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再无她》 第1章 妻子害死了他的白月光 深夜,a市人民医院。 偌大的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安静得如同人间地狱。 走廊长椅上坐满了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手术室的红灯暗了,主治医生推开手术室门走出来,椅子上从始至终双手交握垂头的男人忽然抬起了头。 “怎么样了?” 方家,薄家包括温家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呼吸,等着医生的回答。 然而等到的却是令人不能接受的噩耗。 医生惋惜而无奈地宣告一个事实,“很抱歉,方小姐事发严重,抢救无效,已经去世,请家属节哀!” 温言一个劲后退了两步,摔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薄司寒双眼通红,一把揪起主治医生的白大褂,双眼狠狠地瞪着他,“你再说一遍!” 医生很平静,“薄先生,我知道你很悲痛,救死扶伤是我作为医生的职责,我已经尽力救治了,但是很不幸,方小姐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薄洛洛愣了好一会儿,连忙去拉开薄司寒,“哥,你冷静,不关医生的事,他们已经尽力了。” 薄司寒真的松开了医生,转而眼神捕捉到了温言身上,他毫不怜惜地拽起女人的手腕,把她逼至墙边,温言的手猛然撞上坚硬的墙壁,疼得脑袋晕乎乎的。 薄司寒咬牙切齿地,眼里写满了恨意,他吼道,“温言!温大小姐!夏薇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嗯?你要致她于死地!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毒!” 男人用力地一巴掌甩向了温言,女人被扇偏了整张脸。 头更加地疼痛。 温言捂着脸,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薄司寒冷冷一笑,“哭?你除了哭还会干什么?别试图用眼泪装无辜!” “嫂子,你没事吧。” 薄洛洛一开口,薄司寒立刻打断她,“洛洛,这里不关你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别怪我不念及兄妹情分。” 男人阴鸷的眼神让薄洛洛后背发凉,不敢再靠近。 方夏薇的父亲,方振远,也恨透了温言。 他把温言拉扯过来,抬手就是两巴掌,带着愤懑的怒吼,“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们家夏薇把你当好姐妹,你这么对她,你晚上睡得着觉吗?你不怕gui去找你吗?” “不是我……” 温言很想辩驳,但她说不出话来,她被这两巴掌扇得又一次摔倒在地上,站不起身来。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没有人听到。 钟清娴一言不发,微红的眼眶让人觉得她还算是个善良的后妈,方夏薇死了,她也在哭。 但没有人能知道这张温柔的面孔下,究竟在想着些什么。 “小言,小言你没事吧。乖女儿。” 温言狼狈不堪,最终还是她的母亲把她扶了起来。 温言再也忍不住,泪水簌簌直落,她靠在温母怀里,颤抖着声音,“不是我,妈你相信我,我没有害死她,我真的没有。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我……” 温辉摘掉了眼镜,拍了拍薄司寒的肩膀,“司寒,我们家小言嫁给了你,她是你的妻子,你娶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难道你心里没数吗?随随便便就怀疑她,这对她公平吗?” 薄司寒向来目中无人,高傲清冷。 即使这是温言的父亲,是他的岳父,他也一如既往地冷漠,“你的女儿做了什么事,她自己心里清楚,你们是她的父母,当然会庇护她了。” 薄司寒恶狠狠地看了温言一眼,“何况,证据已经确凿,我不会让夏薇死不瞑目的!” 他这句话,似乎已经在预告什么。 温言摇着头,“不是这样的司寒,你听我解释。” 温言挣开温母的怀抱,爬着过去抓薄司寒的裤脚,“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的,你真的误会了。我…… 男人不给她任何机会,一脚踢开了她,声音带着嫌弃,“滚!” 温言被踢出去一米远,脆弱的额头撞到了椅子角,冒出了鲜血,顺着她这张漂亮的脸蛋往下流。 很快,温言白皙的脸上沾了很多血,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温母吓坏了,“小言,你受伤了,妈带你去包扎。” 薄司寒厌恶地睨了温言一眼,“不许去!就这点伤,便宜她了!” 温母瞪大了眼睛,他在说什么,这还有人性吗? 温言抬手擦了擦血,强颜欢笑道,“不要的妈,你别担心,我没事。” “这…怎么会没事呢?都流血了!” 温母拉起温言,她却很倔强地不肯去。 医生出声道,“方夏薇的尸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方振远握着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他抿着嘴,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我是她的父亲,让她入土为安吧。” 方振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谁能懂! 夏薇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幸呢? 方振远扫视了一圈,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温言! 是她害死了他的女儿,他不会放过她的! 钟清娴挽住了方振远的胳膊肘,”振远,你也别太难过了,夏薇知道你这样,也会担心的。” “秀贞刚走不久,夏薇也走了,这对母女跟着我,怎么就那么没福气呢。” 方振远很痛心,一个月内,失去了妻子和女儿。 这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 医生把方夏薇推了出来,女人盖着白布,薄司寒竟然屈膝跪了下来,手一点点地靠近,他忍不住地把白布掀开了。 夏薇!真的是夏薇。她死了,他没有保护好她,都怪他。 所有人都惊呆了,特别是温言,她这个正牌妻子,看着自己的老公跪在别的女人面前,他到底有多爱方夏薇。 薄司寒喃喃自语,“夏薇,夏薇,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你还那么年轻,怎么会死呢,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爱你。” 薄司寒的声音不大,但温言十分清楚地听到了那句“我爱你。” 温言的心狠狠地抽痛,她的丈夫爱着别的女人,她这个妻子算什么? 薄司寒握着方夏薇的手,她的样子是那么安详,她走了,她永远地离开了他。 第2章 杀你,脏了我的手 薄司寒弯腰,双手捧住方夏薇的脸,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方夏薇永远都不会再回应他了。 方振远走过来,捡起地上的白发,重新为方夏薇盖好。 “司寒,让夏薇安息吧。” 钟清娴一眼不眨地看着方夏薇被推走,握着的手掌张开了,手心里满是汗。 她淡淡地看了坐在地上的温言一眼,微笑着伸出了手,“起来吧。” 温言一愣,抬头,眼里饱含泪水,“钟姨,你不恨我吗?” 她没说话,只是把她拉了起来。 温言的心有一瞬间的温暖和感动,除了爸妈之外,还有人关心她。 温言的额头流了太多血,加上疲惫,她站起来之后,一下子晕倒了过去,幸好,温母扶住了她。 “小言,闺女你怎么了…… 温言陷入了昏迷,外面雷鸣电闪,她做了很长的梦。 梦里,方夏薇对她说,“你为什么要害死我,我不就是喜欢司寒哥哥吗?你为什么不能把她让给我?为什么要这样?我来找你报仇了温言,我掐死你!” “不要,不要…… 温言呢喃着摇头,仿佛有一双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弱,她好像快要死了。 温言猛然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还有一张令她痴迷的脸! 薄司寒!他正掐着她的脖子。 “醒了?不继续装了?” 什么?他说她在装?她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他还说她在装!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没什么好装的。” 温言自然而然地回答。 薄司寒大手收紧,加重了力道,温言的脸色涨得通红,“咳咳,放……放 温辉正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扔下手中的东西,“司寒!快放开小言!你要把她掐死了,你知不知道!” 薄司寒丝毫不在意,温辉上前要去拉,却被薄司寒的保镖架住了,两个身强体壮的保镖拉着他,温辉动弹不得。 眼看着温言快要断气了,薄司寒才慢条斯理地松开了她。 他从口袋里抽出手帕擦着自己的手,然后嫌弃地将手帕扔在她的脸上。 这个动作,极其侮辱。 他冷冷地说:“杀你,脏了我的手,现在让你死,你还不配!游戏,慢慢玩才有意思。” 温言摸着胸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缝了两针,包着纱布,本就脸色苍白,这会儿,更加地没气色,像是随时都可能丧命一样。 “薄司寒,放开我爸,你怎么对我,我都毫无怨言,但你没有资格伤害我的家人!” 薄司寒再次倾身逼近她,修长手指猛地挑起她的下巴,眼眸微眯着,透露出不可描述的危险,“毫无怨言?你是承认,夏薇是你害死的,所以毫无怨言是吗?” 这……温言的大脑突然空白。 “这是两码事,不管怎么样,我爸妈都没有错,你没有理由伤害他们。” 薄司寒冷声一笑,“你倒是很会维护你的家人,好,不伤害他们。” 他像保镖使了个眼色,“放开他。” 温辉气急败坏,“你位高权重,但我们温家也不是软柿子任你拿捏的!薄司寒,我的宝贝女儿嫁给你当妻子,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小言,告诉爸爸,你在薄家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温言泪崩,“爸,对不起,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活该,你不用心疼我。”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薄司寒只觉得烦躁,“把他轰出去。” 保镖听从薄司寒的命令,把温辉赶出了病房。一时间,这里只剩下薄司寒和温言两人。 温言也抓住机会,想要跟他解释,无奈薄唇刚动了一下,男人就打断了她的念想。 “住嘴!还想狡辩。” “我没有狡辩,不是我做的,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薄司寒挑着剑眉,“你倒是比昨天平静了不少。”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用以后,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说不伤害你的家人,可以,那我伤害你总行了吧。” 温言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薄司寒拔掉她正在输液的针,把她从病床上拽了起来,强势地扣着她的手腕,往外面走。 “薄司寒,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男人不回头地拽着她走。 温言走出病房外,才发现天已经亮了,她环顾着四周,没有她父母的身影,也没有方家人的影子。 奇怪,他们都去哪里了? 温言还云里雾里的,薄司寒已经把她拽上了车,自己上了驾驶座。 行云流水地开着车。 温言抓着安全带,“你要带我去哪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去忏悔!” 忏悔!温言伤得晕倒了,都忘了今天是方夏薇安葬的日子。 很快,车到达了墓园。 方夏薇的墓碑前,站满了人。 方家夫妇和他们的一些亲朋好友。 所有人看到温言,都像看到过街老鼠一样,指指点点。 方振远一眼看到她,“你还有什么脸来这里!你害死了夏薇,还不想让她安宁吗!” 温言穿着病号服,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比,她摆手道,“不是的,我…… 薄司寒从她背后揽住了她的腰肢,甚至温言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男人已经把她按了下去,直直地跪在方夏薇的墓碑前,墓碑被雨打湿,温言跪在地上。 病号服很快就湿透了,她的伤口也渗透进了水,出现刺痛的感觉。 薄司寒不顾及她额头上的伤口,强行把她按在地上磕头,给方夏薇忏悔道歉。 男人低沉狠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快点说,说你错了,你对不起她!” 温言紧闭着嘴巴,她没有错,为什么要承认! 她认了不就说明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干的吗!她死都不会认错,她根本就没有做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薄司寒催促道,“快点!你还在自己逞强什么,我的耐心有限!” 所有人撑着伞,站在温言背后,就看着薄司寒这么折磨她。 所有人都在嘲笑她,温家大小姐温言也会有这么落魄的时候。 女人仍然没有开口。 薄司寒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语气带着警告,“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不是在乎你的家人吗?你今天要是不跟夏薇认错道歉,别怪我大开杀戒。” 温言的眼睛猛然瞪大,她回头看着他,“薄司寒,你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有什么错,你不能伤害他们!不然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死?”薄司寒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你不会死的,只要你跟夏薇认错忏悔,我保证他们相安无事。” 温言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一定要这样吗?” “是,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温言握着拳头,为了爸妈,她忍!为了爸妈,她什么都可以做。 “好,我道歉,我忏悔。” 果然,她真的磕下了头,嘴里念着,“对不起,夏薇,你的死,我又错,我对不起你。” 为了保住温家,她把自己没有错的事情都认了错。 因为,爸妈值得她这么做。 “可以了吗?” 薄司寒拿出那条录音笔,播放着温言刚才说的话 “这可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 “你!” 他卑鄙无耻! 雨越下越大,温言已经淋湿了全身,伤口感染,疼得厉害。 方家以及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薄司寒命令她,“你就给我跪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听明白了吗?” 温言抱着自己,呆呆地点头,“我知道了。” 雨无情地拍打在这个瘦弱的女人身上,薄司寒上了车,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她。 半个小时过去了,温言仍跪在那里,不是因为她有错,不是因为她认错,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温家,为了她的父母。 薄司寒发了一条信息,之后他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温言。 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有多能耐,为了父母,真的可以这么勇敢地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就连发炎的伤口,她都可以不管不顾。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温言在墓碑前跪了整整一天,天色已经渐渐朦胧,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离开。 没有薄司寒的命令,她不敢动。 温言已经快忍受不住了,她强撑着意识和伤口的疼痛。 但事与愿违,她最终还是倒在了雨中。 薄司寒在车里闭目养神了一天,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女人倒在地上。 他马上下了车,但并没有立刻把她扶起来。 他接了一个电话,“喂。” “薄总,温家父母去世了。” ………… 医院—— 温言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记忆一点点地浮现。 对,她晕倒了,倒在方夏薇的墓碑前。 病房里空空如也,除了她之外没有其他人。 这是怎么回事?谁把她带回来的? 是薄司寒吗? 他会这么好心吗? 温言揉了揉太阳穴,下了床,双腿无力地摔坐在地上。 她的手撑着地面,重新站了起来。 她浑身无力,扶着墙,勉勉强强地走出了病房,眼前的一幕令她大受震惊。 两张病床上,躺着两个已逝的人,全身包括脸已经盖上了白布。 这医院里,从昨天到今天,凭她知道的,已经有三个人离开了。 她捂着嘴,怔怔地看着两张病房从她身边推过。 有一个医生朝着她走来,“你是温言吗?” 温言愣了好一会儿,“是啊。” “温辉夫妇是你的父母吧?” 温言又是一愣,“是…是啊。” 那两个推着病床的护士突然停了下来。 医生用眼神提示温言,“你的父母出了车祸,不幸去世了。” 轰! 温言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去世?车祸? 她的父母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 温言指了指白布遮盖下的人,“你是说,这里躺着的人,是我……爸妈?” 温言说到最后,都颤抖着停顿了一会儿。 “是的。” 温言用个踉跄,医生好心扶正她一把,“温小姐,请节哀。” “不,怎么会这样?他们早上还好好地在我身边啊,怎么会突然就走了呢?” 温言不敢相信,但她不敢去掀开白布,死者为大。她没有这么做。 “不是这样的,怎么会出车祸呢?到底是为什么?” 温奕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抬手扇了温言,“真是贱!你把爸妈还给我!” “啊!”温言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哥,爸妈为什么会出车祸?” “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温言心里咯噔了一下,指着自己,“我?” “难道不是吗?爸妈就是被你害死的!温言,你怎么不去死?你把爸妈还给我。你不配身为温家人!” 温奕说了很多,把许多难听的话都对着温言说了。 她没有半句怨言,因为这是他们共同的父母,她能理解她哥哥的心情。 但为什么要说拜她所赐呢? 难道爸妈的死和她有关吗? 温言忽然想起,薄司寒说的那番话,是不是!是不是车祸是他制造的! 他说不会放过温家,是不是他把爸妈害死的! 温言忽然失了控地,“薄司寒呢?薄司寒在哪里?他在哪里?我要见他!他这个杀人凶手!” 薄司寒站在她背后不远处,“找我什么事?” “你还我父母!” 温言抬起手,看起来是要打他。 薄司寒捉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甩。 “你竟然想打我?” 这个女人,胆子还真是大,都敢对他动手了! “是不是你,薄司寒你说话啊!是不是你把我父母害死的,他们的车祸是不是因为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语气很淡然,像是在讨论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似的。 温言的一举一动看起来是那么悲痛,她的父母死了,她再也没有父母了。 医生提醒她,“温小姐,据我所知,你父母的死是意外车祸,与你父母同时受伤的还有另一位年轻小伙子,他正在里面的病房。” 温言愣了愣,猛地冲了进去。 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喝着粥,输着液。 见她闯进来,男子手一抖,粥倒在了手上。 温言咬了咬唇,“对不起,吓到你了。” “你是?” “我是温辉的女儿,我能问一下,这场车祸的经过吗?” 这个男子讲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温言才知道,这真是场意外。 医院里来了两个警察,出示了证件,“温小姐,你涉嫌恶意杀人罪,现依法将你逮捕,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杀人,不是我,你们搞错了……” 警察已经给她扣上了手铐,温言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女子监狱。 薄司寒驱车到达这里,对着里面形形色色的犯人说道,“好好关照她。” “薄司寒!” 温言朝着他的背影喊道,“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这一切不是我的错,你会不会后悔你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 男人顿时脚步,他冷声回答:“你就算死了,我都不会后悔!” 温言不知道的是,薄司寒的这句话,令她在往后的牢狱生活中,承受了多少折磨。 五年后,温言出狱。 第3章 冤家路窄 温言坐了五年牢,与世隔绝五年,今天她终于出狱了。 她穿着白得发黄的裙子,左手里揣着五十块钱,右手里牵着一个四岁的小男孩。 没错,温言当初坐牢不久后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母子俩走到公路边,身旁“滴”——的一声,温言下意识地侧头看。 “哥,是你。” 温奕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温言,“你可别叫我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温小宇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问道,“妈咪,他是谁啊?” 稚嫩的童音引起了温奕的注意,“哟,这是你儿子啊?你说他有一个杀人犯妈妈是一种什么体验?” 温小宇气鼓鼓地反驳他,“不许你这样说我妈咪,她不是杀人犯!” “你个小兔崽子,吼什么吼!” 温言懒得再搭理他,牵起温小宇的手在路边匆匆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北国饭店。” 司机瞟了一眼她红通的眼睛,“姑娘,你是不是家庭过得不幸福啊,自己带着个孩子在外面漂流。” “没事,走吧,师傅。” 车子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下,温言付了车费,30块钱,然后下车。 身上剩下20块钱,带温小宇吃了顿饭后,身无分文,现在,必须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和儿子。 走出饭店后,突然发现饭店旁边的一家娱乐会所正在招人。 温言想了想自己目前这副处境,没有背景,坐过牢,人生染上污点,还带着一个孩子,能找到份工作养家糊口就知足了。 想了想,她牵着温小宇走了进去。 走进这样的场所,她整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带着一丝胆怯,曾经她是a市那个骄傲自信的温大小姐啊,温家曾经也是名门望族,温家的衰落,她的五年牢狱之灾,彻底毁掉了她的骄傲。 不知是在黑暗中生存久了还是怎的,导致她现在像见不得光,见不得人似的。 温言问了前台的小姐,“你好,我找一下你们经理。” 前台这位小姐,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寒酸的女人,白色的连衣裙穿得发黄,头发邋遢,还带着个拖油瓶。 这女人能和经理有啥关系呢 不会是来攀关系,乱给孩子找爹的吧。 温言见她一副瞧不起她的表情,咬了咬下唇,再次问了一句,“你好,我找一下你们经理,我是来应聘的。” 原来是来应聘的。 女人马上说,“你到… 哎,经理,这人找你。”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刚好走出来,温言的手不自觉地抓了抓裙子,鼓起勇气说,“你好,我是来应聘的,我看到门口的招聘广告。” 男人表情淡淡地从上到下打量她,然后问道,“会喝酒吗?” “什么?” 男人不耐烦地重复了一句,“我问你会喝酒吗?耳聋了吗?年纪轻轻的耳朵这么不好使。” 温言摇了一下头,“不好意思,我是来应聘清洁工的,我不会喝酒。” 男人呵笑一声,“真是可惜了,清洁工的岗位已经有人了,你要的话只能是当服务生,要陪酒的。我看你带个孩子也挺不容易的,要不就咬咬牙试试,可以的话去换身衣服,打扮一下就可以上班了。” 温言愣了愣,为了生存,为了孩子,豁出去了。 “行,可以。” 她拉着温小宇去了后台换衣服,这里是高级会所,对服务生的要求很严格,服装一致,清一色的短裙,还必须化着浓妆上班,这样的打扮令她很不适应。 温小宇怕生,必须要跟在温言身边。 经理吩咐道,“顶楼至尊套房来了几位身份不凡的客人,你把这几瓶酒送上去,注意态度好一点,别把贵客得罪了,把他们伺候好了,小费可不少,明白了么?” 温言接过酒,呆呆地应了一声。 经理一副嫌弃样,“你看看你,怎么跟个呆木瓜似的,表情好看一点行不?人也长得不算丑,怎么就这么呆板呢,会干干,不会就滚蛋,别浪费时间。” 温言马上缓过神来,第一次在这种地方上班实在是没什么经验。 她这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纯模样,和这里灯红酒绿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对不起,经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努力做好的。” 温言调整好状态,面带微笑,迈开步子要上顶楼,温小宇屁颠屁颠地跟上,被经理一把拦住,“哎你这小屁孩,就别去凑热闹了,别耽误你妈干活。” 温小宇抬眼看他,“叔叔,我很乖的,不会闹腾的。” “那也不行,你就在这,等你妈下班。” 温小宇委屈巴巴的,温言回头,哄道,“小宇,先在这里乖乖等妈咪,妈咪忙完了马上过来找你。” 温小宇挠了挠头,“那好吧,妈咪我等你哦。” 温言端着酒走了。 电梯直达顶楼,这一层的设计与下层的区别太大,金碧辉煌的,比下面的楼层都要高级得多,这里是金字塔尖端的大人物消费的场所。 女人敲了敲门,略带紧张地走进去,“先生,你们要的martell来了。” 套房里闪着灯光,几个穿着正装的男人坐在一起。 温言端着酒一点点走近,一个留着金色头发,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身边坐着一个娇艳的女人,这两人她也认识,那男的,是薄司寒的好哥们,陆聴,那个女人,是她的大学同学姜淼淼。 真是冤家路窄。 女人对女人天生自带攻击性,特别是…不要脸的女人。 姜淼淼轻蔑鄙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温言,“这不是温言吗?怎么几年不见,混得这么差劲,来这当起服务生了。” 姜淼淼家境贫寒,为了摆脱贫穷的命运,她靠攀附有钱的公子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物质生活。 而五年前,温言却是那个高贵的温家大小姐,骄傲自信,只不过一场意外,这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温家父母身亡,温言入狱。 再次见面时,温言已是这般狼狈不堪。 温言不想理会她,低头把盘里的酒摆上桌。 姜淼淼见她漠视自己,顿时就来气了,脚一盘,双手抱胸,低贱的女人硬生生装出了一副高贵女王的气势。 “喂,你一个服务生,对待客人是什么态度,你还给我摆上架子了,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吗?能为我服务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能跟你搭上话是看得起你,你还给脸不要脸了。” 第4章 故意刁难她 温言心中有火,但不敢发泄,因为,姜淼淼背靠大树,她得罪不起这些人,她只做好自己的事情,至于那些尖酸刻薄的声音,不去听就好。 一旁的陆聴抬了抬金丝眶眼镜,这有点不像温言的作风啊,温大小姐怎么能容忍别人这么怼她,而默不作声。 真是稀奇啊。 姜淼淼侧身,胸前丰满的高科技故意往陆聴身上蹭,声音娇嗔的说,“聴哥哥,你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太嚣张了,人家热情跟她打招呼,结果她都不鸟我,不行,你要为我做主。” 陆聴是执纨子弟,风流倜傥,面对女人这样的撒娇,根本没有抵抗力,但是一想到,温言曾经是薄司寒的女人,他还是后背一阵发凉,不敢对她太过分。 陆聴打了一个响指,对着温言发号施令,“你,抬起头来。” 女人听话地把头抬起,朝他看去,姜淼淼一阵得瑟,哼!温言,看看待会你被整得有多难堪。 陆聴指了指桌上那瓶高浓度的martell,淡淡地开口,“把这瓶酒喝了,喝完你就可以走了。” 温言怔怔的目光落在那一大瓶酒上,这么大一整瓶,酒量再好的人,这么大瓶喝下去都未必承受得了,何况她一个不会喝酒的人。 他是中了姜淼淼的邪了,故意刁难她。 见她一动不动,姜淼淼不耐烦地催促道,“温言,让你喝酒是赏脸给你,你别给脸不要脸。”她侧头看向陆聴,“是吧聴哥哥。” 温言咬了咬牙,“那个,我不会喝酒。” 女人轻蔑一声,“不会喝酒,你逗谁呢?来这上班的人,你跟我说你不会喝酒,温言,你撒谎也要打草稿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厉害。” 温言握了握拳,指甲掐着掌心,她没有撒谎,她确实不会喝酒,她也知道来这里上班喝酒是必备的技能,现在这样的局面是她早该预料到的,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你愣啥呢?赶紧喝了。” “对不起,我真的喝不了。” 姜淼淼“啧”了一声,似笑非笑道,“既然你喝不了,我也不勉强你了,但是,你刚才的行为对我很不尊重,你冒犯了我,怎么说,你也该和我道个歉吧。” 一个贫寒的低贱女把上流人士的强势霸道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愧是傍大款的女人!有底气! 温言低着声音,“对不起,姜小姐,刚才是我的错。” 姜淼淼却故作听不到,侧了侧耳朵,“你说什么?大点声音行不行?没吃饭啊。” 温言忍住内心的愤闷,拔高了声音,“对不起,姜小姐。刚才是我的不对,是我没有做好一个服务生的本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这番话,真的是令姜淼淼神清气爽,这么多年来,她这么低微的出身终于在温言面前傲气了一回,哼!温家大小姐也不过如此嘛。 温言以为完事了,却没想到姜淼淼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她仰了仰头,明明她是坐着,温言站着,但她却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温言,刁难的话语从嘴里蹦出,“就这样也未免太没有诚意了吧,怎么着,你也得给我跪下啊。” 轰! 温言的大脑一片空白,跪下? 姜淼淼居然要她给她下跪道歉! 跪下之后呢?是不是还得给她磕几个响头,才能得到这位“姜大小姐”的原谅?! 太欺负人了! 虽然她温言的身份不同往日,处境一落千丈,但她还没有卑微到要给姜淼淼这种下贱的女人跪下磕头道歉的地步! 岂有此理! 傍上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可以骑到她头上任意踩踏了? 她温言是大不如从前,可她不欠姜淼淼什么,难道就因为她刚才不理会她那番羞辱人的话,现在就要被她狠狠地践踏自己的尊严吗? 姜淼淼不配。 温言抬起头,看着那个趾高气扬的女人,淡淡地开口,“姜小姐,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接不接受随你。” 卧槽! 姜淼淼气得磨牙,她哪里肯这样罢休。猛地站起身,将倒好的那杯酒毫不犹豫地往温言的脸上泼去,她的妆容都被泼花了。 烈酒泼上脸有种刺激的感觉,甚至酒滴不慎进入眼中,眼睛有些发痛,温言的眼睫毛在颤动。 此处,房间内的黑暗处,一张单人沙发上,一个尊贵的男人正盘腿坐着,手放在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点着沙发扶手,另一只手,拿着高脚酒杯喝着酒。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轮廓分明的俊脸在闪烁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静静地看着这场所谓女人之间的战争,唇角微扬,这场游戏,是越来越精彩了。 温言抬手抹了把脸,此刻的她十分狼狈,但她就是死,都不会跟姜淼淼这种女人下跪! 骨子里天生的傲气不允许她这么做! 姜淼淼仍旧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怎么样?martell的味道如何?你尝到了么?” 陆聴也在看着戏,这个姜淼淼胆子真够大的,连薄司寒的女人都敢这么欺负。 看事情闹大了,谁给她收场。 姜淼淼倒是一点都不怕,反正薄司寒根本就不爱温言,他爱的是方夏薇,薄司寒能狠到把她亲手送进监狱,现在又怎么会在乎她呢。 姜淼淼突然脑子一个激灵,看向了黑暗处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男人,“薄总,这个服务生太不把客人放在眼里了,我倒是无所谓,只是,薄总您在这,她这么做不是不把薄总您放在眼里么?” 薄……总?难道是……薄司寒? 温言一大震惊,不会这么巧吧!在这里遇到他,求求不要是他,那个男人,五年前把她推入了地狱,五年后,她再也不想见到他,重忆起往事。 可是……事与愿违。 男人放下酒杯,缓缓开口,“你说的有点道理,我在a市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谁敢不把我放在眼里的。” 这个声音,是他!真的是他!是薄司寒,是那个让她从灵魂深处都感到惧怕的人,也是她曾经爱了五年的男人! 随着灯光的闪烁,温言终于看清了那张刻入脑里的妖孽的脸。 五年没见,薄司寒变得比以前更加沉稳有魅力。 男人慢慢地抬起头,黑漆漆的眼眸落在了温言的脸上。 咚! 第5章 猝不及防的相遇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不是心动,不是雀跃,而是心慌,是无措。 五年前的她,爱慕、崇拜薄司寒,五年后的她,心已经死了,再次相见,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怦然心动和雀跃不已。 有的只是密密麻麻的伤痛和惊慌失措,还有脑海里那些不断浮现,像电影似的一幕幕地飘过,她在监狱里那苦不堪言的五年。 因为五年前,薄司寒那句轻描淡写的“好好关照她”。 她温言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一切。 她在监狱里,发现自己怀孕,被人暴打到差点流产,寒冷的冬天整个身体被泡在脏水里浸泡,只有头部露出水面,因为压抑的环境一度患上严重的抑郁症,甚至自杀未遂,手腕上留下了严重的疤痕,这些都是她爱薄司寒的下场。 如果她不曾爱他,是不是就不会被当成是害死方夏薇的罪魁祸首,如果她不曾爱他,她的人生是不是会截然不同,如果她不曾爱他,温家是不是不会衰落?如果………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爱都爱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即便后悔,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薄司寒起身,他穿着裁剪得体的西服,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在温言面前站定之后,男人凝视着面前的女人。 脸上和头发都是湿的,薄司寒似有似无地闻到了酒的香味。 五年,才五年,她的眼神已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五年前的她,眼里有光和爱,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有小星星。 如今,黯淡无光,不知所措。 薄司寒的心有一瞬间的烦躁,他自己都不明白这种感觉为什么来得莫名其妙。 温言下意识地退开他,却被薄司寒一把扣住了手腕,她的手腕处,曾因为自杀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被人用力一捏,还是会隐隐作痛,温言不禁拧起了秀眉,发出“嘶”的声音。 薄司寒好像察觉不到她的异常,目光死死地锁在她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呵,温言,你还是回来了。” 温言对他,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崇拜和仰望,所以当薄司寒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后背一阵发凉,冷得彻骨。全身都在颤抖,她回来了,然后呢? 薄司寒是不是要再一次把她推入深渊,万劫不复,为他心爱的女人方夏薇报那所谓的仇? “薄…先生,你放开我。” 她喊他薄先生,薄司寒感受到了她的抗拒和陌生,怒火来得莫名其妙,她猛地捏起女人的下巴,冰冷无情地说,“温言,你是不是恨我了?恨我把你送进监狱是不是?” 温言避开他犀利的目光,可是薄司寒却不允许她逃避,用力地将她的头一扭,逼迫她与他对视。 套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姜淼淼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火焰也灭了几分,陆聴单手搂着姜淼淼,一手抬着酒杯。 俨然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 四目相对,温言从薄司寒那双深邃复杂的眸子里看不清楚任何情绪,他问她恨他吗? 她该怎么回答? 他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薄司寒目光沉沉,焦急地等待她的回答,等了半晌,等来的却是女人的沉默不语。 看样子,她是默认了,她的确恨他了,她不爱他了。她对他,只剩下恨和恐惧。 “你果然恨我了。”薄司寒的语气恶狠狠的。 “是,我承认。我恨你,我恨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即使在婚姻中,你怎么地对我冷漠,怎么地对方夏薇温柔和宠爱,这些我都忍下来了,可你偏偏不信任我,我爱了你五年,我得到什么了,我换来的是你对我的不信任,换来的是五年的牢狱之灾,换来的是一生的阴影,换来的是丧失了爱人的勇气。你说我现在是该继续爱你还是恨你?” 薄司寒瞳仁微缩,看着女人自嘲地笑了笑,“但我更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怎么会爱上你,如果我不曾爱你,我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和狼狈,说到底,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 温言不爱他了… 虽然他恨她,恨她害死了他的挚爱,可是她这个回答却让薄司寒不能接受,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他的认知里,即便他把她玩死,温言都应该爱他,都应该如最初般爱着他。 因为,她现在是在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 她在赎罪。 薄司寒怒不可遏,把温言逼到了墙角,毫不怜香惜玉的,温言的头撞上了冰冷坚硬的墙壁。 男人单手撑在墙上,一只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冷声道,“温言,你变了。” 温言一愣。 他说她变了,能不变吗? 试问有谁坐了五年牢,出来之后还能像当初一样,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爱一个人,爱得伤痕累累,爱他五年,坐牢五年,整整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她爱不起了,再也不敢爱了。 男人薄唇微启,继续道,“以前的你,在我面前温顺乖巧,从不会顶撞我,就算你的热情被我一盆冷水扑灭,你依然只是笑笑而已。”但是今天,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恨意。 薄司寒看着这张清纯无辜的脸,不停地在脑海里提醒自己,就是这张脸,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夏薇,如此狠心毒辣的女人,他在烦躁她不爱他了做什么。 薄司寒的大手骤然收紧,温言脸色煞白,她仰头看着天花板,仿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薄司寒好像要把她掐死一样。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陆聴忽然冲过去拉开薄司寒,他刚才在那边看得心都揪了起来,薄司寒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气,太阳穴处青筋凸起,他简直是要置温言于死地啊。 幸好他及时阻止,不然温言的小命就丢在薄司寒手里了。 温言大口喘着粗气,咳了咳干渴的喉咙,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薄司寒就是个恶魔,发作起来要人命。 陆聴瞪了一眼姜淼淼,这个贱女人,都怪她引的导火线! 真是成天就会给他找事做,女人就是麻烦! 第6章 儿子被绑架 猛然间,泪水悄无声息地爬满温言的脸,她哽咽着声音说道,“薄司寒,你放过我吧,行不行?我已经毁了五年,承受了本不该我承受的一切,你就放过我吧……” 温言苦苦哀求。 她才刚出狱,薄司寒就这么对她,往后的漫长岁月里,她是不是永远都摆脱不了他,想到这,温言忍不住汗毛直立,担惊受怕,照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被折磨死的。 换做以前,她是不怕死的,现在她怕了,因为她有儿子,她有软肋,她有牵挂,她要看着她的儿子长大成人,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她不甘心就这样死掉。 忽然的一通电话,温言拿出手机看着那串电话号码,来不及多想,颤抖着手指按下接听键,“喂。” “我还以为你不会接电话了。” 这个声音……是她的哥哥温奕! 但她的哥哥从来都不待见她,怎么会突然联系她,准没好事儿! “哥,你找我什么事?” “你别叫我哥,你没有这个资格。要不是你,爸妈怎么可能会死,公司怎么可能会破产,我怎么会一无所有!” 温言脸色铁青,这么多年过去了,温奕还是这么恨她,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在她身上。 “哥,看在爸妈的面子上,我喊你一声哥,但这些事情也不是我造成的,你也不能来怪罪我。” 电话里温奕一阵冷笑,“难道不是因为你,爸妈才出了车祸,不是你害得他们离世导致温家的家产落入别人手中,这些都是你的罪,温言,你不配姓温,你也不配出来拥有自由,你该一辈子活在牢狱里,抑郁而死,痛苦而亡!” 温奕将所有难听的话都说尽了,温言没有一点怒意,要是他这么认为的话,那就随他去吧。 她叹息了一声,“你打电话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的吗?” 电话那端顿了一会儿,然后意味深长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极其恐怖,传入温言的耳朵里,蔓延至全身,汗毛直竖,头皮发麻。 温奕说道,“你觉得要是我手里没点东西,我会找你么?你的儿子现在正在我手里。” 温言双腿发软,手捏紧了手机,声音有些警惕,带着明显的焦急,“你对他做了什么?” 比起她,男人表现得很平静,像是在故意增加她的焦虑似的,半晌才不慌不忙地开口,“你觉得呢?” 温言手心直冒汗,“哥,我求你,你别伤害小宇,他只是个孩子,你恨我可以,你别动他,他是无辜的。” “无辜?只要他是你的孩子,他就跟无辜这两个字沾不上边。” 温言的心沉入海底,她突然发现,她的存在本就是罪,还拖累了儿子。 “真的,算我求你了哥,你告诉我你把小宇带去哪了,他是我的命,我… 话未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温言握了握掌心,马上要去楼下刚才温小宇待的地方,还没走两步—— “你想去哪,那么着急做什么?” 温言的手腕被拽住,这个时候,薄司寒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她红着双眼,“我…我没空跟你说那么多。” 男人轻呵一声,眯着眼眸,十分危险,“刚才我都听到了,孩子,温言你居然有孩子,我今天才知道,你不仅害了夏薇,还背叛了我,还有我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嗯?” 温言内心一怔,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在他心里,她温言就是这样不知检点的女人。 薄司寒,你再一次地伤了我的心。 “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你。”温言说,“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儿子。”她掰开他的手指,落荒而逃。 薄司寒一拳砸在墙上,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艹,简直该死! 温言一边跑一边拨打着温奕的电话,打了好多遍都没有人接听。 她重新回到刚才温小宇待的地方,空空如也,果然被带走了!温奕有多恨她,她是知道的,他把她儿子带走,到底是想干什么,她不敢往下想,温奕知道孩子是她的弱点,他可以利用这个孩子做很多事情。 此时,一辆面包车内,温小宇坐在车上,哇哇大哭,“你这个坏人,你要带我去哪里?” 这个坏人说他妈咪是杀人犯,还趁妈咪不在,把他抱上了车。 四岁的小男孩哭声很是嘹亮。 温奕坐在驾驶座上,烦躁地闭了闭眼,手拍着方向盘,吼了他一句,“别哭了行不行?吵死老子了。” 被他这么一吓唬,温小宇哭得更大声了,“我要妈咪,我要下车。” 温奕看着他,“安静点,等会儿你就能见到你妈了。” 说完,一脚踩油门,面包车扬长而去,温言从会所里跑出来的时候,匆匆看到车尾巴,连个车牌号都没有,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的儿子就在这辆车上。 温言回会所里查监控,果然,在一个小时前,温奕进了这家会所,强势地把温小宇抱走了。 温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温奕丧心病狂会对温小宇做什么,她立刻去了派出所报案,但由于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警察根本不受理。 这下该怎么办呢… 强大的无助感从内心生出,这个时候,她还能找谁,还有谁能帮她,她一个坐过五年牢的劳改犯,人人都避而远之,还有谁会帮她? 她以为经过了五年的监狱苦难,她可以变得很坚强,但在知道儿子失踪的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脆弱得不堪一击,儿子就是她的命,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温奕的电话,她一秒都不敢多耽误,马上就接了起来。 第7章 找薄司寒求助 “喂,哥,你把小宇带去哪了?” 男人默了一会,“想要见你儿子,自己一个人来城北科技园a区,带上钱,五千万。” 温言瞪大了眼睛,她去哪找那么多钱,城北……温言现在在城南,到城北也要好几个小时,而且,她一个坐牢出来的女人,哪有什么钱,更别说这么庞大的一个数字。 “哥,我求你了,我真的没钱,你就放过小宇吧,他只是一个孩子,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和伤害。”温言苦苦哀求道。 奈何温奕根本听不进去,眼前这个时候,他只认钱,不认人。 男人厉声警告,“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有这个时间在这里求我,还不如去想想办法,多浪费一秒,你的儿子就多一分危险。” 温言拽紧了手机,“我必须要先确保我儿子的安全。” “你没有资格讨价还价!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温奕的声音骤然拔高,情绪很是激动。 “我自认为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必须要先确认孩子安全,我才能答应你的要求。” 温奕将手机靠近温小宇,温言听到孩子的哭喊声,“妈咪,救我,这个叔叔好坏,呜呜呜呜。” 听到他的声音,温言潸然泪下,柔声安慰道,“宝贝别怕,妈咪马上去救你。” 男人不耐烦道,“你们母子够了没有?温言,想要你儿子平安,就快点,别拖延时间。” “我知道我知道,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想办法。” 男人冷哼一声,挂了电话。 温言胡乱地擦了一把眼泪,该找谁呢? 对了……薄司寒! 他是孩子的亲爹,他也有责任的,对,找他! 温言的大脑十分混乱,整个人焦虑不安。 现在,只有薄司寒能救儿子了,他有钱,五千万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但对她来说…就算把她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温言很快去了薄氏集团大厦,还没进门就被保安拦在了门外,“小姐,请出示工作证。” 工作证……她不是这里的员工,哪来的工作证… 愣了一会,她说,“保安大哥,您能不能行行好,放我进去,我有事找薄总。” 保安摇了摇头,“那不行,公司有规定,闲杂人等不能进入,我们也是拿工资办事的,我要是放你进去,万一丢了饭碗咋整?” 温言忽然想起自己和薄司寒的婚姻关系还在,她以薄太太的身份进入薄氏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要什么工作证。 她昂首挺胸地对保安说,“我是薄司寒的妻子。” 保安一副瞧不起她的嘴脸,“呵,你倒不如说你是薄总他妈呢,穿得一副穷酸样,还有,薄总啥时候结的婚,我在这干了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整个薄氏集团谁不知道薄总爱的女人是方小姐。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温言被怼的十分难堪,她的确穷酸,温家已经大不如前了。薄司寒爱的也确实是方夏薇,但她没有注意到,她和薄司寒的婚姻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她拿这出来说有什么用呢?难道只能在这里等到薄司寒出来吗?她的孩子还等着她去解救。 看着傻愣愣的女人,保安推了推她,“走吧走吧,别在这碍事,影响交通。” 温言不甘心,忽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薄洛洛! 薄洛洛也恰好看到了她,十分激动和惊讶,猛地一把拥抱住她,“嫂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言浑身一颤,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有薄洛洛待她如从前,即使她和薄司寒走到这一步,即使她坐了五年牢,薄洛洛始终把她当嫂子看。 “刚回来不久,洛洛,五年不见,你长大了。” 薄洛洛大学毕业之后,又出国留学度了层金回来。 “快让我看看,你这些年一定受了很多苦吧,我没想到我哥这么绝情,居然能做到这一步,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温言苦涩地笑着,“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我好像从来都没认识过他。这也说明了,他很爱很爱方夏薇。” “不啊,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嫂子,永远都是,不管你和我哥怎么样,我们的关系永远都不会变质,我哥肯定当时脑子进水了,你等着,他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温言摇头,“怎么可能,他就算后悔,又能怎么样呢,能挽回什么呢?”她说,“谢谢你洛洛,你真的很好。” “对了嫂子,你是来找我哥的吧?我带你进去。” 薄洛洛挽着温言的手臂进了大门,保安惊呆得眼珠子都快掉了。 原来这个寒酸的女人还真是薄总的女人啊,哎,有钱人的世界搞不懂,还是好好当保安吧……说不定老板哪天高兴就给涨工资了。 薄洛洛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保安,“以后我嫂子自由出入公司,谁都不许拦她。” 保安连连点头,“是…是,大小姐。” 薄洛洛直接带着温言上了二十五层总裁办公室。 敲了敲门,办公室内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进。” 薄洛洛推门而入,温言跟着一起,认识薄司寒这么多年,今天第一次来公司,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会因为有事要求他而来找他。 男人坐得板正,微微低着头,手握着钢笔,正在办公,面容严肃冷峻。 “哥。” 薄司寒抬头,深邃的眼眸对上温言那双黯淡的眼睛,女人满是惊慌失措,薄司寒盯着她,有些诧异,看了她很久很久。 偌大的办公室,温言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很窘迫,她垂着头不敢看他。 空气死一般的沉寂。 直到,薄司寒收回目光,看向了薄洛洛,“找我什么事?” “没事不能找你吗?” 男人翻阅着文件,冷冰冰地,“我很忙。” 温言的存在直接被他漠视,他知道,这个女人来找他,肯定有事,但他不想主动理会她,她坏得很,满身带刺。 温言咬了咬唇,“那个,薄司寒,其实是我找你,我有事跟你说。” 男人依旧低头看着文件,慢悠悠地说着,“什么事?跟我有关系?” 第8章 突如其来的照片 薄洛洛实在看不下去了,“哥,你能不能稍微缓和一下态度,别整天绷着一张脸。” 温言抓着衣角,“这件事,比较复杂……我 薄司寒抬手打断她,“洛洛,你出去,把门带上。” 薄洛洛翻了个白眼,“行吧哥,你好好说话啊。”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薄司寒和温言。 空气又恢复了安静。 薄司寒把文件合上,往旁边一丢,然后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嗤笑一声,“说吧,什么事求我。” 温言忽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看着女人的恐惧和委屈,他莫名地烦躁,扯了扯领带,“有事说事,没事就滚,我的时间很宝贵。” “我……儿子被绑架了。” 薄司寒不为所动,“然后呢?关我什么事?” 温言的处境十分被动难堪,“他被温奕绑架了,温奕说要五千万才能把儿子还给我。” 薄司寒嘲讽地笑了笑,“哦,所以呢?你现在是找我要钱来了是吗?如果我不答应呢?你会怎么做?” 温言鬼使神差地随即应了一句,“你一定会答应的,也必须答应。” 薄司寒挑了挑眉,“你就这么了解我?还是你在命令我?” 都这个时候,温言直接摊牌了,“因为,小宇是你儿子。” 小宇是你儿子。 这句话落入薄司寒耳中,他怔愣了几秒,然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甚至拍着掌心。 “温言,你在睁眼说瞎话,我一向有做保护措施,你怎么可能怀孕?” 温言垂下了头,握着拳头,指甲掐着掌心,疼得她没有意识,她该怎么说,保护措施也有出现意外的时候啊。 现在他只会觉得,她为了救儿子,故意说小宇是他的儿子,好让他掏钱。 见她沉默,薄司寒再次问了一句,“怎么?哑巴了?你说是我的就是我的?证据呢?” 温言抬头,脱口而出,“可以做亲子鉴定。” 但是,怎么做? 小宇在温奕手里。 薄司寒冷冷道,“温言,我没这个时间陪你闹,说不定是你自己和别的男人乱搞,想将这个孩子赖给我。” 听着他寒入骨髓的话,温言越来越绝望,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她的儿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薄司寒继续道,“我倒是突然想到,你居然在婚姻中背叛我,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温言,你是真他妈脏!” 温言一时间忘记了呼吸,在薄司寒心里,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吗?她何曾背叛过他,她长这么大,只有过他这一个男人,何来背叛! 倒是他,和她是夫妻,还和方夏薇不明不白,他有什么资格说她脏!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了敲,薄司寒的助理恭敬地拿着一个包裹进来,“薄总,公司临时收到一个包裹,收件人是您,寄件人不明。” 薄司寒薄唇微抿,“打开。” 助理将包裹打开之后,看到里面的东西,突然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拿出来。 薄司寒不悦道,“什么东西?” “薄总,是一些照片。”助理双手将照片奉上,薄司寒一看,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眸光冷得想杀人。 温言皱眉,他是看到了什么,表情这么可怕,助理悄悄地看了温言一眼,这也令她很不解。 办公室里满是沉闷压抑的气氛,助理支支吾吾地开口,“那个……薄总,我……我……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好,我……先出去了。” 助理一溜烟地跑了,路过温言身边时,还满眼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随着一声门响,薄司寒狠戾地将照片甩在温言的脸上,然后一堆照片滑落在地上。 这个动作,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你还有脸来我这了。”薄司寒气得面色铁青。 温言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男女之间的暧昧照,照片中的那个女人……竟然是她! 连她自己都震惊到了,哪里来的这些照片,而且,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送到了薄司寒手里。 而照片中的那个男人,是她和方夏薇的共同好友,墨北。 温言怔怔地看着照片,脸色越来越白,身体都在颤抖,怪不得薄司寒会这么地生气! 薄司寒忽然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猛地捏住她的下巴,那双犀利的眼眸蓄满了怒火,仿佛一爆发出来就会把她烧死一样。温言想退,身体也被禁锢住了。 冰冷薄情的话从男人嘴里蹦出,“我倒是没想到,你和墨北还有这么亲密的关系,你还生下了他的孩子!在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你狠狠地践踏了我的尊严! 你还敢来找我救你们的孩子,想把孩子赖给我,怎么,墨家拿不出五千万?你来我这卖惨求情了?还是你觉得我人傻钱多好糊弄?你这么一说我就会答应你?” 温言摇摇头,“不是的,我也不知道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但小宇确实是你的孩子,你现在可以不相信我,如果你能答应救他,我可以让你和他做亲子鉴定,他绝对是你的孩子,我没有骗你,我和墨北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你又想说你是无辜的了?你又想说你是被陷害的?” “我的确无辜,五年前也好,现在也罢,我的确都是遭人陷害的,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脏水都要往我身上泼,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温言说着说着,泪眼朦胧,薄司寒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她的眼神变得很黯淡无光,明明五年前她是那么地活泼灵动,眼里充满了光和爱啊…… 薄司寒的心在那么一瞬间莫名地抽痛了一下,五年,她在监狱里到底经历了什么,面前的这个她,好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温言了,而且他从她的眉眼里,看出了沧桑。 五年,到底是岁月改变了她,还是经历改变了她。 “别以为装可怜我就会同情你。” 第9章 自讨苦吃 薄司寒强迫自己清醒,眼前这个女人,是害死夏薇的女人啊…他在同情她什么…… 薄司寒想,他一定是疯了,刚才,他居然对温言生出了怜悯之心。 这个女人害她失去了挚爱,又背着他和别人有了孩子,他该恨她,该把她千刀万剐才对! “温言,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她。 女人笑了,“那你呢?薄司寒,你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夫妻本该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可他们却互相觉得很陌生。 薄司寒没有回答,而是松手挥开了她,自己回到了座椅上,淡漠地说,“你可以走了。” 就这样走了?那儿子怎么办? 薄司寒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看,突然毫无防备的,温言屈膝跪在他面前,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看起来楚楚可怜的,但薄司寒冷硬的心对她没有丝毫的同情,他的眼睛从屏幕上移开,落在她身上,倒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女人哽咽着声音,“薄司寒,算我求你了,你救救孩子好不好?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他也是你的儿子,你可以不相信,但不妨碍它是事实,我真的求你,或者这笔钱就当是我跟你借的,我以后再想办法一点一点还你行吗?儿子是我的命,我不能失去他。” 面对女人的苦苦哀求,薄司寒越听越不耐烦,重重地合上电脑,随后一叠文件狠狠地扔在温言脸上。 他手中转动着钢笔,“还?怎么还?还到什么时候?你用什么还?以你目前的处境,你这五千万挣到天荒地老都挣不到。就算你能挣到还我……”他顿了一下,“那又怎样?我根本就不打算帮你。” 薄司寒残忍的声音还在继续,“温言,你要不出去外面转转,”他上下打量着她,“以你现在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卖…se 没人要你,你要不试试卖惨卖丑,看哪个脑子抽风的兴许就帮你了,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妄想着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呢。” 温言算是明白了,薄司寒狠心,怎么可能因为她哭,因为她说小宇是他儿子就出手救他,他只会把她再一次推入深渊,给她致命一击,她来找他,就是自讨苦吃。 由于跪太久,温言起身的时候,腿发麻,站不稳,整个人摇摇晃晃地摔了下去。 自从坐牢之后,她的身体就大不如从前,这么一摔,全身都是痛的,她拧紧了眉头,薄司寒却视而不见,没有半点要搀扶她起来的意思。 她的双手捶了捶腿部,得到缓解之后,撑着地面慢慢地站起来,抬眼看向那个冷漠又无情的男人,然后一步一步走向门外。 一扇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薄洛洛看着面前快要倒下的女人,挽住她的手臂,“没事吧嫂子。” “没事…”温言松开手,“我先走了洛洛。” 女人走出了大厦,拨了通电话给温奕。 “嘟嘟嘟……”温言的心不自觉地紧张起来,迟迟没有人接听,她直接去了城北科技园a区。 正值交通高峰期,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她再一次地拨打温奕的电话,这次终于通了。 男人呵斥的声音传来,“温言,你是不想要你的孩子了么?这么久过去了?你还不出现,当真不管他的死活了?” 温言安抚着他的情绪,“我马上到, 你别冲动,别为难孩子。” “钱带来了吗?还有,不许报警。” 温言顿了顿,“这么多钱,我哪带得过去,你别冲动,孩子安全了我会把钱给你的。” 她上哪找这么多钱,虽然温奕警告她不许报警,但这个时候,她单枪匹马的,要把孩子救出来,胜算不大。 所以,她还是要借助外力。 车子还塞在路上,温言一秒钟也等不下去了,她直接付了车费,下车跑过去,因为在监狱里受了五年的摧残,她这两条腿本来就不好,加上这么炎热的夏天,顶着大太阳在路上跑,汗水早就打湿了她的衣裳,腿部的肌肉酸痛得无以形容,她喘着粗气,忍着干渴的喉咙,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继续前行。 这些算得了什么?她在监狱里受的苦比这苦上千百倍,只要能救回她的儿子,她死都不怕。 足足跑了十几公里,温言终于到达城北科技园a区一栋无人居住和使用的小楼房,这里偏僻,人烟稀少,很少有人路过,监控也没有。 温言周围巡视了一圈,没有温奕的身影,此刻男人正在三层楼高的阳台上,眸光森冷地盯着她,这个女人终于来了。 温小宇手脚被绑,嘴里塞着抹布,麻绳勒得他嫩小的手腕处通红通红的。 温奕居高临下地望着楼下的女人,伸手将温小宇嘴里的抹布抽走,小男孩大哭大喊,“妈咪妈咪。” 温言顺着声音的方向探去,终于看到那个令她牵挂不已的人。 她的宝贝……太可怜了。 温言的膝关节炎发作起来,疼得蔓延至四肢经络,她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冲进了楼房里,没有电梯,她一口气跑上了三楼,膝关节剧烈地疼痛,但这都不及她心里的万分之一。 温言在温奕手里,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他,温言的眼泪忽然就绷不住了,她捂着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孩子带回来。 温奕的手虚虚地掐着温小宇的脖子,这个孩子,现在就是他要挟温言的筹码。 “钱呢?”温奕问道。 温言的眼珠子转了转,“在外面,你把孩子给我,我带你下去拿钱。” 男人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傻子呢?刚才我在这上面看着你从进入这个范围的一举一动,你根本什么就没带!想糊弄我!想空手套白狼啊……” 温奕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分贝,忽然取出一把锋利的泛着寒光的刀,架在温小宇的脖子上,刀尖抵着他。 第10章 墨北 温言目光沉沉,制止着他,“不要。” 男人拿着刀在温小宇的脖子上比划着,“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他是吗?” 温奕已经失去了理智,这个时候,看不到钱,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也许就是那么一念之间,温小宇分分钟可能丧命。 现在,只能先安抚住他,等警察到来。 “哥,冷静冷静,你不要一错再错,不要把自己毁掉。” 温言说话的时候眼神都在看温小宇。 这么小的孩子,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什么都懂,这件事,会成为他一辈子的阴影,往后他回忆起他的童年,只有说不尽的痛苦和伤害。 温言很爱她的孩子,可她带给他的,永远只有伤害和灾难。 温奕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把自己毁掉?早就毁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爸妈怎么可能出车祸,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怎么会欠一屁股债,人人喊打?温言你就是个灾星,靠近你的人必定倒霉。” 温言对他说的话毫不在意,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警察的到来。 “哥,我还把你当成家人,只要你现在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温言说,“你先把刀放下,让小宇到我这边来。” 说着,她还敞开了怀抱。 温奕拿着刀的手颤抖了一下,刀尖轻轻地划上了温小宇的脖子,小孩子细皮嫩肉的,很快温小宇的脖子上就有丝丝鲜血冒出,他红了眼眶。 温言的眸光凝视着那显而易见的鲜血,心脏处狠狠地抽痛,那是她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宝贝啊。 “呵,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再背负一条罪名又何妨?温言这辈子因为你的出现,给温家和我带来了致命的灾难,现在就用你儿子的命偿还!” 温言猛然瞪大了眼睛,温奕疯了……他真的疯了!他想弄死孩子! 男人抽走塞在孩子嘴里的抹布,温小宇当即哭了起来,“妈咪妈咪,我好痛,流血了,呜呜呜呜。” “别怕,小宇,妈咪会把你平安带出去的。” 温奕抽了抽嘴角,“别说我不近人情,先让你们母子叙叙旧,有什么想说的快点说,不然以后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温言悄悄地环视了一下四周,三层楼高的地方,温奕跟孩子站在边缘,如果她这样扑过去的话,很危险,不但救不了孩子,可能还会搭上自己。 她在内心告诉自己,再等会,再等会就好了……终于,外面警笛的声音在响,有救了! 谁知,温奕忽然间握紧了刀,表情狠厉地要往温小宇刺去,温言根本来不及思考,飞快地扑过去,推开了温奕,但是她自己却重心不稳,加上膝关节疼痛,脚绊了一下,整个人掉了下去,“啊”的一声尖叫。轻飘飘的身子在空中飘荡,她猛地闭上了眼睛,也许今天就这样摔死了。 她正等待着粉身碎骨。 轰! 着地的那一刻,触碰到的不是坚硬的水泥地面,而是……铁皮,她掉在了一楼顶接出来的那层铁皮上。 温言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死,下面还有警察和消防。 但是她全身却感觉散架了一样,疼得好像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她起不来,头昏脑涨的,她甩了甩头。 这个时候,她最牵挂的还是她的儿子。 看到她儿子被平安解救之后,她才放下心来,意识也逐渐模糊,她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正在医院治疗,她的手都摔脱臼了,医生说一个月内都不能剧烈活动。 “温小姐,你的医药费还没交。” 温言咬着下唇,她是一个刚从牢狱之中出来的劳改犯,哪里有钱交得起医药费。 “对不起医生,我……我身上没钱,能不能我后面想办法补上?” 医生为难地摇摇头,“让你家里人来一趟吧,这样我才能帮你把脱臼的那只手接上,刚才你被送来的时候,医院已经帮你先挂了水,还是比较人性化的。” 家人……她哪里有什么家人?唯一的哥哥要致她于死地,薄司寒恨她入骨,哪里会在乎她的死活。 要不是医生提起,温言都要忘记“家人”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行,医生……你先给我点时间吧。” “尽量快点,别耽误了伤情。” 温言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拿起手机,翻开了联系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来回滑动着那屈指可数的联系人,最后拨通了……墨北的电话号码。 电话第一遍就被接通了,男人磁性的嗓音传来,“喂,温言。” 他的语气有些惊讶,“没想到你会打电话给我。咱们俩也有好几年没联系了。” 听着这些话,温言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那些不可描述的照片,那是墨北干的吗? 还有五年前方夏薇出事的事情,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 她已经想出了神。 电话里只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温言,温言……你在听吗?” “我在,刚才信号不好。”温言的思绪又被拉了回来,“你刚刚说什么?” “没事,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怎么会突然联系我呢?” 墨北俨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受伤住院了,交不起医药费,你能不能来趟医院?”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严重吗?” 温言叹了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还是见面再聊吧。” “行我过去。” 温言挂了电话,她实在意想不到有一天,她住院要靠别人给她交医药费。 警察来到医院做笔录,温奕因为绑架被关了,温言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曾经风光无限的温家现如今已破败不堪。 温小宇跑进来,“妈咪妈咪,你没事吧,温言摸了摸他的头,用那只方便的手紧紧地抱他入怀。 她抱着儿子哭成泪人。 墨北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抬手准备敲门,却还是僵住了。 病房里憔悴的女人和可怜的小孩紧紧拥抱在一起。 温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11章 你们真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 墨北敲了敲门,温言松开温小宇,抬头望去,男人抬脚走了进来。 墨北怔怔地看着温小宇,简直和温言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特别是那双眼睛。 这是她和薄司寒的孩子。 墨北内心划过一抹苦涩,没想到有一天看到她和别人有了孩子,他也会在意,如果当初没有那件事,现在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墨北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他隐去。 “温言,五年没见了,你……还好吗?” 墨北有些迟疑,她在监狱里头煎熬了五年,怎么可能会好,但五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五年前,他和温言还有方夏薇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啊,如今,一切都变了。 方夏薇死了,温言坐了五年牢,他呢,苟且地活着。 “墨北,我没想到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五年前进入牢房的那一刻,我以为我再也不会重见天日了,上天终究还是待我不薄。” 墨北看着温言颤动的眉睫,她明明是在笑,看起来却是那么忧愁。 顿了顿,他说,“一切都过去了,温言,以后的生活是崭新的,人要向前看。” “说得倒是容易,只怕这场经历会成为我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它会伴随我一生。” 温言抬眼看着他,墨北的心忽然疼了一下,她确实很苦,也很无辜,但发生的已经无法挽回,就让这件事被岁月遗忘掉吧。 墨北暗暗在心里说,温言,对不起,但他也是迫不得已。 与此同时,温言心里在想,墨北,你到底跟那件事有没有关系?如果有,你为什么要害我? 病房里沉寂了很久很久。 温小宇奶声奶气地问道,“妈咪,这个叔叔是谁啊?” 为什么他一直看着自己的妈咪呢?而且眼神好温柔,就像自己看妈咪的眼神一样。 墨北蹲下身,捏了一把温小宇柔软的脸蛋,“我是你妈咪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墨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温小宇,墨叔叔你好。” 温言想说什么,忽然动到那只脱臼的手,痛呼了一声。 “你手怎么了?” “温奕绑架小宇,我救他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那可是他亲外甥,怎么这么过分呢?” 温言摇了摇头,“他一直觉得爸妈的死跟我有关,恨我我也能理解。” 墨北不再说什么,叫来了医生,帮温言将那只脱臼的手臂接上,也为她交了费用。 温言感激不尽,“墨北,谢谢你。” “客气。” 温言心里想着,墨北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跟当年那件事有关系呢?肯定是她想多了,误会他了吧。 一男一女一娃这么美好的一幕,被门外一双犀利的眼神尽收眼里,狠厉的声音响起,“你们真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 三人同时回头看,对上了薄司寒那双狠戾的眼睛,男人的眼神从他们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墨北脸上,冷笑了一声。 墨北倒也毫不遮掩的,和他对视着。 薄司寒一脚踹开病房的门,“砰”的一大声,温小宇吓得躲进了温言的怀里,不敢去看薄司寒那副可怕的面孔。 薄司寒身材高挑,比墨北高出半个头,站在他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似笑非笑道,“我倒是没想到,你对我的女人这么感兴趣?” “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懒得解释了。” 薄司寒“嗤笑”一声,看向了温言怀里的孩子,“这就是你们的孩子吧,温言,你好意思让我救你们的孩子,你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 薄司寒的语气恶狠狠的,温小宇是真的害怕,他把脸埋在温言怀里,不敢去看他,这个人,跟监狱里的人一样可怕! 温言哄着温小宇,“没事了,小宇不怕。” 薄司寒烦躁不已,她怎么可以忽视他的存在,还对别的男人的孩子那么上心? 五年前,她只围着他转,她只爱他,现在居然和别人有了孩子,她怎么可以? 她还是以前的温言吗?早就不是了吧。 薄司寒走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逼问着,情绪很冲动,“温言,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我背叛你?薄司寒,你搞清楚,究竟是谁背叛谁?是谁先对不起谁!你和方夏薇纠缠不清的时候,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把我送进监狱的时候,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薄司寒用了很大力气,温言刚接好的那只手被拽得很疼,“你放开我薄司寒!” 谁知,他不但没放手,反而抓得更紧,生怕温言会离开他一样,薄司寒的眼角猩红,他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温言看。 这一刻,墨北知道,薄司寒是爱温言,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他活在所谓的仇恨之中,他错把爱当成了恨,更悲哀的是,他沉浸在这样的世界里,不肯走出来,他在蒙骗自己,方夏薇是他最爱的女人,而温言只是一个杀人犯! 薄司寒以为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惩罚温言,在为他的白月光报仇,殊不知,在将来的某一天,回忆起今天,他十分后悔之前和现在对温言所做的一切…… 可温言,不会再是那个温言了…… 墨北怔愣了一会儿,上前拽开了薄司寒,“你弄疼她了,你不知道么?” 平日里尊贵无比的薄司寒,却在今天有了一些狼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突然他生出一个偏执的想法。 猝不及防的,温小宇被薄司寒从温言怀里扯开,温言还未来得及反应什么,整个人被薄司寒扛上肩头,强势地抱出了病房。 她竭力挣扎,“薄司寒,你放开我!你有病吧。你要带我去哪?” 温小宇拼命大喊,“妈咪,妈咪。” 男人没有理会她,坚定不移地往前走。 墨北想拦都拦不了。 出了医院,男人直接把她塞进了车里,一路上,薄司寒都脸色沉沉,沉默不语。 接下来的路毫无预感,温言的心跳出了嗓子眼,她根本就不知道薄司寒到底要做什么。 第12章 跪下磕头忏悔 终于—— 车停下,温言望向窗外,薄司寒带她来的地方居然是……墓园! 温言怔愣着坐在车上,男人已经下车绕过车尾来到她身边,将发愣中的她强势地拽下了车。 温言的手疼得厉害,她的额头处起了细细麻麻的汗珠。 但这一切都被薄司寒忽视掉了,他什么都不说,板着脸,拽着她的手腕径直往前走,从台阶下拾级而上,最终在一块墓碑前站定。 这是……方夏薇的墓碑! 温言的脑海里瞬间空白,失神间,薄司寒用力将她一按,温言直直地跪在了地上,跪在了方夏薇的墓碑前。