘立刻答应，看到六姑娘情绪好转起来，她才放下心里的紧张。 …… 沈鸿和程玉蓉也就早了一个时辰起床，接着是沈知渊五兄弟，他们吃过早午饭，聚在一起讨论今天的安排。 “将军，夫人，六姑娘醒了。”奶娘抱着阮阮走进大厅，微微屈膝冲几位主子行礼。 “蝶蝶~酿亲~”阮阮扁着小嘴，一双像葡萄又大又圆，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程玉蓉和沈鸿。 就一下，瞬间把他们的心都软化了。 “来，闺女让爹爹抱抱，怎么呢？还委屈上了不成？叫你贪睡。” 沈鸿站起身，走到奶娘面前把阮阮抱在怀里。 “蝶蝶~蝶蝶~”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委屈地流下两行又两行眼泪。 【阮阮想爹爹，想娘亲了嘛，醒来见不到你们，我以为你们不要阮阮了。】 【不要抛弃阮阮好不好？一辈子都不要离开阮阮。 阮阮会很乖很乖的，不哭不闹，不要零食了，不要新裙子，不吃肉肉了……】 【阮阮还会做家务，会带好弟弟妹妹，不让他们受伤，别打阮阮好不好？ 阮阮还会捡瓶子纸皮卖很多很多钱……】 她的心声一句一句泄漏，听得沈鸿和程玉蓉心里十分难受。 从女儿的心声里，他们拼凑出她的前世。 原来她是孤儿，被很多人家收养，却遭遇不公平的打骂，又一次次被丢弃到孤儿院，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做家务，还要去捡什么瓶子纸皮卖钱。 阮阮不知道泄漏了自己的秘密，感受到沈鸿的安抚和关心后，心情渐渐好起来。 沈知渊拿了一块甜甜的栗子糕给阮阮吃，有了吃的，她更是心情飞起，哪里还有什么忧愁善感。 奶娘去厨房准备六姑娘的午饭，一口一口喂饱她。 “妹妹，待会我们要去老族长那边讨红包了，你的小袋子装的下吗？”沈知程检查阮阮的小袋子，发现有点小。 本来今日大家是不打算带她去，毕竟年纪小，她身上秘密又多，最好尽量不出现世人面前。 但看她心情不好，如果真不带她出门，怕是她要哭了。 惹谁都可以，但别惹她。 阮阮拿起身上的小袋子看了看，认真又郑重地冲沈知程点点头。“包包……” 怎么装不下？ 几万个红包都装得下，大不了扔进系统里。 “好吧！那现在出发。”沈知程睨沈知渊几人一眼，让他们再劝一劝。 只见他们害怕地摇头。 还是那句话，惹谁都可以，千万别惹妹妹。 第84章 向世人证明自己 “老大老二你们照顾好妹妹，别让外人欺负她。” 沈鸿和程玉蓉其实不想阮阮出去露脸，但想这一年，女儿也就出过三四次门。 他们还不知道五个儿子，经常带他们自己的宝贝女儿出去溜达。 “放心吧！爹娘。”五兄弟异口同声。 阮阮被沈知渊抱在双腿上，被书童沈粟推着先走出去，后面跟着沈知清四兄弟。 大中午，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大多数是成群结队的儿童，大人很少。 但不代表大人们不出门，一半是待在家里做事，另一半已经约了知交朋友或者同僚去喝酒了。 老族长和上百个沈氏族人大多数在城西生活，他们是老家最聪明最有能力的人。 经过沈鸿的曾曾祖父几代人的提携和帮助，才能在遍地黄金、权力巅峰京城扎根发展起来。 城西是最靠近京城的城门，所以人多杂乱，但也富贵繁华，毕竟是城门出入口。 城西距离将军府的城东很远，足足有十公里。 所以沈知渊六兄妹要坐三辆马车出行，另外各带一名随从和一位护卫保证人身安全。 程玉蓉还是很担心，坚决让沈鸿派出三十位暗卫，在暗中保护沈知渊六兄妹。 …… 沈知清和阮阮同坐一辆马车，他撩起车帘给她看窗外的风景。 街边只有玩炮竹的儿童和散步的行人，并没有叫卖的商贩，连客栈酒楼和商铺也闭门状态，要年初二才会开门营业。 “咿呀咿呀……”阮阮小手伸到窗外指着玩炮竹的儿童，她也很想像他们能走路能玩炮竹。 沈知清装听不懂妹妹的话，哪有女孩子玩炮竹的，太危险了。 他可是见过玩炮竹被炸坏手指，炸坏眼睛的人。 所以，一切危险的东西，他都不会让她去接触。 这才叫防患于未然。 沈知渊和沈知絜坐第一辆马车，第三辆马车是沈知玉和沈知程乘坐。 因为在大街上行驶马车，速度并不快，半个时辰后才到达城西。 刚到老族长的宅子，就发现门口站了很多儿童和少年。 沈知渊被马夫和沈粟抬下马车，坐在轮椅上。 面对外人的目光，他神色淡然处之，眼神清澈而坚定。 本来他今日是可以正式在人前站立行走，但乡试在明年八月举行，在考试前他都不打算暴露自己能行走的秘密，防止沈少晟又搞谋害这一招。 六年前，沈少晟可是派人设计引他去登高，有人故意把徐婉柔撞倒，他为了救她，才跌入山崖，险些死掉。 一旦他提前暴露恢复行走的秘密，一定还会再“死”一次。 他要拿到最好的乡试名次、会试最好的名次，一一击垮沈少晟。 沈少晟在乎什么，他也要夺过来。 他要让沈少晟也尝尝失去所有的滋味。 沈知清抱阮阮下马车，把她放到沈知渊双腿上坐。 沈知玉也跟沈知程下了马车，看到五六十个小孩盯着他们看。 “渊公子安好。” “清公子安好。” “玉公子安好。” “絜公子安好。” “程公子安好。” “六姑娘安好。” 原本散开的五六十个儿童少年，在看到沈知渊后，迅速排列整齐。 纷纷朝沈知渊兄妹六人行礼。 在沈氏家族里，沈鸿的官职最高，地位最高。 自然连他的六个儿女，地位也是在沈氏子弟里最高的。 “让各位久等了，祝大家新年快乐、阖家幸福、心想事成、金榜题名。” 沈知渊微笑，颔首，语气带着恭敬。 丝毫没有因为地位高而狂妄自大，也没有瞧不起其他族人的意思。 “谢谢渊公子的祝福。”五六十个儿童少年笑容满面，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沈知渊。 他五年没出过门，年纪小的儿童根本一次没见过他，所以对他没啥印象，只从长辈口中了解一些有关他的事。 今日第一次见到温文尔雅、风光霁月的渊公子，他们十分激动和兴奋。 就连一些十多岁的少年也是激动万分，毕竟上一次见到渊公子，还是五年前。 没想到今年的春节，渊公子会出来走亲戚。 看上去他和以前也并没有太大区别，还是一样的风光霁月，一样的意气风发。 唯一的区别，就是以前站着，现在则是坐在轮椅上。 沈知渊和阮阮被沈粟和沈知玉，一起推进老族长的宅子。 为了照顾他，老族长早早叫人用两块木板架在大门的门槛上，方便他出入。 这个细节，让沈知渊感动到了。 沈知清几人也是注意到这一点，对死板固执的老族长印象又好了一分。 沈知渊六兄弟进去后，五六十个沈氏子弟才排队走进去，井然有序。 老族长的管家一路领着沈知渊兄妹进到大厅，他正坐在中央，两边都坐了三四个身份很高的沈氏长辈。 “族长，阿渊带弟妹来看望你了。”沈知渊声音铿锵有力，足够让耳背的老族长听清楚。 “好好好！”老花眼的老族长瞧清楚沈知渊的长相后，激动地站起身。 正要走下来时，沈知清箭步冲过去立刻扶住他。 “族长您好好坐着吧！别心急，大哥就到你面前了。” 老族长最在乎沈知渊，曾以为这个后生能三元及第，金榜题名，结果几年前出事导致瘫痪卧床。 沈知玉把沈知渊推到老族长面前，就隔了半尺的距离。 “族长，我是沈知玉，排行老三。”沈知玉介绍自己，怕老族长忘了他，或者记不清他的模样。 “我记得你，去年你和老四被皇帝册封男爵，是不是呀？”这种事老族长记得很清楚，因为事关沈氏家族的荣耀。 “是的。” “你这孩子有本事，听你父亲说你身体恢复健康了，神力和武功内力也恢复了是不是？” “是的。” “那你待会可要表演给老头子看看，也让大家看看你的厉害，小时候你就闹着要当大将军，去战场杀敌，要封侯拜相。 老头子等着了，你可要争气啊。” “会的，保证让族长您看到我当上大将军的那一天。” “好好好，有志气。你和你大哥可是我们沈氏的未来，我们沈氏的荣耀。” “全力以赴，不负所望。” 沈知玉和沈知渊会心一笑，如果是一年前，他们不会有这份信心。 但今年开始，他们会向世人证明自己。 第85章 千年老狐狸 “你是老二吧！阿清你这孩子让你爹娘操心了三年，见你身体康复，老头子也为你感到开心。” 老族长知道沈知清没有读书和武术的天赋，但他有经商的天赋，也算是学有所成。 听说他开了一家什么蛋糕铺，日进斗金，引来很多商人的眼热。 会赚钱也很不错，在京城只有权没有钱，一样行不通，走不远。 “是的，族长，我是沈知清，去年父亲为我寻来神医，让我成功戒断毒瘾，长时间调养身体，才有现在的我。” 沈知清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阮阮竖起大拇指，还是我二哥牛叉。 “你和三弟得到机遇，若你大哥也能得到这个宏运，重新站起行走，那就是沈氏家族全体的洪福。” 老族长联想到沈知渊身上，沈鸿的五个儿子，他最看重的就是沈知渊。 毕竟是嫡长子，肩负着护国公府的未来。 “族长放宽心，一切自有天道，我们只要恪守本分，知行合一。相信命运会给我们一份满意的安排。” 沈知渊安抚老族长，嘴角扬起自信的笑。 “族长，我是老四，沈知絜。这是五弟，沈知程。这位是我妹妹，沈阮阮。” 沈知絜介绍自己，当然不是怕老族长记不住自己，而是怕老族长不重视他的宝贝妹妹。 “你们两兄弟长得也很好，听你爹说你们功课长进很多，连先生和院长都夸你们了。 阮阮，这个小丫头三月不见，更是长得白白胖胖，讨喜得很。” 老族长随意看一眼沈知絜和沈知程，看阮阮的时候是双眼发光，像狼看见了小羊。 就差扑上去了。 白白胖胖？ 阮阮歪着小脑袋想像白白胖胖的自己，岂不是她现在就是小胖子？ 哦买噶—— 【阮阮不胖不胖，阮阮哪里胖了？阮阮一点都不胖。】 她心声泄露出来，让沈知渊兄弟忍俊不禁，却要强行憋住。 其实也不怪她，前世的她就是小瘦子。 是很瘦很瘦的那一种，因为从小饿着长大，患有严重的胃病，营养不良，导致身高也只有一米五多一点，体重更是不到八十。 “咿呀咿呀……阿鲁阿鲁……”阮阮开始骂人模式。 “你这女娃娃越长越可爱，老头子真稀罕你。”老族长还以为阮阮在夸他，喜欢他。 阮阮：“……”无语给无语他妈开门。 五六十个沈氏子弟站在后面，看着沈知渊六兄妹如此得老族长的器重，他们很是羡慕。 幸好老族长的宅子够大，大厅也大。 不然哪里安排得下上百个人。 想来以前买下这座宅子，就是因为族人多，经常聚会。 坐在两侧的十几个长辈，看到沈知渊自信满满的样子，忍不住问他学问。 他一一解答，表现完美无缺，答案更是准确又精彩。 几十个沈氏子弟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多学到一点知识。 一番考问结束后，十几个长辈纷纷赞扬沈知渊，对他赞不绝口，让其他后生多和他学习。 于是有七八个后生站出来，勇敢发言提问，和沈知渊探讨一番。 老族长和几个长辈看得非常开心又满意，脑海忽然浮现沈知渊金榜题名、身穿状元服骑马游街。 还有很多沈氏子弟当上举人、进士，入朝为官的画面。 半个时辰后…… 探讨学问结束，沈知渊口舌干燥，喝下一杯茶水才解渴。 可把沈粟心疼坏了。 公子什么时候一天说这么多话呢？ 但他不会去阻拦公子，因为他知道公子很开心。 “阿渊，你的那个堂弟堂妹呢？怎么不见他们？”老族长才想起沈少晟和沈茕茕两人没来，一时心里憋着火。 最近他可是听过这两兄妹很多传闻。 比如花钱如流水，到处请客，护国公府的财产损失一大半。 参加别人的宴会，出尽风头，毫不收敛，得罪了不知多少人。 现在又搞出什么成衣铺，一套衣服买上百两银子。 “可能是他们有事吧！或者晚些来，族长别担心。”沈知渊安抚着老族长，担心老人家一生气身体出问题。 毕竟年初一孩童走亲戚讨压岁钱是老家的传统，何况老族长还健在，晚辈必须要来拜年。 以往沈少晟年年都来，不知道今年为何不来。 前五年里被他得到机会出尽风头，成了沈氏家族人人追捧的对象。 今年大概是坐上了护国公府的世子之位，已经瞧不上沈氏族人了吧！ 沈知渊才十六岁都能想到，老族长又何尝想不明白，活了七十多年，都是千年老狐狸，他吃的盐比晚辈吃的米还多。 “我越看他心术不正，你们可不要和他走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迟早他会惹出大祸，我可告诫你们。” 老族长脸色一沉，盯着沈氏几十孩童，尤其是十几个和沈少晟年纪相仿的少年。 “是，后生牢记！”众人异口同声，表情认真。 十几个长辈也是认为沈少晟心术不正，经常从外人口中知道他喝酒玩乐的消息。 回去得警告自家孙辈才行，免得学他，误入歧途。 老族长先给沈知渊六兄妹发压岁钱，几十个后生轮流排队拿，每人说一句吉祥话。 接着几个长辈开始发压岁钱。 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发完。 领完压岁钱，所有人心情很好，还聊了二刻钟的时间，才陆续散场。 因着沈知渊坐轮椅不方便，他就不带弟妹去十几个长辈家里走亲戚了，反正压岁钱也给了。 等族人走完，沈知渊和沈知玉才走出老族长的宅子，坐上第一辆马车。 沈知清抱着阮阮乘坐第二辆马车，第三辆马车是沈知絜和沈知程坐。 “驾——驾——” 马夫挥舞着马鞭，豪华的马车晃悠起来，又大又圆的车轮滚动着。 沈知渊他们刚才商量好去东湖游玩一圈，再回将军府，刚好够时间赶回去吃团圆饭。 沈知清撩起车帘一角，阮阮趴在车窗看着外面的风景。 微风拂来有些冷，但她喜欢外面的世界，自由、勇敢。 半个时辰后…… 东湖的风景慢慢映入眼帘，只见湖边种着一棵棵柳树，蔚蓝的湖水上，有十几只白天鹅，鸳鸯，野鸭子等小动物…… 第86章 表面正经，内里闷骚 冬日的东湖景色一样美，想来到了春天，湖边的柳树随风飘摇，像小姑娘的绿罗裙，那得多美。 阮阮咿呀咿呀地叫，想着自己过完年就快一周岁了，应该可以天天出门耍了吧！ 她哪里知道商城系统马上要升七级，那时候的她是日日躲在家里修仙，累都累瘦了几斤。 当沈知清看到东湖的景色，心情也特别好。 三辆马车慢慢停在东湖的入口处，沈知渊兄妹六个快速下车，因为后面还有几辆马车。 来东湖游玩的行人特别多，经商的年初二就要开门营业，当官的年初六就要上朝值班。 所以，一年到头给京城男人的休息时间并不多。 沈家三位马夫把马车拉到不远处的大树下停放，并留在原地守着。 阮阮坐在沈知渊的双腿上，被沈粟和沈知玉推着前往东湖的游廊。 东湖有两个方向都有无数条很长很长的游廊，差不能能通到东湖的中心位置，能更好欣赏游湖的小动物，以及坐游船。 沈知渊六兄妹的出现，立刻引起周围行人的注意。 毕竟他们高颜值，身材好，气质佳，很难不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十几条游廊有顶棚，还有石头做的圆桌和很多的长凳，方便行人休息。 很多行人认出沈知渊六兄妹的身份，他们跟行人打招呼，说句新年的吉祥话，赶紧离开。 他们来到东湖最偏僻的一条游廊上。 但这里已经坐了两位少女，旁边还有几名丫鬟和随从。 “沈家几位公子来了，小姐小姐……” “大小姐，好像是沈三公子……” 远远看到沈知渊六兄妹的身影，几个丫鬟很是激动。 两位少女转身，看见越走越近的身影。 她们巴掌大的小脸蛋白里透红，垂下眼眸，不敢多看几眼。 “那里有人坐了，我看我们找别的位置吧！”沈知絜提议。 沈知程跑在前头，又调回来。“我看那两位姐姐有点眼熟，好像是徐姑娘和姜姑娘。” “是熟人就好办了，不愁没地方坐。”沈知清冲沈知渊和沈知玉邪魅一笑，好像知道了他们两个的秘密。 “哦？徐姑娘也来东湖游玩？”沈知渊装不知道。 沈知玉不敢说话，走在最后面东张西望。 阮阮：“……”大哥和三哥有猫腻，怎么可能今日这么凑巧？ 京城又不是只有这一处可供游玩的地方。 他们六兄妹和随从们很快走到游廊的最里面。 “咿呀咿呀……答杰杰……”看到是徐婉柔和姜兰茹，阮阮悟了。 原来大哥和三哥表面正经，内里闷骚啊。 呵~坠入爱河的男女就是这么疯狂。 “徐姑娘、姜姑娘，没想到会在东湖遇到你们。”沈知渊先打招呼。 免得她们两人害羞。 “大公子，二公子……六姑娘，新年吉祥如意。” 徐婉柔和姜兰茹朝他们行万福礼。 “难得在这里遇到两位姑娘，大哥那我们留下一起赏湖吧！人多热闹。” 沈知清率先坐在徐婉柔对面的长凳上，他还把阮阮抱到自己的双腿上坐。 沈知渊无奈摇一摇头，被沈粟推到徐婉柔旁边坐。 幸好长凳够坐，不然站着多尴尬。 沈知玉、沈知絜和沈知程也坐在沈知清这边的石头长凳上，有点挤，但也能勉强坐下。 沈知清给阮阮拿了一块梅花糕，冬天不吃梅花糕怎么行？ 再过半个月就能吃到桃花糕了，春天如约而至。 阮阮吃的很开心，尽管在老族长那里已经吃了几块糕点。 但原材料都是大米，很好消化。 而梅花糕是用糯米，口感和味道跟大米做的糕点完全不一样。 沈知渊没阻止阮阮，吃一两块没问题。 “徐姐姐，姜姐姐，你们在本家过年没被欺负吧！”沈知程好奇地问道，拿起一块桂花糯米糕吃起来。 徐婉柔腼腆一笑，眼睛轻轻地瞟一眼沈知渊。“没受欺负，他们对我很客气。” 姜兰茹看沈知玉一眼，害羞地垂下眼帘。“我后娘和妹妹对我不理睬，但我爹对我还不错。毕竟……” 沈家给了那么多的年礼，加上去年沈家发展势头那么旺，她爹不敢得罪沈家，连带她这位三公子未婚妻的身份，也水涨船高。 “那就好，不然我大哥和三哥担心你们，这几日可都吃不好，睡不着。”沈知程大大咧咧地说，他立刻离开长凳，闪到旁边。 沈知渊和沈知玉的眼刀子立刻飞过去，差点劈到他。 把他笑得前俯后仰，笑声飘到很远的地方。 “嘻嘻嘻……”阮阮也乐得哈哈大笑。 看在妹妹的份上，沈知渊和沈知玉放过五弟一回。 徐婉柔和姜兰茹，两人的鹅蛋脸都羞红得像煮熟的虾，垂下眼眸，不敢回声。 沈知絜不敢说话，怕自己出头被大哥骂。 “徐姑娘，这盒糕点是你做的吧！味道很不错，我吃出来是你的手艺。” 沈知清倒是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拿起一块枣泥酥吃着。 徐婉柔点头，给沈知清倒上一杯热茶。 “这盒糕点全是大哥喜欢吃的，徐姑娘有心了。”沈知清突然冒出这一句话。 徐婉柔吓得手臂抖一下，茶水险些倒在桌子上。 沈知渊瞪二弟一眼，让他闭紧嘴巴。 阮阮笑呵呵，眼球骨碌地转，扑腾着一双小手，冷不防就把沈知清手中的枣泥酥抢到，放进自己嘴里大口吃。 “哎你这个小混蛋，竟吃二哥的糕点啊。”他伸手去抢，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能恨恨地捏一把她的小鼻子。 “咿呀咿呀……”阮阮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好像在说：“你是我亲二哥，吃你沾一点口水的糕点怎么呢？” 沈知清无语地翻白眼，任由妹妹吃完那块枣泥酥。 他拿起一块梅花糕自己吃，在老族长那里他没吃多少东西，现在肚子有些饿了。 沈知渊几人看到阮阮这么贪吃，一个个给她拿一块不同口味的糕点。 “来来来，四哥给你一块绿豆糕。”沈知絜挑了一块绿豆糕给阮阮，用米粉蒸制，给妹妹吃也不会上火。 “这是你姜姐姐做的马蹄糕。”沈知玉挑一块形状好看的马蹄糕放到阮阮嘴边，让她咬一口。 “姜姑娘做的酥饼很好吃，妹妹你吃一块。”沈知渊吃了一块酥饼，认为姜兰茹的手艺很不错。 第87章 闺女，你饿吗 “姜姐姐做的牡丹饼也好吃，我看这一盒糕点也是三哥喜欢的口味。” 沈知程又开启嘴贱模式，立刻换来沈知玉的一个眼刀子。 “老五你吃不吃？不吃给我吃。”沈知玉不悦地挑眉，恨不得抢走沈知程嘴里的牡丹饼。 这是未婚妻亲自做给他吃的糕点。 除了徐婉柔做了一盒有三个口味的糕点，姜兰茹也亲自做了一盒糕点，有绿豆糕、牡丹饼、酥饼和马蹄糕。 沈知程咬着一块牡丹饼，还拿走一块马蹄糕快速跑走。 “不给不给，你打不着打不着，三哥是大笨象。” “老五，你别以为年初一我不敢打你。”沈知玉恼怒地站起身，但看到坐在对面的姜兰茹，他立刻走下去低着头。 沈知玉低头吃姜兰茹做的糕点，一口气吃了四五块，差点噎住。 “沈三公子，请喝茶。”姜兰茹提起茶壶，给他的杯子倒满茶水。 被她看着，沈知玉一张古铜色的俊脸，瞬间通红。 大家齐刷刷看着他们两人，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但谁也没说话笑他们。 “妹妹，喝些花茶，别渴了。”徐婉柔倒了一杯花茶，亲自喂给阮阮喝。 “答杰杰……和……嘻嘻嘻……”阮阮拉着徐婉柔的手，轻轻抚摸一下，嫩滑的肌肤让她很开心。 有香香软软的嫂子，她可太喜欢了。 阮阮喝了一杯花茶，便不吃糕点了，肚子撑地圆滚滚。 她还是太小了，想吃一点都不行。 “妹妹，要不要姐姐抱你啊？”徐婉柔半个月没抱阮阮，娃瘾又犯了。 沈知清主动把阮阮抱过去，笑道：“劳烦徐姑娘照顾一下妹妹了，我去找老五。” “咿呀咿呀……阿鲁阿鲁……”阮阮察觉到二哥是故意找借口走开的。 沈知絜愣了一下，见二哥走了，他猛地站起身。 “那边有一群天鹅，我要去观摩观摩，准备画一幅天鹅图。” 笑话，他才不要留下来被大哥瞪眼。 一下子走了三个人，留下沈知渊和徐婉柔，还有沈知玉和姜兰茹。 以及阮阮这个“电灯泡”。 她一想到待会的画面，干脆窝在徐婉柔怀里装睡算了。 “徐姐姐，我也想去那边看天鹅。“姜兰茹站起身，示意沈知玉一起离开。 “啊？那你去吧！”徐婉柔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大家都走掉了。 沈知玉站起身，冲沈知渊说：“大哥，我也想去……”茅厕解手。 “要去就去，跟我说什么。”沈知渊无语，睨三弟一眼。 “不是……我是说我要去解手。”沈知玉扔下一句，赶紧跑走。 姜兰茹捂嘴一笑，慢慢跟在沈知玉的身后。 而他也开始放慢速度，等她快跟上的时候，又故意跑快一些。 两人你追我赶，像两只小蝴蝶在玩游戏一样。 徐婉柔远远瞧见这一幕，脸庞突然红起来。 想到现在自己和沈知渊在外面独处，不免紧张起来，第一次和他在外面独处。 以前都是在护国公府和将军府，躲在松园里，从没当着外人的面相处。 两个丫鬟和三个随从早就排成一列，站在游廊的出入口，挡住外人探索的目光。 徐婉柔一扭头就对上沈知渊的目光，脸庞瞬间涨红。 “渊哥哥，你看我干嘛？是不是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只是瞧你长得像仙女，不忍多看了几眼。”沈知渊忽然吐出一句甜言蜜语。 今日的徐婉柔的确很漂亮，往日里她都是寡淡的衣着打扮，但今日的她明显是精心打扮过。 一身绯色罗裙，外搭一件淡紫色的无袖褙子，头上的装饰品几乎是珠花，给素净的冬日增添一抹春日的暖意。 她的头上只有一支红宝石蝴蝶金簪，就这一支金簪，足以让她贵气逼人。 因为这只金簪是皇帝赏赐给程玉蓉的诰命首饰，几年前定亲，她送给徐婉柔，意义重大。 阮阮听到后，皱着眉头，像吃了米田共一样。 她的大哥什么时候学会甜言蜜语呢？ 可真是铁树开花，水倒流。 徐婉柔把头低得更低了，瞧见阮阮还在自己的怀里，她冲沈知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和他相处那么多年，他一个眼神，她都知道什么意思，无需言语表达。 沈知渊也没再说话，除了给徐婉柔倒过一杯茶水，他的手沾点茶水在石桌上写字。 徐婉柔看见石桌的字，捂着嘴浅笑。 …… 姜兰茹有两位丫鬟跟着，她走在前头，沈知玉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两人一直慢走，没停过。 她抹了四五个月的去疤霜，脸上脖子和手上的疤痕都消失不见了，更是养成肌肤如雪，嫩滑有光泽，宛如羊脂白玉。 今日她身穿一条鹅黄色罗裙，浅蓝色的宽袖褙子，元宝髻衬得她十分俏皮可爱，头上的朱钗几乎用的都是定亲那日沈家送的首饰。 可见她有多重视沈知玉。 看见姜兰茹神采焕发、自信许多的模样，沈知玉觉得自己为了她做什么都愿意。 只要能看到她的笑容，比得到黄金万两还开心百倍。 …… 在东湖待了一个时辰，眼见行人越来越少，天色越来越暗。 沈知渊让徐婉柔和姜兰茹两人先离开，他带着五个弟妹跟在后面离开东湖。 确保她们两人登上马车，往城东方向行驶，沈知渊才让弟妹们乘坐马车，也往将军府行驶。 不过是二刻钟的时间，便到达将军府。 “闺女，你可回来了。”沈鸿早早在大门口迎接，一见到阮阮被沈知清从马车抱出来，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把闺女抱在怀里。 “爹爹的宝贝闺女，爹爹好想你。”大半天没见，他可想闺女了，饭都吃不下。 “蝶蝶……”阮阮搂着他的脖子蹭几下，半天不见他，她也很想。 “爹，我们也回来了，你就不瞧一眼我们吗？”沈知清不满地小声嘟囔一句。 沈鸿装没听到二儿子的不满，一个眼神也不给他，也不给其他几个儿子，抱着闺女就冲进将军府。 “闺女，你饿吗？有烤猪手吃不吃？” “次次次……” “今晚还有烧鸭，给你吃一只烧鸭腿要不要？” “次次次……” “好像还有……” 第88章 一个千万身家的小富婆 年初二，晴朗，无风 程玉蓉和沈鸿早早起床，检查好送程家的礼品，足足有几十份。 今日是回娘家的日子，所以她特别看重。 沈知渊五兄弟晚半个时辰起床，只有阮阮是在出发前一刻钟起床，被程玉蓉穿上衣裳，打包送上车厢。 全家对她的宠爱就到了这个地步。 车厢里，躺在沈鸿怀里的阮阮，揉揉着眼睛，一脸蒙圈，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人已在车厢里。 “蝶蝶……” “闺女饿不饿？”沈鸿抱着她，抚摸着她惺忪的眼睛。 程玉蓉打开保温盒的盖子，取出一碗鸡汤粥，一勺一勺地喂给阮阮吃。 她又喝下一碗羊奶，吃饱喝足后，才清醒过来。 程玉蓉拿来温热的湿毛巾，给阮阮擦干净脸庞，又帮她梳头发，扎两个小揪揪。 “娘琴，区娜儿？”阮阮望着车窗外的景色。 “今日是年初二，回娘家的日子，阮阮想不想看见你外祖父外祖母？” 阮阮“哦”了一声，才笑嘻嘻地说：“香香……” 已有半个月没见到程家人了，她能不想吗？ 外祖父和外祖母对她可好了，给她送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新裙子，还有各种昂贵的珠宝首饰和古董。 她才十个月大，却已经是一个千万身家的小富婆了。 …… 二刻钟后，沈家的几辆马车终于到达程府门口。 其实两家离的并不远，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车程。 程府门口站满了人，原来都是程老爷子带着一家男女老少，早早在门口等小女儿一家回来探亲。 有不少路过的行人瞧见这一幕，都好奇地问上几句。 马车停好，沈鸿第一个先跳下马车，再把阮阮抱下车。 “乖囡囡，让外公抱抱。”程老爷子急匆匆跑过去，从沈鸿怀里抢走阮阮。 “爹，你抱得动吗？”沈鸿有些不满，更担心程老爷子没力气抱阮阮。 “废话！老夫正值壮年。”程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沈鸿闭嘴，转身去把程玉蓉扶下车。 “到了程家你还想抱闺女啊？让我爹多抱一会。”她嗔怪他一句。 沈鸿难过一秒钟，扶着她跟在程老爷子身后，脸上扬起笑容热情地跟迎上来的程老夫人和程伊三房打招呼。 沈知渊和沈知清从第二辆马车下来。 “外公，外婆，大舅大舅娘，新年好——” 沈知玉、沈知絜和沈知程三人从第三辆马车下来，他们快步冲向程家人。 “新年好，外公、外婆——” “大舅、大舅娘——” 两家人互相打招呼，说新年吉祥话，画面特别温馨喜庆。 随后两家全部人走到程府门口内，两个下人开始点燃鞭炮，一阵噼里啪啦。 大家捂着耳朵，直到六串鞭炮放完。 热闹引来很多行人的驻足观看，毕竟京城人有一大半是普通老百姓。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沈府的下人往程府搬几十份礼品进去的时候，纷纷赞美程玉蓉和沈鸿的孝顺，沈府的阔绰。 阮阮被程老爷子抱着走进程府里，身后跟着沈家人，最后面才是程家人。 宽敞的大厅，一下子被占满。 所有人落座，下人们上热茶上点心水果。 “爷爷，让我抱抱小表妹。”程锦扬走到程老爷子面前，伸手就要去抱阮阮。 程老爷子气得翘起胡子，但见到是自己宝贝的大孙子，才没发火。 “扬儿你要抱好妹妹，别摔了，我可不饶你。” “嗯嗯。”程锦扬傻乎乎地点头，又转眼开心地抱走阮阮。 程家备了几张罗汉床在大厅，就是让两家的晚辈坐在一起聊天玩耍。 就这样，阮阮被五个哥哥和七个程家的表哥表姐们，团团围着。 有人抱她，有人给她拿糖果，有人喂她吃糕点，有人拿玩具逗她玩。 看到两家后生这么相亲和睦的画面，程老爷子和程老夫人十分欣慰。 伊尔和二舅娘柳氏想起自己的大儿子还在灾区，没在京城过新年，心里不免有些难受。 毕竟这也是大儿子第一次离开父母，离开家。 程玉蓉捕捉到二哥和二嫂的伤心，安慰道：“放心吧！二哥二嫂，庭儿有护身符，保证他能平安健康回到家。” 大半个月前，程锦庭离京前，她有给他一张护身符。 “但愿吧！”柳氏垂头擦拭眼角的泪水。 大儿子是她眼珠子、命根子，也是三个儿子里最聪明最优秀的孩子，她不能失去他。 一想到灾区冰天雪地，危险重重，万一出点啥事…… “灾区情况已经好转，锦庭再坚持十天，大概就可以启程回京复命。”沈鸿说道，他很理解程尔两夫妻的感受。 去年他也这样担心过三个孩子。 程伊三兄弟和沈鸿聊起各自的工作，以及南方灾区的情况，分析着朝廷的风向。 到了吃饭的时间。 沈鸿和程玉蓉把压岁钱发给七个侄子侄女。 程伊三兄弟也压岁钱发给沈知渊六兄妹。 拿到分量很重的压岁钱，十几个孩子很是开心，吃饭都多吃一碗饭。 …… 年初三，睡到饱。 年初四，迎灶神，接火神。 年初五，迎财神。 …… 年初三，沈鸿带全家去护国公府探亲，带了十几份礼品，人参灵芝、燕窝鱼翅、鲍鱼海参，绸缎纱绢，还有奇珍异宝和古董。 不料受到沈忠盛的冷脸对待，嫌弃沈鸿给的礼品太少，不尊重他。 沈鸿一家坐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连茶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被沈忠盛找借口赶出去，就别提一起吃什么团年饭了。 沈少晟和沈茕茕瞧见沈知渊几兄弟神采奕奕的样子，心里憋着气，好话都不说半个字，也不挽留，一样冷着脸。 杨氏从沈鸿一家进门就是板着脸，像人家欠了她十万雪花银。 小杨氏倒是想留沈鸿一家吃饭，但她没有话事权，便打招呼一下就不肯开口了。 尤其是看见沈鸿一如既往待程玉蓉这般好，而她好像又年轻几岁，光彩亮人的模样，小杨氏恨得咬碎银牙。 瞧见父亲和二房都如此，沈鸿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带着家人走出护国公府。 他会给父亲和二房表面的尊重，仅此而已。 目前还不能撕破脸，他要等到自己足够强大，可以保护妻儿的那一天。 第89章 她就是你的妹妹吗 沈鸿带着家人改道去老族长的家。 老族长一家非常开心，拿出最丰盛的饭菜招待他们。 到了下午，沈鸿带上全家和礼品又去探望另外两个长辈，一个是堂叔，另一个是堂哥。 …… 年初四 沈鸿的下属和手下们陆陆续续来将军府送礼，他留下他们在家里吃饭。 到了下午，沈鸿的几个朋友来到将军府拜访，他们聊了一会就出门去酒楼喝酒吃饭。 谭夫人带着几个女儿来将军府找程玉蓉玩，送了好些礼品。晚上她们留下来吃晚膳，放过烟花才回去。 年初五 沈鸿和程玉蓉早早带上沈知渊和几个孩子，一起去徐府送礼，中午还留下一起吃饭。 徐大人和徐夫人瞧见沈家如此看重徐婉柔，待她也客气许多。 到了下午，沈鸿又带上全家去姜府送礼，姜大人十分热情，和他聊了很长时间。 主要是姜大人想让沈鸿帮他跟皇帝说好话，把官品再提高。 沈鸿婉转拒绝，安慰姜大人只要努力为皇上做事，升官指日可待。 姜兰茹愧疚地看沈知玉一眼，低下头沉默。父亲这样，让她感到丢脸。 沈知玉倒没生气，这世上哪个男人会对升官没兴趣？ 感觉到姜兰茹的愧疚，他把阮阮抱过来。“妹妹，你想不想和姜姐姐一起玩？” 阮阮蒙了一下，才明白什么，感情自己又要做工具人了。 “杰杰，杰杰……包包……” 姜兰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抱阮阮。“阮阮想不想姐姐？来，吃一块梅花糕。” “嘻嘻嘻……次次次……杰杰……”阮阮拿着一块梅花糕开心地吃吃吃。 坐在旁边的姜月雪瞧见姜兰茹和沈家人关系这么好，恨得手帕都被她抓烂。 十日前，姜兰茹回到姜府过春节，摘下面纱，她才知道姜兰茹脸上的疤痕全都消失了。 才三四个月不见，怎么姜兰茹脸上就没有了疤痕？ 她搞不懂，但仔细想想就知道姜兰茹肯定是涂了什么祛疤痕的药膏。 可是什么药膏的效果能这么好？ 短短时间内，那么多那么大的疤痕，居然消失得毫无痕迹。 祛疤膏是李府给的，还是沈家给的？ 姜月雪又是嫉妒又是恨。 瞧啊，现在姜兰茹站在沈知玉身旁，那叫一个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姜月雪好恨啊。 原本姜兰茹是一个懦弱无能，只会被她欺负的小可怜虫，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地位已经升到她头上了。 姜夫人一直看着沈家人对姜兰茹这么好，她心里既着急又羡慕嫉妒恨。 原本这一切都属于她的宝贝女儿，是姜兰茹这个小贱人抢走。 她绝对不会放过姜兰茹。 姜夫人和姜月雪对视一眼，立刻明白彼此的意思，随后两人的目光放在内心安静的沈知絜身上。 如果搞不到沈知玉，他的孪生弟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再不然还有沈知清。 反正她们是不会放过沈家这块肥肉。 姜兰茹不知道姜夫人和姜月雪的心理活动和想法，她带着沈知渊六兄妹去参观姜府。 毕竟他们也算是第一次来。 远离了姜夫人和姜月雪，沈知渊六兄妹心情好起来，没有了被别人盯上的恐怖感觉。 沈家八口人和姜家人吃过晚膳，才打道回府。 年初六 沈知渊五兄弟同时邀请自己的几个好朋友来将军府玩耍，府里一下子热闹非凡。 各种寒暄，各种奉承，各种吉祥话，一箩筐往外冒。 沈知渊在瘫痪卧床之前，也有三个玩得来的好朋友。 隔了将近六年没见，他感慨万分。 本以为这辈子和他们没有再见的时候，不曾想上天完成了他的心愿。 三个少年当见到一如当年风光霁月、神采奕奕的沈知渊时，激动得眼睛都红了，闪烁着泪光。 五六年没见，他还是那么好。 “你这臭小子，终于看见我们了，你知道我们等这一天多久了吗？给你的书信，你是一封都不回。 哪怕是一个字，我们比被夫子夸奖还开心，你知道吗？” “阿渊，你要好好的，你有我们，你还有爱你疼你的家人。” “沈知渊，这么多年你可丢下你的学问才华？待会我可要考考你，可别让我失望。” “好。”沈知渊坐在轮椅上，看到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自己，感动得眼眶盈满泪水。 要不是时机不成熟，他都想当着他们的面，从轮椅上站起来。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二弟，沈知清。三弟，沈知玉。四弟，沈知絜，他们是孪生子。五弟，沈知程。这位是我的妹妹，沈阮阮。” 他正式给三位朋友介绍自己的家人。 “你们好，欢迎来将军府作客。我叫沈知清，今年十四岁。你们可以叫我阿清，那我叫你们余兄、秦兄、高兄。” 沈知清落落大方，自带气场。 “好，阿清，我叫余……” …… 聊了一炷香的时间，又来了两个客人。 沈知清赶紧跑去花厅迎接，果然是他曾经最要好的两个朋友。 “沈老二，你之前干嘛不肯见我们？” “就是啊，前段时间我们去你的蛋糕铺都没逮到你。” “很不好意思，十月去了南方一趟，年三十才赶回来。” “你这小子，可不够意思，还当不当我们是兄弟呢？” “我看他就是嫌弃我们身份低，不把我们当朋友。” “不是不是，实在是事情多，加上身体还在修养。” “哼！这次先原谅你，没有下次。” “没有下次，我保证。” …… 沈知清领着两位朋友来到大厅，介绍给全家人认识。 刚落座，又有几位客人拜访。 沈知玉和沈知絜都以为是自己的朋友，十万火急跑出去迎接。 “老玉，恭喜你，身体恢复这么好，看来你遇到很厉害的神医。” “是，多亏了不求神医和鹤道子大师。” “老玉，待会我们要不一起切磋一下武功？” “好啊，求之不得。” …… 过了一会，沈知程的两个好朋友也来到将军府。 他一个箭步冲出去，急得快上火。 他还等着自己的朋友到家里给自己撑面子，不然四个哥哥不得笑他没本事。 “老五，她就是你的妹妹吗？长得真胖，啊啊啊—— 不是不是，你妹妹……是长得很可爱，很漂亮。” 第90章 你说你愿意把妹妹给我 “楚景意，闭上你的狗嘴！” 沈知程一脚踩在好友楚景意的脚上，疼得后者发出杀猪声。 要不是现场有那么多人看着，他嫌自己丢脸，才只叫了三声。 阮阮一脸懵：“？？？”他是说我长得很胖？ 她歪着小脑袋，用着天真无邪的眼眸盯着沈知程。 好像在问他，她长得真的很胖吗？ 沈知程拼命摇头，抱起阮阮哄着：“妹妹长得最可爱最漂亮，怎么会胖呢？ 要胖也是楚景意胖啊，你瞧他都快胖成猪头了。 妹妹是大越最漂亮的小宝宝，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说是不是？” “自然，谁不知道将军府的六姑娘长得又漂亮又聪明可爱。” “是是是，妹妹最漂亮了，谁比得过妹妹。” “当然是我家小妹最漂亮最可爱最聪明……” 沈知渊几人疯狂夸赞阮阮。 她仔细看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发现没问题，才愿意相信他们的话。 “四哥，你比较有空，抱妹妹先去花园玩吧！今日天气也不错，不冷。”沈知程快速把阮阮放进沈知絜怀里，生怕她哭起来。 “不应该是你抱妹妹吗？你朋友他……”沈知絜弦外之音是说沈知程的朋友乱说话，差点把妹妹欺负哭了，当然是老五负责哄她。 沈知絜又把阮阮塞到沈知程怀里。 阮阮又一脸懵：“？？？”干嘛把我推来推去？ 沈知程装听不懂沈知絜的话，但妹妹已经塞回他怀里了。 本想立刻塞回去，结果他的怀里突然空了？ “小程子，你妹妹能不能让我抱一会？”楚景意搂着阮阮抱在怀里，一只手接触到她胖嘟嘟的屁股，让他心里很爽。 果然……是个小胖妞。 沈知程呆愣着：“？？？”你还问什么？ 你不都把我妹妹抱在怀里了吗？ 难道我还能拒绝？ “你该不会是不同意吧！”楚景意看到沈知程的臭脸，立马生气。 “是你跟我说你妹妹很可爱，像圆滚滚的猫咪。你还说我没有妹妹，天天欺负我。 你还说你愿意把妹妹给我……” 最后一个字他还没说完，就被沈知程捂住嘴巴。 “行了，你闭嘴吧！我答应你和我一起带妹妹去玩，行了吧！叶笙，我们走。” 他赶紧拉楚景意离开大厅，生怕大哥他们听到什么不该听，而胖揍自己一顿。 另一个小男孩叶笙，也快步跟过去，等着看好戏。 沈知渊四兄弟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但沈知程跑得快，他们没法追上去胖揍他一顿。 “好你个楚景意，今日你是想害死我是不是？”沈知程恶狠狠揪起楚景意的耳朵，用力拉扯。 “啊啊啊——” “好痛好痛。” “小程子你快放开我，我错了行吗？” 楚景意抱着阮阮动弹不了，要不然早就跑走，哪里会被沈知程欺负。 “阿程，你放开他吧！你妹妹还在他怀里了。”叶笙劝道。 “哼！”沈知程冷哼一声，五官扭曲，看到妹妹还在楚景意怀里。 他这才泄气，松开手。 “嘻嘻嘻……”阮阮含着手指，津津有味看他们表演一场精彩的戏。 “小橙子，你别生气了嘛，我保证不再乱说话。”楚景意怕得罪沈知程，万一他不准自己抱阮阮怎么办？ 这么可爱的小包子，他哪里舍得放下？ 沈知程盯楚景意好一会，才点头。 “这次放过你，楚景意，你再敢乱说话，别想来我家，更不准碰我妹妹一下。” “是是是，我保证，以后唯你马首是瞻。”楚景意一脸认真地发誓。 “你俩真不打一架？”叶笙看完戏了，感觉不过瘾，还没见他们俩打起来。 要知道在几个月之前，他们还经常打架，结果打成了好朋友。 “不打，没空，没看我忙着抱阮阮小妹妹吗？ 小叶子，你瞧阮阮小妹妹多可爱，抱起来的时候更是软乎乎。” 楚景意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沈知程的小妹妹，满足了他以往对妹妹的想象和感受。 他举起阮阮放到叶笙面前，结果她吸吮手指头，嘴角流着口水的样子，突然吓到叶笙。 “不不不，也就你喜欢，我可不喜欢什么小妹妹，女生很难缠的，还会乱发脾气、爱吃醋，还容易嫉妒别人。” 叶笙今年不过七岁，但他下面还有两个弟弟，相处短短几年，他可不喜欢什么弟弟妹妹。 几年后，他肠子悔青了，不明白阮阮小妹妹为什么就这么不喜欢自己？ “啊？你不喜欢阮阮小妹妹啊？真是……太好了，以后阮阮小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了，你可别跟我抢。” 楚景意激动地跳起来，脸上藏不住的开心。 沈知程板着脸，怒道：“什么你的妹妹？阮阮是我的妹妹，你凭什么抢走我妹妹？” “哎呀，我们是好兄弟嘛，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了嘛，多一个哥哥疼阮阮不好吗？ 我家也很有钱，金银珠宝随便阮阮小妹妹挑。 小橙子，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楚景意好话歹话哄骗沈知程，要是搁在现代，他就是诈骗年赚百亿的高手大师。 阮阮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格格……” 直接冲楚景意喊起哥哥了，一点没有见外，同样不见外的还有她的一双小手。 只见她的小手往楚景意的怀里摸去，她想着认了一位干哥哥，不得送自己一份大礼吗？ “哈哈哈……好痒好痒……”楚景意浑身抖动起来，他最怕挠痒痒了。 阮阮摸索几下，就拿出一个金玉长命锁。 她直接戴在自己脖子上。“嘻嘻嘻……格格……细化……” 她又开始摸索楚景意的怀里，一下子摸出一块通体晶莹的玉佩和一对金手镯，熟练地戴在双手。 看见妹妹的行为，沈知程惊呆了，尽管知道妹妹心智可能有十几岁，但财迷的样子，还真是有点吓人。 “哎呀你这个小坏蛋，哼哼……东西你拿了，那就送给你吧！”连同玉佩。 楚景意羞红了脸，原本金玉长命锁和一对金手镯就是送给阮阮的见面礼，但他刚才不好意思拿出来。 怕沈知程笑自己。 可那块玉佩…… 是他的贴身之物，奶奶给他的，说……玉佩是给他未来妻子的定情信物。 这下怎么办？ 阮阮拿走了，他又不好意思拿回来。 第91章 学狗爬学狗叫 嘿嘿嘿…… 今天大赚一笔…… 阮阮奸笑的模样，像极了奸商。 “楚景意，这礼物会不会太贵重了？”沈知程目光怀疑地盯着楚景意。 “不贵重不贵重。”楚景意摇头晃脑，眼神飘忽，就是不敢正视沈知程，他赶紧抱着阮阮往前走。 笑话！ 他哪里敢让沈知程知道阮阮拿走了自己的定情信物，不得活活打死自己不可。 叶笙瞧出了楚景意的慌张和异样，他追上去，打算调查清楚，这里面肯定有秘密。 “楚景意，你干嘛走那么快？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叶笙，你……你你在胡说什么啊？我能有什么事？” 楚景意声音颤抖，身体冷不丁地激灵一下，脚步加快，如同烟雾飘走。 叶笙还没再说话，而是慢慢跟上去。 “你们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等沈知程回过神，发现楚景意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糟糕！ 妹妹还在那个家伙手里。 “楚景意，还我妹妹——” 听到沈知程的叫声，楚景意吓得跑得更快。“不还，她是我妹妹——” 阮阮像玩过山车一样，被楚景意抱着兜风。 直到跑出去一千米左右，他跑不动了，抱着阮阮坐在游廊上。 很快沈知程和叶笙追上来。 “楚景意，你跑那么快干嘛？把妹妹还我，否则兄弟都没得做。”沈知程一怒而起，直接把阮阮抢过来。 “哎哎哎，小心弄疼你妹妹，给你就是了，生什么气啊。”楚景意翻白眼，要不是自己走累，才不会轻易被沈知程抢走。 他的小宝贝……被抢走了。 呜呜呜呜呜呜…… “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我家吧！免得你们说我家穷。”沈知程在学院向来低调，衣着打扮上比较简单。 加上外面传他爹只继承护国公府一成的财产，靠娘亲的嫁妆过日子。 刚开始迁府那一两个月是比较穷一点，后来皇上赏赐很多金银珠宝，二哥开蛋糕铺每个月能赚上万两银子，现在将军府一点都不穷。 哪怕在做善事的前提下，也是能继续过上贵族生活。 楚景意翻白眼，但没有拒绝，默默跟在沈知程旁边，这样就可以一直看着阮阮。 “嘻嘻嘻……格格，次烫烫……”阮阮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个糖果递给楚景意，拿了他贵重的见面礼，她也得回礼。 “哈哈哈……小程子，你妹妹喊我叫哥哥了，还给我糖果吃。”楚景意笑疯了。 “这有什么？我妹妹天天叫我哥哥，给我糖果吃，她还会亲我脸庞，你有吗？”沈知程一生气一嫉妒，直接和楚景意比起来。 “什么？你妹妹亲你？”楚景意大受打击，仿佛天塌下来，让他双脚无力，身体瘫软地靠在墙壁上。 阮阮怎么能亲别人？ 她可是他的……未婚妻。 楚景意胡思乱想着，心里已经开始认定阮阮的身份就是他的未婚妻。 要是此刻被沈知程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会拿出炸药把他炸掉。 沈知程见自己赢了，开心地哼着小曲，抱阮阮往前走，没有停下来等楚景意。 “小程子，你站住！我跟你拼了——” “你深井冰吧！”沈知程回头看见楚景意要杀人的模样，吓得拔腿就跑。 两人在游廊跑来跑去，又跑到花园，最后来到后门。 “好了，你别追我了，大不了让我妹妹亲你一下，行了吧！”沈知程跑不动了，气喘吁吁坐在石凳上，抱阮阮的双臂差点废掉。 他认输，投降了。 楚景意停下脚步，双眸发光。“真的吗？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反悔。 不对！你若反悔你就是小狗，要学狗爬学狗叫。” “？？？”沈知程愣了一下，又被激怒，直接上当：“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妹妹，你可不可以亲楚景意一下？”他满怀希望看着阮阮。 小家伙歪着脑袋，亲楚景意？ “布布布……”阮阮不停摇晃小脑袋，满脸写着“我不愿意”。 “妹妹……”沈知程哭丧着一张脸，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楚景意双手抱胸，信心满满。 才刚跟过来的叶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累得坐在石凳上休息。 “我说你们别幼稚了行不行？累死我了，我不跟你们玩了。” “小叶子，你做见证人，刚才小程子说只要我不追他了，他就让他妹妹亲我一口。 但如果他反悔，就要学狗爬学狗叫。” 楚景意仰起下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得沈知程牙痒痒。 “啊？”叶笙没想到沈知程玩的这么疯，这种玩笑也能开。 他肯定做不到，真学狗爬学狗叫，估计他会嘲笑一辈子。 “楚景意，别玩了！你今年几岁呢？还是三岁小孩啊？”叶笙皱起眉头，语气透着几分不悦。 “而且你凭什么让阿程的妹妹亲你？你算什么东西？楚景意，你以为你真是什么小霸王吗？ 大家都要让着你？哄着你？在我眼里，你就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他本来就不喜欢楚景意，他只有沈知程这个朋友，楚景意是硬挤进来。 “……”楚景意蒙了，第一次有人当面把他骂的这么难听，一下子点醒他。 “阿笙……”沈知程拉一下叶笙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说话，留点面子给楚景意。 好歹人家的爹是丞相，娘亲还是太后娘娘唯一的外甥女，同时他也是皇后娘娘唯一的亲侄子。 整个大越国，没人比他背景更强大。 对，他爹和皇后娘娘是亲姐弟关系。 而叶笙的父亲只是五品大官，背景一般。 沈知程吓得额头冒冷汗，担心叶笙得罪楚景意，他可不是什么善茬。 楚景意咬牙切齿瞪着叶笙，却说不出什么话为自己反驳。 换做以前，谁若欺负他，早就被他打一顿，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阮阮瞧见他们三人快打起来了，扑腾着小手。 “布布布……不尊达加……”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被破开。 看着阮阮笑呵呵的可爱模样，楚景意心中憋的那股火焰，瞬间被熄灭。 “阮阮，你可不可以亲楚哥哥一下？楚哥哥好难受……”他真的是很难受，很想打人，甚至想杀人。 他知道自己的毛病很严重，脾气这么大，就快压制不住。 第92章 签下活契 叶笙走到沈知程和楚景意的中间，隔断楚景意看阮阮的视线。 气氛冷下来，甚至又点燃了火药味。 “旺——旺——旺——” 突然传来三声狗叫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众人朝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墙壁的角落处，立着一个很大的狗屋。 “旺~旺~旺~”阮阮兴起，也跟着学狗叫起来。 “我不记得将军府养狗了啊？”沈知程感到奇怪，因为刚搬到将军府才不到一年，还没去弄几条小狗来养。 “你们两个别吵了，楚景意，既然有狗叫声了，那我就不用学狗叫了吧！” “嗯。”楚景意点头，他知道沈知程是给自己台阶下。 既然有机会，他肯定要把握。 这次第一次，他学会了。 叶笙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难看。 沈知程抱着阮阮朝狗屋走去，身后跟着楚景意。 叶笙留在原地，但眼神注视着狗屋。 “谁在里面？快出来。”沈知程冷着脸，站在狗屋前，往里看见四只鞋子。 “五公子，您别生气，我们马上出来。”狗屋传出一个男孩的声音。 下一秒爬出一个小男孩，大约六七岁的样子。 他身后还有一个更小的男娃。 沈知程惊呆了，下一秒板着脸。“你们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尽管两个小男孩穿的衣服是将军府仆人的服装，但他对他们两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算是家生子，也不可能没地方住，待遇这么差。 楚景意好奇死了，从没见过有人住狗屋，太好了吧！ 下次他整别人，就让对方住进狗屋里，好过爬狗洞。 “五公子，请您原谅我们，我们真不是故意住在狗屋……”小男孩跪地叩首，又羞愧又害怕。 “我问你们是谁。”沈知程又重复一句。 “我们是……”小男孩抬起头看沈知程一眼，又低下头。 “我们是乞丐，几日前来将军府后门讨饭……有一位小哥看我们可怜，就让我们住进狗屋……” “五公子，我和弟弟太饿太冷了，才……您可以打我们骂我们，不要责罚那位小哥，我们甘愿受惩罚。” 得知强因后果后，沈知程是有些生气的，下人不该随便让陌生人进府，更不能擅自决定。 楚景意也想到了这一点，一脚踩在小男孩的手背上。“你们和那位下人等着受罚吧！” 小男孩忍着没叫出一声，他抬起头认真地说：“请五公子放过那位小哥，让我一个受罚。他也是可怜我，做好事不该没好下场。” 刚才弟弟学狗叫，他没及时捂住弟弟的嘴，但他没怪弟弟。 一切皆是命。 沈知程冷着脸，又问道：“刚才你为什么学狗叫？” 他看狗屋里面很干净，心里的火气才消散。加上这个小乞丐学狗叫，帮他解决一个小麻烦。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脑海灵光一闪，认真回答：“小人……听到几位公子闹矛盾，想着只要不管谁学狗叫就能化解矛盾，小人一时没忍住……” “你就不怕被我发现？赶你们出去？”沈知程嘴角上扬。 “怕，但比起这个，小人觉得帮公子才是最重要的，小人带弟弟在将军府住了几日才躲过寒冷活下来，吃的食物是将军府给的，衣裳也是将军府给的。 承蒙将军和夫人的照顾，若没有将军府就没有小人和弟弟，小人感激不尽，愿这辈子能给将军、夫人和公子们做牛做马。” 小男孩一直跪着，地上还有一层厚厚的积雪。 “嘴皮子倒是利落。”沈知程看小男孩膝盖一直接触冰冷的积雪，明明很难受，却一声不吭。 楚景意瞧沈知程态度大转变，立刻劝道：“小程子，你可别心软，对付这些乞丐，和吃里扒外的下人，你得严惩，否则以后那些下人不会听你的命令。” 沈知程思索一会，朝楚景意点头。“我明白，那个下人肯定不能轻易放过。” 恰巧这时跑来一个下人，扑通跪在沈知程面前，猛磕几下头。 “五公子，都是小人的错，是我放他们二人进来的，请您责罚小人。” “是你做的？” “是，小人愿意接受责罚。” “好！本公子罚你打十下大板，调你清洗尿盆，去恭房做事，做满半年再安排其他工位，月银扣三个月。你服不服？” 沈知程自认为这个惩罚很严重了。 “小人服。”下人点头。 “阿当哥——”小男孩抬起头满是愧疚地看着阿当，他挪着膝盖跪到沈知程脚边，连磕几下头。 “求五公子责罚小人吧！都是小人的错，不关阿当哥的事，求五公子让我替阿当哥清洗尿盆，小人什么都愿意做。” 沈知程一个脑袋两个大，他真不擅长处理这些事，大哥二哥和三哥在就好了。 “嘻嘻嘻……旺~旺~”阮阮学狗叫都上瘾了，一直在玩。 【五哥，你把他们两兄弟赶出去，不出半个月准饿死，不如就卖刚才的人情算了，把他们留在府里签个卖身契。 好歹人家帮你叫了三声狗吠，搁你愿意帮别人吗？】 沈知程一脸无语，妹妹能不能别提学狗叫这件事了，他可是男子汉。 “既然你愿意，那你和你弟弟留下来签个活契，交给你们打扫恭房，半年时间，表现好再换工位。 这半年只给你们提供食物和衣物，没有月银，接受吗？” 不给月银是很正常的事，才五六岁的孩子，根本没人会买下他们干活。 就算干活，几岁大的孩子能干多少活？ “接受，小人愿意，感谢五公子。”小男孩拉着弟弟再磕头一下。 “抬起头，让我看仔细你们，把你们的身份一五一十说出来。” “是，小人叫汪大牛，我弟弟汪大鱼，上个月父母病死，亲戚抢走我家房子，还把我们赶出来，一路流浪到京城。” 汪大牛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 看得沈知程很难受，失去父母的孩子，别说生活幸不幸福，就是活着长大都很难。 楚景意有些不开心，沈知程竟然要留下两个乞丐，这种行为太危险了。 “小程子，这种事你最好还是跟你爹娘说一声，调查清楚他们两人的身份，再作打算。” “好。” 第93章 伺候不了你 阮阮也不是特意去帮汪大牛两兄弟，只是自己前世作为孤儿，还是最底层的普通人。 她很清楚古代这种身份的人，活得比现代更艰难。 在现代起码有法律保护，有九年义务教育，还有民政局和媒体记者。 在古代，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钱没身份，怎么击鼓伸冤？连讼师都请不起。 就算你有银子请讼师，可一旦被告身份比你高，钱比你多，你的事再有道理，也打不赢对方。 穷生恶计，富长良心。 既然这一世她有幸投胎在达官贵族之家，理应该为老百姓多做一些事。 帮助别人，也是为自己纳福积德。 如果在明知道别人走投无路，面临死亡的情况下，有足够能力的你却选择走掉，你以为自己没做错，不受法律和道德的谴责，坚信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 却不知道这份因果早就跟随你，一旦生命结束到了地狱，阎王爷会审判你的善恶。 阮阮想，这大概也是这一世自己能投胎在将军府的原因，前世的她不曾伤害过任何人，只要当时有能力，她都会尽量去帮助别人。 花厅里 沈鸿出去会友了，程玉蓉一个人坐在主位上。 望着跪在地上的沈大牛两兄弟和阿当，她也是很为难。 阿当也不过十六七岁，脸上的稚气还未褪去。 她听着他们三人讲述这几日发生的事，陷入沉思中。 汪大牛两兄弟年纪这么小，她也知道送进育婴堂他们活着很容易，但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 但她也不能心软，谁知道汪大牛是不是别人故意安插进将军府的。 “汪大牛，本夫人可以送你们回老家，帮你从亲戚那里夺回房屋和财产，你可愿意。” “夫人……谢谢您愿意帮助我们两兄弟，可我和弟弟还弱小无能，您一时帮我夺回房屋财产，不出几日，一样还会被抢走，甚至我们能否活着都不一定。” 汪大牛抬起头，正视程玉蓉的眼睛。 “我和弟弟愿意留在将军府，尽心尽力伺候主子，报答主子。 等我们成年后有能力了，再回老家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请夫人成全。” 他知道将军府的主子宽厚仁慈，与其去别的地方当奴做事，还不如留在将军府，起码不用受打骂虐待。 程玉蓉叹气：“这几日你们三人先住柴房，等事情调查清楚，如果证明你们身份清白，便留下来做事。 汪大牛和汪大鱼签活契，允你们成年后离府。按五公子的安排，你们先做半年粗活，以示教训。” “是，谢谢夫人。” 三人叩首，便被沈管家领着下去，关进柴房。 沈知程很满意母亲的决定。 楚景意吊儿郎当，一脸无所谓，好像和他无关。 叶笙抱着阮阮，一动不动。 他不敢动，从怀里多了一个她开始，他浑身僵硬。 “嘻嘻嘻……格格……”阮阮一直盯着看叶笙的脸，心想他也是个小帅哥，这张脸帅得让她都快流口水了。 五哥真是颜控，交朋友也只找帅哥。 叶笙瞧着阮阮好像很喜欢自己，心里涌起一股喜悦和满足。 “阮阮，你想吃什么？哥哥去拿给你吃好不好？” “咿呀咿呀……次糖糖……次次……”阮阮伸手摸进叶笙怀里，以为他怀里藏了很多好东西。 结果什么都没摸到。 楚景意转头看到阮阮叫叶笙哥哥，气得快吐血。 “叶笙，你把阮阮给我。” “不是我不给你，是阮阮让我抱她的，你有本事就让她主动被你抱。”叶笙一脸得意。 这可把楚景意气得原地蹦起来。“你把阮阮给我，否则……” “否则……什么？”叶笙邪魅一笑。 七岁的他，心智已经非常成熟。 楚景意见自己说不过叶笙，朝他挥起右手。 “楚景意，你要是敢闹事，以后我都不跟你说话，解除朋友关系。”沈知程冷冷地说。 叶笙他肯定要护着，怎么说也认识三四年，感情很深。 楚景意愣了一下，转过身看沈知程帮叶笙，也威胁自己，他一气之下，冲出花厅，往内院的游廊跑去。 如果沈知程来追自己，跟自己道歉的话，那他就原谅刚才的事。 沈知程没有追过去，假如楚景意还不改改他的脾气和性格，那自己永远不再和他来往。 如果以后会得罪他，还不如现在就把他得罪。 …… 很快到了中午，沈知程才去花园把楚景意拉到餐厅用午膳。 本来楚景意还在发脾气，但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沈知程来找自己，火气一下子熄灭。 他要是不就着台阶下，那他怕是会被沈知程赶出府。 他还想和阮阮妹妹一起用午膳了，可不能这么丢脸被赶出去。 来到餐厅，楚景意看见餐厅摆了两张餐桌，坐满了人。 程玉蓉让大厨房准备了两桌丰富美味的饭菜，招待五个儿子的朋友。 第一张餐桌是沈知渊和他的三个朋友坐一边，另一边坐的是沈知清和他的两个朋友。 第二张坐的是沈知玉和他的两个朋友，沈知絜和他的三个朋友，外加沈知程和他的三个朋友。 阮阮和程玉蓉坐第一张餐桌，这边位置宽一些，方便她被娘亲照顾。 程玉蓉给她的银碗里，夹了鸡腿、排骨、虾仁…… 满满的一大碗，阮阮吃的很开心。 叶笙看得心痒痒，很想去喂阮阮吃饭。 楚景意一直盯着叶笙，眼神充满敌意。 他等到叶笙夹鸡肉的时候，故意去抢那块鸡肉。 叶笙嫌那块鸡肉被楚景意的筷子碰过，他有洁癖。 松开筷子，他又去夹起一块排骨。 楚景意的筷子立刻伸过去，精准碰到叶笙的筷子。 叶笙快速松开筷子，又去夹虾仁。 紧随而来的还是楚景意的筷子。 叶笙松开筷子，选择不夹菜，埋头只吃白米饭。 楚景意把那块虾仁夹着往嘴里放，眼神充满得意。 我赢了吧！叶笙，看你怎么和我斗。 虾仁就要到楚景意嘴边时，突然后背被人猛地一推，那块虾仁掉在桌子。 一桌人全部盯着他。 “叶笙，你故意的是不是？”楚景意气疯了，正要站起去找叶笙麻烦，被沈知程的眼刀子攻击得软下去。 “你吃不吃？不吃滚蛋。” “吃啊，我为什么不吃？哼！以后我天天来你家吃饭。” “可别了，实在伺候不了你。” 第94章 元宵节做坏事 闹了大半天，楚景意终于回去了，只是离开前恋恋不舍，还挤出两滴眼泪。 今天他表现不好，沈知程怕是不让他再来将军府。 …… 年初八，沈鸿已经正式上朝值班了。 京城人已经从年初二开始忙碌。 沈知清的蛋糕店从年初三便开门营业，要不是客人催，他还想多玩几日。 幸好年前京城又多开两家蛋糕店，不然他的压力得多大。 蛋糕生意这一行是新鲜事物，却一下子俘虏京城人的心和胃，现在人人都已吃过蛋糕为荣。 三四个月前，他把蛋糕技术传给另外两家合作伙伴，签下协议，沈家得了两万两。 蛋糕这块，沈家吃不下整个市场，为了防止有外人占一杯羹，还不如把这份钱分给亲戚朋友。 沈知清打算过完年就去京城外相邻的两个府城考察一下，开拓市场，大概夏季就能开分店营业。 听妹妹说她那个时代里有品牌加盟这种东西，所以两家合作伙伴的招牌也是用沈家创立的甜心糕坊。 从今年开始，他要把甜心糕坊开到大越每个地方。 但加盟也是可以的，他提供技术培训、店员训练，开店选址，店铺装修，桌椅和原材料。 眨眼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阮阮和沈家人早早用过晚膳，各自熟悉打扮出来时，将军府已经挂起无数的红灯笼，以及各种各样形状和颜色的灯笼。 沈知渊也坐轮椅出门，自从恢复行走的能力，哪里有热闹他都想去，弥补前些年的遗憾。 况且，他和徐婉柔已经有几天没见面了，今日借着元宵节在外面见上一面。 元宵节这一日男女老少都能出门赏灯猜灯谜，吃汤圆，看烟花。 这一天也是少女们可以光明正大出门的日子，在这样浪漫的夜晚，很容易和少年们产生爱情，造就一桩桩喜事。 沈知玉也特别期待今晚的元宵节，他想见姜兰茹。 尽管几日前他们还在赛马场见过，京城人过春节有看赛马的传统。 阮阮也很开心，因为今晚不止可以出去玩，还可以做一件坏事。 那就是原着小说中，沈茕茕这位女主在元宵节这一晚和男主玄北辰相遇，两人一见钟情，惺惺相惜。 从此他们身处一个战营，一个想坐上龙椅，一个想坐上凤座。 阮阮要阻止他们两人今晚相遇，只是今晚能阻止，那明晚后晚呢？ 上次中秋节沈鸿成功阻止匈奴人和九皇子玄北辰见面，可几个月后冰天雪地的某一晚，他还是和匈奴人联系上了。 阮阮知道《凤之凰》这本小说，剧情不会由自己控制，作者一定会不停改写剧情。 只是属于她个人的剧情，才完全不受作者控制。 而沈家人多多少少还受作者控制，除非他们能诞生出独立的个人意识，从剧情中脱离出来。 元宵节晚上沈鸿还要进皇宫值班，而阻止沈茕茕和玄北辰见面这个任务交给沈知玉和他的几个手下。 这点小事，应该很容易完成，他丝毫不担心。 程玉蓉呆这儿阮阮和五个儿子，浩浩荡荡出发，前往京城最大最长最热闹的街市。 他们一家衣着精致华丽，一共带了十个大丫鬟和二十个随从出门，另外还有三十名暗卫，在暗处悄悄保护着沈家人。 元宵节人多热闹，很容易出点什么事。 但这个地方是京城，安全指数是全国最高。 今晚，顺天府衙门派了五百名捕头一千名衙役维持秩序。 而皇宫也派出三千名士兵和一千名侍卫，在京城每个角落巡查。 如果被捉到惹事的人，罚款一千两，蹲十天大牢。 如果捉到的是犯罪的人，没收全部财产，判斩立决。 这样的重拳之下，看谁还敢惹事，犯罪。 …… 街上车水马龙，人潮拥挤。 有路人的嬉笑声，有商贩的叫卖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衣服摩擦的声音。 店铺和街道都挂起数不胜数的红灯笼，和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灯笼。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沈家人有些累了，沈知渊和沈知玉带着家人往一品阁走去，果真在半路遇到徐婉柔和姜兰茹。 但也遇到了楚景意和叶笙。 “你们两个怎么也在这里？”沈知程狐疑地盯着他们两人，总感觉他们之间有事。 难道是…… 他们要打架？ “今夜是元宵节，我们出来玩不是很正常吗？”楚景意努努嘴，脸上写满不开心。 因为他前几日约沈知程今晚出来赏灯，结果沈知程不同意。 幸好他聪明，把叶笙约出来，让叶笙去想办法找到沈知程。 于是，果真在一品阁的路上遇到沈家人。 还是叶笙的脑子好使。 他也是他们三人中学识最高，最聪明的人。 “阿程，你们要去哪里走？我们一起吧！人多热闹一些。”叶笙很自然地走到沈知程旁边，也就是阮阮的旁边。 楚景意惊呆：“？？？” 好你个叶笙，速度真快，也不等等我。 “是啊，我们一起玩。沈伯母，不介意我俩和你们顺路吧！” “怎会介意？你们就两个小孩，也没大人跟着太危险了，你们随我们一路玩。”程玉蓉作为六个孩子的母亲，天生会对别人家的小孩子产生母爱和保护机制。 阮阮提着一个锦鲤灯笼玩得很开心，这是大哥买给她，她当时只是多看了一眼锦鲤灯笼，他就让人立刻去买来。 所以，她现在完全没注意到楚景意和叶笙的到来，实在是锦鲤灯笼太可爱了。 她很稀罕。 “阮阮，你在玩什么？这是锦鲤灯笼吧！真漂亮。”叶笙看着玩灯笼着迷的阮阮，觉得她的模样非常可爱。 楚景意大步跨过去，一屁股撞开叶笙。“阮阮，你看楚哥哥买了了什么？噔噔噔……是一个蝴蝶灯笼，你喜不喜欢？是不是很漂亮？” 阮阮回过神，便看见眼前出现一个蝴蝶灯笼，迷得她不要不要。 “嘻嘻……格格……嘻嘻嘻……”她伸手去拿蝴蝶灯笼，两只手各拿一个灯笼，又是甩又是晃，玩得很嗨。 “阮阮，你看，叶哥哥也买了一个莲花灯笼，很漂亮吧！阮阮喜不喜欢？”叶笙举起右手，一个精致的莲花灯笼摆在阮阮面前。 “嘻嘻嘻……格格……哦药……嘻嘻嘻……”她喜欢莲花灯笼，伸手去拿，结果拿不下。 第95章 九皇子玄北辰 “灯灯灯……” 望着手里的锦鲤灯笼和蝴蝶灯笼，阮阮犹豫着要放下哪一个，不然她的一对小手哪里拿得下三个灯笼。 莲花灯笼太漂亮了，她好喜欢。 可锦鲤灯笼和蝴蝶灯笼，她也很喜欢。 果然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阮阮，你看莲花灯笼朵漂亮，粉粉嫩嫩的……”叶笙的声音充满诱惑，他摇晃着手中的莲花灯笼。 在灯光和月光的照耀下，粉色调的莲花灯闪烁着琉璃般的光泽。 “叶笙，我的蝴蝶灯笼才漂亮，你的算什么？”楚景意一怒之下去抢叶笙手中的莲花灯笼，和他蝴蝶灯笼相比，的确是莲花灯比较好看一些。 “楚景意，你碰一下试试看！我把你狗爪子剁下来！”叶笙不停闪躲着，才避免自己的莲花灯被抢走破坏。 “来啊！有种你就来，做不到你就是狗。”楚景意咬牙切齿地威胁。 眼看他们俩吵起来，程玉蓉和沈知渊五兄弟都担心起来。 “楚公子、叶公子，蝴蝶灯和莲花灯都好看，我帮阮阮拿着吧！” “楚景意，叶笙，你们别闹大，否则……将军府永远不欢迎你们。”沈知程一把推开他们两人。 阮阮皱起眉头，很不喜欢他们吵架，扁着嘴：“布布布……不……尊超超……” 她废了很大劲，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几个音。 空气一瞬间凝结， 所有人看着阮阮，生怕下一秒，她会嚎啕大哭。 “不尊超超……格格……” “好的，妹妹，你放心。”沈知程一把抢走楚景意的蝴蝶灯笼，和妹妹手里的莲花灯笼，两个都给母亲拿着。 他把叶笙和楚景意拉到旁边，开始进行一番严格的教育。 直到程玉蓉带着几个儿女和徐婉柔、姜兰茹一行人走远。 沈知清在路上买了很多吃的，和玩的小东西，又带着大家去参加猜谜语的活动，玩了半个时辰，才进到一品阁休息。 沈知程故意带着楚景意和叶笙兜兜转转，迷路了很长时间，才走到一品阁。 沈知玉安排好家人和姜兰茹在一品阁休息，他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汤圆，就带着几个护卫离开。 只见沈知玉从第五层楼的窗户跳出去，在屋顶上轻功飞跃。 刚才他听到暗卫来报，沈茕茕和玄北辰的行踪很诡异，不论暗卫怎么阻止，兜兜转转，他们几次差点见上面。 仿佛有一股莫名又强大的力量，在安排他们见面。 沈知玉身体恢复后，又练武了大半年，神力和武功内力已经全部恢复，甚至更上一层楼。 他的脸系上黑色的纱布，带着几个护卫在无数的屋顶上飞檐走壁。 到达附近有一条二十米长五米宽的小桥，沈知玉和护卫们趴在屋顶上观察地面的情况。 果然在小桥上发现沈茕茕的身影，她和几个达官贵族家的小姐们行走在小桥上，喜笑颜开，打闹着。 小桥上路人只有十个不到，小桥两边却突然涌来很多路人，一窝蜂地挤上小桥。 而小桥下二十米宽的河道里，也飘来几艘有顶棚的小船。 沈知玉盯着其中的一艘小船，一阵风把纱幔吹开，露出一张俊脸。 果然是九皇子玄北辰。 父亲有跟沈知玉描绘过玄北辰的样貌，他不会认错人。 按照小桥上突发的危险情形，接下来会有很多路人不小心撞到沈茕茕，小桥栏杆不高也就一米左右。 她承受不住几个路人的撞击，突然掉下去。 恰巧玄北辰乘坐的小船刚好处在小桥左边的位置，而他出来透气，眼前就发生路人掉桥的一幕。 本来他生性冷淡，更不喜欢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但见到沈茕茕的容貌后，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运用轻功飞起把她接住。 而她在见到玄北辰的容貌后，也产生一见钟情的爱恋，假装受到惊吓晕倒在他怀里，被他抱进小船里休息。 沈知玉听妹妹说过这段剧情，没想到兜兜转转，沈茕茕和玄北辰还是在这条桥这条船相遇。 真是该死的命运安排。 “护卫总管，本公子派你现在去救人，务必把人带到大街上。”沈知渊指使护卫中的一个中年男人。 “是，五公子，保证完成任务。”护卫总管抱拳行礼，下一秒系上黑色纱巾，飞身而下。 朝着小桥中央急速飞过去—— 沈茕茕东倒西歪地靠在小桥的栏杆上，她搞不清楚桥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路人，总感觉待会会发生不好的事。 现在她和几个小姐妹被撞散，而她的丫鬟随从们也不知所踪。 “来人啊！花翠，本小姐在这里，你们快过来——” 沈茕茕抬起右手挥舞几下，结果这时又挤过来两个成年男性的路人，几次撞击她的后背，瘦小的她根本扛不住。 身子一歪，脑袋先往下去坠。 “啊啊啊——”失重感让她浑身颤抖，一股排天倒海的眩晕感，也让她陷入半昏迷中。 瞧见这一幕，人们惊慌不已，四处逃散。 只见空中飞来一个戴黑色面纱的男子，他轻踩一下小桥下的小船顶棚，一跃而上接住正要掉下去的少女。 下一秒 男子轻踩小船的顶棚，飞上小桥智商，又踩在栏杆上一跃而起，飞向旁边的大树上，朝着最近的一处房屋飞去。 几个呼吸之间，男子就带着沈茕茕消失在人们面前。 人们鸦雀无声，呆呆地看着远方。 站在船头的玄北辰，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黑衣人已经带着那位少女飞远了。 他就是想追，也追不上。 只是望着少女的背影，他若有所思，总感觉似曾相识，却从未见过。 好似错过这次的一面之缘，他和她就会永生不再见，这一刻，他的心隐隐作痛。 “公子，外面嘈杂，您还是进来休息。”十来岁的少年从船舱出来，尖锐的声音像鸭公声。 玄北辰收回视线，转身走回船舱。 …… 沈知玉见事情搞定，带着几位护卫悄悄离开，仿佛从未出现。 来到大街上，他瞧见护卫总管把沈茕茕放到一处医馆门口，便快速离开。 没过一小会，远处跑来几个丫鬟随从。 “大小姐您在哪儿？大小姐——” “大小姐——您在哪里？” 第96章 程锦扬定亲 沈茕茕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很多路人围着指指点点。 左右张望，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家医馆的门口。 “这是谁家的姑娘？躺在这里干嘛？不成体统。” “是不是生病呢？要不帮帮她？” “我看她衣着华贵，大概是哪家达官贵族的千金大小姐，真惨，丫鬟随从都没有一个陪着，不会是被坏人欺负了吧！” “你们别乱说！本小姐清清白白，再多嘴乱说话，小心本小姐把你们捉到大牢去。” 沈茕茕气坏了，她最看重自己的名声和尊严，这大半年营造的形象和人设，可不能被这些狗腿子坏掉。 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猛沈茕茕地站起身，呼喊：“花翠，本小姐在这里，你们快过来——” 她激动无比，却站在原地不敢冲出去，怕被路人触碰到自己的身体。 她不知道谁救了自己，又为何把自己扔在大街上。 说真的，刚才她真的很生气，救了自己却不把她带到更安全的地方。 随便扔在街上，害她被人嘲笑，还不如不要救她。 几个丫鬟随从很快找到沈茕茕，迅速带走她，没有给路人透露一次有关她身份的信息。 …… 一品阁灯火通明，生意火爆，一楼到五楼都坐满了客人。 全是来吃一品阁的招牌五色汤圆，有桂花蜜酱、玫瑰花酱、山楂馅、奶黄馅和红豆馅。 每一个味道都非常好吃。 阮阮吃着桂花蜜酱的汤圆，甜滋滋得很。 看着母亲和哥哥们的笑容，她感到十分的满足。 沈知玉返回五楼，恰好大家都在吃汤圆。 见他回来，阮阮就知道他完成任务了。 只是这次防住沈茕茕和玄北辰见面，那下次呢？ 作者会如何安排他们下次的见面，《凤之凰》的剧情就是从他们元宵节见面开始。 这时五楼进来几位客人。 “姑姑，原来你们真的在这里。”程锦扬又蹦又跳地来到沈家人面前，他身后还有二房的两兄弟，三房的四姐妹。 “姑姑，表弟表妹。” “你们来的刚好，快过来吃汤圆。”程玉蓉摇手，看见几个侄子侄女她心情也很好。 他们七个人分别挤进两张圆桌坐下来。 程婠婠带着三个妹妹坐在女眷这边，看见大表弟和三表弟的未婚妻都在这里，不免有些惊讶。 她听说沈家很看重她们两人，逢年过节的礼品，给的特别丰厚贵重。 这让她有些难受，想起自己的未婚夫，这两年逢年过节送的礼品，很一般。 让她没感觉到自己被珍视。 有时候她会安慰自己礼品不在乎贵重，只要对方对自己有这份宝贵的心意便足以。 可理智又告诉她，未婚夫没有这份心意。 钱财在哪里，心便在哪里。 …… 临近月底，程锦庭终于回京了。 第二日，程家来人请沈家人晚上聚餐。 阮阮想着自己又能出门，开心得飞起。 太阳逐渐西斜 程玉蓉和沈鸿带着阮阮和五个儿子，早早来到程府。 进去后，他们发现多了一位陌生的姑娘，大约十六岁，容貌清秀，身材丰满。 程玉蓉这才想起，这位姑娘大概就是阮阮口中程锦扬的妻子了。 她一下子眼眸通红。 “闺女，女婿，还有几个孩子们，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叫齐悦。是锦扬的未婚妻，过几日就是他们订婚的大喜日子，你们可要来参加。” 程老爷子笑容满面，看得出他对这位孙媳妇特别满意。 “恭喜恭喜，岳父大人很快就能抱到重孙了。”沈鸿抱拳祝贺，他尊重程家的决定。 当然他也知道齐悦这个人的事，性格脾气蛮好的，也善良懂事，会照顾人，唯一的缺点就是无父无母，出身背景差。 阮阮倒是很喜欢齐悦，除了她有一个程锦扬未婚妻的身份外，更是出身平民，和前世的自己很相似。 吃过晚膳后，阮阮从商城系统花了十万个功德金，购买一剂顶级的脑细胞修复液。 修复液用盒子装，突然出现在桌子上。 程玉蓉一下子发现，快速把阮阮放到沈鸿怀里。 “你带闺女去程府走走，我有事和爹娘大哥大嫂说一下。” “啊？哦哦。”沈鸿反应过来后才看见桌子上的东西，立刻抱走阮阮。 阮阮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想去花园走走，趁还没天黑。 沈鸿还把沈知渊五兄弟，和程锦扬几个侄子侄女带走。 程玉蓉把父母和大哥大嫂叫进自己曾经的闺房，一脸严肃地拿出一个盒子，并打开盖子，露出一剂蓝色药水的修复液。 “蓉儿，这是？”程老爷子看到修复液的时候，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程老夫人老泪纵横，伸手去抚摸盒子。“蓉儿，这该不会就是……” 沈伊和林氏双眼冒光，瞬间知道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声音颤抖着问道：“是给扬儿用的吗？小妹。” 程玉蓉点头，语气郑重地说：“这是治疗扬儿脑头的药，只要一天时间，他的智商就能恢复正常。” “这么厉害？”程老爷子震惊不已，这种药足以堪称神药了吧！ 程老夫人捂着嘴哭泣：“蓉儿，谢谢你，这药很难弄到吧！” 程家不是没有给程锦扬找大夫治脑袋，只是治了十年没一点效果，就随其自然了。 如今突然得到神药，如何不叫他们激动。 林氏激动不已，小心翼翼接过盒子。“小妹，谢谢你，非常感谢。” 程伊想法比较多，问道：“小妹你这药如何寻来的？” “大哥，神药的来历暂时不能告诉你们，爹娘，大嫂，我不会害扬儿，这药和治疗知渊、知清和知玉的神药是同一个出处。” “你们要守住这个秘密，外界不能知道一个字。等时机成熟，我一定会告诉你们。” 程玉蓉一脸严肃，对亲人她从不吝啬，但有些秘密，还是不能告诉他们。 这是保护他们。 “好，我们记住了。” …… 听说程老爷子考虑了一晚上，在第二日的清晨，急匆匆亲自拿着修复液，喂给刚苏醒的程锦扬服下。 “扬儿，这药是治你脑子的神药，你想不想变聪明？” 第97章 想和她白头偕老 “想，爷爷，我好想变聪明，我想读书，我想保护悦儿。”程锦扬迷迷糊糊地大喊一句。 “可这药液会让你痛苦一天，但明日的你一定会变成正常人，再也不是小傻子，你可愿意承受这份痛苦吗？” “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 第三天 程锦扬迎着阳光苏醒，扭头便看着娘亲趴在床边睡着，脸色难看。 他才想起昨日的自己在服下神药后，浑身痛了一整天，尤其是脑子。 简直像要爆炸一样。 庆幸自己扛过去了。 “娘，辛苦你了……”程锦扬轻抚林氏的脸庞，见到她鬓角的银丝后，眼眶一下子红了。 他的前二十年，都是娘亲在照顾自己。 让父母背了十几年小傻子父母的侮辱，为了找神医治好自己，他们付出了很多很多。 是时候让他照顾他们，保护他们，让他们享福了。 …… 程锦扬恢复智商的消息，程家派人亲自把这个秘密传到程玉蓉耳里。 她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正常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阮阮感受着无数的功德金飞向自己，打开商城系统查看，才发现原本二千万+的功德金，已经涨了好几百万，凑够了三千万功德金。 哈哈哈—— 离七级的五千万功德金，又进一步了。 …… 五日后，正月三十。 今日是程锦扬和齐悦定亲的大喜日子，考虑了五天，他还是决定和她定亲。 且在五月初六，举行成亲。 因为他喜欢她，想和她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沈鸿和程玉蓉没有意外程锦扬的决定，也不认为他的决定有什么问题。 相反，认为他重情重义。 要知道从去年开始，齐悦已经开始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听闺女说书中的齐悦，在成亲后的日子里，把程锦扬照顾的很好，不到半年就怀了程家的重孙。 在程家被下旨抄家时，她本来有机会可以逃走，但她选择留下来和程锦扬一起赴死。 这一天刚好是休沐的日子，沈鸿不用请假，直接带着程玉蓉和几个儿女，早早来到程府参加宴会。 来的人还有沈家的一个堂哥，沈翰。 昨日他收齐悦做嫡女，这是程家和沈家的意思。 恰好他也没有女儿，便心甘情愿认了她。 程家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齐悦是孤女，背景太差，嫁进名流世家的程家，哪怕程家不会看低她。 可外人呢？ 真会有人不羡慕她不嫉妒她不恨她吗？ 明明身份普通的她，无父无母，却能嫁到那么好的富贵人家，有人疼着，有人护着。 而那些达官贵族的千金们，也许嫁的人家还不如她的一半好。 更别说那些普通女子，只要是凡人，有一颗凡心，便时刻会被欲望支配。 那些指指点点、指桑骂槐，伤人六月寒的话，就是神仙都受不了，何况是弱小的齐悦。 现在给她一个还算高贵的身份，起码能堵住外人的嘴，让她少受流言蜚语的伤害。 沈翰是朝廷的四品大官，只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儿子，家庭背景干净，家风更是正。 他性格脾气也好，一家人和和睦睦，身宽体胖。 非常符合沈家和程家的要求，不然挑个不讲理的人家给齐悦当娘家，也会被欺负。 这次认亲，沈鸿出了五千两，程家出了一万两雪花银。 但这笔钱，沈翰又给了齐悦当认亲钱。 等五月她成亲，他会给她十里红妆。 …… 程府张灯结彩，客人络绎不绝。 程锦扬穿着深红色的圆领袍礼服，金腰带，头顶束发配戴玉冠，仪表堂堂，玉树临风。 谁见了不得尊敬地喊叫他一声“程大公子”。 客人们都是亲戚朋友，几乎是看着程锦扬长大的，结果今日他们都感觉他像变了一个人。 啊，不对。 是变成正常人，仿佛他就是正常人。 齐悦打扮精致贵气，被沈翰一家人带着走进程府。 得知她的身份和沈鸿两夫妻牵红线后，客人们都赞扬她和程锦扬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很快他们交换定情信物，各自在两份订婚书按下手指印后，定亲仪式就完美落下帷幕。 客人们落座，吃席。 足足摆了五十围酒席。 现场十分热闹，这是程府十几年来最喜庆的日子。 像是在庆祝程锦扬定亲，也像是庆祝他变回正常人。 “你们是扬儿的姑母和姑丈，今日可要多喝多吃。”程伊跟林氏给沈鸿和程玉蓉敬酒。 “好，我们必须吃饱喝饱再回去，放心吧！”沈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程玉蓉瞪他一眼，想到他喝醉回府后，会“折磨”自己一晚上，实在是又累又…… 程伊跟林氏走到第二张桌子，给沈翰夫妇敬酒。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别客气，多吃菜多喝酒，以后经常来程府，保证好酒好菜招待你们。” “没问题，就怕时间一长，你们会嫌我胃口大，把程家吃空可就不好。” 沈翰摸一摸自己的将军肚，古铜色的脸，丝毫看不到他的害羞。 “哈哈哈……”程伊忍不住发出爽朗的笑声。 “亲家公，你太有趣了，我很喜欢和你喝酒。来，干一杯。” “好，干杯。”沈翰瞧着程伊一点都不像那些酸文假醋、逢场作戏的文人，反而很尊重自己，他这才放下偏见和防备。 毕竟自己是武将，程伊是文官。 虽然只是亲家，他们不用在一起生活相处。 但亲家如果性格脾气和自己很合得来，就当多个朋友，多个亲戚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 一眨眼，二月二。 这个节日在大越国非常重要，意味着农耕的开始。 大越国十分重视农耕生产，士农工商。 “二月二，龙抬头。” “风雨顺，又丰收。” “大仓满，小囤流。” “好年景，春开头。” 阮阮听着沈知程唱童谣，今日他休沐，开心得不得了，上学堂半个月了，他也难过了半个月。 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过二月二，吃龙食，还要踏青。 因为这一天也是“花朝节”，百花生日的日子。 程玉蓉准备了炸油饼、面条、饼子、馄饨和饺子，以及几样水果和糕点。 她带着阮阮和五个儿子乘坐马车，十几个丫鬟随从，一大早去郊外踏青。 只见出城的路上，全是马车和驴车。 第98章 他不是废材 道路两边的树木抽出了无数的绿芽，给光秃秃的树枝增添了新装。 积雪融化后，地面也钻出一簇簇的绿油油的小草。 有几个车厢传出女子婉转悦耳的歌声，让附近的人听了心情激昂起来，纷纷加入合唱的大队伍。 阮阮也跟着哼唧那首《当》，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很期盼这次的郊游，这是她前世今生的第一次春游。 在外面前头骑马的沈鸿，一听到女儿的歌声，激动地调头回来。 “闺女你唱歌真好听……” 同坐一辆马车的沈知程翻白眼，嘟囔着：“我怎么听不懂妹妹在唱什么？” “蝶蝶……”阮阮被夸赞，心情更激动了。“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她是唱旋律，不是直接唱词。 快一周岁的她，还不能做到完全说话。 坐在后面第二辆马车的沈知絜，听到阮阮哼唱的旋律，一遍之后，他也跟着一起哼唱。 “快快快，给我拿纸笔。”他让书童找一份纸笔给自己纪录下这份旋律，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被他完整纪录下来这一首歌。 他埋头开始填词。 沈知渊坐在一旁，没有打扰四弟，小声哼唱妹妹口中的曲子。 沈知玉和沈知清在前头骑马，倒是把曲子用口哨大声哼唱出来。 步行的十几个丫鬟们和随从们，也偷偷哼唱旋律。 而很多路人听到后，双眸一亮，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不由地跟着哼唱。 尽管没有歌词，可这首曲子的旋律一样能打动人心。 一路上，都能听到源源不绝的歌声。 来郊游的地方是三座小山丘的中间地段，有一片十几亩大小的平原，全是绿油油的草地。 这里属于公家地方，不属任何私人。 春夏秋这三个季节，京城人都来这里游玩。 春日赏花摘野果，山间地头最多五颜六色的野花，何况这些年人们又往山间地头种了很多桃花、梨花、杏花、海棠…… 山间地头还有很多野果，像蓝莓、草莓、树莓、茅莓、野山枣…… 夏日避暑，这里有很多树木，加上地理环境，气温比京城还低一些。 且山谷间还有两条几百米长五米宽的溪流，最浅才一尺，最深不过四丈。 京城的人最喜欢来这里凫水。 秋日放纸鸢…… 越靠近郊游的地点，路边停放的马车也越来越多，树木下也是一群群花红柳绿的姑娘们。 来郊游的人大多数是女眷，男性不到一半。 刚停放好马车，就见沈知絜跳下马车，拿着一张宣纸急急忙忙跑到第一辆马车旁边。 “妹妹，你听我唱这首填好的词，看看对不对？”他知道她会哼唱曲子，就知道作词。 阮阮双眸瞬间亮起，伸手去拿那张纸，却突然快速缩回去。 “鸽鸽，泥昌。” “好，你听我唱……”一谈到音律和艺术两个方面的事，沈知絜瞬间变得热情四射，整个人散发出耀眼的光彩。 因对歌词还不熟悉，他放慢旋律歌唱。 沈家人个个屏住呼吸，认真耐心地听他的歌声。 阮阮一边听一边点头打节拍，细细品味歌词。 沈知絜的作词和《当》的歌词，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有爱情的元素，但他的作词描写更多的是友情和梦想，比原创更充满激昂、希望。 一曲完毕，掌声爆发如雷动。 连二十来个丫鬟随从们，也饱含泪水，情不自禁地鼓掌。 他的作词，他的歌声，宛如天籁。 充满无限的希望，热烈轰动的生命力。 看到老四天赋如此高，沈鸿和程玉蓉为他感到骄傲和满足。 这个儿子并不是一无是处，相信他日后一定会在音律和绘画，两方面做出巨大的成就和贡献。 感受着家人和下人们赞赏的目光，沈知絜心里涌起一股温暖和自信。 日后，他要创造更多的音律。 …… 沈鸿去草地上找到一处适合赏花又可以席地而坐的地方，便让下人们把吃的用的搬过去。 程玉蓉带着几个孩子和阮阮在附近散步。 时不时遇到认识的人，又要打招呼，又要品尝对方亲自做的美食。 二十个下人干活利索，草席铺草地上，又摆满吃的喝的，糖果、糕点、水果…… 还拿来十棵小树苗，是五棵桃树苗和五颗杏树苗。 花朝节这一天有植树的传统。 沈鸿挑了一处空旷的地方，他带着五个儿子拿上铲子开始挖坑。 阮阮站在旁边观望，上个月底她已经学会走路，还走的特别稳，一次没摔过。 这时，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妹，妹夫，你们来的真早。” 回头一看，原来是大舅妈林氏，她身后跟着全是程家人。 程玉蓉和程家人约好今日来郊外郊游，还约了徐婉柔和姜兰茹，以及李家人。 人多热闹嘛。 沈鸿和沈知渊几兄弟放下铲子，走过去和程家人打招呼。 没过一会，徐婉柔和姜兰茹也来到草原。 几家人一起植树，搞得风风火火，热热闹闹，像干大事一样。 沈鸿让沈知絜唱他作词的那首歌曲，和植树的活动配合下来，真像做大事的样子。 随后，女眷们提着小篮子，去附近找野果。 阮阮也提着自己专属的小篮子，足足有二十多斤的她，迈着笨重的小步伐，像企鹅左右摇摆胖嘟嘟的身子。 一踩一个坑，把一棵棵小草踩死。 跟在后面的沈知程，看见这一幕，直接笑疯了。 阮阮察觉到气氛不对，回头瞪五哥。 他笑肯定没有好事。 但她又没发现什么问题。 二十多个女眷分开五处寻找野果，很快有人发现好东西。 “大家快过来这边，有好多野草莓。” “真的吗？姑姑，你快带小表妹过来，她最喜欢吃草莓了。” “好，你们先过去。”程玉蓉牵起阮阮快步走过去。 沈知程在后面追着，嘟囔一声：“娘亲，你等等我。” 自从有了妹妹，娘亲眼里几乎就没有他了。 真是郁闷。 唉，谁叫他懒，他笨。 妹妹是这个家的福星，是她帮大哥、二哥和三哥恢复健康，还有大表哥。 而他，什么都做不到。 又谈什么得宠呢？ 不行！他也要努力，让大家看到自己的优点长处。 他不是废材，他不是！ 第99章 被小表妹喜欢上 徐婉柔和姜兰茹，以及李家人一起来到草地上，并寻到程玉蓉。 “伯娘，我们来晚了。” “哪里，你们来的刚刚好，婠婠说找到一片野草莓了，看你们多有福气。” 程玉蓉拉着徐婉柔和姜兰茹两位准儿媳，心情好的飞起。 大概明年老大就要成亲了，后年她大概就能抱上孙子孙女了吧！ 找到三房长女程婠婠，程玉蓉果然看见一大片的野草莓，但藏在一片荆棘后面，所以才没被人发现。 沈知程被母亲命令去清理干枯的荆棘，为了表现好，他拿着铲子用力敲打荆棘。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荆棘清理干净。 “阿程这小子力气也蛮大的，挺不错。”大舅母林氏先夸一句。 小姑子帮了两次大房大忙，她现在看小姑子的几个孩子，比自己的儿子还亲。 “大舅母，我力气大，能学武吗？”沈知程好奇歪着头，虽然他喜欢学医，但想在这方面做出建树，真的很难。 现在的沈知程根本想不到很多年以后，自己成为一名炼药师，走上种神药，用炉鼎炼药的那一天。 “你喜欢的话可以去试一下，只是练武很累。”大舅母林氏不大想沈知程去学武，太辛苦了。 “你可别瞎搞，练武很累的，你没有这个天赋，也懒的只想天天躺。”程玉蓉揭穿小儿子的真面目。 “娘，你别说了。”沈知程气得跺脚，好丢脸好丢脸。 “程儿，你不要操心那些，一辈子只需享乐，勿行恶。你上面有爹娘和四个哥哥给你兜底，还怕什么？” 程玉蓉不想老五每日焦虑未来的事，她的嫁妆足够养他一辈子。 何况还有丈夫和四个儿子兜底，她一点都不担心老五的未来。 “娘，你真这样想的吗？”沈知程害怕娘亲会瞧不起自己，因为曾经他真的很想做一条“米虫”。 毕竟是幺儿，父母和兄长们难免娇惯他，养成不思进取，混吃等死的想法。 “你是娘的小儿子，娘能不疼你吗？以前只想着你们几兄弟平安无恙，健康快乐，其他的，娘不奢求。” 程玉蓉弯下身，用帕子擦干净沈知程脸上的汗水，又捡干净他头发上的枯树枝。 如今她的六个儿女身体健康，父母健在，平安无恙，便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 “看你娘亲多疼你，大多数父母只希望孩子平安健康，守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 林氏抚摸沈知程的脑袋，她看出这个孩子有些吃阮阮的醋。 “嗯嗯。”沈知程点头，扭头一看，发现阮阮原本站的位置空空如也。 “妹妹去哪里呢？”怎么一小会的功夫就不见她呢？ “她还能去哪里？你瞧那边——”程玉蓉抿唇一笑，白皙丰满的右手指向荆棘的前方。 顺着方向望去，沈知程只看见人群中的地上，有一个圆滚滚的粉色球状的东西。 时不时地动一下，扭一下，就像肥头胖耳的大兔子。 “妹妹——”沈知程大声喊。 听到有人叫自己，正在草莓地摘野草莓的阮阮，立刻回头。 沈知程脸上的表情以肉眼的速度龟裂开来。 他心心念念，香香软软，可可爱爱的妹妹，怎么往小胖妞的道路越来越近呢？ 摘了快半个时辰，女眷们的收获都很大。 每个篮子装满了野草莓、蓝莓和树莓几样野果。 阮阮提着一斤重的小篮子，摇摇晃晃地走回营地里，男人们看到她的劳动成果，纷纷赞扬他。 “阮阮，你好厉害呀。摘了那么多，还那么新鲜。” 齐悦主动抱起阮阮，尽管只是第二次见到这个所有人宠爱的小表妹，但自己就是特别喜欢她。 “嘻嘻嘻……悦姐姐……嘻嘻嘻……”阮阮搂着齐悦的脖子，主动地亲她脸颊一下。 “阮阮……”被小表妹喜欢上，齐悦感到很开心。 “我把野果洗干净了，大家快来吃。”程锦扬恢复正常智商后，自己能做的事情都会坚持自己做完。 其他他也是想为家人多做一点事，好报答这些年大家对自己的照顾和包容。 “来，第一个先给阮阮吃。”程锦扬端着一盆洗干净的野果走过来，先拿第一个野草莓放到阮阮嘴边。 “哥哥……吃吃吃……嘻嘻嘻……”她也没有推却，张开小嘴嗷呜一口咬住一颗红艳诱人的野草莓。 阮阮拿起一颗树莓塞进大表哥程锦扬嘴里，第二颗树莓给了齐悦。 “谢谢阮阮。” 齐悦抱着阮阮，她又拿起第三颗野草莓给程玉蓉，第四颗树莓给了沈鸿，第五颗…… 直到她给所有人喂了一颗野果，才停下来，望着所有人幸福的笑脸，她也感到万分的幸福。 她要保护好他们，要把这份幸福永远维持下去。 …… 眨眼一晃，到了二月二十六。 这一天是将军府的安平小郡主的周岁生辰，沈家邀请了很多达官贵族。 当然还有沈氏族人和几个挚友。 以及程家、谭家、徐家、姜家和李家。 为了庆祝沈阮阮的周岁生辰，程玉蓉还去郊外施粥三日，为女儿祈福。 阮阮早早被奶娘叫醒，梳洗打扮，换上绯色的新衣裳，扎两个精致的小发髻。 她的头发养了一整年，长度到了肩膀下一点，乌黑柔顺有光泽，足够扎两个发髻。 这次她头上的佩戴两朵漂亮的粉色绢花，以及插上两支红蓝宝石的珠花簪子。 贵气逼人。 她的颈间佩戴二两重黄金打造的长命锁，双手佩戴两个鎏金大镯子。 脚上穿的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点缀了几十颗的小珍珠，鞋头却是缀了一颗和拇指一样大的珍珠。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阮阮都要惊呼一声： 【这真的还是我吗？长得也太漂亮了吧！哈哈哈……好像年画上抱大锦鲤的童女，不愧是我。】 沈鸿和程玉蓉走进阮阮的闺房，便看见犯花痴的闺女。 他们还听到了她的心声，哭笑不得。 “我的闺女长得真俊俏，长大以后不得是倾城倾国的大美人。” “那可不，我生的儿女哪个长相丑？” “夫人将军有福，儿女俏，聪慧又懂事。” 奶娘行礼后，抱着阮阮走过去。 第100章 粉钻手镯 将军府一大早便热闹非凡，一百多个下人在筹备周岁宴，忙得不可开交。 沈知渊五兄弟也早早起床，妹妹的周岁宴特别重要，必须做到完美无缺。 程老爷子带着全府人，几十个奴婢特意过来帮忙。 他知道将军府下人不多，一百多名下人哪里够用。 但女儿坚持如此，说什么怕生活奢侈，引起皇上的猜疑和忌惮。 毕竟沈鸿是将军，握有虎符。 去年一回京，他就把虎符递上给回了皇上。 看灶房的看灶房，看打扫的看打扫，迎客的迎客。 沈鸿抱着阮阮和程玉蓉走到大厅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这一日阳光明媚，太阳刚升到窗户上，客人们陆陆续续到达将军府。 直到沈盛忠和二房没到。 沈鸿憋着心中的怒气，他知道他们是故意迟到。 一位小厮跑回来禀告：“将军，公爷说府里有事，要再晚一会到。” 程玉蓉听此，脸色立刻阴沉。“等等等？还等?吉时马上就到了，难不成为了等他们，把我儿周岁宴的吉时也误了吗？” 她才不憋这口窝囊气。 “夫君，你说呢？” “……”沈鸿抿唇，在等和不等中徘徊。 程老爷子和程老夫人走到大门口，看见程玉蓉脸色阴沉，就知道是沈忠盛和二房在作妖。 “阿鸿，客人已经等了半个时辰，再等下去可就要得罪人了。” “是啊，女婿，阮阮的周岁宴可不能闹出笑话。” 就在沈鸿准备答应时，一辆马车忽然停在门口。 “爹娘，那辆车说不定是我父亲……”他还没说完，就见马车下来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 等看清那位少年的脸庞时，沈鸿大吃一惊。 居然是…… ——太子殿下 程老爷子也认出了太子，毕竟他是太子的帝师，从没想过太子殿下会来参加外孙女的周岁宴。 “恭迎太——” 沈鸿和程老爷子迎上去行礼，但被少年阻止。 “今日我只是羽公子，带着弟弟来参加沈大人小女的生日宴。”玄黎羽转身把弟弟玄黎夜扶下马车。 看到十一皇子也出宫，沈鸿和程老爷子有些担心。 因为十一皇子从小体弱，经常生病，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 万一这次出了事……可怎么办？ 两位皇子是禀皇上的口谕出宫参加将军府小郡主的周岁宴，是给沈鸿和程家面子，再也没哪位皇子比他们身份更高贵了。 “羽公子万福，夜公子万福。”程玉蓉扶着程老夫人走过来行礼。 “无需多礼，我们先进去。”玄黎羽左右四顾，担心有刺客。 玄黎羽和玄黎夜走在前头，沈鸿和程老爷子跟在旁边带路。 程玉蓉和程老夫人慢慢跟进去，让小厮关上大门，多派几个小厮守门。 有贵客到，一定要保护好。 否则出事……九族都不够人头砍。 沈鸿先大步跨进大厅，朝着客人们喊一声：“恭迎羽公子，恭迎夜公子。” 这一喊，聊得正开心客人们纷纷回头。 瞧见玄黎羽和玄黎夜的脸庞时，男人们皆是震惊不已，膝盖一软，立刻下跪。 女眷们看见自家男人这副模样，便也知道羽公子和夜公子身份高贵务必，纷纷跟着下跪。 “免礼，各位请起，今日本公子是以朋友身份来参加小郡主的周岁宴，大家吃好喝好，不用顾忌什么，可别扰了大家的兴。” 玄黎羽大手一挥，跨前两步，把跪在最前头的一位男子扶起。 男人们和女眷们慢慢走起，太子殿下虽是客气礼貌，但他们作为臣子，可不能乱了尊卑。 沈鸿把玄黎羽和玄黎夜带到大厅中央，介绍给六个儿女认识。 沈知渊、沈知清都和玄黎羽从小认识，毕竟他们外公是太子的殿下的帝师。 当阮阮看到他们两兄弟时，都愣了好一会。 他们…… 就是太子殿下和十一皇子？ 她真没想到太子和十一皇子会来参加自己的周岁宴，难不成自己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表哥，你们怎么来呢？”楚景意有些不爽，表哥表弟一来，直接把他的光芒遮盖，真是讨厌。 “沈将军为大越贡献大半生，和妻儿分离多年，付出这么多，受了这么多苦，背负一身的伤痛，父皇派我们参加小郡主的周岁宴，特送小郡主一份厚礼。” 玄黎羽拍拍手，一位俊秀的小太监捧着一个很大的红木盒子，迎着所有人期盼的目光缓缓走进过来。 皇上对沈将军这么好的吗？ 特派太子殿下送大礼？ 所有人屏住呼吸，直勾勾盯着那个红木盒子。 沈鸿却不怎么喜欢皇上送的这份礼物，之前送的几次都是私下送。 但这次众目睽睽之下送如此贵重的礼物，明日他又得成为朝廷文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随着红木盒子打开，露出一条极其华美的嵌珍珠宝石金项链，一对嵌珍珠宝石金手镯。 还有一顶嵌珍珠宝石金花蝶头饰，一对白玉簪。 所有人目瞪口呆，这套首饰只有长公主才有资格佩戴吧！ 首饰精美绝伦不说，就论项链的黄金都有三两重，再加上那些上百颗小珍珠，一对红宝石，一颗蓝宝石。 还有那顶嵌珍珠宝石金花蝶头饰，更是用无数的金丝缠成二十几朵花和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再嵌上几十颗的珍珠和蓝宝石。 阮阮心想自己头戴这顶嵌珍珠宝石金花蝶头饰，走路的时候，那二十几朵花和蝴蝶，不得飘飘起舞，摇曳生姿？ 她离红木盒子最近，看得清清楚楚。送她国宝级首饰，大概是因为去年的那张健康符。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得了，明日她得贡献一张长寿符。 “臣沈某替小女谢过皇上。”沈鸿端起大盒子，直接把自己的脸都挡住了，索性放到桌子上。 “小妹妹，你叫阮阮吧！祝你快快长大，平安喜乐。”玄黎夜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露出一对粉色的钻石手镯。 众人大声地“哇”了一声。 尤其是女眷们，世上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了粉粉的东西。 当阮阮看到粉钻手镯的时候，心是停止的。 粉钻极其稀有，五克重就价值几亿，何况是几十克重的手镯。 而且，还是一对。 粉钻手镯，这也算是国宝级宝物了吧！ 豪横！ 看来皇上皇后更疼十一皇子。 第101章 好宝宝（感谢D0razz的打赏，破一百章了 “嘻嘻嘻……羽哥哥，夜哥哥，我很喜欢……”阮阮控制着小嘴，尽量把发音整清楚。 这么贵重的礼物，她能不喜欢吗？ “你喜欢就好。”玄黎夜小脸泛红。 小郡主的周岁礼正式开始。 阮阮被程老夫人脱掉外衣，只留中衣中裤。 一，滚灾。 程老夫人拿着一个煮熟的热鸡蛋，剥壳后，放在阮阮身上滚几圈。 嘴里念着祝词：“滚灾滚灾，灾难滚开。宝宝聪明健康常在。” 二，净手。 周姑姑端来一个新铜盆放在桌子上，里面装着半盆的温水，还有一个苹果、一把大米、一棵青葱。 程老夫人帮阮阮洗了三次手，念着祝词：“一洗聪明伶俐应有尽有，二洗平平安安腰缠万贯，三洗生活富裕事事顺心。” 三，冠衣。 程老夫人给阮阮穿上红色的新衣裳，红袜子和红鞋子。 祝词：“来年红红火火，开启新篇章。” 四，梳发。 程老夫人给阮阮梳发，又编了一个发型。 “一梳智慧开，二梳财运来。三梳手儿巧，四梳人缘好，五梳身体好，六梳点状元。七梳八梳，梳成长命百岁好宝宝。” 五，戴金。 “带上百福锁，宝宝百福围绕，吉星高照。” “带上金手镯，宝宝一生平安，自在快活。” 程老夫人拿来皇上送的一整套首饰给阮阮带上，甚至那对粉钻手镯也戴在她手上。 佩戴效果，惊呆现场三四百位客人。 沈鸿望着贵气逼人的女儿，激动地眼眶含泪。 六，过聪门。 “青葱头上挂，才华横溢聪慧高。” “青葱头上顶，聪明绝顶赛群英。” “青葱手中握，出类拔萃智谋多。” 沈鸿念着祝词，抱着阮阮在大厅的门口下绕一圈，上面挂着一把用红丝带捆绑的青葱。 五个儿子的周岁，他都没参与过，不是在战场浴血杀敌，就在前往战场的路上。 小闺女的周岁宴，他才会办的这么隆重。 七，抓周。 阮阮坐在一张圆形大桌子的中央，周围放着十几样东西，有毛笔、印章、小木剑、书籍、手帕、钱袋子、金元宝、金勺子、金手镯、金梳子、金算盘、金锤子、金剪刀、糖果、糕点、洞箫、一盒胭脂…… “囡囡，你你看那个金元宝好不好看？”程玉蓉和沈鸿紧张地看着闺女，期盼她拿到金元宝、金手镯这些东西。 这几样东西象征荣华富贵，用之不尽的钱财。 沈知渊：“书籍和毛笔好，妹妹你拿起来。” 沈知清：“金算盘才好玩，拨动珠子的时候声音多好听。” 沈知玉：“妹妹，你拿上小木剑好不好？三哥带你骑马射箭。” 沈知絜：“洞箫也好玩，妹妹拿起来放嘴边吹一下。” 沈知程：“妹妹，快拿金锤子金剪刀，谁不听话，以后你就拿锤子打他。” 阮阮：“？？？”那我到底要拿一样？ 一双小手就这么大，最多拿两样吧！ 叶笙的声音充满诱惑：“阮阮妹妹拿胭脂吧！姑娘家都爱胭脂。” 楚景意冷哼：“你才喜欢胭脂……阮阮妹妹，你去拿起金勺子好不好？这辈子吃喝不愁，富贵一生。” 她喜欢吃，金勺子最合适她，富贵又可以尝遍全天下的美食。 阮阮看着所有人对自己的期盼，她伸出右手，抓住小木剑，左手抓住小金勺。 这两样足以。 后来沈家人才知道她为什么会拿小木剑和金勺子。 沈鸿高兴坏了，抱起闺女猛亲他脸颊两口。 小木剑和金勺子都很合他的意，他就想教女儿骑马射箭，学武术，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他。 客人们纷纷鼓掌，赞扬一句：“不愧是将门虎女。” 第八，印足。 沈鸿脱下阮阮的鞋子，他扶着她站在印泥盒里用力踩一下，再站在一张画纸上用力踩。 留下一个清晰又可爱的小脚印。 他把阮阮的小手按在印尼盒上，又在画纸上按下去。 精致的装裱画纸上，写着几行父母对女儿的祝福。 沈鸿念着祝词：“平安喜乐，知足常乐。” 阮阮看到自己的脚印和手印，乐得哈哈大笑，眉眼弯成月牙状。 被沈家人如此重视着，她真的很幸福。 第九，封酒。 十几个小厮抱来十八罐五斤重的白酒，沈鸿抓着阮阮的小手拿起毛笔，在封酒条上写下“沈阮阮”三个大字，及封酒的时间。 小厮们把十八罐白酒搬到花园，他们用黄泥封住瓶口，放进挖好的深坑中，但没封土，派一名小厮守在原地。 等下午有空，沈鸿会亲自填土盖上。 这样等闺女长大，举办及笄礼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喝。 或者闺女出阁嫁人时，拿来招待客人。 十，食福。 程玉蓉拿来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让阮阮咬一口，念着祝词：“吃口苹果，平平安安。” 而她也很听话，长了七八颗小牙的她，咬下一大块苹果，慢慢咀嚼，吞下。 “吃口长寿面，长命百岁。”程玉蓉又拿来一碗长寿面，喂阮阮吃下一口。 周岁礼整个流程基本到着，顺利完成。 客人们都觉得阮阮很聪明很懂事，整个过程都没有闹脾气。 最后还有一个环节，那就是切生日蛋糕。 只见周姑姑推着小推车走出来，上面放着一个五层高，一个箩筐大小的蛋糕。 白花花的奶油，看上去特别的诱人，尤其搭配几十朵粉色的花朵，格外的赏心悦目。 沈鸿抱着阮阮，程玉蓉抓着她的小手拿起银子打造的小刀，在五层大蛋糕上慢慢切下去。 阮阮开心坏了，她终于能吃上自己的第一个生日蛋糕了。 前世的时候，她很想很想吃一次生日蛋糕，但她没钱买。 阮阮只切第一刀，剩下的交给周姑姑负责分切。 但分装的第一块蛋糕是给她吃的，剩下的蛋糕才分好盛在碟子上，每个客人一小块，刚刚好够分。 吃到口味独特的蛋糕，客人们都惊叹不已。 之前他们就吃过好几次蛋糕，有些腻了。 本以为这次没什么特别，但他们吃出了蛋糕的新味道。 没错，沈知清趁阮阮的周岁宴，推出三款新口味的蛋糕。 这次的新口味蛋糕，有慕斯蛋糕、芝士蛋糕和戚风蛋糕。 看客人脸上的笑容，他就知道三款新口味的蛋糕很合客人的心意。 第102章 闭嘴！你这个毒妇 正式开席，客人们最喜欢将军府的酒席，菜品丰富又口味独特，别家根本吃不到这个味道。 也就去一品阁，那里还能勉强吃到几个味道。 大厅摆了二十桌，剩下二十桌放进内院，因为这边客人都是女眷。 大厅有五位琴师抚琴，一位少女高歌吟唱，三位少女翩翩起舞。 内院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没有厚此薄彼。 …… 将军府大门外，出现几个人。 “爷爷，大伯家怎么回事？大门紧闭。”沈茕茕目光狐疑看着将军府紧闭的朱门，更奇怪的是府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太不寻常了。 “奇了怪，不是说好请我们来喝酒吗？怎么门口没小厮也没客人？府里也静悄悄，不像办酒的样子。” 沈忠盛疑惑地看着将军府，搞不清楚情况，但下一秒让他觉得沈鸿戏耍自己，将军府或许没有办酒席，又或许根本不是诚心邀请他和二房。 一股愤恨之火熊熊燃起。 “我叫人去敲门，里面应该有人。”沈少晟摆手，让自己的书童去敲门。 老杨氏冷哼一声：“我看是沈大爷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盛郎，你瞧瞧我们才晚来一会，他们就把大门关了。 我们还去参加干嘛？给他们脸了。” “娘，你少说两句吧！”小杨氏规劝着，免得今日和将军府闹出什么事，触了将军府的霉头，那可就是要做仇家的。 要知道沈鸿有多宝贵他的小闺女，周岁礼这么大的日子，是万不能被破坏。 她还是挺想进将军府，很久没见过沈鸿了。 老杨氏甩袖子，不让小杨氏碰自己一下。“离我远些！看见你就烦，克死我儿子，你这个扫把星，死妖精。” “娘，你为何又骂我？每日你都这样对我，我是犯了什么天理不容、杀人放火的事了吗？” 杨氏挤出两滴眼泪，垂下眼眸，拿着手帕轻轻擦拭。 “我为何不能骂你？我还想打你了。哼！狐狸精，我儿子就是被你克死的，你怎么不去死！” 老杨氏怒目圆睁，恨不得喝杨氏的血吃杨氏的肉。 要不是她是自己的亲侄女，大哥唯一的骨肉，自己早就把她骑木驴，再抛尸乱葬岗给野狗吃掉。 听到奶奶又骂娘亲，沈茕茕和沈少晟皱起眉头。 “奶奶，您怎么可以随意发火？随意骂我娘亲？” “这里是外人，奶奶，你不给我们两兄妹面子，也要看在爷爷面子上，你丢脸，我们也会跟着丢脸。 一荣则荣，一损则损。这个道理你就记不住吗？” 被孙子孙女责备，老杨氏更生气了，还准备反驳回去的时候，就被沈忠盛瞪一眼。 “在外面你给我闭上嘴，你若是丢我这张老脸，你也别回护国公府了。” “老爷——”老杨氏扁嘴，袖子的手偷偷捏一下大腿，疼得她挤出一滴眼泪。 “奴家没有，老爷，奴家怎么会给您丢脸呢？”她真是有苦难言，但又不能说出来，只能打碎牙往肚子吞。 “哼！全部给我回去！”沈忠盛原本不好的心情，被老杨氏一搞，变得更糟糕了。 他打算回去的半路偷偷下马车，去青楼找老相好玩一天。 “哦。”老杨氏见自己得逞，嘴角不由地翘起，挽着沈忠盛的手臂，往马车走去。 她才不想让沈忠盛参加那个赔钱货的周岁宴，全家都不能去参加。 她就要等着看沈鸿一家在京城所有人前丢脸，让他在朝廷上被同僚嘲笑。 沈茕茕和沈少晟无奈地摇头，望一眼安静的将军府，在老杨氏的叫喊下，他们不情不愿地坐上马车。 杨氏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将军府，她很想去敲门问问情况，免得沈鸿发生什么事。 但她没有勇气。 “你走不走？下贱货，在外面发骚，想男人想疯了？有本事你别回公府。”老杨氏撩开车帘，大声辱骂杨氏。 “奶奶，你干嘛啊？闭嘴别骂了。”沈茕茕气疯了，猛地打落车帘。 本来她是想打老杨氏，但想到自己的名声，一旦真的打了，她这辈子估计会落得一个“不孝孙女”的名声。 古代这么封建，一旦背负这个骂名，她一辈子也别想翻身。 在沈茕茕眼里，杨氏是自己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但再怎么重要，血浓于水，也还是比不上自己。 沈少晟闭上双眸，打坐冥思。 他搞不明白这大半年二房越过越差劲的原因，不知道是哪个关节出了问题。 沈忠盛铁青着脸，一巴掌狠狠打在老杨氏的脸庞上，他怒目而视：“闭嘴！你这个毒妇。” 险些气死他。 最近三四个月，杨氏的脾气越来越大，以前他从来没见过她骂人，连对下人都很客气礼貌。 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算了，他不管了。 其实他也没能力去管，也懒得去管，还不如去外面玩。 沈忠盛已经五十多岁，好不容易坐上护国公的位置，他只想好好享受，活在当下。 谁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 加上去年和大儿子沈鸿分开住后，没人看守他，管制他，财产这方面又不缺，黄赌毒他样样学会。 沈忠盛还喜欢上喝酒，天天喝醉才回府，又是骂人又是闹事，把护国公闹得鸡飞狗跳。 老杨氏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忠盛，干枯的双唇哆嗦着： “你打我？沈忠盛，我陪你几十年，就换来你一巴掌。” 她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打自己？ 自从她十六岁跟了他，到现在也有三十多年，什么都没得到，就只换来他的殴打？ “哇呜呜呜……死老头，你敢打我……呜呜呜……”老杨氏倒在车厢里嚎啕大哭，脸上留下一个红通通的五指印。 沈忠盛装作没听到，靠在车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沈少晟耳朵嗡嗡叫，被老杨氏哭烦，他索性扶起她。 “奶奶，您别哭了，爷爷不是故意的，是您太吵了。” 沈茕茕抱住老杨氏，安慰道： “爷爷真不是故意的，奶奶，您别哭了。您若还哭，那茕茕也哭了。” “娘，求您别骂我了，我以后什么事都听您的……”杨氏一边哭一边走到马车旁，被小厮扶上车厢。 知道老杨氏被公公打了耳光，她心里很爽，但面上还得装可怜。 第103章 看你财迷的样子 周岁宴圆满结束，将军府满地垃圾，但一百多位下人清扫的时候，却是十分开心。 因为这一天是小郡主一周岁生辰，夫人赏了他们每人一两银子，十人一桌酒席。 要知道他们大多数下人的月银只有几吊钱，一两银子差不多能当两个月的月银了。 有三分之二的客人回去了，剩下的几十个客人都是沈翰一家，程家人、姜兰茹和李家人，谭夫人一家和徐婉柔。 程玉蓉扶着怀胎十月的谭夫人，关心道：“慢些走，可仔细点你肚子的娃。” 看她走路风风火火的样子，自己都怕她出意外。 “没事，这个娃可皮实着了。蓉姐姐，我跟你说，年前我摔过一次。” 谭夫人抚摸隆起的腹部，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什么？”程玉蓉大吃一惊。“有没有事？找大夫看了吗？” “没事，蓉姐姐你别担心，我都说这个娃皮实着了，一点事都没有。” 谭夫人轻轻地推开程玉蓉，自己快步往前走，还转一个圈。 看她的背影，还真不像一个孕妇。 程玉蓉脸色阴沉，快步走过去扶住谭夫人，并回头叮嘱她的五个女儿，和大丫鬟和嬷嬷们。 “你们做女儿的，还有你们做下人的，从今日起，必须十二时辰有人守着她，去解手也要跟着。” “是，沈姨，我们会跟紧母亲。” “是，沈夫人，奴婢牢记。” 第一次瞧见程玉蓉生气的模样，谭氏五姐妹都缩紧脖子。 “别担心，蓉姐姐，自从怀上这胎，我身体非常舒服，没有孕反任何问题，能吃能睡能走能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怀欣欣五姊妹的时候，每次弄得我很难受，人家吐两个月，我是吐到生完。” 谭夫人轻抚程玉蓉的后背，知道她还气在头上。 “这胎是用送子符才怀上的，我想着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 程玉蓉：“？？？” 她摇头，解释：“怎么可能？是你错觉吧！可能是你怀孕前吃了那么多汤药，把身体滋补好了，孩子也强壮，才不让你受苦。” “是吗？我可是听说很多人来求了送子符，都没有什么孕反情况，各个养得白白胖胖，容光焕发。” 谭夫人凑到程玉蓉耳边“咬舌头”。 “胡说，没有这种事。”程玉蓉至始至终不承认。 谭夫人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笑吟吟道：“事实摆在你面前，我，和你三嫂。她不是也怀了五个多月吗？” “懒得跟你说，对了，你预产期是几月几号，到时候发动了我去帮帮忙。” 程玉蓉瞪一眼过去，便闭嘴不再聊送子符的事。 “快了，就下个月的二十八号了。” “这么快，你现在都怀胎快九个月了。” “是啊，刚开始还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到我儿子了，到时候你可要送一份大礼给我儿子。” “看你财迷的样子，我还能缺了你儿子的大礼不可？” …… 程玉蓉领着谭夫人一伙人和程家人走到花园，看见沈鸿带着沈知渊五兄弟、还有叶笙和楚景意，玄黎羽和玄黎夜两个皇子，拿着铲子在往大坑填土。 阮阮被程锦扬抱着，瞧见好玩的，闹着让他带自己过去。 十五年后，这十八罐女儿红，等她及笄就能喝上了。 埋藏地下十六年，用的又是浓度最高的烧酒，到时候味道一定很好。 阮阮有些期待那一天了。 看到闺女小馋猫的模样，沈鸿就猜到她想喝酒了。 他放下铲子，用湿手巾擦干净双手才把女儿抱起来。 “小孩子可不能喝酒，会变小傻子的，你怕不怕？” “不怕，哼。”阮阮现在可是仗着有商城系统，天不怕地不怕。 这个藏酒的地坑有点像地窖，位于一个小山丘上，这样可免于被水淹。 用青砖砌了三面墙，洞口用泥土覆盖，做个沈家人都知道的暗号，方便十五年后寻找。 沈知渊五兄弟周岁礼的时候都藏了十八罐白酒，不过都放在护国公府里的花园。 沈知清几兄弟去洗手。 看完热闹，沈知渊带着玄黎羽和玄黎夜先去假山喷泉那边走走。 楚景意意味深长看一眼地坑，才跟在他们身后。 十五年后，他一定要娶阮阮为妻。 叶笙瞪楚景意一眼，越发觉得他眼神怪怪的，最近两个月变成熟懂事了不少。 感觉他……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将军府的花园有一半皇宫后花园的美丽奢华，分荷花湖、梅花园、竹松园、百花园…… 还有假山喷泉和一处高山小瀑布，很多形状各异的石头，鬼斧神工的石像。 以及几条上百米连绵不绝的溪流和六七条小拱桥，无数条曲廊、水廊和穿山游廊。 程玉蓉带着阮阮和谭家女眷、程府女眷，徐婉柔和姜兰茹，一起去荷花湖的水榭坐坐。 这边水榭（可休息的亭子）有三个，一个在水上的湖中央，两个在水边。 刚好够坐下二十多个人。 而程府男性和李大人都跟沈鸿去找沈知渊和太子殿下了，去那边游廊僻静，比较适合谈事情。 十几个丫鬟小厮端来几壶茶水、几碟糕点、糖果和切好的水果。 程玉蓉和谭夫人，三个嫂子和程老夫人坐在湖中央的水榭里，水榭内里一圈还有一排凳子，足够坐十几个小孩子。 而水榭外的长廊上也有几张石凳。 阮阮从丫鬟那里拿来一包鱼食，朝着湖面撒了一把鱼食，立刻引来一群锦鲤争先抢后吃着。 谭家五个姑娘和程府三房四姐妹也拿来几包鱼食，时不时撒一点鱼食，逗着上百条五颜六色锦鲤玩。 还别说，看鱼儿抢吃的画面真的很解压。 每条锦鲤的嘴巴张得又大又长，有些只抢到一颗鱼食，有些吃个空气，还有些咬到别的鱼。 “嘻嘻嘻……好玩好玩……”阮阮又跳又拍手，开心的样子真像个三岁小孩子。 其实她也是第一次喂锦鲤吃鱼食，前世完全没体验过。 要是能坐船游湖就好了。 小船穿插在一片片绿叶粉莲中，惊跳无数鱼儿，蜻蜓蝴蝶漫天飞舞，那画面得多美啊。 可去年娘亲不让她坐小船。 “去年的荷花湖美极了，大姐姐，二姐姐，今年我们还来玩好不好？” 