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的手撑着地面要站起身,她没有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要给方夏薇下跪,可她的身体只微微一动,就被男人霸道地按了下去,他的大掌覆在她的头上,却仿佛有千斤重一样,压得她起不来身。 “薄司寒,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言垂头看着地面,声音说不出的憔悴和委屈。 “给夏薇道歉,为你曾经所做的事情忏悔。说你错了,你对不起她。” 男人低沉的声音命令道。 温言不屈服,“凭什么?我做什么了?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忏悔?” 她这副不听话又傲气的样子,让薄司寒的胸口蓄满了怒火。 他狠狠地将温言的头往下压,给方夏薇磕头认错,脆弱的额头撞到坚硬的地面,在接连不断的摩擦中,温言的额头很快冒出了鲜血。 她那只受伤的手,也因为薄司寒的粗暴行为,而剧烈作痛。 温言是个很敏感的人,应激反应很强烈,这种痛在全身散布开来。这不禁使她回忆起当初在监狱里别人对她施暴的经历,痛苦的回忆侵袭她整个大脑,她的潜意识里,此刻就像置身于监狱一般,她甚至没有了反抗的意识,束手就擒,任由别人欺辱。 温言就像个机器人一样被薄司寒按在地上磕头认罪,向方夏薇忏悔,墓碑上那张照片上,正值青春的女孩笑得很是灿烂,那是薄司寒一生的挚爱。 温言的额头鲜血直流,唇色越发苍白,她本就虚弱,加上薄司寒这么折腾,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但不管怎么样,她没有对方夏薇下毒手,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会忏悔认错,这样不就是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吗? 虽然坐了五年牢,但与生俱来的骨气和傲气不允许她这么做,就算今天把血流尽,她都不可能说出一句对不起的话。 她温言从来不亏欠方夏薇,也从不亏欠薄司寒,她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 温言完全被薄司寒掌控于手掌之中,要不是墨北及时赶到,她很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致死。 “薄司寒,你真不是个男人!你太过分了,温言她什么都没错!” 墨北将温言扶起,他看着温言这副弱不禁风却十分有骨气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她受了太多的伤害,这一切本不该她去承受。 “妈咪你怎么了?好多血啊。” 温小宇的眼睛带着泪,语气也很心疼。 “妈咪没事。小宇别怕。” 温言浑身酸软无力,膝盖跪了太久,引起了膝关节炎的发作,现在全身没有哪里是舒服的,明明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但身体和灵魂都没有了年轻的活力,她很想哭,但还是把眼泪憋回去了。 温言,坚强点,别在他面前掉眼泪。他不会同情你。 后来,她忍不住要哭时,总会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要在薄司寒面前哭,因为她永远都记得曾经在薄司寒把她送进监狱之前,亲口对她说过,她的眼泪只会让他更加厌恶她更加恨她。 她没有必要像个小丑一样在他面前哭哭啼啼。 薄司寒看着温言依偎在墨北怀里,这一幕是那么刺眼,“温言,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温言的意识逐渐模糊,墨北将她打横抱起,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温小宇跟在他们身后。 薄司寒望着他们的背影,抽了抽嘴角。 温言,你果然爱上墨北了! 医院—— 温言躺在病床上昏迷,额头已经包扎好,温小宇和墨北守在她身边。 温小宇问墨北,“墨叔叔,那个叔叔好坏啊,他为什么老是欺负我妈咪?” 墨北顿了一下,如果小宇知道薄司寒是他的父亲会怎么样?他能接受吗? 他摸着温小宇的头,“小宇,你喜欢那个叔叔吗?” 温小宇马上摇头,“不喜欢,他欺负我妈咪,还让妈咪受伤,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喜欢墨叔叔这样的。”想了想,他说,“如果墨叔叔是我爸爸就好了。” 墨北:“………” 童言无忌。 墨北想,等小宇长大之后,得知他口中的那个“坏叔叔”就是他的爸爸,他会是什么感想。 “不要,不是我做的,我不要……不要……啊!” 温言从噩梦中惊醒,梦里的感觉还在,她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出了一身冷汗。 墨北握着她的手,“温言,你醒了,你怎么了?” “妈咪。”温小宇凑到她面前。 温言看了看小宇,又看向墨北,“我做噩梦了,梦见薄司寒要杀我,替方夏薇报仇。我很害怕,怎么办?他就是个恶魔,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对我动手?” 墨北看出来了,温言是真的害怕薄司寒,是从内心底,从灵魂深处感到惧怕。 “不会的,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想,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温言呆滞地看着他,眼前这个温声细语安慰着她的男人,会是当初那个把她推入地狱的人吗? 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她温言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些人简直是要置她于死地! “温言,温言……” 墨北叫了她一遍又一遍。温言猛然回神,吓了一跳,“你……你刚才说什么?” “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不对劲。” 她摇头,“没事,我有点累了,我再躺会吧。” “好。” 看着她躺下,墨北长长地叹了口气。温言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这种直觉使他很慌。 第13章 当年的事情和她脱不了关系 ——— 声色会所。 姜淼淼和陆聴仍旧在花天酒地,姜淼淼见温言好几天没来上班,问道,“聴哥哥,温言怎么消失了?” 陆聴将杯中那杯whiskey 一饮而尽,抬手将鼻梁上那副金丝眶眼镜往上抬了抬,看向怀中那个妖媚的女人,语气淡淡的,似笑非笑道,“你似乎对她很好奇?” 隔着眼镜,陆聴那双桃花眼意味深长地盯着姜淼淼,女人被她看得发慌,定了定心神,故作轻松道,“我和温言曾经是好同学嘛,虽然她现在落魄了,但是我关心一下她也是应该的嘛。” 好大一股绿茶味。 陆聴玩世不恭地摸了摸下巴,“可我怎么记得前几天你处处为难她,趾高气扬的连我都震惊到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认识的姜淼淼了。” 姜淼淼立刻装出了一副妖娆的模样,“哎呀,聴哥哥,你怎么这么说人家嘛,我是什么样子的人,我在你身边这么久,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嘛?” 陆聴面对她这样的招数不为所动,没有了花花公子的痴迷,反而一本正经地抬手制止,“姜淼淼,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能给你这一切,我也随时能将你打回原形,以你贫寒的出身,不过是倚仗着我上了点台面,你记住,温家即使不如从前,温言也曾经是a市那个人人仰望的温大小姐,而且她还是薄司寒的妻子,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无人能懂,而你什么都不是,别老想着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以骑到她头上了,不然总有一天够你后悔的。” 陆聴严肃地说,“懂了么?你要学会生存规则,无论什么时候,都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知道,从那天薄司寒在会所里见到温言的那一刻,他能看出来,其实薄司寒对温言是有感情的,只是,这份感情比较难以表达,那是他们的世界,别人走不进去,姜淼淼欺负到温言头上,就是自寻死路。 姜淼淼内心不爽,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聴哥哥,我以后会注意的。” 陆聴抽着烟,吐出烟雾,从女人的眼神里,他还是看出来,姜淼淼根本就没把话听进去,他已经点拨到这个份上了,听不听随她,反正以后有事也跟他无关。 他将烟夹在指尖,勾了勾唇角,“没有以后了,以后我不需要你跟在我身边了。”陆聴起身,掐灭烟,“你好自为之。” 姜淼淼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从天堂到地狱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她没有想到,因为自己一时冲动针对温言,而失去了陆聴这颗摇钱树。 “聴哥哥,你等等我。”姜淼淼反应过来,迅速从沙发上爬起,踩着高跟鞋追上去,男人的手握上了门把手,正要打开,姜淼淼一把拉住他,失魂落魄地,“你…你真的不和我来往了么?就因为我那天对温言说了那些话?你就要和我撇清关系?是吗?” 陆聴没有回答她,姜淼淼再次一问,“我在你身边五年,我陪了你五年,你现在因为温言,你要和我断绝来往,就只是因为温言,是吗?” 男人抿了抿嘴唇,“你不该把错归结在别人身上,何况温言她又没做错什么。” 姜淼淼拔高了嗓音,不复刚才的温柔,“她怎么没错?她害我现在快要失去了你,她还是一个杀人犯啊,你忘了吗?聴哥哥,当初方夏薇就是被她害死的啊!她就是一个心狠毒辣的女人!表面清纯无辜,其实骨子里坏得很。”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还有你怎么就确定当年方夏薇的死就是因为温言呢?” 姜淼淼自然地脱口而出,“我当然知道啊,因为当初是我……… 说到一半,她捂住了嘴巴,眼神游离,理智回归,刚才她在说什么! 陆聴危险的眼眸盯着她,“你刚才说什么?当初你怎么了?” 姜淼淼吓得脸色都青了,“没…没什么,我是想说,当初我和温言还有方夏薇都是认识的,方夏薇是在薄洛洛的生日party上出事的,所以当初的事情我也有所了解。”见陆聴没反应,她又迅速补充了一句,“我实在是没想到,温言的手段这么地残忍,连好朋友都伤害。” 为了打消陆聴的疑虑,姜淼淼一股脑说了很多,她在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她刚才嘴慢,不然就把那件事说出来了,那她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陆聴在心里揣测,姜淼淼跟方夏薇那件事绝对脱不了干系,这个女人,绝对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他转动门把手,出了套房,前脚刚踏出去,姜淼淼后脚就跟上,男人回头,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就当你陪我这么多年给你的补偿,收下,以后各自安好。” 他将卡塞在姜淼淼手里,转身插着口袋,径直走去。 女人低头看着手中那张银行卡,抬头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姜淼淼紧握起拳头,指关节发出声音。 温言,都是因为你! 要不是温言,她怎么会失去陆聴这颗大大的摇钱树,像他这样的男人,年轻有颜又有钱,出手还阔绰,特别是对女人,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哪个女人不想攀附他? 像她姜淼淼这种低贱的出身,能被他看上不知道修了多少福,这些年跟在他身边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富足生活,她曾一度以为自己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没想到这一切都在今天,都因为温言而被推翻了! 她定定地看着那张卡,拿了他的钱又怎样,她要的是在他身边,他要成为陆家的大少奶奶,名副其实的改变自己的命运,眼看着这一切都有可能要实现了。 却被温言给搅黄了。 温言,是你毁了我。 凭什么你即使落魄,别人也会记得你曾经是赫赫有名的温大小姐,而我,只是倚靠着富家公子生活的贫贱女。 凭什么? 姜淼淼很不服气。 当初,她就应该置温言于死地! 第14章 她想离开 温言在医院休养,接到了声色会所经理的电话,经理气急败坏地,“温言,你是不是得罪了薄总啊?人家都投诉到我这里来了,要求我一定要开除你,不然我的饭碗也要丢了。” 她连忙解释,“我没有啊,经理,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我马上出院了,我需要挣钱养孩子,您能不能帮帮我?” 经理为难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你也知道,薄总在a市的影响力,我哪敢违逆他啊,我帮了你,那谁帮我。温言,你以后不用来这里上班了,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实在不行你去求求薄总,说不定他能给你机会。” 经理说完马上挂了电话。 薄司寒是故意的,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结果没几天就丢了,这都是薄司寒一句话的事情。 只要她在a市,就永远都摆脱不了他,她做什么,他都有能力横插一脚,他动动嘴皮子,就能将她往死路上逼。 这种命运被别人拿捏在手里的感觉,令温言很惶恐,不,她不要活在这样的阴影里,她要摆脱薄司寒,她要离开a市,她要离开薄司寒的视线,去一个没有薄司寒的地方,重新开始。 温小宇正玩着玩具,温言问他,“小宇,妈咪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温小宇不解地问,“妈咪,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我们要去哪里啊?” “这…妈咪带你去一个崭新的地方好不好?” 他想了想,“那里会有墨叔叔吗?他能跟我们一起走吗?” 呃……这“墨叔叔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你跟妈咪走好不好?以后有机会还会和墨叔叔再见的。” 温言哄着他,无论如何,她都要尽力离开这里,她不想再活在薄司寒的掌控之下了。 唯有摆脱掉他,她才能真正地重新开始。 “那好吧,妈咪,我们现在就要走了嘛?” “对。”说着,温言以后下了床,正打算去办出院手续。 “可是,等下墨叔叔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温小宇刚说完,墨北就推门进来了,他手里提着水果,看到温言慌慌张张,略带不解地问,“温言,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走了,对不起墨北,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们母子。” 墨北将水果放下,扣住她的手腕,“为什么这么突然?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想离开这里过新的生活,待在a市我永远都摆脱不了薄司寒。他不会放过我的。” 墨北能看出来,温言说这话的时候,面容苦涩,声音也是在颤抖,她是真的怕。 “可是,你要去哪里?而且,你身无分文,你能去哪?” 这倒是令温言很头疼的一大问题,没钱,她很多事都干不了。 连想走就走的资本都没有。 顿了顿,她咬着干燥的红唇,“墨北,你能不能借我点现金?等我以后有能力了,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她真诚地看着他,渴望得到帮助。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根本不会开这个口。 墨北什么都没说,而是直接掏出了一叠现金给她,“这些你拿着,不够的话随时可以联系我,不管你在哪,我会尽力帮你的,温言。” 温言低头,看着手里那一叠钞票,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滴在了上面,她抬起头,“谢谢你,墨北。” 他摇头,然后又掏出了一张银行卡给她,温言拒绝。他强势地塞在她手里,“拿着,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温小宇仰头,“墨叔叔,我们还会再见吗?” 墨北点点头,脸上挂着笑容,“一定会的。小宇要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温小宇用力地点头,“嗯嗯我知道啦。” 墨北看向温言,“我送你们离开吗?” “别,千万不要,我不想再连累你了,我们自己去机场就可以。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温言牵起温小宇的手,“走吧小宇,跟墨叔叔说再见。” 温小宇童真的眼眸里带着不舍,“墨叔叔再见。” 墨北陪着她们走出了医院,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匆匆忙忙地上了出租车,他整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自言自语地,“温言,你一定要好好的。” ****** 方家——— 今天是方夏薇的祭日。 “夏薇也走了好几年了,自从她离开之后,这个家就空落落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谁能懂啊……哎。” 方振远一脸愁容,唉声叹气的。 钟清娴没好声好气道,“方振远,你有没有良心?方夏薇是你女儿,她死了你在这里伤心,那方涵呢?她也是你的女儿啊,她从两岁时丢失到现在下落不明,你有为她滴过一滴眼泪吗?你和尹秀贞的孩子就是宝贝,难道我们的女儿就不是吗?” 方振远辩驳道,“我怎么就没良心了?我从知道小涵不见的那一刻,我心情就没好过,这么多年我也没有放弃过寻找她,手掌是肉手心也是肉,同样都是我的女儿,只是夏薇从小就失去了母亲,自己又那么年轻就离开了。我作为她的父亲,我能不难过吗?” “说到底,你还是在乎尹秀贞,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们母女,那个女人死了那么多年了,她还活在你的心里是不是?!” 钟清娴的嗓音骤然提高。 方振远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我懒得跟你吵!秀贞跟你曾经也是闺蜜,她死了你一点都不惋惜吗?夏薇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突然去世了,你就一点都不难过吗?啊?” 钟清娴咬牙切齿,“我有什么好难过的?那对母女毁了我的家庭,害我的涵涵失踪了二十几年还没找到,她们死得该!” “啪”的一个巴掌声,钟清娴被打偏了整张脸。 方振远指着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小涵的丢失是她们害的,你这么咒她们就是你的不对!” 钟清娴捂着脸,她嫁给方振远二十几年,他从来都没有对她动过手,今天,他居然为了那对母女对她动手。 “方振远,你竟然打我!你为了那两个贱人!你打我!” 第15章 温小姐,请你马上跟我们回去 “清娴,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知道小涵的事情,让你很牵挂,但是秀贞她们母女是无辜的,你别牵扯到无辜的人。她们母女是可怜人。” 方振远义正严辞道。 “可怜人?哈哈,可怜人,”钟清娴喃喃自语,“她们哪里可怜?那对母女没一个好东西,尹秀贞横刀夺爱,从我身边抢走你,她怀上你的孩子,巧的是,我当时也怀了小涵,我们在同一年生下了孩子,可是小涵不久就丢失了,而她的孩子,方夏薇,却可以在方家享受着最好的一切,而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钟清娴摇着头,泪水崩塌,“我的女儿不知道在哪里?会不会被坏人欺负?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完全不知道,我甚至在想,她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方振远有了一丝触动,“清娴,我能明白你作为母亲的心情,我身为小涵的父亲,我也很难过,同样夏薇也很可怜,她从出生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必须每天都吃药,她也不好过。” “是,我知道,但是她起码还能在爸妈身边,而涵涵却不知道在哪里流浪。跟这比起来,方夏薇有病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行,我说不过你,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方振远抬脚上楼。 钟清娴看着方夏薇的照片,眼神逐渐变得阴狠。 就是这个人,夺走了原本属于涵涵的一切,她们母女死得该! 但是,她的涵涵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 薄司寒回到了温言原本所在的医院,病房里空空如也,没有她的身影,只有护士在整理病床。 他沉着脸,不悦地问,“她呢?” 护士被他的气场所震慑,转过头,“你是指温小姐吗?她已经出院了。” 薄司寒皱着眉头,“出院?” “是啊。” “什么时候的事?” “她刚走不久。” 薄司寒走出医院,拨通了声色会所经理的电话,“温言在不在那里?” 经理握紧了手机,“薄……薄总,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把温言给开除了,她不在我这啊。薄总,是不是温言她……… “嘟嘟嘟。”薄司寒已经挂断了电话,经理还在喋喋不休。 他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助理,“十分钟之内,给我找到温言,我要知道她的具体位置!” 赵庭不可置信地反问道,”十……十分钟,薄……薄总您确定吗?” “是,快点!磨磨唧唧的!” 薄司寒在电话里吼道。 赵庭应声之后,马上查找温言的下落,不敢耽误一分一秒。 几分钟之后,薄司寒收到信息,温言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他清冷地笑了笑,好啊,温言,都敢逃跑了,我看你有没有本事逃出我的手掌心! 薄司寒发了一条信息给赵庭,“马上把人给我带回来!” 他不允许她离开,以为走出a市就能甩开他了么?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温言和温小宇坐在出租车上,正往机场的方向驶去,一路上,温言都时不时地回头看,薄司寒到底有没有追过来。 幸好没有。 现在,马上要到机场了,等登机之后,她就安全了。 结果,司机一个猛刹车,车突然停了下来,由于惯性,温小宇没坐稳,撞进了温言的怀里,他问道,“怎么了妈咪,我们不是要去机场吗?” 是啊,她也纳闷,她们的确是要去机场啊。 温言抬头看向窗外,前面几辆黑色的迈巴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再回头一看,后面还有几辆劳斯莱斯,最中间的一辆车,车牌是五个八,温言猛然瞪大了眼睛,这辆车,她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薄司寒的车! 能开这么豪的车,在马路上这么屌的,整个a市,除了薄司寒还有谁? 万万没料到,在距离机场这么近的地方,他还是追来了,现在正把他们包围着,车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 温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司机看着前后这么大的气场,扭头看向后座的女人,“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这些人好像是冲着你来的,你可别连累我啊。” 温言假装不知道,“师傅,我不认识他们啊,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司机为了自身安全考虑,赶着她们,“快点快点,赶紧下去,别把我拉进火坑了,这些人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我一个拉客的也不容易,我就一平凡人,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温言还在死撑,现在这个时候下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师傅,求您别赶我们下车,再等会儿。” 说话间,那辆突出的车牌五个八的劳斯莱斯上下来一个人,那个人是赵庭! 跟在薄司寒身边做事很久了,温言认识他! 他戴着墨镜,一步步向她们走来,隔着车窗,赵庭看着车里面遮遮掩掩的女人,他敲了敲车窗。 温言下意识地向另一边缩,她如果被抓回去,那就完蛋了!薄司寒绝对不只是把她抓回去这么简单! 见她不理自己,赵庭上前一步,敲了驾驶座的车窗,司机果然把窗户摇下来了。 赵庭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把后座的车窗打开。 司机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着他说,“你叫我开,我就必须给你开吗?” 赵庭戴着墨镜,看不清楚眼神,但他勾了勾唇角,然后打了一个响指,车上下来一个保镖,拿着公文包毕恭毕敬站在他旁边,随后拿出了一叠厚厚的钞票。 有钱能使鬼推磨,司机见钱眼开,马上伸手要去拿那叠钱,却拿不到。 赵庭似笑非笑道,“我要你做的事都没有做,你就敢拿我的钱了?” 司机一愣,按下了后座的车窗,像一条摇着尾巴的狗一样笑道,“现在可以了吗?” 赵庭甩手,将那叠钱扔进了车里。 司机乐滋滋地数着,这笔钱都不知道要拉多少客才能赚到,今天发财了啊 赵庭又往后退一步,弯腰,看向车里那个怀里抱着孩子的女人。 语气忽然变得恭敬起来,但仔细一听又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他说,“温小姐,请你马上跟我们回去。” 温言摇头拒绝,“不,我不回。” 第16章 噩梦开始的地方 “妈咪,这个人是谁啊?他要叫我们去哪里?” 温小宇仰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温小姐,我们是诚心来把你请回去的。”赵庭语气很坚定,温言想,今天是走不了了。 “赵特助,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赵庭笑道,“是吗温小姐,这是薄总的意思,温小姐确定要违抗薄总吗?” “我……”温言欲言又止,手指掐着掌心,“薄司寒要我回去做什么?” 赵庭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我就不知道了,薄总只是让我把你带回去。” “可我不想回去,他有什么资格限制我的自由。我坚决不回。” 温言定定地说,其实她内心还是虚的。 这时,一道沉稳冰冷的声音响起,“你确定吗?” 温言吓得一抖,抱紧了温小宇。 薄司寒双手插在口袋里,名贵的腕表露在外面,薄唇抿成一条弧线,表情带着不悦。 他站在出租车旁,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车里面的女人,温言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薄司寒黑漆漆的眸子里泛着寒冷的杀气。 温言缩了缩瞳仁,低下了头,试图往里面靠,却发现已经靠到了另一边车窗,无地可退。 薄司寒使了一个眼色,赵庭命令司机把车门打开,司机看着薄司寒如此强大冷冽的气场,把车门开关都开了,并催促道,“你还是快走吧,别给我惹麻烦了,我还要去拉别的客人呢。” 温言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赵庭打开车门,薄司寒一伸手,长臂拽住了坐在车最里头的女人,他修长的手指拽住她的肩膀,用力地将她往身边一扯,温言被他拽了出来。 头不小心撞到了车顶,她痛呼了一声。 下车后,整个人还没站稳,薄司寒已经拽着她纤细的手腕大步地往前走,至于温小宇,薄司寒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温言用力地挣扎,“薄司寒,你想干什么?你想带我去哪?小宇还在那里。” “妈咪妈咪。”温小宇冲着她喊道。 温言频频回头,薄司寒却没有一点要停下脚步的意思,他板着脸拽着她的手腕直直地往前走,温小宇离她越来越远。 薄司寒无情地将她塞进了库里南车里,自己落座之后,吩咐司机开车。 “小宇怎么办?我不能丢下他。” 男人不在意地说,“他在另一辆车上。” 温言这才松了口气。 她愤懑不平看着他,“你到底要怎样?你要带我去哪里?” 薄司寒慵懒地靠着,“当然是带你回家。” 回……家? 什么意思? 她还有家吗? 她诧异地看着他,薄司寒对上她呆滞的目光,邪魅一笑,“怎么?不相信我?” 温言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家”这个字了,从入狱开始,那暗无天日的牢房就是她所谓的“家”,出狱后也居无定所。 她清楚地记得,薄司寒当初把她从薄家赶出来,把她的行李都扔了出去,还警告她,从此以后不能踏入那里半步,现在他又想把她带回去做什么? 温言不回答他,扭头看向窗外,风拂过她的脸。 见她不搭理自己,薄司寒莫名有些烦躁,他闭上了眼睛,半晌问道,“你什么时候有了墨北的孩子?” 温言一颤,他还是觉得小宇是墨北的儿子。 “墨北不是小宇的父亲。”温言想,薄司寒肯定不会相信。 果然。 “温言,难道你想说小宇是我儿子?”他不怒反笑,这让温言很意外。 “我说是,你也不会相信。医学可以确定的事情,你何必在我这里寻找答案,我说一万遍你也不会相信我,你只会觉得我背叛你,欺骗你。” 温言看着窗外的风景,淡淡地说。 “不是的话,那那些照片你怎么解释?” 他看见那些照片的时候,恨不得把墨北碎尸万段,先杀了他再杀了温言! 就算他不爱温言,他也不允许她被别的男人拥有,永远都不行!他要将她永远囚禁在自己身边,绝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野。 “照片这种东西,不是可以无中生有的吗?我怎么知道那是哪来的。” 她也不在乎薄司寒相不相信了,也许从头到尾,薄司寒就没对她有过信任。 “无风不起浪。”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车停在了薄家别墅庭院内,管家出来迎接,弯腰打开车门,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说,“薄先生,您回来了。” 薄司寒下车,表情淡漠,“给她安排一间房,她会在这里长期住下。” 说完,他抬脚往里面走去。 “是。”管家看向了车上的女人,心里还在想,薄先生到底带了什么人回来,没想到居然是…温言! 当初可是薄先生亲手把她送进了监狱,如今温小姐出狱,薄先生怎么还把她接回家来了? 薄先生的心思他真是搞不明白。 “温小姐,下车吧。” 温言看着这座奢华的别墅,莫名觉得压抑害怕,曾经的记忆突然涌现出来,她在这里生活了五年,也被冷落了五年,最终换了五年的牢狱之灾,再次回到这里,脑子里都是那天她跪在薄司寒面前解释说她没有害死方夏薇的画面,她很不想回到这里。 这里曾是她美好的向往,也是噩梦的开始。 管家见她愣愣地坐在车里不肯下来,他再次说道,“温小姐,请你下车。” 管家亲眼见证过薄先生对温小姐是如何无情又残忍的,当薄先生把她带回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另一个噩梦好像要开始了。 但他作为一个管家,没有资格去管这些,只能是听从命令,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其余的,他管不了,最多也只是同情同情温言而已。 温言抬眼看着他,“管家,刚才他都跟你说了什么?他把我带回这里目的是什么?” 管家微微一笑,“温小姐,薄先生只是吩咐说让你在这里长期住下,至于薄先生为何要这样做,我想自然有他的想法。” 温言一颤!长期……住下? 这跟监狱又有何区别?薄司寒是想将她囚禁在这里一辈子!禁锢她的自由! 第17章 将她关在地下室 想到这,她头皮一阵发麻,全身汗毛竖起,她好不容易才从那里出来,现在又要重新回到当初那样的日子,她会疯的,真的会疯的! 她不要,她要离开这里! 温言环顾了四周,正巧大门开着,此刻她萌生出了逃跑的想法,任何可以逃离薄司寒的方法,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她都会去尝试。 她刚想下车逃走,但是她突然想到,小宇怎么办?要带着他一起走是不太可能的,温言此时正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 思虑一番之后,她还是决定离开,这次她必须自私一次,她不想再回到地狱里了,这一次,她只要自由,等她出去以后,再找墨北帮忙,把小宇带回来。 温言起身,从车上下来,但是她站着没有动,她的眼神在左顾右盼,这里这么多保镖,她该怎么样避开他们,顺利地逃出去。 温言的手紧紧地拽着裙子,拽得发皱。 管家耐心地说了一句,“温小姐,进去吧。” 温言忽然说,“管家,我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车上,你帮我找找。” 管家信以为真,回头去车里找,也就在这时候,温言支开了离她最近的管家,一股劲地往外跑,别墅后院很大,她还没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管家的声音,“没有啊温小姐,哎……温小姐你别 与此同时,一道狠厉带着怒气的声音覆盖过管家的声音,“你给我站住!” 他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废物!” 马上,一群保镖跑上去将温言抓住,她跑不了了。 她知道被薄司寒发现自己要逃跑的下场只会更惨烈! 保镖将温言押到薄司寒面前,管家这才发觉刚才自己是被套路了。 薄司寒居高临下地,嘴边勾起一抹可怕的笑意,手指捏住温言的下巴,“你倒是跑啊!你怎么不跑了?”他的语气变得缓慢,“温言,温大小姐,我倒是低估了你,进入了我的地盘,你竟然还有逃跑的想法,可惜了,你没有这个本事!” 温言惧怕的眼神不敢看他,她在避开他的目光,不料男人却捏紧了她的下巴往上抬,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薄司寒冷冷地说,“我真是太信任你了,以为把你带回来就行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想着逃!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温言,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要不是他刚才坐在客厅里,迟迟等不到她进来,不耐烦地出来外面一看,也许她跑了他都不知道,但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他也有本事把她抓回来。 这辈子,温言都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他说她胆子大,可她却是全身都在颤抖,她不过是冒死想要争取自由罢了。 “温言,我不给你点惩罚,恐怕你是不会记住,恐怕你以后还会想着逃跑。” 温言警惕地看着他,“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男人慢悠悠地回答,“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他对保镖说,“把她关到地下室去,等她知道错了再把她放出来!” 地下室! 温言骤然忘记了呼吸,那不是跟地狱一样吗? 温言声嘶力竭地求他,“不,薄司寒,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会再跑了,求求你不要把我关起来,我不要待在地下室那种地方,我不要,求求你。” 男人始终沉着脸,“早知道懂事一点,我又何必这样对你?不让你长长记性,你都不知道什么叫规矩了。” 薄司寒抬手一挥,保镖押着温言前往地下室,她的挣扎毫无意义,原本她只是想要自由,现在薄司寒直接把她萌生出来的想法都给毁灭了。 温言大喊大哭,听在薄司寒的耳朵里,是那么刺耳,无论她怎么哭,他都绝对不会心软,做了太多对不起他的事情。 只是将她囚禁,还难解他心头之恨。但慢慢地折磨她,才能让她深刻地感受到痛苦,那样……才好玩! 这么快就放过她,岂不是便宜她了,他要让温言记住这一切都是她对方夏薇的赎罪。 是在为自己的罪恶买单。 她再怎么否认,都改变不了原有的事实。他要让温言付出代价,即使她恨他,那也是她铭记他的一种方法,到死她都不会忘记他,这……倒也不错。 真正踏入别墅里的那一刻,温言有一种真正的回到地狱的感觉,脑海里一幕幕闪过,她多么想忘记这一切,可是每时每刻,某一种场景,某一件东西,都在勾起她痛苦的记忆。她多么希望自己失忆。 温言径直被带到地下室,“砰”的门声,一扇门将她与外面隔绝,这才是真正地回到了地狱,她心寒,寒得彻骨。 地下室很暗,这跟监狱里的环境没多大区别,黑暗中,温言觉得有无数只魔爪在向她伸来,她抓着头发,退到了角落里,不停地摇头,“不要,不要过来,别打我…” 她在监狱里,被打是家常便饭,反抗是下意识的反应,但最后都变为无助……认命。 她躲在角落里大声哭泣,但不管她哭得有多惨,她的哭声只有她自己能听到,外界一无所知。 所以就算她把声音哭哑了,都不会有人同情她,都不会有人在乎她。 温言哭得一抽一抽的,好像随时都会岔气一样。 忽然,她听到门外有人在开门,心里还是自然而然地升起一线希望。 门开后,灯也跟着被打开,薄司寒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冷呵一声,“这就受不了了?那以后你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可该怎么办呢?” 咚! 膝盖撞地的声响,温言直直地跪在薄司寒面前,不停地磕着头,带着哭声乞求道,“薄司寒,算我求你,真的求你,你放我走好不好?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知道你恨我,我发誓,只要你愿意放我走,我保证滚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男人嘴角一抽,看着她如此痛苦的模样,他心里却没有一丝快乐。 “我是恨你,可是怎么办?我偏偏要把你留在身边,这样的话,游戏才好玩。” 第18章 他从未爱过她 薄司寒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慢,听在温言的耳朵里,刻骨铭记,几乎像是融入骨髓一般。 看样子,他是不会放过她了。 “温言,曾经你对方夏薇有多残忍,你的手段有多卑劣,我可以比你狠上千百倍,虽然不会让你死,但是…生不如死的感觉比直接死去还痛苦!” 薄司寒的语气越发的残忍,他要的就是让温言感同身受,体会到当初方夏薇临死之前有多痛苦。 温言顿时停止了哭泣,也不再求他,她抬眼,双眼通红地看着他,满是绝望,“薄司寒,你干脆杀了我吧!痛快一点,我宁愿死,也不愿意生不如死。 曾经我以为我嫁给了你,我会过上a市很多女生梦寐以求的生活,你是全a市少女的梦啊,很多人都羡慕温大小姐嫁给了权势滔天的薄家少爷,看似荣华富贵 ,但只有我知道,这段婚姻,给我带来的伤害和痛苦,足以毁掉我的一生。” 温言额头的发丝沾着汗水,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憔悴白皙。她累了,真的累了,爱他五年,坐牢五年,整整十年,她也才二十几岁啊,大半时间都围着薄司寒转,她没有真正地为自己活过一场,婚姻就是坟墓,将她活埋的坟墓。 温言冷静了下来,“薄司寒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爱上了你,我输得很彻底,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情愿我从来都不认识你,永远永远都不和你有交集。” “你爱的人难道不是墨北吗?把我当备胎?”薄司寒冰冷无情地再次将她未愈合的伤口揭开。 “薄司寒,我爱你那么多年,到头来你却觉得我把你当备胎,看样子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失败。”温言自嘲地笑了笑。 “温言,a市昔日人人羡慕的温大小姐,也有这么卑微的时候。”薄司寒绝情道,“温言,我从来就不爱你,我娶你也从来不是因为爱情。” 她以为自己已经伤得鲜血淋漓了,没想到薄司寒还给她致命一击,他从来就不爱她,那她只是方夏薇的替身吗?他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女人吗? “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那你娶我的目的是什么?” 薄司寒缓缓蹲下身,像是看一条狗一样看着地上瘫坐的女人,“你觉得呢?我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做什么事情,都追求利益,我不过是看中你温家千金的身份,可以为薄氏集团带来巨大的利益。不然,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温言捂着胸口,她以为她已经恨透了这个男人,听到他说不爱自己她可以不在乎,但当亲耳听到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心痛不已,薄司寒,把她的心伤得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你自始自终都没有爱过我,你爱的一直是方夏薇。” “是。”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既然你不爱我,那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把我禁锢在这里,你看见我就不会心烦吗?” 她已经不求他爱她,她只渴望自由了,温言不再是以前的温言了,她已经卑微到可以放弃很多东西了,她只想要最基本的自由。 但越期待什么,薄司寒就越不会满足她什么。 “温言,你越是想要离开,我越是不会放你走,你就一辈子都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妄想着离开,除非我自己想放你走,否则你插翅难逃。” 薄司寒说完这番话之后,清冷地看了她一眼,连一丝怜惜都不曾有,只有满腔的厌恶和烦躁。 这个女人,长着一副清纯无害的模样,却有着最毒狠的心。 这样的女人,哪里值得他爱。 薄司寒乍然想起五年前在监狱门口,温言问他,如果以后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不会后悔曾经这么对她。 他那个时候愤愤地回答她,就算她死了,他都绝不后悔,现在再问他一遍,他还是一样的答案,她害死了方夏薇,就算她死,那也是她本该偿的命。 他从不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在多年以后,回忆起今时今日,他都不会后悔做的这一切。 甚至,他还觉得自己过于仁慈了。 薄司寒把地下室的门锁上,温言又与世隔绝了。 薄司寒走了,连一盏灯都不愿为她留,她再一度陷入了黑暗之中,即使已经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过五年,再次面临这样的处境,她还是会害怕。 难道往后漫长的岁月,她都要在这里度过吗?这一眼望到底的日子,又有何意义? 薄司寒走后,去了书房,温小宇也被他带到这里来了。 四岁大的小男孩坐在那里,表情似乎很不服气,薄司寒盯着他看了许久,这个孩子,长得倒是很像温言,尤其是那副倔强的样子更是像极了曾经的她。 但是一想到,这是她和墨北的孩子,他的心就沉了下来,这是她出轨的证明! 薄司寒向管家示意,将温小宇带过来。 管家行至温小宇面前,“薄先生叫你过去。” 温小宇抿着嘴,看着管家,“我要找我妈咪。这个坏叔叔是不是把我妈咪藏起来了。” 管家郁闷,这种问题要叫他如何回答。 他把眼神看向了薄司寒。 男人直接一个起身,来到温小宇面前,“你这个小兔崽子,说谁坏呢?” 他眯着眼眸,透着危险,看起来十分可怕,温小宇缩了缩脖子。 但还是听到他倔强地说,“就是你。” “你再说一遍。”薄司寒猛然瞪大了眼睛。 “呜呜呜………”毫无预料地,温小宇哭了起来,孩童的哭声很嘹亮,“我要见妈咪,你把妈咪还给我。” “哭什么哭,我还没把你怎么样。” 他蹙起了剑眉,这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哭。他都没哄过孩子,面对温小宇这样的哭闹,他不知所措。他也不想哄他,这分明是墨北和温言的孩子,跟他有什么关系,但是这孩子怎么看都不像墨北。这倒是奇怪。 薄司寒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难不成这个孩子真是他儿子?! 第19章 割腕 不—— 这一定是温言的谎言,这个女人,满嘴胡话,当初为了让他救这个孩子,故意说这是他的儿子,但,怎么可能呢? “别哭了,怎么这么烦人?” 薄司寒不悦,低吼道。 “叩叩叩。” “哥,你在里面吗?” 薄洛洛推开门的那一刻,正看到这一幕,她略微震惊,这是哪里来的孩子? “哥,你这是?” “你找我什么事?” 薄洛洛盯着温小宇看,“我刚才回来经过这里的时候,听到这里面有孩子的哭声,我就进来看看,这孩子是谁啊?” “温言的。” 啊! 薄洛洛猛然睁大了嘴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是嫂子的……孩子?那不就是她侄子吗? “哥,你和嫂子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薄洛洛也没听温言提起过这件事。 “不是我的。” 啊! 薄洛洛又是一阵震惊,她都要怀疑自己耳朵聋了,“哥,你刚才说什么?不是你的?” “这是墨北的种。”薄司寒眼里带着怒火。 “不是吧!嫂子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哥你一定是误会了。” “不可能。” 薄洛洛拉住他,“哥,你别在这疑神疑鬼的了,你这么不相信嫂子,你去做个亲子鉴定不就一目了然了吗?干嘛在这瞎猜疑啊?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了。” 薄司寒却听不进去,“做不做鉴定又有何区别。” “当然有啊!我敢打包票,嫂子绝对不会背叛你,倒是你……额 薄洛洛不敢往下说了,因为薄司寒刚才侧头狠狠看了她一眼,她还是怕这个哥哥的。 薄司寒淡漠地说,“我还真是不明白了,你就这么喜欢温言,一口一句嫂子的。” “我当然喜欢她了,她这么好谁不喜欢啊,而且从法律上讲,她的的确确是我嫂子,我这么称呼她有错吗?哥。” 薄洛洛很自然地说,温言很善良,以前还特别照顾她。 但是方夏薇就不一样了,满肚子的坏点子,心机女。虽然证据证明方夏薇的死是温言害的,但是薄洛洛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温言是这种人,她了解她。 温言骨子里不坏,她做不出这么恶毒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恶意陷害,只不过背后的人是谁,现在还不知道。 但当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她想她这个哥哥一定会后悔莫及的,那个时候,不知道嫂子还会不会在原地等他。 恐怕不会了吧。 听到薄洛洛这么说,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 薄洛洛也不再理会他,她蹲下身,手抚摸上温小宇的脸庞,态度温和,“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别哭了好不好?” 倒也奇怪,温小宇原本是在哭的,被薄洛洛这么一安慰,倒也安静了下来。 小朋友也是会看脸色的,温小宇看薄洛洛这么温柔的样子,简直像极了他妈咪。他甜甜地开口,“我叫温小宇。” 薄洛洛点点头,“你好哦小宇,你妈咪呢?她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温小宇小心翼翼地看向薄司寒,“坏叔叔把我妈咪藏起来了。” “藏……起来?” 什么意思? “哥,我嫂子呢?” 薄司寒目光深邃地看着温小宇,眼底的情绪让人捉摸不定,这个臭屁孩,怎么这么会告状?还有这个“坏叔叔”的称呼,是谁教他的。 薄司寒不回答薄洛洛,一旁站着的管家知道她肯定要问自己了,他低着头。 “王叔,你经常在我哥身边,你肯定知道情况。” 王叔吞吞吐吐,眼神瞟向薄司寒,到底该不该说。 “王叔,你说啊。你们到底对我嫂子怎么样了?”薄洛洛有些生气。 “薄先生……吩咐说,让温小姐待在地下室。” 管家无奈还是道出了真相。 “哥!你是不是疯了?真是气死我了。这么热的天,你把嫂子关地下室,那里又不通风,你是想让她热死啊!王叔,快点拿钥匙。” 薄洛洛抱着温小宇,“小宇走,我带你去找妈咪。” 薄司寒一个人站在书房里,一言不发,任由她去了。 门开之后。 里面的一幕,让薄洛洛惊掉下巴,地上一摊血,温言晕了过去,她的手腕还在不停地流血。 “妈咪,妈咪,你怎么了?好多血啊,妈咪你醒醒。”温小宇晃着温言的身体,她一动不动。 “王叔,快,叫救护车,快点啊。”薄洛洛随地找了一块布,捂住温言的伤口,尽量让血少流一点,可是,怎么捂都捂不住,白色的抹布很快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救护车把温言抬走了。 医院。 经过一番抢救,温言算是保住性命了,但她还在昏迷,薄洛洛通知薄司寒过来,从温言入院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他却迟迟未到。 薄洛洛不放心,又找医生给温言全身做了个检查,然后陪着她,等她醒过来。 “怎么办?妈咪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啊?”温小宇看着都要哭了。 “小宇别担心,你妈咪会没事的,乖,别哭哦,我们一起等她醒来好不好?” “好。”温小宇乖巧地点头。 薄洛洛看着温言那张白如纸的脸,嫂子肯定是很绝望才会想要自杀吧,如果她没有及时发现,后果她不堪设想,她这个哥哥,狠起来真是太可怕了。 三十几度的大热天,把温言一个人关在闷热的地下室。 就算她不自杀,也得闷出病来。 薄洛洛满眼心疼地看着那只纤细的手腕,深深的刀子口,她是有多心寒,才舍得下手,伤害自己,甚至不管不顾她这么小的儿子。 抛弃一切,只想着解脱。 然而,薄洛洛意外地发现温言的另一只手腕同样有一道刀子划过留下的疤痕,那是下了多重的手才留下的啊。 她在监狱里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她在里面经历了怎样的摧残,这些她都不知道,她从未听她讲起。但她知道,她一定很痛苦。 薄司寒在家里接到了薄洛洛的消息,她说温言自杀了,但是被抢救下来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薄司寒的心一沉,她为了离开他,连自杀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第20章 他不会同情她 他倒要去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薄司寒到达医院之后。 “哥,你真是没心没肺,嫂子她做错什么了,你这么虐她,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把她送医院来了,她都没命了。” 薄洛洛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薄司寒却根本不在乎,他早就说过,这个女人,就算是死了,都不够泄他心头的恨。 “哥,你倒是说句话啊,站那摆张臭脸给谁看。” 终于,薄司寒冷冷地说,“洛洛,温言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值得你对她这么好吗?” 黑人问号??? “哥,我看你真是疯了,恰好这里是医院,你要不要去神经科看看。”薄洛洛不怕死地说。 “洛洛!”薄司寒的脸色沉了沉。 “行了行了,你就在这等嫂子醒来吧,我去弄点吃的过来。” 薄洛洛走了。 薄司寒走近去看那张令他厌恶的面孔,病床上的女人静静地躺着,脸色十分憔悴,昏迷中的她紧锁着眉头,她是有多不开心…… 薄司寒坐在了床头,他伸出手要去触碰温言,温小宇阻止道,“不许你伤害我妈咪。” 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手僵在半空中,抬眼看去,要不是他开口说话,薄司寒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他似笑非笑,“你怎么就知道我要伤害她?” “你是坏叔叔,你除了伤害她,难道你还会关心她吗?”温小宇眨着眼睛。 “是谁教你管我叫坏叔叔的?你爹教你的是不是!”薄司寒的声音顿时高了起来。 温小宇扬起下巴,“不用谁教我,而且我也没有爸爸。”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温小宇有些失落。 没有爸爸? 难道墨北不是他父亲吗? 薄司寒发愣了一下,“你… 话刚出口,余光扫见那个女人已经醒了。 他收回目光,犀利而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温言,女人刚醒来,映入眼帘的竟是薄司寒那张妖孽的俊脸。 她闭上了眼睛,不想看他。 从睁开眼睛到看到他之后又把眼睛闭上,这些变化被薄司寒尽收眼底。 “你什么意思?” 她就这么不想看见他吗? 这个猜测令他很烦。 “妈咪你醒了。”温小宇跑过去,一脸欢喜。 “小宇。”温言的声音很沙哑,她的指腹温柔地摩挲着温小宇柔软的脸蛋。 手腕上缠了厚厚的白色纱布,薄司寒皱着眉头,紧紧地凝视着。 温小宇轻轻地触碰上那纱布,小心翼翼地试探,“妈咪为什么要自杀?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提及这件事,温言把脸别了过去。 她不知道从何说起。 “温言,你别试图拿死亡威胁我,到最后痛苦的只是你自己。” 温言一僵,都这个时候了,薄司寒还不忘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薄司寒,我温言到底是没你狠。 温小宇抬头,“你快点走,我妈咪不想看见你。” ??? 薄司寒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赶。 他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揪住温小宇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这个小兔崽子,越来越狂了,还轮不到小子来指挥老子,我就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 “薄司寒,你放开我儿子,你欺负一个孩子做什么?” 温小宇被提起来,小腿不停地在半空中扑腾。 薄洛洛恰巧回来撞见这一幕,急忙将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将温小宇“解救”下来。 她冷冷地瞪了一眼薄司寒。 这才发现温言已经醒了。 “嫂子,你怎么那么傻呀?你知不知道你那样的行为有多危险?” 薄洛洛平时对她都是温声细语的,今天嗓门突然大了起来,温言知道,那是她太担心她了。 “洛洛,我这不是没事吗?”温言倒是很淡定,她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说明她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但她忽然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今天要不是薄洛洛救回了她,那温小宇以后该怎么办啊。他还那么那么小。 温言的眼泪无声地滑落,薄洛洛和温小宇还有她紧紧抱在一起。 病房里安安静静,而薄司寒的存在也显得有些多余,他正要离开,但,一通电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放在病床边桌上的手机响了,那是温言的。 薄洛洛松开她,温言拿起手机,看到页面上显示的两个字——“墨北”。 薄司寒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这会儿他却不想走了,他想看看到底是谁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温言却迟迟未接,不是她不想接,而是她不敢,因为薄司寒在这。 如果他知道打电话给她的人是墨北,那也许墨北就要遭殃了。 他已经帮了她很多了,她不能再连累他了。 薄洛洛看她踌躇不决,好奇地问,“嫂子,谁的电话?你怎么不接?” 温言把电话按掉了,手机放回了桌面,“没事儿,骚扰电话,不用接。” 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结果,手机再次响起,依然是墨北打来的。 温言勉强地笑着,“骚扰电话怎么这么烦人,我把手机关机吧。” 薄司寒拔腿走了过来,抢过她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温言开始有种不祥的预感。 安静的病房里,电话那端传来墨北的声音,“温言,这个时候,你和小宇已经到国外了吧。” 薄司寒冷呵,“原来是你唆使温言逃走的。” 墨北以为自己打错了,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一下页面,确定没错。 “薄司寒,温言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她人呢?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墨北一连三问。 “你们俩一唱一和的倒是配合得不错,一个敢说一个敢跑,可惜了,你们这么费尽心思,温言最后还是落入我的掌心之中。” 墨北倒也豁出去了,“温言不想被你掌控,过去你带给她太多的伤痛,往后余生她只想过简单自由的生活,薄司寒,你没有资格囚禁她。哪怕她还是你的妻子。”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总之,温言这辈子都逃不掉,至于你,不要太多管闲事,否则整个墨家和墨氏都会为你陪葬。” 薄司寒警告道。 “薄司寒,你把手机给温言,我有话跟她说。”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以后,你休想再见到温言。” 薄司寒直接挂了电话,并顺手将墨北拉进了黑名单。 然后把手机扔给了温言。 第21章 新来的毕业生叫叶清宛 “温言,逃跑是墨北给你的主意是不是?”薄司寒咬紧牙关,质问道。 “温言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洛洛。” 傅烨拿着单子边看边走进来。 “卧槽,大兄弟,你也在这。我还以为你绝情不来了呢。” 傅烨是薄司寒的好兄弟,给温言做检查的。 从温言被抬进来时,他连薄司寒的鬼影都没看到,这会他倒是知道来看看她了。 他这人就是这样,别扭。 其实,内心是关心她的,却总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傅烨看着温言,五年前的她,自信骄傲又美丽,她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温家大小姐,而今坐了五年牢的她,憔悴沧桑,黯淡失色,仿佛没有了灵魂,只剩下个躯壳在苟且地活着。 “烨哥,我嫂子身体状况怎么样?”薄洛洛还是比较关心温言的。 傅烨有些为难,当着温言的面,他也不方便直说,他给薄洛洛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薄洛洛起身,“嫂子,我给你买了白粥,你先喝点,我出去一下。” 温言木讷地点点头,毫无生气。 薄洛洛前脚跟着傅烨走出病房之后,薄司寒后脚也跟上。 到底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 傅烨坐在长廊的椅子上,翻看着报告,神色黯然,“温言她…有严重的抑郁症。” 薄洛洛一惊,“抑郁症?”她诧异的目光对上了薄司寒,男人的瞳仁也缩了缩。 “对,而且她的症状很严重,已经对她正常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她有自杀的倾向,她今天这样的行为,就是这种病症的表现。” 薄洛洛问道,“那除了抑郁症呢?她还有什么问题?” “很多,她曾遭受过多次暴打,还有早产等等一系列问题,你知道吗?今天在抢救她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到她没有求生的意识,她对这个世界是有多绝望。”傅烨心酸地说。 “但不论是从职业道德上讲,还是作为朋友的角度来讲,我都会尽全力地救治她。温言侥幸活了过来。” “相比起身体方面,更重要的是她的心理方面,如果她不能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那么,在以后,她很有可能还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那以后会不会像这次这么幸运就不知道了。” 薄洛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让温言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这恐怕不可能。 除非……她失忆,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 傅烨看向薄司寒,“司寒,温言她很苦。放过她吧,不要再折磨她了,好好的一个女孩,已经被你毁成什么样了。” 站在朋友的角度,他好心劝他。 他总觉得温言不会是那种人,她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来。 也许,这一切的背后,是有幕后黑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薄司寒站在长廊里,修长的背影被光拉得很长很长。 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傅烨那句话:放过温言吧,她很苦。 她苦吗?难道他就不苦吗?她若苦,他只会比她苦上千百倍。 哪里有什么抑郁症,他想这是温言为了逃离自己故意使出来的苦肉计罢了。 “傅烨,你不用替温言求情,她有错,她不值得同情。” 傅烨看着薄司寒,他知道薄司寒是个绝情的人,但没想到他能绝情到这个地步。 他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不是为她求情,我是为了你着想,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有一天事实证明方夏薇不是温言害的,那个时候,你会后悔吗?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你们的关系要怎么挽回?你对她造成的伤害要怎么抹去?” 薄司寒闭了闭眼,又睁开,“你知道吗?她曾经也说过跟你一样的话,但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这两个字,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 傅烨真是气死了,他好说歹说,薄司寒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操!等着吧,会有那一天的,到时候哭死你个sb. “洛洛,你好好照顾温言,我先去忙。” “谢谢你,烨哥。” 傅烨合上文件,站起身,抬手拍了拍薄司寒的肩膀,叹息了一下,走了。 傅烨回到办公室时,叶清宛正在里面等他。 叶清宛是医院新来的毕业生,刚从a大医学系毕业,在鉴定科工作。 和他不同部门,但奇怪的是,叶清宛总是跑来找他。 难不成是想倒追他? 他倒是还没体验过被女孩子追求的感觉。 “傅医生,你去哪里了?我在这边等你好久了。”叶清宛微笑着说。 她的人看起来正如她的名字一样,清纯无邪,宛如天使。 傅烨将那份报告顺手放在了办公桌上,“上班时间当然是去工作了。” 他语气淡淡,相比起叶清宛的灵动活泼,他显得比较稳重成熟。 “傅医生,我听说咱们医院里有一个叫温言的患者,是吗?” 傅烨洗着手,温言,他刚才不就是刚从她那边回来吗? 叶清宛打听她的消息干什么。 “怎么了?”他没有直接回答她。 傅烨盯着她,还这么问她,叶清宛顿时就有些慌乱,“额……没什么,就是听说她五年前杀过人。” 傅烨的眼神有些轻微的变化,然后他说,“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既然有缘认识,我给你一句忠告,你才刚踏出校园进入社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其他的,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 “额……没有,我就是无聊,随便问问而已,谢谢傅医生的忠告,我一定会记住的。” 傅烨拿着笔写着字,他问,“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按理说,知道的人并不多。” 这…… 叶清宛眼神游离,随后笑着说,“哎呀,我也不记得是在哪里偶然听到的。算了不关我们的事,傅医生,你中午有约吗?我想请你吃饭。” 傅烨微笑着,叶清宛痴迷地看着,他长得那么好看,气质不比明星差,这一笑起来,更是令她心动。 但他却拒绝了她的邀请,“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叶清宛的笑容瞬间凝固,但为了缓解尴尬,她还是重新扬起了笑容,“没关系,那你忙吧 ,以后有时间再约,我先走了。” 叶清宛走后,傅烨也放下了笔,他总觉得叶清宛好像知道什么,又好像在试探什么。 第22章 做亲子鉴定 叶清宛走远之后,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敢肯定,温言绝对在这医院里。” “你确定吗?” “千真万确,从傅烨说的话和他的眼神我能看出来,但是,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要我打听温言的消息?” 对方冷冷说了一声,“做好我吩咐你的事情,我答应你的好处少不了。你继续盯着,有什么动静,立刻通知我。” “行我知道了。” 叶清宛挂断电话,四处张望,幸好没有人。 病房里,温言在静养,从她醒来就一直不怎么说话。 薄洛洛给她削了个苹果,“嫂子,你…… “洛洛,我想出院。”温言打断她。 “为什么?你病还没好。”薄洛洛说,“不行,我不同意,你得养好身体了才能出院。” “不会好的。” 不会好的…… “一定会的,别说这种丧气的话。” 温言的目光呆呆地望着某一处,“只是这身体上的创伤好了,那心灵上的呢?再也不会好了,就像破碎的镜子,即使拼接好也会有裂痕,不是当初那个样子了。” 她这颗心,就像那破碎的镜子一样,早就无法“破镜重圆”了。 “你出院以后想去哪啊?你能去哪?”薄洛洛知道温言的处境,她毫无去处。 “去哪都好,只要是不去……薄家,就算流落街头我也愿意。” 那样最起码还有自由,而不是禁锢在奢华的牢笼里。 她是铁了心地要离开。 薄洛洛看着坐在窗户边玩玩具的温小宇,小声地问温言,“小宇是你和我哥的孩子,对不对?” 温言点头,“是。但是你哥不相信。” “我哥那是蠢,做个亲子鉴定就可以确定的事情,他偏不要。” 温言垂下了头,薄洛洛话锋一转,“你别难过,交给我,我去说服他。让他跟小宇做亲子鉴定,看到时候结果出来,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温言不再说什么。 他相不相信对她来说不是很重要,她只是不想他给她安上“出轨”、“背叛”的标签。如果结果出来之后,他知道事实,要夺回孩子,那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孩子给他的。 温言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父母,没有了温家,没有了自尊和骄傲,她只有温小宇了。她不能再失去他了。 薄洛洛从薄家叫来了保姆照顾温言和温小宇,然后她去了薄氏集团,找薄司寒。 “洛洛,你又是为了她而来的吗?” 薄司寒站在落地窗前,a市的美景一览无余,他嘴边叼着烟,神情淡漠。 “是,你不是怀疑温言背叛你吗?那你找出证据来啊,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说她生下了别人的孩子,口说无凭。” 薄司寒将香烟夹在指尖,“背叛?难道不是吗?你是来为她洗白的?” “哥,我看你真是无可救药,你那么不相信,你去做个亲子鉴定不就好了。” 薄司寒紧皱的眉头有些松动,“你也觉得应该做个亲子鉴定?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必须做。现在就做。” 一刻都不能再耽误了,这样下去,误会会越来越深,等走到山穷水尽的那一天,就真的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等结果出来,证明小宇就是他们的孩子,那薄司寒和温言的关系能不能缓和一下呢? 孩子会不会成为他们之间和好的桥梁? “现在?你确定?”薄司寒挑眉问道。 “对,你拔根头发给我就行了。” 薄司寒抬手,往头上拔了一根头发,拿给薄洛洛,她将头发丝装在透明袋子里。 “ok,等结果出来,我会通知你的,那我先走了哥。” 薄洛洛走出办公室,不小心与赵庭撞上。赵庭抱着的资料掉了一地。 “对不起,薄小姐。没撞疼你吧。”他连忙道歉。 “没事没事。”说着,薄洛洛还蹲下身帮忙捡那些资料。 不经意间,她看到了一个文件夹里面夹了许多照片。 薄洛洛随手抽了一张,那是……方夏薇。 她的脸色立刻变了,“公司里怎么会有这些无关工作的东西?” 面对她的质问,赵庭只好说,“那是薄总让我找的方小姐生前的照片给他,薄总的话我不敢不听啊,薄小姐。” “他这是想干什么?睹物思人?这个女人值得他这么做吗?她不配。照片我拿走了。他要是问起,你就说是我拿的,跟你没关系,不用怕。” 薄洛洛拿起那个文件夹就走了。 赵庭心想这下完蛋了,那可是他整理了很久才整理出来的,就这么被薄洛洛拿走了,她是薄家的大小姐,他也不能说什么。 他在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心想着等会进去要怎么解释。 想了想,他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赵庭将其余的文件放在桌上,然后汇报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 他在内心祈祷一万遍,球球了,希望薄总不要问起照片的事情。 但怎么可能呢。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薄司寒看了看那堆文件,问道,“我让你去收集的照片呢?” 赵庭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薄总,照片本来是收集好了,但是,我刚才要拿进来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薄小姐。” “然后呢?是不是让她给拿走了?” 赵庭默认了。 薄司寒扯了扯领带,一拳打在办公桌上。 他给薄洛洛打了电话,“洛洛,你现在在哪?” “回医院的路上,怎么了?” “夏薇的照片是不是让你给拿走了?你拿去做什么?”薄司寒不悦道。 薄洛洛心直口快,毫不遮掩,“是,我拿了,我还能干什么?除了烧掉,难不成还摆放在床头思念她?” 听到“烧掉”两个字,薄司寒的语气一下子就重了起来,“你敢烧试试!” 薄洛洛咽了咽口水,“试试就试试!” 这次,她先挂了他的电话。 “嘟嘟嘟”的忙声…… 薄司寒将手机往桌上一扔,冷冷地瞥了赵庭一眼,“废物。” 赵庭知道,这个时候不说话是最好的。 在薄司寒身边这么久,他已经知道了最基本的生存规则,那就是挨骂的时候,低头,什么都不要说。 薄洛洛坐在车上,翻看着那些照片。 第23章 以假乱真 方夏薇长得一副绿茶样,表面就是楚楚可怜的,最会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偏偏她哥就吃这一套。 越看越没劲,薄洛洛将照片扔在一旁,省得倒胃口。 迈巴赫在a市第一医院停下。 薄洛洛下了车,来到温言的病房。 “嫂子,我拿了我哥的头发,准备拿上小宇的,送去鉴定,过几天就可以知道结果了。” 温小宇正坐在温言身边。 温言伸手轻轻拔了一根头发丝拿给薄洛洛,“诺,给你。” “行,那我先去找一下烨哥。” 薄洛洛一溜烟走了。 傅烨办公室。 “烨哥,我又来麻烦你了。” 傅烨正在看电脑,抬眼看去,“洛洛,你找我?” 他伸手示意她坐下。 薄洛洛将那个装着头发丝的透明袋拿出来,“这是我哥和小宇的头发,麻烦你帮他们做个亲子鉴定。” “没问题,我帮你送过去。到时候结果出来,我再通知你。” “好。” 此时,办公室外,墙壁后,某双眼睛正在盯着这里面,目光死死地落在那个透明袋上,她戴着口罩,帽子往下压,完全看不出脸。 看见办公室的人站起身后,她马上转身走了。 傅烨将袋子里的鉴定材料拿到鉴定科,叶清宛迎接出来,“傅医生,好巧,你是来找我的吗?” 叶清宛整个身体都要往傅烨身上贴了。 傅烨往后退了两步,“叶小姐,请自重。” 叶清宛脸上甜美的笑容瞬间僵住,“傅医生,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工作时间,这里是医院,还请叶小姐自重。别丢了自己的脸。”一番话令叶清宛很是难堪。 她咬了咬下唇,别的同事还悄悄地往她这边看,小声地议论着。 咳咳咳 傅烨清了清嗓子,“我是来送鉴定材料的。” 他转头跟鉴定科的主任说道。 “刘主任,麻烦您了,什么时候可以拿结果,我再过来。” “一般是三天,到时我再通知你。” 傅烨走了。 叶清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转身对刘主任说,“刘主任,交给我吧,您辛苦了。” 刘主任也没多想,小叶这丫头倒是挺勤快,刚来上班,一点都不矫情。 “好,你拿好。” 叶清宛接过透明袋,看着里面那两条发丝,悄悄地塞进了口袋。 等到下班之后,出了医院。 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一个不显眼的座位,叶清宛戴着墨镜和口罩还有帽子全副武装。 对面的女人浓妆艳抹,身着白色的吊带裙,露出美丽的肩膀。 “拿到手了吗?” 叶清宛将包里的小透明袋拿给她,“这是薄司寒和那个孩子的头发。” 女人嘴角微勾,抬手将耳边的秀发掖到耳后,随意拔了一根,打开袋子,把里面一根头发拿出来,再把自己的放进去。 叶清宛静静地看着她做这一切。 做完之后,女人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钱会打到你的账户上,你可以走了。” 叶清宛又将那个袋子放进包包里,压了压帽子,将五官都挡住之后,起身,“希望你说话算话,不然我会将你的所做所为爆出来。” “你在威胁我?” “不敢,只是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我们合作愉快。” “我说话算话。”说完,她拿出手机,一分钟后,叶清宛收到了钱入账的消息。 女人晃了晃手机,“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 叶清宛点头,“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她抬脚走出了咖啡厅。 女人站起身,似笑非笑,哼,温言,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叶清宛有种做了亏心事的心虚,回到医院之后,把材料送去鉴定,坐下之后喝了好几杯水,心情才平复下来。 不要慌,不会有人知道的。就算知道,那也是那个女人的错,跟你没关系,叶清宛,不要怕。 她安慰着自己。 这么一想,冷静多了。 ——— 墨北坐在奔驰上,看着手机,他给温言打了无数遍电话,都是显示对方把他拉黑,他知道,这是薄司寒干的。 但是微信她也没有回复。 墨北以为,她已经顺利到达国外了,没想到,她还是落入了薄司寒的手中,现在,他很担心,她是否安好。 他发动车子,却不知道要去哪里。 一个岔路口,横穿出来的一辆车,差点儿就撞上他了。 幸好及时刹住了。 对方是一个女人,她坐在驾驶座上,手握着方向盘,骂骂咧咧地,“你有病啊?怎么开车的?把我给吓个半死。” 墨北本就烦躁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他解开安全带下车,绕过车头来到她的车旁,敲了敲车窗,女人降下车窗之后,“你还……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不同程度地震惊。 因为他们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是你?” 墨北真是意想不到,冤家路窄的在这碰见多年未见的姜淼淼。 姜淼淼也没料到自己刚才骂的人会是墨北。 这个久别重逢的打开方式还真是独特。 “怎么这么巧?好久不见啊墨大少。”姜淼淼率先打招呼。 “这么多年没见,姜小姐发展得这么不错,你这车可不便宜啊,教教我财富密码呗。” 姜淼淼有些尬,她的钱都来自攀附有钱的男人,哪里能拿上台面? “墨大少别取笑我了,我就是个普通人。” 墨北看着那一条路,那边是医院,他开了个玩笑,“姜大小姐又上这来整形了啊。” 姜淼淼脸色一变。 他在讽刺她。 第24章 吻了她 “墨北,话不能这么说。承认我长得好看很难吗?” 姜淼淼一副自恋样,墨北看了都嫌弃。 “五年前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姜淼淼眼神闪躲,她当然记得,而且印象深刻。但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承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墨北冷呵一声,“睁眼说瞎话,你还真行。” 她忽然笑了起来,“难道你敢说你和那件事没有关系?” “我是有错,但更多的功劳在于你。如果有一天薄司寒知道了,你猜他会把你怎么样?” 姜淼淼一脸不害怕,“他能把我怎么样?倒是你,墨北,那么辛苦地暗恋温言那么多年,因为自己一时糊涂伤害了她,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她会怎么看待你?那个时候,你应该会很痛苦吧?” 墨北的脸色骤然变黑下来,“姜淼淼,你以为你做的坏事不少吗?纸是包不住火的,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会死得很难看!” 女人挑了挑眉,“哦?是吗?那就拭目以待吧。”她说,“把手拿开,我要走了。” 墨北上了车,一脚踩油门,疾驰而去,他很害怕,刚才姜淼淼说的这一点,如果温言有一天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会恨他吧,他承受不起这份恨。 姜淼淼坐在车里,手狠打方向盘,气死她了,真晦气,竟然遇到了墨北。 还敢威胁警告她。 她做的事情都很谨慎,有谁能发现? 温言惨什么?有什么值得同情? 她好歹在温家享受了二十年,没吃过苦,而她从小就苦不堪言。 在学校里面,她抬不起头,温言是世家小姐,而她是穷人家的孩子,她的妈妈在学校里面做清洁工,她的爸爸常常打她妈妈。 因为这样的家庭,她从小就自卑,她发誓要过上有钱人的生活,不要将来成为像她妈妈一样的人。 于是,她拼命地打工,赚到钱之后,就把自己整好看点,然后,去了会所里陪酒,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陆聴,她以为终于得到了上天的怜悯,结束了她苦难的日子,可,这一切,才五年,就结束了,她嫁入豪门的梦碎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温言。 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五年前,她有这个本事,五年后,她照样能做到! ………… 三天后,薄司寒来医院看温言。 温小宇被薄洛洛带出去了,目前只剩温言一个人在病房里。 “几天不见,你看起来好多了。” 温司寒看着她那张脸,悠悠地说着。 温言不但没应他,还不看他,从他进来为止,她看都不看他一眼。 薄司寒走过去,抬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温言,无视我?” 女人别过脸,依旧不搭理他。 “不看我?没关系,我会让你看我的。” 说完,他歪头,薄唇吻住她柔软的红唇。 温言果然看他了,她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吻着自己,这是在做梦吗? 薄司寒竟然吻她。 这么近的距离,两人都没有闭眼睛。 温言的眼睛瞪得老大,愣愣地看着他,甚至都忘记了反抗。 下一秒,薄司寒推了一下她的肩膀,让她躺了下去,男人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加深了这个吻。 薄洛洛回来的时候,“我带小宇… 轰! 天啊! 她看到了什么! 她哥居然在吻温言! 惊呆了! 薄洛洛赶紧捂上了嘴,带着温小宇悄悄退出去。 还轻轻地把门给关上了。 这么美好的一幕,差点儿就给她破坏了。 “为什么我们要躲在外面啊?”温小宇挠了挠头。 “额这个这个,小宇,我们等一会儿再进去,现在不方便。” “那个人为什么压着我妈咪?他是不是又欺负她了?” 薄洛洛,“…………” 她理解的欺负和温小宇可能不一样…… 温言忽然猛地一把推开了他。 薄司寒喘着粗气,看着她被他吻得嫣红的菱唇。 温言整张脸爆红。 拉着被子盖住了脸。 外面的温小宇一刻也等不了了,直接开门进来了。 “哎哎哎,小宇…… 薄洛洛跟在温小宇后面,进来的时候,他哥正站在床边,而温言……… 躲在被子里? 呃………这又是怎么了? “妈咪妈咪。” 温小宇一股劲地往温言身上扑。听到孩子的声音,温言拉下被子。 但是她发现薄司寒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她。 这个男人,怎么令她又爱又恨啊! 他怎么还不走。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薄司寒一个转身,手插着口袋往门口走去。 薄洛洛想要挽留他,“哥…… 男人没有回头地走了。 “嫂子,你跟我哥……嗯刚才……” 薄洛洛有些不好意思说。 温言更是说不出口。 她哪里知道薄司寒发什么神经啊!好端端的吻她干嘛! 他不是厌恶她吗?不是恨她吗?还吻她干嘛 ? 薄司寒走在医院长廊上,和傅烨擦肩而过。 “司寒,鉴定结果出来了。我正要拿去给洛洛。”傅烨说。 薄司寒的眼睛落在那个密封的档案袋上,眨了眨。 傅烨搂着他的肩膀,“走吧,一起过去。” 薄司寒跟着傅烨一起回来了。 听到门开的声音,薄洛洛好奇地探头。 “哥,你不是走了?”她说,“烨哥,你也来了。” “洛洛,这是三天前送去鉴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还没拆开过,你们自己看吧。” 傅烨伸手将档案袋拿给薄洛洛,她接过。 