谭家五个姑娘聊起去年夏日来将军府赏荷的事，眼里充满期盼。 第104章 天地不容他 游廊上 沈鸿领着玄黎羽、玄黎夜和楚景意三人参观假山石像，园林景观。 身后跟着沈知渊五兄弟，还有程老爷子、程氏三位舅舅和李大人，程锦扬和二房程锦庭三兄弟。 浩浩荡荡一行人，聊得热火如天。 被他们热情又真诚接待，玄黎羽和玄黎夜有些惊讶，以往那些人对自己都是阿谀奉承，从没有真心相待过。 两兄弟第一次来到将军府，没有陌生感和紧张。 大家聊到开心的时候，状态十分放松，把自己对民间和老百姓，对治国治家的想法袒露出来。 引起玄黎羽的共鸣，他频频点头，也说出自己的见解。 尤其是听到沈知清去南方赈灾，抵抗雪灾这种自然灾害的时候，玄黎羽感触很深，学习到很多书里学不到。 比如人性、人心。 再听到沈知玉和沈知絜说起去年到南方水灾的经历，玄黎羽心情激昂滂湃，他也很想亲临现场，亲自去帮助老百姓，而不是躲在宫里。 他作为太子，不出意外，在十几年后就能继承皇位。 可他为国家为老百姓做过什么？ 一个下午过去，玄黎羽非常喜欢和沈家人、程家人谈天说地，和他们在一起特别轻松，特别开心。 他还能学到很多在宫里学不到的知识，有站在不同的角度和位置的想法和感受，还能了解到真正老百姓的想法。 他们也不会对他谄媚阿谀，颠倒黑白，只想从他身上捞到什么利益。 他们是真的把他当朋友，他和他们都是平级平等。 玄黎羽想再来将军府和他们聊天，或者和他们出去游玩，又或者邀请他们进宫。 但想来他们也不愿意进宫，毕竟伴君如伴虎。 一旦进宫，他们就不能畅所欲言，由着自己。 …… 玄黎羽回宫之前，沈知渊跟他说了一会悄悄话。 “你是说九皇子他和匈奴已经联络上？他们要密谋什么？” “是的，去年中秋我父亲逮捕一位匈奴细作，可惜还没审问出什么，此人突然暴毙，查不到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这么奇怪？可沈大人怎么就断定匈奴细作是九皇子的人？万一是……” 在玄黎羽眼中，玄北辰一直是一个内向低调，沉默寡言又资历平平的人，加上没有生母更没有母族，根本就是一个透明。 注意谁，都不会注意到他身上去，实在是他没有存在感。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父亲一直派人跟踪九皇子，直到十二月初，九皇子身边出现了一位新面孔的奴婢。” 沈知渊坐在轮椅上，他也不能直接告诉太子：“我们都是这本小说的炮灰角色，活不过五章，那位匈奴细作暴毙是被小说作者故意写死的吧！” 这种事太离奇了。 他为自己只是一本活不过三章的小说炮灰配角，而感到难过。 无论他怎么努力改变，剧情都只会朝向沈茕茕和玄北辰那边好的方向发展。 “好，我会多留意一下九皇子，如果他真的和匈奴勾结，祸害大越，天地不容他……” …… 周岁宴过去后，将军府恢复平静祥和的氛围。 沈知清开始入学院读书，毕竟才十五岁，离成年还有一年。 沈知玉也是进入学院学习，才十二岁的，可不能做文盲。 除了沈知渊和阮阮还留在府里，沈知絜和沈知程也都去学院。 将军府一下子安静下来。 阮阮有些不习惯，习惯了有人陪。 尤其是上午她不能打扰大哥学习，下午他才会陪自己玩半个时辰。 程玉蓉也不能一整天陪她，作为公府的当家主母要执掌中馈，要打理好将军府里里外外。 尤其是昨日上百个客人送的礼品，她要盘点好，登记，入库。 院子里 阮阮躺在摇椅上沐浴阳光，吃着糕点，喝着羊奶，生活似神仙。 她打开商城系统，看着没多少变化的功德金，离七级需要的五千万功德金，还差了将近两千万。 到底要做什么善事，才能凑齐两千万功德金？ 翻看商城，阮阮看到了种子区域，有土豆、红薯、玉米、超级水稻…… 这些农作物大越都没有，导致生产力低下，不包括黑户的情况下，在籍人口仅仅只有八九千万，一亿都达不到。 常年备战，加上各种自然灾害，农作物产量又低，婴儿存活率低，八九千万的人口，已经算牛了。 【如果把这四种农作物在大越全国推广下去，想来不用十年，人口能翻五倍以上。】 阮阮心想着。 于是趁奶娘上茅厕的功夫，她从商城买了一把小锄头，屁颠屁颠跑去花园，找到现在没人去的梅园。 这里安静，最适合种东西。 阮阮从空间购买了各三十斤的农作物种子，刚满周岁的阮阮拎起小锄头往地上刨坑，但没一小会，累得她气喘吁吁，坐在石板上休息。 怎么办？ 她人小力气小，怎么种完这些农作物？ 找爹娘和哥哥解决这件事吗？ “小郡主，您怎么在这里？” “啊？”阮阮被声音吓了一大跳，好像干坏事一样心虚。 她回头，看见是汪大牛和汪大鱼。 “你们……”她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忽然灵光一闪。“干活。” 她指着小锄头，又指了指地上。 “干活？”汪大鱼歪着脑袋，看着锄头，又看了看地上十几个麻袋。 汪大牛没有想太多，捡起锄头就往地面翻土。 他和弟弟上个月睡狗屋被发现后，夫人调查了他们的身份，发现没任何问题后，他和弟弟都留下来欠了活契。 但这半年需要打扫马桶和茅厕这些活，只是这种活需要在半夜和清晨完成。 当然不是将军府所有的马桶和茅厕，都由他们和阿当哥做，他们只负责外院这边的三个茅厕十个马桶。 其他时间，他们就不用干活了。 但他会带着弟弟扫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将军府的下人们对他们都很好，有什么吃的用的穿的，也会送给他们。 更别说，夫人还给他们两兄弟一人两件冬衣，两件春衣，鞋袜两对。 一日三顿饭菜任他们随便吃饱，每天他们还能吃到几块肉。 所以这两个月，他们两兄弟过的很自在很开心。 第105章 下次不许这样了 就这样，汪大牛和汪大鱼拿着小锄头在翻土，直到一个个小土坑出现。 阮阮拿着一捧玉米，一个坑放两颗玉米进去，再用小脚拨土盖住土坑。 忙了一小会，便有人找过来。 “祖奶奶，奴家可算找到您啰。”奶娘咋咋呼呼跑到梅园，瞧见阮阮平安无事后，瘫倒在石凳上休息。 “夫人，大公子，小郡主在梅园——” 连喊几声，声音都颤抖着。 阮阮这才想起自己从院子跑出来很久了，肯定是把奶娘吓坏了。 说不定也是把娘亲和大哥吓坏，毕竟她从没有离开过人。 “奶娘，不怕怕。”阮阮把几颗玉米扔回麻袋里，小跑过去抱住奶娘。 相处一整年，她对奶娘是有几分感情的。 “小郡主，您来这里做什么呀？刚才吓坏奴家了，还以为您被坏人绑走，还以为您跑去莲花湖、溪流那些地方……” 发现小郡主不见后，奶娘就去找夫人，发动整个府的下人寻找小郡主。 但结果都是没有发现小郡主的身影。 奶娘路过梅园发现这里有动静，恰好所有人都没来梅园找过，她便进来找找，说不定能找到…… “奶娘，不怕不怕……”阮阮没有解释，她只忙着给奶娘擦眼泪。 她现在想着娘亲和大哥待会要骂自己一顿吧！ “阮阮——” 下一秒传来程玉蓉难过又愤怒的叫声。 “妹妹——” 第二声是沈知渊的。 阮阮一回头，就看到程玉蓉和沈知渊被人搀扶，快步冲自己跑来。 “娘亲，大哥，对不起。”她挤出几滴泪花，垂下眼眸，真诚地道歉。 “你这孩子，怎么可以不声不响地走掉？你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吗？”程玉蓉捂着嘴哭泣，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哭了许久。 “娘……”阮阮心疼程玉蓉，替她擦眼泪。 只是自己还是一周岁的宝宝，很多时候做事是不经脑子思考，无法完全控制这一点。 “妹妹，下次不许这样了。”沈知渊蹲下身，抚摸阮阮的小脑袋，还对她露出温柔的笑。 “嗯嗯，没有下次。”她像小鸡啄米冲他点点头。 “闺女，娘亲不能失去你，我们都不能失去你，你可知？”程玉蓉蹲着身子，双眸注视着阮阮的眼睛。 “娘亲，阮阮知的，阮阮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们。” “好……娘亲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只要阮阮永远留在我们身边。”程玉蓉抱住阮阮，又轻声啜泣。 “娘亲，不怕不怕……”阮阮用小手轻拍程玉蓉的后背。 安慰许久，她才停止哭泣，擦干眼泪，准备带阮阮回去的时候，她发现汪大牛和汪大鱼也在梅园。 且梅园有一块地被翻土过，看上去乱七八糟。 “阮阮，你在这里做什么？”程玉蓉相信闺女不会随便来梅园，肯定是为了做什么事。 沈知渊走到一堆麻袋旁，从一个打开的袋子里，掏出一把黄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好奇看一眼，东西不认识，但隐约给他的感觉是粮食。 他返回去，把一粒粒黄色的东西拿给母亲看。 程玉蓉直觉告诉她，这东西是闺女拿出来的，也是大越没有的。 所以她把所有下人叫走，暂时不能泄露出任何信息。 “闺女，这颗糖给你吃。告诉娘亲，这是什么？”程玉蓉在哄阮阮。 沈知渊已经打开十几个麻袋，全是自己不认识的粮食，他虽然没种过田，但五谷他还是认识的。 打开最后两个麻袋，露出黄橙橙的稻谷，这东西他认识。 他拿着两样东西给母亲看，说不定她认识。 “这是玉米，这是土豆，这是红薯。”阮阮指着三样东西，脑海里浮现烤玉米烤红薯和炸土豆块的画面了。 她已经有一年没吃了，光想味道就流口水。 “都是吃的？”程玉蓉大吃一惊。 “吃，好吃，好好吃。”阮阮只能发出简短的音节和话。 心声却长篇大论：【这三样农作物产量非常高，足够养活几亿人口。 玉米产量可以达到亩产两千五百斤至三千斤之间，土豆亩产一万斤以上，红薯亩产九千斤以上。】 【种子从商城系统买来，都是最优异的改良品种。 我看大越没有这些农作物才导致人口只有九千万，一旦这些农作物推广全国，就不会有人被饿死了。】 【那两袋稻种是超级水稻，良田亩产可达到三千斤至三千五百斤。】 三千斤？ 程玉蓉惊呼一声，她有三个庄子，最清楚大越的水稻，亩产只有五百斤而已，且还是南方的上等田。 如果是北方的水田，则不过是四百斤左右。 三千斤是什么概念？ 等于一亩地种出六亩地的粮食。 沈知渊也大吃一惊，水稻亩产多少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如果能把超级水稻推广全国，不出十年，大越人口起码涨五倍以上。 “妹妹，这些种子你是全部种出来吗？”沈知渊蹲下，平视阮阮的眼睛。 他知道妹妹心地善良，看不得老百姓受苦。 阮阮点头，笑道：“种下去，长出来，吃饱饭。” 听到“吃饱饭”三个字，沈知渊眼睛瞬间红了。 “好，大哥帮你种下去。只是梅园就这么大，种不完这么多，尤其是这么多种农作物，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梅园就种一些玉米吧！剩下的，大哥拿到娘亲的庄子去种，那里地方大，奴仆也善打理田地，还忠心做事。” “可以。”阮阮用力点头，露出最可爱的笑容。 “娘，先把这些种子放好，等爹回来商议，今晚也把二舅叫过来，他是司农，由他负责，等今年粮食收获了，说不定二舅还能往上升一升。” “好，只是这两样粮食到底怎么种？一个个放进坑里？”程玉蓉指着土豆和红薯。 阮阮笑嘻嘻，却没说话，但她的心声呱呱叫起来： 【土豆春季种植，夏季收获。要等发芽后，才能开始种到松软肥沃的沙土里。 按照发芽的位置，一个土豆切成四小块至六小块，千万别破坏芽点。 切面还要用草木灰覆盖，防止土豆块感染细菌烂掉。 放屋檐下阴干半日，在傍晚前种下，间隔一寸，深度也是一寸左右。】 听到妹妹的心声，沈知渊赶紧用自己最强的大脑，把种植方法记下来。 第106章 要做男子汉才能保护别人 阮阮还不知道自己的心声被泄露了，还在巴拉巴拉：【土豆、红薯、玉米和超级水稻都可以春秋两季种植。 红薯种植一般是用红薯苗，等红薯育苗长出大苗后，摘下红薯苗进行扦插，效率会更高更快。 种植红薯要选土层深厚且肥沃的地块，先深耕一次，株距四寸，深度两寸。红薯苗长大后，要疏苗两次，否则红薯只长苗不涨根茎。 种薯出苗前不要浇水，利用高温出苗，保持干燥，防止病虫害，如果苗床过干，发白，可适量浇水。】 沈知渊点头，背对着阮阮。 他怕自己记不住，从袖子拿出一个本子和一只碳笔，把重要的数据记录在本子上。 阮阮拿着一颗颗玉米玩，心声吐个不停：【玉米种植比较简单，土质疏松透气，喜光照，更适合北方干燥的地方种植。 一个小土坑栽一至两颗种子，增加出苗率。行距四寸，株距二寸。 如果多苗可挖出一棵进行移植，但不可以先育苗再移植，玉米根须伤到了，果实长不好。】 沈知渊纪录好数据后，先回到松园，用纸笔把三种农作物的种植方法详细抄到宣纸上。 他还写了一封书信给二舅沈尔，让沈粟亲自送到程府。 程玉蓉和阮阮还留在梅园，看着汪大牛和汪大鱼干活。 看他们那么累，她叫来十几个小厮一起干活，很快把一袋玉米种下去。 足足有四百颗玉米，等于挖了四百个小土坑。 梅园所有空阔的地方都种满，不出两个月，景色一定很美。 十几个小厮去挑水，浇灌种子，才算把这项任务完成。 汪大牛和汪大鱼的衣服和鞋子都脏了，准备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但走之前，程玉蓉表扬他们一番，还赏给他们每人一两银子。 主要是她觉得他们人好，又负责，在瞧见阮阮一个人在梅园的时候，他们会打着干活的名义，守着她，防止她出意外。 他们不敢拿，还是阮阮拿了两块银子塞到他们怀里，他们不敢动。 他们哪里敢动一下？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她还是大越国最尊贵的小郡主。 “你们拿着吧！这是你们该得的，喜欢买什么就去买，想吃什么就去吃，不用心疼这点银子。 小郡主贪玩，以后说不定还得让你们多多照顾她，保护她。” 程玉蓉劝说。 “夫人，请放心。这是我们该做的，哪怕没有月银，没有赏钱，我们都愿意一辈子为小郡主做牛做马，保护她。” 汪大牛眼眶通红，眼神刚毅又认真。 “大鱼也愿意永远为小郡主做牛做马。”才三四岁的汪大鱼，磕磕巴巴学着他大哥宣誓。 “好，我没看错人，你们从明日起不用去洗马桶了，休息两日，到小郡主的院子做事。” 程玉蓉开了金口。 汪大牛震惊不已，他今日只是帮小郡主刨地，还种一些奇怪的种子而已。 怎么他和弟弟的惩罚提前结束不说，连他和弟弟也调到小郡主的院子做事。 天上竟然真的会掉馅饼？ “好啊。”阮阮看他们两兄弟呆若木鸡的样子，便替他们应下了。 程玉蓉抱起阮阮离开梅园，十几代种子已经被小厮们先搬到库房里保管。 等汪大牛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夫人已经抱着小郡主走远了。 他冲她们的背影，大声喊：“奴感谢夫人——” “哥哥，我们是不是不用倒大粪洗马桶了？”汪大鱼还是一脸的震惊和怀疑，仿佛刚才听到都是自己的幻听。 “是真的，大鱼，从明日起，我们都不用碰那些脏东西了。 我们还能一起去小郡主的院子做事，大鱼，我们要努力干活，不要偷懒。” “太好了，哥哥，我会努力干活的，绝不偷懒。小郡主真好，夫人也很好。” 汪大鱼说着说着眼泪流下来。 “是啊，她们都很好，我们要一辈子效忠她们，没有她们，就没有现在的我们。” 汪大牛忍着鼻子传来的酸涩，他不能哭。 他是男子汉，他要保护弟弟，还要保护小郡主。 要做男子汉才能保护别人。 …… 傍晚时分 沈鸿下朝回到将军府，还没吃上一口饭，就被大儿子沈知渊拉入库房。 沈知清四兄弟看大哥那么严肃认真的样子，也知道有大事发生，纷纷跟过去。 看到后面的四条尾巴，沈知渊没有阻止，让沈知清四兄弟跟着进库房。 “这是何物？”沈鸿拿起一块红薯，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来。 他只会打战，对农活和五谷一窍不通。 但作为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也不是一点常识都没有，眼前的三种东西，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知清几兄弟也都拿起一样种子来看啊看，就是没看出什么。 沈知渊把三张宣纸分给父亲和几个弟弟看。 “今早妹妹自己离开院子，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在梅园种地。” “种地？”他们一脸震惊，随后捧腹大笑。 沈鸿憋着笑，他不敢笑，怕闺女知道让他跪搓衣板：“她才一岁？怎么跑去种地呢？我的闺女可不是一般人。” 沈知玉发自灵魂拷问：“妹妹拿得起锄头吗？哈哈哈哈哈——” 沈知程笑到肚子疼：“我看锄头都比她高……哈哈哈……笑死我了。” 沈知絜捂着嘴让自己冷静下来，问：“妹妹这么突然去种地？难不成种的东西就是这些？” 沈知清头脑最灵活，一下子想到关键地方： “妹妹她不是那种随便做事，种地肯定她的有原因，这些农作物大越没有，那就是从她那个宝贝买来的。” “没错，你们看清楚纸上的数据没有？” 沈鸿看的是红薯的种植方法和亩产数据，震惊不已： “原来这是红薯，生吃口味脆甜多汁，可蒸可煮可烤。红薯亩产亩产一万一千斤以上？” “爹，你看这个超级水稻，亩产四千斤以上。”沈知清看到手上的数据，也是震惊到合不上嘴巴。 沈鸿一把抢走二儿子手中的宣纸，看到超级水稻和亩产四千斤八个字时，下巴都快脱臼。 亩产四千斤？ 目前大越的水田，种植的水稻亩产也就四五百斤。 也就是说，差不多十倍的差别，相当一亩地变成八九亩地。 第107章 术业有专攻 “爹，你看这个土豆，亩产一万斤以上？”沈知絜把自己手上的宣纸递给父亲。 沈鸿双手颤抖着，双眸炯炯有神盯着宣纸上的数据，那“亩产一万斤以上”七个字，让他激动不已。 “一万斤，若大越真有这些高产的粮食，还愁被异族欺负吗？” “是啊，爹，你再瞧瞧这个玉米，亩产也不低，足足有三千五百斤。”沈知玉把手上的宣纸递给沈鸿。 看完玉米的数据后，沈鸿惊呼一声：“此四物，乃大越之宝。” 他不难想象今年和明年推广全国种下四物种子，会变成什么样的光景。 那一日，老百姓一定会大丰收，全家过上吃喝不愁的肥年，转年的春季不再怕家中断粮，靠吃野菜撑到夏季。 再也不担心干旱和洪灾这些自然灾害会缺粮饿死人，大越老百姓有了足够和天对抗的资本。 不出十年，大越人口起码翻五倍。 …… 程尔下了朝先回程府沐浴，换上常服。 出门前，程老爷子叮嘱他：“你妹夫肯定是有大事交给你，咱家估计也就只有你能胜任，你可要好好干。” “是，父亲。”伊尔拱手应承，他知道大侄子程锦扬恢复智力的真相，太后娘娘恢复健康的秘密，还有沈家去年全家人的变化，无一不是在告诉他，沈家有一个大秘密。 而这个秘密，很有可能和阮阮有关系。 程尔坐上没有程家标识的普通马车，从将军府的后门悄悄进入。 “二哥，你可来了，快洗手用膳。”程玉蓉在后门迎接。 “好。”程尔应道，和她一起穿过几个小院进到前院大厅。 路上他忍不住问：“阿渊这小子找我这么急，所为何事？” “二哥别急，反正天大喜事，等肚子填饱了，你便知晓了。” 程玉蓉卖个关子，把程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沈鸿一家都坐在餐桌旁，程尔一到餐厅，沈知清几兄弟站起打招呼。 进来十几个小丫鬟，菜肴纷纷端上桌。 程尔不由地眼睛瞪大，看着桌上的菜肴，全是他没见过的。 “这锅是什么汤？我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这个黄色是什么植物？我研究了二十多年，怎么都不认识？” “还有这个一根根黄色的东西，怎么跟汤里的好像？” “这一条条红色的根茎又是什么？这丸子怎么是红色的？” 别说他不认识，沈家人也是第一次看到。 阮阮抿唇笑，看着二舅的表情很搞笑。 程玉蓉笑道：“二哥你先喝汤，这是玉米胡萝卜排骨汤，味道清甜。” “胡萝卜我认识，玉米是何物？”伊尔端起汤碗，小口喝了一口汤，再吃一口玉米。 “果然好喝，果实又甜又嫩。” 见二舅都吃了，沈知渊五兄弟也没忍住，纷纷喝起玉米汤。 “二哥，你再吃一根烤玉米。” “好……嗯~烤玉米的味道更甜，别具风味。”伊尔拿着一根烤玉米咬上一口，细细品尝，双眸发光。又咬了两口，才心满意足放下。 “这是香酥玉米、玉米烙、玉米鸡肉粥、松仁玉米、玉米面饼、玉米羹、玉米牛肉、玉米粉粥……” 程玉蓉开始报菜名。 程尔一一品尝，赞美声络绎不绝。 沈家人也是每样尝一口，都很喜欢玉米这种食物。 “二哥，这是糯米红薯汤、烤红薯、红薯丸子、红薯糯米饼、拔丝红薯、炸红薯饼……” 程玉蓉报完菜名，也尝起红薯做的美食。 程尔对红薯很感兴趣，因为是根茎，他知道这种类似芋头的食物都很饱腹。 “二哥，这是土豆做的食物，这盘是炸薯条、炸薯片、炒土豆丝、炸土豆块、肉末土豆泥、黄金土豆饼、醋溜土豆丝、狼牙土豆、土豆炒肉丝、小土豆烧排骨……” 程玉蓉一一介绍完土豆的食物，便拿起筷子夹了土豆丝吃。 程尔把土豆做的所有菜都尝了一口，才说道：“这种食物无味，但会吸收其他食物的味道，又有充分的淀粉，能让人快速达到饱腹感，很不错。” 沈鸿一家不约而同地点头。 阮阮忙着吃，一直没时间说话。 今晚的原材料可不是今天的种子，而是她从商城系统购买的，只花了一百个功德金，比种子价格便宜三倍。 以后她可以经常从商城系统购买玉米、红薯和土豆，直到夏季农作物大丰收，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吃这些了。 隐隐约约她感觉到家人都清楚自己的事，不然为什么他们从不怀疑凭空出现的东西？ 还都知道使用办法。 算了，他们不问，她也不说。 看谁憋不住。 程尔每道菜尝了一两口，足足三四十道菜品，肚子已经有了饱腹感。 “小妹，妹夫，这些食物，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你就当是我这些年在边疆打战，从异族或海外商人那里买来的，只要这些东西对大越有益，别纠结来历。” 沈鸿誓死也要瞒住和女儿有关的消息。 程尔点头，又问道：“这些农作物还有种子吗？亩产多少斤？我想……” 他不好意思说下去，脸皮薄。 “种子还有很多，管够。玉米亩产三千五百斤，红薯亩产一万一千斤，土豆亩产一万斤。” “一万斤？天啊！”程尔激动地站起身，双目睁大。 担任司农一职的他，哪里会不懂亩产一万斤的意思。 他这辈子的梦想就是找到一种产量高，可以养活几千万人的农作物，哪怕没有味道，口感一般，只要能让人饱腹。 没想到一下子找到三种，叫他怎么能不激动？ “一万斤，一万斤，一万斤啊……”程尔坐在凳子上喃喃自语，抬起发亮的双眼猛地看向沈鸿。 “妹夫，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种植这三样农作物？” “当然，你是我二舅哥，又擅农耕，不交给你交给谁？我一家没一个了解农耕，万一种坏了，种子不就浪费了吗？” 沈鸿挠一挠后脑勺，笑得腼腆，脸上满是不好意思。 他是大老粗，从没下过田地。 “术业有专攻，个人做个人擅长的事，才能把效果做到极致。”程尔笑道，抚摸着下巴的一撮长胡子。 第108章 没有退路可言 “那这份任务可就交给二舅哥你了，可不要让大越国老百姓失望。” “不负所望！” 程尔向沈鸿拱手，从今日起他要承担起改变大越国未来的责任。 任重道远，但他绝不会放弃。 沈鸿去拿来一个篮子给程尔，还有四张宣纸。 “这就是三种农作物的种子？”程尔掀开篮子上的蓝布，看到了今晚吃的食物本来面貌。 他拿起一个土豆和一根红薯，仔细观察。 “还有第四种，超级水稻，亩产四千斤。”沈鸿从布袋里抓了一把黄色的稻子，放到程尔的手里。 这一刻，交接仪式正式开始。 “亩产四千斤？”程尔瞳孔骤缩，无比震惊。 他痴傻的表情和木讷的状态，维持了好一会。 程玉蓉几人也没打扰他，让他自己想清楚。 这份责任重大，一旦承担起，就没有退路可言。 “大越有救了，感谢苍天。”程尔仰头看向窗外，他举起双手，右手一把稻子，左手一根红薯。 …… 这一夜，沈家人和程家人都无法安睡。 程玉蓉让大厨房烤了十几根玉米、红薯和十几个小土豆，让程尔带回程家给亲人吃。 带回去的还有一篮子的种子和种植手册，让他先研究两三日。 等郊外的三个庄子犁田翻地完成，再让他放手一搏。 程家人品尝完三种美食后，也是赞不绝口。 程老爷子一下子明白什么，把程尔叫进书房谈事。 得知前因后果后，程老爷子抚摸着下颌又长又白的胡子。 “这件事一定要守住秘密，不到收获的那一天，都不能透露出去。明日你上朝跟皇上申请调京研究农耕，这三四个月里你少回京。” 他担心一旦秘密泄露出去，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抢功劳的。 眼热又得不到，宁愿毁掉的。 等等…… 无论哪一种，沈家和程家都承受不起，大越承受不起，老百姓承受不起。 “是，父亲。”程尔脸色凝重，不管以后自己处在多大的危险中，他都要保护好这四样种子。 …… 天还未亮，程尔已经穿上官服进到皇宫，上朝快结束时，他才跟皇上申请调京研究农耕。 皇上念他心中牵记老百姓民生，立刻批准。 回到程府，程尔收拾出两箱行李和几本农业书籍，和妻子柳氏温存一日。 第二日一大早告别父母、妻儿和亲人，带上几名随从出城了。 乘车的一个时辰后，才到达程玉蓉最远的一个庄子。 沈鸿昨日已经派手下把上百斤的种子运送到这个庄子，庄子的何管家听从他的安排，把三十斤的土豆和三十斤的红薯放进大厨房的角落，等待种子发芽。 程尔到达庄子的第一时间就去检查四样种子的情况，休息半日后，他又去田地查看情况，对着土壤又是摸又是闻，发现没太大的问题。 回到庄子，他亲自把干玉米种和超级水稻的谷种，一起放进温水中泡发，又把这些种子搬到一个干净的厢房，生起碳炉让厢房的温度保持温暖。 二月出头的京城，还是有些寒冷。 第二日一大早，沈尔去厢房查看种子的发育情况，并没有发芽，但种子膨大了一些。 他想着在下午，大概就可以下种了。 一上午检查五次，程尔手里一直拿着毛笔和一本空白书籍，不停纪录数据。 恰好今日阴天，明日大概会下一场小雨。 京城雨水量并不多，毕竟春雨贵如油，不似南方时常阴雨连绵。 程尔叫来何管家立刻安排几个下人去田地挖小土坑，半个时辰后播种。 “是，程二爷。”何管家曾经就是程家的下人，他跟着程玉蓉陪嫁到沈家。 程尔激动不已，想着不用四五天，大概就能见到玉米的芽苗。 时间一到，程尔让自己的五名随从把几个水桶搬到田地上，他穿一身灰色短打，一副庄稼汉的打扮。 挽起袖子和裤脚，他拿着水瓢装上半瓢的玉米种子，踩着田埂，把一粒粒的玉米种子扔进一个个小土坑里。 后面有庄子的下人把小土坑填上泥土。 二十斤的玉米种子大概能种五亩旱地。 程尔种了二斤玉米种子，便累得直不起腰。 庄子的二十个庄稼汉跟着一起下地，他们倒是速度很快。 五亩旱地，半个时辰就搞定。 又花了半个时辰挑水灌溉。 程尔望着昏暗天边，担心天黑前完成不了稻谷的育苗。 他拿着稻谷种子先到一块湿地那边，因为要育苗，所以要选用湿地，不能是水田。 他拿着装了一瓢种子的水瓢下到湿地里，弯腰把稻谷一点点撒在湿地上。 均匀到像是在排队，可想而知他之前经常下地干活。 二十个庄稼汉随后来到湿地这边帮忙播种，因为知道程尔的性格脾气，以及这些种子的珍贵，他们不敢乱来。 一直非常认真地播种，速度虽慢，但效果特别好，程尔看见都挑不出毛病。 终于赶在天黑前完成水稻的播种育苗任务，程尔心满意足回到庄子。 他还让何管家给二十个庄稼汉加一盘肉食，往后的日子还需要他们帮忙。 匆匆沐浴，匆匆用膳，程尔着着急急回到自己的厢房。 他在笔记手册上记录下午玉米和水稻的播种情况，比如一亩地要用多少斤种子，株距多少行距多少。 还配上几幅详细的图稿，方便以后别人查看。 他还给沈鸿和程老爷子各写一封书信，明日一早让自己的随从送进京城。 第二日 程尔早起，去大厨房查看土豆和红薯的出芽情况。 见没有变化，他才去用早膳。 想着最快也要四五天才会出芽，他不能着急，要稳住。 填饱肚子后，程尔又急急忙忙拿着毛笔和笔记手册，跑到玉米旱地观察情况。 尽管还没有出苗情况，他也没气馁。 转身他又跑去水稻湿地那边，蹲在田埂上细细观察。 直到发现几颗出芽的水稻，让他兴奋不已。 下午，程尔又来旱地和湿地各检查一次，主要是巡逻，担心有外人出现搞破坏，尽管每日都会有下人轮流半个时辰巡查一次。 一连三天，水稻育苗已经全部萌芽，出芽率几乎达到百分百。 程尔开心坏了，因为玉米那边也出苗了一大半。 第109章 他不敢交给别人做 自从玉米和水稻发芽出苗后，程尔一天来田地五次，哪怕这三日都在下小雨。 而第五日的清晨，何管家跟他说放在大厨房的红薯和土豆出芽，他开心到不吃早膳，就去大厨房。 检查着十个竹筐里的红薯和土豆的出芽情况，他计算出出芽率。 大概三天后，全部红薯和土豆都会出芽。 程尔在纪录手册画出红薯出土豆的出芽图稿，回到厢房，他写了两封书信给沈家和程家，这是第三次寄书信。 时间又过去五日，阴天。 五十斤的红薯全部萌芽，且长势很不错，程尔叫二十名庄稼汉抬着五筐红薯去旱地那边播种育苗。 现在是育苗，所以播种会比较简单，用的是沙质土壤，朝阳，周围没有一棵树木遮挡。 五十斤的红薯，只有五十根红薯，平均一根为一斤。 二十名庄稼汉花了一个时辰种完，只用了一亩旱地育苗。 第二日，土豆要播种了。 一大早，程尔用一把新的菜刀用热水煮了一刻钟，放凉后，开始给土豆切块。 按照大外甥之前记录的方法，他把一个土豆切成四小块，每一小块都有两个以上的芽点。 二十名庄稼汉在帮忙打下手，比如给他拿土豆，比如拿切好的土豆块，切面处粘上草木灰，平放安置在一个个大簸箕上。 很快铺满十几个簸箕。 程尔干到累都没有停下，只休息半盏茶的时间，又继续切土豆。 这个活，他不敢交给别人做。 土豆种子只有五十斤，他很宝贝。 五十斤的土豆也就只有四五十个土豆，数量也不多，一个土豆为一斤。 忙活一上午，程尔累得去睡了一个时辰。 一醒来，他又急急忙忙赶去旱地，叫上二十名庄稼汉把土豆块搬到这边。 程尔拿来铲子挖小土坑，株距二寸，行距二寸，深度也是一寸左右。 他拿着土豆块放到小土坑里，芽点朝上，再用手拨一点沙土覆盖，大概是一寸的深度（十五厘米）。 二十名庄稼汉学会后，学着程尔的方法，一人挖小土坑，一人放置土豆块，一人填土。 大约用了一个时辰，才干完十亩地的活。 第三日，阴天。 第四日，下小雨。 第五日，下中雨。 第六日，下小雨。 就在程尔担心红薯和土豆的情况的时候，第七日阴天，第八日晴天。 连着三日被随从拦着没去地里，到了第七日不下雨了，他飞奔到旱地里，看到没有积水的土豆地和红薯地，心里的担心才放下。 这两样农作物都喜旱，一旦出现积水，必会烂根烂果实。 程尔下到田垄里仔细查看红薯苗发育的情况，发现红薯苗已经有手臂的长度了。 看来这边旱地很肥沃。 他又跑去土豆地查看土豆苗的情况，也发现全部土豆苗已经长到土层上了。 这些数据又一一被他记录在纪录手册上，他忙完又去玉米地。 从玉米播种到今日已经有十五天了，玉米苗已经成长了半米高的玉米杆，叶子也从两片长到七片。 七日前已经施了一次草木灰，播种之前也施了一些牛粪和枯枝烂叶作基肥。 明日还要一次浇粪水，大概七日后，还会再施一次发酵好的牛粪追肥。 程尔赶到稻谷育苗的湿地，经过十五天的生长，稻苗已经有十厘米以上，再等十五天左右，就能移植到水田里。 这期间稻苗也施了一次草木灰，剩下的半个月再施一次草木灰和牛粪，要有足够的营养让稻苗成长。 …… 一眨眼，半个月过去。 稻苗生长了三十天，株高已经有二十厘米以上，长得绿油油，特别强壮茂盛。 程尔立刻叫二十名庄稼汉移植秧苗到水田插秧，连他挽起袖子裤脚也亲自下到水田。 他手里拿着一大把绿油油的秧苗，两三棵秧苗插进一个坑位。 一下两下三下…… 没一小会功夫，他脚下出现几行排列整齐的秧苗。 二十名庄稼汉分开五组，各自在五亩水田插秧。 他们不敢贪快随意，插秧的速度一放慢，效果出来也是特别整齐。 程尔看到他们把秧苗摆弄得这么合格，心里也开心。 其实到了庄子一个月了，他都没骂过一次他们。 除了是他脾气好，更多的是他们做事认真又负责。 其实他们很聪明，学习能力又强，有时候他没想到的事，他们都能想到，并勇于告诉他。 为此，他还奖赏过三个下人每人五两银子。 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把秧苗移植到水田里。 秧苗缓苗需要五至七天，这段时间也尤其关键，不能让田里的水淹没秧苗。 幸好这几日，只下了一场小雨。 程尔天天到地里查看四种农作物，他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变黑了一些。 看到秧苗缓过来，又长出一片叶子，他比在庄子见到妻子柳氏还开心。 两夫妻在庄子温存了一日，程尔便耐不住，又跑到田地里。 柳氏没有不开心，还特意跟过去，给他送茶水撑伞。 并时不时地夸他几句，毕竟这一个月零七日，他也是付出了很多。 柳氏留在庄子五日，便给程尔下厨煮了五日的饭菜，这让他不免有些想家了。 想父母，想孩子。 “你安心做事，短暂的分离，如果能换到这伟大的成就，那你就是全家的荣誉，全族的荣耀。 等孩子休沐了，我便让他们来陪你一两日。”柳氏宽慰着他。 “好。”程尔心里暖暖的，这辈子能娶到柳氏，是他这一生的幸运。 他哪里会知道接下来的每隔几日，就会有几个人来看望他。 这次是三个儿子，第二次是妹妹带父母一起来，第三次是妹夫带沈知渊六兄妹，第四次是大哥一家，第五次是三弟一家。 他们出城的理由也用的是五花八门，烧香拜佛，捐香火钱，道观求签，求符，去庄子享受农家乐…… 红薯育苗只需二十天时间，便可以移植到旱地里。 红薯地要比土豆地的田垄更高更深，因为果实更大更长。 程尔亲自给二十名庄稼汉示范摘下红薯苗，四片到五片叶子为一节，平整码放在畚箕上。 随后他站在田埂上观察他们干活的情况，二刻钟后，没发现问题，他才拿着一捆红薯苗，到旁边的旱地准备移植。 第110章 兴，百姓苦 红薯移植，他打算实验两种红薯的种植方式，一是水平栽插，二是斜插。 他开始在第一块地实验水平栽插法，每个动作他都十分小心，忙活了二刻钟（半小时）才坐在田埂上休息，喝茶。 幸好今日是阴天，也正是阴天，他才选择在今日栽种红薯苗。 望着旁边二十名庄稼汉在辛勤劳作，他对大越老百姓的未来充满希望。 两个时辰后，十亩地种上了绿油油的红薯苗。 程尔擦擦额头的汗水，尽管身体疲惫，但心里却是充满力量。 大概六月，就能收获这些宝贝的粮食了。 …… 将军府 这一个月以来，沈家人也没有闲着，阮阮也没有闲着。 为了春季不让老百姓饿死，阮阮从商城系统用功德金购买几百万斤的粮食，运往大越每个小镇开粮油店，每斤粮食价格比传统粮油店低三文钱。 导致沈知清一个月只能上十天学院，其他时间都在外地。 被他带走的也还有将军府很多有能力的下人，让二十名下人担任掌柜。 其中有一个下人就是阿当，他自告奋勇，在将军府跟沈知清学了七日汉字和计算，学习能力十分强。 被沈知清看中他的能力，直接提拔掌柜。 粮油店这块蛋糕沈鸿一家吃不完，把三分之一市场给了程家老三程杉，剩下的三分之一市场也给了三个沈氏族人。 起码老家的粮油市场，沈知清就不用操心了，那边可以开四五家粮油市场，辐射周边十几个小镇，也还有能力开到十五家。 上百万斤粮食流入大越国这块粮油市场，导致粮食价格下降三文钱，引来很多粮商的针对和反抗。 但看到背后的靠山是大将军府和程帝师，跳的最欢最高的几个粮商巨头都纷纷闭上嘴，悄悄寻找证据等待机会扳倒沈鸿和程帝师。 沈知清丝毫不畏惧，但他也让所有手下谨言慎行，只开一年的粮油店，明年开始，大越国不会再发生饿死人，老百姓都能顿顿吃饱。 阮阮日日闲散，无所事事，但只要天气一好，她就让汪大牛和汪大鱼带自己出门逛街。 当然游玩的时间仅仅只有半个时辰，还得派奶娘和几个小厮跟着保护她。 不然程玉蓉不同意也不放心，尽管她知道闺女有宝贝能够护住自己的安全。 看到有些老百姓日子过得依旧不好，医馆门口还是有很老百姓看不起病，等死的时候，她就会想起曾经的自己。 归根到底，还是大越国穷，小农经济，生产力低，又好欺负才会常年被边疆外的那些异族攻打。 她绞尽脑汁想着办法改变老百姓的生活。 于是在倒春寒的某一天，阮阮窝在被窝里，不想起床下地。 她的屋里有银丝炭取暖，可老百姓连衣裳都做不到保暖。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大牛哥，这么冷，人们如何取暖？” “嗯？”汪大牛和汪大鱼坐在罗汉床上拿着三字经学习，这么冷的天，也没什么活能干。 夫人允许他们每日学习一个时辰。 “往年除了冬季会这么冷，就是倒春寒了，老人总说三月倒春寒能冻死牛，村里每年都会有几个老人扛不住去世，甚至不乏小孩大人。” 汪大牛放心书籍，望着窗外飘起的桃花雪，才不过二月底，离暖春还差大半个月。 “是因为没穿足够保暖的衣裳吗？”阮阮想到自己的前世，几乎每年冬季和春季她都没足够的衣物保暖。 “小郡主您小还不懂，谁会不想穿保暖的衣裳过冬？可有不少的老百姓要全家才能凑齐一套衣裳，谁出门干活就谁穿。 没钱就穿麻布葛布，有人会往衣裳里面塞芦苇絮、鸡鸭鹅鸟毛，有些还会穿狗皮猫皮。” 汪大牛起身走到碳炉旁，把高温煮热的羊奶，倒一半进银杯里，吹凉后才递给小郡主。 阮阮端着银杯喝了四五口羊奶，又把银杯递给汪大牛，让他再倒一杯。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老百姓何时才能脱离苦海？ 连吃穿都没法保证，经济生产何时能提上去？ 就更别创造发明了。 穷人为了一日三餐拼搏，哪里有时间和精力？ 而富人只顾吃喝玩乐享受一切，为了能享受更多的利益，富人只会想尽办法压榨穷人的利益，哪怕只剩一滴血。 阮阮喝完羊奶肚子胀胀的，躺在柔软的床榻上休息。 打开商城系统的面板，翻找种子，看到了棉花种子、花生种子、番茄、青瓜、茄子、洋葱、花菜、辣椒…… 阮阮想着棉花如果全国推广下去，那老百姓就有棉衣穿，棉被盖了。 花生可以榨油，味道香产量又高产，以后老百姓就不用吃臭臭的大豆油、菜籽油和芝麻油了。 因为榨油工序不精湛，原材料都是炒焦后物理压榨，导致油有一股臭味。 将军府几乎都是吃猪油，炒青菜特别香。 一斤棉花种子要十个功德金，一斤花生种子也要十个功德金，番茄种子则是要七个功德金。 价格还算公道，阮阮一口气购买一百斤棉花种子，一百斤花生种子，五十斤番茄种子，五十斤青瓜种子，五十斤辣椒种子…… 一共买了十种蔬菜种子，共五百斤。 有几样水果种子，比如五个品种的西瓜种子各一百斤，三个品种的小番茄种子各一百斤，羊角蜜种子一百斤，香瓜种子一百斤。 还有几种适合北方种植的果树苗，覆盆子树苗三万棵、三个品种的草莓苗各一万棵、柠檬树苗一万棵、蓝莓树苗三万棵。 五个品种的樱桃树苗各三万棵、三个品种的桃子果树各三万棵、苹果、桃子、石榴、柿子、葡萄…… 还有适合南方种植的果树，全是商城系统培育的新品种的桃子、菠萝、香蕉、橙子、荔枝。 枇杷、葡萄、橘子、龙眼、李子、柚子、柿子、梨子、甘蔗等等。 尤其是新品种的甘蔗，产量非常高，一旦在南方所有乡镇推广种植，到时候建起制糖厂，一定会给老百姓带来很高的收入。 这些蔬菜和果树并不是只给沈家种，还会分一些给程家和沈氏家族，谭夫人、李家人等等。 剩下的一些蔬菜种子和果树，还会免费送给最底层的老百姓种植。 第111章 不愧是沈家的好女儿 先让最底层的老百姓先致富，沈家会保证收购老百姓手上的这些蔬菜果实。 但棉花和花生两样东西还会握在沈家手中，等今年种植一茬收获后，让朝廷收购种子再卖给全国老百姓种植。 南方果树不适合在北方种，阮阮想让二哥把南方果树运到南方种植，这样也能增加南方老百姓的收入。 最后花了三万功德金，把阮阮心疼坏了。 她先把花生种子、棉花种子和番茄青瓜的十种蔬菜种子，全部放进将军府的库房，还配上繁体字的种植方法。 将军府的公家库房钥匙在五十多岁的沈管家手里，看守人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吴氏孪生兄弟。 他们曾经是沈鸿的书童，跟随他上战场作战，几次立大功，只是去年不幸受了重伤，便退居二线帮他守家产。 出纳登记却是二管家张恩明，他是沈鸿奶娘的独生子。 沈鸿规定每次进出库房，必须有他们四个人同时在场。 库房只有一个大铁门，没有一个窗户，但孪生兄弟敏感的听觉立刻察觉到里面有动静，便告诉沈管家和夫人。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他们听觉十分灵敏。 程玉蓉心想，大概是闺女又往公家库房塞东西了。 “这事不急，等下午将军回来再打开库房吧！” “是，夫人。” …… 程玉蓉披上青色斗篷，来到阮阮的闺房，把奶娘和汪大牛两兄弟叫出来。 “娘亲~”阮阮从被窝钻出小脑袋，红艳艳绣着牡丹图案的被子，衬得她的小脸蛋白里透红。 “闺女，让娘亲抱抱。”程玉蓉心痒痒地抱起小闺女，轻轻摇晃身子，一边抚摸她的小脸蛋。 “娘亲~亲亲。”阮阮抓着娘亲的手亲一口。 “你这丫头，娘亲的手脏，仔细你的肚子长虫虫。” “不怕不怕。” “对了，闺女，我听沈管家说库房有动静，会不会又是祖先赐了宝贝东西给咱家？” 程玉蓉试探地问一句。 阮阮歪着小脑袋，傻乎乎笑着，就是不回答。 “这些东西肯定是闺女你的老祖宗送来的，等你爹爹回来，我们一起去瞧瞧。” 程玉蓉轻轻捏一下阮阮的鼻子。 “好啊好啊，去瞧瞧。”阮阮不停地拍着小手，窝在程玉蓉怀里笑得身体抖动。 …… 天黑前，沈鸿回到将军府。 听了程玉蓉的话后，他立刻带她们两母女、沈知渊四兄弟和沈管家来到库房，张恩明也随后到达。 “将军，您回来了。” “嗯，辛苦你们。”沈鸿和吴氏孪生兄弟感情很好，把全部身家交给他们保管，也是信任他们。 沈管家拿出一串钥匙，很快打开库房的大门。 沈鸿带着一家人进入三百平方的库房，一共两层，再加地下一层。 除了沈知清不在家，沈知渊他们四兄弟各拿着灯笼进去照明。 通过三层楼梯，全家人来到地库，才看到地上放了几十个麻袋。 沈鸿打开其中两个袋子，发现都是他不认识的种子，他捡两把种子返回去给沈知渊他们看。 “你们可认识这些植物？” 沈知渊四兄弟围上去，拿走几颗种子观察，纷纷摇头。 沈知玉和沈知絜提着灯笼走到几十个麻袋前，又打开中间的几个麻袋，翻找几下，果然找到几份小本子。 “爹，娘，你们看，小本子有字。”他们把小本子递给父母和大哥看。 “此乃花生？可吃可榨油？”沈鸿看完小本子的内容后，又摩梭着手里的紫皮果实。 “夫君，我手里这个种子叫棉花，不可以吃，但可以做成棉布棉衣棉被。”程玉蓉看完小本子的内容，又递给沈鸿看。 “岂不就是去年冬天赈灾物资的那些布料吗？”她欣喜不已，去年自己就想弄到棉布的原材料或者是种子，但都不好意思和闺女提。 怎么闺女今日又拿出来呢？ 难道是今日倒春寒，下了桃花雪的原因？ 每年冬季和春季都是 闺女心地善良，之前这孩子就帮了两次灾区的老百姓，月初又送来四种高产种子，和几百万斤的粮食。 今日又送来这几种可以改善老百姓生活和社会经济的种子。 不愧是她程玉蓉的女儿，不愧是沈家的好女儿。 心中有国，有人民。 “如果大越真有了棉花棉布，那老百姓就不会再被冻死，不再畏惧寒冷了。” 沈鸿激动不已，抓着棉花其貌不扬的种子仔细观察。 没想到褐棕色又长又圆的种子，居然可以结出白色蓬松像花朵的果实，还可以织布。 沈知渊把自己看过的手册递给父亲，说道：“这是番茄，酸甜爽脆，可当水果也可以当蔬菜烹饪。” “我这份是青瓜……” “哈哈哈……爹，你知道我手里的这个种子叫什么？”沈知玉捧腹大笑，拿着白色一粒粒的种子给他们看。 他们看不出所以然，更猜不到叫什么，纷纷摇摇头。 沈知玉笑道：“这叫辣椒，这份手册说辣椒是蔬菜也是调味品，像胡椒花椒一样可驱寒。” 阮阮看着他们开心，自己也开心。 沈鸿带着沈知渊四兄弟把所有袋子打开，检查一遍种子的情况，又把小册子放进麻袋里，打好绳结。 全家装作没什么，离开库房。 用晚膳的时候，他们聊着花生和棉花这些种子交给谁去种。 程尔已经够忙了，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但花生和棉花这两种可以改变大越的种子，他知道后，一定会闹着要种。 程尔的二儿子程锦淼十七岁，前三年考取秀才功名，无能力再进一步。 他从小喜欢农业耕种，跟在程尔身后学习农耕知识。 把他派去庄子种花生和棉花不过分吧！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番茄青瓜这十种蔬菜就交给庄子最会庄稼把式的庄稼汉种，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何况还有种植手册在。 晚膳结束，沈知渊跟着沈鸿去到他的书房，帮忙写两封书信，一封给程尔，另一封给程老爷子。 第二日，傍晚。 程老爷子带着程尔的二子程锦淼急匆匆来到将军府，了解前因后果，他帮三孙子接下这个任务，并打包票绝对会完成任务。 淼哥儿只要顺利完成此次任务，下半年应该就能得到一个司农官职。 这样的机会若都不抓住，还待何时？ 第112章 闺女的“杰作” 程尔当日回信，他也答应让程锦淼接下此次任务，作为父亲，他一定会尽力帮忙。 他要不是手上有更重要的任务，早就跑到将军府，把花生和棉花抢走自己去种了。 幸好沈知渊给他留了几十粒花生种子和棉花种子，和一份新抄录的种植手册，他打算研究几日，过段时间种下。 程锦淼收拾了三箱行李，三日后倒春寒已结束，京城回暖。 他带着书童和六个随从，乘坐马车在一个时辰后来到姑姑程玉蓉的第二个庄子，离程尔所在的庄子仅有五里路。 重达几百斤的种子也被带到第二个庄子。 程尔赶到第二个庄子迎接他一直最疼爱的二儿子，因为长相和爱好，性格和脾气处处随他这个老父亲。 他对二儿子抱着很大的期望，从小期望着儿子能继承他的衣钵，做一个造福老百姓的栋梁之才。 “爹，让您久等了。”程锦淼跳下马车，冲向程尔拥抱他。 “无碍，你平安到庄子便好，快进来休息。”程尔拍拍程锦淼的后背，一边拉他走进大门，一边瞄着三辆马车被下人牵进庄子后门。 “爹，我有点紧张，若是种些普通的种子，我还能打包票，可这次是新种子，我有些怕。” 程锦淼从小会种各种植物，哪怕快晒死快病死的植物，都能在他手上活过来。 程尔轻拍程锦淼的肩膀，笑道：“放心，爹会帮你的，我那个庄子离你这边很近，与其担心种不好新物种，还不如多派人守好田地。” “嗯，我都听父亲的。” 两父子去到餐厅用午膳，两人从下午开始研究花生种子和棉花种子。 …… 京城回暖的这一天，沈知清从外地回到将军府。 得知了库房多了几百斤新物种的种子后，他抱着阮阮亲了几下。 到了下午，第三个庄子的余管家进京来到将军府。 “夫人，庄子凭空出现了数十万棵果树苗。” “你说什么？”程玉蓉惊地从椅子上站起，看着余管家神情认真的脸。 下一秒，她就知道是闺女的“杰作”。 怎么闺女不提前透露一下？ 搞得她又惊喜又害怕。 “果树啊？都有些什么果树？”她冷静下来，端起茶杯喝一口茶水压压惊。 余管家坐在下座，喝几口清香的碧螺春，才缓缓说道： “都是适合北方种植的果树，我认出几种，有苹果、葡萄、桃子、柿子、石榴一些，大约有十五种果树。” “老奴带了一些果树过来给夫人瞧瞧，方便夫人安排这些果树。” 余管家特别淡定，去年夏季开始起庄子就会莫名其妙出现上百万斤的粮食、药材和布料，他早就习惯了。 尽管庄子是他在管理，也算是他的地盘，但他本人都是夫人的。 作为下人，就要假装聋子瞎子，做到事事服从夫人任何的安排。 所以这些年，他才能做到管家一职，才有如今舒服的日子。 余管家拍一下手掌，他二十多岁的儿子立刻走出去，和两个庄稼汉打扮的男子，把十几棵果树搬进大厅。 程玉蓉站起身，走到果树前观察，只认出几种她认识的果树，其他几种完全不认识。 “余老，你检查那些果树的时候，可有发现一些小册子吗？”程玉蓉忽然想起这一茬。 余管家立刻从怀里掏出十几本小册子，回道：“有的，老奴只认识一些字，觉得这些小册子有用，就带来了。” “余老您做得很好，果树也纪录数据了吗？”程玉蓉坐回主位。 “记录了，夫人请看。”余管家把十几本小册子交上去，还有一本他记录果树的数据。 程玉蓉拿起小册子一本本随意瞄几眼，除了苹果桃子这些常见的果树，居然还有草莓、柠檬、西瓜、香瓜和羊角蜜。 “今晚留下来吃个便饭，明日您再回去，本夫人会尽快安排果树。” “老奴听从夫人的差遣。” …… 程玉蓉去莲花湖找到还在喂锦鲤吃鱼食的闺女，一把拎起她。 “你这孩子，胆子越来越大，都快掉进湖里了你可知道？” “娘亲~娘亲~”阮阮手里一大把的鱼食全部掉进湖里，被一群上百条的锦鲤一哄而上，全部吃完。 她可怜地咩咩叫几声，憋着小嘴。 “放赈灾物资的庄子出现了数十万棵果树苗，闺女你的老祖宗真是调皮，一下子送这么多，咱家也没有这么多的山头来种果树啊。” 程玉蓉担心果树枯死，又担心果树没地方种。 “娘亲~咱家种，给外公种，给谭姨姨种，给李大人种，给沈氏子弟种，剩下的话，再送给一些老百姓种。” 阮阮掰着手指头，点人头。 她觉得那点果树不够分了。 “哎呀，还是我的闺女聪明，娘亲好爱你啊。”程玉蓉抱着阮阮，亲几下她的小脸蛋。 “嘻嘻嘻……”阮阮笑出咯咯声，她肯定是最聪明的啊，她可是天使小宝贝。 …… 傍晚时分 沈鸿特意赶回来，除了陪家人用晚膳，还有余管家和他的儿子。 听清楚庄子出现果树苗的事情后，沈鸿和五个儿子都无语地看着阮阮。 怎么最近她心声很少泄露呢？ 也不提前告诉他们一声，搞得他们现在很被动，也很尴尬。 尤其是果树如何安排，他们都没有具体的计划。 偏偏她没看到家人们幽怨的眼神，只忙着吃猪肘子和啃鸡爪。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这世上，唯有家人和美食不能辜负。 晚膳结束后，沈鸿一家还和余管家聊了半个时辰，明日沈知清会跟着余管家一起去第三庄子，尽快把果树种下去。 阮阮吃着水果听到他们的计划后，心里想着： 【我还买了很多南方果树，二哥哥估计过几日要带着芥子去一趟南方，把果树推销下去，这些果树都是精心培育过，高产，抗旱抗寒，抗病害。 尤其是三代甘蔗，出糖率极高，足够可以让南方人发家致富。】 沈鸿一家既惊喜又紧张，去南方推广果树这个任务可不容易。 南方不是沈家的地盘，沈知清下南方，得先拜访本地的地头蛇才行。 沈知渊一口气写了几封书信给程老爷子、谭夫人、李大人和京中的沈家子弟。 这一夜，凡是收到书信的人，都没睡好。 第113章 我的钱不就打水漂了 清晨 太阳刚露脸，阳光唤醒世间万物。 将军府一大早热闹非凡，谭夫人带着大女儿和嬷嬷先到达将军府。 程老爷子带上程锦扬，目前大孙子没事做，刚好种果树这件事可以交给他做。 李老爷子带着姜兰茹来到将军府，最后面的才是沈翰的妻子，她还把齐悦带来。 还有另一个沈氏子弟，他是沈鸿的小堂弟，才刚二十岁出头，叫沈麟。 南方水灾和雪灾，他都有出力帮忙。 徐婉柔今日被沈知渊叫到将军府，她带上嬷嬷和几个丫鬟小厮，还有几箱行李。 年前她回徐家，就被徐夫人留到三月初，说什么教她礼仪，免得嫁到将军府丢了徐家的脸面。 她趁这次机会回到将军府，还带上自己为数不多财产，五百两银子，一个庄子，五箱首饰，三个铺子。 这些都是奶奶给她的嫁妆，徐家能让自己牵挂的，唯有奶奶一人。 李大人和沈瀚都去上朝了，只能派家属。 沈鸿今日也要上朝，由程玉蓉和沈知渊接待客人，沈知清已和吴管家出京前往第三庄子。 程老爷子几人看完三十多个手册，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他们商量着选哪种蔬菜和果树，数量多少。 沈鸿一家只留果树每种各二千棵，蔬菜种子各二十斤，水果种子各十斤。 程老爷子就按照沈家的数据，也要果树各两千棵，蔬菜种子各十斤，水果种子各十斤。 三个舅妈也想拉自家娘家挣大钱，便都要果树各一千棵，各蔬菜种子十斤和各种水果种子十斤。 李老爷子要果树各两千棵，蔬菜种子各十斤，水果种子各十斤。 谭夫人要果树各一千棵，蔬菜和水果种子各五斤。 沈瀚妻子同样以上。 沈麟则是要果树各一千棵，蔬菜和水果种子各五斤，他家只有三座山头和一个庄子。 徐婉柔只要果树各五百棵，蔬菜和水果种子各三斤。 她只有一个庄子，五百亩田地，两座山头。 每种果树被预定了一万三千棵，离三万棵还有很大的距离，但大多数果树是要卖给老百姓种植。 沈知渊把每种果树的七千棵留下来，分给其他几家沈氏子弟，尤其是老族长那边，大概十家能买完。 他又拨了每种果树各七千棵，打算卖给他的三个朋友，还有沈知清四兄弟的朋友们。 一共十四个人，一家每种果树各五百棵，也就是七千五百棵果树苗。 蔬菜种子和水果种子每家卖三斤，到时候收获也能卖一大笔钱。 剩下的三四十万棵水果苗，两千斤的水果种子，三千多斤的蔬菜种子。 这些全部低价卖给老百姓。 当天下午沈知清回到将军府，还带回各种果树七千棵和三个种果树把式，他和沈知渊商量好明日的事。 恰好明日是休沐。 第三日，晴天 沈鸿带着七八个合作伙伴出京学种植果树和蔬菜，名义却是用郊游。 沈知渊五兄弟约来各自的朋友到将军府，把盛果期的果树低价卖给他们，每棵果树二十文钱，低市场三十文钱。 还现场教他们如何种植果树，养护施肥等问题。 阮阮喜欢吃水果，就让五个哥哥在花园里到处种上两千棵果树。 …… 第三庄子这边 程家和李家几个合作伙伴检查果树后，很是满意，立刻交了几百到三千之间的银子。 这些果树已经到了盛果期，今年种下去，秋季就能收获了。 他们让自家会果树打理的五个下人先去学习，另派五名下人打包果树上马车，先送到各家的庄子。 有几个距离六七里地，大多数离了有十几里地。 沈鸿把自家的两万多棵的果树叫给吴管家种植，三个庄子加起来有七座山头，应该足够地方种植果树苗。 而西瓜、小番茄、香瓜和羊角蜜四种水果种子，都种在第三庄子的沙质土壤。 十种蔬菜分出一半送到第二庄子种植。 第四日，天边微微亮。 沈知清带上书童忘忧和五名随从，乘坐三辆马车离开京城，后两辆马车装的是果树种子和蔬菜种子。 他摩挲着左手大拇指的和田玉扳指，这是之前用过的芥子，里面装了几十万棵的果树苗、果树种子和蔬菜种子。 一个时辰后，到达第三庄子。 吴管家让下人们把剩下的四五十万果树苗，装上三十辆没有顶棚的马车，只覆盖一层油纸保温。 他安排把三个庄子的十名果树把式和蔬菜把式，让他们跟沈知清一路南下教老百姓种植。 好歹他们有二十年经验。 于是，沈知清浩浩荡荡出发了。 一个时辰后 遇到一个村子，他派忘忧和五名随从去打探消息。 如果这个村子生活条件差，但田地山头的环境又合适种植的话，他会留在这个村子半日。 三刻钟后 忘忧和五名随从带着一位老人急匆匆赶回马车。 “公子，感谢您，感谢您。”老里正扶着马车准备跪下去，但被忘忧扶住。 沈知清撩起车帘，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家，您是长辈，晚辈岂能受您一跪？”他从马车下来，搀扶住已经有六十岁的老里正。 “我听这位小哥说您有很多新品种的果树和蔬菜种子，可否卖给我们村民一些，您瞧，我们村子实在太穷了，找不到好的谋生手段。” 别看他这个村子离京城很近，但村民种的蔬菜和水果，都卖不到什么好价钱。 “公子，奴去调查过这个村子的情况，遇到了这位里正，他带我们去看山地旱地，都符合您的要求。”忘忧解释一句。 “情况既然符合，老里正，您带我们进村子，把想种果树的村民领到您家。” “好的，辛苦公子了。” 老里正坐上马车，跟沈知清一起进到村子。 他拿着锣鼓激动地连敲十下，整个村子都沸腾起来，还以为是山匪进村了，吓得他们纷纷跑到里正家。 两三百位村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现场吵闹。 沈知清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 老里正很会察言观色，立刻敲一下锣鼓。“大家安静，安静！” 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这位是沈公子，他有新品种的果树苗和蔬菜，价格便宜，大家想买就尽快交银子。” “什么果树苗？有多便宜？我家才刚勉强吃饱饭。” “我没钱，谁知道是不是假树苗。” “就是啊，万一骗人的怎么办？我的钱不就打水漂了？” 第114章 限购 “休得胡言！这位沈公子可是沈大将军的二子，你们买的便宜粮食都是沈记的，没有沈记，你们怕是饿死了。” 老里正气得吹胡子瞪眼，在马车里，他可是打听过沈公子的身份，和果树苗的价格。 沈知清没有生气，他使眼色让忘忧把十五种果树搬到村民面前，还有果树种子和蔬菜种子。 还贴心地准备了十几本的种植手册和图画，方便村民建立对他的信任。 忘忧一一介绍每一种果树，比如种植方式，优点、产量。 努力了一个时辰，终于收获满满。 三十户，每家平均要一百棵果树苗。 水果种子每家要半斤，蔬菜种子也是半斤。 一共购买三千棵果树苗，十五斤水果种子，十五斤蔬菜种子。 主要是价格便宜，二十文钱，一百棵果树苗才二千文钱，也就是二两银子。 水果种子一斤卖一两银子，蔬菜种子也是一两银子一斤。 沈知清派十名果树把式和蔬菜把式，他们立刻去山上教村民们种植果树。 花了一个时辰，才教明白几个很会种果树和蔬菜的村民。 比如疏果、施肥，都是按照种植手册的科学方式。 沈知清收到九十两银子，记账之后，让忘忧把银子存放好。 “老里正，本公子还要继续出发，时间紧迫。 您有事可以去南园庄子寻吴管家，或者去京城寻将军府，一定会派人解决您的难题，本公子在此保证这些水果和蔬菜不愁没有销路。” “好，我相信沈公子，祝你一路顺风。” …… 沈知清再次踏上南下之路，在天黑前经过一个小镇，留在客栈休息一晚。 第二日，清晨。 沈知清带着队伍前往最近的一个村子，查看村子情况后，他带人拜访里正，顺利把果树苗和蔬菜种子推出去。 这个村子有五十户，一共买下一万棵果树苗，五十斤水果种子，五十斤蔬菜种子。 沈知清收到三百两银子，这个村子比较大，地形也适合多种蔬菜和西瓜这类水果。 后续工作全部做完，沈知清又带着队伍去到旁边的村子，又卖了七千棵树苗，三十斤水果种子，四十斤蔬菜种子。 共计收款二百七十两。 第三日，天微微亮。 沈知清带着队伍去第三个村子，很轻松就卖出了一万五千棵果树苗，四十斤水果种子，五十斤蔬菜种子。 收到三百九十两银子，面对一些特别平困的人家，沈知清会悄悄送几棵比较“虚弱”的果树给他们。 下午又去到第四个村子，用同样的手段卖出一万棵果树苗，三十斤水果种子，五十斤蔬菜种子。 收款二百八十两银子。 忙活一天后，沈知清回到客栈，记录着这两日的情况，商品数据和收入。 发现按照这样的速度，他在十日之内根本卖不完三四十万棵的果树。 必须想一个好办法才行。 第四日 清晨 沈知清带着队伍赶往下一个府城，路过一个县城，进去后先订一家客栈休息。 随后他让忘忧去买一个铜锣敲打，把路人引到客栈门口旁。 五位小厮把十五种果树搬到路边摆放，连同水果种子和蔬菜种子。 “各位父老乡亲，姐姐妹妹，大哥小哥，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这是我家公子培育的新型果树，抗旱抗寒，抗病虫害，都是顶呱呱。” “味道甜，口感好，产量高，保证让大家赚得盆满钵满。” “这个种子叫西瓜，又圆又大，红色的果肉又甜又脆又多汁，乃夏天解暑神器。 这个种子叫小番茄，小小一个，又甜又多汁，女孩吃了皮肤白里透红，人见人爱。” 忘忧拿着竹板在说唱，立刻吸引几十位路人围满。 “小哥，你说的那么好，但我们都没见过这些果树啊，万一你骗我们怎么办？” “就是就是，我们连你家公子是谁都不知道。” “这些水果被你说的那么好，怎么不见你家拿去种？” 路人们有几个人开始起哄。 “各位别着急，奴叫忘忧，介绍一下这位公子，正是我家主子，姓沈，名知清。 乃京城大将军府的二公子，这些新品种的果树和种子，都是我家将军去边疆带回来。” “这些图画都是新品种的水果，请各位赏脸瞧一瞧。” 忘忧把二十几张画纸发到路人手里。 看到画纸后，很多路人都惊呼一声。 并不是果树本来有多好看多稀奇，而是画纸上的图画实在是栩栩如生，画技高超。 落款正是“沈知絜”三个大字。 “此画出自我四弟之手，本公子用将军府名义保证这些水果皆是货真价实，另传授种植方法。 每棵果树售价二十文，每家限购一千棵。水果种子和蔬菜种子一斤卖一两银子，每家限购一斤。” “各位可以仔细看清楚这些果树和种子，回去和家人考虑一下，论带来的利益，绝对可以让各位的钱袋子涨五倍。” 沈知清站起身音量放到最大，说完就坐到椅子上，整理账本。 一点都不在乎路人们异样的目光和议论。 前日和昨日一共卖出了四万五千棵果树苗，还有五百棵果树的报损。 以及卖出一百六十五斤的水果种子，和二百零五斤蔬菜种子。 “啊？限购？为什么？难道我买几万棵就不行吗？” “二十文一棵果树苗，是挺便宜的，我看这些果树都到了结果期。” “一斤种子才一两银子？不会是烂种子吧！” 路人们又开始怀疑起沈知清，但他没有解释。 果树苗和种子都摆在眼前，是好是坏一目了然。 凡是个正常人，或者是常年下田地的人，都能看出品相是最上等的。 路人走了一批又来一批，短短时间里，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了有人低价卖果树和种子。 恰好今日是赶集的日子，一来二往，很快附近的十几个村子的农民都知道了有好事。 尤其是有一位小哥告诉他们，京城将军府的沈将军，特意扶持老百姓搞农业生产，只要种新型品种的果树和蔬菜，今年就能发家致富。 有几个村子的里正敏锐地察觉到了新商机，立刻带几十个村民到县城了解具体情况。 沈知清特意接待他们，详细介绍果树的品种和优点，产量等等。 于是有三个里正立刻订果树和种子。 第115章 包售后 一个要一万棵果树，五十斤水果种子，六十斤蔬菜种子。 第二个订一万一千棵果树，四十斤水果种子，七十斤蔬菜种子。 第三个订一万两千棵果树，五十斤水果种子，七十斤蔬菜种子。 其他两个里正一瞧这个情形，两人立刻订一万棵果树，四十斤水果种子，五十斤蔬菜种子。 沈知清写好十份收据，各给一位里正一份收据清单。 并嘱咐他们如果果树出现问题，或者有人搞事，都可以报出沈将军的名头，以及可以到京城找将军府。 这种包售后的服务，让村民们很放心。 五个里正都觉得自己的眼光太好了，居然攀上了沈将军。 沈知清特地派出五位果树把式和五位蔬菜把式，连同十位车夫，三十辆马车和货物一起跟着五位里正回村子。 有路人瞧见，要不嘲笑要不眼红。 毕竟一个村子能出三四百两银子，几个村子就是一千多两。 忘忧把一箱碎银子悄悄拿到客栈的天字号客房存放好，并留下来整理客房的卫生。 二公子有严重的洁癖，必须要住干干净净的地方，哪怕客房的被褥很干净，都得换上本人用过的。 沈知清留在客栈旁边继续接待路人，得知对方的身份是村民，他才会给予热情和耐心。 要是对方是城里人，或者是有钱人，他就不会多说一个字。 本来这次农业扶持就是针对老百姓，尤其是贫困家庭。 忙活了一天，黄昏沉沉，沈知清也累了，让十位把式收拾好剩下的几百棵树苗和种子，幸好有把式们照顾果树，否则每日直接报损很多果树。 马车虽没有顶棚，但有五层十平方大小的木板。 一层木板可放五百棵果树苗，五层就是两千五百棵。 三十辆马车就是六万一千五百棵果树苗。 每次一卖完三五车果树苗，他就会悄悄从芥子里取出几千棵装满马车。 下人们也都见怪不怪了，装作没看到，什么不知道。 他们只是拿月银的，而且这次跟着二公子出来做生意，每卖出一万棵果树苗，他们每人也能得到一两银子。 不出意外，他们下个月回京城，每人能带上百两银子回家。 …… 这一夜，平安度过。 因为沈知清的队伍只剩六个小厮，十个把式和十个马夫。 派出去的五个小厮和五个把式，在日出（上午十一点左右）才回到客栈。 昨日下午去到村子都快太阳下山了，他们便留在里正家住一晚，一大早上山教村民种果树，种新品种的蔬菜。 就一个上午，沈知清又卖出五万棵果树苗，二百斤水果种子，二百六十斤的蔬菜种子，把剩下的十个把式和十个车夫都派了出去。 下午退了客栈的客房，沈知清带着队伍赶往下一个县城。 又开始在客栈门口推销果树苗和种子，虽然一单生意都没有，他也不着急。 睡了一觉，沈知清浑身舒坦，日日赶路也是十分辛苦。 昨日上午派出去的那十个把式和十个车夫，在日出前赶到第二个县城。 而这时沈知清又卖出五万棵果树，派出第一批十位把式和十位车夫去五个村子教学。 下午，他又卖出五万棵果树，二百斤水果种子，三百斤蔬菜果子。 沈知清继续派出第二批十位把式和十位车夫。 第二日，清晨 沈知清带着队伍赶往第三个县城，待了一日半，卖出六万棵树苗，二百五十斤水果种子，三百六十斤蔬菜种子。 又赶往第四个县城。 日复一日。 直到来到第五个府城，第七个北方县城，终于把剩下的四万果树卖完，还有二百斤水果种子和三百斤蔬菜种子。 一共花了十五天的时间，净赚了一万四千两银子。 沈知清站在客房的窗户前，望着南方的方向。 只要朝南再走二百公里，就是天府之国的蜀地了。 天刚泛起亮光，沈知清带着队伍离开这个小县城。 三十辆马车被油布覆盖，外人根本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从早走到晚，一连三日，终于来到蜀地。 在进入蜀地之前，沈知清悄悄把六万棵果树苗放进三十辆马车上。 进到一个县城，找到一家最好的客栈入住。 沈知清直接在客栈门口推广果树苗和种子，因为语言不习惯，他让忘忧找了一位口才了得又是本地人的小哥，跟路人们介绍果树苗。 这次卖的果树苗都是南方品种，连水果种子和蔬菜种子也是适应南方天气。 结果第一天一棵果树苗都没卖出去。 第二天继续，但这次沈知清拿出一罐蒜蓉辣椒酱，一罐剁辣椒，一罐豆豉辣椒酱。 打开盖子后，三种辣椒酱的香味瞬间飘散出去。 路人们停在原地不动，屏住呼吸，四处张望寻找味道的方向。 之前在北方的七个县城卖辣椒种子的时候，一共只卖出一百斤辣椒种子，沈知清就知道辣椒在北方不受欢迎。 没先到来了南方，情况也是如此。 幸好在出发之前，妹妹说过什么辣椒酱的配方，他就找厨子研究出这三种辣椒酱。 幸好妹妹贪吃，在她的那个宝贝商城里特意买了十几斤辣椒。 沈知清还让忘忧买来几十个白面馒头放在桌子上。 “各位父老乡亲过来瞧瞧，这是辣椒酱，又辣又香。”当地小哥拿起一个白面馒头，撕开一半，馒头沾上一点蒜蓉辣椒酱，他壮着胆子放进嘴里咬一口。 口腔瞬间被香味和辣味侵占。 他咬几下，味道越来越容浓，舌头也渐渐辣起来。 “好吃，太好吃了，大家过来尝尝，别客气。这是蒜蓉辣椒酱，加了很多蒜头，和猪油熬制的调味品。” 小哥红着脸，把另一半没吃的馒头沾上辣椒酱，递给离他最近的一个年轻男子手中。 他又继续撕开第二个馒头，递给两位路人。 见有免费的食物吃，路人们动心了，纷纷上前拿馒头沾上辣椒酱吃起来。 刚开始有点辣，但多吃几口就不怎么辣了。 且越辣越舒服，越开心，越想吃。 直到五十个馒头都被吃光，辣椒酱也快见底。 沈知清都被震惊到了，三罐辣椒酱，就这样没了？ 幸好，他的马车里还有六罐辣椒酱。 第116章 还想赚什么银子 “此乃何物？怎如此辣喉？” “这这这……未免也太好吃了，平平无奇的馒头，沾上这辣酱，居然变成人间美味，我刁爷还是第一次吃到。” “辣椒到底是何物？这酱还有吗？小哥，我买十罐。” “我也要我也要……” “给我一百罐，多少钱都要。” 路人们回过神来后，纷纷抢着要购买辣椒酱，场面瞬间乱哄哄。 沈知清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好像他是局外人一般。 本地小哥忙得不亦说乎，一边护着三罐辣椒酱，一边和路人解释： “此物名叫辣椒，暂时没原材料，只有种子，各位买回去种植，不出三月便可收获。” 听到没有原材料，路人们都失望至极，走了一大半的人。 剩下的几个人，倒是在认真思考。 “辣椒种子卖多少钱？我也不会种啊，浪费银子怎么办？” “种子一斤只卖一两银子，每人限购一斤，种植方式很简单，也有把式教学，请老板们放心。”当地小哥热情招呼着路人。 “我看你家种子还有什么番茄、青瓜，好吃不？” “当然好吃了，番茄和青瓜都是夏季结果的植物，可当水果又可以当蔬菜，又脆又甜，汁水多，最适合夏天解暑。” “那给我辣椒、番茄、青瓜还有这几种蔬菜，称一斤种子吧！” “老板，要西瓜、甜瓜不？这也是水果，又甜又脆汁水多，保证你吃了很满意。” “是吗？” “是的，老板，你要是买回去种，六七月收获的时候保证让你挣大钱。” “好吧！那也来一斤。” “得嘞！都来一斤，老板，你想不想种果树？我家的果树品种优异，抗旱抗寒，抗病虫害，产量高，有香蕉树、桃树、李树、荔枝树、百香果树、甘蔗……” “不贵不贵，每棵果树才二十文，不会种？没关系，我家有专业人士负责教学，保证让老板您不操心。” 小哥的嘴就没停过，像机关枪一样扫射。 这位客人立刻买了一斤水果种子，一斤蔬菜种子，十种水果树苗共记五千棵。 见有人买这么多果树和种子，刁爷坐不住了，心脏怦怦跳动，好像不买一些果树和种子，他会后悔一辈子。 “给我辣椒种子一斤，其他蔬菜种子共计一斤，水果种子也来一斤，香蕉树、荔枝树、桃树……这些来五千棵，甘蔗来五千棵。” 刁爷大手一挥，把几张银票拍在桌子上。 “这位大爷好，请问您贵姓？我这边需要登记信息。” 沈知清起身去招待，把一张凳子搬到旁边指示刁爷坐下，他还倒了一杯碧螺春放到桌子上。 来了第二日才开张，他也不限购果树数量了，更不在乎什么面子。 如果生意人顾着那点面子，不把客人招待好，那还想赚什么银子。 “本人姓刁，大家都叫我刁爷。这位公子是北方人吧！怎么来南方卖果树种子呢？” 刁爷坐到凳子上，喝了一口碧螺春，满意了才介绍自己。 “我姓沈，名知清，京城人士，奉家父之意，将培育的南方果树，推广到民间，让老百姓发家致富。” “哦？所以才要限购？” “是的，这些果树和种子都是精心培育，抗旱抗寒，抗病虫害，产量极高，老百姓不用费太多精力打理果树。 等到收获，凭着新奇事物便足矣打开市场，不说一夜暴富，那也足够养活全家人吃喝不愁。” 沈知清没有隐瞒，他看出这位刁爷出手阔绰，应该算是本地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你姓沈？那你家父……难道是……沈大将军？”刁爷灵光一闪，想到了不该想的人。 “正是。”沈知清从怀里拿出象征将军府的玉牌，此玉牌一出，别说是刁爷，就是蜀地最大的知府大人也要下跪。 刁爷只敢看玉牌一眼，便垂下眼帘。 “沈将军心系朝廷和老百姓，沈公子身上也有沈将军的风华，怪不得我瞧着有些眼熟。” “刁爷认识我父亲？”沈知清大吃一惊，没想到遇到熟人了。 “算不得认识，不过是年轻时见过一面。” “原来如此……刁爷，这些果树要送往什么地方？您打算种在哪里？我会派把式亲自教学，提供售后服务。” 沈知清继续在账本上记录，连地点也要记录清楚。 刁爷心不在焉地讲了一个地方，并在账本上签下自己的姓名。 沈知清很快安排好一万棵果树，称好十个品种为一斤的蔬菜种子，一斤辣椒种子，一斤水果种子。 并派了一位很会种水果树的把式，和一位很会种蔬菜的把式跟着刁爷离开。 接着有第三个客人，买下七千棵果树，一斤辣椒种子，一斤水果种子。 第四个客人，买了五千棵果树，一斤辣椒种子，一斤蔬菜种子，一斤水果种子。 第五个客人，买下一万棵果树，一斤辣椒种子，一斤蔬菜种子，一斤水果种子。 直到第七个客人，买下五千棵果树，一斤蔬菜种子，一斤水果种子。 …… 第二日 还没亮，沈知清就带着队伍前往下一个县城。 走了快一天，在天色昏暗前才赶到县城，他从芥子取出几万棵果树苗放进马车上，才住进客栈。 隔日刚好是赶集的日子，这次果树推广比较顺利，一下子卖出上万棵果树，五十斤蔬菜种子和三十斤种子。 只是客人多，订单却小，甚至有人买三棵果树。 沈知清和忘忧称种子，累得手臂抬不起。 二十位把式们在现场教学，也累得喉咙冒烟。 中午休息半个时辰，就有十几个庄稼汉来到摊位前，了解清楚后，爽快付款买下一万棵果树苗，四十斤水果种子，六十斤蔬菜种子。 接着不到二刻钟的时间，又来二十几个庄稼汉，也买下九千棵果树苗，四十斤水果种子，六十斤蔬菜种子。 直到送走第六批客人。 二十位把式和十个车夫都派了出去，要隔日午时才能回来。 等人回来前，沈知清还在售卖果树和种子，因为会有一些城里人会挑几棵果树回去种，老百姓也会买一点种子回去种。 五文钱一小包的种子特别好卖。 第127章 喜欢小弟弟 等下人们回来，休息半个时辰后，沈知清才带着队伍赶往下一个县城。 每次找客栈，他都会给掌柜一个装着三两银子的红包，才能在客栈门口旁卖果树。 日复一日。 沈知清不是在客栈门口旁卖果树，就是在赶路的路上。 风雨无阻。 …… 京城 程玉蓉收到沈知清的第五封信，才知道他已经到达南方城市好几日了，卖果树的时候还遇到了很多事情。 但一路也算顺利平安。 “娘亲，我要看二哥的书信。”阮阮伸出小手去抢，钻进程玉蓉怀里。 “你认字吗？” “哼！那我不看了。”阮阮撅着小嘴，才意识到一岁多的自己，应该是“文盲”。 “娘亲念给你听吧！你二哥很想你。” “嗯嗯。” …… 四月初一 京城染上绿意，百花盛放，四处都响着鸟儿的叫声。 程玉蓉带着阮阮盛装出席，前往谭府参加谭夫人小儿子的洗三。 三日前，谭夫人顺利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她特地邀请程玉蓉做收生姥姥，给小儿子献上祝吉。 下午 进到谭府，谭大人亲自迎接程玉蓉，她送上一盒红糖、燕窝和阿胶几样礼物，便带着阮阮进到谭夫人的卧房。 “可把你盼来了，蓉姐姐……阮阮，来，让姨姨瞧瞧你。” 谭夫人心急如焚，她已经快半个月没见阮阮了。 程玉蓉牵着阮阮走到床榻旁，把她抱到床上。 “姨姨，身子好吗？” “好的很，姨姨身子比牛还壮。”谭夫人轻抚阮阮的小脸蛋，又摸摸她的后脑勺。 怀小儿子这胎身体一直很健康舒服，连生产也特别顺利特别快。 “阮阮，来瞧瞧小弟弟。” “哇~这就是姨姨生的小宝宝吗？好可爱啊。”阮阮用手轻轻地戳一戳襁褓中的小婴儿，白白的胖胖的，长的真是可爱。 “阮阮喜欢小弟弟吗？” “喜欢啊，弟弟好可爱。” 阮阮低头亲一口小婴儿的脸蛋。 谭夫人看见，笑得特别开心，意味深长地看一眼阮阮和自己的小儿子。 要是这两个小家伙能定娃娃亲就好了。 …… 程玉蓉抱着谭夫人的小儿子出去，来到大厅，这里已经有很多谭家的亲戚。 谭夫人跟在身后，她就出来看一会小儿子沐浴，马上就会回卧房休息。 大厅中央设了香案，供奉碧霞元君、送子娘娘等十三位神像。 隔壁的桌子上，放着沐浴需要的东西，铜盆、艾叶熬煮的温水、帕子、干被子、衣服等等。 程玉蓉手脚熟练地给小婴儿脱掉衣服，双手托着他小小个的身体，放进铜盆里沐浴。 亲戚轮番上阵添盆，依尊卑长幼的顺序开始，谭夫人的公婆往铜盆里扔一个金元宝一个银元宝。 程玉蓉喊一声：“金玉满堂，长命富贵。” 有人往铜盆里扔枣儿栗子时，程玉蓉就喊一声：“早儿立子。” “枣“与“早“谐音，“栗“与“立“谐音。 有人扔莲子和桂圆时，程玉蓉就喊：“连生贵子。” “桂“与“贵“谐音，桂元，桂元，连中三元。 “添盆“结束后，程玉蓉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 阮阮被奶娘抱着站在旁边观看，乐得她哈哈大笑。 直到回去将军府，她还沉浸在谭府的欢声笑语中。 对了，谭姨姨说小宝宝叫谭天琛。 …… 日子恢复平静。 阮阮无所事事，便开始折腾起汪大牛和汪大鱼，让他们经常背着自己满地跑。 她也会时不时地去花园的梅园那边看种的几百棵玉米，长了快两个月，玉米杆都有成人高了，已经有很多开出麦穗一样绿色的花。 估计还有一个月，她就能吃到玉米了。 玉米地这边都是汪大牛两兄弟打理，两个月以来，他们日日拔草、浇水、施肥，玉米长势非常好。 沈鸿一个月才去庄子一次，见不到那边的生长情况，他就经常来梅园这边的玉米地看看。 见这边被汪大牛两兄弟伺候得这么好，他就能猜到二舅哥那边的情况。 沈知清离家一个月，是程玉蓉和沈知渊帮忙打理蛋糕坊和外地的粮油店。 他们从几个掌柜这边，得知沈茕茕二月底新开了一家银楼，卖的首饰特别漂亮，也特别昂贵。 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风靡全京城。 她开的“云裳”成衣铺短短半年，赚了上万两银子。 护国公府去年还比较落魄，今年开始居然咸鱼翻身了。 程玉蓉不卑不亢，沈忠盛和二房过的好，她不会眼红嫉妒。 和二房的仇，五个儿子会亲手去报。 她顺其自然，他们需要自己的时候，也会出一份力。 沈知渊脸色凝重，这大半年，他也不是没给沈少晟找麻烦。 只不过对沈少晟来说都是挠痒痒，增添点麻烦。 再等四个月，他一定会送沈少晟一份“大礼”。 …… 第一庄子，北园。 程尔已经在北园待了两个月，日日伺候着几样宝贝。 望着一排排比自己还高的玉米，他感到无比的骄傲。 还有一个月就能收获了。 再走到土豆地，因为才种一个月左右，还需要再等两个月才能收获。 程尔顶着太阳，又走到红薯地，看着一大片绿油油的叶子，他心情也特别好。 摘了一篮的红薯叶，中午他打算拿来炒着吃，对肠胃特别好。 这半个月，他经常摘很多红薯叶，让下人送到程府和将军府。 又走了两刻钟的时间，程尔来到水田这边区域，水稻已经生长了一个月，高度有二寸长，长势非常好。 不出意外，再等四个月就能收获了。 程尔蹲在田埂上，抚摸水稻的叶子，仔细观察着有没有虫子，有没有病害。 连水田里的水，和淤泥，他都要检查一下。 北园划分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两处驻守地，每天派四名下人轮流巡查，防止有外人入侵和破坏。 …… 第二个庄子，东园。 程锦淼已经在东园待了一个月的时间，每日辛苦劳作，终于把几种水果种子种下去，还有十种蔬菜种子也种了下去。 时间短的才刚发芽几日，时间长一些的，叶子都长了好几片。 尤其是花生和棉花，他最在乎的就是这两种农作物。 第118章 情种只生在大富之家 坐上八抬大轿，齐悦紧张得捏紧手里的苹果。 一路敲敲打打，一路外人在议论自己的身世，都让她紧张又自卑。 她一个孤女，没有好的家世，是嫁不进像程家这样的书香世家，就是做通房都不够资格。 何况程老爷子还是她的恩人。 没有程家，她早就成一抔黄土了。 五年前进到程家，她只是想来报恩，谁知和大夫人聊得来，便进到大房这边伺候大夫人。 渐渐地，也和程锦扬成了好朋友。 那时候的他喜欢找她玩，她在练字，他也会跟着练字。 大夫人见程锦扬跟着她长了知识，越发喜欢她。 日久生情，他喜欢上她，而她也对他有好感。 去年经过大房和程老爷子商议，把他们的婚事定在今年五月。 可程锦扬在今年一月服用一种神药后，奇迹般脑子恢复正常。 她觉得是好事，只要他健康，能做个正常人，哪怕…… 大夫人这时也有些动摇了，是他堵住悠悠众口，坚持这桩婚事如期举行。 为了今日的成亲，他付出很多很多，她的凤冠霞帔，也是最好最贵的。 哪怕是聘礼，也是京城最高的。 他怕她自卑，还用自己的私房钱贴进她的嫁妆。 姑姑一家也对她极好，给她添了不少嫁妆。 养父沈瀚一家也是，给她添了一个庄子作嫁妆。 他们的恩情，她用一辈子也还不完。 …… 程府张灯结彩，客人络绎不绝。 程锦扬骑着高头大马，走过半个京城，终于带着齐悦回到程府。 路人们都在议论他的脑子到底正不正常，以前看着不正常，可今日瞧着非常正常，还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程家儿郎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在整个京城来说，都排在中上等。 程锦扬没有踢轿子，直接把齐悦抱进程府，也没让她跨火盆。 对他来说，她和自己都是平等的，不论男女，不论身份地位，更不论嫁娶。 程家上下都不敢反对，一个皱眉的动作都没有，因为他们知道程锦扬的脾气，他可是提前跟大家说过不准欺负齐悦。 喜娘领着齐悦和程锦扬进到大厅，婚礼正式开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看着大表哥和齐悦姐姐被送入洞房，阮阮很想进去看，但被沈鸿抱着，不准她跟着进去。 只好找个地方先吃席。 程府摆了一百围酒席，有四十桌都是程老爷子和程伊两人的学生，可谓是桃李满天下。 阮阮和沈家人坐在主位上其中一张桌子，旁边还有三张桌子。 第一张桌子是程老爷子带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坐，第二张是程氏族长和程氏长辈，第三张是程老爷子的老朋友和程老夫人的兄长和侄子。 作为姑姑的程玉蓉，她有一品夫人的诰命在身，又有身居高位的丈夫，程家那些远方亲戚都不敢看不起她。 阮阮坐在婴儿餐椅上，框框炫饭。 程锦扬的院子这边，还在闹洞房。 二房的程锦庭、程锦淼和程锦辉三兄弟，带着几个程氏子弟去闹洞房。 三房的程婠婠带着三个妹妹在洞房陪着齐悦，免得她被欺负。 闹了好一会洞房，程锦扬有些生气，便把程锦庭他们赶出去。 喜娘让程锦扬用一把秤杆，挑起齐悦头上的红盖头。 “盖头挑三挑，一胎生三小。” “挑盖头，落头红，好—个玉凤配金龙。” “新郎三挑盖头，左一挑吉祥富贵，右—挑称心如意，中间—挑挑出个金玉满堂。” 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程锦扬紧张兮兮地把事情做完。 看到人面桃花、略带成熟的齐悦，程锦扬呼吸一滞。“娘子……” 她长得清秀，虽没有倾城倾国、闭花羞月的容貌，但她的气质却不差，总有一种知性的成熟美。 情绪再激动，再生气，再痛苦，只要一看见她，便能心平气静。 齐悦看见程锦扬这般沉迷地看着自己，她的脸瞬间红到耳根处。 垂下眼帘，她手里握着一个苹果，鼓起勇气，轻咬一口，慢慢抬起手，把苹果递给他。 “相公……” “嗯。”程锦扬红着脸，接过苹果，对着她的咬痕又咬一口。 这时喜娘倒了两杯合卺（jin，第三声）酒，递给他们这对小夫妻。 “喝口交杯盏， 一辈子不翻脸。 喝口交杯酒， 偕老到白首。” 在喜娘的祝贺声下，程锦扬和齐悦一同喝下合卺酒，龙凤烛闪烁着红光，窗户上贴着一个大大“囍”子。 …… 沈茕茕乘坐马车去往自己开的银楼路上，恰好遇到程锦扬的迎亲队。 “花翠，谁家嫁娶？”她好奇地看了几眼程锦扬。 “奴婢去打听一下，大小姐请等等。”花翠快步跑到人群里打听消息，没过一小会跑回来。 “大小姐，奴婢打听到了，好像是程府，程太傅的长孙，程锦扬娶亲。” “哦？我记得他可是……傻子，谁愿意嫁他？”沈茕茕微眯着双眸，眼神透着几分阴鸷。 程家今日居然有喜事。 “奴婢问过了，好像是沈翰小将军的嫡女。” “姓沈？难道是本家？”沈茕茕疑惑不解。 花翠点头，应道：“正是，沈翰是您大伯的堂哥，听说这桩婚事就是您大伯和大伯娘拉红线才成的。” “哦？有这种事？”沈茕茕玩味地勾起唇角，望着迎亲队离开的背影，陷入所思中。 “我这个大伯也真是的，新娘子好歹也是他侄女，怎么能为了一个傻子，就把亲侄女推火坑呢？外人会怎么看我们？” “……”花翠无言以对，豪门之间本来就是强强联手，你争我抢。 难道会不带一点利益，去扶贫吗？ 哪怕民间，就是再普通的男女，嫁娶也是谈条件的。 男方出聘礼，女方出人，嫁过去就要生娃干活。 难道男方会娶一个年老、不能生娃，还不能干活的女人？ 爱与不爱，穷人得在金钱上决定，情种只生在大富之家。 沈茕茕眸光一闪，想到一个好办法，对着花翠说道：“你去帮本小姐一个忙……” “是，大小姐……”花翠低下头。 第119章 有生一日，皆报恩时 第二日 齐悦回门。 当乘坐马车路过人来人往的街道时，齐悦听到了路人的议论。 “听说程太傅的大孙子是傻子，这桩婚事也是他小女儿拉红线成，对方还是沈将军堂哥的孩子，心可真黑。” “就是啊，这对夫妻心太毒了吧！我还以为他们是什么大善人，经常施粥赈灾。沈大将军也是，把侄女推火坑，听说聘礼一万银子。” “天啊！为了一万两银子就把侄女嫁给傻子，那位沈小将军也真是，亲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居然只卖了一万两。” “你们说那个小傻子和沈姑娘会幸福吗？嘿嘿嘿……” “肯定不会的啊，怎么可能幸福？一个傻子，哈哈哈——” 齐悦皱起眉头，撩起车帘，看向外边路人的表情。 “相公，他们在诋毁姑姑姑丈，还有你……”她的眼红了，湿了。 “放心，有我在。”程锦扬握住齐悦的手，冲她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他叫马夫停车。 齐悦一脸蒙圈地被程锦扬牵着下马车，立刻吸引路人们的目光。 “大少爷，大少夫人，这家就是京城最好的银楼。”随从扯着大嗓子喊，好怕别人听不到。 “就这家店吧！娘子，多买一套首饰给你大嫂，还有我的小表妹，没有我姑姑和姑丈的牵红线，我们哪能做成恩爱夫妻。” 程锦扬牵着齐悦的手，站在路边，眼神眷恋地看着她。 “可爹娘已经备了很多礼品，再买的话……”齐悦配合着演戏。 “看上去是挺多的，可再多也表达不了我对姑姑姑丈的感激之情，还有你的爹娘，没有他们生养你，我又怎么能遇到你。” 程锦扬眼神凌厉地扫视一眼人群，牵着齐悦走进银楼。 路人们缩着脖子，目光跟随他们进了银楼。 “这这这……我看错了吗？那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就是程太傅的大孙子？程状元的傻子大堂哥？我瞧着他不傻啊，眼神可精了。” “肯定是看错了，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怎么可能一个傻子会变成正常人？说不定是叫人假扮的，就是怕丢程府的脸面。” “这位老哥，你家公子可是程府大公子？”有路人去问起马夫。 “不是程府大公子？那还能是谁？我警告你们把嘴巴放干净点，小心哪天变哑巴。” “我家大公子以前是傻了十几年，但今年他得到一个机缘，遇到一位大师，给了他一颗神药……” 马夫表现很逼真，一点都不像演戏。 程府之前封锁程锦扬恢复正常的消息，只有等他成亲了，才能公布出去。 这不，马夫得到机会，恨不得花几个时辰跟全京城人说他家大公子恢复正常的故事。 “神药？是什么？居然可以把你家大公子变正常？” “天啊！神药，真的有神药？” “我不信，哪里会有什么神药？老哥你说的是哪位大师？我去找找，否则我永远不信。” “呸，你打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你想得美，神药岂是你随便能得的？我家几位主子，求了十几年，施粥、建桥，赈灾捐粮，你有这份诚心善心吗？” 马夫瞧出路人的不坏好意，一口浓痰吐到那人脚边。 “谁稀罕？呸！就你家公子是大傻子才需要什么神药，我家人各个健康着了，大傻子、蠢笨如猪……” 路人梗着脖子，骂骂咧咧地转身走掉。 “滚，王八蛋！回去撒泡马尿瞧瞧自己有没有脸。有娘生，没爹教的烂货。我家大公子也是你这种贱人能提的，小心嘴全烂掉，黑心肝烂心肠，生儿子没屁眼。要不是你走得快，我非得敲烂你那二两肉。” 马夫也骂回去，声音大到一百米外都能听到。 骂完后，他又对着几位路人笑嘻嘻：“那个人脑子有问题，还想打听神药，还真以为我蠢，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你们可别学他。” “我们怎么会呢？神药一听就是神仙给的药，我们都是凡人，也都没有程家二十年如一日的善心诚心。” “是啊，肯定是老天爷被程家的诚心感动，才派一位大师送药给大公子。” “真是羡慕大公子，我有个亲戚被砸中头变成傻子，要是也有神药就好了。” “你倒是想得美，佛祖都只渡有元人，何况是神仙，你身上有几个铜板？” 路人们把议论标题从“将军府黑心肝卖侄女”换成“程府大公子得神药变正常人”。 程锦扬牵着齐悦从银楼出来，身后的小厮双手提着十几个盒子。 “相公，我们再去干货铺买点燕窝给姑姑，她喜欢吃。”齐悦说道。 “嗯，还是娘子有心，我记性不咋好，再买点阿胶花胶吧！这些对女子有滋补功效，多买一些，带一份给你娘亲和大嫂。” 程锦扬说完，眼神冷冷地扫一眼看热闹的人群。 “好，谢谢相公。”齐悦的脸颊飞上两抹红霞，娇羞如醉。 “有生一日，皆报恩时。” 两人转身就去旁边的店铺，又购买了几盒燕窝、阿胶和花胶。 路人咋舌，已经一满车的礼品了，现在又买那么多，要花上三五千两吧！ 没再理会路人的打量议论，程锦扬扶着齐悦上马车，快速离开。 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 到达沈瀚宅子，牌匾刻着“沈府”二字。 齐悦望着牌匾，居住不过小半年，离开不过一日，居然想念这里了。 “恭迎姑娘、姑爷回家。”梁氏站在大门口迎接，热情似火的模样有些吓人。 沈翰假装咳嗽两声，让妻子客气一些。 当看到程锦扬和齐悦提着那么多礼品，还有随从和马夫也拿了十几盒礼品，沈翰都不免看呆了。 “爹，娘，这是我相公送给你们的，愿你们万福金安。”齐悦抿唇微笑，没错过沈翰眼中的惊愕。 作为养父养女的关系，相处不过四个月的时间，他和她之间都是保持熟悉的陌生人的距离。 可能他也没想到她回门会带这么多贵重的礼品，把他一家看得这么重要，也有一份报恩的心。 进到大厅，几人嘘寒问暖几句。 程锦扬忽然开口：“爹，来的路上我听到有人说我姑姑的坏话，瞧着别有用心，像是有人……。” 第120章 原地爆炸 梁氏撇一眼发呆发愣的沈茕茕，才对着程锦扬笑着说： “锦扬你很聪明，要是程太傅和你父亲多辅助你读书，明年不知能否参加童试。” 大越国的官员子孙没有越过童试，直接参加乡试的权利，和普通老百姓一样，都要从童试开始。 这样对老百姓来说更公平，给他们提供足够的上升空间，改变自身和家族的命运。 也更能防住官二代官三代把控朝廷，祸害朝纲和老百姓。 新血液一定会冲淡旧血液中的废物，给本体带来新生机。 “正有考虑，不管参不参加考试，读书是一定要坚持下去的。活到老，学到老，永不放弃。” 程锦扬扭头看向齐悦，回以温柔的笑。 “只是和悦儿刚成亲，我需要多些时间照顾她，承担起这个小家的责任，这是我为人夫的责任，所以童试乡试都不着急。” “你有这份心就已经够难得了，慢慢来，不着急，我和你爹也会照顾你们。” 梁氏瞧见程锦扬刚成亲就有这番领悟和想法，心里特别满意。 沈鸿也点头表示认同，这个女婿没白得。 男子汉就得要照顾好妻子，照顾好小家，否则就不是男人。 顶天立地的男人，才是男人。 沈茕茕看到这一幕，仿佛觉得自己是空气，他们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伯伯、伯娘，我还有事，便告辞了。”剩下一点的理智告诉她必须快离开，否则她会“原地爆炸”。 到底怎么回事？ 程锦扬这个傻子，竟然恢复正常呢？ 不行！她要调查清楚。 这两年发生太多事情，尤其是大伯那边，完全脱离她的掌控。 …… 将军府 程玉蓉坐在主位上，沈知渊坐在左下方，他们听着程锦扬说起今日出门到沈府，和沈茕茕的事。 阮阮被程锦扬抱着，被他喂着水果。 “这件事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背后无人操纵还好一些，若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一旦在老百姓心里顽固形成，就是朝廷出告示都洗不掉骂名。 大多数人不在乎真相是什么，是非黑白，他们想要的是不过是能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乐子。” 程玉蓉的脸色越来越冷，想到沈茕茕的歹毒，这样的人越发不能让她活下去。 “他们蹦跶不了多久，就先让他们得意一阵。”沈知渊也是同样的想法。 阮阮嚼着苹果，笑嘻嘻地说：“等阮阮长大教训他们。” 其实她想说灭了二房所有人，但怕吓到娘亲。 【只有我有这个能力灭了二房，我有商城系统，可以修仙，马上要升七级，就能正式踏入修仙之路。娘亲和大哥他们被剧情控制，只要一日意识不脱离控制，不成为独立人，他们都是无法和作者对抗，无法伤害到沈茕茕分毫。】 商城系统？ 这是什么？ 难道就是妹妹（女儿）口中的那个宝贝？ 修仙？ 真有此法？ 程玉蓉和沈知渊非常震惊。 到底要怎么脱离这该死的命运操控？ 凭什么？ 他们只能做没有思想没有独立意识的纸片人？ …… 护国公府 沈茕茕气冲冲进到大厅，就开始砸瓷器，不停地咒骂。 “贱人！通通都是贱人！那个傻子凭什么恢复正常？还想参加考试？没门！休想！” “不对不对，沈知清、沈知玉也都恢复了，我不信是不求神医和鹤道子治好他们，肯定是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 “我看沈知渊也不太对劲，以前他都是闭门不出……” 这么大的动静，直接把杨氏和小杨氏吵醒，他们快速更衣打扮来到大厅。 “姑奶奶哦，你怎么砸东西呢？我的银子啊。”杨氏瞧见满地的碎瓷片，心疼得掉眼泪。 她也不想想，沈茕茕和她的血缘关系。再加上耳濡目染，再好的基因也逃不过坏习惯的养成。 “茕茕，你别砸了行不行？小心你奶奶骂你。”小杨氏上前拦住沈茕茕，才保下她手里就要砸下去的瓷器。 “我怕什么？她可别想给我气受。”沈茕茕当小孩忍了四年，最近几个月才能扬眉吐气。 她身体里真正的灵魂是一个成年人，本来前世脾气就很大，到了古代，在人家屋檐底下讨饭，她才夹紧尾巴做人。 小杨氏叹气，做到左下方的位置上。她管不了这个女儿，几年前就有这种感觉。 杨氏坐在主位上，正要骂沈茕茕的时候，被后者打断。 “那个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花翠，你都打听清楚了吗？”沈茕茕坐到主位上，扭头去找花翠。 “大小姐……”躲在大柱子后面的花翠，身体打了一个激灵，颤颤巍巍走出来。 “奴婢……” “你躲那么远干嘛？是怕本小姐打你吗？”看见花翠害怕自己的样子，沈茕茕的火气又被勾起来。 “过来。” “大小姐……奴婢打听到了，大小姐……啊——” 花翠哆哆嗦嗦走过去后，被沈茕茕一脚踢中腹部，倒在满是碎瓷器的地面，手臂被瓷片扎得鲜血淋漓。 “快说，否则本小姐让你再尝尝别的滋味。”沈茕茕翘着二郎腿，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 “奴婢……奴婢打听到程府大公子不久前得到一位大师赐的神药，才能恢复健康。” “原来如此……那位大师是谁？身处何地？”沈茕茕捂嘴一笑，心情好了很多。 她想知道大师是谁，给大哥也弄一颗神药，否则他还真的很难一句登科。 就三年时间，她那一点点的才华都贡献给了大哥，马上就要参加乡试，她压根不懂那些做文章。 她那蠢笨如猪的大哥也是半桶水，请了多少先生夫子没学到什么有用的，这两年他很多出彩的文章都是买下寒门学子的文章。 “奴婢打听了，外面无人知道。而程家口风很紧，奴婢打听不到有用的半个字。”花翠忍着伤口带来的疼痛，。 “废物，滚下去——”沈茕茕拿起一个茶杯朝花翠扔过去，结果砸到旁边，纯纯是没扔中她才发大火。 “是，大小姐。”花翠拖着受伤的双腿退下去，鲜血滴在地上。 “沈茕茕，你怎么变成这样子？”杨氏都愣住了，看见满地瓷片沾着鲜血，她都吓得脸色苍白如雪。 有一天，她会不会也被这些瓷片割破身体？ 第121章 妹妹是烤肠 三日后 程锦扬被程锦庭带去参加一个诗歌会，虽然他不会作诗作词，但他记忆力好啊，直接玩诗词接龙。 他的表现把现场所有人比下去。 脑细胞修复液，除了能修复受损的脑细胞和脑神经，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开发脑力。 他现在的智力已达到280到350之间。 经过这一次诗歌会的宣扬，程锦扬恢复正常的消息终于传遍全京城。 人人惊奇不已，一个傻子靠着一颗大师给的神药，就能恢复正常？ 一时间，程府成了全京城人议论的对象。 而程老爷子一家子却低调做人，闭门不出。 直到五日后，南院的吴管家给程府送来一筐的青瓜。 程府这才有点动静，按照菜谱，程家吃到了一桌的青瓜菜肴。 将军府这边也是，同一时间尝到了青瓜的味道。 “这青瓜直接生吃很也好吃，怪不得也可以当水果。”沈知玉喜欢啃青瓜。 “连这道拍青瓜也很不错，脆脆的，又酸又辣。” “我觉得青瓜炒肉和青瓜炒蛋也好吃。” “青瓜皮蛋汤也很不错，适合大热天解暑。” “我喜欢青瓜炒虾仁，青瓜木耳芙蓉开，清淡又好吃。” 沈家人吃的很开心，连阮阮都吃了一碗饭。 “我们家的青瓜最先成熟，给所有亲戚朋友都送了一筐青瓜尝鲜，不出四五天，各家的青瓜也要陆续成熟，量大吃不完，卖到市场价格得和大家定下来。 明日把剩下的青瓜放到一品阁售卖，生意一定很好。” 程玉蓉这一年多收钱收到手软，多亏了小闺女，她一来到自家，把财富都带来了。 “娘子决定便好，这青瓜是稀罕物，一品阁的客人不缺这点小钱。把价格定高一些，等亲戚朋友那边的青瓜上市，价格会慢慢回落。” 沈鸿吃着青瓜，越发喜欢青瓜的口感和味道。 还是他闺女厉害，弄出这么多种蔬菜。 大越国有黄瓜，但口感味道和青瓜有些不一样。 程玉蓉点头，一盘青瓜菜品起码要卖一两，一斤青瓜大概两条，价格也不能少于半两银子。 等青瓜上市，价格会回落到一吊钱。 估计月底或者六月初，附近的几个城池也会有一大批青瓜上市。 阮阮忙着吃饭，但也竖起耳朵听家人说话。 “再过大半个月，辣椒也成熟了，得研制做法和几种辣椒酱，否则推广不出去，会烂在手里。” 沈知渊考虑到辣椒这种稀罕物刚进入市场，怕是老百姓不买单。 阮阮笑嘻嘻，却没说话。【辣椒可以晒干储存，还能磨成辣椒粉，吃什么都可以沾上一点，味道可好了。】 【好想吃火腿肠，和烤肠啊，好久没吃到了，烤肠可香了，再沾上辣椒粉，那味道……啧啧啧……】 她吞咽着口水，嘴里的青瓜瞬间没了味道。 听到阮阮的心声，沈家人都愣住。 火腿肠是什么？肠是什么？ 是南方的腊肠吗？ 沈知玉嘴里分泌着大量口水，这火腿肠一听就很好吃，可他不会弄。 【我要不要去商城系统买几根解解馋？】阮阮歪着脑袋思索着。 沈家人纷纷点头：要要要。 【可是要花一两个功德金，这是不是太奢侈了？】 阮阮犹豫不决，口水都流到嘴角了。 沈家人摇摇头：不奢侈不奢侈。 【可我要是吃独食，那岂不是对不起爹爹娘亲和哥哥们了吗？他们不吃，那我也不吃。】 阮阮吸溜一声，口水流进肚子。 沈家人傻了：对得起对得起，没事，你吃我们也吃啊，谁说我们不吃呢？ 【哎呀哎呀，我好想吃烤肠，真的好想吃，可惜没人会做。】 阮阮又舔一下嘴角，满脑子都是烤肠的画面。 沈家人：你倒是快说火腿肠怎么做啊？ 【要是娘亲会做烤肠就好了，其实也挺简单的，用猪肠衣或者羊肠衣清洗干净，泡在姜葱料酒里备用，但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 把猪后腿肉一半切成有颗粒感的肉馅，一半切成细条，少量肥肉剁成肉泥，混合后冷冻两个时辰。 加一点红曲上色，适量的盐巴和生抽，少许的白糖和姜粉大蒜粉，少量的胡椒粉和白酒去腥。 这个过程要三次加入冰水淀粉和冰块，一起顺时针快速搅拌，直到起胶拉丝，再冷冻一晚上入味。 把肉馅灌进肠衣里，但不能灌很满，留些空隙，防止烤肠煮的时候裂开。分段按拇指的长短，用棉绳绑出数个小香肠。 必须风干一晚上，这是烤肠不爆开的秘密，还要用牙签扎数十个小孔透气，最后上锅小火蒸三刻钟。】 这是她做烤肠的秘诀，前世嫌外面的烤肠不干净，又很馋的时候，她就会买两斤猪肉做烤肠吃。 听着阮阮的心声，沈鸿一家都在拼命记住烤肠的制作方法。 尤其是沈知渊，发动他的头脑风暴。 用过午膳，他立刻去拿毛笔把烤肠的制作方法，一字不漏地写在宣纸上。 程玉蓉凑过去看内容，不由地竖起大拇指。 沈鸿瞄了几眼，也称赞一句：“很不错。” 趁下午还有时间，程玉蓉吩咐周姑姑去大厨房准备五斤猪肉，四斤瘦肉一斤肥肉的比例，瘦肉一半切成颗粒感。 一半切成小细条，肥肉剁成肉泥，放冰窖冷藏一个时辰。 找齐红曲、姜粉大蒜粉、胡椒粉和木薯淀粉。 厨房里的大厨们在研究烤肠的制作方法，人多力量大，半个时辰后就把肉馅剁好，把羊肠衣洗干净。 一个时辰后…… 调制好肉馅的味道，几个大厨轮流搅拌肉馅，加了三次冰水，直到把肉馅打到起胶，再放进冰窖冷藏一个时辰，入味。 等肉馅拿出灌肠衣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 大厨们加快速度，终于做出六条很长的烤肠，用棉绳打结分段。 挂在屋檐下风干。 吃完晚膳的沈鸿一家，轮流去到屋檐下，仰着头看着一串串烤肠。 “这就是烤肠吗？长得……真可爱。有点像妹妹？”沈知程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像妹妹？老五，你这样说小妹，她若是听到，你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沈知渊掩着嘴不敢笑出声。 沈知玉已经大笑不止：“老五，你把烤肠比作妹妹，我觉得不……还挺形象。 哎呀，我的肚子好疼，太好笑了，烤肠，妹妹，烤肠，妹妹。” 沈知程闭紧嘴，忘记自己刚才说的话。 第122章 闺女你不能这样对爹爹 沈知玉笑个不停，扶着墙。“越看越像，妹妹，烤肠，哈哈哈……好像好像……哈哈哈……” 沈知絜笑了几下，扭头就看见阮阮站在旁边，阴沉着小脸，眼神好像要刀人。 “三哥，你……你你你……” 他冲沈知玉挤眉弄眼，使眼色。 沈知渊和沈知程夜顺着沈知絜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了阮阮的身影，他们吓得闭紧嘴巴，绷着身体。 “哎，你们怎么不笑呢？烤肠妹妹，哈哈哈……烤肠，妹妹……” 沈知玉笑得满脸通红，下巴都快脱臼，丝毫没发现沈知渊他们的异样，更没发现阮阮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这烤肠又短又粗，真的好像妹妹啊，她就是这个样子。哈哈哈……烤肠……妹妹，哈哈……” “是吗？三哥，我长得像烤肠？” 声音冷冷地飘来。 沈知玉没反应过来，立刻大声回答：“像啊，太像了，哈哈哈……” 沈知渊、沈知絜、沈知程 当时他们的表情是这样的：囧。 心理想法是：这次惨了，沈知玉死定了。 气氛如冰冻三尺一样寒冷。 沈知玉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再回忆刚才的声音，好像是…… 妹妹？ 啊啊啊啊啊—— 死定了死定了，他死定了。 沈知玉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他麻木地转身往后看。 当看到阮阮的小脸后，他哀大莫于心死。 “妹妹……不是你想的……不是……” “沈——知——玉——”小豆丁的阮阮张大嘴巴吼叫一声，发出河东狮吼的威力，刮起一阵大风吹向沈知玉。 大风刮得他的衣裳乱飞，头发乱发，脸上的皮肤也都被吹皱。 几串烤肠就在他头上的屋檐下挂着，恰好被一阵大风吹到，一下子就干了。 沈知玉被大风逼得往后退，幸好能靠在墙壁上，才没被勉强被吹走。 妹妹她？居然内力这么强大？ 此刻他的脑子浮现妹妹长大以后变成侠女，轻功了得，剑术高超，冷血无情地拿剑到处收割人头的画面，让他不由地夹紧双腿。 “妹妹，不是这样的，你听错了，我说的是烤肠好吃，妹妹长得可爱，可不是说你长得像烤肠。” 他开始学会了撒谎，这一次他充分意识到善意的谎言也是好事一桩。 阮阮面无表情盯着他，眼神如刀的寒芒。 “三哥说的都是真的，妹妹你很可爱，很漂亮，很聪明……烤肠也好吃，妹妹也想吃是不是？” 瞧见阮阮的表情这么恐怖，沈知玉扯着嘴角尬笑。 “……”阮阮咬着牙，发出咯咯的磨牙声音。 沈知玉看向沈知渊三人，冲他们挤眉弄眼，试图让他们救救自己。 结果他们看星星看月亮，就是不看他。 沈知玉抬起发抖的手指着他们，声音颤抖：“大哥，老四，老五，你们……”不顾亲情，没有人性。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沈知玉——”阮阮冲过去，抬起一脚，狠狠踢在他的小腿上。 哎呀—— “不疼。”他弯腰捂着左脚，本以为会很痛，结果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这才想起妹妹不过是一个一岁三个月的小豆丁而已，一天还要喝五次奶奶。 他怕她什么？ 不！根本不需要怕她。 “妹妹，你的力气这么小的吗？嘿嘿嘿……” “嗯？你不痛吗？”阮阮眉头挑起，刚才那一脚她可是用了十成力气，三哥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痛啊，要不你再来几下？”沈知玉双手抱胸，满脸得意。 阮阮蒙了，但看见三哥嚣张的嘴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蒸馒头争口气。 她铆足力气，一脚踢在沈知玉的小腿上，不料他还是纹丝不动，不叫痛。 她又来第二脚，第三脚，第四脚…… 沈知玉毫无反应，甚至无聊地用右手挖耳朵，左手按着阮阮的小脑袋。 任由她的双腿踢来踢去，像小陀螺一样搞笑。 “妹妹，你是没吃饭吗？这力气是给我挠痒痒吧！哈哈哈……” “你！沈知玉——你别太过分，装疼不行的吗？我的脸面还要不要了？”阮阮又发出一声河东狮吼。 她怒了，她现在很生气。 看见妹妹生气的样子，沈知渊几人暗想大事不妙。 妹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沈知玉不怕，他已经知道妹妹的能力有多小了。 “沈知玉，这些烤肠，你一口也别想吃，一口也不能吃。哼！我要告诉爹爹，你欺负我。”阮阮转身跑去外面找沈鸿。 沈知玉愣住，找爹告状？ 沈知渊、沈知絜和沈知程用同情的目光看他，轮流拍一下他的肩膀。 “节哀，兄弟。” “你们还是不是我兄弟呢？见死不救。”沈知玉眼角含泪，可怜兮兮望着他们的背影。 怪自己嘴巴乱说话，说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说妹妹胖。 他再抬头看烤肠，他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痛失烤肠了。 阮阮在大厅找到沈鸿，牵着他就去大厨房找沈知玉。 结果现场一个人都没有。 “爹爹，三哥哥说我胖，说我跟烤肠长得一模一样，又短又粗。”她瘪着小嘴，伸手指着头顶上的几串烤肠。 沈鸿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挂在房梁下的烤肠，仔细看一个个烤肠的样子，再低下头看自家闺女的样子。 下一秒，扑哧一声：“哈哈哈哈哈——” “好像，太像了，哈哈哈……闺女，你和烤肠真的好像啊，肥嘟嘟的，哈哈哈……” 沈鸿笑到停不下来，甚至腹部传来一丝痛，他也停下不来。 阮阮囧着脸。 什么意思啊？她哪里长得像烤肠？ 她是人，烤肠是肠。 根本就不像好吗？ “爹爹，你不准笑了，你再笑的话，烤肠不准你吃。哼！” “啊？不准我吃烤肠？”沈鸿哭丧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阮阮。 “闺女，你不能这样对爹爹，闺女，求你了，爹爹没吃过烤肠，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求你给爹爹亲一口吧！” “哼！不准！谁叫爹爹笑我。”阮阮准备双手抱胸装叉一下，不料她一双像莲藕的小胖手，又短又肥，可不管她怎么拉扯也抱不到胸前。 那画面，滑稽的……是那么可爱。 沈鸿咬着牙，不敢笑一下，憋红了古铜色的脸。 不能笑，不准笑，不要笑！ 第123章 卖烤肠 三日后 程锦扬被程锦庭带着去参加诗歌会，虽然他不会作诗作词，但他记忆力好啊，直接玩诗词接龙。 也把现场所有人比下去。 脑细胞修复液，除了能修复受损的脑细胞和脑神经，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开发脑力。 他现在的智力已达到280到350之间。 经过这一次诗歌会的宣扬，程锦扬恢复正常的消息终于传遍全京城。 人人惊奇不已，一个傻子靠着一颗大师给的神药，就能恢复正常？ 一时间，程府成了京城人议论的对象。 而程老爷子一家子却低调做人，闭门不出。 直到五日后，南院的吴管家给程府送来一筐的青瓜。 程府这才有点动静，按照菜谱，程家吃到了一桌的青瓜菜肴。 将军府这边也是，同一时间尝到了青瓜的味道。 “这青瓜直接生吃很也好吃，怪不得也可以当水果。”沈知玉喜欢啃青瓜。 “连这道拍青瓜也很不错，脆脆的，又酸又辣。” “我觉得青瓜炒肉和青瓜炒蛋也好吃。” “青瓜皮蛋汤也很不错，适合大热天解暑。” “我喜欢青瓜炒虾仁，青瓜木耳芙蓉开，清淡又好吃。” 沈家人吃的很开心，连阮阮都吃了一碗饭。 “我们家的青瓜最先成熟，给所有亲戚朋友都送了一筐青瓜尝鲜，不出四五天，各家的青瓜也要陆续成熟，量大吃不完，卖到市场价格得和大家定下来。 明日把剩下的青瓜放到一品阁售卖，生意一定很好。” 程玉蓉这一年多收钱收到手软，多亏了小闺女，她一来到自家，把财富都带来了。 “娘子决定便好，这青瓜是稀罕物，一品阁的客人不缺这点小钱。把价格定高一些，等亲戚朋友那边的青瓜上市，价格会慢慢回落。” 沈鸿吃着青瓜，越发喜欢青瓜的口感和味道。 还是他闺女厉害，弄出这么多种蔬菜。 大越国有黄瓜，但口感味道和青瓜有些不一样。 程玉蓉点头，一盘青瓜菜品起码要卖一两，一斤青瓜大概两条，价格也不能少于半两银子。 等青瓜上市，价格会回落到一吊钱。 估计月底或者六月初，附近的几个城池也会有一大批青瓜上市。 阮阮忙着吃饭，但也竖起耳朵听家人说话。 “再过大半个月，辣椒也成熟了，得研制做法和几种辣椒酱，否则推广不出去，会烂在手里。” 沈知渊考虑到辣椒这种稀罕物刚进入市场，怕是老百姓不买单。 阮阮笑嘻嘻，却没说话。【辣椒可以晒干储存，还能磨成辣椒粉，吃什么都可以沾上一点，味道可好了。】 【好想吃火腿肠，和烤肠啊，好久没吃到了，烤肠可香了，再沾上辣椒粉，那味道……啧啧啧……】 她吞咽着口水，嘴里的青瓜瞬间没了味道。 听到阮阮的心声，沈家人都愣住。 火腿肠是什么？肠是什么？ 是南方的腊肠吗？ 沈知玉嘴里分泌着大量口水，这火腿肠一听就很好吃，可他不会弄。 【我要不要去商城系统买几根解解馋？】阮阮歪着脑袋思索着。 沈家人纷纷点头：要要要。 【可是要花一两个功德金，这是不是太奢侈了？】 阮阮犹豫不决，口水都流到嘴角了。 沈家人摇摇头：不奢侈不奢侈。 【可我要是吃独食，那岂不是对不起爹爹娘亲和哥哥们了吗？他们不吃，那我也不吃。】 阮阮吸溜一声，口水吞进肚子。 沈家人傻了：对得起对得起，没事，你吃我们也吃啊，谁说我们不吃呢？ 【哎呀哎呀，我好想吃烤肠，真的好想吃，可惜没人会做。】阮阮又舔一下嘴角，满脑子都是烤肠的画面。 沈家人：你倒是快说火腿肠怎么做啊？ 【要是娘亲会做烤肠就好了，其实也挺简单的，用猪肠衣或者羊肠衣清洗干净，泡在姜葱料酒里备用，但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 把猪后腿肉一半切成有颗粒感的肉馅，一半切成细条，少量肥肉剁成肉泥，混合后冷冻两个时辰。 加一点红曲上色，适量的盐巴和生抽，少许的白糖和姜粉大蒜粉，少量的胡椒粉和白酒去腥。 这个过程要三次加入冰水淀粉和冰块，一起顺时针快速搅拌，直到起胶拉丝，再冷冻一晚上入味。 把肉馅灌进肠衣里，但不能灌很满，留些空隙，防止烤肠煮的时候裂开。分段按拇指的长短，用棉绳绑出数个小香肠。 必须风干一晚上，这是烤肠不爆开的秘密，还要用牙签扎数十个小孔透气，最后上锅小火蒸三刻钟。】 这是她做烤肠的秘诀，前世嫌外面的烤肠不干净，又很馋的时候，她就会买两斤猪肉做烤肠吃。 听着阮阮的心声，沈鸿一家都在拼命记住烤肠的制作方法。 尤其是沈知渊，发动他的头脑风暴。 用过午膳，他立刻去拿毛笔把烤肠的制作方法，一字不漏地写在宣纸上。 程玉蓉凑过去看内容，不由地竖起大拇指。 沈鸿瞄了几眼，也称赞一句：“很不错。” 趁下午还有时间，程玉蓉吩咐周姑姑去大厨房准备五斤猪肉，四斤瘦肉一斤肥肉的比例，瘦肉一半切成颗粒感，一半切成小细条，肥肉剁成肉泥，放冰窖冷藏一个时辰。 找齐红曲、姜粉大蒜粉、胡椒粉和木薯淀粉。 厨房里的大厨们在研究烤肠的制作方法，人多力量大，半个时辰后就把肉馅剁好，把羊肠衣洗干净。 一个时辰后…… 调制好肉馅的味道，几个大厨轮流搅拌肉馅，加了三次冰水，直到把肉馅打到起胶，再放进冰窖冷藏一个时辰，入味。 等肉馅拿出灌肠衣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 大厨们加快速度，终于做出六条很长的烤肠，用棉绳打结分段。 挂在屋檐下风干。 吃完晚膳的沈鸿一家，轮流去到屋檐下，仰着头看着一串串烤肠。 “这就是烤肠吗？长得……真可爱。有点像妹妹？”沈知程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像妹妹？老五，你这样说小妹，她若是听到，你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沈知渊掩着嘴不敢笑出声。 沈知玉已经大笑不止：“老五，你把烤肠比作妹妹，我觉得不……还挺形象，哎呀，我的肚子好疼，太好笑了，烤肠，妹妹，烤肠，妹妹。” 沈知程闭紧嘴，忘记自己刚才说的话。 第124章 这次惨了 沈知玉笑个不停，扶着墙。“越看越像，妹妹，烤肠，哈哈哈……好像好像……哈哈哈……” 沈知絜笑了几下，扭头就看见阮阮站在旁边，阴沉着小脸，眼神好像要刀人。 “三哥，你……你你你……” 他冲沈知玉挤眉弄眼，使眼色。 沈知渊和沈知程夜顺着沈知絜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了阮阮的身影，他们吓得闭紧嘴巴，绷着身体。 “哎，你们怎么不笑呢？烤肠妹妹，哈哈哈……烤肠，妹妹……” 沈知玉笑得满脸通红，下巴都快脱臼，丝毫没发现沈知渊他们的异样，更没发现阮阮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这烤肠又短又粗，真的好像妹妹啊，她就是这个样子。哈哈哈……烤肠……妹妹，哈哈……” “是吗？三哥，我长得像烤肠？” 声音冷冷地飘来。 沈知玉没反应过来，立刻大声回答：“像啊，太像了，哈哈哈……” 沈知渊、沈知絜、沈知程，当时他们的表情是这样的：囧。 心理想法是：这次惨了，沈知玉死定了。 气氛如冰冻三尺一样寒冷。 沈知玉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再回忆刚才的声音，好像是…… 妹妹？ 啊啊啊啊啊—— 死定了死定了，他死定了。 沈知玉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他麻木地转身往后看。 当看到阮阮的小脸后，他哀大莫于心死。 “妹妹……不是你想的……不是……” “沈——知——玉——”小豆丁的阮阮张大嘴巴吼叫一声，发出河东狮吼的威力，刮起一阵大风吹向沈知玉。 大风刮得他的衣裳乱飞，头发乱发，脸上的皮肤也都被吹皱。 几串烤肠就在他头上的屋檐下挂着，恰好被一阵大风吹到，一下子就干了。 沈知玉被大风逼得往后退，幸好能靠在墙壁上，才没被勉强被吹走。 妹妹她？居然内力这么强大？ 此刻他的脑子浮现妹妹长大以后变成侠女，轻功了得，剑术高超，冷血无情地拿剑到处收割人头的画面，让他不由地夹紧双腿。 “妹妹，不是这样的，你听错了，我说的是烤肠好吃，妹妹长得可爱，可不是说你长得像烤肠。” 他开始学会了撒谎，这一次他充分意识到善意的谎言也是好事一桩。 阮阮面无表情盯着他，眼神如刀的寒芒。 “三哥说的都是真的，妹妹你很可爱，很漂亮，很聪明……烤肠也好吃，妹妹也想吃是不是？” 瞧见阮阮的表情这么恐怖，沈知玉扯着嘴角尬笑。 “……”阮阮咬着牙，发出咯咯的磨牙声音。 沈知玉看向沈知渊三人，冲他们挤眉弄眼，试图让他们救救自己。 结果他们看星星看月亮，就是不看他。 沈知玉抬起发抖的手指着他们，声音颤抖：“大哥，老四，老五，你们……”不顾亲情，没有人性。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沈知玉——”阮阮冲过去，抬起一脚，狠狠踢在他的小腿上。 哎呀—— “不疼。”他弯腰捂着左脚，本以为会很痛，结果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这才想起妹妹不过是一个一岁三个月的小豆丁而已，一天还要喝五次奶奶。 他怕她什么？ 不！根本不需要怕她。 “妹妹，你的力气这么小的吗？嘿嘿嘿……” “嗯？你不痛吗？”阮阮眉头挑起，刚才那一脚她可是用了十成力气，三哥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痛啊，要不你再来几下？”沈知玉双手抱胸，满脸得意。 阮阮蒙了，但看见三哥嚣张的嘴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蒸馒头争口气。 她铆足力气，一脚踢在沈知玉的小腿上，不料他还是纹丝不动，不叫痛。 她又来第二脚，第三脚，第四脚…… 沈知玉毫无反应，甚至无聊地用右手挖耳朵，左手按着阮阮的小脑袋。 任由她的双腿踢来踢去，像小陀螺一样搞笑。 “妹妹，你是没吃饭吗？这力气是给我挠痒痒吧！哈哈哈……” “你！沈知玉——你别太过分，装疼不行的吗？我的脸面还要不要了？”阮阮又发出一声河东狮吼。 她怒了，她现在很生气。 看见妹妹生气的样子，沈知渊几人暗想大事不妙。 妹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沈知玉不怕，他已经知道妹妹的能力有多小了。 “沈知玉，这些烤肠，你一口也别想吃，一口也不能吃。哼！我要告诉爹爹，你欺负我。”阮阮转身跑去外面找沈鸿。 沈知玉愣住，找爹告状？ 沈知渊、沈知絜和沈知程用同情的目光看他，轮流拍一下他的肩膀。 “节哀，兄弟。” “你们还是不是我兄弟呢？见死不救。”沈知玉眼角含泪，可怜兮兮望着他们的背影。 怪自己嘴巴乱说话，说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说妹妹胖。 他再抬头看烤肠，他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痛失烤肠了。 阮阮在大厅找到沈鸿，牵着他就去大厨房找沈知玉。 结果现场一个人都没有。 “爹爹，三哥哥说我胖，说我跟烤肠长得一模一样，又短又粗。”她瘪着小嘴，伸手指着头顶上的几串烤肠。 沈鸿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挂在房梁下的烤肠，仔细看一个个烤肠的样子，再低下头看自家闺女的样子。 下一秒，扑哧一声：“哈哈哈哈哈——” “好像，太像了，哈哈哈……闺女，你和烤肠真的好像啊，肥嘟嘟的，哈哈哈……” 沈鸿笑到停不下来，甚至腹部传来一丝痛，他也停下不来。 阮阮囧着脸。 什么意思啊？她哪里长得像烤肠？ 她可是人，烤肠是肠。 根本就不像好吗？ “爹爹，你不准笑了，你再笑的话，烤肠不准你吃。哼！” “啊？不准我吃烤肠？”沈鸿哭丧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阮阮。 “闺女，你不能这样对爹爹，闺女，求你了，爹爹没吃过烤肠，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求你给爹爹亲一口吧！” “哼！不准！谁叫爹爹笑我。”阮阮准备双手抱胸装叉一下，结果一双像莲藕的小胖手，可不管她怎么拉扯也抱不到胸前。 那画面，滑稽的……是那么可爱。 沈鸿咬着牙，不敢笑一下，憋红了古铜色的脸。 不能笑，不准笑，不要笑！ 第125章 老子不缺钱 将军府，大厅。 此时已经是亥时一刻（晚上九点十五分），沈鸿一家谁都没有睡。 他们围在桌子旁口水直流，看着五盘油炸过香喷喷的烤肠。 “这就是烤肠吗？好香啊。”谁都没有说话，但徐婉柔忍不住了，烤肠的香味往鼻子钻。 阮阮瞪着沈知玉，她从怀里拿出一包正宗的贵州辣椒粉，打开洒在盘子上，拿起被竹签穿好的一根烤肠，转一圈沾上辣椒粉。 “娘亲，你吃。” “好，闺女疼娘亲。”程玉蓉夸女儿一句，才接过烤肠咬了一小口。 大家都盯着她，口腔不由地分泌更多的唾液。 “好吃吗？娘。” “是什么味道？” “辣不辣？” “好吃，实在美味。”程玉蓉快速咀嚼烤肠，吐字都不清晰。 沈鸿想伸手去拿一根烤肠，结果被阮阮拍一巴掌。“爹爹，你不能吃。” 她还记着仇。 “闺女……爹想吃……”他把手缩回去，委屈巴巴看着阮阮。 她拿起第二根烤肠，沾上辣椒粉给徐婉柔。“徐姐姐你吃。” “谢谢小妹。” 第三根给沈知渊。 “小妹，你也吃吧！我们自己动手。”他接过第三根烤肠。 “大哥快吃。”阮阮板着脸。 “四哥，这是你的，快尝尝。”她跳过沈知玉，直接把第四根烤肠递给沈知絜。 他不好意思看一眼父亲和三哥，还是忍不住接过烤肠吃起来。 沈鸿和沈知玉眨巴着眼睛，却不敢说话。 “五哥，你快吃。”阮阮无视他们两个，把第五根烤肠递给沈知程。 “嗯了，妹妹对五哥真好。”他得意地瞥一眼沈知玉，从她手里接过烤肠，直接放进嘴里大口咬。 幸好放凉了一些，不然他的嘴可别要了。 “好吃……呼呼……烫……好吃，太好吃了……” 阮阮又拿起一根烤肠，自己小口咬下一块咀嚼。熟悉的味道进入肚子里，让她感到很幸福。 “好吃，好好吃呀……”她眼眶湿了，虽然前世那个地方没有亲人，但作为一个现代人，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年，还是很想念二十一世纪高科技的便利生活。 大家忙着吃烤肠，没注意到她哭了。 但沈鸿和沈知玉却看到了。 “闺女，你怎么呢？”他抱起女儿放在自己大腿上，知道她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告诉爹爹好不好？爹爹给你买糖吃。” “……”阮阮咬唇，不肯开口说话。 “闺女……”沈鸿还在说，结果张开嘴就被东西塞住。 忍不住舔一下，居然是香香的，辣辣的，真好吃。 原来是阮阮嫌他啰嗦，把半截烤肠塞进他嘴里了，从他腿上跳下来。 “妹妹……”沈知玉也想关心她，可还没抱到她，就被她用一根沾了很多的烤肠，塞进他嘴里。 “好吃……”他一边咀嚼一边称赞，双眼冒光。 两口就吃掉一根烤肠，见妹妹不理睬自己，他快速去拿起一根烤肠沾上一点辣椒粉，就往嘴里塞。 沈知渊几人也是匡匡炫烤肠，直到把肚子吃得圆滚滚，才吃不下。 盘子上只剩下十几根烤肠，被沈鸿赏给沈知渊五兄弟的书童吃。 阮阮吃了两根烤肠就饱了，她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心想自己还是太小了。 程玉蓉吩咐周姑姑明日多买一百斤猪肉，多做一些烤肠，让府里的下人都吃到。 另外留一点放到一品阁卖，看能不能赚一点钱。 她得为闺女攒嫁妆了。 …… 几日后 一品阁的门口客人排成长龙，远远看上去，没有尽头。 “听说一品阁出了新菜品，有什么青瓜，什么烤肠，我听别人说特别好吃，我也来尝尝鲜。” “我也是听说了，那味道好吃到吞舌，我闻过一次味道，可香了。” “嗐，你们问我吧！昨日就我吃过一次，相当美味，当时恨不得去抢别人的烤肠来吃，一品阁规定每人只有三根烤肠。” “哈？为什么只能吃三根，本大爷有的是钱。” “就是啊，我不管，待会我要买一百根回去吃，老子不缺钱。” “就你们不缺钱，人家一品阁也不缺钱，实在是烤肠制作工序繁多复杂，吃的人又多，做的速度赶不上客人嘴巴框框炫。” “那我也不管，我就要买五十根烤肠。” …… 外边客人吵来吵去，一品阁里面的客人也吵来吵去。 掌柜忙得不可开交，把自己每日的那份五根烤肠悄悄让给闹事的客人，才让风波安静下来。 “夫人，拜托您多做一些烤肠吧！”掌柜望着看不见尽头的队伍，欲哭无泪。 生意不好的时候他忧心忡忡，现在生意好了，他又忧心忡忡。 这些客人都是达官贵族，他得罪不起。 自从三日前推出烤肠这个菜品，当日的一千根烤肠瞬间卖光。 昨日制作了二千根烤肠，又瞬间卖光。 今日制作三千根烤肠，估计是不够卖了。 每个客人都要买几十根，甚至是上百根，明明规定每人买五根烤肠，结果人家说他家里有十口人，十五口人。 作为店家你卖不卖？ 一根烤肠一百文，不贵但也不便宜。 十根烤肠就是一两银子，除掉材料和人工，还能赚半银子。 三千根烤肠毛利润就是三百两，净利是一百五十银子。 其实将军府这边，已经忙得冒烟，累得手都抬起来了。 程玉蓉让全府一半的下人帮忙制作烤肠，今日才做出三千根。 幸好三日前做了两千根囤货，否则今日就是风火轮踩冒烟，也做不出。 明日的烤肠还没做了。 程玉蓉急坏了，有钱没时间挣，太难受了。 只希望明日一切顺利。 …… 几日后 皇宫 在皇宫巡逻的沈鸿，被皇上叫到御书房。 “皇上，您找臣有何事？”沈鸿一脸懵，其实他很少来御书房。 毕竟他不参与朝廷大事，只需要负责皇宫的安全，以及捉奸细而已。 “没事就不能找爱卿了吗？”皇上斜眼撇沈鸿一下，心里埋怨他笨，不会看颜色。 “哦，皇上是想跟臣说说话。”沈鸿恍然大悟。 皇上点头，才露出和祥的笑容。“听说你夫人今日研究出一种叫什么烤肠的食物，全朝廷的大臣都吃了，都说味道极好。” “是啊？臣也是天天都要吃几根烤肠，不然睡不着觉。”沈鸿一脸得意。 皇上黑着脸：“是吗？有这么好吃？” 第126章 朕不急 “既然这么好吃，怎么不见爱卿把烤肠献上来？” 此话一出，皇上捂住嘴，眼睛睁大。奇了怪，他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沈鸿：？？？ 刚才他听到了什么？是出现幻听呢？ 两人大眼瞪小眼。 这时，陈公公假装咳嗽两声。 沈鸿立刻反应过来，笑道：“烤肠是新鲜玩意，是臣的夫人研发很久才得到烤肠的配方，味道真的非常不错，皇上应该尝试一下。 日日吃山珍海味也会吃腻，臣保证皇上尝到烤肠的味道，一定会喜欢上。” 他“好心”劝了一会。 皇上脸色缓和一些，犹豫了一下才点头。“既然爱卿都这样说了，那朕勉强尝尝味道。” “请皇上稍等一个时辰，臣让手下速去府里取烤肠。” “无碍，朕不急。” …… 一个时辰后 陈公公端着一盘香喷喷的烤肠，送进御书房。 闻到味道时，皇上双眸亮晶晶，从黄花梨的椅子上跳起。 下一秒又立刻坐下去，面无表情，继续拿起毛笔写字。 “皇上，您休息一会，烤肠到了，趁热吃，沈大人说凉了就不好吃。” 陈公公把一盘烤肠放到桌子上，把折子和毛笔等东西收拾到旁边，免得弄脏。 他打开盖子，露出一盘的烤肠，热气腾腾，十根烤肠的下面铺着二三十颗炙热的火山石。 这就是烤肠半个时辰都不凉的原因，否则煎好的烤肠早就在半路就凉了，何况到了皇宫还要小太监试吃，还需等一刻钟没任何问题，才能进皇上的口。 皇上见此，非常满意，这么细心贴心的行为，一定是沈鸿的夫人所为。 “皇上，烤肠可以沾上两种蘸料吃，一种是辣椒粉，另一种是芝麻酱。” 陈公公拿起一根烤肠沾上芝麻酱，小心翼翼地递给皇上。 也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欢吃，反正他是喜欢的，因为刚才他偷吃了一根。 不对，不是偷吃，是沈大人送了他五根。 “还要沾芝麻酱的吗？朕还以为是吃凉面。这个辣椒粉又是何物？”皇上接过烤肠，放进嘴里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品尝。 忽地双眸发光，大呼一声：“美味。” “皇上喜欢就多吃一些，烤肠全是猪肉制作，非常健康。这辣椒粉有点像胡椒茱萸的味道，皇上可以尝一点试试看。” 陈公公又拿起一根烤肠只沾上一点点辣椒粉，递给皇上。 他丝毫不担心皇上会不喜欢吃辣椒粉的味道，因为他尝过，一下子喜欢上这个味道，但只限一点点辣椒粉。 皇上思索一会，还是拿着沾了辣椒粉的烤肠放进嘴里。 一丝丝辣味窜进喉咙，霸占他的味觉。 他差点想吐出来，但没过一会，辣味和烤肠的肉味香味融合，瞬间又变成人间美味。 两三口就把第二根烤肠吃完，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表情。 “味道果然不错，大臣们都没有撒谎。” 陈公公端起一杯碧螺春递给皇上。“皇上，喝茶解解渴。” “还是你懂朕。”皇上喝了几口碧螺春，一下子消除油腻。 接着又开始吃烤肠，第三根，第四根…… 皇上吃到第六根才停下，连喝一杯碧螺春，消除肚子的油腻，让他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休息。 “这些赏给你吃了。” “谢谢皇上。” “对了，我母后和皇后她们还没尝过此物，沈大人那里可还有？”皇上想起自己还有一家子没吃过烤肠。 “有，沈大人送了十一份烤肠进宫，其他十份，皆已送到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十一皇子殿下，还有贵妃娘娘和五妃的寝宫。” 陈公公弯起嘴角，暗想沈大人很会做人，也不邀功。 要知道伴君如伴虎，功劳高，容易引起皇上的忌惮，惹来杀身之祸。 但有功却做到不邀功，便能明哲保身，也会受到皇上的重用。 “甚好，还是沈大人的妻子蕙质兰心。”皇上夸的是沈鸿的妻子，在他眼里，沈鸿是大老粗，不会有这么高的情商和细心。 陈公公没说话，这份功劳是沈大人的，也是他夫人的，夫妻本是一损则损，一荣则荣，不分你我。 …… 与此同时 慈宁宫 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的太后娘娘，也在吃烤肠，一不小心就吃了四根，把肚子都撑圆。 “看哀家，一时嘴馋了。不过这名叫烤肠的东西，实在是美味。” “太后娘娘，请喝茶，解油腻。”王公公递过去一杯吹凉的毛尖。 太后喝下半杯，舒服得靠在贵妃榻上休息。 “听说此物是沈大人的妻子研发的，没想到她手艺如此的好。去年那个什么蛋糕，也是她儿子找洋商学了点手艺，加上自己的研发，才有了现在的蛋糕。” “是的，太后娘娘。” “这一家子都停不下来，喜欢做善事，哀家听说去年沈大人的二子也去南方救援雪灾了，如果沈家的赈灾，有人预计雪灾会死十几人，皇上还没赐个封号，这多伤人心。” “奴家听说是沈大人二子不要，他说要靠真本事取得功名官爵。” “是吗？真有志气。沈家五子爱读书，年纪轻轻下灾区赈灾，有胆量，不畏艰辛，换别的世家豪门，一代不如一代，不犯滔天之罪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大越国的官爵子弟各个如沈大人之子，大越国何愁没有国家栋梁。” “是啊，人才多一些，皇上也不用这么辛苦为国为民操心。” …… 东宫 玄黎羽和玄黎夜两兄弟都在东宫，一起放学回来一起玩一会。 恰好有公公送来两盘烤肠。 他们听伴读说过最近几日京城出现一种叫烤肠的食物，特别受欢迎，大半个京城人都吃过烤肠，评价全是赞美。 他们今日就商量怎么遛出皇宫去找烤肠尝尝，结果烤肠自己送上门了。 打听才知道，烤肠出自沈大人家里。 而且，这还是父皇先找沈大人要来的烤肠。 “大哥，父皇比我们还馋嘴。”玄黎夜捂嘴偷笑。 “小声些，万一被父皇听到，你又得禁足一个月了。可别忘了他经常躲在大门外偷听我们说话，小心他现在就在外面。” 玄黎羽故作玄虚说道。 吓得玄黎夜闭上嘴，立刻冲到大门口，左右查看，没发现父皇的身影，他才返回大厅。 结果看到—— 第127章 沈爱卿有心了 “大哥，你干嘛先吃烤肠啊？为什么不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当玄黎夜看到玄黎羽大口吃烤肠的这一幕时，他崩溃了。 以前疼他的大哥，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先给自己，结果现在大哥故意把他叫出去，就为了先多吃一口烤肠。 “你这么生气干嘛？我只是试吃，免得烤肠有问题，你身体不好，不能乱吃东西。”玄黎羽翻个白眼，转个身，继续吃完最后一口烤肠，又拿起一根烤肠沾上辣椒粉。 刚才那根沾芝麻酱的烤肠很好吃，他想尝一下辣椒粉的烤肠。 玄黎夜眼眶红了，冲过去把玄黎夜手里的烤肠抢来，塞进嘴里。 “哇~好辣好辣……”他咬了一大口烤肠，结果辣椒粉进入口腔后瞬间侵略舌头。 尽管很辣，但他没有吐出来，快速咬几下就把烤肠吞进肚子。 “叫你吃，活该。”玄黎羽故意把烤肠沾上很多的辣椒粉，就知道弟弟会来抢这根烤肠。 但自己向来是一位好哥哥，于是他把一杯茶水端给弟弟。 玄黎夜没有拒绝，喝了几口茶水又继续吃腊肠，两三口就被他干完一根。 “好吃，实在美味。”他又拿起一根烤肠沾上芝麻酱，嘎嘎吃着。 玄黎羽也忍不住，拿起一根烤肠沾上辣椒粉，咬一小口慢慢咀嚼，等适应辣味了，才大口咀嚼。 “味道的确很不错，肉香味别具一格，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尤其是加了芝麻酱和辣椒粉，味道变得更上乘。” “大哥，剩下的全给我吃行不行？我好饿。”玄黎夜胃口大开，以往每天他都是饿肚子，御膳房煮的菜不合他口味。 “你吃得完？一盘有十根，你那不是还有一盘烤肠吗？”玄黎羽皱起眉头，但看见弟弟的确一下子吃了三根烤肠，他有些心疼弟弟。 常年肠胃不好，吃不下饭，六岁的弟弟看上去只有四五岁大。 “吃得完啊。”玄黎夜得意一笑，端着另一盘烤肠开始吃。从吃到第一口烤肠之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很饿很饿，饿到好像可以吃掉一头大象。 上次在将军府参加小郡主的周岁宴也是，他尝第一口宴席的菜，就感觉到饥饿。 以往一日不吃一口东西，他都不会感觉饿。 玄黎羽由着弟弟把第二盘烤肠吃完，只是有些担心他吃这么多，肚子能受得了吗？ 今晚守着他睡吧！ 另外把御医叫到东宫守着，免得他半夜不舒服。 …… 自从谭夫人生下小儿子后，阮阮是送子童女的传言就成了事实。 日日有妇人来将军府求送子符，求见一次阮阮。 将军府这段时间热闹非凡。 程玉蓉很想拒绝，但看到这些妇人成亲多年没有孩子，她心里也难受。 自己也是女人，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于是她求着女儿又搞起卖送子符这件事，另外每天早上巳时（九点~十一点）让女儿在门口让上门的客人摸一摸脑袋。 当然为了女儿的安全，她也会叫沈管家登记客人的身份，调查清楚客人背景没有问题，才能预约上门。 忙碌一个月，第一批辣椒成熟了。 程玉蓉望着五筐指天椒，足足有一百五十斤，不免有些头疼。 幸好提前知道指天椒的制作办法，老二也留下三张辣椒酱的制作方子，她让沈管家去安排人手，准备上百个瓦罐和食盐等配料。 下人们用湿毛巾把指天椒擦干净，把辣椒倒进大木盆里，用菜刀剁碎后，加上食盐腌制，装进瓦罐发酵。 剩下一百斤的辣椒，一半做成蒜蓉辣酱，一半做成豆豉辣酱。 至于辣椒油，等下一批指天椒成熟，晒干后再做辣椒油。 忙碌了三日才做好三种口味的辣椒酱，程玉蓉想着几日后要如何宣传辣椒酱全部卖出去。 一眨眼已六月 阮阮很想二哥，但他还要八月才回来，这次出去，他想多玩几天，走遍大半个大越国，了解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顺便把每个地方的特产搬回京城，大赚一笔。 程家、谭家、李家几家的青瓜也上市半个月了，大赚一笔。 甚至红薯苗也当蔬菜卖出去，小赚一笔。 程玉蓉举行辣椒酱免费试吃这个活动，成功把辣椒酱推出去，深受半个京城人的喜欢。 她还尝试把辣椒加入菜肴里，味道也非常好，食客们很喜欢。 除了有指天椒，还有小米椒、灯笼椒、螺丝椒、二荆条和尖椒。 接下来各种蔬菜陆续成熟，很快迎来玉米成熟。 望着梅园两三百棵玉米成熟，沈鸿高兴坏了。 他走进玉米地亲自掰下一根玉米仔细观察，饱满的黄色玉米粒还真像玉，没有病虫害。 他咬下一口，清甜入喉，独特的香味让他回味。 他又继续去玉米地里掰玉米，放进竹篮里。“我拿一些进宫给皇上尝尝。” 程玉蓉和沈知渊四兄弟看着沈鸿忙着掰玉米，知道他很着急，一起加入掰玉米的队伍中。 阮阮吃着麦芽糖，站在旁边淡定无视他们热闹掰玉米。 汪大牛和汪大鱼还比她激动，快速冲进玉米地里，帮忙掰玉米。 没过一会，一筐筐玉米抬出来。 “你们两兄弟很棒，那筐玉米你们拿去吃吧！”沈鸿一开心，就赏一筐玉米给汪大牛和汪大鱼。 他知道他们两兄弟照顾了玉米地三四个月，这是他们应得的。 “谢谢将军。”汪大牛高了半个头，把竹筐背到肩膀上。 沈鸿几人也摘了十一筐玉米，两筐自家吃，两筐送程府，一筐送李府，一筐送谭府，一筐送沈翰，一筐送老族长。 剩下三筐送进宫里。 当天下午的晚膳，皇上就吃到了一桌玉米宴。 先喝排骨玉米胡萝卜汤，再吃鲜玉米粥、烤玉米、黄金玉米烙、辣炒玉米鸡丁、玉米虾仁…… “今晚的菜品非常不错，清爽脆甜，这种植物是什么？模样还挺好看，朕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指着玉米问陈公公。 “此乃玉米，沈大人进献。” “玉米，一粒粒黄色，是很像小米。你说谁进献？”皇上这才注意到陈公公后面半句话。 “是沈大人，他听闻皇上最近肠胃不好，玉米养胃。” “沈爱卿有心了。”皇上心里特别温暖。 第128章 我听说可以生吃 第二日 下朝后，皇上把沈鸿叫到御书房，向他表达了谢意。 “皇上，此玉米是微臣在边疆遇到洋商意外发现，听说这种农作物亩产四五千斤，除了高产还抗旱抗病虫害，打理也简单，无需花太多时间。 微臣便花重金购买一百斤玉米种子，于今年三月全部种下，一百天左右成熟收获。 微臣想着收获后，就把种子送给皇上，让天底下老百姓都能吃饱。” 沈鸿着重说自己花重金才买下一百斤的玉米种子。 “亩产四五千斤？种子都种下呢？”皇上一脸震惊，却也欢喜不已。 沈鸿点头，却满脸凝重。 “一百斤种子，能收获多少斤粮食？”皇上开始思考这方面的问题。 “一亩地需要四斤种子，一百斤就是二十五亩地，大约可收获十万斤粮食。”沈鸿早已经算出这方面的数据。 如果下半年把十万斤玉米全部种下去，十一月初就能收获一亿斤粮食。 皇上也也算出这个数据，无比震惊。 单单一亩地能收获四千斤的粮食，就足够让他又惊又喜。 要知道大越国的水稻，亩产只有四五百斤而已。 如果老百姓有了玉米，还怕饿死吗？ “爱卿，你能现在带朕去瞧瞧种植的玉米吗？” “皇上，您别着急，臣还有几件好事告诉您，您先把这几份数据看完。”沈鸿从袖子里拿出几张宣纸，放在金丝楠材质的桌子上。 皇上深呼吸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沈鸿说还有几件好事，他得好好看一下。 翻开几张宣纸，第一张是玉米的数据，皇上大概看一下。 翻开第二页，入眼的是“红薯”，亩产一万一千斤。 这个数字，让他瞳孔收缩。 翻开第三页，入眼的是“土豆”，亩产一万斤。 瞳孔再次收缩。 翻开第四页，入眼的是“超级水稻”，亩产三千百斤。 翻开第五页，入眼的是“花生”，亩产一千五百斤，可实用，榨油。 翻开第六页，入眼的是“棉花”，亩产一千三百斤，可做棉衣棉被。 当看完这些数据，皇上整个人说不出话，目瞪口呆，双手微微颤抖。 “皇上，你要保持冷静，如你所愿，盛世一定会来。”沈鸿见状安慰，担心皇上出事。 “……”皇上依旧毫无反应，眼神黏在几张纸上。 “皇上，皇上……”沈鸿担心他出事，直接走过去使劲用力按他人中。 疼得皇上立刻嗷嗷叫，捂着人中。“爱卿你力气太大了。” “抱歉啊，皇上，微臣担心您出事。”沈鸿没有丝毫愧疚，皇上经常“欺负”他，不趁机还回去怎么行，机会就这一次。 “爱卿，你什么时候带朕出宫出去瞧一瞧。”皇上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沈鸿没有回答，犹豫着思考一会：“过上几日，皇上出宫是大事，在京城内还好一些，农作物都种在臣的庄子上。” “……”皇上板着脸，心里很不爽，但也知道沈鸿说的是事实，自己反驳不了。 只是怕这几日他是要睡不着，也吃不下了。 …… 五日后 在皇上催了第三十一次后，沈鸿终于安排好皇上出宫这件大事。 “现在认不出朕了吧！”皇上脱掉龙袍，穿上最普通的衣服，脸上贴一张狗皮膏药，又在眼睛下面画一个大瘤子。 沈鸿点头，“可以，皇上装成我的随从，尽量低头，不要说话。” “好。”皇上妥协，一切为了老百姓。 …… 等到下朝，沈鸿顺利带着皇上离开皇宫，在半路又换一辆很普通的马车，立刻出城。 一个时辰后，终于到达第一农庄，从后门进入。 沈鸿身穿灰蓝色的短打，头戴草帽，一副农夫的打扮。 “玄兄，安全了。”他扶着一样打扮的皇上下车。 在外面不能叫皇上，用玄兄代称。 “这里就是了吗？”皇上好奇地东张西望。 “玄兄，终于把您盼来了。”站在旁边的程尔一声招呼。 皇上回头，又惊又喜。“程尔？是你？你在这里难道是……” “正是，玄兄，我从二月就到这里，一日没有离开过。”程尔辛苦了四个多月，终于迎来收获，也盼来了最想见的人。 “沈鸿，你居然和程老二瞒我这么久。”皇上稍微有点生气。 “玄兄，我们哪里是故意瞒您，这不是怕农作物种不好，惹您不快吗？”沈鸿一脸无辜，就差发誓了。 程尔也解释：“玄兄，你别生气，实在是担心种不好，毕竟我们是第一次种，万一种子质量不好，或者货不对版，那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沈鸿连忙点头：“是啊是啊。” 皇上袖子一挥，结果什么都没挥动，他一看自己的衣裳，普通老百姓的打扮，哪里是宽袖。 好尴尬。 “快带我去地里看看。”他装作没发生什么。 程尔在前头领路，沈鸿走在最后面。 皇上一路观察庄子，发现庄子很干净，一切井然有序，看得出来程尔这几个月很努力很勤劳。 先来到玉米地，二十五亩玉米地都是连在一块，又绿又黄，场面十分壮观。 皇上看呆了，走进地里，触摸玉米的7叶子、须子。 “玄兄，您可以尝试摘一个，挺好玩的。”程尔提出建议。 正中皇上下怀，他两只手握住一根玉米，用力掰下来。 沈鸿和程尔突然鼓掌，笑道：“玄兄，恭喜您，承平盛世，国泰民安。” 两人马屁拍得很是时候，皇上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 下一站去红薯地。 程尔蹲在地上拨开泥土，露出红色的根茎，他用力掰下一根红薯。 “玄兄，这就是红薯，还需一个月才成熟。” “我听说可以生吃？”皇上观察着程尔手中的红薯，他是想尝尝味道。 “可以的，没成熟也可以吃，只是甜度和口感没那么好。” 程尔拿着一根红薯去水渠里洗干净，再用帕子擦干净，掰开两半。 “玄兄您尝尝。”另一半给了沈鸿。 皇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进嘴里咬一口，慢慢咀嚼。 一丝丝甜味散开，清脆的口感也带给他享受。 “很不错，没想到生吃也这么好吃，听说烤红薯最香，还有做成红薯甜汤。” 沈鸿和程尔点头，但没有说话，免得皇上以为他们吃过红薯。 第129章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皇上把土豆和花生拿回皇宫，按着沈鸿给的方子，让御膳房制作了一桌子的美食，还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太子和十一皇子叫来一起用晚膳。 炸薯片、炸薯条、土豆泥、炸土豆片、狼牙土豆 土豆鸡蛋饼、清炒土豆丝、土豆焖鸡肉、黄金土豆饼、土豆炒肉丝…… 盐水煮花生、炸花生米、挂霜花生、蜂蜜香酥花生、花生咸排骨粥、花生小酥饼 花生焖猪蹄、老醋花生、红枣花生炖鸡爪汤、花生绿豆沙汤圆、花生露…… “皇上，此乃何物？味道还怪好的。”太后没对一桌看似很普通，没有山珍海味的粗茶淡饭生气，反而很感兴趣。 尤其是在尝过味道后，她就更喜欢了，完全是她没吃过的味道和口感，一时让她胃口大开。 最近天气炎热，经常茶饭不思。 “是啊，味道真不错。”皇后娘娘也很喜欢今天的晚膳。 “父皇，这些该不会也是沈大人进献的吧！和前几日的玉米、烤肠一样？” 玄黎羽一下子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晚膳这些菜肴和前几日的玉米一样好吃，父皇，我很喜欢吃这些，可不可以每天都吃？” 玄黎夜不停吃着炸薯条，最近这半个月他都是靠烤肠、玉米过活，体重都涨了五斤。 皇上笑道：“这些的确是沈大人送进宫里，此物叫土豆，亩产一万斤。这是花生，可吃可榨油。亩产一千五百斤。” 他可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今日偷跑到郊外。 “亩产一万斤？父皇——”玄黎羽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脸上的表情又震惊又怀疑。 这种叫土豆的植物，居然可以做到亩产一万斤。 太不可思议了！ 他尝出土豆这种植物完全能做主食，里面淀粉很多，甚至说不定可以加工成其他食物，像小麦做成干面条，水稻做成干粉条。 “羽儿你怎么呢？”太后和皇后有些惊讶他的反应。 “皇祖母、母后，你们可知亩产一万斤意味什么吗？”玄黎羽冷静下来，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们。 只见她们摇头。 “你们知道大越国的水稻亩产只有四五百斤吗？” “知道。” “如果我们大越国每家老百姓都种下这种叫土豆的农作物，亩产一万斤，足够提供全家一年的口粮。” 玄黎羽情绪激动起来，假设一人一天需要五斤土豆做口粮，一家六口人也就是三十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就是一万零九百五十斤土豆。 那当年种下的水稻，则可以一半交税，一半拿去换钱。 老百姓手里就有余钱，日子也会越过越好。 玄黎夜这才明白这个道理。 闻言，皇上鼓掌，笑道：“不愧是太子，大越国后继有人了。” “父皇，您肯定有事隐瞒我们？”玄黎羽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皇上脸上的笑，突然僵持了一秒钟，迅速回过神，装作没问题的样子。 “被你猜到了，你们可知前几日吃的玉米，亩产多少斤？” “一万斤？”玄黎夜举手激动发言。 皇上没摇头也没点头，笑着不语。 “不是吗？”玄黎夜有些失望。 “五千斤？”玄黎羽大胆猜测。 “差不多，四千斤到五千斤之间。”皇上宠辱不惊的样子，仿佛他什么事情都知道，什么答案也清楚。 玄黎羽点头，抿唇一笑：“和我猜测差不多，第一次吃玉米的时候，我就有感觉这是可以当口粮的农作物。” “父皇知道你聪明，推广这几样农作物的事，交给你全权负责了。 沈大人和程司农二月在郊外的庄子已经种下二十五亩玉米、十五亩土豆、十亩花生，目前到了收获的季节，过两日你过去纪录数据、种子盘点，入国库。” 皇上大袖一挥，把这份重任交给玄黎羽负责，也是适合让他锻炼锻炼。 “是，父皇，儿臣一定不负所望。”玄黎羽直接应下，他已经十五岁了，里应该担任起这份职责。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羽儿，皇祖母相信你可以做到，加油。”太后给玄黎羽加油打气，她对他有信心。 皇后没说话，而是冲大儿子温柔一笑。 她最近这几个月老是听大侄子楚景意提起将军府的小郡主，刚开始还以为小孩子乱说话，现在想来将军府的确很不错。 有什么好吃的都送进宫里，想着皇上，想着朝廷和老百姓。 “皇上，这次沈大人立大功，你可要好好奖赏他。”太后借机给沈鸿报恩。 自从去年她得了一颗神丹后，不止好好活下来了，身体变得健康，她的容貌和皮肤也变得年轻。 明明六十岁她，容貌身材却像三十岁。 她能不感激沈鸿吗？ 要不是顾着皇上，她都想认沈鸿作义子了，给他全天下的荣华富贵。 “好，等种子推广全国，立刻给沈大人册封奖赏。”皇上向来很大方，去年沈鸿立下几次大功，他有册封的想法，可都被沈鸿拒绝。 太后非常满意。 “父皇，我也想跟大哥一起去帮忙，可不可以嘛？”玄黎夜跑到皇上身旁，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他想趁机出宫玩，还可以去将军府找小郡主。 “……”皇上有些犹豫，担心出宫有危险，但他又很疼老十一。 玄黎羽帮忙说好话：“父皇，儿臣会照顾好十一弟。最近弟弟胃口大好，您瞧瞧他脸上都长肉了。” “是啊，父皇，你看儿臣是不是胖呢？这段日子多了沈大人送来的食物，儿臣顿顿吃饱，以前都是饿肚子。” 玄黎夜扁着嘴，捂着肚子装可怜。 这可把太后和皇后心疼坏了。 “哀家瞧着十一是长胖了许多，连肤色都透着红，人也精神了不少，皇上你便随了他的愿，哀家瞧着他和沈大人挺有缘分，说不定……” 太后忽然停止讲话，用意味不明的眼神撇一眼皇上。 皇上秒懂，却没有马上答应。 “皇上，您就让夜儿去一次，就当锻炼了。”皇后也劝一句。 她最疼这个小儿子，从小体弱多病，甚至御医和国师都说他活不到十八岁。 做娘的人哪里受得了看着自己孩子死掉，既然无法延长孩子的寿命，那这十八年就让孩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开心就怎么开心。 第130章 高位上的掌舵者 皇上点头，批准了。 “你跟着你哥哥出宫可以是可以，可千万别顽皮，不可以破坏收获种子，不可以欺负别人，不要乱跑。” “是，父皇，儿臣保证。”玄黎夜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一脸的认真。 只要能让他跟着出宫，叫他做什么都愿意。 他只想出宫去找小郡主玩，已经有四个月没见面了。 …… 将军府 沈知玉、沈知絜和沈知程带着阮阮去鱼鸟市场玩，顺便买几只小狗看家，买几只小猫捉老鼠。 他们四兄妹故意打扮普通，连小厮也只带各自的书童。 反正沈知玉武功高超，保护他们几人还是蛮轻松的。 汪大牛和汪大鱼跟着一起去，为了保护好小郡主，他们两兄弟最近一个月天天早起跑步，扎马步。 花鸟市场十分热闹，人来人往。 除了猫狗、有各种各样的鸟类，有鱼类、乌龟、小猴子、斗鸡，甚至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动物，比如蛇、狐狸、狼…… 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观赏花和观赏树，假山假石等等。 沈知絜和沈知程两人牵着阮阮，左右包抄，防止她溜出去逛。 沈知玉在前头开路，身后有三个书童跟着。 跟在身后的汪大牛和汪大鱼目不转睛盯着阮阮，防止她摔跤。 周围好玩的热闹有趣的，他们都不敢去看。 “四哥，那个小猫好可爱呀，阮阮好喜欢。”瞧见狮子猫，她欢喜不已。 前世她就很喜欢狮子猫，但没钱养。 “三哥，四哥，妹妹喜欢狮子猫，买一只给她养吧！”沈知程对她试试顺从，何况只是养一只宠物猫这么简单的事。 “那边是卖宠物猫宠物狗的，我们去瞧瞧吧！”沈知絜看她真的很喜欢，打算给她养一只宠物猫。 本来这次他们是打算买五只土狗，三只土猫，不用好看的外表，只要能看家，能捉老鼠就行。 “我带路。”沈知玉点头。 平时妹妹很乖很少提要求，他们做哥哥的真没给她什么贵重的东西。 到达猫狗宠物这边，才发现宠物很多，客人也很多。 沈知玉三兄弟带着阮阮从头走到尾，每只猫咪都看过，摸过。 “妹妹，你想要哪只猫？”见她没有选一只，沈知絜以为她不喜欢了。 “是啊，妹妹，都走到底了，是不是没有你喜欢的？”沈知玉有点不明白。 阮阮歪着小脑袋看笼子里的宠物猫，她是想买一只来养，可没遇到有眼缘的。 倒不是宠物猫少，这边起码有几百只，品种也有十几种。 看得她的眼睛都花了。 这时冲过来一个年轻男人，手里提着两个大笼子。 “来晚了，客人不会都走光了吧！怪我贪睡。”年轻男人懊悔不已，把两个大笼子放到地上，排在档口最后一个位置，看着这条街上剩下二三十个客人，他垂头丧气。 “看来今日又开不了张了，得了，这一窝猫崽一窝狗崽砸手里了。” 阮阮很快就注意到这个年轻男人，当她注意到一笼猫崽和一笼狗崽时，心头一震。 感觉有些奇怪…… “三哥，去前面那个小哥那里瞧瞧。” “好。”沈知玉领路先走过去。 “公子，您是要买猫吗？我这里都有，来看看，保证让您满意。”年轻男人双眼一亮，热情招呼。 但沈知玉站着没反应。 阮阮脚小走路自然也慢，无奈之下，她被沈知絜和沈知程拉起来，“飞”过去。 看着飞落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娃，年轻男人愣了一下。 再看着她身旁的几个公子和几个小厮，瞬间明白了这位女娃才是主。 “小姑娘，你长得真可爱，是不是想养猫咪？来叔叔这里瞧一瞧，保证你会喜欢。” 他从笼子里拿出一只棕褐色带条纹的猫崽，放到阮阮面前。 盯着他手里模样有点怪的猫崽，她有些犹豫。 瞧着这猫好像不像猫，倒是有点像老虎和豹子的结合体。 “你这猫崽有点怪，一点都不可爱，别吓到我妹妹。”沈知玉担心猫崽会伤到阮阮，走到她面前挡住年轻男人。 “这位公子，我的猫崽绝对不会有问题，你看猫崽多健康，多聪明。” “嗷~”猫崽忽然仰头一叫。 年轻男人大惊失色，忽然拍打猫崽的头。 “喵~喵~”猫崽又乖乖歪着小脑袋，夹着叫了两声。 沈知玉一伙人目瞪口呆。 “这猫崽很聪明的，我让它叫就叫，我让它翻滚就翻滚。”年轻男人把猫崽放在地上。 “在地上滚一圈，想不想跟新主人吃肉？” “喵~”猫崽乖乖叫一声，犹豫一下，还是听话地在地上翻滚一下，露出长满白毛的腹部。 “哎呀它还真的听得懂人话。”沈知程拍掌，高兴地不得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灵性的猫咪。 “看着是挺不错。”沈知絜也满意。 阮阮抿唇，面无表情。 年轻男人得意一笑：“实不相瞒，我这一笼猫崽都是这么聪明，客官要不都买回去？” 沈知玉板着脸，好像在说“我们长得像水鱼吗？” 阮阮蹲下身，伸手去触摸还在地上翻肚皮的猫崽。 当碰到毛发时，商城系统传出机械音：“检测到这个猫崽身上有上古神兽的血脉，可惜母体只是一只猞猁。” 上古神兽的血脉？ 结果上了一只猞猁？ 这是怎么回事？ 猫崽刚开始有点害怕，但见这个小女娃没恶意，还是乖乖爬上阮阮的手心里，轻轻地舔一下她的手指。 阮阮抚摸一下猫崽的小脑袋，她又看笼子的那只长得差不到相似的猫崽，犹豫一下，伸手靠近笼子。 “嗷~”笼子里的猫崽凶巴巴地叫一声，结果被阮阮手里的猫崽吼了一下，就乖乖跳出笼子，又跳到她的左手上。 “喵~”雌猫崽温顺地叫一声，躺在阮阮手心里睡觉。 众人看呆了。 年轻男人更是，他要想这一雌一雄的猫崽听话，得饿他们两顿，否则连碰都碰不了。 “老板，你这两只猫崽从哪里来的？”阮阮不相信是这个年轻男人驯养的。 “啊？”年轻男人大吃一惊，没想到一个只有一岁半的女娃娃，说话的样子居然像个大人。 还像坐在高位上的掌舵者。 气势如虹。 第131章 回去请你们喝羊奶 犹豫了一下，年轻男人还是老实回答： “半月前在深山老林迷了路，遇到一只病死的猞猁。 见它旁边有两只可爱的猫崽，我就捡回来养了几日，没钱吃饭了，不得已才拿来卖。” 听到年轻男人的话，一雌一雄的猫崽，忽然仰头嗷一声，眼眶盈满泪水。 看上去非常可怜。 沈知玉一下子明白了，小声劝道：“妹妹，要不换别的猫崽？” 毕竟是猞猁的崽，很有野性和攻击性，怕是养不熟，伤害妹妹怎么办？ 阮阮抬头神情认真地看三哥，说：“我就要这两只。” 沈知玉很想拒绝，但看她这么认真的样子，也不忍心，便点头。 “老板，多少钱一只？” “一只十两银子，怎么样？公子，这三只狮子猫我送给小姑娘。”年轻男人打算买一送三，清仓大甩卖。 沈知玉没说话，而是盯着笼子里三只狮子猫，仔细检查，发现品相还不错。 “公子，这三只狮子猫非常健康，你看他们的毛发长得多好，眼睛多水灵，它们妈妈就生了他们三个，要不是我这几日贪睡，早就卖完了。” 年轻男人开始王婆卖瓜的表演。 “妹妹，你觉得怎么样？”沈知玉询问阮阮的意见。 “还可以。”阮阮表情淡淡，她现在已经盯上另一个笼子，里面装了三只昆明犬，两只松狮犬。 她一下子喜欢上。 沈知程也很喜欢，早就捉出两只拿来玩。 注意到妹妹的视线，沈知玉看着那几只小狗，伸手进笼子拎出几只小狗。 发现他们欢快地摇着尾巴，好像很欢迎他。 能不欢迎吗？ 小狗们三天饿九顿，早就想换一个主人了。 可惜养他们的这个主人很穷又很懒，天天睡到日上三竿，等来到鱼鸟市场，客人都走光了。 导致他们被迫滞销，不然以他们的优秀，何愁找不到对他们好的新主人。 看到公子小姐又喜欢这一笼的五只小狗，年轻男人开心坏了。 “公子们，小姑娘，你们要是喜欢，我可以便宜卖，不让我亏就行。” “多少？”沈知玉没有多话。 “五两银子一只，行不行？”年轻男人有些心虚。 沈知玉撇年轻男人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朝他扔过去。“四十五两。” 一般这些小狗崽就是二三两银子，四两都是品种特别好的，五两的确有点贵，但看在弟弟妹妹都喜欢的份上，沈知玉懒得和老板讨价还价。 就当花钱买开心，何况自己不缺这点小钱，就没必要和底层人争这点碎银。 “好勒，谢谢几位公子，谢谢小姑娘。”年轻男人开心坏了，拿着钱袋打开数银子。 心想自己有了四十五两银子，足够花三个月。 沈知程把几只小狗崽放进笼子里，让三个书童一起拿笼子。 一雌一雄的小猫崽爬到阮阮的肩膀上，乖得像玩偶。 她很喜欢，用小手挠挠它们的脖子。“饿了吧！回去请你们喝羊奶。” “喵~喵~”它们开心得不得了，伸长小脑袋磨蹭小主人的脖子。 立刻打道回府，出来有一个时辰了。 马车上 “三哥、四哥、五哥，我想给它们两个取名字，就是不知该取什么好？”阮阮是取名废。 见妹妹这么在意这两只长相奇怪的猫崽，沈知玉也不好意思乱说什么。 “慢慢想，不着急。”他也是取名废，不好意思帮忙，免得丢脸。 沈知絜和沈知程倒是积极。 “不如叫狸奴玉兔？貔貅九尾？” “我觉得叫小黑小黄，旺财来福比较好听，妹妹你说好不好？” “……”阮阮无语了，尤其是对沈知程。“五哥，那几只狗给你取名，辛苦你了。” 我的两只小猫崽，我自己取。 看出妹妹对自己的嫌弃，沈知程委屈地瘪着嘴。 妹妹是嫌弃他没文化吗？ 沈知絜忍着笑，但他也感觉妹妹嫌弃自己取的名字。 “妹妹，叫山苍、鬼卿、银珠、兜铃行不行？”沈知程绞尽脑汁，才想到药材名。 阮阮歪着脑袋想这几个名字的可能性，问两只小猫崽：“你们喜欢这些名字吗？” 山苍和鬼卿还蛮不错的，很霸气。 两只小猫崽有点懵。 沈知絜着急了，“妹妹，我觉得叫乌圆、墨玉、云间、玄猫挺不错的。” 阮阮歪着脑袋，思考这几个名字好不好。 沈知玉不敢说话，帮谁都是错。 “妹妹，我觉得山苍、兜铃挺合适你这两只小猫崽。”沈知程哄着她。 “回去再说吧！”阮阮第一次养宠物，她想给它们取最好的名字。 “喵~”一雌一雄这对猫崽躺在她双腿上很快睡着了。 阮阮抚摸着它们幼小的身体，只想回去快给它们喂羊奶。 才一个月大，身子却小的可怜，皮包骨一样。 …… 下了马车，沈知程还在和沈知絜比谁取的名字好。 吵得阮阮很想发脾气，但她暂时没空理他们。 用衣摆兜着两只小猫崽，快速冲进将军府。“奶娘，你去把我的羊奶热一热，拿过来。” “小小姐，你是饿了吗？”奶娘问了一句，就去小厨房拿来一碗羊奶。 阮阮的小厨房十二时辰里都会有一壶热羊奶。 “给小猫崽喝。”阮阮把它们放在自己的软塌上。 奶娘进屋一瞧，差点吓到她。“得换个小碗小勺，不能用小小姐的。” “没事，奶娘，银碗银勺多的是，这两只是我养的宠物，待遇如本小姐。” 阮阮给予两只小猫崽最高的地位，前世她不理解那些铲屎官把动物当孩子。 可当要她遇到让自己又喜欢又心疼的宠物后，就会想给它们世上最好的。 奶娘大吃一惊，但没有说什么。“小小姐，让我来喂它们吧！你还小，不会照顾。” “好，辛苦奶娘了。”阮阮没有拒绝，第一次照顾宠物，她的确没有经验。 等她慢慢学。 两只小猫崽醒了，闻到羊奶的味道，想吃又不敢冲过去。 奶娘赶紧拿起银勺去给两只小猫崽喂羊奶，一只猫一口奶，轮流喝。 两兄妹倒是也不争抢，非常乖巧。 奶娘很快喜欢上它们。“真乖，等喝饱就去睡一会，看你们多瘦，羊奶还有很多，过一个时辰再喂你们。” “喵~喵~”它们好似听得懂，温柔地叫唤两声。 第132章 异姓王 【功德+200】 商城系统忽然传来信息，这让阮阮有些意外。 怎么救下这两只小猫崽还能涨功德？ 打开商城系统的面板，她查阅功德金的数量，发现已经有了四千五百万，离五千万就差不到五百万。 半年时间，才积累四千五百万的功德，着实有些慢。 一来是数字太高，升级难度本来就大。 二来这半年买了那么多种子和树苗，几十张求子符，足足花了一千万功德金，让她“大出血”，但回报也是有的。 这一个月以来，不管是程家李家还是谭家沈氏子弟那边，青瓜一波波收获，就接着辣椒和番茄各种蔬菜。 现在是玉米和土豆，而种下的果树，不止全部成活，都已经进入结果期，不出半个月就能收获。 老百姓这边也是陆续开始收获蔬菜，靠着青瓜和辣椒，赚了一小笔钱。 她又不是傻子，不做亏本买卖。 跟腹黑奸诈的二哥学了经商手段，她越发聪明。 自从有了两只小猫崽，阮阮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给小猫崽喂奶、教它们上厕所，还要铲屎扔掉。 沈知程也很忙，两只松狮犬他负责照顾，忙着给它们喂食，取名。 三只昆明犬是沈知玉负责，毕竟是大犬类型，只有他管得住。 沈知絜负责三只狮子猫，他喜欢猫咪，这三只狮子猫都是一黄一蓝的鸳鸯眼，第一只浑身雪白，第二只全身黄色，第三只棕黑色。 这一日，到了七月初一。 玄黎羽和玄黎夜一大早来到将军府，把程玉蓉吓了一大跳。 沈鸿上早朝出门早，急，没告诉她这件事。 “沈姨，你别紧张，我们只是来看看阮阮。”玄黎羽解释。 但程玉蓉不怎么相信。 家里只有沈知渊和阮阮，其他三个去学院上学，于是两兄妹接待他们。 “阮阮，你怎么养这两只这么丑的猫崽？”玄黎夜看见阮阮肩膀上猫崽，心里很不开心。 她只顾着和它们玩，都不理他了。 “嗷~”两只小猫崽听见有人说它们丑，气得嗷嗷叫。 阮阮鼓起腮帮子，瞪玄黎夜一眼。“你才丑，我的猫崽可漂亮了。” 养了三日，猫崽长胖一些，比之前模样好看多了。 “阮阮……”玄黎夜红了眼眶，被她骂，他心里很受伤。 见弟弟被欺负，玄黎羽倒是没生气。“沈兄，今日其实我们是有事情要做，父皇已把种子入库这件事交给我和弟弟负责。” “原来如此……”沈知渊神情淡淡，他早就猜到这个答案了。 “我想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去庄子。” 犹豫了一下，沈知渊才开口：“可以。” 他直接从轮椅上站起身。 玄黎羽震惊不已：“沈兄，你你你……” “不久前恢复站立行走的能力。”沈知渊淡淡一笑。 “恭喜恭喜。”玄黎羽张开双手抱住沈知渊，眼尾闪着泪花。 “沈兄，我真为你高兴，真的，终于熬出头了。” “是啊，我盼这一日很久了，终于有能力报复害我的人。”沈知渊眼底闪过一抹仇恨的寒芒。 “害你的人？是谁？”玄黎羽大吃一惊。 “下个月你就知道了。”卖个关子。 “下个月？你要参加秋闱？” “是。”沈知渊点头。 “好，我支持你。”玄黎羽轻拍沈知渊的肩膀。 …… 一个时辰后，到达第一个庄子——北庄。 当看到二十五亩地的玉米，玄黎羽和玄黎夜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走进玉米地里，抚摸玉米叶，掰下一个玉米剥开叶子，又是看又是闻。 沈知渊和程尔讨论玉米收获的具体事宜。 阮阮和两只小猫崽在玉米地撒欢，玩得不知有多开心。 来到番茄地，看到有几个已经成熟的番茄，她去摘了一颗，用衣裳擦一下，就往嘴里塞。 古代没有农药，她放心吃。 入口便是酸甜的汁水，让她为之一振。 这是一种很熟悉的味道，就像前世她在福利院亲手种的番茄。 阮阮吃完一个番茄，又摘了两个给汪大牛和汪大鱼一起吃。 随后她让汪大牛去找一个篮子，她把成熟的番茄全部摘下来，满满一大筐，有四五十个。 汪大牛提着篮子，跟着阮阮去找沈知渊几人。 “大哥，二舅，羽哥哥，夜哥哥，快来吃番茄了。”阮阮双手拿着红通通的番茄，举起来给他们看。 “番茄又是什么？”玄黎夜非常好奇，扔下一根玉米，就冲她跑去。 阮阮把番茄用水洗干净，递给玄黎夜的嘴边。“很好吃的，你吃一口就知道了。” “谢谢阮阮妹妹。”他红着脸，张开嘴，让她亲自喂给自己吃。 “你快拿着啊，我手都酸了。”阮阮踮起双脚，手臂才勉强伸到玄黎夜的下巴。 他略带失落地接过番茄，嘴里还咀嚼着。“味道很不错，大哥，沈大哥，程二舅，你们快来吃啊。” 他招呼他们过来。 “大哥吃，二舅吃，羽哥哥吃……”阮阮一个个轮着喂番茄，把他们的钢铁心都融化了。 当第一次吃到番茄的味道，他们也被“臣服”，纷纷称赞。 …… 二十五亩的玉米已经全部成熟，防止有鸟类虫子祸害，一半的玉米已经陆续被庄稼汉掰下来。 绑成一串串挂在屋檐下晾晒，等全部晒干，就能掰下玉米粒装袋入库了。 土豆埋下泥土下，倒是很安全。 一连五日，玄黎羽都带着玄黎夜住在北庄，忙着把土豆挖出来。 需要称重，记录数据，保存种子。 第六日，他们两兄弟带着十万斤的玉米，五万斤的土豆运回京城。 这时候，西瓜、羊角蜜和甜瓜也陆续成熟，阮阮各摘了三十个和五大筐番茄给他们带回皇宫。 番茄第一波先进入一品阁，又受到客人们的喜欢和追捧。 凉拌番茄、番茄炒鸡蛋、番茄炖牛腩、番茄鸡蛋饼、炒番鸡蛋炒面、番茄龙利鱼、番茄烧豆腐、茄汁鱼、番茄炖鸡胸肉、番茄炒虾仁…… 皇上吃到番茄做出的菜肴时，胃口大开，连连称赞。 尤其是吃到冰镇西瓜和甜瓜后，更是心情好到飞起。 “不错，沈大人为国为民做了无数好事，过段时间朕亲封他异姓王，代代承袭。” “父皇，那儿臣先替沈大人感谢您。”玄黎羽拱手行礼。 大越国可是一个异姓王都没有，沈鸿会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第133章 中元节祭祀 一眨眼七月十五，中元节。 还没天亮，玄黎夜半睡半醒之间就被暗卫送到将军府，一脸懵圈。 “怎么把我送到将军府呢？” “卑职奉皇上命令，把十一殿下送到将军府。” “为什么？” “卑职不知，皇上只让卑职保护好殿下。” “好吧！”玄黎夜认命，找到阮阮的闺房，爬到她的床榻上，昏昏睡去。 暗卫去找沈鸿，把皇上的口令转达。 “住半个月吗？” “是的。” “没问题，这半个月，微臣会保护好十一殿下。”沈鸿心想皇上应该是查到了什么，闺女的心声透露过十一殿下会在今年中秋节溺死在御花园的一个大湖里。 本来以为给了十一殿下一个平安符，没想到皇上还是不放心。 程玉蓉一大早起来忙着中元节的准备工作，祭拜仙人需要的贡品有一只烤乳猪、一个煮熟的牛头、一只蒸熟的大公鸡，一头烤制的小羊。 还有几大盘的水果和糕点等等。 前几日她也买了很多香烛纸钱，还有很多纸质的五彩衣服、头巾帽子、鞋靴。 这些还会分给一百多个下人，让他们在府里用香烛纸钱祭拜各自的先人。 程玉蓉还和几个孩子用金箔纸折了上千个金元宝，这些也是拿来烧给祖先。 将军府内院设有一个祠堂，放着沈氏所有祖先的排位。 老族长带着在京的所有沈氏子弟，一百多号人，抬着几个贡品和香烛纸钱一起来到将军府。 这次沈忠盛也带着二房准时到达将军府，只是没带任何东西。 阮阮也跟着五个哥哥一起来到祠堂，按着辈分轮流给祖先祭拜。 她一直在担心玄黎夜，万一他被沈茕茕看见就惨了。 因为今晚就是书中他的死期，玄北辰会安排人半夜引他去御花园的大湖玩，趁他不注意，把他推入大湖溺死。 沈茕茕瞧见沈阮阮受到所有族人的喜欢和爱戴，自己反而没人理睬，气得她抓烂手中的帕子。 沈忠盛一把鼻涕一把泪倾诉自己没了儿子过得有多凄凉，还有养孙子孙女的心酸。 他又一边骂大儿子沈鸿不孝顺，没有日日来请安，没有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没有给他孝敬钱。 沈鸿装没听到，毫无反应，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他爹了，这么多年，来来回回就是用这一招。 只要他装没听到没看到，不理会就能破局。 程玉蓉忍着，她是沈忠盛的儿媳妇，不能反驳、忤逆公爹。 沈知渊五兄弟憋着这股火，尤其是看见沈少晟得意的样子，他们恨不得现场打死他。 其实在去年，他们五兄弟就轮流找人把沈少晟套麻袋了，第二日被人发现泡在臭水坑里，鼻青脸肿像猪头。 阮阮当沈忠盛在给他自己哭丧，她的注意都在沈茕茕身上。 据老爹说，沈茕茕又和玄北辰勾搭上了，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作者笔力还真厉害，好几个月的白天防住了，却居然写他们两个于某一天的半夜在林里相遇。 皇上得知玄北辰半夜出宫，气得快吐血，还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惩罚他。 沈茕茕本来计划第一步往大房塞通敌叛国的假证，去年这一招没成功，沈鸿早早带一家人迁府出去。 第二步她设计，玄北辰执行，先把十一殿下弄死，皇后娘娘再忧伤过度去世。 第三步就是往皇上的饮食里下慢性毒药，让他瘫痪在床，不能说话。 第四步让太子殿下从马上摔下而亡。 第五步让沈鸿和程家满门抄斩，顺便再解决皇后的娘家，收买其他世家名流贵族。 第六步让几个皇子争夺皇位，玄北辰在背后捅刀，最后他坐上皇位。 阮阮有信心保住玄黎夜，就是怕皇宫那边出事。 沈忠盛见没人理睬自己，使眼色让老杨氏也加入进来。 “老爷啊，您的命怎么这么惨啊？小儿子没了，大儿子又不孝顺，大儿媳妇也装看不见您，各个都不孝顺，天理不容啊。” 老杨氏挤出两滴鳄鱼眼泪，一双三角眼乱转着，偷看在场的所有人。 小杨氏也跟着小声哭泣，她哭倒是真的，最近半年过得很不开心。 被婆母老杨氏处处针对，天天骂，甚至已经到了动手打她的地步。 也不准她出门，哪怕是出去买个胭脂都不允许。 “闭嘴！不知羞耻。”老族长被杨氏的哭闹声，吵得脑壳痛。 “沈忠盛，祭祀也结束了，你带你妾室回去。” “哪行呢？我还没吃饭了。”沈忠盛装出委屈的样子。 “吃什么，你带贡品了吗？丢人现眼，快滚回你家去。”老族长气得吹胡子瞪眼，拐杖往沈忠盛身上砸去。 “走就走，你打人干嘛？”沈忠盛迅速跳开，才躲开这一劫。 最近一年多都没在沈鸿身上讨到便宜，沈忠盛憋着火。 杨氏也是，以前用一哭二闹三上吊，总是能在沈鸿身上讨到便宜，可这几次是一次便宜都没讨到，真让她难受，比死了爹娘还难受。 “族长爷爷，您别生气，年纪大了，要好好修养。少晟马上带爷爷回去，不会打扰大伯一家生活。” 沈少晟走出来当和事老，一副懂事又孝顺的样子。 沈茕茕也跟着走出来，冲老族长行礼，笑语晏晏。 “族长爷爷歇歇气，我爷爷和奶奶只是太想念我父亲了，才如此失礼，望各位见谅。” 老族长和各位沈氏子弟没说话，也不理睬二房的人，都知道二房是什么人，他们哪敢理睬，平日也是不来往。 何况今年大房都带着他们赚大钱。 “呕~”小杨氏忽然捂住嘴，满脸苍白。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在她身上。 “我……我肚子不舒服，呕~不好意思，我先行一步，呕~”她慌里慌张地解释，见快瞒不住了，捂着肚子跑走。 老杨氏怔住，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小杨氏作呕，这个反应太像怀孕的妇女了。 难道……她怀孕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 在场的人倒是没什么想法，都是一群男性，哪里知道孕吐是什么。 …… 玄黎夜躲在阮阮的卧房，不能出来被外人看见。 他和两个小猫崽玩得很开心，养了半个月，它们两个已经胖嘟嘟，和阮阮一个样。 “你们两个……长得和你们的小主人……一模一样，哈哈哈……” 第134章 以后都不理他了 两只小猫崽听到有人说它们小主人的坏话，气得弓起身体炸毛，发出怒吼。 直接把玄黎夜吓了一大跳。“你们生气干嘛？我又没说错。” “吼——吼——” “好啦，我不说行了吧！” “吼——吼——”两只小猫崽死死咬着玄黎夜的袖子和衣裳，凶狠的样子像要把他吃掉。 “对不起，我错了，放过我吧！再也不说你们小主子的坏话了。”他这次彻底认输，就差跪地求饶。 谁知这两只小猫崽能听懂人话，还这么护主。 …… 阮阮拿着两块冰镇西瓜，一边吃一边回到自己的卧房，心情美美的。 毕竟沈茕茕啥也没捞到。 却看见玄黎夜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 “几点钟了还在睡？” 她有点生气，下一秒又露出阴险的笑，走到床边，伏在他耳边突然大声叫： “走水了走水了——” “啊——走水？哪里走水——” 玄黎夜被叫醒，一听到走水，吓得六魂无主，从床上蹦起。 他可不想被火烧死。 “哈哈哈哈哈——”阮阮捧腹大笑，尤其是看到玄黎夜搞笑的样子，她心里才舒服。 她感觉自己做了小孩子之后，特别喜欢欺负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前世的自己可不会这样子。 “沈阮阮，你是故意的！”玄黎夜这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阮阮耍了。 “给你一块西瓜，行了吧！”她递过去一块西瓜。 “哼！”玄黎夜冷哼一声，撇一眼阮阮，还有她手里递过来的一块西瓜。 红色的果肉饱满多汁，还泛着一丝丝凉气。 他不由地吞咽一口水，慢慢伸手过去。“这次看在西瓜的份上就原谅你吧！但……没有下次。” 他才不是怕她。 他可是十一殿下，这世上还没有能让自己害怕的人。 就是父皇母后，皇祖母和太子哥哥，都要让他三分。 “好，没有下次。”阮阮用小拇指挖耳朵，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和玄黎夜比起来，她就是恶霸，而他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只可惜玄黎夜还没发现问题和真相。 吃着又甜又冰的西瓜，他开心得一下子忘掉刚才阮阮欺负他的事。 “阮阮妹妹，今天我们可以出去玩吗？” “玩？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阮阮冲他露出一个阴森的笑，慢慢靠近他。 “你身体这么弱……是不是经常能见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 “我……才没有，中元节而已……我不怕。”玄黎夜声音颤抖，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被阿飘支配的恐惧再次袭来。 其实自从参加阮阮的周岁宴后，他就很少见到邪祟了，尤其是一个月前有了一张平安符，到现在一次阿飘都没见到。 从小到大，他三天五日就能瞧见一次邪祟，找遍全天下的道士驱邪，都没什么作用，只能防一段时间。 国师也经常给他驱邪，效果也差不多。 只有靠近阮阮，他才能免受邪祟的伤害。 所以，他一时得意忘形。 “还说你不怕？腿都在抖了。”阮阮盯着玄黎夜的双脚，笑得坏兮兮。 她也是从书中的内容得知这个小子八字弱，从小就是体弱多病，又天生自带阴阳眼，邪祟自然很喜欢找他，导致他衰运连连。 “我才没怕，我可是十一皇子，谁敢欺负我？哼。”玄黎夜硬挺着脖子，看上去还真不怕的样子，但最后一声却出卖了他。 阮阮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没再说话。 她悄悄靠近玄黎夜，躲在他背后，做出鬼脸的样子，小声说：“我死得好惨~好惨好惨~” “啊啊啊——”猛地一回头看见长舌头眼睛突的画面，他吓得脸庞失去血色，两眼一闭，倒在地上抽搐。 阮阮被“打得”措手不及，吓得目瞪口呆。 他可是十一殿下，万一在她面前出事…… 她是不是犯了死罪？ “玄黎夜，你别吓我，玄黎夜……”阮阮蹲在地上拍他的手臂，试图这样唤醒他。 结果喊了好一会他都没反应。 惨了惨了，她要被凌迟了，会不会连累家人？ “喵~喵~”两只小猫崽也在旁边舔他的脸庞，以为他真的出事要死了。 “玄黎夜，你别死，我错了，你别死……玄黎夜，以后我都不欺负你了，真的，我保证……” 阮阮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答滴答往下掉。 她真的很难过，很怕他死了，不止是因为怕连累自己和家人，她是真心不想让他出事。 玄黎夜躺在地上毫无反应，但仔细看翘起他的嘴角，就知道他在偷笑。 两只小猫崽歪着小脑袋，不理解小主人为什么要哭。 “嗷呜~”它们仰头叫，下一秒突然咬住玄黎夜的手臂。 “啊啊啊——”他猛地一叫，从地上弹起来，快速甩动手臂，试图把两只小猫崽甩下去。 “别咬我，好痛，啊啊啊——” 该死！这两只小猫崽居然敢咬他。 太过分了……好痛好痛…… 看见这一幕，阮阮愣住，后知后觉才明白自己被玄黎夜耍了。 “玄黎夜，你耍我？”她生气了，真的很生气。 “没有，我才没有。”玄黎夜嘴硬，坚决不承认自己刚才装死，欺负阮阮。 他甩了十几下手臂，才把两只小猫崽甩掉。 挽起袖子，右臂出现两个带血的牙印。 这两只小畜生，竟然真的咬伤他。 从小到大，他没被人，没被任何动物伤害过。 “嗷呜~”两只小猫崽快速掉下去，四脚却稳稳落地，凶狠地朝玄黎夜吼叫一声。 他欺负小主人，该死！ 正要跳过去咬他的时候，被阮阮叫住。 “山苍、兜铃，我们走。”她伸出双手，两只小猫崽跳上她的手臂，跑到她肩膀上。 她不跟玄黎夜玩了，以后都不理他了。 谁叫他装死骗自己，谁叫他欺负自己。 “嗷呜~”它们冲玄黎夜得意一笑。 “阮阮，你要去哪里？等等我啊。”玄黎夜气疯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阮阮已经走出卧室。 她真的生气了，怎么办？ 这下他彻底慌了，手脚并用地走出去，却跑不起来。 满脑子都是她生气的样子，她讨厌自己。 第135章 不知是何时 玄黎夜冲出去后已经看不见阮阮的身影，他漫无目的地在将军府寻找她，走到大汗淋漓，也没找到她。 直到被沈鸿遇见，带他去餐厅用午膳。 “阮阮……”玄黎夜这才发现她也在餐厅。 她不理睬他，侧着头和大哥沈知渊聊天。 将军府的小丫鬟给玄黎夜擦脸洗手，因为今日出宫太匆忙，他的贴身侍从小袁子没跟来。 整个用午膳的过程，阮阮都没跟玄黎夜说话，就连他夹给她的肉，她也是一口没吃。 很快沈鸿一家就发现他们两个的问题，但这种事是小孩子之间的事，只能他们两个自己解决。 一眨眼过去七日，阮阮依旧不理睬玄黎夜，他每天道歉一次，弄到什么好吃好玩也都送给她。 结果她还是不理他，每日只顾跟着汪大牛和汪大鱼两人一起玩。 他很难过，却有苦不能言，沈知渊四兄弟都想帮他，但他不能告诉他们。 …… 深夜，乌云遮挡一轮残月。 皇宫，某座宫殿 玄北辰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的风景。 一想到自己的计划没有成功，他心里憋着火，原本计划七月十五谋杀十一皇子，结果过去七日，他连东宫那边的消息一点都打探不到。 如今，玄黎夜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一丝消息。 他更是和安插在东宫的线人失去联系，如果计划成功了，为什么太子和皇上那边一点异样都没有。 如果没成功，是不是表示他的计划已经暴露？甚至连他的身份也暴露？ 可暴露的话，为什么皇上还没派人逮捕他？ 玄北辰这七日都在惶恐中度过，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整个人消瘦不少。 他目前还不够强大，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主子，这是沈小姐的书信。”夏小公公敲响书房的门，送进来一封书信。 玄北辰猛地站起身，接过书信立刻打开来看。 【阿辰，亲启：我很担心你，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望你冷静，勿乱阵脚。我相信过一段时间一定会成功，顺其自然。就像有人阻止你我相遇，不管对方有多厉害，依旧斗不过老天。】 “好，我都听你的。”玄北辰唇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 自从遇到沈茕茕，他才感受到爱，他的人生才有了色彩有了温度，才有未来和希望。 他一定会坚持住，未来的某一天他要坐上龙椅，他还要让她坐上凤座。 …… 七月二十五 北方，齐鲁之地 沈知清在这里待了十天，买了本地很多的海鲜干货，小白梨和烟台苹果，阴平毛笔、明水香稻、龙山小米、白莲藕…… 还有十几本举世之作的孤本，都是出自齐鲁本地的大师。 送给大哥，他会很开心的。 至于家人的礼物，沈知清都买好了。一路到访十几个府城，买了二十几车的东西。 八月初三就是大哥参加乡试的日子，他要在这一日之前赶回京城。 所以今日他要启程了。 赶回去大概也要五六日，倒不是路程很远，而是马车和随从太多。 难免路上会出现随从生病，马车出故障的情况。 忘忧收拾好所有东西，进行盘点，登记，全部检查没问题了，才去叫还在附近散步欣赏风景的沈知清，上马车。 沈知清有些恋恋不舍，他很喜欢奔走在异地，这里很自由。 但他同时也很恋家，很想念家人。 每隔三日他便写一封家书寄回去，每次收到家人的书信，他也会兴奋到睡不着。 上到车厢里，沈知清靠在车窗望着外面的风景。 下一次再来，不知是何时。 忘忧倒是很兴奋，终于可以回到京城了。 他从小在京城长大，只想一辈子待在京城里。 …… 将军府 阮阮和两个小猫崽跑去花园玩耍，夏日的花园美不胜收，尤其是莲花湖。 谭夫人要带小儿子，每个月只来将军府两三回。 程府那边情况也差不多，只因程三舅妈怀孕马上快临盆，她成了全府的团宠，被保护着。 每月也就来将军府一回，欣赏一下莲花湖的美景。 “阮阮，你等等我。”玄黎夜跟在后面，可不管怎么跑，他好像都追不上她。 其实是他故意的。 “哎呀~”踩到石头被绊倒，他跌坐在地上。却不再说话，一声不吭，好像不想让阮阮知道他摔跤受伤。 听到动静，阮阮停下脚步，回头就看见玄黎夜坐在地上，疼得皱起眉头。 她不想理他，可是…… 瞧他很难受的样子，何况她也生气很多天了。 阮阮走过去，脚步顿住，两只小猫崽突然咬住她的裤脚，不让她过去找玄黎夜。 它们还在记仇了，别以为它们不知道玄黎夜在搞什么。 不就是苦肉计吗？ 它们也会。 但阮阮用力拖着两只小猫崽走过去，看到玄黎夜的手心出血了。“你怎么呢？” “没……没什么。”他用力握紧拳手，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落魄。 她伸手拽出他的手，掰开他的手指。“还说没什么，你看出了多少血？若被我娘亲知道，她会责备我的。” “不……不会的，我不会让沈姨知道，阮阮你放心。”玄黎夜既着急又害怕，他不想让阮阮被沈姨骂，他会很心疼。 “回去吧！我给你弄弄伤口。”阮阮叹气，拉着玄黎夜的手臂用力让他站起来。 结果他又叫了一声“哎呀”，双腿传来痛感。 “是不是膝盖也摔破了？”阮阮一眼发现他的问题。 “不……不是。”玄黎夜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 汪大牛背着玄黎夜回到阮阮的小院子，把他放到自己的卧房床榻上。 阮阮拿来棉花和烧刀子酒，帮玄黎夜清洗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一声也没叫出来。 “忍一会，沙砾进伤口了，若不清洗干净，伤口会发炎出脓。”她哄着他，尽管他没哭没喊疼。 “嗯。”玄黎夜轻声应道，身体是疼的，但心里是暖暖的。 “阮阮，你原谅我了是不是？” “……”她其实很想说没有，但看见他可怜的样子，就点头一下。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玄黎夜终于露出微笑。 “没有。”她不承认。 “你对我最好了。” “不是。” “就是。” “不是。” “就是。” “……闭嘴！” 第136章 又又又欺负我 两个小家伙的友谊小船说翻就翻，说和好就和好。 这一日休沐，楚景意和叶笙一大早来到将军府找沈知程和阮阮玩。 却遭到沈鸿的拒绝。 花厅里 “阿程，为什么不能我们进去将军府？”叶笙搞不明白，上次休沐他们也是不能来将军府。 “就是啊，上次也不能来。”楚景意不免生气，感觉沈家把他当外人了。 可他明明是…… “没什么，家里有点事，不能让外人进出。但我和可以带妹妹跟你们出去玩，这样行不行？” 沈知程干笑两声，叫他撒谎真有点不自然，很怕他们看出来。 “可以啊，那你快叫阮阮妹妹出来。”楚景意等不及了，探头探脑往里面看，试图找到阮阮的身影。 叶笙一直盯着沈知程离开的背影，让他浑身不自在。 “你看阿程那么久干嘛？”楚景意转身就坐到黄花梨做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他端起一杯茶盏，悠哉悠哉地喝上一口：“好茶，同样的碧螺春，在沈家喝的味道就是格外的甘甜。” 叶笙坐到旁边，撇楚景意一眼。“最近我瞧着将军府安保特别严，闭门谢客，连阮阮好像也有十来天没出过门了。” “是吗？”楚景意回想最近半个月将军府的情况，虽不清楚将军府真实情况，但隐约让他感觉沈家有事情。 “是不是沈大哥最近备考压力大，阮阮一家才闭门谢客？” “也许吧！”叶笙不打算深究，他知道将军府有很多秘密，做每一件事都有沈家人的原因。 他只是外人，没权利过问。 没过一会儿，沈知程带着阮阮走出来。 “你们两个又想去哪里玩？”她撇他们一眼，抱着“天苍”和“兜铃”坐在主位上。 楚景意几步跳过去，才发现阮阮手里有两只奇怪的小猫崽。 “阮阮，终于见到你了，想死我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她低头就只顾着和两只小猫崽玩。 楚景意气坏了，又不能发火。“阮阮，你想去哪里玩？我都陪你，对了，这两个小怪物是什么？” 她什么时候买了两只猫崽来养？ “嗷~嗷~”被骂是小怪物，天苍和兜铃都气坏了，冲着楚景意嗷呜。 “你才是小怪物。”阮阮还击回去，她不允许别人欺负她的宠物。 它们就像她的孩子，哪有做母亲会看着别人欺负自己的孩子。 “阮阮，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嘛。”楚景意努努嘴，不道歉不行，他还是多少了解她的脾气。 如果不道歉，她会生气很久，记仇很久。 尽管她不会对你做出什么报复的行为，但她会远离你，不和你说一个字，不看你一眼。 这对他来说，就是毁天灭地。 “哼。”阮阮抱着天苍和兜铃站起，往大门口走去。“去哪玩？我只有一个半时辰。” 这是她和玄黎夜说好的，不然他会闹脾气，不准她出门。 为了能出门玩一会，她哪怕是半个时辰也会答应。 憋了十来天，她早就很想出去玩了。 “去东湖乘彩舫好不好？”楚景意屁颠屁颠跟在阮阮身后。 叶笙摇摇头，却快步冲到她面前。“阮阮，你这两只是小猫崽吗？长得真可爱，取名字了吗？” “这只是哥哥，叫天苍。这只是妹妹，叫兜铃。长得可爱吧！我告诉你们，以后不准欺负它们，见它们如见我。” “……好，我都听阮阮的。”叶笙尴尬了一秒钟，才开口答应。 “阮阮，我也听你的。”楚景意一脸讪笑。 沈知程也带上他的两只松狮犬出门，当然要带它们出去炫耀一番啊。 养了一个月，已经长得很漂亮。 躲在花厅的萧墙上，玄黎夜偷看阮阮一行人离开的身影，心里很难受。 尽管她出门才一个半小时而已，他却觉得她要离开自己几百年。 这半个月和她日日相处，感情已经越来越深了。 萧墙上，一簇簇红艳和雪白的蔷薇花挡住玄黎夜，楚景意和叶笙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要是知道他在将军府，他们估计得发疯。 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比如…… …… 坐上马车，阮阮依旧和两只小猫崽玩耍，不和楚景意跟叶笙说话。 “阮阮，我买了几盒糕点，你想吃什么？”楚景意拿出两盒糕点，打开盖子给她看。 五颜六色，形状各异，有枣泥酥、凤梨酥、绿豆糕、马蹄糕、如意糕、发糕、莲花酥…… 叶笙也赶紧去拿出自己买的一盒糖果和一盒切好的水果，拿着一根牙签叉起一块桃肉，放到阮阮嘴边。 “谢谢阿笙哥哥。”她也不客气，张开嘴咬住粉色的桃肉。 “阮阮，你吃凤梨酥。”楚景意嫉妒叶笙，便也学着他主动给阮阮喂一块凤梨酥。 “谢谢。”她张开嘴咬住凤梨酥，一边吃一边和两只小猫崽玩。 叶笙和楚景意一直投喂她，气氛倒也融洽。 就是沈知程有点不爽，因为他去拿糕点吃，结果被楚景意打手背。 去拿糖果的时候，他又被叶笙打手背。 他们都说是买给阮阮吃，就算他是她哥哥，也不能吃。 “好你们不给我吃没事啊，我妹妹最疼我这个五哥了，她一定会给我吃一点。”沈知程知道阮阮不会由着别人欺负自己。 “你试试看噜。”楚景意得意洋洋。 “妹妹，给我吃一口嘛。”沈知程无辜地冲阮阮眨眨眼睛学起装萌的样子。 她犹豫了一下，小嘴叭叭：“不行！” “哈哈哈——”楚景意和叶笙倒在坐榻上笑个不停。 阮阮看沈知程委屈巴巴的样子，也是抱着两只小猫崽倒在坐榻上哈哈大笑。 沈知程眼眶盈满泪水，委屈地看着阮阮，又看着楚景意和叶笙。 “你们欺负……妹妹连你也欺负我……呜呜呜……”他好难过，妹妹“背叛”自己，连两位好兄弟也是。 瞧见五哥要哭了，阮阮也不敢再笑下去，板着脸，把他拉过来安慰。 “五哥吃，通通都给你吃，阮阮的东西，不管吃的玩的用的，都属于五哥。” 她拿一块凤梨酥塞他嘴里，怕他还想哭，她又拿来一块桃肉塞进他嘴里。 这下，他就没机会哭了吧！ 她可真是天才。 沈知程被食物塞满口腔，只能发出呜呜声，好像在说：“妹妹，你又又又欺负我。” 第137章 从京城消失 东湖 今日恰好阴天，一阵阵夏风吹过，倒也不是很炎热。 加上今日休沐，来东湖游玩的学子很多，三五成群。 阮阮被叶笙抱着下马车，一岁半的她看上去却像三岁的儿童一般聪明伶俐。 她抱着两月龄的兜铃和天苍，跑在最前头。“阿笙哥哥、景意哥哥，你们快来追我啊，嘻嘻嘻……” “阮阮妹妹，你别跑那么快。” “阮阮，你等我们一会，别跑……” 楚景意和叶笙赶紧追过去，担心她受伤。 沈知程最惨，他要拿一盒糕点一盒糖果一盒水果切，他的书童还要拿好几样玩具和风筝。 他们两人的书童也要拿很多零食和玩具，就像搬家一样。 阮阮越跑越快，在人群里乱窜，很快就有人认出她的身份。 “小郡主？她好像是安平郡主。” “快看，安平小郡主来了……” “天啊！我终于见到了将军府的小郡主。” 人们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奔跑的小人儿。 他们十分羡慕她，一出生就有无比宠爱她的爹娘和五个兄长，甚至外祖父那边也视她掌中宝。 才一岁大，便被皇上亲封“安平郡主”。 一出生得到如此高贵的身份和地位，就那份家人和亲人的宠爱，那也是他们永远都得不到的。 阮阮从人们面前跑过去，接着是楚景意和叶笙。 “看啊，那不是楚公子吗？” “好像是楚公子，他怎么来这里玩？” “我听说楚公子经常去将军府，他和沈五公子是好朋友。” 人们又发现一件震惊他们的事。 要知道楚家是京城的名门望族，皇亲国戚。 在五大世家里楚家排名第一，程家不过第三。 而楚景意是楚老侯爷唯一的亲孙子，三代单传，全族把他看成眼珠子。 他更是楚皇后唯一的亲侄子，重视程度不亚于太子殿下。 经常让他入宫不说，三天五天赏赐奇珍异宝，还给他各种封号爵位。 如今将军府又和楚家走到一起了，看小霸王楚景意对小郡主如此热情，如此唯命是从的样子，该不会是他喜欢上小豆丁了吧！ 眼看被楚景意和叶笙追上，阮阮跑得更快了。 结果在拐弯的走廊上，突然撞到一个人的屁股上。 “哎呀——”阮阮跌倒在地上，揉着被装疼的小鼻子。 天苍和兜铃也掉在地上，立刻爬起来，冲罪魁祸首吼叫。 “哪来的小畜生！胆敢冲撞本小姐！花翠，你快把它们扔进湖里。” 沈茕茕一转身，看见两只小野猫冲自己凶狠地吼叫，心中的火气越少越大。 本来被人撞到害自己丢脸就有气，冲人她不敢扔进湖里，但现在来了两只小畜生，她还不能做主吗？ 花翠看到摔在地上的小人儿是沈阮阮后，她哪里还敢去扔那两只小野猫。 只能假装去追它们，但怎么也捉不住。 “住手！它们是我养的宠物，谁碰它们谁即死！”阮阮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沈茕茕要把她的宠物扔进湖里。 太恶毒了吧！ 它们就冲沈茕茕叫了几声而已。 “沈阮阮，你不会管教宠物，那作为堂姐的我替你来教教它们，否则以后乱咬人可怎么办？ 小畜生咬人此事不大也不小，轻则受伤，重达毙命。 阮阮，我是你堂姐，我不会怪你，但别人万一身份高贵，或是皇亲国戚，怕就不是扔湖里那么简单了，你说是不是呀？ 阮阮，你可别给大伯惹出什么麻烦，更别给沈氏一族惹出大麻烦，沈氏上千人的命都握在你手里了。” 沈茕茕欣赏着自己刚做的美甲，嘴角挂着虚伪的笑。 阮阮翻起白眼，转头笑道：“堂姐严重了，我的宠物很乖，就算咬人也是咬坏人，绝不碰好人一根手指头。天苍、兜铃，回来。” “喵~喵~” 听见呼唤的天苍，立刻带着兜铃调头跑回来，朝阮阮的方向快速冲去。 结果快要靠近她时，沈茕茕突然一脚踢过去。 不料那一脚即将踢到兜铃的小脑袋，看见这一幕，阮阮吓得动弹不了，“兜铃——”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只鞋子砸中沈茕茕的脸上。 “啊啊啊——”疼得她站不稳，一晃神的功夫，她猛地砸到花岗岩的栏杆上。 “大小姐，大小姐……”花翠冲过去扶起沈茕茕，暗想自己今日怕是要受到严厉的责罚了。 “谁这么大胆？找死！”楚景意指着沈茕茕怒骂，眼睛通红，似要冒火。 镜头悄悄拉下去，便能看到他的左脚没了一只鞋子。 天苍跑回去带着兜铃跳上阮阮的肩膀上，两兄妹冲沈茕茕吼叫。 欺负小主人，欺负他妹妹，他不会放过沈茕茕。 叶笙关心着阮阮，担心刚才她摔跤把小屁股摔疼。 “是谁干的？本小姐绝对不会放过他，报上名来。”沈茕茕站起身，才发现砸自己脸的东西居然是一只男人的鞋子。 此等大辱，她如何忍得下。 这一年，她靠着“云裳”成衣铺和首饰银楼，轻轻松松打进名流世家的圈子，才有了她的立足之地。 哪个官家小姐不是捧着她？ 就连一品大官的女儿，首辅的孙女，甚至是宫里的公主们，妃子们，都抢着求着要买她设计的衣裳和首饰。 她早已不是几年前自卑胆小的沈茕茕，任由沈鸿一家欺负的可怜虫。 “是本公子做的，怎么样？请问一下，你打算怎么不放过我？”楚景意双手抱胸，吹着口哨，一副纨绔子弟，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沈茕茕这才注意到站在沈阮阮面前的男孩子，竟然只有七八岁左右。 他的左脚没了一只鞋子。 “口气真大，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她以为他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公子，身份比不得她高贵。 “那你说说你是谁。”楚景意丝毫不惧，就是太子表哥，都要让他三分，何况是别人。 整个京城，除了皇家的人，还有第二个比他身份更尊贵的吗？ “花翠，你跟他说说本小姐是谁？”沈茕茕顶着被人嘲笑议论的耻辱，推花翠过去。 “大小姐……这位公子，我家大小姐是护国公府老公爷的孙女，世子唯一的妹妹。 ‘云裳’成衣铺的掌柜是我家大小姐，‘沈记’银楼的掌柜也是我家大小姐。” “哦~”楚景意这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原来‘云裳’成衣铺是你的，三日之内，本公子让你的成衣铺从京城消失，还有银楼。” 第138章 升七级 沈茕茕错愕了一下，又仰头大笑。“你算什么东西？还封我的店？笑话。” 她连生气都没有，全当楚景意是童言无忌。 路人们纷纷大笑，就是不知道在笑她还是楚景意。 “景意，你们在这里干嘛？”沈知程姗姗来迟，才发现楚景意几人被路人们包围。 其中居然还有沈茕茕。 “沈姑娘，你别说了，这位是楚公子，楚皇后唯一的侄子，他的父亲是一品大官。” 同行的一位十岁出头小姑娘凑到沈茕茕耳边劝说，她担心沈茕茕越说越过分的话，别为了一点小事，让两家成为仇人。 楚皇后唯一的侄子？ 楚国舅的独生子？ 楚景意？ 沈茕茕脸色一白，她背后靠着那些公主郡主，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楚皇后。 “沈知程，这位楚公子是你的朋友吗？刚才我们有误会，我跟他道歉，对不起。” 她把目标放到沈知程身上，希望这位堂弟能帮一下。 可她好恨啊，明明是沈阮阮撞自己，楚景意还拿鞋扔自己，明明错的是他们，道歉的人却变成了她。 看到沈茕茕变脸色那么快，阮阮错愕不已，怪不得是书中的女主。 “发生什么呢？”沈知程没接沈茕茕的话，而是问楚景意和叶笙。 “五哥，刚才我跑得快，没看路撞到大堂姐，五哥，我的手红了，你看……结果……大堂姐要把天苍和兜铃扔进湖里溺死。 大堂姐还要踢死兜铃，景意哥哥为了救兜铃，就拿鞋子扔中大堂姐的脸，大堂姐说还要不放过景意哥哥。” 阮阮泪眼汪汪，可怜兮兮地看着沈知程。 她的语气透着委屈，声音更是哽咽，让人一听就心疼她，恨不得去保护她。 其实她也没有故意去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这件事的确是沈茕茕过分了一些，她不过是撞了一下沈茕茕，能有多痛。 沈茕茕却要把她的宠物扔进湖里活生生溺死，如此歹毒，再是畜生，那也是两条生命。 生命无关贵贱轻重。 哪怕是植物，也是有生命的。 只不过载体不一样，形式也就不一样。 “……”沈茕茕听罢气结于胸，她觉得沈阮阮说的话有问题，可又挑不出来毛病。 这口恶气看来是必须咽进肚子里了，都怪沈阮阮仗着有楚家，否则她哪里还要受这种窝囊气。 “堂姐，这事我妹妹也有错，她不应该乱跑，不应该撞到你，请你原谅她。”沈知程脸色一沉，替阮阮和沈茕茕道歉。 他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大，暂时还不能和沈茕茕交恶，他们家要猥琐发育，等实力培养到最大时，才有资格把沈茕茕打落深潭。 而且妹妹的确有点过错，在外面他做哥哥也不能太帮她。 得到一句道歉，沈茕茕心中的怒气逐渐减弱。“阮阮妹妹很可爱也很活泼，是我做堂姐的没包容她，是我的错。 刚刚我生气乱说话做了错事，也是太过关心阮阮，怕她以后在外面由着性子，给大伯惹麻烦，徒增心烦事。” 这一招先扬后抑，明着夸阮阮，实则贬低。 又说她有多关心妹妹才乱说话和楚景意对上，别人性子娇惯做错事才惹祸，而她惹祸是别人逼的。 叶笙听出来了，神色冷漠。“沈小姐真是位好姐姐，阮阮妹妹有你这位堂姐，是她的福气。” 楚景意听出一大半，冷着脸。“可不是，我替阮阮妹妹谢过您嘞。” “既然误会解决了，那堂姐你回去吧！”沈知程脸色阴沉，立刻下逐客令。 他蹲下身，拉着阮阮的一对小手仔细检查着，果然掌心一片擦伤的红色。 幸好没破皮，不然进了沙砾垃圾什么的，得疼上好几日才能好。 “哎呀，手心都擦伤了。”楚景意蹲下，拉着阮阮的小手仔细看。 越看越心疼，越看越恨沈茕茕。 沈茕茕看见大家都不理睬自己，只顾着关心沈阮阮，她气得胸口都巨疼起来。 同行的三个官家小姐赶紧拉走她。 …… 阮阮跟着楚景意几人来东湖的一处游廊上，坐了一会休息，吃了茶点和水果，一起去放风筝。 他们玩得很开心，却不知道远处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 …… 八月初一 清晨 阮阮还没睡醒，就被商城系统吵醒：【功德金增加一百万+，目前数量到达五千万，是否升级？】 睁开眼，她看见一阵金光飞向自己，默念吸收二字，金光吸入体内。 【升级！】 虽然好奇为什么会增加一百万以上的功德金，但比起升级，她还是觉得升七级更重要。 【升级成功，目前七级，功德金7000+，获得抽奖一次。】 眼前出现系统的面板，阮阮看着等级从“6”变成“7”，心里特别开心。 抽奖盘显示十二个礼品，有洗髓丹、驻颜丹、平安符、筑基丹、剑法第一式、高级炼丹炉、御剑术、不死草、解毒丹、炼丹术…… 阮阮最想要洗髓丹，急需洗髓伐筋，这是踏入修仙的第一步。 而且买一颗洗髓丹要一万个功德金，她好心疼。 点击抽奖盘，叮叮叮~ 最后箭头落在洗髓丹上。 “欧耶！”阮阮的手比了一个“y”的手势，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洗髓丹什么时候吃？晚上？明天？ 要不现在吃算了。 好急好急…… 还没等阮阮决定好，汪大牛敲响房门，推门进来。 “小郡主，程府来人说您的三舅母刚生下一位健康的男婴，现在夫人在准备礼品，半个时辰后带您去程府。” “好。”太好了，原来是三舅母生小弟弟了。 阮阮从床榻跳下来，让一群小丫鬟给她梳洗打扮。 不过二刻钟的时间，她换上嫩粉色的襦裙，扎了两条可可爱爱的小辫子，还别了两朵粉色绢花。 “小小姐真可爱。” “小郡主好俊俏。” “是啊，咱们的小主子又俊又聪明。” 享受一番彩虹屁后，阮阮步子轻快前往餐厅吃早饭。 一家子都在，除了沈鸿已经去上早朝。 “娘亲，我们快点去看三舅母。” “好，那你先把肚子填饱，不然到了你外祖父家里，你又吵着要吃东西了。” 程玉蓉把阮阮抱在腿上坐，捏捏她的鼻子。 感谢老天爷，终于让三哥有后了。 第139章 来自老母亲的爱 沈知渊四兄弟都不去程府，第一天程府太多事情，他们这么多人一起去，会给程府添麻烦。 沈知玉、沈知絜和沈知程还要去学院学习，请假不好。 沈知渊还有几日便要参加乡试，今日最好待在家里哪里也别去，免得发生什么事。 而且沈知清今日就会回来，作为大哥的他必须守家等弟弟回来。 …… 程府 阮阮跟着程玉蓉到达程府，见到了三舅母和刚出生的小表弟。 “阮阮，快来看看你的小表弟。”陈氏满脸幸福的笑容，躺在床榻上，额头系着一条粉色的抹额。 虽然刚经历生产，但她看上去很有精神。 “三舅母，小弟弟长得真可爱呀……”阮阮坐在床边，眼巴巴看着襁褓里的小婴儿。 她想亲他的小脸蛋，想用手戳戳他的小脸蛋。 “小弟弟，我是你的姐姐哦，以后我罩着你。你快点长大，我带你去玩……” 睡着中的小婴儿，嘴角微微翘起。 陈氏听了阮阮的话，特别开心。“他有你这位姐姐，是他的福气。” “嘻嘻嘻……”阮阮傻笑着，心想：“那是当然的啊，以后我可是要飞升当神仙的。” …… 大约中午 将军府大门口出现二十多辆马车，整齐排列。 沈知清被忘忧扶着下马车，还没瞧见门口有谁迎接自己，就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叫声。 “二哥哥——” 他回头，果然看见阮阮钻出车厢，露出她一张可爱的小脸。 “妹妹——”他快步跑过去，马车立刻停在他面前。 “二哥哥，你可回来了，阮阮好想你啊。”阮阮站在车厢外，张开双手，跳出去。 沈知清立刻抱住她，笑道：“你这个小淘气……二哥也很想你。” “清儿，你回来就好，大家都很想你。”程玉蓉被周姑姑搀扶着从马车下来，细细看着沈知清。 老二离家五个多月，将近小半年的时间里，她日日担忧。 终于盼到一家团聚的日子了。 “娘，辛苦你操劳这个家了。”沈知清回头看着母亲，发现她一如既往地美丽，神采飞扬。 丫鬟小厮们异口同声叫：“欢迎二公子回家。” 沈知渊坐在轮椅被沈粟推到沈知清面前，笑道：“你可回来了。” “大哥，我回来了，这个家就交给我吧！你安心考试。” “好。” …… 沈知清回到自己的住所，沐浴更衣，半个时辰后才来到大厅。 这时，沈知玉、沈知絜和沈知程三兄弟趁午休回家，得知二哥回来了，他们当然要回家一趟。 往日他们午休是不回将军府，而是在书院吃饭。 因为休息时间只有半个时辰。 “二哥。”三兄弟异口同声，冲过去抱住沈知清。 “好久不见，你们各个都长高了。”他比量着三个弟弟的个头，发现老三和老四都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老二，路上累不累？”沈鸿踏进大厅，他刚下朝回来。 “爹，我不累。”沈知清迎上去，被父亲轻拍一下后背。 “瞧着没瘦，身子还健壮不少。” “是，爹，我有经常锻炼。” “将军，公子很努力的，我们下人干什么活，公子都会搭把手。”忘忧忍不住帮自家公子说句好话。 他知道公子这两年很焦虑，认为自己没有才华，比不上兄弟。 大公子读书好，三公子武功高超。 四公子对音律艺术有造诣，五公子虽读书一般，但医术天赋高。 沈鸿点头，又拍一下沈知清的肩膀。“爹以你为荣，这项任务你完成得很好，爹很欣慰。” “爹，这是儿子该做的，造福老百姓是爹，是曾祖父的愿望，也是儿子的愿望。” “好……” “你们别聊了，快来吃饭。”程玉蓉备了一桌美酒佳肴，见两父子还在聊，走过去拉他们坐下。 “清儿，这一桌菜都是用今年田里收获的蔬菜果物，你快尝尝味道。” 她往他的碗里夹了炒土豆丝、番茄炒鸡蛋和炸花生仁泡青瓜。 “娘，你快坐下吃饭，我慢慢吃，你别着急。” 沈知清瞧出母亲还在亢奋中，急需对他弥补缺少的半年母爱亲情。 他心里感到温暖，尽管他都十四岁了，离成年也就差两年。但他在母亲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 “二哥哥，你吃烤肠，可好吃了。”阮阮给他夹一根沾了辣椒酱的烤肠。 “这是什么？”沈知清非常好奇碗里的那根像腊肠的东西，他在南方看过类似的。 “这是烤肠，用猪肉馅做成的，最后油炸或者煎制，沾上辣椒酱特别好吃。” 沈知玉解释，一边夹来一根烤肠嘎嘎炫起来。 沈知清没有犹豫，咬了一小口在嘴里慢慢咀嚼。 虽然辣椒酱有点辣，但搭配着烤肠的肉香，刚好解了烤肠的三分油腻。 越吃越好吃，他一下子吃完一根烤肠。 “这味道很独特……很美味……”他看一眼阮阮，就知道烤肠是她搞出来的。 所以他没问。 “二哥，你吃烤红薯，这个才最好吃。”沈知程拿了一根还温热的烤红薯，放到沈知清的骨碟上。 “这就是那个亩产一万一千斤的红薯吗？”他不免好奇地观察碟子上的烤红薯。 “二哥，红薯要掰开两段，吃里面的，你也可以用勺子挖来吃。” 沈知程拿来一根烤红薯，示范如何吃烤红薯。 沈知清有样学样，掰开红薯，发现里面的质地是软软乎乎，一股甜甜的清香飘进鼻子。 光问味道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他轻咬一口温热的红薯，细细品尝着。 来不及发表自己的心得，又迫不及待吃第二口，第三口…… 直到一根红薯全部吃完。 “没想到如此美味。”他脸上露出享受的神色。 沈家人看到他的样子，都忍不住偷笑。 “二哥，你吃玉米烙，还有这碗是玉米板栗排骨汤，滋养肠胃。”沈知絜指一下沈知清面前的那碗排骨汤，他又给二哥的碟子夹了一块玉米烙。 “这就是玉米？”沈知清好奇地看着碗里的玉米，用筷子把一块玉米夹起放到嘴边咬。 一丝丝清甜浸入口腔。 “这味道着实不错，怪不得叫玉米。” “炸土豆片味道也不错，还有土豆泥，老二，你尝尝。” 沈鸿指了指这两道菜给沈知清看，肉菜大多数都摆在二儿子面前，这是来自老母亲的爱。 第140章 神仙的修罗场 在家人的目光注视之下，沈知清吃着炸土豆片，香脆的口感让他爱不释手，脑海里立刻浮现一副商业宏图。 若是能把炸土豆片推上市场，这块蛋糕会有多大？ 但想想今年肯定是无法做到，最快也要明年下半年。 “爹，娘，这些菜每一道的味道都非常好，很符合我的口味。”别的他没多说，相信父母早已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只是奈何土豆和红薯这些农作物还没推到全国。 一家人开开心心吃午饭，沈知清聊着这半年的所见所闻。 …… 当天夜里，窗外响着青蛙的呱呱声。 阮阮睁开眼，打开商城系统的面板，从储物箱里取出一颗洗髓丹，没有一丝犹豫，立刻放进嘴里。 “幸好玄黎夜回皇宫了，不然今晚我还吃不了这颗洗髓丹。” 七月三十号的下午，玄黎夜就被接回皇宫。 七皇子玄北辰预谋害死玄黎夜这件事，皇上没有实质证据，拿他没办法。 甚至连几个证人在进入大理寺后，要不咬破毒囊自尽，要不就是突然毙命。 吞进肚子后，很快传来轻微的痛觉，阮阮一开始还能接受，但没过一会，痛到她坚持不住，却一声不吭。 只是到了最后面，痛到她还是受不了，晕了过去。 …… 第二日，天微亮。 刺耳的蝉鸣把阮阮吵醒，眼睛没看清楚什么，鼻子就传来一股臭味。 “呕~呕~” 和去年第一次见到三哥的那种臭味差不多，滂臭。 能当武器熏死人的程度。 难道这就是洗髓丹的副作用？ 经过一夜的时间，洗髓丹把她体内的毒素和垃圾都清理出来，还把她所有的穴位打通了？ 太好了。 “大牛，我要洗澡，你快去备一桶热水。”阮阮捂着鼻子，从床上坐起。 汪大牛听到动静，赶紧应了一声就跑出去。 阮阮的小院子有灶房，可以煮热水和开小灶吃独食。 汪大牛备好一桶热水，推门进入立刻问道一股臭味。 “小郡主，您？”难道她拉臭臭了？ “闭嘴，别问，我要沐浴。”阮阮穿上鞋子，快步跑到旁边的耳房，脱掉中衣中裤，跳进一米高的浴盆里。 两个小丫鬟走过来，帮阮阮擦洗身子。 虽然好奇小小姐身体为什么这么臭，但她们不敢问。 换了两次洗澡水，第三次才把阮阮身上的污垢和臭味清洗干净。 “舒服……”她忍不住轻叹一声，穿好衣裳，躺在床榻上休息一会。 现在她的身体非常舒服，身轻如燕，连五感都强化了十倍。 眼睛能看到几十米远一棵大树的树叶上的夏蝉，耳朵能听到几十米远草丛里蟋蟀发出的声音。 闲着无事，阮阮打开商城系统的面板，查看七级的商品，尤其是修仙区。 看到“炼气入门”书籍要七千个功德金，她叹气一声：“好贵。” 高级炼丹炉要三万个功德金，炼丹术要一万功德金，各种传说中的仙草神花也要五千功德金以上。 朱砂一两都要三千功德金，而一张黄纸也要一百个功德金。 一本符篆咒术的书籍要一万功德金，剑法口诀也要二万功德金。 一颗高级洗髓丹要一万功德金，一颗高级培元丹要一万五千功德金，一颗高级筑基丹也要二万功德金。 就算她行善积德挣功德金的速度很快，可练气入门后，她从哪里吸收那么多的灵气？ 大周这个地方，灵气稀薄，根本不适合修仙。 就在阮阮烦恼的时候，她在“修仙区”的商品里看到灵力球。 对了，她还没测试自己的灵根是什么。 灵力球只出租不售卖，灵力球使用一次只需要一百功德金。 阮阮点击购买，使用。 眼前立刻出现一个银色的灵力球，闪着五颜六色的光泽。 她把右手按在灵力球上，一阵金光闪烁。 商城系统发出声音【恭喜主人，您是上品天灵根，金灵根。修仙灵根等级由低到高分成下品灵根、中品灵根、上品灵根、地灵根和天灵根。 修仙灵根的种类分单一属性灵根，比如金木水火土。 变异灵根，如风、冰、雷。 双灵根，双属性。 三灵根和四灵根都是伪灵根，和修仙无缘。 五灵根是废灵根。 修仙境界分下境界、中境界和上境界三个阶段。下境界分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等五层。 中境界分炼虚、合体、大乘三层。上境界只剩渡劫，扛过九道天雷，度过此劫便可飞身仙界，与天地同寿。】 了解下来后，阮阮感觉修仙还挺难的，尽管自己已经有了一个修仙作弊器。 这时，小凤凰仰头叫了一声，翱翔着，浑身忽然绽放金色光芒。 阮阮睁不开眼，等过了一会才睁开眼，发现小凤凰的体格长了一倍大。 怎么回事？ 小凤凰还会长大？ 阮阮还在蒙圈的时候，商城系统已经给出解释： 【这只凤凰原本就是主人您的本体，现在您已一只脚踏入修仙界，获得了源源不绝的灵气，相信您已感觉到体内深处有一股力量。 您的本体凤凰是连接您与九州之巅的通道，这条通道可以让您吸收到九州之巅的灵气，助您加快速度修炼。】 九州之巅？ 修仙界？ 意味着她可以去九州之巅？ 阮阮特别兴奋，问道：“我大概修炼到哪个程度可以去九州之巅？” 【主人，只要商城系统达到十级，便会开启大周国和九州之巅的通道。】 “真的吗？十级就可以去九州之巅了？太好了，居然这么简单。”阮阮万万没想到，这个修仙作弊器居然会这么厉害。 算下来，不出五年，她就可以去九州之巅了。 哈哈哈哈哈哈—— 九州之巅，那里一定有很多修仙者吧！ 很快她就可以换地图了，太棒了！ 【九州之巅，蕴含灵气百分之七十，除了有修仙者，还有很多凡人，但这些凡人寿命都达到一百二十岁。 九州之巅有三层空间世界，底层世界是凡人的国度，中层是妖灵兽和修仙者的升级之战，高层便是神仙的修罗场。】 神仙的修罗场？ 怎么成了神仙后，还要拼得你死我活？ 第141章 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阮阮前世没看过修仙小说，所以不了解修仙得道飞升之后的事情。 她哪里会知道仙界的神仙也分地位高低，能力大小。 而那些修仙者九死一生终于飞升仙界后，因为能力一般，大多数只能当十万天兵天将的一员，或当几万侍女中的一个。 …… 当天夜里，阮阮就偷偷拿出炼气入门这本书籍来学习，花了七千功德金，清空了功德金，让她肉疼。 大概半个时辰后，内容都被她理解透彻。 开始打坐，学习纳气。 慢慢地，阮阮的周围出现一些小小的光球，缓缓进入她的身体。 她闭着双眸，感受着光球进入身体，进入每个细胞里。 吸气出气之间，她感觉打开了百会穴和劳宫穴几个穴位，光球源源不绝进入体内，在全身流转。 这一刻，阮阮似乎感觉到自身已与天地融为一体，她有了能够操控光球的能力。 这种感觉好奇妙。 在公鸡打鸣之前，阮阮直接进入炼气一层。 炼气期分十二层，一到三是早期，四到六是中期，七到九是后期，十到十二是圆满。 睁开眼，阮阮感受着体内强大的力量。 天啊！她居然这么厉害，直接进入炼气一层。 …… 接连几天，阮阮都借着炎热的借口，躲在屋里享受冰块和冰镇西瓜，以及偷偷修炼。 程玉蓉和沈鸿也由着她。 沈知渊五兄弟更是由着她，巴不得她不出去玩，这段日子她已晒黑很多。 加上沈知渊准备参加乡试，家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而他报名乡试的消息也泄露了出去，引来外界的议论纷纷。 有人看好，有人不看好。 乡试的前五日，沈少晟从好友那里得知了沈知程要参加乡试的消息，他愣了很久都没回过神。 整个人陷入恐惧之中，又回到了被沈知渊支配的恐惧。 那种恐惧，那种窒息，让他无法呼吸。 “这个消息可属实？”沈少晟脸色苍白，额头泌出一层冷汗，连声音都在颤抖。 “消息千真万确，我有个叔叔就是五名考官中的一个。” “怎么可能？我堂哥他多年瘫痪卧床，就算能坐轮椅参加乡试，可进去后谁照顾他，每年考场都会有几个健康的学子病倒。” 沈少晟身体晃了一下，心脏如鼓剧烈击打，让他非常难受。 “我也不清楚，可能你堂哥只是想尝试一下，完成这辈子的心愿，哪怕只是进考场看一下。” “不可能，他的身体非常差。”沈少晟摇头几下。 “少晟，你别太在意，我瞧着你堂哥只是想去考场看看，不会影响到你。” “你不懂……我堂哥他……如果你认我是你知交，你帮我一个忙……” “好。” …… 眨眼就到了八月初七这一日，阮阮准备了一张平安符、一张文昌符和一张避邪符，给沈知渊戴在脖子上。 不出考场他都不能摘下来。 “大哥，你要听话，这三张符篆，绝对不能摘下来。只要它们在你身上，就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阮阮昨晚给沈知渊算了一卦，预计出他在考场的五日时间，不会顺顺利利。 但有了三张保命符，绝对平平安安，顺心顺意。 沈知渊点头，神色凝重，他知道自己参加乡试的消息走漏出去，一定会有人针对他。 沈少晟也不会坐以待毙，鬼知道他会搞出什么事整自己。 沈鸿眉头拧成“川”字，考场的黑暗他都知道一些，所以也托了一位担任考官的好友帮忙关照老大。 毕竟乡试要经历三场考试，五日的时间，谁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事。 沈知清帮忙检查沈知渊的文房四宝，衣物等等。 程玉蓉检查沈知渊在考场五日要吃的食物，都是一些烤肠、青瓜、油炸的干面条、十几个煮熟的鸡蛋，耐储存的糕点和烤饼等等。 五罐白开水，一罐鸡汤。 “渊哥儿，这些吃食和饮用水，绝对不能离开你的视线。”程玉蓉嘱咐几次，仍不放心。 沈知渊点头应道：“好。” “娘亲，别怕，我给大哥一颗解毒丹不就行了吗？嘿嘿嘿……” 阮阮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盖子，露出一颗棕黑色的药丸。 “还有止血丹，万一有考生对大哥不利……” “你这孩子……”程玉蓉哭笑不得，没想到女儿有一颗玲珑心。 阮阮把两颗丹药再加一颗辟谷丹送给沈知渊。 “大哥，这颗是辟谷丹，你吃了可以做到几天不用进食，体力不消一分。” “妹妹，这东西太贵重了……”沈知渊猜得到一颗辟谷丹需要很多功德金，三颗丹药，更是高价。 沈知程一脸的羡慕，大着胆子伸手去要。“大哥你不要，都给我好不好？” 他想研究一下辟谷丹的方子，要是可以找到药材，卖给达官贵族，那他岂不是一夜暴富？ 沈鸿一个巴掌重重地拍在沈知程头上，瞪着他。“你这臭小子，别逼我打你。” “爹，你打我。娘，爹打我，好疼。”沈知程捂着脑袋，躲到程玉蓉身后，委屈地抱怨着。 “好疼啊，娘……娘……” 结果程玉蓉不理睬他。 “大哥，你值得，别客气，以后还有更多好东西给你，给爹娘，给哥哥们用。” 阮阮可不是吃独食的人，做不到一个人享受商城系统里的东西。 她修仙，也不会一个人去享受与天地同寿。 她要和全家一起修仙，永远在一起。 沈知渊红了眼眶，忍住鼻子的酸涩。 他抱起阮阮，亲她的脸颊。 “好，那大哥好好表现，争取让妹妹你有一个三元及第的状元哥哥。” “嗯嗯。” 全家人听了阮阮的话，心里都特别感动。 “大哥，文房四宝再带一套去考场，我担心有人在这方面害你，如果没事，我就带回这套文房四宝。” 沈知清这几日研究过大周国考场的事，几十年前某个府城就发生过一起，有一名考生在进考场前，文房四宝丢失的事。 沈知渊皓首表示同意，他知道这次考场风波一定很大。 全家人坐上三辆马车，三刻钟后，才来到考场。 实在是现场车水马龙，很难挤进去。 第142章 考场如战场 沈鸿先扶着程玉蓉下车，才把阮阮抱下来。 考场前几百平方的空地，全是人和马车。 目光都投到他们三人身上。 “沈将军来了，岂不是沈大公子参加乡试的消息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不然谁去搞出这种事。” “沈大公子身体有疾，如何能参加乡试？沈将军怎能由着沈大公子任性？” 人们议论纷纷，看热闹的，心疼的，嘲讽的，什么人都有。 沈知玉带着沈知絜和沈知程从第二辆马车下来，他们的出现让人们眼前一亮，开始期待沈知渊和沈知清登场。 第三辆马车车帘被忘忧解开，他扶着沈知清下车。 “大公子，请下马车。”沈粟淡定的表情下夹着几分得意，他伸手过去。 现场两三百人的目光都投在第三辆马车上，只见一只骨节分明又青葱修长的手伸出来，搭在小厮的手上。 下一秒，一张白皙透红，剑眉星目、五官精致俊俏的脸庞，出现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沈知渊被沈粟扶着下了马车，一阵微风吹起他浅青色的衣摆，也吹拂着他额头的一点碎发。 察觉到有很多目光在自己身上，他抬头四周望去，只见人们一双双眼睛里，有惊讶，有羡慕，还有嫉妒。 “天啊！他竟然站起来了！” “这位就是沈大公子？他不是瘫痪卧床的吗？怎么能站立呢？” “不愧是沈大公子，果然如传闻中的风光霁月、温文尔雅、气质斐然。” 人们议论纷纷，男的好奇，女的爱慕。 “几年未见沈大公子，他还是如以前俊俏、高贵。” “他还是他，一点没变，不，如今的他，好像比以前更优秀了。” “沈大公子……沈大公子……” 达官贵族的少女们，眼睛都看迷糊了。 人群里自动让出一条小路，沈鸿带着全家人沿着小路走。 很多中年男人走过来跟他打招呼。 “沈大人，恭喜恭喜，大公子身体康复，实乃大喜事。” “沈将军，祝贺您。” “恭喜恭喜……祝大公子金榜题名，万事顺心。” “同喜同喜，祝各位的公子金榜挂名，封官加爵。”沈鸿笑着行拱手礼，一边解释： “我家犬子经过多年的治疗，无数个日夜的针灸，按摩，汤药，于三月前身体康复，恢复站立行走的能力，今日他想进考场完成多年的心愿。” “应该的，大公子博学多才，出口成章，不来参加乡试，岂不是大周国的可惜。” “大公子学富五车，风华绝对，明年二月一定状元及第。” “恭喜恭喜……” 路人们又一次拍着彩虹屁。 沈鸿一家当没听到，神情淡定地走到考场的大门口。 沈知渊提着三个竹编箱子准备去报名，一个装文房四宝，一个装衣裳，一个装食物。 “老大，别紧张，考场我都打点好了。”沈鸿安慰一句，他看得出来老大多少有点紧张。 毕竟时隔五六年没进过考场，一时之间很难适应。 这大半年老大认真学习，读书勤劳，他都看在眼里。 沈知渊点头，又接受着母亲和几个兄妹的支持。 人群中，有个阴鸷的目光一直盯着沈知渊的背影。 “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能站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我眼花……” 沈少晟不停摇着脑袋，脸色苍白如雪，自言自语的样子像极了疯子。 “为什么他会站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瘫痪五六年了，怎么可能站得起来？不……不不不……我不信……我不信……” “他不应该站起来，不应该的，他不能站起来……不能……” 沈少晟抱头蹲在地上，被沈知渊支配的恐惧席卷全身，让他站不稳，浑身无力。 “公子公子，你怎么呢？”小厮弯身去把沈少晟拉起来，他被疯魔的公子吓到了。 周围都是指指点点的路人，他不想公子遭人笑话。 “公子，您没输，您没输，别忘了那个计划……”小厮附在沈少晟耳边哄着他。 “计划……”沈少晟的双眸逐渐恢复清明，想起了自己的计划，眼底掠过一抹阴狠，目光又注视到沈知渊身上。 小厮推沈少晟进去登记和检查，很顺利完成搜查，他提着三个箱子走进贡院，找到写有自己名字的号房。 镜头拉到考场的大门口。 告别亲人，沈知渊提着三个箱子走进贡院的大门口。 几个官吏在给沈知渊进行搜查，他脱掉浅绿色衣杉，只剩白色的中衣中裤，连鞋子袜子都脱下来 还被一位官吏进行没有尊严的搜身。 但动作还算客气。 “衣裳没问题，现在检查文房四宝和食物。” “好，麻烦各位大人了。”沈知渊把衣衫和鞋子穿回去，心里多少会受到影响，他又不是罪犯。 每一样食物都被官吏用匕首切一下，手倒是没碰一下。 “食物没问题。” “谢谢大人。”沈知渊立刻把一箱食物仔细检查，摆放整齐后合上盖子。 第三位官吏留着小胡子，他在检查文房四宝时，看到没人注意到自己，他立刻把三支毛笔折断，两根墨条扔到身后很远的地方。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你的毛笔我不小心弄断了。” “……”沈知渊脸色一沉，没有毛笔他怎么写文章，考场只准许带三支毛笔。 其他两位官吏大吃一惊，他们都看出那个小胡子官吏在搞事，明显是针对沈将军的大公子。 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安检时间快到了，沈公子，您怕是进不了贡院了。” 小胡子官吏笑眯眯地把剩余的文房四宝装进箱子，递给沈知渊。 他是最后一个进行安检的考生，贡院关门时间是午时一刻（上午十一点十五分）。 离辰时一刻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没事，离关门时间还剩一点，我家人会给我拿另一套文房四宝。”沈知渊没有一丝紧张，冲小胡子官吏温柔一笑。 “老二，麻烦你把文房四宝送过来。”他回头冲十几米远的围栏外的沈知清大喊一声，挥手示意。 沈鸿带着全家都站在围栏外，而大多数路人都离开，只剩为数不多的路人还在看热闹。 “天啊，沈大公子的毛笔被人折断。” “居然出现这种事，明显是有人针对沈大公子。” “怎么办啊？沈大公子没了毛笔还怎么进考场？有人能借他一只毛笔吗？” “你别想了，考场如战场，谁会愿意借？” 第143章 她的小金库 路人们不免为沈知渊捏一把汗。 沈鸿一家也是。 阮阮在这一刻险些动了杀心，要不是怕影响大哥考试，她非得拧断那个小胡子官吏的脖子。 沈知清把一个装了文房四宝的箱子递给沈知玉，让他用内力把箱子踢进贡院门口前。 “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沈知玉拿着箱子对准考场大门口的几张桌子，运用内功，一股无形的气把箱子推出去，在空中飞起来。 瞧见这一幕，小胡子官吏急了。“时辰已到，沈知渊失去这次乡试资格，快出去。” 沈知渊不回应，只看着上一秒还在飞的箱子，下一秒就落在他眼前的大桌子上。 “麻烦这两位大人帮我检查文房四宝。”他对着其他两位官吏礼貌客气。 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两位官吏哪敢拒绝，立刻打开箱子，开始检查文房四宝。 “喂，我说你没资格参加乡试，快滚出去，否则我让你……”小胡子官吏冲过去推搡沈知渊。 “闭嘴！休得对沈公子无礼。”其他两位官吏放下文房四宝，冲过去拦住小胡子官吏。 “沈公子，检查完毕，你快拿东西进去。” “好的，麻烦两位大人了。”沈知渊快速合上箱子，提着三个重重的箱子，往贡院的大门口跑进去。 幸好这大半年他都有日日跑步举重，锻炼身体。 否则真提不起三个箱子。 看到沈知渊的身影消失在公园的门口，沈鸿一伙人终于松一口气。 “这事不简单，我会派人调查清楚，你们别担心，有一位监考官是我朋友，里面的仆役也打招呼过，不会为难渊哥儿。 谁欺负我儿子，我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沈鸿气坏了，刚才一直憋着忍着，就怕影响老大考试。 “爹爹，我也要教训那个坏蛋，居然敢欺负我大哥，也不看看他的宝贝妹妹是谁。”我现在可是修仙者。 阮阮牛逼哄哄地别一下鼻子，磨着后槽牙，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 “我看那个小胡子官吏应该是被人收买指使，背后的人，我猜……沈少晟，他的线衣最大。” 沈知清冷笑，他早就猜到今日的考场前不会风平浪静，沈少晟只要一日不死，便一日都不会放过大哥，也不会放过他。 现在最担心的是考场里面的情况，大哥的号舍位置好不好，万一被人设计号舍在茅厕旁边，可如何是好？ 沈鸿脸色阴沉，抿唇不语。 他没想放过沈少晟，所以现在的他在进行天人对抗，这个天就是这本书的作者。 闺女说过，如果想改变悲惨的命运，就要对抗天意，且还要诞生出一份独立思想和人格，才有能力与天对抗。 否则，结局依旧改变不了。 沈知玉一脸的愤怒。“爹，娘，他害我们兄弟这么惨，如果没有妹妹，现在的你们还能有我们这三个儿子吗？” “……玉儿……”程玉蓉用手帕遮嘴，尽量不发出哭声，但眼眶盈满泪水。 去年女儿如果夭折，那接着今年就是老大自缢，徐姑娘殉情。 明年就是他们全家，还有程家。 还有姜姑娘…… “不会的，爹娘不会再让你们出事，就是拼了这条命，爹娘也会保住你们。”程玉蓉的心很痛很痛，如万箭穿心。 这两年，她经常做噩梦，夜不能寐。 每日都担惊受怕，害怕失去丈夫和孩子们。 每日她都想杀了沈茕茕，杀了二房的人。 她好恨，好恨！ 沈知程抱住程玉蓉，哭道：“娘，我们要改变这一切……” 他要快点长大，他要多读书，他要学会医术，还有治毒。 等他强大了，才有能力保护家人，才能找沈茕茕和沈少晟报仇。 “老五，别哭，我们不会输。”沈知絜眼神坚定地看着贡院。 大哥今日参加乡试，算是打响和二房的第一战，第二战会是什么？ 阮阮看着家人的脸庞，她发誓，她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尽快带他们离开大周国。 否则，他们将永远陷入被沈茕茕支配的恐惧中。 …… 沈知渊提着三个笨重的箱子，进到写有自己名字的号舍。 号舍是天字号的第一个位置，远离茅厕，阳光充足，视线非常好。 只是号舍很脏，三年没清理，就等今日考生奉献半日时间打扫。 沈知渊把三个箱子放好，挽起袖子，找来三张帕子，去茅厕那边打水把号舍打扫干净。 忙了一个时辰，沈知渊终于把号舍清理干净，放下木板躺下来休息一会。 这里就是他要待五日的地方，希望顺顺利利。 贡院参加乡试的考生足足有一百多个，他们早就把号舍打扫干净，躺在木板上呼呼大睡。 大多数都是富家子弟，哪里受过这份苦。 瞧着天色越来越暗，沈知渊休息一炷香的时间，体力恢复了一些，从箱子里拿出木炭生火，用小炉子烧一壶热水喝。 一边拿出熟鸡蛋、烤肠和烤饼，小口小口慢慢地吃。 他饿极了，但不能囫囵吞枣，若是生病，就会被抬出贡院，失去今年乡试的资格。 第二日，清晨。 三名监考官送来试卷试题。 沈知渊拿到试题后立刻阅读思考，并没有着急一时落笔答卷。 反正还有四天的时间，他不着急。 到了下午，沈知渊才开始磨墨，提笔，落字。 …… 接连五日，将军府都沉浸在一股奇怪又凝重的氛围中。 只有阮阮心情还算好，每日不望修炼。 自从三舅母也生下一位健康的儿子，阮阮是送子童女的名声就更加响亮，本来是一些京城和周围府城的夫人会找她要买送子符。 结果这个月开始居然来了南方府城的夫人，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就为了一张送子符。 而送子符的价格也从刚开始的八十两，涨到了目前的三百两银子。 即使这么昂贵，依旧挡不住送子符供不应求。 去年下半年卖出了七十张求子符，今年上半年却卖出一百八十张。 阮阮心想自己不会靠卖送子符飞升吧！ 二百五十张送子符一共盈利五千多两了，这是她的小金库，爹娘全给了她。 二百多个夫人现在全都怀有身孕，她们每次怀满三月胎像稳定后，便会寄一份书信到将军府。 还会送上一份厚礼，特意答谢程玉蓉和阮阮。 第144章 为大堂哥高兴 小金库装满了金银珠宝是小事，二百多个夫人怀孕后，带给她的功德金那叫一个多。 一年下来，起码有三千万个功德金了。 估计下个月就能传来二百多个夫人生下麟儿的好消息，到时候功德金起码翻三倍。 这样一想，阮阮修炼的动力就更大了。 冲呀冲呀冲呀—— …… 护国公府 沈茕茕接连几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气得她摔碎不知多少瓷器，连院子里的夏蝉青蛙和蟋蟀都被她下令全部打死。 自从初七那天得知沈知渊不止参加乡试，还恢复站立行走的能力，她不安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 大房的人接二连三恢复健康就算了，甚至连程府的程锦扬都变成正常人，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事情走向已经到了她不能操控的地步。 沈茕茕越想越怕，这几个月她也不是没派人去调查大房的事，但将军府的下人守口如瓶，给多少银子都收买不了。 外界的人更是没一个人知道。 她甚至也去找过黑市买大房的消息，可结果花多少钱都没买到有用的。 “茕茕，你别生气了，那个瘫子去参加乡试有什么用？五六年没去过书院，这次估计最末名都拿不到。 你大哥天资聪颖，连夫子院长都夸他，娘相信你大哥能拿解元回来。” 小杨氏迷之自信，当然也不能全怪她，这五六年沈少晟在她面前打造一个状元人设。 沈茕茕神情阴沉地瞥一眼小杨氏，便把抓烂的帕子扔掉。 “娘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她没心情解释。 “娘不懂什么？你大哥和你有多聪明有多优秀，娘还不懂吗？”小杨氏眉开眼笑，再一次迷之自信。 只要等上十天半个月，乡试成绩出来，她的宝贝儿子就能当举人老爷了。 沈茕茕摇摇头，靠在罗汉床的软枕上休息。“娘……我们好像很久没去过大伯那里了，不如明日趁着休沐去一下……” 她总觉得大房那里有很多秘密，且都和沈阮阮有关。 “……怎么突然想去？”小杨氏脸色怪异，自从大房迁府出去，一年到头她只能见两次沈鸿，对他…… “没什么啊，我只是有点想大伯娘而已……” 沈茕茕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 翌日 将军府 阮阮修炼了一晚上，累得倒床就睡，直到日上三竿，被汪大牛叫醒。 “小郡主，来客人了，您快醒醒。” “好吵……谁来了？” “二房的夫人和小姐。” “二房？沈茕茕她们？” “是。” 阮阮猛地睁开眼睛，直觉告诉她今日二房到访，可没有什么好事。 洗漱打扮一番，阮阮不慌不忙去到大厅。 只见程玉蓉满脸疲惫地和小杨氏聊天，沈茕茕则是在把玩着大厅里的奇珍异宝。 “娘亲，可是叔母和大姐姐来了？”阮阮夹着嗓子甜甜一叫，佯装出一副很喜欢二房的热情模样。 她快被自己的样子恶心死了。 夭寿！ 要受这种罪。 “女儿，你醒了，饿不饿？”程玉蓉站起身，迎上去把阮阮牵到主位上坐。 “有点饿了。”阮阮摸一摸小肚子。“叔娘万福金安，大姐姐万福金安。” 她朝小杨氏和沈茕茕行万福礼。 看到聪明伶俐、活泼开朗的沈阮阮，小杨氏心里不免有些喜欢，但不敢表现太明显。 “阮阮真乖，来，叔母给你一块糕点。” “谢谢叔娘。” “……”沈茕茕抿着唇，很不开心的样子。 下一秒，又扬起笑容。“阮阮，你每天都睡到日晒三竿的吗？” “是啊，我就喜欢睡懒觉，还有吃吃吃。”阮阮傻笑着，小嘴张得大大，一块糕点咬两口直接吃完。 她故意装出好吃懒做，粗鲁的样子，好让二房减少对自己的敌视和防备。 目前来说，她实力不强，需要很长时间猥琐发育，强大自己。 这样她在敌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出手，一击即中。 用这一招，才能做到威力最强。 看见沈阮阮傻乎乎的样子，沈茕茕嗤笑一声。 心想自己这段时间胡思乱想，怀疑程玉蓉和沈鸿就算了，居然把一个还没戒奶的小娃娃也放进名单里。 沈阮阮应该没问题，她要多关注沈鸿两夫妻。 这一切的变故是从程玉蓉生下沈阮阮开始，或者是从沈鸿凯旋回到京城开始。 之前二房设计谋害大房接连三次都很顺利，甚至害程玉蓉摔跤早产这件事也是顺利无比，直到稳婆没把沈阮阮弄死。 第二日她和二房有去找过稳婆，但没找到，只打听到稳婆带着全家连夜离开京城。 她还以为是稳婆害怕事情败露，才选择带全家连夜离开，现在想来一年多的时间里，依旧没有稳婆的消息。 会不会…… 事情真的败露了？ “大伯娘，阮阮妹妹长得这么可爱，幸亏您生产那日有稳婆在，她手艺高，否则早产出了别的情况该如何是好。” 沈茕茕准备试探程玉蓉。 “是啊，生阮阮的那一日，摔了一跤导致早产，幸好遇到王稳婆，不然啊……”程玉蓉笑了一下又接着叹气。 “我还挺感激王稳婆，只是后来听说她带全家投靠亲戚了，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她，我还想赏她多些东西。” “闺女，以后你长大了，如果能遇到王稳婆，可要好好报答人家，没有她，就没有你。” “好啊，娘亲，我会的。”阮阮咧嘴一笑，眼底的笑意却是阴森至极。 王稳婆现在估计是在天牢受苦，而她的家人也在一处山沟沟的矿场，每日不是打石头就是背石头。 要不是留着以后扳倒沈茕茕，沈鸿怎会还留着王稳婆一条贱命？ 程玉蓉抚摸着阮阮的脑袋，笑得慈祥可亲。 她知道沈茕茕是在套自己的话，看来二房已经起了疑心。 “大伯娘，大堂哥什么时候恢复行走的？前几日得知这个消息，我都被吓到了，还以为外人在胡说。 不过了，我更多的还是高兴，为大堂哥高兴，身体，健康，才是最宝贵的财富滚滚来。” 沈茕茕抿唇笑了笑，又拿起一块绿豆糕给阮阮吃。 “谢谢大堂姐。”某人没心没肺接过来绿豆糕两口吃光光。 程玉蓉笑道：“三月前的某一天渊哥儿突然能站起，后来慢慢学会走路，辛苦练习了整整两个月。” 第145章 系统，你必须受我一拳 程玉蓉满脸认真地回答，像是找工作面试一样，认真，但公式化。 “原来如此……大堂哥的大夫是谁？医术一定出神入化，不然大堂哥的病也不会这么好…… 我奶奶她……最近身体很不舒服，经常头痛胸口痛，我为她找了很多大夫，都说治不好。” 沈茕茕皱紧眉头，可怜兮兮地看着程玉蓉。 “这样啊……”程玉蓉眉头蹙起，一脸为难。 “不是我不想帮，只是治好渊哥儿的大夫是一位游医，现在他在哪里，我真不知道。 四五年前遇到他，才得到一张药方和针灸方法、按摩手法，经过一千多个日夜的吃药按摩、针灸，渊哥儿才恢复健康。” “游医啊……听说那些游医性格脾气都很怪，的确普通人很难遇到。”沈茕茕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一口。 小杨氏拿起一块桂花糕给阮阮吃，“你这小丫头吃慢一些，还有很多。” 到了用膳的时间，沈茕茕和小杨氏也没回去，程玉蓉便邀请她们一起用午膳。 本是休沐的日子，沈鸿一听到二房来了，立刻翻墙出去。 连沈知清四兄弟也是，让沈知玉提着他们翻墙出去。 一躲就是大半天。 用午膳的时候，沈茕茕还试探了程玉蓉两次，但都被她敷衍过去。 小杨氏脸皮薄，越发不好意思，拉着沈茕茕立刻离开。 车厢里，气氛降至冰点。 “娘，你干嘛拉我离开？”沈茕茕冷着脸。 小杨氏难过地低下头，在二房里，大儿子和女儿的地位都比她高。 公爹和婆母眼里没有她，经常呵斥她辱骂她。 根本不把她当人。 就连两个儿女也是如此，心里根本不认她是母亲。 “娘，我问你了，你耳聋了吗？”沈茕茕眼神阴沉注视着小杨氏。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你……茕茕，我们……”小杨氏嘴巴张张合合，后面的话始终说不出来。 “我们什么？”沈茕茕反问，勾起一丝兴趣。 “没什么……回去吧！娘累了。”小杨氏不打算说出来，她怕孩子恨自己。 其实刚才她想说的是，让两个孩子跟自己去疆外，那里有他们的亲生父亲…… 沈茕茕从小杨氏身上收回阴寒的目光，转而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她以为小杨氏劝自己放弃计划，别再跟大房斗下去。 “娘，我们停不下来了……如果大房真的什么都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二房……” 声音突兀地响起，把小杨氏吓了一跳。 “茕茕……不会的……不会的……” 大儿子设计谋害沈知渊的事过去五六年了，她也是两三年前才知道。 后来沈知清和沈知玉接连出事，她才有份参与。 直到程玉蓉一年多前怀孕生产，为了得到沈鸿，她才同意女儿的计划。 只要程玉蓉生产当日一尸两命，大房没了女主人，沈鸿一定会再娶一个新媳妇。 到时候她诱惑他，肯定同意兼祧二房。 结果，事事不顺。 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尽管她们的目的也成功了一半，沈忠盛继承了护国公的爵位，沈少晟成了合法的世子。 