温言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等会过后,薄司寒就不会再胡乱怀疑她了吧。 他该相信小宇就是他的亲儿子了吧。 虽然她总说她不在意,但是被他误会,心里还是不好受。 薄洛洛双手拿着档案袋,心情也变得有些紧张,手在颤抖。 她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从傅烨到薄司寒,再到温言和温小宇。 然后,伸手开始拆开它。 见证真相的时候到了。 当报告单从档案袋里取出的时候,一堆专业的医学语言,她也看不懂,直接看向了最后的鉴定结果。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结果显示,薄司寒和温小宇的亲子关系吻合度为百分之零。 也就是说,温小宇和薄司寒没有血缘关系,温小宇不是薄司寒的孩子! 薄洛洛的表情都僵住了,她宁愿相信是自己看错了,可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很多遍之后,都是一样的结果…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第25章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薄洛洛宣布结果。 但是,她却整个人都僵硬在那儿。 表情也是无法形容的震惊和奇怪。 “洛洛,洛洛…… 傅烨上前一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对劲。” 薄洛洛看向他,眼睛里不知不觉蒙上了雾水,“烨哥,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结果出错了?” 傅烨缩着瞳仁,结果出错?什么意思? 他拿过单子,看了一眼,也是吓了一大跳。怪不得薄洛洛不对劲。原来…… 温言的眼睛不停地在薄洛洛和傅烨几个人之间流转。她总觉得又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薄司寒看不下去了,凑近看了一眼,先是惊讶,后是震怒! 温言忍不住出声,“怎么你们一个个表情都怪怪的?” 薄司寒抢过傅烨手里的单子,径直走到温言面前,甩在她脸上,“你自己看看!” 温言喃喃自语,“百分之零,无血缘关系,不,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 薄司寒冷笑一声,“温言,事到如今,你还在死撑,你还要骗我!你不觉得自己很不要脸吗?” 温言将单子拽得发皱,“不是的,薄司寒,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可以发誓。我没有背叛你。” 薄司寒的怒火全都爆发出来了,他的拳头砸在了坚硬的墙壁上,“我他妈真是犯贱,我给你机会,我答应做亲子鉴定,结果呢,结果证明你真的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偷………情!温言啊温言,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永远都不会了!你践踏了我作为男人的尊严!” 温言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结果会截然相反?明明小宇就是他的儿子啊。 “你还想用眼泪博取同情是不是?你哭也没有用,你的出轨,你对夏薇的伤害,让我恨透了你!” 他说,他亲口说,他恨透了她。 薄洛洛愣在原地,她不知道怎么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真相是什么。 她是相信温言,但是这样的结果,令她意外。 本以为做了亲子鉴定之后,证明温小宇就是她哥的孩子,可以借着这个孩子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一下,结果弄巧成拙,适得其反。 因此让她哥更加厌恶温言了。 这不是她的本意。 她觉得自己帮了倒忙。 温言激动得从病床上下来,试图要去拉薄司寒的手,她想要解释,可还没碰到他,男人就躲开了,温言重心不稳,加上身体虚,摔在了地上。 薄洛洛飞快地抹了一把眼角,过去把她扶了起来,“嫂子没事吧?” 温言哭着看着薄洛洛,“洛洛,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你相信我是不是?” 她看着她,眼睛都不敢眨,她渴望从她嘴里听到,是,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人。 可是,事实是,就算薄洛洛相信,薄司寒不相信,那有什么意义啊。 薄洛洛说,“先起来吧,地上凉。” 她把温言扶起来坐在床边。 温小宇还小,不是很懂大人们在讨论什么,也不知道妈咪为什么在哭,他只知道薄司寒对温言很不好。 他抽了张纸巾帮温言擦眼泪,“妈咪,别哭了,女孩子的眼泪是珍珠,不能哭的。我给你擦擦,不哭了。” 看着这么暖心的儿子,温言内心又是感动又是内疚。 她把温小宇揽入了怀中。 他轻拍着温言的后背,“不哭了妈咪。” 薄洛洛看着这母子,多么可怜的温言,多么懂事的儿子。 可是,命运啊。哎……… 傅烨拍着薄司寒的肩膀,“兄弟,你也别难过。” 薄司寒冷冷又一笑,“难过?我有什么好难过的?她配吗?他们配吗?我倒要感谢他们,因为这一出,让我更加认清了温言这个女人的面目,真是刷新了我对她的认知。” 傅烨把薄司寒拉到门外,“不然再做一次,抽血做。” 薄司寒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还有意思吗?不都是一样的结果。” “再验证一下,医院的设备也不能百分百保证没问题,也许真是出错了。” 虽然这种话概率几乎为零。 “不必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我不会再相信温言了,我也不会放过墨北!” 薄司寒撂下狠话后,直冲冲地离开了医院,背影是那么决然。 傅烨无奈地摇头,他和温言又离彼此远了一步。 那天他亲自把鉴定材料交给了刘主任,叶清宛要接手,他都不放心,自己亲手拿给了鉴定科的主任,他才放心。按理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出现,可结果却是那么意难平。 难不成温言真的背叛了薄司寒? 可是,就算真的背叛了,那也可以说是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 因为薄司寒曾经也和方夏薇纠缠不清。所以是他先背叛了温言。 不不不 傅烨赶紧甩了甩头,这种话不能在薄司寒面前说,不然他会死得很难看。 傅烨走后,一直躲在暗处的一个女人出现了。 她站在温言的病房门口,隔着虚掩的门,看到了里面的女人。 温言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但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 温言,温大小姐,温家耀眼的星星,也会有陨落的那一天。 真是大快人心。 谁也没有想到,背后的这一切,乃至五年前方夏薇的事件,都是因为背后有一只大手在推动着这一切。 温言成了那个大冤种,受尽了委屈和折磨。 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曾经的温言已经回不来了,薄司寒也将明白自己的心,他失去了最爱的人,那个时候,他再有钱,再有权势,都换不回一个温言。 他把那个最爱的女孩弄丢了。 ………… 第26章 事情很可疑 女人离开了医院,打了个电话给叶清宛。 正在科室上班的她吓一跳,望了望四周之后,滑下接听键,小声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出来见一面。” “现在?” “没错,我在医院对面的咖啡馆等你,不见不散。” 女人说完挂了电话。 叶清宛犹犹豫豫,现在是上班时间,出去不太方便,但那个人说让她现在就去。 她发着呆握着手机。 刘主任看到她这样,“小叶,上班时间怎么心不在焉的?” “啊?哦没有,主任我出去一下。” “你有什么事吗?我看你最近老往外面跑啊,而且电话挺多的,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啊?”刘主任关切地询问道。 叶清宛慌了阵脚,这些事情不会暴露出来吧。 “没事,主任您想多了,谢谢您的关心。” “没事就好,那你这会儿又要干嘛去呢?” 叶清宛想了想,说,“我朋友有点急事找我,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行,那你去吧。” 叶清宛走后,傅烨来了。 “小烨,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边来,你平时不都挺忙的嘛?” 刘主任满面笑容地说道。 傅烨也算是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主任医师。在这家医院里也算是一把好手。 “刘主任,我是有件事要问一下您。正事。” 刘主任一听,顿时严肃起来,进入了状态,“什么事?到我办公室里面去说。 傅烨和刘主任坐了下来。 但他迟迟未开口。 ”怎么了?你刚才说要谈的正事是什么?有那么难开口嘛?” 傅烨双手交握,“也不是,就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先表明一下,我绝对不是在质疑刘主任您的职业道德。” 听到“职业道德”四个字,刘主任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她笑道,“有那么严重吗?还提到职业道德了。你还是直说吧。” 傅烨开始说起,“您还记得前几天我拿给你的鉴定材料,请你帮忙做亲子鉴定的事情吗?” 刘主任想了想,“这事啊,这事我记得啊,哎我今天不是让我科室的员工拿过去给你了吗?你没收到?” 傅烨摇头,“有拿到,结果也给当事人看了。但是这个结果在意料之外。” “什么意思?做亲子鉴定不就是不确定才要做的吗?意料之外的意思,你是说正确的结果应该是与鉴定的结果相反?” “那份鉴定材料是我一个好兄弟的,所以我对这件事比较上心,前后也是我在交接,我这个兄弟的事情比较复杂,但按理来说,那个孩子就是他的孩子,只是结果真的太出乎意料了,所有人都不能接受。” 刘主任能理解。 “那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 “我是想问一下,那天我将那个透明袋交给你之后,有没有经过别人的手?” 刘主任大概也能听明白了,“你是怀疑里面的头发被别人调包了?” 傅烨点头,“这只是我的猜测。” 刘主任年纪较大,而且每天处理的事情也多,她回忆着三天前的事情。 那天,她从傅烨的手里接过之后…… “哦,对,我那天拿到手之后正要拿去鉴定,但是有一个叫叶清宛的员工,她挺勤快的,我也挺喜欢她,她当时说我平时忙里忙外的很辛苦,让我早点去吃饭,那个时候也刚好到饭点了,然后她说她拿去鉴定,我看她挺懂事,没多想就给她了。” 傅烨瞪大了眼睛。果然有问题。 刘主任不可置信道,“你是怀疑叶清宛吗?她不会搞什么小动作吧?这还是看着挺清纯的。” 而且,她也是打心眼喜欢她。 她真的不敢相信叶清宛会拿这种事情恶作剧。 “我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她动了手脚,但总觉得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捣鬼。” 傅烨的这种直觉很奇怪,从叶清宛开始接近他,开始打听温言的消息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孩不简单,她身上好像有什么秘密。 如果,真的是她偷换了材料,导致结果出错。害了温言,让薄司寒更加厌恶和憎恨温言。 那叶清宛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女孩,不仅是职业道德还有人品问题。 “监控呢?监控你查了吗?监控应该有拍到的。”刘主任提醒道。 “没有查,但如果是有人恶意为之,肯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她们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纸是包不住火的,我建议你去查查监控。” 傅烨最后还是听从刘主任的建议去了监控室。 调取了几天前那个时间段的视频,前面是他来到鉴定科找刘主任,碰上了叶清宛,说了几句话之后,他就把材料交给刘主任了,他走了之后,叶清宛又从刘主任手中接过。 至于后面的内容就没有了。 傅烨猜得果然没错,既然是有所准备,那肯定不会留下把柄的。 这样看来,叶清宛的闲疑很大。但是她的动机是什么?她和温言或者是薄司寒有何过节? 这样害他们对她又有何好处? 傅烨想不明白。 他回了温言的病房。 刚才和薄司寒一番争吵之后,温言整个人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她的症状恐怕又要加重了。 他之前诊断过,她有严重的抑郁症,身体原因是一方面,心理方面才是她更需要治疗的。 温言这会儿没有在床上躺着,她穿着病号服,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背影是那么落寞。 傅烨看了看整间病房,薄洛洛也不知道去哪了。 温小宇一个人坐在那捣玩着玩具。 傅烨敲了敲门,温言回头看了一眼,她的眼神是那么空洞。 傅烨抿了抿唇,抬脚进去。 温言说,“你是来安慰我的吗?” “你需要的安慰不是来自于我。” 温言一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想说,她需要的是薄司寒的安慰吗? 不,她不需要,也不敢奢求。 他不伤害她,不折磨她就谢天谢地了。 她哪里有这么好的福气。 第27章 遭人陷害 她温言这辈子因为爱上过薄司寒,败得一塌糊涂。 “温言,我相信你。” 女人侧头看着他。 傅烨说,他相信她。 看,连傅烨都相信她,而薄司寒却从来不信她,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她到底图什么?她到底得到了什么?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谢谢你,傅烨。” “你可以说服薄司寒让他抽血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温言笑了,笑得那么忧伤,“算了吧,没有必要了,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温言摊手,“还能怎么办?一个人带着小宇过呗,生活总要继续的不是嘛。” 傅烨顺嘴提了提当年的事情,“五年前那件事…… 温言别过脸去,“我不想提这件事。” 那是她心里的一块疤痕,无法接受别人去把它揭开。 “温言,认识你这么多年,我相信你不会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 咖啡馆。 叶清宛坐下来,喝了口咖啡,“你怎么又约在我们医院附近,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女人不耐烦地说,“这不是为了你方便吗?” “我们合作的事情不是已经做好了吗?你还有什么事找我?”叶清宛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了,刚才主任已经在怀疑她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叶清宛,我小看你了,你还敢甩脸给我看了,钱拿到手就这么屌了?” 女人一脸生气。 “不是啊大姐,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要是我暴露了,那牵连到的肯定是你啊,毕竟你才是幕后主使,我是为了你着想。”叶清宛面不改色地说。 女人冷哼一声,“说的比唱的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撇清,但你以为你能逃脱开吗?我出事了你一样跑不了。” “那你今天找我是想说什么?开门见山吧。” 女人拉开包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叠照片,放在了叶清宛的面前。 她拿起一张,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都是些什么暧昧照。 这的确是暧昧照,所谓温言和墨北的照片。 叶清宛不明白她的意思,“这是?” “把这些照片发布到网上去,我会再给你一笔钱,你妈应该要做手术了吧,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你一个毕业生,肯定没有钱。” 这倒是说到叶清宛的心坎里去了,她知道她的弱点,母亲生病需要钱治疗。 也正是利用这一点让她为自己做事,借她的手,对付温言。 叶清宛咬了咬唇,“其实,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我不知道问了你会不会生气?” 女人挑眉,“你这么一说,我倒是饶有兴致地想要知道是什么,你问吧。” “就是,你和这个叫温言的女人,到底是有什么过节?为什么你要这么整她?” 叶清宛骨子里并不坏,她只是有苦衷,需要钱救她的母亲,才帮她做这些事,而不是丧尽天良地伤害别人。 所以,她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她不想傻傻地为她效劳,到时候把自己推入火坑都不知道。 “很简单,就是我恨温言。我见不得她好过。” “可是据我所知,温言现在已经很惨了,她坐过五年牢,还落下了病,出狱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你还有什么好恨的啊?”叶清宛说,“能说一下具体原因吗?” 女人拉下了脸,“这是我的隐私,我想没有必要和你详述,你只需要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同样的,我也会履行我的承诺,我们各取所需。” 见她犹豫,女人又将她母亲搬了出来,对付别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抓住她的弱点,掐住她的命脉。 “你可以犹豫,但是你母亲能不能等得了就不知道了。”女人喝着咖啡,悠哉悠哉,语气放缓了许多,“你可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做错决定,耽误了你母亲的性命。”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叶清宛还是下不了手,她内心觉得自己和温言无冤无仇,做这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太残忍了,以后自己会不会遭报应,她很害怕。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悄悄地把这件事情给做好,然后拿到钱去救我母亲,等到我母亲康复出院之后,我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就平平安安地在我身边,而过去的事情,又有谁知道?” 女人不断地在给叶清宛洗脑。 ”你现在这样,很傻,你知不知道?事情只做了一半,而你母亲又还没出院,到时候,不但没能保护自己最亲的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了,那才是最不值得的,听姐的,按我说的去做,你和你母亲都会好好的。” 在女人的再三权衡利弊之下,叶清宛最终还是选择了女人口中的所谓这一种“最明智的选择”。 于是,她开始一步错,步步错……… “行,最后一次。我会发上去的,也请你信守诺言。” 叶清宛将那叠照片放进了包里,“我走了。” 女人笑着点头,“行。” 她看着那个年轻的背影,嘴角勾起,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这个人,她要好好利用。 ………… 薄氏集团。 薄司寒坐在办公室里,却无心工作。 温言这个女人,生下了别人的孩子,还好意思说是他的,更可笑的是,她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做亲子鉴定。 结果狠狠地打了她自己的脸。 真是可笑至极。 薄司寒手里把玩着打火机。 赵庭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 薄司寒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不爽,他将打火机重重一扔,语气不悦道,“什么事?连门都不敲。” 赵庭看着薄司寒这么生气的样子,难道薄总已经知道了? “我问你什么事,没事就出去。”男人吼道。 “有事,大事,薄总您今天,看新闻了吗?” 薄司寒翻了翻白眼,“有事就直接说,我自己看新闻,我还要你干嘛?” 赵庭觉得自己说的实在是多余。 “薄总,网上有人爆出了温小姐的不雅照片。” 薄司寒脸色一沉。 第28章 不知廉耻的女人 他打开了电脑,迅速地浏览了一下今天的热搜。 榜一竟然是“薄氏总裁妻子温言夜会墨家大少,给薄总带绿帽。” 接下去的榜二榜三,也是“温家小姐出轨,目的是为报复丈夫宠爱白莲花。”等等此类关键词话题。 而且热度还在不停地上升,讨论量和转载量更是数不胜数,简直火出了天际。 薄司寒合上电脑,“查到是谁发的吗?” 赵庭说,“薄总,这个……目前还没有查到。” 男人眼眸一眯,“没有查到?” 赵庭马上补充道,“部门的同事已经在尽力地查询了。公关部的人也在处理这件事,尽力把热度往下降,薄总,要不要通知媒体,把所有有关您的负面新闻删掉,并将关键词拉黑?” 薄司寒闭眼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不用。” “啊?”赵庭太吃惊了,这样的新闻对薄总和薄氏的影响可不小,薄总就这样放任不管?任由事态发展? “啊什么啊!我说不用管它,这是本来就存在的事实,删了又怎样?澄清又怎样?我倒是要好好谢谢这个发布照片的人,要不是他,我都忘了照片这件事了,谢谢他再一次提醒我温言做的丑事,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廉耻!” 薄司寒气得把桌上金属制的打火机重重地砸在地上。 “那薄总,现在该怎么做?” “去把温言带来。” “带温小姐过来?外面记者很多,这个时候让她过来恐怕不妥吧,很容易被那些八卦记者围攻,发生踩踏事件。” 薄司寒带着杀气的一个眼神瞟过去,“你管的真是越来越多了,不然咱俩换一下,你来当总裁,我给你当秘书。” 赵庭摆手,“属下不敢,抱歉薄总,是我多嘴了。” “那还不赶紧去?” “是是是。” 薄司寒点了根烟抽着,赵庭说的他当然有想到,但这不是更好吗? 既然温言这么不知廉耻,何不如让她在记者和媒体面前接受一下采访。 医院—— 温言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手腕上留下了很深的疤痕,跟另外一只手一样。 说起来她觉得自己还真是命大,两次都被救回来了。 但是她却活得很痛苦。 她入院的时候本就没带什么东西,所以出院也轻松。 温言有意支开了薄洛洛,为的就是能顺利出院。 她自己去办了出院手续,将柜子里那部关机了好几天的手机带上,已经没有电了。 她牵着温小宇走出了医院。 说来也好笑,自从出狱为止,她不是在住院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 她的身体和心灵遭受的伤害太多太多了,这辈子恐怕难以治愈了。 “妈咪,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我们没有家。”温小宇有些失落。 但是只要能跟妈妈在一起他就很开心。 温言一想,对,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个落脚的地方。 上次墨北给她的钱还有剩,她带着温小宇去了酒店。 “你好,帮我开一间房。” 前台小姐仔细地打量着她,然后露出了看不起的神色。 温言掏出钱,“小姐,你好,麻烦帮我开一间房。” 那位同学前台依旧是嫌弃她的表情。 温言很纳闷,今天是怎么了?而且她从医院到这里,路上行人都老看她,还三五成群地,好像在讨论什么。 “你就是温言吧。” 前台小姐问道。 “是的,你认识我?” 女人有些讽刺地回答,“何止我认识你,现在只怕整个a市的人都认识你了,啧啧啧,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单纯的一个人,会是这种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温言一脸懵逼,难道她说的是五年前那件事? 以后她走到哪里,都要带着这个标签吗? 她连正常生活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为什么?上天对她如此不公。 她背负着罪名,还要因为这个罪名影响她的一生。 温言低下了头,这件事是她内心不可揭开的伤疤。 “你这个孩子,看来就是和你的野男人一起生的吧?他就是个野种!” 前台小姐还在继续讽刺。 温言抬眼,一脸茫然,什么野男人,什么野种。 “你别装无辜了,没想到昔日的堂堂温家大小姐,也有婚内出轨的癖好。” 出轨? “你别说你还不知道,现在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你和墨少暧昧不清的照片在网上已经传疯了,你这个当事人不会还毫不知情吧。” 温言摇头,她确实不知道,她手机关机了,这几天也没听到有什么风声,但从踏出医院开始,她就感觉别人看她的目光很不对劲,好像今天的她,特别引人注目。 原来,网上在乱传她的绯闻! 还打着薄太太的标签! “装什么白莲花,赶紧滚吧,别在我们酒店住,等下被记者拍到,我们可要跟着你一起上热搜了,走走走。” 温言和温小宇被前台小姐赶了出来。 她站在马路边,毫无方向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看来没有地方愿意收留她了。 远处一辆黑色奔驰朝她驶来,在她身边停下,驾驶座的人摇下车窗,朝她说道,”温言,上车。” “墨北。” “墨叔叔。” “上车再说。” 温言下意识地就要上车,但忽然想到刚才那个女人说的网上绯闻,她的手握上了车把手,还是松开了。 “温言,你在犹豫什么?等下被人拍到就不好了。”墨北催促道。 “可是,是我连累了你,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你走吧,墨北。” 墨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干脆下车,强势将温言和温小宇带上了车。 “网上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他看着后视镜。 “我还没看到,我刚从医院出来,刚才要去酒店住,但是她们一直讽刺我,我也是才刚知道的。” 温言的眼睛没有看他。 “温言,薄司寒有找你吗?” “没有,他还在乎吗?” “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薄司寒马上就会来找你了。” 温言瑟瑟发抖,“那怎么办?那是什么样的绯闻,我不知道,我和你之间是清白的,是谁?是谁在制造绯闻?” 墨北拿出手机,打开热搜给她看,那些照片,是她曾经去找薄司寒时,赵庭收到的一个包裹,也是寄给薄司寒的。她记得。 温言直觉感知到事情很蹊跷,先是亲子鉴定被人动了手脚,让薄司寒相信小宇是墨北的儿子,接着又爆出了她和墨北不明不白的照片,这明显就是有目的而来的。 第29章 幕后操纵的人 到底是谁这么恨她,千方百计地陷害她,五年的牢狱之灾已经差点儿要了她的命,五年后,背后的人还是不肯放过她。 到底要怎样?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方夏薇已经死了,五年前,她爱薄司寒,也如愿嫁给了她,但方夏薇的出现,扰乱了这一切。 现在她不在了,还有谁?还有谁和她过不去。 温言手捂着头,克制自己不要去想,越想越头疼。 墨北看着后视镜,“你怎么了?温言。” 她没有说话,脸埋在双膝,手捂着脑袋。 墨北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把车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她。 他伸出手要去碰触她,却僵住了,最后还是收回了手,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温言如今的处境,他也有责任。 ………… 赵庭到医院的时候,来到温言的病房,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奇怪,温小姐怎么不在医院? 这下回去该怎么向薄总交代? 赵庭走出病房门口,遇到了薄洛洛。 “薄小姐。” “赵秘书,你怎么会来这?” “薄总让我来带温小姐去公司。”赵庭颔首恭敬道。 “那人呢?怎么就你自己?” “我发现温小姐根本不在医院。” “怎么可能?我才走开没多久。我去看看。”薄洛洛跑进了病房,结果温言真的不在。 “薄小姐,温小姐去哪了呀,我这会都不知道上哪找了,一会儿回去薄总又该骂我。”赵庭很担心自己的安危。 “不对啊,我哥找我嫂子干嘛呢?” 轰! “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绯闻的事情,一定是这样,气死我了,我差点儿就忘记这件事,我嫂子这个时候会去哪呢?怪不得她跟我说她想吃市北区的馄饨,我把整个绕了一圈才到那里,原来她是要支开我!” 薄洛洛拿出手机,“我给她打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 “关机了,会去哪啊?现在外面很危险哎,到处都是八卦记者,被拍到又要大作文章了。” “赵秘书,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你赶紧叫你手下的人去找啊,你现在自己回去,不得被我哥骂个狗血淋头,我可太了解他的脾性了。” 赵庭被薄洛洛这么一点拨,嗯,对,有道理! 之前温言逃走的时候,薄总不是只给他十分钟去找吗?他不还是找到了。 但是,手机关机了怎么定位? “薄小姐,我还是先回去找薄总吧。” 赵庭急急忙忙地跑了。 “哎你…… 薄氏集团。 “人带来了吗?”薄司寒悠悠地问了一句。 “没有,我到医院的时候,温小姐不在那里。” “洛洛不是在那吗?” “薄小姐也不知道温小姐去哪了。”赵庭如实汇报。 “这个洛洛,人跑了都不知道。”薄司寒不悦地低吼,“你不会派人去找吗?” “我本来想找的,但是温小姐关机了,无法定位。” “去搜寻墨北的下落,温言绝对跟他在一起。”薄司寒肯定道。 赵庭正要说什么,忽然薄司寒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 “薄总,楼下来了很多记者,要求要采访您和温小姐。另外,温小姐正在楼下大厅。” 薄司寒冷冷又一笑,“看来,不用去找了。自己送上门来了。” 赵庭小心翼翼地试探,“薄总,那现在………” “不用去了,人已经主动送上门了,还省时间。” 薄司寒笑得很冷很冷。 “走,去楼下看看。 公司大厅门口,各大媒体的八卦记者都来齐了,看来对这次的事情很感兴趣,毕竟薄司寒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备受关注。 而温言,虽然温家已经没落,但是很多人实际上还是在暗地里偷偷观察她。 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可以掀起大风大浪。 温言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她本不想来的,但是墨北一直劝她,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该面对的绝对逃避不了。 倒不如勇敢面对。 就算她逃,薄司寒还是有本事把她抓回来,倒不如自己来找他,把事情解释清楚。 尽管,他不会相信。 薄司寒单手插在口袋里,表情淡漠疏离,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 “温大小姐,你真是令我意外,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温言站起身,“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有什么心虚的?”尽管这样,她还是很怕。 “是吗?行得正坐得端?敢情你这不是第一次给我扣绿帽子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未背叛过你。” 薄司哈哈哈大笑,“你的解释,在我看来,无比好笑,亲子鉴定结果可以说明一切。” “你就敢肯定那份结果没被人动过手?”温言反问道。 薄司寒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你怀疑谁?难道你想说是我去动的手脚,以此给自己扣牢这顶绿帽子?温大小姐,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你怎么不去当编剧?” 温言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难道你就不觉得从头到尾都很可疑吗?为什么偏偏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后,又突然爆出了这样的照片,这样的目的不是为了更好地陷害我吗?让你更加相信我的确和墨北有不正当的关系。” 薄司寒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 他的大手猛然拽起温言的手腕,“走,去对媒体说,你跟我说有意思吗?” 男人的力气很大,薄司寒拽着她的手腕,手指紧紧地捏着她那道明显的疤痕。 门口被记者堵得水泄不通。 看到他们出来,无数个镜头,无数个话筒。全都对准了他们。 记者接二连三连三地发问,“温小姐?你和墨北是什么关系?你是否生下了他的孩子?婚内背叛了薄总?请你给我们解释一下?” “温小姐,你和薄总是不是已经秘密离婚了?” “温小姐,你父母去世的事情是否和你有关?” 第30章 他焦急地抱着生病的她 一道犀利的目光注意到了温言手腕上的疤痕。 “温小姐,你的手为什么会有如此严重的疤痕?是不是因为你出轨,薄总对你施暴?” ……… 一大堆问题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媒体记者们很疯狂 ,不停地往前挤,温言瘦小的身躯站在薄司寒身边,只高过他的肩膀半个头。 薄司寒始终淡漠疏离,微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温言耳边都是那些八卦记者不停发问的声音。 她的头开始发昏,人群不停地挤来挤去,一个个都想要得到他们的回答,拿下头版头条。 温言的手撑着太阳穴处,她的身体本来就虚,刚出院状态也不好。 薄司寒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媒体还在不停地发问。 “薄总,温小姐出轨是否属实?您怎么看待这件事?” “我… 他刚说一个字,就被另外一道声音覆盖了,赵庭惊呼道,“温小姐晕倒了。” 温言倒在了人群中,薄司寒垂眸看着地上虚弱的女人。 “把她扶起来。” 赵庭瞪大了眼睛,他扶? 这可是薄总您的女人。 您没事吧??? 赵庭把温言扶起来之后,让温言靠着他的肩膀。 “薄总,温小姐晕倒您对她不管不顾,这么说温小姐出轨的事情是实锤,你们的婚姻已经出现了裂痕了,是吗?” 薄司寒终于回答问题,他阴狠的眼神对上那个发问的记者,“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她不管不顾了?我不是让我的助理把她扶起来了吗?” 记者吓得后退了一步,“对不起薄总,我……我看见了。” “以后,不要问这种无脑的问题。” 薄司寒转身进了公司,凉凉地瞥了温言一眼。 从赵庭手里接过温言,将她打横抱起,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赵庭心想,薄总还是有点良心的。 门外的人,还在不停地欢呼。 “薄总,再说两句吧。薄总……… 赵庭对着记者说,“散了吧散了吧,都走吧。没看见薄太太身体不舒服吗?” 保安也跟着维持秩序。 薄司寒抱着温言去了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 毫不温柔地把女人摔在床上,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 “行了,别装了,都走了,赶紧醒醒。” 见她没动静,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她柔软的脸蛋。 手感真不错,但是女人仍然没动静。 薄司寒嗓音低沉而冰冷道,“你再不醒的话,我就强吻你了。” 话音刚下三秒,温言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薄司寒自言自语道,“看来,你是很想要我亲你。” 说着,他低头,吻上了温言的唇。 柔软的触感传遍至全身,酥酥麻麻的感觉。 薄司寒顿时就不想管她有没有醒了,是不是装晕的也无所谓了。 他只想沉沦在这个美好的吻里。 第一次,他对温言第一次吻得这么温柔而缠绵。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甜。 忽然激起了他的兴趣。 薄司寒单手撑在她身侧,一只手从她背后穿过,将她往怀里带。 但是,他正投入的时候,发现怀里的女人像条死鱼一样。 他猛地松开了她。 “温言,温言。” 没有醒……… 薄司寒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发烧了。 薄司寒把她抱起,直冲冲地往外跑。 此刻的薄司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很担心温言有事。 他抱着他,有些慌乱,甚至小跑起来,差点撞到了几个员工。 陆聴看到薄司寒怀里抱着个女人,飞快地往外跑,女人的脸埋在男人怀中。他并不知道那是温言。 “卧槽,兄弟,我才几天不见,你自己和美女搞上了?快让我看看。” 陆聴正要靠近去看,被薄司寒一脚踹开,“滚开,你脑子里有雪花吗?看清楚这是谁再说话。” 陆聴看清楚女人的脸之后,“对不起,说错了,不是美女。” 接着迎来的又是薄司寒的一脚踹。 “兄弟,你这脚跟我有仇是不?”陆聴说,“你抱着她干嘛?这么着急。” 薄司寒这才想起正事,“我懒得告诉你。”他抱着温言上了车。 陆聴玩世不恭地摸着下巴,“这又是搞哪一出,一会儿对她好一会儿虐她的。” 他想,薄司寒是不是精神分裂啊,还说他脑子里有雪花,切,他才有毛病。 薄家别墅。 薄司寒将车停在院子里,管家出来迎接,打开车门之后,薄司寒却绕过一旁将温言抱下了车。 管家一惊,薄先生这又是做什么? 薄司寒抱着温言去了楼上,不到十分钟,家庭医生也来了。 他提着医药箱气喘吁吁,他的手抹掉额头上的汗珠,‘‘薄总您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地把我叫过来?’’ “不是我,是她。”男人指了指床上的女人。 一番检查之后,医生说,‘‘烧得很严重啊,都快四十度了。我先给她打个针吧。” 薄司寒却阻止道,“不能打针,她怕疼。” 医生很迷惑,薄太太又不是小孩子了。 薄司寒记得多年前温言发烧要打针时,眉头紧锁,很害怕的样子,那时,方夏薇还没有出现,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还算融洽。 这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却让薄司寒记了很久很久。 他强迫自己回归现实,“先给她挂水吧。” 医生给温言挂了水,贴了退烧贴。 “薄总,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您再喊我。” 男人挥了挥手。 薄司寒看着床上那个脆弱的女人,冷硬的心有一瞬间的柔软。 连他自己都毫无意识。 旁边的人都看得出来。 薄司寒收回目光,吩咐管家,“王叔,去煮点白粥来,等她醒了可以喝。” “是。” 薄司寒抬脚往外走。 “薄先生,您要去哪?” “我回公司,你去叫几个女佣来这里守着。” 薄司寒走之后,王叔看着温言,叹了口气。 薄先生对温小姐其实是有感情的。 只是他自己不明白自己的心,或者说他不愿意正视这份感情。 亦或者说,他错把爱当成了恨。 ………… 薄氏集团。 陆聴坐在总裁办公室里,脚放到了桌面上,拿手机打着游戏。 薄司寒进来看到这一幕,“我都要怀疑我走错办公室了。” “靠!”陆聴吓一跳,“你走路怎么没点声音,害我这局都输了。” “这是你办公室还是我办公室?” “是你的,但是被我坐一下也不会…… “死”字他不敢说出口。 “对了,你不是带着温言走了嘛?怎么又这么快回来了?你把她扔路边了?” 第31章 做贼心虚 “我怎么觉得,你很关心她?”薄司寒挑眉问道。 “呃…有吗?我只是随口问问,毕竟你这么讨厌她,把她扔路边了咋整?” 薄司寒淡淡地说,“她在薄家。” 陆聴呼了个大嗓门,“啊?你把她带去你家了?” 薄司寒捂上耳朵,“不去我家,难道去你家?” 陆聴笑眯眯地,“开什么玩笑啊大哥,我只是觉得你今天怎么对温言这么上心呢?难不成你们俩和好了?” “关你屁事。薄司寒说,“起开,我的位置。” 陆聴一个劲地从椅子上弹起,“行行行,您坐您坐。” 他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找我什么事?今天不去会所找美女,对了,今天出门怎么不带上姜淼淼,是玩腻了还是没钱了?” 陆聴一本正经地说,“你看我像是没钱的人么?”他摸着下巴,“姜淼淼这个女人,不简单。” “哦?她有那么复杂吗?”薄司寒准备洗耳恭听。 陆聴脖子伸了出去,“你不觉得那天晚上,在声色会所,姜淼淼对温言太过分了吗?” 薄司寒的手指轻点着桌面,“是吗?” 陆聴都快要无语了,“当然了!之后我还替你警告了她。” 薄司寒反问,“替我?这又关我什么事。” “当然跟你有关了,难道你看着温言被欺负,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难受?” 陆聴不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薄司寒不可能毫无触动。 薄司寒摇头,“还真没有。”他开始不耐烦,“女人之间的小伎俩我没兴趣,你到底找我说什么,能不能直接切入主题?没事的话就滚。” “好好好,我说重点,说完我就滚。网上的新闻是真的吗?温言真的背着你和墨北……… 后面他说不下去。 提到这事,薄司寒的脸色就很难看,“何止出轨,还有了孩子。” “不是吧。这么劲爆,温言怎么会是这种人。”陆聴都瞪大了眼睛。 “你以为她很单纯吗?” 在薄司寒看来,温言就是背叛了他。她就是出轨了,她就是在报复他。 “网上的消息发酵得很快,你得采取措施处理了, 不然的话,影响会很大。但是这里面最无辜的,是那个孩子。他本不该卷入其中。” 陆聴客观地分析道。 “不过以你的实力,其实只要打个电话,吩咐一声,所有的绯闻都会被撤掉,你为何要任由事情这样下去?” 薄司寒问道,“说完了吗?” 陆聴一愣,“兄弟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我专门跑来跟你说这一趟。” “行,我知道了。”薄司寒面容冷峻。 陆聴走后,薄司寒坐在原位上想了很久。 他按下内线,“通知各大媒体,把这两天有关我和温言的负面新闻全部撤掉,两个小时之内,我要看到结果。” “是,薄总,我马上去办。”赵庭应道。 两个小时之后,薄司寒重新上网,网上的新闻消失得一干二净。 再也找不到跟他和温言有关的任何负面新闻和不雅照片。 他回想着陆聴刚才说的话。 他在关心温言吗?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他同情的。 薄司寒拿起车钥匙,往外走。 ****** 叶清宛守在医院里,她的母亲已经做了手术,麻药的效果还没完全散去。 她拿着手机在刷,网上的新闻还有那些不要脸的照片全都消失了,她作恶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但是想到这样的结果会让那个女人不满意,她又开始担忧。 果然,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网上的事情怎么回事?”女人打电话质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发上去了,但是不能排除薄司寒有这个能力把它处理掉吧?”叶清宛握着手机,心里忐忑不安。 “叶清宛,我警告你,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招,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在威胁我吗?你做了这么多恶事,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你先想想自己的下场。” 叶清宛说完之后,不等她回复,就慌忙地挂了电话,突然发现她母亲已经醒了。 “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小宛,你在跟谁打电话呢?” 叶清宛眼神闪躲,“没谁,一个朋友而已。” 她母亲并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多钱。 “你跟妈说实话, 你为什么突然间会有这么多钱,你是不是帮人家干了什么坏事?咱家的经济妈很清楚,你刚毕业,按理说没什么钱。”叶母问道。 “妈,我……” “妈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做错事,你还小,不要一步错 步步错。” 叶清宛的内心很内疚和后悔,虽然妈是得救了,但是她做过的事情是事实,抹不掉,她要一辈子背负着秘密,倘若有天事情败露,她还要付出代价。 但是,她又很纠结,如果她当初不答应这么做,她就没有钱让她母亲做手术。 她并不想让这些事情影响她母亲的身体。所以,她还是选择了隐瞒,就当是善意的谎言吧。 她摇头,“妈,怎么会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那就好,但,你的钱是从哪找来的?” 她随便扯了个谎,“我在医院里表现挺出色,涨了工资,而且同事对我都很关心,有一些是借的,等我以后再慢慢还给他们,妈你就别多想了,把身体养好就行了。” 叶母点点头,“妈知道了,妈明白你是个好孩子。” 表面上看是相信了,但是她总感觉小宛在撒谎,因为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看她。 明显是心虚。 她真的不希望她的女儿误入歧途…… “你先回去上班吧,妈自己一个人躺会儿。” 叶清宛站起身,“那我走了妈。” 她回了工作岗位。 刚坐下没多久,就收到傅烨给她发的信息。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第32章 他不允许她离开 叶清宛抱着手机,心潮澎湃,傅烨居然主动约她吃饭!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虽然她一开始是为了打听温言的事情而接近他的。 但是她是真的喜欢傅烨。 今天他主动约她,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她也是有那么一丢丢感觉的呢? 这么一想,叶清宛心里美滋滋的。 还没到下班时间,她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好想时间过得快一点,她不停地盯着手表看,开始倒计时。 ………… 墨家——— 墨北让温言去解释清楚,但是去了之后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难道薄司寒又把她留在那儿了吗? 他自己带着温小宇回了家。 墨北的母亲郝岚见到他带着个小孩子回来,问道,“这孩子哪来的?” “朋友的,我帮她看一下。” 郝岚一想到最近的新闻,气急败坏,“这个孩子,是不是你和那个女人的?” 墨北皱眉,头顶三根黑线飘过,“妈,别人说的话,你也相信?” “你和那个叫什么温言的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坐了五年牢,你怎么能和一个劳改犯扯上关系呢?你这么好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好女孩吗?” 墨北扶着额头,“妈,温言她是无辜的。” “她无不无辜我不知道,但是她连累了我儿子,她想踏入我墨家的门,我绝不答应。” “妈你怎么越说越远了?谁要踏入你墨家的门,先不说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就凭她还是薄司寒的妻子这一点,你这个顾虑完全是多余的。” “儿子,妈阅人无数,那个女人能把狠到杀人,你就算喜欢她,她有一天也能杀了你!你喜欢谁都可以,但是温言,我绝不允许你和她有什么来往。” 郝岚说,“你快把这个孩子送走,我看见他都心烦。” “妈,他只是个孩子,你别太过分了。” 郝岚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她抬眼,“你说我过分?好啊墨北,你为了温言,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你说你妈过分!那你跟他一起滚啊,你带着这个孩子,赶紧走,别来碍我的眼。” 墨北抱起温小宇走出了家门。 他把温小宇放到车上,自己上了车之后。 温小宇问他,“墨叔叔,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妈咪?” “小宇,对不起,刚才吓着你了吧。” 温小宇摇头,“墨叔叔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们去找妈咪好不好?我想她了。” 墨北一声叹息,看来她让温言去找薄司寒把事情解释清楚,这个决定就是错误的。 现在,只能去一趟薄家看看了。 “好,墨叔叔带你去。” “真的吗?”温小宇双眼发亮。 墨北盈盈一笑,“当然是真的啦,墨叔叔怎么可能骗你。” 他带着温小宇去了薄家。 ………… 薄家,温言醒来之后,看着天花板,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她这是在哪? 温言起身,看着这房间里冷调的装潢设计,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这是薄司寒的房间! 她怎么会在这里? 咚! 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甩了甩头,回想着白天的事情。 墨北劝她去找薄司寒,她在记者面前,面对她们疯狂的发问,她开始头昏,倒下去之后,后面发生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 佣人见她醒了,问道,“温小姐,你要不要喝点粥?” “啊?” “薄先生叮嘱我们守在这里,等你醒来。” 温言摇头,“不用了,我不想吃,我想问一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发烧了啊,是薄先生把你带回来的,医生已经为你挂过水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温言这才明白,原来她晕倒之后,是薄司寒把她带回来了。 他今天怎么对她这么好?她这颗封尘已久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给她一点糖,她就可以忘记过去所有的伤害,即使那点糖是在玻璃碎渣中找出来的。 “我没事了,我先走了。” “哎温小姐,你不能走。”佣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为什么不能走?” “薄先生特意交代,不能让你离开薄家半步。” “他又想把我囚禁起来吗?像上次一样,关在地下室,对吗?” 佣人不好说什么。 “让开,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找我儿子,你们别拦我。” 温言挣扎着要出去,几名女佣因为薄司寒的命令,不敢放她走。 挣扎中,熟悉的声音响起,“住手!” 场面顿时恢复了静止,女佣放开了她。 温言抬眼望去,薄司寒正朝着她走来。 温言瘦小的身躯站在高大挺拔的男人面前,她仰头说道,“我要离开这里。” “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温言忽然低下头别开脸。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不料男人抓住了她的手,“你想去哪?去找墨北?” 她没有回答,而是伸出另一只手去掰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薄司寒冷硬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温言,墨北对你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你还是认为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纯粹。”温言说,“我…… 薄司寒忽然松手将她逼到墙边,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温言,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我爱不爱他,你很在意吗?你不是说你恨我吗?你不是恨我杀死了你的白月光吗?你不是厌恶我吗?你现在在乎一个坐过五年牢的劳改犯有没有爱上别人做什么?薄司寒,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薄先生,墨先生在楼下。” 管家汇报道。 薄司寒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温言,女人眼里满是诧异,墨北怎么来了。 男人问管家,“他来做什么?” “墨先生说要找温小姐。” 薄司寒收紧了手,“温言,你们这算不算是里应外合?墨北都敢上门来找你了,而你想离开这里,也是为了他吧,哦对,还有你们的孩子,你们真是好啊!” 管家请示道,“薄先生,要不要… “让他走!他休想带走温言!” 第33章 从今天起,她是薄家的佣人 “薄司寒,我要走,你没有资格把我关在这里。” 男人对着管家吩咐道,“你去告诉他,墨家是不是安稳日子过够了。” 温言提高了警惕,“你想做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薄司寒,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不要伤及无辜。” 男人冷声反问,“伤及无辜?冲你来?”表情攸然狠厉,“温言,你这是要护墨北周全!你还真是光明正大,在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就敢这样维护别的男人!” 温言笑得很苦涩,“我们的婚姻还有意义吗?薄司寒,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更是踩在男人的怒点上。 “休想!你想离婚拥有自由,我偏不放你走。这辈子你就留在这里,哪都别想去。” “那小宇呢,你这是要我们母子分离。” 提到这个孩子,他的手骤然收紧,“温言,你和别的男人的孩子,还想进我薄家的门,你觉得可能吗?我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墨北在门外迟迟等不到温言出来,等来的却是管家机械式的汇报。 “墨先生,薄先生让您回去。” 墨北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有些激动,“回去?不是吧,我在这等了这么久,你让我回去,你告诉我,温言是不是在里面,薄司寒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不能跟我走。” 温小宇吵闹起来,“我要找妈咪,我要见妈咪,坏人又将我妈咪关起来了嘛。” 管家有些为难,但还是听从薄司寒的命令,“墨先生,恕我直言,薄先生特意让我转告您,如果您再对温小姐纠缠不清,薄先生就要对墨家出手了。” 墨北握着拳头,指关节发白,薄司寒拥有无数权力,他随便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将墨家推入万丈深渊。 墨北恨自己保护不了温言,再一次地让她落入了薄司寒的手掌心。 管家回了屋,墨北在门口站了很久。 薄司寒对王叔吩咐道,“给她安排个保姆间,从今天起,她是薄家的一个佣人。” 温言往日的骄傲全都卸下了。 咚! 她跪了下来,“薄司寒,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放我走,小宇不能没有我。我发誓,我跟墨北真的没什么,我拿我的命发誓,我求你不要把我关起来。” 薄司寒坐在椅子上,犹如尊贵的帝王,而温言却似一条趴在他脚边的犬一样。 他修长的手指抬起女人的下巴,“你的命早就不值钱了,你这条烂命能值几个钱,温言,温大小姐,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如何?” “是,我这条命不值钱,比不上薄大少爷,温言贱命一条。”她自嘲地说着。 薄司寒收回了手,“知道就好,既然你这么胆大,为了墨北不惜和我顶撞,五年牢狱之灾没有把你的棱角磨平,没关系,温言,在这里,从现在开始,我倒要看看,你能骄傲到什么程度。”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放她走,否则后果自负。” 管家和所有佣人齐刷刷地应道,“是。” 然而,有的人对温言露出了怜悯同情的神色,有人则暗自嘲笑。 “将她手机没收,不给她任何与外界联系的机会,如果我发现谁敢帮助她逃走,那下场只会比她更惨烈。” 温言听完这些话后,后背发凉,冷得彻骨,全身都在颤抖。 明明是夏天,她却感觉很冷。 她的小宇,她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墨北在楼下迟迟未离开,他的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男人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楼下。 墨北随着视线仰头看去,冲着楼上的男人喊道,“薄司寒,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把温言放了,折磨个女人,你算什么东西。” 温小宇也跟着一起助攻,“坏人,把我妈咪还给我,不然我叫警察叔叔抓你了。” 薄司寒白了个眼,拉上窗帘,不想理会这两个疯魔。 比起说,他更喜欢做。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端是赵庭恭敬的声音,“薄总,这么晚了,您有何吩咐?” “是时候该送墨家一份大礼了,这个墨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 时间是晚上八点。 傅烨约了叶清宛在一家西餐厅见面。 叶清宛来的时候,傅烨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了。 光是这个侧脸,就让她看了好久,她还拿出手机,趁他没注意,偷偷地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拿着镜子,看看自己的妆容。 嗯,一切都刚刚好。 叶清宛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踩着低高跟进去了,今天,她特意穿了小裙子,比往日看起来更加美。 “傅医生。”她打着招呼。 傅烨看着杂志,抬头看去,叶清宛已经走到他面前坐下。 “你还没点菜呢。我都快饿死了。” 傅烨摸了摸鼻梁,这话怎么听出了撒娇的意味。 他一本正经地说,“你自己看看菜单吧。” 叶清宛翻着菜单,一边问道,“你今天怎么突然约我吃饭呢,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呢?” 她还时不时看着傅烨的表情,男人抿着唇,表情有些复杂。 傅烨在想,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问叶清宛才比较合适。 然而,这样的表情却被叶清宛理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难道他是第一次表白太紧张了,在酝酿台词吗? 叶清宛完全把一厢情愿,胡思乱想表现得淋漓尽致。 “叶小姐,我…… “等一下。”叶清宛忽然打断他,“你还是别叫我叶小姐了吧,显得多生疏又拘束,叫我清宛就好啦。” 她甜甜地笑着。 傅烨内心却毫无波澜。 他还是叫他叶小姐,“叶小姐,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要问你。” “啊?什么事?” 这个开头,跟叶清宛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她却还处在期待之中,根本不知道傅烨要问的事情是关于温小宇和薄司寒亲子鉴定的那件事。 顿了顿,傅烨说,“那天我去鉴定科找刘主任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这件事…… 叶清宛转着眼珠子,想起自己做的亏心事。 第34章 故意针对她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你等我一下。” 叶清宛拎着包急匆匆地奔向了洗手间。 关上门之后,她打了个电话,女人不喜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 “怎么办?傅烨怀疑我了,他约我出来,他现在要问我亲子鉴定的事情。” 女人怒骂道,“你怎么那么蠢,他约你出去你就去,你不会找借口拒绝吗?” 叶清宛感觉自己很无辜,“我哪里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又没有事先透露。” 女人冷哼一声,“呵,你不会以为他想约你出来跟你表白吧,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什么家境,傅家是你能高攀得起的吗?傅家跟薄家一样,都是名门望族,势头可不小。” 叶清宛心里的想法被捉摸得透透的。 女人把难听的话,全都对着她讽刺了一遍。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该怎么办?我要怎么说?要不我还是溜了吧。” 女人呵斥道,“你是蠢猪吗?该拒绝的时候不拒绝,现在跑不是证明你心虚吗?” 叶清宛完全乱了套,她不想让傅烨觉得自己是那种人,她也是无奈之下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直接说怎么办吧。” 女人静默了几秒,“他问你,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打死不承认就好了,解释越多反而越乱。机智一点,别傻傻地就把自己套进去了。” “好,我现在在洗手间里,我先出去,我不跟你说了,待太久他会起疑心。” 叶清宛挂了电话,看着镜子,安慰自己不要慌。 回到座位时,傅烨依然是淡淡的表情。 “傅医生,你刚才说前几天什么事?” “前几天我去找刘主任的时候,你也在场,这事你还记得吗?” 叶清宛想到那个女人跟她说的话,打死不承认就好了。 “啊有这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你记错了吧。” 傅烨面对她的否认并不意外,她会否认,就足以证明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干系,而她背后,绝对有人在指使她。 他继续说道,“那天我走之后,你是不是把那个袋子里的头发换了?导致结果出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头发,什么结果,我越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傅烨似笑非笑,“你装疯卖傻倒是很有一套,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为什么要害温言?” “我…… 面对傅烨的逼问,叶清宛快要招架不住了,快要坦白了。 但是理智告诉她,如果她说出来,他们会放过她么?不但他们不会放过她,连那个女人也不会放过她。 她的母亲还躺在医院,她不能有事。 “你在犹豫什么?你在害怕什么?如果你把事实说出来,你就相安无事,但如果,你继续隐瞒下去,不但要背负一个秘密,而且如果被查出来了,你这是违背职业道德,不但会被医院开除,就连薄司寒他们也不会放过你,如果你现在坦白,我可以替你求情。” 叶清宛的手放在桌子下,掐着掌心,进退两难。 到底该不该说。 “我真的不知道,你真的误会我了,傅医生,我有事先走了。” 话音未落,叶清宛拿起包匆匆离开。 本以为开开心心来赴约,会开开心心地回去,但是现在,她却很惶恐,焦虑不安。 背负秘密真的很累。 傅烨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叹气摇头。 从她的表现来看,可以肯定叶清宛绝对动过手脚,但是她的动机是什么,她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她到底有什么苦衷或者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 ……… 翌日。 “根据最新资讯,墨氏集团市值缩水三个亿,股价下跌严重,后续还会有下降的趋势…… 温言听着新闻报道,薄司寒果然对墨家出手了。 “快点啊,磨蹭什么,擦个地这么慢地。” 温言被薄司寒关在薄家当起了佣人。 佣人头赵姐平时在薄家安排每个佣人该做的事。 这个赵姐,喜欢刁难人,特别是新人。 温言落在她手里也不例外。 “温言,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就不要装出一副大小姐的矫情样出来,现在的你不同往日了,没有了温家的庇护,薄先生也对你恨之入骨,你最好清楚自己的处境,做好该做的事情。” 温言低下头,是,她不如以前了,现在,人人都瞧不起她,人人都想踩上一脚,人人都可以打压她。 温言,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骄傲和自信,她连尊严都没有了…… 温言低声道,“我知道了,赵姐,我会按您的吩咐做好的。” 赵姐冷声道,“知道就好,别在我面前装什么虚弱,装什么可怜,我不会同情你,你再惨,也是曾经享受过富裕生活的落魄千金,哪像我,一辈子任劳任怨,在给别人当佣人,好不容易混到佣人头这个位置,可以指挥别人做事了。” “我…”温言咬着唇,“我没有装可怜,赵姐你真的想多了。” “行了行了,还不快点去干活。” 温言悄悄地走开了。 晚上,薄司寒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直奔卧室,路过客厅的时候,温言尽量让自己保持当个透明人,不去引起他的注意。 幸好,他没有找她的麻烦。 但是,她很想问一下,为什么要对墨家出手,他们是无辜的,她想求他放过墨家。 赵姐看着发愣的温言,吼道,“温言,你在干嘛呢?” 女人吓了一跳,手中的抹布掉落在地上。 “对不起,赵姐,你叫我干什么?” 中年妇女手抱着胸,翻了个白眼,“薄先生喊你上去。” 什么?薄司寒找她? 她这颗平静的心又开始砰砰直跳,是慌乱,是紧张,是害怕。 “快点啊,还不快点上来,杵在那儿干嘛?”赵姐站在楼梯上不耐烦地催促道。 “来了。”温言扔下抹布,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走。 赵姐这时还故意伸出脚,温言因为紧张和不注意,就给她绊倒了。 整个人摔在了楼梯上,额头磕到了台阶。 “啊,好痛…” 第35章 赤裸裸的讽刺和羞辱 温言捂着额头,撑着台阶站起身,头从额头上拿开,鲜红的血液沾上了手。 “赵姐,你…… 温言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算了。但是赵姐可不会这么算了。 赵姐指着她,“怎么,你还想血口喷人啊。自己没长眼睛摔了怪谁啊。” 温言沉默地擦了擦额头上的血,去了薄司寒的房间。 中年妇女看着她沧桑的背影,哼!温言,落到我手里,我怎么会让你好过。 温言站在门口,屈起手指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低沉磁性的嗓音,“进来。” 女人的手捏了捏衣角,推门而入。 偌大的房间里,没有薄司寒的影子。 温言正要出声,却听见浴室里面有声音。 “进来。” 温言下意识地犹豫,“我……这不方便吧?” “我不想说第二遍。” 温言的脸已经红到耳后根,“薄先生,我可不可以…… “温言,你什么时候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了?”男人不悦地低吼道。 温言闭着眼睛,推开了浴室的门。 男人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嗓音再次低沉地响起,“你这是什么意思?把眼睛闭着,我就这么让你没眼看吗?”他说,“把眼睛睁开。” 温言听话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男人半躺在浴缸里,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只穿了一条短裤,性感得要命。 他的胸膛线条分明,宽阔挺拔。 温言看得有些发呆,回过神时,她尴尬地捂着脸。 心砰砰地直跳,再看下去她就要流鼻血了。 “薄先生,您叫我进来是有什么吩咐?” 温言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在薄家只是一个佣人,而不是所谓的薄太太。 “过来,给我搓澡。” 轰! 大脑一瞬间完全空白。 他让她过去给他搓澡,对着他的肌肤上下其手。 真的太羞耻了。 她能拒绝吗? 男人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他事先警告道,“你若敢说一个不字,那就面壁思过。” “不要,薄先生,我做。” 温言尽量别开脸去,不去看他的身体和脸,走到了浴缸旁边。 她的手在监狱里受尽了摧残,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柔嫩和细腻。 反而显得干燥粗糙,还有一些茧子。 她伸手在男人的背后,细细地揉搓着,男人不耐烦地说道,“我的后背有那么脏吗?洗那么久。” 温言这才道着歉,“对不起,薄先生。” 温言正要给他洗前面,他却忽然扯过了浴巾,裹住了下半身。 男人从浴缸里出来,头发上还沾着水珠。 温言迟疑了片刻,终于问出了那个她从进来开始一直想要问的问题,“薄先生,墨家的事……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腕处一疼,薄司寒拽住了她。强势拉着她出了浴室直奔床上,他毫不怜惜地将女人扔在床上,欺身覆上她,他的双手撑在她的身侧。 这个姿势,温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害怕…… 男人的眼里带着天大的怒火,说话从牙缝里挤出,“温言,温大小姐,墨北对你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你是不是已经找好下家了?嗯?昨天跟我提离婚,今天怎么着?想替墨北求情?想让我放过他,是吗?” 薄司寒犀利的眼神仿佛要洞穿她的内心。 “薄司寒,你怎么对我,我都可以忍受,但是你不要伤及无辜,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墨北跟整件事情都无关,你可不可以…… 男人的手掐住了他的下巴,“温言,你在求我吗?你为了墨北那个人,你来求我,是吗?你只要墨北和墨家平安,你就高枕无忧了,就什么都可以忍受了是吗?” 温言被他捏着下巴,头不得不往上仰。 “我…我只是不希望因为我,让其他局外人受到伤害,我知道你有多爱方夏薇,我也知道她的去世对你打击很大。” “局外人?墨北从头到尾就不是局外人,他是你的出轨对象,是我心头的一根刺。”男人双眼猩红。 突然间,温言的上衣被扯开,露出里面的背心,她的肌肤已不像从前那样白皙透亮。 女人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胸前,“你想干什么?” 薄司寒讥笑道,“你不是想保墨北吗?那就让我看看,你为了他,可以付出什么?可以牺牲到什么地步?” 男人的大手还在不安分。 “等等”温言的眼里带着恐惧,“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确吗?你想保墨北,先把我伺候好了,我再考虑考虑。” 温言的心又被狠狠扎了一下。 这是赤裸裸的讽刺和羞辱。 薄司寒在羞辱她。 她浑身变得僵硬起来,止不住地颤抖,她在害怕。 男人的眼睛盯着她,“温言,你当真为了墨北什么都能牺牲,你当真不要尊严了吗?” 温言想,她还有尊严可言吗? 她的尊严不是早就被他毁了吗? 在他一次次的伤害中,她一点一点地丢了自己的尊严。 尊严这东西,她还有吗?她还配有吗? “我的尊严,早就已经被你毁了。”她说,“被你毁了,薄司寒。从你把我送进监狱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想到,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温言不可能会是那个温言了。” “是你先毁了夏薇,我只是给了你一点教训而已,五年的牢狱之灾比起一条性命,温言,我对你够仁慈了。” 薄司寒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男人起身,“你以为这样就能保墨北吗?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你这么肮脏的女人,我碰都不想碰,不过,我可以换个方式。” “什么意思?” 温言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完全被薄司寒玩弄于股掌之中。 “去换身衣服,跟我出趟门。”他命令道。 温言站在那里,一脸茫然。 “快点,我的时间是你耽误得起的吗?”男人催促道。 温言只能照做,去了保姆间换衣服。 薄司寒打开衣帽间,换上了干净的衬衣西裤。 十五分钟后,薄司寒站在别墅门口。 看着从里面出来的女人,凉凉地打量了一番。 “薄先生,我……我可以问一下……您要带我去哪里吗?” 第36章 逼她喝酒 “废话这么多,去了不就明白了么?” 男人丢下一句话,径直上了车。 温言坐在她旁边,看着车往某个她不知道的方向开,又正值黑夜,她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手心里都是汗水。 历经两个小时,迈巴赫在一家会所门口停下。 温言跟着薄司寒下了车。 “薄先生…这是?”温言怔怔地站在门口。 男人手插口袋,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进去。” 温言看着他黑暗如夜的瞳眸,心底颤了颤,跟在他身后走进了会所。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氛围,温言置身其中,无所适从。 她低头静静地跟在薄司寒面前,路过的一个服务生将酒洒在了温言身上。 “啊…”温言吓了一跳,衣服湿了一大片,薄司寒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嗓音低沉,“怎么回事?” 那人戴着口罩,微微低头道着歉,“对不起小姐,是我不小心。” 这个声音…温言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好像是墨北! 服务生戴着口罩只露出那双眼睛,他的目光紧紧锁在温言的脸上。仿佛在暗示什么。 他是特意乔装打扮过的,温言一时间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墨北。 薄司寒见两人对视了好久都没移开眼,他出声打断,“温言,你在干什么?” 他倒是没多想,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服务生。 女人连忙收回目光,茫然地看着他,“没……没干什么。” “那还愣着干什么,拖延我的时间?” 薄司寒拔腿往前走,温言边走边回头看了那个服务生一眼。 这一秒的情绪来不及解读。 电梯直达9楼,一个vip套房的门被打开,偌大的房间里,坐着几位风流倜傥的豪门少爷。 除了陆聴和傅烨以外,其余的人都是温言不认识的。 薄司寒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薄总你来了。我们等你等得可辛苦了。”其中一个叫白皓的公子说。 薄司寒坐在了主位上,宛如尊贵的帝王。 他淡淡地说,“让大家久等了。” 所有人都坐着,只有温言站立着像个透明人一样,没有人在乎她的存在。 偌大的房间里,她感受到了尴尬和无地自容。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叫白皓的人忽然叫了她,终于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喂,那个女的,过来陪爷喝两杯。” 他指着温言喊道。 女人抬眸看去,房间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灯光,男人猩红的眼角带着邪魅的笑容。 不怀好意。 温言当即想到了这个词。 白皓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犹豫什么,哥有的是钱,把这瓶酒喝了,我给你一万。” 温言不以为然,她要的不是钱,何况这种钱,她也无兴趣挣。 “薄总,你带的这个女人怎么那么高冷?我都说要给她钱了,还跟个怨妇一样杵在那儿,这不是让我在弟兄们面前丢脸吗?” 白皓一脸不悦,这个女人,虽然没化妆,但是底子好,五官很精致。 白皓什么女人没玩过,天天跟那些浓妆艳抹,香水味满天飞舞的女人腻在一起,他早都腻了,换个款式玩玩,倒也不错。 温言怎么也想不到,薄司寒所谓的见客户会是带她来会所这种地方,这不是明摆着羞辱她吗?她又不是出来卖的。 薄司寒盘着腿坐着,“是,白公子,你可是a市有名的公子哥,脸面尽失这种事怎么能发生在你身上。”说着,他把目光瞥向温言,“过来,别不识好歹。” 温言机械式地走到他们面前。 “薄先生。” “把这瓶酒喝了。” 温言看着那瓶几百毫升的酒,浓度也不低,这么大一瓶,让她喝了,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我…不会喝酒,薄先生。” 薄司寒眯起眼眸,“不会喝酒 ?你在忽悠我?” 温言摇摇头,“没有,我怎么敢忽悠您。” “那就喝了。”他冷冷道。 薄司寒忽然凑过脸去,薄唇靠在她耳边轻声道,温热的气息吹洒在她脸上,温言的脸开始泛红。 “温言,别在我面前搞什么小心机,我叫你做什么,你就给我做什么。你记住一句话,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温言颤了颤眼眸,说话声音都是抖的,“我……我记住了。” “薄总,你跟这女人靠那么近说什么呢?”白皓好奇地问道。 “没,我这个当主人的,当然要把她训温顺了才能把你伺候好不是么?” 白皓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全场的人都笑开了。 薄司寒这句话意味深长,一方面像是在说温言只是他的一只宠物一样,另一方面又暗示她为白皓玩弄的对象。 温言的脸色从刚才羞涩的红变为惨白,薄司寒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羞辱她。 她咬着下唇,此刻她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快点,还磨蹭什么,赶紧喝酒啊。” 白皓指定要让温言喝了那瓶酒。 温言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她拿起酒,仰着头,将酒灌入喉中,现场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的欢叫声,“喝啊喝啊别停。” 薄司寒看着女人脸色逐渐绯红,看着她手中那瓶酒越来越少,而她还在不停地喝,他蹙起了剑眉。 还真喝上了? 喝到最后,温言已经醉得不轻,整个人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她面色潮红,拿着酒瓶,瓶口朝下,晃了晃,眼神迷糊地看着薄司寒,“看,喝完了,满意了吧?” 温言将酒瓶扔在桌上,整个人摔坐在地上,她撑着太阳穴,头晕得很,整个世界都在不停地转圈圈,满是星星。 白皓感叹道,“这个女人说喝就喝了,一滴不剩啊。” 薄司寒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不悦地抿着薄唇。 陆聴撞上了撞他的肩膀,“喂,你不过去扶一下她? ” 薄司寒侧眸凉凉一瞥,“我不去,你也可以去。” “你!简直!就是!后面省略优美中国话。” 陆聴白了他一眼。 “你傻逼啊,你干嘛劝他去扶,你不知道他和温言之间的情况啊。”傅烨拉了拉他。 “喂,小美人,起来再喝点。” 第37章 折磨她一生一世 白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地喊温言起来喝。 女人忽然从地上摇晃着站起来,她醉得不轻,脑袋晕乎乎的。 正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白皓的手突然拽住了她,“哎,别走啊,还没玩够呢,这就走了,多没意思。” “薄司寒……薄司寒……”温言喃喃自语,分不清东南西北地寻找着薄司寒,白皓在她面前晃悠,他的脸出现在温言面前,在温言看来却是薄司寒。 女人忽然毫无预料地抱住了他,“你放过我吧?放过我,放过墨北,别再折磨人了,好不好?” 女人的身体贴在他身上,白皓向来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对女人毫无抵抗力,现在,美人投怀送抱,他哪里能坐怀不乱。 薄司寒看着醉酒的女人抱着男人喃喃自语,像是在撒娇一样,他的眼里一股无名火正在酝酿。 白皓的手不安分地抚着温言的腰肢,薄司寒目光沉沉,注视着这一幕。 “小美人,今晚留下来陪哥如何?”男人的声音蛊惑人心的力量。 听起来是那么暧昧露骨。 薄司寒全程把薄唇抿成一道阴冷的弧线。 他不吭一声。 陆聴倒是坐立难安了,他朝着薄司寒说道,“靠!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温言要被人吃了。” “你没看到是她自己扑上去的吗?” 陆聴:“…………” 那是她喝醉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好吧。 眼看着白皓就要抱走温言,薄司寒这个时候是坐不住了。 他起身,拔腿朝他们走去,一把将温言从白皓怀里拉回来,自己将她打横抱起,去了楼上的总统套房。 陆聴惊呆了,这会他倒是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原来男人也会口是心非,表面上无所谓,心里在意得不行。 呵!表里不一的男人。 白皓愤愤不平,“不是,我自己都还没干嘛,你就将她带走了。” 他朝着男人的背影喊道,无济于事。 陆聴好心提醒,“我看你是没弄清楚状况,那个女人是薄司寒的妻子,你懂不懂?” 白皓挠了挠头,“薄总的妻子又如何,外界传闻薄总不爱他的妻子,他爱的是他的白月光。” 陆聴一出口,“哇靠!你知道的挺多嘛,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劝你不要碰不该碰的人。” 傅烨附和道,“听你陆哥的准没错。” 陆聴满意地看了傅烨一眼,“你这傻逼,终于说了句对我有利的话。” 