可是…… 好像又什么都没成功。 至少大房比以前更威风更厉害了。 而二房，好像还在原地。 女儿说大房知道真相会报复二房，小杨氏不相信，她了解程玉蓉好沈鸿的性格脾气。 只要沈天赐的灵牌一日还在，沈鸿就不会伤害二房的人。 除非他得知所有的真相，包括她两个孩子的身份。 “娘，没有什么是不会的，大伯和大伯娘心地再善良，也有他们的底线，我们二房能有人家的子女亲吗？ 我们二房害了大房四次，桩桩件件加起来，都是死罪。” 沈茕茕看出小杨氏动了恻隐之心，如果一开始停下，说不定还能跟大房和好。 可几年过去发生那么多事，大房又不是傻子，肯定察觉到了阴谋的气息。 小杨氏脸色苍白，嘴唇都失去血色。 “你是不是打听到什么消息呢？我瞧着程玉蓉回答挺正常的。” “你不觉得她的回答近乎完美吗？就连表情也是，正常得太奇怪了，也许是真的，但也可能是装的。” 沈茕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脑子装着几千年的知识和现代知识，想瞒过她的眼睛，是绝对不可能的。 小杨氏抿唇，没再说话。 这些事交代大儿子和小女儿搞定吧！ 如果真的失败了，她就带着他们去疆外，找他们的亲生父亲，总能活下去。 …… 将军府 阮阮吃了一块蛋糕就回去睡午觉，心情很不爽。 都怪沈茕茕，搞坏她一天的好心情。 要不…… 她给沈茕茕贴个符篆，或者投毒粉？ 系统：【警告警告，不许害人，功德-。】 “？？？”减功德？ 岂有此理，凭什么不能害沈茕茕？ 难道就可以让沈茕茕害她，害她父母和哥哥们？ 阮阮打开商城系统的面板，虽然看不到系统的形象，但她还是忍不住骂：“老娘不怕沈茕茕，凭什么不能报复回去？我艹你大爷的……” 真是叔能忍，婶不能忍。 系统：【……我闭嘴……当我没说过，不，当我是哑巴……】 阮阮：这么乖了？ 不行！系统，你必须受我一拳。 系统：【啊啊啊啊啊——】 …… 当天傍晚，沈茕茕在院子乘凉，一阵微风拂来，吹走夏日的炎热。 “好舒服……” 天色逐渐昏暗，沈茕茕在院子待到月亮升到半空才回屋休息。 不料没过一会，手臂有些痒。 她以为被蚊子咬了，让丫鬟找来止痒膏抹上，还没起作用，脖子也传来瘙痒。 “好痒……花翠，你快来帮本小姐涂脖子……快点啊，怎么这么痒……” 沈茕茕发起怒火，凶巴巴地让丫鬟给自己脖子涂抹止痒膏。 “这药膏是假的吗？一点用都没有……我的脸好痒……我的后背……大腿，好痒啊……好痒……” 她痒得受不了，直接用手抓挠。 “大小姐，你别抓，会毁容的，大小姐……” 花翠被吓到了，才几下的功夫，沈茕茕的脸庞已经抓红一大片，渗出几道血丝。 “啊啊啊——” “好痒啊……我受不了了，好痒好痒……” “快去找大夫，快去啊，” 第146章 为自己伸冤 美美地睡上一觉，阮阮一醒来就听汪大牛说昨夜沈茕茕皮肤瘙痒，请了几个大夫都治不好。 活该！ 阮阮心里爽翻天了，早饭都多吃一碗小米粥。 下午贡院就要开门，上百个考生交卷便可回家。 程玉蓉叫人把将军府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尤其是沈知渊的住所——松园。 阮阮带着苍天和兜铃在花园跑来跑去，汪大牛和汪大鱼两兄弟在旁边跟着，直到太阳升到半空中。 浑身出汗，她被奶娘拉着去洗澡。 八月十二日，秋如老虎，依旧如夏日一般炎热。 眨眼就到了夕食（下午三点到五点），沈鸿提前下朝，带着全家人来到贡院接沈知渊回家。 因为来的比较早，三辆马车停放在最好的位置。 一家人没急着下马车，怕遇到熟人有说不完的话。 没过两刻钟的时间，贡院外面的广场已经站满了接考生回家的家长和奴仆们，声音震耳欲聋。 酉时八刻一到，贡院大门立刻打开。 沈鸿带着家人下马车，守在围栏的入口处。 沈知玉带着沈粟、七里两人马上冲进大门口，只要沈知渊一出现，他们立刻扶住他，帮他拿行李。 五日的贡院生活可不是开玩笑的，又热又臭，更不能沐浴更衣。 几个役吏架着三个昏迷虚弱的考生出来，他们的家人嗷嗷大叫着过来把人带走。 能坚持到第五日，实属很不容易了。 因为在这五日时间里，已经有十名考生放弃这次乡试资格。 其中有一个被蜈蚣咬了，必须出去治疗。 还有两个肚子疼了大半天，不出去治疗必死无疑。 往年总会有一两个考生因乡试遭遇意外身亡。 现场声音嘈杂，陆续有考生背着行李、无精打采走出来。 沈鸿一家注视着大门口，期盼着沈知渊的身影。 “沈叔、沈姨……”徐婉柔走过来打招呼行礼，脸上围着一块纱绢。 “你来了……”程玉蓉扶起她，三月前她就回到徐府生活。 “徐姐姐，你是不是也担心我大哥哥？”阮阮故意问道。 徐婉柔顿时脸颊绯红一片，垂着脑袋，轻轻地应了一声。 这三个月她回到徐府生活，虽和沈知渊见面有五六次，但说不思念他是不可能的。 五年多日日夜夜陪伴他，彼此之间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 阮阮没再打趣徐婉柔，知道她脸皮薄，别把人吓跑了。 大哥估计现在也很想看见她。 这时，走来几个人。 “老大，你快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你家那个瘫子卧床几年，哪里还会写文章作诗。” 沈忠盛一脸的嚣张。 老杨氏翻着白眼，嗤笑道：“就是，省得丢了护国公府的脸面，一个瘫子还妄想参加乡试，咋地，他还想当瘫子状元不曾？” “娘，你别乱说，祸从口出。渊哥儿三个月前已经恢复健康，他可是自己走进贡院。”小杨氏劝说。 沈茕茕没说话，只想着沈少晟这次乡试考的好不好。 沈鸿一家当没听到沈忠盛和老杨氏说的话。 “你说什么恢复健康？沈知渊能走路呢？”老杨氏满脸震惊和恐惧。 沈忠盛也差不多，双手哆嗦着，当年沈知渊坠崖这件事，他也有参与。 有几个考生陆续走出来，瞧着精神还不错。 被各自的家长和奴仆众星拱月般接回去。 沈鸿一家目光都投在贡院的大门口，不曾离开一下。 这时，一位浅绿色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 “公子出来了，公子出来了。” “大公子出来了——” “大哥——” 沈粟激动得哭了，抹着眼泪用最快的速度冲上去。 辛辛苦苦等了六年，终于等来公子参加乡试，扬眉吐气的这一天。 沈知玉带着七里冲过去，一个扶住沈知渊，另一个帮忙拿行李。 “大哥，身子可爽利？要不要请大夫瞧瞧？” “无需，我感觉还可以。”沈知渊脸色有些苍白，但整体看上去衣着干净，精神抖擞。 “那好，我们先回家。” 路过沈忠盛和老杨氏的时候，沈知渊还礼貌地和他们打一声招呼。 “爷爷。” “你你你……”沈忠盛声音颤抖，眼睛瞪得像铜铃，看见可以走路的沈知渊，仿佛见到恶鬼。 “你为什么能走路？为什么？沈知渊，你给我说清楚，你怎么能走路的，我不准。” 老杨氏抬手指着沈知渊的鼻子骂起来，一副好像人家杀了她全家的样子。 “为什么？”沈知渊冷笑一声，伸手指向青天。 “有人为非作歹，害人性命，连苍天都看不下去，给受害者一次身体康复的机会，让他可以为自己伸冤。” “你！”老杨氏气得说不出话，心虚地瞟一眼苍天便低低地垂着头。 “老爷，你快说话啊。” “我……沈知渊，你三个月前就能走路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沈忠盛逮到这个问题死死抓着沈知渊。 “我要是告诉您了，您会为我高兴吗？全京城的人几日前都知道我恢复健康和行走的能力，怎么您今日才发现？” 沈知渊不怒反笑，掰开沈忠盛抓自己的手。 “爷爷，我现在还尊称您一声，不是因为您是一位德高为重的长辈，你，仅仅只是我父亲的父亲。”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从现在起，二房要开始承受来自他，来自二弟三弟，乃至全家的报复。 沈忠盛浑身无力地耷拉着双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沈知渊和沈知玉几人往外面走。 这时，沈少晟从贡院出来。 “儿子，你可出来了，身子还好不好？娘好心疼你，瞧你瘦成什么样了，脸色也这么白。” 小杨氏冲过去抱住沈少晟。 “大哥，你考的怎么样？有信心拿解元吗？”沈茕茕只关心这个问题。 沈少晟若拿不到今年的解元，那他就是一个废掉的棋子，对她毫无作用。 “你这孩子也不关心一下你大哥身体，没看到你大哥很不舒服吗？”小杨氏扭头责怪沈茕茕，便扶着沈少晟往外走。 “儿子，没事的，娘相信你可以拿解元，你从小就聪明伶俐。 我们先回去，让你好好休息，娘还给你准备一桌你最喜欢吃的饭菜。” “……”沈少晟至始至终没有说话，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沈知渊的背影。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第147章 加倍还给沈少晟 沈少晟不敢回想自己这几日在贡院的表现，考卷一大半没写答案，若不是精神强撑着，他早就放弃考试出来了。 他更不敢想七日后的揭榜，别说解元，他就是连最末名的举人都拿不到。 从未想过这次成绩会这样，他本以为准备了几年，不说解元，起码还能身居第二名，为自己为家人争气。 可如今…… 沈忠盛和老杨氏这时回过神，才发现沈少晟出来。 “乖孙，你考的怎么样？是不是比沈知渊好？你一定要拿解元回来，威风一把，不然大房得欺负死我们。” “少晟，放心吧！你肯定是解元，过几日就会有人来家里报喜。” 沈少晟装作没听到，被小杨氏和自己的小厮扶着走出去，坐上马车。 撩开车帘，他看着不远处的沈知渊被沈鸿一家关心着，照顾着。 若早知道沈知渊会有机会恢复健康，自己一定不会心慈手软留他一命，只有他死了，自己才能摆脱被他支配的恐惧。 乡试的第一日，沈少晟安排的官吏毁掉沈知渊的文房四宝，让他进不了贡院考试，也是太过仁慈，没想到大房早有准备。 好恨！ 沈少晟恨自己太过仁慈、太过自信，低估了沈知渊的能力。 若有机会…… …… 沈知渊和沈家人都坐上马车，往将军府而去。 沈少晟的异样，他们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了答案。 上次那个官吏毁掉沈知渊的文房四宝，已经被同僚举报上级，调查之后，虽没有供出沈少晟，但这个官吏已经被革职，且三代不能参加科举。 将军府 奴仆们都出来迎接，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沈知渊回到松园先沐浴更衣。 程玉蓉忙着安排大厨房准备美酒佳肴，连奴仆们今晚都可以加一道肉菜。 这可把奴仆人高兴坏了。 “谢谢夫人，谢谢大公子……” 这一晚，将军府充斥着幸福的笑声。 第二日休息一整天，沈知渊闲不住了，第三日带着阮阮和四兄弟出门玩耍，还特意约上他的三个好朋友。 这次乡试，他的三个好友也参加了。 憋了快六年，他也是时候该出门玩。 临近中秋节，再加上乡试，京城每条街道都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沈知渊带着兄妹五个来到一家精致又豪华的茶馆，包下一个大包间，很快三个好友也来到。 包间很大，足够容纳三十个人在里面玩。 小二们端上三壶香茗，几碟点心、几碟瓜子糖果和几碟切好的水果。 阮阮开心地吃着糖果，还拿一块糕点掰开两半给苍天和兜铃吃。 “你们多吃一些，快快长大哦。” 才养了不到两个月，它们两个体格长大两倍。 等它们成年，估计有一匹马大小。 这时，包间房门被敲响。 沈知程去开门，见到两个不速之客。 “怎么是你们？” “为什么不能是我们？”楚景意斜眼撇一眼沈知程，推开他，走进去。 “阮阮，我来找你玩了。” “楚景意，你来干嘛？哼。”阮阮撅着小嘴，心里有些不爽。 这次出来玩，可没有邀请楚景意。 他可真像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楚景意忽略阮阮的敌意，厚着脸皮进去和沈知渊四兄弟打招呼。 手上还提着三盒点心和蛋糕小面包，倒是让人没法讨厌他。 叶笙也提着几盒饼干糖果走进来，主动打开盒子，招呼大家吃。 阮阮看在那么多吃的份上，就绕过楚景意这次擅自过来聚会。 沈知渊和三个好友聊起贡院考试的事，阮阮安静地听着。 没过一会，三位乐师拿着乐器带着一名年轻貌美的优伶走进包间，朝沈知渊他们行礼。 很快三位乐师开始弹奏琵琶、古筝和洞箫，乐声婉转动听。 优伶也开始展露歌喉。 大家听得如醉如痴，尤其是沈知絜听完一曲后，让小厮去给打赏。 他还借着乐师的古筝，也给家人弹奏一曲。 阮阮听得开心，忍不住扭几下身体，开始跳舞。 四哥弹奏的这首曲子正是她之前经常唱的，所以一时没忍住才跳舞。 楚景意忍不住也学着阮阮扭几下手，只是像抽筋一样，把沈知程和叶笙笑坏了。 沈知渊他们可不敢笑楚景意，都知道他的身份和脾气。 阮阮怎么欺负他，他都不会生气。 但别人，可是要命的。 …… 乐师们弹了三首曲子便退场，轮到说书先生进到包间，讲着杨家女将精彩的故事。 “沈兄，我听说你的堂弟，沈少晟他……”一位好友忽然说起沈少晟的事。 “他怎么呢？”沈知渊这两天的确没留意沈少晟。 “听说他考卷一大半是空白……回去后不开心喝醉酒……不慎失手打死一个下人……” “我是听说他对一个下人……虐杀……死得那叫一个惨，险些把事情闹大。” “岂止，都快闹到官府了……听说赔了很多钱，才压下去。” “……”看到三个好友神情冷峻的样子，沈知渊就知道沈少晟打死下人这件事有多严重。 沈知清他们也不免大吃一惊，这两日愣是一点消息没听到，想来是父母在保护他们。 由此可见沈少晟打死下人这件事是有多血腥恐怖。 阮阮和沈知程、楚景意、叶笙四个人在旁边，逗着天苍和兜铃玩耍，倒是没听到沈知渊这边的聊天内容。 “这件事不管真假，对沈氏家族来说都会影响到，父亲大概会帮忙。”沈知渊神色凝重，想着如何解决沈少晟这件事。 再过几日就揭榜了，还有高产量种子收获这件事。 加上将军府历来也有几个一直不对付的对手，如果对方拿沈少晟这件事攻击将军府，估计皇上也会被影响到。 “我看不如一次性捅出沈少晟做的坏事，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沈知玉咬牙，恨不得把沈少晟大卸八块。 三年前沈少晟投毒害他失去神力和武功内力，让他肥胖如猪，一身恶臭，人人嫌弃。 这种痛苦和耻辱，他也要加倍还给沈少晟。 “沈少晟他……做了很多坏事？沈兄，几日前在贡院门口你的文房四宝被官吏损坏，是不是和沈少晟有关？” 一个好友联想到这件事。 “我听说那个官吏被举报，已经革职，三代不准参加科举。” “这叫活该！” 第148章 大公子掉水里了 沈知清没说话，眉头一直紧绷着。 “他的事，你们几个别参与，爹会搞定，现在还不是时候……”沈知渊眼神带着警告地撇一眼沈知清、沈知玉和沈知絜。 他知道沈少晟这次乡试受自己影响，成绩肯定考的不好，但没想到差到最末名的举人名次都拿不到。 才一晚上的时间，做下那种恶事。 沈知玉忍着胸口的恶气，点一下头。 沈知清和沈知絜倒是比较平静，但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 …… 聚会结束后，各自回家。 沈知玉悄悄找到阮阮，还拿来一只大鸡腿给她吃。 “三哥，你给我吃鸡腿，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她瞧出他偷偷摸摸做贼的样子肯定是有事求自己。 “我能有什么目的，三哥对你好还不是应该的吗？你可是我妹妹。” “哦~”阮阮继续吃鸡腿，不再说话。 沈知玉等她吃完鸡腿，才开始表演。“妹妹，多亏了你，三哥才有今天。”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三哥得老祖宗保佑，才有现在三哥的好日子。”阮阮把功劳推回去。 “是是是，得老祖宗保佑，我感谢老祖宗。”沈知玉挤出两滴眼泪，朝着苍天叩头三下。 “妹妹，当年害我的人就是沈少晟，甚至他还把大哥二哥也害的那么惨。 我想着不能去官府举报他，能不能把他对我们造成的伤害还回去，比如……三哥胖了一年，也让他胖一年。 他让大哥瘫痪五年，能不能也让他瘫痪五年。他让二哥服毒三年，能不能也让他……” “……”阮阮抿唇，不发表意见。 作案工具她都有，但现在不能使用，除非爹娘同意。 看三哥的意思，爹娘还不知道他的计划。 “我饿了……去吃饭喽。”阮阮转身就跑。 “妹妹，你帮帮三哥呗。”沈知玉追过去，他恨沈少晟两年了，再不报复回去，他怕自己会疯掉。 “……”阮阮装听不懂。 “妹妹，求你了……” “你最可爱了，妹妹……三哥好爱你，妹妹……” “妹妹最聪明最漂亮，妹妹……” 一晚上，沈知玉都在求阮阮帮忙。 …… 翌日，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这是阮阮在大周国过的第二个中秋节，意义重大。 但今年中秋的夜晚却不能出门了。 因为爹娘不准，听说是沈少晟计划谋杀大哥。 阮阮这下怒了。 沈知玉瞅准时机，哄着她给了自己一瓶可以让人短短几个月时间里，长成四五百斤的毒药。 “沈少晟，你做好准备了吗？迎接我的报复吧！” …… 不能出去赏花灯，沈知清便叫来二三十个沈氏子弟和朋友们来将军府玩。 他特意购置了很多灯笼，准备赏花灯，猜灯谜，赏月，放莲花灯的活动。 花园里灯光明亮，有各种美食，蛋糕、面包、糕点，糖果、水果、炸薯片、烤红薯…… 还有烤肉。 这一夜，将军府倒是热闹非凡。 …… 沈少晟带着五名小厮出门，急匆匆赶往东湖。 得知沈知渊现在去东湖放莲花灯，他打算实施那个计划。 是沈知渊逼他的，不是他的错。 今夜一定要弄死沈知渊。 否则他…… 东湖，人山人海。 人人手中的灯笼，映衬得湖面都波光粼粼。 沈少晟见状，他很满意这样的地方，动手的时候不容易被发现，得手后也可以快速离开。 “大公子，那个人好像是他。”一个小厮指着不远处人群中的一个浅绿色身影。 沈少晟望过去，的确看见一个身影和沈知渊很相似的人，但没看清楚对方的脸。 “你去确认一下。” “是，大公子。” 小厮赶紧追过去，很快消失在人海中。 沈少晟等了很久，也不见小厮回来禀告情况，他的心情越发的烦躁。 “你们两个也过去看看，马上回来。” “是，大公子。” 被指名的两个小厮朝着东湖的游廊跑去，一下子消失在人群里。 沈少晟被仇恨蒙蔽双眼，根本没发现人群中的异样。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仇恨，他要沈知渊今晚死在湖里。 等了一刻钟的时间，还是不见两位小厮回来。 沈少晟气得捶打柱子，手掌疼得他龇牙咧嘴。“你们两个也过去找人，把人全部带回来，只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 “是，大公子。”剩下的两名小厮也被派走。 沈少晟慢慢冷静下来，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后没有一个小厮。 周围涌现越来越的路人，没了小厮的保护，他被人流赶着往东湖深处的游廊走去。 无论他怎么反抗，怎么叫喊，路人只会越来越多，直到靠近湖面，他被人流一推，身体失去平衡，头往湖面栽去。 扑通一声，一个重物掉进水里。 这个动静把路人们吓住，都往湖面看过去，只看见一个人在水面上扑腾，喊着救命。 吓得很多小姑娘小孩子纷纷逃往岸边，现场只剩下十几个成年人，却无人下去施救。 “救命……救我……救我……” 沈少晟在水里浮上浮下扑腾着，嘴里不停冒出很多水，他瞟着岸边，却没一个人下来救自己。 眼见自己越扑腾离岸边越远，他真的慌了。 他不会凫水，难道今夜他会溺死在东湖？ 怎么会这样？ 明明应该是沈知渊…… 怎么会变成自己？ 不—— “大公子，你怎么掉进水里了？大公子——” “天啊！大公子掉水里了？怎么办？他不会水。” “快找人救大公子啊，我们也不会凫水……来人啊，救命——” 岸边突然出现之前的五位小厮，却没一个人跳进湖里救沈少晟。 “救我——快点啊，救我，快救我——” 他急坏了，本来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结果来了五名小厮。 可他们却不跳下来救自己。 “若谁救我，本公子赏他五百两银子。”快咽气的时候，沈少晟想到赏钱这一招。 别无办法，只能试一试。 他不想死，被水淹没身体，鼻腔肚子都是水，这种窒息的感觉太痛苦了。 见赏钱有五百两银子，五名小厮争先恐后跳进湖里，扑腾着双手，朝着沈少晟慢慢靠近。 就在他沉没下去的前一秒，有一名小厮抓住他的手…… 第149章 让路让路 沈少晟感觉自己落地了，便安心睡着。 很快又被一阵吵闹声叫醒，睁开眼，看见几个小厮给自己按胸口，疼得他难受。 “别按了，我醒了……” “大公子，你可算醒了，吓死小的们。” “老天保佑，大公子平安无事。” “大公子你哪里难受？小人去找大夫过来。” ……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沈少晟回到护国公府。 老杨氏和小杨氏得知他掉进湖里差点死了，哭得死去活来，府里乱作一团，鬼哭狼嚎。 在青楼玩了很久的沈忠盛，得知宝贝孙子溺水的消息，也不得不扔下年轻貌美的花魁，赶回护国公府。 沈茕茕倒是比较淡定，拖了半个时辰，才慢悠悠回到护国公府。 “乖孙，你是怎么掉进湖里的？告诉爷爷，爷爷给你出这口恶气。” 一想到自己差点没了孙子，沈忠盛恨不得把东湖的路人全部杀了。 老杨氏把眼睛哭肿，嗓子哭哑。“我可怜的乖孙啊，是哪个天杀的，推我孙子下水，我诅咒他全家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小杨氏也很难受，眼睛都哭红。“晟儿，你别怕，你爷爷会帮你……” “娘，爷爷，奶奶，我不知道被谁推下去，没看到。”沈少晟很想把罪名推到沈知渊身上，但想到沈鸿，便放弃了。 别没教训沈知渊，反倒他被教训两次。 看来今晚是沈知渊故意引他入局。 “怎么可能？”老杨氏不相信，在她眼里沈少晟聪明伶俐，只有他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他的。 沈忠盛脸色一沉，问道：“是不是那个人不让你说？你去东湖做什么？是要见谁吗？” “爷爷，你别问了，不关谁的事。”沈少晟一脸淡漠，把被子蒙到头上。 “你这孩子真不听话，你这样子什么都不说，你爷爷怎么帮你？”老杨氏请拍一下被子。 沈茕茕冷笑：“八成是去见某家千金小姐吧！东湖路人多，没站稳就被人推下湖了。” 沈少晟这几年不知道哄骗了多少个官家小姐，经常偷溜出去约会。 也时不时闹出一点笑话，她是他亲妹妹，哪里会不知道他的那些丑事。 沈少晟没说话，装睡。 说得越多错的越多。 沈忠盛离开后，就去找今晚陪沈少晟出门的五个小厮，结果一问三不知。 他们只说公子被路人挤出去才掉进湖里。 别无办法，沈忠盛只好放弃。 沈茕茕最后一个离开沈少晟的卧房，和他说了一句： “前两日的事才刚搞定，你今晚又想闹事，是不是嫌我们护国公府还不够丢脸？大哥，你好自为之。” 她已经从外人口中得知沈少晟乡试交了空白考卷，这次别说拿解元，就是最末名的举人，他都拿不到。 看来她要为自己寻找后路了。 原本前几日她皮肤瘙痒，让她难受了足足好几日才治好，皮肤还留下一些印迹，很是难看。 今晚，七皇子都有些嫌弃她。 偏偏沈少晟搞出这么多事让她烦心，要不是她年纪还小，需要二房和爷爷庇护，她早就想离开这个家。 …… 当夜 阮阮和沈家人得知沈少晟掉进湖里险些溺死的消息，开心了一晚上，差点失眠。 从去年憋到现在，终于可以吐出一口恶气。 爽！ 隔日 阮阮把自己关在卧房里，又进入修炼中的状态。 程玉蓉一家隐约知道她在做一件事，都吩咐好不准任何人去打扰她。 几日后，到了放榜这一日。 阮阮出关，发现自己已经升到炼气第三层了。 这速度，从正式修炼到炼气三层，不过半个月的时间。 是不是说明她的天赋很高，也很勤快？ 哈哈哈哈哈—— 一大早，沈知渊和沈知玉、沈知程和阮阮乘坐马车，到达贡院大门口前的广场。 程玉蓉和沈知清、沈知絜在家，现场人太多，不如留在家里舒服一些。 而且一旦考中，会有两名官差去家里报喜，要有人守家招待官差。 一到贡院大门口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甚至比考试那日还多人。 沈知渊和沈知程留在马车上，别人没挤进去，却惹出什么搞笑事。 这时，四名官差走过来张贴这次乡试的榜单。 人们争先恐后冲过去。 阮阮骑在沈知玉的头上，天苍和兜铃则是趴在她的肩膀上。 “嘻嘻嘻……让路让路，各位小哥哥们小姐姐们，小叔叔们……” 沈知玉艰难地挤进人群中，因为身高有一米八左右，蜂腰猿背。 加上体格健硕，在人群中就像一座大山。 人们回头一看到他，纷纷主动让路，不带一点迟疑。 “不愧是沈将军要继承衣钵的儿子，如此高大威猛。” “天啊！万万没想到沈大人的儿子是这般模样，匈奴看见都得跪地求饶吧！” “大家让路，小心小心。” “嘻嘻嘻……谢谢各位小哥哥小叔叔……嘿嘿嘿……谢谢大家……” 阮阮冲着人们直摆手，露出她可爱的招牌笑容和两颗小虎牙，迷得小哥哥们不要不要的。 “她就是将军府的六姑娘吗？长得真可爱，嘴还这么甜。” “人家是小郡主，皇上亲封的安平郡主。” “怪不得能封郡主，连我都喜欢，何况是皇上。” 人们对妹妹的赞美让沈知玉心情很好。 阮阮倒没什么感觉，离龙虎榜还有五米，她一眼就看到红色榜单上第一个黑色的姓名。 “解元——沈知渊。” “三哥哥，大哥哥是解元，考中了，哈哈哈……” 她就知道大哥最厉害，一定能拿到解元名次。“大哥哥，你是解元，解元——” “真的吗？”沈知玉一激动快步冲到榜单前，果然看到解元旁边写的是“沈知渊”三个大字。 “大哥，考中了，解元是大哥，太好了……解元，大哥是解元，哈哈哈哈哈……” 他背着阮阮转身往回跑，一路喊着考中了。 人们得知解元是沈知渊，都大吃一惊。 毕竟他长达五六年瘫痪卧床，居然还能名列解元，实属奇迹。 听到沈知玉激动的声音和人们一直喊着自己的名字，沈知渊便已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位列解元的学子。 沈知程从座位蹦起，大喊着： “大哥，考中了，大哥你是解元，听到了吗？哈哈哈……解元，大哥是解元。” 沈知玉背着阮阮冲回马车，把她放进车厢。“大哥，你考中了，是解元。” “三哥，你看到榜单有沈少晟的名字吗？” 第150章 因为我聪明啊 沈知程忽然拦住沈知玉，问起这件事。 沈知玉蒙了，一时回答不上。 刚才他太激动了，瞧见榜单有大哥的名字，急着赶回来。 阮阮笑嘻嘻地说：“没有，榜单没有沈少晟的名字，我都看清楚了。” “真的吗？妹妹。”沈知程有点怀疑。 沈知渊倒是反应平淡，好像猜到了答案。 “真的，榜单有大哥三个好朋友的名字，就是没有沈少晟的名字。嘻嘻嘻……” 阮阮笑得贱兮兮。 “刚才我好像瞧见爷爷他们……” 沈知程忽略妹妹的最后一句话，笑道： “太好了，我就知道沈少晟没有真本事，从小他就笨……我听有人说他经常找人写文章，买别人写的诗词，想来这种事八成怕是真的。” “妹妹，我的三个好友分别是第几名。”沈知渊问道。 “余大哥位居第三，秦大哥排行第九，高大哥十五名……”阮阮一一回答。 “妹妹，你怎么都记着？”沈知程佩服她的小脑袋，而三哥只看见大哥一个名字。 “嘻嘻嘻……因为我聪明啊。”阮阮得意洋洋，只从吃了洗髓伐筋丹和开始修炼后，不管是五感还是智商，都进化了五倍。 “回去吧！”沈知渊得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只想回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且他的三个好朋友也考中举人，这是大好事。 …… 将军府 程玉蓉带着沈知清、沈知絜站在门口等小厮报信，等官差报喜。 程老夫人带着程家人刚到将军府，两名小厮后脚就到。 “夫人，夫人，大公子考中了，解元——” 这个消息眨眼睛已经传遍半个京城。 “赏银钱……快赏他们银钱，炮竹准备好了吗？还有铜钱、糖果……” 程玉蓉一听到解元二字，激动得身子一晃，被沈知清扶住才没倒下去。 “娘，别激动，以后大哥还要给你考一个状元回来，三弟也会给你考武状元。”沈知清安慰着她。 “娘可能是站太久，有点不舒服，吃颗糖，喝水缓解一下。”沈知絜拿来一颗糖给程玉蓉吃下，又喂她喝下半杯茶水。 她不好意思地笑一声。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稳重。看孩子们都会照顾你了，比你还像大人。” 程老夫人嗔怪女儿一句。 “娘……”程玉蓉走过去，轻轻地靠在程老夫人的肩膀上。 “别哭啊，今天可是大喜日子。” “嗯，不哭。” 沈知玉让马夫用最快的速度，终于赶在官差之前回到将军府。 兄妹四个快速下车，走到大门口齐齐望着不远处的两名官差。 两名官差骑着马，一路敲锣打鼓，大声喊着：“今年乡试的解元，是沈知渊公子，将军府的大公子。” 他们身后跟着几百个老百姓。 刚到将军府，就受到程玉蓉一家热情迎接。 “辛苦二位官差了，请吃茶吃果子。” “夫人客气了，我们是来报喜的，哪位是沈知渊公子？” “我是，劳烦二位官差。” “恭喜沈公子，您考中了，名列解元，恭喜恭喜。” “祝贺沈公子，祝您日后金榜题名，前途无量，位列三公。” “谢谢，请你们收下赏银，一路辛苦你们了。”沈知渊从沈粟那里拿来两袋碎银子，递给两位官差。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别客气，以后我参加会试殿试，还需你们再来报喜。” “好说好说，沈公子学富五车，一表人才，明年一定会登科及第。” 两位官差拿了赏银，便急着骑马离开，他们还要去另外几家报喜。 程玉蓉让沈知清几兄弟拿着铜钱和糖果去撒给老百姓。 沈知玉去不远处点燃几串炮竹，霎那间噼里啪啦。 一时之间，现场又吵又乱，但也非常热闹。 程玉蓉抱着阮阮，看着老百姓高兴捡着铜钱，小孩子捡糖果吃。 唯一的遗憾就是丈夫去上早朝了。 阮阮吃着糖果，看着热热闹闹的一幕。 把五箱铜钱撒完，三箱糖果也派完，程玉蓉才带着孩子们进去。 程老夫人早早带着程家人进去休息。 老百姓最开心，每个人都捡到三五个铜钱。 整个京城，也就将军府最大方，对老百姓宽容仁慈。 …… 贡院大门口前的广场，已经没剩多少人。 沈忠盛和老杨氏望着龙虎榜上的一个个名字，找了三遍，却怎么也找不到沈少晟的名字，急得他们去官吏追讨答案。 “你们再胡闹下去，本官让差役赶你们走。” “你必须说清楚，为什么龙虎榜上没有我孙子的名字？我孙子叫沈少晟，他应该是解元，再不济也是亚元。” 沈忠盛气势汹汹冲上去拉扯官吏的衣领，一副好像是官吏偷了沈少晟的名次。 “懒得跟你们废话，我们走。”三个官吏带着差役快速离开。 沈忠盛六十岁出头，哪里跟得上他们的脚步，差一点摔跤。 老杨氏扶住他，老泪纵横。 “老爷怎么办？龙虎榜为什么没有乖孙的名字？晟哥儿明明读书那么好，解元应该是他的。”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有人针对晟哥儿，把他的名次抢走了？” 沈忠盛眼睛充血，他一直等着沈少晟考中举人，不是解元也没事，只要能考中。 “老爷，肯定是这样，到底是谁抢走晟哥儿的名次？老爷，难道是沈知渊？我看解元写的是他的名字。” 老杨氏换了一张阴狠的嘴脸，倒三角眼露出阴毒的光芒。 有两个路人受不了这对颠公颠婆，走过去解释： “龙虎榜的名次千真万确，绝对不会出问题。若怀疑你们的孙子名次被人抢走，你们可以拿上证据去京兆尹那里报官。” “假如没有证据，请不要质疑龙虎榜的真实性，更不要质疑沈知渊公子的名次，他的努力，他的才华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我们相信沈知渊公子的品行，他也是沈国公您的大孙子，请您相信他，祝福他。” “……”沈忠盛目瞪口呆听完路人的话，直到他们离开许久，他才回过神。 “解元是沈知渊，晟哥儿……什么都没有……” “老爷——”老杨氏嗷的一声抱住沈忠盛，哭道： “晟哥儿才是解元，一定是沈知渊抢走他的名次，一定是这样……老爷，我们去报官……” 第151章 大房早应该从京城消失 护国公府 小杨氏和沈茕茕站在大门口，一直在等官差报喜，结果等了半个时辰，鬼影都没等到。 去打探消息的两名小厮跑回来，一脸丧气地说： “夫人，大小姐，龙虎榜上没有大公子的名字。” “什么？你说什么？” 小杨氏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听到两名小厮的话，宛如晴天霹雳。 让她眼前一黑，险些倒下去。 “夫人，大公子没上榜，千真万确。” “消息是真的，夫人，大公子没考中。” 两名小厮说完立刻溜进护国公府，免得被骂。 “怎么可能？没上榜？没考中？连举人都不是。”小杨氏脸色苍白，被侍女搀扶才能站稳。 “有什么奇怪？娘，你真以为我大哥读书很厉害啊，他不过是……算了，我懒的说。”沈茕茕表情平淡，还带着几分的不屑。 沈少晟这次乡试的表现，真的让她很失望。 不说考解元亚元，起码最末名的举人要拿到吧！ 真是废物！ 这时几个路人从护国公府门前走过去，说着龙虎榜的事。 “听说这次乡试的解元是沈大人的大儿子，沈知渊公子。” “我早知道了，我邻居还去讨赏钱了，你们都不知道，沈夫人可大方了，一出手就是五大箱铜钱，三大箱糖果。” “早告诉我啊，我也去讨赏钱。沈将军命真好，有这么优秀的儿子。” “是啊，沈大人也算是熬过去了，苦尽甘来，恭喜恭喜。” …… “怎么可能？沈知渊是解元？”小杨氏听到这些重磅消息，直接两眼一黑，晕倒在两位侍女怀里。 “……”沈茕茕转身走进护国公府，直奔沈少晟的住所。 沈知渊考中解元，她早就猜到了。 大房把他恢复健康的消息隐瞒得这么久，直到乡试前几日才爆出他参加乡试。 乡试当日他才出现在人们面前，不再隐瞒恢复行走的消息。 只见满地的酒瓶和碎瓷片，空气中弥漫浓重的酒味。 沈茕茕再走进去一看，沈少晟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喝着白酒。 “大哥，今日放榜，你就不好奇你在第几名吗？万一你是解元呢？” 沈茕茕拿走沈少晟手里的酒瓶，故意一松手，掉在地上砸碎，酒水打湿地毯。 沈少晟抬起头目光阴冷地看着沈茕茕，但他没说一个字。 他都接受不了没中举人的事实，何况是家人。 这些年，家人的确为他付出了很多很多。 而他，连一个举人的名号都给不了他们。 他对不起他们。 可他也尽力了，能坚持五日没提前出来，他已经很努力。 “大哥，你对自己这么没自信的吗？算了，不逗你了，你猜猜谁是解元？” 沈茕茕冷笑一声，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 举起白皙纤细的左手，她欣赏着刚染的红色指甲。 沈少晟双眸一亮，随后又暗淡下去。 “知道又能如何，我不是解元，解元是谁都与我无关。至于其他人，更无所谓。” “无所谓？如果是沈知渊呢？你也无所谓吗？” 沈茕茕眼神阴冷，站起身，绣花鞋踩在破碎的瓷片上。 “沈知渊，他是解元？” 沈少晟的眼睛恢复几分清明，其实他喝了好几瓶米酒，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但只要一听到“沈知渊”三个字，他总是能精神起来。 “不是他，还会有谁？大哥……你就这样认输了吗？” 沈茕茕离开前抛下这句话，和一个冷血的笑容给沈少晟。 “沈知渊，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总要抢走我的一切，我恨你！” 沈少晟右手一挥，把桌子上的酒杯酒瓶都推到地上。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声音，也把他混沌的脑子弄清醒。 解元是他的，护国公府是他的，连徐姑娘也应该是他的。 对了，徐婉柔，他可以从她下手。 沈知渊不是钟情于她吗？ 那他偏不让他们如愿在一起，他现在这么痛苦，他也要他们陪着自己痛苦。 哈哈哈哈哈—— …… 中午时分 将军府此时大摆宴席，宾客盈门。 沈鸿特意请来老族长和沈氏一族的人，有程家人和徐姑娘一家。 另外还有他的几个朋友、十几个官僚和几十个手下。 也摆了五十桌。 毕竟沈知渊是大儿子，这也是他恢复健康后的第二件好事，应该要好好重视。 现场热闹非凡。 沈鸿也特意请假半日，招待客人。 沈知渊虚心地接受着客人们的祝福和赞扬，目光却一直放在女眷那边的徐婉柔身上。 明年的秋天，他就可以娶她进门了。 察觉到沈知渊的目光，徐婉柔抬头一瞥，便低下头，脸颊已染上绯色。 …… 沈忠盛和老杨氏站在将军府门口，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笑声，心脏如同刀割一般疼痛。 “老爷，你听听，他们多嚣张，呜呜呜……我可怜的晟哥儿，解元明明是他的，却被沈知渊这个杂种抢走。” 老杨氏不停地咒骂着： “肯定是沈鸿买通监考官，不然沈知渊这个瘫子怎么能考到解元？呜呜呜…… 老爷，你快进去打那个贱种，把解元抢回来给晟哥儿。” “没有考中解元，晟哥儿会很难过，说不定会想不开寻死……呜呜呜…… 老爷，你想看着你宝贝孙子去死吗？晟哥儿从小聪明伶俐，你最喜欢他……” “……”沈忠盛表情狠毒，没说话，而是拉着老杨氏就上了马车。 “老爷，你不替晟哥儿讨回公道了吗？呜呜呜…… 我可怜的晟哥儿，奶奶帮不了你，你爷爷也不肯帮你……” 老杨氏死活不肯走，挣扎着要下马车。 “闭嘴！你坐好……”沈忠盛没了耐心，直接把老杨氏按在凳子上。 “我有我的计划……解元是拿不回来给晟哥儿了，但今晚，大房也不会舒服到哪里，你等着看好戏……” “看什么好戏？老爷，你想做什么？”老杨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眼睛一亮。 她也知道帮不了孙子拿回解元的名号，但她也不想让沈知渊白白得到。 “你听我说……今晚，半夜，我会安排几个人到将军府后门…… 放火……到时候……” “老爷……我支持你，大房早应该从京城消失……” 两人发出阴森的笑声，望向将军府大门的目光如此阴毒。 第152章 断绝父子关系 半夜，月高风黑。 将军府的后门 突然出现三个黑衣男子，偷偷摸摸来到后门，他们各自从包袱里拿出十几个封闭的竹筒，每个都有一条很长的引线。 竹筒里面装的是猛火油，也就是现代人都知道的石油。 “这么大的将军府才用十几个火筒，能全部烧光吗？” “应该可以的，烧不光，也能烧掉一大半。” “沈公爷交代了，只要能烧死沈鸿的几个小崽子就行，其他不用管。” 他们拿出火折子点燃引线，用尽全力把一个个竹筒扔进将军府的后门。 霎那间里面火光一片，建筑上方飘起阵阵黑烟。 “好了，我们已完成沈公爷交代的任务，马上撤退。” “没想到计划这么顺利，五百两到手，咱三兄弟去万花楼喝酒。” “好啊，这五百两真是好赚，过了今晚我们就去外地躲一阵子再回来。” 见计划成功，三个黑衣男子奸笑着迅速离开。 他们却没看见身后出现一个在空中飘浮的红衣娃娃，否则能把他们直接原地升天。 “想烧死我们，没门！”阮阮阴沉着一张可爱的小脸，她的肩膀上站着天苍和兜铃。 “嗷呜——”它们好想咬人。 “乖，别咬，脏了你们的嘴。”阮阮冷笑一声，温柔地抚摸它们的小脑袋。 她带着它们飞进将军府的后门，火光冲天的画面瞬间切换成往日的平安无事，仿佛刚才根本没发生过什么。 已经炼气三层的她，不止学会了飞翔，还能提前一刻钟察觉危险来临。 刚才她从商城系统里购买一张地图更换的符篆，在黑衣人扔火筒进将军府前，她念动咒语使用地图更换的符篆，将军府立刻变成护国公府的后院。 因为天黑，黑衣人看不出区别。 要是大白天，这一招就用不了。 既然沈忠盛这么想烧掉将军府，烧死她和家人们，那她就以彼之道，施彼之身。 让他也尝尝被烧死的滋味。 阮阮带着天苍和兜铃飞到高空，望着东南方向的护国公府，那里火光一片，黑烟冲天。 因为是下半夜，护国公府的下人们都睡得很沉，直到被打更人发现走水，敲响大铜锣，声音震耳欲聋。 下人们才被吵醒，得知后院失火，全部人去打水。 京城也有类似消防队的潜火队，每隔五百米的距离就有一个军巡铺，里面有五个防隅军。 另外官府设立望火楼，每天都有人专门了望，夜晚也有值班的士兵。 望火楼敲响大钟，半个京城人都醒了，每家每户都出一个人去救火。 负责火禁的厢史大人带着上百个防隅军赶到护国公府，拿来三十个“水龙”开始灭火。 尽管他们来的速度已经很快，“水龙”工作效率也很高，但因为起火点是十几个猛火油做的火筒，还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半个护国公府就已经烧光。 他们一边灭火，一边把所有人救出来。 剩下半个护国公府一直被水浇着，才没起火。 起火的半个护国公府，火势慢慢熄灭。 沈鸿得知消息后，带着沈知渊、沈知清和沈知玉三个儿子赶到护国公府，此时一大半火势已经熄灭。 他看到沈忠盛和老杨氏躺在担架上，大夫给他们清洗全身的伤口。 他们的手脚被烧坏，连头发都没了一半，脸庞也有烧伤的痕迹，但不算严重。 “爹，你还好吗？爹——”沈鸿心房不免悲痛，满脸都是眼泪，他扑到沈忠盛面前，跪在地上。 毕竟他从小没了娘，沈忠盛这个爹对他再不好，那也是亲爹。 “大夫，你救救我爹，多少银子我都愿意给。” “……”对沈鸿的表现，沈知渊三兄弟是一脸无语，悄悄翻个白眼。 但下一秒他们都哭喊着：“爷爷，你别死，大夫求你救救我爷爷……” 比演戏，他们也不差。 要不是出门前，阮阮告诉他们真相，也许现在的他们真的会很心疼爷爷，很担心他。 可是…… 真相……却那么残忍。 为了沈少晟，沈忠盛居然买凶放火，心狠手辣到要烧死他们一家。 他们可是他的亲孙子啊，流着相同的血脉。 看着沈鸿和沈知渊三兄弟哭天喊地，沈忠盛和老杨氏满脸惊恐，仿佛见到鬼。 “啊啊啊——鬼鬼，你们是鬼，别碰我——” “鬼啊，不要过来，你们是鬼啊！” “……”现场的人都怔住，什么情况？ 烧成鬼样子的不应该是沈忠盛和老杨氏吗？ 怎么喊沈鸿四父子是鬼？ 整个护国公府，被烧伤的只有沈忠盛和老杨氏。 连一个下人都没出事，大家都非常好奇。 直到现在他们老夫妻又闹出这件事，更让人怀疑这起火灾。 好像…… 站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沈茕茕，立刻察觉到了阴谋诡计的味道。 护国公府这场火起的那么突然，那么奇怪，里面一定藏了什么秘密。 护国公府被烧毁一半建筑，损失几万两银子，幸好库房没被烧。 沈少晟阴沉着脸不言不语，眼睛直勾勾盯着沈知渊。 这火这么大，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纵火。 是谁要害护国公府？是谁想烧死他们二房？ 除了大房，怕是没别人了吧！ 沈知渊，我不会放过你们。 小杨氏按住老杨氏，安慰着：“娘，你别闹，快让大夫帮你看病。” 这两个老不死在搞什么，看见沈鸿一家宛如见到鬼。 难道这里面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这场火…… “爹，快让大夫帮你看病，放心，我是你唯一的儿子，我会照顾你的。” 沈鸿开始表演一场叫大孝子的节目，眼泪鼻涕直流，对白真情流露，动作真实又感动。 昏暗的灯光下，如果认真看他的眼睛，就能看到深处那抹冰冷的恨意。 他爹要烧掉他的家，烧死他，烧死他的妻儿。 要不是他闺女告诉自己真相，要不是他闺女有能力救全家，那现在家被烧掉，全家被烧伤甚至被烧死，就是他和全家人了。 叫他如何不恨！ 从今日起，沈忠盛不再是他的父亲，断绝父子关系。 “爷爷，我也会照顾您的，放心吧！”沈知渊也开始表演大孝孙子的节目。 “爷爷，有我们在，我们几兄弟都会照顾好您。”沈知清嘴角浮现一抹阴冷的笑。 “是啊，爷爷，放心吧！”沈知玉握着沈忠盛的手，疼得人家哇哇大叫。 第153章 心病有多难治好 沈忠盛吓得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从担架上滚到地面。 “鬼啊鬼啊，不要碰我——”他潜意识里认为沈鸿一家都死了，毕竟是他买凶放火。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夜护国公府为什么也会起火，随后心想是巧合吧！ 毕竟秋季天干物燥，火烛一事经常发生。 “沈公爷情绪不稳定，不配合我的治疗，还是把人送到我的医馆方便治疗。” 大夫摇摇头，提起自己的医药箱。 “沈将军，请你不要跟来，沈公爷可能是受到火灾的影响，精神出了问题，等他稳定下来，你们再来探望他。” “好。”沈鸿很是担忧，但也为难地点头答应。 “大夫，医药费我承担，不管多贵的药，麻烦你都给我爹用上。” 大夫点头，便带着沈忠盛和老杨氏坐上马车离开。 沈少晟和小杨氏也跟过去，剩下沈茕茕打理被烧毁一半的护国公府。 沈鸿和沈知清、沈知玉也留下来帮忙。 他们三父子留下来，可不是做什么好事，而是跟着防隅军调查护国公府起火的事故原因。 沈知渊坐上马车，带着消息回到将军府。 这时，天边已经透出微光。 阮阮坐在大厅的主位上，一边喝羊奶一边吃糕点，心情倒是很不错。 苍天和兜铃跟着其他几条狗几条猫在大厅跑来跑去，还发出笑声。 “那两个老家伙现在估计被烧坏了吧！疼死他们去，嘿嘿嘿……” “他们活该！居然敢放火烧我小主人。” “他们没死吧！就这样烧死太便宜他们了，要他们日日忍受皮肉烂掉，生蛆……” “就是就是，不然我亲自去咬死他们。” “这口恶气还是没出完，我家小主人太善良了，我们得帮帮小主人……” …… 阮阮抿唇偷笑，偷偷看着苍天它们。 自从她进入炼气一层后，就能听懂动物的语言。 这个技能非常厉害，才半个月她就知道很多搞笑的事，和京城很多人的秘密。 程玉蓉脸色苍白，无精打采靠在软枕上休息。 一想到护国公府的这场火灾，她感觉将军府也被烧掉了一般。 火舌点燃她的屋子，她的衣服，她逃不出去…… 屋外全是孩子们的哭声叫声，她仿佛看到孩子们全身是火，他们很痛苦，可她却出不去，救不了他们。 半个时辰前，她从女儿口中得知沈忠盛买凶放火的阴谋和真相时，整个人如遭雷劈，浑身颤抖，呕吐不止。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 可沈忠盛却想一把火烧死他的亲生儿子，还有他的六个亲生孙子孙女。 这叫她如何不伤心？不痛苦？ 遇到这种公爹，她是能骂还是能杀？ 如今她还得看丈夫的态度和做法，如果他护着公爹，这何尝不是对她和孩子们的冷血无情和残酷狠毒？ 如果…… 如果公爹和老杨氏在火灾中身亡，问题便可以解决。 程玉蓉满脑子都是沈忠盛和老杨氏死掉的画面，这股怨恨积压在胸口，越来越多。 沈知絜时不时地忙着照顾母亲，时不时留意阮阮，担心她跑出去。 沈知程则是管着苍天几条狗几条猫，怕它们打起来。 却发现它们居然玩得很和谐，不吵架，不抢食。 “娘，我回来了。”沈知渊急匆匆走进大堂，直奔母亲而去。 “你爷爷他？如何呢？”她睁开眼，浑身无力，只能被沈知絜扶起。 阮阮踢着双脚玩，一点也不在意。 “是不是爷爷他死了？”沈知程屏住呼吸，这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沈知渊犹豫了一下，应道：“命保住了，手脚有烧伤，头发没了一半，脸部也有烧伤痕迹，但不算严重。” “……”听到这个消息，程玉蓉双眸的亮光瞬间熄灭，嘴唇张开，一口鲜血汹涌喷出。 第二口，第三口…… 鲜花浸湿她胸口的衣服，两眼一黑，突然往前倒去。 “娘——” 沈知渊和沈知絜无比震惊和害怕，一起扶住母亲，把她轻轻地放到罗汉床躺着。 “夫人——” 周姑姑和白芷四位侍女都被吓到，但也很快回过神，去照顾夫人。 “大公子，你别担心，我派人去叫府医过来。”周姑姑说完转身快步离开，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的身体在发抖。 白蔻会一点医术，她给程玉蓉把脉。 “娘，你怎么呢？醒来看看我们。” “娘你别吓我们，娘——” 沈知渊和沈知絜脑子空白，脸上全是泪水。 “……”沈知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不眨一下，望着地上的一大摊鲜红的血迹，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人。 “老五你站着干啊？老五。”沈知渊帮母亲擦掉脸上的血迹，但她口中鲜血不停流出来。 他回头猛地冲五弟大喊一声，却仍然不见沈知程有任何的反应，仔细一看连瞳孔都放大了。 “老五，你怎么呢？” “……”毫无反应的沈知程，下一秒却倒在地上。 “大哥哥，你别叫了，五哥哥被吓到了，魂不附体。” “四哥哥，你把五哥哥扶到床上。” “你们别担心，我有药治好娘亲和五哥哥。” 阮阮从罗汉床爬到对面，趴在程玉蓉的胸口听她的心跳声，又抓着她的手腕诊脉。 沈知絜快速把沈知程抱到罗汉床上，紧张地看着阮阮。 现在妹妹能救母亲和五弟了，只有她有这个能力。 “娘是怎么呢？为什么醒不来？”沈知渊着急问道。 阮阮叹气一声：“急火攻心，五脏俱伤，才吐血不止。加上娘亲常年忧思过度，郁结于心，导致她现在昏迷不醒。” “可有办法医治？能不能先给娘亲止血，这样流下去，岂不是……”沈知渊眼睛通红。 阮阮打开商城系统的商品面板，很快找到止血丹和修复丹，点击购买。 “这是止血丹和修复丹，先吃这两颗。”她把两颗丹药递给沈知渊。 “好。”他拿着两颗丹药轮流喂给母亲吃下，不过几秒钟，她口中的鲜血已停止流出。 “有了修复丹，娘亲受伤的五脏就能恢复，只是娘亲的心病，怕不是那么好治。” 阮阮摇摇头，商城系统有医治精神病的丹药，却没有医治心病的丹药。 可想而知，心病有多难治好。 沈知渊神情愧疚，他知道娘的心病是什么。 第154章 弑父之罪 沈知渊痛恨自己往日没多点关心母亲，没给她找大夫，没多陪伴她，没多安慰她。 才导致她现在急火攻心，五脏俱伤。 忧思过度，郁结于心。 一病不起。 大概是去年春天开始，他们三兄弟身上隐藏的秘密一点点揭开，母亲也开始对他们三兄弟产生内疚、痛苦的情感。 她一直在怪自己没照顾好他们三兄弟，没保护好他们。 就这样一日日陷入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中，才因此忧思过度，郁结于心。 可他们从没有怪过她，埋怨她。 因为他们知道她抚育五个孩子的过程有多艰辛，还要操持一个大宅院，应付刁钻刻薄的沈忠盛和二房。 加上父亲常年在边疆，里里外外都要靠她一个人，没有人依靠，没有人帮助。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不是神仙。 她没有厉害的法术，更没有强壮的身体。 何况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二房只要存心想害大房，总有一日逮到机会，防不胜防。 可母亲，却一直认为是她的错。 她觉得自己不配母亲，不配活着。 去年病情没显露，没发作，是因为有妹妹陪伴她，加上他们三兄弟陆续身体恢复健康，给了她期盼，和活下去的希望。 可今日，沈忠盛要放火烧死他们。 作为母亲的她，哪里忍得住，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欺负，她却什么都不能为孩子做。 “大哥哥，这不是你的错，不用内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劫和难。”阮阮安慰一句，便去旁边看沈知程。 她掰开他的眼皮检查他的眼睛，又抓起听到手把脉。 沈知絜咬唇，想问又不敢问。 “受刺激太重，五哥哥好像有晕血症，叠加一起才会导致情况这么严重。魂魄离体，超过七日，五哥哥便永远醒不来，但这七日他的身体要保护好，防止有鬼魂借他身体还魂。 四哥哥，我要使用招魂术，非常危险，在这里不方便，你帮我把五哥哥抱回他的住所。” 阮阮说完，就开始在沈知程身上点了几个穴位，这样一来，那些鬼魂就进不了他的身体。 沈知絜脸色惨白，一言不语，抱着沈知程离开大堂。 阮阮跟在后面，这时天苍和兜铃快速跳到她的肩膀上，不吵不闹，十分乖巧。 它们知道小主人的家人出事了，它们要乖乖的，不给她添麻烦。 一路上，阮阮打开商城系统的商品面板，找到符咒书籍，点击购买。 到了沈知程的卧房后，她把沈知絜赶出去。 “四哥哥，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我不出声，谁也不能进来，包括爹爹和娘亲。” 她还不会招魂术和还魂术，等她学会，估计也要几天时间。 “好。”沈知絜鼻子一酸，他很想哭，但不能哭。 妹妹都那么努力，他做哥哥的，不能拖后腿。 关上房门，他守在门口。 阮阮拿着符咒书籍查找招魂术。 …… 天亮后 沈鸿带着沈知清和沈知玉回到将军府，便察觉到府里的气氛很不对劲。 大堂不见一个家人，下人们也是战战兢兢。 “沈管家，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呢？怎么不见夫人和孩子吗？”他的心底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将军，夫人吐血，一病不起。五少爷他……”沈管家红了眼眶，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 沈知渊听到动静，赶紧来到大堂。“爹，娘病了……五弟他也……病了，爹，你先去看看娘。” “怎么会这样？我才出门不过两个时辰，你娘和你五弟他们怎么就病了。” 沈鸿心急如焚，搞不懂离家的两个时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坏事。 “大哥，娘和五弟……”沈知清和沈知玉既难过又担忧。 “我回来时，娘还没问题，我说了爷爷没有性命之忧，娘她吐血不止，五弟见到娘身上的血，也晕了过去。” 沈知渊一一解释。 “什么？”沈鸿大吃一惊。 沈知清和沈知玉也是面面相觑。 “娘急火攻心，五脏俱伤，但吃了止血丹，已经止血，没有性命之忧。现在府医还在给娘医治，行针灸术。” 沈知渊安抚着他们。 随后他们几人迅速赶到程玉蓉的住所，府医还在给她行针灸。 他们站在门口不敢出声，怕打扰到府医。 没过一会，府医拔掉几根银针，父子几个才敢进去。 “于大夫，我夫人她情况如何？” “将军，夫人急火攻心，五脏俱伤，但好像吃了丹药，已保住性命。可夫人忧思过度，郁结在心，才会醒不来，我给夫人施了针灸，舒缓她胸口积压的浊气。” “夫人什么时候会醒？” “具体时间不定，得看夫人的意志，她若不想醒，神医也爱莫能助。此乃心病，药石无治。心病还需心药治，解铃还是系铃人。” “……”沈鸿壮如虎熊的身体，不禁一晃，被沈知玉扶住。 “爹，你要撑住，娘还需要你。” 沉吟片刻，沈鸿双眼通红。“劳烦于大夫每日过来帮我夫人针灸，开些安神药。” “会的，将军莫要太担忧，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谢谢于大夫。” 送走于大夫，沈鸿坐在床边望着昏睡中的程玉蓉，眼泪一滴滴落泪，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印象中，妻子还是第一次病的这么重。以往的十几年里，她连风寒高烧都很少生病。 看着脸色惨白的妻子，他恨不得自己代替她， 他也知道自己这些年没保护好她，没让她好好享受平静又幸福的生活，整个家靠她支撑着，还要应付难缠的二房。 沈知清和沈知玉抹着眼泪，也是一声不发。 “爹，这些年全靠娘撑着这个家，没有娘，这个家早就散了。”沈知渊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今晚那个人要放火烧死我们，结果他只是受点伤，养育我们的娘，怎么受得住这个打击？ 那个人只要一日不死，娘就会认为我们日日夜夜都会身处危险中。” “我知道……我知道……”沈鸿重复着，鼻涕流到嘴边。 他真的知道，可他也下不去手，毕竟那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弑父之罪，是要遭天罚的。 “爹，你不用下手，只要你不阻止就行，那个人的事，就交个我们几兄弟吧！” “老大你……” 第155章 五哥，你终于回来了 沈鸿看到几个儿子坚定的眼神后，他垂下脑袋，不再说什么。 是他没用，没保护好妻儿。 生命只有一次，他们好不容易活着，难道要他们再承受一次死亡吗？ …… 沈鸿去到小儿子的卧房门口，看见沈知絜守在门口。 “老四，你弟弟情况怎么样呢？” “爹，你可来了……妹妹说五弟魂魄离体，必须七日内让弟弟魂魄合体，否则……永远醒不过来，或者他的身体被别的鬼魂借尸还魂。” 沈知絜眼眶通红，隐忍着眼泪不落下。 沈鸿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小儿子的情况也这么凶险。 沈知清和沈知玉握紧拳头，恨不得撕了沈忠盛和老杨氏。 如果娘亲和五弟醒不来，他们几兄弟一定会铲平护国公府，让沈忠盛和二房消失在大越国。 他们才不管什么血脉亲情，他们只要自己在意的人平安健康，快乐幸福就足够了。 沈鸿冷静下来，问道：“你妹妹在里面吗？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老五。” 他准备待会去找鹤道子，有大师帮助，老五一定能恢复正常。 “妹妹在里面，她说有办法救五弟。爹，我们不能进去打扰她，给她几日时间，我相信妹妹可以的，” 沈知絜咬着唇，露出一丝血迹。 沈鸿犹豫几分，不是不相信女儿，只是她太小，真的有办法救老五吗？ 这事关魂魄，不是买符篆丹药就能搞定的。 沈知渊语气笃定：“爹，相信妹妹她可以做到。” “我也相信妹妹。”沈知清应道。 “我相信妹妹能做到，爹，给妹妹一个机会，她不会拿五弟开玩笑。”沈知玉目光坚定。 “好，你们几兄弟轮流守在门口，不要让人打扰到你们的妹妹。”沈鸿从门窗偷看到床榻上的小儿子，还有坐在椅子拿着书籍学习的小女儿。 他忍着眼泪，转身离开。 他怕自己坚持不住，他很想抱住他们。 …… 阮阮顾着学习招魂术，没留意到沈鸿他们的到来。 学会咒语和手势，以及招魂术的流程，她立刻从商城系统购买招魂术的工具，有香炉和香烛纸钱…… 还有桃木剑、招魂术的符篆等等。 中午时分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才想起二哥不久前把午餐放在门口，她走出去打开门。 看到三哥守在门口，她冲他一笑：“三哥，别担心，五哥很快就能回来。” 沈知玉点头，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他怕自己忍不住。 “喵~喵~”天苍和兜铃也是一上午守在门口，不吃不喝。 “你们要乖哦，不许饿肚子，我还等着你们长大，帮我保护我爹娘哥哥们了。” 阮阮鼻子一酸，她必须坚强起来，五哥还需要她。 她拿起午餐放好，又快速关上房门，锁上。 吃饱喝足后，休息两刻钟的时间，阮阮开始学习招魂术的流程，必须要做到经验十足，才能对五哥实施招魂术。 否则，一旦出了意外，就是不可扭转的后果。 从天亮到天黑。 阮阮练了三十遍，工具都用坏了三十份。 她喝完一杯热羊奶，又吃了几块糕点，等待月亮升到半空。 此时一片乌云飘过来，遮挡了圆月。 “时候到了，开始。”阮阮走到操作台上，又是用法术点燃香烛纸钱，又是撒几把糯米，又是挥舞着桃木剑和燃烧招魂术的符篆。 “五哥沈知程，魂魄速速归来……沈知程，你是沈鸿的第五子，速速归来……” 她不停念着五哥的名字，白天她打开过天眼，发现五哥的灵魂不在将军府，不知道是在外面飘着，还是去了地府。 念了一刻钟，香烛眼见要烧完，阮阮这下心急了。 “沈知程，沈知程……速速归来，你的家人们都很想你。” “五哥，你再不回来，我可不认你了哦。” 最后一句是警告，她真的生气了。 她都快怀疑自己技术不到家了。 突然一片白光飘进屋里，阮阮眼睛一亮，打开天眼，果然看到的是沈知程。 她扑过去，抱住他，哭诉着：“五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才不过一日未见，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五哥。 “妹妹，我找你们找了很久，呜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娘亲还好吗？” 浑身发着白光的沈知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娘亲还好，无生命之忧。我给她服用了止血丹和修复丹，只要她愿意醒来，随时都能醒。” 阮阮白得发光的沈知程，轻飘飘的，她不抓住他，好像他会飘走一样。 “这样啊……娘亲没事就好，妹妹，我……我是不是死了？我到处飘，去了好多地方，就是回不了家。” 沈知程又哭起来。 “没死没死，你只是魂魄离体，寿元还有几十年，别担心。” “那我现在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这样飘着吧！”沈知程望着床榻上自己的身体，他飘过去躺在身体上，结果被弹出来。 试了三次，结果都是这样。 “别试了，五哥，要等到合适的机会，我再用回魂术，你才能魂魄归体，恢复正常。” 阮阮轻拍他的后背。 还剩六日。 七天时间一过，五哥就会成为孤魂野鬼。 但她没告诉他，免得他害怕。 “回魂术？妹妹，你会吗？”沈知程一脸的担忧和紧张。 “不会。”阮阮如实回答，把他吓得又大哭起来。 “但我可以学啊，刚才用的招魂术，也不过只学了一日。” “真的吗？”沈知程笑着抱住她。 “妹妹，你的招魂术有没有用啊？过了今晚，我还会飘走吗？ 我不想去外面了，有很多坏鬼魂想欺负我，幸好我飘的快。” 今天的鬼\/魂一日游，他是真的受够了。 太吓人了！ 虽然飘着到处逛逛还挺有意思的，但那些鬼\/魂有很多长得很恐怖，还很坏，各个都想欺负他，有些还想吃他。 看到沈知程委屈又可怜的样子，阮阮也心疼。 “不会飘走，我用了定魂术，我去到哪里你会跟着去哪里，这是你藏身的地方，白日躲进去，免受金乌灼烧之苦。” 她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还挺精致漂亮。 沈知程看了很喜欢，立刻钻进去。 “妹妹，这里很安全，我很喜欢。”变成小人儿的他，从瓶口钻出脑袋。 第156章 我又不会偷看你 “那你好好待在里面，睡一觉，我去跟三哥他们说一下你的事。” “嗯嗯。” 阮阮拿着小瓷瓶走出屋子，看到门口沈知玉挺拔却落寞的背影。 “三哥，我用招魂术把五哥找回来了，你把消息告诉爹爹他们。 还有多找几个下人守在门口和周围，三哥你也回去休息，别累着了。” “好吧！妹妹，我都听你的，你五哥，回来就好，妹妹你也别心急，还有爹和我们。” 沈知玉看一眼她手中的小瓷瓶，直觉告诉他，五弟的魂魄就在里面。 “我能看一下你五哥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怕打开你的天眼，看见不该看的脏东西。” “那算了。”沈知玉有些失落。 “三哥，三哥，我在瓶子里面。” 藏在小瓷瓶里的沈知程，看见沈知玉后，激动地大喊大叫，还想从瓶里钻出来。 却被阮阮按进去。“五哥，你乖一点，三哥看不见你。” “哦……”他垂下脑袋，整个人趴在瓶口，无精打采的样子。 “老五，你听话，过几日你就能恢复了。”沈知玉冲瓷瓶小声说。 “明天吧！我找个办法，让爹爹和哥哥们一起看一下五哥。”阮阮哪里受得了看三哥难过。 沈知玉点头，便去安排这个院子的十几个小厮，通通到门口站岗值夜。 他还让七里去自己的院子，找来五六位小厮到这边帮忙值夜。 安排好这些，他才去找父亲他们。 阮阮拿着小瓷瓶回到沈知程的卧房，从商城系统购买防身的三件法器，放在沈知程的身体周围。 她总有去外边方便的时候，以免有恶鬼什么的趁她不在，上了五哥的身体。 奶娘带着汪大牛和汪大鱼来找到阮阮，在耳房准备一桶温水给阮阮沐浴。 忙了一天，她身上都有些臭了。 不洗干净今晚她是睡不着的。 连装着沈知程魂魄的小瓷瓶也拿进耳房里，但被阮阮用帕子故意盖住。 “妹妹，你干嘛拿东西挡住瓶口？我又不会偷看你洗澡。” “好闷，好难受……” “妹妹，妹妹……我也想洗澡，魂魄要洗澡的吗？要吃东西的吗？” 沈知程一直碎碎念，阮阮也不回他一个字。 魂魄时间短不用吃东西，但时间长没有香烛纸钱和贡品，就会变得很虚弱，容易被别的鬼\/魂欺负。 阴间和阳间一样，都有各自一体系的生存法则，诡和人一样要工作挣钱，身份也分三六九等。 奶娘帮阮阮擦洗身体，心疼地说：“小小姐还这么小，躲屋里陪五公子一日，怎么受得了？” 她知道五公子今日受到惊吓，才会一病不起。 整个将军府也陷入悲伤之中，还有夫人，昏迷一天也没醒来。 “奶娘，我没事，五哥哥需要我陪他，只有陪着他，他才会快点醒来。” “小小姐真善良……”奶娘忍着哭意，加快速度帮阮阮洗干净身子，抱她起来穿衣服。 “奶娘，我困了，要睡觉觉了。你带大牛两兄弟睡外间，有事我会叫你们。” “好，小小姐，有什么事就大声喊一下我们。” …… 烛光幽暗 阮阮拿着小瓷瓶爬上沈知程的床榻，睡在最里面。 “五哥，我好困……晚安啦……”她闭上双眼，一会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沈知程从瓷瓶里探出脑袋，看着睡得很沉的妹妹，他开始感到难过。 他的魂魄到底能不能回到身体？ 他能不能恢复正常？ 妹妹真的有能力救他吗？ 万一…… 他不想就这样死了，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他还想多陪家人。 …… 翌日，鸡鸣 阮阮早早醒了，吃过早饭，就从商城系统购买可以开天眼的道具，也就是几张让凡人看见鬼\/魂的符篆，花了她几十个功德金。 沈鸿带着沈知渊四兄弟进到卧室，关上房门。 她念动咒语，几张符篆燃烧后只剩下一点灰烬，放进几个杯子里，混着水一起喝掉。 沈鸿五人照做。 他们闭上眼，又睁开眼。 望着瓷瓶，视线中果然出现一张脸。 “爹，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我很好，别担心我。”沈知程从瓷瓶钻出来，立刻恢复大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老五，你这孩子……”沈鸿红了眼眶，伸手去触摸小儿子，结果右手穿过他的魂魄。 这一幕震惊到他们。 只看着，还以为他是人。 伸手触摸，才发现他和他们真的不一样了。 沈知渊难受地别过脸不看沈知程。 沈知清低头擦眼角的泪。 沈知玉咬唇，强忍着泪水流出来。 沈知絜红着眼眶，却一直看着沈知程。 他和五弟感情最好，关系最亲密。 沈知程瘪着嘴，扭头可怜兮兮地看向阮阮。 “我没办法，五哥，爹他们碰不到你，我不一样，我是修真者。”她摇头摆手。 算了，她摊牌，她是修真者。 修真者？ 是修仙的意思吗？ 沈鸿他们大吃一惊，一岁半的娃娃，居然要修真呢？ “女儿你？” “妹妹你？” “别问，等事情解决了，我就告诉你们。”阮阮打住他们，现在最重要是救五哥。 开天眼的符篆只能维持两个时辰，沈鸿他们陪沈知程聊了两个时辰，才离开。 在下人的眼里，就是让家人多陪陪沈知程说说话，有助于他快点苏醒。 阮阮一上午都在学还魂术的咒语，下午学习还魂术施法的流程。 连晚上都没停下休息。 第三天，她开始练习还魂术，从商城系统购买了很多还魂术的工具。 沈知程天天在瓷瓶里睡大觉，慢慢习惯做游魂，他倒也挺自在潇洒。 …… 眨眼就到了第五日。 程玉蓉苏醒了，看到家人围着自己，照顾自己，关心自己，她很开心。 没过半日，她才发现老五不在。 “渊哥儿，你五弟呢？怎么一直没见到他？”她隐约感觉大家有事瞒着自己。 见瞒不住，沈知渊直接说：“那天娘你突然吐血昏迷过去，五弟他受刺激太大，也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 他隐瞒了沈知程魂魄离体的事实，母亲刚苏醒，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能一下子知道这么多事。 “你说什么？”程玉蓉脸色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一直打冷颤。 “是不是程儿病的很严重？不然为什么昏迷五日？渊哥你，你说啊！告诉我。” 第157章 沈知渊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弯腰给程玉蓉盖上被子。 “告诉我，你快告诉我，不然我现在下床去找程儿。”她掀开被子，想下床，但发现双腿力气不够。 “娘，大夫说五弟他问题不大，像你一样，多睡几日就好了。”沈知渊连哄带骗。 “真的吗？”程玉蓉有些相信又有点怀疑。 沈知清走进屋子，笑道： “真的，娘，再等一两日，五弟就能醒过来了。你现在好好修养身子，别的事不要多想，凡事有我们。“ 程玉蓉没再开口，由着沈知渊喂她人参鸡汤，便沉沉睡了过去。 沈知渊和沈知清面面相觑，不知明日如何瞒过母亲。 妹妹说要等第七日，必须阴气极寒的晚上，才能把五弟的魂魄招回他的身体。 第六日，程玉蓉可以下地行走了。 “娘，你想去哪里？”沈知清扶着母亲去花园散步，结果越走越靠近沈知程的院子。 “清儿，我想看看你五弟，你妹妹也一整天看不见几次，她干嘛去呢？” “娘，妹妹她喜欢陪着五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个感情很好。“ “那你带我去看看他们两个，这两日我的心房跳得很厉害，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 “没有，哪里有什么事。” “那你带我去找他们。” 见拗不过母亲，沈知清只好带她去。 能瞒多久就多久吧！ 反正五弟像睡着一样，她应该感觉不到。 阮阮感觉有人推门而入，睁开眼，从椅子跳下去。 这几日她也忙着修炼，就为了给五哥施展还魂术的时候，多添一份保障。 “娘亲，你怎么来呢？能下地走路呢？”她抱住程玉蓉的双腿。 “女儿，你五哥醒了吗？”程玉蓉一看到床榻上的小儿子，眼泪一下子从眼尾流下来。 “娘亲，五哥…...还没醒，但快了，明日晚上，我保证五哥能醒。”阮阮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 程玉蓉坐在床边，轻轻抚摸沈知程的脸庞。 “程儿，你快点醒来好不好？程儿，你不是很想吃金华火腿的烧饼吗？娘亲待会就找人给你做。“ “是娘亲不好，那日不该吓到你。程儿，你想吃什么？娘亲都给你做。“ “程儿，程儿……”她越说越哭，因为抚摸小儿子的皮肤，她感觉他不像活人。 “女儿，你告诉娘亲，你五哥他真的没事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娘亲？“ “娘亲，怎么会呢？五哥身体很好，明日晚上一定醒来。”阮阮冲沈知清眨眨眼，告诉他一定要瞒住娘亲。 她刚醒来不过两日，身体还很弱，万万不能知道五哥魂魄离体的事， 否则，再晕倒的话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娘亲，女儿这么厉害，五哥怎么会有事呢？这是强身健体的丹药，你记得每日吃三颗，不出一个月，你的身体强壮如牛。” 阮阮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笑嘻嘻地倒出一颗丹药放到程玉蓉嘴边。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吃下去了。 女儿期盼的双眸，她不忍拒绝。 沈知清故作淡定，却悄悄舒了一口气。 程玉蓉吃下一颗丹药后，没过一刻钟便昏昏欲睡。 这丹药是给病人修复身体病灶，又可以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副作用就是让病人多睡觉。 沈知清抱起母亲，送回她的住所。 将军府一下子病倒两位主子的消息，很快传遍全京城。 沈鸿特意请假七日，照顾妻子和小儿子。 还要每日去看望一次沈忠盛，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还要给他的伤口换药。 只是七天下来，他的伤口还没有愈合的迹象，连老杨氏的情况也几乎一样。 连大夫都搞不清楚问题所在，只能让沈忠盛去找宫里的太医。 太医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只能开着差不多药效的药膏和汤药给他继续用。 每日换药，老杨氏特别痛苦，揪着小杨氏一骂就是半天。 小杨氏服侍三日受不了，就让侍女嬷嬷给老杨氏换药。 沈茕茕除了每日来请安一次，一整日待在外边玩，或者去银楼和成衣铺查账本。 她倒也自在。 对比沈少晟比她有孝心，每日来陪沈忠盛和老杨氏两个时辰，才不过几日的时间，就把库房的钥匙拿到手。 他打着重建护国公府和给他们治病需要很多钱的借口，博得沈忠盛和老杨氏的信任和支持。 结果，扭头他就把库房一半的银两转到自己的银号下。 …… 将军府 第七日下午 程玉蓉中午假装吃下强身健体的丹药，其实是放在舌头下藏着。她假装睡着后， 趁周姑姑和白芷她们轮班的空隙，她悄悄离开自己的院子。 朝着小儿子的院子摸过去，一路躲避着下人。 今日下午是沈知絮在门口守着，也就一个时辰，待会轮到大哥。 程玉蓉没有隐藏自己，而是走到沈知絮面前。 “娘，你怎么来呢？”现在不应该是吃下丹药睡着的吗？“ “我来很奇怪吗？今日还没来看看你五弟。“她发现自己一吃下丹药就会困觉，所以刚刚才故意不吃下去。 就是想来小儿这边，看看全家人在搞什么鬼。 “娘你当然可以来看五弟。”沈知絷故意大声说话。 程玉蓉立刻察觉到什么，朝着门口走过去，推门。 结果房门被锁住。 “娘亲，你来了。”阮阮挥挥手，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消失。 她冲出去开门，冲程玉蓉笑嘻嘻。 “你这孩子，怎么大白天关门呢？“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有人打扰五哥哥。“ “派那么多人守着门口，谁还能打扰你们。”程玉蓉牵着阮阮走进屋里，地面干净，桌子干净，没有一点痕迹。 难道他们真没有事情瞒着她？ 坐在床边上，程玉蓉看着小儿子的脸庞。“程儿，你快点醒来好不好？娘亲很想你。程儿……程儿……“ 阮阮没有说话，安静地站在旁边。 只是她怀里的小瓷瓶传出声音：“娘，我在这里娘，你再等一晚上，我就能回来了。娘……“ 沈知渊、沈知清和沈知玉得知消息，火速赶到这里。 但他们没进去带走母亲。 若他们的行为太激动太古怪，她会发现问题的。 来了半个时辰，程玉蓉身体有些疲惫，不得不选择回去休息。 沈知渊他们这才放心下来。 第158章 这钱太好挣了吧 天黑后 阮阮吃过晚饭，早早回到沈知程的卧室，准备还魂术的工具。 她时不时地从窗前观望天上月亮的情况，一边掰着手指卜卦。 沈鸿把程玉蓉哄睡后，带着沈知渊四兄弟来到阮阮这边。 房门打开，他们站在门口观望里面的情况。 阮阮丝毫不受打扰，专心开始做法术。 她点燃香烛纸钱，做好还魂术的前期工作。 嘴里不停念着咒语，点燃还魂的符篆，一阵青烟升起。 她念着沈知程的名字，挥舞着桃木剑。 而他已经从瓶子里出来，就站在自己的身体旁边。 沈鸿五父子看着屋里的情况如此精彩，都觉得阮阮很厉害。 还魂术仪式刚做完，突然刮起一阵大风，把屋内的东西吹得东倒西歪。 无数的黑影飘进来。 沈知程的魂魄忽然亮起金光，连同他的身体也是金光闪闪。 “五哥，快进去，时间很短。”若晚几秒钟，他的身体就会被别的鬼\/魂抢走。 “好！”沈知程没有犹豫，一头撞向自己的身体。 金光一闪，亮瞎眼睛。 看得屋外的沈鸿几人又害怕又期待。 阮阮用手臂遮挡眼睛，适应了一下才拿开。 只见金光消失后，那些黑影也不见了 大风散去，屋里一切都恢复平静。 “五哥，你醒醒。”阮阮爬到床榻上，蹲在旁边，轻轻拍打沈知程的脸庞。 见他不醒，她故意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他呼吸，不料他还是没有反应。 她用尽全力，狠狠地扭他的鼻子。 “啊啊啊—— 好痛好痛——” 沈知程猛地来一个鲤鱼打挺，疼得五官扭曲。 “妹妹，你干嘛？疼死我了！”他捂着鼻子，满脸委屈。 “嘻嘻嘻……”阮阮没说话，而是扑进沈知程怀里。 “五哥哥，你回来啦……” “妹妹，五哥回来了……”他怔住一秒钟，眼泪哗啦啦地流，抱住妹妹在床榻上转圈圈。 听到屋里的欢声笑语，沈鸿带着沈知渊四兄弟箭步冲进去。 “老五——” “五弟——” “小五——” “小弟——” “弟弟——” 当看到活泼的沈知程时，他们皆是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爹—— 大哥—— 二哥—— 三哥…… 我回来了——” 沈知程回头看见父亲和四个哥哥时，他放下阮阮，突然跳出去。 沈鸿抬脚跨一步，张开双臂，接住飞过来的小儿子。 “你这孩子……终于回来了……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还有你娘她……” “爹，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沈知程擦擦眼泪，看着父亲憔悴的脸，鬓角的几根白发，都让他心里无比愧疚。 还有娘亲，他已经好几日没见到她了。 当游魂的那七天，他藏在瓶子里不敢出来。 沈知渊四兄弟围着沈知程，上上下下观察他的身体。 “五弟，回来就好……身体感觉如何？”沈知渊抚摸一下沈知程的脑袋。 “大哥，我感觉还行，就是太久没走路，有点不习惯。” “小五饿了吗？二哥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沈知清拍一拍沈知程的肚子。 “二哥，我好饿，我想吃金华火腿烤的烧饼。” “好啊，大厨房那边天天都烤了很多，就怕你吃不完。” “小弟，你还想吃什么？四哥去给你买。”沈知玉拍一拍沈知程的后背。 “四哥，你轻点行不行？疼……而且现在都深夜了，外面哪里有的卖，我倒是想吃黄记的馄饨。” 沈知程摆出委屈的模样，故意刁难沈知玉。 “黄记的馄饨啊？”沈知玉摸摸下巴思考着，笑道：“没问题，黄记老板就算睡下了，我也把他弄醒。” “四哥，那我也要吃馄饨。”阮阮举手叫一声，她也是很辛苦的好吧！ 还魂术很消耗施法者的能量，一个成年人都能累坏，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小奶娃。 “好，那四哥多带几份馄饨回来，你们等着。”沈知玉转身就用上轻功，快速飞走。 只是临走之前，他还在大灶房那边拿走一块猪肉，用最快的速度飞到黄记老板的家里，敲门。 他从窗户进去，把黄记老板从床上揪起来。 他扔出一块价值一两的金元宝，和一块猪肉。 “老板，深夜打扰了，劳烦你煮几碗馄饨给我弟弟吃，他生病几日刚醒来，喊着肚子饿。” “？？？”黄老板一脸蒙圈，一两金元宝就买几碗馄饨？ 哎呀妈呀，这钱太好挣了吧！ 黄老板笑嘻嘻地接过金元宝和猪肉，心里没了起床的那股怨气。 他赶紧去到灶房开始剁肉馅，生火熬底汤，开始包馄饨。 …… 将军府，灯火通明。 沈鸿抱着阮阮和沈知渊四兄弟来到大堂，侍女侍从们陆陆续续端来茶水点心、水果和食物。 正当沈知程被家人投喂吃的开心的时候，门口传来动静。 “将军，夫人醒了。”白薇小跑进到大堂，还没等沈鸿他们反应过来，程玉蓉已经被周姑姑扶着走进大堂了。 “玉娘，你怎么醒呢？”沈鸿赶紧过去扶住她，见她脸色苍白，他十分的心疼。 “娘——”沈知程回头看见神色憔悴的程玉蓉后，立刻冲过去，抱住她的腰。 “儿子不孝，让娘担忧。” “程儿，你真的醒了？”她低头看着沈知程的脸庞，才意识到小儿子苏醒过来的事实。 “娘，是我，沈知程，我醒了，娘你看，我身体很健康，娘你不要担心。” 他如小鸡啄米点头，接着又是转圈，又是跳又是蹦，表演给母亲看他身体有多健康。 “程儿……”程玉蓉泪眼汪汪，靠在沈鸿怀里哭泣。 三日前她苏醒后得知小儿子因为自己吐血而晕倒，昏迷了五日都没苏醒。 那一刻，她又难过又内疚。 沈鸿扶着妻子坐到椅子上，安慰着：“老五身体很好，你别担心，现在你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好好修养，别让孩子们担心。” 老五魂魄离体这件事，短时间里绝对不能让妻子知道。 沈知程和阮阮坐在程玉蓉的两边，哄着她吃点燕窝羹和糕点。 一家人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没过一会，沈知玉端着一锅馄饨回到将军府。 每个人分一碗，吃完便各自回住所休息。 天亮后，沈知程苏醒的消息便传到程府、李府和老族长那边。 各家纷纷派人带上礼品，来到将军府探望沈知程。 第159章 那她现在就是侧妃 连玄黎羽和玄黎夜也来到将军府，看望沈知程。 阮阮和玄黎夜玩耍的时候，发现他脖子的平安符，原本的深红色，竟然脱色了，像泡了水一样。 这样的平安符，作废了，肯定是替主人挡了一次灾。 “最近一个月，你去干嘛？平安符都脱色了。” “啊？有吗？”玄黎夜愣住，连忙把挂在脖子的平安符拿下来。 一看，果然是脱色了。 “怎么会这样，昨日还好好的。” “昨日发生什么事呢？”阮阮假装不在意，玩着草蚂蚱。 玄黎夜回想着昨日发生的事，都没找到奇怪的地方。 “好像没有，昨日很平静。” “不可能，平安符肯定是替你当了一次灾。”阮阮抢走他手里的平安符，扔进香炉里烧掉。 “待会叫我娘亲再给你一个平安符，昨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你回去好好调查，留意一下。” “好。”玄黎夜点头，脸色难看。 …… 中午的时候，楚景意和叶笙一下课就从书院赶到将军府。 他们特意过来看望沈知程。 没想到太子殿下和十一皇子也在将军府，还一起用午膳。 他们两个有些尴尬，但也留下来吃午饭。 可他们什么话都不敢跟阮阮说，就怕玄黎夜生气。 上次中秋节险些惹到他。 …… 沈知渊今日忙了一整天招待客人，着实有些疲惫。 但想到一家人齐齐整整，健健康康，也就十分满足了。 第二日，他和三个好友去国子监上学。 离乡试也就不到半年的时间，他要趁这段时间多学习一些知识。 三天后 皇上的旨意下达将军府。 沈鸿从西域带回土豆、红薯、玉米和超级水稻，四物高产量农作物，以及还有可榨油食用的花生和可做棉衣御寒的棉花。 此举造福大越国和老百姓，特封异姓王——忠勇王。 爵位世袭，将军府牌匾改成沈王府。 赐四趾七蟒袍，王妃凤冠霞帔，年俸禄五千石，护卫甲士不少五千人。 赐五十箱黄金，绫罗绸缎一百匹，奇珍异宝十箱…… 此消息震惊全京城。 同时，皇上的另一道旨意也下达程府。 程尔培育出四样高产量农作物，封正一品大司农。 故别称户部尚书。 程锦淼精心培育棉花和花生等造福大越国和老百姓的农作物，特封六品农官。 九月始两父子启程南下，把六物种子推广全国。 …… 沈鸿带着一家人站在大门外，仰头看着刚被宫人挂上去的“沈王府”牌匾，心情特别激动。 路边围着几百个老百姓，都是过来看热闹。 “天啊！沈将军真厉害，去年才搬进将军府，今年就被封王爷了。” “那不是，谁叫沈将军有本事。” “真让人羡慕，对了沈将军有五个儿子，除了老大和老三已订婚，老二也快成年了，还有老四。” …… 老族长被几十个沈氏子弟扶着赶来，看到了刚挂上去的牌匾。 “好好好！”他老人家连喊三声，激动得老泪纵横。 “祖坟冒青烟了……咱沈氏家族上千人，终于出了一个王爷，托老祖宗的福……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三爷爷，莫激动……”沈鸿扶着老族长，担心他老人家太激动身体出问题。 “还是你这小子有本事，什么时候回老家祭祖？” “明年三月吧！” “好。” 回老家祭祖大概每五年进行一次，但沈鸿已经有十年没回去过了。 祭祖一事就这样敲定好。 沈知玉和几个侍从拿着几串炮竹去较远的地方点燃，怕伤到老百姓。 一阵阵噼里啪啦，足足响了一刻钟之久。 满地都是炮竹的红色碎纸。 儿童一窝蜂而上，冲过去捡没炸开的小炮竹来玩。 沈知渊和沈知清几兄妹帮着程玉蓉撒铜钱给老百姓，人家蹦出一句句讨喜的话，主人家是要给喜钱。 李府、谭府、姜府、程府…… 没一会，沈王府宾客盈门。 沈鸿又摆了三十桌酒席招待贵客。 程玉蓉身体还没恢复好，所以这事交给沈知渊几兄弟搞定，也是时候让他们锻炼一下了。 阮阮才一岁半大，只需要玩，各家来了一两个娃，她压根不缺玩伴。 何况还有楚景意和叶笙两个脸皮厚的家伙，一找到机会就跑来她家要吃要喝。 这不，楚景意还拉着他的爹娘和爷爷一起来混吃混喝了。 “爹，娘，你们看沈伯伯多厉害，当上王爷了。来，这位就是小郡主，沈阮阮。” 他迫不及待拉着爹娘和爷爷去看阮阮，直接跳过沈鸿和程玉蓉。 阮阮翻个白眼，立马又切换可爱的招牌笑容。 “楚叔叔楚姨姨，还有楚爷爷，你们好呀。 哎呀，原来楚叔叔长得这么帅啊，风度翩翩。 楚姨姨你好年轻好美丽，怎么保养的？ 楚爷爷，瞧您身体真硬朗……” 她的称赞让楚家人飘飘然，一下子被她俘虏了心房。 “你这娃娃嘴真甜。” “原来你就是小郡主啊，长得真可爱真漂亮。” “你就是大家口中将军府的小郡主，百闻不如一见，乃神娃也。” 叶笙瞧见楚景意把家人也带来了，心里窝火。 不过，幸好他也把家人带来。 “阮阮，这两位是我父亲和母亲。爹娘，她就是小郡主。” “……“阮阮人麻了，要认识那么多陌生人，还要说吉祥话。 真累。 “叶叔叔、叶姨姨，你们好，我是阮阮。 叶叔叔，我听叶笙哥哥说过您是探花郎，果然长得俊朗非凡。 叶笙哥哥经常和我说叶姨姨是最温柔，最好的母亲。” 她可没撒谎，叶笙经常和她说他的父母和家人有多好，家风有多正，一夫一妻，不纳妾。 …… 沈鸿亲封王爷的消息也传到了护国公府，沈忠盛和二房耳中。 “怎么可能？那个贱种被封王爷？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老杨氏一会哭一会笑，疯疯癫癫的样子着实有点吓人。 尤其是她脸上溃烂的伤口，头上还没了一半的头发。 沈忠盛情况差不多，但没有一会哭一会笑的行为，他目光呆滞地坐在椅子上。 嘴里不停念着：“王爷……他是王爷……他是王爷……” 小杨氏脸上的表情特别丰富，一会后悔，一会嫉妒，一会仇恨。 如果当年沈鸿同意兼祧二房，那她现在就是侧妃了。 第160章 她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沈少晟看着爷爷奶奶和母亲各自的反应，心里很不舒服。 沈鸿为什么就能坐上王爷之位？ 沈知渊也轻轻松松坐上世子之位？ 凭什么？ 而他当初为了护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谋划了那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事。 结果…… 现在，他就是一个笑话。 今年的乡试考砸，再等下次的乡试就要三年后。 和沈知渊隔着三年的时间，他要如何才能超越沈知渊？ 沈少晟扭曲的三观，让他永远不会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总认为自己比所有人都强。 从小到大，只要他看上的东西，只要他想要，别人就得主动让给他，送给他。 否则，就是别人的错，别人该死。 “娘，都怪你，当初不让大房兼祧。不然……我现在就是侧王妃了。”小杨氏忍不住埋怨一句。 老杨氏怔住，缓了很久才听明白意思。 她猛地从罗汉床上坐起来，抬手指着小杨氏的鼻子，连连咒骂：“好你个毒寡妇，我还没怪你克死我儿子，克我孙子考不中状元，你倒还想当什么侧王妃？呸！不要脸！” “都是你这个贱货的错，克死我大哥，克死我儿子，我怎么当初就瞎了眼让你嫁进来？” “杨紫萍，我打死你！千人骑万人操的贱胚子！” 一只鞋朝着小杨氏飞过去。 “啊——”她来不及躲开，鞋子却没砸到她脸上。 “奶奶，够了，再骂下去，我就不认你了。”沈少晟一声怒喝，鞋子砸在他胸口。 看见这一幕，老杨氏非常心疼，气焰也弱了几分。 “乖孙，奶奶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都怪你娘，居然还想着大房那个贱种。” 小杨氏怒怼：“这不是我的错，本来当初你就不应该反对，否则我早就嫁给沈鸿，生下几个孩子。 以我的手段，还愁收拾不了程玉蓉和她的几个小杂种吗？别说护国公府，就是将军府、沈王府，都是我们二房的。” 她对自己充满自信，这些年，她始终认为自己比程玉蓉优秀。 唯一不好的是她没有像程玉蓉强大的娘家和背景。 但凡有一半，她绝对能把程玉蓉比下去。 “娘，够了！你别说了。”沈少晟回头冲小杨氏一声吼叫，表情都扭在一起。 他眼底的恨意让小杨氏瞬间毛骨悚然，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忘记了呼吸，心脏停止跳动。 老杨氏也被沈少晟的气势吓得动弹不得。 沈忠盛呆呆地看着沈少晟。 沈茕茕倒是挺淡定，坐在椅子上又是喝茶又是吃点心。 “从今以后，我不想听到你们在吵架，只要听到一句，我就在外面过一天。”沈少晟扔下这句话，迅速离开护国公府。 他要去沈王府。 沈茕茕嘴角挂起一抹嘲笑，眼神从沈少晟的背影收回来。 “晟儿，你回来——”沈忠盛终于回过神，不停地呼喊着沈少晟。 “别喊了，爷爷，他不会再听你的话。”沈茕茕神色冷漠，从椅子站起，望着沈忠盛。 “你不该把库房的钥匙给我哥，这样的做，只会毁了他。” 这两日他已经在外面学会赌博了。 面对爷爷重男轻女的行为，沈茕茕是十分厌恶的，当初她要做生意找他帮忙，结果要还五倍，才肯借银子。 沈忠盛愣住，等他反应过来时，沈茕茕已经离开，只是走之前还扔给他一句话。 “爷爷奶奶，你们以后待在府里，不准出去。” 要不是他们擅自买凶放火烧将军府，也不会害护国公府被烧掉一半，他们两个也不会被烧伤。 京兆尹前几日调查出放火的是三个男人，可惜捉到人时因为反抗激烈，已经被官兵杀死。 幸好死了。 否则供出沈忠盛便是一个大麻烦。 只是她搞不明白，那三个男人为什么要放火烧护国公府？ 难道是他们搞错地址？ 还是这里面有其他的秘密？ 沈忠盛也搞不明白，当初说的清清楚楚是烧将军府，却不知为何变成护国公府。 难道是那三个男人临时反水，被沈鸿买通？ “我恨——”沈忠盛双手抓着垫子大叫，身体的疼痛，精神的疼痛，加起来让他生不如死。 “沈鸿，你害我的，都是你害我……我不会让你风风光光，你害死我小儿子，害我孙子考不中状元，害我现在浑身是伤，我要让你也尝尝。” “老爷，你说得对，都是沈鸿的错，没有他，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子。老爷，我早就说过了，沈鸿是灾星，他会克你。” 老杨氏趁机煽风点火，恨不得现在就把沈鸿剥皮抽筋，喝血吃肉。 她半辈子引以为傲的美貌，却被一场大火彻底毁掉。 原本在全京城妾室中，她的容貌是数一数二的，哪怕是老了，五十多岁的她，依旧是风韵犹存。 沈茕茕一走，小杨氏也赶紧溜。 但走出大堂时，还是听到了沈忠盛的话。 看来，她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不然，她会被公婆拖死，永远没有翻身之日。 …… 第二日 沈鸿穿上王爷专属的四趾七蟒袍，而程玉蓉也穿上王妃的凤冠霞帔，两人要去皇宫拜谢皇上的恩典。 一起去的还有程尔和程锦淼两父子。 沈知渊五兄弟和阮阮，看到程玉蓉穿上凤冠霞帔，美得让他们连连称赞。 因为服用过驻颜丹和回颜丹的因故，她的肌肤如二八年华的少女，白里透红，吹弹可破。 但她身上那股成熟又知性优雅的气质，通通都保留下来。 “好了，你们别夸了，时辰已到，我们要出发了。”程玉蓉略施粉黛的脸庞，早已经染红脸颊，像害羞的少女。 “娘亲，你好好看呀，阮阮好喜欢你。”阮阮抱着她的腿，用脸庞蹭几下凤袍。 “娘亲身上香香的，阮阮好喜欢，娘亲~” “你这孩子，等阮阮长大也穿凤袍好不好……” “好呀……嘻嘻嘻……” …… 马车里 穿上六品官服的程锦淼，更成熟，更威风了。 程玉蓉看见自己的侄子才十八岁就当了六品大官，感到无比自豪。 “淼儿，好好干，说不定明年后年，你又能升上四品三品。” “姑姑，我晓得，我会抓住这次机会。” 他知道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小秀才，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以后想入仕为官会很艰难。 第161章 妹妹一家有秘密 马车直接进入皇宫…… 十米高上百米长的宫墙，红得似雪，又深得似海。 十几米高的宫殿，巍峨壮观。 屋顶上的黄色琉璃瓦迎着晨曦，闪烁着金光。 …… 几日后，就到了七月初六。 （这一章的内容放到132章后面，夏夏搞错农作物成熟的时间，不小心设置到九月了。） 程锦淼带着十万斤的六物种子，领一支多达五百人的队伍，往南方前进。 老百姓们夹道相送，也想看看六物种子的模样。 到底长什么样子才能长到亩产一万斤？ 什么农作物可以食用，还可以榨油？ 那个叫棉花的东西，竟然是种在土里，可以做衣服做棉被？ …… 程玉蓉带着沈知渊六兄弟去送行。 下次见到程锦淼，怕是要明年了。 老百姓都在议论程家人一个个升官的事，今年初是程锦庭升到五品官，八月底，程尔升一品大司农，程锦淼也跟着升到六品农官。 不止一年三个人升官这么简单，傻了十几年的程锦扬变回正常人，听说这两个月已经去书院读书，打算参加科举。 还有生了四个女儿，近几年怀不了身孕的三房陈夫人，上个月居然生了一对孪生子。 一个家族再兴旺，运气再好，也不可能在一年内，变化这么大。 听说程家今年跟着沈将军种果树和蔬菜，赚了一大笔钱。 连李府、谭府和沈氏子弟，也听从沈将军的意见，一起种果树和蔬菜，都赚了一大笔钱。 沈大人一家可真是福星，罩着程家升官发财，还不忘带上几个亲家朋友和本族人，一起挣大钱。 …… 程玉蓉听到老百姓说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才不要什么至高无上的地位，富可敌国的财富，因为她知道做的越高，摔的越疼，死得最快。 回去后，程玉蓉思考着如何继续做好事，这两年帮了无数京城的老百姓，他们大多数人的生活都走上正轨，有住所，有工作，无债，无病。 而京城的那些乞丐，都少了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的乞丐习惯过乞讨流浪的生活，改不过来。 她准备把行善这件事往西北城镇推进，那边条件艰苦，大多数老百姓还在饥饿和寒冷中挣扎求生。 现在是时候帮帮西北老乡了。 程家的老家就是在西北，吃水不忘挖井人。 她的曾祖父三岁没了娘，七岁没了爹，靠着老家全村民的百家饭和帮扶，才能读上书，参加科举，有机会走入京城。 …… 程玉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沈知清，还找来三哥程杉，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之前她听女儿说过，西北地方有煤矿、铜矿、稀土矿、石油和天然气等等，这些东西的作用特别大。 煤矿能让老百姓过上温暖的冬天，铜矿能发展大越国的机械制造，建筑和轮船等等。 如果这些东西发展起来，壮大大越国的国力，就不用再担心异族侵略。 程玉蓉前几日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开始修真，她难过了好几日。 因为她知道女儿迟早有一日会离开他们一家，离开大越国，甚至离开这个世界。 一想到那一天，她就生不如死。 所以，她决定，跟着女儿修真，哪怕只是踏进一只脚，寿命多长一百年，多陪女儿一天，她就知足了。 但她还想拉着丈夫和几个儿子，就要解决大越国现在的困境，不然丈夫绝对不会离开大越国，而走上修真这条路。 阮阮知道母亲想要发展西北的想法，她便从商城系统花了一百个功德金，买了一本类似《天工开物》的书籍，里面有炼铜的工艺方法，轮船的制造，稀土的开发，石油的运用等等。 这本书籍被她随便扔在前厅的桌子上，也不怕谁看到。 大人们的谈话，她不想听。 带着天苍和兜铃去花园，表面是玩，实则是修炼。 …… “妹妹，我知道你也想帮助父老乡亲，但我们两家加起来也帮不了什么，物资不够。” 程杉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一两千年的时间里，西北就一直这样在艰苦的环境里挣扎。 是老百姓不够勤劳吃苦吗？ 不！ 是环境恶劣，比不了鱼米之乡的南方富裕。 “三哥，这个你别担心，我有办法，只是要麻烦你把物资运送西北，十一月赶回来。 明年三月你和清儿再去西北一趟，把适合西北的果树、蔬菜和农作物种子带过去。” 程玉蓉拿出一本新账单给程杉。 翻开第一页，他便震惊到了。 “五十万斤粮食？五万件衣裳？三万床棉被？还有药材……这么多物资，你会亏很多银子。” “不会的，三哥，我跟你说件事，某个地方有很多煤矿和铜矿，你去那里假装发现，写书信告诉父亲，上折子给皇上，给你一个开采矿产的资格。 这样一来，当地的老百姓不就有工作了吗？物资半卖半送，亏不了，还能赚上一笔。” 程玉蓉心想这些物资是女儿弄来的，她可是一分钱没花，而且女儿也没花多少功德就买下价值百万两的物资。 “煤矿？铜矿？”程杉双眼一亮，若他弄来开发经营权，不得挤进全国首富前十名？ 大越国很多地方都有煤矿和铜矿，也都开发一大部分，但制作方法落后，导致产量不高。 所以挣的也不多，都是辛苦钱。 矿区一帆风顺，还能挣点小钱。 如果发生意外事故，死上几个矿工，东家能亏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我手上没有煤铜开发这方面的人才，怕是挣不到什么银子。我是商人，不可能做赔本买卖。” “三哥，瞧你。你妹妹还能坑你不成？，清儿，把这本书籍送给你小舅舅。” 程玉蓉让沈知清把手里的《矿产开发》这本书，递给程杉阅读。 “小舅，这本书有你想要的，希望能帮到你。” “是吗？”程杉好奇地拿着书籍，翻开第一页慢慢阅读。 程玉蓉和沈知清没有打扰他，而是安静地喝茶，吃点心。 直到一刻钟后，程杉猛地站起，大叫一声：“太好了！有了这本书，何愁不把大越发展成全世界第一大国。” 他没好奇这本书从哪里来，谁写的。 他知道妹妹一家有秘密，但这个秘密越少人知道，大家也都多一分安全。 第162章 区区凡人之躯 搞定这件事后，程玉蓉一开心，连晚饭多吃了半碗。 第二日，程杉坐上马车，带着几百人的队伍离开京城。 打着回老家祭祖的借口，他路过程玉蓉的庄子时，还带走几十车的物资。 …… 沈知清开始操心蛋糕铺的生意，因为生意平淡许多，挣不了多少钱。 毕竟开了一年时间，蛋糕铺只有五个口味的蛋糕，客人们也吃腻了。 是时候推出新口味的产品，才能留住客人。 于是他想到这两个月吃过的五种口味的烤面包，一种是蜂蜜小面包，第二是羊角面包。 第三种是南瓜果仁面包，第四种是豆沙面包，第五种是白面包。 他和母亲商量后，果断推出这五款面包。 他们一家留在大越的时间最多是十几年，按照妹妹修真的天赋，很有可能十年内就会离开这里。 沈知清这边连续几日忙着新产品推广，累得瘦了几斤。 而阮阮忙着修炼，陷入着迷中，对家里的事也不怎么上心。 连半个月楚景意没来找自己玩，都不记得。 “妹妹，你可不可以帮一下楚景意？”沈知程从学院回到沈王府后，找到阮阮拉住她说话。 “？？？”她愣了一下，放下《咒语口诀》这本书籍，才想起世上还有楚景意这个人。 “他怎么呢？是不是干坏事被逮到了？” “不是他……唉，是他爷爷生病了，他很难过，好几天没来书院上课。” 沈知程叹气，他要是能有一个像楚爷爷这么好的爷爷就好了。 而不是有一个要放火烧死他们，还命长的坏爷爷。 “生病？这有什么的，生病就去找大夫啊。”阮阮一脸的无所谓。 看到妹妹冷淡的表情，沈知程愣住。 之前她还很关心亲戚朋友，给丹药给平安符啥的，怎么在修真之后，变了那么多？ “找了，还几个太医都说无药可治，岁数大了，身体也跟衰老。”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植物，都有设定好的程序，谁也逃不过。” 阮阮脸上的神色略显冷漠，一双眼睛像湖水一样平静。 沈知程皱起眉头，问道： “妹妹，楚景意对你也不差吧！你就不能帮帮他吗？他才六岁，若没了爷爷多可怜啊。” “？？？”这下换阮阮愣住了。 “五哥，不是我不想帮，楚爷爷是寿寝正终，命数如此，他并不是生病不是发生意外受伤，若救受伤生病的人，我会添福运多过厄运。 我是可以轻轻松松拿出丹药可以让楚爷爷多活几年，可这样是与天作对，违背天意…… 我也会因此介入别人的因果，我帮了他的因，就得承受他的果。” 她修真之后，渐渐领悟修真世界的规则，不是很多事都能帮，哪怕是救一个病人，她也会沾上厄运。 谁知道这个病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谁知道这个病人以后是做好事还是祸害无辜的人？ 若此人是坏人，她出手救了，意味着她对不起被他害死的冤魂。 若以后此人祸害无辜的人，那她也就成了他的帮凶。 “你变了，怎会如此冷漠？妹妹，以前你不会这样的。” 沈知渊摇头，红了眼眶。 “五哥，不是的……我……这些道理我慢慢才领悟……做好事，做善事，的确是一件可以积德，且人人称赞的美事，可也要分情况。” 阮阮眉头蹙起，五哥看自己的眼神和说的话，都让她很难过。 她也在心里问自己，不救楚爷爷做得对吗？ 他也不过六十岁出头，本来就是老来得子，到了孙辈，又求了好几年才盼来楚景意这个唯一的孙子。 可还没享受几年的天伦之乐，承欢膝下，便要天人相隔。 总归是遗憾。 沈知玉和沈知絜听到动静，走进妹妹的卧房。 听了几句沈知程和妹妹说的话，他们也大概知道了什么事。 “小五，顺其自然，不求圆满，只求心安。 这世上每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天底下能有几个人敢与天斗，且斗赢？” 沈知玉第一次说出有些哲学味道的话。 尤其是这两年，他和沈茕茕斗，和沈少晟斗，都明显感觉到一股无力感。 要不是意志坚定，他怕是早就认输了。 “……”沈知程抿唇，没再说什么。 阮阮咬着嘴唇，她知道五哥觉得自己很冷血无情，有能力也不帮。 何况还是好朋友的爷爷，又不是陌生人。 上次更换门匾摆酒宴的时候，她已看出楚爷爷寿元快清零了，只是她觉得每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她不能插手太多。 至于之前帮太后娘娘，那是因为有利益牵扯。 哎哎哎…… 不想了，越想越心烦。 沈知玉和沈知絜拿出自己的平安符，交给沈知程。 “五弟你把平安符拿给楚爷爷，看能否有用。” “不用了……前几日我便试过了，没什么用。”他无力地摇头，一脸悲伤地垂下眼眸。 也许天意如此…… 区区凡人之躯，怎能和天道抗争？ “也许是一张平安符不够力量呢？这是两张，加起来三张总归有点作用。”沈知絜还是把两张平安符放到沈知程手里，又推他出门。 “快去见楚爷爷，不要耽搁。” “真的有用吗？”沈知程抬起头，双眼放光。 “心诚则灵。” “好！” …… 沈知程离开后，沈知玉和沈知絜带着阮阮去花园走走。 九月的京都，万物从成熟慢慢走向枯黄。 一路上，三人都未说话。 阮阮走到秋千旁便不走了，沈知玉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抱起她坐到秋千上，慢慢摇起来。 沈知絜从侍女手里拿来一根冰糖葫芦，送给阮阮吃。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那根冰糖葫芦。 自从炼气后，她的食量减少了三分之二，甚至可以做到不进食。 还有很多习惯也都悄悄在改变。 回想起来，她越发明白只要踏上修真这条路，可能就要和亲人分离，独自一人在大山深处修炼。 只有远离红尘，没有纷扰，她才能在修真这条大路越走越远。 否则…… “三哥哥，四哥哥，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变了……变得冷血……无情……”阮阮咬下一口山楂，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刺激她的味蕾。 好久没吃过了，离上次吃冰糖葫芦也有两个月。 曾经隔三差五就要吃两三串，如今不再想吃。 第163章 诈尸 “你就是你，永远都是，无论变成什么样子…… 换名字、换身体、换身份……你还是你，世上只有一个你。” 沈知玉轻轻摇晃着秋千，望着妹妹的背影。 她才一岁半，不管前世是什么身份，什么性格，年龄有多大，她现在也还只是一个小娃娃。 怎么能让她背负那么多？ 投胎在这个家，也不知她是幸还是不幸？ 若说幸，他们全家都很爱她。 若说不幸，她的确要操劳着全家人的事，甚至要保护他们。 阮阮仰着头，皱起一对浅浅短短的眉头。“我就是……我？” 她到底是谁？ 孤儿院的可怜虫？ 《凤之凰》刚出生的炮灰？ 还是将军府的六姑娘？ …… 亦或者，都是——她。 阮阮。 沈阮阮。 “你当然是你啊，妹妹，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但请你追随自己心意走每一步，去做你喜欢的事。” 秋千慢下来，沈知絜抱起阮阮。 “做我喜欢的事？”她的表情呆滞，忽然双眸亮起来。 对了，她想起来了。 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和家人在一起，而不是修真。 刚开始修真，她只是想壮大自己的实力，用这份实力保护好家人。 最近一个月，她废寝忘食去修炼，甚至开始磨灭人性，除了家人她还在乎，可外人她是丝毫不在意一分。 如果修真，连家人都必须放弃，那她还修什么真？ 但，不修真，她就没有能力保护好他们。 阮阮陷入两难之择，但她没有退缩和犹豫。 能意识到现在自己的问题，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三哥哥四哥哥，我懂了，这颗灵丹，麻烦你们帮忙拿给楚景意。 一旦服下可使活人延年益寿，增加三十年寿命。 如果给死人服下，可以起死回生，延长十年的寿元。” 阮阮立刻从商城系统花上一万个功德金，购买一颗顶级的灵丹。 看着功德金只剩不到一万个，她的心也很疼。 她修真没有师傅带入门，什么都要自己琢磨，书籍什么都要花功德金买。 不买来学习，等于没修真。 所以，她也为难。 沈知玉和沈知絜双眸一亮，笑道：“妹妹你真大方，好棒。” “我妹妹好善良，四哥以你为荣。” “快去吧！耽搁就不好了。”阮阮翻白眼，不想听到他们的彩虹屁。 “好，我自己去就行了，老四你带妹妹去吃点好吃。”沈知玉拿上盒子，转身就飞走。 一眨眼的功夫，人影都见不到了。 阮阮抿唇一笑，三哥重情重义，善良又正直，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位好将军。 像爹爹一样。 沈知絜抱着阮阮走到菊花园里赏裳。 …… 沈知玉轻功飞行，没一小会便到了楚府。 还没进去就已听到无数的哭声如洪水袭来。 不好！ 难道……他来晚了？ 沈知玉进到哭声最多的一个院子，密密麻麻跪满了侍女侍从，还有衣着高贵的楚氏族人。 甚至有些人开始穿起丧服。 他箭步冲进去，在门口就看见沈知程。 “小五，我来晚了，快带我进去。”沈知玉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小盒子，在沈知程面前晃了几下，赶紧放进怀里。 愣了不过一秒钟，沈知程瞬间明白红色小盒子装的会是什么东西，可是…… “三哥，楚爷爷已经……”话还没说完，眼泪流落脸颊。 “别废话，带我进去。”沈知玉急坏了，再拖下去让楚爷爷服用灵丹起死复生的话，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沈知程没再说话，在前面带路。 “景意，我三哥来了，他想给楚爷爷上三炷香。” “？？？” 跪在地上哭泣的楚景意，猛地听到沈知程说他三哥来了，不免有点惊讶。 点头，应道：“谢沈三哥，劳你有心了。” 爷爷刚咽下最后一口气，老人家临终前还寄挂着他。 “楚叔叔，请节哀。” “沈三公子，谢谢你。” 沈知玉查看卧室的地形和布置，楚景意的爹娘跪在旁边，对面跪的应该是楚爷爷的三个庶弟，三家人加起来也有十几个。 但他们都低着头啜泣，不敢抬起头。 而楚景意的爹娘也是低头，哭得像泪人。 想好对策后，沈知玉和沈知程对视一眼。 沈知玉从侍从手里接过三支点燃的香，走到楚爷爷躺的床榻旁，鞠躬两次。 就在他要鞠第三次时，沈知玉突然挡在楚景意面前，他赶紧箭步冲到床边，把手里的灵丹塞进楚爷爷的嘴里。 遇热则化，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灵丹已化作神水流进楚爷爷的腹部。 沈知玉迅速退出去，悄悄把三支香掐灭，装作没事人一样离开。 “景意，我和三哥先回去，明日和父母再来。”沈知程小声和楚景意说完，便快速跟在沈知玉身后一起离开。 楚景意正好奇沈知程和沈三哥为什么走的这么匆忙时，床榻传来动静。 等他回头看时，发现床榻上没有任何动静。 他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了，刚才哭的太厉害，总感觉耳朵有耳鸣声。 低下头继续哭泣时，对面的二爷爷三爷爷四爷爷一伙人发出尖叫声。 “啊啊啊——” “诈尸了诈尸了——” “大哥你别吓我啊啊啊——” 怎么回事？ 楚景意猛地抬头，只看到二爷爷他们吓得屁滚尿流，有的在地上爬，有的已经爬起来跑出去了。 他们的行为好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我渴……给我水……要我说几遍才听到……我口渴……” 床上的楚爷爷睁开眼，本来就浑浊黯淡的眼睛此时变得明亮。 他挣扎着坐起来，不够力气，他便抓着纱幔。 楚景意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无法动弹，爷爷是活了？还是诈尸？ “爹——”楚正行也看见这一幕，吓得跌坐在地上。 “天啊，爹是活过来了吗？夫君，你快去看看啊。”楚夫人抬指着楚爷爷，浑身颤抖。 见丈夫没有动作，她推他几下。 楚景意不愿看见父母吵架，他自己朝着床榻走去。 “爷爷，是你吗？” “废话，不是我还能是谁？乖孙，去拿一杯水给爷爷喝，好渴。” 楚爷爷撩开纱幔瞪楚景意一眼，声音嘶哑。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呢？ 一醒来口渴得要命，只想一口气喝完几个大缸的水。 第164章 没见到阎王爷 楚景意被骂醒，转身快步冲到外厅端来茶壶和茶杯。 楚爷爷连喝了十杯茶水，才肯停下。 站在旁边的楚正行和楚夫人，从恐惧回归轻松的状态。 “爹，你……你你……” “你你你，你什么？快说……你们是想问我怎么活过来来了是吗？难道我就该死吗？” 楚爷爷吹胡子瞪眼。 楚景意慌张地解释：“不是的，爷爷，只是好奇而已，毕竟大夫都说您……” 他也好奇，但自己不能说出来。 让爹背这个锅。 楚爷爷抿着嘴，没有说话。 一时之间，气氛有点尴尬。 “我好像……是去了地府一趟，但阎王爷说我寿元未尽，让我返回阳间。” 楚爷爷说了谎，他根本没去到地府，更没见到阎王爷。 也不是阎王爷让自己返回阳间。 他回忆着自己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其实他的五感其实还能听到、闻到，就是看不到和说不了话而已。 苏醒前的那一小会，他好像听到沈知程和沈知玉的声音。 难道是他们…… “真的吗？爹，阎王爷有说过您的寿元还有多少年？”楚正行一脸的好奇，看到他这模样，楚爷爷又生气了。 “问这么多干嘛？你是不是想让我早点死，就不用管你了，败家子，不孝子，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爹，儿子只是好奇而已，有必要骂的那么难听吗？”楚正行缩着脖子，三十岁出头，却像个二十岁的傻小子。 “公公，我夫君不是故意气您，希望您不要生气，保重身子。”楚夫人温声细语地劝。 楚爷爷脸色瞬间好了一些，挺直腰板，把楚景意抱到怀里。 “阿行，还有阿行媳妇，你们两出去安抚那些人，一定要瞒住我死了一回的消息，就说我是假死，吃东西呛到喉咙堵住了。” 他力气可大了，轻轻松松抱起孙子，之前走路都要拿拐杖。 连同五感，他都感觉进化了。 身上的变化，都是醒来之后改变的，让他明白自己可能是吃了什么东西。 不止让他死而复生，身体还健康了强壮了。 这种事…… 简直匪夷所思。 不管是不是沈知玉做的，他都要瞒住死而复生这件事，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沈家。 只有利没有弊。 一旦泄露出去，他也好，沈家也好，都逃不过一个字——死。 “爷爷，好开心还能再见到你……爷爷……你……刚才我都哭了很久很久。”在楚爷爷怀里，楚景意又哭起来。 “嗯，爷爷都听到了，你往日虽是小霸王，桀骜不驯、天天欺负人，但你对爷爷是有孝心的。” “爷爷……我才不是小霸王，我没天天欺负别人……” “好好好，你不是，你不是……你只是贪玩而已。” “爷爷……” …… 看到沈知玉和沈知程回来，阮阮就知道这个时候楚爷爷是起死复生了。 “妹妹，对不起……我错怪你了，不该那样说你。”沈知程走到她面前，立刻道歉。 一路上为了和妹妹道歉，他都排练了好几次。 “五哥哥，我没生气，也没怪你。”阮阮咧嘴一笑。 沈知程倒是不相信，又继续道歉：“妹妹，我知道的，其实我蛮自私的，对不起……” “我真的没生气，你别道歉了，我们是一家人。”她很不喜欢“对不起”三个字，因为这是她前世的口头禅。 前世的她很弱小，经常被人欺负，不管她有没有做错，别人都只会怪她。 而她为了活下去，只能一开口就说“对不起”。 这样起码能让她躲过九成以上的伤害。 “妹妹，一路上回来的时候，我也想过救楚爷爷这件事的后果，是我太冲动，太无能了。” 沈知程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路上的冷风让他头脑开始清醒。 楚爷爷死而复生真的是好事吗？ 对他本人，对楚家，利弊各占一半。 对沈王府来说，更是坏事一件。 沈知程现在只求楚爷爷把自己死而复生的消息隐瞒好，找个好用的借口躲过去。 否则…… 一旦泄露消息出去，天底下会有多少人想要死而复生的灵丹妙药？ 楚家和沈家，还能活下去吗？ 得不到，别人就会毁掉。 这种事还少吗？ 为了一点银子一个馒头，有人都敢做出杀人放火的事。 何况是死而复生的灵丹？ “五哥哥，别自责了，我没怪你，你可是我五哥，我们是一家人。”阮阮主动抱住沈知程。 “可是我……给你，给我们家都惹下很大的麻烦，甚至有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他抱起阮阮，脸庞靠在她的肩膀上。 一想到灭顶之灾，他是越想越害怕，眼泪不停地流，身体也不由地颤抖起来。 “五哥哥，我真没怪你，任何事都有好坏利弊的两面，既然麻烦来了，我们就想办法解决，而不是逃避。 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吗？” 阮阮轻轻拍拍沈知程的后背，冲沈知玉眨眨眼睛。 示意他也安慰一下五哥，否则陷入魔障中就麻烦了。 “老五，你别太担心，楚爷爷不是普通人，应该能想到这件事的后果，消息泄露出去，对他也不好。” “三哥，是我的错，待会我去找爹娘说清楚。”沈知程把阮阮放到沈知玉怀里，他转身就去找爹娘。 刚到门口就遇到沈鸿和程玉蓉。 虽然不清楚他们几兄妹之间发生的事，但也察觉到出现大问题。 随后把沈知渊、沈知清和沈知絜三兄弟也叫过来，关紧门窗。 得知前后经过和结果后，众人面色凝重，谁都没有开口。 沈知程耷拉着脑袋，更不敢说话了。 瞧见大家都这么担心和害怕，阮阮笑道，安抚他们：“有我在怕什么？我可是有一个法宝，保你们性命还是可以做到的。” “妹妹……”沈知程抬起头看向她。“以后五哥什么都听你的，五哥保证。若违背誓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他竖起三根手指头发毒誓，满脸的虔诚。 程玉蓉皱起眉头，心里也有些埋怨小儿子今日做的事。 本来去年帮了一次太后娘娘，皇上其实就有点打沈鸿的主意了，不然这么宠着他干嘛？ 不就是想哄他再要一点可以延长寿元，或者起死回生的丹药和符篆吗？ 别忘了皇上就是皇上，伴君如伴虎。 第165章 不管真相是什么 阮阮撅着嘴：“五哥哥你可不能随便发誓，真的会灵验的。” 沈知程怔住，大笑一声：“五哥保证做到，不是随便发誓。” 沈鸿神色凝重，说道：“我们还是要准备好后路，万一……” 他看向怀里的女儿，抿唇不语。 女儿要修真，一定有别的去处，那个地方他们全家能去吗？ 沈知渊几兄弟一下子明白父亲的话，对于修真，以及离开大越，他们既不舍得，但又想尝试修真这条路。 “爹，我的宝贝是一个叫功德商城系统的东西，现在已升到七级，只要升到十级，我就能前往一个九州之巅的世界。 那里灵气充足，适合修真，九州之巅只有一个国家，那有凡人，也有神仙和妖魔鬼怪。” “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去，但修真，我可以用灵力球验证你们是否有灵根。如果有，我可以带你们一起修真。” 只是这样一来，她可以用上的资源就不多了，时间和精力也都要减半。 唉…… 而且去往九州之巅可不是什么幸福的事，那里修真之人如此之多，家人要不成炮灰要不成为佼佼者。 就算她和全家都一起飞升仙界，可到了那里，不也还是十万兵马的一员？ 几万侍女的一员吗？ 唉…… 阮阮知道现在的情况很尴尬，不修真，在大越没有实力保护自己和全家。 可若修真的话，去到九州之巅，一样危机四伏。 “如此甚好，等过段时间再验证。”沈鸿笑道。 他可是女儿控，女儿去到哪里，哪怕是地狱，他也要跟着。 程玉蓉叹气，丈夫想的太简单了，他倒是妻儿在哪里也能跟到哪里，没有太多牵挂。 可她呢? 她还有父母有两位哥哥和侄子侄女吗？ 她能放心留下他们在大越吗？ 沈知渊和沈知清没说话，他们瞧出了妹妹的烦恼和担忧。 听到可以修真，沈知玉蛮兴奋的。 沈知絜倒是兴致缺缺，他只对艺术音乐有兴趣，修不修真都可以。 沈知程也很兴奋，但随后想到要去九州之巅，不就永远都见不到亲戚朋友了吗？ 越想越难过，表情拧成苦瓜脸。 “怎么呢？程儿。”程玉蓉发现小儿子的异样。 “娘，如果真的要跟妹妹去那个叫什么九州之巅的世界，那我们是不是就要和外祖父一家，和沈氏家族，还有那些朋友永远见不到。” 沈知程咬唇，眼睛里透着不舍。 “是的，真到了那一步，我们必须离开，不管是为了我们好，也是为了他们好。” 程玉蓉神色冷峻，他们一家必须跟着女儿离开大越。 随着时间过去，女儿身上泄露的秘密会越来越多，不管是外人还是皇家，一旦盯上女儿，那就是开启地狱模式。 “可是……”沈知程想问的是能不能把亲戚朋友也带去九州之巅，哪怕做个普通人也行。 但他问不出口，他这样做对妹妹来说很自私。 沈知渊瞧出小弟的烦恼，说道：“如果为了亲戚朋友留在大越，那么意味着我们永远都要和妹妹分离，五弟，你可愿意？” “不愿意！”沈知程脱口而出，没有一丝犹豫。“我要和妹妹永远在一起。” 沈鸿他们齐齐点头。 阮阮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庞，心里暗暗发誓她要和他们永远在一起，不管未来有多困难。 …… 楚爷爷闭气后又挺过来的消息，一下子传遍整个京城。 半个时辰之前，皇后娘娘得知楚父寿终的消息，带着玄黎羽和玄黎夜急匆匆赶到程府。 他们没见到里面有白灯笼挂起，也没设有灵堂。 下人们有说有笑，像是摆喜宴一般热闹。 皇后娘娘带着两个孩子进到楚父的院子，果然看见她的弟弟和弟媳都在， “姐，别问那么多，先进去看看爹。”楚正行示意她别问那么多，以免隔墙有耳，被有心人听到。 玄黎羽神奇严肃，他是知道皇祖母去年本来差点仙逝，结果沈将军也就是现在沈王爷，给了一张长寿符才活下来。 难道…… 皇后娘娘闭紧嘴唇，有太多的疑问也不敢问下去，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吊儿郎当的弟弟，居然会有这么严肃认真的一面。 进到屋子里，她瞧见父亲坐在躺椅上，精神抖擞地吃着葡萄等水果，甚至还吃上小蛋糕和小面包了。 若是外人看见，谁相信他会是一个刚刚宣布寿寝正终的老人。 “爹——” “外祖父——” 皇后娘娘穿着便服，牵着两个儿子跑过去，突然跪在楚爷爷面前。 “爹，你还活着，太好了，女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满脸泪水，眼睛早已哭红。 在出宫来楚府的一路上，她的眼泪就没停过，直到见到父亲，眼泪还不停地流下来。 “我当然还活着，女儿你别哭了，把我两个外孙扶起来坐，地上脏。”楚爷爷躺在摇椅上舒舒服服，没起来的意思。 闻言，楚夫人赶紧去扶起皇后娘娘，楚正行扶起两个外甥。 “姐你别哭了，吃点东西缓一缓，这是蛋糕坊新出的五种新口味的面包，味道很不错。” “好。”皇后拿着手帕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拿起一个羊角面包咬一口。 玄黎羽和玄黎夜也没哭了，看见桌子上造型奇怪的食物，光闻味道便知道是好吃的。 他们也不客气，各拿一块面包吃着。 情绪慢慢好转，被食物的味道俘虏。 他们三母子连吃三个面包，肚子有点撑了才停下。 楚爷爷瞧见他们胃口这么好，他的心情也更好了。 活到这个岁数，可以像现在这般承欢膝下，儿孙满堂，便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 “你们别担心我，不久前老头我不过是被东西噎住，才造成闭气死亡的假象，结果被太医误会了就立马宣布我寿终，幸好我自己咳出来。 回宫后，女儿你可要跟皇上好好解释，绝对不能有误会。” 楚爷爷解释的有些敷衍，但表情认真，也不引人乱想。 皇后犹豫了一下，才点头。 尽管疑惑，但她知道父亲肯定是为了自己好。 不管真相是什么，她只要父亲好好活着。 玄黎羽和玄黎夜也跟着点头。 他们是小孩子，不能插嘴，不能质疑，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166章 不然我放狗了 楚爷爷想着想哄住女儿，她回宫后才能哄住皇上。 至于他的那三个庶弟，就更好骗了。 反正民间也有很多传闻死后又复生的传闻。 …… 经过几日楚爷爷的运作之下，果然死而复生的消息没在京城掀起什么水花，也没多少人知道。 他在楚府休息三日，第四日就出去玩了，一会钓鱼，一会放风筝，一会爬山。 天天有节目。 终于在半个月后，他在自己的私人库房里挑选一件无价之宝送到沈王府。 沈鸿和程玉蓉在看到这件无价之宝后，不由地愣神。 沈知渊五兄弟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件无价之宝是“泰阿剑”。 阮阮倒是淡定极了，伸手触摸“泰阿剑”的剑身，不料锋利的刃轻轻刮破她的皮肤，流出一滴血珠渗进剑刃中。 “女儿，不要摸他。”沈鸿一脸担忧，毕竟“泰阿剑”有上千年的含蕴，很容易损坏。 “叮~” 泰阿剑的剑身忽然震动一下，发出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包裹他一身的薄薄污垢，此刻纷纷掉落。 发出耀眼的金光。 阮阮站远一步，免得被弄脏。 沈鸿一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都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做梦了。 泰阿剑恢复金碧辉煌的剑身，猛地一跃而起，到达屋顶后又急速像左边飞，绕了十圈飞翔，才停下来，落在阮阮面前。 见她不理自己，泰阿剑委屈地用剑柄蹭蹭她的脸颊，好像在说“主人，你怎么不理我？我好可怜啊，沉睡千年，终于遇到我的新主人了。” 阮阮闻言，愣住。 万万没想到泰阿剑认自己作主人，他居然还会说话，也就是说他已经是剑灵了？ 她伸手触摸剑身，没想到他轻微抖动一下，感觉好像他是害羞了。 【主人摸我了？她是不是喜欢我？】 “……”阮阮无语了。 沈鸿笑道：“这把泰阿剑好像认女儿为主了，大喜事啊。” 泰阿剑的来历，他还是多少了解的。 沈知程：“不愧是千古一剑，已经产生剑灵了。” 沈知玉：“妹妹，我好羡慕你，得到一把这么好的神剑。” 沈知程：“我也好羡慕妹妹……我也想要一把……” 沈知清：“你们几个羡慕有什么用？等实力强大无人可及，还愁没有吗？” 沈知絜：“是啊，我们实力还是太弱了。” 程玉蓉：“娘相信你们某一天一定能做到实力强大到无敌。” “是，娘，我们一定会加倍努力。”五兄弟异口同声，妹妹都这么厉害，他们做兄长的，绝对不能比她弱，托她的后腿。 日后去到九州之巅，他们要保护好她，不让任何人伤她一根毫毛。 阮阮拿着泰阿剑，在空地上挥舞几剑，最近她开始学习剑法了。 已经炼气五层的她，拿十几斤重的剑，也丝毫不费力。 马步很稳，动作标准。 剑气不断涌现，连沈鸿和沈知玉都被震到。 万万没想到她才修炼两个月，进步如此之大。 …… 自从程杉带着价值上百万的物资前往西北后，三舅母陈氏经常带着两个孩子到沈王府作客。 连带谭夫人也是，本来上半年就经常来，下半年无事可做，三天两头就来了。 经常来沈王府的还有全京城的媒婆。 自从沈鸿做上“王爷”后，日日都有媒婆登门做媒。 虽然沈知渊和沈知玉订了婚，但沈知清和沈知絜两人还名草有主。 尽管沈知程没到年纪，但也被人盯上。 程玉蓉应付得很累，孩子们的婚事她向来都是由他们决定，可又不能拒绝这些媒婆上门。 她的几个儿子还是要娶妻生子，万一得罪媒婆，日后大概率要当光棍。 这不，今日又上来了一个媒婆。 “沈王妃，丞相大人的孙女知书达理，蕙质兰心，曼婷小姐早已对沈二公子一见倾心，她的容貌身段，知识才华，也一定能打动沈二公子。 若能嫁给沈二公子，这是曼婷小姐她的福气，也是王府的福气不是吗？” “丞相大人虽有三个儿子，但孙辈他却只有曼婷小姐这一个孙女，从小捧在手里当宝贝宠着，丞相大人许诺十里嫁妆，一百零八抬。 若沈王府和丞相府结合，强强联手，富贵泼天。” “沈王妃，您还犹豫什么呢？这么好的事，可遇不可求，搁别的名门望族，那都是求都求不来的。 沈王妃，您想想看是不是这个理？” 媒婆舌灿莲花，表情生动，把气氛炒上去，连谭夫人和陈氏都说心动了。 可惜她们的儿子都还不到一岁，和丞相大人的孙女无缘了。 她们看向程玉蓉，示意她可以先答应，不要一口拒绝。 等沈鸿和沈知清回来，问问他们的意见。 毕竟整个京城，的确难找像丞相府这么优秀的千金小姐了。 程玉蓉十分为难，拒绝的话，又怕日后老二真的遇不到像丞相府这么好的人家。 若同意，又怕丈夫和老二不同意，也担心那位秦曼婷小姐性格有问题。 阮阮吃着糕点，翻着白眼。心声流出：【娶个屁！那位丞相大人可不是什么好人，贪了几百万两雪花银，害死不知多少老百姓。 他的三个儿子更是有样学样，掠夺别人的财物，杀人放火，甚至还奸杀虐杀很多幼女和良家妇女。 那位叫什么曼婷的千金大小姐，更是有样学样，四五岁已经学会虐杀小动物，这几年她已经学会敛财、杀人。 书里说丞相府一族后年大概会被满门抄斩，被七皇子利用完坐上皇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拿丞相府磨刀。】 “？？？”程玉蓉端着茶杯，嘴里的茶水还没吞下，就听到女儿说的劲爆消息，一时没忍住全喷出来。 还喷到站在她面前的媒婆脸上。 众人看见这一幕，也是尴尬极了。 阮阮倒是捂着小嘴哈哈大笑：【活该！叫你给我二哥介绍一个人渣，快给我滚出去！不然我放狗了。】 “沈王妃，你这是闹哪样？若不喜欢这门婚事，也犯不着喷我一身茶水吧！瞧不起人是吧！得罪我就是得罪丞相府。” 媒婆又跳又叫，张牙舞爪的样子像要吃人。 程玉蓉站起身，怒道：“送王媒婆出府，日后不准王媒婆踏入王府半步。” 第167章 你根本没资格当我的对手 王媒婆怔住，随后才反应过来，指着程玉蓉大骂： “你竟敢赶我走？岂有此理，你知道我是谁吗？ 全京城哪个不知道我王媒婆的名号？你敢得罪我，我让你家儿子娶不到媳妇，女儿嫁不出去。 你若现在和我赔礼道歉，态度诚恳，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原谅你一次，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如何不客气？” 程玉蓉早就看王媒婆不爽了，一进门就假装热情，说的话看似热情近人，却暗地里贬低沈王府不如丞相府。 现在更是直接威胁她。 谭夫人站起，走过来试图缓解情况： “王媒婆，歇歇气，刚才我姐姐不是故意喷您一身茶水，想来是她想到能和丞相府结亲家，为孩子找到这么好的姑娘，一时开心，才…… 王媒婆，我姐姐真不是故意的，闹出这种事，我代我姐姐和王媒婆道歉。” “哼！”王媒婆双手叉腰，一脸不屑，一双吊梢眼斜看着程玉蓉。 只要这位尊贵的沈王妃和她道歉，她也就咽下这口恶气。 否则…… 别怪她不客气。 陈氏也想劝程玉蓉，但看她脸色这么难看，大概率是要和王媒婆交恶了。 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生气，想来也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王媒婆说话再不客气，身份再低贱，那也是媒婆，一张嘴能说死人，害死人。 “小妹……” “三嫂别担心，我有自己的想法。”程玉蓉安抚陈氏，转身指着王媒婆大骂： “让我和你道歉？休想！你是什么身份？呸！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你！”王媒婆大吃一惊，程玉蓉性格脾气出了名的温柔，今日反应却如此之大。 周姑姑叫来两位小厮，压着王媒婆离开。 “沈王妃你别得意，得罪我，我让丞相府和皇上参沈王爷一本，看你还得不得意！我呸！贱人！小娼妇！” 周姑姑找来一条抹布塞进王媒婆嘴里，还抽了她十个耳光。 侮辱诰命夫人，掌十个耳光算是很轻的责罚的，严重的，可以砍头。 听到嘎然而止的咒骂，程玉蓉倒是一脸的平静。 谭夫人和陈氏皱起眉头，暗想这个王媒婆胆子也太大了，骂人也要私底下偷偷骂。 哪有直接当着主人的面，在主人的地盘，可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沈鸿可是宠妻狂魔，一旦知道王媒婆骂了他娘子，估计王媒婆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阮阮嘟着腮帮子，像肚子大大快要爆炸的河豚。 “娘亲，你别生气，我替你教训那个王媒婆，揍她两拳，踢她两脚，我还要拿鞋子抽她的脸。居然敢欺负我娘亲，不知死字怎么写。” “娘亲没事，阮阮真棒。”程玉蓉抚摸一下阮阮的脑袋，便转头看着谭夫人和陈氏。 “我知道你们也好奇我刚刚为何如此动怒，这事先不跟你们说，过段时间你们就明白了。” “好，你怎么做我都相信你，支持你，这个王媒婆一进门东张西望，贼眉鼠眼，我一瞧就不喜欢这种人。” “我也是，奈何人家是媒婆，我还有四个女儿没出嫁。” …… 得知母亲被王媒婆骂了，在蛋糕坊查账的沈知清，匆匆赶回去。 “娘，有人欺负你了？”他上上下下打量程玉蓉，发现没受伤，才放下悬空的心。 “没有，就吵了两句。”程玉蓉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不能打草惊蛇。 看出她有事瞒着自己，沈知清也没有急着问，把带回来的小蛋糕和面包拿给她和妹妹，谭夫人、三舅母一起吃。 …… 当晚，沈鸿回来后，得知了王媒婆今日辱骂妻子的事，但他听到程玉蓉的解释，便决定先让过王媒婆几日。 但他让闺女给王媒婆施个法，让她一个月说不了话。 阮阮当然照做，她还在想办法如何教训王媒婆了，不能太简单又不能太过分，不然娘亲会不开心。 第二日 秦丞相上早朝时，参了沈鸿一本，说他的妻子自大蛮横，看不上丞相府的门第，把媒婆都骂出去。 沈鸿淡淡一笑，不反驳也不解释。 皇上面无表情，他不理会这种小事，何况他有意和沈鸿做亲家，还真不想沈王府和丞相府搭上亲家这一层关系。 当初他娶皇后的时候，差点被丞相硬插一脚，差点娶了丞相府的姑娘做皇后。 但为了麻痹丞相，他也不得不把丞相的女儿抬进皇宫当了妃子。 秦丞相骂自己的女儿，这可把程老爷子气坏了。 他在东宫教太子上课还没一刻钟，得知消息后怒气冲冲赶到金銮殿上。 正巧看到几个官员和秦丞相对骂，那叫一个精彩。 “秦贼，休得嚣张！莫以为无人知道你几个儿子做的那些坏事，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一派胡言！你就是嫉妒我，张老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恨我，我有三个儿子，你才一个。” “呸！嫉妒你？我嫉妒你吊吊！你三个草包儿子，加起来都比不上我儿的一根手指。” “秦丞相，比儿子的数量就没必要了，伦天底下，儿子最多的莫过于皇上。 咱要比就比才华、比底蕴、比官职、比贡献。” “胡大人，你官职比我还差两品，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秦丞相，莫得嚣张，你已花甲之年，而我还正值壮年。” “你你你！” “好贼王八，是你欺负我女儿？非人哉！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呸！你当我是空气？ 我程家的女儿知书达理、温良淑德、上对长辈恭敬孝顺，下对晚辈关怀有加。” “程老头，你教女无方，还敢说我，我要是你，早撞墙死了。” “哼！死也是你死，我儿女孝顺，我还要长命百岁，享天伦之乐。你儿只能天天气死你，哼！” “成老头，你给我闭嘴，我儿子不知多孝顺。” 两人骂得不可开交，皇上咳嗽一声，现场才安静下来。 秦丞相还以为是皇上帮自己，趾高气扬看着程老爷子。 “你永远都斗不过我。” “斗？秦贼，你根本没资格当我的对手。” “你！” “你你你什么，哑巴了！” …… 第168章 你别想嫁进沈王府 十天后 沈王府迎来一位客人。 “柔儿，许久不见，婶子可想你了。”程玉蓉坐在前堂的主位上，看着徐婉柔走进前堂。 下一秒，不料看到她身后跟着一位少女，约十四左右。 程玉蓉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婶子，柔儿也很想你。这位是我的朋友，秦曼婷，丞相府大房的大小姐。” 徐婉柔拉着秦曼婷快步走到程玉蓉面前，热情介绍着。 “沈王妃，我是曼婷，打扰您了。” “你好，秦小姐。”程玉蓉嘴角挂起淡淡的笑，挥手示意她们坐下。 三位侍女端茶送点心上来。 “婶子，天气凉了，你可要注意保暖。”徐婉柔还和以前一样很正常地程玉蓉聊天。 聊了好一会，见时机成熟，秦曼婷才插话。 “沈王妃，您长得真年轻，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是吗？我怎么感觉我老了？”程玉蓉冷笑。 “没老没老，沈王妃怎么会老呢？年轻着了，真羡慕您，丈夫对您好，几个孩子也懂事，还那么优秀。 就像婉柔姐姐，找到那么好的未婚夫。” 秦曼婷没说两句话，就把话题扯到程玉蓉的孩子上。 连徐婉柔都察觉到几分不对劲的气息。 “是吗？大概是我命好吧！”程玉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不咸不淡地回应。 她已经知道秦曼婷的想法和目的。 只是不知道徐婉柔这个孩子知不知情，主动牵这条线？ 要知道几日前发生王媒婆和朝廷骂架的事后，两家的矛盾刚消停一小会，今日大概又要闹出事情了。 秦曼婷又一箩筐的好话奉承着程玉蓉，说渴了还还喝了两杯茶水。 徐婉柔不敢说话，一直打量着程玉蓉的神色。 她犹豫不安，觉得婶子不喜欢自己了。 都怪自己把秦曼婷带来沈王府，半月之前，她和妹妹出门逛街，被小偷偷了钱包，是秦曼婷叫侍从把小偷捉到，才把钱包拿回来。 后来在宴会上又遇到秦曼婷，她被人刁难，也是秦曼婷帮忙。 她被妹妹欺负，也是秦曼婷出手教训妹妹。 一来二去，她对秦曼婷印象很好，两人来往也越来越多。 直到几日前，秦曼婷来到徐家找她，说钟情沈王府的二公子，非他不嫁。 但不久前媒婆上门，得罪了沈王妃。 秦曼婷认为两家之间存在误会，她应该登门道歉，解除误会。 徐婉柔见秦曼婷哭得那么难过，不忍心，便答应递帖子，带她去一趟沈王府。 谁知…… 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婶子似乎很不喜欢秦曼婷。 “婶子，我们出来很久了，应该回去了。”徐婉柔突然站起身，朝程玉蓉行礼。 “婉柔姐姐，你……怎么急着回去？还不到午时，而且……”秦曼婷略显慌张地站起，脸上的愤怒转眼即逝。 却被徐婉柔看得很仔细。 “我家里还有一点事，不能出来太晚，曼婷妹妹，你也随我走吧！女孩子家家的不能离家太久，免得家人担忧。” “不……婉柔姐姐，可否再等一会？”秦曼婷不死心。 徐婉柔不再说话，拉着秦曼婷走出前堂。 “徐婉柔，你干嘛这样子？都被你毁了，我和沈王妃的误会还没解开，你是故意的，你根本不是真心帮我，臭婊子。” 秦曼婷甩开徐婉柔的手，五官扭曲，又是跺脚又是骂人。 “……”徐婉柔眼神冰冷，转身就走。 秦曼婷瞬间冷静下来，她发现自己骂徐婉柔的时候，身旁还有沈王妃的人——周姑姑。 “周姑姑，我不是故意，我只是太生气了，我和沈王妃有误会，今日特意来解释，道歉。” “秦姑娘，您无需跟奴婢说这些，请回去吧！”周姑姑做出“请”的手势，脸上的表情比玄冰还冷。 “你！”秦曼婷气得头顶冒烟，脸上一会青一会红。 甩袖子，快步走出沈王府。 “你们给我等着！” 看见徐婉柔的马车已经启动，秦曼婷咬牙切齿，阴毒的目光死死盯着越走越远的马车，染了蔻丹的十指把手帕撕开。 “徐婉柔，你害我嫁不进沈王府，你别想嫁进沈王府，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曼婷转身又看一眼沈王府，牙齿挤出一个字：“哼！我有的是办法对付沈知清，等着瞧。” …… 阮阮一上午在房间修炼，不知道徐婉柔来了，更不知道秦曼婷也来了。 等她出门，汪大牛才跟她说起上午发生的事。 这件事她不想管，大哥会搞定准大嫂。 想来徐姐姐也是被秦曼婷哄骗，才答应和她来沈王府。 最近四五个月徐姐姐在徐府日子也过的一半，尽管她依仗的未婚夫一举解元，准夫家的府邸等级也从将军府升到王府。 但依旧挡不住徐氏夫妻不喜欢她。 五六年前对她接近冷淡和虐待的状态，今年对她的状态才过度到礼貌和尊重。 加上她那个妹妹徐婉静从小飞扬跋扈，骄傲自大，没少欺负她。 还有她那个小弟弟，尽管才五岁大，坏的程度不输徐婉静。 唉…… 徐氏夫妻人品虽不恶不坏，但重男轻女的观念十分严重，人又特别偏执，喜欢一个使劲宠，恨不得杀了老大宠小的开心。 摊上这样的父母，徐姐姐也是命苦，本来是千金大小姐的好命，投胎是投好了，却没有投到一对好父母。 摊上这样的亲家，阮阮心想自己的父母也不走运。 尤其是徐氏夫妻爱和秦丞相一派，以及和大皇子、五皇子有密切来往。 万一秦丞相这边出事，不知会不会牵扯到徐氏夫妻？ 书里徐氏夫妻还算走运，秦丞相倒台后，徐大人也就降职而已，影响并不大。 …… 沈知渊下午散学回到沈王府，便知道了今日上午发生的事。 他叹气，想到自己自从上国子监后，忽略徐婉柔很多。 她的感受，她的处境，她的困难。 今日才会让她上了别人的当。 回到书房，沈知渊立刻写一封书信给她。 甚至他想这两个月内尽快娶她进门，原本是计划明年三月成亲，但因为…… 天黑后 晚膳期间，沈知渊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众人愣住。 这么着急举行成亲，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第169章 嫁给丞相府大房的庶子 沈鸿一家都知道沈知渊心疼徐婉柔，但是…… 唉…… “渊儿，如果这几日徐姑娘把今日的事解决好，那过几日我带上媒婆去徐府走一趟，和徐夫人商量把婚期提前。” 程玉蓉主动让一步，心想不解决好徐婉柔的事，老大会一直牵挂担忧她，也会打不起精神读书。 眼见还有四个多月他要参加会试。 沈知渊犹豫了一次，不知道徐婉柔能否解决好秦曼婷的事。 阮阮点头，很赞同母亲的提议。 “大哥，你们都产生独立人格和思想，能做到不受剧情影响，但徐姐姐还没有，所以才会被秦曼婷利用。 她现在的行为完全是受剧情拉扯，作者控制不了我们，从我们一家身上占不到便宜给男女主，就从其他配角身上打主意，秦曼婷这件事完全不能怪在徐姐姐。” 最后阮阮的眼神放在沈知清身上，若他订婚了，还有坏人利用婚事来烦他们一家吗？ 感觉到幽怨的目光，沈知清看向妹妹。 咋滴？这事还怪上他喽。 就算他找人订婚了，不还有沈知絜和沈知程吗？ 甚至他们也订婚了，不还有妹妹吗？大不了定娃娃亲。 那些坏人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说不定还想给他们的爹送几个小妾，或者送舞姬了。 沈鸿想着女儿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如果徐姑娘这孩子一辈子不产生独立人格和思想，岂不是一辈子受作者操控？” 阮阮点头，说道：“所以五个哥哥们一定要好好选择未来的妻子，一旦选一个意识薄弱的，很容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害到我们全家。” 沈知渊神色凝重。 沈知玉也是，他想到自己的未婚妻——姜兰茹。 尽管隔三差五他会写书信给她，但始终很少见面，更没办法一起生活。 他也担心会有一些坏人靠近她，利用她。 让她受伤了怎么办？ 这该如何是好？ 他才十二岁，离成亲还有四年。 急死他了。 沈知程笑道：“嘿嘿嘿……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娶。” “我也是。”沈知絜应道，他没心思去讨好妻子，还要防备那些有的无的事。 “你们两个，不许再说。”程玉蓉板着脸。 沈知絜和沈知程早知道母亲生气了，立刻闭上嘴，一字不吭。 免得被罚站。 沈知清笑道：“不成亲也会有一堆麻烦事，身在漩涡中心，如何逃的开？还能不带一滴脏水泥巴。” 沈鸿放下碗筷，考虑着几个孩子的亲事，能尽快解决也蛮好。 “夫人，过几天你去一趟徐府，尽快敲定婚事的时辰，不出两个月，丞相府倒台，怕是要牵连徐府，最轻也要抄家，贬为奴籍。” “……”众人怔住，这么快就能让丞相府倒台？ 但为什么徐府也受牵连？ 难道徐大人做了什么坏事？ 沈知渊大吃一惊，他虽不喜欢徐大人和徐夫人一家，可…… 毕竟是他准未婚妻的父母和娘家，他没想过婚后要借岳父家的势力升官发财，但也不希望岳父家出事。 一旦出事，徐婉柔心地善良又孝顺，她岂会眼睁睁看着自家爹娘被抄家沦落成奴仆？ “爹，能不能把徐大人摘出丞相府这件案子？哪怕贬为庶人也行，徐姑娘她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 “……”沈鸿脸色阴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答应吧！ 毕竟是他的儿子，第一次有求于自己。 可他在这件事会变得很为难，根本无法解决，徐大人这几年也帮秦丞相做了很多坏事。 不答应吧！ 又伤老大和自己的感情，唯恐父子离心。 唉…… 程玉蓉说道：“先吃饭吧！讨论来讨论去，饭菜都凉了。” 阮阮早已把一碗饭干完，她吃了一只鸡腿，五只大虾，三块红烧肉，半个红烧狮子头和一碗鸡汤。 和谁作对，她都不会和美食作对。 因为要长身体和修炼，她的胃口越来越大，少吃一口她都觉得自己会晕倒。 沈知渊端起碗筷，默默吃饭，只是食之无味，满脑子想的都是徐婉柔，想着如何解决这件事。 沈知清也是心不在焉，毕竟他已十五岁，这个年纪没订婚的的确很少数。 连老三都订婚了，可他还没遇到一个合适又心仪的订婚对象。 …… 当夜 徐婉柔回了一封书信给沈知渊，她今日忽然顿悟秦曼婷的事，最近半个月常常脑袋迷糊，行动不受控制。 隐约觉察到有问题，却无从发现，无人指点。 直到下午他的一封书信，她瞬间被点拨清醒，才明白当中的问题所在。 第二日 徐婉柔邀请秦曼婷来徐府做客，还有她的妹妹也来到她的院子里。 “徐大小姐，你可是认识到对本小姐的不敬了？昨日的事，我可还没原谅你。” 秦曼婷摆着右手欣赏着她漂亮的手指，眼神一个也不给徐婉柔。 “姐姐，昨日你怎么能扔下秦小姐就走了呢？快快跟秦小姐道歉，要跪下来手捧茶杯，这样才显真诚，不然…… 影响到爹爹的仕途该怎么办？我们一家都靠着秦丞相过活。” 徐婉静一脸的幸灾乐祸，恨不得徐婉柔得罪亲曼婷，这样一来她就嫁不进沈王府，未婚妻换成秦曼婷。 凭什么她能嫁进这么好的沈王府？ 而自己以后只能嫁给丞相府大房的庶子当正妻？ 这不公平。 看着比自己还小三四岁的妹妹，如此恶毒，徐婉柔内心无比痛心。 因为父母的偏心，导致她和妹妹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可明明是亲姐妹，本因同根生，却要自残相杀。 可悲可叹…… “婉静妹妹，这怎么可以？好歹你姐姐也是徐家大小姐，我怎能受她一跪？” 秦曼婷手帕掩嘴，笑声略显刺耳和得意。 “为什么不可以？我觉得她就该跪着，只会惹事……惹人厌。”徐婉静嘴角翘起，一双漂亮却妖性十足的狐狸眼，得意地瞟一眼徐婉柔。 谁知看到她神色淡定从容，好似在看马戏团的猴子表演模仿人的表情和动作。 “姐姐，你觉得我说得对吗？来，这杯香茗，你端给秦大小姐。” 徐婉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扬起魅惑的笑容，端起茶杯朝着徐婉柔走去。 第170章 把父母当成陌生人（3章 求月票 徐婉柔面无表情看着徐婉静，也没伸出手去接她的茶杯。 “姐姐，麻烦你去和秦大小姐敬茶道歉，记得要跪下。” 徐婉静笑得眉飞凤舞，就像她当上皇后一般。 徐婉柔目光阴冷地盯着她的眼睛，让她后背发凉。 “姐姐，你接着啊？别不会是害怕了吧！谁叫你得罪秦大小姐。” 因为茶杯烫手，徐婉静把茶杯砸在桌子上，茶水溅出来。 “我怎敢得罪秦大小姐，妹妹别担心，我这就给秦大小姐敬茶。” 徐婉柔站起身，端起茶杯，快步走到秦曼婷面前。 “快跪下啊，姐姐，别让秦大小姐等急了。”徐婉静不停催促，双手抱在胸前，洋洋得意。 她这位姐姐向来清高，经常被下人欺负都不吭声，被禁足饿了两三天也能忍着。 “徐小姐，你若是不情愿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就是不知道徐大人知道了会不会用家规惩罚你？或者你的婚事被取消？” 秦曼婷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是吗？那我真的很怕。”徐婉柔把茶杯举得高高，朝着秦曼婷的头顶淋下去。 哗啦啦…… 一杯茶水全淋在秦曼婷的头顶上，让她呆若木鸡，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啊啊啊——”徐婉静愣了一秒钟，才发出杀猪声。 徐婉柔竟然把茶水淋到秦曼婷的头上，这下要死了。 不止是她，还有整个徐府。 秦丞相十分宠爱秦曼婷，她今日受到这种侮辱，绝对不会放过徐婉柔。 “你干嘛？徐婉柔，你要死别拉上我！”徐婉静冲过去，举起右手朝着徐婉柔的脸打过去。 “一起死，不好吗？哈哈哈——”徐婉柔侧身躲开徐婉静的袭击，仰头冷笑。 徐婉静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摔得像狗吃屎一样难堪。 下巴撞到地面，疼得她眼泪直流。“好痛——呜呜呜……娘亲——呜呜呜……” “啊啊啊——”秦曼婷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被徐婉柔欺负了，满头湿漉漉，狼狈不堪。 脸上还挂着一片茶叶，被她抹掉。 秦曼婷猛地站起身，双眼通红，喷火一般仇视着徐婉柔。 “徐婉柔，你胆敢欺负我，你算几个东西！我不会放过你的！来人啊！把她捉起来，按进池塘里。” 她要把自己受到的侮辱百倍送还徐婉柔。 “是！” 秦曼婷的两个侍女立刻冲向徐婉柔，却被她的几个侍女和嬷嬷按住肩膀。 “按住我们做什么？你们这些贱人！放开我们！” “你们凭什么捉我们？快放开！” 被按住无法动弹的难受，两位侍女表情狰狞，恨不得吃了徐婉柔的下人们。 “不准放肆，这里是徐府，岂容你们秦府的人在这里欺负我家小姐。” “再叫就把你们扔进粪坑。” “我们是贱人？那你们是什么？难不成比你们的主子还娇贵？” 徐婉柔的侍女嬷嬷们出了一口恶气，使劲把秦曼婷的两位侍女按在墙壁上。 “放开我们，你们这些贱人，也不看看我们是谁，居然敢这样对我们。” “大小姐，快救我们。” “你们放开我的人，徐婉柔，谁给你的狗胆？别以为仗着沈王府是你未来夫家，我就会怕了你！” 秦曼婷咬牙切齿，眼神阴毒，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大概已经把徐婉柔杀了一百次。 “呜呜呜……好痛，我的下巴流血了，娘亲……呜呜呜……” 徐婉静被她的侍女扶起来，下巴破了皮流着血，疼得她鼻涕眼泪一起流。 “徐婉柔，你欺负我，等我告诉爹娘，看你怎么办？” “你们不先欺负我，我会还手吗？”徐婉柔坐到椅子上，摆好裙尾。 “怪就怪你们不该打我的注意，以前不还手，只是我实力不强。现在，我不会怕你们。” “秦曼婷，你利用我带你去沈王府，不成功你也损失不了什么，却能害我不再得沈家人的喜欢，被他们嫌弃，让他们对我起了间隙。” “若成功了，你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偿所愿。 秦曼婷，但你太过自大，高估了我在沈家的地位，又低估我的能力。” “你！”被揭穿，秦曼婷还是有些愤怒，从小到大无人忤逆她。 所以，她压根没想到徐婉柔这个小贱人竟敢这般欺负自己。 “徐婉柔，我看你能嚣张多久，走！”秦曼婷摆摆手，潇洒离开。 这里是徐婉柔的地盘，她人多，自己还真没办法收拾她。 不过没关系，自己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等着吧！ “姐姐，你不要太嚣张，等会看娘亲怎么教训你。”徐婉静放下狠话，也带着自己的两位侍女快速离开。 她要找大夫看看自己下巴的伤口，免得破相就惨了。 徐婉柔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端起一杯茶水，细细品尝。 吵了几句，她还真渴了。 不过她没想到秦曼婷这么生气了，居然也不动手打自己。 大概是受伤吧！ 万一像徐婉静破相怎么办？ “大小姐，请放心，院子的门我们会守住，大公子派我们过来就是保护您的。” 一位身强体壮嬷嬷站出来，看得出来她身上有几分功夫。 大公子今日派了十位有武功在身的侍从，五名同样有武功在身的侍女和五名嬷嬷，过来扶助徐大小姐。 “好，我相信你们。” …… 没过二刻钟的时间，院子门口已经传来叫嚷声。 “徐婉柔，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子，仗着自己以后会是沈王府的大房儿媳妇，就把自己的亲妹妹欺负。 静儿的下巴都出血了，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快出来，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跟你妹妹赔礼道歉，再去祠堂跪一天，我便不惩罚你，否则…… 等你爹下朝回来，他一定会用家规罚你。” “徐婉柔，你听到没有？叫这些狗奴才开门！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就是沈王爷沈王妃在这里，我都敢教训你。” 徐夫人见自己的下人打不开徐婉柔院子的大门，气得破口大骂。 徐婉柔吃着糕点，当做没听到徐夫人的话。 换做以前，她会很伤心，没有几天消化都走不出来。 但现在她都十六岁了，一夜醒悟后，她便真的做到了把徐氏父母当成陌生人。 第171章 这种人配做母亲吗 徐夫人见徐婉柔不理自己，她直接叫侍从们撞门，一下两下三下…… 一刻钟之后…… 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只因大门里面被沈知渊派来的十位随从顶住，大门丝毫没有露出一点门缝。 徐夫人见没办法，叫来十几个随从扶梯子爬墙。 不料几个随从刚爬上去，就被人推下来，摔得狗吃屎，鬼哭狼嚎。 毕竟墙壁也有两米半高。 骂没用，撞门没用，翻墙也没用，徐夫人想破脑筋。 第一次被徐婉柔忤逆，还是如此严重的后果，徐夫人作为母亲，又愤怒又难过。 她就知道沈知渊恢复健康后，又考上举人还是解元，明年极有可能是状元郎，徐婉柔的心也越来越大，临近操控不了的地步。 但只要徐婉柔一日还没嫁进沈王府，她便是她的娘，永远都得听她的命令。 …… 徐婉柔坐在小厅里喝着茶水吃着糕点，担心下人们也饿了，还让自己的奶娘把茶水点心送过去。 只有吃饱才有力气嘛。 她也做不到苛待下人，自己什么事都依靠下人，没了他们，她什么也不是。 “徐婉柔，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不马上出来，承认错误，那我让你在徐府待不下去。” 闹了半个时辰，徐夫人气得晕倒，脸庞通红，恰好今日太阳有点大。 下人们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徐婉柔听到动静，把嬷嬷叫进来询问情况。 “徐夫人晕过去了，许是中暑了吧！她的人已经带她回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徐小姐别担心。” “……”徐婉柔过意不去，还是走到院子大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见安静，她便回到屋子，想着如何应对沈父。 …… 院子的大门被踢被撞，留下各种痕迹。 当徐父来到徐婉柔的院子前，便看到这幅惨状，他不知该指责谁。 大女儿有错，但夫人也有错。 哪个母亲会如此对待亲生女儿？ 并不是徐父良心发现，只是下朝之前，沈王爷找到他，说了几句话。 目的是让他好好照顾沈王府未来的大房儿媳妇，不许委屈徐婉柔，不能惩罚她。 并让他转交一盒价值上千两的金银珠宝给他的大女儿。 这种带着警告威胁的聊天，徐父哪里还敢回来对徐婉柔用家法。 “大小姐的奶娘可否在门内？我是老爷的随从，老爷说今日的事就过去了，误会一场，莫再提起。 这一盒金银珠宝是沈王爷转交给徐小姐压压惊，望大小姐收下。”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没过一会，徐婉柔的奶娘走出来，让下人把门打开一些，足够塞一只手进来。 “老奴正是徐大小姐的奶娘，徐大人莫因今日的事责怪大小姐，这事错不在大小姐身上。” “……”徐父气坏了，却不能说半个“不”字。 他摆手示意随从把盒子从门缝塞进去，转身匆匆离开，一刻也呆不下去。 沈王府对大女儿这么好，他不知该开心还是难过？ 如果开心，那他可以借沈王府的势力升官发财。 如果难过，是因为徐和沈王爷的关系不好，他投靠秦丞相和秦贵妃门下，是要扶持十皇子登上皇位。 沈王爷尽管现在还没明确站太子党还是哪位皇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嫡子一派。 自然是站太子这边。 徐父五年前就想取消大女儿和沈家的婚约，但奈何大女儿态度坚决，沈家也不愿意取消婚约。 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徐婉柔的奶娘把一盒金银珠宝拿给她，检查首饰清单，没发现少了什么。 她知道这是沈知渊的意思，怕她银子不够花。 …… 沈鸿把暗卫得来的消息，告诉妻子和孩子们。 他们很生气徐夫人的行为，这种人配做母亲吗？ 沈知渊一直很心疼徐婉柔的一点就是因为她不曾被父母爱过，宠过，认可过。 他十分了解一个人从小到大若没有父母的爱和认可，人格上是残缺的，这个人会一生固执地去追求父母对自己的爱，对自己的认可。 所以世间上缺爱的人会对父母愚孝，明知父母不爱自己，甚至常年辱骂殴打，这个人也会走上愚孝这条道路。 轻的舍钱财和前途，严重的连命都丢掉。 很少有人在三十岁之前醒悟，改变。 “渊儿，你别担心，过几天等你爹休沐了，我们一起去一趟徐府。” 程玉蓉也心疼徐婉柔，若今日没派十几个会功夫的下人给她，怕是今日她少不了跪上一日。 “老大，别太担心，我会每日敲打一下徐大人。大理寺那边已经加紧调查丞相府了，大概需要一个月。 尽管把婚期敲定，徐大人这几年为丞相府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能保住性命都怕很难。” 除非他向皇上求情。 沈鸿自然是不想为这种人渣求情，尽管他曾经也是自己的好朋友，却不知什么时候起，两人分道扬镳。 “好，爹娘，这段时间我会忍住，保持冷静。” 沈知渊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爹娘担心自己做坏事影响到丞相府这件案子。 沈知清无话可说，在晚膳结束之前，他开口： “爹娘，南方那边甘蔗陆续成熟，到了熬糖制糖的时候，三座作坊也顺利建立起来，我想半个月后前往南方。” “……”众人怔住。 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出远门，还去那么远的南方，上千公里，且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 阮阮嘟着小嘴，声音带着哭腔：“二哥哥，你又去出去……” 她好难过，去年他已经出去两月，今年上半年也出去了五六个月，现在天气都凉了，他还要出远门。 “妹妹乖，我也舍不得你，舍不得大家……但是…… 趁现在多帮帮老百姓，说不定以后我想帮也帮不了了。” 沈知清眼眶泛红，鼻子一酸。 他是想到几年或者十几年后，就要跟着妹妹和全家一起去九州之巅，趁这些年多为老百姓做好事。 老百姓富裕了，国家也能强盛，才能保护好百姓。 这是一个循环。 这两年的时间和付出，已经解决了大部分老百姓的吃穿住行。 再过一两年，大越不再出现吃不上饭的情况。 第172章 我们会等你回来 等明年有空了，沈知清还会出资在每个镇子开设学堂，免费让儿童读书，不分男女。 只有少年强，国家才会强大。 女子更要读书有思想，抚育的下一代才会更聪明更明事理。 他还想着过几年大越要快速发展科技和医学，这是一个国家走向强大的证明。 所以为了筹集这笔开设学堂和请夫子的资金，今年他才会这么拼。 如果下个月糖厂能顺利生产红糖和白糖，那么三个糖厂半年内就能产生一千万银子的收益。 这笔钱足够开设三百家学堂，且能维持十年了。 阮阮从沈知清的眼中看懂了他的心事，也看到了他的伟大抱负。 他虽是商人，却有一颗报效国家，和为人民拼搏的心。 “二哥哥，我支持你。你安心去南方吧！我们会等你回来。” “傻妹妹……”沈知清轻抚她的头顶，当看到她眼角的泪花时，他是有一瞬间的心软和退缩。 但为了全家都能安心前往九州之巅，他必须当商人，游走各地。 三舅舅不也是去了西北吗？那里更冷更贫穷。 所以，他还能挑刺什么？ 沈鸿和程玉蓉也看到了老二有如此之大的决心和抱负，他们十分自豪。 不愧是沈家的儿郎，报效祖国，不管用什么形式，读书、练武还是经商，亦或者是学医。 沈知程看到二哥这么努力，他发誓以后自己也要更加努力学医。 只有学到出神入化的医术，他就能救治数以万计的病患了。 “二哥，我支持你。”沈知玉鼓掌。 “二哥，我也支持你。”沈知絜也同时鼓掌，他和沈知玉是孪生子，很多想法和行为都会同时产生。 沈知清脸庞一下子通红，不喜欢被他们两兄弟鼓掌，好像他是玩杂耍的猴子引人注目。 …… 丞相府 秦曼婷怀恨在心，回去后立刻跟父母和秦丞相说了今日自己被徐婉柔欺负的事。 “岂有此理！竟敢欺负我宝贝孙女，这种人不好好教训怎么行？”秦丞相特别生气，欺负他孙女不就等于打他这张老脸吗？ 大越国有他的一半，他等于半个皇帝，竟有不知死活的贱民欺负他孙女。 无疑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头上拔毛。 “爷爷，你要为我做主啊。”秦曼婷见爷爷这么生气，心里美滋滋，看徐婉柔怎么死。 “徐婉柔是徐大人的长女？”秦丞相忽然问道。 秦曼婷点头，问道：“怎么呢？她虽是长女，却不受宠，爷爷怎么收拾她都行？” “……”秦丞相犹豫了一下，猛然想到了什么。“徐大小姐是不是沈王府长子的准儿媳妇？” “……”秦曼婷无话可说，随后不耐烦地点头。 “爷爷，怕什么？难道教训一下徐婉柔，还要征求沈王府的同意吗？ 咱们丞相府不是京城权利最大的官家吗？难不成还怕了刚升上来的沈王府？” “婷儿，别乱说话，什么权利最大？不许再说第二次，更不能在外面说。”秦大夫人呵斥一声。 秦老大倒是没啥反应，他不管教育孩子的这一块。 秦曼婷鼻子，满脸的愤愤然。 秦丞相抿唇不语，思索着其中利弊的关系。 “爷爷……你帮帮孙女一下，那个徐婉柔太嚣张了，如果我嫁进沈王府，岂不是被她压着？爷爷……” 秦曼婷着急地挽着秦丞相的手臂撒娇，仔细观察他的神色表情。 见他不回应，她更烦躁了，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爷爷，要不这样吧！我觉得徐婉柔这样的人配不上沈王府的大公子，孙女见过两次沈大公子，一见钟情，能成为他的妻子就好了。” “胡闹，你以为取消婚约是很简单的事吗？”秦丞相甩袖子，坐到太师椅上。 秦曼婷跟过去，站在他旁边。 “爷爷，这事有何难？女子最怕什么？不就是名节吗？我记得我有一位好姐妹的兄长，他从小喜欢徐婉柔，两人青梅竹马，奈何被沈大公子夺去所爱。 听到他们快要成亲的消息，他是日日买醉消愁，导致这次乡试名落孙山，真的很可怜。若他能娶到徐婉柔，岂不是一桩大善事？” “你这丫头，又想搞什么？沈二公子还不够让你满意？”秦丞相若有所思看着秦曼婷，一下子明白她的目的。 “爷爷，沈二公子又继承不了沈王府，孙女嫁给他有什么用？我瞧着沈大公子就很不错，又是小王爷，又有学问。” 秦曼婷脸颊泛着绯红，娇羞的模样还挺有几分姿色。 秦丞相想着这件事的可能性有多高，不过孙女的眼光的确很不错，若嫁给沈二公子，既不是长子，又不从文从武，孙女的确是什么都捞不到。 但嫁给沈大公子，不管是爵位和家产还是当官，他都能轻而易举得到。 孙女起码也能享受一半他的地位权利和财富。 “爹，我也觉得婷儿的想法很不错，沈大公子的确很有前途。”秦老大笑得贼兮兮。 他已经想到女儿嫁进沈王府后，把沈王府凡是值钱的东西，都搬回丞相府，最好也把程府的财富也搬回丞相府。 哈哈哈哈哈—— “公爹，我也和相公想法一样。”秦大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撇一眼秦老大。 很明显她是打定主意了，哪怕秦丞相不同意，她也要把女儿嫁给沈大公子。 “爷爷，您看，爹娘都同意了。”秦曼婷得意忘形地笑。 秦丞相看着秦老大两夫妻，又看看亲曼婷。 叹气一声：“随你们……” …… 三日后…… 徐府 沈鸿带着程玉蓉和沈知渊六兄妹一起来到徐府，带了几大盒的燕窝鱼翅等补品，另外还有一位魏媒人。 徐大人和徐夫人皮笑肉不笑地招待沈家人，最后才坐在主位上。 徐婉静带着弟弟跑到大堂，一脸娇羞： “沈王爷，沈王妃，万福金安。打扰了，静儿不知你们今日来家里做客，望原谅。” “沈二姑娘这么大了，长得越发标致俊俏，楚楚动人。”程玉蓉淡淡一笑。 “哪里，静儿长得再俊俏，也没有沈王妃天生丽质，风华绝代。” 徐婉静以为是程玉蓉喜欢自己，才当着众人如此夸赞自己。 “你这孩子，小嘴真甜。” “沈王妃笑起来更楚楚动人，静儿惭愧不如……” “呵呵呵……” 第173章 聘礼一万，嫁妆三千 阮阮捂着小嘴偷笑。 这个徐婉静真笨，居然不知道娘亲是在笑话她。 徐夫人见程玉蓉这么喜欢徐婉静，觉得是她喜欢自己的小女儿，难不成…… 她是想给她的儿子找媳妇？ 沈二公子被丞相府看上，沈三公子也有了未婚妻，那就剩下沈知絜年龄适合。 他也还不错，虽没什么大本事，不从文不从物，但起码性格脾气温柔，恰好配霸道任性的小女儿，这样就不用夫家欺负她了。 徐夫人越想越开心。 不料…… 程玉蓉见时机到了，开口：“徐二姑娘，怎么不见你长姐出来？今日有事，她得到场才行。” “她啊？躲在院子好几天了，找她做什么？”徐婉静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没有礼貌，立刻捂着嘴，小步走到徐夫人旁边。 “亲家母，找柔儿有何事？”徐夫人脑海里浮现“退婚”的画面，她越想越开心。 瞧着沈王爷一家带着礼品和媒人过来，诚意十足的样子，难道真的是退婚？ 太好了！ “有事，你先唤她过来。”程玉蓉笑得神神秘秘。 徐大人也愣住，所为何事？ 徐夫人立刻派人去叫徐婉柔到大堂会客。 沈知渊略显紧张，担心徐婉柔这几日被人欺负。 沈知清几兄妹倒是淡定自若，喝着香茗，品尝糕点。 徐夫人和程玉蓉说着徐婉静性格有多好，女红有多好，学问有多好。 一会让徐婉静背诵诗词，一会让她转一圈。 像是在推销商品，滑稽，不可耐。 没过一会，徐婉柔带着几名侍女嬷嬷来到大堂。 “沈王爷、沈王妃，沈大公子，各位公子，小郡主，万福金安。” 她走到大堂沈鸿和程玉蓉面前行礼，动作标准又自然，笑容礼貌又温柔，丝毫不做作。 “来，柔儿你坐我这边。”程玉蓉挥手示意徐婉柔坐到自己旁边的空位置上，不给徐夫人作践她的机会。 “是，婶子。” 沈知渊五兄弟都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沈鸿抱着阮阮，他看向徐大人。 “今日带上家人和媒人前来，是想和徐大人商量一下两个孩子的婚事，原本按几年前的计划是定在明年的八月，但考虑各种因素，我和夫人都想把婚期提前到下个月。” “什么？婚期提前？”徐夫人大吃一惊，脸上的喜色瞬间消失。 “沈兄，为何要把婚期提前一年？这么突然，成亲需要的东西怕是准备不够。”徐大人倒是比较淡定，但话语之间都是拒绝的意思。 “这点无需担心，只要有银子，什么都买得到。两个孩子的婚服去年已缝制好，还有六床喜被，凤冠和首饰也备好，其他东西很好买到。 就剩一双大雁，我让我家老三带老大去狩猎场捉，我想半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 沈鸿的语气特别坚定，态度也是不容徐大人反对。 “……”他还能说什么？什么都准备好了。 徐夫人着急如焚，冲徐大人使眼色，偏他装作没看到。 听到沈王府要把徐婉柔的婚期提前一年，徐婉静心里很不是滋味。“姐姐，恭喜你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离开家了，我好舍不得你。” 她走到徐婉柔面前拉手撒娇，表演一场姐妹情深的戏码。 徐婉柔淡淡一笑，却没有说话。 徐夫人硬着头皮笑道：“亲家，我们还想留大女儿多在家里，毕竟成亲后就是沈王府的人了，我们也不能天天见到她…… 何况她的十六岁生辰还有两个，想为她举办及笄礼。” “是这个道理，我们也是做父母的，也有女儿，很明白你们的感受。但，我家老大日日思念柔儿，茶饭不思，瘦了很多，甚至连学习都退步许多。 我们做父母的，哪里舍得让孩子受苦？徐夫人，你说是不是？” 程玉蓉把问题抛回给徐夫人，意思是就是沈知渊如果学习退步，导致名落孙山，那就是徐大人和徐夫人的过错了。 徐大人抿唇，和大女儿的婚事相比，那当然是沈知渊的科举更重要。 “怎么会呢？我瞧着沈大公子气色很好的样子……”徐夫人讪笑一声。 沈鸿助攻：“徐大人，都怪我这个大儿子不争气，为了一点儿女情长的小事，连科举都不参加，和我闹着要娶了徐大姑娘，不然就去出家。” “当时可把我气坏，徐大人，你说我做爹难不难当？思考了很久很久，才厚着脸皮来找徐大人。” 弦外之意就是说他若不答应嫁大女儿，导致沈知渊放弃科举，剃发出家，那他的女儿就是红颜祸水，名声得臭掉，连带徐府众人也别想好过。 徐大人当然听得懂，就因为听得懂，所以他不敢说话。 不能拒绝，也不想答应。 这时换媒人上场了，世上谁的嘴都没有媒人的嘴厉害，能把死人说成活人，能把丑女嫁出去，还能让穷鬼娶到媳妇。 “徐大人，两个孩子情投意合，也到了年纪，不免儿女情长多一些，我们作为长辈，也是过来人，可不能棒打鸳鸯，为难两个孩子是不是？” “让沈大公子早日成家，他也能安心学习，考取功名，徐大人也能沾光不是吗？ 外人一见到您，就说您是新科状元郎的岳父，岂不美哉？换做是我，怕是每晚做梦都笑醒。” 随着媒人的画大饼，徐大人阴沉的脸色也越来越红润。 他这辈子没成为新科状元，是一生的痛。 七八年前答应和沈鸿联姻成亲家，也是他看中沈知渊年仅十岁成为秀才，是大越最年轻的秀才，也是大越最出名的神童天才。 徐夫人看见徐大人心动了，有松口的迹象，她急了。“夫君，柔儿还太小，我想多留她两年……” 得了，徐夫人存心和沈家作对。 沈鸿脸色一沉，说道：“既然徐夫人如此，今日便把婚约取消吧！免得为难徐大人，还让徐夫人被迫忍受母女分离之痛” 说完，他抱着阮阮站起。 沈知渊五兄弟也站起身。 “徐姑娘，我和你有缘无分……对不起……”他伤心地看着徐婉柔。 “沈大公子……爹，娘……求你们答应……不然女儿跪地不起。” 徐婉柔冲到徐大人面前，突然跪在地上。 众人呆住。 第174章 徐家卖女儿 徐婉柔为了自己的婚事，当着那么多人在父母面前跪下。 她能力再弱，也想做一些自己起码能做到的力量，不能什么都靠沈家和沈知渊。 看到徐婉柔跪在地上，沈知渊心里很难受。他冲过去，掀开裙摆，朝徐大人和徐夫人跪下。 “求徐叔叔和徐夫人成全。” 他心甘情愿为徐婉柔做任何事。 媒人走到徐大人旁边，挥舞着手帕。 “哎呀，徐大人、徐夫人，你们瞧沈大公子多有诚意，两个孩子感情这么好，男才女貌，天造地设，咱可不能做出那种棒打鸳鸯的事。” “徐大人真有福气，能找到这么俊俏又孝顺的准女婿，未来还是新科状元，这种福气全天下也就徐大人您头一个了吧！我是真羡慕您。” “徐夫人您也很有福气，很快就能有一个新科状元的准女婿，放心把徐大小姐嫁给沈大公子，我保证他们小两口恩爱，三年抱两。” 媒人又开始表演。 “你……你这孩子，快快起来。”徐大人和徐夫人大吃一惊，纷纷过去扶起沈知渊。 他现在可是小王爷，沈王府的世子，而他们不过是四品京官的身份，受不得他一拜。 “徐叔叔你们不同意，我便一直跪着。”沈知渊推开徐大人。 沈鸿一家没有任何反应，由着他行事。 徐婉柔双眼含泪地看着沈知渊，他居然为了自己去跪下，教她如何不感动。 其实她很想劝他起来，因为她的父母不值得他跪。 看到沈知渊如此坚持，徐大人心软了。“好，我同意下个月你们成亲。” “老爷……”徐夫人瞪他一眼，见收不回去了，她才闭嘴噤声。 “谢徐叔叔，谢徐夫人。”沈知渊朝着徐大人和徐夫人磕了两下头。 “应该的，祝你们幸福。”徐大人扶起沈知渊，脸上写满无奈二字。 徐夫人没去扶起徐婉柔，扭头坐回椅子上。 沈知渊把徐婉柔扶起来，但因跪的太久，她双腿麻木。 看出她的窘迫，他扶着她慢慢走到座位上休息。 “太好了，今日可真是好日子。恭喜沈王爷，恭喜徐大人，两家结良缘，未来前程似锦，荣华富贵。”媒人又唱和起来。 沈鸿笑道：“徐兄，我们更改成亲日子，顺便把宴请的宾客名单拟好。” “好。”徐大人皓首答应。 徐夫人板着脸，心里很不痛快，尤其是当她看见沈知渊搀扶徐婉柔，又被沈家人关心的画面。 这份福气怎么就给了徐婉柔？ 应该给静儿才是。 凭什么？ 徐婉静咬着后槽牙，注视徐婉柔的目光是那么的狠毒阴鸷。 为什么徐婉柔就能嫁到这么好的沈王府？ 而她只能嫁一个庶子？ 为什么啊？ 沈鸿和徐大人定好十月初二这个日子举办婚礼，还把双方宴请的宾客名单拟好。 一下子搞定这两件事。 但聘礼和嫁妆这件事有点麻烦，聘礼之前说好是三千两银子，徐夫人故意刁难，说沈家现在是王爷的爵位，聘礼也要涨一涨，一开口就是一万两银子。 但嫁妆只回五千两。 沈鸿和程玉蓉愣住，知道徐夫人会刁难自己，但没想到一开口就要一万两的聘礼。 徐婉柔急哭了，被徐母当众开口要聘礼涨价，她特别难堪，感觉自己是一件商品。 这样很伤害她的人格和尊严。 “柔儿，别担心。”看到徐婉柔落泪的可怜样子，程玉蓉也心疼她。 京城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一般嫁妆是聘礼三倍以上，有的疼女儿的，五倍七倍十倍回嫁妆。 本来三千两的聘礼，徐家应该要给徐婉柔价值九千两的嫁妆带到沈家。 没想到聘礼涨了三倍多，嫁妆却不到聘礼一半。 说徐家卖女儿都不为过。 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只是儿子留家，女儿嫁到别家。 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区别，你对女儿好，她也会疼父母，赡养父母。 不能因为女儿要嫁到别家，就不对她好，聘礼狮子大开口，还不给嫁妆。 程玉蓉当年成亲，程老夫妇和沈鸿只要五千聘礼，却回了五万嫁妆。 “婶子，对不起……为难你们了……”徐婉柔捂着脸小声哭泣。 “没事，别担心。”程玉蓉拿着手帕给她擦眼泪。 阮阮坐在沈知清的双腿上，突然跳下来，跑到徐婉柔面前。 “徐姐姐，别哭别哭，咱们是不会让坏人得逞的。”她真是受够作妖的徐氏父母了。 离开打开功德系统，翻到商城面板，在七级商品中找到符篆一栏，点击购买两张听话符。 一共花了六百个功德金，使用时间是半个月。 听话符也有使用时间一天、三天和七天的，价钱比较便宜。 刚好够了，从今日算起到成亲的当天，恰好是十五天。 “阮阮，谢谢你。”徐婉柔被逗笑，眼睛又亮起来。 邪不胜正。 她就不信自己和沈家人一起都斗不赢徐家。 阮阮走回去，假装让沈知清带自己去找茅厕方便。 两人刚走出大堂，阮阮停下来。 “怎么呢？淘气包。”沈知清察觉到妹妹有问题。 “噔噔噔，你看看这是什么？”她一脸得意，从袖子里拿出两张黄符，举起来亮给沈知清看。 “是什么？”他低下头，仔细地看了几下黄符上面的图案，但还是看不懂。 “你是不是想？”他故意不说完。 “这是听话符，使用时间可达半个月之久。”阮阮捂嘴偷笑。 “哦，我明白了……那你快去，免得爹娘答应就麻烦了。” “嗯。”阮阮笑道，下一秒闭上眼，念动咒语。 听话符立刻飞起，从半透明变成全透明。 沈知清惊讶不已，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符篆的使用。 她的一双小手打着酷炫的手势，两张透明的符篆立刻朝大堂飞去。 在阮阮的咒语之下，符篆又朝着徐氏夫妇飞去，贴在他们的后背上后，符篆上的金光闪烁一下。 靠得最近的沈鸿和程玉蓉捕捉到了这个画面，联想到闺女和老二离开大堂，大概是他们在“搞鬼”。 “无条件答应沈知渊和徐婉柔的成亲，积极配合，不得阻挠。” 阮阮说出命令后，只见徐氏夫妇明亮的眼睛，忽然变得木讷，没有生气。 仿佛是提线木偶。 第176章 像是中邪了一样 “连你也这样觉得？我说怪不得，看上去徐婉柔长着一张小白花的脸蛋，没想到性格脾气这么不好，还会勾引男人。 你大堂哥被她迷得三荤五素，连科举都不想参加，真是可惜了。” 秦曼婷大声肆意地开始诋毁徐婉柔，多说一句徐婉柔的坏话，她心里的仇恨也轻了一些。 “是啊，我一直都讨厌她了，从没这样讨厌一个人，徐婉柔是第一个。”沈茕茕讨好地笑。 “我也是，真的好讨厌徐婉柔，让我丢了几次脸……可偏偏人家下个月就要嫁进沈王府了，几年后，说不定人家就是沈王妃。” 秦曼婷叹气一声，好像很痛心的样子。“你大堂哥明明有大好前途，为什么会看上一个在家里不得宠，也没去书院读书的花瓶？” “没办法，谁叫她就是命好了。”沈茕茕冷笑一声。 “我看是手段高，会使狐媚术罢了。”秦曼婷嗤笑，扭头看向沈少晟。 “我这么说她，你不会生气了吧！听说你喜欢她很多年了，是吗？” “是。”他低头承认。 纵使这两三年他睡过很多女生，但他心里一直只有徐婉柔一个，只爱她一人。 从未改变。 “既然喜欢，又为何放手？不应该拼力争取一下吗？” “大概是她不曾喜欢过我，大堂哥瘫痪卧床的五年多，她也是寸步不离守着他，照顾他，甚至愿意为他终生不嫁。” 说起伤心事，沈少晟是滔滔不绝。 “当初我大堂哥瘫痪卧床后，徐家是想取消婚约，态度很硬，连我大伯也是想取消婚约，不想拖累徐姑娘。” “为了保持住婚约，徐姑娘求到我身上，我便答应她及笄礼之前，大堂哥若能恢复健康，就让他们成亲。若不能，就和我成亲。” “也许是老天爷都被他们感动，为了让他们再续前缘，才会让我大堂哥这么快恢复健康。 可能是我不够好，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是我没能力……” 他越演越像一个痴情汉，眼泪说来就来，哽咽的声音充满深情。 秦曼婷怔住，看沈少晟的眼神由不屑转换到同情。 “你……别难过了，其实她也没有很好……你……” “不！我爱她！你不懂，要是和她成亲的人是我该有多好……说不定几年后，我和她有了几个孩子，过着平淡却又很幸福的日子。” 沈少晟冲秦曼婷咆哮，生气的样子把她吓到了。 “既然你还这么爱她，为什么不争取？不如……我和你联手，让你娶徐婉柔，我嫁给沈知渊？” “？？？”沈少晟和沈茕茕怔住，眼睛瞪得像铜铃。 秦曼婷居然说出这种话？ 她脑子怎么长的？ 沈知渊和徐婉柔还有不到半个月成亲，十天的功夫，就能改变这个局面？ 他们不信她有这个能力。 “秦大小姐你就别开玩笑了吧！逗我了，要是能改变，我早就去做了。”沈少晟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沈茕茕点头：“这事很难改变，秦大小姐，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呢？” “没什么，只是看徐婉柔不爽，凭什么她能嫁进沈王府这么好的人家？她不配。”秦曼婷说话直来直去，丝毫不在意沈少晟的感受。 他板着脸，不乐意听到有人说徐婉柔的坏话。 “这么简单？”沈茕茕有点质疑。 秦曼婷见瞒不过，又开始撒谎。“大概是……我有点喜欢上沈大公子了，非他不嫁，我爹娘和我爷爷也答应了，他们会帮我，所以……” “大哥，你怎么想？”沈茕茕倒是喜欢给大房一家找麻烦，很乐意搞坏沈知渊的婚事。 沈少晟沉默一会，看向秦曼婷。“我可以。” “祝我们合作愉快，心想事成。”她眼底的野心和得意完全泄露，不带一点隐藏。 沈知渊，她是志在必得。 徐婉柔，算什么东西！也敢和她抢男人，不知死活。 …… 几日后 离成亲还有五日时间，程玉蓉把成亲的物品几乎准备齐全，剩下的就是敲定成亲路线和接亲的细节。 这些几乎都是沈王府的工作，徐府那边只要确保不闹事不惹事，基本没什么担心的了。 沈知渊穿上类似状元服的红色婚服，但胸前系着一块很长很宽的红布，用金线绣了很漂亮的图案。 这样衬得他更精神更英俊不凡。 程玉蓉和阮阮看呆了，没想到他穿婚服是这么帅。 “大哥哥，你好帅啊。” “你这小丫头……”被夸得脸红，他不敢转头看她们，只能一直盯着巨大的铜镜。 镜面里的自己，一身红色，喜庆洋洋。 想到今日徐婉柔也在试穿凤冠霞帔，他不由地想入神。 她…… 穿婚服的她一定很美丽吧！ …… 徐府 十几个侍女和嬷嬷服侍徐婉柔穿上凤冠霞帔，忙活了一个时辰，盘发，化红妆，精致打扮之下，她的形象焕然一新。 往日是素衣淡妆，连发型也很简单，首饰更是只佩戴银簪绢花。 今日却是一身的红色金色，贵气逼人。 浓妆的她也特别显精神，喜庆。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徐婉柔忍不住笑了，一想到几日后，沈知渊穿着红色婚服，骑上高头大马来迎娶自己…… 那一天，她一定会是最幸福的人。 不，每一天，她都是最幸福的。 …… 护国公府 秦曼婷急匆匆来到护国公府，找到沈茕茕和沈少晟。 “如何是好？沈知渊每日只去国子监，我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忙活了四五日，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她都快急坏了，每日茶饭不思，瘦了几斤。 “我这边也是，等不到徐姑娘出门。”沈少晟不明白徐婉柔为什么能长时间待在院子里，居然一次都不出门。 他也是很急很急，离成亲的日子只剩五日，总不能当天他去抢亲吧! 秦曼婷坐在椅子上，又是咬唇，又是扯手帕。 沈少晟也差不多，在地上走来走去，没停过。 沈茕茕倒是很淡定，端起茶杯抿一口甘苦的茶水。“看来是大房那边有所防备。” “我觉得也像，尤其是徐府，像是中邪了一样，让徐婉静帮个小忙，她都做不到，徐夫人更是重重阻拦。” 第177章 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沈少晟很是苦恼，花多少银子让徐婉静帮忙，都帮不了一点忙。 明明她很讨厌徐婉柔，根本不想看到徐婉柔嫁给沈知渊，她却像个废物一样。 秦曼婷昨日找过徐婉静，门还没进去，她就被徐夫人赶出来。 甚至徐夫人也不准徐婉静出门，见任何人。 真是离了大谱。 徐夫人明明不喜欢徐婉柔，最近这几日却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 “实在不行，你们半夜闯进去？”沈茕茕提了一个烂法子。 沈少晟眼睛一亮，这一招他可以做到，就算被人揭穿他是强女\/干，只要他肯负责娶徐婉柔，一般这种事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秦曼婷摇头：“这一招我没法用，还不如潜进国子监，等遇到沈大公子，我便往他身上扑倒，趁机扯烂衣裳，诬陷他非礼我。” “这一招也行，我觉得你可以再多派一点人在半路拦截他的马车，然后你突然在路上跑出去，倒在他的马车前，就不信他不下马车。” 沈茕茕冷笑一声。“还剩下五日时间，我会帮你们。对了，听说明日李府老夫人六十岁大寿，大房肯定会去，就是不知道我大堂哥去不去？ 徐婉柔去不去，他们好几日没见面，大概会忍不住吧！” 秦曼婷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有多高？ “是吗？太好了，我派人去调查清楚，下午等我消息。”秦曼婷开心极了，提着裙摆转身就走。 沈少晟问道：“消息准确吗？” “昨日回来之前我去蛋糕坊买蛋糕面包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几个店员在讨论明日李府老夫人做寿，我猜测沈知渊和徐婉柔会偷偷出来见一面。” “太好了，我去准备明日的事，对了，我们护国公府有请帖吗？” “没有。” “……”沈少晟愣住，自家没有姜府的请帖，那他怎么去李府？ “自己想办法。”沈茕茕转身离开，她不想帮这么多。 沈少晟站在原地，久久才离开。 他想到一个好办法…… …… 天黑之前，沈少晟等到秦曼婷传来的好消息。 他写信告诉她自己的计划，希望她也能帮自己一下。 当夜，秦曼婷传回书信给沈少晟，答应他的帮忙。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书信都被人截留了一刻钟之久。 …… 深夜 沈知渊在书房陪沈鸿聊了一个时辰，才回到自己的院子休息。 一想到明日李府举办的寿宴。 沈少晟 秦曼婷 他绝对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 翌日 阮阮睡到太阳晒屁股，被程玉蓉不客气地叫醒。 奶娘帮她穿上可爱的粉色秋装，扎着两条小辫子。 她喝完一杯热羊奶，吃上几块点心，就被全家带上马车。 “娘亲，我们去哪里？” “傻丫头，你忘了吗？”程玉蓉用力戳一下阮阮的额头。“你的准三嫂的外祖母，今日举办六十岁大寿，我们全家都参加。” 沈知程把阮阮抱在怀里，不满道：“娘你太用力了，瞧妹妹的额头都红了。” 他嘟起嘴，往她的额头呼气。 “嘻嘻嘻……”阮阮傻笑一声，渐渐地在五哥怀里打起瞌睡。 “唉……” 看到妹妹这么困，他就知道她昨晚一整晚都在修炼了。 为了保护好全家，她是夜以继日，差点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沈鸿和程玉蓉瞧见女儿这么辛苦，他们做父母的很难受，可自己又帮不到她。 修真这种事，只有靠自己。 …… 两刻钟后 沈王府的三辆马车终于到达李府的大门口，一下车，在门口迎客的李大人一家，小跑过来迎接沈鸿一家。 “沈王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真是不胜感激。” “李大人客气，今日是你母亲六十岁大寿，祝福她老人家寿比天高，福比海深。” …… 沈鸿一家就要进李府时，又来了一辆马车。 车棚有徐府的标志。 徐大人和徐夫人先下车，徐婉柔最后一个下车。 看见是她，沈知渊很是开心，但只能忍着。 他把一封书信塞给沈粟，让书童转交给徐婉柔。 沈鸿和程玉蓉主动和沈大人一家打招呼，两家前后走进李府。 府里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当见到沈鸿的时候，众人都高兴坏了，争先恐后和他寒暄。 …… 人群的最后面，沈少晟和秦曼婷着急地等待沈鸿一家和徐家，担心沈知渊和徐婉柔不来参加寿宴。 这时前面的人群热闹起来，听到沈王爷沈王妃六个字，他们就知道沈鸿一家都来了。 但他们没有着急走到前面露面，而是更往后面缩。 今日秦曼婷是一个人带沈少晟来参加寿宴，还是用丞相府的招牌。 李府摆了三十多围酒宴，沈鸿一家坐在第四桌，也算是主位。 第一桌是李家人，第二桌是李老夫人的娘家人，第三桌是李夫人的娘家人。 因为还没开席，酒桌上只有饮品点心，瓜子糖果等等。 没过一会，李府管家过来说戏台开始表演戏曲，邀请所有宾客过去观看。 阮阮还是第一次看戏曲，闹着程玉蓉要去看，加上女眷这边的夫人们，也都劝她去。 “好，那我们一同过去。”本来她是不想去的，可李府的宾客里，夫人地位最高的就是她了。 很多事情她必须要带头领队，不然很影响大家的心情和行动。 “耶耶……好开心……”阮阮开心坏了，拉着沈知程就跑向戏台。 “小郡主……” “跑慢些，小郡主……” “小郡主……”众人们都纷纷让出一条小路，看着可爱的小郡主跑步的样子又喜欢，又着迷。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呢？ 反正每次看到她，心情就很好，身体充满能量，好似身上的病瞬间就好了。 所以，每次遇到小郡主，他们都想靠近她，多看她一眼。 “你们快跟来，去看戏噜~嘻嘻嘻……”阮阮回头看着众人和祥又幸福的笑脸，她忽然感觉体内涌起一股温暖和力量。 她喜欢这种感觉，也很喜欢大家。 “妹妹，跑慢一些。”沈知程跑在后头气喘吁吁，他比她大六岁，居然跑不赢她。 可真是奇怪。 不行，他可是男子汉，不能被小女生比下去。 “五哥哥，你跑的真慢。”阮阮回头冲沈知程做鬼脸。 要不是在外面，她早就想御剑飞行了。 第178章 你这样就受不了吗 沈知程气坏，指着阮阮。“你等着！” 他就不信自己跑不过妹妹。 “嘻嘻嘻……”阮阮宛如银铃的声音，飘荡在李府每个角落。 宾客们听到后，心里暖洋洋，身体轻松。 他们跟在阮阮身后，尤其是一些小孩子，纷纷跟在她的身后。 “小郡主……” “小郡主，小郡主……你等等我们呀。” “小郡主，你跑的好快啊……我们都追不上你，小郡主……” “哼哼，我当然是跑得最快的那个啊，因为我是郡主呀。嘻嘻嘻……”阮阮停在原地，转身冲那十几个小孩子做鬼脸。 面对骄傲又嚣张的她，孩子们却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她好可爱，好厉害。 “小郡主……”他们每个人嘴里不停念着这三个字，脸上的笑容幸福又真诚。 “妹妹，你别得意，等我超过你。”沈知程倒是气坏了，妹妹越来越嚣张，居然不把他这个五哥放在眼里了。 “嘿嘿嘿……五哥哥你若有本事就超过我啊。”阮阮得意一笑，拔腿就跑。 沈知程离三步之遥就能抓到她了，结果她像泥鳅一样滑走了。 可恶啊！ 阮阮脚步轻盈，仿佛擦着地面飞。 所以沈知程根本追不上她，除非是有内功的沈鸿和沈知玉。 第一个到达戏台，阮阮一开心又跑到戏台上。 “五哥哥，你输了。哈哈哈——”她又是拍掌又是跳起来，开心的样子让沈知程很想打她的屁屁。 等着，回去他就打她的小屁屁，看她还嚣张不。 “妹妹，我捉到你了。”沈知程跑上戏台，快步冲过去抱住阮阮。 “哈哈哈哈哈……”她没反应过来就被沈知程抱起，原地，转圈。 小短腿的她，整个人悬空飞翔，像个小陀螺。 很快十几个小孩子到达戏台下，看到小郡主在戏台上，他们也跑上去一起玩。 等两百多个大人来到戏台下，就看到台上一副百子图。 他们不免看呆了。 李老夫人更是开心，到了六十岁，就喜欢就是子孙满堂，子孙绕膝。 …… 等小孩们玩闹了二刻钟之久，他们才肯下来，换上戏班子登台表演。 阮阮和程玉蓉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的正中间，旁边坐的也是沈鸿和沈知渊五兄弟。 这个位置是看戏最好的位置，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李家人坐在第二排，还有姜大人一家。 姜兰茹就坐在沈知玉的后面椅子上，她能看到他，他却不能回头。 这可把他急死了。 从进李府就没机会单独和她说话，也不敢正眼瞧她，怕外人说自己不知礼数，怕外人说她的坏话。 沈知玉磕几个瓜子，把瓜子壳悄悄往后扔，左右扭头见无人注意自己，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小纸条。 揉成一团，快速往后面扔。 应该能到姜姑娘的脚边吧！ 千万别扔错了。 求老天爷保佑。 就在沈知玉紧张万分的时候，后座这时传来轻微的一点动静，却被他捕捉到了。 脑袋往后仰去，他用余光瞥去，只见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动了几下。 他知道她一定是捡起那张小纸团了。 这下，她应该就能看到他对她的思念了吧！ 沈知玉紧张，姜兰茹也非常紧张。 发现这次扔过来的是一个小纸团时，她瞬间知道小纸团是什么东西。 此刻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腔了。 她左右张望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深呼吸一口，才大着胆子伸出右脚把小纸团勾过来，弯腰迅速捡起。 握在掌心，却不敢打开小纸团看一下。 几下深呼吸，等心跳逐渐恢复正常，姜兰茹才能松开掌心，趁无人注意到自己，她快速打开小纸团。 纸上写着： 【玉： 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茹】 二十多个“我想你”，把姜兰茹逗笑。太像他了，也很符合他的性格脾气，是他的作风。 信里尽管没有花言巧语，但三个字“我想你”，足够表明沈知玉对她的心意和思念。 她不需要花言巧语，海誓山盟，还有什么承诺，那些都是镜花水月，虚无渺茫的幻影。 她更相信一个人的行为，才是真实的。 …… 坐在姜兰茹旁边的李老夫人，其实已经发现沈知玉和外孙女的小动作，但她假装不知道。 都是过来人，当初她和李老爷子也是这般，那是青春岁月。 足够怀念一辈子。 沈知渊快速往后面瞥一眼坐在第四排的徐婉柔，因为隔着远，他到现在都没跟她好好见面。 不料坐在后面几排的几个女孩们，都一位沈知渊在看自己。 惹得她们一阵小鹿乱撞，脸颊绯红。 “沈大公子……他好像在看我。” “你胡说，明明是在看我……沈大公子，容貌如此俊美。” “你们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说沈大公子看上你们，不要脸。” “关你什么事？凭什么骂我？” “就是，大概是沈大公子没看她，她生气了呗！或者嫉妒我们。” “你们几个闭嘴，吵我听戏。” …… 这一小插曲，没几个大人知道，听戏曲的半个时辰里，过程还算顺利。 表演结束后，有个伶人拿着铜锣下来要打赏。 “精彩，太好看了……”阮阮热烈拍掌，哪怕是第一次真正听戏曲，她也很喜欢。 她从椅子下来，拿出自己的小荷包，把三个一两的碎银，扔进伶人的铜锣里。 程玉蓉和沈知渊五兄弟也轮流打赏，一两，三两，五两。 宾客们争先恐后上来打赏，给银子给鲜花给枣子的什么都有，他们借机亲近一下沈家人。 坐在最后面一排的沈少晟，看见沈鸿一家如此受欢迎，心里的恨意越发生长旺盛，从小苗长成参天大树。 尤其是沈知渊，自己最恨的就是他。 看到那些小姑娘们热情围着他说说笑笑，沈少晟恨得牙痒痒。 明明这份光芒是属于自己的，可现在什么都被他抢走了。 见到徐婉柔站到沈知渊旁边是如此的天造地设，男才女貌时，沈少晟心中黑色的恨意蔓延出来，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包裹。 眼睛猩红，似要流血。 “沈少晟，你这样就受不了吗？” 耳边传来秦曼婷轻蔑的笑声。 第179章 千万别被人发现 沈少晟回头看着秦曼婷，她的话一下子刺激了他的胜负心。 今日，他一定要赢。 …… 酒席开始了 沈鸿带着老婆孩子回到大堂，坐在第四张桌子。 所有宾客也陆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井然有序，不吵不闹。 司仪开始主持，说着一段段的吉祥话，又开始详细讲述李老夫人的人生故事，动情之处，他都哭了。 李老夫人也哭了。 宾客们被气氛感染，眼眶盈着泪。 阮阮盼着快点结束，她只想吃蛋糕。 沈知渊、沈知清和沈知玉三兄弟悄悄下去，把准备好的五层蛋糕抬到舞台中央。 “有请今日的寿星婆，李老夫人，上台许愿。” “李老夫人，我们夫妻俩扶您上去吧！”程玉蓉和沈鸿站起身，走到李老夫人身后。 “哎呀，怎么给我这个老人家送蛋糕了，这么华丽，很贵吧！” “再昂贵的东西，也比不上李老夫人。”程玉蓉哄着李老夫人，除了这个五层的生辰蛋糕，他们家还送了一件大礼—— 价值连城，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次借李老夫人的寿辰，特意表示他们沈家对姜兰茹的重视。 这个孩子没有父母的疼爱，多么可怜。 但幸好现在有了他们沈家。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茹儿没选择人家……”李老夫人泪眼婆娑，被搀扶着走上舞台。 望着台下两百多位眼神期盼的宾客，她闭上双眸，双手合十地开始在心里许愿。 愿，年年有今朝。 …… 沈知渊递给李大人一把薄薄的银刀，让他和李老夫人一起切蛋糕。 在人们期盼的目光下，五层生辰蛋糕被李老夫人切下第一道。 剩下的就是李大人代劳，一层层切开，姜兰茹帮忙把一块块蛋糕盛在碟子上。 小孩们、小姑娘们、大媳妇们，都期盼着今日的生辰蛋糕是什么味道。 以沈王府的重视，这个蛋糕味道绝对是一流，甚至可能是新口味。 李老夫人坐在自己的主位上，用着小叉子吃下第一口蛋糕，露出幸福的笑容。 “好吃，味道甚好，大家快尝尝。” 她流下一滴眼泪，今日的蛋糕味道太美味了。 尽管这两年已经吃过不下十个蛋糕，但今日的蛋糕比以往十个蛋糕加起来还好吃。 李老夫人便明白今日的生辰蛋糕，是沈家精心制作，用了很多心思。 宾客们也纷纷享用蛋糕，赞美声络绎不绝。 沈知清为了今日的生日蛋糕，忙碌了三天三夜，才做出这么好吃的新口味。 看到客人们的反应和赞美，他心里也开心。 阮阮也喜欢吃，但只吃了一块，怕客人们没得吃。 就连沈鸿和沈知渊五兄弟都没吃。 这样才能确保每个客人都能吃到。 …… 一个个打扮靓丽的侍女们，端上来一道道香味扑鼻的菜肴。 阮阮不由地吞咽口水，最近半个月她都没有好好吃饭，今日可要好好享受饕餮大餐了。 酒席除了有燕窝鱼翅、海参鲍鱼，各种野味之外，还有玉米、土豆和红薯，但份量不多，每人只能尝一口。 这些还是沈鸿送给李大人的，一直舍不得吃，留到李老夫人的寿宴上招待客人，这样才有面子。 沈茕茕要是在现场，吃到了玉米和土豆做的美食，一定会引起怀疑，调查这件事。 可惜了，她不在场。 沈少晟和秦曼婷吃的很开心，一时之间忘了自己的任务。 …… 这时有一个侍女端着酒壶来到沈知渊旁边，给他的杯子倒酒。 他端起酒杯一口饮完，只是一小口，并不会醉的很厉害。 侍女看完沈知渊喝完她倒的酒，立刻离开。 只不过，路过秦曼婷身旁时，冲她眨了三下眼睛。 秦曼婷回了侍女一个笑容，便低下头喝酒。 只是，这杯酒是刚刚有个青衣侍女给她倒满。 坐对面的沈少晟也看到沈知渊喝下那杯加了药的酒，心中不免得意起来。 他转头寻找徐婉柔的身影，终于发现自己安排的侍女在逐渐靠近她。 “徐小姐，奴婢给您倒满酒水。” “不用，我已经喝了一杯，有些醉意。”徐婉柔轻声拒绝。 “今日是李老夫人的喜宴，徐小姐应该多吃菜多喝酒，才尽兴不是吗？您瞧，大家都喝了好几杯。今日的美酒是西域的葡萄酒，甜中带一丝酸涩，又有酒的香气。” 侍女劝道。 徐婉柔犹豫几分，想起不久前沈知渊塞给自己的小纸条，里面的内容是…… “那……请倒满。” “徐小姐，请享受美酒。” 徐婉柔微微点头，端起小酒杯，一饮而尽。 “嗯~果然是美酒……”她故意装出满足和喜欢的样子。 侍女见状，默默退下。 她故意绕到沈少晟的前面，冲他点头一下。 太好了！ 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看来是连老天爷都帮自己。 现在只要等徐婉柔晕眩，身体起了反应，而那位侍女趁机再故意打湿她的衣裳，就能带她去偏房换衣裳。 到时候…… 沈少晟想入非非，满脑子都是自己和徐婉柔春宵一刻的画面。 想着想着，他的身体逐渐起了反应。 …… 秦曼婷一直关注着沈知渊的情况，没过一会，她看见他皱眉闭眸难受的样子，很快被随从扶走。 见状，她欣喜若狂，和沈少晟打一下眼色，便和自己的两个侍女两个随从快速离开。 沈知渊微醺地靠在沈粟的肩膀上，被他扶着离开席面，前往一处偏房休息。 “大公子可是十分难受？比如叫府医来瞧瞧。” “无大碍，阿粟，待会你在门口守着，一会后你装肚子疼去茅厕。” “啊？大公子你可是有事？” “嗯，到时候你悄悄溜回来帮我一个忙，千万别被人发现。” “好。” …… 偷偷跟在沈知渊身后的秦曼婷，瞧见沈知渊进到一间偏房后，他的随从出来后一直在门口守着。 就在她紧张又焦虑的时候，准备叫自己的侍女去引走那位随从时，只见他捂着肚子喊疼，急急忙忙跑走了。 秦曼婷叫自己的一个侍从去跟踪沈知渊的随从，防止半途中他返回来破坏她的好事。 “你去敲门，看看里面的动静。” “是，大小姐。” 第180章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秦曼婷安排一位侍女去敲响偏房的门，等了好一会屋里没动静，侍女才悄悄地打开房门。 “沈大公子，你在吗？” “……” “沈大公子，您是否不舒服？奴婢给你找来一位大夫……” “……” 屋里依旧没动静，侍女靠近床榻，只见上面躺着一位天青色衣裳的男子。 虽见不到他的脸庞，但侍女知道沈大公子就是穿天青色的衣裳。 她开心地走出去，在门口朝秦曼婷招手。 “大小姐，快来。” “快，你们跟上，记住全在门口等我，别走开。” “是，大小姐。” 秦曼婷交代后，快速跑到偏房的门口，慢慢走进去。 “沈大公子……沈大公子……你在吗？我是丞相府的秦姑娘……” 小声呼唤几次不见沈知渊的回应，秦曼婷大着胆子走到床榻旁，望着他的侧脸，她肯定就是他。 她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缓缓伸出右手想触碰他的身体，就在快要触摸到他的衣裳时，眼前突然一晃，一黑。 沈知渊翻身起来，用被子盖住秦曼婷的头，手臂劈向她的后劲处。 “啊——”一声惨叫，秦曼婷便晕了过去，倒在床榻上。 这时，房门打开，走进一个人。 “大公子，外面的几个侍女侍从都被三公子解决了。” “嗯，你把她搬到床上，为她喝下那壶加了药的美酒。”沈知渊从床榻赶紧下来，看向进来的沈粟。 “好，大公子把这事交给小的。” 沈粟放下手里的一壶美酒，一个人把昏迷的秦曼婷搬上床榻，拿走盖在她头上的被子。 他去拿来一壶美酒，掰开她的嘴，猛灌进酒水。 “让你算计我家公子，算计我家准夫人，喂你喝加了药的美酒，真是便宜你了。” 沈粟对秦曼婷可算是恨之入骨，在去到茅厕后，沈三公子出来打晕秦曼婷的侍从，他把她和沈少晟的计划和阴谋告诉自己。 那一刻，自己恨不得飞奔回去保护公子。 灌了一大半的酒水，沈粟才停下。 沈知渊把窗户打开，方便待会逃跑。 他和沈粟迅速离开偏房。 没过一会，几个脚步声传来。 “徐姑娘，这间厢房偏僻，您可以在这里换衣，奴婢在门口给您守着。” “好，你切莫走开，等本小姐出来。月兰，我们进去。” 徐婉柔带着自己贴身侍女月兰进到偏房里面，看见床榻躺着一个女子。 走近才看清她的脸庞，原来是秦曼婷。 徐婉柔没想到沈知渊说的都是真的，发生的事情如他所说的一模一样。 秦曼婷要害沈知渊。 而沈少晟，要害她。 忽然窗台传来三下敲击声。 “大小姐，你快从窗台爬出来，沈大公子就在外面接你。”月兰颤抖着，推着发呆的徐婉柔到窗台。 “月兰，你也快点回来。”徐婉柔踩上凳子，又不放心地回头嘱咐一句。 “好，奴婢记住了。”月兰更担心自家大小姐的安危。 窗台外是沈知渊在接应徐婉柔，幸好这个偏房的窗台在西侧，不在走廊这边。 否则现在早被沈少晟看见一切了。 看见自家大小姐被沈大公子接走，月兰关上窗台，拉上窗帘，顿时屋里昏暗无比。 她摸索地走到门口，打开门，又关上。 “我家小姐醉熏有些头晕，怕是要小睡一会。” “这样啊……那我也在这里帮你守到徐姑娘醒来，免得你有急事什么的走不开。” “可以，麻烦你了。”月兰对眼前的这位陌生侍女，恨得牙痒痒。 但戏还要忍下去的。 大概站了一刻钟的时间，月兰的脚有些累了。 心想沈少晟这人什么时候开始过来？怎么这么能憋？ 他是王八吗？ 旁边的侍女眼睛飘来飘去，烦躁地跺脚，身体扭来扭去。 “月兰姐姐，你想吃话梅吗？” “哦，你有吗？我好久没吃话梅了。” “我有几颗，今日主人赏给我的，这种进贡的话梅可是皇宫的主子才能吃到。” “是吗？给我一颗。” “嗯，给两颗都行，我尝过味道了，可好吃。” “谢谢你啊。” 月兰从侍女手里的帕子里捡了两颗话梅，一起放进嘴里咀嚼。 “味道真不错，酸酸甜甜，很正宗，怪不得是进贡的话梅。” 月兰不停地夸，趁侍女一开心，转移视线的时候，她把嘴里咬烂的话梅吐到手里，又快速往后面扔去。 动作那叫一个流畅，自然。 过了一小会，月兰弯腰捂住肚子，一脸的痛苦。“啊啊啊……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怎么了？月兰姐姐，怎么会肚子疼？” “不知道，可能是肠胃不舒服，哎呀……好痛啊……” “那怎么办？去找大夫瞧瞧吧！月兰姐姐，肚子痛不是小事。” “没事，我可能是吃错东西，拉出来就好了……哎呀，我顶不住了，我要去茅厕，你帮我守在门口，哪里也不准确去。” “啊？好吧！月兰姐姐，你快去快回，我会帮你守好你家姑娘。” “嗯，那就麻烦你了，我过会就回来。”月兰捂着屁股，快速跑走。 侍女看着月兰的身影，冷笑道：“月兰姐姐，你怕是回不来了……话梅我可是加了很多巴药粉，拉死你……很容易。” 月兰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后，一个男人的身影像鬼\/魂一样走出来。 “沈公子，事情办妥了，您快进去吧！” “好，辛苦你了，等计划成功，我会帮你赎身，还再剩下的四百两银子。” 沈少晟嘴角浮现自信的笑容。 侍女娇羞一笑：“奴婢谢过沈公子，祝您前程似锦，事事如意，封官加爵。” “小嘴真甜，你在门口守着，不许让任何人进来。”沈少晟抚摸一下侍女的脸颊，转身打开房门走进去，立刻关上，落上锁。 只要这门一锁上，徐婉柔就是他的了。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她。 沈知渊要抢走属于他的一切，那他也要抢走沈知渊最爱的女人。 屋里视线昏暗，沈少晟摸索着走进去，摸到床榻时，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婉柔，是你吗？婉柔……” “你睡着了吗？是我，沈少晟，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婉柔，我陪你好不好？婉柔，我好喜欢你……” 第181章 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沈少晟坐在床边，右手抚摸上女子的后背。 就在他对她上下其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浑身燥热，头晕…… 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难道是喝了几杯酒水，喝醉的反应？ “嗯~好热……我好难受……嗯~热~” 床上的女子渐渐苏醒，发出令人脸红的呻口今\/声。 沈少晟听见后，仿佛点燃体内的y\/u火。 再也控制不住地扑到女子身上，撕开她的衣裳…… “柔儿，柔儿，你是我的，柔儿……” “嗯~是你的，好舒服……吻我……” …… 昏暗的偏房里，不停传出让人脸红的声音。 沈鸿站在门口，听了几秒钟就听不下去，赶紧溜走。 很快来到一个亭子找到沈知渊和徐婉柔，看到他们二人没事才放心。 沈知程和阮阮也在这里。 其他人还在大堂吃席，估计再过一刻钟，就会有人引宾客来偏房找沈知渊和徐婉柔。 徐婉柔紧张得浑身颤抖，沈知渊握紧她的手。 “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阿渊……”她差点哭出来，眼眶通红的样子，看上去特别可怜。 “别担心，沈少晟的侍从和秦曼婷的侍女侍从都捉起来了，等会就是他们俩的报应。” 沈鸿转身去大堂找程玉蓉，见他回来，她才放心。 酒席结束，宾客们去往二进的院子喝茶。 这时，有个女孩子大叫一声。 “秦大小姐不见了，刚刚她说要去上茅房，可都过去两刻钟了。” “是不是她吃的不开心？回去了？” “不会的，她说今日能参加李老夫人的盛宴，她很开心。” “那秦大小姐是不是喝醉？去别的地方休息，醒酒？” “对了，和秦大小姐一起来的沈公子，怎么也不见呢？” “哪个沈公子？是不是护国公府的那位沈世子？” “是的，正是他。” “怪不得我瞧着眼熟，没想到真是他，只不过为何他不是跟沈王爷一起来？却跟秦大小姐？” “他们都出去很久了，会不会出事呢？走，我们去找找。” “哎，你们没搞错吧！忠勇王府的沈大公子，还有他的未婚妻徐姑娘也出去很久没回来，怎么不见你们关心？” “就是啊，沈大公子和徐姑娘去哪里呢？我们也一起找找他们吧！” “沈王爷、沈王妃，你们说是不是？免得他们出了什么事。” “如大家所说，几个孩子出去这么久，的确很让人担心，不如我们一起去找找。”程玉蓉笑道，眼底藏着报仇的恨意。 沈少晟和秦曼婷，两人不知死活。 敢算计她的儿子和准儿媳，她绝对不会轻饶他们。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她还要把他们的名声搞臭，让全京城的人笑话他们。 一群群夫人们、小姑娘们、孩童们，争先恐后在每个厢房找人。 “沈大公子，徐姑娘，你们在哪里？” “沈公子，秦大小姐，你们在哪里？” 李府变得更热闹了。 程玉蓉瞧见这一幕有些为难，毕竟是李老夫人一辈子一次的六十岁大寿，居然闹出这种事。 叫她日后如何面对李老夫人和李家。 沈鸿轻轻拍一下程玉蓉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明日我会送几件无价之宝给李老夫人，就当是赔礼道歉。” “嗯。”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二进院子全找了都没找到四人的身影，宾客们又朝着三进院子前进。 孩童们最积极，把三进院子的三四十个厢房全找了。 但都没找到四人的身影。 “这里还有一个偏房，还有动静，快来人啊。” 终于有一个小男孩发现偏房，跑过去听到了很大的动静，他大声呼喊，把几十人叫过来。 “谁在里面？怎么声音怪怪的？在里面做什么？” “在里面的会是谁？居然做出这种败坏道德的事。” “快开门啊，我看看是哪个骚蹄子勾引谁家的爷们。” “还是别开门了，万一是谁家的姑娘谁家的公子，岂不是……” “本夫人不管是谁家的姑娘谁家的公子，反正不是我家的。快开门，来人啊。” 这位夫人推开一位姑娘，喊自己的侍女把门打开。 所有人一窝蜂冲进去。 都想看这一出精彩的好戏，都有一颗看热闹的心。 “啊啊啊——” “怎么是你们？居然做出这等丑事？脸面何在？” “天啊！竟然是秦大小姐你，怎么会这样……” “沈大公子，你简直不是人啊，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欺负秦大小姐。” “夭寿了，今日可是李老夫人的六十岁寿辰，这么重要特别的日子，你们两人怎么能做出这种天败俗的事情来呢？” 夫人们一顿指责教育。 沈鸿带着程玉蓉进到偏房，看到床榻的两个人。 正是沈少晟和秦曼婷。 “啊啊啊——” 秦曼婷被声音吵到意识逐渐清醒，才发现自己赤果果躺在床上，而周围全是宾客。 她吓得惊慌失措，看到旁边的男子，她扑进他的怀里。 “呜呜呜……沈大公子，我和你……呜呜呜……我的清白……” “我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沈大公子……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呜呜呜……沈大公子……” 连哭带闹，她表演得很真实。 刚才清醒的时候看到那么多宾客盯着自己看，又是辱骂又是教育，她的确是害怕了好一会。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坏事”。 但看到旁边的男子是沈知渊后，她就不害怕了。 心中还燃起欣喜和得意。 从今日起，她就是沈知渊的女人了。 再过几日，轰动全京城的婚礼，新娘子将会是她——秦曼婷。 沈少晟愣了好一会，才听明白宾客口中的秦大小姐是谁。 他推开怀里的女子，看着她的脸。 此时，已经有人把帘子拉开，阳光射进偏房里，瞬间光亮。 “秦……”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曼婷的脸庞，脑海的那根弦突然断开。 怎么会是秦曼婷？ 怎么会是她？ 徐婉柔在哪里？ 不不不！ 肯定是徐婉柔，是他眼花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曼婷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子。 “沈……”沈少晟？ 怎么会是他？ 应该明明是沈知渊才对的啊，她看着他进偏房，自己跟着进来，还看清他的脸。 对了，她好像被袭击了。 糟糕！她被沈知渊算计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第182章 快放开我家大小姐（谢谢大家的支持 “沈少晟，你快解决这件事？别发呆了，我们都被他们反设计了。” 秦曼婷拢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不管沈少晟赤果果。 “沈知渊，我恨你！”沈少晟怒骂一句，眼睛猩红，扭头便看见人群中沈鸿和程玉蓉两夫妻。 这时宾客已出去一半的小姑娘和孩童们，就剩十几个成年男性和几个夫人。 他们对着沈少晟指指点点，又是批评又是教育。 “大家出去吧！让他们穿好衣服。”沈鸿发话了，牵着程玉蓉先出去。 众人也赶紧出去，不是很想趟沈少晟和秦大小姐的脏水。 看情况，他们两人的事没那么简单。 刚才秦大小姐嘴里喊的可是沈大公子，沈家子孙按辈分，沈知渊才是长孙。 沈少晟是庶房庶孙，排行老二。 偏房一下子安静后，连房门也特意关上。 秦曼婷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穿上衣裳。 原来身上白皙的肌肤，现在染上很多红痕。 可见她和沈少晟发生的激战有多厉害。 她也明白了这一点，却一点记忆都没有，很明显自己是中了那种药。 原本是给沈知渊喝的，怎么她也喝了？ 沈少晟也快速穿上衣裳，一边思考着这件事到底出错在哪里。 他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睡了秦曼婷会有什么下场和后果，只想着搞清楚自己输在哪里。 沈知渊是怎么避开他的设计？ 还能全身而退。 可恶！ 他不会认输的，等着吧！ “沈少晟，你这个混蛋，你害死我了。” 秦曼婷扑到沈少晟身上，对着他拳脚相加，恨不得他立刻死掉。 她一想到自己的名声又坏又臭，想到算计沈知渊的计划失败，还有爷爷和爹娘的反应，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摆在她眼前的两条路就是，一，绞了头发去当丘比尼，和古庙青灯过一辈子。二，嫁给沈少晟。三，赐白绫，服毒药，二选一。 当丘比尼，她是万万不愿意。 她可是最尊贵的丞相府大小姐，含着金汤匙出生，是来人间享受荣华富贵的，不是来受苦的。 若是嫁给沈少晟，她还不如去死。 可真选择死掉，她又不愿意了。 “秦曼婷，你发什么疯？这是我的错吗？沈知渊反设计我们，不是我睡了你，也会有另一个男子睡你。” 沈少晟抓住秦曼婷的双手，才免了她的毒打。 别说，女人的力气也很大的。 他疼得龇牙咧嘴，恨不得掐死她。 从小到大，都没人打过自己。 这个女人，还真是骄横霸道，不讲道理。 简直就是泼妇、母夜叉、母老虎。 他要是真娶了她，这辈子就完了。 不要！ 他绝对不能娶她，宁愿当和尚，也不娶。 “沈少晟，你欺负我，还想一句话撇清关系吗？”秦曼婷眼神阴狠地盯着他，在她心里这件事就是他的错。 “我被人下了药，才没认清是你。难道你也被下了药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想双吃，我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我姑姑是贵妃。” “你说什么？瞧不起我是吧？你是谁关我什么事？我要娶的是徐婉柔，而你，不配。沈知渊给你下药，难道他就不会给我下药吗？” 沈少晟气坏了，掐住秦曼婷的脖子。 他越发地恨她，凭什么她能把这件事的过错全部推给自己？ 凭什么？ “啊啊啊……” 秦曼婷脸庞憋得通红，脖子被掐住，尝到窒息的滋味，让她奋力挣扎，逐渐没了力气，双手慢慢垂下。 “大小姐——” “快放开我家大小姐，放开她啊——” 两个侍女冲进偏房，看见自家主子被沈少晟欺负，既害怕，又痛快。 往日秦曼婷性格脾气阴狠暴躁，经常打骂侍女。 沈少晟松开手，冷哼一声，转身走出偏房。 秦曼婷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可以让她活命的空气。 “大小姐，你是不是很难受？奴婢给您找大夫吧！” “那个沈公子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您？大小姐，等回到丞相府，让老爷教训他。” 两个侍女把秦曼婷扶起来，让她坐到床榻边休息。 “我……”秦曼婷声音嘶哑，像撕破的残旧风箱。她捂着疼痛的脖子，说不出第二个字。 “大小姐，你……” “沈公子太过分了，他怎么能欺负您？大小姐，奴婢现在就去找人教训他。” 两位侍女看见秦曼婷脖子的红痕，十分可怜她。 本来就够可怜了，计划失败，沈知渊变成沈少晟。 除了嫁给他，那就是赐白绫和当比丘尼。 没有第四条路可走，除非他们这件事只有他们二人知道。 可现在已经闹到人尽皆知，哪怕丞相府能支手遮天，富可敌国，也没办法妥善解决这件事。 等回到丞相府，秦丞相知道这件事，估计也会大发雷霆，罚大小姐禁足三个月，跪祠堂三天三夜。 秦曼婷摇摇头，示意她们不要去找沈少晟的麻烦。 “回去……” 她现在只想回到丞相府，不想见任何一个陌生人。 …… 沈少晟走到大堂，才发现宾客们都回去，只剩下李府的人，以及沈鸿一家。 他的两个小厮也站在角落，一看到他来了，激动地围住他。 “大公子，你怎么样呢？小的们……”他们更怕事情败露，会受到惩罚。 这几个月沈少晟的脾气越来越大，除了打骂，还喜欢折磨下人。 “别说了，先回去。” 沈少晟脸色阴沉，眼底更是藏着乌云密布的恨意。 他走到沈鸿和程玉蓉的面前，向他们鞠躬。“今日之事，有辱门楣，侄子不是有意为之，贪杯惹来此等祸事，丢了沈家的名声，望大伯和大伯娘见谅。” “那你和秦大小姐的事怎么解决？”沈鸿淡淡一问。 他想知道沈少晟如何解决秦大小姐的事，如果愿意娶她，他倒是敬这个侄子是一个男子汉。 如果不娶…… “……”沈少晟抿唇，犹豫了一下。 秦曼婷，他真的很不想娶她。 这种女人，一旦他沾上，这辈子岂不是毁掉？ 再无希望和未来？ 沈知渊五兄弟的眼睛都盯着沈少晟。 他们倒是要看看他如何回答？ 第183章 你说他本事大不大 如果露馅，他们就去报官，给别人下药，强\/女干别人，此等大罪，足以秋后问斩。 “自然是要把秦大小姐娶回护国公府，毕竟是侄子欺负了她，对不起她。如果不对她负责，岂不是看着她去死。” 沈少晟认真思索后做出的回答，可不是出于真心，演戏而已。 这十几年，他在外面都会把自己塑造出一种给人他是好学子、好儿子、好孙子和深情男子的形象。 今日可不能被秦曼婷毁掉这些年他的努力。 沈鸿点头，应道：“很好，男儿就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莫要做作奸犯科之事，律法无情，道德不容。” 这句话像是警告，他劝沈少晟别再犯第二次错误，否则报官，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沈少晟抿唇，看一眼沈知渊，才回应：“侄子明白，感谢大伯教诲。” 作奸犯科？ 那又怎样？ 大房这次原谅他，下一次就不会原谅了吗？ 他早就把大房所有人的性格脾气摸清楚了，所以他这次才敢肆无忌惮算计沈知渊。 之前他设计害了沈知渊、沈知清和沈知玉三兄弟如此之惨，相信他们也调查到他身上了。 可事情都过去两年吗，怎么不见他们报官？不见他们报复他？ 就因为他们愚蠢的善良，自以为是认为是亲人，就要给第二次机会，第三次机会改邪归正。 加上报官名声不好听，尤其是涉及到亲人血缘这层关系，外人闲言秽语很多。 可他不会顾及是不是亲人。 弱肉强食，丛林法则，从不分什么亲人朋友。 相反，吃亲人的血肉更轻松更容易。 沈鸿带着全家离开李府，坐上马车，气氛也没恢复过来。 阮阮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发现她又长高长大了。 沈知程累了，倒在车厢里睡觉。 程玉蓉面色凝重，想着沈少晟的眼神很不对劲，她真的很不喜欢他。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报仇？ 她已经等不及了。 她要…… “娘亲~莫怕……”阮阮感觉到程玉蓉的情绪变化，一股暗黑气息弥漫出来，让她着实有些吃惊。 怎么回事？ 娘亲身上怎么会有暗黑气息？ 难道是…… 阮阮抱住程玉蓉，那一股暗黑气息才慢慢消失。 “女儿……”程玉蓉双手搂紧阮阮，脸庞埋在她小小的脖颈里。 流下来的一滴眼泪滴落在她的皮肤上。 程玉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感觉刚才的她不是她了，好像被人控制了一样。 幸好女儿的一声呼唤，才让自己回过神。 不然…… 怕是要出事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强忍着对沈少晟和二房的仇恨，才没做出什么傻事。 加上她实力不够，如果一招弄不死二房，会给自家带来很大的麻烦。 阮阮轻轻地擦拭程玉蓉脸颊的泪水，安慰着：“娘亲~再等等……明年等大哥科举结束，阮阮不会让二房舒服很久了。” 她才炼气五层，估计明年就能进入筑基期，应该就有实力和作者斗了。 否则…… “嗯……”程玉蓉点头。 沈鸿搂着她的肩膀，拉入自己的怀里。 这次解决了沈少晟的阴谋，那下次？下下次呢？ 都能躲开吗？ …… 沈知渊和沈知清、沈知玉和沈知絜四兄弟坐第二辆马车，各自复盘着今日发生的事。 总结经验和查漏。 徐婉柔早早跟着徐大人徐夫人回到徐府，心情抑郁了。 但总体来说，人还是平安的，这就足够了。 …… 宾客们携家带眷回去后，就跟家里人说起沈少晟和秦曼婷的事。 不到一个时辰，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沈少晟回到护国公府，一直不说话，脸色阴沉。 沈忠盛和杨氏还以为他的计划成功，开心地缠着他问东问西。 “晟儿，你搞定徐姑娘是吗？我就知道我孙子很厉害，这下看沈鸿那边怎么办？消息传出去，估计脸面都没有了。” “我的孙子当然是最厉害的，晟儿，你告诉爷爷，当时情况是怎么样的？气死你大伯一家没有？” “够了，你们别说话，我不想听。”沈少晟从椅子站起，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怎么呢？晟儿，事情不是成功了吗？难道是……” “快告诉爷爷，晟儿，到底怎么回事……” 杨氏和沈忠盛心急如焚，猜到了今日的计划可能不成功。 这时，沈茕茕从外面回到护国公府，还没进到大堂远远就听到他们的吵架声。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怎么？吵架呢？大哥，你都几岁了，就不能让让爷奶吗？” “懒得跟你说。”沈少晟正要拔腿就走。 “走那么快，还不让我说你啊。对了，我已经在外面听说你的事了。”沈茕茕冷着脸，坐在椅子上。 杨氏心中一惊，跑到她面前问：“什么事？你哥哥把徐姑娘睡到了吗？” 沈茕茕摇头，瞟一眼沈少晟，说道：“没成功。” “没成功？怎么会这样？都准备了好几天，怎么会不成功？”杨氏摇头不相信。 沈忠盛一脸失望，叹气道：“看来是大房那边有准备，没事，这次不成功，还有下次。” “……”沈少晟坐到椅子上沉默着。 “没下次了，爷爷……”沈茕茕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沈忠盛一惊，问道：“什么意思？为什么没机会？” “我大哥把秦大小姐睡了，你说他本事大不大？” “秦大小姐？”杨氏大吃一惊，她见过秦曼婷三四次，对这个孩子印象还不错。 尤其是对方有着那么强大的背景——丞相府。 这样的姑娘，有容貌有知识，还有最高的地位和钱财，整个京城都找不到十个。 “这事是真的吗？晟儿你睡了秦大小姐这是好事啊，人家那么有钱有地位，比那个徐婉柔强多了。 晟儿你干嘛不开心？奶奶还以为你受伤什么的。” “你告诉爷爷，这事真的吗？”沈忠盛冷静地问，思索秦曼婷这件事如何解决。 能让她和沈少晟成亲无疑是最好的结局办法，但丞相府那种人家会同意？ 护国公府只有表面的风光，内里没钱没地位。 而且看孙子的反应，他好像很不开心，也就不喜欢秦大小姐。 可是不成亲，丞相府怕是要搞死他不可。 第184章 我们一家都得陪葬 沈少晟点头，事到如今只能承认。 “爷爷，我不想娶秦曼婷。” “……”沈忠盛愣住，比如徐婉柔，其实他更希望孙子娶秦曼婷。 “什么？晟儿你傻了？”杨氏大吃一惊，满脸的质疑和愤怒。 “秦大小姐你都不想娶？难不成你还想娶徐婉柔？她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孙儿，你不娶秦曼婷怎么行？你玷污人家的身子，你不娶，她就得死。丞相府岂会放过你？最后一定会让你陪她去地府当夫妻。” 沈忠盛摇头，想着如何劝沈少晟听话。 沈茕茕冷笑：“陪葬还小事，就怕我们一家都得陪葬。”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沈茕茕。”沈少晟怒吼，拿起茶杯往地上砸。 砰的一声，杨氏整个人一惊。 脸色苍白如死灰，声音颤抖：“陪葬……陪葬……” 脑海里浮现全家被丞相府的人掐死、砍死、打死，或者活活把人塞进棺材里，埋进三米下的地底下。 恐怖如斯的画面让她陷入魔怔中，疯疯癫癫地扭着身体，嘴里念着： “我不要死……不要捉我……不要……我不想死……” 原本戴在脸上的纱巾这时突然掉下来，配上她烧坏的半张脸，没头发的半个脑袋，十分恐怖阴森。 沈茕茕不敢看，垂下眼帘。 沈忠盛戴着面具，一回头瞧见杨氏的模样，也被吓了一大跳。 引起肠胃不舒服，他快速转身，喉咙发出作呕的声音。 实在是这一个月以来，他和她都是分屋分床睡，白日也是戴面纱，见不到真实的模样。 沈少晟低下头，装没看到。 杨氏没发现他们的反应，她沉浸在恐惧中无法自拔。 动静很大引来很多的侍女随从，还有小杨氏。 “娘，你怎么呢？”拉住疯疯癫癫的杨氏，小杨氏叫来两个侍从。 “把老夫人送回房间，还有你们几个快去熬安神药。” 自从杨氏毁了容，她引以为傲几十年的的美貌没了，她是日日以泪洗脸，要不就是骂人打人。 有时还会自言自语，就成了现在的疯疯癫癫。 不过她这病是时而发作，请了好几个大夫看了，都说是打击太大，脑子出了一点问题。 大堂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 “晟儿，你的事是不是都搞定了？”小杨氏看到沈少晟，开心地还以为儿子搞定徐婉柔和沈知渊的事了。 沈少晟没说话，一动不动，好像没听到。 沈忠盛转身就离开大堂，留下一句：“半个时辰，孙儿你随我去一趟丞相府。” “去丞相府干嘛？是感谢秦大小姐帮忙吗？”小杨氏抑制不住地高兴、激动。 看到还是她的大儿子厉害，又一次轻轻松松报复了大房。 沈少晟抿唇，望着沈忠盛去库房越走越远的身影。 沈茕茕嗤笑一声：“感谢？是应该好好感谢秦大小姐了。娘，因为你很快就有一个丞相府出身的儿媳妇了，开不开心呀？” “恭喜大哥，恭喜娘亲。” 说完，她起身走掉。 她看不起这个大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沈少晟气得跳起，额角青筋暴露，眼睛猩红。 他指着沈茕茕骂，要不是她走得快，他都能打她几拳了。 看着她越来越厉害，越优秀，衬得他越窝囊，越废物。 他能不生气吗？ 沈知渊比他厉害就算了，凭什么比自己还小十岁的妹妹，一下子超越他？ 凭什么？ “沈茕茕，我的事不用你管，再说一个字，我把你舌头割了。” “晟儿，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妹妹？她也是好心，换做外人，谁会管你，帮你？” 小杨氏皱起眉头，不理解沈少晟为什么这么生气，也不明白他们两兄妹的关系怎么闹的这么僵。 明明几日前他们还很好的。 沈少晟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无力，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晟儿，告诉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和秦大小姐各自的事都办好了是不是？” 小杨氏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拿出手帕擦拭沈少晟额头的冷汗。 “娘，失败了……我被算计了，我和秦大小姐……”沈少晟犹豫一下还是开口了，他想让小杨氏帮帮自己。 因为他知道她有一个相好，那个人身份很高。 “你和秦大小姐怎么呢？被谁算计？”小杨氏十分着急，又猜想不到答案。 “我和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爷爷要我娶她，否则全家跟着陪葬……可我不喜欢她，我不想娶她。” 沈少晟望着小杨氏的脸，眼泪从他的脸颊滑落。 他伸手抱住她，乞求着：“娘，你帮帮我吧！我不喜欢她，我不要娶她……娘，帮我……” “晟儿……”小杨氏愣住，满脸的震惊。 按理说，秦大小姐出身丞相府，比徐婉柔身份高贵，又得宠。 儿子能和她成亲，那真的是烧高香了。 因为搁护国公府目前的条件，只能娶五品官员以下的千金小姐。 所以小杨氏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总算好运来临了。 谁知儿子不喜欢秦大小姐，还十分抗拒她。 这下可怎么办？ 丞相府那边不能得罪，这边又不能委屈儿子。 小杨氏非常为难，她不知站哪一边。 沈少晟见母亲不出声，肯定是不想帮自己，他一难过，哭的更厉害了。 “晟儿，你别哭了，娘好心疼你……晟儿……”小杨氏见儿子流泪，她也不忍哭出来。 自从沈天赐战死沙场，她就守寡了七年多，可自己是一个弱女子，根本没能力保护好两个孩子。 这些年才会让大房一次又一次欺负孩子们，连外人更是。 “娘，帮帮我……你若不帮，那我现在就去死，如果真的要我娶秦曼婷，成亲当天就是我的祭日。娘——” 沈少晟发狠地冲小杨氏怒吼，转身跑出大堂，来到天井中间的水井旁，抬起左脚迈进去。 “不要啊，儿子，娘帮你，娘一定会帮你……” “求你别寻死，娘只有你一个儿子，晟儿，快回来。” 小杨氏吓得脸色苍白，连滚带爬地冲到天井，跪下来抱住沈少晟的腿。 第185章 安排嫁给太子殿下 得逞后，沈少晟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得意又阴森的笑。 …… 小杨氏回到院子写了一封书信，立刻叫来自己的心腹把书信送到一个地方。 半个时辰之后…… 心腹带口谕回来，小杨氏这才放下心。 她找到沈少晟，笑道：“事情办妥了……但只是暂时的，希望后面一帆风顺，晟儿，最近你别出去。” “娘，这么快搞定了？”沈少晟有点怀疑，毕竟能搞定丞相府，意味着娘背后的那个人身份比秦丞相还高还尊贵。 全京城加起来，也就只有五个人。 “是搞定了，可也花了很多精力，晟儿，你要听话。”小杨氏很是憔悴。 沈少晟却没听到后面一句，问：“帮娘的是谁？” “……”小杨氏愣了一下，尴尬地笑：“一个好朋友，很多年没见了。” “是哪家的？”沈少晟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 “娘，儿子想亲自感谢他，可不可以？” “啊？” “娘，人家帮了儿子这么大的忙，登门道谢都不行吗？娘……” “看情况吧！等这件事完全过去再说。”小杨氏急匆匆离开。 沈少晟站在原地不动，望着娘离开的背影，猜想着她背后的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 居然瞒了他这么久。 看来身份肯定很高贵，权势滔天。 这时，下人来叫沈少晟去大堂，沈忠盛有事找他。 他知道是什么事，便不紧不慢地赶过去。 沈忠盛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气得就要砸碎茶杯的时候，才等到沈少晟。 “你这臭小子，是不是要气死我？” “爷爷，不用去了，秦曼婷的事搞定了。丞相府最近都不会找我们的麻烦。”沈少晟十分淡定，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浅浅地品尝一口。 “不用去了？搞定了？怎么一回事？你撒谎是不是？你就是不想娶秦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会害死我们全家？” 沈忠盛既吃惊又疑惑，却始终认为沈少晟是想逃避这件事。 “爷，事情真的搞定了，您老人家好好去休息，别上火，伤肝，对身体可不好。”沈少晟精神抖擞地开始翘起二郎腿，拿起一块糕点吃。 沈忠盛气得一股气憋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去。 “你说的都是真的？” “比珍珠还真。” “谁帮你？” “爷，你不用管谁帮的我，反正这事暂时解决了。” “……” “爷爷，你是舍不得丞相府泼天的富贵吗？那也得看我们能不能接住？何况丞相府做了那么多坏事，迟早遭报应。” “哼！” 沈忠盛被气走，连晚膳都没吃一口。 …… 沈王府 程玉蓉叫两个下人去外面打听护国公府和丞相府的消息，但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到。 甚至是十分的安静，静得有点诡异。 沈鸿一下子闻到了诡异的气息，联想到几个月前自己发现了小杨氏的秘密，她的老相好，背后的那个人身份可不简单。 要不是要钓大鱼，一网打尽，才不会留到现在还没解决小杨氏和那个野男人。 程玉蓉也明白了什么，猜想是沈少晟的事有人帮他解决了。 同样沈知渊几兄妹也想到这个可能性。 “你们不用担心，爹不会让他们今晚舒舒服服。”沈鸿递给家人一个放心的眼神。 “我怕过了今晚，二房把这件事的过错推到我们身上。”程玉蓉还是很担心。 能解决丞相府的人，二房背后的那个人身份一定不低于丞相府。 整个京城，大概就只有那五个人了。 阮阮冲过去抱住沈鸿的腿，笑道： “爹爹，要不你去找几个说书先生，把二房和秦曼婷的事编成一个忠贞不二、一起殉情的爱情故事，让他们俩彻底锁死。 否则，他们一样有办法让逃掉这件事。” 沈鸿点头：“好，还是我的闺女聪明，爹爹马上去做。” 沈知渊摇头：“爹，这事你不能自己亲自去做，交给心腹去办，免得被人捉到把柄。” “也行。”沈鸿没夸大儿子，对女儿和儿子，他就是这么双标。 …… 京城没有宵禁，天黑后，经过几个酒楼的说书先生的添油加醋描绘沈少晟和秦曼婷的爱情故：他们一见钟情，深爱彼此，他非她不娶，她非他不嫁，可因为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想约郊外殉情。 一夜之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事情了。 纷纷为他们难过，惋惜，又祝福。一边也痛斥双方父母不在乎儿女的感受，眼里只有世俗观念和地位钱财。 护国公府 沈少晟睡到大中午，一醒来就有下人们在屋外讨论他和秦曼婷的爱情故事。 他听清楚后，气的要死。 娘不是说那个人会解决好这件事的吗？ 怎么一晚上全京城人都知道他和秦曼婷的事，还被添油加醋改成殉情的凄美爱情故事了？ 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他若不尽快娶她，自己就得被全京城的人唾弃是负心汉。 同样，护国公府和丞相府在未来几个月里都会成为全京城人讨论和唾骂的热门对象。 这种风头他可不要，影响他做大事。 …… 丞相府 秦曼婷哭了一晚上，眼睛红肿，已经睁不开来看东西。 刚开始她是哭自己被沈少晟夺去清白之身，哭自己要嫁给他这种烂人，后来是哭有位大人物威逼丞相府不准泄露沈少晟和她的事，也不准逼他娶她。 老天爷怎么能这样欺负她？ 是要她红颜薄命，惨死的下场吗？ 命运为何要捉弄她不可？ 她长这么大也没做什么坏事，凭什么害她落得这么惨的下场？ 她不服！ …… 秦丞相听到外边有关大孙女的流言蜚语后，气得早膳都吃不下，不停地咒骂沈少晟和护国公府，甚至连沈鸿，他也没放过。 没算计到沈王府，还把孙女赔了进去，他的心都碎了。 本来大孙女，他是安排嫁给太子殿下，现在是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叫他如何不恨。 很快秦丞相冷静下来，派出三十名侍从去外面的酒楼捉住那几个说书先生。 谁知到达几个酒楼后，别说捉说书先生，就是酒楼的大门都没打开，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第186章 京城不养闲人（求推荐票、礼物 侍从们又去找路人打听说书先生的住址，一大半人不肯说，有几个人肯说又要三两银子。 等好几个三两银子给出去了，也得知了几个说书先生的地址，结果一找去，要不是赌场和青楼，要不就是店铺和平民窟，压根不是说书先生的住址。 找不到一个说书先生交差，秦丞相怕是要弄死他们三十名随从。 于是他们要找来路人问说书先生的地址，这次他们比较聪明，给银子可以，但要路人跟着他们到达目的地，确定地址没有错误，才会给银子。 刚开始路人们是不情愿的，三两银子而已，京城什么都不多，唯有银子是最多的。 可当银子升到十两银子后，就有几个路人心动了。 于是三十个随从分别找到了几个说书先生的住址，但人去楼空。 一根毛都没找到。 几个带路的路人见事情不妙，立刻拿着自己的那十两银子趁随从们没反应过来，快速跑走。 因为路人们怕那些侍从找不到说书先生，而反悔不给银子。 那他们几个不就成了冤大头。 名声没了？银子也没挣到手？ 那是不可能的。 京城不养闲人。 