薄司寒抱着温言直达总统套房之后,浴缸里放满了水,女人迷迷糊糊地被扔进浴缸里。 “噗”水花四溅。 温言整个人被丢进浴缸里,花洒还不停地对着她的脸喷。 “啊。”冷水的温度令她瞬间清醒。 她抹掉脸上的水,看清了面前的男人,从一开始醉酒的撒泼到现在的害怕,“你……你要干什么?” 男人冰冷一笑,“清醒了没?” “薄司寒。” “你叫我什么?” 温言立即改口,“薄先生。” 薄司寒走近浴缸看着浴缸里犹如落汤鸡的她,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喉结滚动,说出的话是那么伤人。 “温言,你就这么缺男人么?对白皓投怀送抱?” 刹那间。 温言忘记了呼吸。 他怎么可以这么羞辱她。 一次又一次。 温言根本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我…白皓?我做什么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他的手捏得更紧,“不知道?你是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温言,你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很有一套。你越来越刷新我对你的认知了。” “薄先生,酒是你让我喝的,我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因此来责怪我,这样对我公平吗?”温言的眼睛含糊着泪水,绝望又无奈地望着他。 “公平?你还跟我谈上公平了?你配么?” 温言沉默不语。 过了半晌,“你之所以跟我来这里,目的不就是希望我放过你和墨家么?” “是。“温言毫不避讳地回答,她想要自由,她不要尊严了,除小宇和自由,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除了这些之外,她不想因为薄司寒恨她,而连累到其他人。 墨北帮了她很多,他不该牵扯到这里面来。 “温言,我记得我有跟你说过,你越是想要什么,我越是不会满足你什么。” “为什么?你不是说恨我吗?你把我留在你身边,你看着不烦吗?你为什么要和一个坐过五年牢的劳改犯生活在一起?”温言茫然地看着他。 “你想离开我,和墨北他们一家三口团聚,我偏不会让你如愿。” 薄司寒接受不了。 为什么? 他失去了方夏薇。 而温言却可以和他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他不允许。 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要断了她的念想。 “薄司寒,你放过我,我们给彼此留一丝美好,别以后回忆起来,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和伤害。” 如果能从这里结束,温言想,也不枉费她爱过薄司寒那么多年了。 可惜…… “休想!你休想离婚,只要我不签字,我就有权利将你禁锢在我身边,你和墨北还有你们的孩子就永无相聚之日。” 他还在残忍地说,“温言啊温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就这么放过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温言泡在冷水里,听着他这些话,心更加地冷,从头到脚,从躯壳到灵魂,没有一丝温度。 男人松开了手,“我就想这样折磨你一生一世,不让你死,但也不会让你好过,就这样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温言从浴缸里出来,浑身都湿透了。发尾还滴着水。 “这样我会抑郁而死的,我一辈子都要活在你的掌控之下,我会疯的,我真的会疯的!” 温言蹲下身,抱着自己,不知是冷还是怕,她在颤抖,全身哆嗦。 女人的手死死地抓着头发。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放过我?这样比死了还难受,我一辈子都要生活在你的掌控之下,为什么?为什么?” 温言埋头,一声一声地抽泣。 男人始终冷漠无情。 第38章 求他 “叩叩叩” 外面一阵敲门声。 “谁啊?”薄司寒不耐烦地问道。 敲门声还在继续。 薄司寒走去开门一看,是个服务生,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个服务生是刚才他们进来时撞到温言的那一个。 服务生穿着都一致,而且戴着口罩,薄司寒根本没多想。 “什么事?”薄司寒淡淡问道。 “先生,我是来打扫房间的。”服务生礼貌地回答。 “不需要。” 遭遇拒绝,服务生并没有就这样走了。 “先生,现在正值夏季,灰尘什么可能较多,还是让我进去打扫吧。” 薄司薄脸色冷了下来,“我说了不需要,你怎么这么固执,你到底是不是服务生?连客人的话都听不懂,不想干了是不是?” 面对他的训斥,服务生只是笑笑。 然而,服务生的眼睛一直盯着房里看,薄司寒顺着他的视线往回看,只见浴室里的女人已经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温言想起刚才撞到她的那个服务生正是这个人,她不会认错!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墨北? 他是来带她走的吗? 薄司寒盯着女人看,“想干什么?嗯?” “没…什么。” “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劲呢?” 温言心里一颤,薄司寒已经起疑心了。 “你到底是谁?”他质问服务生。 “不说是吧?温言,你认识他?” “我…… 她抓着衣角,不知所措。 “温言,他是谁?你一定知道。” 薄司寒肯定地说。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温言下意识地回答。 服务生见状就想跑,却被薄司寒抓住了衣服,硬生生地将他扯了回来。 顺带将他的口罩摘了下来。 温言的表情瞬间愕然。 真的是他! “是你?”薄司寒有些惊讶,随后像是早就预料到的一样,“好啊,你们真是好啊,一个跑了出来,一个非要假装服务生进来打扫卫生,是想把温言带走是吧!” 薄司寒的表情变得阴霾恐怖,“温言,你是早就计划好了是吗?千方百计地要逃离,回到他身边,是不是!” 他怒吼道。 “不是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温言的解释在薄司寒看来就是狡辩。 “薄司寒,如果你是个男人,你就该放了她,而不是将她占为你的私人物品。她是人,不是你可以玩弄的玩具。” “看来,你今天是要奋不顾身地把她带走,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跟我作对!”薄司寒提醒道,“墨家的教训是不是太轻了?” “薄司寒!”墨北也开始激动起来,“墨氏是我爸妈一生的心血,你不能这么残忍地把它毁了。” “呵呵,残忍,这就叫残忍了?你勾引我的妻子,还生下了孽种,你怎么不说残忍!哦不对,你们这叫无耻!” “不要,薄司寒,求求你,放过墨北,放过墨家,他们真的是无辜的,你不要再伤害他们了,我求你了好不好?” 温言哭得泣不成声。 她的求情却只会加重薄司寒心中的怒火,让他想要把墨北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想法更为坚定。 “温言,不要求这种畜生,他不会心软的,他不值得你为他流泪。” 墨北心疼,他无法将温言从薄司寒的魔掌里解救出来。 短短几天不见,她又憔悴了不少,她在薄司寒身边过的到底是多么苦不堪言的日子……… “求我,温言啊温言,你有什么资格求我?你拿什么求我?你的话很有价值吗?你的眼泪很值钱吗?” 薄司寒对眼前这个女人恨之入骨,发自内心的厌恶。 她为了别的男人,居然在这里哭着求他。 这样的女人,他怎么能不恨! 她为了墨北,婚内公然出轨! 她甚至害死了他最爱的人! 这样的女人!该恨!该厌恶! 可,即使他再恨她,他对她再没有感情。他也无法接受她的背叛,他无法接受她爱上别的男人! 当初,是她爱着他,是她做梦都想嫁给他,后来也真的嫁给他了。 虽然那几年,他对她不冷不热,但是她依然爱他,她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都是他,她看别的男人从来没有过如此温柔的眼神。 一想到,她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墨北,不再属于他,而今,这个女人,看见他时,除了恐惧和恨,眼里再无其他,也没有了热烈的光,只有从眼角滑落而下的泪水。 她现在,对他只有害怕,恨,和眼泪。 其他的,再也没有了当初所有的。 薄司寒恨,恨她的改变,恨她不再是过去那个温言! 这个女人,让他如此陌生。 他只想把她禁锢在身边,不想她曾经对他的温柔终有一天会属于别的男人。 除了他,她这辈子都别想和别的男人有任何交集! 薄司寒的想法到底有多可怕。 如果温言能看清他的心,会不会后悔曾经爱上这个男人? 爱得起,放得下。 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到很难。 那是温言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也许是这辈子唯一一个,要放下很难,即使她不爱他了,但恨和恐惧,也是一种铭记他的方式。 这个男人,恐怕这辈子都会在她心底,想忘记也忘不掉。 “我……”女人顿时不知该说什么,“那我…我该做什么?你才能放过他们,你告诉我,我去做!” 薄司寒一字一句地喊着她的名字,“温言,为了墨北,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哪怕践踏你尊严的事情,你都愿意毫不犹豫地做,是不是?” “你对他,到底有多爱,什么时候起,你从什么时候爱上他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真是狼狈为奸!真是般配!” 薄司寒的眼里都是杀意,恨不得将眼前这两个人千刀万剐! 都难解他内心的怒气和恨意! “薄司寒,放过他吧,我给你跪下了。” 咚! 第39章 你们别打了 温言再一次卑微地跪在了薄司寒面前。 墨北缩着瞳仁,“温言!” 薄司寒笑得很冷,他指着墨北,“温言,你当真为了他,跪地求我?” “不光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薄司寒,放过他,也放过我,我们离婚。” 这场婚姻带给她太多的痛苦,她只想快点结束。 薄司寒没有回应她,他拔腿走向墨北,猝不及防揪起他的衣领,一阵狂打。 他正在气头上,所以下手很重。 墨北被他打到流鼻血,后退了好几步,温言不停地在劝,“别打了。” 薄司寒却打得更狂。 陆聴和傅烨赶过来时,被眼前这个局面震惊到了。 幸好他们及时拉开了薄司寒,不然墨北可就要被打死了。 墨北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拇指擦了一下嘴角边的血,“薄司寒,你她妈下手真够狠的。” 薄司寒被陆聴和傅烨拉着,但还在挣扎,“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吞不下这口恶气!” “行了大哥,别把人打死了,人命关天啊。” 薄司寒犀利的眼神转向温言,对着陆聴和傅烨说,“不许让她走!” 温言吓得还没回过神来,刚才薄司寒是要把墨北往死里打啊,他就像从炼狱里出来的修罗一样,毫无人性,从不手软。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吧!这才是他的本性。 “墨北……” 墨北正要走,温言叫住了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言,照顾好自己,我会照顾好小宇的。你放心。” 说着,他看了薄司寒一眼,就离开了。 这句话听在薄司寒耳朵里,是那么刺耳,如果眼神能杀死一个人的话,墨北早就已经死了。 “温言,你怎么了?全身都是湿的。”傅烨问道。 温言刚才在水里泡了很久,早就湿透了。 陆聴踢了傅烨一脚,眼神示意他,你这个傻瓜,肯定是薄司寒这个二臂干的咯,还用问吗。 温言什么都不想说了,全程都在绝望,哭不行,求也不行,薄司寒这辈子是不会再放过她了。 她自己无法逃离薄司寒的魔爪,还连累了墨北。 ………… 温言被薄司寒强行带回了薄家。 整整一夜,她躺在保姆间里,胃疼得睡不着,没有人知道她半夜吐了多少次,也没有人会管她。 翌日清晨,温言的房门被狠狠地拍打着。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门,打开门之后就是赵姐泼辣般的骂骂咧咧。 “温言,你睡得倒是挺香啊,都几点了还不起来干活。”赵姐指着她的心口,“你以为你是薄家的大少奶奶啊,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毫无地位的佣人而已,别整天把自己当成这家的主人了,赶紧起来干活!” 赵姐的大嗓门让温言瞬间清醒,她昨晚被灌了太多酒,回来之后胃得厉害,一阵阵绞痛,整整一夜,眼睛都没合上,都趴在洗手间吐了,好不容易躺下了,赵姐就命令她去干活。 “赵姐,我身体不舒服,可不可以…… “温言,你装什么?我不是昨天才警告过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你今天这是几个意思?” “可是,我真的不舒服,我胃真的很难受。” 赵姐满脸不相信,“你怎么不去当编剧呢,想撒谎不用干活啊!你病了也不能休息,由不得你!” 中年妇女十分强势,温言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薄司寒刚好从房间里走出来,听到两人争吵的声音,表情很不悦。 他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赵姐恶人先告状,“薄先生,温言她想偷懒,装病不想做事。” 薄司寒把眼神看向了温言,她当即否认,“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胃疼。昨天晚上… “够了。”男人打断她。 温言内心自嘲,他怎么会相信她呢? 是她想多了,以为解释他就会相信。 “温言,别给我耍什么手段,收起你的小伎俩,做好你该做的事,明白么?”他抬起女人的下巴说道。 温言颤了颤,“我……我知道了。” “既然知道,就不要再装了,我不会可怜你。” 他甩开了她。 “管好她。”他对赵姐吩咐道,随后就走了。 “是,薄先生。” 薄司寒走了之后,赵姐有的是办法刁难温言。 “温言,还杵在那里干嘛?” 温言忍着胃部的不适,认命地走去干活。 没过多久,她的胃又疼得死去活来,已经忍不了,她想,要是再不去医院的话,她会死,真的会死的。 不行,她还不能就这样死了。 她还有小宇,她不能就这样丢下他。 她要去医院,马上!必须! 温言扔下手中的抹布,脱下手套之后,准备出门。 可是,眼尖的赵姐阴魂不散,这时就注意到了她。 看着她往大门的方向走,立即就追上去拦住了她的去路。 赵姐高大粗壮的身体挡在她面前。 “温言,你想跑呢?趁薄先生不在,你还想跑啊。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多心眼呢。” 温言捂着胃,疼得都要哭了,腰都佝偻了下来。赵姐却不让她走。 还好有管家王叔过来替她解围,不得不说,王叔还是比较心疼温言的,他在薄家的时间长,见证了温言从嫁给薄先生开始,是如何一步步走到这般田地的。 “小赵,做你的事去,温言她不舒服,就别为难她了。” 赵姐虽然有些指挥权,但还是要听王叔的话。 毕竟论资排辈,王叔是薄家所有佣人和保镖中最有话语权的人。 但她就是不服气,“王叔,你别被她骗了,她都是伪装出来的。” 王叔给了赵姐一个眼神,“我自有判断,你不用在这里教我怎么做事!” 语气一严肃,赵姐那嚣张的气焰当即灭了三分。 眼里饱含气愤地看了温言一眼,这笔账,她记在温言头上了。 赵姐走后。 王叔关切地问道,温小姐,你怎么样?” 温言摇摇头,艰难地说着,“谢谢你,王叔。” “走,我送你去医院。身体重要。” 温言开车送温言去了医院检查。 医院——— 第40章 她得了癌症晚期,活不过半年 王叔将车停下,温言下车走了两步之后,回头说道,“王叔,谢谢你送我过来,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检查就行。” 王叔看着她落寞的身影,有些不忍心,他为难道,“我陪你进去吧,温小姐。” 温言莞尔一笑,“真的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在她的坚持下,王叔离开了。 温言站在医院门口,呆呆地望着进进出出的人,有些是病患,有些是至亲至爱的关怀者,甚至有一些是社会上的爱心人士,来这里问候每一个缺乏温暖的人。 而她自己,一个人孤苦无依,独自上医院看病。 她深吸了一口气,踩着沉重的步伐踏进了医院。 她的身体,可千万别出现什么严重的问题。 她寻思着,也许是昨晚上被灌了太多酒,刺激了胃部,才导致不适。 检查了一番,她坐在长廊的椅子上,低着头,两手交叠,焦虑不安,等待结果的过程是那么煎熬和漫长。 她害怕,害怕自己得了绝症。 医生拿着单子走向她,“温小姐,化验结果出来了。” 温言猛地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医生,等着他宣布结果。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表情很是复杂,顿了顿,他说,“胃癌晚期。” 温言的眼睛猛然瞪大,难以置信,“胃癌晚期”四个字不断地循环播放着,刺激她的耳膜。 医生看到了她脸上的害怕和震惊,也感到特别无奈和惋惜,多么年轻的一个姑娘啊……… 温言咽了咽口水,重复着医生刚才的话,“你说,胃癌晚期?” “是的温小姐。”医生将化验单拿给她看,女人颤抖着手接过,中间犹豫了一小会儿,她甚至不敢去看里面的结果。 但她还是想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看着里面的各项指标,温言不懂这些专业术语,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抬眼望着医生,眼神是那么空洞。 “医生,我还有多长时间?”她想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医生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她,怕她想不开。 温言佯装坚强地笑了笑,“没关系的医生,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我心态很好的,我能接受的。” “温小姐,你大概还有半年的时间。” 温言喃喃自语,“半年,半年后,我就要面对死亡了。” 医生尽力地安慰着她,“温小姐,我还是建议你住院治疗,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 温言拒绝道,“算了吧,癌症晚期怎么可能会好,医生,我知道你在安慰我,我也相信医学,但是病魔无情。我不想浪费钱了。” 医生替她感到婉惜,“温小姐,我还是建议你放下手中的一切,先治疗病,我相信会有奇迹的。” 虽然,希望很渺茫。 “谢谢你医生,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先走了。”温言跟医生道谢之后,手里捏着化验单,脚下似有千斤重,她缓慢地行走着,离开了医院…… 明明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却沧桑得如同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一般。 她行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不知道要去哪里,脑海里不断出现医生说的话。 她得了癌症晚期,活不过半年了。 可笑,她在等结果的时候,还在害怕自己得了绝症,结果真的得了。 没有人能理解她现在内心有多惶恐,有多无助…… 她的小宇,才四岁,她还没有来得及看他长大,自己就要死了。 温言以为,自己这些年遭受了那么多的苦和罪,在死亡来临时可以坦然面对,但真正得知自己的生命快要结束的这一刻,她是那么地手足无措。 脑海里,有太多的画面闪过,温家父母抱着她的温馨画面,妈妈给她买了漂亮的裙子,捏着她肉嘟嘟的脸蛋蛋说,我的宝贝长大以后肯定是个超级大美女。 爸爸妈妈整天围着她嬉戏玩闹,开心地笑着,哥哥温奕躲在角落里,嫉恨的眼神让她永远都忘不了。 那一年,她认识了薄司寒,如愿嫁给了她,这场婚姻毁了她的一生。 方夏薇的出现,薄司寒的冷落,姜淼淼的妒忌,方夏薇的死,爸妈的死,她入了狱。 她在阴暗的牢房里忍受着狱友的伤害和摧残。 她得知自己怀孕,怀孕期间被打,她得了抑郁症,她早产生下了孩子,她割腕自杀未遂。 直到她出狱,重见光明,她摆脱了那串“8869”的杀人犯数字。 她以为自己获得了重生。却再次掉入了地狱,薄司寒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哥哥绑架小宇入了狱,她受伤住院,她被姜淼淼欺负泼酒,她被陷害,被薄司寒一次次地羞辱。 直到今天,她查出自己得了癌症晚期,她才二十几岁,就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命运无情地给了她重重一击。 从那场牢狱之灾过后,她苟延残喘地活着,都是为了她的儿子。 现在,生命快要结束了,她快解脱了,却害怕了,因为她有了牵挂,她舍不得丢下她的儿子。 温言六神无主地走在大街上,横穿马路,“滴——— 刺耳的喇叭声,司机一个急刹车,温言停了下来,站在车前面。 仅仅只有半米的距离,她差点就被撞飞了。 司机摇下车窗,探出头来,朝着她骂道,“你有病啊,横穿马路想死啊。什么人啊这是。” 温言心想,是啊,她有病,而且还是治不好的病,至于她想死,不,她不想死,她害怕,她想好好活着,可是命运不允许。 司机还在说,“疯女人,你倒是让开啊,怎么着,你还想碰瓷啊。” 温言诚恳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她匆匆地离开了。 走在人行道上,手里那张化验单被她捏得皱皱巴巴的。 身后右侧响起了喇叭声,女人没有回头,车子往前驶了一段。 驾驶座的人冲着她喊道,“温言。” 女人下意识侧过头,“墨北!” “妈咪,妈咪。” 小宇!她的儿子,她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墨北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她手里拿着的那张单子上。 第41章 她动手打了他 温言赶紧把单子往背后藏了藏。 温小宇趴在窗户边,“妈咪,我好想你啊。” 温言走过去捏了一把他的脸,“小宇,妈咪也想你。” “妈咪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啊?”小家伙委屈巴巴地问道。 “温言,你既然出来了,就别再回去了,上车吧。” “可是,我… 温言有苦难言。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墨北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温言,有事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墨北一直在鼓励她。 温言却没有勇气,她不能让他和小宇知道她得了癌症,她不想他们替她担心。 “上车吧,不要再回去那个家了,这段时间,小宇很挂念你。” 温言想了想,她的时间也不多了,再不好好陪孩子,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她只想珍惜现在的日子,没有那么多的来日方长。 她上了车。温小宇往她身上黏,在她怀里撒娇。 温言将背后那张单子塞进了口袋里,这个动作被墨北尽收眼底。 温言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妈咪,我们已经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我们拉钩,你以后不许再把我丢下了。” 他也不等温言说什么,伸出尾指和她拉着钩,“好了,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温言瞧着儿子童真的模样,多么不忍心告诉他。 宝贝,妈妈只能再陪你半年了,半年后,你的世界里就不会再有妈妈了,那个时候,你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她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温言抬手飞快地擦了一下眼角。 “妈咪你怎么哭了?” 温言强颜欢笑道,“妈咪没事,小宇乖。妈咪只是太开心了。” 墨北看着后视镜,紧紧相拥的母子,叹息了一声。 凭他的直觉,温言一定有什么事。 胃部毫无预料地作痛,温言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温言?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捂着胃,本来不想被发现的,但实在是疼痛难忍。 “我送你去医院。” “别…… 她不想去,去了医院,那她生病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奈何墨北根本不听她的,他哪里能放任她这样不管。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大惊小怪。” “不行,你都难受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我马上送你去。” 墨北带着温言去了医院。 检查之后,墨北怔怔地站在那,如同雕塑一样,毫无生气。 他问医生,“会不会搞错了?怎么可能呢?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胃癌晚期?” 他不敢相信,温言得了这么重的病,这是天大的噩耗。 医生无奈地摇头,“不会有错的,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别的医院重新检查。” 墨北转头看向温言,“温言,你早就知道自己生病了是吗?为什么瞒着我?” 温言看着墨北通红的眼睛,他在为她痛心,都这个时候了,没想到还有人会在乎她。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那么好,你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结果,我不相信!” 墨北抓着温言的肩膀,大声地说道。 他不能接受,他接受不了。 “墨北,你冷静一下。” 墨北忽然松开了她的肩膀,拥她入怀,紧紧地抱着她。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特别害怕失去她。 只有将她抱着,他才能确定,她真的还在他身边。 他怎么舍得,温言就这样离开。 他……爱她。 只是这个秘密,他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她只想看着她好好的,就足够了。 但是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自己而去吗? 温言被他抱着,很不习惯,她下意识地要退出他的怀抱,男人却抱得更加用力。 好一会儿之后,墨北才松开了她。 “温小姐,医院这边建议你尽快办理住院治疗。不要再耽误了。” 医生好意提议道。 “对,温言,你必须留院治疗。”墨北也附和道。 “没希望了,而且高昂的医疗费我负担不起,我真的不想给你添麻烦了。” 就这样好好珍惜这段日子,过好仅剩不多的时间就足够了,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给别人添麻烦了。 温小宇懵懵懂懂的样子,“妈咪,癌症是什么?你生病了吗?” 温言满眼心疼地看着,她该怎么告诉他。她最大的牵挂就是孩子。 “妈咪没事哦。” “真的吗?” “真的,妈咪什么时候骗过你?” 除了善意的谎言,她只希望她的儿子健康快乐。 痛苦让她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可是,墨叔叔说你要住院,医生也说你要住院。” 他听得清清楚楚,妈咪是不是在骗他。 “那是他们大题小做。妈咪真的没事。”温言真是把黑的说成白的,她在心里默默道,“小宇,等你以后明白了,不要怪妈咪,即使妈咪不在你身边,妈咪的爱也会伴随你一生一世。” 医生和墨北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惋惜和痛心。 可怜的温言,可怜的小宇。 “走吧,妈咪带你走咯。” 温言抱起了孩子,一段时间不见,他又长大了一点,也重了一些,如果能这样一直看着他长大,多好多好。 “温言… 墨北拦住了她,“你必须重视你的病情,不要放弃治疗,费用不用你担心。” “墨北,我治不治疗关你什么事,你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呢,你一天到晚很闲吗?你以为你假惺惺地关心我,我就会感激你吗?我告诉你,你的行为都只是在感动自己!别再多管闲事了,别让我厌恶你!” 温言冲着他吼道,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 “温言,你不要这样,我真的为了你,为了小宇着想。你… “啪—— 温言单手抱着温小宇,一手扇了墨北一巴掌,男人整张脸偏了过去。 温言手指指着他,“我警告你,墨北,不要再纠缠我们母子了,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还是管好你自己!” 女人抱着孩子匆匆地走了。 墨北落寞地站在原地,短短几分钟,温言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不,他知道,她是不想连累他,所以才这么做的。 第42章 偶遇 她怎么这么傻…… 不行!他不能丢下她不管,这样他内心过意不去,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无论如何都要竭尽全力救她。 墨北追了出去,跑到医院门口,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他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心中那个人的身影,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 可是,看了很久,都没有看见她,她真的走了,带着孩子走了,这么短的时间,她会去哪里呢? 墨北站在原地,背影孤寂落寞。 温言此时正躲在暗处里,死死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对不起,她只能选择这样。 她不是故意打他的。 她只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累赘。 “妈咪,你为什么哭了?你刚才为什么要打墨叔叔,还有我们为什么要跑?” 小孩子的世界里总有十万个为什么。 “我们以后不会再跟墨叔叔在一起了。小宇,以后妈咪陪着你好不好?” 温言蹲下身,轻抚着他的脸。 温小宇垂下了眼眸,有些失魂落魄,“可是,墨叔叔为什么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他真的对我很好很好。” “他……”顿了顿,温言说:“墨叔叔要过自己的生活,我们不能一直麻烦他,知道吗?” “那好吧,只要能跟妈咪在一起,我就很开心,我们会永远永远都在一起的对吗?” 他的小手抱住了温言的脖子。 温言的内心已经哭了一万遍,这么乖这么懂事的孩子,她怎么舍得离他而去……… 温言抱起温小宇,往墨北的反方向走去,从今往后,她们母子相依为命。 她带着孩子走在街上,身上没有几个钱,连车都舍不得打。 远处路过的一辆车,后座坐着一位气质优雅的女人,穿着旗袍。她吩咐司机把车停了下来,然后下了车。 “温言?” 她有些不确定,刚才在车上看见她的时候,十分震惊,温言居然已经出狱了! 温言走得很慢,听到这一声,脚步顿住,回头一看。 眼神里满是诧异。 “钟姨?” 钟清娴,和方夏薇的母亲尹秀贞嫁给了同一个男人。 钟清娴和尹秀贞曾经也是闺蜜,却因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 后来尹秀贞死了,方夏薇也死了。 钟清娴好好地生活在方家,但是她的女儿方涵从小失踪一直到现在二十几年都没有下落。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病。 “真的是你,你…你出狱了。”女人的语气不是很自然,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高兴。 曾经温言和方夏薇也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她记得,钟姨以前待她不错。 “是啊,我回来了,阿姨您怎么在这 ?” 女人微微一笑,“我刚好从这路过,恰好看到你,下来打声招呼。” 钟清娴上下打量她这副邋遢寒酸的样子,“你这是要去哪?” 温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去哪?” 她无家可归,温家已经败了。 “上车吧,你带着个孩子也不容易。” 说着钟清娴已经打开了车门,邀请她上车。 愣了愣,温言说:“谢谢阿姨。” 温言母子上了车。 钟清娴看着这个孩子,心里想着,这可是薄司寒的孩子啊…… “对了,薄家没管你吗?” “薄家那么恨我,他觉得是我害死了夏薇…… 钟清娴的眼里有一丝复杂的情绪闪过,但很快被她隐去。 “温言,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温言实在太累,坐在车上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不对,她怎么回薄家了! 已经到门口了! “阿姨,你怎么送我回这里?”温言疑惑道。 “你除了薄家,我想你也没有别的去处了。”钟清娴意味深长地说,“温言,回去好好过日子吧。阿姨要走了。” 这是典型的让她下车。 温言:“…………” 温言无奈下了车,“阿姨再见。” 管家在院子里出来迎接,“温小姐,你回来了。” “进去吧,温小姐。” 她犹豫不决。这个奢华如牢笼的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停留。 “温言,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沉稳严厉的声音响起,温言抬头一看,薄司寒正迈着大步向她走来,全身散发着怒气。 “我…… 她慌乱之时,男人已经走到她面前。 赵姐跟在男人身后,“薄先生,我没骗你,她这个女人,装病,想借机逃走。” 赵姐真是会火上浇油,温言真是服了。 “赵姐,话不能这么说,我能拿身体开玩笑吗?你不能仗着自己在这个家有点小小的话语权,就处处欺负我。”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她是落魄了,但是连一个佣人也要踩上她一脚吗? “你! 赵姐气到语塞。 “所以,你还觉得自己很委屈了是吗?” 温言偏过脸,避开他的目光。 男人看着远去的汽车,语气重了起来,“敢情你是借着生病的名义出去见墨北了,顺便把这个小孽种带回来了。” “不许你这么说小宇,他不是孽种!” 温言也有些崩不住了。 他怎么说她都可以,但是她辛苦怀胎生下的孩子,她不允许他这么讽刺! 这是底线! “温言,你还有脾气了,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经历了这么多,还没有把你的棱角磨平吗?” 薄司寒的嘴角挑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夹杂着残忍。 每当这个时候,温言都会下意识地害怕。 因为薄司寒就像一头狼一样,随时会把她拆吞入腹。 “薄先生,我可以作证,温小姐真的是去医院检查身体了。” 管家好心地帮了温言一把。 却被薄司寒一声呵斥,“你这个管家真是越来越不称职了!随随便便就把人放出去!” “可是温小姐… “怎么?你很心疼她?”薄司寒冷冷的眼神让管家闭了嘴。 “幸好,她还知道回来,要是跑了,被我找到的话,温言,我就不能保证你相安无事了。” 赵姐想到什么,“温言,既然你说你有病,那你拿出证据来啊,口说无凭,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去医院了。” 女人翻了翻白眼。 第43章 她病了 “是啊,温小姐,去医院之后医生怎么说?我看你早上胃疼得很厉害呢。” 王叔关心地询问道。 男人却死活不相信,在他看来,温言就是借生病的借口去医院,其实只是想去跟墨北碰面而已! 薄司寒眼中带着杀气,恶狠狠地盯着她,温言这个女人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都会串通管家了! 薄司寒冰冷的眼眸看向管家,“我不是交代过不许让她离开家半步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管家低下了头,“对不起薄先生,但是,温小姐真的…… “够了!做好你一个管家的本分,在这个家,我的话才是最高旨意!你同情她,你就可以随便放她出去么?” “薄先生,是我疏忽了。”管家认命地扛下了所有。 “自己去领罚,如果再有下次,你也不用在这里干了!” 薄司寒气得不轻。 “温言,我看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真当我没有底线了。” 温言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她抱紧了孩子。 薄司寒将温小宇从温言怀里拉开,他攥着温言的手腕,气冲冲地走到别墅里面去。 赵姐幸灾乐祸,呵!温言,活该! 薄司寒将温言带去保姆间,将她逼至墙角,“你就这么想墨北么?几天不见他,就要偷跑出去和他tou 情是吗?我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他说她脏!他竟然说她脏! 温言的心仿佛被利剑所刺伤,她的眼里含糊着泪水,模糊地看着他。 男人讥笑,“哭?怎么?我还冤枉你了?” “说你脏都是够仁慈了,温言,你越是想跟墨北在一起,我越是要将你囚禁到死!你越想离婚,我越不会答应,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不会让你实现!” 何其残忍。 将她囚禁到死。 半年…… 还有半年的时间。 薄司寒松开了她,“你就给我在这里面壁思过,好好反省,哪都别想去。” 他将门反锁住,温言被关在了里面。 她猛拍着门,“放我出去,薄司寒,你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我不要待在这里。不要把我关起来。” 门外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说着:“既然你不听话,我就饿你个几天几夜,看看你会不会长记性!” 饿她几天几夜…… 她这颗破烂的胃,哪里经受得住。 她会死的吧。 她一定会死的。 不可以……不可以 温言拍打着门,“薄司寒,我生病了,我真的病了,不吃饭我会死的。我求你不要这么残忍。” 她的声音听着也太过凄凉,叫人心疼。 但却打动不了薄司寒这颗坚硬的心。 他像是听到个什么笑话似的,“温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我可是记得以前你死皮赖脸地等着我回来吃饭,而我却陪着夏薇没能回来陪你吃,最后你没有胃口干脆不吃了,多少次这样了,你都没事,饿你几顿,你还会死了?” 温言干脆不瞒了,隔着一扇门,她大声地说着,“我生病了,我得了胃癌晚期,我要死了………” 话音刚落,她以为会有一线希望,以为他会把门打开。 却迟迟没有动静。 “薄司寒,薄司寒,薄司寒…… 没有人回答她。 可笑,也是啊,他怎么可能会那么有耐心,听她说那么多,早就走了吧。 温言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那天做胃镜的时候,她能感受到她的胃已经恐怖到什么程度了。 这颗破烂不堪的胃,在她的身体里简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能爆炸。夺走她的性命。 也许,她连半年得的时间都没有… 半年,是她最长的期限了。 她靠着墙,身体一点一点地滑落,捂着胃部,紧紧咬着下唇,尽管这样,还是没能缓解她的痛苦。 今天自从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可是,她却有种要呕吐的感觉。 薄司寒走到了客厅,温小宇站在那里,好像很不爽。 “坏人,把我妈咪还给我。” “你说谁是坏人,你妈犯了错,当然要受惩罚了。” 薄司寒看着他的五官,这个孩子,含温言量百分之九十九,母子俩简直了,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比起墨北呢,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 这是他始终想不明白的,难道墨北的基因就这么弱啊,这个孩子怎么一丁点都不像他。 薄司寒思索着,温小宇已经冲过来抱着他的大腿,拉起他垂在身侧的手,毫不留情地咬他。 “靠!你这个野孩子。属狗的啊。怎么还咬人。” 薄司寒揪起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目光平视,男人眼里有两团怒火在燃烧,看着自己手背上深深的牙印,沾着一点口水。 他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你敢咬我!胆子挺大啊。” 面对这张凶神恶煞的脸,温小宇很害怕,他只是想让他把妈咪交出来而已,不是故意要咬他的。 当然,可以偷偷地说是为他妈咪报仇,这个坏人,欺负他妈咪太多次了。 等他长大了,长成男子汉了,他要保护妈咪。 “不理我?害怕了?刚才不是很狂么?还敢咬我,这会儿怂了?” 薄司寒提着他直往楼上走。 此刻,保姆间里。 温言趴在卫生间里,洗手池旁呕吐,她今天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吐的都是一些酸胆水。 周围太过安静,她听到了门外钥匙转动的声音。 猛然起了身,难道他要来放她出来了。 紧接着房间门被一脚踹开,温言吓了一大跳,赶紧拿纸巾擦了擦嘴,又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不会太狼狈。 做完这一切,薄司寒已经来到卫生间。 “你……… “妈咪救命啊。” 温小宇被薄司寒提着,衣领紧紧勒着脖子,勒得脸都青了。 “你干什么?把孩子放下。” “你的孩子,果然有其父就有其子,一点教养都没有,居然咬我。” 他伸出那只手给她看。 “他还是个孩子,你别跟他计较。小宇。快跟他道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但是温小宇却非常倔,“我不要,他是坏人,我才不要跟他道歉。妈咪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薄司寒猛然松开了手,温小宇“高空”直下,没站稳脚,摔了一下,磕坐在地板上,温言也来不及接住他。 保姆间里,没有铺地毯,柔软的躯体撞到结实的地板上,他当即就哭了起来。 第44章 关于五年前的事情 温言抱起他,“小宇,别哭。” 薄司寒察觉到了温言的异常,“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没…没什么。” 果然,刚才他真的没有听到。 “你在骗我。”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这双眼睛有多毒。 他认识温言这么多年,她一定有什么问题。 “温言,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我最厌恶的就是你睁眼说瞎话,欺骗我。” “叩叩叩”的门声。 “薄先生,傅烨先生找你,他在书房。” 佣人汇报道。 薄司寒意味深长地看了温言一眼,转身去了书房。 “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男人坐在他对面。 “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一下这件事。”傅烨的神情有些严肃,看来这不是一件小事情。 薄司寒忽然认真起来,倾身向前。 “什么事?看你说得很严重的样子。有这么严重么?” “当然,这件事,关乎到很多事情。” 他比了个手势,“那你说吧。” “你还记得上次在医院里做亲子鉴定的事情吗?” 提到这事,薄司寒的脸色立刻变得不悦,“我不想提这件事。” 傅烨拔高了声音,“司寒,这件事,我觉得不止那么简单。” 男人冷冷一笑,“有多复杂?你说来听听。” “鉴定结果一定被人动过手脚,这点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也大概地了解过了,作为兄弟,也作为一个医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毕竟这件事情也是我经手的。” “那你说,是谁动的手脚?她的居心何在?” 傅烨顿了顿,“我不敢百分百确定,因为没有证据,但是有很大的概率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医院新来的一个女生,叫叶清宛。在鉴定科上班,她应该参与了整件事,但是背后,我觉得有人在指使,具体是谁,我还不知道。” 傅烨跟薄司寒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他大概也明白薄夜的意思了。 他是想劝他去好好查一查这件事,不要那么快地笃定温小宇就是温言和墨北的孩子。 而且,他刚才自己不是也疑惑,为什么温小宇的身上没有一点点墨北的影子么? 所以,很有必要查一查。 傅烨还有一些话没说,因为他觉得这些话说出来,肯定会触及薄司寒的爆炸点,这些话足以让他发怒。 薄司寒思考了一会儿,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司寒,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有些踌躇,不说心里过不去,说了又怕他生气,毕竟薄司寒这个人生起气来还是很可怕的。 “老傅啊老傅,你能不能像陆聴一样干脆点,扭扭捏捏的。跟个女人一样。” 薄司寒都有些想笑了。 “咱们兄弟一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啊,有话就直说。” 傅烨倒也豁出去了。 行吧,大哥,是你让我说的,等下你可不要生气。 “嗯就是,我先声明一下,以下所说内容仅代表我的个人观点,不喜勿喷哈,关于这次亲子鉴定的事情,我觉得如果你去查一查,说不定连五年前的事情,也可以查个清清楚楚,我总觉得这些事情,是环环相扣的,温言…… “啪!” 薄司寒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果然,他生气了。 傅烨所有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男人抿着薄唇,表情阴霾密布,他暗如黑夜的眼眸对上傅烨,“五年前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吗?证据不是很确凿么?” 傅烨不敢将那句最重点的话说出口。 “其实…… 薄司寒抬手打断他,“行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 傅烨一愣,知道了?然后呢? 他会去调查么?还是听听就过去了?如果是后者,那他说了这么多也没有用啊。 薄司寒的脸色柔和了许多,他淡淡地开口,“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的。” 有些事情,也许真的是背后有人在故意捣鬼,是时候该查一查了。 傅烨松了一口气,他说他会好好考虑,那他今晚这一趟就没白跑。 要知道,他白天在医院忙活,晚上下班了,还大老远地跑过来跟薄司寒说这些话,来回花费好几个小时,可不容易。 幸好他听进去了,那他苦口婆心的劝说,还是值得的。 “那,我先走了。” ……… 夜深人静,明月挂在夜空中。 薄司寒坐在书房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烟,反复想着今晚傅烨跟他说的那些话。 翌日清晨。 温言醒来时,自己怀里正抱着温小宇,他正睡得香,昨晚那么闹腾,肯定很累啊。 温言缓缓地起身,怕惊扰到他,他下床,试图去开门,却发现房间的门依然是反锁的,薄司寒真的要把她关在这里。 他是发了狠的,要折磨她。 怎么办?出不去,她真的要在这里等死吗……… 温小宇睡眠浅,一点动静他就醒了。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妈咪。” 温言回头,“宝贝醒了,妈咪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妈咪,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啊?” 他撅着小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温言一阵心疼。 她自己苦,儿子也跟着她受苦。 她哄着他,“宝贝乖,妈咪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的,妈咪跟你保证,好不好?” 温小宇木讷地点点头。 温言无声地叹息,拍着门,“有没有人啊,开开门。” 赵姐耳朵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一阵欢喜。 “温言啊,你就别费劲儿了,好好地在里面待着吧。别妄想着出来。” “赵姐,是你吗?赵姐,你能不能拿钥匙开个门?” 她在渴望什么。 这个赵姐,打压她还来不及,她竟然奢望她能帮她。 “温言啊温言,其实呢,我也是想放你出来的,可是哎,你也知道呢,我只是薄家的一个佣人,我哪里有这样的权利呢?是不是?” 赵姐也是老绿茶了。 嘴上说着希望她被放出来,其实心里恨不得她被关到死。 她在薄家做事这么多年,不料也能看着温言从繁华到落魄,从骄傲到卑微。 这种滋味,别提有多爽了。 温言知道希望很渺茫,但她还在坚持,“赵姐,你能不能偷偷拿个钥匙给我开个门呢?不要让薄司寒发现,如果我能出去,我一定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感激不尽?哈哈哈哈哈温言,你都落魄成什么样了,比我还惨,你拿什么感激我?你呀就别把我当三岁小孩哄了,老老实实在待着吧。” 赵姐对温言嘲笑讽刺一番之后,开心地走了。 第45章 温言病倒了 “赵姐,赵姐……” 怎么办啊!她要怎么离开这里?薄司寒到底要把她关多少天才能放她出去。 一股绝望感油然而生,温言娇弱的身体顺着房门轻飘飘地滑落,紧接着瘫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温小宇跳下床,跑过去一把抱住她。母子两人紧紧相拥。 整整一天,薄司寒都没有来过,没有人理会她,或许她死在这里面,都不会有人知道。 温言的病又开始发作起来了,每次胃部都是毫无征兆地绞痛,她咬着后槽牙,秀眉紧拧,手捂着胃,衣服被她的手抓得皱皱巴巴的,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正常人都会难受,何况她这个癌症晚期患者,实在是没辙了。温言在破烂的保姆间里四处翻找着,渴望从中寻得一点食物充饥,缓解那无以言说的疼痛。 但事与愿违,她翻遍了整间房,都找不到一丁点可以吃的东西。 她进了卫生间,看着那水龙头,闭了闭眼,告诉自己,就算是喝水也好,她不能饿死在这里。 于是她拧开了水龙头,将干燥的嘴唇凑近,让那清澈的水进入喉咙灌输至心田,温言像是一棵在烈日炎炎下即将枯死的野草得到了大自然的滋润一样,重新获得了生机,她贪婪地喝水,用大量的液体装满了空肚子,让自己潜意识里不再有饥饿的感觉。 喝着喝着,温言不小心被呛到了,她止不住地咳嗽,面目有些狰狞。 温言捂着胸口,舒缓着气,终于好受了一些,但喉咙还有明显的灼烧感,这种感觉随之蔓延至胃部,胃部灼热,似有干柴烈火在燃烧。 一股反胃的恶心感上升至喉咙,酸胆水连同刚才喝进去的水全部吐了出来,乍然间,又恢复了饥饿的状态,呵,她这颗破烂的胃,连水都融不下了吗? “妈咪,你好难受的样子啊,你生病了吗?”温小宇泪眼朦胧,饱含着对温言的心疼。 温言强颜欢笑,用力地摇着头,两手抱紧了他:“妈咪没事,小宇乖,妈咪让你受委屈了。” 温言睫毛颤抖,鼻子酸酸的有点想哭。 温小宇靠在她怀里,仰头看着她的眼睛:“妈咪我肚子好饿,我们是不是一直不能离开这里了?我们会饿死吗?” “不会的,妈咪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温言心中非常愧对这个孩子,四岁的他,就要承受这么多,以后长大回想起来是怎样的阴影。 温小宇退出了她的怀抱,走到洗手台前,因为营养不足,温小宇比同龄的小孩个子较低,而且洗手台较高,所以他只能踮起脚尖,拧开了水龙头。 两只手并拢在一起,让清澈的水流流在手心里,接着低头喝进了肚子里。 这一幕,温言怔怔地看着,她的心狠狠地抽痛。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撑不了多久的,她没有手机,联系不了外面,而且薄洛洛也不在家,不知道去哪里了。 佣人们一个个都不敢违抗薄司寒的命令,有些还巴不得她一辈子都不出去,那她还能指望谁。 温言拨开了窗帘,上午的阳光很明媚,透过窗户射进来,站在窗户边,这里是三楼,窗户外面是花园,属于别墅的范围,这么高的地方,温言跳下去,不死也得残疾。 这么高风险的做法,不可采取。 她的眼睛看了看四周,管家王叔正在花园里给花浇水。 温言那颗绝望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要争取一下。 温言大声地朝着王叔的背影喊道:“王叔,我在这里,快点救我。” 温言知道,王叔待她还是不错的,只是那天他并不知道薄司寒把她关起来了。她朝着王叔挥手,奈何王叔专心致志地浇着花,根本没有往楼上看。 王叔年纪也大了,耳朵背,自然对三楼的喊叫声是听不到的。 温言喊得喉咙都哑了,王叔依旧对她不理不睬,她回头,寻找着屋里有没有适合扔下去的东西,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温言的目光注意到了桌子上那个闹钟,又怕砸下去之后,落地没声音,他不知道。于是她调着时间,倒计时一分钟,在倒数十秒的时候,温言用力往下扔,又避免砸到他。 终于,闹钟直直地落在花园里,接着倒计时完毕响了起来,这回王叔真的听到了,他转头,看见了地上那个闹钟,温言朝他喊道,拼命地挥手。 王叔捡起闹钟之后,还未来得及抬头看,赵姐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喊了王叔一声,于是王叔的注意力就转移到她那边去了。接着王叔也跟了赵姐离开了花园。 她的希望彻底破灭。 温言沉闷地坐在房间里,等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等着有个人能来救赎她。 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星空,煎熬地又度过了一天,她仍然等不到薄司寒来开门。 他是不是已经忘记她的存在了? 对于一个癌症晚期患者来讲,胃疼是几乎时刻都会的,但有时痛到连四肢经络也跟着疼,全身都是不同程度的疼痛。 头皮发麻,她紧咬着下唇,干燥的嘴唇被她咬到出血,燥热的夏季,闷热的房间里,烂如朽木的身体,温言起了一声汗,细细麻麻的汗珠爬上了脸,汗水打湿了她的衣衫。 温小宇也睡不着,漆黑的夜里,母子俩坐着依偎在一起。 看着窗外那轮悬挂在空中的明月,久久都无法入睡。 终于又熬过了一夜。 旭日东升,霞光映照。 但是经过了一整夜的饥饿,温言的胃变得更加空虚,她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束手无策,只能用水充饥。 喝了太多的水,这次终于不吐了,但大量的水使她整个人都变得浮肿起来,明明弱不经风,这会儿看起来却有些肿胖,没有那么地不堪一击。 第三天,她仍然是想以水充饥,但这次,却停水了。 温言将水龙头来回拧了几十遍,都没有水,看来今天,连喝水都没有了。 癌症患者伴随着各种各样的症状,发烧发热是常见的问题。 三十几度的大热天,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小风扇,和打开窗户后那奢侈的自然风。 很不幸的,温言发高烧了,加上饥饿,以及胃疼各种不舒服,温言晕了过去。 而温小宇,也撑不住饥饿,饿晕了过去。 第46章 薄司寒知道了她的病情 中午,薄司寒回到了别墅。 这几天,顾着忙碌公司的事情,他差点儿都要忘记温言这个女人了。 今天,恰好有空,回来看看她,都关了好几天了,她应该有所反思吧。 薄司寒将那串各色各样的钥匙拿出来,一根一根地挑着,挑到最后一根,终于和这间房间对应上了,男人慢条斯理地开着门,“咔嗒”一声门开了。 他重重地推开了门,扫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温言的身影,去了卫生间也没有看见她。 他薄唇一抿,脸色不悦,这个女人,到底去哪儿了,难不成长了翅膀飞走了,谅她也没这个本事,他的眼睛扫向那扇开着的窗户,脑子里飞过一个危险的念头。 薄司寒迈开步子,行走至窗户边,三楼高的地方,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跳,就算她跳了,楼下也得有shi 体吧,干净得很,什么都没有。 他烦躁地将窗户关上,眼神无意一瞥,发现门下边与地面相隔的距离露出了一只脚。 男人紧拧着眉头,快步走了过去,将门关了起来,这才发现,温言和温小宇在门后。 两人像两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他有些意外,才三天不到,还能给她关死了不成。 薄司寒抬脚,踢了踢温言,地上的女人毫无动弹。 “起来了,温言,知道这是你的苦肉计,装死干什么?” 他薄凉地开口。 女人依旧没有动静,薄司寒打量着她,不过才两三天不见,他不给她吃饭,这个女人非但没有变瘦,反而有些肿胖。 这是什么迷惑操作。 身体看起来是胖了,但唇色白得不像正常人,好像已经挂了一样。 还有这个孩子,脸色也不正常。 薄司寒好奇地蹲下身,伸出大手,覆上温言的额头,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 她的气温高到烫手,可以煮熟鸡蛋了,温小宇也发了烧。 母子俩人双双病倒。 突然间,他竟有些发慌,焦急地抱起温言,一脚踢开了门,抱着怀里的女人直冲冲地往楼下跑。 管家看到这一幕,疑惑道,“薄先生,这是…… 男人没有回答他,径直往外走,走了两步顿住脚步,回头对着管家说道,“那个小孩也病了,在三楼的房间里。把他带下来。” 管家应道,随即把楼上的温小宇带了下来。 将母子两人安顿在车里,薄司寒要开车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他在做什么?不是他将她关起来的么?她病了他那么紧张干什么?这不是在犯贱作死么?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傅烨一通电话拉回了他的思绪。 “喂。” “司寒,你在哪?有时间过来一趟医院吧,我发现了一件事。” “等着,我马上到。” 男人挂断了电话,踩油门疾驰前往医院。 车子还没停太稳,薄司寒就下了车,他抱起温言,傅烨这时候也在门口等他。 看着他这么慌张的样子,傅烨大为吃惊,一向沉稳的薄司寒,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一面? 在傅烨看清了薄司寒怀里的女人之后,他的眸光一沉。 赶忙上前,“她怎么了?” “车里还有个孩子,快去把他抱过来。” 傅烨照做。 薄司寒信任地将温言交给了傅烨。 “她发高烧了,但是她怎么这么浮肿?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话刚说完,薄司寒脸色就黑了,傅烨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捂住了嘴。 他这么说,不就是在表明温言这副样子是拜薄司寒所赐吗?薄司寒当然生气了。 “呃……我是说她怎么会这样?”他马上转移了话题。 一段时间之后。 “什么?你说她得了癌症晚期?” “没错,胃癌晚期。” 薄司寒眸光一沉,紧紧凝视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得胃癌晚期? “检查错了吧?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快要…没了?” “死”字薄司寒忽然不敢说出口了。 “看病历报告,她之前有来过医院。”傅烨说着。 薄司寒想起前几天温言偷跑出去,管家说她胃疼去医院检查,但是他自己却认为她肯定是去找墨北了。 原来,她病了,她真的病了,而且还是这么严重的命。 薄司寒忍住内心的烦躁,闭了闭眼,“她还有多长时间?” “半年,最多了。” 薄司寒瞪大了眼睛,转而看向了那个女人。 温言唇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脸色也是十分惨白,要不是还有心跳和脉搏,他都要以为她已经没有生命了,温言这个样子,看起来是那么安详。 傅烨身为医者,见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那些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的大有人在,作为医生作为朋友,他不希望他后悔。不希望他留下遗憾。 他衷心地劝告薄司寒。 “不是我打击你,说实在的,温言她时间真的不多了,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吧。” 傅烨轻声叹气,走出门外,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场景,不愿离去,半晌,他才关上了门。 薄司寒脚下似有千万斤重,站在离温言几米远的地方,迟迟迈不开脚。 她就在他不远处,他再走近一点,就可以看得更加清楚了。 温言薄唇微启,胡乱地说着话,头左右晃动着,她像是做了噩梦一样。 薄司寒突然好奇,想知道她在说什么,他走前几步,手撑在她身侧,欺身将耳朵贴近她的唇。 这个姿势,其实有些……暧昧。 昏迷中的温言紧锁着眉头,看起来是那么地不开心,又那么地害怕。 “不要……放我出去,我……我没有出轨……我是无辜的…我……小宇,小宇不是……墨北的孩子。” 她说得断断续续,一节一节,咬字又很快,但薄司寒也大概能听出她在说什么。 他的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干燥粗砺的指腹摩挲着她白皙光滑的脸蛋。 手感贼q弹,薄司寒忍不住捏了一下。 “别……别打我,我没有错,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薄司寒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在说什么?谁打她了?谁打过她么? 第47章 他曾经恨不得她死,如今也不曾后悔当初说的话 薄司寒将昏迷中自言自语的温言掐醒。 女人睁开眼睛,薄司寒那张刀削的轮廓分明的妖孽脸,呈现在她面前。 薄司寒的眸光盯着她,如今她的眼里只有恐惧和灰暗,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找不到半点深情。 当初她可不是这样的,那时的她,十九岁的妙龄少女,眼里都是对他的爱慕和喜欢。 一股无名火钻满了薄司寒的胸膛。 温言仰头看着天花板,得知这里是医院,她活过来了,她被放出来了。 她的眼神空悠悠地看着他,语气淡淡地,如同在讨论茶余饭后的话题。 温言说:“薄司寒,我们离婚吧。” 薄司寒已经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提离婚了,只知道她每次一提这个话题,都会踩上他暴怒的点。 他每次都是薄凉地回答她:“休想!” 这么多次了,她竟然还执着于离婚,她就这么想和墨北在一起么?解除他们的婚姻关系,好光明正大地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他不允许温言会属于别的男人,就算是他不要的东西,别人也碰不得。 他就算是把温言扔进垃圾桶里,别人也没有回收的资格! “你想用婚姻的名义绑住我一辈子么?限制我的自由,让我一辈子都活在你的牢笼里,是吗?”温言苦涩地自嘲,嘴角勾起难看的笑容,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她这些年,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流了多少眼泪了。 记不清了,只记得心很痛。 每一次都像被生吞活剥一般,都如利剑穿裙心一般,血肉模糊。 一辈子…… 薄司寒回忆起傅烨说的话,温言只剩下半年的时间,所以她这一生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半年后,她将不复存在。 离婚,还有意思么? 都要离开了,还在乎有没有离婚么? 薄司寒凉凉地说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病了?” 温言一怔,他都知道了。 也是,瞒不住的,该来的迟早会来。 “回答我的问题。”薄司寒抓着女人的肩膀晃了晃。 “有必要么?告诉你,你会心疼我?还是会觉得我在骗你?” 相比起他的激动,温言显得很平静,或许,伤太多次了,就习惯了。 就像喝咖啡一样,第一次喝,会觉得很苦,喝多了,喝习惯了,就觉得像在喝白开水一样。 因为,苦多了就没味道了,疼多了就免疫了。 薄司寒顿时哑口无言,他抽了抽嘴角,“别想借着生病的理由,要挟我离婚。” 温言只觉得好笑,“要挟你离婚?我何德何能?我哪里有这个本事,薄司寒。我记得当初你亲手把我送进监狱的时候,你说就算我死了,你都不会后悔。” 温言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颤抖了一下。 五年了,整整五年,这句话刻入了骨髓,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薄司寒当初是多么狠心和残忍。 她那么卑微地求他,他却走得毅然决然。 不曾为她停留。 一句话,勾起了两人之间共同的回忆。男人薄唇微启,“是,我记得。” “然后呢?现在我终于如你所愿,快要……死了,你心里的想法,是否有过改变?” 温言几乎是提着一口气,等待着他的回答,如果他有那么一丝后悔,当初那样对她,那这辈子,她也不后悔爱过他一场。 病房里安静得连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清。 许久的沉默之后,得到的是男人绝情的回答:“没有。” 呵,没有。 温言在笑,笑不达眼底,她的表情令薄司寒意外。 “你笑什么?” 温言没有回答他,她缓缓地抬手,食指放在他的心窝处,用力地戳了戳,“薄司寒,你的心真狠。” “再狠也没有你狠,温言。” 温言的手定在他的心窝处,抬眼看他,反问道,“我狠,我怎么狠了?” “你手里有一条人命。” 他说的是方夏薇的死。 “这么多年了,你依然觉得是我做的对吗?” “当然。”薄司寒补充了一句,“除了你,还会有谁?” “你始终认定是我动的手,不曾怀疑过其他人?”温言心想,薄司寒对她从来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掏心掏肺地爱一个人,到头来换来的是五年的牢狱之灾和一个破烂的身体还有那条苟延残喘的不值钱的命在奄奄一息。 男人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温言,证据确凿,确实是你动的手,你还在狡辩。你敢做不敢认么?” “我只想说一句,当浑浊变成常态,清白也是一种罪。” 薄司寒浑身一颤,她的意思是所有证据都是伪造的,她是被所有人陷害的。 睁眼说瞎话! “薄司寒。”温言缓慢地一字一句叫着他的名字,眼里带着祈求,“我求过你很多次,我不介意再求你一次,我真的想结束这场婚姻,这是我……临走之前的一个愿望,你帮我实现……好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离婚?离不离跟你死不死有什么关系?离了婚,你就能免死了么?”他的话多么刻薄。 “我不想我离开这个世界以后,还带着“薄司寒妻子”这个标签。”这个称呼是她曾经多么渴望拥有的,当初有多渴望,如今就有多么想逃离。 “你这是铁了心地要跟我撇清关系了。我偏不让你如愿所偿。” 温言的胃灼灼的火烧感,一阵一阵地绞痛着,她的手伸到被子里面,捂着胃,舒缓着不适。 温言的眸光中有泪水在打转,“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满足我呢?” 薄司寒的话从牙缝里挤出,“你到死都休想和我脱离关系!” “我…… 温言还想说什么,突然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白色的床单沾上鲜红的血液,看着触目惊心的,薄司寒瞳仁微缩。 温言捂着嘴,咳了咳,胃里的灼烧感还在,喉咙里一股血腥味,恶心难耐。 她伸手拿起桌上那杯水,执着杯子,喝了口水,冲淡那股血腥味。 薄司寒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床白色的床单被鲜红的血液染得越来越红,看着温言吐血之后变得更加苍白。 温言刚喝下一口水,喉咙的灼烧感和干渴缓解了不少,嘴里的血腥味也淡了很多,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嘴边残留的血渍被她一同舔了进去。 薄司寒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旁观者,更形象来说,他像一个不会动的雕塑,自温言吐血到现在,他都袖手旁观。 不曾关怀问候她一句。 温言笑了笑,煎熬地说,“薄司寒你看到了吗?我呕血了,我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你就满足我好不好?离婚好不好?” 薄司寒的眼睛从那抹血迹移到她脸上,大手猛然捏住她的下巴,“温言,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我的同情么?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温言此时身心俱疲,身体难受得无以形容,癌细胞在她的身体里作祟。但心灵上的痛苦比这疼上千百倍不止。 薄司寒的心比石头还硬,她已经狼狈卑微到这副田地,薄司寒的内心对她没有半分怜悯和同情。 第48章 论薄司寒有多绝情 “对不起,是我想多了,我以为你会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答应我。” 薄司寒捏紧了她的下巴,“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为了让我答应跟你离婚,硬生生憋出了血?” 温言的大脑全然空白。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一次次的伤害,一次次的羞辱,还不够吗? “薄司寒,我没有那么下作,我不至于为了一张离婚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薄司寒甩开她,拿纸嫌弃地擦了擦手。 慢条斯理地说着:“你放心,就算你死了,我都不会满足你这个要求。” 薄司寒将擦手的纸团往温言脸上扔去。 这个动作,带着羞辱。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摔门走了。 温言捂着心口,薄司寒不愧是薄司寒,薄情寡义。 “呕…… 温言又呕血了,这样下去,她连半年时间都撑不住了。 “温言!” 傅烨进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吓了一大跳,温言的病情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她已经到了呕血这一步了。 温言呕出一口血之后,拿纸擦了擦嘴角。 “傅医生,你来了。” 傅烨为她量了体温,这烧是已经退了,但她的病情……哎,只能是说多治疗一天就多一份希望。 “温言,你必须…… 温言抬手打断他,“傅医生,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没有必要了,你不用劝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明白,你不用再为我劳心费力了,我真的挺感谢你的。” 傅烨语气当即重了起来,“温言!还没到最后,你就要放弃自己了么?你的孩子呢,你就这样抛下他么?你是一个负责任的母亲么?” 孩子,对,她还有孩子。 温言吸了吸鼻子,摇着头,“不,我怎么会舍得丢下他,如果可以选择,我也想看着我的儿子长大,可是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 温言的手抓着被单,她垂下了眼眸,眼中的光晦暗不明。 傅烨的手握着她的肩膀,“温言,抬起头,看着我。” 他稍微用了点力气,握紧了她的肩头。 温言抬眼,看着他,她在逃避,不敢面对。 “温言,我告诉你,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不许离开医院半步,给我在这里全面接受治疗,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你自己也要振作起来知道么?” 傅烨坚定地说着。再放任不管,再不接受任何的治疗,温言不可能活到半年之久。 那个时候,最痛心的人,是薄司寒。 傅烨作为他们共同的朋友,始终都看清着这一切。 “温言,为了自己,也为了小宇,我们一起加油好吗?不要放弃,勇敢一点,去面对,一切……都会好的。”他只能尽力安慰她。 温言看着傅烨坚定的眼神,木讷地点点头,“好,为了小宇,为了我的孩子,你说的对,当初在牢里那么困难的五年,为了小宇我不也挺过来了么,如今,只是一个病魔,难道我还打不过它了。”温言开始安慰自己,其实她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她真的所剩时间不多了。 但为了多陪陪温小宇,她还是决定听傅烨的话,专心地接受治疗。 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了。 爱情在生命面前,屁都不是。 仇恨在死亡面前,都成了浮云。 只有生命最可贵,那是唯一一次性命,是父母给予她的宝贵的生命,她不能随便放弃,不然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父母。 为了父母的在天之灵,为了小宇,温言要珍惜还能治疗的日子。 傅烨笑了笑,“这样就对了,心态一定要好。” 傅烨回到办公室,给薄司寒打了电话,“兄弟,你这速度挺麻溜啊,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不是说有话要告诉你吗?” “没心情,那个女人整天把离婚的事情挂在嘴边,非离不可。” 傅烨挑眉道,“其实,我也好奇,你为什么不肯同意离婚?你的想法是什么?” 薄司寒没好声好气地回答:“老傅啊老傅,你这个医生什么时候兼职做律师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想离婚还需要告诉你么啊?” 他的心情真的是差到了极点。 温言这个女人每次一见面就会给他气受,每次说的话都踩在他的雷点上,他能不生气吗? 傅烨扶着额头,拿开手机,无声地对着骂了几声,才开始说,“我想找你聊的事情,是关于叶清宛的,涉及到你和温言之间的关系能否缓和一点。” 一提到温言,薄司寒的面容都冷峻下来了。 “缓和?你觉得可能吗?还有和好的余地吗?” 永生永世不可能。 她杀死了他的白月光,这是他心头无法拔除的一根刺。 “你就不想了解一下,亲子鉴定的事情么?我那天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么?还专门跑去找你一趟。”傅烨说。 薄司寒依旧不相信,“你是想说温小宇是我儿子是吗?” “很有可能是,但你如果不想了解这件事,可能温小宇的身世之谜一直都无法揭开。” 傅烨很认真地分析着。 这些事情很蹊跷,一环扣一环,牵扯到很多,也许,查清一件事之后,其他所有的疑问都能迎刃而解。 包括……五年前方夏薇的事情。 虽然薄司寒一口咬定,就是温言干的,但是傅烨心里一直不相信温言会是杀人凶手。 他只觉得,温言是被人陷害的,但是,光他觉得没有用,必须要有证据。 而薄司寒如果不配合,很难查出背后的真相。 薄司寒似乎有些妥协了,“什么时候过去找你聊这件事?” “随时可以。” “行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拿出烟,点了一根,吞云吐雾。 傅烨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哀叹一声,这个薄司寒,就是需要别人旁敲侧击,他才会听。 他这个人,特别难搞。 跟他做兄弟这么多年,傅烨很了解他的脾性。 傅烨放下手机,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有些事情,是该有结果了。 第49章 身世之谜 薄司寒站在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整个a市的美景一览无余。 他寻思着傅烨说的话,难道温小宇真是他儿子? 薄洛洛远程出差,一回来就直奔他的办公室。 “洛洛,你回来了。”薄司寒语气淡淡地,脸上没太大的波澜起伏。 “是啊,我的好哥哥。”薄洛洛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然后一秒变了脸,“哥,你真是没良心,让我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出差,你这不是纯粹想把我支开吗?你是不是看我经常帮嫂子说话,你故意的?把我支走,你好整她?” 薄洛洛直言不讳,当着薄司寒的面将他内心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薄司寒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洛洛你想多了,我这么安排纯粹是工作需要,不掺杂私人原因。” 薄洛洛气鼓鼓的,“我才不会相信,嫂子呢,我要去看她。” 薄司寒沉默。 “哥!” “她在医院。” 薄洛洛瞪大眼睛,往前走了两步,“你说什么?她在医院,她怎么了?你又对她做什么了?” 薄洛洛当面质问他,她太了解他这个哥哥了,一定又是他搞的鬼 ! “她病了这也能怪我?” 薄司寒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什么责任都能往他身上推,他就这么十恶不赦吗? “病了?严重么?” 薄司寒冷冷地回答:“你自己去看不就明白了。” “哪个医院?” “第一医院。” 薄洛洛转头就跑。 薄司寒皱眉,温言有那么好么?值得她这么关心么? 她再好都不如方夏薇。 方夏薇曾经救过他的命,没有她,也许他早就不在了。 可,他却没有保护好她,让她遭受了那样的伤害,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这是他内心最大的痛苦。 她救了他,当她出事时,他却没有在她身边,那个时候,她一定很恐惧很无助吧。 薄司寒闭上眼睛又睁开,双眼通红,说不出的悲痛。 ……… 医院—— 薄洛洛来到温言的病房。 女人正喝着粥,一阵子不见,她又瘦了不少。 温言见到是她,微微有点惊讶:“洛洛,你怎么来了?我都好久没看见你了。” 薄洛洛坐在床头,“嫂子,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我听我哥说你病了。我很担心,我来看看你。” 温言像个姐姐一样,伸手温柔地擦去薄洛洛眼角不知觉滑落的泪水,她摇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怎么可能没事?都病成这样了,我哥竟然把我骗去出差,这段时间我不在家,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薄洛洛说着说着就哭了。 温言内心感慨万千,兄妹俩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一个感性一个毫无人性。 “你别想太多,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温言抱住了她,轻拍着她的后背,洛洛是个好女孩,她一直都明白。 薄司寒来医院找傅烨。 “说吧,叶清宛什么事?” 傅烨给他倒了杯水,“先喝点水,冷静一下再开始。你这个样子太吓人了。” “之前亲子鉴定的事情,很有可能被动了手脚。而我的怀疑对象是叶清宛,那个鉴定科新来的毕业生。” “我过后去查了监控,发现那一段刚好被删了,这明显是有备而来。” 薄司寒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点着桌面,“那你说,这个叶清宛的动机是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她是新来的,跟你和温言也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按理说没有必要害你们,我想她背后是有人在指使。” “谁?”薄司寒沉了沉声。 “我曾找叶清宛单独聊过,关于这件事,她一口否认,明显是心虚,那次,我提这件事的时候,她全程都在装糊涂,没说几句就匆匆忙忙走了。这一点更加可疑,如果她是无辜的,她为什么要跑?她在害怕什么?” 薄司寒点点头,“现在呢?你还发现什么线索了?” “在这之后,我去了解了叶清宛的家境,发现她有一个病弱的母亲,而且她家的经济不好,她家里只有她和她母亲两口人。” 薄司寒接上他的话,“所以你是怀疑叶清宛为了给她母亲治病,收人黑心钱替人办事。” 傅烨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没错!”顿了顿,他说:“至于背后那个指使她的人是谁,到底是冲着你来的还是冲着温言来的,这我就推测不出来了。” 薄司寒琢磨着傅烨的话。 “司寒,其实我认为,你和温小宇可以再做一次亲子鉴定,这一次我全程把关,不会再出现任何差错了。” 薄司寒慢悠悠地开口:“你怎么就百分百确定上次是真的出差错了,而不是温言真的出轨了?” 傅烨真是服了他。 “种种迹象不都在表明这一切很可疑么?十有八九就是被人动了手脚,你听我的建议,和温小宇再做一次亲子鉴定,等结果出来,如果证明他是你的亲儿子,那不也说明上一次的确有人在背后捣鬼吗?到那个时候,我再把叶清宛约出来,你会会她,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如果说,温小宇的确不是我的儿子呢?” “这……到时候另当别论,但我很有把握,他就是你和温言的孩子。” 傅烨十分肯定地说。 “行,最后一次,如果这一次结果还是和上次一样,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相信温言了,你也不必再为她争取机会。” 薄司寒起身,往门外走去。 傅烨看着他的背影,这一次,他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为了薄司寒,也为了温言,毕竟温言所剩时间不多了,温小宇的身世还是个谜。 傅烨来到了温言的病房,“感觉好些没有?” 他给温言开了一些治疗胃癌晚期的药,过几天进行化疗。 “好一点了,至少没有那么难受了。”她这一次看起来状态好一些了。 “温言,我已经说服薄司寒和小宇再做一次亲子鉴定,你同意吗?” 温言很是诧异,薄司寒居然会同意。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相不相信已经无所谓了。” 傅烨像个长辈一样语重心长,“温言,未来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解开小宇的身世之谜,将来他也能多个依靠。” 这话一下子戳中了温言的泪点。 是啊,她要离开了,温小宇没人照顾怎么办?只有证明他是薄司寒的儿子,温小宇才有人抚养。 “我…”温言泣不成声,“谢谢你,傅烨。” 薄司寒和温小宇一同抽了血,亲子鉴定结果三天后出来。 第50章 不会认他 这三天期间,温言来到温小宇的病房,之前他也跟着她被薄司寒关在房里三天三夜,导致发了高烧,这几天都在医院里休养。 温言伸手将温小宇揽在怀里,下巴搁在他的头顶。嗓音温柔,她问道,“小宇,如果有一天妈咪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不能再陪着你了,那个时候,你会不会怪妈咪?” 怀里的小家伙沉默着,温言开始担忧起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恨妈咪要离开你?” 温小宇一双真诚无邪的眼眸委屈巴巴地望着她,“可是妈咪,你之前答应过会一直陪着我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温言听着这番话,潸然泪下,“对不起,妈咪不是故意的,但是妈咪真的没办法一直在你身边。” 犹豫了一下,温言将心里那句话问了出来,“小宇,以后妈咪不在你身边了,你跟爸爸一起生活好不好?” 温言感觉怀里的小孩一下子怔住了,他仰头看她的眼睛,温言却内疚得不敢与他对视。 “爸爸是谁啊?” 在他的印象里,爸爸是一个不曾出现过的角色,四年来,他的世界里只有妈妈。 闻言,她的泪水就更加抑制不住了,她该怎么告诉温小宇,爸爸就是他眼中的那个“坏叔叔”。 正在她不知如何表达时,温小宇自己亲口说,“如果是墨叔叔,那我无条件接受,如果是那个坏叔叔,我,绝对不会喜欢的,妈咪你知道的,那个人好坏好坏,老是欺负我们,他怎么可能会是我爸爸呢?” 温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温小宇对薄司寒很排斥,可事实上,薄司寒就是他的父亲,这爷俩以后该怎么相处? 温言试探着问他,“小宇,如果你说的那个坏叔叔真的就是你的爸爸,你……能接受吗?” 温小宇眸中闪烁着泪光,四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又好像什么都懂。 他摇着头,“不,他对妈咪不好,小宇也不会喜欢他的,妈咪,我不要爸爸了好不好,我只要和妈咪永远在一起。” 说着他还往温言怀里蹭了蹭。 这孩子,懂事得让她心疼。 可,她终究陪不了他多久。 他还这么小,必须有人照顾,而薄司寒,是最名正言顺的那个人,他有义务抚养小宇长大成人。 但温小宇偏偏不能接受他,他对他的偏见太大了。 三天后。 傅烨将装着亲子鉴定报告的档案袋送到薄司寒手中,由他亲自拆开。 薄司寒接过手的时候,一向从容淡定的他竟然也有了一丝紧张,手不自觉地颤抖。 不就是看个鉴定结果吗?至于吗? 他都有点要嘲笑自己了。 薄司寒将那页薄薄的化验单抽出,一眼扫到最末尾的结果,亲子关系吻合度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那就说明,温小宇确实是他的孩子! 这一次,是抽血化验的,而且傅烨全程都在把控,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 所以,温小宇真的就是他和温言共同的孩子! 这个结果,又令他很震惊,薄司寒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他的手紧紧地捏着那张化验单,眼睛眨都不敢眨地看了好久好久,之前,他一直以为是温言出轨了,怀了别人的孩子,原来,她真的是被别人陷害的,上一次的鉴定果然如傅烨所说的一样,被人动了手脚! 温言没有背叛他!她没有出轨! 这个结论,使他莫名其妙地感到惊喜,但也很震惊。 但照片呢?那些暧昧的照片又该怎么解释?难道真是有心人伪造出来让他故意误会温言的吗? 是谁! 薄司寒的表情骤然狠戾。这一切是谁在背后操纵。 他势必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怎么样?结果跟你预料的一样不?”傅烨挑眉问道。 他抿了抿嘴,表情淡然,“你猜想得没错。” 傅烨并不意外,“那你和小宇…… 薄司寒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抬手打断,“小宇是我儿子,我自然会带他回家。” 傅烨心里一紧,“那你和温言…… 薄司寒的表情和刚才截然不同,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恨意,“她害死夏薇是不争的事实,你觉得我和她还有可能么?” 傅烨始终不理解,为什么好端端的两个人要走到这一步,为了孩子不能放下吗? “为了小宇,你可以… “够了!你不必劝我。”薄司寒边说已经边走了。 傅烨其实想说,为了小宇,尝试着放下吧。 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可薄司寒这个倔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的劝告他始终听不进去,能让他妥协和温小宇再次做亲子鉴定,对他来说,可能已经是极限了。 他与温言之间的隔阂,怕是一直都没办法破除了。但就算他放下,温言也未必能放下,薄司寒对她的伤害也不少。 ……… 薄司寒来到温小宇的病房,在他看到结果的那一刻,他就想来看一看他的儿子。 温小宇正在睡觉,苍白的脸色有些可怜,薄司寒一阵心疼,之前他一直以为温小宇是温言和墨北的孩子,所以一直不喜欢他,那天,还将他关在房间里好几天,害他发烧住院。 他这心里,顿时感觉过意不去,他亏欠这个孩子太多了。 温言居然背着他偷偷地生下了这个孩子!还让他一直跟着她受苦,这个女人,是怎么当母亲的? 薄司寒走近,坐在床边,伸手触碰温小宇的脸颊,他宽厚的大掌包裹住了他半边脸。 睡梦中的温小宇感觉有人在碰自己,以为是妈咪来看他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缓缓睁开眼睛,薄司寒看着他,眼神是不曾有过的温柔。 温小宇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也变得反感厌恶,还夹杂着恐惧。甚至抬起小手,要推掉薄司寒放在他脸上的大手。 但是推不动。 一向冷漠无情的男人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孩子,就是他的亲儿子。 薄司寒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发现温小宇的神情都是对他的厌恶。 他的心脏处控制不住地疼痛。 他的孩子,怎么可以厌恶他? 第51章 不再让她见孩子 “小宇,我是爸爸。” 薄司寒从进来开始,就做足了准备,等他醒来,他就要亲口告诉他,他是他的父亲。 奈何温小宇一点触动都没有,他面无表情地摇头,“我没有爸爸。” 没有爸爸! 这句话令薄司寒秒变黑脸,难道他是死的吗! “我就是你爸爸。” 温小宇一个劲地反驳他,“不是不是,我只有妈妈,没有爸爸。” 薄司寒和他杠上了,他似笑非笑道,“没有爸爸?那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当然是妈咪把我生下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一本正经地回答:“当然跟我有关系了,没有我,哪有你。我就是你爹!” 温小宇捂上了耳朵,不想听,他大声喊着,“不是不是,我不要你当我爸爸,你是坏人,我要妈咪,我要找妈咪,妈咪……” 温小宇已经爬下了床,被薄司寒一只手拽了回来,“安分点,别吵了。” 他的语气不复一开始的温柔。 “我就吵!吵死你,你个坏人,坏人啊啊啊,呸!” 薄司寒闭上眼睛,脸上有种口水的黏糊感,他嫌弃地抽出张纸巾擦掉。 “你这个熊孩子,居然往你爹脸上吐口水!胆子真肥啊!” 温小宇十分不喜欢他称他是自己的父亲,每次他一这样说,他都要“纠正”他,“你不是我爸爸,我只有妈妈,你搞清楚,我和你没有关系!” 温小宇两句话就将自己和薄司寒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男人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他揪起他的衣领,“你这个臭屁孩,是不是你妈教你这么说的?啊?是不是她怂恿你不和我相认的?” 温小宇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但还是弱弱地说:“不允许你这么说我妈咪,我妈咪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你没有资格说她。放开我。” 薄司寒果真松开了他,男人起身,理了理衣服,“行,你不承认,我自己去找你妈说去。” 温小宇抱住了他的腿,“你不许去欺负我妈咪。” 薄司寒像拎小鸡一样把温小宇给拎开了。 “我怎么就欺负她了?”说完他也不等温小宇回答,直接摔门而去。 他的心情本来因为知道了温小宇是他的儿子,还挺开心的,这证明温言没有出轨。 奈何,这个孩子对他这么厌恶,这肯定是温言在背后教他的,不然一个四岁大的小孩,哪里会懂那么多。 温小宇正准备吃药,突然门被一脚踹开,“砰”的一大声,她的手抖了一下,杯里的水不小心倒了出来,有些烫手。 薄司寒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双手插口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温言的手被水烫得发红,她拿纸擦掉倒在被单上的水。 薄司寒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冰冷薄凉的话从喉间滚出,“温言,你的心机可真是多,怂恿孩子不跟我相认!” 温言一愣,“你已经知道小宇的身世了?” “是,但他不认我,你敢说不是你教他的?” 温言苦涩一笑,“薄司寒,你觉得我有必要这么做吗?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小宇是你的孩子,是你一直死不相信,现在好了,你知道真相了,又来怪我,是我教他不认你的,我要是想这么做,我就不会让你知道他的身世!” 薄司寒冷声道,“你现在让我知道了又是几个意思?” 温言的表情很无奈,“我得了胃癌晚期,撑不了多久,我只是希望……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小宇有人照顾,我就别无牵挂了。” 薄司寒盯着她的眼睛,仿佛在辨别真假。 温言继续道,“至于他为什么不认你,你应该去反思一下自己,你之前是怎么对他的,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的,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谁对他不好,他也就不喜欢谁。” 薄司寒的大手猛然收紧,“温言,你在教我做事么?你最好别搞什么歪心思,我会把小宇带回家,给他最好的一切,至于你,随意。” 温言原本淡然的神情发生了变化,“你不能现在就带他走,这是我唯一剩下的能和他相处的时光了,你不要这么狠心地剥夺。” 薄司寒眸光中不带一丝温度地睨了温言一眼,“我是他的父亲,我有这个权利决定他的去处,而你,没有这个能力和我对抗。” 男人朝门口走去,温言怔了几秒,猛地掀开被子,拔掉正在输液的管。 急匆匆地下床,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薄司寒把小宇带走,一旦他带走,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温言刚跑出去,被薄司寒推至墙边,她的头重重地撞上了坚硬如铁的墙壁,温言痛哼一声。 “你还想阻止我?” “妈咪。”温小宇自己跑了过来,温言看见他,眼中闪着亮光,下意识地要跑过去抱他。 薄司寒修长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一个翻转,温言的手腕“咔哧”扭了一下。 薄司寒用了很大的力气,像要将她的手扭断一样。 温言死死地捂着自己的手腕,真的好痛,痛到好像骨头都碎了。 她的小宇,就在她不远处。 温小宇朝着温言跑过来,薄司寒高大挺拔的身躯抵挡在她们母子之间。 他一只手轻松提起温小宇,将他扛上肩头。 温小宇小脚在空中乱扑腾,“放我下来,我要妈咪。” “别吵了,从今天起,你就跟我回家,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薄司寒抱着孩子毅然决然地往前走,温小宇趴在薄司寒肩头,回头看着温言,“妈咪妈咪……” “小宇,小宇…… 温言想追,但手腕疼得提不起手,真的扭到筋了。 薄司寒下手真够狠的! 多少次了,他每次都是发了狠地拽她手腕,她这只手迟早会废掉。 温言绝望之中,旁边一个杂物室里一个蒙面人伸出大手将她拽了进去。 “啊!” 温言吓得尖叫。 第52章 孩子是她的软肋,也是他的筹码 温言整个人还云里雾里的,就被拽到杂物室里面去了。 随着“砰”的关门声,温言彻底与外界隔绝,黑漆漆的房间里,蒙面人捂住了温言的嘴,以防她叫出声。 “唔唔……”惊慌和恐惧占据着她整个大脑。 眼前这个人是谁,又为什么要把她困在杂物室里?她全然不知。 “嘘。”蒙面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温言顿时安静了下来,他的手也放开了。 “你到底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她,摘下帽子和口罩墨镜之后,温言瞪大了眼睛。 “是你!墨北!” “温言,我找你好久了,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他的眼神牢牢地锁住她,像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温言的恐惧感一下子消散了,她板着脸,冷漠地说:“墨北,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下次再这样恶意恐吓我就报警了。” 墨北怔了怔,“对不起,温言,吓到你了,但我真的太担心你了,没办法我只能以这种方式出现。”他打量着温言,“这段时间,你变憔悴了,你的身体… 温言别开脸,“我很好,不需要你担心,你走吧。” 温言的手握上了门把手,正要推开,墨北拉住了她,“温言,你为什么一直在躲避我,你…… 温言将墨北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郑重其事地说着:“墨先生,我温言有家室有孩子,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别整天到晚对我纠缠不清?你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墨北看着她这副淡漠疏离的样子,试问道,“温言,你是不是被薄司寒威胁了?” “威不威胁那也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温言头也不回地走了。 墨北一拳重重地砸在墙上。 温言为什么变得对他这么冷漠。 是因为生病了不想连累他,还是因为被薄司寒所威胁,亦或者是她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越想越烦躁。 温言匆忙地跑回病房,关上门之后,后背靠在门上,心情沉重。 他知道墨北在关心她,但她目前这个身体状况,真的不想再为他带去麻烦了,就让她自己安安静静地度过这最后的时光吧…… 薄司寒直接给温小宇办了出院手续,带他回了薄家。 踏入这如牢笼般的城堡,温小宇十分抗拒,“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去找妈咪。” “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生活。这里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薄司寒吩咐管家,“给小少爷安排个房间,让佣人二十四小时轮流照顾。” 管家有些不理解,“小少爷?薄先生,这不是… “做好你的本分,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其他的不要过问太多。” 管家低下了头,“是。” “来,阿姨带你去休息。”赵姐伸手要去抱温小宇,他却避开了,满脸写着不情愿,他说,“我要找妈咪,我不要在这里。” ”听话,小宇。” 温小宇抬起头,一双清澈如温泉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薄司寒,“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薄司寒蹙起了剑眉,“你想造反是吧?” 温小宇的眼泪说来就来,毫无征兆地大哭,嘹亮的哭声打破了别墅里的寂静,回荡在整栋别墅里,显得有些刺耳。 薄司寒毫不同情他,哄孩子这种事,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个时候真是不知所措。 但孩子的世界童真无邪,骗一骗还是行得通的。 他思考了一会儿,勾起唇角,“你妈病了,等她好了,我就带她来看你。” 果然,温小宇的哭声戛然而止,这眼泪说来就来,说收就收。 他好像是相信了,带着哽咽声奶声奶气地问,“真的吗?” 薄司寒点点头,“真的。但你要听话,如果你不听话,就见不到她了。” 温小宇大声冲他吼道,“你骗人!你根本就是在忽悠我。” 薄司寒皱眉,这孩子太精了,一下子就识破了,他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但他还是面不改色地说:“没有骗人,你在这里待几天,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而事实上,薄司寒心里想的是,不会再让温言和温小宇见面,这个女人,根本不配做他孩子的母亲! “洛洛阿姨。” 薄洛洛在院子里正从车上下来,大老远的听见温小宇喊她。 这孩子,怎么在这。 温小宇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抱住她的腿,“洛洛阿姨,我好想你啊,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这个坏人一直欺负我和妈咪,还说他是我爸爸,可是我不喜欢他。” 温小宇一见到薄洛洛就告状。 又可怜又可爱的样子,薄洛洛的心都快融化了。 她对人类幼崽没有任何抵抗力啊。 薄洛洛迅速地捕捉到温小宇说的倒数第二句话,薄司寒说他是温小宇的爸爸。 “哥,你已经确定小宇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两人心里都明白。 “是,不然我怎么会带他回来。” 男人应着,但表情却是很难看。 “那嫂子呢?你不管她了?” “我只负责照顾好我的孩子,其他的,我也不想参与太多。” “哥!你怎么这么绝情呢!嫂子还是你的妻子,何况她生病了,你不是理所应当照顾她吗?!” 薄司寒沉声道,“洛洛你是失忆了吗?凭我和她之间的仇恨,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她!她是那么毒舌心肠!” “可是她… “别说了。”他命令赵姐,“把小少爷带楼上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让他出这个门。” 这等于是把温小宇软禁了。 他是狠了心地要让她们母子见不着面。 这是他折磨温言的方式之一。 温小宇是她的软肋,他就要让她们骨肉分离。 薄司寒此刻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病态。 在以后的某一天,他回想起自己所做的一切,才知道“悔不当初”这四个字怎么写…… 赵姐费劲地抱着挣扎的温小宇上了楼。 温小宇又哭又喊,但薄司寒丝毫不心软。 有时他自己都在想,自己到底是真心想把这个孩子带回家好好照顾,还是想利用他来对付温言。 第53章 不可理喻的男人 两天后—— 温言化疗的日子。 温言拿着镜子在照,看着自己憔悴沧桑的脸色,还有她这一头秀发,化疗后,她就要掉头发了,以后她会变成一个丑光头,想想就觉得难过,以前她也是很爱美的啊。 “温言,化疗之前需要先做个检查。”傅烨说。 “好,你安排吧,我会配合好。” 进行了一番检查,明显可见的,温言的胃癌细胞已经发生了转移和扩散,对其他部位影响甚大,伴随着肝功能衰竭和肾功能衰竭。 通过胃镜,温言肉眼可见的知道她的胃已经糜烂到什么程度了。 “温言,化疗需要家属签字,你看…… 傅烨有些为难,但化疗存在不可避免的风险,签字是必须的,他也知道温言的情况,温家父母已逝,她没有娘家可以依靠,温言唯一的家属就是薄司寒。 但她和薄司寒目前的关系,要让薄司寒来医院签个字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傅烨,直接开始吧,你知道的,我没有家属了。”温言苦涩地自嘲。 “我给司寒打个电话吧。”傅烨也不等温言回答直接拿着手机出去了。 电话里,薄司寒冷硬薄情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不可能!” “不是,大哥,你要生气也要挑个时间吧,她都这样了,你还能置之不理吗?你忍心吗?” 薄司寒的态度简直刷新了傅烨对“绝情”的认知。 “你不用劝我,我不可能改变我的决定。”薄司寒毅然决然地挂断电话。 安静的走廊和病房,温言大致能听到傅烨说的话。 她早就料到,薄司寒不会管他的死活,当初可是他把她亲手送进监狱的啊,他的目的就是要置她于死地,她得了重病不是正合他意吗?他怎么可能会来给她签字。 傅烨在门口愣了一会儿,给陆聴拨打了电话,让他劝劝薄司寒,虽然作用不大,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不是吗? “喂,老傅啊,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美女介绍啊?” 陆聴玩世不恭地开着玩笑,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在酒吧里,他的左右边都坐满了美女。 电话里的嘈杂声很大,傅烨的心情很沉重,他说,你在哪里?怎么那么吵?” 陆聴避开了美女,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现在可以了,说吧。” “温言得了胃癌晚期。现在在医院,准备化疗。” 陆聴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 “你说什么?温言得了癌症?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 “然后?” “司寒不肯来医院签字,化疗无法进行,她的病情很严重,耽误不起。” 陆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劝薄司寒?” “是,我说他不听,你去试试。” 陆聴一口血都快喷出来了。 “你让我去劝他,你觉得他可能会听我的吗?我怕是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毕竟薄司寒的臭脾气不是谁都顶得住。 陆聴扶着额头,“行吧,我去试试,不过我估计很悬。” 陆聴正要走,身边美女如云,都在挽留他,“聴哥哥,你要去哪里呀?带上我呗。” 陆聴推开她们,“一边凉快去,哥有正事要办。” “哼!”妖艳的女人撅起了嘴,满脸不开心。 陆聴笑了笑,掏出一叠现金放在了桌上,女人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去拿钱。 陆聴坏笑着,果然是爱他的钱,什么挽留他的人,全他妈放屁!那是在挽留他的钱!有钱啥都好说。 女人,真现实。 他无奈地感慨。 随后,想起了傅烨说的事情,飞溜着去找薄司寒了。 薄氏集团。 薄司寒板着脸,坐在办公室里,翻阅着文件。 陆聴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 薄司寒抬眼看去,脸色阴霾,“不知道敲门吗?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呃……” 陆聴转了转眼珠子,“我这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一着急给忘记了吗?” 其实他是故意不敲的。 “有事快说。” 陆聴正酝酿着要怎么开口,薄司寒已经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没事就滚。别磨磨唧唧的。” 看吧,他说的没错,薄司寒这人就是这样。 “有事,真有事。”陆聴坐在他对面,“温言她今天在医院化疗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 “那你干嘛不去签字?”陆聴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那叫一个激动。 薄司寒怎么可以这么淡定,温言得的可是胃癌晚期啊,性命攸关。 “我为什么要去签?”他反问道。 “化疗需要家属签字,而你是温言唯一的家属,除了你,别人没有资格签字。” “哦。”薄司寒慢条斯理地应着,“你倒是提醒了我,看来我是时候和温言离婚了。” 陆聴瞪大了眼睛,此刻他真的很想问一句:薄司寒你真的没事吗?? 但他还是忍住了。 薄司寒还掏出了手机,拨了通电话,安静的办公室里,陆聴听到那头的人恭敬的声音传来,“薄总您好。” “王律师,帮我起草离婚协议。关于协议内容,就写温言净身出户,另外,孩子抚养权归我,越快越好。” 那头的人恭敬地应下。 “看到了吗?我很快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陆聴一整个不知道说啥了。 “你你你! 他气到语无伦次,“你要离婚,那也不是现在啊。” “这是我的权利,我想离还需要经过你同意吗?” 陆聴顿时语塞了。 行,你厉害。 出了薄氏集团,陆聴给傅烨打了电话,巴拉巴拉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吧,薄司寒这个人特别难搞,劝了等于没劝,好了,现在他要跟温言离婚了。” 傅烨沉默了很久。 “老傅,你在听吗?喂。” “我知道了。”傅烨淡淡地回答。 陆聴自言自语,这两个好兄弟一天到晚就会给他找事做!浪费他时间,耽误他和美女进入温柔乡的时间! 女人虽然现实,但给点钱哄哄就好了,薄司寒呢,他那是能哄的吗?陆聴想,薄司寒要是能哄能劝,天和地都得倒过来了 ! 不可理喻的男人。比女人还难搞! 第54章 质问 “傅烨,直接开始吧,有风险我自己承担,无关别人的事情。” “不行,医院有规定,我不能破例。要是真出了事,责任在于我啊。” 人命关天的事情,他承担不起责任,也不敢du。 思来想去,傅烨询问道,“要不,让洛洛过来?她也可以算是你的家属,毕竟你和司寒的婚姻关系还在。” 温言点点头,“也行吧。就是太麻烦她了。” 傅烨二话不说给薄洛洛打电话让她过来医院签字。 薄洛洛爽快地答应,不到一个小时就赶过来了。 平时公司事情也多,从早忙到晚的,但温言有事,她都是随叫随到的。 薄洛洛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对不起路上堵车,不然早就到了。” “没事没事,你先喝口水吧,看你累的。” 全身都在冒汗,上气不接下气的。 “不是,我哥怎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傅烨给她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这个时候,就别提他了吧,影响心情,影响化疗效果。 薄洛洛拿过笔在单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切照常进行,化疗的过程也十分顺利。 两天后,因为化疗,温言出现了呕吐,脱发,消瘦,食欲下降等一系列症状。 一米六多的个子,体重却只有七十多斤,可谓是骨瘦如柴。 食欲大大减退,只能喝下一些粥充饥,维持生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一步一步变成这样,傅烨都不敢相信这个骨瘦如柴,面黄如蜡的女人,是曾经那个风采迷人的温家大小姐。 “温言,试着喝点粥吧。我让家里的阿姨煲完送过来了。” 傅烨手里正提着热气腾腾的粥。 温言低声说了句“谢谢”,她的嗓音因为咳嗽和呕吐也变得黯哑,一点儿都不像一个二十多女人该有的声音。 温言接过傅烨手里的粥,但是一闻到粥的味道,还没喝,她就想吐了,温言拖着虚弱的躯壳冲进了卫生间里,一股劲地呕吐,昨天喝的粥和水全都吐出来了,胃里空荡荡的。 傅烨见她这个模样,心里十分不好受,站在医者的角度来看,温言目前的状况,撑不住三个月。 她的手臂瘦得仿佛一捏就断,青筋凸起。 一头美丽的长发也掉得寥寥无几。 傅烨心里盘算着,是该查查当年的真相了,虽然薄司寒一口断定是温言害死了方夏薇,但他总有种说不出的直觉,温言不是这种毒蝎心肠的女人。 所以,站在朋友的角度,他打算帮她一把,在她……离开之前,还她一个清白。 而突破口,就是先从叶清宛入手,亲子鉴定动手脚的事情,背后肯定有人在指使她,只要让她把背后的人供出来,也许就能顺着导火线查清当年的真相,还温言一个公道! 傅烨站在医院天台上。 今天的风很大,他那件白色的工作服外套随风飘扬。 叶清宛上来的时候,站在五米之外的地方,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这是她可望不可及的男人。 有时候,她都在恨自己不会投胎,如果她一出生就是世家千金,是不是就可以无比自信地和他肩并肩站在一起,可以嫁给他了? 她这么贫穷的出身,哪里能高攀得上他,只要能远远地看上一眼,饱一饱眼福,她就心满意足了。 叶清宛不想打破此时的安静,她的秀发被风撩起,大好的风景和她崇拜的男人,此刻都在她面前,她只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傅烨忽然回过头,叶清宛还犯花痴,呆呆地看着,直到男人浑厚的嗓音响起,“什么时候上来的?” 叶清宛猛地回过神来,天啊,刚才自己那个样子,都被傅烨给看到了,叶清宛的脸色“唰”的一下全红了,忘了他刚才说了什么,她慌张地问道,“什么?” 男人淡淡地重复着刚才的话,“我问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怎么也不吭声?” 叶清宛睁眼说着瞎话,“呃就刚才,我刚上来。”她尴尬地撩了撩头发,“你找我什么事啊?” 傅烨没有回答她,走到她面前来,这么近的距离,叶清宛的心像小鹿乱撞般的砰砰直跳,无法镇定下来。 “还记得,上次的事情吗?” 上次?什么事? 叶清宛的脑子飞速地运转,浮现出一个画面,上次傅烨第一次主动约她的事情。都是为了温言! 她还嫉妒,为什么连傅烨都要帮着温言,对她那么好。 那个女人,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可以让所有男人都屈服于她? “你还是直说吧,我也记不清了。” 叶清宛故作镇定地回答。 傅烨知道,叶清宛最大的弱点是她的母亲,他已经把叶清宛的底细查清了。 于是,拿她母亲出来说事,才有可能让她阐述事实。 “我听说你的母亲在医院,是吗?“ 叶清宛的心跳漏了半拍,他是怎么知道的,她一直很谨慎,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她母亲的下落。 这些都是出于对她母亲的安全考虑,都说人红是非多,让太多人知道她母亲的下落,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叶清宛没有说是或者不是,而是询问傅烨他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 傅烨挑眉,“所以你是默认了,你母亲确实在医院。” “没有。” 叶清宛一口否认。 傅烨不相信,他得到的消息绝对可靠。 叶清宛又在撒谎了。 “那你的家人呢?我从前都没有听你说过?” 叶清宛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他询问这些做什么! “我没有家人,我是孤儿。” 没有家人,呵呵,傅烨心里想,她为了保命,故意说自己是孤儿,对得起十月怀胎生下她的母亲么? “是么?” 傅烨上前一步,“可我看你的简历不是这么写的啊做。” “我…… 叶清宛慌了神,完全没有料到傅烨会找她聊这个,还事先查好了一切! “你在撒谎!你的母亲在医院里!” 叶清宛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烨似笑非笑,“所以你是间接承认了。” 叶清宛忽然捂住了嘴。 天!她怎么被套进去了。 第55章 见她母亲 “我……傅医生,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直说吧。” 傅烨也就开门见山了,“你当初对薄司寒和温小宇的鉴定结果动手脚的事情,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而那个人,给了你钱,让你给你妈去治病,对吧。” 叶清宛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差点没站稳。 她明明做得滴水不漏,为什么还是让他给查到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叶清宛此刻的想法就是,母亲还在医院里,面对任何质问和怀疑,打死不承认就对了。 于是,她否认,面不改色地说 ,“傅医生,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什么受人指使,拿钱治病的事情,我通通不知道!” 傅烨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她,叶清宛不心虚是假的,但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慌,不能乱了阵脚。 傅烨讥笑道,“你死不承认的本事倒是厉害。” 他不希望她一个刚踏出社会的女孩因为不得已的苦衷而被人利用,最后害了自己,所以他再给她机会坦白。 傅烨握住了她的肩膀,眼神坚定而真诚地看着她,叶清宛有一瞬间的沦陷和恍惚。 “清宛,只要你把那个人供出来,我保证你相安无事,你的母亲也不会有事。” 叶清宛差点就要妥协了,她真的差点儿就要相信了。 “我…… 不! 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叶清宛你清醒一点好不好?那都是他的套路,为了套你的话编出来的谎言,如果他们知道了,怎么可能会放过你,而且,那个女人也不会放过你,你和你的母亲都要遭殃,你们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叶清宛表情毫不波澜,“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我只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其他的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傅烨内心很麻木,他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不珍惜,那么,就别怪他狠心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傅烨拉起叶清宛的手。 她用力地挣扎,“我不要,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不去。” 傅烨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她,“那里,有你的母亲。” 叶清宛的眼睛骤然瞪大。 她还云里雾里的,傅烨已经把她拉到了车上。 车子发动之后,女人才回过神,“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我说了,去见你母亲。” “你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 叶清宛的情绪微微有些激动,她冲着傅烨吼道,“我不允许你伤害她!” 面对叶清宛歇斯底里般的怒吼,傅烨显得很淡然,“你想多了,我只是带你去见见她,说不定她也很想见一见你。” 这句话傅烨说得很慢,有些意味深长。 叶清宛有种不安的感觉,她的手紧抓着安全带,把头扭向了窗外,看着路上的风景。 到了某家医院。 叶清宛却不敢下车,她以为傅烨只是吓唬吓唬她,没料到他连她母亲在哪家医院都了如指掌! “下车吧。” “我…… 叶清宛的手抓着安全带,手心里全是汗。 “难道你不想见见她?下车。” 他的语气带着命令。 叶清宛无奈下了车,跟着傅烨进了医院。 傅烨熟悉地带着她来到了叶母的病房。 叶母体弱,常年需要卧床休息,每天在医院的费用也不少。 门推开之后,叶母欣喜若狂,“闺女你来看妈妈了。” 见到叶清宛背后的傅烨之后,表情瞬间僵硬,“你…你怎么来了?” 叶清宛一怔,妈的反应?说明他们之前就见过面了?他跟妈说了什么? “妈,你这两天身体好些没有?我工作忙,不能经常来看你。” 叶母点头,“妈没事,妈知道你忙,所以也没打电话给你,怕打扰到你工作。”叶母的眼神瞟向了傅烨,“这位是你的同事对吗?” 叶清宛不知怎么介绍,傅烨淡淡地回答,“算是。” 叶母示意叶清宛坐下,“小宛,妈问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你跟妈说实话。” 叶母为人一向正直善良,平生不做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她也希望她的女儿和她一样,做个正派的人。 “妈,你上次已经问过我了,我说没有,你再问我,我也是这个答案,我怎么会欺骗您?” 叶清宛已经预感事情越来越不对劲,纸快包不住火了,但她还在死撑。 叶母紧握着她的双手,这一幕使叶清宛脑海里涌现出儿时的记忆,小的时候,母亲也会这样和她谈心。 她的母亲,一直都是那么慈祥又温柔。 不知怎的,鼻子酸酸的,有点想哭。 “那,妈问你,妈治病的钱,都是从哪来的,上次你跟我说,是同事帮忙出的,还有你自己的工资。”叶母笑着说,“妈当时觉得你是个好孩子,不会骗我的,我傻傻地就信了。” “直到前几天,你这位同事找到我,我才知道,你隐瞒了事实,你刚毕业,工资并不高,而且也不存在你的同事帮妈出了医药费的事实,妈住院的事情,你并没有对任何人说。” 叶母一字一句地将傅烨那天来找她的过程告诉了叶清宛。 “他说,你收人钱替了办了坏事,是真的吗?小宛,妈不希望因为我,让你走到这一步,如果这样,妈宁愿你不管我。” 叶母心酸又无奈。 “不是的,妈,他说的话你怎么能相信呢?我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吗?我是你养大的,你难道不清楚我的为人吗?” “妈当然不相信你会做这种事,所以,妈才来问你,你亲口告诉我,妈治病的钱到底是从哪来的?” 叶母凝视着她,叶清宛没打草稿想撒谎却不知所措。 傅烨全程旁听着母女两人的对话,这个时候他才出声道,“清宛,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说实话吗?再欺骗下去,谎言只会越编越大,到时候,害的是你自己!” 叶清宛此刻的脑子里浮现出一支杆杠,一边是说出真相,一边是不说,她时不时地往这边倾斜,又时不时地往那边倾斜,进退两难,说与不说,后果都很严重! “小宛,你在犹豫什么?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 第56章 姜淼淼是幕后指使 叶清宛将被叶母握住的手抽了出来。 她站起来,转身背对着叶母,“妈,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 叶母一向温婉的脾气也在这时发生了改变,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夹杂着不可置信和失望,“所以,你是承认自己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了?” 叶清宛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回过头,饱含感情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妈,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我不希望我的事情牵扯到你。” 叶母止不住落泪,“那你就不能跟妈说实话吗?非要隐瞒着我,妈怎么忍心你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傅烨抿了抿嘴,“清宛,是谁,只要你说出那个人,你放心,你和你母亲都会好好的,医院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我也会向薄司寒求情,让他不为难你们母女。” 叶清宛半信半疑地望着他,真的说出事实就好了吗? 薄司寒真的会放过她吗?她害怕。 而且那个人真的会不和她计较吗? 她哪里有这么善良? “你们真的…不会追究我的责任,只要我把真相说出来?” 她警惕着试探道。 傅烨十分肯定地回答她,“是!” 叶母也在一旁劝告,“小宛,你就说了吧,背负着一个秘密真的很累的,你自己不主动坦白,等哪天被查出来了,后果就很严重,这是你能自保的机会,而且这位小伙子,看着也挺踏实。应该不会骗咱们的。” 在叶母和傅烨的的双重劝诫之下,叶清宛妥协了,她决定坦白,说出那个在心里藏了很久的秘密。 她看着傅烨,说出了一个名字,“姜淼淼。” 傅烨的瞳仁缩了缩,“原来是她!” “没错,就是她让我这么干的,她知道我的情况,说事情完成了之后,会给我一笔钱,让我妈去治病,我当时实在是缺钱,我想都没想就答应她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后悔,每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就怕被人揭开真相。” 她叹息,“但没办法,做也做了,后悔没有意义,我只能尽量地瞒住,不让任何人知道。” 叶清宛苦笑,“但我没想到,我瞒了这么久,我原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我可以瞒过所有人,却还是让你查到了一点皮毛。” “我以为我把我母亲安排在别的医院,不在自己工作的医院里,就不会让你们知道,姜淼淼也不知道,可我没想到,傅医生,你还是查到了,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件事,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温言吗?你喜欢她?可她有了别人的孩子啊。” 叶清宛把能说的该说的想说的都说了。她甚至问出了那句不太有勇气问的话,这件事明明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这么上心,是因为他喜欢温言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能接受他有喜欢的人。她也不敢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只能偷偷地爱慕,远远地仰望。 傅烨听到那句“你喜欢温言吗?”差点吐血,他表现出来的是这样吗?那是薄司寒的女人,他想都不敢想。何况他只是把温言当好朋友罢了,没有一丝越界的感情。 傅烨扶了扶额头,“你真的想多了,我和温言以及薄司寒都是好朋友,我这么做,其一,是因为当初这份鉴定材料是经过我的手的,结果有疑惑,我本身有责任;其二,站在朋友的角度,我也希望帮他们一把,而且,不瞒你说,温言得了癌症晚期,她时间不长了,这也是我在她离开之前能为她做的事情吧。” 叶清宛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雷鸣轰顶,温言竟然得了癌症,她之前还做过伤害她的事情,这不是她的本意,她是被迫无奈,在绝境中做出的不得已的选择。 她无数次地懊悔自己做的事情,现在,听到这个噩耗,她的内心更加不安了,她……对不起温言。 傅烨清楚地看见叶清宛的眼睛里含着泪水,闪着泪光。 她怎么哭了?她在为温言感到惋惜吗? 叶母也感到很震撼,那个叫温言的女人,就是受害者吧,这么年轻的人,这么不幸,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病房里静默了半晌。 傅烨和叶清宛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 直到傅烨移开目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叶清宛揪着衣角,“我能去看看她吗?” “谁?你指的是…温言?” 她点头,“我想当面跟她道歉。为我做过的事情忏悔。” 看得出来,她眼中的诚意。 “你敢发誓,你刚才说的那些没有半句假话吗?” 叶清宛抬起手,“我发誓,以上说的若有半点虚假,我叶清宛遭雷劈。” “小宛,你怎么能说这么毒的话。” “妈,我不这么说的话,他不会相信我的。你放心,我说的都是真话。” 傅烨点头,“好,我相信你,但你能保证,你见到温言,不会再伤害她?她现在身体很虚弱,经受不起任何伤害了。” 叶清宛笑了笑,“我怎么可能还会对她做什么呢?之前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后悔莫及了,怎么可能一错再错,我只不过是想见见她,跟她说几句话。” 她说:“我对温言只是从姜淼淼口中所了解到,最多只是在网上看过她,现实中,还没有见过面,说实话,我很想目睹一下她的真颜。” 傅烨说道,“其实,她也不认识你,这样吧,我带你去见她,让你跟她聊。” “谢谢你。” 傅烨正要走,叶母忽然喊住了他,“哎傅先生,你不会再追究我们家小宛的责任了吧,这可是你刚才保证的,只要她说出事实,你就不会对她怎么样。” 叶母最担忧的还是叶清宛,她始终惦记着这件事。 叶清宛也看着傅烨,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会,我既然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叶母和叶清宛内心总算松了口气。 但叶清宛还在担心姜淼淼会不会找她的麻烦。 “走吧,我带你去找温言。” 第57章 叶清宛道歉 “妈,那我有时间再过来看你。” 叶母点头,“去吧。” 叶清宛坐在车上,心里的情绪很是复杂,脑子里乱得很,刚才她的想法是很想见一见温言,这会儿真要去见她了,却不知道等会儿见了面该从何说起。 傅烨察觉到了她的焦虑,“怎么了?后悔了?” “没有。”她胡乱地摇头,“怎么会呢?不见一面,我这心里也难受,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道个歉也是应该的吧。” 前面红灯,傅烨的车缓缓停了下来,他侧头看着叶清宛,“其实,你是一个好姑娘。” 叶清宛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什么意思?他这是在……夸她? 叶清宛诧异地与他对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反了吧。” “没有,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你的确是个好女孩。” 从她为了母亲,不惜做错事,可以看出,她很孝顺,虽然用的方式不对,但她也知错了,而且她的本意不坏。 在她知错之后,第一时间想去跟温言道歉,这也说明她骨子里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不知悔改的人。 叶清宛听到他这么真诚地夸自己,内心有些小雀跃,忍不住地想要告诉他,她喜欢他。 这是个表露自己内心的好时机,叶清宛,说出来吧,不要再犹豫了。 她不断地给自己壮胆,她的手轻抚着胸口,平复着那悸动不已的心。 “傅医生,其实我…… 绿灯亮起,傅烨踩上油门,车缓缓地行驶,旁边疾驰而过的一辆超跑车响亮的雷达声,覆盖过了叶清宛的声音。 她皱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没有了。 直到那犹如天籁的超跑声消失之后,傅烨侧头看了她一眼,“你刚才说什么?” 叶清宛垂眼,睫毛在颤动,她呆呆地摇头,“没什么。” 傅烨也没多想,更不知道她是想跟自己表白。 他表情淡淡地开着车,心里想着等会温言见到叶清宛会是什么反应。 叶清宛摇下车窗,任凭风拍打着白皙的脸颊,拍散她的烦恼。 她再一次小心翼翼地藏起了自己的感情,将那份喜欢深藏于心,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告诉他。 剩下的路途,两人都没有交流,车内很安静。 终于,回到了医院。 叶清宛站在温言的病房外,手搭上了门把手,却没有勇气开门,透过透明的那一块地方,她清晰地看见病房内,那个穿着竖条纹病号服的女人。 原来她就是温言。 那身病号服穿在她身上,显得很宽松,不是因为病号服宽松,而是她瘦得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了。 她站在窗前,背影是那么落寞又单薄。 “进去吧。来都来了。”傅烨鼓励着她。 叶清宛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推开了门,去见那个她一直想见又不敢见的人。 听到门声,女人条件反射地回过头,眼神是那么空洞,好像对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有任何留恋似的。 叶清宛这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温言面前,她的表情些许诧异,抬眼看向了傅烨,问道,“她是?” 咚! 毫无预兆,叶清宛忽然膝盖碰地,直直地跪在了温言的面前。 傅烨也意想不到,温言皱眉,连忙要扶她起来,“别这样。” 叶清宛抬眼看她,“对不起,温小姐,是我害了你。” 温言更加吃惊了,她害了她?这是怎么一回事?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什么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二岁的样子,而且,她与她素不相识。 为什么要跪下跟她道歉?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 温言弯腰要去扶她,“你先起来吧,你这样跪着,我承受不起。” 叶清宛却坚决不肯起来,“不,我活该跪着,对不起,温小姐,真的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些什么。” 叶清宛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眼泪也是说来就来。 温言很不理解,她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只是一个劲地给她道歉。 “这位小姐,你能跟我说一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我整个人还是懵逼的。” 她必须要弄清楚事情,不能平白无故地接受别人的歉意。 叶清宛狼狈地跪在地上,“上次亲子鉴定的事情,是我动了手脚,导致结果出错。” 温言的眼睛猛然瞪大,原来是她干的! “然后呢?你还做了什么?” 叶清宛坦白,“我把你的不雅照片发到了网络上,害你受到了攻击。” 温言又是震惊,照片的事情也是她干的?! 她的目的是什么? 温言不再叫她站起身,她只是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真的知错了,我是被迫无奈才这么做的,今天,我特意来找你,就是想为自己做过的错事道歉。希望温小姐能原谅我,如果不能,我也认了。毕竟是我一手造的孽。” 叶清宛讥讽着自己。 “你一定有苦衷吧,不然你也不会来这里找我了。” 叶清宛跪得腿都麻了。 “是,我需要钱给我母亲治病,时间不宜耽误,于是我拿了钱替人办事。” 温言迅速地捕捉到重点,“所以,是谁在背后指使你这么做的?” 她说出了姜淼淼的名字。 温言觉得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姜淼淼嫉恨她,特别是她在温家的时候,享受着最好的一切。 所以,姜淼淼产生这种心理也是她能料到的。 但如今这个人又为何要把她供出来呢。 温言慢悠悠地说,嗓音十分暗哑 ,“你出卖她,不怕她报复你吗?” 叶清宛摇头,“我不得罪她,就要得罪你们,我进退两难,你说我该怎么办。” 温言再一次地要扶她起身,“起来吧,既然你知道自己做错了,那就好了。” 叶清宛只觉得意外,就这样?她可以不生气,还能做到这么平静地和她说话?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她以为温言会大发雷霆。 这个场景,和她想象中的截然相反。 第58章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叶清宛撑着地面站起身,跪了太多,腿都麻木了。 她看向温言,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温小姐,你……真的不会和我计较了吗?” 她实在没想到,这位温小姐,a市曾经有名的温家千金,竟然这么大度和宽容。 温言毫不掩饰地回答她,“你刚才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不生气是假的,你做的这些事情,或多或少也对我造成了伤害和负面的影响。我该恨你,可有什么用呢?做都做过了,现在你愿意坦白出真相,这么诚恳地跟我道歉,我也就接受了吧。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叶清宛毫不犹豫,“温小姐,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如实回答。” 叶清宛刚哭过,眼睛虽然通红,但无比清明,带着无法伪装的真诚。 温言勾了勾唇,“行,第一个问题,你和姜淼淼是如何认识的?” 叶清宛的眼睛看着某一处,回忆起当初,“关于这个问题,说来也挺偶然的,那时,我刚从a大毕业,踏出社会找工作,刚进入了这家医院上班,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大街上,我和她擦肩而过,她戴着墨镜,忽然回过头,叫住我,我当时鬼使神差地应了声,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和她开始接触认识的。 我不知道她是从哪打听到我家的消息的,她对我家的一切了如指掌,她知道我母亲常年体弱,医疗费和药费是笔不小的支出,知道我经济紧张,于是她就抓住了我这个弱点,一步一步地利用我。” 叶清宛说的没有半句假话,当初她和姜淼淼就是这么阴差阳错认识的,没想到街上那一次人群中的擦肩而过,之后会发生这么多事,会有这么多的牵扯。 温言点点头,她似乎是相信了。 接着第二个问题。 “那你把照片发布到网上的那一次,照片是姜淼淼拿给你的吗?” “是,我当时是不想答应她的,但是我妈那个时候做手术,还差一笔费用,她答应事成之后会再给我一笔钱,所以我就帮她做了。” 叶清宛悔不当初,“温小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害了你。” 温言疑惑不解道,“据我所知,姜淼淼本身的家境也不咋滴,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傅烨出声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卖 se 啊,捞男人的钱,她靠攀附有钱人上位的,陆聴就是大冤种之一。” 叶清宛嘀咕着,“她长得也不咋样,一脸高科技,也不知道那些男人咋看上她的。” 傅烨摆摆手,“没办法,这些人就是人傻钱多。” 要是被陆聴听到了…… 陆聴:“听说你说我人傻钱多??!” 幸好他不在,傅烨心想,还好他从来都不去这些灯红酒绿的地方鬼混,生活中只有上班下班两点一线。 也许每个中规中矩的人身边都有那么几个喜欢寻花问柳的朋友?? 他都不记得当初是怎么和陆聴这个大冤种认识的了。 叶清宛回想起当时和姜淼淼见面的过程,“我当时很犹豫不决的时候,我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我不需要知道原因,姜淼淼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曾告诉我。” 温言说:“她肯定不会告诉你的,她只是在利用你为她做事。” 叶清宛自嘲道,“现在想想,觉得自己还挺傻的,她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我去做,自己不沾上一点脏水,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温言忽然想到当初薄司寒在公司收到的那个包裹,里面装着的照片和当时在网上发布的一模一样。 这么说,照片是姜淼淼恶意伪造的!而当初寄给薄司寒的那个包裹,不明寄件人,其实就是姜淼淼! 这么一揣测,姜淼淼和这些事情环环相扣,她从头到尾都在参与。 却不留痕迹,而涉世未深,有苦难言的叶清宛更是被她狠狠地利用,当成了替罪羊,只要事情一败露,叶清宛立刻就会被推入水深火热之中。 姜淼淼,好阴险的人! 但是,温言想不明白,为何这么多年了,姜淼淼还一直针对她,她已经落魄成这样了,姜淼淼却依旧对她恨之入骨,处处都在伤害她。 “最近,姜淼淼有和你联络吗?” “没有。她跟失踪了一样,好久没找我了。” 傅烨说,“或许,我去找陆聴,打听打听她的消息。” “温小姐,虽然“对不起”三个字很苍白,但我还是诚意地和你道歉,过去是我害了你,我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以后,我不会再被姜淼淼或者其他任何人利用了。” “懂得迷途知返,现在还不晚,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过我倒是想见见姜淼淼。” 温言想,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溃烂到这个地步了,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再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 唯一重要的是,她……临走之前,只想知道,姜淼淼到底和五年前的事情有没有关系,她想尽可能的还自己一个清白。 戴着别人乱扣的帽子离开这个世界,她想,来世她也不会快乐。 她不想背负着原本不是她的罪名离开。 ………… 方家。 自从那天在大街上偶遇完温言之后,这段时间以来,钟清娴一直焦虑不安。 她原本以为温言会在牢里度过一辈子,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温言竟然还是出了狱,她的存在,对她来说,分分钟都是致命的威胁。 只要温言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么,五年前的那件事,就很有可能被掀起波澜。 她的安稳日子,也将随之走到尽头。 不!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必须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这一刻,钟清娴竟然对温言起了杀意! 谁也没有看到,此时,钟清娴的眼神有多可怕,平日里看起来挺和蔼可亲的一个中年妇女,居然会有这么恐怖的眼神。 真叫人后背发凉。 钟清娴站在客厅里,手里拿着玻璃杯,握得越来越紧,仿佛要把杯子捏碎一样。 她完全沉浸在深度的思考之中。 以至于方振远靠近她都不知道。 “你在想什么?” “啊!” 第59章 离婚,我成全你 钟清娴猛然吓了一大跳,手一松,玻璃杯摔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心虚,她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振远抬了抬眼镜,“进来有一会儿了,你一个人搁那想啥呢?” 钟清娴强颜欢笑着,“没什么,这水太烫了。” 方振远也没多想,转身就往书房走去。 “哎振远。” 钟清娴忽然叫住了他。 他回头,“怎么了?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我……是吗?” 钟清娴假装淡定地看了看自己,摸了摸头发,“你想多了吧。” 方振远应该看不出什么端倪才对。 “你刚才叫住我,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呃……我是想问一下,最近有小涵的消息吗?” 钟清娴眼神飘忽,本想问的话一出口就变了。 随便来了句应付。 方振远叹息,“找了二十年都没结果,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就有消息。” 他下了台阶,朝钟清娴走来,安慰着她,“你也别太担心了,总会找到的。” “振远,其实我们可以通过小涵身上的胎记来找。” “胎记?” “是啊,小涵的左肩上有一块爱心形的胎记。我们可以在网上各大媒体刊登这条消息,寻找一切左肩上有爱心胎记的,年龄和小涵同岁的女孩,然后再去一个个做亲子鉴定排除,找到我们的女儿。” 方振远寻思着,“这个办法是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小涵知道了,她觉得是我们以前抛弃了她,她不想回来,我们再怎么刊登消息都没用,而且,如果有人刻意去做假胎记冒充呢?” “你说的弊端,后者,即使有人冒充,通过亲子鉴定也可以鉴别,但前者的话,恐怕就有些麻烦,如果小涵已经知道我们是她的亲生父母,但自己不愿意认我们,也是个问题啊。” 方振远捏着鼻梁,“没错,这二十几年来,该用的方法,该做的努力我们都做了,也别太自责,接下来就听天由命了。” 方振远作为男人,作为父亲,实在是感到愧疚,虽然他总是劝钟清娴想开点,但他自己心里这一关总是过不去。 “我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小涵丢了,小薇又被人害死了。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们。” 一提到方夏薇,钟清娴这心就很复杂。 方振远黑着脸,“这个温言,亏我们家小薇把她当亲姐妹,她竟然对小薇下这么毒的手。” 钟清娴提了一嘴,“听说那个温言回来了。” 方振远大惊失色,“什么!” “是这样的,我那天去逛街,听到别人在议论,温言已经出狱了。” 她不敢说自己碰见了温言,免得引起方振远的怀疑。 “这种内心阴暗的人,放出来干什么,就应该关到死,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们小薇,一命换一命,天经地义!” 方振远一说到这件事,就停不下来,“我真恨不得把温言那个坏女人千刀万剐,即使这样,我都觉得愧对小薇!” 方振远气急败坏,怒不可遏的样子,不禁使钟清娴后背发凉。 这让她内心更加地坚定,是时候该斩草除根了。 她若无其事地安慰着方振远,“小薇的事情,谁也没有料到,只能说这是她的命。” 她一向不喜欢方夏薇,试问,有哪个女人,能真正地接纳并喜欢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她可没有这么大好人。 方夏薇和尹秀贞的死,都是她们母女活该! 钟清娴无时无刻不在想,如果她的小涵能回来,那一切就圆满了。 然而,她根本不知道,她一直苦苦寻觅的人,其实一直都在她身边……… ………… 温言在医院里,靠药物维持着生命,过了几天,她的身体变得更加消瘦,不堪一击。 薄司寒冷漠无情的声音响起,“我还以为你死了。” 温言一怔,抬头一看,薄司寒正慢悠悠地朝她走来。 温言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可能伤到一定程度就不会再痛了吧。 “你专门过来补一刀吗?” 她化疗那天,不管傅烨和陆聴怎么劝他,他都不肯来签字,现在他出现在她面前,是几个意思? 就为了跟她说这句话,再伤她一次吗? 薄司寒走近她,弯腰,对上她那双暗淡的眼眸。 嘴角叼着一抹玩味的笑意,“我今天是来成全你的。” 温言还在不知情中,“你这话什么意思?” 男人沉默不语,直接拿出那份协议书,轻薄地甩在她脸上。 “自己看看。” 档案袋滑落在地上,温言坐在床上,卑微地弯下腰去捡,打开之后。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伤了她的眼睛。 她很震惊,薄司寒原来是来给她送离婚协议书的。 怪不得他刚才说成全她。 他终于同意离婚了啊。 温言的眼睛直直地落在那几页薄薄的纸张上面,一行一行地扫过去。 “夫妻感情破裂,女方净身出户,主动将孩子抚养权归于男方…… 温言喃喃自语,念着这些内容。 终于看到末尾,薄司寒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现在,就等她签字了。 他之前还说就算她死了,他都不会同意离婚,现在,怎么这么迫不及待了。 她真是不懂他,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你…是专门来给我送这个的?” “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关心你的吗?”薄司寒冷声回答。 温言苦笑,“那你何必自己跑一趟呢?随便找个人送过来不就行了?” 薄司寒抬起她的下巴,“你这个女人,心机多得很,我不自己过来,不放心。” “怎么?我都这样了,还能掀起什么波浪来?只是,我不明白,你之前不是死活不同意离婚吗?怎么突然又这么着急了?是有新欢了?” 薄司寒笑着,“新欢想要随时都有,我在a市随便找个女人都比你强,之前不想离,现在想法变了,想离了,你只有服从的份。我不想离的时候,你怎么求我都没用,我不要你了的时候,分分钟让你净身出户。” 温言想,她在他眼里只是一件玩偶吧,想扔随时都可以扔掉。 “薄司寒,我净身出户可以,但是关于小宇的抚养权…… 第60章 狼狈不堪 薄司寒的大手扼住她的脖子,“你想跟我谈条件,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都是将死之人了,你觉得你有什么能耐带好孩子?” “咳咳……咳”一种干渴难耐的感觉瞬间袭来,呼吸被夺走,面色涨得通红。 “放……开 薄司寒再一次地失控,用尽力气地将温言往死里掐。 “司寒!” 傅烨来得及时,一把松开了薄司寒的手,他要再晚来一点,温言很可能就丧命于薄司寒手中了! 刚才那一幕多么可怕和危险。 薄司寒蜷缩起手指,指关节发出声响。 “你来干什么?” 傅烨看了看自己拿的两瓶药,“来送药的,这是给温言的。” 温言正舒缓着呼吸,脖颈上有显而易见的手指印,红通通的一片。 刚才她不过只是提了提孩子的抚养权而已,他至于发这么大的怒火吗? 怎么,他是想把她掐死,直接不用纠结抚养权归谁是吗? 薄司寒就是魔鬼本魔。 “温言,你没事吧。” 温言摇着头,“还好。” “这是给你的药,早中晚各一次,一次两粒,记得按时吃。” 温言点点头。 薄司寒的理智慢慢回笼,眼睛紧盯着那两瓶药,长腿迈近,拿过手一看。 “这是什么?” “止痛药,最近这段时间,你没来医院,我想你也不知道,温言她……经常胃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 薄司寒听完这番话,抬眼看着温言,从进来开始,他一直关注着离婚的事情,都没注意到,原来她已经病入膏肓,瘦骨嶙峋,看起来奄奄一息,危在旦夕。 头上寸草不生,因为化疗,温言的头发已经掉光了,面黄肌瘦,放眼望去不像一个正常人。 薄司寒愣愣地站在原地,眼前的这个女人,和他曾经认识的温言,相差太多太多,完全可以说是两个人了。 他曾经多么期盼她去死!如今,她像个活死人一样在他面前,薄司寒的内心有股强烈的失落感。 不该是这样的,可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吗?为什么他现在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是他心软了吗? 薄司寒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温言,你先吃药吧。” 傅烨细心地给温言倒了水,她接过,轻声道了句“谢谢”。 她仰头,将两粒药片扔进嘴里,随着温水的灌入,一同进入了体内。 薄司寒怔怔地看着她吃药,这么淡然又从容,是她已经习惯了吗?吃药已经是她的习惯了么? 温言将玻璃杯里整整一杯水都灌入喉中,刚才被薄司寒掐过之后的不适也缓解了不少,她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她现在卑微到尘埃里,仅仅是喝一杯水,她都觉得很满足。 过了一会儿,温言重新拿起那份快要被她遗忘的离婚协议书,乐观的心情在这一刻又变得沉重起来。 薄司寒说的对,她是将死之人了,争抚养权又有何意义,等她离开之后,小宇就没人照顾。 不如退让一步,把抚养权给薄司寒,而她,保留探视权。 能再多看小宇几眼,她就很开心了。 “薄司寒,我想好了,抚养权归你,但是最起码让我见见孩子,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了。” 温言沙哑的嗓音带着祈求的意思。 “净身出户我没意见,我没有资格拿走薄家一分钱,而且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都到这一步了,也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了。” “身为母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我只希望,在我最后的这一段时间,你能让我见见孩子。” 温言额头冒着冷汗,这些天她反反复复地发烧,胃部持续不断地发痛。 癌细胞在不断扩散,胫骨脉络,五脏六腑都像裂开了似的。 无法找到一个词来形容她现在的处境。 只剩下个躯壳,虚有其表,内在已经破烂不已。 “我会给孩子改姓,他姓薄。” 温言眨了眨眼,“那……你会让我见他吗?” 薄司寒讥笑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不怕吓到他吗?” “我…… 温言无话可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和过去相差太多,小宇见到她,会不会害怕? 她只顾着自己的想法,着急要见孩子,却忘记了孩子的感受。 但,温小宇应该也是想见她的吧。 “不然,你就让我远远看一眼,好吗?” 温言在一步一步地退让,然而,薄司寒却不语。 他说,“尽快签字。”转身就走。 傅烨追了出去,“司寒,叶清宛坦白了。” 男人的步伐顿住了,他回头,“她说了什么?” “姜淼淼指使她的。” 薄司寒的目光沉了沉,“是她?” “我想叫陆聴把她约出来,你会一会她,据叶清宛所说,姜淼淼已经好久不联系她了。” “在哪里见面?” “等…… 薄司寒接了个电话,“喂。” “薄先生,小少爷一直在闹腾,您快回来看看。” “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我有事先走了,改天再说。” “司寒 傅烨本来想说,等他让陆聴今晚约上姜淼淼,见一见的。 现在,又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薄家别墅。 温小宇把房间搞得一片狼藉,他站在床上,“我要找妈咪,你们放我出去。” “小少爷,要不你等薄先生回来,你跟他说吧,薄先生马上就回来了。” “切,我才不要跟他讲,他说他是我爸爸,我才没有他这个爸爸,我不稀罕他,我要妈咪!” 温小宇大喊大叫。佣人又不能对他怎么样,只能耐心伺候着。 “温小宇。” 薄司寒回来了,他一眼扫过地上狼藉的现象,阴郁的心情更加烦躁,“你干了什么好事?嗯?” “你不放我出去,我就一直砸!” 薄司寒挑着剑眉,“你倒是有个性。” “你能拿我怎么样?”温小宇抬起头,爷俩大眼瞪小眼的,倒是有趣。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温小宇干脆一个劲倒在了大床上,肆意地翻滚,“我、要、见、妈、咪!” 那声音把婴儿时期喝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薄司寒闭上了眼睛,捂上了耳朵。 “再吵,我就打你了!” “你让我去见妈咪,我就不吵。” “你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第61章 联手合作 温小宇忽然从床上爬起来,“所以,你到底让不让我见她?” “不可以。”他的回答直接毁了温小宇的期待。 其实,不是他狠心,不让他见温言,而是,温言现在这个样子,温小宇见到就算不怕,也会察觉出异常,他不想让孩子知道,他的母亲,已经快离世了。 这对他来说,是不小的打击,恐怕会成为他童年挥之不去的阴影。 不管他和温言之间怎么样,他希望温小宇不要牵扯其中。 当然,薄司寒也是在抓着温言的弱点,她想见,他就偏不让她见。 “可是,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几天会让我见妈咪,这都过了几天了。你是不是看我小,好骗啊。” 薄司寒:“………” 他有说吗?有也不算,见不见他说了算。 温小宇怎么闹腾都没用。 温小宇摸着下巴,“你不让我见妈咪,那我要见洛洛阿姨。” 薄司寒纠正他,“她是你姑姑,不是阿姨。” “我要见洛洛姑姑!” 温小宇心里在想,洛洛姑姑对他那么好,肯定会带他去找妈咪的,他哪里需要在这里跟这个人废话那么多。 奈何,薄司寒连薄洛洛也不让他见,“她很忙,没时间。” 温小宇却不信,“你又在敷衍我,明明就是你不让我见她。” 薄司寒也摊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不就是想让她带你出去么?” “你既然知道,那你直接带我不就好了,还不用那么麻烦。” 薄司寒无语,这是什么脑回路??他要是想带他去早就带了。 总之,他不会让温小宇去见温言,现在就断了他的念头。 ……… 时光咖啡厅。 钟清娴戴着口罩墨镜和丝巾,看着杂志,一大本杂志遮住了她整张脸。 过了五分钟左右,一个年轻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向她走近,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她也同样全副武装,遮得严严实实。 钟清娴放下杂志,“来了。喝点什么?” “不用了,你找我什么事?” 钟清娴看了看四周围,确认没什么不便之后,压低声音说:“温言出狱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她出来很久了。” 中年妇女一声呵斥,“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面对她的责怪,年轻女人也变得暴躁,她在吼什么? “告诉你,你好加害她吗?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害怕?” 说着,她竟然笑了起来。 钟清娴意识她在嘲讽自己,出声警告,“姜淼淼,你别得意得太早,我要是出了事,你也吃不了 兜着走。” 姜淼淼笑得更加放肆,“阿姨您是不是忘了?这件事说起来,您才是罪魁祸首呢。您确定您能威胁得了我?” 钟清娴抿了一口咖啡,将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咖啡溢了出来,香气四溢。 “姜淼淼,你变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子的!” “是,以前的我,年纪小,不懂得权衡利弊,所以傻傻地被你利用,现在你还想利用我吗?” 钟清娴怒气沉沉的姿态也放低了许多,“怎么能叫利用呢?我们都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这叫合作,互利共赢,你懂不懂?” 姜淼淼反问,“那,阿姨您赢了么?我怎么感觉您现在坐立不安呢?” “你! 几年不见,这个小丫头片子,倒是变得越发的伶牙俐齿。 说的话,句句戳中她的痛处,句句踩住她的怒点。 姜淼淼越过桌子,倾身靠近了她,“我不会再被你利用了,你也休想拿什么威胁我,只要我把你过去做的事情都爆出来,你觉得你的下场会如何?” 钟清娴怔了怔,她无法想象,如果当年的事情被人发现,她的下场只怕会比温言还更惨烈。 她指着姜淼淼,“你!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姜淼淼,我告诉你,我们都是同一条道上的,只要我出了事,你也休想安然无恙。” 姜淼淼摆摆手,“我倒是没什么,反正我从小就吃苦,倒是你,阿姨,一大把年纪了,当了二十几年的富贵夫人,没吃过什么苦头,如果落魄了,你能撑住几天?” “你不能把事情摊出来!当初是我挽救了你,你那个穷家庭,要没有我,没有我给你那么多钱,你早就饿死街头了,你别不识好歹!” 一提及她的出身,姜淼淼就气愤,那样苦不堪言的日子是她挣扎了多久才从中爬出来的。 她不想再回到过去,也不允许任何人提起。 “阿姨,如果方振远知道了,他的宝贝女儿的死是因为…… “你闭嘴!” 钟清娴张望着四周。 “你说,他那个时候会不会把你扫地出门,或者说,像当初薄司寒对温言那样,亲手把你给送进去?” 钟清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止不住抖了抖,她猛地想起那天,方振远认为是温言害的方夏薇而表现出来的神态,有多么地可怕! 那样的眼神,她永远都无法忘记。 如果振远知道了…… 她无法想象,自己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钟清娴愣了许久,她活了五十年,见证了太多太多,从来没有像哪一刻这么害怕恐慌。 难道她平静安逸的生活要被打破了吗? 她的好日子是不是就要到头了。 不!钟清娴摇着头,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 姜淼淼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拿起包,掉头就要走。 “等一下。” 钟清娴叫住了她,姜淼淼回头,走了回来,“又想说什么?” “我想了想,我们与其这样互相威胁,倒不如握手言和,联手合作。” 姜淼淼重新坐了下来,“合作?什么意思?” “你刚才不是说,温言出狱很久了么?” “是。然后?” “只要让温言消失,当年的事情就永远不会让人揭开了。” 隔着墨镜,姜淼淼瞪大了眼睛,钟清娴竟然要斩草除根! 不愧说,姜还是老的辣。 “你疯了,你真的要加害于她,这么危险的事情,你都敢干。” 钟清娴的心态稳了许多,开始盘算着要怎么下手,“不然我还能回头吗?” 第62章 酒吧买醉 “我们现在必须团结一致,已经走到这一步,绝对不能再回头了,姜淼淼,我们有共同的利益,合作才能共赢,我要是被发现你也不好过,我平安你也就无事。” 姜淼淼细细地琢磨这番话。 钟清娴这个女人,毒得很!又想借她的手,除掉温言! “那你说,怎么合作?” “你知道现在温言在哪里吗?” 姜淼淼摇头,“最近没有听到她的消息,按理说应该是在薄司寒手里,我去打听打听。不过你知道她在哪里之后,你想干什么?” “等你确定她的消息之后,我们再进一步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做。” 姜淼淼总觉得自己被套路了,“不对,为什么是我去打听消息,你怎么不去?” “你不是更方便一些吗?再说了,薄司寒和陆聴关系那么好,而你又有机会接近陆聴,你去打听更容易接收得到一些准确可靠的消息。” 钟清娴一步一步地给姜淼淼洗脑,这个时候,她自己当然是不宜多露面,姜淼淼就是她手里的一颗棋子,她要狠狠地发挥出她这颗棋子最大的价值。 姜淼淼感觉很尴尬,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被陆聴给甩了,这归根结底,不也是因为温言吗! 这么长时间以来,陆聴都没再联系过她,她要怎么接近他。 倒是叶清宛那里,说不定就有温言的消息。 叶清宛还能为她所用。 “行,等有消息了我再联系你。” 钟清娴伸出手,“合作愉快。” 姜淼淼回握,“阿姨您倒是很讲究仪式感。” 钟清娴看着姜淼淼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 她不可能会让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 五年前的事情,薄司寒不可能会查到,温言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现在只要斩草除根,就能永绝后患! 叶清宛在医院陪着她的母亲,今天周末,医院不用上班,所以她一整天都陪着她。 母女俩人聊聊天,谈谈心,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真好。 叶母慈眉善目的,“小宛,妈忽然间感觉自己老了。” “怎么忽然这么说呢妈?” “你小的时候,妈抱着你在怀里,那个怀里的小婴儿转眼间就长大成人了,时间过得真快呀,你长大了,妈也老了,不知道妈有没有机会看着你结婚生子。” 叶清宛紧握着叶母的手,歪头靠着她的肩膀,“妈,肯定有的,您肯定是要长命百岁的。不仅要看着我结婚生子,也要看着您的孙子长大成人。” 叶母笑盈盈的,额角的皱纹很明显,她结婚晚,生育也晚,叶清宛才二十二岁,她已经将近六十了。 “妈很欣慰,你能知错就改,上一次的事情,妈不怪你,反而觉得愧疚,是我成了你的累赘。” 叶母心酸地擦了擦眼角。 “你说什么呢妈,傻不傻啊,您陪我长大,我陪您变老,我怎么可能弃您于不顾。” 一串悠扬的电话声响起,叶清宛看了一眼来电人之后,微微震惊,怎么是她?她想都没想,就把电话挂了。 “怎么不接?” “哦没事,妈,骚扰电话来着。” 不到一分钟,电话再一次响起。 姜淼淼犹豫了一下,“妈,我出去一下。” 她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按下了接听键,女人不悦的声音传来,“怎么那么久才接?” “你有事吗?姜小姐。”叶清宛的回答显得淡漠疏离。 姜淼淼“呵”了一声,“叶清宛,最近别来无恙啊,听你这个语气,你妈是不缺钱治病了。” “姜小姐,你有话就直说,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叶清宛正要挂断。 “等等,你着什么急?我问你个事,你知道最近温言去哪了?” 叶清宛怔了一会,“你打听她的消息干什么?你又想害她。” “什么叫又?我伤害她什么了,那些事情可都是你做的,关我什么事,至于我打听她的消息干什么,我和她曾经是朋友,我关心关心她,这也有问题吗?”姜淼淼没好声没好气地说。 叶清宛慢悠悠地“哦”了一声,“既然你这么关心她,你自己找她啊,你该不会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吧?” “你!叶清宛你不要太拽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既然你没别的事情,就先这样吧。” 叶清宛果断挂了电话,姜淼淼气得把手机摔在沙发上。 真是,拿了钱就变脸了! 叶清宛顺手将姜淼淼的电话给拉黑了,以后,她不会再傻傻地被她给利用了。 姜淼淼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着上一次见温言的时间,还是亲子鉴定那一次,那个时候,温言在医院里住院,时隔那么久,她肯定早就出院了,至于她出院后会去哪,她想,薄司寒应该不会放过温言,那么按理说,温言很有可能在薄家。 但是,如果她真的在薄家的话,那么,要怎么下手? 能从谁那里准确打听到温言的消息呢? 姜淼淼站在洗手间里,看着镜子,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对了! 墨北! 都说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 墨北对温言有感情,她之前就看出来了。 墨北一定知道温言的消息。 