看到一百两银子没了，说书先生也没捉到一个，三十名侍从直接傻眼了。 一路颓废又害怕地走到聚集地，他们大眼瞪小眼。 考虑了半个时辰，他们决定继续假装寻找说书先生，就不信一个都找不到。 等到快天黑他们才回丞相府，反正现在不能回去，免得秦丞相以为他们偷懒，故意找不到一个说书先生。 于是，大街小巷就出现几群穿丞相府下人服装的男子，他们不停地跑，不停地问人，不停地找人。 这件事被老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三十位随从也不在乎，反正回去不挨打就行。 丞相府 秦丞相得知自己一大早派出去的三十位随从，至今没找到一个说书先生就算了，还在大街上跑来跑去，影响老百姓做生意。 不止他们被受指指点点，连丞相府也被老百姓骂了几千遍。 这还得了？ 秦丞相立刻派管家去把三十位小厮叫回来，不过他不敢惩罚他们，只骂了几句，踢了大随从几脚就放过他们。 如果惩罚侍从把事情闹大，他这张老脸怕是更没地方放了。 明日上早朝，也会被文官弹劾，上折子。 只是这口恶气是咽不下去的，秦丞相气了一晚上，五更天上早朝都迟到，被皇帝骂了几句。 接着有几个文官轮流弹劾前日秦大小姐和沈少晟的事，还有昨日他派人捉说书先生的事。 惹得皇帝龙颜不悦，连骂秦丞相一刻钟才气消，最后他还给沈少晟和秦曼婷赐婚。 婚期就在半个月后，刚好卡在丞相府抄家的前一天。 安排，完美。 听到赐婚这个旨意，秦丞相直接气得晕倒。 但有几个文官冲出来及时扶住他，才没让他倒在地上脸面丢失。 “嗯？老丞相是太开心才晕？还是……不满意朕的旨意？”皇帝挑眉，把折子用力砸在桌子上。 他现在可还是很生气，因为几个月前秦丞相一直想把秦大小姐，塞给太子殿下做太子妃。 他可是调查过秦曼婷这个人，从小虐杀小动物，长大后更是随意处死下人。 这种人如何做太子妃？ 做未来的一国之母？ 别到时候一不开心整死后宫的宫女太监，出宫游玩就整死无数老百姓。 他祖辈打下的江山，可不能交给一个祸国妖女毁掉。 “……”秦丞相气得一口血涌上喉咙，却不敢吐出来。 “皇上，秦丞相是太开心了，他向来是最疼爱秦大小姐，没什么比得上秦大小姐的终生幸福。” “是啊，有情人终成眷属，实乃美事一桩。秦丞相太激动，才晕过去。” “秦丞相快快谢恩吧！皇上对您多好，直接下旨赐婚，这种事我等都求不来。” …… “！！！”秦丞相气得一口血喷出，“谢主隆恩”都没说出来，就晕了过去。 幸好又被几名文官扶住。 沈鸿看见这一幕，笑得停不下。 皇帝冲他瞪一下，示意他别太嚣张。 不过皇帝本人也很开心，肩膀抖动，抚摸着胡子掩藏笑容，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沈鸿搞定秦大小姐的婚事，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忙。 免得这大半年秦丞相一直逼他，给太子殿下娶秦曼婷为太子妃，他都快想将丞相府抄家问斩了。 要不是想吊出丞相府背后的那个人，他才不会让秦丞相嚣张跋扈这么久。 …… 赐婚的消息，没过半个时辰已传到丞相府。 秦曼婷拖着虚弱的身体红肿的眼睛，跪在地上谢恩。 她哭的满脸都是泪水，痛恨老天爷对自己的不公。 明明自己是要嫁给太子殿下，做太子妃，做未来的皇后，太后的。 结果……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等传旨公公一离开丞相府，她哭得撕心裂肺，疯疯癫癫地开始骂人，从沈少晟骂到沈知渊。 还把沈鸿和皇帝也骂到，她父母赶紧捂住她的嘴，让下人押她进闺房不准出去。 禁足半个月，直到成亲当天。 …… 传旨公公随后到达护国公府，听到是皇上亲笔写的圣旨，沈忠盛和老杨氏都以为皇上发现自家孙子的优秀，要给他封官进爵了。 沈少晟右眼皮一直跳，直到听到有圣旨到，他一激灵从床上掉到地上。 “圣旨？什么意思？总不会是给我升官加爵的吧！”他摇头。 太清楚自己的能力和底细了，他都不相信，何况是皇上。 京城什么都不多，但优秀的能人太多太多了，如海浪一般源源不绝。 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 沈少晟赶紧穿上外袍，头发随便扎起来，就匆匆跑到大堂。 这时沈忠盛几人已经跪在传旨公公面前，已经开始宣读圣旨。 沈少晟跪在最后面，听着圣旨的内容。 赐婚？ 他和秦曼婷？ 怎么会这样？ 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 沈忠盛听到圣旨是赐婚沈少晟和秦曼婷，瞬间激动地跳起来。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孙子很棒，这可是皇上的赐婚，连皇上都赞同他们的婚事。” “爷爷，快跪下，谢恩。”沈茕茕拉扯着沈忠盛的衣摆，小声劝他。 “对对对，谢主隆恩。” 第187章 联合全家送一份大礼（今天请假，很抱歉，状态不好 赐婚？ 沈茕茕皱起眉头，她没想到皇帝会这么无聊给沈少晟和秦曼婷赐婚，看来这事有问题，不简单。 会是谁怂恿皇帝赐婚？ “真是大喜事啊，可喜可贺，咱们二房终于走好运，要起来了。”老杨氏在传旨公公离开后，欢天喜地地又是跳又是唱。 “娘，这事没那么简单，你瞧晟儿都不高兴。”小杨氏秀眉拧起，担忧地看着沈少晟。 “晟儿，你……” “娘，我先进屋休息，很累。”沈少晟一个字都不想多说，转身就走。 他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给自己和秦曼婷赐婚，哪有皇帝会这么有空给一个小透明赐婚？ 难道是秦丞相所为？ 可不是已经有娘亲背后的那个男人帮忙了吗？ 到底是谁在害他？ 非要和他作对是吧！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沈忠盛大声地叫，偏偏沈少晟好像没听到他的声音，一溜烟就走掉了。 “老爷，别管咱孙了，现在重要是准备婚礼和宴席。才半个月的时间，怕是搞不定。”老杨氏带着面纱，模样倒是没昨日那么恐怖。 加上今日有喜事，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红光满面。 小杨氏拉着沈茕茕离开大堂，去到自己的院子。 “茕茕，你说赐婚之事，是好还是不好？”小杨氏的右眼皮一直跳，她这两日总是心神不灵，感觉这里面问题很大。 “娘，不管好还是不好，赐婚的事实无论如何也都改变不了，你就等着半个月后喝新媳妇茶吧！” 沈茕茕倒是不喜不悲，尽管她很不喜欢秦曼婷，更不喜欢有这种人当自己的大嫂。 但赐婚这种事，她又没办法取消。 抗旨可是抄家的大罪。 …… 沈王府 程玉蓉一家得知皇帝给沈少晟和秦曼婷赐婚的消息后，晚上开心地吃起火锅。 这是阮阮半个月前搞出来的新吃食。 沈知渊心情好，把肚子吃撑。 沈少晟和秦曼婷会在半个月后成亲，大概率这段时间不会搞出什么事。 一是抗旨是大罪。 二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盯着他们两人，应该是大门都不敢踏出。 半个月后就是沈少晟和秦曼婷的大喜日子，程玉蓉联合全家送一份大礼给他们这对小夫妻，祝福两人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五日后…… 清晨，阳光明媚。 尽管已是十月初，今天却是一点寒风都没有。 沈王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一百多位下人忙前忙后，只因今天是十月初二，大公子的大喜之日。 程玉蓉管着后院和酒席，沈鸿今日请假，管着前院，迎接宾客。 沈知渊在自己的松园洗漱打扮，阮阮和沈知程在旁边观看。 好奇着新郎官是什么样子？婚服是什么样子？ 沈知玉悄悄来到徐府，在暗处观察徐府的情况，一边保护徐婉柔。 防止徐婉静搞事。 徐氏夫妇他倒是不担心，毕竟有妹妹的听话符加持，起码过了明日才会失效。 沈知清带着沈知絜在府里办事，一个管沈王府的安保，一个管奏乐。 沈知絜为了大哥的大喜之日，特意准备了一个月的新曲子送给大哥做礼物。 受妹妹平时哼唱歌谣的启发，他创作了一首甜蜜幸福的曲子。 第188章 我的小白马也太小只了（请假，明天保证六千字 沈知渊穿上婚服的样子，把阮阮都迷倒了。 不愧是她的大哥。 “大哥哥，你好帅，等大嫂看到了，肯定会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你这丫头，乱说什么。”他脸颊绯红，低下头，赶紧出去。 程玉蓉带着十几个程家人刚好进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纷纷大笑。 连带阮阮、沈知程和十几个侍女侍从也笑出声。 沈知渊一紧张，踏出门槛的时候差点绊倒，幸好被程锦扬扶住。 “阿渊，恭喜你这个臭小子今日抱得美人归。”程锦扬打趣着他。 “大表哥！咳咳咳……”他脸皮薄，耳根发热发红。 “哈哈哈……”所有人瞧见沈知渊害羞的模样，都笑个不停。 …… 沈王府一直回响着欢快的乐曲，配上无数人的笑声，宛如天籁之音。 经过沈王府的路人们都不由得笑了，哪怕是遇到烦心事，伤心事，也能瞬间被乐声感染，快乐起来，马上想到解决的办法。 “哈哈哈……我想到办法了，我想到了，谢天谢地，这次一定能渡过难关。 感谢沈王府，感谢沈王爷沈王妃，安平小郡主。” “我也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了，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果然来到沈王府就有好运气，每次都如此，感谢沈王府，感谢小郡主……” “这沈王府的确是与众不同，我本来心情很不好，听闻沈王府福气连连气，走过路过的人都能沾上一点福气，我还以为是谣言。 没想到果然如此，妙哉妙哉。” 路人们笑呵呵，看到张灯结彩的沈王府，恨不得进去感谢安平小郡主。 一刻钟后…… 八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从后院出来，又绕到沈王府的大门口。 同时出来的还有几匹白马和两辆马车，脖颈处都系着一朵大红花，打扮得特别喜庆。 十几个乐师从府里出来，站到轿子的前面。 这时又有十几个侍女十几个侍从出来，站到轿子的后面。 沈知渊领着沈家人和程家人出来，他被沈粟扶着坐上白马。 被打扮成像年画上的童女的阮阮也被抱上去，坐在他怀里。 “大哥哥，出发！迎接大嫂回家。” “嗯，接你大嫂回家。” “爹娘，外祖父外祖母，我们要出发了。”沈知清和沈知玉帅气地骑上各自的白马。 “我的小白马也太小只了吧！都没有大哥的白马高大帅气。”沈知程也骑上第四匹白马，不过他的白马是小马，还没长大。 毕竟他才七岁多，骑小马也是很正常的。 “嘻嘻嘻……”阮阮回头看五哥撅嘴生气的样子，笑得前俯后仰。 “五哥哥的小白马好小只呀，哈哈哈……” “妹妹，我不准你笑！”沈知程气坏了，差点想从马背上跳下来，被他的书童拦住。 “偏不，我就要笑，我还要大声笑。”阮阮笑得更大声了。 程锦庭和程锦淼各自也坐上白马，迎亲要夫家很多人一起去，这样才热闹，这样才显示夫家重视新娘子。 三房的四姐妹也坐上马车，一起去徐府迎亲。 周姑姑带着程玉蓉的四大侍女仔仔细细检查迎亲队伍，花了一盏茶的时间，从所有人的衣着打扮，所带的物品等等，都一一检查。 最后并没发现漏掉什么，或哪里有问题。 程玉蓉和沈鸿站在大门口和程家人聊天，看到队伍已准备妥当，便让沈知渊带着队伍出发。 周围已经来了上百位路人，都在祝贺沈知渊。 第189章 你想看到他难过吗（谢谢大家的支持 队伍出发前，恰好沈忠盛带着二房的沈少晟几人到达沈王府。 和沈忠盛打一声招呼后，沈知渊便带着迎亲队伍出发。 阮阮一声都没叫，不管她怎么讨沈忠盛喜欢，他都不会喜欢她的。 沈鸿和程玉蓉招待沈忠盛和二房，尽管和二房闹的很不愉快，但也要维持表面的客气。 …… 阮阮随着仪仗队开心地哼着歌，这曲调是四哥沈知絜创作的，听起来很是喜庆，也会感到幸福。 很快到达大街道，引来几百位老百姓的围观，幸好沈知玉带了五十名侍卫保护迎亲队伍。 怕有人在今日搞事。 “小郡主，小郡主——” “阮阮小妹妹——” 人群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阮阮寻声望去，是一个月不见的楚景意，还有叶笙。 听说楚景意最近学习很认真。 其实是楚老爷子不让他太经常去沈王府，怕打扰沈鸿一家，而且远香近臭，还是要保持合适的距离。 加上自己死而复活这件事和沈王府有关系，楚老爷子不想让外界知道太多，而影响到沈鸿一家。 叶笙和楚景意两人各骑着一匹小白马，来到沈知渊和阮阮的背后，和沈知程一排。 “叶笙哥哥，楚哥哥，你们也要跟我们去迎亲吗？”阮阮回头看着他们。 “这可以吗？沈大哥，我们都想去瞧瞧新娘子。”叶笙问道。 “可以，但你们要保护好自己。”沈知渊担心会有人来破坏迎亲。 “放心吧！沈大哥，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楚景意非常开心，能参加迎亲，以为他也算是沈王府的一份子。 叶笙点头，没再说话，他带了五个有武功的侍从，足够保护自己的安全。 “你们跟来做什么？”沈知程不悦地瘪瘪嘴。 叶笙耸肩：“你是我们的好兄弟，沈大哥不就是我们的大哥了吗？既然是兄弟，来给大哥迎亲撑场子不是很应该的吗？” “就是啊，而且我已经有一个月没来沈王府了。”楚景意噘着嘴十分委屈。 爷爷最近都不准他来沈王府找阮阮玩，真是过分。 他很想很想阮阮。 沈知程闭嘴，知道楚景意不敢来沈王府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这时，沈知渊的三个好友也骑着白马来到队伍旁，插进来。 他们是来帮沈知渊，怕徐府刁难他，给他出很难的考题。 尽管他学问是最高的，但不妨碍他们过来帮忙。 一路敲敲打打，终于在半个时辰后赶到徐府，吉时没误。 徐家人都在徐府的大门口迎接沈知渊。 沈知玉悄悄从徐府出来，溜进迎亲队伍中。 “大哥，大嫂那边没出问题。” “好。” 沈知渊放下心中悬空的大石头，踏实地准备迎接徐府的“刁难”。 徐婉柔的弟弟出了几道特别难的题目考他，却被他轻轻松松考过去。 现场气氛特别喜庆，路人们也在看沈知渊如何答题，纵然外界传他学问高，但始终没有亲眼所见。 今天如愿见识到了他的学问。 徐大人热情地把沈知渊几兄妹和迎亲一伙人全接进徐府，喝茶吃点心。 等吉时一到，就可以把徐婉柔接上花轿。 姜兰茹来到大堂，悄悄看一眼沈知玉，她带着阮阮和程家三房四姐妹去徐婉柔的院子。 她作为徐婉柔的闺房姐妹，成亲之日自然是要来送嫁的。 沈知玉脸一红，慌张地低下头。 刚才他和她可是偷偷躲在一个偏房见面，聊了二刻钟的时间。 他还抱了她，牵了她柔软的小手。 但，其他的事情，他一样都没有做。 阮阮发现了沈知玉的异样，一眼识破他的心思，但她没有说出来，跟着姜兰茹去找徐婉柔。 谈恋爱真好啊。 看他们多甜蜜，这就是青春。 三房四姐妹和姜兰茹聊着徐婉柔的事，很快就来到她的院子。 很多人在里面，有徐氏这边的小姑娘大媳妇，姑姑姨姨，大概有二三十个人。 还有媒婆，和十几个侍女嬷嬷们。 井然有序，没有杂乱和争吵，气氛融洽喜庆。 “大嫂，我们来接你上花轿了哦。”阮阮打趣着新娘子打扮的徐婉柔，今日的她还真是美艳动人。 凤冠霞帔，珠光宝气。 “阮阮妹妹，程家四位妹妹，你们都来了。”徐婉柔站起身，走过去迎接阮阮她们。 “大表嫂，今日你真美。倾国倾城，非花非雾，春风十里独步。” “要我说待会等大表哥看到，一定会被大表嫂你迷住，因为连我都被迷住了，嘻嘻嘻……大表嫂实在是你太美了。” “大表嫂，珺珺也想和你长得这般俊俏，如果还能和你找到像大表哥这般好的夫君就好了，求老天爷让我得偿所愿。” “老四，你才几岁，就想着嫁人啊夫君什么了，看我不教训你。”程婧婧恶狠狠地捏住程珺珺的耳朵。 “啊啊啊——好痛，大姐救我，二姐快救我——” 程珺珺捂着自己的耳朵大叫着，挤眉弄眼，表情浮夸，眼泪却不见掉一滴。 阮阮捧腹大笑：“哈哈哈……四表姐你的样子好搞笑啊，” 看到大家逗趣的样子，徐婉柔原本紧张的情绪也被缓解了许多。 “来，大家吃点果子。”姜兰茹招待着她们坐下喝茶吃果子。 “大嫂，你吃这个。”阮阮凑到徐婉柔旁边，悄悄从怀里掏出一个被手帕包裹的东西。 打开一看，是三块桂花糕。 徐婉柔有些惊讶，因为桂花糕是她最喜欢吃的糕点，一看就是沈知渊的意思。 “我不能吃东西。”徐婉柔难过地低下头，新娘子要饿一天，连水都不能喝很多。 现在她有点口渴，所以话也不能多说。 “大哥让我给你带的，大嫂你若不吃的话，大哥可就要伤心难过了，你想看到他难过吗？”阮阮瘪嘴装可怜。 古代成亲日新娘子不准吃东西这条规定，她真的很痛恨，包括跨火盆、踢轿子、坐箩筐几个时辰等等这些规定。 有没有想过跨火盆很危险，轻则烫伤皮肤，重则烧伤。 徐婉柔迟疑一会，回道：“我吃，干嘛不吃？饿肚子的是我，又不是她们。” 女性长辈们都不让她吃东西，她也傻乎乎地照做，结果是她饿肚子，难受的又不是她们。 第190章 以爱之名，冠以彼姓 程姝姝四姐妹和徐婉柔聊了一会，吉时已到，她被徐夫人盖上绣着鸳鸯图案的红盖头。 原本应该由亲弟弟抱她出门，新娘子成亲之日到夫家之前，脚都是不能沾地。 但十岁的亲弟弟抱不动她，现在只能让徐大人上场了。 徐婉静看着父亲抱起大徐婉柔姐一路走到大门口，心里酸酸的涩涩的，这半个月爹娘对大姐很好，对她却不闻不问。 搞得她患得患失，以为爹娘不爱自己了，要抛弃自己了。 所以，她体会到了这五六年大姐的处境，原来是这般的可怜。 刚才，她也想过要不要绊倒父亲，让大姐摔在地上丢脸，但她始终没狠下心。 再怎么说，徐婉柔也是她的亲姐姐，原本小时候，她和大姐的感情很好，关系也很好。 不知何时，变得如今这般不堪。 差点成了仇人。 …… 沈知渊站在徐府的大门口，看着徐婉柔一路被徐大人抱出来，内心无比的激动。 还差十米的距离，只要他从徐大人手里抱走她，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妻子了。 九米、八米、七米…… 二米，一米！ “贵婿，今天岳父我就把疼了十几年的大女儿托付给你了，望你一辈子对她好，爱她、疼她、护她。如珠如玉，甘之如饴。” 徐大人难得地说了一句煽情的话，眼泪直流。 “我会的，岳父大人，女婿今日向天地发誓，这辈子只爱徐大姑娘，忠诚她一人，爱她一人，白头偕老，伉俪情深。 如若背叛她，欺她，伤她，我沈知渊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 沈知渊举起右手，当着现场无数的人发誓。 红盖头之下的徐婉柔听见后，很想出生制止他，但最后还是由着他。 纵然心疼他，她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她也愿意相信他誓言的每一个字。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男才女貌，天造地设。 “好，望你能做到，现在我把婉儿交给你了，抱好她。” “是，岳父大人。” 沈知渊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碰到徐婉柔的腰部时，因为激动，他的双手越发地抖动。 “阿渊……”察觉到他的紧张，徐婉柔轻声呼唤。 许是她的声音有魔力，竟然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原本颤抖的双手也在此刻恢复淡定，沈知渊用力抱着徐婉柔，低头隔着红盖头，与她说：“柔儿，谢谢你……” 纵然关系已经算是夫妻了，可他依旧要感谢她。 再亲的关系，也要有一颗感恩图报的心。 徐婉柔抬起双手搂住沈知渊的脖颈，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脑海里浮现和他幸福的生活。 瞧见这一幕，阮阮和沈知清他们笑着打趣：“抱新娘子了，快把新娘子抱回家。” 沈知渊被催烦躁，不得不赶紧加快脚步，把徐婉柔轻轻地放进八抬大轿里。 低声说：“我带你回家。” 他要三书六聘，把她明媒正娶。 明日起，她就是他的正房妻子了。 以爱之名，冠以彼姓。 沈知渊骑上自己的白马，阮阮和沈知清一起骑上第二匹白马。 沈知玉三兄弟也快速骑上白马，楚景意和叶笙更是快速，担心阮阮生气他们拖后腿。 程姝姝带着三个妹妹，以及姜兰茹坐上马车。 “起轿，奏乐——”媒婆大声喊。 仪仗队开始奏乐，欢快的调子让现场的路人都开心地哼唱。 徐婉柔陪嫁的侍女侍从和嬷嬷，一共有十八位。 她的嫁妆足足有一百零八抬，由着十辆马车运送，二十名侍从保护。 徐大人在一万聘礼上，再加四万银子做嫁妆。 沈知渊悄悄补了一万银子给她添嫁妆，程玉蓉也从自己的嫁妆里取出一万银子给她添嫁妆。 再加上徐氏这边的亲戚，添嫁妆大概也有三千两。 沈知清四兄弟加阮阮，也添了价值一万两的嫁妆。 徐婉柔自己也有五千两私房钱，加起来一共就有八万八千两银子。 八万八，好意头。 刚好凑过一百零八抬嫁妆，在京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了。 路人们都双眼发光地看着一百零八抬嫁妆是什么样子，不是他们想抢想偷，而是羡慕。 他们也想给自己的女儿这么多的嫁妆，风风光光出嫁。 尤其是小姑娘们，非常羡慕徐婉柔。 羡慕她能嫁到一个公婆老实，弟妹亲和的婆家，还能嫁一个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学问才华都如此优秀，无法挑剔的夫君。 沈王府带来的十几个侍女跟在轿子的两侧，从篮子里拿出喜糖枣子等东西，抛洒出去。 引来孩童们蹲在地上，争先恐后地捡东西。 外边早有传闻，只要吃过沈王府的喜糖枣子，三日之内自己或家中必有喜事。 起初大多数人是不相信的，直到沈王府短短两年大摆宴席几次，从迁府将军府升到沈王府，将军府小千金成了安平郡主，沈家三公子和四公子升上男爵。 很多路人吃过沈王府的喜糖枣子等东西后，纷纷有喜事来临。 一次不相信，可两次三次四次…… 那么多事例可证明，路人们哪里还敢不相信。 就算不确定是真的，可他们中有很多家人生重病，欠债，流年不利的人，想来碰碰运气，看能否靠着沈王府的福气度过此次难关。 有点乱病急投医和烧香求神的味道。 大人们都在争抢喜糖枣子，捡不到就和孩童出钱买几个。 现场一个乱，幸好沈知玉安排了三四十个护卫在周围维持秩序，保护迎亲队伍。 还安排了十几个侍从也在侍女周围保护她们。 因为队伍后面加入了三十辆装嫁妆的马车，导致迎亲队伍特别长。 神龙见头不见尾，所以队伍行走速度特别慢。 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沈知渊带着队伍才回到沈王府。 实在是围观的路人太多，前前后后有上万人，幸好一路上没出什么问题。 走到半路喜糖枣子便不够派发，沈知清和沈知玉两人悄悄脱离队伍，绕路赶去大市场采购三百斤喜糖和一百斤红枣，才勉强应付路人。 不然迎亲队伍怕是要被堵在半路走不了了。 只因太多人相信吃了沈王府的喜糖，会有好事发生。 第191章 不要钻狗洞进来 把最后一批宾客送进沈王府，沈鸿和程玉蓉才有时间休息一会，便有侍从进来禀告大公子和迎亲队伍回来了。 话一出，他们两夫妻赶紧冲出去，连同一大半的宾客也跑出去看热闹。 新娘子下花轿，这可是最好看的一幕。 沈王府的大门口密密麻麻都是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沈知清和沈知玉下马后，立刻去找侍从到空阔的地方点燃几串鞭炮。 噼里啪啦作响，把气氛炒到最高氵朝。 沈知絜和沈知程两兄弟带着阮阮，防止她贪玩跑丢就麻烦了。 沈知渊下了马车，站在花轿前。 沈鸿和程玉蓉看见迎亲队伍顺利回来，别提有多高兴。 仪仗队停下敲锣打鼓，现场慢慢安静下来。 徐婉柔的侍女侍从们把一箱箱嫁妆抬进沈王府，足足花了二刻钟。 路人们见到一百零八箱的嫁妆，眼睛都看直了。 这时，两位贵客来到沈王府，引起很大的风波。 沈鸿又惊又喜，迅速把他们两兄弟带入沈王府，带进一个厢房休息。 跟进来的人还有程老爷子，程伊、程尔和李大人，以及十几位官员。 “太子殿下，九皇子安康。” “沈叔，你不用太紧张，还有大家也是，在外面可以叫我大公子。”玄黎羽看到沈鸿他们紧张的样子，不免失笑。 他今天只是想来吃好朋友的喜酒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玄黎夜笑道：“大哥，看你多吓人，搞得大家也不喜欢我。” “臭小子，明明是你的错，叫你悄悄溜进沈王府，你偏要出风头。” “我才不要钻狗洞进来，多丢人。” “怎么丢人？你钻的还少吗？” 两兄弟你一句我一句吵起来了。 沈鸿和程老爷子一脸无奈，只好和大家一起劝架。 …… 王府外 媒婆说着一大串的吉祥话，最后喊新郎官抱起新娘子进门。 在无数人期盼的目光，沈知渊紧张地走到花轿门口，侍女撩起轿子的布帘，凤冠霞帔的新娘子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中。 “柔儿，我抱你进门。”他钻进花轿里，抱起徐婉柔。 她紧张地搂紧他的脖子，红盖头之下，她感受到了他的紧张，还有人们的目光。 今日，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最幸福的一天。 沈知渊抱起徐婉柔，在人们的目光下，吆喝中，跨过火盆，踏到沈王府的大门。 阮阮和沈鸿一家先进去，程家人和宾客们跟在后面进府。 剩下外面两三百的路人们吃着喜糖，一边讨论徐婉柔的嫁妆，还有徐大人一家。 大堂内 沈鸿和程玉蓉坐在主位，沈知渊和徐婉柔站在下方，两人手里牵着一条缠着一朵红花的红色丝绸。 俗称红菱。 媒婆站在旁边喊着：“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气氛再一次达到最高氵朝。 站在旁边一直沉默的沈少晟，死死盯着沈知渊和徐婉柔。 要不是沈王府安保工作做得好，他也许真的会做出点什么坏事。 这样成亲的画面，他想了好几年，他始终以为新郎官会是自己。 并不是他有多爱徐婉柔，更多的一半是因为她曾经是沈知渊的未婚妻，他只是不想输给沈知渊，他想抢走沈知渊所有的东西。 如今，他失去一切。 可又好像什么也没得到。 …… 沈知渊用红菱牵着徐婉柔跟着媒婆几人朝洞房走去，身后跟着沈知清几兄弟。 阮阮早一步被奶娘抱进洞房里，连同谭夫人的小儿子，三舅母陈氏的孪生子。 还有玄黎夜。 她带着三个小奶娃和玄黎夜，一起在鸳鸯被褥上滚几下，给大哥大嫂讨个早生贵子，开枝散叶的好意头。 玄黎夜还是第一次这样滚床单，玩得很疯很开心。 滚了十几圈，晕了过去才停下。 阮阮也是，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滚床单。 沈知渊和徐婉柔进入装饰喜庆的正房后，沈知清几兄弟带着程家的表兄妹也跟在后面，他们还要闹洞房的。 媒婆把后面的流程做完。 挑红盖头，喝交杯酒，吃生饺子。 这些流程做完后，成亲就算是完美落下帷幕了。 沈知清几人闹洞房搞完后，赶紧溜出去，免得沈知渊生气，屋里只剩下他和徐婉柔两人。 “柔儿，累吗？喝点热羊奶。”沈知渊叫自己的随从沈粟把热羊奶端进来，喝这个比喝水好，更快让她补充体力。 羊奶里面还加了一点糖。 徐婉柔笑了笑，点头却没说话，接过杯子慢慢把一杯热羊奶喝完。 她是真的渴了，大半天没喝一口水。 “我陪你一会，已经叫阿粟准备食物，你自己吃一点，累了就脱去朱钗歇息，不用等我。” 沈知渊坐在她旁边，搂着她的肩膀。 “嗯，你少喝点酒，我听说敬酒的时候你的杯子可以兑点水进去，这样你就不会醉了。” 徐婉柔不想沈知渊今夜喝得酩酊大醉，一来醉酒后人会难受，二来今晚是洞房夜，必须行房事。 否则，若明日的帕子不见一点红，别人便会知道她没和他同房。 会以为她不讨他喜欢，自己更会沦为京城的笑话。 “娘子放心吧！老二老三他们会帮我挡酒，为夫绝不会醉倒，今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沈知渊语气暧日未地靠在徐婉柔的耳边说话，呼出的热气让她耳尖发红，娇躯一震。 脸庞刷的一下红通通，娇羞地低下头，轻轻地应一声。 他慢慢地靠近她，抱住她。 衣服摩擦，唇瓣贴合。 徐婉柔没有拒绝，闭上双眸迎合他的亲吻。 …… 宾客们落座后，一边吃着瓜子点心，讨论着今天的酒席有什么菜。 来沈王府吃过几次酒席，他们最喜欢吃沈家的菜。 菜式新颖，搁外面根本吃不到，菜品还味道特别好，吃了一次就念念不忘。 沈忠盛和二房坐在第一张主座，因为一桌只有十个位置，剩下的六个位置只能沈鸿和程玉蓉坐，还有沈知渊、沈知清、沈知玉和沈知絜。 沈知程带着阮阮坐在第五张桌子，也就是楚景意和叶笙这边。 第二张桌子是给程家人坐，晚辈坐不下，才挤到第五张桌子。 因为第三张桌子是老族长和沈氏族人坐的，第四张桌子坐的是沈鸿的朋友和官员。 第192章 全家都是吃货 玄黎羽和玄黎夜在装修精致的厢房吃酒席，陪他们的还有很多官员。 沈鸿和沈知渊时不时进来敬酒。 阮阮和楚景意大口大口吃菜，这次味道更好，他们忍不住多吃几口。 宾客们更是忙着吃菜和喝酒，聊天的没几个人。 沈茕茕吃到红薯、玉米和土豆的菜品后，才发现自己漏掉了很多信息。 怎么今年突然有了这三种农作物？ 沈王府这里还出现现代才有的菜式，比如这道玉米胡萝卜炖猪骨头汤、黄金玉米烙、椒盐玉米粒、玉米饼、冰糖玉米羹。 烤红薯、炸红薯饼、红薯丸子、拔丝红薯、红薯麻团、红薯糯米汤…… 炸土豆饼、炸薯片、炸薯条、蛋黄土豆泥、土豆炖肉、土豆小丸子…… 如果这个时代有红薯玉米土豆，沈茕茕不会感觉很奇怪，因为她不是很了解这些农作物出现的时间和历史。 但菜式和口味是不可能一模一样的吧！ “娘，这些东西在哪里买得到？我挺喜欢吃的，快告诉我，娘。” “啊？是这红薯土豆吗？”小杨氏本来吃得整开心，被沈茕茕一吵，心情有点不爽。 “就是这些，还有玉米，我都喜欢吃。”沈茕茕装出喜欢吃的样子。 “这些现在还买不到，最快也要明年的七八月。”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今年八月程尔大人才把这三种农作物种出来，下半年要进行全国试种，所以明年八月就能买到。” “娘你是说之前越国都没有玉米土豆的东西，今年才出现的？” “是啊，还是你大伯从边疆那边的外商手里买来的种子，不然我们还吃不到这些美味的东西。” “大伯？所以大伯今年因种子一事亲封王爷？” “正是，你快多吃一些，盘子都光了。”小杨氏催促，忙着吃玉米。 沈茕茕漫不经心吃着食物，脑子里想的全是红薯土豆玉米这些东西。 事情过去这么久，她竟然都没发现。 大房到底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不行，今天她必须搞清楚。 “娘，你跟我仔细说说大伯封爵的事呗。” 沈茕茕放下筷子，挽着小杨氏的手臂。 “回去再说，现在吃菜。”小杨氏还是喜欢吃沈王府的酒席，只有在这里才能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 “娘，你现在就说嘛，我想知道。” “没空。” “娘~” “……” “茕茕，你在吵什么？快吃菜。”老杨氏听到动静后，呵斥沈茕茕一声。 她脸上戴着黑色的面纱，吃东西要撩起面纱一下，很是麻烦。 但不戴面纱不行，现在她这副模样，出来见外人会被人嘲笑，看不起，指指点点。 沈茕茕脸色阴沉，低下头没再说话。 小杨氏也没为她说句话，只顾着吃菜喝酒。 她的爷爷也是，眼里只有菜和酒。 全家都是吃货，眼里只有吃吃吃。 干脆吃死他们算了？ 一点忙都帮不上，简直是猪队友。 她的大哥更是一副悲痛欲绝，神不守舍的样子。 不就是没娶到初恋嘛，有什么好难过的？ 沈少晟坐的有点远，不知道沈茕茕在和母亲说什么。 他不吃菜，却不停地喝酒，时不时去偷看到处敬酒的沈知渊，看到沈知渊风光无限，他心里憋着难受。 看到那些客人讨好沈知渊，他心里更难受，如同被几万只蚂蚁撕咬。 眼不见心不烦，沈少晟起来离开座位，去偏僻的地方找茅房。 身旁只有一个随从跟着他。 走着走着，竟然来到松园。 这里是沈知渊的住所？ 也就是说，徐婉柔在里面？ 沈少晟双眼一亮，有些晕眩的脑子也在这一刻清醒过来。 他抬起手，试着推开松园的大门。 “大公子，您不能进去。”随从立刻拦住沈少晟，秒懂他想进去做什么。 “让开！” “大公子，您不能这样，老太爷知道了会生气的。”吩咐过今天不能沈王府搞事。 “我要你让开，听到没有？我是你主子？还是我爷爷才是你的主子？” 沈少晟借着酒意，壮大胆子开始做坏事。 “大公子……”随从无奈地让开。 没了阻拦，沈少晟用力推松园的大门。 只是无论他怎么推，都推不开。 “里面有人吗？开门，我是大公子，沈少晟。” “……”里面没动静。 “开门，放我进去！开门！快开门。” “……” “里面的人听到没有？我说我是大公子，你们小姐的相公。” “闭嘴，护国公府的沈公子，你莫要胡说，我家小姐的丈夫是沈王府的沈大公子。” 传出粗壮的声音，像是一位身强体壮的嬷嬷。 “你是柔儿的嬷嬷吗？让我见见她行吗？我好想她。”脸庞通红的沈少晟趴在门上，竟然开始表白。 “柔儿，我爱你……柔儿，让我见你一面好不好？” “我爱了你十年，柔儿，我真的好爱你……” …… 在大堂给客人敬酒的沈知渊，从沈粟这里得知沈少晟去松园闹事的消息，既生气又痛恨。 “阿粟，麻烦你找个麻袋……把他揍一顿，扔出去。” “是，大公子。”沈粟领着任务，带着两个侍从开开心心去一趟松园。 沈少晟趴在大门上胡言乱语，他的小厮不在身边。 沈粟找来一个新麻袋，往沈少晟头上一套，拳头密密麻麻砸过去。 又是拳头又是脚踢，打得沈少晟鬼哭狼嚎，在地上滚来滚去。 下一个画面—— 沈少晟被装进麻袋里，被两个侍从抬着从后门扔出去。 砰的一声。 “哎呀……” 很快麻袋没了动静。 …… 这一吃，就到了傍晚时分。 怕大家没吃饱，沈鸿叫大厨房准备烧烤。 听到有烧烤吃，宾客们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没吃饱，又饿了。 但也不敢待太久，毕竟新郎官还想回房陪新娘子。 尝了五六口烤肉，满足口欲后，宾客们才纷纷告辞离开。 沈知渊叹气，迅速回到自己的院子，沐浴更衣。 …… 沈鸿送玄黎羽和玄黎夜出府，这两兄弟玩了大半天，最后一个离开。 搞得沈鸿很担心他们不肯回宫。 程玉蓉累了，早早回房休息，喝了几杯酒，整个人迷迷糊糊。 第193章 他们活该 沈王府留下一地的垃圾，一百多位侍女侍从加快速度打扫清理。 不过，今天是大公子的成亲日子，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除了很辛苦，也是有一桌好菜好酒吃，王妃还给他们每人一百枚铜钱。 …… 翌日 阮阮睡到大中午才起床，昨天大哥成亲，她玩得很疯很晚。 饶是她已经是炼气五层，都顶不住这具身体只是一个不到两岁的孩童。 带着兜铃和天苍，汪大牛和汪大鱼两兄弟，阮阮来到大堂，看见徐婉柔和程玉蓉聊天很开心的画面。 沈鸿和沈知渊五兄弟都不在，大概是吃过早膳就去做事了。 “大嫂，昨晚大哥可有欺负你？别怕，小妹帮你教训他。”阮阮笑得贼兮兮，跑着扑进徐婉柔的怀里。 欺负？ 一想到昨晚的洞房花烛夜，徐婉柔小脸一红，垂下眼帘不敢说话。 沈知渊不在场，不然听到妹妹要教训自己，不得吐血三升。 程玉蓉板着脸。“你这孩子，乱说什么？你大哥是有暴力倾向的人吗？他敢对你大嫂动手，我和你爹你几个哥哥们都不放过他。” “嘻嘻嘻……是五哥哥和景意哥哥他们说的，洞房就是男子压在女子身上，还打女子的屁屁，叫声可惨了。” 阮阮立刻把沈知程和楚景意卖了。 幸好沈知程不在现场，否则不得跳脚高呼自己一声“冤枉”。 “叫你乱说话，你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今天娘亲要教育你才行。”程玉蓉把阮阮拉过来，几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 “啊——啊——啊——” 打一下，阮阮就叫一下。 “娘亲，疼~好疼呀……”她脸上的表情倒是看上去蛮痛苦，让人心疼，可仔细瞧的话却不见流下一滴眼泪。 “别打阮阮了，娘亲，阮阮知错了，好疼……” “下次还敢乱说不？”程玉蓉板着脸，脸色阴沉。 一想到才不到两岁大的女儿被别人带坏，她心里就难受。 唉…… 女儿是聪明绝顶，可年纪小，容易学坏，走歪路。 看来差不多要给女儿找一个启蒙先生了。 “……”徐婉柔的小脸红到如同虾被煮熟，头顶似乎冒起热气。 男子压在女子身上？ 打女子的屁屁？ 想到昨晚的画面，她哪里还能淡定自若。 “娘，我……我先回房了，小妹，这是大嫂送你的见面礼。”徐婉柔站起身， “见面礼？”阮阮接过徐婉柔递过来的一个盒子，没看到她离开的身影。 开心地快速打开盒子，发现是一个金子做的哨子。 阮阮双眼发光，拿出金哨子放在嘴边吹起来。 声音清脆响亮。 “吼——” 天苍和兜铃立即兴奋地跳出来，在阮阮身边转圈圈，跳来跳去。 “我带你们出去玩，出发——” 阮阮见它们喜欢金哨子，她便带着它们跑去花园玩。 哨子响起一声又一声。 …… 中午一起吃过午膳，沈知清便收拾行李乘坐马车，带着十辆马车的小队伍前往南方。 阮阮难过地搂着他的脖子，哭了好一会。 “阮阮乖，等二哥回来……” “二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去？” “二哥也不是很想去，但这个家只有二哥适合去，阮阮乖，二哥很快就会回来。” “好吧！二哥哥，你要快点回来，每隔七天给阮阮写书信。” “嗯，二哥保证，年前一定回来。” 沈知清擦拭着阮阮眼角的泪水，把她搂在怀里。 …… 望着越来越远的马车，阮阮的眼泪又流下来。“二哥哥，你要快点回来……” 沈知玉抱起她，安慰道：“阮阮乖，让二哥去实现他的梦想吧！留给他，留给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阮阮点头，哥哥们都有自己的梦想，她不能阻止他们去努力。 程玉蓉依偎在沈鸿怀里，望着马车消失在街头，她泪眼婆娑，非常难受。 纵然不舍老二，可她也不能阻止他奔向梦想的终点。 …… 三朝回门 今天沈知渊要和徐婉柔去一趟徐府，带了一车的礼品。 回门这么重要的日子，自然要礼数周到，免得徐府和外人以为他不重视她。 程玉蓉检查过礼品几次，发现没问题，才让沈知渊带徐婉柔出门。 沈知玉、沈知絜和沈知程三兄弟都上书院读书了，留下阮阮，没事干的她，只好继续修炼。 还要学习画符念咒，可忙了。 以后还要学习分辨药草，和炼药。 ……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下去，直到十天后的这一天，沈少晟和秦曼婷要成亲了。 沈鸿请了一天假，连同沈知渊五兄弟也是请假，全家人才能一起去护国公府。 带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送给沈少晟和秦曼婷。 即使婚礼现场看上去很热闹，但阮阮和全家人都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 沈少晟脸上的笑容很假。 沈忠盛和老杨氏倒是很开心。 沈知程带着阮阮到处参观护国公府，搬出去差不多两年了，没想到这里变化这么大。 变得…… 更破，更旧，更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阮阮笑得贱兮兮，看她这位好爷爷没了她和大房之后，日子过的有多惨。 之前各种嫌弃她爹，还嫌弃她是丫头片子、赔钱货。 现在呢？ 也没见沈忠盛和二房的日子有多风光。 “妹妹，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沈知程歪头看着她。 不懂她笑得这么开心干嘛，难道是开心沈少晟和秦曼婷成亲？ 阮阮左顾右看，小声说：“五哥哥，你没看到这里越来越破旧了吗？” 沈知程四处望了望，点头：“的确是，不过是两年的时间，竟然变得这么破旧了。” 以前是母亲年年出钱维修护国公府，才能保持外人眼中的风光。 现在估计是爷爷和二房他们不舍得出钱维修，护国公府才会越来越破旧。 “嘻嘻嘻……他们活该，我猜不出十年，估计房子成危房。”阮阮幸灾乐祸地坏笑。 沈知程一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笑出声：“到时候没地方住，他们就惨了。” 但一想到护国公府倒塌变成废墟，他心里也有些难受。 毕竟是住了六年的地方，还是有点感情在的。 “沈阮阮，你在笑什么？” 突然传来一个狠厉的声音。 第194章 他们是戏精附身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阮阮脸上的笑容刷的冷下来。 沈知程倒是身体一哆嗦，好像做了坏事一样。 阮阮转身，望着眼前的人。 “原来是茕茕姐姐你啊，怎么不在大堂和客人聊天？跑来这里找我们干嘛？是不是带喜糖给我们吃？” 她小嘴甜甜地叫，好像和沈茕茕很熟的样子。 沈知程嘴角抽一抽。 “……”沈茕茕愣住，没想到沈阮阮会和自己这么热情，搞得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喜糖在哪里？”阮阮伸手去要，歪着脸露出可爱的笑容。 沈茕茕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没有吗？”阮阮失望地低下头，收回一双小手。 “茕茕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然为什么不带糖果给阮阮吃？是阮阮不可爱吗？还是阮阮不够听话？”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沈茕茕，眼尾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 “！！！”沈茕茕怒不可遏，但还没及时发作出来，就被沈知程打断。 “茕茕姐，你为什么没带喜糖给我妹妹吃？是不是太小气了？哼，我告诉我爹娘。”他气呼呼地跺脚，牵着阮阮快速跑走。 不能单独面对沈茕茕，爹娘说她很危险，恐会对妹妹不利。 “？？？”沈茕茕怔住。 发生什么事呢？ 他们是戏精附身吗？ 她可是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把她当坏人了？还告状？ …… 沈知程拉着阮阮一路跑到大堂，找到沈鸿和程玉蓉。 他们两人正被十几个有头有脸的人围着讨好，脱不了身。 “爹，娘，你们出来一下……刚才沈茕茕找到我们。” 沈知程拉着他们从人群中挤出来，声音放的很低。 “是吗？她跟你们说什么呢？”沈鸿紧张起来。 阮阮笑道：“爹爹，她还没说，我们就跑了，嘻嘻嘻……我们是不是很厉害？” 程玉蓉不懂，问：“那对你们做什么了吗？” 听丈夫说，沈茕茕前几日到郊外的某个寺庙找了一位妖僧，好像是她已经怀疑阮阮的身份。 想借妖僧做法给阮阮按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身份，趁机把阮阮打死或者烧死。 如此恶毒的做法，程玉蓉一想到沈茕茕是自己疼了六年的侄女，心中便一阵恶心。 “没对我们做什么？我带妹妹赶紧跑了，娘，你都不知道妹妹有多能演戏？她对着沈茕茕又是笑又是伸手要喜糖，把沈茕茕整的一愣一愣的。 然后妹妹见没有喜糖，就哭了，把沈茕茕整不会了。” 沈知程大笑不止，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好笑。 沈鸿和程玉蓉一想到那个画面，也是没忍住笑出声。 “记住别单独和沈茕茕见面，阮阮，尤其是你，免得她往你身上贴什么东西放什么东西，冤枉你是妖女就麻烦了。” 沈鸿嘱咐着，把阮阮抱起来。 “爹爹，你不要太担心，我不怕她，比起手段，我有的是办法治她。” “闺女，爹知道你本事大，可是做的越多，就会漏的越多，越国能人有很多，迟早会看出你的身份和本事。” “爹爹……”阮阮没办法劝服他，因为他说的也没错。 越国这么大，自然大能的人也会不少，她不能骄傲，不能低估别人。 程玉蓉神色凝重，要不是沈忠盛求着大房必须全员参加婚礼，她早就想带闺女回去。 免得被沈茕茕欺负。 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新娘子接回来了，宾客们喊着，冲出去看热闹。 阮阮被沈鸿抱着一起出去看新娘子进府，瞧着这阵仗是蛮大的，隐约有超过沈知渊和徐婉柔成亲的当日景象。 一箱箱嫁妆抬进护国公府，足足一百零八抬，人们看直了眼。 这是公主出嫁的规格，看来秦丞相对这个唯一的孙女很是看重，不然也不会给出这么多的嫁妆。 沈少晟看到宾客和路人都是羡慕嫉妒的眼神，心中不免得意起来。 今日的成亲，也就只有秦曼婷的一百零八抬的嫁妆能让他高兴。 望着站在护国公府大门口的沈知渊，他眼里闪过一丝的得意。 秦曼婷的身份和地位比徐婉柔强上不知多少，所以这次是他赢了。 在媒婆的指引下，沈少晟下马后踢轿子。 媒婆把花轿里的秦曼婷扶出来，让沈少晟把她背在后背上。 沈少晟本是不愿意的，可想到秦丞相前几日说要给他谋一个官位，他不得不背起秦曼婷进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 阮阮坐在座位上磕着瓜子，小脚乱踢，看着沈少晟和秦曼婷又是跪又是拜。 他摆着一张阴沉的脸，像人家欠了他十万雪花银。 又不是她逼他和秦曼婷成亲，而且谁叫他之前设计谋害沈知渊和徐婉柔。 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活该！ 成亲根本不算是惩罚，婚后过的日子才是对他们二人的惩罚。 因为……一个秘密。 嘿嘿嘿，暂时不能说。 阮阮收回自己的思绪，不能露出那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沈知渊和徐婉柔坐在最下方的座位，看到沈少晟和秦曼婷成亲的画面，她就想到半个月前她和夫君成亲，大概也是差不多。 脸颊不由地红起来。 …… 阮阮全家坐一张大桌子，八个人，空出两个位置给老族长和沈翰坐。因。 上菜后，一瞧，阮阮立刻瘪嘴，一点胃口都没有，吃不下去。 菜品其实不差，有鱼有肉，还有山珍海味，但菜色一般，看得出来厨子手艺不咋地。 怕下毒，沈鸿和沈知渊各拿出两根银针放菜里试毒。 剧烈毒药还不怕，就怕沈少晟放慢性毒药，这种毒药比较难检查出来。 试了好几道菜，发现没问题，才让大家动筷。 沈鸿和程玉蓉给她夹了很多菜，却发现她只吃了几口，也不闹着要夹什么肉吃，就知道她不满意今天的酒席。 “闺女乖，吃几口，回去叫厨房给你做几道你喜欢吃的。”沈鸿是宠女狂魔，自然要哄着女儿。 阮阮点头，这才勉强吃几口。“爹爹，我吃不下去了。” 谁叫自己的胃口被养得太好，食物味道差一点都吃不下。 第195章 沈阮阮死了？（请假 “没事，吃不下就不吃了，闺女你吃些糕点。”看见闺女胃口不好，沈鸿心疼坏了，恨不得立刻带她回去。 “老三老四老五，要不你们带妹妹早点回去吧！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是，爹。”沈知玉求之不得。 沈知絜和沈知程点头。 过了一会，沈鸿找到沈忠盛。“爹，阮阮有些不舒服，我让老三几兄弟带她回去。” 喝得正开心的沈忠盛，迷迷糊糊没听清沈鸿说什么，以为是小事，便挥手。“去吧去吧！” 小杨氏和沈茕茕应付女眷那边情况，没空关注沈鸿一家。 老杨氏是妾室，完全没资格在女眷这边露面，更没资格以长辈的身份主持场面。 看着小杨氏风光的样子，她心里既嫉妒又痛恨。 本来监视大房的任务，也被她抛之脑后。等反应过来时，发现沈阮阮和沈知玉三兄弟已经不在座位上。 “糟糕！她去哪里呢？要是人丢了，茕茕会怪我的。” 老杨氏急急忙忙跑到沈鸿这边的座位，问道：“大爷，您的小女儿，也就是郡主她去哪里呢？是跑出去玩了吗？” 沈鸿点头，以为老杨氏是说阮阮回家。 “那我去花园那边找一下郡主，免得她出了什么事，小孩子贪玩。”老杨氏转身匆忙跑走。 沈鸿愣住，下一秒才明白老杨氏的意思，见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他不但没有解释，心里还开心。 让她到处去找吧！ 老杨氏一路找一路问侍女侍从有没有见过沈阮阮，结果都没人见过她。 找来找去，花了将近半个时辰，累得老杨氏气喘吁吁倒在石凳上起不来。 “到底她去哪里呢？为什么找不到？急死我了，茕茕会很生气的，没了那个小贱种，计划还怎么进行？” 老杨氏急坏了，不顾身体的难受，她强撑起来，继续在花园找。 “郡主你在哪里？别玩了，快出来吧！” “该不会是掉水里了吧！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肯定是出事了。” “这下怎么办？我是装不知道然后回去，还是去救人？” 老杨氏满脑子都是沈阮阮掉进河里淹死的画面，一会高兴，一会又害怕。 她早就看沈阮阮不爽了，明明这份宠爱和郡主的名号应该是沈茕茕的，凭什么给程玉蓉生的小贱种？ 老杨氏从小到大没得过像沈阮阮被父母疼爱的感情和经历，所以她看沈阮阮一直很不爽。 她没得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如果沈阮阮真的死了，那可是太好了，看沈鸿他们大房以后还得意不？ 这是报应。 这叫活该！ 谁叫他们不孝敬老爷，不给几万两的孝敬钱。 犹豫了好一会，老杨氏选择装不知道，悄悄回到大堂继续吃酒席。 结果女眷这边的酒席几乎快要结束，一大半人已都放下碗筷，三五成群去花园散步。 “怎么大家这么快吃饱了？别去花园啊，你们不可以去那里。”老杨氏急得跳脚，见拦不住小姐夫人们，她只能去找杨氏和沈茕茕。 “你们要拦住她们，不要让她们去花园那边。” “为什么？” “奶，为什么不准她们去花园？我叫你看着沈阮阮，她人在哪里？” “这……她好像……应该掉水里……死了。” 老杨氏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她们。 “天啊！死了？” “什么？沈阮阮死了？” 第196章 脏了护国公府的地 “娘，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小杨氏一脸的怀疑。 “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这个小贱种，终于死了，哈哈哈……”想到沈阮阮被水泡肿的样子，老杨氏一时没忍住发出笑声。 “奶，你胡说什么？沈阮阮怎么可能掉水里溺死？”沈茕茕半信半疑，实在是老杨氏笑得太开心。 如果不是真的看到沈阮阮溺死，她怎么会这么高兴？ 其实听到沈阮阮溺死，沈茕茕心里也高兴，恨不得放烟花庆祝。 不用她出手出钱，更不用担上罪责，实属一件大好事。 唯一不好的就是死在护国公府，有点脏了护国公府的地。 “谁叫这个小贱种贪玩，跑去池塘那边玩水，结果掉下去了，找都找不到。”老杨氏又开始胡诌，声量提到最高。 这个时候的老杨氏，癔症已经很严重了，她一直就有大房所有人死掉的想法，久而久之，就会产生幻听幻觉。 看老杨氏说的这么逼真，有模有样的样子，小杨氏开始相信沈阮阮掉水里溺死的事实。 “娘，你小声一点，别再说了。” “我要说，我就要说，小贱种死了，我太高兴了，来，我们喝一杯。” 老杨氏哈哈大笑，捧起一个酒壶直接仰头含着壶嘴喝。 沈茕茕眼底掠过一抹恶心和嫌弃，挥手说道：“来人，老夫人醉酒失德、胡言乱语，快扶老夫人回去休息。” 她们三人的动静，很快引来旁人的关注，意外听到沈阮阮的名字，都把他们吓到。 但又不相信，因为他们真真实实看到沈知玉三兄弟带沈阮阮离开。 “沈杨氏，你在胡邹什么？郡主怎么会掉进水里？” “放他妈的狗屁！小郡主好好的，现在估计都回到沈王府喝羊奶了。” “老虔婆，你竟敢诅咒小郡主，成何居心？我可是亲眼看见沈王府的三个公子带小郡主回去。” 有几个夫人见不惯老杨氏得意的样子，站出来指责她。 “娘，你真的看到老大家的女儿掉进河里了吗？”小杨氏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又害怕又兴奋。 “奶，你确定看到了吗？如果没有，就别肯定。”沈茕茕注意到周围人奇怪的眼神，还听到他们说沈阮阮跟沈知玉三兄弟回去了，不免怀疑起老杨氏的话。 “我……我好像……没看到……”老杨氏清醒了一秒钟，又肯定地回答。 她的确没看到，但找遍花园都没有沈阮阮的身影。 “奶，这种事你怎么能随便说？多不吉祥，今天是我大哥成亲的好日子。”沈茕茕眼底藏着深海一般的愤怒。 今天的计划都被老杨氏毁掉了。 “娘，你真是老糊涂了，快快去跟大伯哥道歉。”小杨氏拉着老杨氏的手臂。 “我……不是的，是老大说的他女儿去花园玩，我怕她一个小孩子出意外，就找了半个时辰人影都没找到，一时害怕以为他女儿掉河里了。” 老杨氏很卖力地为自己辩解。 她总不能告诉她们，自己以为沈阮阮掉河里，一时太开心就自己想象出沈阮阮掉河里淹死的画面。 压根没去河里打捞。 “你这个人乱说什么？还一副很高兴得意的样子，怎么郡主出事了你很开心？小郡主福气满满，我劝你莫造口业，去了地府是要受拔舌之罪。” “就是啊，郡主她一看就是有大福的人，沈杨氏……你是故意的吧！诅咒小郡主遭遇不测，心肠歹毒。” “呸呸呸……真是晦气。沈杨氏，你快去道歉，否则我们不原谅你，再也不踏入护国公府……我们的小郡主定是长命百岁，多子多福。” “谁说不是？晦气，以后我们别来这里……我听说二房……” “沈二夫人，你这个不正经的婆母若不责罚，怕是要惹出杀身之祸。” 周围更多的夫人们走过来，指责老杨氏。 闻言，小杨氏和沈茕茕气得发抖。 尤其是看到沈忠盛和沈少晟往她们这边走来，她们就更害怕了。 本来今天是沈少晟成亲的大喜日子，二房出了上万两来操办酒席，讨好这些宾客。 本来一大半的宾客就是冲着沈鸿而来，结果二房又得罪他，还是当着宾客的面。 但也没想到这些人如此重视沈鸿。 “娘，你去和大伯哥道歉吧！大事化小，不然我们真的收不了场。” “奶，你快点去和我大伯道歉。”沈茕茕恨老杨氏坏自己的计划，本来可以借妖僧之手除掉沈阮阮，神不知鬼不晓，没人会怀疑到她身上。 可现在老杨氏开心地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沈阮阮掉湖里死掉，惹起众怒，本来不是她的错，倒是成了替罪羔羊。 “我没错，凭什么要我道歉？又不是我把小贱种溺死。”老杨氏紧张得浑身颤抖，她不想去跟沈鸿道歉，这太丢脸了。 而且她不认为自己有错。 转身，欲走。 不料一转身，老杨氏看见沈鸿阴沉的脸，吓得双腿哆嗦，跌坐地上。 “沈杨氏，你刚刚说什么？我的女儿安平郡主掉河里溺死？” 沈鸿脸色铁青，万万没想到老杨氏会当着众人的面诅咒他的女儿。 往日躲在护国公府骂他和妻儿就算了，他管不了她这张嘴。 但当着外人的面诅咒他的女儿溺死，这一点他忍不了。 程玉蓉站在旁边，发出一声冷笑： “让你失望了，沈杨氏，我女儿在沈王府，喝着热羊奶。不过，你犯了口业，你的诅咒会反弹给你。” “你！”老杨氏彻底清醒了，才发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有点蠢笨。 她不应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沈阮阮溺死的消息，更不应该大声笑。 如果没有这样做，他们就怪不到她身上。 “误会一场，大伯哥，大嫂，我娘不是故意的，是她误会了，以为郡主不在这里，是去了花园。她是太担心郡主，想让大家帮忙找人。” 小杨氏走到沈鸿面前，低头屈膝，摆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其实刚才自己听到程玉蓉说沈阮阮无事的时候，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否则沈鸿会怀疑老杨氏害死沈阮阮。 “大伯，请您原谅我奶奶，最近她脑子出了问题，经常对着空气胡言乱语，她真不是故意的。” 沈少晟听清楚众人争论吵架的原因，连忙上前劝和。 “你这个毒妇！”沈忠盛一巴掌打在老杨氏的脸上，把面纱打落。 第197章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面纱轻轻飘落，在众人的目光中，赫然露出老杨氏丑陋的半张脸。 “啊啊啊——” 第一声是老杨氏发出的尖叫。 “啊啊啊——” 第二声是宾客们发出的声音。 “啊啊啊——” 第三声是老杨氏看到宾客们嫌弃自己的目光后，接受不了而发出的声音。 枉她曾经是轰动京城的花魁，不知有多少男子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结果现在，她引以为傲的容貌被毁了，身份也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 可以傍身的儿子早早死了，孙子也不听话，儿媳妇更是坏事做绝。 这一副画面吓得不少孩童们和小姑娘们失声尖叫，尤其是在搭配上她恐怖的表情，惊悚至极。 连男人们都受不了。 “老大，你消消火，不要和这种人生气，我已经打过她了，等酒席散了，我会罚她鞭打三十下。” 沈忠盛对沈鸿用上极其讨好的表情和语气，今日他被宾客们讨好，哄得飘飘然，让他明白大儿子才能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好处。 沈鸿抿唇，脸色阴沉。 沈忠盛怎么责罚老杨氏不关他的事，但不能当着他的面，他妻儿的面，对老杨氏动手。 他最恨男人打女人。 “爹，处罚太重了，娘的身子这么差，挺不过去的。”小杨氏一想到鞭打三十下，就是成年男子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六十岁的老人。 沈茕茕求着沈鸿：“大伯，你原谅我奶奶吧！她不是故意的。看在我爹的份上，这次绕过她吧！” 真丢人，被那么多人盯着看，肯定会被他们误以为她有这种喜欢诅咒人的奶奶，她也会是这种人。 沈少晟去扶起老杨氏，却被推开。“奶奶，你跟大伯道歉，他会原谅你的。” “我不道歉，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老杨氏疯疯癫癫地又躺在地上，双目无神。 “奶奶，你怎么能这样？我求你了，奶奶你就跟大伯和大伯娘道歉吧！ 不然我替你道歉。大伯、大伯娘，对不起。 大伯，看在我爹的份上，这次绕过我奶奶。我保证不会让她乱说话” 沈少晟装出一副我最孝顺的样子，眼泪纵横，表情生动又真诚。 三分真情流露，七分演戏，结果演到把他都骗过去。 程玉蓉倒是觉得老杨氏活该，一个妾室而已，这种责罚算轻的了。 居然敢诅咒她女儿掉水里溺死，要不是看在老杨氏给沈家生了沈天赐的份上，她不会让老杨氏好好活在世上。 沈知渊冷笑：“爷爷，沈扬氏只是一个妾室，却胆大妄为诅咒长房的嫡孙女，不严厉教训一次，怕是不会长记性。” “这个……她怎么说也是你二伯的亲娘，没了亲儿子，她已经够苦了，老大，你能不能看在天赐的面子上？” 沈忠盛有些为难，犹豫不决。 “爷爷，难道在你眼里，一个妾室比嫡孙女还重要吗？”沈知渊咄咄逼人。 其实他在沈忠盛眼里，老杨氏的确是比沈阮阮还重要，大房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她重要。 “要不……除了鞭打三十下，再加一天内不准吃任何东西。”沈忠盛向沈鸿和沈知渊讨好地笑几声。 沈知渊别过脸去，牵起徐婉柔的手，说道：“我们以后不再来这种地方，一个妾室可以爬到正经主子头上的地方，可想而知这个地方的根基被多少蚂蚁咬烂。” 父亲不能做逆子，但他可以。 受够十几年被老杨氏和二房骑在头上的日子，他不想让妻子跟着自己继续受委屈，过这种恶心的生活。 但凭一句诅咒的话就处死老杨氏，也是有些过了。 “大孙子，求你饶了她吧！看在她为沈家生了一位骨肉的份上。”沈忠盛求情，低头看到老杨氏躺在地上哭泣，他的心也隐隐作疼。 毕竟当夫妻三十多年。 “若谁欺负我妹妹，欺负我的家人，我不会让他看到明日的太阳、”沈知渊没有接沈忠盛的话，而是审视地看着沈茕茕几人。 他牵着徐婉柔，两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人群。 他知道今日妖僧之事没有发生，而且沈忠盛并不知情，不能迁怒沈忠盛。 但害妹妹的人都和沈忠盛有关系，所以他也有错。 宾客们纷纷摇头。 一个妾室犯这种事，打死都应该，但沈忠盛为了一个妾室，竟然得罪长子长孙。 和大房离心离德，这事对他有什么好处？ 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爹，以往我们大房一直忍气吞声，被你的妾室骑在头上欺负，不是我们软弱无能，是我们敬您，是我们想要一个家和万事兴的家。” 程玉蓉神情严肃地看着沈忠盛，说完最后一句话：“但从现在起，我们不会再退缩。” 转身，离开。 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绝不能有下次，爹，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沈鸿直勾勾地盯着小杨氏和沈茕茕，目光狠厉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气息。 警告二房他们不要再动手，否则下场就是死。 他不会再放过他们。 沈茕茕和小杨氏感到死亡的气息扑向自己，她们慌张地低下头，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沈鸿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以前对她们都是和善亲切的，恨不得摘下星星给他们。 变化这么大，绝不是因为今日的事。 难道他知道什么呢？ 沈鸿离开护国公府，但他留下自己的随从，监督沈忠盛处罚老杨氏。 待宾客走完，皮鞭立刻抽打在老杨氏的身上，足足三十下，沈鸿的随从才离开。 至于挨饿一天一夜，他就不管了。 总不能守在护国公府两天吧！ 沈忠盛心疼坏了，立刻找来大夫。 老杨氏浑身是血，大夫给她诊治伤情，涂了药粉止血，又喝了一碗汤药。 不料半夜她发起高烧，整个人打冷颤，抽搐几下晕了过去。 “老婆子你别死啊，我求你了……”沈忠盛怕得大哭出来，三十多年的感情，他一直都是把她当妻子疼爱。 他太怕她挺不过去，年纪越大越知道老伴对自己的重要性。 “爷爷，你别在这里添乱，大夫在救娘，不要影响大夫。”沈少晟把沈忠盛推出去，关上门。 回头看到老杨氏的惨状，他越发地痛恨沈鸿一家。 第198章 女儿会救你们的 老杨氏一晚上都在发高烧，直到第二日的中午，高烧才退下。 昏迷了两夜一天，她终于醒来，只是整个人瘦成一圈，双目无神。 …… 第三日，原本是秦曼婷回门的日子，只是还没出门，就有随从跑进来，大声嚷着： “大小姐，不好了，丞相府被抄家了。” “你说什么？你说清楚！”秦曼婷坐在梳妆镜前，侍女给她上妆。 结果听到坏消息，手一抖，眉笔一歪，眉尾飞到鬓角。 “大小姐，请饶恕奴婢。” “啪——” 一巴掌甩在侍女的脸上。 “大小姐，一大早有上百个官兵闯入丞相府，传旨公公说秦丞相通敌卖国，贪污上千万两白银，涉嫌行贿卖官，抢夺他人的房屋田地，草菅人命等十几条罪名。 凡是秦氏子弟，无论是嫁进来的媳妇，还是妾室，收养的义子，或不满十四岁的孩童，下至刚出生的婴儿，全部斩首示众。” 侍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听罢，秦曼婷猛地站起，双瞳骤然一缩，脸色苍白。 “不——” 下一秒，她整个人直直地往后倒。 “大小姐——” 两位侍女扶住她，才免受坠地之痛。 或许，她宁愿倒下去，头部磕到桌子凳子什么东西，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也好过以后承受无数亲人死掉的后果。 她的爷爷，她父亲母亲，她的两个弟弟。 他们全部都会斩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我们丞相府扎根京城七八十年，不可能一夜倒台……” 秦曼婷摇摇头，一脸的不相信。 哪怕眼泪模糊了双眼，她还在骗自己。 “我姑姑是秦贵妃，她会想办法救爷爷的，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大小姐，秦贵妃已经被打入冷宫，三皇子贬为庶人，小公主被丽嫔收养。” 这时，侍从又说出一个震惊人的消息。 听罢，秦曼婷感到六月飞雪，如坠冰窟。 皇帝他今日是非置秦家人死地了。 认识到这一点，秦曼婷才明白皇家冷血无情。 哪怕是判秦家人抄家流放，她也会感恩戴德。 可如今是死罪难逃。 沈少晟站在门口，全听到了侍从说的话。 丞相府倒台了。 秦贵妃和三皇子也倒台了。 居然是在他和秦曼婷成亲的第三日倒台，讽刺，真是够讽刺。 这三日，她飞扬跋扈，为难他，欺负他，侮辱他。 他处处忍让，就差给她洗脚，当狗骑。 换来的却是这种天大的玩笑。 为什么不是在成亲的前几日抄丞相府，或者成亲后几年抄家也行，起码让他借丞相府的势力发展壮大自己。 可偏偏要在成亲第三日抄家。 沈少晟感觉命运和自己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好像是故意欺负他，捉弄他，毁掉他。 越细想越恐惧，丞相府被抄家的时间，好像是故意为他设置好。 皇帝哪天不抄丞相府，却要在他和秦曼婷成亲的第三日。 “沈少晟，你陪我去一趟，我求你了——” 看见他来了，秦曼婷双眼一亮，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发疯地冲出去，抱住他。 她害怕他嫌弃自己，抛弃自己，更害怕他落井下石，出卖自己。 沈少晟低头看着秦曼婷充满恐惧的眼睛，他的心动摇了一下…… 一夜夫妻百夜恩，他为人再恶劣，也不能在丞相府倒台的这个时候抛弃秦曼婷。 外人会如何看他？ 笑他？ 指责他？ 等一段时间，他再给她一封休书。 —— 丞相府 门口围满了上百个路人，还有十几个官兵维持秩序。 丞相府里面传出无数的叫声哭声，恐惧，凄厉。 秦曼婷冲下马车，差点摔跤，被侍女扶着走到丞相府的大门口。 沈少晟慢慢跟在后面，一点都不着急。 他又不是皇帝，帮不到秦家。 “爷爷——爹娘——弟弟——” 秦曼婷哭得像泪人，想冲进丞相府，却被官兵拦住。 “闲杂人等，不准入内。” “我是秦家的姑娘，可以让我进去见见我的亲人，官爷。” “不行，擅自闯入丞相府的人，视为同党，一律逮捕，抄家斩首。” “！！！”秦曼婷怔住，不知进去还是不进去好。 她是人，凡人。 她怕生病，更怕死掉。 “你快跟我回去，别出来惹祸。”沈少晟走到她身后，拽住她的手臂往回拉。 擅自闯入丞相府的人，视为同党，他能不害怕吗？ 他的好日子都没过多少年，可不想这么快死掉。 他贪恋世间的钱财和权利，以及美人。 “我不走，沈少晟，你让我见爷爷和我爹娘一面吧！” 秦曼婷不相信丞相府这么快倒台，爷爷如此聪明的人，老谋深算一辈子，当了四十年的丞相，一定有保命的过人手段。 沈少晟松开手，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秦曼婷没有注意到沈少晟离开的背影，她从侍女手里接过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悄悄塞给官兵。 “通融一下，让我见家人一面，这是我孝敬官爷的，不成敬意。” “快滚！”官员大叫一声，一把推开秦曼婷的手。 她没反应，钱袋已经甩飞出去。 掉进人群中，十几个银元宝也掉一地。 “银子——是银子——” “有银子——快捡——” 路人们乱作一团，哄抢银子。 秦曼婷目瞪口呆，不知是心疼几百两的银子没了，还是心疼自己失去见父母一面的机会。 没过一小会，丞相府的大门突然打开，几个官兵跑出来。 身后跟着用绳子绑成一串的秦家人，全家老少，上百口人。 只见他们脱去锦衣华服，衣裳单薄。 头发凌乱，不见金银珠钗。 再没有往日的华贵优雅。 队伍的第一个就是秦丞相，第二个是秦老大，第三个是秦老二，他就是秦曼婷的父亲。 “爷爷——”看见爷爷，她激动地扑过去，却被官兵拦住。 “曼婷，我是曼婷，爷爷，爹，娘——” “婷婷，你快回去，不要管我们。”秦丞相老泪纵横，冲她不停地摇头。 “婷儿，爹对不住你。” “婷儿，婷儿——” 看到落魄的爹娘，秦曼婷心疼死了。 她为人再坏，但对爹娘是真心的孝顺。 “爹，娘，女儿会救你们的，爷爷，爹娘你们不要放弃，女儿会想办法救你们。” …… 第199章 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沈茕茕得知丞相府被抄家斩首的消息后，对秦曼婷冷嘲热讽，态度恶劣，就差把她赶出去，给一封休书了。 谁叫秦曼婷以前欺负过沈茕茕，这次终于找到机会报仇了。 “沈茕茕，我是你大嫂，你对我必须尊敬。”秦曼婷咬唇，瞪着沈茕茕。 自从回到护国公府，这一整天，沈茕茕都在骂她，欺负她。 “大嫂，你现在是罪臣之后，可别惹我，否则，让你跟你爹娘一起砍头。”七岁的沈茕茕，此时身上爆发出骇人的强大气场。 秦曼婷被吓到，站在原地无法动弹，直到沈茕茕离开很久，她才回过神。 沈忠盛和小杨氏得知丞相府被抄家斩首的消息之后，也是很生气，但也没骂秦曼婷，而是不想见到她，不想和她说一个字。 怕引火上身。 谁知道皇帝会不会认为护国公府也和丞相府有勾结？ …… 等沈鸿一家知道老杨氏生病的消息，已经是三日后了，也就是先知道丞相府抄家斩首的消息，后才得知她生重病。 他们装不知道，没有去探望，也没有送礼。 笑话，哪个正经人家会去探望一个妾室，还送礼的？ 秦丞相一家全进了大牢，这个好消息让沈鸿一家都开心，大越国没了秦丞相这个毒瘤，也就少一些老百姓被鱼肉。 这是大好事。 何况秦丞相一家的的确确是犯了十几条大罪，每一条都足够让判死刑。 …… 只是到了第二日的上午，沈王府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府里只有程玉蓉和阮阮，沈鸿上朝，沈知渊五兄弟都去书院读书。 “你是说沈少晟和他的新婚妻子来找我？”程玉蓉大吃一惊，转念就想到事出缘由。 想必是秦曼婷是来沈王府求帮忙捞出她的亲人。 真是异想天开。 物证人证都摆在世人面前，哪怕是皇帝，都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放过秦丞相一家。 何况沈王府，沈鸿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王爷。 不过，程玉蓉还是同意面见沈少晟和秦曼婷。 她要看看他们想说什么话，想搞什么鬼。 …… 阮阮得知消息后，从卧房跑出来，急匆匆赶去大堂。 她担心程玉蓉被沈少晟和秦曼婷欺负。 这两个人可是毒蛇，绝不能放松警惕，小瞧他们。 大堂 “大伯娘万福金安。”秦曼婷屈膝低头，朝程玉蓉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 低眉顺眼，温柔许多。 经过一日的打击，她已没了往日的飞扬跋扈。 “大伯娘，我们来看看您。”沈少晟行了拱手礼，便坐到左手边的椅子。 一副他和程玉蓉很熟，关系很好的样子。 “侄媳妇，请入座。”程玉蓉淡淡一笑，端起茶杯浅尝一口。 秦曼婷坐到沈少晟旁边的椅子上，拘谨地不敢动，低头，不语。 “怎么今日有空来看我了？你们是新婚夫妻，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程玉蓉故意打趣一声，实则暗讽沈少晟和秦曼婷因丞相府的事，根本没心情过甜蜜的二人世界。 秦曼婷神情一僵，抬起头看着程玉蓉。 她不知道丞相府发生的事吗？ 不，绝不可能！ “大伯娘，我……” “大伯娘，我感谢这些年您和大伯对我们二房无私的帮助，和悉心的照顾，非常感谢。若没有你们，二房也没有如今的好日子。” 沈少晟抢先说话。 他眼神示意秦曼婷不能着急，不能先说出丞相府的事，更不能先和程玉蓉求情。 自乱阵脚，事情只会失败。 程玉蓉看到了他们二人的小动作，却装没见到。 “你这孩子说这些干嘛？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吗？如若有一天大房遭了难，你也会帮我们，不是吗？” “……”沈少晟愣住，随后点头。 “是的，我们是一家人，要互相帮助。只是大伯一家如日中天，怕是轮不到我这个侄儿帮什么忙，反倒是侄儿没用，要大伯扶持。” “大伯帮侄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别担心，你大伯就你一个侄子，不帮你，若还能帮谁？”程玉蓉把好话说尽。 演戏？谁不会？ 沈少晟愣了一下，没想到程玉蓉这么快上钩。 “大伯娘，实不相瞒，侄儿还真遇到事了，若您和大伯能帮我，这辈子感激不尽，做牛做马报答你们的恩情。” “哦？何事如此为难你？说来听听，若可以帮你，大伯娘绝不会看着你忧烦。但……” “谢谢大伯娘。”沈少晟立即感谢，生怕程玉蓉后悔。 连秦曼婷也是激动地站起，又快速坐下去。“大伯娘真疼少晟。” “你们听我说完。”程玉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端起茶杯喝一口香茶，没有着急把话说完。 “……”沈少晟脸色一冷。 秦曼婷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很想问程玉蓉后边的话是什么。 “少晟，你向来知道你大伯忠心报国，为人刚正不阿，他从来痛恨那些卖国求荣、贪污腐败、谋财害命的人。 大伯娘希望你永远做一个善良正直、勇敢有担当的人。 而你大伯也不奢求你做国家栋梁，报效朝廷和人民的人，他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过完这一生。” 程玉蓉慢悠悠地说，像一个夫子一样端着。 威压冲击着沈少晟，让他浑身难受。 他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去书院，不喜欢读书，不喜欢夫子。 不喜欢别人对自己说教，不喜欢别人看不起自己，不喜欢别人处处压自己一头。 偏偏程玉蓉现在全触犯他的敏感点。 她的话不就是说他是一个作恶的坏人吗？ 害了沈知渊三兄弟，不久前又设计下药害徐婉柔。 秦曼婷看见沈少晟的脸色越发的阴沉，担心他生气坏了自己的事。 “大伯娘说的是，我也觉得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自己的爷爷，自己的爹娘，自己的弟弟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只是人是贪心的，有了健康就会想要其他东西，钱财、地位、权利…… 程玉蓉笑着点头：“还是侄媳妇懂大伯娘。” 沈少晟冷着脸，撇一眼秦曼婷，眼神告诉她，她的事，他不会帮忙。 一想到自己的爷爷和爹娘，还有两个弟弟，她鼻子一酸，眼泪刷的流下来。 “大伯娘，求您帮帮我……” 第200章 怕是要毁容 秦曼婷冲到程玉蓉脚边，猛地跪下。 发出砰的一声。 力气这么大，感觉膝盖都快碎了。 “？？？”程玉蓉惊呆，秦曼婷的膝盖是铁打的吗？ “侄媳妇，你跪大伯娘做什么？我懂你是好孩子，有孝心。” “……”秦曼婷愣住。 “大伯娘，求您帮帮曼婷吧！我娘家人昨日都被皇帝下旨抄家，呜呜呜……听说一个月后斩首示众。 大伯娘，我娘家人是做了很多坏事，罪该万死。可他们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看着他们死掉……呜呜呜…… 大伯娘，求您帮帮我，抄家没收秦氏所有家产，留我娘家人所有人一命，流放宁古塔，或者流放高句丽。” 秦曼婷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和鼻涕，双膝挪到程玉蓉的脚边，抱住她的双腿。 “……”程玉蓉用力想抽出自己的双腿，却不及秦曼婷的力气大。 她使眼色给周姑姑和白芷四个一等侍女，她们五人走过去，废了好大劲才把秦曼婷拉开。 “大伯娘，求您帮帮我吧！大伯娘——” “曼婷，你娘家人，我也为你难过，但……真的无能为力。”程玉蓉摇头，满脸的无奈。 面对程玉蓉的拒绝，沈少晟心知肚明。 秦丞相出了这种事，哪个傻子会帮忙？ 那不是找死吗？ 万一皇帝心情不爽，认为是同党，一起诛九族，抄家斩首怎么办？ 不过，他早就料定沈鸿和程玉蓉不会帮亲曼婷，而他也不会帮她。 今日来沈王府，不过是给沈鸿一家找麻烦，恶心他们罢了。 目的达到，他心情很好。 “大伯娘，你必须帮我，不然我今日在这里撞死。”秦曼婷挣脱开白芷几人，快速冲向最远的一根大柱子。 她的要求又不高，只是让沈鸿帮忙和皇帝求情，免秦家人死刑，流放宁古塔而已。 这点小事都不帮忙，沈鸿一家算什么亲人？ 他们根本不配坐在沈家嫡长子嫡长孙的位置。 被威胁，程玉蓉心里憋着气，但看着秦曼婷往大柱子撞去，她也有些害怕。 毕竟谁想家里死个人？ 还是她很讨厌的人。 “快拦住她——快啊——” 程玉蓉站起身，提着裙摆冲向秦曼婷。 “沈小夫人，不要啊——” 周姑姑和白薇四人快步冲过去，却怎么也追不上秦曼婷，吓得她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今日我要死在这里，你们谁也拦不住我。”秦曼婷时不时回头看程玉蓉，看到她很害怕的样子，就知道她上钩了。 死？ 秦曼婷冷笑，自己才十六岁，哪里舍得死？ 她要活得好好的，再把沈知渊和徐婉柔踩到脚底下蹂躏。 沈少晟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喝茶，好像没看到眼前发生的事。 他太了解秦曼婷了，和他是一类人，哪会舍得就这样死掉？ 躲在门外偷听好一会的阮阮，见秦曼婷的头快撞到柱子上时，她就知道自己该出手了。 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花生，对准秦曼婷的小腿弹射过去。 膝盖一软，秦曼婷整个人往前摔飞出去。 足足飞了五米远，扑通一声，她掉落在地上，滑行一米远才停住。 感受到脸庞又辣又痛，两眼一闭她晕了过去。 刚刚用她的脸庞才刹住车，不然还得滑行三米远。 可想而知，她的脸庞会伤成什么样子。 恰好她和大柱子擦肩而过，否则撞到柱子上不得直接去地府报到。 程玉蓉和周姑姑几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事发突然，她们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应该笑还是难过？ 实在是秦曼婷用脸蛋刹车的画面，太过好笑。 “？？？”沈少晟无比震惊看着秦曼婷躺在地上，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如此突然？ 她真是废物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活该摔跤。 周姑姑和白蔻几人偷笑几下，赶紧跑过去查看秦曼婷的情况。 “嘻嘻嘻……”躲在大门口的阮阮，捂着小嘴偷笑。 “娘亲~是大堂哥和堂嫂来了吗？”阮阮蹦蹦跳跳，欢天喜地地走进大堂里。 她突然闯入尴尬的气氛中，众人大眼瞪小眼。 “？？？” “大堂哥，你带糖果给我了吗？”阮阮冲到沈少晟面前，朝他伸出一双胖嘟嘟的小手。 “？？？”沈少晟脸色阴沉又尴尬。 他像是那种会带糖果给堂妹吃的好人吗？ “咦？那里怎么躺着一个人？是睡着了吗？”阮阮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看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秦曼婷。 她跑过去，仔细盯地秦曼婷的脸。 “原来是堂嫂……你怎么睡在地上？这么大的人不能躺在地上玩，堂嫂你快起来吧！我娘亲说了，躺在地上不文雅。” 众人没憋住：“哈哈哈……” 沈少晟的脸色越发阴沉，仿佛能滴水下来。 “大堂哥，你的新娘子躺地上玩，你怎么不来玩啊？要两个人一起玩才好玩。”阮阮扭头跑到沈少晟面前，抬起天真无邪的小脸。 一脸的无辜，看不出她是故意戏耍他。 她拉着他的手朝秦曼婷那边走过去。 “？？？”沈少晟没有甩开她的手，任由着她“欺辱”自己。 程玉蓉忍住笑意，吩咐道：“你们几人快把沈小夫人扶起来……少晟，既然你的妻子没什么事了，那你把她带回去吧！” “好的，大伯娘。”沈少晟没脸留下来，也没心情看戏了。 原本自己是局外人，结果被阮阮一搅和，倒成了戏中人人嘲笑的小花脸。 阮阮歪着小脸，嘴里含着手指头：“娘亲~我还没玩够了，怎么大堂哥和堂嫂就要回去了？呜呜呜……” “你这小丫头，还玩了。”程玉蓉用力戳一下她的额头。 被女儿一闹，估计沈少晟更恨大房了。 不过，刚才秦曼婷离奇地摔了一跤，应该是女儿动的手脚。 沈少晟抱起秦曼婷，赶紧离开沈王府，坐上马车，一刻不停。 她的左边脸庞有一大片的擦伤，破了皮，渗出血丝。 怕是要毁容。 他找来府医，给她清洗伤口。 “啊啊啊——好痛——” 秦曼婷被疼醒，身体扭曲，双手推开府医。 “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 她感觉到脸庞伤口的情况，一想到自己摔跤，脸庞先着地。 难道毁容了？ 第201章 怀了快两个月的身孕 “秦曼婷，你别动，快让大夫给你的伤口清洗上药。” 沈少晟按住乱动挣扎的秦曼婷，恨不得掐死她。 两名侍女上来按住秦曼婷，不停地安慰她，才让她的情绪渐渐平稳。 程玉蓉，我不会放过你。 害我毁容，今日所受之苦，我要百倍送还给你。 …… 大夫给秦曼婷先在脸庞上扎了几针，有止疼的作用。 才给她清洗伤口，上药，一气呵成。 “伤口不算严重，好好静养，只要不发炎，应该问题不大，不会毁容。” “真的吗？大夫。”秦曼婷惊喜不已，尽管她的脸长得一般漂亮，在京城的管家小姐里也不算出彩，但她十分喜欢自己的五官。 很有特色，很有气质。 如果毁容的话，她宁愿死掉。 大夫点头。 沈少晟也不免有些开心：“如此，就好，我会照顾我夫人。” 他也不想秦曼婷毁容，毕竟她是自己的妻子，毁容了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沈茕茕得知秦曼婷在沈王府故意撞墙，威胁程玉蓉必须捞出秦家人，这事非但没办好，反倒把自己摔跤毁容的事后，嘲笑她不自量力。 自然也没去看望她。 而且，她那张普通的脸蛋，和毁容也没太大的区别，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 如果她真的毁容了，沈茕茕会很开心的。 以前被她欺负那么久，这种报应是她应得的。 秦曼婷不知从哪里知道沈茕茕嘲笑自己，气得一整天吃不下饭。 沈忠盛也没去看望一次秦曼婷，只当她是空气。 还时不时地隔空骂她几句，有了发泄目标，他倒是和老杨氏关系恢复如初。 老杨氏高烧退下后，伤口养了半个月已康复，但人还是迷迷糊糊。 小杨氏倒是去看望过秦曼婷两次，也就仅仅是两次。 主要是警告她不准出门惹事。 …… 想到秦曼婷可能会毁容，阮阮笑了半个时辰。 程玉蓉都拿她没办法，怕她笑岔气。 直到沈鸿下朝回来，以及沈知渊四兄弟从书院回来，得知了上午沈少晟带秦曼婷来沈王府的事。 他们既担心又开心。 担心的是秦曼婷不死心，又来沈王府找麻烦。 开心的是阮阮把秦曼婷教训了一顿，没有半个月都不会再来找麻烦。 不行！ 他们得主动出击，必须给秦曼婷找麻烦。 …… 阮阮每日忙着修炼，半个月后已经升到炼气六层。 收到沈知清的来信，他已经在南方稳定下来，名下的几家糖厂开始制糖。 过段时间，他会送五百斤古法秘制红糖到京城，给程玉蓉补身体。 剩下的送给其他亲戚朋友。 程玉蓉很开心，二儿子对自己这么孝顺。 哪个母亲会不开心自己有一个如此孝顺的儿子？ 能有他这个儿子，便是她这辈子的荣幸和骄傲。 —— 护国公府 秦曼婷精心护养着自己的脸庞，日日担心受怕，终于在半个月后恢复如初。 只是最近几日肠胃不适，时常恶心呕吐。 这不，她又拿着痰盂呕吐起来。 一天七八次，很不正常。 “大小姐，您这么难受，还是找大夫把脉看看身体吧！”侍女瞧出问题，不由地劝道。 秦曼婷点头。 如果她真是生病了，开副药吃吃也行。 “奴婢倒是觉得大小姐可能是有喜，记得大小姐的葵水不是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来了吗？” 另一个侍女提起葵水这件事。 “没来葵水就是有喜？快快，你们去找府医。”秦曼婷一脸好奇，有喜？ 就是怀有身孕的意思吗？ 她怀孕了？ 天啊！她肚子已经有了沈少晟的亲生骨肉？ “是，大小姐。” 几名侍女一想到秦曼婷怀孕就特别开心，大小姐的地位总算稳固了。 不然被秦家连累，这半个月她们做奴仆的日子也都不好过。 幸好大小姐争气，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有喜。 …… 随后，府医请来了。 秦曼婷满脸喜色，主动伸出右手给他把脉。 “怎么样？大夫，本夫人是不是有喜了？” “请问夫人，上次葵水是几日来？” “我记得是……九月初十一。” 那天，九月二十七号，她和沈少晟在偏房发生关系。 “今日已是十一月初四，老夫给夫人把的脉是喜脉，结合葵水日期，近日您也有恶心呕吐的反应，夫人应该怀了快两个月的身孕。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快两个月身孕？”秦曼婷脸色一白，她才嫁进护国公府才二十天，却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 这种事一旦被外人知道，一定会嘲笑她不知羞耻，婚前和男人苟且。 怎么办？ 如果生下这个孩子，她的骂名就会被做实，一辈子背负“荡妇”罪名。 臭名声瞬间冲淡怀孕的喜气，秦曼婷坐着发呆。 两名侍女给府医几两银子的打赏，问清楚怀孕需要注意的事项后，就把人送走了。 她们又叫人去把沈少晟叫来，告诉他秦曼婷怀孕的消息。 “怀孕？这么快？两个月了？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沈少晟既开心又怀疑，他没急着去找秦曼婷庆祝，而是派人把府医叫过来。 他奇怪的是明明自己是九月底才和她发生关系，满打满算，到今天也就三十七天的时间。 那她怎么会有两个月的身孕？ 他是男人，不懂葵水和怀孕这方面的知识。 所以他要找府医问清楚。 问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彻底搞清楚秦曼婷怀孕的问题，他才放下心去找她。 而秦曼婷得知沈少晟得知怀孕的消息没赶过来，而是去找府医问清楚的消息，她炽热的心瞬间凉下来。 他也不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她还留着这个孩子干嘛？ 既然都不喜欢，生下来注定不会得所有人的喜欢，还不如趁他还小，早些打掉。 他也不会感觉到疼。 不是吗？ “娘子，太好了，你有喜了，我们有孩子了。”沈少晟笑容满面进到卧室，看到秦曼婷坐在床边，脸色苍白。 “娘子，你可想吃什么？我去外面买回来。” 他以为她身子虚弱，想着给她买很多补品补补。 秦曼婷不说话，不理睬沈少晟。 此刻他的关心，在她眼里是虚伪的，做作的。 他只是想迷惑她，时间一长，趁她没有防备的时候，给她一碗打胎药罢了。 第202章 在线被催生 沈少晟不知道秦曼婷的心思，只以为她恶心呕吐而难受。 他急匆匆跑出去，把好消息告诉沈忠盛他们。 随后，他又跑出府，去买了很多补品和梅干点心等东西回来。 结果，秦曼婷装睡，不肯见他。 门口 “等夫人醒来，你们把炖好的血燕拿给夫人喝，她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补补，府里那些烦心事不要和夫人乱说，有事派人来知会我。” 沈少晟的声音压到最低，尽管眼前站着两位年轻漂亮的侍女，他的眼神却停留在屋里床榻上秦曼婷的背影上。 “是，大少爷。” 她们觉得大小姐的姑爷人挺不错，特意去外面买那么多的补品，还这么关心她。 躺在屋里装睡的秦曼婷，隐约听到了沈少晟的话，僵硬冰冷的心慢慢地有些动摇。 也许，他没那么坏。 或许，是她误会他了。 …… 沈忠盛得知秦曼婷怀有身孕的消息后，非常开心，恨不得大摆宴席，敲锣打鼓。 最好再放十几串炮竹。 他叫管家去库房拿几样奇珍异宝和燕窝阿胶几盒补品，送到她的院子，还加了她的月银，保证让她吃好喝好。 毕竟她怀的可是他的玄孙，还是长玄孙。 沈天赐不是长子，沈少晟不是长孙，这两点已经是他这辈子的意难平，无法改变沈天赐是庶子的身份，也无法改变沈少晟不是长孙的事实。 但现在长玄孙的位置是能保证是二房这边的。 沈鸿那边想都别想。 长玄孙的位置必须是二房的。 沈忠盛高兴完了，又开始难过。 他跑去祠堂，抱着沈天赐的牌位嚎啕大哭。 “我儿呀，你有孙子了，要当爷爷了，为父替你高兴……还是我儿厉害，这么快就当爷爷了……” 这一哭就是一个时辰，沈忠盛哭得昏过去，抱着沈天赐的灵位。 …… 被大长辈如此重视，秦曼婷的心情好多了。 小杨氏得知秦曼婷怀了快两个月的身孕，既开心又怀疑。 尽管知道她和儿子九月底就发生了关系，那天怀上也很正常，可后面的大半个月她都是待在丞相府，谁知道会不会见了什么人。 作为过来人，小杨氏不免把自己和秦曼婷作对比。 她可以红杏爬墙，但儿媳妇不可以。 不能给她儿子头上戴绿帽，还生一个野种。 所以秦曼婷怀孕这件事，她必须去调查清楚。 沈茕茕对秦曼婷怀有身孕的事，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因为她忙着自己的商业宏图，没时间理会别人的事。 现在凡是对她没有利益好处的人，和事，她都不会去在意，去操心、 老杨氏迷迷糊糊，更是不管秦曼婷的事。 …… 秦曼婷怀孕的事尽管隐瞒得很好，但沈鸿这边还是当天就知道了。 得知消息后，沈鸿一家没一个开心。 一是秦曼婷怀孕，他们就不能继续报复她。 二是她一旦平安生下这个孩子，那就是沈家的长玄孙。 长玄孙的位置应该是给大房的，给沈知渊的。 这次竟然被二房抢走了。 外人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沈王府。 程玉蓉也是想到这一点，心里很不痛快。 尽管婴孩无辜，不能把大人的事牵连小孩子。 可肉割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知道婴孩无辜是多可笑。 你只报复大人，放过小孩，那下次死的就是你，或者是你的家人你的孩子。 斩草不除根。 春风吹又生。 程玉蓉越发有体会。 而阮阮是一脸蒙圈：这样都能怀孕？那他们不会生下大傻逼吧！ “嘻嘻嘻……”一想到沈少晟和秦曼婷生下一个大傻逼，阮阮忍不住哈哈大笑。 程玉蓉他们看得一头雾水。 “闺女你在笑什么？”难道是高兴沈少晟明年会为沈家生下一位长玄孙？ 沈鸿气结。 自己宝贝的女儿，竟然为仇人开心。 程玉蓉也是不解：“你这孩子，到底在笑什么？你也笑得出来，你大哥大嫂都还没怀孕？” 被点名的徐婉柔：“？？？”提我做啥子？才成亲一个月，怎么可能这么快怀有身孕？ 除非，她找阮阮要一张求子符。 沈知渊抿一下唇：“娘，我不想这么早要孩子，明年还要参加院试殿试。” 他不想让父母给徐婉柔压力。 他也想和她多过几年甜蜜幸福的二人世界。 他不想她早早受怀孕之苦，分娩之苦，抚育之苦。 他还想让她一辈子健健康康，长寿百命。 毕竟她才十六岁，身体还未完全发育成熟，过早怀孕分娩，会伤害她的身体。 程玉蓉瞪沈知渊一眼，但没说他什么。 也没说徐婉柔什么，毕竟她知道不想这么早要孩子的这个决定，肯定是她这个儿子想的。 作为过来人，她也知道新婚的小两口想多过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把感情培养好，关系才会更稳固，这可是比生孩子还更重要的事。 沈知玉三兄弟挤眉弄眼，时不时地偷看沈知渊。 “大哥，我们想抱大侄子了，要不明年你和大嫂生一个？” “就是啊，我们都这么大了，应该有一个侄子了。” “大哥，我快八岁了，保证能帮你带好孩子。” 被在线催生，沈知渊和徐婉柔的脸庞都红得像灯笼。 “你们别闹，想带娃是吧！叫爹娘再生一个弟弟妹妹给你们带。” “啊？”沈知玉三兄弟愣住，随后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不停地摆手。 “不要不要，爹娘你们可别整出弟弟妹妹给我们，坚决不要。” 他们怕了带阮阮，尽管有时候她很乖很可爱，但大多数时候是调皮贪玩的。 整蛊人的鬼点子还特别多。 若爹娘再生一个弟弟妹妹，肯定会被阮阮带坏，到时候联合起来欺负他们几个哥哥怎么办？ 反被孩子催生，程玉蓉和沈鸿老脸一红，头顶冒烟。 阮阮懵懵的，问道：“三哥四哥五哥，为什么你们不想要弟弟妹妹？可是……我想要一个弟弟妹妹，爹娘生一个好不好？” 她是真心想要一个弟弟妹妹，长大了做她的跟屁虫。 她罩他，不让任何人欺负他。 因为，只有她可以欺负他。 沈知渊三兄弟摇头，闭紧嘴巴。 他们不能说阮阮半个字不好，可不想承受老父亲的拳头。 第203章 不告诉你们 程玉蓉的脸红到耳根上，和沈鸿对视一眼又快速低下头。 他假装咳嗽几声，问道：“闺女，刚才你在笑什么？” “哼哼，不告诉你们。”阮阮憋着嘴，双手叉腰。 知道他们不想给自己生一个弟弟妹妹，让她的心情很不爽。 为什么不生？为什么不生？ 她脑海里出现无数个“为什么不生”，凭她的本事，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弟弟妹妹。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沈知玉被勾起好奇心。 沈鸿抱起阮阮，笑道：“闺女，告诉爹爹好不好？不告诉他们几个，只告诉爹爹。” “？？？”沈知渊四兄弟无语死了。 凭什么只告诉爹？ 阮阮努努嘴：“哼哼，全都不告诉，让你们猜，馋死你们。” 她打定主意，逼他们想破脑子，也想不到真相。 “妹妹，你告诉五哥好不好？”沈知程装出可怜又可爱的表情。 阮阮摇头：“不行！” “那告诉三哥行吗？”沈知玉一脸的讨好。 “不行！” “妹妹，那四哥可以知道吗？” “不行！” “大哥也不能知道吗？小妹。” “不行！” …… 随后的日子里，阮阮又加快速度修炼，每日都会有几万的功德金收入系统。 因为从七八月开始，去年冬天卖出去的求子符，到了八月陆续已经有夫人平安生下健康的麟儿。 十一月，是高峰期。 每天都有五万以上的功德金进账。 靠着这些功德金，阮阮疯狂购买丹药给自己修炼。 才能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升到炼气六层。 沈王府每日都热闹非凡，宾客络绎不绝，道谢，送礼。 生下健康孩子的夫人，都会派丈夫亲自来沈王府送一份大礼。 程玉蓉收礼收到手软，不收又不行，购买求子符的夫人们会不安，急切想要亲自到沈王府道谢。 可现在是大冬天，人家还在坐月子，岂能出门？ 程玉蓉只好把名单和礼品纪录好，等夫人们出了月子，孩子要办满月酒或百岁宴，再把同等的礼品换一份送回去。 再加上，沈王府的求子符百试百灵的消息，又经过这几个月的宣传，名声大噪。 每日都有人上门求着买一张求子符。 于是程玉蓉这个月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心思去想二房沈少晟和秦曼婷的事。 …… 眨眼到了秦家诛九族，斩首的日子了。 经过大理寺这一个月的时间调查丞相府的案情，揪出七个和秦家有勾当的官员和三个富可敌国的大商人。 因为罪名轻，七个官员和三个商人，都是抄家流放。 抄家没收财产共计三千亿的黄金。 直接把皇帝空空的国库填满，这可把皇室宗亲美死，清廉的官员笑死。 刑场设在郊区外。 秦家人行刑的时候，秦曼婷拖着虚弱的身子，和沈少晟去到刑场。 现场很多人。 大多是都是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有上百位官兵驻守，防止有刺客劫走罪犯。 官兵押着一个个秦家人走上刑场，第一个就是秦丞相。 “爷爷——” 秦曼婷哭着冲过去，却被两个官兵拦住。 “再靠前一步，格杀勿论。” “让我给我爷爷和爹娘见最后一面吧！我想给他们喂点吃的，吃饱了才能好上路。” “不行！他们在天牢里已经吃完最后一顿饭。” “求您通情一些，这些银子不成敬意。” 秦曼婷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塞到官兵手里。 “不行，快走。” 官兵推开她的手，钱袋子掉在地上。 连同她的人，都差点被推倒。 沈少晟扶住秦曼婷，劝道：“回去吧！皇帝下旨不许人探视。” “爷爷——” “爹娘——” “弟弟——” 秦曼婷看着刑场上的家人跪在地上，脑袋放在邢台上，而身旁站的就是刽子手。 他们几个手里拿着一把大刀，在阳光下明晃晃。 晃到她的眼睛，让她一时晕眩。 “婷儿——” “婷婷——” “姐姐救我，我不想死。” 耳边传来家人们熟悉的声音，他们惊恐的叫声撕破她的耳朵。 “啊啊啊——” 一阵阵尖叫声，响起一会又瞬间消失。 等秦曼婷适应刀光剑影后，再次睁开眼，便看见邢台上全是鲜血淋淋的头颅，和一具具没了生命迹象的无头尸体。 才一刻钟的时间，刑场上已经砍了一百多个秦氏本家人的头颅。 刑场外，还有几百秦氏的旁支，等待斩首。 “啊啊啊——” 秦曼婷受不了这种打击，一声惨叫之后晕倒在沈少晟怀里。 “曼婷——” 他抱她上了马车，等看到染在双手的鲜血，他才知道她肚子疼，下体的裙子都染红了。 “曼婷，你撑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曼婷——” 这一刻，他真的怕了。 看见过斩首死亡的画面，他越发珍惜她。 马车急速奔驰在官道上，两边行人纷纷闪开。 终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护国公府，沈少晟抱秦曼婷下车。 府医急匆匆赶来，又是扎针又是喂药。 才让秦曼婷止住血，在一个时辰后苏醒。 “今日少夫人的孩子是暂时保住了，但我不能保证下次还能不能保住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府医站在门口，小声和沈少晟说。 “为何？” “少夫人的身子虚弱，今日又受如此打击，这次出血量不大，才能保证。 但下次不好说，我感觉少夫人腹中的孩子，发育不是很好，怕是……” 府医不好明说，免伤到沈少晟的面子。 毕竟男人都重视骨肉和面子。 “发育不是很好？不能靠肉和补品发育起来吗？” 沈少晟天真地问，还以为孩子发育不好是因为秦曼婷身子虚弱。 “少夫人腹中的孩子是先天发育不足，靠多少补品都没用。”府医直接点名。 免得秦曼婷过一段日子真的流产，怪罪到他身上就麻烦了。 “先天发育不足？”沈少晟不可置信。 他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第一个孩子会出现先天发育不足的问题？ 他不相信。 秦曼婷醒来后，双眼无神，不吃不喝，两三天的时间就瘦得不成样子。 沈少晟急坏了，又是哄又是喂食，都换不来她的清醒。 过了几日，沈少晟找来一位御医给秦曼婷把脉。 第204章 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经过御医的把脉和检查，得出和府医一样的结果。 “沈世子，少夫人此胎凶险，先天发育不良，又加上近日打击大，精神涣散，还是早日服用落胎药，对少夫人身子比较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沈少晟颓废地坐到椅子上，脑袋低垂。 这三日他衣不解带照顾秦曼婷，给她喂饭喂药。 本以为不出血，保住了她腹中的孩子。 结果御医给他当头一棒。 “一定会落胎吗？” “早晚而已。” “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我不想这么随便放弃他，李御医，麻烦你开几副坐胎药，是留还是走，全看天意。” 沈少晟神情忧伤，眉头久蹙，眉心落下一个“川”。 这辈子的第一个孩子，他无论如何也想保住这个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 李御医点头，坐在椅子上开始写药方。 “这是老夫特意为少夫人写的药方，希望能保住沈世子的孩子。” 他递给沈少晟一张药方，而后拎起药箱离开。 “谢谢李御医，慢走，管家替本世子送送李御医。” 沈少晟看一眼药方，便拿给自己的随从，让他尽快去医馆抓药。 “曼婷，你坚持住，我们的孩子一定能保住。” 回到卧房，沈少晟坐在床边看着秦曼婷苍白的小脸。 自从秦丞相本家一百多口人和秦氏旁支三百多口人被斩首，她受到如此严重的打击，不吃不喝，精神不济。 “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要振作起来啊。曼婷，我已经帮你把娘家的几百口人运到一处荒地挖坟立碑了，你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沈少晟聊起秦氏四百多口人埋葬的事，花了几千两，托了很多关系才搞定。 要知道像秦氏家族这种诛九族的，一般是要扔到乱葬岗给野狗野狼吃掉，可不能挖坟立碑。 听到秦家人有了棺椁埋葬的地方和立碑，秦曼婷的双眸忽然亮起来。 “真的吗？沈少晟。” “当然，这事怎么骗你？你去祭拜不就知道了吗？”沈少晟见她有了反应，他开心坏了。 秦曼婷抿唇，许久盯着他的脸。 随后她点一下头，张开干燥的嘴唇：“我相信你，能不能现在带我去？” 沈少晟动作轻轻地抱起她，安慰着：“现在不行，只要你乖乖按时吃饭，吃药，过几日我带你去墓地祭拜他们，好不好？” “……”秦曼婷没有立即答应。 一想到现在自己的身子如此虚弱，就算他答应今日带自己出门，怕是出了门她也没能力再回到护国公府。 “好，我答应你，少晟，我现在就要吃饭。” 想通事情后，她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哪怕身体感觉不到饿，她也要肚子填饱。 这样她才有力气站起来，她不能倒下去。 她还要给爷爷和爹娘弟弟们报仇。 是沈鸿一家不帮她，是他们害死她的亲人，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你想吃什么？我立刻让厨房给你做。”沈少晟非常开心，差点跳起来。 “什么都行。”秦曼婷神情淡淡。 “先喝一天小米粥吧！养胃，明天给你做鸡丝粥、暴雨海鲜粥，好不好？” “嗯……” …… 沈王府 几日前知道秦氏家族的四百多口人都被斩首后，连几个月大的娃娃都没放过。 阮阮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难受。 毕竟是几个月大的娃娃，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家人连累。 但她也知道除草必须除根，否则来年等雨水充沛，就是野草卷土而来的时候。 为了少些不必要的麻烦，诛九族是最好的办法。 可惜外嫁女不在名单内，秦氏家族还活着的三代内外嫁女足足有三十几个。 如果杀掉她们，她们的孩子们也会记仇，卷入仇恨的漩涡中。 只要秦丞相卖国的事不牵连外嫁女，她们的孩子也就不会记恨朝廷，也不会帮助母亲报仇。 没人提供帮助，就只靠她们的那点能力，是无法为秦氏家族报仇，因为她们的孩子和丈夫，绝对不会帮他们。 还会监视她们，阻止她们，甚至有可能举报她们，杀了她们，以免祸害夫家。 所以，沈鸿也一点都不担心秦曼婷会记恨自己。 对他来说，捏死她，宛如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 阮阮又开始卖求子符，毕竟这么赚钱和功德金。 几日后听到秦曼婷确定流产，当时的她没有一点意外。 早就料到，外界传秦曼婷落胎是因为接受不了娘家四百多口人斩首的事实。 其实是因为第一胎先天发育不良才导致落胎，只不过沈少晟死死封锁消息。 …… 照顾秦曼婷这么多天，看她身子越来越好，沈少晟本以为胎像稳定了，才会同意带她去郊区外的一处荒地。 这里埋了秦氏家族的人，足足有四百多个墓地。 不料，她悲伤过度，哭了半个时辰，一回到护国公府，下体流出大量的鲜血。 当夜，她腹中的孩子就没了。 沈少晟难过了一晚上，喝了一大罐酒，才勉强睡着。 他的孩子，还是没了。 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眼泪一直流，连睡着后脸上的眼泪就没干过。 …… 秦曼婷没了孩子，心里也难受，尤其是知道沈少晟如此重视自己腹中的孩子后，她便知道自己做错了。 不应该为了死去的亲人，而折磨自己和沈少晟，失去腹中的骨肉，导致她和他关系恶化。 坐小月子修养了一个月后，秦曼婷恢复健康，脸色红润。 她主动做甜品糕点，煲补汤送到沈少晟面前。 起初他是不吃的，但第三次他见她双手都有伤，心一软，便半推半就接受她做的食物。 不到几天的时间，他就去她的卧房了。 …… 自从程锦淼担任司农一职后，七月中旬去到南方培训各地农民耕种六种农作物，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十一月底，各种农作物大丰收。 他带上各地丰收的粮食，启程回京城。 …… 九月，程杉到了西北地区后，先是给老百姓送物资送温暖，再假装要在本地做生意，卖粮食卖布匹棉被。 等生意稳定后，他找借口去各地旅游，顺便发现各种矿山和石油。 第205章 还真是一对小冤家 程杉立刻去本地的府衙申请开采的资格，给府尹大人送上五千两银票。 因此很快他就得到三个矿山的开采权利，事成后，他又送给府尹大人价值上万两的奇珍异宝。 程杉让自己的智囊团队拟好策划书，需要的资金，一切安排好，他才拨款给手下招人干活。 一日三十五枚铜钱，包一顿午饭，干满一个月送一套冬服和一番被子。 就这个条件比当地好了一半，短短一天的时间，便已经招到了一千位年轻强壮的男子。 程杉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第一天招工就搞面试，把凡是好吃懒做、浑水摸鱼、占便宜的人全部踢走。 又提出三天的试用期，如果出现能力和人品有问题的人，一律开除。 但会补发对方三天干活的银钱。 单单补发三天工钱的这一点，就让工人们非常满足。 如果他们不喜欢矿区的工作，三天内是可以拿钱走人。 干活的第一天，程杉就让管理层给工人培训安全措施。 一切以生命为重。 三天后，一千个工人只剩下八百人。 程杉很满意剩下的八百个工人，他们年轻强壮，勤劳能干又听话。 每日午饭都有三菜一汤，米饭馒头管够，甚至还有肥猪肉和油渣吃。 工人非常满足，老板大方，管理层又和善，让他们没有想回家的想法。 只想埋头天天干活，多挣一点银子回家养妻儿。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算是平安无事。 尽管发生过三次小事故，损失几千两银子，但幸好没有工人死亡。 三个矿区每个月能带给程杉三十万两的利益，预估半年后利益会翻五倍以上。 他没有独吞这笔钱，而是拿出一点孝敬府尹大人，给当地的每一个官员送礼，约吃饭喝酒。 他还会经常约当地的富商吃饭喝酒，一起商量做生意。 因为会做人，所以这么久也没人给程杉找麻烦。 哪怕他爹是太子的太傅，程家的势力也很大，但耐不住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所以他对官僚富商来往交际这方面出手很大方，当然也不能一味送钱给别人，免得他们以为他是水鱼。 每次送礼和请吃饭，他都是抱着目的而来，不达成赚钱的合作，他都不会把礼物送到对方手里。 程杉还会拿出几百两给工人们加餐。 每个月按时给工钱，干满一个月也会给每人发一件冬服和一番被子。 矿区的税收很高，预计一年会给朝廷缴纳一百万两银子。 …… 京城 程府 程老爷子看着程杉的来信，开心地不停地抚摸又长又白的胡子。 为老三这个儿子感到自豪骄傲。 不愧是他的儿子，挣钱本事杠杠的。 看到三个儿子，和几个孙子都这么有本事，程老爷子笑了一晚上。 打算明日把小女儿一家叫来府上吃晚饭，庆祝一下。 …… 翌日 沈鸿下朝沐浴换上新冬服，带上程玉蓉和阮阮，以及四个儿子乘车来到程府。 其实他们昨日也接到程杉的来信，知道他的三矿区挣大钱的消息，都为他高兴。 “爹娘，大嫂二嫂三嫂，这是古法秘制红糖，清哥儿特意派人送回来给你们，很补身体。 你们可以经常泡水喝，尤其是对女子来说，这就是大补之物。” 程玉蓉让白蔻拿出几十盒红糖，送到程老夫人和三个嫂嫂的面前。 “大侄子媳妇，还有姝姝你们四姐妹，人人都有份，别客气。” “谢谢姑姑。” 她们每人拿走三盒红糖，一盒就有两斤重。 程玉蓉那里还剩四百斤，留着送给谭夫人、李夫人几个要好的朋友。 加上临近年关，需要红糖送礼。 这东西在妇人圈里属于大补品，没有过硬的交情，都不会大方出手送红糖。 三张桌子坐满程家人和沈家人。 长辈们突然提起程锦庭的婚事，他喜欢上谭夫人的二女儿，今年已十五岁，还没有订婚。 希望程玉蓉帮忙说亲。 她大吃一惊：“锦庭，我没想到你会和盈盈她……” 她既开心又好奇。 沈鸿一家也好奇，他们两个小年轻什么时候勾搭上了？ 还真是让人好奇。 因为程锦庭为人老实正经，而谭盈盈却不像名字一般温柔，而是一个女汉子性格的人。 外向热情，争强好胜。 倒是谭婠婠性格温柔如水，优雅端庄。 “姑姑，我和盈盈，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去年就有过一面之缘，今年几次在沈王府见面，因一首诗的缘故，她和我吵了几个月……” 被大家追问之下，程锦庭不得不讲述他和谭盈盈的爱情故事。 说到一半，他的脸庞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众人安静地听着他们两人的爱情故事，不由地羡慕起来。 还真是一对小冤家。 程老爷子和程老夫人很满意谭盈盈做他们的孙媳妇，毕竟二孙子已经十九岁，再不成亲就要被外人指指点点了。 成家立业。 必须先成家，才能后立业。 程尔和柳氏也很满意谭盈盈做自己的大儿媳妇，毕竟是儿子喜欢的心上人。 而程府位置已经站得这么高了，不缺什么东西，就由着他去寻找自己的爱情和婚姻。 何况程家不想找地位和背景很高大的人家，怕皇帝忌惮程家的势力。 谭大人是四品大官，位置不高不低，刚刚好。 低头娶媳，抬头嫁女。 谭家家风也还不错，谭大人没嫌弃谭夫人一连生五个女儿，成亲十几年也没见他纳妾。 他更不去青楼那种地方玩。 程家最在乎的就是学问才华和品德。 其他生不带来，死不带走，都是过眼云霄罢了。 程玉蓉笑道：“这事交给我吧！明天下午大概就能给你们一个答复。” 她知道谭夫人最近也在操心谭盈盈的婚事，这两三年已经给谭盈盈相亲了七八个对象，但谭盈盈都不满意。 想来这个孩子的心里，怕是早已有了心上人。 那这事就好办了。 程玉蓉相信谭夫人和谭大人会很满意和程府这件婚事。 阮阮笑嘻嘻地说：“明年我又多了一位表嫂了，真开心……二表哥，明年阮阮送你一件大礼，希望你和二表嫂能喜欢。” “什么大礼？阮阮你快说。”程锦扬倒是很着急和好奇。 去年他和齐悦成亲，阮阮这个小丫头可没送礼给他们。 第206章 还是你心疼我这几个女儿 阮阮眼睛骨碌骨碌地转，贼兮兮地笑道：“阮阮才不告诉大表哥……” “为什么不能告诉大表哥？”程锦扬被伤害到了，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就是不告诉你，哼！” “阮阮，你告诉大表哥好不好？” “不好。” “好。” “不好。” “好。” 一大一小在表演相声一样，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随后程玉蓉和程老爷子聊起谭家的事，不知怎么的，又聊起三房程姝姝的婚事。 今年她已十六周岁，还有一个月就过春节，也就十七岁了。 结果连定亲对象都没有。 前两年相亲过三四个对象，都被她拒绝。 这把三舅妈陈氏急坏了，再拖下去等年纪大了，就很难找到合适又优秀满意的人家。 好人家会早早被人预定下来，一到十八岁就会成亲。 程玉蓉和沈鸿打算给程姝姝介绍自己这边的亲戚朋友，不料被她拒绝。 “小姑，姑父，我还想在爹娘身边多留两年，孝敬他们。” “……”程玉蓉和沈鸿面面相觑，瞬间明白程姝姝的意思。 要不她有了心上人，只是这个对象不能说出来，程家也不会答应。 要不她就是看不上他们这边的亲戚朋友。 陈氏脸色一冷，责怪道：“你这死丫头，你能在明年嫁出去就是对爹娘最大的孝敬，给你找的对象你是一个个不喜欢，嫌这嫌那，真是气死我了。” 自从她八月生下一对孪生子，自己就没太多的精力和时间照顾四个女儿。 眼见大女儿就要十六岁了，再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怕是要砸手里了。 “三嫂，别骂孩子，顺其自然，可能是缘份未到。”程玉蓉朝陈氏使眼色，才结束这场风波。 程姝姝低着头，不敢说话。 阮阮吃饱后，就一直找两个孪生小表弟玩。 尽管他们才四个月大，依旧挡不住她要“欺负”他们。 “叫一声姐姐。” “接接。” “真乖，姐姐以后请你们吃糖。” “嘻嘻嘻……接接……” 先哄后骗，画大饼。 阮阮用这一招越来越熟练。 …… 隔日，程玉蓉带着阮阮和徐婉柔去谭府拜访。 “稀客呀，蓉姐姐，今日为何突然来找我？以前可是怎么叫你都不来。” 谭夫人既惊讶又好奇，直觉告诉自己，程玉蓉来找她是有大事。 “怎么？不想看到我？”程玉蓉翻个白眼，示意白芷几人把糕点和几盒礼品放到桌子上。 “怎么会呢？蓉姐姐能来找我玩，那是求之不得。”谭夫人眉开眼笑，拉着程玉蓉的手，一起坐到主位上。 谭婠婠前三个月出嫁后，谭家就剩谭盈盈带着三个妹妹，白日去私塾读书，晚上帮忙带小弟弟。 恰好今日休沐，她们都在家。 正拉着阮阮和徐婉柔一起玩。 程玉蓉和谭夫人聊了许久，才把话题扯到谭盈盈的亲事上。 “这孩子看谁都不喜欢，我都被她搞怕了，加上小儿子又难带，最近就没安排她的亲事。” 谭夫人察觉到程玉蓉的目的就是谭盈盈的亲事，难道是她的老二找媳妇？ 这可太好了。 谭夫人一直以来都想和程玉蓉做亲家，她知道沈家家风好，人品好，官职又高，一定会对自己的女儿好。 嫁京城哪户人家她都担心女儿没幸福，但嫁到沈家，她是绝对不会担心。 只是沈知渊不喜欢大女儿谭婠婠，她也不喜欢他，前三个月嫁给两年前科举的探花郎。 这桩婚事有一半还是程锦庭牵的红线，他和探花郎是好朋友。 听说皇帝刚成年的二女儿看上了程锦庭，想招他做驸马，但被他婉言拒绝。 皇帝险些下旨赐婚，还是太子殿下帮忙劝说，这件事才没闹大。 “也许是盈盈这孩子有心上人了……你就没问问她？”程玉蓉凑到谭夫人耳边小声地问，她的眼神却瞟向不远处带着几个妹妹玩的谭盈盈。 热情开朗，知书达理，有鲜明的个性和自己的想法。 越看越喜欢，很适合程锦庭。 “我问过了，她不肯说，也不知道有没有。”谭夫人叹气一声。 “我看盈盈这孩子很不错，可惜我老二不喜欢。”程玉蓉也跟着叹气一声。 谭夫人大吃一惊，问道：“蓉姐姐，我以为你是想让我家盈盈做你的儿媳妇。” “我倒是想，我家清哥儿还不想成亲，连找个对象定下来都不肯。”程玉蓉想起以前有几次和沈知清说起谭盈盈几姐妹的事，可惜他都是拒绝。 本来以为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认识，知根知底，应该会产生好感和感情。 结果不遂人愿。 “那你这么关心盈盈的亲事，是不是有好人家介绍？”谭夫人知道程玉蓉的为人，不会轻易帮人做媒。 程玉蓉点头，笑道：“我娘家，二哥的大儿子，程锦庭，你可满意他做你的女婿？” “程锦庭？两年前中举的状元郎？”谭夫人既惊讶有开心。 没想到程锦庭看上她的二女儿了。 这可是大好事啊。 万万没想到谭家能搭上程家，尽管她的娘家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但和程家还差了一小截的距离。 当年她为爱奔赴，嫁给谭家这种在京城排不上号的人家。 搞得几个女儿的出身也低了几阶，想找好人家都很难。 之前她想过把五个女儿嫁回娘家，可惜她娘家的几个哥哥十几个堂哥都看不上。 真是气死她了。 除了出身低，她的五个女儿哪里差了？ 琴棋书画，厨艺女红，知识渊博，执掌中馈，样样精通。 不就是嫌弃谭家官职低，家族不大而已。 哼，等着瞧，她的女儿们绝对能嫁到京城最好的人家。 “满意，太满意了，蓉姐姐，还是你心疼我这几个女儿，不愧是她们的干娘。” 谭夫人保住程玉蓉，激动得眼泪都流下来。 “哭什么？我就算不是她们的干娘，也会帮她们找个好人家。” 程玉蓉轻拍谭夫人的后背，安抚着。 “蓉姐姐，你是知道我的，当年一心为了嫁给心上人，和娘家闹得关系不好，前几年都没怎么来往，关系不咸不淡。” 谭夫人越说越难过。 第207章 何患无妻 “当年你的做法也没做错什么，只是选择一个爱的人而已。谭家也不差，起码锦衣玉食是有的，只是比起你娘家，的确是差了一截。 我看谭大人为人清廉正直，性格和善温柔，成亲那几年你被婆母嫂嫂欺负的时候，他也是站在你这边帮你护你，不是吗？” 程玉蓉轻声安慰着谭夫人。 “就是因为看中他这一点，不然我都不跟他过下去了。”一连生了五个女儿，被婆家明里暗里笑话十几年。 谭夫人甚至想过和离后再嫁人，一定能生出一个儿子。 大越国有和离的律法保护，就是名声不太好听而已。 “擦擦眼泪，快把盈盈叫过来，早点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来，早日成亲，早生贵子。” 程玉蓉乐呵呵地帮谭夫人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是是是，我也想快点，要不年后选个日子成亲吧！”谭夫人心急如焚。 “你也太心急了，还是先问问盈盈的想法吧！” “这孩子如果不同意，我就打到她同意，程家这么好的人家，她都不想嫁，她还想嫁给谁？也不看看她老子有没有本事。” 谭夫人一心急，口不择言。 程玉蓉气得拍她手臂一下，嗔怪道：“再乱说，我也打你了。” 