她一秒都不敢浪费,马上联系了温言,电话里,嘈杂的dj环绕声。 “喂,墨北,你听得到吗?” 墨北自然是听得到姜淼淼那边的声音的,但姜淼淼开了免提都听不到墨北的声音。 “你谁啊?”他看都不看手机通话页面,墨北最近酗酒,平日里对酒不感兴趣的他,这段时间也天天喝,不知道为啥,心情特别地低落。 得不到回应,墨北直接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 姜淼淼又拨了一个,这次他竟然没有接。 连续打了第三个,第四个。 直到第五个,墨北那瓶酒刚好喝完了,他站起身,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终于安静了一点。 “喂,你是…姜淼淼?” “对,是我。” “怎么突然想起来联系我了?”墨北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第63章 打听她的消息 “你怎么听起来像喝多了?” “我清醒得很,话说姜淼淼,你大晚上的打电话给我是有何贵干?” 姜淼淼试探他,“你怎么在酒吧?你没和温言在一块?” 提到“温言”的名字,墨北垂下了眼睫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空落感。 “我在哪里,在干什么,需要向你报备吗?你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 墨北的心情本来就烦躁,被姜淼淼这么一打扰,他这怒火就撒向了她,说话的语气也比较冲。 “没……没什么,我就是问一下而已嘛,你那么生气干嘛呀?” “呵”,墨北嗤笑,真的是绿茶本茶,说话茶里茶气的。 “你还是开门见山,别拐弯抹角的浪费我时间。” 开门见山……难道她要说她是来打听温言的消息的吗? 姜淼淼干脆就绿茶到底,“温言是不是在薄家啊,其实我还挺担心她的,你说她无依无靠的,薄司寒又那么恨她,万一有个什么差错,那可……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温言根本就不在薄家,她得了癌症晚期,在医院里,你也不用装出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姜淼淼被墨北这么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很高兴,她这通电话打对了,墨北喝多了,刚才不知不觉地这么一套,他就将温言的消息给说了出来! 果然是事半功倍啊! 姜淼淼还是一副大好人的样子,“墨北,你话可不能这么说,不管怎么样,我是真心关心她的呀,还有你,这么晚了,早点回去吧,少在外面喝酒。” 她也不等墨北回答,直接就挂了电话,墨北喝得烂醉如泥,脑子里开始有种昏花的感觉,他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进了厕所。 今晚的消息,令姜淼淼大受震撼,温言竟然得了癌症晚期! 而墨北在酒吧里买醉,他是在为温言心痛吗?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做的? 姜淼淼一肚子火,不过一想到钟清娴马上要对温言下手了,而且温言本身也活不了多久了。她心里就特痛快! 温言啊温言,你的人生就要到尽头了。 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姜淼淼特意开了一瓶红酒,细细品味,顺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钟清娴。 ……… 翌日。 墨家。 郝岚看着还没醒酒的儿子。 墨北醉得不省人事,昨天晚上,直接在酒吧的洗手间里躺了一夜。 要不是她发现墨北彻夜未归,定位他的手机,让管家把他带了回来,这小子估计把酒吧的洗手间当家了。 她了解他,一向不喜欢烟酒,怎么最近酒精上瘾了。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不顾命地灌醉自己? 等他醒了,她一定要好好问一问他。 墨北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的睡眼。 靠!头晕死了。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看见了坐在他房间里的母亲。 “妈,你怎么在这里?” 郝岚不说话,她走到窗户边,把所有窗帘都拉开,热烈的阳光照射进来,墨北一下子睡意全无。他抬手挡住了眼睛。 “妈,你这是干什么?” “你这臭小子,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吗?” 墨北回想起昨天晚上,他好像进了洗手间之后,后续的事情就不记得了,喝断片了。 他摇头,“妈,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昨天晚上,你竟然喝到彻夜不回家,要不是我让管家去找,你这个时候,还睡在酒吧的洗手间里!喝那么多酒,你是为情所困还是咋回事啊?” 洗手间……洗手间 记忆一点点涌现。 完犊子! 昨天晚上,他接了个电话,是姜淼淼打来的,她好像是要打听温言的消息,他这个大嘴巴,喝醉真碍事,稀里糊涂地就说漏嘴了。 还能撤回吗? 姜淼淼想干什么,凭他对她的认知,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善茬。 墨北拍了自己的大腿,“我真是…对我自己无语。” 郝岚真是看不懂他这一系列的操作,又是拍大腿又是扶额的。 “你到底咋了?” “妈,我求求你别问了,我现在脑子里一团糟。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他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啊。 “你烦什么呀?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温言那个女人?”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能让她儿子烦的,十有八九就是温言。 傻子都能看出来,墨北对温言,有种不一样的情感。 “妈你想多了,跟她没关系。” “是我想多了还是我想少了,儿子啊,你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你为什么非得喜欢一个坐过牢的女人呢?” 温言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郝岚这会儿更加地对温言反感了。 “妈,你真的想多了,还有,你可不可以不要给她贴上坐过牢的标签?” 墨北非常不喜欢任何人这样说温言,因为只有他知道,其实温言是无辜的。 她只是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委屈。 “我这么说有错吗?她就是坐过牢,她就是个毒蝎女人,我不允许你再和她有任何来往。” 郝岚越说越激动,有点恨铁不成钢,“儿子啊,不是妈要阻碍你的幸福,妈是过来人,看得比你明智,你爱谁都不能爱她,她不值得,她也配不上你。” 郝岚想,他必须断了墨北的念头,不能再让他和温言有进一步的发展。 “妈,你真的想太多了,越说越离谱,离大谱啊妈,我再强调一遍,我和温言,我们俩只是好朋友,仅此而已,没有一丝越界的多余的情感在里面。这会您可以明白了吧?” 郝岚的眼睛紧盯着墨北,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我不相信,那你既然和她没有多余的情感,你这些天,天天买醉,是因为什么事,又是因为什么人?我以前看过这么一句话,如果一个平日里滴酒不沾的人突然爱上了喝酒,多半是因为他谈恋爱了。” “好,就算我真的谈恋爱了,那个女人就一定是温言吗?妈,她真的无辜,您不要再这样说她了。” “你看你看,你急眼了,我说她两句,你就不开心了。” 第64章 约见 墨北简直无言以对,“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解释?但是我发誓,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您,我和温言绝对绝对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关系。” 墨北下了床,“行了妈,您就别想太多了,我还有事先出门了。” 墨北换了衣服,洗漱完之后,匆匆离开家门。 “儿子,儿子…… 郝岚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她就不信,墨北最近借酒消愁和温言没有关系。 看来,她有必要去见见那个女人了…… 傅烨把陆聴和薄司寒约在了声色会所见面。 “老傅啊老傅,你这么着急地把我们约齐了是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宣布?” 陆聴摸着下巴,玩世不恭地开着玩笑,“莫非你是脱单了?想来跟我炫耀!不可能啊,我这么有魅力都没女朋友,你这么呆板怎么可能比我先脱单呢?这不科学。” 陆聴一股脑地说着,喋喋不休。 薄司寒扶额,“我说你怎么废话这么多呢?就不能让老傅先把话说完吗?” 傅烨笑了笑,“陆聴你没女朋友,我就不信,天天混女人堆里,我就不相信你没个正牌女友。” 陆聴自己都觉得尴尬,“呃,不是,你怎么越扯越远了呢?说正事啊。” 他端起酒,随意地喝了一口,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说实话,别看他天天和美女玩得不亦乐乎,其实他还真是单身狗。 “正事就是,对了,老陆,你最近和姜淼淼有联系吗?我还想通过你把她给约出来。” 提到姜淼淼,陆聴的表情顿时就严肃起来了,“靠!这个姜淼淼,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想约她干嘛?” “听你这么一说,看来你和她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咯?” 陆聴挠了挠头,“你不提起她,我都把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傅烨并不知道陆聴和姜淼淼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他和姜淼淼可以说是彻底断绝了来往。 “话说,你和她以前不是天天粘在一起吗?怎么现在好像两人玩崩了?” 傅烨倒是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俩分开了。 陆聴回想起那天在声色会所警告姜淼淼的话。 姜淼淼似乎对五年前方夏薇的事情知道什么蛛丝马迹。 但她当时话说到一半就闭嘴了。 这一点,陆聴当时觉得可疑,但他也没多想,过后就把它忘了。 薄司寒碰了碰他,“喂,你倒是说啊。” “你等等,我想想,刚才老傅你问我什么?” 陆聴发现自己最近这记忆力真不行,这别人说的话,他一时半会就想不起来了。 “我问,你和姜淼淼怎么没联系了?” “她呀,这事你应该不知道,但司寒知道,是吧?”陆聴看了薄司寒一眼,“上次温言在酒吧,被姜淼淼打压刁难了一顿,过后我单独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特意警告了她,那个时候,我和她说了很多,也表示以后不会再和她来往了,她当时就挺接受不了的吧,我也不知道她是在挽留我的人还是在挽留我的钱,她当时也很激动,不知不觉间说到了五年前有关方夏薇的事情,她好像说了一句什么…… 陆聴使劲地想着,时间过太久了实在很难想起来,“哦,对!”他大拍桌子,“姜淼淼说当初方夏薇的死就是温言所害,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肯定,她说当时是她,对,就说到这里就没下文了,然后她好像特别心虚,开始扯别的扯了一大堆。就是这样。” 薄司寒头上三根黑线飘过,“你说了这么多,也没说出个重点来,婆婆妈妈的,还有当初这么可疑的事情,你怎么不问清楚?” 傅烨也数落着陆聴,“是啊,你整天就顾着美人和美酒,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自己不多上点心?” 陆聴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解释,却顿住了。 “不对!敢情你们俩这是在责怪我啊,我虽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再说了,最起码我把姜淼淼这颗定时炸弹给甩开了。” 说着,他还很是骄傲地自夸了一句,“我虽然吧,喜欢美女,但是什么女人该交,什么女人不该交,我还是分得清的,像姜淼淼这种人,对温言说话尖酸刻薄,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女人,我早就把她给甩了。” 陆聴很是自豪,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等着薄司寒夸他。 然而,现实与期待完美地擦肩而过。 他等来的是薄司寒的责怪。 “你把她甩了?” 陆聴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啊!我是不是特别明智?” “明你个大头,本来还想要以你的名义把她约出来呢。现在看来,是不是没戏了?” 陆聴被泼了一身的冷水,心情有些失落,今天是怎么了,薄司寒处处对他不满,就连傅烨这个呆板,也借此机会数落他,两人莫非是商量好的? “想啥呢老陆。” 傅烨凝视着他,陆聴怎么一副自己办了好事却没得到认可的大冤种模样? “也不是没戏,我有把握,现在约她,分分钟可以把她约出来。” 陆聴知道姜淼淼想攀附他都来不及,他自己主动联系她,她估计都快高兴疯了吧。 傅烨和薄司寒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确定?你都多久没联系她了,冷落她这么长时间,人家可是行业内混的,估计早就找了下家了。” 这意思,明显地在说,姜淼淼是出来……卖的。 “这不可能,凭我和她在一起那么久,依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对我有所留恋,算了,你们刚才不是说我婆婆妈妈么?怎么这会儿变成你俩啰哩啰嗦的?” 薄司寒抿了抿嘴,“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与其在这里猜测,倒不如直接行动。 做比想永远来得更踏实。 “行,那我给她打个电话。” 薄司寒和傅烨都齐刷刷地点头,陆聴拨了姜淼淼的电话过去。 并没有马上被接通,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奇怪,怎么不接他电话? 那他刚才那样信誓旦旦地说,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话说,你们找姜淼淼是想质问她么?” “不然,找她来,我和老傅在这里看着你和她叙旧?” 薄司寒翻了翻白眼。 “你这智商真是越来越堪忧了。” 第65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陆聴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行,他忍! “我再打一个试试。” 这一次,响了几秒,姜淼淼接了起来,听筒里传出的声音,姜淼淼似乎有些惊喜,“喂,聴哥哥,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没想到你还会再联系我,这段时间,人家可想你了。” yue 陆聴开着免提,薄司寒和傅烨听着都快吐了,得,能不能不要茶里茶气的。 幸亏他俩现在没在喝酒,不然这名贵的酒就这么喷出来了,多可惜多浪费啊。 姜淼淼的声音嗔里嗔气的,“聴哥哥,话说你怎么突然联系我了呀?你不是说不要人家了嘛?” 别说薄司寒和傅烨,陆聴自己听着都觉得恶心,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陆聴没有回答她问的这些问题,他反问道,“你现在在哪?方便见一面吗?” 姜淼淼毫不犹豫地应下,“方便方便,绝对方便。你是不是也想我啦?那我们在哪里见面呀?” 薄司寒向陆聴使了一个神色,用唇语无声地说:“让她过来。” 陆聴按照薄司寒的意思,他现在就是规规矩矩地为他服务,谁叫这是他的兄弟呢。 “我把位置发给你,你现在过来吧。” “好。” 陆聴挂断电话,激动地说:“大鱼上钩了!” 傅烨比较谨慎,“先别高兴得太早,人还没来呢,就算来了,也不一定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你的担心真的是多余的,老傅。”陆聴学着姜淼淼茶里茶气的语气,“这不是有司寒哥哥在吗?” 陆聴还故意地往薄司寒身上靠了靠。 薄司寒嫌弃地推开他,“一边待着去。” 姜淼淼抱着手机,雀跃的心情无法平静下来,她万万没想到,当初陆聴毅然决然地说和她断绝来往,过了这么久,居然会主动联系她。 她还以为她要失去这颗摇钱树了,现在看来,她嫁入豪门的梦,是不是有了一点希望呢。 只要这次把陆聴收服了,那她成为陆少奶奶的机率就会大大增加。 姜淼淼一厢情愿地幻想着自己以后荣华富贵的生活。 随后,她甩了甩头,自己是不是想得有点太多了啊,怎么着,也得等待会见完陆聴再下定论啊。 她打开了衣帽间,里面形形色色的服装,说起来,这些衣服,价格都不菲,几乎都是花陆聴的钱买的,他对女人从来就没吝啬过。 姜淼淼挑了一条性感的裙子,化上纯欲的妆容,照着全身镜转了几圈,确认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之后。 她准备出门了。 突然,手机“叮咛”一声,消息提示的声音,是钟清娴发来的微信。 对话框里,一行简单的文字。 【你在哪里?出来见一面。】 姜淼淼原本好到爆心情忽然就没有那么美丽了,这个钟清娴,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找她,耽误她的好事,怎么,又想利用她啊。 姜淼淼的心早就飞到陆聴那里去了,哪里还顾得着钟清娴要找她谈什么,于是,她随意地回了一句。 【没空,下次约。】 消息刚发送出去,姜淼淼还拿着手机,正拎起包,不到一分钟,钟清娴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姜淼淼不耐烦地按下了接听键,顺带看了看手表,以免错过陆聴约她的时间。 “喂。”姜淼淼清冷的语气和不在意的态度令钟清娴顿时来气。 “姜淼淼,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能出来见一面?” 她有种预感,这个姜淼淼,不比五年前单纯了,不会要耍什么心机吧,她必须要多留个心眼才好。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阿姨,我想这是我的私人空间,我没有必要向您报备我的行程。” “姜淼淼,你到底是去干什么,神神秘秘的,我警告你,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小心打草惊蛇。” 姜淼淼冷冷地笑了,她心想,她不就是去见她心心念念的陆聴吗?又不是去干什么坏事,打什么草,惊什么蛇。 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钟清娴,让她知道太多,反而不好,钟清娴这只老狐狸,手段多得是,五年前她有多毒心,她是亲眼见证的。 过了五年,她只会比以前更加残忍。 “阿姨您想多了,我不过就是跟闺蜜出门逛个街而已,能掀起什么波浪来。” 姜淼淼也不想实话实说,随便撒个谎,反正她也不知道,爱信不信。 钟清娴一听她这么说,马上就让她回来,“逛街啥时候都能逛,先见一面聊聊比较重要的事情。” 姜淼淼讥笑道,“阿姨您这么着急,是怕时间多耽误一天,对您越不利是吗?你是不是特别慌,特别想要永绝后患?” 一番话令钟清娴内心的想法更为恐怖。 她忽然觉得,姜淼淼也是个祸害,现在,她把姜淼淼也列入了目标对象之一。 等利用完她,姜淼淼这个人………不能留。 她知道她身上太多见不得人的秘密,随时有可能把她供出来,一切对她不利的因素,她都必须要铲除掉! “少废话,你到底出不出来见一面?” 钟清娴也快没有耐心了,姜淼淼这个女人,就是会耗她的时间。 “我刚才说了,我没空,我要出门了,您就别打扰我了,等时机合适,我们会见面的。” 姜淼淼也不等她回答,直接就挂断了电话,看了看陆聴发给她的消息。 这位置是……声色会所。 怎么会是在那里?那是她和陆聴初次相遇的地方,难道他是觉得在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见面,比较浪漫?意义非凡? 这个想法,姜淼淼勾起了唇角,莫名其妙地感到一丝小甜蜜。 她出了门,自己开着车,前往目的地。 去见陆聴的路上,风都是甜的。 果然,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这一刻,姜淼淼所有的想法都往好的地方想,一点也没有料到,不仅陆聴,还有薄司寒和傅烨在场,三个人同时在“恭候”她,等着兴师问罪。 姜淼淼到达了声色会所,直到陆聴所说的包厢,她直接推门而入。 “我来了,聴哥哥。” 第66章 兴师问罪 姜淼淼脸上原本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在抬头看见包厢里的人之后,她的笑容瞬间凝固,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她的神情变化,全被薄司寒和傅烨以及陆聴看在眼里。 三个在a市身份地位都颇高的男人,翘着二郎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姜淼淼,神情淡漠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姜淼淼心里很没底,但既然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应付了,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 “来了,坐。” 陆聴淡淡地开口。 姜淼淼将包厢的门关上,僵硬地走了过来,她很会看眼色地,坐在了陆聴身旁。 “薄总和傅总你们也在,真巧。” 陆聴看了一眼她的打扮,不愧是出来……卖的,女人,这穿搭也太暴露了。 亮瞎眼睛啊。 姜淼淼抬手将耳边的一缕秀发掖到耳后,故作轻松地开口,“不知道,你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然而,她心里已经有种不祥的预感,毕竟做的亏心事太多,心里总会不安的。 陆聴没说话,向薄司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 薄司寒抽出香烟,拿了一根,他并没有点燃,而是夹在指间把玩着。 傅烨全程都是个吃瓜群众,一会儿看看这个的表情,一会儿看看那个的表情,就等薄司寒开口了。 包厢里沉默的气氛使姜淼淼心里的紧张感更加强烈,她突然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听钟清娴的话,要是不来赴约,就能躲过去了。 到底还是她太单纯了,天真地以为陆聴对她重拾兴趣了,可仔细想想,他都这么久没联系她了,突然找她,这么着急地要见面,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异常。 该死!草率了! 姜淼淼两手交握,手心里都是汗,他们没说话,她也不敢先开口,有句话说得好,言多必失。 半晌之后,薄司寒抬头,他的眼睛原本是看着手里的那根烟,现在镜头切换,注意力转移到了姜淼淼身上。 不知怎的,被他看着,姜淼淼浑身感觉不自在,她随意地摸着头发,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心虚。 薄司寒的眼神太过犀利,漆黑如夜的眼眸仿佛可以洞穿她的内心。 姜淼淼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出声,“薄总,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您怎么一直看着我?” 语毕,姜淼淼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声音居然在颤抖,她在慌什么,她努力地克制自己。 冷静,姜淼淼,别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就是盯着你看嘛,还能看出什么异样来。 这样的心理暗示,她镇定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薄司寒终于开口问道,他把话说得很慢很慢,喊出了她的名字,“姜、淼、淼。” “在,薄总,怎…怎么了?” “叶清宛和你什么关系?” 姜淼淼顿时忘了呼吸,叶清宛竟然被发现了! 这个女人,她早就知道她不可靠,没想到才几天,真是没用! “啥?薄总,我怎么不明白您的意思呢?您口中的这个人,我不认识,也没见过。” 她刚才差点儿就要坦白了,但转念一想,也许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说个名字吓唬她而已呢?那她岂不是自己给招了? 薄司寒重复她的话,反问道,“没见过?你确定?姜小姐,要不要好好想一想,想清楚再回答。” 姜淼淼长长的美甲掐着掌心,疼得她皱眉,清醒一点,稳住,不要怕。 “薄总,我刚才已经回答您了,您说的这个人我确实没见过,我也不认识,您可能问错人了。” 薄司寒依旧语气淡淡地,“是吗?你确定不认识她,也从没见过,你和这个叫叶清宛的女人素未谋面?” 顿了顿,姜淼淼回答,“是。” 但她说这话的时候,却没什么底气,眼睛也不敢看他,生怕被他抓到什么端倪。 薄司寒这个人有多毒,她是知道的,当初他把温言送进监狱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薄司寒清冷地笑着,姜淼淼感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冷得发抖。 这样阴狠的笑容之下,肯定藏着很残忍的手段。 不行!她要离开这里,再待下去,肯定会露馅儿的。 姜淼淼忽然站起身,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那个,我去趟洗手间再回来。” 她拿着包加快脚步地往门边走,半途中,听到薄司寒严厉的声音,“站住,回来。” 姜淼淼真的移不开脚了,她条件反射地停了下来,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此时,她正背对着这几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没人看得见。 “薄总,您…喊住我…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 男人冷声打断她的话,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我叫你回来,你听不懂么?你再敢往前走一步试试。” 陆聴也附声道,“回来,坐下。” 姜淼淼低着头回到了刚才的座位,薄司寒抽了抽嘴角,似笑非笑,“怎么?感觉场面不对劲,想跑?” 傅烨很会见机行事地给叶清宛发了消息,让她过来。 薄司寒忽然将手里的那根烟折成了两半,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起身,走到姜淼淼面前,近距离的接触,更加令她手足无措。 薄司寒伸手,抬起女人的下巴,“你的演技还真是绝。” “我…我哪有什么演技,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薄总您真的误会我了。” 他收紧了手,“你还在死撑,我看让叶清宛和你当面对质怎么样?你不认识她,我倒想看看,她认不认识你。” “傅烨!” “司寒,叶清宛快到了。” “行,姜淼淼,你马上就知道结果了。” 薄司寒松开手,拍了拍,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坐好。 “哎哟喂,老傅啊,你终于聪明了一回,知道叶清宛要派上用场,先给她通知了。” 陆聴完全不在乎姜淼淼等会儿的下场会怎么样,这个绿茶,也该整整了。 他亲眼看看,姜淼淼被教训,倒是一种不错的享受,观看效果极佳。 叶清宛原本不安的情绪波动得更加厉害,叶清宛真的暴露了,等会儿,她会不会把她供出来? 第67章 就是她干的 不到半个小时,叶清宛到场了,姜淼淼见到她之后,先是惊讶后是生气再然后是心虚,这个女人,还真是说来就来。 叶清宛倒是表现得很平静,仿佛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难道她被薄司寒给收买了? “薄总,傅医生,还有这位是…… 她指的是陆聴,陆聴见她不认识自己,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了。 “不是吧,哥好歹也是a市风流潇洒的天花板,整个a市不认识我的女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你不会就是那屈指可数中的一个吧。” 傅烨扶着额头,无语至极。 “行了,知道你有魅力。”他扭头对叶清宛介绍道,“他叫陆聴。” 叶清宛摇着头,“不好意思,陆少,我还真不认识你。” “没事没事,今天认识了。改天有时间哥请你吃饭。” 这回轮到傅烨激动了,“你想干什么?我怎么觉得你不怀好意?” 陆聴觉得自己很无辜,他一脸懵逼地眨了眨眼睛,“我怎么了?我做什么了?吃顿饭而已,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啊老傅,我看是你不正常吧,还倒打一耙。” “我… “你俩够了没?”薄司寒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是今天的主题么? 傅烨对叶清宛说,“他就这样,别理他。” 叶清宛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傅烨平时看起来挺认真严肃的一个人,在朋友面前也这么放得开。 姜淼淼的眼神一直盯着叶清宛,仿佛在暗示什么,今天她若是敢把她供出来,日后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叶清宛倒也不避讳,挺直了腰杆子,和她对视着,反正她都坦白了,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她也不怕了。 姜淼淼故作不认识地问道,“这位小姐是… “她就是叶清宛,你真的不认识她?” 薄司寒在给她机会,自己坦白,姜淼淼要是还死撑到底,非要把他当傻子耍的话,他也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姜淼淼依然表示自己不认识她。 “叶清宛,你认识她吗?” “当然认识了。这不是姜小姐吗?” 姜淼淼疯狂地给她暗示,不要再说了。 “这位叶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与你,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叶小姐怎么把我当成认识许久的朋友一样?” 姜淼淼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但眼神却是那么毒辣地盯着叶清宛。 “姜淼淼,你装什么装,我们都见过多少次面了,你利用完我了,就想撇清关系,把我当陌生人了?” “叶小姐,我看是你糊涂了,我看叶小姐很面生呢,今天要不是听薄总说起你,恐怕我现在还不认识你。” 这个演技,陆聴都要拍手叫好了,这不去当演员,拿个影后都说不过去啊。 她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不打草稿还能这么淡定的? 叶清宛对她这副装傻的样子很不爽,“姜淼淼,你在这装什么傻充什么愣,你有胆子在背后捣鬼做那么多坏事,却没胆子敢承认了,你也太怂了吧,还有你真的是不识趣,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在硬撑什么,等着我陪你一起演戏吗?你可不要妄想了,我不会再被你拖下水了!” 姜淼淼好好的耐心都给磨灭了,她的内心生出一股旺盛的怒火,直接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快准狠地泼在了叶清宛的脸上。 “啊!”叶清宛猝不及防地被泼了个正着。 “姜淼淼,你是不是有病啊!” 傅烨瞪大了眼睛,抽了两张纸替叶清宛擦了擦。 陆聴也还没缓过神来,这个女人,真是变化莫测啊,上一秒还一口一句叶小姐,下一秒就朝人家脸上泼酒了,啧啧啧,这女人可真善变啊。 “叶清宛,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说完,姜淼淼还气匆匆地走到叶清宛面前,她的双手都做了美甲,锋利得很,叶清宛要是被抓到,脸都会被抓花。 幸好,傅烨护在了她面前,“姜淼淼,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这个女人胡说八道,栽赃陷害我,我当然是要给她点教训啊。不然当我姜淼淼好欺负嘛,我虽然出身贫寒,但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的!” “你走开,傅烨,别拦着我,我今天非要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 薄司寒狠戾的声音传来,“姜淼淼,你闹够了没有?” 姜淼淼差点忘了薄司寒的存在。 她的动作戛然而止。 薄司寒指着叶清宛,问姜淼淼,“你说她在污蔑你,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厉害。” 傅烨提议,“司寒,就让清宛把整件事讲述一遍吧。” “开始吧。” 薄司寒坐下洗耳恭听,姜淼淼也被陆聴拉了回来。 叶清宛开始描述姜淼淼指使她干的缺德事,“那天亲子鉴定的事情,是你让我做手脚的,其实,你可能不知道,我们那天在咖啡厅见面的时候,我全程都有录音的。” 叶清宛从包里掏出了录音笔,姜淼淼猛然瞪大了眼睛,“你这个女人!居然还留了这一手。” “比起你,我算单纯的了。” 叶清宛播放着录音的内容,在场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姜淼淼原本死不承认的想法,这时也快稳不住了,她怎么知道,叶清宛居然有证据! 姜淼淼的心都揪了起来,整整几分钟的内容播放完了之后,叶清宛还拿出了收款记录,确认是姜淼淼打给她的钱。 一切她都才是幕后主使。 她只是被迫无奈,替她办事而已。 “姜淼淼,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姜淼淼整个人像木讷了一样,呆滞了几分钟,之后她拼命地摇着头,试图去抓陆聴的衣袖,“不,聴哥哥,你相信我,这都是这个女人在陷害我,她明显是有备而来的,这些都是可以伪造的!” 姜淼淼不要脸的程度简直超乎陆聴的想象,他厌恶地甩开她的手,“你到现在还在否认,你是有什么底气?” 他转头,“司寒,你看着办吧。” 薄司寒的脸色从刚才的波澜不惊变为阴霾嗜血。 姜淼淼连滚带爬地跪在了薄司寒面前,“不是这样的薄总,我怎么敢拿您开玩笑?” 第68章 认错求原谅 姜淼淼原先镇定自若,这会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狼狈地跪在薄司寒脚边。 男人犹如尊贵的帝王,眼神像看一条乱咬人的疯狗似的看着她,充满了愤怒。 见他不理会自己,姜淼淼颤抖着伸手去碰男人裁剪得体的西裤裤脚,还没碰到,她细嫩的手掌被薄司寒反踩在脚底下。 薄司寒像踩着一只蚂蚁似的踩着姜淼淼的手掌,女人疼得呲牙咧嘴。 呜咽声从喉间传来。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薄总,您相信我,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来陷害您啊,叶清宛,对,都是她!” 姜淼淼恶狠狠地瞪着叶清宛,“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开心!” 叶清宛看着这个疯女人,眼神淡淡地,”我可没有陷害你,姜淼淼,敢做就要敢当,你趁早亲口承认,薄总也能脚下留情,不然你那只手可就要废了。” “你别幸灾乐祸得太早,我不会放过你的叶清宛!” “你威胁谁呢?你先想想你能不能安全从这里出去吧。” “啊! 姜淼淼一声惨叫,薄司寒的脚用了很大的力气踩在她的手背上,“是要你自己说,还是要我帮你?” 薄司寒意味深长地问道。 “我说我说,薄总,您先把脚放开。” 姜淼淼的手背上都是薄司寒的皮鞋底印,麻得发颤,疼得发热。 “说不说,你在犹豫什么?” 姜淼淼飞快地甩了甩头,“没有,我马上说。”她只是手太疼了还没缓解过来。 “薄总,对不起,我那天鬼迷心窍地将您的鉴定标本动了手脚,导致结果出错,害您误会了温言,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还没等薄司寒动怒,姜淼淼已经连磕了几个响头,生怕他会对她动手。 姜淼淼顾不得疼痛,脆弱的额头磕在地板上,磕出了鲜血,脸上精致的妆容也花了。 薄司寒对她的哭哭啼啼一点都不心软,他冷声问道,“除了这件事,你还做过什么?” 姜淼淼呆呆地摇头,“没有了,除了这件事之外,我什么都没做。” 光是这件事,就已经很让薄司寒生气了,要是其他事情爆出来,她无法想象自己会面临什么的后果。 薄司寒危险的眼眸微微眯起盯着她,他弯腰,手抬起女人的下巴,紧盯她的双眸,“你确定?” 姜淼淼忽然没了底气,有些吞吞吐吐,“是……千真万确。” 薄司寒眼神看向了叶清宛,示意她说。 叶清宛心领神会,当即就否认了姜淼淼说的话。 “才不止,包括照片的事情,之前温言被爆出不雅照片那一次,也是你指使我干的,姜淼淼,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说一半藏一半是什么意思?” 薄司寒冷冷笑了几声,姜淼淼巴掌大的小脸被男人玩弄于掌心之中,“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 姜淼淼还没从叶清宛说的话反应过来,几日不见,叶清宛竟然变得这么嚣张有底气,谁给她的勇气? 每一句话,都在把她往火坑里推。 既然叶清宛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否认反驳的余地,“是,还有照片这件事,刚才是我想漏了,我发誓,除了这两件事,其他的我都没做过,我不会骗您的,薄总,求您一定要相信我,您不要听信叶清宛的一面之词。” 叶清宛也按捺不住了,“姜淼淼,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的这些话是一面之词吗?我所陈述的都是事实!” “够了,叶清宛,你不要再说了!” 姜淼淼吼得声嘶力竭,整个人面目狰狞。 叶清宛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一面,有些惊讶。 罢了,她该说的说完了,剩下的就静观其变。 薄司寒的手忽然松开了她,姜淼淼一阵惊喜,“薄总,您这是高抬贵手,不和我计较的是吗?” 薄司寒抽出纸巾,厌恶又嫌弃地擦了擦刚才那只碰过姜淼淼的手。 他慢悠悠地说着,“你觉得可能吗?” 轰! 姜淼淼只觉得五雷霹雳,他还想怎么样?她都已经承认了错误,把头磕到流血了,膝盖跪到淤青了,还不够吗?她还要付出什么代价,薄司寒才肯罢休? 姜淼淼知道这个时候硬的没用,她的下场只会更惨烈,于是她佯装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开始上演苦肉计。 首先,眼泪就是烘托气氛的重要道具。 姜淼淼的眼眶说红就红,泪水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流。 她带着哭声,抬手故意擦了一下眼角,“薄总,我不知道您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我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从小命不好,我的父亲是du gui ,母亲靠做清洁工,拿着微薄的工资维持生活。我没有优越的家庭环境和家庭教养,做错事也难免,请您相信我,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我不会再针对温言了。” 薄司寒舔了舔干燥的薄唇,嗤笑道,“原来你一直都在针对她。你终于说实话了。” 姜淼淼捂住了嘴,刚才她都说了些什么!什么针对温言,她怎么连这种话都说,现在薄司寒更会更加怒不可遏,虽然他对温言也是恨之入骨,但他这个人,占有欲很强,他不允许别人欺负他的女人!只有他有资格折磨温言,惩罚温言。 “不,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薄总,真的是意外,我没有故意要针对她的,我只是想给她开个玩笑而已,我没有想要对她怎么样的,真的。” 姜淼淼已经语无伦次了,真的是越解释越乱,旁边还有个叶清宛在捣乱,添油加醋,她发誓,等出去了,一定要好好教训叶清宛! 薄司寒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我倒是好奇,你对温言到底有什么不满?为何要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这……要让她怎么回答?她能说她看温言不顺眼吗? 薄司寒忽然想起,“那些不雅照片是从哪来的?你手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照片?” 第69章 她结过婚 姜淼淼眼神游离,难堪地咬着下唇,顿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薄司寒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你是用了什么手段弄了这些不要脸的照片,既然敢发,还不敢说么?这些到底是温言出轨的实锤,还是你为了陷害她,刻意伪造的?” “我……其实 姜淼淼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陈述这么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真的是丢人。 “其实,那些照片是……我伪造出来的,我把照片上的人换了脸,其实那个女人……是我。” 她已经埋下了头,不敢去看任何人的表情。 薄司寒怔了一下,“那个男人,真的是墨北?” 姜淼淼一口否决,“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陆聴猛地站了起来,“靠!你不会想说那个男人是我吧,我和你可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 他必须先澄清一下,不然姜淼淼就要把黑锅甩到他身上了。 他虽然花天酒地,但也懂得把握分寸,没有玩得这么开。 谁能相信,他一个二十八岁的小伙子,整天混在女人堆里,其实连……接吻都没有过,说出去会笑死人的吧。 陆聴忽然有一个重大的发现,原来姜淼淼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竟然还和别的男人……乱搞! 他好像被绿了?!不对,也不能这样说,毕竟她这种女人就是这样,而且他和她之间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姜淼淼更加地慌乱,本以为今天来赴约,能让陆聴回心转意,和她重归于好,结果却搞了这么一出,以后陆聴不可能会再接受她了!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陆聴也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到底有多阔绰,能让姜淼淼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 姜淼淼咬着下唇,口红已经掉了一大半,但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现在只想着要怎么从这个火坑里跳出来。 “那个人,是我……”姜淼淼说到后面,明显地压低了声音,“是我前夫。” 惊! “什么!” “我以前有过一次婚姻,照片里的人是我和我前夫在一起的时候,但我现在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姜淼淼这些话好像是说给陆聴听的,她的眼睛一直看着陆聴。 陆聴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这话的意思是,在暗示他,她现在单身? 奇奇怪怪,他才不会和这种女人在一起。 薄司寒都感到了震惊,姜淼淼竟然结过婚,还将自己和前夫在一起时的……暧昧…照片换了脸,成了温言和墨北,陷害他们,让所有人都以为温言和墨北有不正当的关系。 还有比她更无耻的人吗?? “你是真不要脸啊,连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薄司寒的语气淡淡地,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杀伤力,姜淼淼窘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傅烨这个吃瓜群众忽然有了点存在感,“我挺想知道你那个前夫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们会离婚?” 姜淼淼觉得很不光彩,要把自己的经历拿出来讲,以后她就会沦为别人的笑柄。 薄司寒也随之附和道,“没错,把话说清楚了。” “说吧姜淼淼,有什么不好说的呀,你也不像是脸皮薄的女人啊。” 陆聴也在催促她。 姜淼淼求助的眼神望着陆聴,“聴哥哥。我…… 陆聴打断她的话,“停,你别叫我哥哥,我听着就恶心,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天天装着一副清纯样在我面前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的,我真的会吐。” “你已经不喜欢我了吗?你也厌恶我了?” 姜淼淼的语气显得特别失落和委屈。 “是你自己先做错了事,还骗了我,你结婚了,那你还搞什么?” “我刚才说了,我已经离婚了啊。” “那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结了婚又离婚,还故意接近我,你什么目的?” 陆聴的眼神十分陌生,跟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全然不同。 姜淼淼的心沉入海底。 她讲述着自己悲惨的经历,“之前,我在酒吧里认识了我前夫,不到一个月我们就闪婚了,但是结婚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她欠了一屁股债,那些人天天追着他讨钱,他还经常对我动手,最严重的一次是,我怀孕了,之后孩子被他打没了,我很害怕,后来,想尽一切办法和他离婚了。我终于得到了解脱。” 她以为,她努力地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就可以不用重复妈妈的命运,但她还是躲不过,这场婚姻就是把她推入了万丈深渊。 她的爸爸也是像她前夫那样的男人,也经常要打她妈妈,姜淼淼没想到她和母亲的命运竟然如此相似。 母女俩都遇到了渣男,她费力地从阴暗中走出来,后来,她遇见了陆聴,以为他是来救赎她的,但是今天,她才发现,其实她从来都没有被爱过。 是她不配吗?她也想成为某一个人的偏爱和例外。 没有爱情总有面包,没有面包也总有爱情,可她呢?两样都没有。 但不得不承认,认识陆聴之后,她确实脱离了黑暗,在阳光下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怕,这好日子就要到尽头了。 “你这完全是冲着温言去的啊,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整她?” 陆聴都为温言感到愤懑,姜淼淼欺人太甚了。 温言竟然被她这么算计了两回。 姜淼淼两眼泪汪汪地看着陆聴,“她是一个杀人犯啊,她能好到哪里去?我这么做算得了什么?比起她对方夏薇的伤害,我相比起她,我够仁慈够善良的了。” “哇靠!你还有理了。你不提到这件事,我差点都忘记了,上次你在包厢里说,五年前的事情怎么了?这事是不是跟你也有关系?” “这件事,也要算到我头上吗?是不是一个人只要做错了一件事,那么所有的错事和坏事就一定都是她干的?” 姜淼淼反问陆聴。 “我没有证据,但我感觉十有八九和你脱不了关系。” 第70章 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陆聴嘀咕着,“反正我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 姜淼淼眼里含着泪水失望地看着陆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是,我承认,我是做过一些错事,但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你啊,我也舍不得这样做,我是真的喜欢你。” 陆聴不信,姜淼淼这演技好得很,搁这装什么深情呢。 “得了吧你,我看你是喜欢我的钱吧,我突然间想明白了,你结婚之后,发现你那个前夫没钱,所以才离婚的吧,像你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就是这么现实。有钱啥都好商量。” 姜淼淼无力地摇着头,“不是的,我要不是真的喜欢你,那天你那么说我,我今天就不会再来见你了。” 是,她承认自己爱慕虚荣,但她对陆聴也不是没有一丁点感情,在经历了那么一段灰暗的日子之后,在遇到他之后,对姜淼淼来说,就是重生。 “行,打住,别说了,我问你,五年前方夏薇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陷害温言的?” 姜淼淼的眼里有种被冤枉的难过与失望,“我说了,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好,你既然说是我陷害她的,那你们拿出证据来啊,没有证据,光靠一张嘴在这里说,有什么意义,警察也不会相信。” 她敢肯定,关于这件事,他们绝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 所以,她底气很足。 陆聴看着薄司寒,“你看,这怎么办?” 傅烨始终觉得姜淼淼这样委屈的面孔下藏着很深的心机。 姜淼淼跪求薄司寒,“薄总,亲子鉴定和照片的事情,我已经如实坦白了,其他事情跟我无关,看在我这么有诚意认错的份上,您能不能放我一马?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做任何伤害温言的事情了。” 薄司寒抽着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俊颜,冷峻的面容在包厢里的暗处,伴随着灯光若隐若现。 “我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么简单就放过她,下次她还是不会长记性的,证据这么充足,我看不如就移交公安机关处理吧。” 陆聴的提议,姜淼淼听了之后瞪大了眼睛,他怎么可以做到这么绝情。 姜淼淼本来是跪在薄司寒面前,这会儿挪着膝盖挪到了陆聴面前,“不要这样对我,聴哥哥,看在我们相识那么久的份上,能不能手下留情?我真的知错了。” 傅烨说:“我不建议报警,毕竟说,姜淼淼虽然是幕后主使,但实际操作人是清宛,她也推卸不了责任。” 陆聴一个激动站了起来,“老傅我看你是糊涂了,这个时候,你不能为了爱情维护她呀,人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叶清宛尴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哪有什么爱情? 但是她听到陆聴提议说要这样处理的时候,后背不禁发凉,刚才这位说过几天要请她吃饭的陆公子,这会要把她送进公安机关。 傅烨怔了怔,“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她就是同事关系,顶多算朋友,我是觉得,清宛只是被利用的,而且是迫于无奈,再说她还有一个母亲需要照顾,她要是有什么事,那她母亲怎么办。” 陆聴忽然觉得,叶清宛也挺不容易的。 “哎呀不对呀,这也不关我的事啊,司寒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薄司寒将抽完的烟烟蒂扔进了垃圾桶里。 姜淼淼脑子灵光闪现,“不然我去跟温言道个歉,求得她的原谅,毕竟她才是当事人。” 陆聴立刻拒绝,“你还想见她呢,万一见到她之后又想伤害她怎么办,她现在经不起折磨了。” 陆聴还是比较明智的,奈何薄司寒却说,“我看就让她去跟温言道歉吧,公安机关就不必了,其实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不是,大哥,你… 薄司寒抬手,“行了,就这样吧,至于五年前的事情,我觉得你们想多了,真相五年前就已经知道了,温言并不冤枉。” 陆聴和傅烨沉默着对视了几秒,搞了半天,也不过如此嘛。 薄司寒已经转身往门外走去,陆聴指着他的背影,气到无语,“你你你!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 傅烨和叶清宛也站了起来,叶清宛真诚的看着他,“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 “没什么,走吧。” 傅烨已经先往前走了一步,叶清宛心里暗自窃喜,傅烨对她的态度明显没有以前那么疏离了,她和他会不会有进一步的发展呢? 包厢里,顿时只剩下陆聴和姜淼淼。 她已经跪了好几个小时,穿着短裙,膝盖跪到淤青和发麻,双腿无力,站起身的时候,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差点又摔了下去。 陆聴见状,也没有半点要搀扶她的意思。 姜淼淼额头上的血已经干到凝固,红红的一片,和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刚才一些想要说的话也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陆聴站着表情很淡然,也不曾看她一眼。 姜淼淼抬手要去触碰他,却僵在了半空中,咬了咬下唇,尴尬地收回了手。 手指蜷缩着,双手垂在身侧,抓了抓裙摆。 不知从何说起。 陆聴忽然迈开了步伐,“我也该走了。” 路过姜淼淼身边,女人一把拉住了他,“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姜淼淼垂下了眼,“我是结过婚,但我不是刻意要隐瞒你的,我只是不想回忆起那段痛苦的日子。我怕你不能接受我。” 语毕,陆聴迟迟没有回应她,姜淼淼忍不住抬头,陆聴淡漠的眼神一直盯着她。 姜淼淼怔了怔,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姜小姐,你可能想多了,你结没结过婚,跟我能不能接受你,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么?我看是你想多了吧,我和你可没有任何关系。” 姜淼淼羞愧不已,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男人果然都是不靠谱的。 她这些话,陆聴根本就不会相信,只会觉得这是她谎言被戳穿之后的借口罢了。 “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第71章 自作多情 陆聴拿开了她的手,“姜小姐好像自作多情了,你犯不着跟我道歉,你对不起的人是温言。” 姜淼淼内心不甘,但也只能默默地忍受,“我知道,我会去跟她道歉的。” 其实,不就道个歉吗?也没什么不能低头的,去见一见她也好,顺便也摸清楚温言在哪家医院哪间病房。 以后有的是机会下手,何况钟清娴也对她虎视眈眈。 还有那个叶清宛,她今天之所以这么狼狈,少不了叶清宛的“功劳”! ——— 墨北出了家门后,开着车,想到姜淼淼昨天晚上套了温言的消息之后,自己不禁有些担心温言,想去看看她。 但又想起那天在医院里,温言对他一副避而远之的模样,他就觉得很烦躁。 要去还是不去,他这内心一下子变得纠结,迟迟做不出决定。 踌躇了很久,他想,要不就在门口看看她,不让她发现,能看她一眼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母亲说的对,他确实喜欢温言,但他不想因为自己对她的感情,而对她造成困扰,他宁愿将这份爱深藏于心底。 自己知道就好。 再三思考下,墨北还是决定去医院悄悄地看温言一眼,没有人知道他爱得有多卑微,但他心甘情愿。 医院里,温言也不在床上躺着,她穿着蓝条纹的病号服,瘦小的身躯站在窗户旁,垂着着眼睛看着楼下。 病房的门被人敲了敲,温言缓缓地回头看,一个中年妇女穿着高贵,手里提着一个名牌包包,优雅地走了进来,十分有气质。 温言愣愣地看着她,这位陌生的女士,到底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郝岚走进来时,看见温言这幅模样微微有些震惊,这个女孩也才二十几岁吧,头发已经掉光了,消瘦得令人震惊。 哦对,她差点没反应过来,她得到的消息是,温言得了胃癌晚期,所以她这个样子,并不奇怪。 “您好,请问您是?” 温言礼貌地开口,只是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中年妇女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你就是温言吧?” 此刻,墨北已经到达了医院,坐着电梯到了这一层,刚到温言病房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墨北很意外,妈怎么会来这里找温言? 他在门口站着,看着里面的两个人。 温言回答了郝岚的问题,“是的,我叫温言。” 话音刚落,“啪”的一大声巴掌声响彻整间病房。 温言瘦弱的身体,早已不堪一击,面对这来势汹汹又猝不及防的耳光,她一下子承受不住,往后倒退了几步,身体撞上了墙,才勉强靠住。 温言捂着脸,脸颊火辣辣地疼。 她很疑惑,眼前这个优雅的女人,初次见面竟然对她动手。 “您…… “贱人!” 郝岚开口骂道。 墨北冲了进来,扶着温言的肩膀,“你没事吧。”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妈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打人呢?” 郝岚理直气壮地回答他,“我打的就是她这个贱人。” 温言这才知道,原来她是墨北的母亲。 她的脸疼得眼眶涌上了泪水。 但始终不吭一声,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挨打。 郝岚还不解气,还要往前攻击温言,墨北把她护在了身后。 “你!你竟然还要维护她!我打了她一巴掌,你是不是特别生气,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你妈!” 郝岚气得冲着墨北吼道。 墨北皱了皱眉头,“妈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温言她也没做错什么,你怎么一见面就动手打人?” “她一个已婚的女人,一个杀过人的恶毒女人,她勾引我儿子,就是有错!” 温言一怔,原来她是把她当成勾引墨北的贱女人了。 她应该也是被之前网上的那些照片误导了吧。 “你让开,别护着她,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这个女人,我让她知道什么叫廉耻之心。” 郝岚还打算对温言动手,墨北夹在中间很为难,他苦口婆心地劝说,“妈你能不能别闹了,她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墨北顾着和郝岚说话,没有注意到温言此时的表情有多痛苦,她的胃又开始发痛了,浑身冒着虚汗,难受得很。 刚才承受了郝岚下手那么重的一巴掌,疼痛仿佛透过脸牵扯到其他部位。 “我闹,妈都是为了你好啊,这段时间,你因为这个女人,喝醉了多少次,你现在反过来说我在闹,儿子,你有没有良心啊?” 郝岚说着说着从刚才的气愤变为了心酸。 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好吗? 到头来,他却说她胡闹,心里能不难受吗?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他喜欢温言,等于自己跳进火坑。 她必须阻止。 郝岚这个方向,是能看清楚温言的一举一动的,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她不可置信地说:“你这个女人,不但勾引男人的本事厉害,连演技也是绝绝子,我不过就是轻轻地扇了你一个耳光,你至于装得这么夸张吗?我看我儿子就吃你这一套吧。” 墨北这才转过身,发现温言不对劲,她扶着她,“怎么了?是不是胃疼?啊温言,你说话。” 温言煎熬地点点头。 “我去叫医生过来。” “不用,抽屉里有止痛药,帮我拿。” 墨北慌乱地拉开了抽屉,倒了药片在温言的掌心里,她吞服之后,慢慢地才好受一些。 墨北扶着温言躺下,转身沉着脸对郝岚说,“妈你都看到了吧?她现在这么虚弱这么痛苦,哪里可能存在这种勾引我的事情?你刚才打她,真的太过分了。” 温言张了张嘴,想劝他好好说话,干燥的喉咙声音却很暗哑。 郝岚也没缓过神来,刚才那么强势,这会儿却是有点手足无措。 她刚才太过冲动,一心想着要教训温言,却忽略了她是个癌症晚期患者,身体更是消瘦得不忍直视。 按理说,确实没有那个本事勾引墨北。 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儿子,我…我也是一时着急,为了你好。” 第72章 你的脸怎么了 “行了,妈,你别说了,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你对你妈失望?你要是和温言没有一丁点什么,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一天到晚这么闲吗?” 墨北无声叹息,“妈,我和温言是朋友,这句话我已经强调无数遍了,作为朋友,我前来探望关心一下,这说得过去吧?” 温言听着母子俩人的对话,忽然开口说:“阿姨,您可能误会我和墨北的关系了,我和他之间纯粹就是好朋友之间的关系,再无其他,而且您现在也看到了,我这么憔悴的样子,怎么可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您大可放心。” 温言缓慢地一字一句说着。 墨北怔了一会儿,也应声附和道,“妈您都听到了吧,人家自己都这么说了,您还不相信么?” 郝岚无话可说,没想到自己太冲动初次见面就动手,搞得自己像不讲理的泼妇一样。 那打都打了,也不能挽回什么了。 “儿子,既然这样,你马上跟我回家。” 温言不想他们母子吵架,也在劝说墨北,“是啊,你跟阿姨回去吧,我挺好的。” 墨北看着她瘦骨嶙峋的样子,瞪大了眼睛,她这样子叫挺好的? “你确定你真的没事?一段时间不见,你越来越憔悴了。” 温言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谢谢你这么关心,还专门跑一趟来看我,你现在也看到了,你可以跟阿姨回去了。” 郝岚怔怔地望着温言这么乐观开朗又善解人意的模样。 心里过意不去地想要跟她道个歉,但她毕竟是长辈,向晚辈道歉这种事她还没经历过,有点难以启齿。 酝酿了好一会儿,郝岚说:“那个,温言,刚才是我误会了,对你动手是我不对。” 温言和墨北都十分震惊,几秒后,温言摇了摇头,“没事的,阿姨,我能理解您作为母亲的心情,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幸福快乐,因为我自己也是一个母亲,我也有儿子,所以我不怪您。” 这么一说,郝岚心里好受多了,温家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一字一句都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墨北转身,看着温言,“脸还疼吗?” 她迅速摇了摇头,“不疼,阿姨下手也没那么重。” 虽然现在,还是有种火辣辣的疼痛感。 墨北的眉头皱得更紧,她怎么睁眼说瞎话,明明半边脸都是红肿红肿的。 “行了,别在我这待着了,赶紧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她下了逐客令,更是不想让他们母子起冲突。 墨北有些犹豫,迟迟没有离开病房,郝岚催促道,“不走还想干嘛?看也看了,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你这个朋友的关心也算是很到位了。” 墨北揽着郝岚的肩膀,“妈你先出去外面等我,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她说。” 郝岚却非要待着,“想背着我,说我坏话呢。” “妈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温言笑笑说:“没事你直接说吧,阿姨也不是外人。” 郝岚哼了一句,这个温言人看起来挺不错的,她实在难以想象她曾经是一个杀人犯,看着挺善良的一个女孩,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呢。 墨北想说的就是姜淼淼昨天晚上打电话给她的事情。 不过,他也不知道姜淼淼的目的是什么,突然间他又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了。 见他左右为难,温言出声道:“怎么了很难开口吗?要不就算了吧。” “不是,我还是说吧,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接了一个电话,是姜淼淼打来的。” 温言点点头,“然后呢?姜淼淼大晚上给你打电话?” “然后,我们随便聊了几句,我一不小心就把你生病住院的事情暴露出去了。” “这事啊,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看你犹豫成那样,她知道就知道呗,难道我在医院,她还能拿我怎么样,何况我又没得罪她。” 温言觉得没什么好提防的,而墨北却有话说不出口,有些事情,他知而温言却不知,且不能让她知道。 所以,要怎么告诉她小心点? 顿了半晌,墨北将要说的都浓缩成一句话,他的眼神忽然变得严肃认真起来,“总之,姜淼淼这个人不简单,你一定要多加注意,多提防着她。” “不简单?她做过什么吗?” 温言还云里雾里的,有些事情,墨北只是不方便说。 温言猛然想起,那天叶清宛坦白了,亲子鉴定的事情和照片的事情是姜淼淼在背后指使她的。 除此之外,应该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吧。 “我天天在医院里边,这里有医生有护士,姜淼淼能弄出什么风吹草动来?” “总之,我千叮咛万嘱咐,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自己要保护好自己。” 墨北说着说着自己都变得含情脉脉,然而他却没有发觉,温言尴尬地避开了眼,“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郝岚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催促道,“说完了吗?可以走了吗?” “走吧,妈。” 墨北边往门外走,边回头看温言,温言扭头看向了窗外,墨北只看到她的侧脸,紧接着已经走出了门外。 温言咬了咬唇,刚才墨北怎么会用那种深情的眼神看她啊…… 墨北走后不久,薄司寒来了。 温言的心已经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她早就习惯他这么冷落她了。 好几天没见,他倒还记得她的存在,怎么,今天发现内心过意不去,特意来这看她了?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薄司寒站在离她两米处的地方,温言别开脸,侧脸映入他的眼帘,刚才被郝岚扇过的巴掌印赫然醒目。 脸有些浮肿。 薄司寒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了? 终于,他开口打破了寂静。 不知是关心还是好奇心驱使,他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温言一愣,反应过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不知道,幸好,他刚才和墨北没有碰上面,不然,误会又大了,也不是怕他误会,主要是不想牵连墨北。 “没什么,不小心磕到了。” 第73章 我们不会再见了 温言不在意地敷衍了事。 薄司寒也没再过问,似乎是相信了,他也不知道她是被打了,就算知道,也不会在乎,毕竟他多么恨不得她去死。 薄司寒很快转移了话题,“离婚协议书签好了吗?” 温言又是一颤,原来他是为了离婚而来的。 之前不想离的是他,现在这么上心的也是他。 “我随时都可以签字,毕竟这是我一直期待的。” “那最好,之前是你哭着喊着求我的,现在我成全你了,你最好别耍什么心机。” “当然不会。”温言拿出那份离婚协议书,上面什么内容她也不想看了,反正也无意义了,早点解脱。 她拿起笔,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它拿给了薄司寒。 “剩下的你去办,我已经签好了。” 薄司寒手里拿着那份离婚协议书,看着末尾温言的签名,心里莫名的空落感,她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干脆,眼睛一眨不眨地签下? 温言的字飘洒,张弛有度,跟她现在病怏怏的样子一点都不符合。 薄司寒向前迈了两步,微微倾身,靠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吹洒在她脸上,温言下意识地不想跟他离这么近。 她往床里边退,薄司寒霸道地扣住她的后脑勺,手感令他顿时僵住。 抬眼一看,温言的头上光秃秃的一片,虽然之前已经见过了,但是他还是不习惯这样。 他甚至在怀疑,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温言吗?真的是从前那个娇艳的温家大小姐吗? 她怎么变得这么惨不忍睹?她是怎么一步一步变成这样的? 她那五年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薄司寒强制让自己回归现实,他闭了闭眼,温言看着他的神情变化,还有这一系列的操作,疑惑不解,他到底想干什么? 头被他的大掌包着,后脑勺有他手掌的温热,这很容易让温言想起从前的日子。 薄司寒靠在她耳边,从某个角度来看,他像是要吻她一样。 姿势很亲昵,但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却异常残忍。 “你知道,我为什么之前死活不同意离婚,又为什么一下子那么迫不及待么?” 温言一瞬间忘了呼吸,她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她不知道答案,她不知道薄司寒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薄司寒的大掌摸了摸她光秃秃的头,温言内心有种错综复杂的感觉,说不出的滋味。 只听见男人轻声一笑,放慢了语调,“我不过是觉得,你反正也要死了,死之前,你还要化疗,为了不作为你的家属签字,我趁早和你撇清关系。” 温言的身体在颤抖,原来他是这么想的,怪不得他忽然这么着急。 薄司寒浑厚的嗓音还在继续说:“除此之外呢,我也适当地善良一回,满足你最后的愿望。” 薄司寒冷峻的面容像是在宣布一件什么隆重的事情一样,他说:“温言,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再无关系。” 再无关系,整整十年,温言从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女,到现在变成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重症患者。 十年,经历了那么多,十年的时间仿佛把一生都过完了。 薄司寒微微起身,弯着腰,温言是坐着的,薄司寒宽厚的大掌捧住她的脸,温言的身体瘦了,脸也瘦了。 她的小脸被薄司寒的大掌包裹着,显得更小。 薄司寒的神情没有那么狠戾,反而显得比较淡然,眼底看不出情绪。 他看着她,眼里满是她的倒影。 薄司寒甚至不敢眨一下眼,怕错过她的表情变化。 他感觉自己疯魔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温言还云里雾里的,整个人呆滞地看着他。 薄司寒微微低头,闭上了眼睛,薄唇离她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吻上了。 温言忽然反应过来,抬手拍了他的脸,薄司寒的脸歪向了一边,眼睛也猛地睁开。 猩红的眼角带着不悦,他抿着薄唇,阴沉着脸色,转过脸来,愤愤地看着温言。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被他这么盯着,温言心里很恐惧,她刚才慌张之下动手拍了他一下,他应该是生气了吧。 “温言,你怎么这么不识趣?嗯?” 温言马上应道,“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这句话是你刚才自己说的,所以,也请你尊重我。” 既然已经离婚,他就没有资格再对她做什么。 薄司寒冷呵一声,“尊重?你跟我谈尊重?你这种女人也配?我不过是稍微试探了你一下,你以为我多稀罕你?” 薄司寒又在她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他就是要故意狠狠地伤她,羞辱她,让她难过,让她难堪。 把她逼到绝路,他才满意吗?他才开心吗? 薄司寒啊薄司寒,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比铁还硬。 温言克制着情绪,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既然不稀罕,那你生什么气?” 薄司寒恼羞成怒,“我气什么?我犯得着跟你这种女人生气么?要不是为了离婚协议书,我今天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温言淡定地“哦”了一声,“不想看见我,其实你随便派个人,来拿不就好了?还省得看见我倒胃口。” 她的反应更加令薄司寒不爽,他阴冷地笑着,“当然了,也顺便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温言的表情真的淡定不住了,她眼睛蒙上了一层泪水,抬起眼看他,“薄司寒,你说话一定要这么伤人吗?” “这就叫伤人了?这就受不了了?温言,看来五年的牢狱之灾,你也没有变得多么坚强。还是说你在故意用眼泪攻击我,想让我心软?” 温言胡乱地擦了擦泪水,“你走吧,我已经签字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第74章 铁石心肠 薄司寒神情淡漠,“要不是为了离婚协议书,你以为我有多想看见你?” “薄司寒,我想求你一件事。” “说。” “你可不可以让我和小宇见一面,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了,怪想他的。”温言低声祈求道。 薄司寒嘴角抽了抽,“没想到你还惦记着这件事,你这是要死磕到底了。” 温言想起自己从怀小宇到生他下来的全过程有多艰辛,她说:“小宇是我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当初我在监狱里受尽百般折磨,小宇是早产生下来的,庆幸的是,他一直很顽强。” 薄司寒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听温言讲起这些事情。 薄司寒锐利的眼神扫过她全身上下,除了瘦弱和头上寸草不生之外,她的手腕处有两道刀子割过留下的疤痕。 一道他清楚,那是他把她关在地下室的时候,她自己割的,那另外一道呢?薄司寒从来没听她讲过。 不过他想,应该是她在监狱的时候,迫不得已,自己伤了自己吧,亦或者是别人对她动的手。 薄司寒坐了下来,很久很久,他都没有这样子静静坐下听她讲话了,这也是屈指可数的时光了。 薄司寒忽然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按照时间推算,温言在坐牢之前就已经怀上了,但是她却没有告诉他。 温言浑身颤了一下,“那个时候,你把我送进了监狱,在这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她很想问一下,也真的问出口了,“倘若你在送我进牢房之前,就知道我怀孕,你会改变你的主意吗?” “不会,我会让你把孩子打掉,再送你进去。” 倘若他一开始就知道了,他绝不可能留下这个隐患。 温言极为震惊,他怎么可以残忍到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要杀掉。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在问出那句话之前,温言天真地以为,薄司寒会回答她,如果当初知道她怀孕,他就不可能会狠心地让她去那样暗无天日的环境下待五年。 可事实却是,他若一早就知道,不但不会心慈手软,反而会变本加厉,连孩子也不放过。 又是她自己在期待什么,她还想在满地的玻璃碎渣里寻得一丁点糖,她怎么能把后悔和自责这两个词用在薄司寒身上呢? 他根本就没有心,无情无义,心狠手辣。 而且,还针对她。 “说真的,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我见小宇?不然我再退一步,让我远远地看他一眼,这样我也心满意足了。” 温言已经一退再退,卑微得无法再卑微。 薄司寒没有耐心再听她讲下去,他站起了身,拿着离婚协议书正要走,温言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衬衣衣袖。 他的衣服很干净整洁,温言那只青筋凸起且发黄的手,搭在他的白色衬衣上,显得有些脏,格格不入。 原本都是a市身份地位相似的两人,如今已出现天壤之别。 薄司寒低头看着那只手,吐出两个字,“松开。” 温言没有松手,她抬眼,“薄司寒,你答应我好不好?这真的是我最后一个请求了,除了这个,我别无所求。” “我该相信你么?之前哭着喊着求离婚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最后一个请求,现在如你所愿离婚了,你又说见孩子是你最后一个请求。” 温言愣了一会,“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会这么狠心不让我见孩子。” 薄司寒“啧”了一声,“说到离婚的事情,我差点忘了告诉你,离婚协议书上明写着,小宇的抚养权归我,你连探视权都没有,你已经签字了。证明你同意。” 温言喃喃自语,“没有探视权…没有探视权,你撒谎,怎么可能?” 薄司寒不耐烦地翻到那一页给她看,“瞪大眼睛看清楚了,别说我自己胡说,这是你的亲笔签名。” 温言收回了手,“怎么会这样?我当时签的时候都没有看到。” 她怎么这么大意?现在怎么办? “薄司寒,薄司寒我求你,你就让我看看他吧,好不好?” “不可能。” 他丢下这句话之后,拿起离婚协议书径直走了出去,连带“砰”的一声,每次一走,他都会摔门,温言已经习惯了。 薄司寒走后,温言坐在病床上,蜷缩着膝盖,把脸埋在双膝之间,哭得全身都在发抖。 薄司寒走出医院,赵庭已经在恭候他,薄司寒上了车。 赵庭看着后视镜里表情不悦的男人,好奇地说:“薄总,您好像心情不太好。” 薄司寒冷冷回答:“你这不是废话么。” 赵庭转移了话题,“薄总,刚才家里的佣人打电话来说,小少爷不肯吃饭,他说再不让他见到他妈,他就绝食,一直不吃饭饿死算了。” 薄司寒闭着眼睛养神,“他倒是有个性,宁可不吃不喝,无论如何都要见他妈。” 赵庭好心建议,冒着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风险,“薄总,要不依我看,您就让温小姐和小少爷见一见,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他们是母子,长时间不见肯定会想念的。” 薄司寒缓缓睁开眼睛,“你也觉得应该让他们见面?” 赵庭呆呆地点点头,“是啊,有句话说思念成疾,小少爷再这样下去,怕是会生病。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具体怎么做,还得是薄总您说了算。” “其实你说的也有道理,看来我真的是有必要带他过来一趟。”薄总揉了揉眉心。 赵庭有些意外,薄总今天竟然没骂他,提的建议还被采用了。 “薄总,那现在我们…… “回薄家。” 赵庭发动车子,踩下油门,驶向薄家别墅。 薄司寒回到家的时候,外面除了保安之外,没有其他人,客厅里更是一个佣人都没有,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奇怪得很。 搞不懂,人都去哪了? “王叔。” 薄司寒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他。 他的表情明显不悦,这是怎么一回事?男人径直上了楼,去了温小宇的房间看看。 还没走近,发现门开着,一走到门口,看见里面的这一幕时,瞪大了眼睛。 “温小宇!” 第75章 每个人的妈妈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 温小宇整个人已经爬到了窗户上边,随时都可能掉下去,保姆和管家所有人都在一边看得胆战心惊的,却又不敢靠太近,怕刺激他。 温小宇看着薄司寒,眼里没有半点温度,倔强地坐在窗户边,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薄司寒拔腿走进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这么多人,连个孩子都看不好,都干什么吃的!” 面对他的谴责,佣人们都低下了头,一声不吭,管家王叔恭恭敬敬地回答:“薄先生,小少爷闹着要见温小姐,趁佣人不注意自己爬到了这上面。” 薄司寒往前跨了两步,温小宇说:“你别过来。” 薄司寒真的顿住了脚步,“你给我下来啊,这样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温小宇却一点都不怕,眼睛都不带眨的,他说:“你要是不让我见妈咪,我就不下去。” “敢情你这是以死相逼,我不答应让你见,你就要从这里跳下去?” 温小宇回答他:“你答应带我去找妈咪,我马上就可以下来。” “你先下来,我们再说。” 温小宇看着他一副老奸巨猾的嘴脸,半信半疑,“不行,你得先答应我,万一你又骗我怎么办?你发誓。” 薄司寒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深吸了一口气,他说:“好,我答应你,你现在下来,我马上就可以带你去见他。” 温小宇看样子似乎是相信了。 呆呆地看着他,薄司寒也趁机长臂一伸,把他抱了下来。 佣人们都提着一口气看着,总算是下来了,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们责任可就大了。 温小宇马上就要他兑现承诺,“我下来了,你现在立刻带我去找妈咪。” 奶声奶气的声音像在命令一样,薄司寒抬手敲了敲他的小脑瓜,一脸严肃地说,“可以,但是我今天必须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听到没有?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打你了。” 说罢,他还故意伸出手比划了两下子,温小宇敷衍他,“知道了知道了,快点带我去找妈咪,你是不是想反悔了?” “没有反悔,但你能不能别一直用“你你你”这种称呼,我是你爸爸,叫一声爸爸来听。” 他把温小宇带回家这么多天,也没听过他叫一次爸爸,说实话还是挺期待的。 温小宇并不想叫,而且也叫不出口,这个人老是说他是他爸爸,虽然妈咪也说过,但是一想到之前他还是欺负他和妈咪,就很不喜欢他。 尽管这段时间,他对他还是不错的。 “我们走吧。” 薄司寒:“…………” 是他不配吗?想要让自己的孩子叫自己一声“爸爸”都这么难。 有哪个父亲像他这么失败的? 温小宇已经拽着他的手,“哎呀,快点走嘛走嘛,你果然是在骗我,你怎么不走啊。” 薄司寒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温小宇这个小不点根本拉不动他。 薄司寒的脚还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温小宇气得都快哭了,哼,果然是在骗他,刚才他就不应该相信他的。 温小宇在做最后的挣扎,眨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仰头看他,巨大的身高差,他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断了。 “你到底走不走?”温小宇气鼓鼓的,薄司寒蹙起了眉头,是他对这孩子太好了么?都有脾气了。 薄司寒扭头对王叔说:“备车,去医院。” 温小宇兴奋一笑,“哦耶,可以见到妈咪了。” 一路上,父子俩人都没怎么交流,温小宇一直在车里兴奋不已,薄司寒拍了一下他的臀部,“坐好。” 也是奇了怪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这臭小子,也没见他笑过,今天出了薄家,要去见温言,却这么开心,他到底输在哪里?! 温小宇的一举一动落在他眼里,好像温小宇就是被囚禁了很长时间得到自由一样,都快跳出窗外了。 “我等一下见到妈咪之后,我就不跟你回来了。” 薄司寒微眯着眼睛,“你说什么?” 看到他如此意味深长的神情,温小宇缩了缩脖子,“我…”他还是壮着胆子说:“我要和妈咪在一起。” 薄司寒一句话打消他的念头,“不行,我不同意。” “为什么啊?” 薄司寒面不改色地回答:“没有为什么。” “那为什么不可以?” “就是不可以。” 父子俩像绕口令似的,终于到达了医院。 温小宇自己解开了安全带,迫不及待地下车,他整个人都活蹦乱跳的,跟在薄家待着的时候截然不同。 薄司寒带着他来到温言的病房,听到小孩子的声音,温言探头出去看了,却看不到什么。 这个声音,是她的小宇么?应该不是吧,薄司寒怎么可能带小宇见她,他早上还在说不可能呢。 不一会儿,已经有个熟悉的小身影朝她飞奔过来,直接扑进了她的怀里,感觉快得就像一阵风一样。 她还没反应过来,温小宇在她怀里蹭了蹭,撒娇又委屈地说:“妈咪,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哦。你有没有想我?” 温言抱紧了他,潸然泪下,她哽咽着声音,回应他,“妈咪也想你哦,妈咪每时每刻都在想我的宝贝。” 薄司寒手插口袋,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看着眼前这对母子,表现得像是许多年没见一样,他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至于这么夸张吗?不就几天没见面而已。 温言缓缓地松开他,“妈咪看看,你长高了没有?” 温小宇同时也看着温言,他的表情有些奇妙,温言当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和常人的不同,她就是担心儿子看到之后会害怕,甚至会嫌弃她厌恶她。 她正要出声,“小宇,妈咪是不是吓到你了?你…… 话说到一半,温小宇忽然凑上去,亲了亲她的脸,温言浑身一怔,她没有料到儿子会是这样的反应。 温小宇连着在她的脸颊亲了好几下,才说道,“妈咪,我不怕哦,每个人的妈咪都是世界上最最漂亮的。” 这番话,更是令温言感动不已,她的心都被填满了。 第76章 姜淼淼的出现 温言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无意识地落泪,温小宇暖心地抬起小手,擦了擦她眼角滑落下来的泪水。 “妈咪,不要哭哦。” 温言也自己擦了擦,“好,不哭。” 说着,温言竟然笑了起来,薄司寒的存在始终是个透明人,他看着温言又哭又笑的样子,看着母子俩人相拥的样子,心里的滋味很复杂。 “妈咪,我们以后一直在一起好不好?我再也不要跟他回去了。” 温小宇指了指薄司寒。 “他说他是我爸爸,可是我不相信,他怎么可能会是我爸爸?还让我喊他爸爸,简直是不要脸。” “不要脸”这三字从温小宇嘴里说出来,听着都觉得很可爱。 一旁的薄司寒:“………” 敢情这是来告状来了。 温小宇看着温言,仿佛在等她告诉自己,“他真不是你的爸爸。” 但等来的却是,“小宇,妈咪要告诉你一个事实。” “什么?妈咪你不会要告诉我,这个人就是我爸爸吧?” 温言点了点头,“没错。他就是你的爸爸,妈咪没有骗你。” 温小宇还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可是我不喜欢这个爸爸,妈咪我可不可以换个爸爸?” 温言听着都笑了。 “这哪是想换就换的。小宇,这段时间,你就跟爸爸在一起生活好不好?等妈咪好了,就去找你玩好不好?” 温言想尽办法哄着他,他不想让温小宇看着她离开世界,那样对他来说太痛苦了,而温言也不忍心让他知道。 温小宇寻思着这些话,“可是妈咪好久都不陪我玩了,你是不是在骗我?” “妈咪只是生病了,等妈妈病好了,就跟你一起好好玩一场好不好?” 她的病不会好了,只能用这样善意的谎言来欺骗她的孩子。 然而,在以后的日子里,温小宇迟迟等不到温言的到来,他再也没有了妈妈。 “妈咪这段时间还是不能陪着你,你跟爸爸一起生活好不好?” 温小宇内心是抗拒的,“妈咪,他真的是我爸爸吗?” “是的,爸爸会对你好的,妈咪暂时没办法在你身边,你会不会怪妈咪?” 温小宇迅速地摇头,“当然不会了,我最爱妈咪了,怎么会怪你呢?” 他的眼神无比真诚,不像在撒谎。 “那你听话,跟爸爸好好相处好不好?” 温小宇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她:“那好吧。” 其实,他心里是不愿意的,但既然妈咪都这么说了,他就勉为其难吧。 薄司寒这才说:“你们母子俩说完了没?” 温小宇扭过头,酝酿了好久叫了一声“爸爸。” 薄司寒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乖巧”很意外,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反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温小宇这会儿倒不想再叫了,他朝着薄司寒喊道,“你是聋了吗?这么近都听不清楚。” “你这小兔崽子。” 一分钟不怼他就浑身难受,不过算了,既然他都认他这个爹了,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他不是没有听到,而是他想再确认一遍,刚才还死活不肯认他的,现在居然会主动喊他“爸爸”。 薄司寒心里还是有得到那么一点安慰的。 “可以回家了吗?” 温小宇紧紧地黏着温言:“我要跟妈咪再待一会儿。” 他舍不得走,他怕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温言也格外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时光,那是屈指可数的日子。 她多么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傍晚的时候,温小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医院,薄司寒牵着他,他回过头,挥着小手跟温言说再见,“妈咪,你一定要来找我。” 温言忍住想哭的冲动,点头道,“会的。” 直到他走出来之后,温言才终于憋不住哭了出来。 他的儿子以后千万不要怪她。 她只是不想让他这么小就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傅烨进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他这么一说,温言的确哭得更加难过了,是啊,一直憋着也不好,还不如找一个点全部发泄出来。 温言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才慢慢冷静下来,她的双眼都是红血丝。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那天,我和叶清宛还有司寒陆聴一起见了姜淼淼,在叶清宛拿出了证据之后,姜淼淼终于承认自己干的事情,但至于五年前的事情,没发现什么眉目。” 傅烨的语气有些失望,本来他是打算顺着这些事情,查出五年前的真相的,看来是他想得太简单了,而姜淼淼这个人城府也太深了。 “五年前?你是说方夏薇的死?” “没错,只可惜姜淼淼没露出什么马脚。” 温言睁大了眼睛,“你这话的意思是,五年前是姜淼淼陷害我的?”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怀疑。”傅烨说:“对了,陆聴现在正在带她过来的路上,姜淼淼很想跟你道个歉,关于上次恶意陷害你的事情。” 温言讥笑道,“没有必要吧,她能有什么诚意?不过就是来这里上演苦肉计,几句可怜的台词,然后再来把眼泪,就这样。” 傅烨都忍不住笑了,“看来你很了解她。” “她这种人就这样,道歉也不代表她从心底里知道自己错了。就是走个过场,也可以说是演戏给你们看。” 温言一语点破。 “那也没办法了,来都来了,这会儿快到了,我出去看看。” 傅烨刚走出门口,就看见陆聴和姜淼淼从电梯口出来。 还真及时。 姜淼淼今天的打扮很朴实,化的妆也符合她的现状,果然,女人最懂女人,温言说的没错,她就是来上演苦肉计了。 陆聴打着招呼,“老傅,你刚好在啊,温言就在这里面是吧?” 温言在里面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接着,人都走了进来。 陆聴被眼前的人吓到了,拽了拽傅烨的肩膀,小声逼逼,“这个人真的是温言吗?你确定不是走错房间了?” 陆聴已经好久没有看到温言,很难将眼前的这个她跟以前的她联系起来,这简直就是两个人啊。 还没等傅烨回答,温言已经先开了口,“陆聴。” 第77章 这两巴掌是你活该 陆聴又是一怔,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她真的是温言! 变化太大了吧,甚至像他这种见过无数女人的人,此时都无法淡定下来正眼看她。 就连姜淼淼这种绿茶,都装不出冷静,她面前的这个女人,竟然就是曾经大名鼎鼎的温言。 她怎么落魄成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蓦然想起从墨北口中得到的最新消息,温言得了癌症晚期,那么因为重病,她变成这个样子,也不足为奇,这么一想,她又觉得没什么好一惊一乍的了。 陆聴稳住心神,问候她,“温言,你……还好吗?” 明知故问。 傅烨当即想到这个词,这不是肉眼可见的吗? 奈何温言强颜欢笑地回答他,“我没事,你今天来这里是…… 姜淼淼在一旁被冷落了许久,这会儿也得屁颠屁颠儿地上前向她道歉,她的语气确实听起来楚楚可怜的。 委屈得都要哭了。 “对不起,温言。” 温言假装一无所知,淡淡地问她,“什么?你说什么对不起?” “我…… 姜淼淼忍住内心的不爽,重新想了想,“我不知道傅烨有没有和你先说起过,我们那天见面的事情,我之前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真心地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温言一想起以前在酒吧,姜淼淼嚣张跋扈泼她酒水的事情,还有最近这一系列的恶作剧,她就想故意整一整她。 温言的语气慢悠悠地,“哦,那你说一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你…… 算了,忍住,她今天是来道歉的,不是来出气的,出气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姜淼淼早就事先想好了台词,现在只要搬出来说一遍就好了。 她刻意地表现出了脆弱,“温言,我那天想跟你开个玩笑来着,我知道你的孩子和薄总要做亲子鉴定的事情,于是我就做了点手脚,导致结果出错。” 语毕,温言抬眼看她,“开个玩笑?你确定这么大的事情叫开个玩笑?” “我…我也没有想到后面会出现这么多复杂的事情。” 温言说:“你没想到,我看你是早就计划好了吧,还想着有叶清宛给你背锅是不是?” 姜淼淼忍着气,低声道着歉,“对不起,温言,我除了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你才能原谅我。” “还有另外的事情呢?” “另外的事情,是我伪造照片污蔑你和墨北有不正当的关系。”姜淼淼一副诚意十足的样子,“温言,这都是我一时糊涂犯下的错误,希望你大人有大量。” 话音刚落,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间病房,姜淼淼没有料到温言竟然会对她动手,连陆聴和傅烨都惊呆了。 温言却很淡定,她说:“姜淼淼,这一巴掌,是替我儿子打的,你所谓的开玩笑,就是拿我儿子的身世开玩笑。” 又是“啪”的一大声,姜淼淼被扇了另外一边脸,温言虽然憔悴不已,但她动手的时候,却是卯足了劲儿,用了全身的力气,打姜淼淼个措手不及。 “这一巴掌,是替墨北打的,你陷害了他。本来还有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但是,算了,我累了。” 姜淼淼捂着脸,两边脸都疼得厉害,红得像个苹果。 她来之前就把可能发生的事想到了,但她万万想不到,温言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狠心,打了她两次! 这口恶气,她今天就算吞下了,日后,也一定会让她加倍偿还! 她怎么可能让温言白打! 要不是现在还有傅烨和陆聴在场,她都想跟温言打起来了,她还怕她不成。 现在,自己只能是装成弱势的那一方,姜淼淼依旧低声下气地道着歉,“温言,是,我该打,如果打我能让你解气的话,那你就打吧,是我活该。” 温言的语气骤然拔高,“你的确活该!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贱的女人!你的心思怎么这么毒!机关算尽,连个孩子,你都能拿来利用开玩笑,你还有人性吗?” 一激动,温言就感到不舒服,她忍着疼痛,对姜淼淼谴责了一遍。 傅烨看她难受的样子,劝了劝她,“温言,注意自己身体。别激动。” “让她走吧,我不想看见她。” 姜淼淼难堪不已,被打了之后还要被赶。 “温言,你消消气,我是真心实意来和你道歉的。” 温言缓了缓,“行了,你道歉了,我知道了,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滚了。” 姜淼淼的处境十分窘迫,低声下气地跑来跟她道歉认错,还被她这样对待。 陆聴拉了拉她,“走了,人家都让你滚了,还杵在这儿干嘛?” 陆聴连拉带扯地将姜淼淼拽了出去。 出了病房,姜淼淼说:“聴哥哥,你刚才看到了吧,我已经按照我说的做到了,我道了歉,也认了错,是温言太强势了,她根本就不接受,她甚至还对我动手。” 姜淼淼捂着脸,十分委屈和脆弱的样子,似乎是在寻求安慰。 陆聴一眼就识破了她的伎俩,“你做错了这么多,她打你两巴掌也不算过分。” 轰! 姜淼淼仿佛被人捅了刀子,心疼得快裂开了,她被打也就算了,连陆聴也站在温言那边,这么说,她被打真的是她活该,他是不是还觉得两巴掌算仁慈了? 陆聴变了,一段时间不见,他的变化大到令她震惊。 从那天再次见面到现在,陆聴没有关心她一句,没有同情她任何,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她所面临的一切都是她活该,是她咎由自取。 他甚至还帮着别人一起对付她! 男人果然是最容易变心的,之前有那么一段日子,陆聴对她还是体贴的,自从那次提出跟她撇清关系之后,他就彻底变了。 这一切,说到底,都怪温言,为什么她这么努力都得不到陆聴的真正喜欢,而温言什么都不用做,就有那么多人维护她? 墨北,傅烨,现在陆聴也是……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一个坐过牢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他们同情的。 姜淼淼吞了吞口水,“是,我承认,我该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些事以后就一笔勾销了,我先走了。” 姜淼淼和陆聴擦肩而过。 第78章 商量对策 姜淼淼逐渐走远,面目变得狰狞,那天她去赴陆聴的约就是个错误。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马上她就会让温言付出代价了。 “你没事吧,你犯不着生她的气,气坏了影响自己身体。” 傅烨拍了拍温言的肩膀。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一时看到她,想到她做的那些事,还无耻地跑来我面前假惺惺地道歉,我不打她,岂不是显得我太好欺负太好敷衍了。” “是,有时候,确实要拿出点气势出来,不能太过善良,人家只会觉得你弱小好欺负。” 温言不再说话。 姜淼淼回到家之后,将包包狠狠地扔在床上,房间里桌上的东西被她一手扫落在地上,玻璃杯破碎,满地的碎渣,她还不解气,拿起东西随意地扔,床边那张和陆聴的合照也被她气得拿剪刀剪废了。 垃圾!她还一心想着能和陆聴重归于好,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一场空。 床上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看着页面显示的来电联系人,她烦躁得不想接听,但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什么事?” 钟清娴低吼道:“怎么那么久才接?” “你有事就说。” “你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谁惹你了?” “还不是那个温言吗?我之前做的事情暴露了,我低声下气地去她面前道歉,还挨了她两巴掌,我现在脸还火辣辣地疼,肿得要命,这个女人,下手也太狠了。” 钟清娴一怔,原来还有这么劲爆的消息,她假装心疼地安慰着姜淼淼,“你弄点冰袋敷一下,消消肿,明天好了出来见一面。” 嘴上这么说,其实她心里开心得很,这个姜淼淼也不是什么好人,有人替她教训教训也好。 “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电话里不方便说,还是等见面再聊吧。” “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到时候见。” 姜淼淼挂了电话,她也巴不得钟清娴快点动手,今天这口恶气,她非出不可。 钟清娴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姜淼淼,看着聊天页面,嘴角微微上扬,方振远站在她身后她还没有察觉到。 “跟谁发信息呢?这么开心。” 钟清娴吓得立马关掉了屏幕,回头一看,“你…你吓我一跳,你怎么站在我背后也不出声?”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脸青成什么样子了,你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钟清娴笑了笑,“哪有?我哪有什么秘密啊,不过是跟一个好朋友聊聊天而已,人家跟我一样的年纪,孙子都有了,我替她感到高兴而已,这不,你又突然站在我背后,吓我一跳。” 方振远信以为真,拿着报纸走到书房去了。 钟清娴立刻把自己和姜淼淼的聊天记录都删了,以防不小心被方振远看到。 刚才差点儿就露馅儿了,要是被他知道,那她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计划,就全都打水漂了。 不仅如此,当年的事情可能会被翻查。 那她还有什么好日子可以过! ——— 翌日。 钟清娴和姜淼淼碰面。 姜淼淼的脸还没完全消肿,也为了谨慎起见,她将全脸都遮得严严实实的。 “说吧,你想怎么做?” “一见面就切入主题,看来你比我还着急。” 钟清娴不慌不忙地说。 姜淼淼全副武装看不出情绪,但从她的语气里可以听出她对温言有多恨。 “我要是不着急,我今天就不会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出来赴你的约。” 姜淼淼心直口快,“行了阿姨,甭说这些没意义的,你我只不过是有共同利益,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们还是直接聊点有用的。别耽误彼此的时间。” “好,我就喜欢你这么爽快的。你上次说,你从你一个朋友的嘴里得知温言得了重病在住院,消息可靠吧,何况你被她扇了两个耳光,这么说,你肯定也和她见过了,你肯定能确定她在哪间病房。” “我的确知道,你的意思是你要直接去医院动手?” 姜淼淼有点诧异,钟清娴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要是被薄司寒抓到……… 反正这次她别想再利用她的手去除掉温言。 “那不然我还有什么办法?她天天待在医院里,寸步不离,我不去医院动手,我还有什么机会。” 钟清娴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我想知道,你之前对温言做过什么?为什么会让她这么生气,还对你动手。” 她猜测道,“不会之前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照片事件,是你干的吧?” 姜淼淼被说中秘密,心情一下子就不美丽了,“阿姨,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我没有必要跟你详细说,现在我们谈的事情是要怎么对付温言。你不要跑偏了。” 见她不高兴,钟清娴也没好脸色,她想起什么,“上次我说找你出来那一次,你说要去逛街,其实是秘密被人发现了吧,我猜的没错吧。” 又一次被击中,姜淼淼起身就要离开,“阿姨,看来今天没有必要再聊下去了。” 钟清娴没有着急挽留她,她端起咖啡,“你急着走干什么?你还想不想出了这口恶气了?” 这句话也是戳中了姜淼淼的心窝。 她果然回了头,重新坐了下来。 “既然你还知道,我们的主要目的,就别在这八卦了。” “行,我也开门见山,有话直说了。温言在医院,其实我之前跟她关系还可以,我上次在街上看到她,我们打了招呼,她对我好像还和以前一样,并什么起什么疑心和防备心,所以我觉得我以关心她的名义去医院探望她,再寻找机会,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 姜淼淼听着,“你这是表面关怀,背后捅刀子啊。” 论狠,论阴险,谁比得过钟清娴? 第79章 突然出差 钟清娴脸色一变:“这不是没别的办法嘛,而且,在和谐的关系下做事,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姜淼淼似笑非笑,“还是您厉害,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我看就这两天吧,事不宜迟,你说说她在哪家医院哪间病房?” “第一医院住院部3楼14号房。” “好,我记住了。” “姜淼淼,要不你… 姜淼淼打断她的话,“阿姨,我已经替你打听到了她的消息,剩下的事情该由你去完成,你不能什么都让我去做,这不公平,说好的合作呢,何况我为了打听消息还被扇了两巴掌。” 钟清娴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点着桌面,“我还没说什么,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我也没指望你干什么,打听个消息都能被打,那是你蠢!” “你!” 钟清娴端起咖啡,“行了,合作愉快。” 姜淼淼扯下了口罩,喝着咖啡,钟清娴隐约看到一点红肿的痕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个女人,还真是蠢。 姜淼淼可不会再像五年前一样被她利用了,何况温言也快死了,她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叶清宛!上次当着薄司寒那几个人的面指证她,才发生了这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叶清宛也是祸害之一! 亏她之前为了让她做这些事,花了多少钱,让叶清宛拿去给她妈治病,现在是不是病好了,就开始嚣张了。 如此一想,她有必要去拜访一下叶清宛的母亲。 钟清娴回到方家的时候,发现方振远今天老早就回来了。 在方振远灼热的目光下,钟清娴故作淡定地走了过来,她扬起了笑容,“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方振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发现你最近频繁出门,有种神神秘秘的感觉,是去干什么了?” 被他这么一问,钟清娴的内心有种慌乱的感觉,但她必须镇定,不然会引起怀疑。 她在方振远身边坐了下来,“有什么好神神秘秘的呀,女人嘛,不过就是逛逛街,喝喝下午茶嘛,还能做什么?” 方振远抬了抬眼镜,慢条斯理地说:“前几天公司的小张说在一家咖啡馆看见一个打扮得很神秘的女人,气质和身材跟你很像,跟你坐在一起的人同样也保持着神秘感。” 天啊! 钟清娴颤了颤睫毛,更加地紧张了,她那天和姜淼淼见面的事情,竟然被方振远的助理看到了,还好只是说很像,并不确定是她,那她打死不承认不就好了。 钟清娴笑得很灿烂,但笑容中夹杂着一丝不自然,方振远的眼睛隔着眼镜一直盯着她的神情,她摸了摸头发,“是吗?小张可能是看错了,我又不是明星,出个门需要那么神秘么?再说了,这世界上,气质身材像的人多了去了,可能他看到的那个人跟我只是很像吧。” 方振远听出了这番话的不对劲,“你自己在说什么?我刚才说的是小张看到的那个人跟你很像,并没有说是你本人,你怎么自己好像在说那个人就是你自己?” 钟清娴的心跳瞬间加快,呃……她怎么好像快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哪有,你可能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小张可能觉得那个人是我,但我出门一向光明磊落,从不遮遮掩掩,所以他看到的那个人不可能会是我。” 方振远犹豫了一下,钟清娴立马转移了话题,“你中午还没吃饭吧,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准备。” 方振远起身,“不用了,我就不在家里吃了,我只是回来拿份重要文件而已,昨天落在书房了。” “这种事让助理来就好了,你何必亲自回来一趟呢?来来回回多累啊。” “有些事情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累点值得。” 方振远边说已经边朝书房走去。 直到他拿完文件出门之后,钟清娴的心都还在剧烈跳动,无法平静下来。 他总感觉方振远话里有话,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他没有明说。 每句话都像在试探她。 钟清娴两手交握,手心里都是汗,怎么办?不会他已经知道了吧,然后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想看看她接下来到底会怎么做? 不行,发现了也没办法,她必须按原计划进行,否则她无法安心。 何况姜淼淼已经知道了她的想法,她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钟清娴回到卧室里,将房间的门反锁起来了,一个人在房里思考着怎么做才比较好。 她的心思细腻,要做就不能留下痕迹,日后才不会对她有任何威胁。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有了! 翌日。 方振远对钟清娴说:“我今天要去出差,估计要一周后才能回来。” 钟清娴一听有点惊讶,“怎么突然要去出差呢?你都好多年没出差了。” 方振远表情很淡,他说:“没办法,公司需要。” 钟清娴也没过问太多,她点了点头,“既然工作需要,那就去吧,注意好身体,我帮你收拾行李。” “嗯。” 方振远去洗漱,钟清娴帮他收拾着行李箱,内心有种突如其来的安心感,方振远要出差了,一个星期不在家,那她做什么事情都比较方便一点,不会引起他的怀疑,她也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了。 一周的时间,足够了,成不成就看这一个星期了。 钟清娴收好行李,把箱子拿到了楼下,两人在门口道别,“路上注意安全,小张,开车慢点。” 小张恭恭敬敬地点头,“知道了夫人,您进去吧。” “没事,我看着你们走。” 方振远上了车,钟清娴看着他走了,这才放下心来。 她长舒了一口气,回到别墅里,看着手机备忘录里保存的那个地址。 温言就在第一医院住院部3楼14号房。 那里应该不会有人守着吧。 毕竟温家已经衰落,薄司寒更不可能去看望她。 所以温言的身边应该没有其他人在,那么她就好下手了。 钟清娴特意煮了一锅汤,温言是胃癌晚期了,饭可能吃不下了,熬点汤给她喝喝还是可以的。 第80章 重大发现 钟清娴亲自在厨房里忙活着,佣人看了都觉得惊讶,女佣笑了笑说:“夫人,您今天怎么还亲自下厨了?您想吃什么跟我们说,我们来做就好了。” 钟清娴将汤盛入保温盒里,盖好,“我闲着也是闲着,我自己来就好了。” 佣人看着她的操作,好奇地问道,“夫人,您这是要… “哦,我有一个朋友,生病了,我去医院看看她。” 钟清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 “夫人真是有心了。” “朋友嘛,应该的,你去忙你的吧。” 佣人走后,钟清娴重新把保温盒打开,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了,加进了汤里,很快就被融化了,汤闻起来还是那么香,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钟清娴满意地将它装好,提着出了门。 她特意不让司机接送,自己开着车去了医院。 温言在医院里日渐消瘦,已经找不到词可以形容她现在的状态。 总之,危在旦夕,但她还蒙在鼓里,不知道钟清娴还想对她痛下毒手。 钟清娴到了温言所在的病房,在门口敲了敲门之后自己进来了。 温言见到她,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会来? “钟姨,您怎么来了?” 钟清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眉眼间却有些忧伤,她将装着汤水的保温盒放在病房边的桌上。 然后坐在温言身边,握着她的手,“温言,阿姨听说你生病了,特意过来看看你。” 温言笑着回应她,“阿姨,谢谢您,您真有心。” 钟清娴看了看她,起初进来的时候,她还是被震惊到了,虽然已经知道她的病情,但实际见到她,会觉得她比想象中的还要虚弱。 “温言,你的病…… 温言知道她的意思,温言也没把钟清娴当外人,直接地就告诉了她。 “三个月前,我确诊了胃癌晚期,医生告诉我最多只有半年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二分之一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钟清娴表情有些凝重,伪装得很好,即使温言已经这么苦,但她却不心软。 她假惺惺地安慰着温言,“心态放好,你这么好的姑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阿姨是在鼓励我,我已经想开了,顺其自然。” 钟清娴看向桌上的汤,起身,打开它,“对了,我今天特意熬了点汤给你喝,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盖子被打开,温言闻到了汤的香味,她勾着唇角,“辛苦阿姨了,其实您不用这么麻烦的。” 钟清娴将汤倒了一些在碗里,汤还冒着热气。 “不就是熬个汤吗?这有什么好辛苦的呀。来,尝尝。” 钟清娴亲手将汤端给温言,她接过手,正要喝的时候,好巧不巧地,胃又开始痛了。 猝不及防地,想吐。 她猛地放下碗,满碗的汤洒出了一半在桌上,钟清娴脸色沉了沉。 温言却没注意那么多,她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胃,急匆匆地跑向了洗手间。 钟清娴也“好心”地跟着她进去了,只见温言趴在洗手池边,呕出了一口血,钟清娴瞪大了眼睛,“温言,你…… 温言却摇了摇头,说:“我没事,阿姨,是不是吓到您了?” 钟清娴愣愣地看着,她完全没有想到温言的身体已经严重到这样的地步了。 钟清娴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内心想着,看样子,温言是撑不了多久了。 她这么做,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这会儿,她又开始动摇了。 钟清娴在拍温言的后背时,无意间发现她微微敞开的病号服,肩膀上有块胎记。 她又是一大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胎记。 怎么会这么巧合! 还是说……… 轰! 她的大脑一瞬间空白了,怎么会这样? 她失踪的女儿肩上也有一块爱心形的胎记,难道温言就是她失踪多年的女儿?! 怎么可能! 那她曾经对她做过的这些事情,如果温言知道了,她会怎么想?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钟清娴愣愣地看着,温言缓了好一会儿,见她一直看着自己的肩膀,疑惑不解,“阿姨,您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钟清娴这才回过神来,“我没事,你好点了吗?” 温言强颜欢笑地说自己没事,钟清娴却发觉她的脸色和状态更加糟糕了。 温言出了洗手间,重新坐在床上,看到桌上洒出来的汤,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扔进垃圾桶里。 看着剩下的汤,毕竟是钟清娴特意送过来的,她不喝实在不太好意思,于是,她端了起来。 钟清娴六神无主地从洗手间里出来,看着温言已经把汤端到了嘴边,眼看着快要喝进嘴里了。 她马上出声阻止:“等一下。” 温言的动作戛然而止,怔了一下。 钟清娴再三确认,“你刚刚有没有喝下去?” 温言摇头。 “怎么了阿姨,这汤不是你给我送过来让我喝的吗?” 钟清娴一下子无言以对,眼神飘忽,随便想到一个借口,“呃这汤,我忽然想起,刚才在熬的时候好像盐下多了,可能太咸了,你还是别喝了,下次,下次我再给你熬吧。” 温言一听,有点尴尬地放下了碗,“下次就不用啦阿姨,这样太麻烦你了,又要熬汤又要给我送过来。” 钟清娴笑着说:“没事,阿姨乐意。”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刚才无意间看到她肩上的胎记时,心情一直无法平静下来,很有可能,很有可能温言就是她失踪多年的女儿,她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所以,温言刚才要喝下那碗“特意”熬制的汤时,她才下意识地阻止,如果温言真是她的女儿,那她刚才喝下去,她就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啊。 温言总觉得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好像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而且有那么一刻,钟清娴看她的眼神好像带着什么意味,很复杂的样子。 还有点手足无措。 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言试探着问道,“阿姨,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第81章 一模一样的胎记 钟清娴极不自然地扯出一个笑容,“我真的没什么事,温言你想多了。” 她走到温言身边坐下,忽然把她揽入了怀中,温言浑身一颤,靠在她怀里不敢动弹。 钟清娴怎么突然有些失魂落魄的? 钟清娴的声音带着不知觉的颤抖,“温言,你的肩膀上怎么会有一块爱心形的胎记?” 温言一怔,原来刚才她是看到她的胎记了,有什么问题吗? “阿姨,我妈以前在世的时候告诉我,这是我出生以来就有的。” “出生就有的?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温言回答她:“阳历的十月二十。” 钟清娴想,涵涵的生日是阳历的五月十七。这根本对不上啊,难道只是巧合吗? 可是世界上连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都找不到,怎么可能会有两块相同的胎记,就连位置都一样。 这也巧合得令人难以置信了吧。 而生日的话,如果温言是被温家领养的,那温家父母不可能知道她的真实生日,可能只是以领养她的那一天作为她的生日,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你父母在世的时候,有没有讲起你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温言诧异道,“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忆不是很好,小时候五岁前的事情都记不清了,只有五岁之后的记忆,五岁之后都是每天跟我爸妈在一起生活的快乐时光。” 这倒是,a市很多人都知道,温家大小姐温言备受宠爱,只是很多年前,钟清娴根本没有亲眼目睹温言的真颜,如果那个时候,她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她,肯定能认出来,现在过了这么多年,都说女大十八变,何况温言生病以后,脸的轮廓都变了,根本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方涵。 “那你父母没有说到你的身世之类的吗?” 钟清娴迫不及待地想要求证温言到底是不是她的涵涵。 温言越听越糊涂了,“身世?阿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我爸妈的女儿吗?” 钟清娴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了,她说,“哦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爸妈有没有讲起你五岁之前的一些事情?” “没有。爸妈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是她们一直都很爱我,虽然五岁之前的记忆丢失了,但我相信他们一定也是爱我的。” 温言说这几句话时,黯淡的眼神终于有了难得一见的光。 这十年,坐牢,生病一系列的遭遇,每每想到这些都是痛楚和心酸。 只有在温家的日子,被父母呵护着长大的日子,才是她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光。 才是她生命中难以忘怀的温暖。 身处黑暗中,每每坚持不住的时候,只要想到爸妈,她就有了振作起来的勇气,现在她也多了一层铠甲,就是她的孩子。 钟清娴知道温家二老宠女儿在a市是出了名的,如果,温言真的是她的女儿,那她也不用担心她曾经在养父母家会受苦,因为她真真正正过得很好。 倒是她这个亲生母亲,做了太多伤害她的事情。 如果温言就是方涵,那她该怎么去面对她?温言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该怎么去接受她?她能接受她这样的母亲吗? 钟清娴揽着她的肩膀靠在自己怀里,在心里默默地念道,“如果,我才是你的妈妈,你能接受我吗?你会不会很恨我?” 钟清娴心底的恐惧比以前更加强烈,原本她只是担心,如果温言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会对她不利。 现在她更加的煎熬,如果温言真的知道了,她怕她会恨自己。 她承受不起这份恨。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验证她的身世? 钟清娴看着她光秃秃的头,一根头发都没有,全都掉光了,要拔头发去做亲子鉴定是不可能的。 除非,抽血化验。 可是,该怎么说? 如果是拔头发,她还能趁她不注意,悄悄地拔一根,可是现在,只能靠抽血化验出结果,来解答她心中的疑惑了。 她要怎么开口跟温言说抽血的事情? 而且,她已经瘦成这样了,她怎么忍心去抽她的血? 钟清娴在这一次终于明白,为人母亲,当她严重怀疑温言就是自己的孩子时,她都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伤害到她。 之前,她有多么狠毒地不顾一切陷害她,伤害她,现在她说一句话,都要顾及她的感受。 就连语气,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温言,你恨阿姨吗?” 钟清娴不知不觉地问出了这句话,她想知道,自己在温言的印象中是一个怎样的人。 “啊?” 温言迟迟没有反应过来,她动了动,要离开她的怀抱,钟清娴却不舍地重新把她揽了回来,语气轻柔地说:“别动。” 温言僵住了,长长的睫毛在颤抖,“阿姨,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怎么问我恨不恨你?” 钟清娴听着她的声音,无意识地落泪,五十岁的妇女眼中满是红血丝,她稳住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自己说起来听着没有哽咽声。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中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钟清娴十分期待她的答案,与此同时,心里也很忐忑不安。 温言嘴角微微上扬,钟清娴隐隐听见了低低的笑声,她在笑。 “阿姨待我就像自己的亲女儿一样,我自己的妈妈已经去世五年多了,今天真的没有意想到阿姨会亲自熬汤过来看我,说实话,您刚才进来的那一刻,让我有一种看见自己的妈妈的亲切感,亲情仿佛一直都在我身边。” 钟清娴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已经弄花了她优雅的妆容,她此刻,多么想告诉她,大声告诉她,“我就是你的妈妈,亲情一直都在你身边,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可是,她不敢,她没有勇气,一向手段恶劣,不留感情的钟清娴,也会有恐慌害怕的时候。 她害怕道出了真相,温言会厌恶她,会恨她,会对她避而远之。 另外一方面,她也怕,如果只是巧合,温言根本就不是方涵,那她的秘密不就暴露出来了么。 所以,还要三思而后行。 第82章 亲手毁了她的一生 温言说:“阿姨,您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会恨您呢?我感激您都来不及,可惜,我也来不及报答您了。” 钟清娴摸了摸她的头,“真是个傻孩子。” 如果她知道了她做的事情,她一定会恨死她吧,就算再善良,都无法原谅。 因为,是她一时的冲动,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把她推入了地狱,毁了她的一生。 如果,她不曾这么做,温言的人生会截然不同。 是她,都是她的错,她才是真正的罪人,她彻底地毁了她。 如果温言真的是她的失踪多年的涵涵,她没有资格做她的母亲,她没有脸面去面对她,更没有资格奢求她叫自己一声妈妈。 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钟清娴的泪水滴在了温言的头上,她一怔,仰头,看见钟清娴早已泪流满面,目光呆滞,她问道,“阿姨您怎么忽然哭了?您真的没事吗?还是我说的话让您不开心了?” 温言不知所措,她寻思着自己也没说错什么啊。 阿姨怎么会突然抱着她哭了呢? 今天的她,与往常看起来截然不同,好像很感性。 特别容易落泪,是因为听说温家父母对她十分宠爱,听着感动得哭了吗? 温言的脑海里闪过很多个想法,却唯独没有猜测到钟清娴内心真正的想法。 钟清娴抬手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忽然又笑了,又是哭又是哭的,温言都整懵了。 “没有没有,阿姨是喜极而泣,太开心了,没想到阿姨在你心中会是如同妈妈一般的存在,我很荣幸。” 钟清娴忽然松开了她,“温言,阿姨有点事要先走了,我有时间再过来看你。” 钟清娴一刻也不敢待下去了,她真的怕自己憋不住就大声哭出来了。 她要马上离开这里。 她拿着来时带的保温盒匆匆而走。 温言还没来得及说再见,钟清娴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 此时,医院门口,一辆迈巴赫上,后座坐着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司机问道:“方总,我们跟着夫人来这里,会不会被夫人发现?” 方振远闭了闭眼,“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可能知道。” 方振远借着出差的名义,让钟清娴放下戒备,他假装顺着机场的方向驶去,其实一直都隐藏在方家附近,等钟清娴的车开过去之后,他再跟上她。 他早就看出了钟清娴的不对劲,所以他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在背后捣鬼什么。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让他知道的。 当他看到钟清娴提着保温盒进了医院,整个人都迷惑了。 她怎么会来医院? 而且还提着东西,莫非是看望亲朋好友? 可是,他和她夫妻二三十年,对她的圈子都很了解。 她的朋友,她的亲戚,她的背景,他都了如指掌。 医院里的人到底是谁? 钟清娴为什么这么神神秘秘? 方振远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小张又问他:“方总,我们既然都跟到这了,您为什么不进去?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小时了,夫人在里面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我们在外面完全不知道啊。” 方振远自己也不明白,他很想知道,钟清娴背着他在搞什么,所以他跟了她一路,但是,到达目的地时,他又不想跟着进去了。 这种行为,他自己都觉得很矛盾。 也许,是他内心很恐慌,他怕看到自己不能接受的事情。 所以,他始终都没有鼓起勇气去揭开真相。 钟清娴穿着美丽的旗袍,脚上穿着一双粗低跟的鞋子,捂着嘴,小跑了出来。 小张眼神犀利,一直盯着大门的方向,看到她之后,小张激动地说:“方总,您看,夫人出来了。” 方振远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立刻睁开了眼睛,往他说的方向看去,的确是她,她怎么了?好像在哭? 方振远来不及多想,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他马上吩咐小张,“快点把车开远一点,别让她看到我们。” 他本来就骗她自己要去出差,如果这个时候被她发现他在跟踪她,事情又很麻烦了。 而且,到现在,他都没有弄明白个所以然来。 所以,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小张踩油门,猛打方向盘,将迈巴赫往另一边行驶,停在一个不太显眼,又可以看到钟清娴的位置。 钟清娴小跑出了医院之后,就放慢了脚步,她目光呆滞地往前走,前路似乎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手里提着的保温盒突然掉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她低头,怔怔地看着,刚才,她就是装在这个盒里,装了满满的汤,下了药,想要害死温言。 她的心思,多么可怕。 她自己都怕了自己,她竟然会想要她的命。那是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小张和方振远在远处的车里看着钟清娴,小张请示道:“方总,夫人好像状态不太好,要不要下车看看?” “不用,下车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免了。” 小张好奇地猜测:“夫人到底是经历什么了?怎么早上还好好的,从医院出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方振远也远远地看见了,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钟清娴。 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难道是距离太远他看错了嘛? 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简直不能跟钟清娴联系起来,但单看五官,他又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这个人就是她。 钟清娴就这样垂头看着地上的保温盒,始终都没有蹲下身去捡起来。 一个路过的女孩,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好心地蹲下身把它捡起,双手礼貌地拿给钟清娴,她说:“阿姨您的东西掉了。” 钟清娴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她面前这位素不相识的女孩,仿佛透过她的五官在看另外一个人。 看着看着,她的眼前出现了方涵的脸,方涵的眼里带着恨意,厌恶地说:“我恨你,我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妈妈,你把我弄丢了,又毁了我的人生,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不…不要这样…” 第83章 同父异母的姐妹 她的嘴里喃喃自语,又含糊不清,年轻女孩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阿姨,您说什么?我听不见。” 钟清娴的眼里已经出现了重影,面前一张是温言的脸,一张是这个女孩的脸,两张脸重叠在一起,还是成了温言的脸。 她怔怔地看着这个女孩,女孩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不停地在问:“阿姨您怎么了?” 这落在钟清娴的眼里,就好像温言在对她愤恨地唾骂。 “不要恨妈妈,妈妈知道错了。” 年轻女孩依旧一脸不知情的样子,“阿姨,您有没有家人陪您一起呢?要不您的家在哪?我送您回去吧。” 方振远在远处看得心都揪了起来,她怎么回事? 小张都看不下去了,“方总,我去把夫人带过来吧。” “不要去,我给她打个电话就好了。” 小张的手握着门把手又松开了。 方振远拨通了钟清娴的电话,悠扬的电话铃声响起,钟清娴吓了一跳,一瞬间回了神。 她说:“不好意思,小姑娘,我刚才有点失态,没吓到你吧。” 年轻女孩笑着摇头:“没有没有,阿姨您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 钟清娴接过保温盒,“再见。” 她看着方振远的来电,调整了呼吸,滑下接听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喂,振远,你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吗?” 方振远语气淡淡地,“清娴,合作方计划有变,出差计划往后延迟,我现在在机场,准备回家了。” “哦,是吗?那我在家等你。” 两人都在撒谎,小张都看在眼里。 方振远慢慢问道:“清娴,你现在真的在家吗?” 钟清娴停顿了一会儿,“是…是啊,怎么了吗?” 她并不想让方振远知道自己在医院里,更不想让他知道她去见了温言,因为方振远始终深信不疑,方夏薇的死,温言就是罪魁祸首,方振远对她恨之入骨。 她和温言见面,难免会让他多想。 方振远淡淡地说:“没有,那就先这样,挂了。” “方总,您这招还真是高啊,夫人完全不知道您根本就没有去机场……” 小张都佩服不已。 方振远一个犀利的眼神瞟了过去,“你要是敢泄露出去一个字…… 小张立马严肃起来,“在下不敢。” 钟清娴关掉手机,匆匆去了停车库开车,方振远要回来了,她必须马上回家,不然一会儿他到家之后看不见她,肯定会起疑心,这就明摆着她在骗他。 钟清娴开着车,一路上都六神无主的,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她等红灯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要怎么证明温言的身世?要怎么跟方振远提这件事? 如果温言就是她和方振远的女儿,方振远能接受她吗?他一直觉得温言杀死了方夏薇,她们两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啊。 方振远应该很难接受吧。 可是,如果她能证明方夏薇不是温言所杀害的。那她自己就要遭殃,到时候,她肯定会被扫地出门。 她的女儿和丈夫,会恨她恨到死。 她该怎么办?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让温言不恨她,让自己地位稳住,又能让方振远接纳温言? 钟清娴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直到绿灯亮起,她还沉浸在思考中,车子停留在原地,后面的车辆按了很多次喇叭。她都不知道。 后面的车主实在是不耐烦了,他探出头来,大声骂道:“前面的人,会不会开车啊,绿灯都亮了,到底走不走啊?别挡道啊,怎么滴?开奔驰了不起啊,这路是你家的。” 后面的男车主一连说了一大堆,钟清娴才知道自己影响了交通,她回过头,诚心地道歉:“对不起,我马上走。” 说完,她立刻发动了车子。 司机还在嘀咕着:“什么人啊这是,有钱人就这么屌吗?” 钟清娴回到家的时候,幸好,方振远还没回来,不过机场确实离家比较远,也正常。 钟清娴赶紧敷了一下眼睛,刚才眼睛都哭肿了,要是方振远回来看到,肯定觉得她不对劲。 钟清娴重新化了妆,让自己看起来有气色一些,收拾一番之后。 恰好,方振远回来了,手里拉着行李箱。 钟清娴实在是没什么心情,但她还是笑脸相迎,拉过他的行李箱,“你回来了,来回奔波,累了吧,去歇会。” 方振远盯着她,钟清娴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今天一直都在家,没出门?” “没有啊,我刚才在电话里就跟你说了啊。” “眼睛怎么那么红,你哭了?” 钟清娴避开他的目光,“没有啊,好好的,我怎么可能哭呢?” “那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 方振远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他不想戳破她的谎言,想等她自己坦白,希望她自己说今天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 然而,钟清娴字字句句都在欺骗他,她是不是还以为他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她是不是觉得他特别好敷衍,特别好骗? 钟清娴仍然在说假话,“可能是刚才眼睛里不小心吹到沙子,我用手去揉,就红了吧。刚才我开了窗户,站在窗户边吹了好一会儿风,可能是沙子吹进去了。” 钟清娴自己都佩服自己,她这随机应变的能力也是厉害,撒谎撒多了都不用打草稿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瞒过方振远。 方振远没再多问,转移了话题,他说:“我刚才在去机场的路上,接到一个朋友打给我的电话,他说在第一医院看见你了,以为你是身体不舒服,自己一个人上医院看病,特意打电话跟我说。” 他没有直接说自己跟踪她,而是“无中生友”。 钟清娴一怔,又是熟人! 是谁看见了她?她又大意了,她应该全副武装的。 “哪个朋友?” 第84章 温言的身世 方振远神情淡然:“哪个朋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在医院看到了你,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去医院?” 钟清娴还没缓过来,吞吞吐吐地,“我……我没事啊,是…医院里有个好朋友,生病了,于是我就去看望她一下。” “可你刚才不是说你一直都在家吗?这会儿怎么又说你去过医院呀?” 对啊! 这不是前后矛盾吗!钟清娴有种强烈的预感,方振远已经知道了!他没有明说,他在一步一步地试探她。 钟清娴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气氛沉闷得非常怪异。 她心虚得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要不还是坦白了吧?越忙越累,迟早也会藏不住的,与其让方振远查出真相,不如自己趁早说明事实。 钟清娴两拳紧握,“振远,其实……我今天确实没有在家,你的朋友也没有看错,我确实有去过医院。” 方振远有些诧异,她居然会主动坦白。 方振远始终很淡定,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问道:“你去医院干什么?真的是去看你所谓的朋友吗?” 这个问题,更加地让钟清娴感到紧张。 “我…不是去看我的朋友,我去看的人是……温言。” 方振远的声音顿时拔高,“什么?温言?我没听错吧?你去见她?” 除了震惊以外,钟清娴还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愤怒,可见,他对温言的恨意有多深。 既然这样,那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应该会让方振远大发雷霆吧。 钟清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她生病了,胃癌晚期。” 方振远冷冷地哼了一声,“那是她罪有应得,报应!她活该。” 钟清娴早就料到他会是这样子的反应,那么要让他接纳温言,比登天还难。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去医院看她?而且她生病关你什么事,你那么关心她做什么,你别忘了,她是害死夏薇的凶手!” 方振远一字一句的表达,丝毫没有对温言感到同情,甚至他还觉得,温言得了重病还算是简单的。他时时刻刻都在提醒钟清娴,温言是他的杀女仇人! 但是钟清娴不一样,她内心对温言没有恨,她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利用过她而已。 “我…我怎么敢忘,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去医院发现了什么,要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敢相信,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这么巧合的事情。” “什么?你有什么重大发现?” “涵涵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这么多年,我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我每天都活在自责当中,我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她。 当我去了医院,见到温言之后,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我的涵涵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她从未远离我。” 钟清娴边说边哭,泪水止不住地崩塌。 方振远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说,温言就是我们要找的女儿吧?” 怎么可能! 方振远简直无法相信,她的女儿杀死了另外一个女儿。 更别提要接受她了。 钟清娴点头,“很有可能是这样子的,但目前这只是我的猜测,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方振远一口否定,“绝对不可能!世界上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偏偏是温言?何况她是温家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是温家的假千金呢?” 方振远的反应使钟清娴觉得心灰意冷,如果温言是她的女儿,那方振远铁定是不会接受她了! “怎么不可能?凡事都有可能,我们单靠猜测不能断定真假,一切让科学说话。” 这意思是要做亲子鉴定。 “你想让我去和温言一起做亲子鉴定?” 方振远凝视着她,大声吼道,“不可能!看到温言那个女人,我就恨不得掐死她,要不是她,夏薇现在还好好地在我身边!” 钟清娴也越发地激动,“方夏薇方夏薇,你的眼里心里就只有方夏薇,你就只有她这一个女儿!要是温言是方涵,你是不是不打算认她了?!” 钟清娴越想越不服气,凭什么,都是他的女儿,待遇却完全不同。 方夏薇她凭什么可以得到方振远所有的爱。 她和她妈尹秀贞一样,都是恶心的白莲花! 她们根本不配。 方振远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面对钟清娴歇斯底里般的喊叫,他只觉得烦躁。 “话说,你是发现了什么?你为什么会怀疑温言的身世?” “我看到温言的左肩上有一块红色爱心形的胎记,和小涵一模一样。” 方振远都瞪大了眼睛,在不知道钟清娴的发现之前,他是可以完全不相信的。 但现在,他又动摇了。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 还是说温言是别有目的,知道方涵失踪的事情,特意去做了个胎记。 但想想,也没有必要啊。 毕竟,她都是将死之人了,还想着特意去混入豪门吗? 而且,在人家发现她之后,她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这很难说得通啊。 不对,他们从来没有向外界透露过方涵身上的胎记,所以,温言不可能会照着去做一块一样的。 难道温言真是他和钟清娴的女儿?! 她自己知道吗?她是有意要害死方夏薇的吗? 方振远愣住了,他想了一万种可能,钟清娴会去医院干什么,却独独没有想到,竟然是去见温言,而且,还有这么重大的发现。 简直叫人难以置信。 太离谱了。 这完全不逊色于电视剧里的情节啊。 同父异母的亲姐妹相互伤害。 钟清娴冷静了下来,安抚着方振远,想要说服他,“振远,我们要想办法,让温言和你做一次亲子鉴定,她的病情很严重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如果她真的是小涵,她离开我们身边二十几年,我不能再这么快就失去她了。振远,你听到没有?” 钟清娴的手搭在方振远的手臂上,晃了晃。 “我知道了,你能不能让我冷静一下?” “我可以给你时间思考,但是这件事你一定要重视,方夏薇是你女儿,方涵同样也是!你不能偏心!” 第85章 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方振远抬手,“我当然知道,倒是你,我发现你对夏薇偏见挺大啊。” “现在是说这话的时候吗?我对她有没有偏见,还重要吗?她人都不在了,提这个有什么意义?” 钟清娴一股气没忍住,都撒在了方振远身上,结婚这么多年,每次两人一闹不愉快,都是因为尹秀贞和方夏薇,她们母女已经都不在了,她和方振远还是会时不时地因为她们母女而吵闹。 方振远不想跟她吵,“行了行了,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钟清娴却根本停不下来了,“你说我不可理喻,你为了那对母女,说我不可理喻。真是好啊。” 方振远已经不想搭理她,自己下了楼。 钟清娴坐立不安,她必须要想个办法让温言和方振远做个亲子鉴定才行。 两天后,姜淼淼的脸已经完全消肿了,看着重新恢复自然的脸蛋,她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但她的内心却还没有消气。 也不知道钟清娴行动得怎么样了,她那么心急,按理来说应该下完手了才对。 这时,她很想给她打个电话,打听一下情况,看事情进展得如何。 钟清娴在家里还在为温言的身世担忧,姜淼淼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期待和愉快,听着也比平日里温柔了不少,通过电话都能听到她的笑声。 钟清娴忽然想到一个词语,笑里藏刀。 姜淼淼就是这样的女人。 她早就看透她了。 “喂,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阿姨您莫非是失忆了吗?我打给你,想说什么,你难道还不知道?” 钟清娴当然知道,但她就想装傻充愣,她应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姜淼淼笑了笑,“阿姨,您对温言…… “闭嘴!” 钟清娴厉声打断她的话。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你在生气什么?” 姜淼淼顿时也变得不耐烦了,这个女人,不是早就想置温言于死地吗?她现在怎么还不让人问,不让人说了。 “姜淼淼,我警告你,从今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也别再以任何方式联系我了,我们就当不认识彼此。” 钟清娴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和姜淼淼有瓜葛了,方振远已经开始怀疑,她再这样下去,所有事情都会被扒出来。 她必须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阿姨!你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你现在利用完我了,就想跟我断绝联系了,我捞到什么好处了?!” “你还想要什么好处?五年前我给你的已经足够多了,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做人呐,不要太贪心。” 姜淼淼却不甘心,“你说得倒轻巧,我猜,你肯定没有对温言动手,是为什么?有什么突发状况吗?你不对付她,那我挨的这两巴掌算咋回事啊?” 钟清娴不想在家里谈这个话题,毕竟刚才方振远还在,这会儿说不定还在客厅里,要是被他听到,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尽力地回避开,“总之,姜淼淼,你好自为之,以前的事情已经都过去了,就这样吧,我们别再联系别再见面了。” 钟清娴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喂,喂……” 姜淼淼气得将手机一扔。 她早就该想到,钟清娴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还是被她给利用了。 温言现在,肯定还好端端地躺在医院里,毫发无伤。 但是,是什么临时的发现,让钟清娴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一时间收了手。 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钟清娴刚挂断电话,方振远就推门而入,犀利的眼眸一直盯着她看。 钟清娴的手机一下子摔在了地上,“你…我…… 她心虚得语无伦次,方振远刚才不是已经走了吗?难道他一直站在外面偷听? 方振远将门关上,一步步地朝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之后,钟清娴却无比地慌乱。 男人的嗓音响起,“你在和姜淼淼打电话?你怎么会和她勾、结在一起?” 果然!他真的没走,他确实躲在外面窥听。 他都听到了些什么? 钟清娴拼命地想着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但是记忆又好像丢失了一样,一句也想不起来。 方振远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我在问你,你和姜淼淼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和她有来往?” 方振远是认识姜淼淼的,以前方夏薇和她是同学,姜淼淼来过家里。 “我……夏薇不是和姜淼淼不是同学吗?姜淼淼打电话来关心我,让我不要为夏薇的事情难过。” “你有为她难过吗?夏薇去世的时候,你有为她滴过一滴眼泪。” 方振远的逼问让钟清娴后背发凉。 难不成她要整天哭哭啼啼的,为方夏薇的去世难过不已么? 那又不是她的孩子,有什么值得她难过的。 “方振远,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都提那对母女,我一听心情就很烦。” “行,不说。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姜淼淼打电话干什么?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方振远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出来。 刚才他并没有直接下楼,他只是站在门口,所以钟清娴打电话的内容他都听到了。 但是,姜淼淼说的话他听不清楚。 “钟清娴,你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 天啊!他已经全都知道了吗? 那她现在在他面前,是不是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你知道什么?” 方振远如实说道,“我听到你说五年前给她的已经够多了,钟清娴,五年前,你给了姜淼淼什么东西?她为你做了什么事?你和她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方振远不停地发问,他的双手握上了钟清娴的肩膀,女人目光呆滞,耳边回荡着他刚才说的话。 方振远晃了晃她,步步紧逼,钟清娴步步后退,退到无路可走。 女人的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倒吸了一口冷气。 方振远恶狠狠地盯着她,“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说啊!” 第86章 傅烨在维护她 钟清娴咽了咽口水,“振远,振远,你先冷静一下,别激动。” 她真的是被他这幅样子给吓到了。 方振远眼角猩红,抓着她肩膀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钟清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暴躁的他。 “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告诉我的?你不说,就证明你心里有鬼。” 钟清娴故作镇定,“我哪有什么秘密,我和姜淼淼真的没什么,你想多了,至于我给过她什么,你也知道,她和夏薇是同学,她的家境你也不是不知道,有个好堵的爹和一个收入微薄的妈,五年前她才多大啊,我帮帮她也是应该的。” 钟清娴撒谎的本事真是一套一套的。 方振远半信半疑,“既然这么简单,你刚才在和她打电话时,语气为何那么冲?” “这个,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姜淼淼仗着我好心,帮助她困苦的家境,就把这当成理所应当的了,想要索取更多,问题是,我当年给她的已经够多的了,她也应该靠自己的双手去努力,而不是动不动就开口向人家要这个要那个,但是她不听,所以我才发了脾气。” 钟清娴发现,说的谎话越来越多,都没有几句真的了。 也不知道这个谎言还要编造多久,会不会有被揭开的那一天。 方振远还问个不停,“既然是做好事,你又有什么不敢告诉我的?说到底,你还是没有说实话,这是不是你的借口?” 钟清娴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还是不相信她吗?她觉得自己已经伪装得够好了吧。 方振远难道还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钟清娴打死不说实话,要是说了实话,那她还有好日子可以过吗?只怕是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了吧。人都是自私的,她不可能不为自己考虑。 “我这不是怕你多想吗?也不想给你增加烦恼,你看你,最近工作压力肯定很大吧?我这跟你说实话了,你都不知道想到哪去了。” 方振远本来还想说什么,奈何小张突然打来了电话。 “方总,公司这边有个临时会议,您什么时候回来?” “我知道了。” 钟清娴清楚地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她赶紧转移话题说:“既然公司有事,你赶紧去忙吧,你放心,我绝对没有骗你。” 然而,她的内心此时此刻却很惶恐。 方振远不一会儿就离开了家,去了公司。 姜淼淼盘算着,看来得亲自动手了,指望不了钟清娴。 这个老女人,她早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的! 为了打听温言的消息,她还特意假装去跟温言道歉,狼狈地被她扇了两巴掌。 现在,她要是不报仇,那她不就白挨打了吗? 叶清宛也不能指望了,上次这个叶清宛居然当众把她供了出来,真是白眼狼,亏她还拿钱给她母亲去治病。 她有必要去医院“看望”一下叶清宛的母亲。 叶清宛在第一医院上班,她的母亲在另外一家医院养病。 当初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了解到了她母亲的消息。 叶清宛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她给了她那么多钱,是让她来出卖她的吗! 第二医院—— 叶母日常在医院里休养。 见到姜淼淼,有些诧异。 姜淼淼摘下墨镜,“怎么?拿了我的钱治病,现在装不认识了。” “你想说什么?” “阿姨,你的女儿可真是贱,我这么费心费力地帮她,给了她那么多钱,让她减轻了多少负担,她倒好,转头就把我给卖了。” 姜淼淼气愤地说。 “姜小姐,我家清宛说的都是实话。” 姜淼淼讥讽道,“实话?那拿我的钱不是事实吗?各取所需,结果了,你们占到便宜了,转身就把我出卖了,你们还有人性吗?” 叶母很平静,“姜小姐今天大驾光临的目的是什么?你还是开门见山吧,别让我在这打哑谜。” “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叶清宛出卖了我,害我被打,我当然是来算账的,既然你们没有信守承诺,那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姜淼淼说着动手要去拔掉叶母正在输液的管子。 此时,医院门口,傅烨和叶清宛同时来了,一起来看望叶母,两人有说有笑。 自从叶清宛坦白认错之后,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和谐,傅烨对她的态度也比以前好了很多,没有那么疏远了。 姜淼淼要去拔叶母的管子,叶母竭力地阻止她,“姜淼淼你是不是疯了,你想干什么?” 姜淼淼本就是带着目的来的,美甲也很锋利,一挠到就会留下痕迹,甚至抓流血都有可能。 两人拉扯得不像样。 叶清宛和傅烨进来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妈!” 叶清宛冲了过来,傅烨也赶紧上前拽开了姜淼淼。 “妈,你没事吧。” 叶母有哮喘病,这么一番折腾,她喘得很厉害。 姜淼淼还不罢休,傅烨吼了她一句,“姜淼淼你闹够了没有?” 她回过头,恶狠狠地回答他,“不够!都是这对母女,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我今天跟她们拼了!” 姜淼淼像发了疯似的,把目标转移到了叶清宛身上,长长的指甲朝着她漂亮的脸蛋抓去。 叶清宛迅速地躲开了。 好家伙,差一点,她的脸就要被抓破皮了。 傅烨怒吼,“你到底够了没有!发什么神经!疯女人!” 姜淼淼和傅烨认识也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个人,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居然是为了叶清宛这个贱人! 她凭什么得到傅烨的维护! 为什么温言有墨北护着,叶清宛有傅烨护着,方夏薇活着时有薄司寒护着。 而她呢?有谁曾护过她?她之前被前夫打到流产的时候,还不是靠自己自救。 强势的性格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被逼出来的。 命运不公,没有人为她遮风挡雨,她只能靠自己撑起一片天。 她所有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吗? 结果呢?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她得到什么了? 第87章 周凯 傅烨关心地询问叶清宛:“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她笑着说:“没事,谢谢你。” 她心里还是有点小开心的,傅烨竟然会主动替她解围。 “阿姨您没事吧。” 叶母喘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和了正常呼吸。 “我没什么大碍。” “啊…… 姜淼淼忽然抓着头发,蹲在地上大哭,三人同时吓了一跳。 傅烨对她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不想无辜的人被她伤到。 所以,这时,看到她这样的反应,他碰了碰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姜淼淼,姜…… 姜淼淼喊破喉咙,“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傅烨拧着眉头,“你……怎么哭了?” 姜淼淼忽然抬起头来,布满泪水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她头发凌乱,手指指着她们,“你们给我等着,我姜淼淼一定不会认输的!” 说完,她立刻跑了出去,她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她不可能再回到过去那样的日子了。 傅烨想去追,担心她会做什么傻事,叶清宛喊住了他,“傅烨,你要去哪?就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吧,她现在肯定也不想看到我们任何人。” 傅烨思来想去,也有道理,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下心去想想也好。 但是,他还是放不下心,姜淼淼虽然坏吧,但也是个可怜人。 于是,他说,“清宛,你先陪阿姨,我出去下洗手间。” 其实,他是去给陆聴打电话去了。 “喂,老傅,别来无恙啊。” 陆聴每天心情都爆好,天天欢天喜地的。 “陆聴,你给姜淼淼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吧。” “她怎么了?自从上次见过温言之后,我和她再也没联系过。” 傅烨说:“她刚才在第二医院这里哭着跑出去了,不知道会不会做什么冲动的事情。你要不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她?” 傅烨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陆聴非常无奈,“老傅啊老傅,你要我怎么说,人在你面前你不追,你让我去海底捞?” 傅烨讲得有理有据,“以我的身份,追出去也不太合适吧,但你就不一样了,你们之前在一起过,姜淼淼对你多多少少还是有感情的吧,毕竟你的魅力大,所以,我觉得,站在你的立场上,去劝劝她还是比较靠谱的。” 陆聴根本没有听进去他说的什么,全程光顾着听他夸自己了,他是魅力大,招女人喜欢,行吧,这点他承认。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联系一下看看。” 傅烨听着怪别扭的,“怎么就是帮我联系啊?” “难道不是吗?你怎么突然对她这么上心?你该不会喜欢她吧?我靠!老傅,没想到你喜欢这种口味的!” 姜淼淼前凸后翘的,脸蛋也很精致,虽然说都是高科技砸钱砸出来的,但是男人应该很多都喜欢这款。 但陆聴万万没想到,连傅烨这种正人君子也喜欢这种火辣的! 藏得够深啊,简直就是斯文败类。 傅烨真是无语,他扶额,“你又想象力爆棚了,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倒是你,我看你才对她有意思吧。” 要说叶清宛,那倒还有可能,至于姜淼淼,他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至于会关心她跑出去做什么,主要是觉得刚才她是跟她们起了争执之后才跑出去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恐怕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陆聴当即反驳他,“你可别逗了,我和她早就没有瓜葛了,不过既然你都跟我这么费口舌了,我就联系联系她吧,晚点给你回电话。” “行。” 傅烨在外面打了十分钟的电话。叶清宛一开始就猜到上洗手间是他的借口,所以,她好奇地出去看了看。 傅烨挂断电话之后,转过身吓了一跳,叶清宛反倒笑了起来,“吓到你了?” “不是,你怎么在我背后也不吭声呢。” 叶清宛理直气壮,“我这不是看你在打电话,怕打扰到你嘛。” 哦!她还知道他在打电话啊,怕打扰,所以就可以偷听?这是什么歪理。 “那你还真是细心。” 叶清宛纠结了很久,问道:“傅烨,你为什么会对姜淼淼那么关心呢?” 他这么着急地出来打电话,让他朋友去寻找,莫非是对姜淼淼有意思?但是也应该啊,不对不对,肯定是她自己想多了,怎么会把傅烨和姜淼淼联系在一起呢。 她甩了甩头,傅烨还没回答她的时候,她自己说:“你就当我没问吧,对不起,我这个人心直口快,说话容易没经过大脑,你不要介意哈。” 傅烨依旧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哎呀,没事啦,你懵什么呢,我发现你发懵的样子也很可爱啊哈哈哈。” 叶清宛这一系列的操作,傅烨始终云里雾里的,他随后尴尬地笑了笑。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说他可爱,真是稀奇。 姜淼淼一口气跑出了医院,整个人还垂头丧气的,突然一辆疾驰过来的面包车在她身边停下,紧接着一个男人下了车,罩了一个黑色塑料袋在她头上,将她拐上了车。 姜淼淼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男人将她带上车之后,马上就将她的手脚给捆绑了起来,黑暗中,茫然的感觉令姜淼淼很害怕。