谭盈盈带着三个妹妹和阮阮、徐婉柔几人在天井玩，这里有两个精致的大缸，养着几条小锦鲤。 她们玩着锦鲤，聊着外面有趣的事。 相处得很和谐融洽。 被谭夫人传唤，谭盈盈带着众人回到大堂里。 玩累了，她们坐下喝茶，吃点心。 “盈盈你来干娘这里。”程玉蓉朝谭盈盈挥手。 “干娘，你越发年轻美丽了，是不是得了什么好东西保养脸蛋？”谭盈盈小嘴抹了蜜一样的甜。 她坐到程玉蓉身旁，仔细看着干娘的脸庞。 “你这孩子小嘴真甜，讨人喜欢。干娘的确是得了好东西才把脸蛋保养的这么好，明日给你娘亲送几瓶焕颜膏过来。” 程玉蓉一开心，把自己从小女儿那里得来的焕颜膏也送出去几瓶了。 阮阮没啥反应，商城系统里的焕颜膏很便宜，送给亲戚朋友一人一箱都没问题，不值一提。 “谢谢干娘，还是干娘最好，以后盈盈会好好孝敬您。” “可盈盈你要嫁人，若嫁到外面，就很难再见了。” “那盈盈不嫁人，永远陪着干娘。” “这可不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岂能违背祖训？”程玉蓉着急了，担心程盈盈真的不想嫁人。 谭盈盈小脸一红，察觉到程玉蓉话中有话，抿唇低头，不敢再说什么。 “蓉姐姐，听说你的二侄子要找对象了。”谭夫人忽然转移话题。 程玉蓉点头，说道：“是啊，可惜找了三四年都没找到，再不成亲，我都怕二公主招他做驸马了。” “啊？”谭盈盈惊得站起，小脸惨白。 程锦庭，他会答应二公主吗？ 可他不是有理想吗？ 一旦做了驸马，就不能当官为黎民百姓谋取利益了。 而且，他不是拒绝过一次了吗？ 他还和她说过不喜欢二公主的。 “盈盈，你怎么呢？”程玉蓉关心道。 “你这死丫头，程二公子找对象关你什么事？这么激动，难道你钟情于他？”谭夫人故意把矛头对准谭盈盈。 “娘亲，你胡说什么？我……我怎么……会……钟情……他了。” 谭盈盈忸怩着，双手不停地搅着手帕。 在场的人都看着她，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其实她很想承认自己喜欢程锦庭，但又怕他不喜欢自己。 “你又凶孩子了，我不准你再说话，不然我打你。”程玉蓉教训谭夫人。 “知道了，都依蓉姐姐的意思。” “盈盈，你坐下。”程玉蓉轻轻拉着谭盈盈坐下来，看着她精致美丽的小脸。 “锦庭的亲事一直让我娘家人头疼，他不要长得最美的，才华最高的，他只要自己喜欢的，思想和他相似的。” “他一直在找这样的女子，他还说今生若找不到，宁可终生不娶。” “干娘……他……找到了吗？”谭盈盈被感动到了，想起几日前，程锦庭约她在寺庙，向她告白。 难道他真的喜欢她？ 否则今天，干娘怎么会和她说这么多有关他的事？ “找到了啊，那个人就是……”程玉蓉故意不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那个人是谁？去提亲了吗？” “到底是谁啊？干娘你快说。” “干娘，你告诉我们吧！求求你了。” 大家都急切想知道被程锦庭看上的女子是谁家姑娘，竟然能被状元郎喜欢上。 “难道是秦王爷的女儿？康安郡主？她是京城最有才华的女子了。” “我觉得二公主，上次拒绝是因为程二公子还没喜欢上二公主，时间一长，说不定就喜欢上她了。” “可我觉得是……” 谭芊芊三姐妹在讨论着。 “那个人是谁？干娘，你告诉我吧！”谭盈盈抓着程玉蓉的手，脸上写满心急。 程玉蓉闭紧嘴巴，迟迟不说出答案。 而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阮阮，等不及了。 “盈盈姐姐，那个人就是……”答案就要说出来的时候，她被徐婉柔捂住嘴巴。 “唔唔……”为什么不让她说？ 急死她了。 谭盈盈看着阮阮被徐婉柔捂嘴，隐约知道了答案。 程玉蓉笑道：“盈盈，那个人就是你，我那侄子喜欢你挺长时间了，这两三年没找对象，就是因为在等你喜欢上他。” “？？？”谭盈盈不可置信地看着程玉蓉。“他喜欢我很久了？” “是啊，不然以他状元郎的身份，何患无妻？” “他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喜欢我？”谭盈盈自卑地低下头，她这么普通，程锦庭真的会喜欢上她？ 程玉蓉点头：“傻丫头，若他不喜欢你，我今日会来帮他找你娘亲商量你的亲事吗？ 感情这种事不是看学问、家世背景、钱财的，彼此有一颗真心才是最重要的。盈盈，你可满意和程锦庭的这桩亲事？” ’ 谭盈盈看一眼谭夫人，再看着在一边起哄要自己答应的三个妹妹。 而后，她点头：“娘亲，女儿的亲事由您和父亲做主，女儿无怨言。” 第208章 日日躺在福窝里 谭夫人拍掌，欢呼一声：“幸甚至哉！” 盼了十几年，女儿竟然真的嫁进程家了。 她双眸湿润，站起身激动地抱住谭盈盈。“盈盈，你是娘的骄傲。” “娘亲，别哭。” “娘如何不哭？能嫁进像程府这种簪缨门第、钟鼎人家的人家，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后半生你便是日日躺在福窝里了。” 只有嫁过人的女子才明白程家这种人家有多好。 “是，娘，女儿会珍惜在程家过的每一天。”谭盈盈眼眶通红，她知道程府这样的人家很好，程家男子不纳妾，不去青楼，夫妻和睦，婆媳和睦，姑嫂和睦。 三兄弟感情好，没有竞争和隔阂。 尤其是程锦庭，他是上一届的状元郎，险些被康平公主招为驸马，是他不畏皇权，不贪恋皇权，扞卫自己的幸福。 本来他从小到大就是全京城闺阁女子爱慕的对象，不知有多少女子想嫁给他。 从未想过他会钟情自己，毕竟她学问不是最高，容貌不是最美，背景不是最强。 他到底喜欢她什么？ “你们两母女搁这里给我哭什么？”程玉蓉嘴上嫌弃，其实心里也被感动到了。 毕竟程府是自己的娘家，谁听到他人当面夸自己的娘家会不开心呢？ “不许哭，将来的每个日子都要笑哈哈。” “是，蓉姐姐。”谭夫人又是哭又是笑，模样很是搞笑。 众人更是放声欢笑。 阮阮拿着一块桂花糕，一边笑一边吃。 幸福，真简单。 原来看到他人的笑容，自己也会开心。 …… 搞定程锦庭和谭盈盈的亲事，程玉蓉下午来到程府，把好消息告诉程家人。 不到半个时辰，程老夫人让柳氏立刻去安排京城最好的媒婆，买上一车最贵的礼品。 第二天的上午 恰好今天休沐，谭大人一直在家里等着程家和媒婆上门。 昨晚谭夫人告诉他程家想和谭家做亲家，二房长子程锦庭钟情谭盈盈。 这桩婚事他欣然接受，表面淡定，其实兴奋了一晚上。 像程府这样的人家，他哪怕是把五位女儿送上门都怕人家不要。 程尔带着柳氏和程锦庭，以及一位媒婆和一位会算八字和择吉日的大师。 带着一车的礼品登上谭府的大门。 聊了一炷香的时间，谭夫人和柳氏达成订婚的目的，包括聘礼多少，嫁妆多少，已经都谈妥。 大师也把谭盈盈和程锦庭的八字合过，他们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订婚吉日选在十天后。 而成亲吉日让大师挑出两个，程家和谭家还没决定好用一个吉日，暂时不像外界公布。 一眨眼过去十二天，程锦淼回京了，带了三十车的土豆、玉米和红薯，以及还有超级水稻、花生和棉花。 一进到京城，两边站满欢迎他的老百姓。 程家人和沈鸿一家也在城门口迎接，看到程锦淼皮肤古铜色，都知道他这半年吃了很多苦。 纵使农作物是皇帝同意全国推广，但全国各地的地头蛇，却不是皇帝能压得住，他们眼红，得不到就会选择毁掉。 程锦淼朝着亲人们微笑皓首，没说一个字，因为他要带着三十车的农作物进皇宫回话。 沈鸿和程老爷子，程伊、程尔和程锦庭都穿着官袍，一起进宫。 皇帝今日在皇宫设宴，庆祝农作物大丰收，全国推广成功。 到达宫门口，便看见皇帝带着几十个大臣在宫门口迎接。 程锦淼眼眶湿润，自从他七月去到南方，吃了不知多少的苦。 风吹日晒，狂风暴雨。 水土不服，生病。 三餐不继，淡如秋风。 老百姓的不理解，责骂。 地方势力的阻扰，破坏。 …… 当夜，皇宫笙歌鼎沸，烟花灿烂。 大臣们都吃上了土豆、玉米、红薯和花生制作的美食。 …… 隔天晚上 程府开设宴席，邀请自己的亲戚朋友和官僚们，一起为程锦淼接风洗尘。 沈鸿一家盛装出席。 还有谭家也是名单的贵客，谭大人带着四个女儿和谭夫人，早早来到程府。 程锦淼知道自家大哥快要订婚的消息，对象还是谭家的二小姐——谭盈盈。 他见到谭家人的时候，对他们格外的客气。 …… 四天后 到了程锦庭和谭盈盈的订婚日子，地址就在谭家举行，也算是给谭家面子。 因为程家这边的亲戚朋友都会到谭家吃订婚宴，程家出银子。 沈鸿上朝，中午特意赶过来吃一顿。 程玉蓉带着五个儿女一直在招待客人。 程家人全部来齐，没少一个。 谭婠婠带着她的丈夫也来到谭府，还带了一份厚礼。 谭盈盈盛装打扮，看到同样打扮精致的程锦庭时，小脸红得像灯笼，不敢正眼看他一次。 搞得他很郁闷，还以为她不喜欢自己。 桌子放着一大盒的银子，足足有一万八千两。 还有两张订婚书。 谭盈盈签下自己的姓名，盖上手指印。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着头。 “莫要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程锦庭站在她旁边，小声逗她。 “……”谭盈盈抬头快速瞪他一眼，低下头不再动。 “我想年后就成亲，你觉得好不好？”程锦庭看到她调皮的样子，恨不得今天就成亲。 大师选了两个日子，一个是正月二十，另一个是三月初九。 他觉得正月二十比较好，距离今天只有一个月。 “盈盈，你是不是也喜欢年后的日子？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程锦庭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不好，一个月的时间婚服根本绣不完。”谭盈盈咬唇，急得跺脚。 程锦庭笑道：“绣不完，就请几个绣娘，反正我不管，就要年后成亲，早些把你娶回家，我才安心拼事业。” “……”谭盈盈无话可说了，顺其自然吧！ 既然他这么着急…… 谭莹莹才不会告诉程锦庭，其实她也很着急。 只有早日嫁给他，她才不用担心他会被康平公主抢走。 众人看到他们在打情骂俏，感情这么好，都为此高兴。 阮阮也开心，因为订婚宴上有很多好吃的。 她带着半岁大的兜铃和天苍，吃遍美食。 而两个小宠物，竟然越长越大，体重达到了七八十斤，像成年的公狼。 第209章 沈知絜祭祀露一手 最近两三个月里沈知絜忙着创作乐曲，皇帝看中他的音乐才华，邀请他担任皇家祭祀的乐师，为今年的春节祭祀谱一首新曲。 这不，他通宵了几个晚上，终于把祭祀的乐曲创作出来，练习了半个月，今日他带着十几个乐师进宫，为皇帝演奏一次。 第二次进皇宫，他还是很紧张。 皇帝看出沈知絜的紧张，和他聊了很多有关沈家的事，尤其是阮阮的事。 他才放松下来，随后演奏祭祀乐曲。 乐曲就叫《大越宫》，曲声和皇宫一样磅礴大气，威严壮观。 但前奏的曲声非常空灵，让人听了仿佛会在天上翱翔，在云朵上睡觉，轻松，舒服。 皇帝十分满意沈知絜创作的乐曲，大手一挥，批准他的乐曲在祭祀当天使用。 剩下十天时间，沈知絜带着十几个乐师回去，加紧练习。 …… 除夕当天，皇家祭祀。 所有大臣带着家眷进到皇宫，一起和皇帝、皇室族人参与祭祀。 沈知絜登上祭祀台的时候，沈鸿一家都激动无比。 阮阮特意从商城系统买五个话筒，悄悄放到祭祀台上的每一个角落，让沈知絜演奏的乐曲，声音放大十倍传到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他知道是妹妹帮自己，今天他要好好表现，证明给外界看看，自己不是废材。 他虽不能当状元当将军，但他的音乐天赋极高，是皇家认证的。 而且他从小绘画天赋极高，创作的画稿也是京城大师认可的。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废材。 听到曲声，程玉蓉忍不住哭了。 作为母亲，她知道老四沈知絜从小聪明，艺术天赋极高。 只是人内向安静，不善言辞而已。 每次听到外人说他这不好那不好的时候，她会难过很多天。 阮阮从商城系统购买一个相机，悄悄躲在屋顶上，拍下今日祭祀的画面。 一曲完毕，现场所有人如痴如醉，纷纷鼓掌，欢呼。 …… 除夕夜 皇宫设宴，大臣们带着妻儿都在宫里吃年夜饭。 现场的乐声婉转动听，舞姬们随音乐舞动，让人看了心情滂湃。 现场上千人，再加宫女嬷嬷、太监侍卫，足足有两千人。 沈鸿一家坐在一起用晚膳，距离皇帝只隔着五张桌子，位置也算是最高了。 毕竟中间还有皇室、皇后的母族和程老爷子一家。 唯一的遗憾就是沈知清和沈杉没回京城，一个在南方，另一个在西北。 沈忠盛也带着二房几人参加皇宫的宴席，只是桌子在最下面，还是在一个小小的角落。 丝毫引不起他人的发现。 沈忠盛脸上带着半张面具，看着热闹的现场，心情既激动又沉重。 这是他这辈子第三次进皇宫。 可惜了…… 以后还能来几次？ 沈少晟不是状元，孙媳妇又是罪臣之后，他永远当不了大臣。 老杨氏没来参加，她精神状态不好，加上又是妾室，想来了也进不到皇宫。 小杨氏第一次进皇宫，被金碧辉煌的宫殿震慑到了。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皇宫，皇后，皇帝，皇子公主。 如果她愿意跟那个男人离开大越，自己也可以在他那边当皇后。 沈茕茕也是第一次进到皇宫，古装电视剧里的描写都比不上大越国的皇宫。 皇权，她越发的贪恋。 沈少晟望着现场的大臣们，望着宴席最上方的皇帝，皇室宗族，还有沈鸿一家，他心中的嫉妒之火，越烧越大。 凭什么沈鸿一家就能坐在最高的位置？ 他们不配。 秦曼婷一直没说话，一半时间都是低着头。 她怕他人看到自己，认出自己是秦丞相孙女的身份。 尽管不是第一次进宫，她这次却是最害怕的。 以前跟着秦丞相，她进宫五六次，每次都是被人尊敬着，伺候着。 辉煌不再，她的心何尝不痛。 沈忠盛和二房的四人，都藏着自己的心事。 …… 阮阮吃着美食，因为肚子小，很快吃饱了。 玄黎夜见她吃饱，悄悄走过来，拿了一个糖果塞给她吃。 “黎夜哥哥，你给我糖果干嘛？” ““废话，当然是给你吃的啊。” “我不能吃糖了，你看我牙齿烂了一颗。” “那是你喝夜奶的原因，把奶戒了。” “不行，糖果可以不吃，奶必须喝。” 阮阮把糖果塞回玄黎夜的手里。 他皱起眉头，看着掌心的糖果。 “糖果给你，拿着。” “我不要。” “拿着。” “我不要。” “拿着。” 一颗糖果在两人的手里塞来塞去，这副画面很是搞笑。 “你们在玩什么？我也要玩。”楚景意跑过来，抢走阮阮手里的糖果。 “糖果给你吃吧！景意哥哥。”她得意地撇一眼玄黎夜。 “好啊，我吃。”楚景意快速拆开糖果的糖衣，立刻塞进嘴里。 玄黎夜想阻止，都来不及。 这个小表哥，一点都不可爱。 这时，叶笙走过来。 “你们吃饱了吗？我们一起去外面玩好不好？这里好闷。” “好啊，叶笙哥哥。”阮阮点头如小鸡啄米。 她早就想去外面玩了，这里都是大人多，他们只会说官场的话。 阿谀奉承，没一点意思。 “行啊，我也要去。”楚景意举起手。 '“那我也去。”玄黎夜不认输。 虽然自己体弱多病，但今晚还是有力气玩一会的。 远远地听到他们约去外面玩，还在干饭的沈知程，也快速跑过来。 不满道：“你们不等我是吧！有好玩的也不叫我，楚景意、叶笙，你们还是不是我的好兄弟？别忘了我们可是桃园三结义的。” “谁叫你贪吃，看你都胖了多少斤？哈哈哈……”楚景意拉着阮阮就跑，回头还嘲笑沈知程。 “胖？我哪里是胖了？我这是壮，你不懂。”他气坏了，跺脚，立马追上去。 “是是是，我不懂。”楚景意牵着阮阮快速跑。 身后还跟着叶笙和玄黎夜。 几人奔跑在宴席的每一条国道上，很快也有一些岁数相近的孩子加入队伍中。 众人朝着后花园去。 玄黎夜担心这么多人会受伤，叫来几十名太监和侍卫跟去保护。 沈知玉随后也过去，他不放心阮阮。 沈知渊吃饱后，被玄黎羽和程锦庭叫走。 徐婉柔跟着程玉蓉，找到程家三个舅母和谭夫人李夫人一起坐下聊天。 第210章 皇宫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灯笼有红色有蓝色还有黄色，映衬得皇宫流光溢彩。 夜空上时不时地燃起几束烟花，惹得人们频频抬头欣赏难得的美丽。 阮阮跟着玄黎夜他们在御花园玩耍，这里他熟悉，便让他当孩子王。 …… 玄黎羽带着沈知渊和程锦庭两人来到御花园一处偏僻的亭子，他们的随从在附近值守。 “沈兄、程兄，帮帮忙，今年我已十九岁，尚未娶妻。”玄黎羽一开口就卖惨。 沈知渊笑道：“你开什么玩笑？是你不想娶妻吧！不然怎么可能娶不到？” 他始终认为玄黎羽想娶程姝姝这件事，还是不够努力。 至少这两年玄黎羽没把想法告诉皇帝皇后，和程老爷子。 程锦庭嗤笑一声：“我们能帮你什么？你可是太子殿下，想要娶哪家小姐娶不到？” 玄黎羽无语极了，还以为他们懂自己，会站在自己这边，帮助自己。 “本宫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但你们也知道程家有规定程氏之女不得进宫为妃为后，本宫喜欢程大姑娘，总不能让太傅改规定，会伤到太傅老人家的脸面了。 这两年本宫也想过一些办法，但都没什么用。” “你也知道，还不如早早放弃。” 程锦庭大力打击着玄黎羽。 “这条规定在程家已经有八九十年了，六七代人都在遵守，没人敢打破规则，你让我祖父打破规则，这不是让他无颜面对老祖宗吗？” “我二表哥说的也没错，程家正因为有这一条规定，才能在京城坐稳百余年，几代人凭着实力和效忠皇室才能坐到如今的位置。” 沈知渊神情严肃，看向玄黎羽。“如果都像别的世家门阀靠着送女子进宫争宠谋权，怕是早就进了诛九族的名单里。百余年的大越皇室，已经把几个皇后妃子的母族灭了？” “……”玄黎羽闭嘴不敢说话，因为他心虚啊。 说起历代后宫的皇后妃子，算下来被诛九族的就有十来个。 搁谁身上不害怕？ 大越历代皇帝各个多情又无情，喜欢诛妃子的九族算得是传统活动了。 哪个皇帝不诛上两三个妃子皇后的九族，已经不算是正常人。 而他父皇都已经诛了两个妃子的九族。 这种事会遗传。 其实他也担心自己会做出这种事。 “祖父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我劝太子殿下还是放弃吧！再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程锦庭冷笑一声，再被玄黎羽拖下去，他的大堂妹都十六岁了，想找一个好人家怕是难上加难。 “程兄，本宫是真心爱慕程大姑娘，这辈子非她不娶，绝不辜负她，永不背叛她。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玄黎羽举起右手信誓旦旦地发着誓言。 “本宫坚守了四五年，否则东宫早有太子妃和侧妃。这两三年我一直在跟我母后父皇对抗娶妃，本宫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太傅那里，本宫没有脸求他。” 程老爷子是他的太傅，作为学生，就算是太子殿下，脸皮也不能如此之厚。 “抛开这件事不讲，可还有一条祖训，我们程氏儿郎不纳妾，而程氏之女不做妾，也不准女婿纳妾。” 程锦庭声音清冷，眸底的寒光似一把刃插入玄黎羽的心房。 “太子殿下，您做得到吗？” “本宫做得到，不然也不会招惹程大姑娘。程家的祖训，本宫早就清楚，既然选择了她，本宫就已经做好后宫只有她一人。” 玄黎羽对程姝姝是一见钟情，喜欢她很多年了。 这两年下定决心终身非她不娶，才和程锦庭表明自己的心声，请他帮自己一把。 结果他都不帮自己。 瞧见玄黎羽这般认真的模样，程锦庭有些动容，主要还是他的大堂妹也喜欢玄黎羽，非他不嫁，否则也不会十六岁了还没定亲。 叹气一声，说道：“你先跟皇帝皇后说清楚，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帮你，把他们拉入你的阵营中，否则双方父母都是阻力。” “嗯，明日本宫会和他们提起程大姑娘的事，他们应该会同意，只是后宫只有她一位女子，这一点怕是比较难让他们接受。” 玄黎羽哭笑，想到明日有一场硬仗要打，心里也有些发怵。 这时，沈知渊笑出声，表情有些古怪。 “沈兄，你在笑什么？” “大表弟，你这笑容怎么让我有点不妙又害怕的感觉？” “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愿不愿意配合？如果这场戏演得好，不出意外，三四月份就能成亲。” 沈知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玄黎羽怔住，演戏？ “沈兄，你且说说。” “这几年你东宫没个女子，外界早就偷偷传你不近女色的原因，是因为你好男风，有龙阳之癖。 目前皇帝皇后还不担心你的取向，是因为你经常和他们保证取向正常。” “是的。” “如果太子殿下明日在他们面前搂着一位白面俊俏的小太监，你说他们会不会很害怕？” “会。” “你衬他们害怕之际，和他们说这辈子不娶太子妃，不碰任何一个女子，你只想和小太监在一起游戏人生。 你说他们会不会很害怕，很愤怒？” “当然会。” “等过半个月，在他们拿你没办法，答应提出任何条件满足你的时候，你就提出后宫只能有一个女人，你只娶一位太子妃，给他们生几个孙子孙女，否则你永远不娶妻不生孩子。” “好主意。”玄黎羽眼睛一亮，脑海里已经浮现和父皇母后谈判胜利的画面。 沈知渊继续说：“这个时候他们会犹豫，而你要稳住，不要退让，继续演戏。不出几日，他们就会降低要求给你找太子妃。” “你就假装看哪一个都不满意，挑各种毛病，说找哪个都是祸害人家姑娘，除了给地位权利，你给不了她感情，也给不了她身体。” “他们产生愧疚心理后，你和他们说应该找那种性冷淡或者有磨镜之好的姑娘，这样双方都不欠对方什么。” 第211章 我的好运气都没有了 沈知渊缓缓说来，嘴角挂着揶揄的笑。 “而这时就传出我的大表妹终生不嫁，只因有了磨镜之好。我三舅母害怕京城人人皆知此事，她一定会担心大表妹嫁不出去。 偏偏这个时候皇室前来求亲，你说我三舅母会不会答应？我外祖父会不会答应？” “应该会，他们这些长辈只想让孩子孙子成亲，才不管当事人愿不愿意，才不管婚后开不开心。” 玄黎羽冷笑。 “办法还不错，就怕太子殿下和我大表妹演戏演不好。”程锦庭担心他们两个演砸后，皇帝和程家将会非常愤怒，两家关系闹僵。 毕竟长辈都不喜欢晚辈欺瞒他们，这相当于挑战他们的权威，把他们的面子踩在脚下。 “放心！我一定会演好，程大姑娘那边就靠你们帮帮忙，千万别露馅。” 玄黎羽拍拍自己的胸膛，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让沈知渊和程锦庭有些许的担忧。 …… 这一晚天气尚暖和，加上皇宫设有很多炭火，达官贵族们玩得很尽兴。 某一处偏僻的宫殿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进入偏房中，快速关门房门，锁上内栓。 屋内，清冷皎洁的月光照进来，勉强可看清两个身影是一男一女。 “茕茕，本宫好想你。” 一位少年从后面抱住沈茕茕，吓得她惊呼一声。 “七皇子，你放开我。”她挣扎着，试着掰开玄北辰的手，却是无用功。 “茕茕，你是生气了吗？最近本宫有事，不是故意不理你。”玄北辰松开手，把沈茕茕转过来，四目相对，眼神逐渐暧日未。 前两个月从秦丞相被抄家，诛九族。 连带几个官员和几个富商都被抄家流放，差点害他暴露。 那一个多月里，他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待在自己的宫殿，日日担惊受怕。 幸好后面斩断尾巴速度快，他才逃过一劫。 “我生气？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有什么资格生七皇子殿下的气？”沈茕茕垂下眼眸，不愿沉浸到玄北辰如星辰大海的眼眸中。 “茕茕，本宫真的很想你，难道你就不想本宫一次吗？难道今晚有机会见面，别浪费时间好不好？” 玄北辰神色忧伤，声音带着三分乞求七分可怜。 沈茕茕听了不免有些动容，两个月未见，说不想他是不可能的。 “写信都送不出来吗？我等你很久，每个夜晚都睡不着。” “能送出去，但不保证完完整整送到你手上，本宫也担心你被大理寺盯上，一到盯上护国公府，你和家人都会有危险。” 玄北辰抱住沈茕茕，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可我很担心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本宫知道……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实力还不够强，要耐心等待。” “这样好辛苦……去年事事不顺，何时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 沈茕茕小声哭泣，眼泪滴在玄北辰的衣领上。 “哭什么？傻丫头，今日是好日子，不许你哭……我们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本宫有预感，不出六七年。” 他拿出放在袖子的手帕，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北辰，我总感觉有些事不对劲……不管我们怎么努力，都达不到我们想要的目的。太难了，我有些累了。” 沈茕茕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本来二房第一招是谋杀沈知渊、沈知清和沈知玉三兄弟。 第二招是她想谋害沈阮阮，让自己坐上沈鸿嫡女的位置。 第三招是设计沈鸿和程府通敌叛国，抄家斩首。 遇见玄北辰后，他们达成各自想要的目的。 第四招是让秦曼婷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第五招是谋杀十一皇子玄黎夜。 第六招是…… 可这些计划一一失败了，导致现在进度什么都没有。 “是啊，好像我们做什么都不顺利，过完年，我们去寺庙烧香求佛吧！说不定时来运转，事情都能如意。” 玄北辰叹气一声，也是搞不明白最近一两年事事不如意，不顺心。 “北辰，你看到沈鸿的小闺女了吗？”沈茕茕问道。 “是叫沈阮阮的女娃娃吗？本宫看父皇和太子殿下他们都很喜欢她，又是抱又是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亲生女儿。” 玄北辰的语气带着三分的嫉妒。 从小到大他都是在冷宫长大，父爱一点没得到，连母爱也不多。 之前从他人口中得知过沈鸿对小女儿很是宠爱，还以为是他人胡说。 今天亲眼所见，才知道宠爱二字有多真。 这是他永远得不到的，也是他想象不到宠爱的具体模样。 沈茕茕点头，说道： “就是她，自从她出生后，我的好运气都没有了。 做什么事都不顺，北辰，你看看我的爷爷奶奶，我的大哥，两个毁容没了健康，一个科举名落孙山。” “这个……她才两岁不到，怪不了她吧！”玄北辰不是很相信玄学这类的东西，更何况对象还是一个两岁不到的娃娃。 他一个手指头都能碾死她。 沈茕茕跺脚，气呼呼地说：“怎么不怪她？没她之前，我事事顺心。自从她出生，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 “好好好，就是她行了吧！”玄北辰无奈地点点头。 “上次没弄死她，真是可惜，我奶奶也是什么事都做不成，就不应该指望她。”沈茕茕怨天怨地，就是看不到自己身上的缺点。 她来到大越国的这几年，包括前世的三十年，都是喜欢指使别人做事，不成功就怪别人能力不行。 玄北辰懂她，但为了自己的目的，他必须哄着她。 “茕茕，我知道你辛苦了，慢慢来，不要着急，年后我给你送来几个能干的人。” 这时，他称呼自己为“我”了。 他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在她面前称“本宫”，她说不喜欢这种阶级象征的称呼。 “你有什么计划吗？我们应该找个时间，好好商议一下今年的计划，不能拖下去了。” 沈茕茕激动地拉住玄北辰的手，她太想坐到高位，把那些欺负她，得罪她的，她不喜欢的人，通通处死。 凭什么沈鸿他们可以欺负她？ 她就不能反击？不能报复回去？ 。 第212章 别急着走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好，找个机会我们商议计划。茕茕，相信我，我会让你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玄北辰柔声细语说着甜言蜜语，海誓山盟。 让沈茕茕陷入爱情的迷雾中，再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北辰，我相信你。我会帮你的，尽我最大的能力，助你登上皇位。” “嗯，到时候我是皇帝，那你就是皇后。” …… 宴席这边，很多官员喝醉了，趴在餐桌上呼呼大睡。通通没出宫，只因为皇帝还未回去休息。 徐婉柔一晚上陪着程玉蓉和很多夫人在聊天，她喝了很多水，急得去恭房小解。 身边只跟着一位贴身侍女。 返程时，遇到一个人。 “是你？秦曼婷，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徐婉柔脸色一冷，她知道秦曼婷是故意在半路等自己。 “堂嫂，你好像很怕我？”秦曼婷一步步逼近，嘴角浮现一抹坏笑。 “怎么会呢？我只是有些累了。你是堂弟媳妇，我和你都是沈氏媳妇，一个沈家写不出两笔。” 徐婉柔停下脚步，回头冲秦曼婷礼貌一笑。 她朝自己的侍女使眼色。 “少夫人，该回去了，出来晚了，少爷和夫人会很担心。” “嗯，我们回去。堂弟媳妇，你也快回去吧！” “堂嫂，别急着走啊，我又不会吃了你。”秦曼婷笑得邪魅，伸手拦住徐婉柔。 “你是有话跟我说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你实在没必要这样拦着我。”徐婉柔脸色一沉，抬起手突然推开秦曼婷。 “听说沈少晟喜欢你很多年了，你当时为什么不选择他？” 秦曼婷被推到旁边的柱子，她扶着柱子才站稳。 回头，她冲徐婉柔厉声大喊。“为什么你要选择沈知渊？他不是瘫子吗？” “他喜不喜欢我，与我无关。你是他的妻子，而我是沈知渊的妻子。” 徐婉柔的回答，慷锵有力。 传进秦曼婷耳中，却成了炫耀。 “徐婉柔，你这么着急离开，我怎么感觉你是心虚了？” “我心虚？为何？难道是因为沈少晟喜欢我，你就吃醋？妒忌？” “妒忌？我又不喜欢他，妒忌什么？徐婉柔，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他对你如此恋恋不忘罢了。” “……”徐婉柔十分无语，沈少晟对她恋恋不忘，所以秦曼婷要来欺辱她？ 还说不是妒忌？ “秦曼婷，我觉得你真可怜。” “你说什么？我可怜？徐婉柔，你凭什么嘲笑我？你算什么东西？嫁给沈知渊，嫁进沈王府，你以为你地位就高人一等了吗？呸！” 秦曼婷面目狰狞，忽然冲徐婉柔扑过去。 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刀光闪闪的匕首。“去死吧！哈哈哈——” “啊啊啊——” 侍女月兰惊叫一声。 “秦曼婷，你想干什么？这里是皇宫。”徐婉柔大惊失色，她怎么也没想到秦曼婷会拿匕首进皇宫，这可是死罪。 更没想到秦曼婷会这么恨自己。 “大小姐，你快走——” 看见徐婉柔有危险，月兰快速推开她，自己当肉盾挡在秦曼婷面前。 刺啦一声，匕首刺破衣裳。 “啊——”月兰大叫一声，感受到手臂传来刺痛，她捂着手臂，倒在地上。 “月兰——”徐婉柔一回头看见月兰躺在地上，衣裳被鲜血染红。 “大小姐，你快走啊。” “月兰，我岂能扔下你，自己一走了之。” 徐婉柔顶着心中的恐惧，浑身发抖，朝月兰冲过去。 “徐婉柔，你去死吧！” 见她无事，秦曼婷气急败坏地举起匕首，又一次朝她扑去。 “啊——少夫人快走——” 月兰看见秦曼婷的匕首，快速朝着徐婉柔的后背扎过去，吓得脸色苍白，瞳孔收缩。 但右手臂的刀口深入白骨，却再没力气推开她。 徐婉柔感觉到危险，但她已经没时间逃走，只能紧紧抱住月兰。 为她挡住所有危险。 秦曼婷手中的匕首，距离徐婉柔只剩一点点，刀尖即将触碰到她的衣裳。 “住手！” “谁在此伤人，速速捉住。” 一位御林军总领快速飞过来，一脚踢中秦曼婷的胸口。 一口鲜血喷出，她往后面飞了七八米才掉在地上。 眼球一翻，顿时陷入昏迷中。 “月兰，你怎么呢？疼不疼？起来，我带你回去。”徐婉柔哭成一个泪人，完全没发现秦曼婷已经被踢到昏迷过去。 “大小姐，您别担心，月兰没事，只是手臂出了一点血而已。”月兰被扶着站起来，露出苍白的笑容安慰徐婉柔。 她高兴自己为徐婉柔挡下一刀，不然大小姐受伤了，她会很伤心的。 “你这傻瓜，出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快，我带你去找御医。”徐婉柔满脸泪水，浑身不停地发抖。 她扶起月兰，一回头，才发现自己身后出现十几个御林军。 “沈少夫人，我等来迟，请恕罪。” “多谢御林军总领，没有你们，我们怕是已经倒在血泊里了。” 御林军总领带着她们离开本地，去到宫宴举办的大堂。 “月兰，谢谢你，若没有你，也许……” 一路上，徐婉柔哭个不停。 “大小姐，不要客气，当年没有您，现在也没有奴婢。为了大小姐，奴婢什么都愿意做，哪怕付出奴婢这条贱命。” “傻丫头，我不许你死，你要永远陪着我。” “大小姐……” …… 得知消息的沈知渊，匆匆赶过来，急得满头都是冷汗。 “柔儿，柔儿——你伤到哪里呢？快让我瞧瞧。” 他猛地抱住徐婉柔，力气之大，宛如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后知后觉他才发现自己没检查她身上的伤，松开手，仔仔细细检查她的身体。 “夫君，我没事，是月兰受伤了，她为了救我，手臂被割出一个大口子。”徐婉柔眼眶通红，又控制不住地掉眼泪。 沈知渊舒一口浊气，四处张望，才发现月兰在屋里，正被几名御医医治伤口。 “月兰是好的，柔儿你别担心，御医们会尽心尽力为她治病。以后我们多给她防身的银子，再给她自由身，找个好人家。” “嗯。” 沈鸿和程玉蓉神情严肃，想到秦曼婷刺杀徐婉柔这件事，就不由地心冷。 屋外，传来秦曼婷的哭声。 第213章 饶我家妻子一命 镜头拉到屋外 秦曼婷跪在地上，哭得满脸泪水，五颜六色，妆都花了。 “我不是故意的，皇后娘娘，求您饶恕我，我不想死……皇后娘娘……” “本宫对你太失望了……”皇后坐在梨花椅上，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秦曼婷。 两年前，这个女孩还是太子妃的人选。 短短一夜间，母族被抄家斩首，诛九族。 今夜，行刺沈鸿的儿媳妇，罪名可不小，不判死刑，也难逃活罪。 “皇后娘娘，是本世子没管教好自己的夫人，求皇后娘娘责罚本世子。” 沈少晟忽然跪在皇后面前，神色认真。 他身后站着沈忠盛、小杨氏和沈茕茕，知道秦曼婷惹出这种事，他们非常愤怒。 恨不得休了她，和她摆脱所有的关系。 唯恐祸害自己，连累自己的名声。 “乖孙，你替那个毒妇求情作甚？让她一命换一命。”沈忠盛气得吹胡子瞪眼，冲上去拉起沈少晟，想带他走。 “爷爷，我不能走，她是我的妻子，她做错事，就等于是我本人做错事，夫妻一体，一荣则荣，一损则损。” 沈少晟甩开沈忠盛的手，又跪在地上。 “晟儿，回来吧！为了她不值得。”小杨氏拿着手帕遮脸轻声抽泣，欲要走过去却被沈茕茕拉住。 “娘，这事你别管，大哥有自己的主意。” 沈茕茕小声劝说。 “可是……”皇宫的刑罚向来很重。 这叫小杨氏如何不担心，沈少晟是她的亲生儿子，唯一的儿子。 “皇后娘娘，请您责罚本世子，本世子心甘情愿为夫人犯下的错事负责，她是本世子的妻子，本世子应该保护她。” 沈少晟磕头一下又一下，继续说：“夫人她失去所有亲人，上个月又经历丧子之痛，难免精神恍惚，犯下这等错事，是本世子没照顾好她，对她管教不周。” “……”皇后一直没说话，看着沈少晟的表现。 “少晟，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秦曼婷因腹部疼痛躺在地上，她伸手想触摸沈少晟的手，却只能碰到他的衣裳。 “皇后娘娘，求您成全本世子。”沈少晟继续磕头，这次是额头碰地，没三五下便红了。 从秦曼婷刺杀徐婉柔的消息传出来后，皇后娘娘就让所有官员出宫。 所以知道她刺杀徐婉柔的消息，没多少个外人知道。 恰好皇帝喝醉了也早回去休息，否则他在，秦曼婷现在怕是尸首分离了。 沈知玉带着阮阮和沈知程也赶到此地，他们三个是最晚知道徐婉柔被刺杀的人。 万万没想到主谋之人是秦曼婷。 “秦曼婷，你竟敢刺杀我大嫂，实在可恨。” “且还是在皇宫，携带凶器，如此胆大妄为。皇后娘娘，您必须用国法惩戒她。” 沈知玉瞧见沈少晟为秦曼婷求情，皇后娘娘略显动容，他气得不顾礼数，冲过去一巴掌打在秦曼婷的脸上。 “啊——”她被一巴掌甩到地上动弹不得，本来好不容易跪起来。 “哇~”阮阮张大嘴巴，都能塞进一颗鸡蛋。 三哥好厉害啊，居然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打了秦曼婷。 “老三！”沈鸿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沈知玉打秦曼婷耳光，表面生气，但心里开心。 “不得无礼，快退下。” “是，父亲。”沈知玉垂下脑袋，退到阮阮身旁。 “忠勇王，徐姑娘的事，是由您来解决？还是交到大理寺？”皇后侧头看向沈鸿。 秦曼婷刺杀徐婉柔的事，说简单一点就是沈家大房和二房的私事。 他正要开口时，屋里走出三位御医。 “皇后娘娘，我等已把月兰姑娘的伤口缝好，血也止住，没有生命之忧……只是，手臂怕是要留下一寸长的疤痕了。” “好，辛苦各位太医，都回去休息吧！”皇后微笑皓首，脑海里浮现半寸长的疤痕，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想来伤口很长很深，不然也不会把三位御医累得不成样子。 身上有一寸长的疤痕，这位月兰姑娘的婚事怕是不好找了。 秦曼婷瑟瑟发抖，却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更不敢求饶。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刺杀徐婉柔。 匕首，她只是拿来防身的而已。 可惜，没人相信她说的话。 沈少晟脸色阴沉，垂头沉默。 这个时候，就应该少说话。 气氛一阵静谧。 沈鸿率先开口：“今夜发生这种事，实在有伤沈家脸面，若传出去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风波……本王也不想这件事影响大房和二房的感情和关系……”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故意留白，给别人想象的空间。 试探一下二房的意思。 沈忠盛点头说道：“老大说得对，这件事不能传出去，皇后娘娘，老夫认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以为沈鸿想放过秦曼婷，不追究她的责任。 “大伯哥，这事是我家儿媳妇不对，我向你的儿媳妇道歉，对不起。 大伯哥，求你看在二房孤儿寡母的份上，看在天赐和晟儿的份上，就小惩一下她。莫把事情扬出去，对两家名声都不好。” 小杨氏流着眼泪，她的一双狐狸眼眨呀眨，楚楚可怜地看着沈鸿。 走出来的程玉蓉看见小杨氏的做派，气得脸色刷的黑下来。 “弟媳，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就对两家名声不好？我瞧着只是对你家名声不好。秦曼婷携带凶器进入皇宫，现在是刺杀我家儿媳妇，万一有一天进宫……” 她直接把问题矛头抛给皇后娘娘。 皇后脸色一沉，想到秦曼婷的凶器。“忠勇王妃说的是，携带凶器进入皇宫，可不是一件小事。” 沈少晟脸色一白，抬头看着沈鸿。 “大伯，饶我家妻子一命，惩罚由侄子承担。” “你有责任心是好事，一人犯错两人承担，夫妻一体，本应如此。”沈鸿轻笑一声，扭头看向皇后娘娘。 “不如这样吧！皇后娘娘，秦曼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应该杖责一百，但她刚坐完月子，如果受鞭刑或杖刑，怕是活不到明日。” 第214章 鞭刑三十下 “依忠勇王所见，应该给她什么责罚？” 皇后把话语权交回给沈鸿，毕竟这是他们家的私事，她出面容易惹出麻烦和仇恨。 他们两家人，怎么打都还是亲人。 秦曼婷本来舒一口气，听到皇后又说给自己责罚，心弦都紧绷起来。 沈少晟轻轻按住她的手，让她别着急。 沈忠盛急了，毕竟秦曼婷是他的孙媳妇。 “老大，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别忘了，天赐是为了救谁才死的。渊哥儿他媳妇不是没伤到身子吗？至于那一个奴婢，别说伤到手，就是死了也无所谓。” 在他眼里，一个奴婢哪里比得上孙媳妇。 他还等着孙媳妇生一个金玄孙。 沈忠盛哪里会知道，沈少晟都不是自己的亲孙子，哪怕生下玄孙，也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沈茕茕翻白眼，这件事爷爷提起无数次，大伯怕是早就受不了了。 但她还是得劝一下：“大伯，我大嫂最近受到太大的打击，才会犯下这等罪过，求您轻罚她，我们带她回去严加管制，不会让她再犯错。” 秦曼婷毕竟是二房的人，也是她的大嫂，不帮一下怎么行？ 内讧可以，但在外面必须要共同对付敌人。 小杨氏浅笑说道：“大伯哥，一家人写不出两个沈字。我保证不会再让曼婷做错事，请你和大嫂放心。” 她又看向很晚走出来的徐婉柔和沈知渊：“婉柔，我替曼婷和你道歉，对不起。是我做长辈没管好晚辈，你能不能给曼婷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二房这一番可怜巴巴的求情，加上秦曼婷又夹紧尾巴又是道歉，徐婉柔有些动摇。 但她没开口，而是把主动权交给沈鸿和程玉蓉。 他们四目相对，交换自己的想法。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侄媳妇认错，我们做长辈的也不能不给她一次机会。” 沈鸿神情凝重地看着沈忠盛和二房每个人，只见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但他接着说：“侄媳妇禁足半年，抄《女德》五百遍，另外赔偿你大嫂的奴婢五百两。 侄子，你们夫妻一体，大伯便罚你鞭刑五十下，以示惩戒。若犯第二次，决不轻饶。” 鞭刑五十下？ 沈忠盛两眼一黑，嘴里骂骂咧咧。 小杨氏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沈少晟恨得快要咬碎后槽牙，发出吱吱的声音。 秦曼婷悄悄舒一口气，只要不对她用刑，她才不管沈少晟被打多少下。 沈茕茕面无表情。 沈鸿看着二房所有人的反应和表情，嘴角勾起。 “侄子，你可接受？” “大伯，少晟接受，心服口服，多谢大伯念及亲情，手下留情。”沈少晟对着沈鸿磕头三下。 秦曼婷倒是动作快，跟着磕头三下。“多谢大伯给侄媳妇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侄媳妇一定知错就改，保证不犯。” 阮阮撇嘴。 程玉蓉神情淡淡。 沈鸿点头，说道：“行刑吧！” 皇后娘娘让自己的太监总管找来一位专门管刑罚的太监，对沈少晟执行五十下鞭刑。 她没留下观看，立即离开。 现场只剩沈鸿一家和二房了。 沈知渊四兄弟都盯着沈少晟执行鞭刑，数够五十下。 徐婉柔看了几下就不忍看下去。 沈少晟跪在地上，双腿麻木，他咬着牙承受痛不欲生的鞭刑。 长鞭一下又一下抽在他的后背上，很快厚厚的冬服破了，露出一条条口子，鲜血渗出，染红衣裳。 打了三十下左右，他终于承受不住，倒在地上。 太监手中的长鞭却没停下，一直抽在沈少晟的后背上。 小杨氏哭得妆容全花，不停喊着：“晟儿，晟儿……” 她试图博取沈鸿的同情，结果鞭刑结束，他都没喊停。 沈忠盛气得一直在骂骂咧咧，只是不敢指名点姓地骂沈鸿和程玉蓉。 沈鸿狠厉的眼神扫一下沈忠盛，他就歇气，垂下头闭紧嘴，像个小鹌鹑。 沈茕茕低着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而秦曼婷大声抽泣，脸上却不见两滴眼泪。 阮阮看着二房每个人的反应，又看差点被抽死的沈少晟，乐得合不拢嘴。 沈知程捂住她的嘴，免得二房注意到她，又把仇恨加到她身上，火气撒在她身上。 二房各个都是窝里横，只会挑最弱的人欺负。 去到外面，屁都不敢放一个。 沈知程很瞧不起二房的人，尤其是沈少晟。 鞭刑结束，整整五十下，不多不少。 沈少晟已经昏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儿呀，怎么能这么狠心把你打成这样？呜呜呜……晟儿你怎么呢？别吓娘，快睁开眼睛看看娘，晟儿——” 小杨氏扑到沈少晟身上，哭得惊天动地。 “夫君，夫君……呜呜呜……你醒醒啊，夫君……呜呜呜……”秦曼婷坐在沈少晟旁边，摇晃着他的身体。 “你们莫哭，侄子只是晕过去，未伤及性命，快送侄子回护国公府，找府医治疗。” 沈鸿安慰一句，挥手叫来几个太监。 他们动作轻盈地把沈少晟抬起来，快速往皇宫的大门方向走去。 小杨氏和秦曼婷快速跟去，跟几个太监后面一边走，一边哭。 一路上惹得整个皇宫的宫女太监，心情很不爽。 今天本来是个好日子，结果全被护国公府的人搞砸了。 沈茕茕察觉到气氛不对，追上去拉住小杨氏和秦曼婷，让她们闭紧嘴巴。 不准发出一点声音。 否则，以后皇宫的人都会讨厌他们二房。 她可不能得罪那么多人，给自己找麻烦。 小杨氏和秦曼婷咬着唇，眼泪却还是流下来。 望着二房离开的背影，沈鸿和程玉蓉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秦曼婷这种人，简直是祸害。 阮阮倒没觉得秦曼婷有多厉害，今天她藏匕首在靴子里，的确做到了瞒天过海。 可惜，她只用来刺杀徐婉柔。 沈知渊搂住徐婉柔的肩膀，声音轻柔地说：“柔儿，对不起，今晚没保护好你。” “这又不是你的错，我怎会怪你？” 她只怪自己没一点自保能力，看来还是要多锻炼身体，学几招自保手段才行。 …… 阮阮和沈鸿一家分别坐上两辆马车，离开皇宫。 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216章 她才不会被他骗 望着皇后离开的背影，玄黎羽嘴角浮现得意的笑容。 玄黎夜捕捉到大哥奇怪的笑，问道：“大哥，你是故意惹父皇母后生气的对不对？” 什么？ 这个臭小子居然看出来了？ 不可能！ 玄黎羽嘴角抽抽，干笑一声：“没有，怎么会呢？大过年惹他们不开心，那我岂不是不孝？” “你本来就不孝。”玄黎夜小声嘟囔一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玄黎羽低头挑眉，表情阴沉。 “啊啊啊——”玄黎夜抬头便看见大哥恐怖的脸，吓得他赶紧跑出东宫。 得了，今天他没有口福了。 他怎么觉得大哥是故意把自己吓跑，好赖掉今天的晚膳。 …… 年初四 一大早，玄黎羽牵着小太监到处走走，每一条路都压一压。 无数的宫女太监们，都看到他和一位小太监举止亲密无间。 纷纷靠在一起，悄悄讨论太子殿下的取向问题。 到了傍晚，皇帝和皇后才从自己的侍从嘴里得知玄黎羽今天的事，气得他们吃不下晚膳，饿了一晚上。 年初五 玄黎羽带着一位小太监在御花园散步，赏梅花，煮酒吟诗。 皇帝和皇后得知此事后，不约而同来到御花园，两人躲在一处草丛旁，偷看八角亭里的玄黎羽和小太监。 “皇上，你瞧着他是认真的吗？不会是装的吧！”皇后眼神毒辣，隐约看出玄黎羽和小太监之间的秘密。 “装？他装这个干嘛？对他有什么好处？现在怕是全京城都知道太子好n风，朕的老脸都被他丢光。” 皇帝脸色阴沉，玄黎羽要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怕是早就把这个臭小子斩首了。 他最讨厌有龙yang之癖的人，这几十年皇室和民间都是禁止，那些人只能在私底下偷偷，不敢暴露出来。 否则，逮捕，坐牢半年。 谁料太子现在已经不顾律法道德，非要把这种事放到明面上。 真是气死他了。 “……”皇后闭嘴，懒得跟皇帝说话。 “瞧着像是真的，要不皇后你去试探试探？”皇帝也不由地起了一丝怀疑。 他印象中，太子一直很正常，没有一点那方面的问题。 皇后点头，立刻走出去。 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太监。 八角亭里 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玄黎夜搂着小太监的细腰，眺望着十几亩面积大的湖泊。 “纵然现在冬日万物肃穆，但本宫对你一定如同春风起，万物生。” “太子殿下，有您这份心意便足够了，是奴才这辈子全部的福气。” “本宫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也不会和你分开。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不管生，与死。” “太子殿下，奴才会永远追随你，一生一世，绝不背叛。” …… 隔着十米的距离，皇后听到玄黎羽和小太监的誓言，心中不免有些震惊。 难道他是来真的？ “太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母后，您怎么来了？”玄黎羽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松开手，站起，扭头看向皇后。 “儿臣在这里煮酒吟诗，是母后喜爱的梅花酒。” “哦，梅花酒？那母后可否留下品一品这梅花酒。” 皇后假装一副很喜欢留下来品尝梅花酒，没等玄黎羽答应，她便已经坐在加了软垫子的石凳上。 “只要母后喜欢，儿臣什么都愿意让给母后。”玄黎羽露出自信的笑容，今日的情况，早已被他预判到了。 接下来，他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必须和小太监得演好这一出戏。 只要今天演好这出戏，明日压力少一半。 小太监站在旁边，不声不响，像一根柱子。 玄黎羽的贴身太监过来煮酒，很快梅花的香味扑鼻而来。 皇后闻到后，糟糕的心情也瞬间清空，变得轻松自在。 “果然是好酒，不愧是百花魁，梅花酒是酒中仙酒。” “母后，请品尝。”玄黎羽端起茶壶，往三个茶杯里倒满梅花酒。 第一杯他端给皇后。 第二杯他端给身旁的小太监。 第三杯他才给自己。 皇后撇一眼，却装没看到。 她端起茶杯，浅尝一口梅花酒。 “羽儿亲手泡制的梅花酒，不输母后的手艺。看来羽儿都可以出师了，以后母后不必再动手泡制梅花酒，便能喝到如此香醇的梅花酒。” “谢母后夸赞。” 玄黎羽笑道，眼尾扫一下站在身旁的小太监。 “羽儿，你最近怎么瘦了？”皇后仔细盯着他的脸庞。 “儿臣瘦了？有吗？儿臣还觉得自己胖了几斤。”被她一直盯着看，他脸上有些尴尬。 “是吗？那可能是母后眼花了吧！岁数上来，比不得年轻人。” “母后怎会老？我瞧着母后还是如十年前美丽，儿臣祝愿母后青春永驻，美丽常在，岁岁有今朝。” “羽儿真会哄人，母后都三十有六了，别人这个岁数都有了孙子孙女。” 皇后抚摸自己眼角的细纹。 玄黎羽无语到了，三句话不离催婚催生。 “母后，您还这么年轻，有的是时间抱孙子孙女，过几年小十一他就成年了，母后你帮他早点成亲，给他多娶几个妃子。 娶五个？好像有点少，八个，十五个，对，必须娶二三十个妃子，你不就能抱很多孙子孙女了吗？” “……”这次换皇后无语了。 还等小十一娶妻，那不得还有十年时间吗？ 这十年，大儿子如果娶了几个妃子，她就能抱到好几个孙子孙女了。 干嘛还要去等十年后？ 她才不会被他骗。 “母后，你放心吧！儿臣会教育好小十一，让他按时按点娶妻生子，保证让母后抱到十几个孙子孙女。” 玄黎羽越说越激动。 “羽儿，适可而止了，过两三日，大臣们便要上早朝了，你若还是执迷不悟，毁掉自己的名声，那你的太子之位就让给大皇子三皇子。” 皇后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愤怒，她忽然站起身，怒视玄黎羽。 “母后……”他别过脸，不敢看她的眼睛。“儿臣不愿娶妻，如果逼儿臣，那儿臣便去剃发出家。” “你！”皇后气到说不出话，甩袖离开。 剃发出家？ 她真不知道他为何能说出这种伤害一个母亲的话，只是叫他娶妻生子而已。 他能付出什么？ 又失去什么？ 第217章 苦肉计是最好用的 年初六 玄黎羽继续带着小太监压马路，在外面秀恩爱。 皇帝皇后被气得不出门，一直躺在踏上，没胃口吃饭，都请来御医看病了。 玄黎羽孝心满满，提着几盒礼物去探望他们。 结果，把他们两夫妻，气得直接吃救心丸。 因为他把小太监也带来，在他们面前大秀恩爱。 …… 年初七 雷打不动，玄黎羽又带着小太监去御花园压马路，秀恩爱。 皇帝和皇后一同得了气病，躺在床上两日不吃不喝。 他们差点想废了玄黎羽的太子之位，换玄黎夜当太子。 别问为什么不能让其他皇子当太子，因为皇帝只爱皇后，他们是青梅竹马，是夫妻。 为此，皇位只能给他们的两个儿子，玄黎羽和玄黎夜。 其他皇子，休想。 但他们一想到小十一年纪小，身体虚弱，能否活到十八岁都是未知数。 又忍不住眼睛湿润，难受半天。 想了半天，他们觉得太子人选不能是玄黎夜，只能是玄黎羽。 他的性格，他的品性，他的学问，他的一切，都很适合当下一代的天子。 不料这个小羊羔子竟然搞出什么龙yang，还坚持不婚不育，简直是要气死他们。 可除了他能当太子继承皇位，真的没有别的人选了。 所以他们只能让步。 年初八 玄黎羽一如既往地带着小太监去宫里每个角落压路，秀恩爱。 下午，皇帝和皇后召见玄黎羽。 “父皇、母后，你们身体好些了吗？儿臣不孝，未能照顾好你们。”玄黎羽一进来就冲他们跪下，一副很孝顺的模样。 “……”他们两夫妻一下子明白他要搞事，赶紧让他起来。 “儿臣不起，是儿臣不孝，把父皇母后气坏龙体凤身。儿臣愿意放弃太子之位，去寺庙剃发出家，为父皇母后点灯祈福。” 玄黎羽磕三下头，慢慢站起，欲要转身离开。 “站住！你这个臭小子，父皇答应你了，你母后也答应了，但你也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皇帝气呼呼从床榻下来，挥一挥手，让几个太监拦住玄黎羽。 “羽儿，你莫要伤了母后和你父皇的心。”皇后也匆匆下床，披上斗篷御寒。 尽管屋里已经有了两个火炉，温暖如春。 “父皇，你和母后答应儿臣什么？”玄黎羽装不知道。 皇帝气得把还没穿好的鞋子，扔向玄黎羽。“你不准出家，我们准许你和那个不男不女在一起，但你要娶太子妃，生几个孙子孙女给我们。” 玄黎羽一个侧身就躲过来自鞋子的攻击，还悠哉地走过去捡起来，又慢慢拿到皇帝面前，亲自帮他穿好。 听到父皇亲自说出条件，玄黎羽心里高兴极了，但面上不显露。 “父皇，只娶一个太子妃吗？还是要娶好几个妃嫔？如果是娶好几个，那儿臣还是出家吧！” “你！”皇帝指着他，很想大骂几句，却不知骂什么。 骂儿子不等于骂老子？ 皇后叹气，说道：“我们答应你一个要求，但你也要答应我们一个要求。” 玄黎羽点头。 “我们准你和那个人在一起，但要私下，不准被人看见。” “你也要按我们的要求，今年必须迎娶太子妃，生几个孩子。” “这个要求有点难度，儿臣想一想。”玄黎羽装出淡定，又十分为难嫌弃的模样。 又把皇帝气得拿起鞋子扔向玄黎羽。 “你这个不孝子，老子要打死你不可！” “皇上你别激动，他若不答应，你就下旨杀了那个小太监。”皇后目露凶光。 “母后，儿臣答应，谢父皇成全，谢母后成全。”玄黎羽见好就收，立刻答应他们。 笑话，万一他们真把小太监杀了，那他就一辈子最不起小太监了。 人家就是陪他演戏的而已，没必要丢掉一条小命。 …… 护国公府 沈少晟躺在床榻上好几日，屁股的伤，让他难受了很多天。 外面炮竹烟花响彻不停，热闹非凡。 而他只能终日躺着，待在小小的厢房里。 都是沈知渊和沈鸿害他的，要不是他们不顾亲情，让他受鞭刑五十下。 此仇，非报不可。 秦曼婷每日只来看望他一次，喂他喝汤药，其他什么事都不做。 也就母亲小杨氏会每日长时间来照顾他。 爷爷天天来一次探望他，其他时间都出去玩。 他那个妹妹也是一整天在外面浪，根本不关心他。 生一次病，人间冷暖全看透。 七天后，沈少晟勉强下床走一走，活动筋骨。 他要快点把伤养好，下个月就是沈知渊参加院试了。 …… 年初八 程府 出大事了！ 程姝姝前两日拒绝父母安排的相亲，和陈氏吵了一架。 结果今日，她写的十几封书信被最小的妹妹看到，拿到外面玩，结果被程老爷子他们看到。 那些书信都是情情爱爱，且对象还是一个女子。 程老爷子他们气坏了，同时也害怕程姝姝真的有磨镜之好。 哭了许久，程姝姝终于承认自己喜欢上一个女子的事实。 程家人宛如被雷劈，目瞪口呆，久久没回过神。 等他们接受事实后，程姝姝又开口说： “爷爷，奶奶，母亲，请你们原谅我。此生我不嫁他人，若你们逼迫我，那我便绞了头发，一辈子在寺庙当比丘尼。” “你！”程老爷子气得两眼一黑。 程老夫人气得眼眶通红，却没舍得骂程姝姝一个字。 “造孽……造孽啊……”陈氏哭声凄厉，满脸泪水，她的双手有气无力地拍打在程姝姝的身上。 大房程伊林氏，程锦扬和齐悦。 二房程尔柳氏，除了程锦庭，程锦淼和程锦焱。 三房几姐妹，各个都被吓懵。 万万没想到他们这个大家庭里会出现程姝姝这个奇葩。 竟然喜欢同性？ 看见程姝姝被打，程锦庭是心疼，但没有去阻止。 这场戏，必须受一点苦。 苦肉计是最好用的。 “你这孩子，莫不是被邪祟上身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你不喜欢男子，娘亲不逼你，但女子这辈子难逃成亲生子两件事，你若不从，世人会看不起你，会欺负你。” “你没有儿女没有丈夫，谁来保护你？照顾你？爹娘会走在你前头，爹娘会老，保护不了你一辈子。你的妹妹们弟弟们，也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他们到时候会有自己的小家，哪里有能力去顾及你？” 陈氏哭了很久，也打了很久。 程姝姝坐在地上，浑身很疼。“娘，你打吧！这样能让你舒服的话，姝儿愿意被你打一辈子。” 程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回过神，刚才想了很久事情，才看到程姝姝受伤。 “老三家媳妇，别打了，让姝姝先回房上药。” 陈氏停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她让老二程妤妤扶着程姝姝回去休息。 其他孩子也被赶走。 只留下几个长辈。 “爹娘，你们说姝姝怎么办？她这事万一传出去……” 陈氏害怕极了，她还有三个女儿将来要出嫁，一旦大女儿名声坏掉，剩下的三个女儿会很难找到好人家。 尽管她很疼爱大女儿，可如果保全大女儿，就要失去三个女儿的幸福，那她宁肯放弃大女儿。 “你别着急，这事慢慢解决。”程老爷子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总感觉程姝姝有点问题。 程老夫人冷着脸：“必须寻到姝姝信中的那个女子，如果可以，给她几千两银钱，让她永远离开京城。” 程姝姝有磨镜之好的消息，一旦传出去，程府的名声都会臭掉。 这种事不能发生。 程家还有旁支一两百的族人，甚至老家那边还有七八百的程氏族人。 “是是是，娘说得对，我们要找到那个女子，就不信几千两打动不了那个人，只要她离开京城，时间一长，姝姝一定会忘记她，变回正常人。” 陈氏找到目标，立刻拿着书信，转身派人去寻人。 程伊说道：“爹，姝姝喜欢的人，身份怕是不简单。依姝姝的眼光，她也不会看上没有才华没有品性的人。” 程老爷子点头：“如果对方身份不低于我们，那我们两家好好商量。老大，还是你去寻人比较稳妥。” “是，爹。您别着急，这件事一定会有解决办法。” “爹，我也会帮忙的。”程尔开口。 他也是看着大侄女长大，他真的把她当女儿。 想到有一天她会失去心爱的人，他不知道该难过还是高兴。 程老夫人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唉……姝姝这孩子从小乖巧懂事，知书达理，没想到临到成亲前发生这种事。” 柳氏安慰：“娘，别担心，我们都会帮老三家的。” “要不要把老三叫回来？”林氏问道。 他们思考着要不要把在西北做生意的程杉叫回来，毕竟程姝姝是他的女儿。 “还是别打扰他了，等我们搞不定再把他叫回来。”程老爷子抚摸下巴的长胡子。 程伊点头，又想起沈鸿。“爹，娘，姝姝的事告诉小妹和妹夫吧！让他们也帮忙想个解决的办法，他们聪明，路子也宽，肯定有好办法。” 程尔笑道：“大哥，我看你是想去忠勇王府吃饭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好那一口吃。” “哈哈哈……” 第218章 冲破习俗和枷锁 年初九 沈鸿去上早朝了，沈知渊四兄弟也去了书院上学。 王府一下子安静。 这个春节阮阮玩疯了好几天，适应不了，宁愿一整天躺在床上睡大觉，也不修炼。 画符篆是一件辛苦，很辛苦，即便她很有天赋，练三次就能画出一张低级符篆。 练剑法也很辛苦，她的剑比自己还重，比自己还高。 还有草药有几百种，每个丹药的药方也很复杂，炼药的过程更是麻烦。 有时候阮阮想过自己合不合适修真，自己才不过两岁不到的娃娃，怎么就走上世上最艰难的道路。 但一想到自己暴露这么多，身后还有一家人，不强大自己，如何保护他们？ 于是，阮阮打起精神。 明天正式修炼，绝不偷懒。 …… 当夜 程家约阮阮一家到程府吃晚饭。 程姝姝不在餐桌吃饭，引起沈鸿一家的怀疑。 尽管陈氏说她是不舒服，生了病。 但阮阮和沈鸿他们都不相信。 只有沈知渊知道缘由，但他不能说。 晚餐结束后，所有人坐到大堂，喝茶闲聊。 聊着聊着，程老夫人眼眶湿润。 “娘，你为何哭了？到底怎么呢？我总感觉你们有事瞒我。”程玉蓉坐到程老夫人的旁边，拿出手帕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阮阮和沈鸿他们都伸长脖子，等着听程老夫人的回答。 “蓉儿，我……唉……还不是姝儿这个孩子。”看到沈家人都好奇的模样，程老夫人才慢慢说，吊足了他们的胃口。 “姝儿她怎么呢？”程玉蓉问道，面露担忧。 阮阮歪着头，一脸的好奇。 大表姐怎么呢？ 程老夫人抿唇，没有回答，她也不好意思说那种事。 三舅母声音带着哭腔：“小妹，妹夫，你们要帮帮姝儿。” “三嫂，姝儿她怎么呢？你快告诉我啊。”程玉蓉急得团团转，看向程老爷子和程老夫人。 “爹娘，你们要瞒我多久？姝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一直把她当女儿疼。” 她对程姝姝这个侄女好到不得了，全京城人都知道她有多疼三哥的四个女儿。 在没有生下阮阮之前，她真的把三房四姐妹当成亲生女儿养。 所以现在程姝姝出事了，她比陈氏还着急。 “小妹，你别急，我跟你说……昨日，我们无意发现姝儿房里有十几封书信……”大舅母林氏见家人都不说，她只能站出来把事情详细说清楚。 听完后，程玉蓉如雷轰顶。 大侄女，有磨镜之好？ 这怎么可能？ 她看程姝姝一直中规中矩，是一个很正常的孩子，丝毫看不出有磨镜之好的问题。 如果强迫程姝姝嫁给不喜欢的人，她也做不到如此无情。 毕竟她也希望程姝姝得到幸福。 只是能让程姝姝幸福的人，恰好是同性而已。 沈鸿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磨镜之好是什么意思。 他无话可说，每个人都有喜欢谁的权利，不管对象是同性还是异性。 感情是无法控制，无法操控的。 阮阮小手捂着嘴，不敢笑出声。 大表姐居然是蕾丝？拉拉？ 家乡的百合花竟然开在她身边了？ 其实，阮阮是支持大表姐追求自己的幸福，但她是小孩子，没有话语权。 如果这辈子不随心，不享受，那还苟且活着干嘛？ 人只活这一世，谁知道还有没有下辈子。 但在大越国这个古代世界，女子不成婚的后果比男子不成婚还惨。 而男子不成婚的人数有很多，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毕竟女性人数比男性少很多，加上聘礼风俗等问题，很多底层男性是终生不婚不育。 但女性几乎都能嫁出去，除非她不想嫁人。 只要要求不高，就算她是残疾人，或脑子有病，不能生育，没有嫁妆，一样能把自己嫁出去。 光棍没人说，更没人骂。 可女子不出嫁，就会一辈子被别人指指点点，辱骂伴随一生。 古代和现代没太大的区别，被攻击的一直都是女性。 所以，会出现很多女性被迫嫁人。 徐婉柔很同情程姝姝，如果程家逼她嫁给别的男子，她一定会很伤心。 可，还有第二条路走吗？ 沈知玉一脸蒙圈：磨镜之好就是女子和女子做夫妻的事？ 沈知絜垂下头，装作不知道。 他搞艺术的，自然知道磨镜之好的意思。 沈知程一脸好奇，女子和女子做夫妻，能生小人儿吗？ 程玉蓉看着一个个程家人的脸，她知道他们都关心程姝姝，既想让她幸福，又不想伤害她。 “爹娘，三嫂，你们别着急。事情还没到最严重的地步，给姝儿一点时间。” 劝是这样劝，可程玉蓉一想到自己的儿女，如果也出现喜欢同性的问题，她会如何解决？ 沈鸿和沈知渊几兄弟都不发表意见。 阮阮笑嘻嘻吃着点心，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蓉儿，你说怎么办？我们昨日就去寻找姝儿心中的女子，但都一无所获。”程老爷子无奈地说道。 “爹，你是想让我帮忙寻找此人吗？”沈鸿开口。 程老爷子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尽力。只是连你们都找不到，怕是这个人身份也不低。” “是啊，就是担心这一点。” “妹夫，这几日辛苦你，等姝儿的事解决了，三嫂请你们吃一顿。”陈氏假装一下客气。 她倒不是真的只是请沈鸿吃一顿这么随意，这十几年，程家和沈家关系都很好，互相帮忙，没什么不好意思。 “不辛苦，姝儿也是我的侄女，我作为姑父也想她幸福。”沈鸿拿到程姝姝的几封书信，分析着信中内容呈现的信息。 这时，一个人影扑过来。 抢走沈鸿手中的书信。 “娘，爷爷，奶奶，你们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求你们了……” 程姝姝快速把几封书信撕碎，扔上空中，碎纸片缓缓飘下来。 众人……看呆了。 他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程姝姝把书信撕碎，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碎纸片都掉在地上了。 而她吼叫一句后，又快速跑走。 “大表姐好厉害，大表姐，阮阮好崇拜你。”阮阮拍手叫好。 想在古代冲破习俗和枷锁，非常艰难。 但这份精神，勇气可嘉。 必须鼓励，支持。 只有不断出现有人反抗，才会少一些压迫。 当然，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第219章 注定要守一辈子活寡【五一快乐，劳动光荣 阮阮打破尴尬的气氛，却又把气氛推到更尴尬的程度。 程家人陷入两难抉择中，连阮阮都支持程姝姝，可他们这些长辈却要反对她和同性相恋。 如果反对程姝姝和喜欢的女子在一起，那他们就是不爱她，不在乎她。 如果不反对，可世俗不容怎么办？ 她是得到幸福了，可以和爱人远走高飞，去一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苟且过完一生。 可家人怎么办？ 留下来承受他人的指指点点和辱骂吗？ 做人不能只考虑自己开不开心，舒不舒服。 有那么多的亲人亲戚，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连累他们吧！ 除非是孤儿。 …… 春节过完后，京城的秩序恢复正常。 又变得热闹，来京城的游客越来越多。 很快太子殿下要选太子妃的消息传出去了，接连十天半个月，不管是皇宫还是民间，都变得热闹非凡。 全京城未婚女子的画像，多大五百张，都被送入皇宫。 沈鸿帮程家找信中的女子，结果第三日，人还没找到，程姝姝有磨镜之好的消息便快速传到外面。 不到一日时间，全京城人都知道了。 “程太傅的大孙女竟然有磨镜之好，真是离了大谱。” “就是啊，程太傅是太子殿下的先生，他不会教坏太子殿下吧！” “你们没听说吗？有人说太子殿下有long阳之癖。” “不会吧！这消息两年前不是传过了吗？是假的。” “不不不，绝对是真的，不然皇上最近这么着急给太子找太子妃？” “原来如此……” …… 程府名声毁了，被全京城人唾弃。 沈鸿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立刻跑到程府解释。 不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爹，娘，大哥二哥，三嫂，这事不是我做的，我发誓，我保证。” 沈鸿神情严肃地看着程老爷子，怕他不相信，自己又举起手发誓。 程老爷子坐在主位上，不声不吭。 程老夫人倒是笑着说：“不要担心，我们没怀疑你。这事，大概是姝儿这丫头做的。” “爹娘，对不起，我没想到姝儿会这么任性，不顾及程府名声。”陈氏满脸泪水，哭得很伤心。 林氏拿着手帕走过来给她擦眼泪。 “不是你的错，三弟妹你哭什么？不许哭，这事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你哭。” “大嫂，是我做母亲没管教好女儿，才给咱家惹出这种事，我该死。”陈氏越哭越大声。 “胡说，你还有几个年幼的孩子，你可不能胡思乱想，做傻事。” “是啊，三弟妹，姝儿的事不怪你，我们也不怪你。”柳氏走过来安慰。 沈鸿大跌眼镜，万万没想到是程姝儿把消息传出去。 唉，这个孩子，真是不省心。 她到底想做什么？ 毁掉自己就算了，还要毁掉几个妹妹的终生幸福，她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人。 …… 玄黎羽陪着皇后选了十来天，淘汰五百位年轻貌美的女子，都选到一个他满意的。 不是嫌弃人家年纪小，就是嫌弃人家鼻子大，眼睛小。 或者嫌弃人家胸大，屁股大。 你说有没有天理？ 年轻又说年纪小，没有共同话题。 人家胸大屁股大，生养能力强，也遭到他的嫌弃。 反正在他眼里，五百位女子哪哪都有缺点，配不上自己。 皇后气坏了，骂道： “你又不喜欢人家，管人家有什么缺点，能生娃，容貌过得去就行了。你再挑下去，这世上不管有多少个女子，你都娶不到媳妇。” “娶不到就娶不到，求之不得，儿臣还不稀罕。”玄黎羽故意抬杠。 皇后指着他骂：“羽儿你是故意挑剔，你就是不想娶太子妃。” “是不想娶，母后你和父皇又没说规定的时间，那儿臣慢慢挑不行吗？”玄黎羽撇嘴，一脸的嫌弃。 皇后被气得说不出话。 坐在椅子上生闷气，直到一刻钟后才恢复理智。 “给你三天时间，否则……本宫让你父皇绑你成亲。” “？？？”这么粗暴？ 玄黎羽愣住，等他回过神时，发现皇后离开离开东宫。 三日后…… 东宫 几百张女子的画像都被扔在地上，踩了无数的脚印，脏兮兮。 等皇帝和皇后来到东宫，看到这样的场景，气得火冒三丈。 尤其是看到玄黎羽坐在罗汉chuang上，和小太监互喂葡萄吃。 气得他们差点口吐鲜血。 “玄黎羽，你是不是找死？朕不如现在就赐你毒酒一杯，省得你以后丢朕的脸。”皇帝最恨有龙阳之癖的人，当年十几岁的他，偷偷出宫玩，差点被坏人…… 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秘密不能泄露出去，否则…… 玄黎羽站起身，让小太监赶紧溜走。 省得父皇母后欺负他。 “父皇、母后，你们来了，儿臣有失远迎，请原谅儿臣。”玄黎羽走过去行礼，装作没发生什么事。 脸皮如此之厚。 厚如长城。 皇帝气得两眼一黑，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才缓过神。 “太子妃人选，你有主意了吗？” “儿臣，没有。”玄黎羽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坦白等于诚实。 闻言，皇后气得喘不过气。 从进到东宫开始，她就应该想到答应如此，不然满地的画像是拿来干嘛的。 “羽儿，你怎会变成这样子。” “好好好，太子你好得很。”皇帝站起，指着玄黎羽的鼻子。 “父皇，请喝茶，您别生气，消消火，母后你也是，听儿臣说，”太子转身端给两杯茶给他们。 缓缓说来：“是这样的，父皇，母后，儿臣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毛病，还娶太子妃，不就是毁掉她的终身幸福吗？” “你胡说什么？天底下有多少女子争着抢着做太子妃，怎么说是毁掉她的终身幸福？” 皇帝愤愤不平，谁叫太子把皇家说成洪水猛兽。 玄黎羽摇头，解释道：“儿臣身体有问题，如果娶了太子妃，最多只能同房几次，等太子妃生下孩子，儿臣不会再碰她一根手指。 她注定要守一辈子活寡，还不可怜吗？父皇。” “……”皇帝愣住。 皇后同情地点头，说：“的确，谁家好姑娘愿意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 “皇后，你乱说什么？”皇帝听到“人道”二字，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第220章 过几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皇后闭嘴，不再说话。 反正大儿子都这样子，她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他好nan风的事实。 皇帝瞪一眼玄黎羽，也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玄黎羽开口：“父皇、母后，是儿臣不好。” “你知道就好，哼。”皇帝恶狠狠瞪一眼玄黎羽。 “羽儿，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皇后渐渐适应玄黎羽的做法。 玄黎羽笑道：“儿臣知道身为太子，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所以才会答应父皇母后娶太子妃的要求，可那些女子都是正常人，儿臣不想对不起她们，辜负她们。” “母后，你也是女子，应该明白独守空房之痛，想想儿臣的太子妃以后过的日子，没有爱，没有” 皇后点头，问道：“所以你想做什么？” “所以……儿臣想找一个和儿臣一样都有那方面问题的女子，各取所需，儿臣要子嗣，她要地位权利，这样彼此都没有对不起对方。” 玄黎羽提出一个“好办法”。 皇帝和皇后无比震惊。 太子有龙阳之癖就算了，他竟然还要找一个有磨镜之好的妻子？ “不行！朕不同意。”皇帝第一个反对，怒目圆瞪。“荒谬！岂有此理，玄黎羽你当皇室是什么？” “羽儿，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实在荒唐。” 玄黎羽淡定自若，凯凯而谈：“父皇、母后，你们想想儿臣的情况，如果真把人家骗进来，生几个孩子后发现儿臣的问题，难道她不会闹起来？消息一旦传出去，不管对谁，都没有好处。” “与其撕破脸，闹得水火不容，还不如提前告知，找一个和儿臣一样有问题的女子，互相制衡，又用利益牵制双方。 这样一来，谁也不会出卖对方，背叛对方。是不是这个道理？父皇、母后，你们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吗？” 他最后反问一句，把麻烦扔给他们。 “……”皇帝久久不回应，思索着玄黎羽的办法和问题。 想了大半个月，他的确没找到一个好办法。 “羽儿，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如若有一天后悔，你该如何？”皇后心疼地看着玄黎羽。 “儿臣绝不后悔。” “皇上，你怎么想？” “随你们，朕懒得管，唯一的要求，明年生一个孙子给朕抱，没有其他要求。”皇帝气呼呼走了。 “羽儿，那母后过几日把名单画像送到东宫，你快点挑一个顺眼的。” 皇后说完也快速离开，多待一秒钟心多痛一分。 “是，母后。” 玄黎羽望着皇后离开的背影，久久没回过神。 一位俊俏的小太监走出来，满脸喜气：“恭喜太子殿下……” “说恭喜还太早，过几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太子殿下莫担忧，此事一定马到成功。” “但愿如此……” …… 程府 程姝姝故意把消息传播出去，搞得程府上下都不敢出门。 快到程锦庭成亲的大喜日子，大家便把他的事放在第一，故意忘掉程姝姝糟糕的事。 偏偏她像个无事人一般，在府里走来走去，里里外外操持着程锦庭的婚礼。 连府里花草的位置，她都要管一管。 …… 东宫 皇后前几日命人送来一份打探过来的名单和十几张画像，玄黎羽挑选了五日，都不满意。 因为名单里并没有程姝姝的名字。 这把皇后气坏，一整天吃不下饭。 翌日 玄黎羽参加程锦庭的喜宴，在程家见到程姝姝。 下午回到皇宫，玄黎羽立刻去到凤仪宫找皇后。 “母后，儿臣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他的声音透着天大的喜悦，脚步快到像是飞起来。 皇后一激动，赶紧从床榻下来。 “是哪家姑娘？”她实在是想抱孙子孙女了，大皇子三皇子都已娶妃子，还生下两个孩子。 “程府的大姑娘，程姝姝。” “程府？可是你的先生——程太傅？”皇后怔住。 “是的，母后。”玄黎羽装作一脸无辜。 “今日出宫参加锦庭的婚礼，看见他和谭家二小姐卿卿我我的样子，儿臣有些羡慕。恰巧看到程大姑娘，儿臣和她产生眼缘。 得知她遇到麻烦，被程家逼婚。” “程家逼婚？”皇后不解。 “程大姑娘喜欢上一位女子，她想终生不嫁，去尼姑庵当丘比尼。可程家不许，非要逼她成亲，逼她和心爱的人分开，永生不再见。 儿臣心想，程大姑娘和儿臣情况一样。如若她做太子妃，她给儿臣生下两个子嗣，儿臣便答应让她的心爱之人进宫当姑姑，侍奉她一生。” 玄黎羽缓缓说来，一点也不着急，但眼底透着欣喜。 皇后抿唇，盯着他的脸看。 “母后，你不觉得程大姑娘是个很适合的人选吗？我们各取所需，儿臣要子嗣，她只要心爱之人伴随身侧。” “羽儿，你选哪一个母后都答应，哪怕对方是一个乞丐。可程府？不行。” 皇后说出自己的想法。 玄黎羽愣住，问道：“为何？” “就算母后和你父皇答应让你迎娶程大姑娘做太子妃，程府也不会答应的，也就是你的程太傅，程家有祖训家规，程氏之女永不进皇宫为妃，也不嫁皇室宗亲为妃。” “儿臣不知程府有这条家规，母后，可有解决办法？除了程大姑娘，其他女子，儿臣都看不上，只有她理解儿臣。若程大姑娘当儿臣的太子妃，我们的关系一定很好。” “羽儿，程家百年来都没有程氏之女进皇宫为妃，程太傅绝对不会打破这条祖训，你还是换个人选吧！” 皇后蹙起眉头，站起身欲要离开。 最近大儿子带给她太多的烦恼，她还是躲开几日吧！ “母后，那您赞成儿臣和程大姑娘的婚事吗？”玄黎羽叫住她。 皇后点一下头，头也不回地离开。 “儿臣有母后的支持便足矣。”玄黎羽大声喊，高兴地跳起。 没过一会，他又去御书房找到皇帝。 玄黎羽直截了当把程大姑娘的事告诉皇帝，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骗母后容易，骗父皇那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你是认真的？”皇帝过了许久才问道。 “当真，儿臣只愿娶程大姑娘为妻。”玄黎羽目光凝重而坚定。 皇帝站起，忽然笑出声：“程家姑娘好啊，还是你这个臭小子有眼光。” 第221章 皇帝皇后这是闹哪一样 玄黎羽愣了一下，没想到父皇不止答应这桩婚事，竟然还夸赞自己的眼光好。 “父皇，可是程家有祖训不让程氏之女进皇宫为妃。” “无事，既然你是真心求娶，那朕就当一回恶人，给你和程大姑娘赐婚。” “如果程太傅抗旨怎么办？或者他老人家做出自尽，或让程大姑娘自尽自残毁容等过激的行为，造成不可挽救、两家关系恶化的后果，又该如何？” 玄黎羽就是担心这两点，才会导演了半个月的戏，不然早就让父皇给自己和程大姑娘赐婚了。 皇帝犹豫了一下，仰头大笑：“朕和你母后亲自去程府提亲，就不信程老头不答应。百年了，让程家之女当一回未来的皇后又如何？轮也轮到程家了。” “父皇，辛苦您和母后了，为了儿臣的婚事，操心这么多。”玄黎羽立刻当大孝子。 “以后儿臣会好好孝顺你们，还有程大姑娘，她向来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孩子，在京圈里名声赫赫。” “是吗？怪不得你这个臭小子眼光这么高，这么挑。” “还不是随了父皇，父皇找到母后这么好的妻子，儿臣也要找一个像母后一样好的妻子。” “那是，朕眼光从不出错，你母后也是朕求娶多年，才娶到手，差点就成了别人的妻子。” “父皇英勇神武，足智多谋，聪明绝顶，哪个不长眼的敢和您抢母后？那不是找死？” “哈哈哈……” 两父子开始进入互相吹捧模式。 …… 程府 程老夫人和陈氏找了很多相亲对象给程姝姝相看，但都被她全部拒绝。 她放出狠话，若逼她嫁人，立刻白绫悬梁。 看到房梁上的一条白绫，程姝姝站在凳子上，手里握着白绫。 吓得程家人各个腿脚酸软无力，脸色苍白。 程锦扬和程锦淼冲过去抱住程姝姝，把她扛下来。 随后几日里，只要程家人提一次逼婚的相关话题，程姝姝立刻去寻死。 跳井、撞头、匕首…… 每一招她都豁出命去，一点都不像演戏。 短短几天，程家人各个精神颓靡，吃饭都吃不下。 程老爷子面对如此执着的程姝姝，他差点摇旗投降。 实在是他太心疼这个大孙女，太害怕她真的寻死，变成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她作为他的第一个孙女，他真的是拿上全部爱去呵护她。 付出这么多精力去滋养这盆鲜花，眼看着这盆鲜花盛开在最美丽的时刻，他不能因为一点小问题，亲眼看着这盘鲜花一夜枯萎。 于是在隔日，程老爷子决定不让程姝姝嫁人，但也不能跟那位女子见面。 程姝姝脸上不见一点高兴，冷声说：“爷爷，姝儿做不到，若不能见到心爱之人，您还不如把姝儿随便嫁人，否则姝儿宁愿一死了之。” “你你你！”程老爷子气得瘫倒在椅子上，憋得脸庞一会通红一会变紫色。 程家乱作一团，鸡飞狗跳。 程姝姝于心不忍，险些想把真相宣之于口，但她还是忍住了。 “爷爷，孙女不孝。”她扶住程老爷子，把程锦扬找来一颗救心丸给他服下，才让他没有机会去见阎王爷。 程老爷子缓过气后，久久发呆不说话。 程家人各个也不敢说话，气氛不由地冰冷。 这时，管家急匆匆跑进大堂。 “老爷，贵客来了。” 管家伏在程老爷子耳边，小声说：“皇上皇后带着太子殿下，在偏厅。” 什么？ 程家人听到后大吃一惊，皇帝皇后出宫就算了，还到程府？ 一定有大事发生。 他们很少出宫，一年都没有三次。 程老爷子带着程伊和程尔一起出偏厅迎接。 皇帝皇后和玄黎羽一起来到大堂，程老夫人带着女眷和孙子孙女们朝他们行礼。 “拜见皇上皇后，太子殿下。” “免礼，大家快坐下。”皇上和皇位坐在主位上，挥挥手，让程家人找座位坐下。 玄黎羽瞥一眼坐在最后面的程姝姝，又快速移开视线，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程姝姝也低下头，不敢看玄黎羽，担心被程家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太傅，今日难得休沐，你们怎么不出去游玩？”皇帝先开口挑起话题。 程老爷子笑道：“前几日才帮庭哥儿忙完婚宴，大家实在太累，便都留在家里休息。” “也是，办婚宴的确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皇帝回想起自己二十年前迎娶皇后的记忆，脸上不由地露出幸福的笑容。 “程太傅和程老夫人福禄双全，实在令人羡慕，子女个个孝顺又有出息。尤其是孙辈，一个个英俊非凡，聪明能干，出人头地。 几个孙女们也长得貌美如花，蕙质兰心，知书达理。” 皇后看着程家的十个孙辈，满意得不停点头。 被皇后夸奖，程家人各个都开心。 “皇后娘娘谬赞，他们再聪明也还是一群黄毛小子，什么都不会，需要长辈领导、教导，不然怕是要闯出大事不可。 老夫倒是觉得太子殿下，聪明睿智，是不可多得的旷世奇才。” 程老爷子不得不低调，尤其是在皇帝皇后面前，。 “程太傅实在谦逊，朕瞧着程家孙辈们个个都好，朕很喜欢他们，来人，将礼物抬上来。朕赏赐这些娃娃奇珍异宝。” 皇帝手一挥，门口立刻走进好十个侍卫，抬着五个大箱子。 盖子一打开，全是金银珠宝，瓷器铜器，一看就是珍品。 程家人看着箱子里的东西，眼中没有贪婪，只有疑惑。 皇帝送这份大礼给他们，一定是有大事。 天大的事。 到底是冲谁来？为了什么事？ 程老爷子越看越迷糊，皇帝皇后这是闹哪一样？ 来程家作客本就奇怪了，还给程家带这么多的奇珍异宝，五箱东西怎么也值个几万两。 程家人行礼，异口同声喊：“谢皇上皇后赏赐……” “皇上，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瞧着皇上有事和老夫说。”程老爷子开门见山，主动出击。 他心神不安，不想一直等下去，像极了案板上的鱼。 气氛从融洽瞬间下降到冰点。 此话一出，所有程家人看着程老爷子。 不免有些怪他挑破局面。 如果他不挑破，万一皇帝抹不开面子说出目的，今日就平安无事过去了。 可现在，一切随天意了。 第222章 你真的有宝宝了 皇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扭头望向程老爷子。 众人察觉不妙。 “皇上，咱们去书房吧！”程老爷子笑道。 “好，不过把程老夫人、三夫人和程大姑娘叫上吧！皇后有话和她们说。” “好。”程老爷子望向陈氏和程姝姝，一下子明白皇上皇后是为大孙女而来。 陈氏脸色煞白，第一次面见皇帝皇后。 众人纷纷告退，没发出一点脚步声，更不敢说话。 程老爷子站起身，带着皇帝皇后和玄黎羽去往自己的书房，身后跟着陈氏和程姝姝。 …… 程伊带着程家人躲在自己的书房，讨论皇帝皇后找陈氏和程姝姝的事。 半个时辰后…… 皇帝皇后带着玄黎羽悄悄离开程府。 等程家人知道时，人已经离开一刻钟了。 看见程老爷子和程老夫人都是脸色阴沉，他们就知道肯定没有好事发生。 “爹、娘，皇上找你们商量什么事？”程伊很是担心。 程家人里只有程锦庭知道缘由。 “皇上想让姝儿以太子妃的身份，嫁给太子殿下。只给我们五天的思考时间，” 程老爷子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他的脑海浮现自己在书房的那半个时辰，皇帝说的话…… 他感觉自己如坠冰窟。 若以往，他可以完全拒绝，皇帝也不会勉强。 可如今太子殿下好nan风，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迎娶程姝姝当太子妃，否则一辈子不娶妻不碰女子，不生孩子。 这可把皇帝皇后吓坏了，当然也被气坏。 皇帝皇后也不介意程姝姝有磨镜之好，只要她给太子生下三个孩子，准许她的心上人入宫为女官，侍奉她一生。 唯一的要求，就是她不能做出对不起太子的事。 另外皇帝还给了程家很多好处，比如程家儿郎每人封官进爵，程家女郎封县主，程家夫人封正二品诰命夫人。 另外聘礼三十万两白银，赐程家每人一箱金银珠宝。 皇帝还答应把大越国三分之一的矿产交给程杉经营。 这些好处实实在在，换他人，早就答应皇帝了。 程老爷子却是一直拒绝，直到皇帝生气，还是皇后和玄黎羽哄了很久，才没爆发“战争”。 皇帝最后给程老爷子五天的考虑时间。 说是给考虑的时间，实则还是强迫答应。 让程姝姝当太子妃？ 程家人十分震惊。 搁别人家是举国欢庆，可程家有祖训程家女不能进宫为妃。 遵守了近百年，难道还是要打破吗？ 可抗旨的话，程家会不会被抄家斩首？ 但答应的话，程家老族宗怕是要掀棺材。 “爹，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你真的想抗旨？是祖训重要？还是程家几百口人重要？” 程尔不免激动起来，他有妻子还有三个儿子，可不想因为抗旨被斩首。 柳氏也是，着急万分。 她大儿子几天前刚成亲，她还没抱孙子。 去年丈夫升一品大官，大儿子二儿子也升官。 好日子才刚好开始，她怎么舍得下？ “爹娘，祖训再重要，我们的命也重要，锦扬他媳妇刚怀上身孕，九月份你们就能抱玄孙了。” 林氏眼眶通红，声音哽咽。 她看着程伊，希望丈夫能支持自己。 盼望了十几年，去年终于等到儿子恢复健康，娶到媳妇，马上要抱孙儿了，结果又遇到赐婚。 如果抗旨，惹到皇帝龙颜不悦，程家上百口人怕是不死也要流放宁古塔。 程锦扬听到齐悦怀孕，愣了好一会才知道什么意思。 “悦儿，你真的有宝宝了？” “嗯，刚怀上，还来得及让大夫瞧瞧。”齐悦脸红，被大家看得不好意思，慌张地低下头。 程老夫人听到齐悦怀有身孕，激动地走到她身旁，牵着她的手。 “孩子辛苦你了……” “奶奶……” “别担心，你会平平安安生下小玄孙，奶奶不会让你有事……”程老夫人安慰着齐悦，她回头瞟一眼程老爷子。 为了小玄孙，她不会让他胡来。 程老爷子脸色难堪极了。 “爷爷，我们都知道老族宗制定祖训的宗旨，也是出于为程氏子孙着想。可如今赐婚，是危机还是机遇，全看我们如何把握。” 程锦庭劝道，担心程老爷子固执己见，抱着祖训去见老祖宗。 程锦淼也劝道：“爷爷，太子殿下和我大堂姐的名声都有碍，哪位好姑娘也不愿嫁，哪位正经人家也不想娶。如果他们能结为夫妻，也不完全是坏事，起码能让外界的人闭上嘴。” 去年当了半年的官，他懂了更多的人情世故和官道。 程锦焱站出来，看着程老爷子。“爷爷，祖训也好，赐婚也好，抗旨砍头也罢，太子殿下想娶大堂姐，这是她的事，不应该问一下她的想法吗？” “若她不愿意，难道我们要强迫她嫁给太子殿下？若她愿意，我们还能阻拦她嫁给想嫁的人？” “……”众人目瞪口呆，纷纷看向程姝姝。 “姝儿，你怎么想的？之前你不是说不愿意嫁与他人？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迫你。” 陈氏皱起眉头，眼神透着对程姝姝的担忧。 其实她也不是很乐意大女儿嫁给太子，一入皇宫深似海，当了太子妃或者皇后，一辈子都要困在皇宫里，失去自由，失去天伦之乐。 到时候，后半生她想见大女儿怕是也见不上几面了。 程姝姝望着程家每一张脸庞，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姝儿……愿意。” 众人震惊。 前几日她还抗拒嫁人，怎么现在这么快答应？ 难道是因为夫家是皇室？ 程老爷子目光幽邃地看着程姝姝，他在等着她的解释。 “爷爷，姝儿认为嫁给太子殿下，不管是对姝儿还是程家，亦或是皇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来，皇上开的好处太多，相信大越国没有人拒绝得了。 二来，如果因为姝儿抗旨，连累程家上百口人，姝儿宁愿现在撞墙。” 众人安静地听着，没有发表自己的想法。 “姝儿，你真的愿意？嫁进皇宫没你想的那么美好，那个地方……吃人不吐骨头，你进去了便出不来。” 陈氏眼眶湿润，担心大女儿的后半生。 第223章 谁拒绝得了这种诱惑 程姝姝点头，眼神坚定。 “姝儿心甘情愿，娘亲，我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我会脚踏实步过好每一天，也会防备别人，警惕别人害我。” 程老爷子背着手，无言地走回自己的书房。 一关就是一整天。 程老夫人叫程伊去忠勇王府把程玉蓉和沈鸿叫过来，让他们两夫妻劝劝程老爷子。 免得他走火入魔。 程玉蓉和沈鸿得知今日发生的事后，都不免目瞪口呆。 没想到皇室还是盯上程家了。 这可如何是好？ 接连几日里，沈鸿和程家都在想办法。 …… 五日后，赐婚圣旨到达程府。 程老爷子淡定自若地领旨，表面上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不乐意的神情。 但心里是一万个不乐意，他感觉自己背叛老祖宗，等百年后他也没没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程家人大多数是开心的，除了程老爷子和陈氏。 沈鸿为什么没去先找皇帝劝说，后来又没求情撤销圣旨，是因为他得知了赐婚的真相。 沈知渊在最后的一晚上悄悄来到他的书房，和他说了太子殿下和程姝姝相恋的事。 这可把沈鸿气到了。 万一程老爷子有一天得知真相，那还不得被气死去阎王爷那里报道？ 如今，沈鸿也成了这件事的帮凶之一。 但妻子那里，他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也不准沈知渊告诉沈知清四兄弟，还有阮阮和徐婉柔。 …… 皇帝赐婚程姝姝和太子殿下，三月低成亲的消息，半日内传遍全京城。 老百姓们还是蛮开心的，毕竟程家名德重望，桃李满园，乐善好施。 年年赈灾施粥、捐钱造桥等等好事。 太子殿下又心地仁慈，如果他当了皇帝，一定会对老百姓好。 何况还有程家和忠勇王爷在旁边守着，相信大越国的未来会越来越好，国富民强。 大半豪门世家也算高兴，毕竟程家仁善，名声好，不跟他人起争执。‘ 只有个别几家不高兴。 本来以为秦丞相倒台了，没人争太子妃的位置，结果现在直接空降一个程府。 真是让人始料未及，他们从未想过程府是他们的竞争对手。 尤其是程府有程氏之女不得进宫为妃的祖训之下，根本没人想得到程府夺得太子妃位置。 太子大婚的日子定在三月底，如此着急，就像里面有秘密一样。 …… 程伊连夜写一封书信，让手下送去西北交给程杉。 让他三月中旬前赶回京城，只剩一个半月的时间， 阮阮沉浸在修炼的氛围中，越来越上瘾。 求子符继续卖，毕竟轻轻松松功德金来得太多。 知道大表嫂怀孕的消息，阮阮送给大表嫂一张自己画的中级平安符。 得知程姝姝和玄黎羽三月大婚的消息，她也很开心，准备送一份大礼给他们。 二月开始，程府忙着准备程姝姝的嫁妆。 作为太子妃，嫁妆必须十里红妆，一百零八抬。 陈氏把自己的嫁妆都填进去，还觉得不够，回娘家找几个哥哥和十几个堂哥堂弟，给程姝姝添嫁妆。 毕竟他们也算是太子妃的母族，以后他们这些做舅舅堂舅舅的，也会沾上太子妃的光。 这可是陈氏家族的光荣。 繁衍传承了十几代人，终于出了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做亲舅舅的他们不得拿点银子支持一下这个外甥女吗？ 他们倒也高兴，也大方。 每人拿出几千到一万两银子支持。 陈氏凑到十万银子，她想等程杉回来，让他也出十万银子。 再加上聘礼三十万，一共有一百万两银子的嫁妆。 这算是大越国有史以来最丰厚的太子妃嫁妆了。 阮阮的两周岁生辰到了，沈鸿没有大办特办，只请了老族长和程家吃个生辰宴。 因为最近程府和忠勇王府太过扎眼，再办宴席，怕是惹人红眼。 还是低调一些。 玄黎夜得了一个好借口，自从二月以来，他隔三差五出宫，一有空就往忠勇王府跑，找阮阮玩。 气得她每次都敲他脑袋。 害她都不能专心修炼了，停滞在炼气四层，怎么也升不上去。 不理他又不行，她怕他生气去找玄黎羽和皇帝皇后告状，以后借机欺负程姝姝怎么办？ 二月十三日 沈知清带着一支有十几辆马车二三十人的队伍，在中午时分回到京城。 沈鸿一家早早在门口迎接。 沈知清一下马车，阮阮便飞奔过去。 “二哥哥，二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她高兴得像一只小麻雀飞进沈知清的怀里，他也抱着她，旋转几圈。 “哈哈哈……” 沈鸿一家围上去，看到两兄妹玩得这么高兴，他们也笑得很幸福。 幸福就这么简单，亲人团聚，足矣。 当夜，程家人过来吃晚宴，给沈知清接风洗尘。 他带回来无数的礼物，分给全家人和程家人。 甚至沈氏族人和老族长，姜府、李府和谭夫人一家都有贵重的礼物。 他向来出手就大方，尤其是对亲戚朋友。 这次去南方开几家制糖厂，他赚了十几万两银子，当然要给亲戚朋友买些东西。 把挣大钱的喜悦，分享给他们。 知道大表姐要当太子妃，下个月底要和太子殿下成婚，沈知清非常开心。 程府变皇家国戚，连带忠勇王府也是受益颇深。 谁拒绝得了这种诱惑？ …… 二月十六日 会试的日子到了，沈知渊带上几个包裹，又走进贡院参加会试。 阮阮送他一张自己亲自画的平安符，他带的食物也施了保护咒，防止有人下毒，或者食物坏掉。 七天六夜，这个过程十分艰辛。 程玉蓉担惊受怕，夜不能寐，味同嚼蜡。 看得沈鸿很难受，他特意请了三天假期，带她去郊外的庄子玩几日。 徐婉柔也是一样的情况，阮阮见她这么难受，每天陪她，还给她施法，让她好好睡觉。 就这样，七天转眼即逝。 沈鸿带着全家人去贡院大门口接沈知渊回家。 第224章 等这一天很久很久 看着沈知渊憔悴的模样，徐婉柔心疼坏了，站在他身旁，衣裳贴着衣裳。 “夫君……”无声更胜有声。 “别担心。”他望着她的双眸，视线重合的时候，眼神逐渐黏合、暧日未。 两人的眼神，让沈家人都脸红心跳加速。 纷纷退后三米外，转过身背对他们，让这对小夫妻腻歪一下。 阮阮瘪嘴，谈恋爱了不起啊！ 两世都没有谈恋爱的她，忍不住醋了。 不知谈恋爱是什么滋味？ …… 忠勇王府，张灯结彩。 沈知渊回到自己的院子，沐浴更衣，睡了一下午。 程玉蓉准备了一桌美味丰富的晚膳，让沈知渊好好吃一顿，毕竟在贡院参加会试，饿了七天。 阮阮也借机大吃一顿。 …… 护国公府 得知沈知渊参加会试的消息后，沈少晟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 他很想自己变成沈知渊，身边有徐婉柔这位娇妻，还能参加会试。 就没现在的糟心事，毁容的爷爷，疯癫的奶奶，柔弱的母亲，事不关己的妹妹，泼妇一般的妻子。 尤其是秦曼婷，刚怀上一个半月的身孕。 本来是一件大喜事，毕竟两个月前才流产。 可不料大夫说她身体虚弱，这两天都在喝保胎药，要连喝半个月。 她吵着闹着要天天吃一次燕窝，其他阿胶鹿茸也要每天吃一次。 如今护国公府所有财产只有三万两，当初护国公府被烧了两个院子，花了好几万两银子才重建和修复。 哪里还有什么银子给秦曼婷吃燕窝？ 沈少晟躲在一个厢房里喝酒，桌子放着好几个空酒罐，地上也有几个。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他喃喃自语，酒拼命地灌进喉咙里。 酒水顺着脖颈流下来，沾湿衣裳。 站在门口的秦曼婷听着屋里的动静，发现没什么问题，转身离开。 连开房门的意思都没有，她只要确保屋里没有女子就行。 其他事她不关心。 …… 等待十天后，放榜日子终于到了。 这次沈知渊不让家人去贡院门口凑热闹，都坐在家里等官差送信。 阮阮坐在主位上，吃着蜜饯果铺和糕点，倒也自在。 程玉蓉坐在对面，忙着交代老管家准备今天的宴席。 她有预感，大儿子一定能考中进士，且还是会元。 沈知渊和徐婉柔坐在下方左边的椅子上，拿着书籍在看，两人时不时地讨论问题，倒是非常淡定。 沈知清也忙着看几本账本，有蛋糕坊的，还有其他铺子。 他手里的算盘发出清脆的声音，圆木珠子不停地拨动，像是自己在跳舞。 仿佛有了生命。 沈知玉吃着糕点，看着各做各事的家人，也看得津津有味。 沈知絜在看乐谱，下个月就是太子殿下和大表姐的大婚日子，他要送一首曲子给他们。 沈知程坐在阮阮旁边，剥瓜子给她吃。 “都时了，官差怎么还没来？”沈鸿走来走去，虚影都晃晕阮阮的眼睛。 “爹爹，你在干嘛呀？快坐下！” “女儿，你说官差为什么没来？是不是路上有事耽搁了？”沈鸿走到阮阮面前，抱起她。 “你跟爹爹出去瞧瞧，真是急死人了。” 他听力好，这会已经听到王府外面出现很多脚步声和说话声。 肯定是报喜的人来了。 “爹爹，爹爹——”阮阮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沈鸿抱到大门口了。 这个老爹，着急有用吗？ “瞧他心急的样，时间还早着了，官差哪有那么快……” 程玉蓉看着沈鸿的背影，倒没骂他，因为她也心急，快坐不住了。 沈知玉和沈知程放下手中的糕点，赶紧跟着冲出去。 他们哪里还坐得住。 沈知清和沈知絜立刻跟上。 留下沈知渊和徐婉柔，无奈地摇摇头。 “柔儿，你觉得我能考第几名？” “夫君，以你的才华，定是会元。” “万一……” “我相信夫君，不管考几名，你都很了不起。”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心中的紧张感少了一些。 徐婉柔真心认为沈知渊考几名都行，没必要必须夺得会元，只要能考中进士，什么名次都行。 沈知渊抿唇一笑，牵着徐婉柔娇小柔软的手。 很多丫鬟小厮都跟着出去看热闹。 忠勇王府大门外站了上百名老百姓，瞧见沈鸿一家出来了，都拱手祝贺。 “恭喜恭喜。” “恭喜沈大公子金榜题名，夺得会元。” “贺喜忠勇王爷，沈大公子中了会元。” 有很多路人是从贡院放榜的地方而来，看到榜单上有沈知渊的名字，尤其是看到会元是他的名字后，飞一般地跑到忠勇王府。 就是来讨头彩，拿赏钱。 听到沈知渊夺得会元的好消息，沈鸿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让几个小厮拿来几个大箱子，里面装了几万个铜板。 几个小厮用篮子装满铜板，拿到人群面前，让老百姓自己拿，能拿多少是多少，但只能拿一次。 “同喜同喜，见者有份。”沈鸿大声喊道，练武三十年，他声音穿透人群，压着老百姓不敢乱来。 人们排队轮流从篮子里拿铜板，没有争吵。 “嘻嘻嘻……拿铜板啰，快来拿呀……” 阮阮一双小手也抓着十几个铜板，兴奋地朝着人群抛过去。 沈知渊中会元，她很快就有一个状元哥哥了。 程玉蓉和沈知渊几兄弟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老百姓在拿铜板，高高兴兴的样子。 “大公子，您中会元了。”沈粟激动地冲到他面前，都快蹦到梁上了。 “千真万确？”徐婉柔睁大双眸。 沈粟拼命地点头，嘴角都裂到耳根了。“千真万确，少夫人，大公子，官差就在半路上了。” 沈知渊浅浅一笑。 倒是沈知清几兄弟比他本人的反应还大。 “大哥，恭喜你。” “恭喜大哥，恭喜大嫂。” “大哥你好厉害啊，我要拜你为师。” “渊哥儿，你真的中会元了。”程玉蓉双眼发光，像看到一座金矿。 “是的，娘，中了，会元。”沈知渊的声音透着平淡，早就猜到自己会中会元，他的实力就是这么强。 程玉蓉欣慰地点头，眼眶湿润，闪烁着泪光。 等这一天很久很久了。 其实不管他中不中会元，是不是状元，都是她的好孩子。 她只要六个孩子身体健康，一生顺遂，快乐幸福便足矣。 第225章 抢走本该属于自己的状元 没过一会，两位官差来到忠勇王府报喜。 沈鸿全家一起给路人们发铜钱和喜糖，用掉五大箱铜板和三箱糖果。 阵阵炮竹声，夹着人们祝贺的欢笑声。 很快沈氏家族、程家人、谭家、李家、姜家、徐家…… 纷纷来人祝贺。 当夜，月色皎洁。 忠勇王府举办热闹的宴席，烟花点亮半个京城。 …… 得知沈知渊中会元的消息，沈少晟脸色阴沉，打算吗去青楼喝花酒，跟秦曼婷说是去忠勇王府吃酒宴。 小杨氏和沈茕茕知道他去哪里，便没有当面揭穿他。 秦曼婷其实也想去忠勇王府参加酒席，但想到自己才怀孕不到两个月，要待在家里保胎。 沈少晟乘坐马车去到青楼，一夜就花了一千两，喝得酩酊大醉，留宿在青楼，一大早被侍从扛上马车，送回护国公府。 因为天气还冷，加上养胎分床睡，秦曼婷睡到大中午才起床，根本不知道沈少晟一晚上没回护国公府。 日子倒也平静地过下去…… 京城十几个赌坊开始出现一种赌博方式，那就是押哪位进士是状元。 一共有五个名额，沈知渊的名字也在其中。 押他的人有一大半，但胜率只有五分之二。 就是因为押他的人太多，投的银子太多。 沈鸿知道这件事后，不准沈知渊几兄弟去参与，也告知所有亲戚朋友不准参与赌\/博。 …… 半个月后，也就是三月十二左右。 今日是殿试的日子。 沈知渊一大早起来穿上新衣裳，月牙色，泛着淡淡的青色。 这样在一群进士中，才不扎眼。 餐厅处 沈鸿一家都在用早膳。 “爹娘，大家别担心，皇上我都见过好几次了，一点都不紧张。”沈知渊笑道，整个人神采飞扬。 “我倒是觉得对别人来说很不公平，今日参加殿试的进士们没两个身份比我高，见过皇上的人怕是也只有我。” 所以今日的殿试，他不打算表现太出众，想把机会留给别人。 “胡说什么？你的才华和实力人人都看得到，没有水分在。老大你见到皇上后要恭敬行礼，大方得体，不能阿谀奉承，这是殿试，不是平日相处。 今日皇上是要为大越国挑选国家栋梁，不是要选一些拍须溜马的小人。” 沈鸿说着自己的大道理，不料换来程玉蓉瞪他一眼。 沈鸿全家陪着沈知渊吃完早膳，他们在门口目送他坐上马车。 随行的有一位马夫和侍从沈粟，还有七名侍卫。 低调的马车悄悄前往皇宫，不料在半路突然停下。 咻—— 咻—— 咻—— 十几支箭矢从四面八方朝着马车射来，插在车厢上。 而车厢里，沈知渊看着沈粟后面出现的几支箭头，离他仅仅只有一寸距离。 如果不是车厢制作材料好，防御等级高，怕是沈粟现在就成一具尸体了。 “大公子，你有没有受伤？”沈粟看见沈知渊身后也有几支箭头，吓得脸庞煞白。 沈知渊回头看，眸光寒冷。 谁要杀他？ 是赌坊？ 还是和他一样要参加殿试的对手？ 亦或者是沈少晟？ 沈粟拉着沈知渊立刻趴下去，车厢开始剧烈摇晃，但摇晃几下后便稳住。 外面几匹马发出嘶鸣声，马夫重重地摔落地面。 “保护大公子！” “遵命！” 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接着就响起一阵阵兵器碰撞的声音。 沈知渊知道外面还有杀手，气得他想出去和那些杀手厮杀。 可惜他不会武功。 一刻钟后…… 厮杀声戛然而止，恢复平静。 “大公子，已经无事了。” 侍卫头领打开车厢门，看到沈知渊平安无事，才放心下来。 一旦大公子出事，他们这些侍卫也别想苟活。 “辛苦你们了，事情办的很好，回去领赏。”沈知渊从车窗外瞥一眼，便看见地上有将近十具尸体，都是黑衣人。 到底是谁想让他死？ “谢大公子。” “这些人怎么处理？是王府私查还是交给京兆尹调查？” “手下已经发了一枚信号弹，这会王爷应该快到了，王爷自有决断。” “调查清楚这些黑衣人的身份，尤其是他们背后的主人。” “是，大公子。” 刚说完，不远处就传来马蹄声。 由远及近，沈知渊很快看见沈鸿的身影。 看见满地的尸体，沈鸿心中一阵后怕。 幸好他派了七位高手护送沈知渊去皇宫，否则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 不敢想不敢想。 谁能想得到在青天白日，在天子脚下，竟然会有黑衣人行刺一品大官的子嗣。 这可是死罪。 一旦逮捕，那就是全家问斩。 “老大，你有没有受伤？”沈鸿骑着一批红黑色的马冲到马车前，仔细瞧着沈知渊的身体。 “爹，孩儿无事，多亏了这些侍卫，否则孩儿也见不到爹您了。”沈知渊站在车厢门口，眼底泛红。 离死亡这么近，谁能不害怕？ 距离上次接近死亡，也就七年前坠崖。 “你没事就好，爹亲自护送你去皇宫。”沈鸿的眼球泛着红血丝。 他始终不放心，决定送大儿子去皇宫。 几年前差一点就失去这个孩子，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好，爹。”沈知渊没有拒绝，他知道父亲心里很恐惧。“爹，刚才的事，别告诉娘他们。” 沈鸿点头，留下自己带来的五名手下，处理地上的黑衣人。 剩下十名手下跟着他，护送沈知渊和队伍前往皇宫。 一刻钟后，平安到达。 但已不是第一个到达皇宫的人。 …… 程玉蓉和徐婉柔一整天坐立不安，担心沈知渊在皇上面前表现不佳。 沈鸿倒是自在许多，在外面约了几个朋友吃饭喝酒。 他不敢待在家里，更不敢跟家人说沈知渊被黑衣人行刺的事，怕他们担心。 阮阮躲在房里修炼，沈知清四兄弟也不敢去打扰她。 连兜铃和天苍也只能被汪大牛和汪大鱼带着去花园玩耍。 他们只能在各自的院子里休息。 …… 沈少晟待在护国公府，心急如焚地走来走去。 满脑子都是沈知渊死了没有？ 他花了上万两银子，请了十位黑衣人刺杀沈知渊。 他不想让沈知渊参加殿试，金榜题名，抢走本该属于自己的状元。 “你就不能坐下来吗？”秦曼婷拿着帕子在刺绣，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走来走去。 第226章 我现在去举报沈知渊科举作弊 沈少晟突然停在原地，转身慢慢坐到椅子上。 “我只是想到今日不是殿试的日子吗？希望大堂哥他能金榜题名，三元及第。”他不能表现得太奇怪，这会引起秦曼婷的怀疑。 秦曼婷愣了一下，而后笑了笑：“你还有这份心……” “我怎么就不能有这份心？”沈少晟冷笑。 秦曼婷没再说话，低头继续绣着肚兜。 这是她给孩子准备的小肚兜。 等到辰时七刻，还不见消息传来，沈少晟知道刺杀沈知渊的计划失败了。 他紧张地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盖住被子。 刺杀计划失败，那些黑衣人不会被捉到了吧！ 花了那么多银子，当初杀手组织可是保证计划失败就会服毒自杀，绝不会暴露买家身份。 沈少晟越想越害怕，被子下的身体颤栗不止。 …… 沈鸿见时辰不早了，骑马匆匆回到忠勇王府。 没过一刻钟，皇宫传出消息。 探花郎叫…… 榜眼郎叫…… 状元郎叫沈知渊。 此消息一出，轰动全京城。 沈鸿全家更是又惊又喜。 沈知渊是沈氏家族，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状元。 足以烧香祭祖，上族谱。 得知沈知渊高中状元的一刻，徐婉柔眼眶泛红，泪水顿时汹涌流下。 “娘，夫君他完成这些年的梦想了。” “是啊，付出那么多，终于实现了。”程玉蓉手帕捂嘴，遮挡着脸上的泪水。 沈知清、沈知玉和沈知絜也是无比激动。 “大哥高中状元了，太棒了！我以后就有一个状元哥哥。”沈知程一蹦三跳，激动地绕着大堂跑一圈后，又轮流抱住全家人。 阮阮笑嘻嘻：“五哥哥，你能不能淡定淡定？大哥哥是状元郎，我早就猜到了。” “我也猜到了啊，可是听到大哥高中状元的消息，我还是很激动。”沈知程不停地跑不停地叫。 “臭小子，你站住，我们待会要出去看你大哥打马游街，圣旨应该快到了。”沈鸿拉住沈知程。 话刚落地，外面传来很大的动静。 “圣旨到——” “忠勇王爷全家接旨——” 几位侍卫簇拥一位知府大人，步子稳重地走进大堂。 沈鸿带着全家人立刻跪下，低头，听着圣旨的内容。 沈知渊在殿试的表现深得皇上的喜欢，封他状元，三元及第，五十年以来第一个。 另赐一千两黄金，一套状元袍、金银珠宝首饰一套、奇珍异宝十件、良田一百亩、三进三出房屋…… 接下圣旨后，沈鸿把知府大人送出府。 程玉蓉让大家检查一下衣着，没问题后才乘坐马车赶往大街上。 状元、榜眼和探花今日要打马游街，人们也会去看热闹，沾沾喜气。 刚到大街上，便遇到程家人、沈氏族人、谭夫人、姜大人一家。 他们和沈鸿一家道喜。 大街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沈鸿带着家人找到一栋临街酒楼，包下二楼给亲戚朋友休息。 这个位置很方便看到大街上的情况，就不跟老百姓抢地方。 很快，大街的路口出现一支状元队伍。 旗鼓开路，喜炮震天。 沈鸿全家站在窗台旁，望着大街的路口。 徐婉柔最是激动，直到看到出现沈知渊的脸庞，她才平静下来。 这一天，自己已经等太久太久了。 她这辈子的三个愿望，都已经实现了。 沈知渊恢复健康。 沈知渊高中状元。 她嫁给沈知渊为妻。 状元队伍很长，主角有状元郎、榜眼郎和探花郎，另外有十几名侍卫骑大马在旁边保护，有十几名侍女跟在后面撒鲜花，撒喜糖。 还有十几个名官差在前面举大旗举大牌，敲锣打鼓，放鞭炮。 打头的一位官差骑马，一边敲着锣鼓，还要一直大喊：“宣德二十年，新科状元乃忠勇王府的大公子——沈知渊。新科榜眼乃……” 沈知渊出现在人们视线中，引起超大的轰动。 他的才华，他的家世，他的容貌，把少女们大姑娘们迷得三荤五素。 沈知清四兄弟大声呼喊沈知渊的名字，才把他的目光引过来。 远远地见到酒楼二楼站在窗台前的徐婉柔，沈知渊的眼神瞬间柔和。 他冲她笑，是那么的温柔。 好像在说：“娘子，我为你挣来了状元夫人……” “夫君——夫君——”徐婉柔大声地喊，不停摇晃右手。 她知道沈知渊看到自己了。 他身穿状元袍，胸口绑着大红花的样子，气宇轩扬，春风得意。 就像他们成亲那天的模样。 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行且知。 …… 人群中，沈少晟望着沈知渊春风满面的样子，心中的恨意越发浓烈，把大树滋养成参天大树。 转身离开，他隐匿在人群中，好似没来过。 …… 护国公府 沈茕茕回到护国公府，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沈忠盛、小杨氏和秦曼婷。 当初他们都以为沈少晟会高中状元，结果这个人却成了沈知渊。 早已经代入状元家人身份的他们，一下子接受不了结果。 “肯定是那个贱种花钱买通考官，否则怎么一路考到状元？我要举报他。少晟都考不中，怎么他瘫了五年就一下子考中？” 沈忠盛越想越气，这半年他不是没去调查沈知渊科考的事，只是都没调出什么秘密。 在他的思想里，自己没有的东西，别人也不能有。 沈少晟考不中，沈知渊也不能考中，否则就是作弊，收买官员。 秦曼婷冷笑，却没说话。 如果她这个时候说话，就得挨沈忠盛的臭骂。 已经试过几次了，她不会再犯傻。 沈忠盛这个人接受不了任何对他不利的话，只能奉承他。 忠言逆耳，利于行。 她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嫁给沈少晟这种人，这种家庭当儿媳妇。 沈茕茕翻白眼，但也没说话。 她也希望沈知渊作弊，那样一举报就能把他拉下神坛。 可惜，她也调查过他的会试和院试，发现没任何问题。 “爹，你说得对。”小杨氏双眼一亮，想到一个好主意。 “你也觉得是吧！那我现在去举报沈知渊科举作弊。”沈忠盛红口白牙靠一张嘴去举报，完全不认为需要证据。 第227章 好强的杀气 小杨氏喊住：“等一下，爹，今天大伯哥那边肯定要举办宴席，您带我们去参加，悄悄把沈知渊作弊的消息传出去。” 沈忠盛回头阴笑：“说得好……” 秦曼婷无语地摇摇头，但她没有阻止。 她也乐意看到沈鸿一家被找麻烦，哪怕只是恶心一下他们也行。 沈茕茕挑眉，低头，嘴角勾勒出冷笑的弧度。 …… 忠勇王府 老族长带着沈知渊祭拜祖宗，忙完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沐浴后换上中衣中裤，到床榻上休息半个时辰。 今晚王府会举办晚宴，邀请所有亲戚朋友和官员。 太阳快要落下去，王府张灯结彩，阵阵婉转的乐声飘到外面。 宾客络绎不绝来到忠勇王府，马车停满一条街道。 沈知渊只睡了半个时辰，又换上状元袍，跟着沈鸿和程玉蓉去大门口迎接客人。 终于等到最后一个客人，他们准备进去时，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 沈鸿回头便看见马车的标志，才想起护国公府。 他是写了喜帖给护国公府，但没收到回复。 他便当沈忠盛和二房不来，毕竟他们经常不来参加王府的宴会。 何况是沈知渊高中状元，估计二房都快被气死，怎么参加今晚的酒宴？ 所以他没当一回事，只是万万没想到沈忠盛和二房今晚会来参加。 “爹，您来了，欢迎欢迎。”沈鸿迎上去，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我不能来吗？哼。”沈忠盛用鼻子出气，恶狠狠瞪沈鸿一眼，带着二房几个人走进王府。 和沈少晟擦肩而过的时候，沈鸿气场全开，身上散发出一股杀神的气息。 这是他上了二十五年的战场，杀了数万敌人才养出来的杀气。 如果今晚二房不闹事，他就让他们多活几天。 但他们不乖的话，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沈少晟身体一震，脚步僵在原地不会走了。 一股杀气包裹住他，让他动弹不了，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恐惧如深海淹没他。 沈鸿要杀他。 他感觉到了，是沈鸿对自己的杀意。 这一刻沈少晟慌了，彻底害怕了。 看到沈少晟今晚还敢来参加酒宴，沈知渊眸底涌现杀意。 如今自己想要的都努力实现了，唯一剩下的就是报仇。 他和二弟三弟被害的这么惨，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沈少晟。 接下来，他要让沈少晟失去所有，包括母亲妹妹和妻子。 跟在沈少晟身后的沈茕茕，不小心撞到他的后背。 “你干嘛停下？”等不到他的回应，她试着推他一下，也不见他动。 “大哥，你快进去啊。” “……”沈少晟也很想进去，但双脚不听话。 沈鸿身上的杀气还在他身上。 沈茕茕注意到沈少晟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竟然落在旁边的沈鸿身上。 大伯他怎么呢？ 杀气，好强的杀气。 难道大伯要杀沈少晟？ “恭喜大伯，恭喜大堂哥，高中状元，喜气盈门，福运连连。” 沈茕茕走到沈少晟和沈鸿的中间，挡住那股杀气。 “你们在干嘛？还不进来。”走进王府的沈忠盛，一回头才发现沈少晟和沈茕茕还在大门口。 “快进去吧！准备了你们爱吃的菜肴。”沈鸿笑道，退后一步。 沈少晟身上的杀气瞬间消失，他拔腿冲进王府里。 靠在墙壁上气喘吁吁，额头泌出一层冷汗。 他快死了，真的快死掉。 没想到大伯他的杀意这么强大，原来以前都是隐藏起来，才会让他觉得大伯亲切老实。 却没认真想过一个上过战场二十多年的将军，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沈茕茕走进王府看见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沈少晟，冷笑一声：“瞧你这点出息，废物！” “！！！”沈少晟咬牙切齿冲向沈茕茕。“闭嘴！” 她的话让他火冒三丈，要不是在外面，他就打沈茕茕一耳光了。 “怎么？还想打我？你有这个本事吗？”沈茕茕一点都不怕沈少晟，如今的自己已经有了几个铺子，都是日进斗金的好买卖。 连爷爷都要看她的脸色，听她的话做事。 护国公府每个月的开销，都是她在支付。 就别说沈少晟这个废物，他要是欺负她，她随时可以把他踢出护国公府。 沈少晟猛地站住，抬起的右手也慢慢放下。 双目通红，他磨着后槽牙，才把胸口的怒火压下去。 “回去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一个赔钱货而已，爷爷疼得是他这个二房唯一的孙子。 沈茕茕冷笑，从沈少晟身旁走过去，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她走进大堂和认识的千金小姐说话。 “沈茕茕，你算什么东西，呸！”沈少晟低头，嘴里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站在后面的沈鸿和沈知渊都听到了他阴冷的笑声，心里对他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感觉他就是下水道的老鼠，肮脏、恶心。 浑身上下充满病菌，咬一口就会被毒死。 死状惨烈。 …… 看见沈忠盛和二房的人，所有宾客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一秒钟。 纷纷转身，装没看到他们。 都为沈鸿一家有他们这些亲人感到可怜、惋惜。 阮阮更是没好脸色，叫也不叫沈忠盛“爷爷”。 她可没忘记他每次都骂自己是“赔钱货”。 叶笙和萧景意看到他不开心，便都围着她，讲笑话哄她开心。 程玉蓉几人还不知道沈知渊去皇宫的路上遭遇刺杀一事，如果知道沈少晟是背后买家，不得当场把他打出去，报官捉他蹲天牢。 小杨氏和沈茕茕忙着去迎合那些管家夫人，没发现沈鸿一家的异样。 王府里，丝竹管弦韵悠扬，歌喉婉转何清越。 客人们听得如醉如痴，知道是沈知絜创作的乐曲，都对他赞不绝口。 时间一到，四五十张桌子摆上二十多道菜肴，美酒一壶壶地上。 沈知渊快速吃几口饭菜和半碗饭，就跟着沈鸿和程玉蓉去给每一桌的宾客敬酒。 第一位就是老族长，第二位就是沈氏家族的长辈。 第三就是程老爷子和程老夫人，还有三位舅舅。 沈杉在今天的早晨进到京城，中午到大街上看到沈知渊打马游街。 他为自己有这位大外甥感到骄傲自豪，也为其他几位外甥自豪。 他们都是好孩子。 第228章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沈鸿和沈知渊轮到给沈忠盛敬酒的时候，得到的却不是夸赞。 “老大，你家阿渊恢复健康才一年时间，竟然高中状元，三元及第，可真是了不起啊。你看少晟就没有这本事，寒窗苦读十几年，竟然连举人都考不到，失敬失敬。” 沈忠盛举起酒杯一饮而下，没有和沈鸿两父子碰杯。 “……”听到他的话，沈鸿两父子当即明白他的目的。 周围的人闻言也是一愣，瞬间明白沈忠盛的弦外之音，实在是他的语气和表情非常不善，带着浓烈的嫉妒和恨意。 见没人反驳自己，沈忠盛还以为自己说的话很有道理，博得他人的同意。 “老大，我听闻月底就是太子殿下和程府大姑娘的大婚之喜，你是程府大姑娘的姑父，恭喜你啊，以后你也就是太子殿下的姑父，算是皇亲国戚，还是老大你混得好啊，给沈氏家族争光。” “不像你二弟，三十岁不到就丢了命，什么福都没享到，连带妻儿过着苦日子。老头我得趁自己还能走动，给你二弟多烧金元宝，让他在下面也过富贵生活，保佑他下一世投胎到豪门贵族，也不枉老头我为他这个不孝儿付出这么多。” 说着说着，眼泪鼻涕一起流。 众人无语，翻白眼，却不能把沈忠盛扔出去。 怎么说他也是沈鸿的亲生父亲，沈知渊的亲爷爷。 站在沈鸿后面的程玉蓉，默默看着沈忠盛。 这个狗东西，为什么还不死？ “爷爷，你喝多了，又在胡咧咧，把酒杯给我。”沈少晟等沈忠盛说完，才去扶住他，抢走他的酒杯。 “我没喝醉，我还要喝……少晟儿，我可怜的孙子，状元之位本应该是你的，都怪你父亲做什么好人，结果一命呜呼，扔下你娘和你妹妹孤苦伶仃，被人欺负。” 沈忠盛半眯着眼睛打量客人的反应，他越说越激动，恨不得什么话都说出来，甚至他还想骂沈鸿。 但他被沈少晟扣着手臂，便不敢说粗言秽语。 “！！！”沈鸿和沈知渊神色阴沉凝重，但他们没有阻拦沈忠盛。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沈忠盛越狂，死的也会也快。 坐在对面女眷那边的小杨氏和沈茕茕，抱着看戏的心态，一直坐在凳子上纹丝不动。 不然时不时地跟同桌的女眷哭诉，这些年她们三母子的日子，过的有多艰辛。 经常被人欺负，被人看不起。 坐在隔壁几桌的阮阮和沈知清四兄弟，这时才发现沈忠盛那边的情况。 因为沈忠盛说话大声，大概听懂他在说什么。 “岂有此理，他怎么能这样说爹？还是在大哥的谢师宴上。”沈知玉愤愤不平，今晚的宴席还有教过沈知渊知识的几位夫子。 这不是让人误会大哥吗？让人瞧不起他吗？ 亲爷爷诋毁他，诋毁他父亲，不知内情的旁人会怎么想？ 沈知程咬牙切齿：“这个老不死，这些年欺负我们还不够吗？凭什么他想欺负就欺负？我们又不是他的奴隶。” 沈知絜冷着脸，恨自己实力不够强大。“从今日起，他不再是我们的爷爷，我不会再叫他一次。” “莫急，每个人都会为自己当年做过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沈知清眼神阴冷地盯着不远处的沈忠盛。 “可恶！把他赶出去，我受不了了。”阮阮捂着耳朵，不想听到沈忠盛的声音。 “不给他一个教训，今晚我都睡不着。”她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 “沈忠盛，你在乱说什么？是不是要我把你的名字从族谱划掉，你就开心了？”坐在同一张餐桌的老族长，气得手中的拐杖砸一下地面。 厚重的声音打破尴尬的气氛，也让很多人清醒过来。 “大伯，您是长辈，不求一视同仁，懿言嘉行，可莫在此为老不尊，教坏晚辈。” “阿叔，喝醉便早些回去休息，人老了少操心，大家给你面子，是看在忠勇王爷的份上，不然早把你扔出去。” “少晟，你爷爷喝醉了，快带他回去，省得丢人现眼。” 几个沈氏族人有地位的中年男子，看不下去了替沈鸿撑腰。 “护国公爷，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二房三母子怎么算是孤苦伶仃呢？他们不是还有你这位亲爷爷吗？ 我记得王爷他前六年都在供养二房，前年分家的时候还把护国公府的财产全给了二房。” “是啊，我也听说了，大约有五十万两银子吧！省一点，也够三个人用上三五十年了。怎么分家才不过两年时间，五十万两银子就花光了不成？” “护国公爷，今日是大喜日子，您老应该坐下来，品尝美酒佳肴，少说话，日子才能过的顺心顺意。” 围观的客人说完纷纷退后几步，把沈忠盛当成瘟疫。 沈忠盛见有这么多人反驳自己，脸色瞬间阴沉，一双三角眼盯着在场的宾客。 “闭嘴！你们知道什么？蛇鼠一窝，和他能走到一起的，都是坏人，十恶不赦。” 他破防了，控制不住地骂出声。 众人：“？？？” 这个老东西，真是不知死活。 “爹，你喝醉了，少晟，你扶爷爷去偏房休息一下。”沈鸿干笑一声。 沈少晟点头，扶着沈忠盛。“爷爷，您喝醉了，我带你去花园醒醒酒。” 他装出一副孝顺的模样，实在让人作呕。 沈忠盛用力挣脱，大叫着：“我没喝醉，我清醒得很，我知道你们都是坏人，欺负我这个老头子，还欺负我小儿子，你们不会有好下场。” “爷爷，别闹了，跟我出去走走。”沈少晟强行拽着沈忠盛离开大堂。 留下女眷那边的沈茕茕和小杨氏。 她们以为很多客人相信沈忠盛的话，不然为什么没人阻止他闹事。 她们继续去跟别的夫人们控诉有人如何欺负她们二房，就差指名点姓说是沈鸿了。 很多夫人听她们说不到三句话，便借口去解手去醒酒。 程玉蓉看到她们两人的动作，但没有阻止。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虽然如此，但如果真有人相信，不也就可以把这些人踢出自己的圈子吗？ 她和这种人聊不来，也合不来，还不如早点分辨清楚。 第229章 失语三个月 沈鸿和沈知渊继续招待宾客，大家的表现很自然，好像没发生刚才的事。 徐婉柔很心疼沈知渊，但她要在女眷这边招待自己的亲戚朋友。 阮阮和沈知程离开餐桌，尾随沈少晟和沈忠盛去到花园。 “妹妹，你要怎么教训他？”沈知程低声询问。 阮阮坏笑一声：“你看这个是什么？” 她的手中出现一颗黑不溜秋的小小丹药。 沈知程把小药丸拿到手里，仔细观察。“是丹药。” “废话，我问你这颗丹药有什么作用？”阮阮忽然拍一下他的手臂，害他差点把小药丸扔出去。 “我哪里会知道？你又不带我修真。”沈知程气呼呼。 “哎呀，再过两年就教你嘛，急什么？” 阮阮回避家人修真这个话题，她实力还不够强大，现在才炼气三层，根本没能力带全家人修真，哪怕带一个人也做不到。 “哼！”沈知程冷哼一声。 “这颗丹药如果让人服下，可以致其嘴巴长烂疮，失语三个月。”阮阮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是那么的坏。 “失语三个月？嘴巴长烂疮？”沈知程双眸像大灯泡亮晶晶。 “好东西，可是要怎么让他服下？” “待会我做法起风，趁他张开嘴的空隙，把药丸射进他嘴里。”阮阮阴恻恻地说。 沈知程一脸得意，竖起大拇指。“这个办法不错，得仔细别让他们发现我们。” 阮阮点头，跟着沈知程继续跟踪沈少晟和沈忠盛。 距离越来越近，两兄妹躲在一扇围墙下，偷听到他们的对话。 沈少晟：“爷爷，刚才你太激动了，很容易暴露真实想法和目的。” 沈忠盛：“说都说了，唉……” 沈少晟：“待会回去，爷爷你别说话，哭就行了。只有这样别人才会心疼你，可怜你，站在你这边为你说话。” 沈忠盛：“哭不出来怎么办？” 沈少晟：“往眼睛抹点大蒜汁，辣椒什么。” 沈忠盛：“这太痛苦了，我受不了。” 沈少晟：“爷爷，只有你能使出好效果，如果我能，那我还为难你干嘛？” 沈忠盛：“好吧！我回去试试。” 这对爷孙走到凉亭坐下，你一句我一句骂着沈鸿和沈知渊。 阮阮和沈知程也跟到凉亭旁的一片小树林，距离凉亭只有六七米的距离。 他们蹲在树下，因为个子小，完全隐藏住。 她低头偷笑，辣椒抹眼睛？怕是眼睛要废了。 沈知程捂着嘴不敢笑出声，他想到一个好办法。 “五哥哥，要开始了。”她双手结印，一阵金光闪烁几下便消失，幸好沈少晟和沈忠盛背对她，不然怕是要被发现。 沈知程注视着凉亭的情况，很快他发现自己身旁的小树林被风吹得摇摆。 小风变大风，快速朝着凉亭吹过去。 他差点激动地跳起来，不得不抓住小树压制住自己的躁动。 大风吹进凉亭里，把沈少晟和沈忠盛下了一大跳，怎么突然来了一阵大风？ “爷爷，我们快回去。” “哦，好，快走。” 大风吹乱他们的衣裳头发，甚至吹进嘴巴里，说话都不利索。 他们经过路边的小树林，和阮阮只挨着半米距离的时候，她捉住机会，夹在手指间的小药丸对准沈忠盛张大的嘴，弹射过去。 不过眨眼的一瞬间，小药丸已经射进沈忠盛的嘴巴。 “咳咳咳……”他感觉到喉咙有异物，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和小石子大小的东西就已经顺着喉咙吞进肚子里。 速度之快，让他怀疑自己真的有吞下什么东西吗？ 手指伸进嘴里扣，但什么也没扣出来。 他却不知道小药丸已经化成药水，流入他的每一寸血肉中。 “爷爷，你在干嘛？”沈少晟注意到沈忠盛的异样，大风吹得他睁不开眼。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脏东西进嘴巴了，扣没扣出什么东西。”沈忠盛停止扣喉咙的动作，实在是太难受。 大风还在刮，直到他们进到走廊才渐渐停下。 沈知程和阮阮绕小路，来到大厨房里。 沈少晟带着沈忠盛去找大厨房，因为来的次数不多，他们不认路。 又不敢问路过的丫鬟小厮。 找了一刻钟才找到大厨房，他们悄悄走进去，这时里面只有两个值班的小厮。 其他丫鬟小厮都去吃晚饭。 “护国公爷，沈世子，你们来此地所为何事？可要小的们帮忙。” 两个小厮警惕起来，达官贵族不会随便进厨房，加上这爷孙不像是干好事的样子。 “没什么，我想吃辣椒而已，你找一根辣椒给我。”沈少晟淡淡一笑。 试图博一个好印象。 两个小厮愣了一下，才转身去找一根红辣椒。 拿到辣椒，沈少晟带着沈忠盛赶紧离开。 他们却不知道离开后，身后的两个小厮变成阮阮和沈知程的模样。 没错，她特意设了一个幻影术，让沈少晟和沈忠盛把她和沈知程看成王府小厮的模样。 “那颗辣椒可是最辣最辣的辣椒——卡罗来纳死神。吃一根死不了，但会痛苦好几天。眼睛滴一滴辣椒汁，怕是得痛很多天，最后变成瞎子。” 阮阮冷笑。 沈知程牵住她的手，笑道：“他活该，罪有应得，只是让他变成瞎子而已，太便宜他了。” “嗯。” 沈忠盛虽没有直接参与谋害大哥二哥三哥和娘亲，但他也是同谋，他准许的。 他今晚受到的伤害，根本达不到大哥他们一日累计的痛苦。 不急，后面还有。 …… 沈少晟带着沈忠盛来到大堂门口不远处的角落，他掰断一根辣椒，握在手心用力挤出辣椒汁。 “爷爷，你沾一点到眼睛里。” “能行吗？看上去很辣的样子。”沈忠盛闻到辣椒的味道，有些害怕。 “没事的，就一点点，你哭几下就流完了，快点，爷爷，有人要出来了。” 沈少晟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烦躁地催促沈忠盛。 “好吧！” 沈忠盛用手指沾了一点辣椒汁，往两个眼球碰一碰。 不过是过去一秒钟而已，火辣的痛觉快速传来，他忍不住流出眼泪，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随着时间加快，火辣的痛觉也加倍，他的一双眼睛通红，疼得他睁不开眼。 “好痛，少晟，爷爷受不了了。” “爷爷，怎么了？你坚持一下好不好？爷爷快进去哭几下。” 下一秒，沈少晟快速把沈忠盛推进大堂。 第230章 他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和大外甥（请假，搞卫生好累 “好痛好痛好痛——” 沈忠盛凄厉又痛苦的叫声让热闹的大堂，刹那间安静下来。 几百个客人回头目瞪口呆地望着门口，看见沈忠盛捂着眼睛，扭来扭去像在跳舞。 但他的表情却不似高兴。 “我的眼睛，痛死我了，少晟，我的眼睛好痛，拿水给我洗干净，啊啊啊——” “爷爷，你怎么了？别哭了，我带你回家。”沈少晟走上几步扶住癫狂的沈忠盛，还装出一副好孙子的模样。 “好痛好痛，我的眼睛，好痛——” “爷爷，爷爷——” “嘻嘻嘻……”躲在人群中的阮阮和沈知程，捂着嘴偷笑。 客人们搞不清楚状况，不明白沈忠盛为什么喊着眼睛痛。 “这是水，爹，我帮你洗。”沈鸿反应快，和沈知渊拿着两壶凉茶水，跑到沈忠盛面前。 “少晟，你扶着爷爷躺在地上。”沈知渊像上位者一样命令沈少晟。 愣了一下，沈少晟才扶着沈忠盛躺在地上，按住他挣扎的双手。 沈鸿和沈知渊拿凉茶水慢慢帮他清洗通红的双眼，客人们围观，议论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会痛。 程玉蓉叫几名丫鬟拿来几桶净水给沈鸿，还拿来几条干净的毛巾。 沈知渊得了空，叫沈粟把一张餐桌收拾出来，他把沈忠盛抱到餐桌上，这样就不会被水打湿衣裳。 毕竟还是三月中旬，天气还有些寒冷。 阮阮和沈知程看着沈忠盛被自家人救治，心里有些不爽，但他们也没去阻拦。 很快，府医赶来，给沈忠盛检查双眼的情况，又问沈少晟几句话。 起初他不想老实回答，但看见沈忠盛的情况很严重，才说出“辣椒”两个字。 “爷爷他想吃辣椒，就去大厨房拿了一根，谁知双手沾了辣椒汁，他没注意到，恰好一阵风吹来，眼睛不舒服他就揉了几下。” “原来如此……”府医点头，抚摸着下巴的长胡子。 “王爷，护国公府的眼睛是接触了辣椒汁，才会如此火辣，痛苦难忍。只要用清水清洗干净眼睛上的辣椒汁，再抹上老夫的秘制药膏，休息几日便好。” “嗯，劳烦张大夫了。”沈鸿面无表情站起身，看不出他的喜怒。 沈知渊和沈知清继续给沈忠盛清洗眼睛，一刻也没停下。 痛感少了一大半，沈忠盛的叫声也轻了很多。 程玉蓉和徐婉柔招待着客人，让他们想回家的早点离开。 走了一半的客人，剩下的一半客人，等沈忠盛的眼睛抹上清凉的药膏，才陆续离开忠勇王府。 程老爷子一家是最后一个离开。 “你爹眼睛沾上辣椒汁，怕不是意外，瞧沈少晟的反应，感觉他们假装哭博取同情，你得盯着他们后续的举动，可别心软。” 今晚发生的事，难逃程老爷子的火眼金睛。 沈鸿皓首：“我会的，劳烦岳父操心了。” “没事，那我们回去了。” 程老爷子撇一眼屋里的情况，便带着程家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他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和大外甥，今晚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被沈忠盛和二房毁掉。 …… 小杨氏和沈茕茕忙着照顾沈忠盛，刚才不照顾，现在事情都解决完了才出现。 阮阮撇撇嘴。 晦气！ 第231章 造孽哦 沈忠盛的双眼被张大夫涂上凉爽的药膏，痛感一下子减轻很多，便拿上一瓶药膏，和沈少晟几人离开王府，回到护国公府。 “爷爷，眼睛还疼吗？”车厢里，沈茕茕关切地问。 沈忠盛躺在车厢里，闭着双眼休息。“还是很疼。” 他从小到大没吃过苦，更没受过皮肉伤和生病，今晚眼睛受伤，五十多年加起的苦都没今晚一半的痛苦。 所以他对痛觉十分敏感。 其实现在眼睛的痛已经减少一半，多亏了沈鸿和沈知渊早早拿凉水给他洗眼。 否则晚上一刻钟，后果都不一样。 小杨氏皱眉，担心今晚沈忠盛睡不安稳，会折腾自己伺候他。 今晚她有事…… 沈少晟低头抿唇，眼底透着阴沉的眼神。 “回去我给爷爷再涂上一些药膏，我给爷爷吹吹眼睛，就不疼了。”沈茕茕突然变得很热情很孝顺，她对着沈忠盛的眼睛吹冷气。 沈少晟沉默不语，今晚计划失败，还让自己被那么多宾客嘲笑。 明日之后，他还怎么能出门见朋友？ …… 忠勇王府 大门口 送走沈忠盛和二房这几个大佛，沈鸿和程玉蓉才松一口气。 应付他们，实在是太累。 阮阮嘴里含着糖果，笑嘻嘻地说：“造孽哦~” “你这孩子，快回房睡觉。”程玉蓉瞪一眼她。 “不睡，我还不困。” “小五，带你妹妹回去休息。” “哦……妹妹，我们走。”沈知程扭头冲阮阮眨眼，还露出一抹奸笑。 两人心照不宣。 她笑得贱兮兮：“嗯，五哥哥，我们回去休息。” 她积极地拉着他的手，快步跑走。 沈知渊四兄弟瞧见她和沈知程做坏事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两个今晚肯定做了什么“好事”。 想来是和沈忠盛有关。 但作为哥哥的他们，没有去盘问。 …… 当夜 护国公府 沈忠盛哼哼唧唧，难受了上半夜，等眼睛的药膏没有凉爽药效的时候，他开口喊人： “啊啊啊（来人，给公爷我换药）——” 我怎么说不出话呢？ 沈忠盛满脸惊讶，又试着开口叫：“啊啊啊啊啊。（快来人，你们都死了吗？快进来啊）” 声音依旧只能是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怎么回事？ 我说不出话了？ 沈忠盛猛地从床上坐起，他伸手摸脖子，张大嘴：“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说不出话？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他把手伸进嘴里，抓着舌头按几下。 “啊啊啊啊啊。（我的声音哪里去了？为什么说不了话？为什么？）” 沈忠盛满脸惊恐，闭着眼睛下地找鞋子，结果找了很久都没穿上鞋子。 等了一会，还是不见有丫鬟小厮进来。 “啊啊啊啊啊——”他扯着大嗓门，使用让外面的丫鬟小厮听见。 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沈忠盛等不及了，光着脚透着昏暗的烛光，他摸着路，准备出去找人。 却不料绊到桌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痛死我了！）”沈忠盛躺在地板上抱着跌痛的双腿，等了许久痛感消失一大半，他才爬起来。 眼泪冲掉药膏，他勉强看清路，哭得推门走出去。 “啊啊啊啊——” 很快睡在耳房的丫鬟小厮被叫醒，来到正房门口看见浑身脏兮兮的沈忠盛。 衣裳沾了灰，脸上更是沾上眼泪鼻涕和药膏。 “公爷，您怎么呢？是不是眼睛疼？” “啊啊啊——（我说不出话了，快给我找府医过来）”沈忠盛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用手语表示他已经说不出话，快叫人找府医过来给他检查身体。 丫鬟小厮一脸蒙圈，弄不明白沈忠盛表达的意思，把他急得火冒三丈。 “啊啊啊啊啊——（你们傻愣着干嘛？眼睛瞎了吗？一群废物！我都说我不出话，你们快去找府医给我看病。）” “公爷，您的声音是怎么呢？” “公爷您怎么说不出话呢？” “公爷好像说不出话，您是叫我们去找大夫给您看病吗？” …… 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闹腾了一晚上，沈忠盛终于躺在床上睡着了，也接受了自己暂时说不出话的事实。 大夫二刻钟前给他把脉，检查喉咙，都没发现异样和问题。 明日过来再把脉检查，给他开药方和扎银针治疗。 沈少晟和小杨氏顶着眼睑下的乌青，把大夫送走，才回去照顾沈忠盛。 但他已经睡着，是沈茕茕给他眼睛涂了清凉的药膏，又安慰他很久，加上疲惫，他一趟床上便睡着。 “这个老不死的，使劲折腾我们一晚上，还让不让人活了。”小杨氏站在门口，故意扯着大嗓门说话。 丝毫不害怕被沈忠盛听到，反正他现在又是瞎又是聋，年龄也这么大了，护国公府是时候让她当家做主了。 在沈忠盛和老杨氏底下，她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不就是等翻身的这一天吗？ “娘，你别这么大声，爷爷他……”沈少晟还是有些害怕，毕竟沈忠盛的脾气可不好。 小杨氏得意地笑：“怕什么？现在的护国公府，应该轮到我们母子当家了。儿子，你说是不是？” 沈少晟脸色一沉，随即又笑出声：“娘，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做护国公府的新主人了，爷爷这么老了，我也成亲快有孩子了。” 小杨氏赞许地点头：“从明天开始……儿子，是时候让你见见那位大人了……” “娘，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哪位大人……他的儿子？”沈少晟忽然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 小杨氏的笑容僵在脸上，久久没有说话，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隔着一扇门，屋里的沈茕茕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趴在木门上偷听。 娘要带大哥见哪位大人？ 大哥竟然会问出他是哪位大人的儿子？ 难道他…… 不是爹的儿子？ 也就不是沈家人，他没有沈家血脉？ 沈茕茕满脸震惊和好奇，恨不得现在冲出去找他们问清楚。 但她忍住了，还不是时候，打草惊蛇的话，自己可能什么也得不到，还会败坏名声。 如果沈少晟真的不是沈家人，是外面的野种。 那母亲就是背叛父亲，她就是人们口中浸猪笼的yin\/妇。 第232章 一人做事一人当 小杨氏没有回答，而是冲沈少晟眨一下眼睛。 他瞬间了然，明白她的眼神。 自己竟然真不是沈家的种。 沈少晟完全接受不了这个真相，毕竟当了十几年的沈家儿郎，姓沈十几年，还认沈天赐做父亲十几年。 突然得知自己不是沈天赐的亲生骨肉，他如何接受自己是野种的事实？ 母亲她背叛父亲，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到沈少晟神情悲伤，接受不了真相的模样，小杨氏也不免难受起来。 尤其是看到他怀疑和鄙夷的眼神时，她瞬间明白什么意思，心脏剧烈疼痛。 “儿子，娘不是故意的，这事很复杂，等以后娘和亲爹慢慢告诉你。相信娘，娘不会害你。” “娘……你让我好好想想……”沈少晟说完转身，快步跑走。 他的脑子很乱很乱，又很疼很疼。 他只想找个地方自己一个人安静，不想被烦被吵被伤害。 “儿子——” 小杨氏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幕中，仿佛感觉到儿子已经离开自己，泪水直流。 她的心宛如万箭穿心，疼得她呼吸不了。 “儿子，是娘不好，你原谅娘……” 他会不会抛弃她？ 不会的！因为她是他的亲生母亲啊。 …… 躲在门后面的沈茕茕，悄悄打开门，看见沈少晟已经离开，小杨氏跪在地上痛哭。 她没有一丝对小杨氏的心疼，现在只有恨。 …… 天亮后，沈鸿已经赶到皇宫值班。 程玉蓉接到护国公府的消息，立刻带着沈知渊和沈知清赶过去。 她还叫管家去皇宫请一位御医给沈忠盛把脉检查身体。 谁叫他说不出话，变成哑巴了。 阮阮睡到大中午，醒来后从沈知程口中得知沈忠盛变成哑巴的消息，笑得合不拢嘴。 下巴都快脱臼。 吃午饭的时候也还在笑。 程玉蓉和沈知渊四兄弟便明白沈忠盛变哑巴的事，是她下药搞的。 “老实交代，坦白从宽。”坐在她旁边的沈知清，忽然捏住她肥嘟嘟的小脸蛋。 “？？？”阮阮一脸懵，下一秒又装出天真无邪的笑脸。 “二哥哥，你在说什么呀？阮阮听不懂。”反正她不说出来，就等于她没做过这件事。 “别装，快告诉大家，还嘴硬的话，二哥以后不给你带南方特产回来。”沈知清不惯着她，双手捏住她胖嘟嘟的脸蛋。 使劲，用力。 “哎呀哎呀~好疼好疼~”阮阮疼得龇牙咧嘴，抬起双手抓住沈知清的手臂。 “别捏了，二哥哥，你快放手啦！好疼呀~真的好疼……二哥哥，阮阮好疼~” 她一双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冲他眨呀眨，试图卖萌波奇他的同情和怜惜。 “你不说我就不放心，怕疼就快点说。”沈知清狠狠捏住她的脸蛋，眼神凶狠地瞪着她。 但心里已经一片柔软，她太可爱，太可怜了。 程玉蓉和沈知渊几兄弟无比难受，想去保护阮阮，但又不能阻拦沈知清。 真是矛盾。 见沈知清不上当，阮阮把目标对准程玉蓉和沈知渊几人。 “娘亲~阮阮好疼~” “大哥哥，好疼~二哥哥欺负阮阮……” “阮阮疼~三哥哥，你最疼阮阮了。” “疼呀疼呀~四哥哥，你是最好最好的哥哥了，阮阮的脸疼~” “阮阮好疼~五哥哥，你不喜欢阮阮了吗？” 她用一双如小鹿般湿漉漉，又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对着他们“放电”。 就不信他们不上当。 “清哥儿，阮阮还小，做错事是正常的，没必要……” '“老二，差不多得了，小妹她的脸都红了。” “二哥，你放开手吧！妹妹她很难受。” “二哥，妹妹她最乖了，怎么会做坏事呢？你先放开手。” “二哥，事情是我做的，和妹妹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 沈知程见二哥劝不动，自己跑过去拉开他的手。 “你这臭小子，怎么不早说？”沈知清恶狠狠瞪沈知程一眼，扭头对阮阮讨好地笑，瞬间换脸： “妹妹，二哥不是故意的，因为家里最厉害的就是你，只有妹妹你才有这个实力，能神不知鬼不晓就把坏人教训。” 他们满脸震惊看着沈知清，不约而同地想到两个字“换脸”。 换脸技术哪家强？ 老二家最强。 他们不知道的是，三年后一语成谶。 当沈知清娶了妻子，他们就知道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阮阮撅着小嘴抽搭着，脸上尽显委屈和无辜。 “二哥哥，你以后可不能冤枉阮阮哦，也不准捏阮阮的脸蛋偶，真的好疼哦，你看阮阮的脸都红偶。” 她摸摸自己充满弹力又软乎乎的脸蛋，泪珠还在她的眼眶打转。 沈知清看着如此可怜又可爱的妹妹，心里痛骂自己不是人，不是好哥哥，怎么能欺负妹妹呢？ 可是…… 刚才捏她的脸蛋，手感真的非常非常好。 怎么办？ 他还想捏一下她的脸蛋。 “好，二哥哥听阮阮的话，以后都听话，天天听阮阮的话，绝不反抗。” 他赶紧表忠心，把阮阮抱起来放在双腿上坐。 他的妹妹怎么这么可爱，怎么看怎么可爱。 “嗯，这次阮阮就原谅二哥哥了，以后都不准再欺负阮阮哦。”阮阮鼓起腮帮子，还气呼呼的样子。 沈知清点头，亲一口她的脸蛋。“知道，保证不再犯。二哥哥若再欺负阮阮，阮阮以后都不叫二哥哥了。” “哼，那我们拉钩钩。” “好，拉钩钩。” 看见二哥和妹妹拉钩钩，感情变得这么好，眼前的画面深深刺痛沈知程的心。 感情他就是工具人？ 凭什么？ 还没来得及抗议，沈知渊就发问沈知程：“昨晚你对爷爷做了什么事？害他变成哑巴。” “？？？”我想说不是我做的。 沈知程努努嘴，但开口就是：“是我不好，昨晚给爷爷他下药，那颗小药丸能让他失语三个月。” “失语三个月？这么简单？”程玉蓉有点不相信，因为她早上去到护国公府，看到沈忠盛不止变成哑巴，口腔长满脓疮。 疼得他满地打滚。 沈知程低下头，声音压到最小：“大概……还会嘴巴长脓疮，疼上三个月后，便会自动愈合，恢复说话的能力。” 语气随意敷衍，好像在说故事而已。 第233章 怕是难于登天 程玉蓉和沈知渊四兄弟倒吸一口凉气，下药变成哑巴就算了，还会嘴巴长脓疮，那不是折磨死人了。 幸好沈鸿中午散值后没回忠勇王府，而是去了护国公府看望沈忠盛。 否则他知道沈知程用这个法子对付爷爷，不得生气？ 算了，他们决定帮忙隐瞒，不然这个臭小子得吃一顿“藤条焖猪肉”。 …… 沈鸿一下午都没去上值，都在护国公府照顾沈忠盛。 结果他被沈忠盛使唤来使唤去，累得半死。 他憋着一股气，在半路上想到一个好办法。 刚回到忠勇王府，下马车的时候假装摔下去，双手脱臼，小腿受伤，让手下给自己请来周大夫看病。 天黑后，他又叫手下把消息传到外面去，又叫人去告知护国公府，才堪堪躲过今晚的伺候。 谁知夜里护国公府灯火通明，鸡飞狗跳。 这次闹的不是沈忠盛，而是秦曼婷。 她是第二次怀孕，才刚满两个月，在今晚突然肚子痛，流出很多鲜血。 等大夫赶来后，还来得及把脉看病，秦曼婷肚子里的肉球就已经随着鲜血流出来。 事后收拾干净，大夫给她开了落胎药，防止她肚子里的胎盘没落干净。 又开了三副补气固元的汤药，两次小产伤身，需要好好修养身子，否则以后想再有身孕或顺利生下孩子，怕是遥不可及的梦。 沈鸿一家得知消息后，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吧！ 那毕竟是一个无辜的生命。 难过吧！ 又觉得浪费他们的善良和情绪。 干脆装不知道。 程玉蓉作为大伯娘，却不能置之不管。 在第二日中午，她带上三斤古法红糖，一盒燕窝和一盒阿胶去护国公府探望秦曼婷。 不料却遭到秦曼婷看不起，嫌弃她带的礼品太少。 “大伯娘，就这点东西你是打发叫花子吗？瞧不起侄媳妇我是吧！” 秦曼婷本来因为流产心里憋着邪火，加上昨晚又被沈少晟全家责骂自己好吃懒做才导致小产。 看到程玉蓉这位亲大伯娘，居然只带这些寒酸的礼品来看望自己，叫她如何不生气？ 往日看这位大伯娘总是笑眯眯很好说话的样子，她当然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沈少晟一家总是欺负她，难道她不能欺负别人吗？ 程玉蓉脸色一沉，原本和善的眼神也变成阴沉。 周姑姑和白薇几个丫鬟的脸色，也是阴沉得滴水。 本来就因为沈忠盛和二房的原因，她们就不喜欢来护国公府，更不喜欢二房的人。 连带秦曼婷，一同讨厌。 何况之前她还和沈少晟狼狈为奸，谋害沈知渊和徐婉柔。 “既然侄媳妇嫌弃，那大伯娘便带回去赏给丫鬟们补身子。” 程玉蓉淡淡一笑，叫周姑姑把三盒礼品带走。 给谁吃也不给秦曼婷吃。 扔给狗吃，也不便宜她一分。 “滚——” 秦曼婷歇斯底里地大叫，看到程玉蓉真的把几盒礼品带走，她气得喉咙涌起一股铁锈味。 恨！ 她好恨啊！ 现在谁都敢欺负自己，换做以前，哪个人不是对她尊尊敬敬？ 就连大官，也会给她三分面子。 …… 三天后 沈忠盛依旧说不出话，嘴巴里面的脓疮越长越多，疼得他只能吃流食 之前是说不出话，还能“啊啊啊”地喊疼。 现在是哀嚎都没力气，一张嘴就疼痛难忍。 上次大夫开了汤药，吃了三天但都没什么效果。 沈鸿为了自己得到一个大孝子的名声，特意去皇宫请来德高望重且医术最好的三名御医，连夜给沈忠盛把脉问诊。 结果三位御医也依旧找不到病症，不过共同开了几副治疗脓疮的汤药。 都是一些清热解毒的药方，连吃了七天，依旧没一点效果。 沈忠盛怀疑三位御医的医术，又从民间找来很多的赤脚大夫。 三位御医见自己的医术被病人质疑，生气到请几日病假，卧床生闷气。 沈鸿得知消息后，立刻带上几盒自家外面买不到的特产，亲自去三位御医府里赔礼道歉。 结果他和三位御医喝起酒来，一整天下来，他就是和他们喝酒聊天，啥事没干。 天黑后他被手下扶着回到忠勇王府他整个人醉醺醺，浑身都是难闻的酒气。 程玉蓉想骂他，但想想他也不想喝那么多酒，得罪三位御医，自然要付出一点代价。 …… 这一天，终于盼到了玄黎羽和程姝姝的大婚之喜。 因为是皇家和程府的联姻，婚礼特别重大。 皇帝还下旨今年粮食税收少一半，这可把老百姓乐坏了。 去年粮食足够一家人肚子吃饱，今年因为税收少一半，就能多出百斤粮食，拿来卖粮或者做成吃食拿出去卖，就可以为家里多挣几两银子。 沈鸿带着全家人一大早来到程府，加入帮忙的队伍中，招待客人，维持秩序，检查食物等等。 程姝姝一夜成为太子妃，这是程家的荣耀。 程杉最疼他这个大女儿，生出一个成为太子妃的女儿，他无疑是高兴的。 可想到女儿以后困在皇宫高高的宫墙里，一辈子见不到外面的世界。 像笼子里的金丝雀，失去向往的自由，无疑也是悲伤的。 程姝姝已经换上凤冠霞帔，化上红妆。 她的闺房有几个丫鬟几个嬷嬷，还有程玉蓉母女和三个妹妹。 程杉走进来，望着即将要嫁人的大女儿，眼眶瞬间通红。 脑海里浮现她刚出生的模样，一岁，两岁，三岁…… 一幅幅有关她长大的画面切换着，让他忍不住流泪。 “儿啊，爹舍不得你，嫁进皇家，苦比幸福多。若嫁其他人家，我们程家足够保你一生的荣华富贵，爹这几年赚了上百万两银子。 你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爹拼命也要保住你。” 程杉抱着程姝姝痛哭流涕，他是真的舍不得大女儿嫁人，更不想让她嫁进皇室。 以后他想见她，怕是难于登天了。 “爹，女儿是心甘情愿的，爹莫担心。女儿相信太子殿下会照顾好我，会给我一辈子的幸福。” 换上凤冠霞帔的程姝姝，满面红光，贵气逼人。 她温柔地安慰程杉，给他擦眼泪。 第234章 心中所求，皆如愿以偿 “嗯，就算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你也可以告诉爹，爹就是拼了这条老命都会护你周全，别傻乎乎打着不想让爹娘担心的借口瞒着爹。 他欺负你一次就会有无数次，第一杖你必须打赢。” 程杉点点头，又开始教育程姝姝。 程玉蓉抱着阮阮在旁边，也听着他的大道理。 笑得合不拢嘴。 作为过来人，有着二十年婚龄的她，自然也明白他说的道理。 女子想不被丈夫和婆家欺负，有三个重要点要明白，第一你要有一个好的娘家，能为你遮风挡雨、时刻站在你这边。 否则你在婆家受的委屈和痛苦，只会承受翻倍的痛苦。 第二你的性格脾气不能太老实，更不能软弱。 但可以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丈夫若行为上欺负你，你有体力就打回去，没体力的话半夜搞偷袭。 若语言上欺负你，你直接点破他的小九九，坏心思，可别给他面子。 否则他真以为你不懂，落入他的圈套陷进，继续给你下套。 如果丈夫温柔对你，那你也温柔还回去。 对你好一分，你也还一分，可别还两分三分。 时间一长，男人的劣根性就会被你惯出来，养出来。 第三，你的能力不能弱，必须紧跟丈夫身后，他强一步，你也强上一步。 …… 陈氏进来刚好听到程杉说的大道理。 “你这个死鬼，原来你什么都懂，却欺负我这么多年。”她捏住他的耳朵，气得头顶快冒烟。 把原来喜庆的氛围变成滑稽搞笑。 “太子殿下来了——” “新郎官来了，请新娘子上桥——” “三哥，背姝儿起——” “好嘞，姝儿，爹送你出嫁。”程杉抹掉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脸。 “爹，谢谢你……娘，谢谢你，姝儿爱你们……谢谢你们不辞辛苦，十几年养育姝儿……” 程姝姝眼眶里几个泪珠在打转，她深情地望着程杉和陈氏。 “傻孩子……来，盖上红盖头，你就是新娘子了。祝你婚后和丈夫举案投眉，白头偕老，多子多孙，平安喜乐。” 陈氏从程玉蓉手里接走绣着龙凤图案的红盖头，轻轻地盖到程姝姝的头上。 “姝儿，爹舍不得你，别嫁好不好……爹会想你……” 程杉又大哭起来，程玉蓉给他递帕子。 “三哥，大喜日子，别哭了，你看姝儿都要哭出来了，妆花了怎么办？”尽管她是这样安慰三哥，可一想到十几年后，阮阮也要出嫁，她的心房突然疼起来。 “说得轻巧，等你嫁女儿你就知道了，看你哭不哭。”程杉一边擦眼泪一边怼她。 程玉蓉噎住，无话反击。 谁知沈鸿来到门口，恰好听到程杉的话，他气得冲进来，抱起阮阮。 询问的语气却是温柔：“闺女，你不要嫁人好不好？爹爹舍不得你。呜呜呜……” 众人：？？？ 这个女儿奴竟然不准女儿嫁人？ 荒谬！ 实在荒谬。 程玉蓉嫌沈鸿丢脸，但也没反对。 因为她也不想闺女嫁人。 阮阮歪着小脑袋盯着沈鸿的脸，犹豫了半秒，眼神坚定地点头。 “嗯，阮阮答应爹爹，以后不嫁人。” 笑话，她可是要修真，飞升当仙人的，可不搞恋爱结婚。 影响她飞升。 而且，智者不入爱河。 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 程杉背着程姝姝走出闺房，一路朝着大门口走去，穿过一道道拱门。 海棠花盛开…… 梨花盛开…… 杏花盛开…… 花瓣随风飘舞，宛如一个个仙子在乐声中舞动身姿。 阮阮被沈鸿抱着来到大门口，亲眼看到一身喜服的玄黎羽，从程杉背上接过程姝姝，抱着她送进花桥。 “大姐姐，祝你和太子哥哥一生喜乐安康，心中所求，皆如愿以偿。” 阮阮用最大声音，把自己真心的祝福送到他们面前。 而声音真的穿破无数的人群，传入他们的耳中。 玄黎羽回头，笑道：“谢谢阮阮妹妹的祝福，本宫也祝你岁岁平安，笑口常开，心想事成。” 阮阮的一双小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从商城系统取出两张符篆，双手打着漂亮帅气的手势，嘴里无声念着咒语。 只见符篆隐形后，飞向玄黎羽和程姝姝。 贴到他们的脑门上，瞬间燃烧，化成一阵金光。 因为她前几日为他们画了两张特制的婚姻符。 这张符的作用就是保他们的婚姻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只要他们感情没有问题，相信几十年后程家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阮阮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十年以后自己和家人一起离开大越国做准备。 程玉蓉要前往修真世界，而程家人去不了，她肯定会担心他们。 所以阮阮只能解决好这些问题。 迎亲队伍前往皇宫的方向，慢慢消失在程家人的视线里。 …… 几天后，沈忠盛吃了赤脚大夫的汤药，嘴里的脓疮全破，嘴巴又痛又臭。 连小米粥和鸡汤都喝不下，折磨半个月，人瘦了一圈。 本来容貌还不错的他，加上去年的烧伤毁容，现在整个人变成gui一样丑陋恐怖。 丫鬟们都不敢近身伺候他，实在是他恐怖的模样，能把她们吓哭吓晕。 加上他天天骂人，往她们脸上身上吐口水吐痰。 小杨氏更不敢伺候沈忠盛，只能给他找几个手段厉害的嬷嬷，用高价收买她们伺候他。 沈鸿和程玉蓉得知沈忠盛吃不下东西，人消瘦了一圈。 为表孝心，他们两夫妻特意来到护国公府，送他几盒燕窝鱼翅，一筐筐的山珍海味。 他们在护国公府门口站了许久，就是不肯进去。 而且叫十几名小厮拿一盒盒礼品进去的时候，也是吩咐小厮们动作慢些。 大门口很多路人停下来看热闹，纷纷赞扬他们两夫妻孝心可嘉。 要他们伺候沈忠盛？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小杨氏得知消息出来的时候，沈鸿和程玉蓉表孝心的行动已经做到了一半。 “大哥大嫂你你们来了，快请进。”她脸上挂着假笑，巴不得他们两夫妻过来帮忙伺候沈忠盛。 自己都被他折磨了半个月，是时候轮到他们受苦了。 不然凭什么他们就能待在王府里舒舒服服，不受苦不受累。 “弟妹，这段日子辛苦你了，照顾公爹很辛苦，瞧你都瘦了，你是最好的儿媳妇，公爹有你，我们就放心多了。 这些礼品有燕窝阿胶，你每天记得吃二两补补身子，可别舍不得，我们也知道最近你手头紧，变卖首饰，但千万别卖你的嫁妆，那是你以后养老的保障。” 程玉蓉笑吟吟牵着小杨氏的手，上来就是一通夸奖和戴高帽子，后面又是送礼品。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沈鸿笑着说：“弟妹，家里需要什么，可要跟我们说说，别不好意思，天天照顾爹这位病人，我们知道你很辛苦。” “？？？”小杨氏目瞪口呆。 第235章 只有她是那个天选之人 “弟妹，这段日子辛苦你了，照顾公爹很辛苦，瞧你都瘦了，你是最好的儿媳妇，公爹有你，我们就放心多了。 这些礼品有燕窝阿胶，你每天记得吃二两补补身子，可别舍不得，我们也知道最近你手头紧，变卖首饰，但千万别卖你的嫁妆，那是你以后养老的保障。” 程玉蓉笑吟吟牵着小杨氏的手，上来就是一通夸奖和戴高帽子，后面又是送礼品。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沈鸿笑着说：“弟妹，家里需要什么，可要跟我们说说，别不好意思，天天照顾爹这位病人，我们知道你很辛苦。” “？？？”小杨氏目瞪口呆。 他们在说什么？ 每一个字她都认识，都听清楚，就是弄不明白每个字的意思。 沈鸿和程玉蓉这一番表演把小杨氏搞得不知所措，直到七八筐的礼品全全部搬进护国公府，他们要离开了，她才回过神来。 “可恶！白忙活一场。”她真没想到他们两夫妻嘴巴这么厉害，演戏也这么厉害了。 以前可是老实巴交得很，向来都是她欺负他们。 哪像现在变成他们欺负她呢？ 小杨氏想到前几日自己花银子找人，在外面恶意传播沈鸿和程玉蓉是不孝子不孝儿媳的流言。 本以为能打击他们，搞臭他们的名声。 结果外面没有一个人说他们的坏话，反而赞赏他们是孝子孝儿媳。 真是没天理了。 …… 玄黎羽和程姝姝成亲后，两人在皇后皇帝面前装感情冷淡，关系一般。 搞得皇帝皇后很担心他们这对怨偶会不会天天吵架，能不能生出孙子孙女。 但在无人的时候，玄黎羽和程姝姝却是又亲又抱，还喊对方“羽郎”“姝娘”，总之甜得腻死人。 程老爷子一家也担心玄黎羽和程姝姝相处好不好，能不能改变双方那方面的取向问题，能不能生几个孩子？ …… 阮阮没理睬那些闲事，她继续修炼。 天大地大，只有干饭、睡觉、家人、修炼这四样最重要。 每天她除了修炼，就剩下吃喝拉撒睡。 她只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从炼气四层升到结丹期，只有到了结丹，她才能带领全家一起修真。 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起码几日前商城系统升到第七级，能买到很多有助于她修真的丹药。 阮阮担心徐婉柔会怀上孩子，生出一个资质普通的孩子怎么办？ 那不就无法跟着她一起修真，那大哥和大嫂怕是会放弃修真的机会。 于是，她从商城系统购买无数的天材地宝，只等待徐婉柔一怀上，就给她吃吃吃。 而沈鸿全家人，阮阮从二月份就开始天天给他们吃天材地宝，好让他们长出灵根。 尽管她没给他们用灵根石测试灵根，但也知道他们没长灵根。 只有她是那个天选之人。 阮阮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她被啪啪打脸了。 …… 护国公府 秦曼婷小产后已经坐了半个月的小月子，天天躺在床榻上，差点发霉。 沈少晟已经搬到书房睡了半个月，还经常一整天在外面瞎玩，甚至好几次晚上都不回府。 秦曼婷又愤怒又伤心，导致恶露断断续续，稀稀拉拉，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天天吃汤药，效果也不大。 大夫说她郁结在心，必须放宽心，才能把身子养好。 否则，一定会影响以后的生育问题。 说起生育二字，秦曼婷才双眸发亮，振作起来。 …… 沈少晟和秦曼婷说自己拜入贤王名下，最近这段时间很多事情要做，就没办法陪伴她，照顾她。 他根本不知道秦曼婷误会自己。 其实就算知道，沈少晟也不会在乎。 自从十天前，小杨氏安排她和那个身份高贵的男人见面后，才知道那个人的真实身份。 竟然是贤王。 一想到自己是贤王的亲生骨肉，沈少晟觉得自己又站到巅峰了。 沈鸿算个屁，沈知渊算个屁。 他的亲生父亲可是贤王，那他以后可是能做王爷的人，哪里还看得上沈鸿一家。 高兴还没几天。 沈少晟又不痛快了，因为他知道贤王是假的，真实身份是匈奴人，一个小部落的小王子。 因为他的容貌和真贤王有七成相似，才被挑选成为真贤王的替身。 而真贤王早已在二十年前被杀死，一把火烧了尸骨，没有证据留下。 才导致这么长时间里，假贤王的身份一直没人揭穿。 但也是因为假贤王演技高超，连声音、表情，走路姿势和写字，几乎和真贤王一模一样。 沈少晟一想到自己变成匈奴人，又抑郁了。 …… 假贤王和沈少晟认亲后，几乎是日日来护国公府和小杨氏幽会。 毕竟护国公府算是他的半个地盘了。 沈忠盛病了快一个月，老杨氏疯疯癫癫，两人都不管府里的事。 管家权在小杨氏手中，所有下人怕没月银发给他们，都特别听她的话。 这一晚上，假贤王又来到小杨氏的房中。 床上忘情地摇来摇去… 却不知屋外出现一个人。 老杨氏半夜被尿憋醒，混沌的脑子此刻异常的清醒。 她用尿壶方便完，但没立刻躺床上，在地上踱步几圈，忽然推门走出去。 “贱仁！小娼\/fu！不要脸，死jian\/人！良心被狗吃了，给我儿子戴绿\/mao，生野种……” 老杨氏嘴里念念叨叨，一直在府里走来走去。 屋檐下挂着零星几盏的灯笼，她却没摔跤一次。 凭着模糊的记忆，她终于找到小杨氏的院子。 推了几下大门，意外打开。 老杨氏没怀疑，哪怕这个院子很安静，没有下人值守。 一路走到小杨氏亮堂的正屋，老杨氏悄悄地趴在门口偷听。 “冬郎，你轻点，弄疼我了。” “小妖精，这么多年了还这么min\/感。这个力度刚刚好，能激发你最大的魅力。” “冬郎，你好\/坏，我好喜欢……”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 屋里传出来的污言秽语，让老杨氏脸上的表情既阴沉又愤怒，浑浊的双眼藏着无尽的恨意和怒火。 她用手指放进嘴里沾上口水，在窗纸上狠狠地戳破一个洞。 终于看到屋里的情况—— 第236章 你们的计划次次都落空 老杨氏直呼辣眼，恶心。 但她又不得不继续盯着，因为她想知道野男人的真实身份是谁。 屋里的小杨氏和假贤王气喘吁吁倒在床上，抱着一起休息一会。 待会他们还想大战一场。 “冬郎，你来的次数太频繁，我怕出问题。” “怕什么？有我在，我每次来都是走密道。” “这样啊，那便好，你注意安全，我担心你。” “还是小娘子你对我好，不像府里那个母夜叉王妃，碰都不让我碰。好想把你娶进府里，这样我就不无聊了。” “冬郎，我也想嫁给你，再等几年我都老了。” “傻丫头，你怎么会老？在我眼里你还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天真烂漫，美丽动人的小姑娘，幸亏遇到了你，否则我真不想当贤王，没意思。” “冬郎……” 后面的话，老杨氏没听得进去，因为她听到“贤王”二字。 小杨氏的奸夫居然是贤王？ 既然二十年前就榜上这棵大树了，她为什么不嫁给贤王？ 就算当不上王妃，起码贵妾也能当一当。 而且听这个贤王说的话，他好像很爱很爱小杨氏。 她何必嫁给沈天赐？ 一个庶子，虽得宠，但不能文不能武，还不会经商赚钱。 从小到大都是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抽样样齐全。 嫁给这种人难道比嫁王爷还好处多多？ 否则，一个正常人怎么选都是选王爷。 老杨氏脑子犯迷糊了，理不清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和阴谋。 谁知屋里又传来说话声： “冬郎，你们的计划什么时候才能成功？我等不急了，好像跟你走。” “我也急，但急也没用，再忍忍几年，不出三年。等七皇子玄北辰坐上皇位，我们匈奴人就能不战而胜，入主中原了。” “这两三年进程这么慢，都怪沈鸿，都怪程家，害你们的计划次次都落空。就是不知十一月程家能否躲过‘通敌叛国’这一条罪名。” “放心吧！这次准备充分，一定会马到成功。” “可十一皇子没死，皇后身体也健康，给皇上下慢性毒药也没成功，这样可扳不倒太子和皇室。半个月前看见他风风光光迎娶程家女，真是气死我。” “气什么？过几年让你的小女儿嫁给七皇子不就行了吗？以后直接当皇后，不更爽？” “也是……” 躲在门外的老杨氏，嘴里念着：“通敌叛国？匈奴人？对了，我好像听人说过七皇子的母妃就是匈奴人。” 瞬间理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老杨氏脸庞一白，像死人一样没有一点血色。 原来匈奴人想入侵大越国，已经在国内和朝廷里布局二十多年。 他们试图谋害十一皇子，皇上和皇后，等他们一死，重感情的太子殿下势必身体不好，无能力争夺皇位。 到时候七皇子顺理成章，登上皇位。 到时候，大越国就不叫大越了，也没有上千名的玄氏皇室族人。 匈奴人一定会杀死皇室所有人，不留活口。 甚至有可能杀掉反抗的无数贵族世家和老百姓。 因为匈奴人痛恨大越人，更不需要几千万的大越人碍着他们的眼。 沈少晟的亲生父亲是匈奴人？那他也算是匈奴人？ 老杨氏越想越害怕，匈奴人把这盘棋下得这么大，大越能扛过去吗？ 现在她好奇沈茕茕是奸夫的女儿？还是沈天赐的亲生骨肉？ 这一点很重要。 就在老杨氏继续想听屋里的对话，太过专注时，原本她贴在木门上，却没控制住距离，不小心整个人撞在木门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吓得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谁在外面——” 男子雄厚的声音传出来，把老杨氏吓得屁滚尿流。 “不是啊，不是我——” 她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反正浑身打冷颤。 明明护国公府是她的家，住了几十年的家。 作为女主人的她，此刻无比害怕一个奸夫会杀了自己。 “会不会是野猫？”小杨氏刚开始以为屋外的动静是野猫，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现在是春天，半夜会出现很多野猫叫春，平日也会抓抓门。 但听到门外的声音，小杨氏便知道屋外的情况，也知道“野猫”是谁。 “我起床去看看，不知是哪个下人，偷听我们说话。”假贤王听见是人的声音，愤怒地坐起，脸上凶狠的表情似乎要杀人。 “我也去，外面的人，好像是我的婆母，也就是我的亲姑姑。冬郎，你能不能放过她？” 小杨氏拉住已经穿上衣赏，正要下床穿鞋的假贤王。 老杨氏毕竟是她的亲姑姑，唯一的长辈。 在三十年前，如果没有老杨氏，失去父母的她，怕是要饿死了。 是老杨氏把她接回护国公府，当亲女儿照顾，疼爱。 “不行！”假贤王回头目光冰冷阴狠地盯着小杨氏，用最大的力气甩开她的手。 “冬郎——不要——” 小杨氏被甩到床榻上，她哭得梨花带雨，不在乎没穿衣裳，她身上披着被子，光脚踩在地上。 “放过她！冬郎，我求求你了，放她一命……冬郎，她是疯子，疯了很久了，她什么都没听到，你放过她吧——” “闭嘴！”假贤王站在门口，低头，声音冷得如同冰山。 “冬郎——”小杨氏大声一叫，泪水低落在地上。 假贤王猛地推开木门，闯入视线的是一个身材发福的老女人，在门口爬。 地上有一滩腥臭的尿液。 假贤王捏住鼻子，眼神嫌恶地盯着老杨氏的背影。 “不是我……不是我……”她慢吞吞在地上爬，但在她眼里是快速的，她以为自己跑走了。 “冬郎，我不准你伤害我姑姑。”小杨氏披着床单冲出去，看见老杨氏在地上爬，很是心疼。 “她必须死。”假贤王眼神一冷，抬起右脚，用全身所有的力气，猛地踹在老杨氏的后背上。 “啊啊啊——” 她被踢出去，从三阶楼梯摔下去，滚了几圈，大概三四米，最后停下。 但停下的一瞬间，脑袋撞到摆在那里的大水缸上。 “咚——” 响起一道沉闷的声音。 老杨氏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姑姑——” 小杨氏目瞪口呆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无法接受老杨氏死掉。 等她回过神，想去扶起老杨氏的时候，贤王爷突然把她拉进屋里。 第237章 现在只剩下七皇子在奋斗（谢谢大家的支持 等一夜过去，天微凉才有下人发现躺在血泊中的老杨氏。 以为她死了，下人们立刻去禀告沈少晟。 毕竟老杨氏死在小杨氏的院子里。 等沈少晟赶到，一脸的悲伤。“奶奶……奶奶……” 他不相信老杨氏死了，伸手试探她的气息。 发现还有一丁点的气息。 沈少晟立刻叫人去请府医过来救治老杨氏，而这个时候小杨氏才姗姗来迟。 “娘，这是怎么一回事？奶奶在你的院子出事，你一点都不知情吗？” 当众发问，让小杨氏非常难堪。 她拉沈少晟走进屋子，低声说：“昨晚……我……被你奶奶看到了……” “……”沈少晟哽住，说不出话。 小杨氏声音哽咽：“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子……你奶奶偷听我们说话，还被他发现后推你奶奶从楼梯滚下去，本以为一晚上她死了，没想到还有一口气……” “娘，那是我亲奶奶，叫我怎么做？”沈少晟一脸为难。 “既然你奶奶还有一口气，就让大夫救救她。” “好。” …… 很快大夫到来，老杨氏也被送回她的院子里。 沈忠盛得知老杨氏头破血流，只剩一口气，天刚刚亮被下人发现她倒在小杨氏的院子。 他既难过又愤怒，让下人去把小杨氏叫来，结果等了半个时辰都不见她来。 大夫给老杨氏治病，又是扎银针又是喂汤药，忙活一个时辰，终于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但她大概率永远都醒不来了，俗称活死人。 因为她的脑部受重创，加上拖了一晚上才治病，能活着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往后的日子里，只要照顾好她，不引起卧床并发症，还是能活上几年。 沈少晟忍不住落泪，老杨氏十几年如一日对他很好，就算现在不是亲奶奶，只算是姑婆。 他对她的感情是没有假的，也不会因为关系的变化，就忘掉她对自己的好和感情。 沈茕茕倒是没哭，但眼眶也泛红。 毕竟相处了八九年，还是有一点点感情在的。 她又不是冷血动物。 小杨氏哭得最伤心，认为是自己把老杨氏害得这么惨。 沈忠盛得知结果，也是哭的死去活来，本来嘴巴长烂疮就够难受了。 之前她发疯的大半年时间里，他还有些不喜她每日神神经经，渐渐厌恶她。 但现在两人差点阴阳两隔，唤醒了他的良知和忘掉的记忆过往。 少年夫妻老来伴。 两人成亲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临到老了，差点丧妻。 叫他如何不痛苦？ 不害怕？ 年轻的时候还没发现老伴有多重要，等老了才看明白，才重视起来。 刚打起精神的秦曼婷，得知老杨氏变成活死人的消息后，不免唏嘘。 后又有点生气。 本来健全的老杨氏，还不需要人整日照顾，结果变成活死人，就得需要下人整日照顾。 她是孙媳妇，每日必须去昏定晨省，说不定还要侍奉一个时辰。 这无疑不是负担。 不是麻烦。 不是累赘。 …… 老杨氏成为活死人的消息，很快传到外面。 没引起一丁点的水花，根本没人关注她这个人。， 沈鸿全家也知道了老杨氏的消息，他们不免唏嘘后，随后又暗暗窃喜。 沈知程：“她活该！害大哥、二哥和三哥，还有妹妹和娘亲，她肯定有参与。” 沈知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阮阮咬牙：“就是！当初我差点被稳婆捂死，幸好我命大，被娘亲及时发现。不然现在埋我的小土包，怕是坟头草都比我高了。” 她示图唤醒全家人曾经恐惧的记忆，当初二房害他们一家这么惨，差点团灭。 要不是她穿书进来拯救沈鸿一家，现在还有他们吗？ 阮阮因为看到沈鸿和程玉蓉出现难过的眼神，心里很不爽。 沈鸿瞪她：“闺女别乱说话，快往地上吐口水，不然爹爹打你屁屁。” 程玉蓉想起两年前的事，心中一阵恐惧：“她最有应得，此仇虽不是我们动手，但她还是逃不过老天爷的惩罚。” 沈知玉眼神凶狠：“娘，爹，二房所有人一个人都逃不过，报应会轮流降临到他们身上，我相信这一天迟早会来。” 沈知清目光阴鸷：“是啊，这只是开始……” 沈知渊抿唇：“接下来，报应来得只会更快，更重，爹娘，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徐婉柔没说话，但眼神一直坚定。 自从两年前知道沈知渊是被沈少晟害得差点死掉，身体瘫痪，卧床五年。 承受的那些钻心的痛苦，还有一千八百多个痛苦的日子，以及失去的光阴，怎么能因为是亲戚的关系就能抹掉呢？ “爹知道，以后绝不会怜悯他们，哪怕是你们的爷爷，爹也不会手下留情。” 沈鸿眼神变得冰冷。 他想起按剧情发展的时间线，今年的十一月，就是他们全家和程家人被满门抄家，诛九族的日子。 这个阴毒的计谋，二房参与，沈忠盛不可能不知道。 同住一个屋檐下，怎么可能没发现一点问题？ 一想到亲生父亲都要自己死，沈鸿的心如同被万箭穿过。 为了自己也罢，为了妻儿也罢，他都不能心软，不能放过所有谋害他们的坏人。 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程玉蓉眼眶含着泪花，望着一个个孩子，还有丈夫。 “娘也明白，你们想做什么，娘都会支持你们。” 她没什么大能力，找不了二房报仇，只能默默支持家人复仇，不能拖后腿。 阮阮拿着手帕给程玉蓉擦眼泪，安慰着：“娘亲不哭，咱们要笑，天天开心地笑。” 她要家人每一天都是开开心心，健康幸福。 沈少晟和小杨氏的秘密，他们全家都知道。 上次抄秦丞相的家，没把假贤王扯出来，但也毁掉他一大半的势力。 重创后，他只能沉浸在小杨氏的温柔香中，无法自拔。 对匈奴皇室的阴谋诡计，也越发不在意，不积极行动。 现在只剩下七皇子在奋斗。 导致进度特别慢，匈奴皇室那边非常着急，最近几日又安排几个细作进入大越国。 他们准备花钱收买几个府城的当地官员，几个朝廷大臣，为他们办事。 第238章 让她生不如死 沈鸿和程老爷子经过一晚上的商议，决定先打算安排自己这边的几个人，装作贪财被细作成功收买。 然后假装透露几次消息，让细作成功完成几个任务，博取他们的信任。 最后沈鸿和皇上再把细作和匈奴皇室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 生活逐渐恢复平常。 沈知渊任职，在翰林院当一个六品小官。 沈知清又继续带着自己的团队，朝着南方出发。 因为南方是大越国的经济区，在这里做生意赚得盆满钵满，日进斗金。 今年重点发展蛋糕坊，他要把蛋糕坊连锁店开到大越国的每一个乡镇，让买一个老百姓都吃到美味的蛋糕。 尤其是去年秋季推广的几样农作物，可数量有限，全部收成只留下来当明年种植的种子。 但每个老百姓也尝过这些农作物的味道，因为会出现有破损的粮食，不吃进肚子会造成浪费。 而今年全面铺开种植土豆玉米红薯几样农作物，等夏季收获，大概老百姓以后都能天天吃到这些了。 过两年，沈知清会去北方发展经济。 毕竟北方比南方穷太多，时间一长，会造成南北方巨大的财富差异，和老百姓的不满和怨恨。 所以，他要消除这些差异和矛盾。 沈知玉每日练武，风雨无阻。 明年有武举，他要当武状元。 当年爹也是参加武举，当上了武状元。 武举考试有马射、步射、技勇（拉弓，有8、10、12力三种等级；2、舞刀，刀重有80、100、120石重三种级别；3、举石，石头有200、250、300斤重三种级别。） 以及武术擂台赛、马枪、负重摔跤，最后才是文考，七个科目。 层层选拔，最后由皇上选出武状元。 每五年举行一次武举，每次参赛的人都有三万以上。 竞争非常激烈，当然没夺得武状元的头衔，剩下进五百以内的考生，都能进入朝廷当上武官。 …… 沈知絜和沈知程也去书院读书，明年他们都可以下场参加童试。 尽管他们志不在科举和入朝当官，也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跟着阮阮踏上修真之路，而离开大越国。 但只要在大越国一天，他们就会当好一个子民，也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程锦扬一边读书一边也准备明年的童试，他还跟着程老爷子和程锦庭一起在京城附近的府城开设免费学堂，给上不起学老百姓家的孩子读书。 程家二十年前本来在京城就已经开设了三家免费学堂，为大越国培养了无数的栋梁。 而他们成材后也一直在报效大越国和朝廷。 程锦淼跟着程尔去了北方推广土豆花生几样农作物，去年在南方顺利推广出去，今年轮到北方。 程尔的小儿子程锦焱，也准备参加明年的府试，因为三年前他已经考了童试，当上童生了。 本来他不想参加科举，对这方没兴趣，反正大哥二哥这么厉害，就不缺他一个了。 反正程家有钱有势，他只想当一个逍遥王，快乐自在每一天。 可看到兄弟们这么努力，还有表哥表弟也是这么努力学习，他便不想偷懒了。 就算要偷懒，也不是这几年，等学成归来，功成名就，有大把的时间逍遥快活。 该学习的年龄就要做正确的事，莫要荒废自我。 阮阮当然也在努力修炼，因为她急着想去九州之巅。 齐悦怀了四个月的身孕，十月初的预产期，程老夫人和林氏忙着照顾她，一边找技术高超的稳婆，一边缝制小宝宝的衣服。 陈氏忙着照顾两个孪生儿子，一边又监督三个女儿的学习能力。 比如记账打算盘和执掌中馈。 她们可以不会女红和厨艺，可以不会琴棋书画，但一定要学会看账本和管家，否则就当不好一个当家主母。 陈氏深谙此道，这也是她的母亲教导她的，而她轮到这样教导自己的女儿。 她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才能嫁进程家这般好的人家。 可自己的几个女儿，不知道有没有她这样的福气？ 所以，她要趁她们还小，在嫁人之前，教会她们安身立命的手段。 …… 玄黎夜时不时跑来忠勇王府住上几天，打着皇室和程家的亲戚关系，和沈家的裙带关系，他很自然地在王府住下来。 几次下来，更是把自己当主人了，一点都不见外。 阮阮赶不走玄黎夜，只能那几天放弃修炼，守住自己的秘密，专心陪他玩耍。 为了赶他走，其实她也做过很多功课，比如送他平安符，送他防御鬼怪的雷击木牌等等。 见不管用，她对他冷暴力，热暴力等等。 冷暴力，就是她不理睬他，不和他说话，把他当空气。 热暴力，就是她骂他，打他，各种整蛊他欺负他。 一一试过，但完全没有一点作用。 玄黎夜就是茅厕门口的那块石头，又臭又硬。 最后阮阮不得不妥协，事事顺着玄黎夜。 但他经常来忠勇王府作客就算了，就连叶笙和萧景意也经常来找阮阮玩。 整得她人都麻了。 …… 时光匆匆，一晃三个月后。 老杨氏瘫痪已经卧床三个月，受尽折磨。 下人不尽心尽力照顾，至于小杨氏和秦曼婷，更是没来过她的院子。 导致她瘦成皮包骨，身体又脏又臭，屁股和后背长了褥疮，在卧床的第三个月屁股全烂掉。 鲜血淋淋， 天气一热，有苍蝇在她的伤口下卵，孵化。 沈忠盛恢复说话的能力已经有一个月，嘴巴没有了烂疮。 他这个月一直在照顾老杨氏，但从没照顾人的他，哪里会照顾活死人的老杨氏。 没几天他就累了，每天最多给她喂一点鸡汤和流食，陪她说说话。 端屎端尿和洗澡翻身这些工作都是两个嬷嬷在做。 她们见老杨氏不得几个主子们的重视，就一直随随便便照顾她。 反正没人检查，没人在意。 于是三个月以来没人发现老杨氏的真实情况。 很快老杨氏的后背和屁股被无数的蛆虫吃掉腐烂的皮肉，留下一个个深可见骨的大坑。 她疼得经常发出细微的痛苦叫声，但就是没法睁开眼。 这种折磨日复一日，痛苦，恐惧，让她生不如死。 可她脑子一直是清醒的，身体却无法动弹。 第239章 哪位官家夫人会出席一个妾室的葬礼 面对丈夫，儿媳妇和孙子孙女的冷漠，老杨氏心如刀割。 恨不得立刻结束生命。 可她动不了，连死都是奢侈。 终于在一个狂风暴雨、雷电交加的夜晚，老杨氏张大嘴伸舌头，眼球突出，双手抓烂被子痛死在冰冷的床上。 当时靠近床榻的门窗，下人没关紧，狂风一吹，窗户打开。 一晚上的雨水和狂风不停吹进屋里，打湿老杨氏的被子和身体。 这一晚，她感觉身后很痒很痛，仿佛被数以万计的蚂蚁撕咬皮肉。 把她痛醒，眼睛终于能睁开，双手也有了知觉，还能抓住东西。 老杨氏很高兴，以为自己的身体恢复健康了。 她大喊大叫，声音却被雷电暴雨盖住，没一人听到她的声音。 回光返照的她，很快用尽力气，苏醒的喜悦再也没挡住后背的疼痛，大概是肾上腺素用完了。 老杨氏痛得叫破嗓子，叫了一晚上，最后一点声音都叫不出来。 死前的那一刻，她脑海里浮现这些年自己做过的一桩桩坏事。 一想到自己将要死的时候这么痛苦，甚至死后还要下十八层地狱，堕入畜生道。 她更加恐惧。 枯槁的双手抓烂被子，五官极度扭曲、狰狞、恐怖。 她的眼球充血，突出来，像是要掉出来。 嘴巴张得最大，伸出长长的舌头。 这一幕，要是小孩子看见，估计能被吓死。 死状如此之惨。 等第二日天亮后，两位嬷嬷走进屋开始今日的工作。 不料看到床上老杨氏的尸体呈现扭曲，五官狰狞的恐怖一幕，吓得她们双腿瘫软，屎尿失禁。 “啊啊啊——” 惊恐的叫声，穿透整个护国公府。 所有下人都下意识知道老杨氏可能出事了，纷纷朝她的院子跑来。 等沈少晟一家四口姗姗来迟赶到院子的时候，全府的下人都看到了老杨氏的惨状。 下人们都觉得沈少晟一家没有孝心，狼心狗肺。 听到下人的议论说，沈少晟脸色铁青，让管家把他们赶走。 小杨氏第一个冲进屋里，还没来到床边，她就看见老杨氏的惨状。 “娘啊啊啊——” 当开始她以为老杨氏没死，身体还恢复知觉，能睁开眼睛，双手能动哦了。 等她仔细看清楚老杨氏的脸时，她才清楚明白。 沈少晟和沈茕茕跟在后面，扶住后退快跌倒的小杨氏。 “死了，死了……好恐怖……啊啊啊——” 她被吓得脸色惨白，瞳孔缩小，失去焦距，一会摇头一会乱叫，像是疯魔一样。 沈少晟和沈茕茕伸头去看床上的情况，才理解小杨氏的反应。 “天啊——”沈茕茕捂住嘴巴，不想自己大喊大叫。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老杨氏一眼，怕以后都做噩梦。 沈少晟咬唇咬出鲜血，才没叫出声，看了两眼便不敢看下去。 奶奶死了。 死状如此之惨。 跟在他们后面的秦曼婷，一时好奇，探出头往角落的床上一看。 顿时吓得嗷嗷大叫，身形一晃。 她没站稳差点摔下去，被赶来的两位丫鬟扶住。 沈少晟正要叫家人出去的时候，沈忠盛得知消息，跌跌撞撞，一路痛哭赶来。 他推开沈少晟几人，跑到床榻边，终于看到老杨氏，他哭红的眼睛一时没看清她的模样，用力抱住她。 “老婆子，你别走……别扔下我啊，老婆子，我错了，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你……” “爷爷，我们先出去。”沈少晟走过去拉住沈忠盛的手臂，强行拉走他。 “我不走，放开我，我要陪着老婆子……”沈忠盛挣开沈少晟，得满脸泪水。 等他贴着老杨氏的脸庞哭泣时，眼睛无意间瞥见一张恐怖的脸。 “啊啊啊——” 他猛地放开手，老杨氏的尸体重重地掉在床上。 沈忠盛被吓醒，睁大眼睛看着床上的尸体。 “啊啊啊啊啊——” 再一次发出尖叫声。 他整个人两眼一闭，虚脱地倒下去。 “爷爷——”沈少晟扶住沈忠盛，才让他没摔坏身体。 把他抱出去，交给几个下人照顾。 沈少晟安排的第一件事是花重金让几个有经验的嬷嬷，去给老杨氏做遗体处理。 那副惨状是无法举行葬礼，外人看到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到时候二房的名声全没了。 第二件事他让管家去外面买一口最好的棺材和寿衣等东西，才安排其他下人准备白布做孝服。 很快护国公府里里外外挂上白灯笼和白布。 每个下人也穿上孝服。 老杨氏的遗体仪容花了一个时辰才恢复过来，几个嬷嬷每人得了二百两。 这还是第二批整理仪容的嬷嬷，工钱从一百两涨到二百两，才有下人愿意干整理仪容这个工作。 之前安排的那三个嬷嬷不干了，她们一看到老杨氏的尸体，吓得又叫又抖。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沈少晟大出血，但又不得不弄。 人一死在几个时辰后就会出现僵硬的时候，老杨氏的脸定型下来，就会暴露真相。 …… 很快沈鸿一家得知老杨氏去世的消息。 他们差点高兴得跳起来，叫出笑声。 幸好忍住了。 万一被传出去可不好听，外人不知内情还以为他们一家薄情寡义，冷血无情。 因为老杨氏只是一个妾室，无需要沈鸿全家去参加葬礼。 可老杨氏毕竟是沈忠盛宠了几十年的贵妾，又是沈少晟和沈茕茕的亲奶奶。 所以沈鸿不得不一个人当天去护国公府，给老杨氏上三支香。 连鞠躬磕头都没有。 因为她不配。 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道德层面上。 她没一点配得上。 沈忠盛醒来后不敢去见老杨氏的尸体，直到沈鸿来了，他才去灵堂。 沈少晟还跟他保证老杨氏的仪容整理好了，不会吓到人。 他才去一趟灵堂。 老杨氏的葬礼很简单，无人参加，毕竟她只是妾室。 哪位官家夫人会出席一个妾室的葬礼？ 加上她没有什么亲戚。 沈忠盛和沈少晟混了那么多年，也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全是酒肉朋友。 老杨氏的尸体和棺材停在灵堂的第三天，便被几个大汉抬出郊外找了一块好地方埋葬。 沈忠盛和沈少晟这次倒是大方，花钱请大师寻了一处风水宝地给老杨氏住。 目的不过就是想让她泉下有知，保佑他们身体健康，发大财。 第240章 求您绕我爷爷一命 沈忠盛这几日晚上都不敢睡觉，只要一闭上眼，老杨氏的死相就会出现在脑海里。 这把他吓坏了，天天尿裤子，鬼哭狼嚎说自己见鬼了。 晚上不敢睡觉，他叫沈少晟陪自己一个房间。 整得沈少晟也是精神不济，颇有怨言。 …… 派人打听到二房所有的消息，沈鸿全家既高兴又难过。 一起啐一口：“老杨氏活该……二房真是白眼狼。” 经过商议，沈鸿全家决定把老杨氏的死亡真相传到外面去。 不出意外，三天后整个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沈忠盛和二房的所作所为。 他们愤怒极了，没法想象沈忠盛和二房的人，能眼睁睁看着老杨氏后背全烂掉，被蛆虫吃掉半个人的这件事。 哪怕他们只是老百姓，再穷没钱给家人治病，他们也会把家人照顾好，让家人体面离开人世。 何况是护国公府这种富贵人家，不应该把病人照顾得好好的，长命百岁吗？ 府里又不缺银子又不缺奴仆，为什么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老杨氏就死了？ 还死得这般凄惨？ 有些路人经过护国公府，就会往大门吐口水，扔石头，尿尿。 甚至有很多的老百姓组团来到护国公府门口，扔臭鸡蛋和屎尿。 气得沈忠盛和二房四人跳脚，咒骂那些路人多管闲事。 他们想了几个办法挽救自己的声音，就是出钱去救治没钱治病的老百姓，捐一千两银子给慈幼局。 还没来得及提升名声，仅仅只过了两天，贵族世家也都知道护国公府的所谓所谓。 他们都告知自己的妻儿和亲戚，不准和沈忠盛和二房的人有来往。 而以前跟沈忠盛和二房有来往的人，这次被骂得最惨，他们还被父母或被丈夫禁足三个月，罚三个月银钱。 沈忠盛和沈少晟出一趟门去慈幼局，回去的路上就被老百姓发现，被扔臭鸡蛋和小石头。 “你们不是人！畜生！” “你们就是恶魔，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种人？真是可恶！怎么死的不是你们？” “沈忠盛你是衣冠禽兽，老杨氏是陪了你几十年的枕边人，就算不是正妻，你也不能这样对她。” “沈少晟你不得好死，对你亲奶奶都能这般冷血，她可是你的亲奶奶啊。你真不是人！” “你们爷孙是畜生，猪狗不如，不对，狗都比你们好。” 人们义愤填膺，把烂鸡蛋和小石子扔到沈忠盛和沈少晟身上，脏兮兮的，还被砸得很疼。 他们两个人快速钻进车厢里，呵斥车夫赶紧离开。 之前躲在府里，想象不到被砸烂鸡蛋和石子的画面和疼痛。 没经历过刚才发生的事，真的很难感受是什么滋味。 除了痛，还有尊严被人们踩在地上，狠狠摩擦。 回到护国公府，沈忠盛和沈少晟躲在各自的房间哭泣。 …… 这事还没过去，第二日，皇上不知道在哪里得知了沈忠盛和沈少晟的所作所为。 气愤不已，把镇纸砸带地上，大理石地板都裂开一道口子。 要知道大越国重视孝道，沈少晟犯了这么严重的过错，不可能当没发生过。 当天，皇上召唤他们两爷孙进皇宫，吓得他们当着大公公的面尿裤子。 换上干净的衣裳，沈忠盛和沈少晟不得不跟着大公公进了皇宫。 小杨氏和沈茕茕已经被吓傻，等人一走，才哭出声。 秦曼婷已经想到他们进皇宫的下场了，不免愤怒又伤心。 …… 沈忠盛和沈少晟进了皇宫，皇上却没有立刻召见他们，而是让他们在御书房的外面等待。 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马上就到太阳下山。 他们站了三个时辰，不能走动不能坐下。 站到双腿无力、抽筋的时候，皇上才开口召见他们。 面对天子的威压，他们跪下不敢动一下。 皇上询问他们几件事，他们却回答不出来，还说自己不知情，以为儿媳妇（母亲）把妾室（奶奶）照顾得很好。 他们每天去看望老杨氏，陪她说说话，喂她喝鸡汤。都看见她好好的，没有一点问题。 好家伙！他们直接把过错推到小杨氏身上。 皇上差点被气得原地升天。 不再审问，直接下旨剥夺沈忠盛护国公的身份，沈少晟护国世子的身份。 另外两人再打八十大板。 沈忠盛一听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沈少晟抱住沈忠盛，开口求饶：“皇上，求您绕我爷爷一命。” “可以！”皇上双眼一亮，立刻答应。 沈少晟脸上一喜，语气欢快地说：“感谢皇上，您是明君，圣君……” “慢着，你爷爷可以不打板子，但八十大板要加到你身上。”皇上慢悠悠地说，好像板子不是打到他身上，他当然无所谓。 沈少晟脸色一白，打一百六十下板子？ 他还能活着走出皇宫吗？ “皇上……” “你不是很有孝心吗？替你爷爷扛下八十大板，此举孝心感天。”皇上笑吟吟 沈忠盛睁开眼睛，但皇上和沈少晟的对话，他一直听着，于是急了。 “孙儿，你不能做傻事，爷爷不能失去你，还是让爷爷自己挨八十板子。” 他最疼沈少晟，怎么可能看着这个孙子替自己打板子死掉？ “爷爷，你都六十岁了，哪里承受得住八十板子？”沈少晟装模做样的劝说。 “孙儿你还年轻，可爷爷已经很老了，就算死了也不怕，你还要好好活着。”沈忠盛真的很疼很疼沈少晟，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如果这时他得知沈少晟不是自己的亲孙子，他会不会想掐死沈少晟？ “不行！我是你孙子，我不能看着爷爷你死掉。” “那爷爷怎么能看着你死掉……呜呜呜……孙儿，让爷爷走吧！” 皇上看着他们爷孙在演戏，没有说话阻拦。 这时，大公公进来禀告。 “皇上，贤王求见。” “哦，他怎么来了？”皇上嘴边勾起一抹嗤笑。 好戏上场了，精彩。 他今天故意设下这场戏，就是想引贤王上钩。 没想到这个人还真重视沈少晟这个野种。 听到贤王来了，沈少晟双眼一亮，比大灯泡还亮。 有救了，他有救了。 贤王一定会救他的，他可是他的亲生骨肉。 肯定是娘去找贤王进宫救他，还是娘靠谱。 第241章 还是皇弟你懂朕 假贤王跟着大公公走进御书房，朝皇上行礼。 沈少晟跪在地上低着头，听到假贤王的声音，他内心激动，差点想扑过去喊爹了。 忍住！必须忍住！ 假贤王一定能救他出皇宫的。 “九皇弟，这么晚了你找朕是有事吗？”皇上率先发问。 假贤王笑道，挥挥手：“是有事，臣弟下午尝到一道极其美味的新菜肴，特意准备一份送给皇兄尝尝，臣弟听说皇兄最近胃口不佳，人也消瘦许多。” 一位小太监低着头，端来一盘菜肴。 打开盖子，香味四溢。 “还是九皇弟你有心。”皇上望着桌子上的菜肴，抿唇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皇兄，您尝一尝，臣弟当时被这道菜的味道折服，想着皇兄也会喜欢。” 假贤王见皇上兴致不佳的样子，深怕他不吃。 皇上点头，大公公安排一个小太监过来试菜。 试菜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假贤王等不及了。 他假装现在才发现御书房还有沈忠盛和沈少晟，问道：“皇兄，他们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御书房？” 皇上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看着假贤王。 “瞧着九皇弟好似丰润许多，是不是最近美人在怀？才让你心情愉悦，天天脸上挂着笑。” “嗯？”假贤王错愕了一下，没想到正经的皇上会和自己开这种玩笑。 要知道皇上是重正妻重嫡子的人，妾在他眼里就是一件商品，他也从来不会对后宫的妃嫔动什么真感情。 顶多对她们负责，不骂不打。 “皇兄说笑了，臣弟最近贪嘴吃多了才丰润许多。”他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不回答自己的问题。 “是吗？”皇上冷笑一声。“最近护国公府的传言九皇弟你可听闻？” 假贤王摇头：“护国公府？臣弟下午好像听别人说了几嘴，难道他们爷孙就是护国公和护国世子？” “正是。”皇上点头。 “皇兄您是想责罚他们吗？” “皇弟你觉得如何？朕要革去沈忠盛护国公的名号，还有沈少晟护国世子的名号，另外让他们爷孙各打八十大板。” “皇兄英明，这对爷孙不顾亲人死活，贪图享乐。未尽到赡养照顾的责任，由着亲奶奶惨死，不仁不孝，该重罚。” 假贤王义愤填胸，仿佛他是在世的包青天。 沈忠盛一听，差点蹦起来。 被沈少晟按住。 皇上仰头一笑：“还是皇弟你懂朕。” “皇兄重孝道，怎能容忍沈少晟这种欺师灭祖的人。” 许是一刻钟过去，皇上见小太监还龙马精神的样子，他对桌子上的新菜肴起了胃口。 大公公夹了一块肉放到小碗中，递到皇上的手上。 假贤王盯着他吃下一块肉，紧闭的身体才放松。 这肉里放了能让人意识混沌，迷迷糊糊听下药者摆布的迷幻药。 只要他吃了，就能命令他做任何的事。 这种能让人听话的迷幻药，无色无味吗，一泡尿排出去，查不到一点痕迹。 “皇兄，味道如何？是不是很美味？” “嗯，的确是人间美味。”皇上不吝夸奖。“皇弟有心了，这么晚了还特意来皇宫一趟。” “皇兄喜欢便好，就是隔着几千里地，臣弟也会快马加鞭赶回来。” “你可要什么奖赏，尽管提……”皇上吃了两块肉，便大手一挥。 “这是臣弟的心意，哪里需要什么奖赏？皇兄太客气，下次臣弟哪还敢再往皇兄这里怂什么？” 假贤王摇头，坚决不要什么奖赏。 沈忠盛又急了：你不要奖赏，那把奖赏给我爷孙啊。 沈少晟又按住沈忠盛，怕他坏事。 “朕知道皇弟你对朕是真心，可付出这么多岂能没有奖赏？时间一长，不会寒可皇弟的心？” 皇上笑呵呵。 “皇兄对臣弟实在好……臣弟……”假贤王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他感觉时机成熟，药效发作，于是准备开口提出皇上饶恕沈少晟和沈忠盛八十大板的时候，皇上突然捂住喉咙。 大叫一声：“好痛……肚子好痛……” 一口红中带黑的鲜血汹涌喷出，桌子全是飞溅的血沫子。 大公公一脸震惊和恐惧，喊道：“皇上中毒了，快来人——” 他扶住昏迷的皇上，而守在门口的御林军也立刻冲进御书房。 “捉住贤王，他在菜里下毒。”大公公抬手指向一脸蒙圈的假贤王。 “下毒？本王下毒？”他既震惊又懵逼。 下一秒，他才明白自己被皇上算计了。 难道是他的身份暴露了？ 还是皇上本来就想杀真贤王？ 反正他已经快杀光全部王爷。 假贤王意识到今晚就是皇上为自己特别设下的“鸿门宴”。 皇上用沈少晟这个鱼饵钓他上钩。 甚至在他还没开始谋反的行动之前，皇上已决定用栽赃他下毒的这条计谋陷害他。 可恶！ “臣弟没有下毒，皇兄，臣弟绝对没有下毒，皇兄，你听得见吗？臣弟哪敢谋害皇兄，求皇兄调查清楚，还皇弟清白。” 假贤王从御林军手中拼死挣扎。 沈少晟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脸上没有血色，目光绝望看着假贤王被御林军捉住。 沈忠盛被眼前的一幕吓傻。 第一次见到，他能不害怕吗？ 万一他也被御林军认定是同伙，不得一起被斩杀？ 以前都是在话本里和说书先生口中，才能知道皇上遭人安全下毒的戏码。 “本王没有下毒，你们不能捉本王！放开本王！你们这些奴才！”假贤王气势强大，被两位御林军捉住，还能跳还能蹦。 他死咬自己不是谋害皇上的凶手，试图震慑住御林军。 反正皇上吐血昏迷了。 “闭嘴！”来了一位御林军，拿着刚脱下的袜子塞进假贤王的嘴中。 “唔唔唔……”好臭好臭。 假贤王被袜子的臭味熏得不停作呕，眼睛都睁不开。 两位御林军押着他，把他拖出御书房。 几位太医冲进御书房，还有很多的宫女和太监。 御书房挤满了人。 这时有几位太监走到瑟瑟发抖的沈忠盛和沈少晟面前，拽起他们，拉出御书房。 “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我不要打板子！我不要！”沈忠盛吓坏了，拼命挣扎，却摆不脱捉他的两位公公。 第242章 你这是要他的命啊 “这位公公，我可以问一下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是让我们出宫吗？”沈少晟掏出一个钱袋子，取出几两银子塞给带头的太监。 “出宫，出宫，我要出宫。”沈忠盛大喊大叫。 下一秒，他被一位太监踢一脚屁股。 “出宫？你倒是想得美，皇上交代我们打你们八十大板，才能放你们出宫。” “八十大板？”沈忠盛一想到自己会被打死，吓得两眼一闭，晕过去。 “几位好公公，能不能宽洪大量？八十减到五十？我爷爷身子不好，打八十大板他会没命的。” 沈少晟还试图用银子收买几位公公，但都被拒绝。 很快来到处刑的地方。 沈忠盛和沈少晟被几位公公按到长板凳上，后背朝上。 长长的板子，一下一下，打在他们的屁股上。 “啊啊啊！痛死我了，别打我啊！不要打我！”沈忠盛被痛醒后满脸泪水和鼻涕。 “爷爷，你要挺住！”沈少晟咬着牙，数着打板子的次数，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必须扛住八十大板，否则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他不想死，他也不能死。 此刻沈少晟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想着贤王被下地牢，会不会扯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如今他也没了护国公府世子的身份，没了庇护，还有光明的前程吗？ 他该怎么办？ 沈忠盛被打到五十大板就彻底晕死过去，太监也悄悄停止打板子。 沈少晟在坚持七十大板也昏迷过去，太监却没有停止打板子，把剩下的十下板子也快速补上。 最后他们两人被几位太监抬着扔出皇宫的大宫门。 护国公府的侍从看见两位主子被打得这么惨，意识到他们得罪了皇上，却没心疼他们。 把他们抬上马车，送回护国公府。 等了一下午一晚上的小杨氏、沈茕茕和秦曼婷，看见昏迷的沈忠盛和沈少晟，屁股烂掉，都被坏到。 连夜找来两位大夫医治他们。 …… 等沈鸿得知消息，也连夜赶来护国公府，照顾沈忠盛。 一夜未眠 沈鸿顶着一对黑眼圈，等来沈忠盛苏醒。 “爹，您身子如何？儿子不孝，没有保护好您。” “滚——我不是你爹！沈鸿，我问你为什么不进宫救我？别说你不知道我进宫的消息。” 沈忠盛冲沈鸿释放怒火，他动弹不了，摸到枕头砸向沈鸿。 对自己来说昨晚经历的痛苦全拜沈鸿所赐。 如果沈鸿昨晚进宫，和皇上求情免掉八十大板，他还会变成这样子？ 皇上还会中毒吗？ “爹，我真不知道，昨日休沐，我和几个同僚在外面喝醉了，不省人事。” 沈鸿没有躲开，软枕头砸中他的脸。 他皱紧眉头，低声解释。 “混账东西！我不信！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看着我死掉，是不是？” 沈忠盛看沈鸿的目光十分阴毒。 沈鸿都不由地打冷颤。 他这位爹，真的想自己死掉。 说不定还想现在亲手掐死他。 对了，上次都能半夜放火，烧死他全家。 何况是这次在皇宫被打板子，丢了护国公身份，还被打得半死。 不得恨死他？ “爹，我可是您的亲生儿子，怎么会盼着您死了？儿子还想您长命百岁，好好孝顺您。” 沈鸿双膝下跪。 “好好孝顺我？你就是这样孝顺我的？”沈忠盛对沈鸿说的每一个字都不信任，都厌恶。 他扭动身体，不顾疼痛，双手往前面摸。 终于摸到一个瓷枕。 瞄准沈鸿的距离位置，沈忠盛眼神像毒蛇一样。 他手中的瓷枕，朝着沈鸿的额头砸过去。 他料定沈鸿不会躲。 响起砰的一声。 又接着响起哐当一声。 瓷枕掉在地上，碎了几大块。 沈鸿的额头破了一小口子，滚烫的鲜血流到脸上，滴在地上。 “爹——” 门口传来两个少年的声音。 沈鸿跪在床边，没有回头，但失血过多，他的脸庞毫无血色。 沈知渊和沈知玉两人冲进屋里，扶住摇摇欲坠的沈鸿。 “爹，你怎么伤成这样子呢？爹，你怎么这么傻？”沈知玉双眸充血，慌慌张张地拿出手帕捂住沈鸿的伤口。 没一小会，鲜血已经染红手帕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不哭，才忍住不去打死沈忠盛。 “爹，你撑住，我和三弟带你走。”沈知渊满脸冰霜，眼底藏着无尽的恨意。 “你们两个小畜生，跟你们的爹一个样，看见你们我就恶心，以后不准你们踏入护国公府，你们不配。” 沈忠盛十分硬气，忍着臀部的伤痛，他的声音充满力量。 “爷爷，我爹照顾你一晚上，衣不解带，你醒来却把他当仇人，瓷枕砸他的额头，你这是要他的命啊。” 沈知渊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回头。 目光阴冷地看向还在洋洋得意的沈忠盛。 “沈知渊你算什么东西？小贱种！考中状元很了不起吗？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坨狗屎。你什么都比不上我的少晟，他才是状元，是天之骄子。” 沈忠盛先是愣住，被沈少晟冰冷的眼神吓到。 但很快他得意起来，看到沈鸿满头鲜血，沈知渊和沈知渊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懦弱模样，他心里痛快极了。 被骂得这么惨，沈知渊脸上却没有一点难过和愤怒。 之前沈忠盛还会维持表面的客气和亲近，但他从沈忠盛的眼神和语气，才五六岁便知道这位爷爷不喜欢自己。 甚至是厌恶自己。 他早已习惯了十几年，根本不会被沈忠盛真心流露的咒骂伤心一分。 沈知玉咬唇咬出鲜血，他拼命压住体内的暴虐因子，才没冲进去一拳打死沈忠盛。 “大哥，我们带爹回去，从此以后，绝不踏入护国公府半步。” “嗯，若踏入半步，我们不得好死。”沈知渊目光坚定，搀扶着快要昏厥的沈鸿离开。 “你们当然要不得好死，哈哈哈……狗东西，小畜生，不孝儿孙，黑心烂肠的玩意。” 沈忠盛冲着沈鸿三父子离开的背影，不停地咒骂。 而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侍女侍从。 都看到了沈忠盛用瓷枕把沈鸿砸得头破血流，又咒骂沈知渊和沈知玉两兄弟。 真是恶毒。 歹毒。 阴毒。 ’ 第243章 沈王爷是咱们大越国的战神 沈知渊和沈知玉搀扶浑身血淋林的沈鸿，一路走出护国公府。 而大门口已经聚集很多看热闹的路人。 听说昨日皇上召见沈忠盛和沈少晟，他们这些普通人便知道皇上的想法。 沈忠盛和沈少晟这对爷孙犯众怒，老杨氏人品是不咋地，但她是他们至亲至密的亲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蛆虫吃掉半个身子，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护国公府又不是没银子，又不是没下人。 说到底还是他们爷孙黑心黑肺，烂心肠。 当然，小杨氏、沈茕茕和秦曼婷也有责任。 一个人没发现老杨氏身体上的问题，很正常。第二个人也正常，可第三个人还是没发现？ 离谱的是一家五个人都没发现老杨氏的身体问题。 这就离谱给离谱他姥姥开门了。 围观的老百姓多达百人，都看到了沈知渊和沈知羽刚刚来到护国公府。 “还是沈王爷孝顺，连带几个孩子也孝顺，一听到爷爷生病，沈王爷连夜赶到护国公府照顾他。 而沈王爷的两个孩子，书院都没去，一大早赶来照顾他们的爷爷。 “是啊，这世上既有大本事又有孝心的人可不多，沈王爷这么好的人护国公竟然不喜欢？真是离了大谱。” “谁说不是呢？我要是有一个这么本事的儿子，我都不用他对我孝顺，只要他前途无量，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我便死无遗憾。” “护国公这种人天性凉薄，他对老国公都没尽到孝心，你们还想他爱孩子？何况是一个一出生就没了娘的小娃。 子凭母贵，护国公爱那个妾室，对老二疼得如珠如宝，人家要星星都能摘下来。” “这道是，母凭子贵，每个人生来都有不一样的命运，一个花魁生的庶子，享尽荣华富贵三十余年，年纪轻轻不还是被老天爷带走了吗？” 众人隐隐发出轻微的嗤笑声。 其他老百姓听得津津有味，他们身份卑微，无权无势，却敢鄙视沈忠盛。 远远地听到外面的嬉笑声，沈知渊和沈知玉站在距离大门的十米外。 他们有些犹豫要不要从大门离开。 只要他们打开大门一出去，外人便知道…… 不，是全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他们的父亲被爷爷用瓷枕砸破脑袋。 这种事怎么说，也是一件丢脸的事。 外人可不管真相，只是需要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爹，要不我们从后门……”沈知渊不想看见外人议论自己的父亲，在他心里，爹的背脊是挺直刚硬的，背影是伟岸的。 “爹，我们从后门回去吧！”沈知玉皱眉劝道。 沈鸿抿着薄唇，眼神无比坚定。“就从大门出去，今日是最后一次到护国公府，绝对不能从后门离开。” 夹着尾巴从后门离开，不就告诉外人他们三父子干了缺德事？才会偷摸摸从后门离开？ 这可不行！ 他不能连累两个孩子。 沈知渊和沈知玉点头，对视一眼。 他们两人的几个随从和沈鸿的两个随从，立刻大哭大叫： “王爷流血了，快来人，呜呜呜……” “快找大夫，呜呜呜……天啊，王爷出了好多的血！王爷——” “王爷您要撑住啊，不要睡着，千万别睡。呜呜呜……” “护国公怎么能用瓷枕砸王爷的头……呜呜呜……就算是父亲，也不能逼自己的孩子去死吧！” “王爷昏迷了，呜呜呜……大夫大夫快来啊——” “爹——” “别睡啊！爹——” 他们的声音充满绝望和愤怒。 本来几个侍从就一直忍着，低声抽泣。 现在得到准许，不得嚎啕大哭，把王爷受到的委屈和痛苦都告诉外人。 门外的老百姓听懵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王爷受伤了？生命垂危？ 是被沈忠盛用瓷枕砸破脑袋？ 为什么？ 沈王爷这么孝顺的好人，护国公居然要杀死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上百位老百姓积攒足够多的疑问和愤怒后，沈知玉瞄准时机，一脚踢开大门。 映入人们视线的便是满头鲜血，脸庞煞白又昏迷的沈鸿。 他不止满头是鲜血，脸上脖子，衣裳，哪里都是鲜血。 就连沈知渊和沈知玉两人的身上也沾了很多鲜血。 甚至他们三父子的几个随从，手上衣裳都沾到了鲜血。 “天啊！沈王爷居然受伤这么严重，脑袋真的被砸破一个口子。” “岂有此理！太过分了，护国公怎么能这样对沈王爷……” “忠勇王爷您快醒来，别睡啊，不能睡的……王爷……” “大夫大夫，有大夫吗？快来救救王爷啊——” “可恶！护国公实在可恶！沈王爷二十多年为国为民浴血奋战，保家卫国。无数次受伤，命悬一线，都没死在敌人手中。 如今竟然要死在亲生父亲手中……” 老百姓们脸上写满愤怒和痛恨，要不是沈鸿三父子站在大门口，估计他们这些人都已经冲进护国公府，一人打沈忠盛一拳了。 沈知渊看着关心父亲的老百姓，内心无比欣慰：“谢谢各位的关心，我父亲受伤严重，现在急需大夫医治，麻烦大家让开一条路。” “好，沈状元，你们先带王爷去治病。” “大家慢慢往后退，别推人，时间紧急，给王爷争取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王爷您不能死啊，咱求您了，南海观音菩萨，求您保佑沈王爷平安无事。” “求如来佛祖保佑沈王爷度过这次难关，后半辈子健康平安。” “本公子也感谢各位乡亲的关心，今日一事并不是爷爷的错，他只是被皇上罚了八十大板，身上太疼，才会对父亲发火。 我们没有责怪爷爷，是我们不好，没进宫跪求皇上。” 沈知玉满脸泪水，盈满泪水的眼睛却像小鹿，让老百姓见了都非常心疼。 “太过分了，是皇上责罚护国公，这和沈王爷有什么关系？难道进宫跪求，皇上就会饶恕他？” “就是啊，沈王爷他有什么错？凭什么拿瓷枕砸他的头？这可是要人命的啊。” “不能就这样算了，沈王爷是咱们大越国的战神，他付出那么多，浑身的疤痕，无数次死里逃生，今日竟然差点被打死。” 第244章 他们要为父亲报仇 “对，不能就这样算了，必须给沈王爷一个交代。” “护国公府的几位主子必须给沈王爷道歉，赔礼。” “沈少晟滚出来！沈少晟滚出来！” “小杨氏滚出来！小杨氏滚出来！” “沈茕茕滚出来！沈茕茕滚出来！” “秦曼婷滚出来！秦曼婷滚出来！” “沈少晟你们躲在里面是怕了吗？长辈受了重伤，你们居然躲着不露面，真是狼心狗肺，。 难道你们忘了这么多年是谁养着你们？护国公府的财产都给了谁？” “别废话，我们直接闯进去，不打他们几巴掌，我咽不下这口气。这一家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咱们必须替天行道。” “咱也是，就打一耳光可真是便宜他们一家畜生。” 老百姓们群起激愤，纷纷摩拳擦掌。 见状，沈知玉让几个随从关上护国公府的大铜门，并让他们守在门口，不准外人进去。 他抱起昏迷的沈鸿，箭步冲出去，从人们让出的小路，一路冲到不远处马车。 他们三父子坐上马车，两位随从赶车。 动作敏捷，如同流水。 马车噔噔噔地跑起来，越跑越远，还有几十个老百姓跟在后面。 沈王爷去哪里，他们就要跟到哪里，必须看到他平安无事，才会离开。 他们还要跪在忠勇王府门口，祈求上天保佑沈王爷平安无事。 沈知玉发现马车后面的情况，没有阻止，也没有叫随从加快马车的速度。 毕竟这是大街，人多车多，马车一旦速度过快，容易出事故。 沈知玉拿来一瓶止血药粉，轻轻地撒在沈鸿额头的伤口上。 没过一会，伤口止住了鲜血。 沈知渊和沈知玉都松一口浊气，能止住血就证明父亲没伤到重要的血管。 “快到了周大夫的医馆了，爹你坚持住。”沈知渊还是很担心父亲的身体，毕竟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能不害怕？ 这次没回忠勇王府找府医治病，因为路程太远。 之所以他们在外面找周大夫给父亲治病，一是治病速度快，二容易传播这件事出去。 马车缓慢停下，两位随从跳下车。 “医馆到了，两位公子把王爷搬下来，小的们会接住王爷。” “好，你们手脚轻些。”沈知渊皱眉，撩开车帘望着医馆的情况。 沈知玉抱起沈鸿的上半身，他的力气大，一个人就可以把沈鸿搬下去。 沈知渊搬动沈鸿的双脚，防止他的双脚撞到车厢受伤。 没过去几息，马车外聚集了很多老百姓。 忠勇王府的马车标记，他们都记得。 鲜少看见忠勇王府的马车出来，这次他们看见了自然是想见一见沈王爷。 因为他每次都会很热情帮老百姓解决问题，比如重病无钱医治，他会给一笔银子，还会介绍医术高超的大夫。 又或者有人遇到逼良为娼和强占田屋的事，他也会出手帮助他们脱离苦海。 这样的一位好官，老百姓们每次见到都会朝他鞠躬道谢。 “大家让开，我家王爷受伤严重，必须及时治疗，否则生命垂危。” “周大夫在吗？我家王爷受伤了。” 两位随从大哭大叫，下一秒稳稳地从沈知玉手上把沈鸿接到手里。 几十个老百姓定睛一看，都倒吸一口凉气。 “天啊！是沈王爷，他受伤了！”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王爷他……王爷您别睡着，王爷——” “王爷怎么会变成这样……发生什么事呢……王爷……呜呜呜……王爷为什么会受伤……” “王爷……呜呜呜……王爷您快醒醒——” “快叫周大夫过来！快啊——” 老百姓都被吓得脸色苍白，身体颤抖。 他们的叫声，吸引更多的路人围过来。 两位随从立刻搬着沈鸿冲进医馆，沈知玉跳下马车，断后：“各位乡亲们别担心，我父亲受伤严重，但相信有周大夫在，我父亲一定能平安无事。” 沈知渊最后下马车，朝着老百姓们鞠躬。“本公子知道大家关心家父，但请大家不要堵在路上，都散去做自己的事吧！” 两兄弟说完便急匆匆冲进医馆。 随后关上医馆的大门，防止有外人进来。 也防止有细作走狗进来打探消息，甚至担心有杀手趁机溜进来行刺沈鸿。 想要他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防不胜防。 周大夫拿来医药箱，先给沈鸿把脉，检查伤口。 判定好病情，他拿出一包银针，给沈鸿的额头扎了几针。 伤口的鲜血才彻底止住。 沈鸿也悠悠转醒。 “王爷，小人现在要给您缝伤口，这是麻沸散，请您喝下，昏迷后可以减少缝合伤口的疼痛感。” “好。”沈鸿淡淡笑道，扭头望着沈知渊和沈知玉。“你们别担心，缝合伤口这种事很正常，不会很痛。“ “爹……” “伤口那么长，怎么会不痛？” “真的不痛，待会你们看着不就知道了。” “爹……” “爹，就算痛，你也可以喊出来。” “不痛……” “痛，很痛很痛……” …… 三父子还没说几句话，周大夫已经准备好针线和消毒。 沈鸿喝下麻沸散，很快迷迷糊糊，闭上双眸，呼吸平稳。 沈知渊和沈知渊睁大眼睛看着周大夫，拿着针线在父亲的伤口处开始缝合伤口。 皮肉外翻，尽管看着很恐怖，但他们始终没有移开眼睛一下。 他们要记住这一幕，永远记住。 他们要为父亲报仇。 父亲他不能对沈忠盛做什么，但不代表他们不可以。 …… 过去二刻钟。 周大夫满头虚汗，终于停下缝合的动作，收起针线。 嘴角勾起，满意地看着沈鸿伤口的缝合，很完美。 “缝的很不错，不会留下很深的疤痕，若恢复好的话，疤痕大概走远几步见不到。” 沈知渊和沈知玉靠近沈鸿，仔自习细盯着他额头上的伤口。 两兄弟都满意地点头：“周大夫医术果然高超，十分感谢……” “半月内伤口不可碰水，饮食清淡……”周大夫没功夫去听他们两兄弟的彩虹屁，他交代着医嘱，便开始收拾医药箱。 尤其是他最宝贝的银针和缝合的针线。 沈知渊和沈知玉坐在病床旁边，一直看着沈鸿，防止他术后出问题。 大概过了二刻钟，他终于苏醒。 第245章 趁你病，要你命 沈鸿急着回忠勇王府，他知道妻子和几个女儿这个时候应该得知自己受伤的消息，必须快点回去，免得他们出来找自己。 最近树敌太多，担心敌人仇人奔着他们去。 他脑袋上的血迹都被周大夫擦干净，又绑上好几层的白纱布，一眼看上去就像危及生命的重病患者。 沈鸿装昏迷，被两个随从抬着上马车。 他听到周围很多老百姓的说话声，心里很感动。 “爹，你要撑住啊。爹——”沈知玉跟在后面掉眼泪，继续悲痛地演戏。 “爹，娘和弟弟妹妹还在家等我们，你不要丢下我们。爹……”沈知渊也配合着。 这一幕让周围几百名的老百姓为之动容，眼泪鼻涕一起流。 “沈将军，您要活下去啊，求老天爷保佑。” “忠勇王是好人，老天不会这么快收走他，我相信他会平安无事的。” “对，吉人自有天相，王爷一家都是菩萨心肠，做了那么多好事，阎王爷不会收他的。” “我现在就去白马寺给沈王爷供灯，求佛祖保佑。” “我也去……” “咱也去……” …… 忠勇王府 沈鸿三父子顺利回府，多亏了之前那几位随从回到王府报信，又调遣几十名护卫赶到医馆，护送他们三人回府。 恐怕现在是回不来了。 趁你病，要你命。 半路已经出现三批杀手。 进到府里，沈鸿便睁开眼睛，一路被随从抬着进到自己的院子，躺到床上。 程玉蓉带着几个儿子和阮阮一路跟到房间里。 当看到沈鸿的惨状时，程玉蓉脸色白了又白，双腿一软，被周姑姑扶住才没摔倒。 “鸿郎……”她扑到沈鸿身上，话未落下，眼泪已经流到脸颊。 仔细看，她的脸上还有几道浅浅的泪痕。 “我没事，只是纱布缠得厚，看上去严重一些。你们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沈鸿牵强一笑，看着家人担心又伤心的脸庞。 他们一定很害怕吧！ 以前他都是在沙场上受伤，每次都是养好伤才回到京城，所以妻儿都没见过他受重伤的样子。 他心里不免有些内疚。 早上那个瓷枕。 他明明是可以躲过去的，却任性地给自己立下一个赌注。 阮阮走到床边，声音糯糯地叫一声：“爹爹……”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露出一颗棕色的药丸。 “爹爹没事，闺女别担心，爹爹休息几日便又能带你骑马了。”沈鸿抬起手抚摸她的小脑袋。 沈知程把阮阮抱到床榻上。 “爹爹，把药丸吃了，下午就能带阮阮去骑马了。” 她拿来一颗药丸，放到沈鸿苍白的嘴边。 “不吃，爹爹身体强壮，很快就能恢复。”沈鸿闭紧嘴巴。 “吃！爹爹这次流了那么多血，再加上以前十几次，身体已经到了强弓弩末的地步了，今日若不吃下这颗药丸，下次爹受点小伤，怕是……” 阮阮皱紧眉头看他现在的面相，说出自己内心的担忧。 “……”沈鸿有些不相信闺女说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强壮，都可以上山打死一只大虫。 程玉蓉见丈夫还是不想吃下药丸，气得挥手拍打一下他的胸膛。 “你这混蛋，闺女很担心你知道吗？别人想要这颗药丸哪怕是花万金都买不到，你倒好，不稀罕，还辜负女儿的心意？你像是做父亲的样子吗？” “咳咳咳……”被轻轻一拍胸膛，沈鸿控制不住地咳嗽，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一咳，他的脑袋滋滋滋地作痛。 看到沈鸿苍白的脸憋得通红，喘不过气十分难受的模样，程玉蓉吓坏了。 “鸿郎，你怎么呢？呜呜呜……”都是她不好，不应该拍打他的胸膛。 “爹——爹——”沈知渊四兄弟也是乱了手脚。 “大家别吵，有我在，爹爹不会有事的。”阮阮大声吼他们一句，她赶紧抓住沈鸿的手，她的小手和他十指交叉。 她把自己的真气输送到他体内，不过几息之间他的咳嗽便停下。 沈鸿红通通的脸庞渐渐恢复苍白，但人也昏厥过去。 趁他还没醒过来，阮阮拿着药丸塞进他嘴里，丝毫不担心他会被噎住气管。 因为药丸是神丹，只要进到嘴里，不用几息，便能化作一股清甜的水流进喉咙里。 程玉蓉和沈知渊四兄弟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等了一刻钟的时间，沈鸿终于苏醒。 “醒了，爹爹醒了。” “鸿郎——” “爹——” “爹醒了，太好了。” 看到他双眸炯炯有光，不似刚才未服下药丸前的黯淡无光，死死沉沉。 还有他苍白的脸色也变成春光满面，精神奕奕。 “让你们担心了……”沈鸿一阵后怕，刚才自己咳嗽不止，呼吸不上来，憋得晕厥过去。 幸好有女儿救他。 否则，现在自己怕是已经到地府见到爷爷了。 程玉蓉抱住沈鸿，哭着说：“以后不许你任性了……” “好，不任性了……”沈鸿已经后悔了，什么计谋什么计划都没自己的生命重要。 只有当自己好好活着，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沈鸿被沈忠盛用瓷枕打破脑袋，生死垂危的消息，便已经传遍整个京城。 上到八十岁老奶奶，下到三岁小娃娃，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这个消息也从京城传到皇宫，传到郊外。 程府和沈氏老族长、沈氏本家族人等等十几家，纷纷赶去忠勇王府探望沈鸿。 就连皇上皇后和太后，都派玄黎羽和程姝姝两人出宫，去忠勇王府探望沈鸿。 带了一车又一车的礼品，甚至连御医也带了五名。 面对大家的关心，沈鸿躺在床上装病。 为了遮掩脸上的红润，阮阮调皮给他用上女子的妆粉。 他本是拒绝的，但已经演到这一步了，还差最后一步，就不由地他继续任性。 强制性在脸上涂抹了一层薄薄的白粉，勉强看上去有些像病人虚弱憔悴的模样。 现在他要假装昏迷三天三夜，才能苏醒恢复健康。 沈鸿躺在床上装睡，而几十个亲戚静悄悄站在窗台外，瞄他一眼才放心离开。 “大家别太担心，夫君他会很快苏醒，我相信他。”程玉蓉皱眉低着头，艰难地挤出一滴眼泪，用手帕轻轻擦拭。 第246章 明年会给他们生一个弟弟妹妹 程玉蓉送走亲戚们，忙碌了半个时辰，累得瘫软在沈鸿怀里。 “玉娘，这几日辛苦你了。”他抱着她安慰，低头吻在她的额头上。 “辛苦不要紧，只要鸿郎你身体健康，平安快乐，玉娘便知足了。” “谢谢玉娘……” …… 玄黎羽和程姝姝只在忠勇王府待了二刻钟时间，便匆匆乘坐马车回皇宫，回去禀告沈鸿的真实消息给皇上皇后。 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注定这辈子是没有自由的。 …… 沈忠盛还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指责自己的过错，他趴在床上，一天换两次药，忍受皮肉生长的难受。 沈少晟也是同样的情况，但他知道爷爷用瓷枕砸破沈鸿的脑袋。 他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但不能表现出来，一是怕被外人知道，二是他的伤口不容许他大笑大哭。 沈茕茕每天早晚去见一次沈忠盛和沈少晟，喂他们吃饭，和他们说说话。 但都不是有关外面的事情。 小杨氏只关心沈少晟，一半的精力放在儿子的身上，剩下一半放在假贤王那边。 前日她得知他被皇上打入地牢，害怕、担忧了两个夜晚都睡不着。 打入地牢，他还有机会活着出来吗？ 难道皇上已经识破他的身份？ 还是只是想给他按个罪名处死他这个贤王的身份？ 第一点就是必死无疑。 第二点还有机会逃出生天。 她一个无权无势又没钱的弱女子，想救他出来，却难于上青天。 小杨氏只能派自己的心腹去外面打听消息，但花钱如流水，还是一点消息没打听到。 因为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假先玩被打入地牢，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小杨氏看出其中的问题，又想起假贤王之前跟自己说过的和匈奴人的暗号联系，她决定拼死一搏。 她让自己的三个心腹拿上银子去外面找乞丐，让他们传播假贤王被皇上打入地牢的消息。 不出一日，这条重磅消息便快速盖住沈鸿受重伤的消息。 民间暗潮涌动，就连达官贵族，朝廷上也是如此。 秦曼婷白日会一整天陪沈少晟，伺候他吃喝，给他换药，给他擦身。 但解手这种事，由下人伺候。 她伺候不来。 哪怕他是自己的丈夫，她也做不到那么好。 …… 皇宫里 七皇子玄北辰得知假贤王被皇上打入地牢的消息，想了三天都没想到好办法。 地牢比天牢设计复杂，路线崎岖，根本没有解救出来的可能性。 他担心假贤王出卖匈奴，出卖自己。 到时候皇上知道真相后，他别说做皇上，就是拿封号封地做王爷都没可能。 所以他害怕啊。 皇位，他势在必得。 玄北辰悄悄找人联系过沈茕茕，但都没有联系上，想和匈奴细作联系，同样也没联系上。 气得他吃饭吃不下，三天就瘦了五斤，嘴里还长了三个烂疮，疼得他晚上睡不着。 …… 沈鸿在受伤的第三天中午醒来，一下床就在王府跑了十圈，被程玉蓉拿来竹枝条抽打屁股他才肯坐下来。 憋了两天半，实在难受。 这两天半，她都是把他当病人照顾，吃小米粥和骨头汤过活，不准下场活动，除了有解手这方面的需求。 就连洗澡也是两日没洗了。 沈鸿坐在浴池里享受了二刻钟的泡澡，才起来换上衣服，到餐厅大吃一顿。 这次程玉蓉准备了很多大鱼大肉，都是沈鸿爱吃的菜。 沈知渊四兄弟这三日也没去书院，天天在王府门口假装哭一场。 老百姓们天天来王府门口询问沈鸿的情况，得知他还没苏醒过来，又掉一次眼泪。 这两日，程玉蓉带着阮阮和四个儿子在王府门口施粥，为沈鸿积德积福。 沈鸿苏醒的消息传遍全京城，下午的时候，无数老百姓来到忠勇王府。 他被沈知渊和沈知玉扶着站在大门口，摆出虚弱的模样。 “感谢大家对本王的支持和祝福，本王此次能度过难关，这里面有家人的一半功劳，也有各位的一半功劳，谢谢你们这几日为本王祈福。” 人群欢声喝彩，掌声雷动。 …… 沈忠盛得知沈鸿醒来的消息，气得一边骂人一边砸东西。 “逆子，怎么他就死不掉？早知道当初再用点力，说不定今日都抬上山埋了。”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这个小畜生，为什么没死？为什么——” “去死！去死！沈鸿全家都必须死，哈哈哈——” 沈忠盛发疯，癫狂的模样让下人们都跑出去。 结果烂掉的屁股上刚长出的新肉，因为沈忠盛的愤怒激动，又撕破流出鲜血。 疼得他哇哇大叫。 却没下人敢进来安抚他，照顾他。 这个时候进去，就是找死。 谁知道他会不会也拿瓷枕砸他们的头，他们可没有忠勇王的铁头，也没有老百姓给他们祈福。 沈少晟得知沈鸿苏醒的消息，脸上神情阴云密布，宛如别人骗了他一百万两银子。 “老天爷真是不长眼……” 他忽然张开嘴，呢喃一句，声音有些模糊。 他不敢大喊大叫释放自己的情绪，身体不敢大动作动一下，伤口很容易二次受伤。 沈少晟想尽快恢复健康站起来，短短三四日，便已经度日如年。 一想到沈知渊瘫痪后卧床五年的日子，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尽管现在自己也沦落于此，但他依旧没有产生一丝愧疚。 因为他根本没有良心。 沈少晟不知道的是，不管他屁股上的伤口怎么恢复，都没有恢复他健康行走的能力。 以后他走路会一脚深一脚浅，成了自己看不起的废物——跛子。 …… 沈茕茕和秦曼婷得知这个消息后，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沈鸿是死是活其实和她们没有关系，当然她们也恨他，却没那个能力弄死他。 小杨氏忙着把假贤王从地牢里捞出来，不知道沈鸿苏醒的消息。 平静的日子继续过下去。 沈知渊四兄弟已经上书院学习。 阮阮继续修炼。 沈鸿还没上朝，待在王府里假装养病，其实是在和程玉蓉谈恋爱。 两人的感情更甜更好了，好像回到二十年前那般甜蜜。 那程度，阮阮和沈知渊四兄弟都担心他们，明年会给他们生一个弟弟妹妹出来。 想想都有些害怕。 第247章 她和假贤王的暗号 假贤王打入地牢的消息，不胫而走。 短短三日，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幸好消息被朝廷下旨封锁，这才没传出京城。 皇上得知后，派人打听背后是谁传播，知道此人是小杨氏，他有些为难。 她丈夫沈天赐怎么说也是为国捐躯，她和假贤王搞在一起，是有大错。 但沈天赐没错啊。 作为孤儿寡母的小杨氏和两个子女，皇上不可能严厉惩戒他们。 可又不能由着小杨氏继续做坏事。 皇上找到沈鸿商量如何处置小杨氏，却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你说……沈少晟不是你弟弟的亲儿子？” “是的，微臣也是前几日才知道。所以，皇上，您想怎么处置他们都可以。”沈鸿面无表情，目光冷酷。 皇上大笑一声：“这样朕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无所谓，但有一点，等微臣的父亲身体康复您才能行动。”沈鸿抿唇，心里对沈忠盛还是留下有情了。 “好说好说，你不阻止便好。” 皇上心情很不错，赏了沈鸿十八道宫廷菜肴，让他带回去给阮阮吃。 知道她是小吃货，小馋猫。 今年除夕夜她来皇宫吃过一次宫宴，皇上听玄黎夜说过几次她很喜欢宫宴，经常念叨宫宴是全天下最好吃的食物。 …… 眨眼就到了七月初，粮食陆续收获，家家户户的地窖装满粮食。 就连每个地方的官府粮仓，也慢慢装满粮食。 丰收的喜悦，让每个老百姓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在北方推广新农作物的程锦淼，冬日养白的肌肤又晒黑了几个度。 但他脸上一直有着阳光自信的笑容，感染着每一个老百姓。 今年上半年在北方的推广新农作物已经完成一半，明年继续，便能让整个北方的老百姓填饱肚子。 北方下半年很快进入冬季，无法种植新农作物。 八月初程锦淼就可以回京城，修养半个月，回朝廷上早朝。 而程尔七月初已经去到南方，一是完成收获新农作物的任务，测量重量，收集数据。 二是接着完成南方下半年新农作物的种植任务，收集种植过程出现的问题等数据。 去年下半年才开始在南方五个府城推广，今年上半年已扩大到十五个府城，下半年预计扩大到三十五个府城。 明年上半年再扩大到四十九个府城，这样几乎涵盖了大越国所有的南方地方。 但明年下半年还需要去偏远山村进行推广新农作物，这种地方穷山恶水，老百姓还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苦苦坚持着。 程尔望着一亩亩水田上金光灿灿的的稻子，他对未来充满希望和期待。 …… 七月底，皇上每日接到南北方每个府城递来的折子，了解清楚新农作物的收成进展。 他的内心无比激动，眼眶闪着泪光。 单单只轮大越国今年上半年的粮食收成，就足够养活未来一年的全国老百姓。 是那种一日三顿大米饭，还有顿顿吃肉的生活。 从去年的下半年到今年的上半年，大越国的新生儿多了七百万。 要知道以往每年的新生儿大约只有三四百万而已。 高产新农作物的出现，也象征了新生儿数据的暴增。 …… 全国各地如火如荼开展粮食的收获和秋季粮食的种植，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只有护国公府安安静静。 沈忠盛养了一个月的伤，才勉强养好能下地走路。 而沈少晟养了一个半月才能下地走路，刚开始他以为是自己打了八十大板，而爷爷只打五十大板的原因。 尽管他是年轻人，身体好恢复好，但扛不住自己打多了三十大板。 只是到了沈少晟下地走路的第十五天，他才发现自己的双脚有问题。 第一天下地走路一瘸一拐就算了，全当一个半月没走路不会走路。 第十天还是一瘸一拐，就当是屁股的伤还没恢复好。 可今天都是第十五天了，什么伤都恢复好了吧！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屁股烂掉，也养了六十天了。 就连府医也说是身体还没恢复好，才会导致他走路一瘸一拐。 沈少晟等不下去了，去外面找大夫把脉看病。 他才知道自己当初受刑，可能伤到了大腿神经，导致现在走路一瘸一拐。 治愈时间已经错过，他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走路。 沈少晟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这几日他躲在屋里喝闷酒，白天喝晚上喝。 却不知道家里有更严重的事发生。 小杨氏知道沈少晟成了残疾人后，心里的恐惧更加深了。 儿子废了，情人又在地牢。 为假贤王运筹了两个月，却还是救不出他。 八月十三，半夜。 大暴雨，电闪雷鸣。 下了整整一夜，街道积满了水。 皇宫的地牢不知何时也开始渗水，负责地牢的官员担心囚犯被水淹死，他赶紧让三十几位狱卒和一百多位官兵侍卫，押送假贤王在内的三十多名囚犯，转移到还算安全的天牢。 谁知在转移工作完毕后，官员发现假贤王不见了。 他赶紧派侍卫在皇宫搜查，另外又派一百多位官兵，出宫寻找假贤王。 只是宫外的每一条街道都积了水，寻不到假贤王的影踪。 大雨转小雨，稀稀拉拉地下着，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护国公府 小杨氏的院子非常安静，只有雨滴的声音。 她的卧室亮着一盏暗淡的烛光，窗外的狂风暴雨，让她彻夜未眠。 突然一道墙壁传来二长一短的敲击声。 在寂静的午夜里，就像厉鬼突然来了一样，把小杨氏吓得蒙住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二长一短的敲击声又一次响起。 小杨氏慢慢清醒过来，想起那道墙壁是密道的入口。 天底下知道这个密道的人，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她，第二个是假贤王。 第三个就是他的手下。 小杨氏赶紧下床走到那道墙壁旁，她在墙壁上敲出一长二短的声音。 墙壁里面立马传来二长一短的敲击声。 这是她和假贤王的暗号。 小杨氏掀开挂在墙壁上的一幅山水画，摸着后面的墙壁，立刻找到开关按下去。 下一秒咚咚咚的声音响起，墙壁的中间处打开，像开了一扇小门。 只见里面有烛光，昏暗的洞口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 “是我，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