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bang jia 我?” 男人没有回答她,将她头上的黑色塑料袋扯了下来,四目相对,姜淼淼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这个男人,是她的前夫,周凯! 周凯满脸十恶不赦的表情,“呵呵,老婆,好久不见。” 姜淼淼恶心地别开脸,“我们已经离婚了,别再这么叫我。” “离婚了又怎样,随时都可以复婚。”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正过来,和他对视着。 周凯猛然间吻住了她的唇,姜淼淼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恶心的男人粗暴地吻着自己。 还闭着眼睛一副痴迷的样子。 呸,真恶心! 姜淼淼动也动不了,只能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血腥味迅速在两人的口腔里蔓延。 周凯松开了她,拇指擦过自己的嘴唇,指腹上都是血。 他当即怒不可遏,甩手就是一巴掌。 “啊! 姜淼淼被扇偏了整张脸,头发都贴在了脸上。 “贱女人!” 第88章 梗什么梗!我都快心梗了 周凯止住自己嘴唇流下来的血,越想越气,抬手又是一巴掌接着一巴掌。 面包车里,响亮的巴掌声,姜淼淼被打得痛到似乎四肢百骸都在发抖,她倒在面包车里,全身都没有力气,狼狈不堪。 周凯打累了,甩了甩手,指着她骂道,“贱女人,竟然敢咬我!疯狗!” 陆聴拨打了姜淼淼的电话,打了好几遍都没有人接听。 姜淼淼的手机恰巧调了静音,陆聴打过来的电话她也听不到。 陆聴有些不耐烦了,这个女人,不会真像傅烨所说的那样,真做傻事了吧。 但凭他对姜淼淼的了解,借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死。 周凯粗鲁地拽起姜淼淼的头发,将她拽了起来,头发被扯,头皮也疼得发麻。 周凯又变态温柔地轻轻撩开覆在她脸上的头发,映入眼帘的是姜淼淼肿得像核桃一样的脸。 一块青一块紫的,他下手可不轻。 他的眉目忽然变得柔和,一点都不像刚才打过他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姜淼淼就会特别害怕。 周凯就是个有心理疾病的人,上一秒打她,下一秒轻声细语地关心她。 痛苦的回忆涌入脑海里,曾经那段婚姻,周凯就是这样一天天折磨她的,打过之后,给她道歉,甚至给她上药,没过几天,她的伤恢复了,又是这些流程再走一遍。 反反复复,她怀着孩子还被他打到流产,她拼了命地和他离了婚,终于摆脱了噩梦。 可现在,她又落入了周凯的手中,姜淼淼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今天肯定是凶多吉少了,除非有人能来解救她。 是她痴心妄想了吧,怎么可能会有人在乎她呢?当初她被打到流产,还是自己爬着摸到手机,叫了救护车,忍痛等着医生去救她的。 今天,周凯怎么可能还给她自救的机会。 周凯的指腹还沾着血,轻轻地摩挲着姜淼淼的脸颊,她浑身汗毛直竖,害怕得发抖,周凯的语气很温柔,他说:“几年没见了,你还是那么漂亮。” 姜淼淼怔住了,她任凭周凯摆弄着,完全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不要打她。 忽然,他把她拥入了怀中,靠在她耳边说道,“淼淼,我们复婚吧,我不能没有你。” 姜淼淼浑身都在颤栗,她怕,巨怕。 她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周凯一个不高兴,又对她动手。 “老婆,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我们现在去领证好不好?” 不……她不要! 其实都是周凯一厢情愿,他到底想干什么? 周凯忽然又松开了她,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姜淼淼又茫然又恐慌地看着他,全身止不住地在颤抖。 他说:“分开的这几年,我想了很多,过去是我不成熟,我做错了很多事,还经常对你动手,你相信我,我以后会好好呵护你的。” 姜淼淼听着这番话,只觉得后背发凉,冷得彻骨。 这就是信誓旦旦承诺会对她好的男人,前一秒还把她打得不像人样,下一秒说会呵护她。 这种人的心理,该是多么恐怖可怕。 姜淼淼长时间的沉默,周凯也快没有耐心了,“你怎么不说话?你到底答不答应和我复婚?一句话。” “我…… 她不敢说,她怕自己下一秒就要挨揍了。 她干脆打了一个比方,让周凯自己去领悟,姜淼淼说:“破碎的镜子,就算把她拼好,也不会再是原来的样子了,裂痕是无法抹去的。” 暴躁周凯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他反问道:“所以,你这意思是不想和我复婚是吗?” 姜淼淼做足了准备,鼓起了勇气,“我们还有可能吗?我不想再回到过去了,永远都不想!” 她崩溃地呐喊。 陆聴坐在兰博基尼上,定位了姜淼淼的手机,一直联系不上她,他还真觉得不对劲。 手机的红点一直飘向a市偏僻地段,而且移动得很快。 她去那里干什么? 陆聴没有多想,猛打方向盘,跟着定位的方向,驶去。 姜淼淼坐在面包车上,感觉越来越颠簸,她望了望外面,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周凯,你想带我去哪里?” “既然,你不肯和我复婚,我只能霸王硬上弓,采取强制措施了。” “你想干什么?你能不能说清楚?” 周凯趴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吹洒在她耳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长相厮守。” 咚! 她不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那她就算被周凯打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不!她要逃出去,她不能坐以待毙。 这个男人,就是个魔鬼!别指望他能改,bao li 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 何况,周凯内心真正的想法,到底是在盘算什么,她根本就不知情。 万一是比bao li还更加残忍的呢? 姜淼淼不敢再往下想,就这几分钟思考的时间,车子已经行驶过一段很长的路途了。回头一望,后面没有车辆,没有行人,前路也望不到什么,就像身处沙漠一样。 姜淼淼哭着求周凯,“周凯,你放我走好不好?我害怕,我不想在这里,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男人把她的头发拨到耳后,意味深长地说:“没事,有我在,我会好好爱你的。” 姜淼淼突然止住了哭声,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行驶了几个小时,面包车终于在一家简陋的屋子门口停下,屋子的门虚掩着。 窗户紧闭,里面什么情况,外面完全看不到。 司机扭过头对周凯说:“到了,凯哥。” 周凯点头。 姜淼淼恐惧迷茫地左看看右看看,一瞬间又不敢下车了,仿佛那间屋子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 周凯所谓的“长相厮守”就是带她来这里,他到底想做什么? 周凯摸了摸她的脸,随后自己下了车,绕过车尾,来到姜淼淼这一边,打开车门,朝她说道:“下车吧。” 姜淼淼整个人像黏在了车上一样,动弹不得。 她不敢下车,下车之后,她也跑不了。 而且,这么偏僻的地方,她要跑多久才能看到一个可以解救她的人。 她跑一个小时,周凯的车很快就可以追上她,到时候被重新带回来,她的下场肯定很悲惨。 “下车吧,老婆。” 他柔声地叫她老婆,可这样温柔的笑容下却藏着一把锋利的刀,随时可以置她于死地。 陆聴已经开了很久,已经进入这一片地区了,这里的路颠簸得让他一路上都是“出口成章”。 他虽然有钱,但是兰博基尼的轮子也不能拿来这么造吧?! 傅烨的电话打了进来,陆聴连了蓝牙,“哇靠,老傅,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我终于体验到了过山车的感觉。” 傅烨迷惑不解,“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这又是什么梗?” “梗什么梗!我都快心梗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正在这陡峭的路上,为了找姜淼淼,我车都快废了都。气死我了。” “不是,你跑那么远去?姜淼淼怎么可能一时半会把整个人a市都绕遍了?” “这我就搞不明白了,我是跟着定位来的,我猜姜淼淼肯定在这里,行了,这里信号不太好,挂了。” 他按掉蓝牙,继续往前行驶。 姜淼淼坐在面包车上,迟迟不肯下来。 “我……我不想,我们可不可以回去?” 虽然,她知道,这句话就是废话,都是多余的,但是能拖延一下时间也好,说不定就能等到别人路过了。 周凯再也没有耐心了,他强势地将姜淼淼拽下了车。“废什么话!想故意拖延时间呢,我可太了解你了。” 第89章 拿她抵债 开面包车的司机一脚踹开了屋子的门,姜淼淼的眼睛随即往里面看去,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 空荡荡的,却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周凯正要拉她进去,姜淼淼鬼使神差地说,“我想上厕所。” 周凯邪魅地笑着,“这里没有厕所,不然你就地解决?” 就地解决…… 她一个女生,让两个大男人看?? 姜淼淼脸色铁青,“不用了,我不需要了。” “那就进去吧,磨蹭什么?” “周凯,我想知道,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总得让我心里有个底吧。” “你怕什么?你还怕我把你给卖了么?”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这么冷血的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周凯忽然冷声催促道:“给我进去!”他把姜淼淼往屋子里推。 进去之后,女人不敢眨眼地四处张望,这里面有种压抑感,这还是白天,要是到了晚上,住在这里真是恐怖如斯。 司机李浩向周凯请示,“凯哥,接下来我们…… 周凯比了个手势打断他,揽着他的肩膀走了出来,姜淼淼下意识地也要跟出来,但是周凯动作更快,直接将门“砰”的一大声给关上了。 姜淼淼害怕地拍打着门,“周凯,周凯…… 他不搭理她,跟李浩走到了外边说话。 周凯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和李浩两人在门口等候,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另外一辆车到达了这里。 车上下来了四个面色凶残的男人,光看着都让人后背发凉。 周凯笑嘻嘻地将口袋里的烟掏出来,抽出几根给了这几位男人,还给他们点了火。 为首的一个男人说道,“人呢?怎么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他掸了掸烟灰。 周凯刚才面对姜淼淼时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么低声下气。 “大哥,人在里面呢,我都带过来了。” “那就行,周凯,你小子最好别给我耍什么心眼。”男人拍了拍周凯的脸。 周凯十分认真地回答他,“我怎么敢呢大哥,您不信可以进去看看。” “真没想到啊,今儿个都能尝到周凯的女人了,你他妈是真窝囊啊,没本事还钱,拿自己的女人出来抵债,我可听说你的女人很漂亮啊。” 其他几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周凯也不在意什么所谓的男人尊严了,反正他和姜淼淼都已经离婚了,她被怎么样也不关他的事了。 他只希望今天过后,这几位债主别再追着他了。 为首的男人把烟蒂扔在地上,脚踩灭烟头。 周凯说:“哥几个稍等一下,我去开个门。” 姜淼淼靠在门后,听到门开的声音,她马上转过身来,周凯把门开了之后,先进去跟她说了几句话。 门半开着,姜淼淼隐隐约约地看到门外几个粗壮的男人。 她心里的不安感更加强烈。 “周凯,外面几个人是…… 周凯低声警告她,“姜淼淼,别闹腾了,待会儿乖乖的,把人伺候好了,明白么?” 姜淼淼瞪大了眼睛,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要将她卖给…那几个男人! “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你别乱来。” 姜淼淼一步步地后退,屋子里就这么点地方,她也无路可退了。 周凯嘴角叼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没办法,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毕竟我们曾经夫妻一场,淼淼,你也当帮我个忙,好吗?过了今天,一切都好了,我也不用再被人追债了。” !周凯好堵成性,她知道,曾经就是因为这个,她才和他离了婚。 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死性不改,现在,竟然要拿她抵债! 他怎么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他还有人性吗! 姜淼淼不知所措,试图劝说他回头,“周凯,周凯,你别这样,你这样是fan fa 的!你不要再错了,放我走,好不好?你回头好不好?” 周凯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听得进去,“我要是能回头,我今天就不可能带你来这里 !何况,就算我现在愿意放你走,你觉得,你能摆脱得了外面那几个人吗?你能走得了吗?” “不,不要这样对我,你输的钱,你自己去还啊,凭什么拿我抵债!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和你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了,你的事情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要走!” 姜淼淼向着门跑去,周凯一只手就把她拖了回来,女人的手还被绑着,活动不方便。 她一下子倒在了床上,起不来身,周凯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姜淼淼竭力地把脸别开,不去看他。 男人趴在她耳边讲,“听我的,乖一点,别试图反抗,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外面的人已经等不及了,直接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吼道,“周凯,你小子是真行啊,我刚才才警告你,不要给我耍心机,怎么滴,你自己先搞上了?” 周凯马上起身,“不是不是,大哥,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这么干啊,我这不是在调教她,让她好好伺候您嘛。” 男人抽了抽嘴角,轻哼了一声。 “滚出去。” “是是是,我马上滚。” 周凯还留恋不舍,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这么漂亮,马上就要被别的男人占便宜了,他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男人不悦地一脚将周凯踹出了门外,“妈的,给老子滚。” 周凯没站稳,直接被踹得摔在了地上。 脸朝地面,磨到了沙子。 另外几个男人都在嘲笑他。 “喂,周凯,怎么跟条狗一样趴着啊?” “周凯,周狗啊,叫两声来听听。” 周凯的尊严被狠狠地践踏在脚底下。 不,或许,他从来都没有过尊严,他活得太过失败。 周凯想起来,还被他们按在地上揍了一顿,讥讽声嘲笑声刺穿他的耳膜。 “把自己女人拿来抵债,你也真是个爷们儿啊。” “怎么不拿你妈出来抵呢啊。” 有一个说:“他妈给你啊,我可不要,老女人谁稀罕啊。” “哈哈哈哈。” 房间内,姜淼淼想起身,完全起不来,男人色眯眯地看着她,摸着下巴,“还真是漂亮啊。” 第90章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男人一步一步地靠近她,姜淼淼嘴里无力地喊着,“你别过来,不要过来…… 男人边走边脱下了上衣,露出结实的上半身,手已经在解开皮带。 姜淼淼瞳仁瑟缩,挣扎着往另一边缩。 男人猛地扑向她,把她捞了回来。 “跑什么跑啊,这么漂亮,你跑什么,就是这脸怎么这么肿啊,是不是周凯那个混蛋打的?等着哥等会帮你教训他。” 凶狠的男人按住姜淼淼,要去吻她,女人立即偏过头,男人的嘴擦过姜淼淼的脸颊,看到她的不配合,男人立刻冷了脸。 把她的脸掰正过来,一只手固定住,厉声警告她,“敢再乱动的话,就别怪我不温柔了。” 说完,他又朝她的唇吻去,姜淼淼这一次躲不开,被他吻了个正着。 男人的反应一下子被激起,“真没想到啊,周凯的女人还真是迷人,他还真是舍得。” 男人的手不安分地撩拨她,姜淼淼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在颤抖,男人也感受到了。 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别怕。” 姜淼淼的眼底都是恐惧,她避开了男人的目光。 男人倒也不在意,继续要去吻她,这一次姜淼淼发了狠,咬了他一口。 这一咬,男人的嘴唇都被咬破了。 他一来气,“妈的,竟然敢咬老子。” 一巴掌甩在女人脸上,这会儿,她的脸更加肿了。 姜淼淼承受了重重的一巴掌,人都快晕过去了。 此刻,陆聴经过一路坎坷不平的路途,终于看清了不远处的一间屋子。 还有门口的两辆车,以及几个男人。 远远看去,都挺陌生的,没见过。 他的脑子里有一个不妙的想法飞过,姜淼淼不会被他们给…… 不会吧不会吧。 但是看到紧闭的房门,他又觉得很有可能。 不敢多想,他立刻报了警。 为了不要太明显,陆聴下了车,步行悄悄过去看看情况,尽量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他刻意地跑到另一边,想到屋子的另一边窗户去看看。 陆聴跑了一公里路,终于到达屋子后。 “我去,累死我了。” 陆聴自言自语道。 屋子前正在抽烟的几个男人看来还没发现他,屋里的情况他也一无所知。 突然发现了一个窗户,他轻轻地推开,几乎没有动静,露出一双眼睛。 屋里的情况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竟然和他的预感一样! 他反复确认,那个女人,的确是姜淼淼!那个男人……不认识! 肯定和外面那几个是一伙的。 外面那几个是在……等候? 轮着来?! 太丧心病狂了吧! 陆聴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屋里的男人似乎是听到了动静,眼神犀利地往这边看。 没有看到什么。 陆聴躲在屋外下边,幸好,刚刚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他要怎么将姜淼淼给救出来。 他要是这么进去,一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到时候,他一个人要怎么应付这… 一二三四五六。 他数了一下,整整六个人。 他上去会被剁成肉末吧。 不行,太冒险了。为了姜淼淼搭上自己,不值得。 可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屋里的男人不停地吻着姜淼淼,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绝望地任由别人轻薄。 又过了半个小时,陆聴远远地看见警车来了,那么,他可以行动了。 陆聴绕到了屋门前,其中一个男的上前问他,“你谁啊?” 怎么好端端的冒出个人来。 “你管我是谁,你们是什么人?” 男人抽了抽嘴角,“我是你爹。” 陆聴语气飘高,“我还是你爷!” 男人一拳正要朝他揍过来,陆聴躲开了,反而将他的手按到身后,反了过来。 其他几个人见状也要动手,jing che 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愣住了。 马上,四五个jing cha 下了车,“都没动!” 几人举起了双手蹲在地上,陆聴也松开了那个人。 屋里的人正吻得激情澎湃,男人的手正要去碰姜淼淼的裙子,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不正常的声音。 动作戛然而止。 jing cha 破门而入,将轻薄姜淼淼的男人拽了起来。 陆聴看着床上头发凌乱,邋遢得无以形容的女人,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她身上。 姜淼淼颤抖得厉害,看到他来了,她一下子哭了出来。 陆聴把她搂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姜淼淼哭得更加厉害。 那几个男人包括周凯,都被扣上了手铐,被jing cha 带走了。 周凯大吼大叫,“姜淼淼,你这个女人!还给我留这么一手!你什么时候报的jing !” jing cha 把他们带走了,“这位女士,请您跟我们回去所里做笔录。” 姜淼淼完全无法见人了,陆聴说:“等她状态好一点再说吧,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无法描述。” “那行,陆先生,我们先走了。” 陆聴点头。 所有人都走后,剩下他们两个。 姜淼淼把脸埋在陆聴怀里,不敢抬起头,她还在抖,还在刚才的阴影里没有走出来。 陆聴拍着她的后背,“好了,人已经被带走了,冷静冷静。” 姜淼淼这才放下心来,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他,搂住了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膀,哭得稀里哗啦。 “聴哥哥,我以为我快死了,我以为不会有人来救我了。” 陆聴面无表情地安慰她,“说什么傻话,我这不是来了。” “刚才,那些人就像魔鬼一样,我好害怕……” “都过去了。” “不,我心里的阴影一辈子都无法消除,它会跟随我一辈子的。” “你会好的。”陆聴把她的衣服弄好,牵着她走了出来,姜淼淼双腿发软得走不了路,陆聴干脆将她抱了起来,塞进了车里。 一路上,姜淼淼的手紧紧地抓着安全带,记忆还停留在刚才的时间里,陆聴开着车,时不时地侧头看她。 虽然,他很生气,姜淼淼之前做过的事情,但在这一刻,他却觉得狠不下心。 姜淼淼其实,也很可怜,但有句话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姜淼淼这个女人,既可怜又可恨。 第91章 找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一直都在身边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你的脸都肿成什么样了。” 姜淼淼十分抗拒,“不,我不想去医院,我想回家。” “刚才,那些人为什么会这样对你,那个大吼大叫的男人是你前夫吧?” 姜淼淼怔了怔,“是。” “他为什么… “我求你别再说了,好吗?我现在不想提这件事。” 姜淼淼靠在窗边,蜷缩成一团。 陆聴沉默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陆聴已经送过她回家,所以知道她的家在哪里,直接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到了。” 姜淼淼说:“聴哥哥,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陆聴很明显地要拒绝她,姜淼淼看出来了,“我现在还心有余悸,家里面就我一个人,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姜淼淼的眼神委屈汪汪地看着他,好像他要是拒绝,就是他的错了。 陆聴想了想,“先下车吧。” 姜淼淼爽快地解开了安全带,以为他是答应了,结果,她下车之后,陆聴却没有下来。 “聴哥哥,你不是要留下来吗?” 陆聴反问,“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可是…… “行了,进去吧,现在到家了,你已经安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姜淼淼的手还没碰到车,陆聴已经打了方向盘疾驰而去。 她气得在地上直跺脚,陆聴心里还是对她有芥蒂。 姜淼淼进了家,拿冰袋捂脸消肿,她忽然发现,陆聴刚才给她穿的外套还在她这里。 那么,以后她还有理由把他约出来。 只能从长计议了。 晚上,姜淼淼洗了澡,上床睡觉。 被折腾了一天,她累得不行,1??躺下就睡着了。 她梦见了白天经历的事情,那几个粗壮的男人强势地把她按在身下,肆意轻薄。 她不管怎么喊,怎么求救,都没有人听到,没有人理会她。 她绝望地呐喊,嗓子哑了,都还是失去了清白。 梦里,周凯还在打她,要把她打死。 姜淼淼躲不开,无力反抗,任凭别人暴打。 “不要,不要……不要啊!” 她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突然一声大喊,猛然睁开了眼睛,大口地喘着气。 出了一身冷汗,头发都是湿的。 姜淼淼打开灯,明亮的屋子,让她多了一丝安全感和温暖。 她抱着自己,蜷缩在床上,抽泣不止。 都是她们害的! 陆聴将姜淼淼的事情全过程都告诉了傅烨,傅烨都惊叹不已。 “你最后把她送回家了,她让你留下陪她,你就这样走了?” “那不然嘞,我还心软留下么?” “你还在生她的气?”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又作,不想跟她有什么瓜葛,至于我为什么会救她,纯粹是出于见义勇为,而且是你亲自拜托我的。” “既然她没事就好了。” 通话结束。 陆聴回想着白天的事情,现在想起来都挺惊险的,要是再晚到一点,姜淼淼就被人给… 呃……这关他什么事呢。 算了,不想了。 翌日。 jingcha 找上了姜淼淼做笔录,姜淼淼讲述整件事的经过。 让周凯和她对质,姜淼淼一字一句都把错误归咎在他身上。 周凯即使扣着手铐,依然不服气,他指着姜淼淼,“你别血口喷人啊,什么我把你拐到那里,分明是你自己心甘情愿!” “你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是厉害,我有说错么?周凯,你就在这里面,好好反省吧,当初你对我可没少动手。” 姜淼淼录完就走,她现在可不怕了,那些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周凯也不会再出来伤害她了,说起来,她还得感谢他这一次的行为,从今以后,她终于可以彻底摆脱他了。 ——— “振远,我这几天想了想,我们要不就直接去医院找温言,直接做亲子鉴定得了,不然一天天拖下去,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钟清娴越来越怕了,再这样耽搁下去,她都不知道,温言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她以为方振远会拒绝,没想到他却爽快地答应了。 “可以,今天就去吗?” “真的吗?你同意了?”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就是做个亲子鉴定而已,你至于吗?” “没有没有,我以为你会拒绝我,你能答应我真的是太开心了。” 钟清娴喜极而泣,心里也是十分期待和紧张,如果温言真是方涵,她要怎么面对。 刻不容缓,方振远和钟清娴马上去了温言所在的医院。 钟清娴走在前头,温言看到她之后,“阿姨,您又来看我了。” 紧随着方振远也进来了,温言有一瞬间的错愕,“方叔?” “温言,阿姨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温言的心不自觉地紧张,她问道,“阿姨,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连方振远都过来了,那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 时隔多年,方振远第一次见到温言,他从钟清娴口中得知温言的病情。 但实际本人的状况看起来,不得不令人心疼,虽然他心里还是对她有偏见,毕竟夏薇是被她害死的! 即使,钟清娴很有把握地认为温言就是方涵。 顿了顿,钟清娴说:“温言,其实阿姨有一个女儿,只不过她走丢了。” 这事温言知道,之前方夏薇有和她提起过。 “后来呢?找到了吗?” 温言认真地听着她讲。 钟清娴苦涩地摇头,“找了二十几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只要不放弃,就一定会有希望的。” 方振远坐在一旁没有出声。 “我最近,好像找到她了。” “啊?” 温言懵了,刚才不是说没有找到吗?怎么这会儿又说找到了? “那恭喜阿姨了。”温言淡淡笑着。 钟清娴抬眼看着她,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她说:“我找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原来一直都在我身边,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 钟清娴说着说着掉下了眼泪。 温言怔怔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阿姨,找到了不是应该开心吗?您怎么哭了?” 第92章 可怕的真相 钟清娴一听她这么说,更是抑制不住地流泪,话都说不出口了。 方振远看她哭哭啼啼的,都看不下去了,说了半天重点都没说出来。 方振远说:温言,你阿姨怀疑,你就是我们找了二十几年的女儿。” 温言一下子僵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叔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过清楚。” 方振远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我们怀疑,你就是我们寻找了二十几年的女儿。” 温言摇头,“不,怎么可能呢?我是温家的女儿啊,你们怎么可能是我的父母呢?一定是搞错了。” 她不敢想,她怎么会是方家的女儿!那方夏薇,不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妹吗! 不!这要让她怎么接受! 方振远很镇定,“温言,你的左肩上是不是有一块爱心形的胎记?” 温言想了想,胎记?她确实有! “你们怎么会知道?” 钟清娴说:“上一次我来看你的时候,你在洗手间里呕血,我无意看到的。” “所以,所以你们是凭着这块胎记认为,我就是你们失踪多年的女儿?” “方涵是我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她的一点一滴我都记得很清楚,你的胎记和她一模一样,你很有可能就是她。” 温言摇头,“为什么不能是巧合呢?有胎记的人多了去了。” “可是,在相同的位置,有相同胎记的,这种巧合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呢?” 方振远不喜欢废话太多,“与其说这么多,还不如直接做个亲子鉴定,一切都能真相大白了,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钟清娴附和道,“没错,温言,你可不可以同意抽血化验?” 温言将被钟清娴握住的手抽了回来,她突然变得疏离,“阿姨,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她不能接受,为什么她们会突然说她是方涵?真的是这样吗? 那么爱她的爸爸妈妈,难道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吗? 那么恨她的哥哥,难道是因为她不是真正的温家人,所以才不喜欢她的吗? 害她变成这样的方夏薇,真的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妹吗? 眼前的这对夫妇,真的是她的亲生父母吗? 无数个问题,无数个为什么,席卷她的大脑。 她很想要得到答案,另一方面,她又不想去面对,准确地来说,是不敢,她没有勇气。 她害怕知道真相。 然而,温言却不知道更可怕的真相还在后头…… 钟清娴安抚着她,“温言,阿姨知道,你一下子很难接受,我们也只是猜测而已,至于结果怎么样,还没有下定论,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温言,你说吧,到底同不同意做亲子鉴定?” 方振远没有那么多耐心了,万一结果证明不是,那他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在一个无所谓的人身上了吗? 他喜欢速战速决。 温言再三考虑,“可以,我同意。” “好,谢谢你,谢谢你,温言,阿姨真的很感动,你能同意真的是太好了。” 钟清娴的思绪万般复杂,抬手将温言揽入了怀里。 方振远起身,“行了,别光顾着开心了,先去抽血吧。静等结果出来就可以了。” 温言下了床,单薄的背影很落寞,宽松的病号服衬得她瘦弱的身躯更加渺小。 钟清娴带着温言去抽了血,细细的针插入她细弱的手臂血管时,钟清娴的瞳仁缩了缩,满是心疼。方振远也抽了血,一切安排都做好了,接下来,静等化验结果。 钟清娴带着温言重新回了病房,回来的时候傅烨也在,见到方家二老,傅烨有些诧异。 “这位就是傅先生吧,照顾温言辛苦了。” “方夫人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何况我和温言也是朋友,多关心她也是应该的。方先生和方夫人真有心,特意来看温言。” 钟清娴只是笑笑。 “阿姨,您先回去吧。” 钟清娴想要留下,“阿姨没什么事,我留下来陪着你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证实温言就是她的女儿,想要陪在她身边,度过最后的时光。 自从听到她们说的那些话之后,温言一下子接受不了她这么热情。 温言委婉地拒绝,“阿姨,您和方叔还是请回吧,我想休息一会。” 她下了逐客令。 方振远拉了拉钟清娴的衣袖,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走吧,回去了,你这样太着急了。” 钟清娴也意识到了,“对不起啊温言,是我太心急了,那你休息吧,等结果出来,我再过来。” 钟清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医院。 方振远拉着她,她还频频回头看。 她们走后,傅烨才问道,“她怎么对你这么上心?还有她刚才说什么结果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温言垂着头,心情很糟糕,“她说她怀疑我是她失踪多年的女儿,刚才我们去做了亲子鉴定。” “啊?不是吧,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温言苦笑,“是吧,你也觉得离谱,但是她们似乎很确定的样子,我现在很慌,我怕鉴定结果出来之后,真的像她们说的一样,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啊。” 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方家二老。 傅烨拍了拍她的肩膀,“温言,结果还没出来,不要那么早下定论,放宽心,一切顺其自然,焦虑没有意义,相信科学。” “道理我都懂,我就是控制不住地要去想这件事,越想就有越多的疑惑侵占着我整个大脑,我都觉得我快要疯了。” “你可以试着转移注意力,窗外的风景那么美,你可以站在窗户边感受一下,试着让自己沉浸在美丽的景色里,这样你就不会老是想着它了。” 温言“扑噗”一声笑了。 “我发现你好难,一边要为我治病,一边还要当我的心理医生,为我排忧解难。” 傅烨挑眉,“谁让我们是朋友呢,你能笑,我就放心了,记住,永远都不要给自己增加烦恼。开心最重要。” “我知道了,我好像不那么在意了,就顺其自然吧,反正想那么多也改变不了什么,是吧。” “这就对了嘛。” 第93章 真是造孽啊 傅烨无声地叹了口气,温言这一生真是太难了。 闺蜜抢她丈夫,朋友还陷害她,现在还冒出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她竟然很可能是方家的女儿,和那个该死的方夏薇竟然极有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他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温言,三天后结果出来,会是怎样的?那个时候,温言又会怎么样? 傅烨望着外面的天色,现在正值秋季,天气比较凉爽,今天没有那么晴朗,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傅烨的心也开始揪了起来。 他是亲眼看着温言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也是见证过无数次她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 温言前半生被温家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有多么幸福,后半生就有多么痛苦。 人的一生,真的是不能一帆风顺的吗? 傅烨不禁感慨着人生。 ……… 姜淼淼这几天联系着钟清娴,但可气的是,她竟然把她的电话和微信都给拉黑了! 看来,这个钟清娴是狠了心地要和她断绝来往。 她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让她知道,还突然间放过了温言。 也许,她有必要去找温言,说一说当年的事情,反正都到这一步了,鱼死网破她也不在乎了! 她这两天把当初钟清娴让她干的事情都收集了证据。 第三天,钟清娴和方振远一起去了医院,等待结果的这三天,对钟清娴来说,煎熬得如同三年。 好不容易熬过来了,现在要揭开真相了,她却反而犹豫了。 也不知道是在心虚什么,她很怕温言不认她,更怕某些事情暴露出来。 方振远和她十指紧扣,“瞧你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 “我很紧张吗?我可能是太期待了吧。毕竟二十几年等的就是这一天,我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找到我们的女儿。” 方振远比较谨慎,“先别着急下定论,她不一定就是我们的女儿。” “十有八九是了。” 钟清娴和方振远拿了鉴定报告,还未拆封,想去找温言一起拆开。 她们来到温言的病房。 三天不见,她更加面黄肌瘦了。 “温言,结果出来了。” 温言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此刻,她也很紧张。 “怎么样?” “还没拆开,振远,还是你来吧,我手抖得不行。” 揭开真相的时刻,钟清娴原本有多么期待,此刻就有多么慌乱。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让方振远拆开档案袋。 方振远十分淡定,他不觉得有什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什么好紧张的。 说实话,他心里还期待着不是呢,这样的话,他才不会在两个女儿之间左右为难。 要是是的话,一个女儿杀死了另一个女儿,他作为她们共同的父亲,才是最痛苦的人啊。 想那么多都没用,直接看结果就是了。 方振远打开档案袋,将化验单抽了出来,眼神犀利地扫到最末尾的鉴定结果。 隔着眼镜,他的双眼瞪得老大,方振远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钟清娴看他表情不对,立马抢过他手里的化验单,她也怔住了,反应甚至比方振远还要夸张。 温言的脸色很难看,“阿姨,结果是…… 方振远摘下眼镜,抬手抹过眼睛,他的表情很凝重,“温言,你就是我们寻找多年的女儿。” 温言手里的玻璃水杯直接摔在了地上。 水倒了一地。 “不可能!为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温言无法接受,钟清娴拿着单子走到她身边,将化验单塞在她手里,“温言,你自己看看吧。” 温言迟迟不敢看,钟清娴劝她,“事实已摆在眼前,你不要再逃避了。” 温言的手僵硬地攥着那页薄薄的纸,眼睛直盯着那行字,“亲子关系吻合度为99.9999%。” 她的手一下子松开了,单子飘到地上,飘到刚才掉落的杯子洒出来的水上面,被浸湿了。 钟清娴把它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拿纸巾把它擦干,收好。 这对她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东西,有了它,就足以证明,温言就是她的方涵。 钟清娴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相认,“小涵… “我叫温言!” 温言瞪着大眼睛,坚定地纠正她。 钟清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看向了方振远,方振远一言不发,他原本还以为,多半是钟清娴想要找到女儿的心太急切了,温言只是巧合而已。 可没想到,结果却是这么地震撼人心。 他突然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了。 他成了那个最痛苦,最不能接受的人,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已经去世,另一个苟且地活着,也剩下没多少时间了,那个先去世的是被这一个害死的,这个还在世的坐了五年牢,如今,刚知道她的身份,也快要离开了。 方振远的心情无比复杂,谁都不懂。 与其温言是他的女儿,他宁愿一辈子都找不到方涵,可苍天为什么这么爱捉弄人呢?为什么偏偏是温言? 当初这两姐妹可是互相残害啊 方振远忽然想起,钟清娴和尹秀贞曾经也是好闺蜜,后来反目成仇。 难道这些都是会遗传的吗? 方夏薇和温言之间的关系,跟上一代人太相似了。 真是造孽啊。 方振远背过身,不去看她们两个。 钟清娴再次喊了他,“振远……这可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不说句话?” 方振远没有回应她,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怎么说,都已经毫无意义了。 他幻想过无数种找到方涵的场景,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钟清娴看着他的背影,她发现,他的头上已经有了很多白头发了。他已经老了很多了,他都已经年过半百了。 “振远!” 钟清娴的声音比刚才大了好几倍。 他不是男人吗?他不是方涵的父亲吗?他不是同意做亲子鉴定吗?现在结果摆在眼前,他在逃避什么? 抛下一切不管,让她自己去面对吗? 他怎么能这么不公平? 方振远转过身来,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第94章 她的秘密藏不住了 “方振远,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结果明摆着,你又一句话不吭,你是不是个男人啊!” 钟清娴面对温言的冷漠疏离,无奈只能把气转移到了方振远身上。 方振远也不是吃素的,被她这么吼,当然受不了,“你还想让我说什么?怀疑是你怀疑的,做亲子鉴定也是你要做的,现在结果出来了,你自己手足无措,就想把这烂摊子甩给我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叫什么烂摊子!” “行了行了,我不想跟你吵架,这里是医院,我不想让人看笑话。” 温言闭了闭眼又睁开,“你们可以先请回吗?我想一个人静静。” 钟清娴是舍不得离开的,既然结果都出来了,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她当然要把温言带回方家,可是她目前这个身体状况,只能住院,那她当然要留下来照顾她了。 分离二十几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彼此了,她多么希望一家人可以好好在一起。 然而,温言还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这样的事实比电视剧演的还荒唐。 她不是给颗糖就可以忘记过去所有伤害的人,虽然说方家二老没伤害她什么,但方夏薇曾经对她也不善。 她无法放下芥蒂,心平气和地与他们相认。 她要一个人冷静一下,人在思绪复杂的情况下容易做出错误的选择,所以,等她想清楚了,再说其他的,她想,这应该是最妥善的办法。 而不是急于一时,那样对彼此都不公平。 “小……温言。”话一出来又改了口,温言不能接受她叫她小涵。 她还当自己是温家的女儿。 “温言,我可以给你时间慢慢冷静,但是不要赶我们走好吗?妈妈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让我多陪陪你好不好?” 钟清娴柔声地寻求她的意见,她小心翼翼地,生怕温言会不高兴。 “你… “哟,这么热闹啊。” 姜淼淼的出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今天的她,打扮得格外惊艳,气色也比几天前好了很多。 钟清娴见到她,微微有点慌乱,这个时候,姜淼淼来这里干什么!凭她对她的了解,肯定有什么风浪。 “姜淼淼,你来做什么?” 钟清娴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胡说八道,马上离开。 姜淼淼表现得十分轻松且自然,她扬起了笑容,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她现在一点都不怕钟清娴。 “阿姨,您觉得呢?我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您心里不比我清楚吗?” 钟清娴内心颤了一下,完了!她该不会要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温言吧! 如果是这样,温言怎么还可能和她相认,方振远也在场,他听完之后,怎么可能还会像现在这么平静。 钟清娴假装听不懂,“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难道是来这里看温言的?你对她有那么关心吗?” 方振远插了一嘴,“姜淼淼,你想说什么,你们两个的对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姜淼淼笑得更加灿烂,她说,“方总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做过什么好事吗?” 钟清娴猛然抖了一下,姜淼淼果然是来搞破坏的!她立马打断她后面要说的话,起身推着她,“姜淼淼,你现在就给我走,别在这里打扰温言休息。” “你推我干什么?怎么,现在事情要浮出水面了,你开始害怕了,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温言被吵得头疼,她下了逐客令,“你们能不能到外面去说,我需要静养。” 方振远大手一挥,“好了,你们两个推够了没有?有什么话不能开门见山吗?姜淼淼你说,她做过什么好事了?” 方振远的手指着钟清娴。 看来他是相信姜淼淼说的话了。 “振远,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她在胡说八道,挑拨离间,她的话不能相信啊,你不要听她瞎说了。”钟清娴用力地推着姜淼淼,“走!你现在就给我滚!” 姜淼淼反推了一把钟清娴,钟清娴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扶住了沙发扶手才勉强站稳。 姜淼淼挺直了腰板,她本来就高,加上穿着高跟鞋,气场就显得比钟清娴强很多。 钟清娴此时就像一只被姜淼淼拿捏在手里的苍蝇一样。 她不知道姜淼淼会怎么说,也不知道方振远会不会相信她,还有温言的身世,也是一大难题。 温言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恨死她吧。 钟清娴闭了闭眼睛,咬牙切齿,“姜淼淼,当初我看你家境困难,看在你是夏薇的同学份上,我帮了你不少!你现在竟然恩将仇报,你想来这里胡搅蛮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姜淼淼嘲讽道,“帮?恩将仇报?你确定是帮吗?你真的认为我这是恩将仇报吗?我这对以牙还牙,你别说得你有多么善良了,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何曾帮过我,你只想着把我往火坑里推!” 方振远看着她们两个像打哑谜似的,他不耐烦地吼道,“有话直说,没话就滚!废话那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 钟清娴眼看着形势不对,姜淼淼赶不走了,方振远也似乎是相信姜淼淼了,她只能劝告温言,“温言,待会儿不管她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她,她这个人,心思毒得很,她就是想骗你,让你相信她,你不要上她的当。” 钟清娴握紧了温言的手,两眼泪汪汪地跟她说话,温言面无表情地抽回手,也不看她一眼,她把眼神放到姜淼淼身上,“你跑到我这里来,目的是什么?” “温言,你很想知道?” “就算我不想知道,你都来了,不就是想要让我知道的吗?” 姜淼淼一下子无言以对。 顿了顿,她开始说:“五年前,薄洛洛的生日宴会,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 “方夏薇也是在当时去世的,你也应该都还记得吧?” “这件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把她推入地狱的开始。 第95章 但凡做过的事情都会留下痕迹 方振远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提到方夏薇的事情,他的心情就很沉重。 钟清娴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站起来,飞快地拿起桌子上的水果盘上的刀,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再胡说,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姜淼淼一点都不带怕的,刀尖抵着她的天鹅颈,她垂眼看着那把泛着寒光的锋利水果刀。 很淡定地说道:“你有胆子的话,就刺吧,到时候多一条罪名,你一辈子都没想着出来了。” 钟清娴的手抖了一下,马上又稳住了,她轻声说道:“姜淼淼,我劝你见好就收,快点离开这里,不要鱼死网破,不要搞得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你从头到尾都想利用我而已,你何时为我考虑过?你都是为了你的一己之利!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改变计划,你不是很恨温言吗?” 刚才钟清娴对温言说的那番话,真的是让姜淼淼震惊一万年,她怎么会担心温言到底相不相信? “你和温言是不是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 钟清娴自己摊牌了,“我不准你在我女儿面前诬赖我,我今天好不容易才知道她,还没来得及相认,你为什么要来医院?”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温言是你的女儿,怪不得,你会这么害怕,那怎么办呢?我不说出来,我这心里不舒服啊 ,我今天不也就白来了吗?我既然都专门跑过来了,我还是把该说的都说了,这样我心里才好受些。” “你!卑鄙小人!” 钟清娴现在很冲动,稍微一个不小心,姜淼淼就会被刺死。 “钟清娴,你在干什么!把刀放下!” 方振远一声呵斥,她的理智逐渐回归,“振远,我… “把刀放下!你简直就是在胡闹!放开她!” 钟清娴松开了手,姜淼淼马上推开了她,“你就是个疯女人!” 清脆的一声响,钟清娴手里的刀掉到了地上。 她茫然无措,做过的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了一辈子的。 她曾经有多么地害怕这一天,多么不想让这一天到来,可瞒了这么久,最终还是要被揭开真相了。 她只希望事情浮出水面之后,方振远和温言都能理解她,她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姜淼淼,你刚才说五年前方夏薇的死,然后怎么了?” 姜淼淼勾起唇,“方夏薇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温言回答:”我和她曾经是那么要好的关系,我当然知道,你就直接说重点行不行?” “你别着急嘛,你总会知道重点的。” 方振远好像悟到了什么,“姜淼淼,你刚才说钟清娴做的好事,不会是……夏薇的死和她有关吧?” 姜淼淼鼓起掌,“你可真是聪明啊方总,我还没说到重点你就全明白了,何止是和她有关,严格来说,她就是罪魁祸首,五年前坐牢的人本该是她!温言只是一个顶罪的!” 别说方振远,此时最惊讶的人是温言! 她激动地下了床,瘦小的手抓着姜淼淼的手臂,“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淼淼甩开她的手,“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是别人陷害你的?你难道真的害死了方夏薇?” 温言瘫坐在了地上,钟清娴下意识地要去扶她,温言厌恶陌生地看着她,“别碰我!” 钟清娴愣住了,“温言,你…… 她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已经相信姜淼淼了对吗? “你不要相信她的一面之词,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是不是?” 温言一下子又动摇了。 姜淼淼也不是什么好人,单凭她这张嘴,不足以判定真假。 温言起身,“姜淼淼,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还好我早有准备。” 她从包里拿出了录音笔。 按下之后,温言清楚地听到两个女人的对话: “后天薄洛洛的生日宴会,你会出席吧。” “当然去了,阿姨您不去吗?” “哈哈,我一个老人去干什么呀,这不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淼淼,你妈妈上班肯定很辛苦吧,你有没有想过,要帮忙减轻她的负担呢?你的爸爸也不是个可以指望的人,哎。” “阿姨,我还在上学,我能怎么帮我妈妈分担吗?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录音笔中的对话是五年多前的,那时的姜淼淼还很稚嫩,光听声音就能听出来,那时的她在钟清娴这种老狐狸面前只有被利用的份。 “当然可以了,阿姨这边有个办法,只要你做成这件事,你就有钱可以拿,不然凭你妈妈一天从早累到晚,能赚几个钱啊。” 姜淼淼并不在意钱多少,她只关心是做什么事。 但钟清娴的嘴很严密,不透露一星半点。 钟清娴只告诉她只要她做成这件事,她就可以拿到一百万元。 姜淼淼当时目瞪口呆,“一百万?为什么这么多?” “开心吗?想要吗?” 姜淼淼疯狂点头,“要,怎么做?阿姨您说。” “你过来一点,阿姨告诉你。” 钟清娴靠在姜淼淼耳边说了很多,她几乎都记住了。 但她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什么?阿姨,您让我对夏薇动手!这太危险了吧!” “有什么好危险的,你看阿姨现在慌不慌,你想要钱吗?想要过好日子吗?想要的话,就乖乖听阿姨的话。” “可是,夏薇是我的好同学,我不能对她下这个手。” 姜淼淼很犹豫,虽然她很渴望过上有钱人的生活,但这样赚来的钱,她却忐忑不安。 钟清娴再三给她洗脑,“你今天对别人仁慈,明天别人就会对你斩草除根。不要心软!女孩子要有出息,最重要的一点是,狠得下心!” 姜淼淼思考了几分钟,最后给她答案,“我答应你,阿姨,希望你不要食言。” 钟清娴在笑,“怎么会呢?阿姨不会骗你的,你尽管放心。” 第96章 薄司寒远远地看着她 后面已经没有内容了,姜淼淼按掉录音笔,钟清娴指着她,“你真是卑鄙!竟然还录音!” “我这不是多留个心眼嘛,也没想到终有一天,这支录音笔能派上用场。” 方振远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所以,钟清娴!你真的对夏薇下了毒手!是不是!你给姜淼淼钱,打发她去下手,是不是!” “不是!不是!录音内容可以伪造的,她就是想陷害我,你不要被她的外表给欺骗了,她就是想让你误会我,怀疑我。” 姜淼淼“啧”了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死不承认的本事怎么还能这么厉害?钟清娴啊钟清娴,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姜淼淼,我撕烂你的嘴,我看你还能说什么。” 钟清娴的手朝她伸去,被姜淼淼一把抓住手腕,重重地推开了。 “你还想打我?你还在死撑。” 钟清娴跑到方振远面前,“振远,振远,你相信我,我怎么会去害死夏薇呢?她虽然不是我生的,但她也是你的女儿啊,我怎么可能这么丧失人性?” 方振远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钟清娴的脸上,钟清娴跌坐在了地上,手死死地捂着脸。 一旁的姜淼淼看着这场戏,嘴角微微上扬。 钟清娴也会有这一天,活该! “你口口声声让我相信你,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你自己说说,那天我听到你和姜淼淼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你还把我骗得团团转,那个时候,我就给过你机会,让你自己坦白,是你自己不珍惜,不,你现在也还在撒谎,你还把我当傻子玩!” 方振远气急败坏,大发雷霆。 越说越上头,“你说不是你,那你这意思就是,夏薇是被温言害死的咯?你的女儿害死了秀贞的女儿,这叫什么事啊。” 温言沉默了好久,病房内各种各样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她快承受不住了。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还没有从身世的事情适应过来,又冒出了五年前的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 温言捂着耳朵,不想听这一切,她想跑,钟清娴看见了,“温言,温言…… 温言穿着病号服跑了出去,完全不顾背后的人在喊她。 她跑出病房之后,正巧傅烨在查房,刚从另外一间病房出来,温言撞到了他的肩膀,擦肩而过。 “温言,你要去哪里?” 温言只顾着往前跑。 傅烨没有追上去,他来到了温言的病房。 凌乱的一幕令傅烨睁大了眼睛。 对啊!今天是鉴定结果出来的日子,他怎么给忘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钟清娴怎么一副邋遢的样子,摔坐在地上,方振远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还有,姜淼淼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刚才结果证明,温言就是方家的女儿吗?她不能接受所以跑了? “姜淼淼,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淼淼双手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当然是来揭开真相的。” “真相?什么真相?” 姜淼淼眼神一瞟,“这你就要问她了。” 她瞟了钟清娴一眼。 傅烨意味深长地盯着姜淼淼,“你对温言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姜淼淼觉得自己很无辜,“干嘛?这也要怪我啊,这次我可没说什么,都是她的功劳。” 都是拜钟清娴所赐。 她成功地伤害了自己的女儿,毁了她的人生。 傅烨跑出去,打电话给薄司寒,温言也不知道会去哪里。 但是她这么冲动地跑出去,很危险。 傅烨将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地薄司寒,他听到温言是方家的女儿这句话时,都怔愣了几秒。 “司寒,以你对她的了解,她会去哪里?” 薄司寒的脸色沉了沉,会议室里安静到可怕,高管们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薄司寒的气撒到他们身上去了。 顿了顿,他说:“我知道她在哪。” 薄司寒果断地挂了电话,站起身,要走出去,赵庭忽然出声,“薄总,这会议…… “下次再说。” 他已经走出了会议室,薄司寒脚步匆匆地走到停车库,上了车之后。 脑子里还想着傅烨刚才说的话,温言如果真的是方家的女儿,那她和方夏薇……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薄司寒驱车去了一个地方。 墓园里——— 温言坐在了温父温母的墓碑前,当初他们是出车祸一同去世的。 所以安葬在一起了。 温言望着照片上,笑得灿烂的父母。 潸然泪下,她喃喃自语,“爸,妈,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是你们的女儿吗?” “为什么?我真的是方家的女儿吗?为什么会这样?我根本就不能接受!为什么命运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温言一声一声地抽泣。 哭得全身都在抖。 薄司寒已经到达了墓园,远远地看去,一块墓碑前坐着一个瘦弱的女人。 他知道,那就是温言。 他是最了解她的人,他知道这个时候,温言唯一会去的地方,就是墓园了。 果然,她真的就在这里。 薄司寒是最了解温言的人,也是把她伤得最深的人。 薄司寒沿着台阶拾级而上,他的脚步很轻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 温言也不知道背后有人正向她走来。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只想享受和爸妈相处的时光。 不想去听外界那些纷繁杂乱的声音。 温言在墓碑前坐了很久,说了很多话,带着哭音含糊不清,薄司寒也没完全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他也没有靠近她,就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在她身后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这应该是,这么多年来,薄司寒和温言和平相处的时光了。 她不知道他在,而他也不去打扰她。 薄司寒第一次没有发脾气地,安安静静地看着温言,听着她的声音,听着她哭诉。 大约站了有半个小时,温言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她刚才坐下的时候压到腿了,现在站起来的时候,腿都是麻的。 温言转过身,看见薄司寒,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 第97章 亲妈陷害 温言擦了擦眼泪,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站在她背后,她怎么不知道,那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都被他给听到了吧。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笑? 薄司寒没有回答她,他的眼睛一直牢牢地锁在她的脸上,看着她的神情变化。 薄司寒甚至都没眨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了很久。 秋风徐徐吹来,拂过他们的脸颊,温言的睫毛颤了颤。 气氛有点尴尬,她咬了咬唇,看着台阶一步一步下来,走到薄司寒身边时,男人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转过身,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温言毫无预料,差点摔下去,她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子。 “薄司寒,你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薄司寒。” 薄司寒没有回答她,他稳稳当当地抱着温言大步往前走,走到车旁边,将她塞进车里,帮她扣好安全带之后,自己上了驾驶座。掉了个头,疾驰而去。 一路上,薄司寒都一言不发,微抿着薄唇,神情淡漠。 他想带她去哪里? 温言不知前方的路,她忍不住问他,“你想带我去哪?你为什么不说话?还有,你怎么会来墓园?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一下子把心中的疑问都问出来了。 薄司寒薄唇轻启,“你问这么多,我该回答你哪一个问题?” “你… 随便。” “我想找到你,还不简单吗?” “那你现在要带我去哪?” “回医院。” 听到“医院”两个字,温言就想到,刚才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她很抗拒,“我不要。” 薄司寒侧头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生病了当然要去医院,你为什么要抗拒?” “就是不想去。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我去不去医院,跟你又没关系。” 他今天确实很奇怪。 “有关系。” “什么关系?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是我儿子的母亲。” 薄司寒微微皱眉,她就这么谨记他们已经离婚了么?这一点令他很不悦,虽然后来是他同意要离婚的。 现在,薄司寒自己也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要同意离婚,他当时脑子进水了吧,他就不该答应她的。 薄司寒熟练地开着车,行云流水。半小时后,到达a市第一医院。 “下车。” 温言坐在车上一动不动,薄司寒自己下了车,绕过车尾,将她抱了下来。 温言挣扎也没用,薄司寒直接抱着她往病房里走去。 “薄司寒,你放我下来,我说了我不要来医院。” “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是不是这里面有你不想看见的人?还是你不敢面对的事?” 薄司寒一下子洞穿了她的内心,她的确不想看见方家二老,也不愿相信她是他们的女儿。 “关你什么事?你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你不是我巴不得我死吗?怎么这会儿又非得逼我来医院?” 温言真是想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我突然舍不得你死了,怎么办?” 薄司寒直接抱着她到了病房,傅烨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见到她回来,终于松了口气。 方振远和钟清娴还有姜淼淼还在这里。 温言下意识地就想要走,薄司寒把她拉了回来,“还想去哪里?又想跑掉?让我去找你?” “我不需要你来找我。” 薄司寒深吸一口气,脸色阴沉。 傅烨“咳咳”两声,“既然温言没事就好了。” 钟清娴朝着她走过来,“温言,你… “方夫人请回吧。” 温言没有抬眼看她。 钟清娴的内心很失落,“温言,你是相信妈妈的对不对?我怎么可能会对夏薇做这样的事情,再把它栽赃嫁祸给你呢?我一直以来对你怎么样,你应该心里有数,不要听姜淼淼这个疯女人信口雌黄。” 薄司寒越听越懵逼,他锐利的眼神盯着钟清娴,“你刚才说方夏薇什么事?” “呃……没有,薄总你想多了。就是一些小误会。” 钟清娴被他的眼神盯得心虚,眼睛看向了别处。 薄司寒沉稳的嗓音再次响起,“你确定只是小误会?” 这个时候,怎么能少得了姜淼淼。 “薄总,您估计还不知道吧,这位高贵的方夫人,是害死方夏薇的罪魁祸首!” 薄司寒的眼神越发的狠厉,“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 他一直以为,是温言害死了夏薇,难道一直以来,都是他错了吗? 他一直都冤枉她了吗? 如果是这样,他之前对她做过的所有事情,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姜淼淼将录音笔的内容又播放了一遍。 薄司寒很清晰地听到了当年姜淼淼和钟清娴的对话。 听完之后,他问:“后续呢?单凭这几句话,就能判定谁对谁错吗?” ”结果不是显而易见了吗?这件事情,都是方夫人一手策划出来的,温言只是替死鬼。” “姜淼淼,你还知道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薄司寒怒吼道。 姜淼淼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薄……薄总,您别激动,其实,有一个人,他也知道真相。” “谁?” “墨北。” 温言瞪大双眼,墨北竟然跟这件事有关系,当初她是有怀疑过他,但不久,她早就打消了疑虑。 原来,从头到尾,墨北都是知情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为什么她感觉这一切都是早就策划好的,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她身上。 那么多人,都在算计她,让她背黑锅,还做得天衣无缝,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连薄司寒当年都信以为真,不念任何情面地把她送进了监狱。 一待就是五年。 五年啊,不是五天,不是五个月,是四季更替的五年。 人生能有几个五年,以她来算,都不到六个。 她有好几年的时间,都活在别人的阴谋里。 这是一场多么可怕的阴谋,又是盘算了多久,把她当作了背锅侠。 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甚至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更悲催的是,她找不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第98章 疯女人,你闹够了么 “墨北?”薄司寒语气沉沉。 姜淼淼的眼神十分坚定,“是。” “你确定你没有在敷衍我?” “我怎么敢,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温言是被陷害的,幕后的凶手就是钟清娴!” 姜淼淼讥讽道,“可笑吧?哈哈哈哈,温言,你是不是觉得很荒唐,被自己的亲妈害得入狱,钟清娴啊钟清娴,怎么样?自己造孽的滋味如何?你当初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这一切,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薄司寒迅速地捕捉到一个重点,“录音的内容是你的声音,这么说来,这件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我是无辜的,是她!都是她钟清娴,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出来的,目的就是要置方夏薇于死地!” 钟清娴干脆豁出去了,“姜淼淼,你以为你多无辜,你多清白,我出了事,你一样逃不了,你想鱼死网破,那我就奉陪到底!” “是你先逼我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了,反正我这一生过得这么苦,我以后怎么样,我也无所谓了,倒是你,一大把年纪了,你能承受得起什么?” “你少在这阴阳怪气的,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我会怕什么?” 姜淼淼哈哈大笑,“我明白了,钟清娴,你自己的女儿丢了,而情敌的女儿好好的,于是你就想对她痛下毒手,而实际上,你也真的这么做了,你千算万算,你万万没有料到,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害惨了自己的亲女儿,你现在找到她了又如何,她不会认你了,她会恨你恨到死!还有你做的这一切都被揭开了,你的好日子可算是到尽头了。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哈哈哈。” 姜淼淼的情绪抑制不住地激动,当初她万般无奈,被钟清娴利用,如今终于可以看到她遭报应了,姜淼淼的内心别提有多舒坦了。 方振远眼里的怒火正在燃烧,“钟清娴!” 钟清娴浑身一抖,“振…振远,你…叫我。” “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毒?你怎么下得了手?你还是个人吗?你的女儿是宝贝,别人的女儿就不是吗?夏薇只是个孩子,她做错了什么?要遭到你这样的伤害!” “这……当初这只是个意外,我没有刻意要害死她的,录音的内容都是姜淼淼刻意伪造出来的假证据,你还记得吗? 当初夏薇是心脏病复发来不及抢救才去世的,她一出生就有这个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这只能说是个意外,不能把责任归咎在我身上。这样对我太残忍了。” 方振远冷冷地笑,“残忍?你也知道残忍!你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不觉得残忍吗?你还敢提她心脏病的事情,那你记不记得,当初医生诊断的结果是她服用了不适的药,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药换了?” 钟清娴眼神飘忽不定,无力地摇头,“医院的诊断结果也不是百分百正确的,也有出错的时候,不能她一死,你就这样想,难道,我的心就这么很狠毒,毒到对一个花季少女下手吗?” 方振远大声反驳她,“你别说,你还真有可能,我早就知道你对秀贞母女偏见很大。” 方振远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说不定,秀贞的死也跟你有关系!” 钟清娴一口否定:“你胡说!她死都是她活该,关我什么事?你不能这样维护她们母女,给我乱扣罪名。” 方振远不想吵了,他双手叉腰,“没关系,你不承认无所谓,纸是包不住火的,你做过的事情,一定会留下痕迹,只要证据一出来,你马上就会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应有的代价。” 钟清娴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靠在墙上。 她恶狠狠地瞪着姜淼淼,“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女人,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打扰我原本平静的生活?你怎么不去死?” 钟清娴双手掐上了姜淼淼的脖子,姜淼淼脸色涨红,钟清娴发了狠地要把她往死里掐,脑子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告诉她。 再用点力气,面前这个女人就死了,她死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她了。 姜淼淼的脸色极其难看,她推不开钟清娴,最终还是方振远把她扯开了。 甩手就是一巴掌,“疯女人!你闹够了么?” “方振远,我是疯女人,你为了姜淼淼这个女人,你打我!” “你这是什么神经逻辑?你快把人掐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对姜淼淼都能这么狠,我都能想象到你当初是怎么对夏薇的。” 钟清娴受了太大的刺激,好像疯魔了一样,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极其恐怖,“哈哈哈哈哈,我这么跟你说吧,那对母女,抢走了你,都是因为她们,我的涵涵才会丢,我就是要报复她们,我见不得她们过得好。 我承认,是我做的,都是我策划出来的,方夏薇是我害死的,尹秀贞的车祸也是我安排的,我瞒了这么多年,也挺辛苦的,今天我不想瞒下去了,我通通告诉你,方振远,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意难平?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钟清娴还在喋喋不休,“凭什么?她们母女可以好好地在一起,而我的女儿却不在我身边,我看着她们,我恨不得她们去死!我终于如愿了,我的涵涵也找到了,涵涵,涵涵…… 钟清娴眼睛四处张望,落到了温言身上。 第99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钟清娴猛地一把抱住了温言,“涵涵,你原谅我,原谅妈妈好不好?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当初没日没夜地寻找你的下落,我多么希望能找到你,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你不要相信她们任何人,只有我,只有妈妈才是最爱你的。” 温言怔怔地被钟清娴紧抱在怀中,钟清娴像是很怕失去她一样,不敢撒手。 话音落下,等来的是长久的沉默,钟清娴心底的恐惧更加明显了。 她的语气都很着急,“涵涵,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厌恶我,是不是恨我?你说话啊。” 温言用力地挣开她的怀抱,这一次,她没有哭,显得很平静,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 温言看着近在咫尺的亲生母亲,钟清娴泪流满面,温言抬手,轻轻地擦去她脸颊上滑落的泪水。 钟清娴握住了她的手,“涵涵…… “我不是方涵,我是温言。” “你……你不认我?”钟清娴瞳仁瑟缩,十分惊讶。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认我?我这么辛苦地找到了你,你不想跟我团聚吗?” 温言松手,“你觉得你配让我认你吗?” “我……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做你的母亲,我没有资格?” 温言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心里没数吗?刚才你不是自己承认了吗?方夏薇的死是你一手策划出来的。 可是呢?可是坐牢的人不是你,是我!我就是那个大冤种!” 温言原本平静得很,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我面前说,让我和你相认,喊你一声妈妈?你配吗?你有这个资格吗?天底下有哪个母亲,做了错事嫁祸给自己的女儿,亲手毁了她?你说你是最爱我的,你的母爱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 “我……我事先并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女儿啊,我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这么做,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伤害了你,这样你也不能原谅我吗?” 温言回答:“不管我是不是你的女儿,你都不能伤害我,照你这话的意思,我如果和你没有任何瓜葛,我就得自认倒霉,任你陷害,蒙在鼓里,是吗?” 钟清娴悲痛地摇头,“当然不是,我… 温言抬手打断她的话,“别再费口舌了,你再怎么解释,也掩盖不了事实,我已经替你承受了五年的牢狱之灾,原本这一切不该由我来承受。” 她忽然笑了,“都是拜你所赐。” “温言…… 温言背过身,不再理会她。 钟清娴茫然无措,“方振远…… 病房里寂静无声。 温言一阵恶心,胃里灼灼的燃烧感,“呕”的一声,捂着嘴跑到洗手间里吐个不停。 今天受了太多刺激,她的身体快撑不住了。 “温言。”傅烨随着她进了洗手间。 “你…怎么样了?” 温言低着头在呕吐,好一会儿之后,才缓和过来,苍白的脸色有些复杂的情绪,她摇头:“没事了。” 傅烨看着她,温言……估计时间不长了。 但能在她离开之前,把当年的事情都查个清楚,还她个清白,她也终于不用蒙冤而死。 “温言,你别再为那些事烦心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点最重要。” 薄司寒忽然冲了进来,扣住了温言的手腕,“你怎么样了?” 薄司寒的担心来得莫名其妙,他的大手紧紧地抓着温言的手腕,只有真实地把她抓在手心里,他才知道,温言是实实在在存在他身边的。 温言被她抓得生疼,转动着手腕要挣脱开他,薄司寒微抿着薄唇,“回答我的问题!” 温言拧着秀眉,“放开我,你抓疼我了,你知不知道啊!薄司寒。” 薄司寒嗜血的眼睛紧凝视着她,“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在关心你的病情,你就这种态度?” 温言抬眸,眼底充满了委屈,“你在这假惺惺的做什么?我根本就不需要你关心我,你不是日日夜夜盼着我死吗?你还装什么深情!” 薄司寒咬牙切齿,抽了抽嘴角,“原来你以为,我都是装出来的。你认为,我在假装关心你?” “不然呢?你是真的担心我,怕我死掉?你是不是知道我当时是被陷害的,所以开始要弥补了?” 薄司寒眯着眼眸,透露出危险,“如果真的是这样呢?你不接受?”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我不需要任何关心,松手!” 温言说得毅然决然,当初他把她伤得那么深,现在才后知后觉,才想来弥补,还有意义吗? 薄司寒没有动,“你恨我了?你记恨我?” “你以为我还像当初那般爱着你吗?当初你和方夏薇纠缠不清的时候,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你爱的不是她吗?你还在乎我有没有恨你?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温言的嘴角勾着嘲讽的笑,薄司寒在她黯淡的眼眸看到不曾见过的绝情。 “我爱她,但也不妨碍我关心你。” “你可真是够渣的。” 温言的手腕被他抓得通红,她伸出另一只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薄司寒愣愣地看着她对自己的冷漠疏离。 温言掰开了他的手,薄司寒的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他抬手,一拳砸在墙上。 接着又是一拳接一拳,薄司寒发了狠地对着墙乱砸,血肉之躯哪里能比得上钢筋水泥。 很快,薄司寒的手背就血肉模糊,鲜血直迸而出。 但他丝毫不在意,温言对他的冷漠令他心生烦躁,气不打一处来。 温言也不管他了,他爱砸就砸吧,反正疼的又不是她。 他自己不爱惜自己,她也没有必要劝他。 傅烨上前制止,“司寒,别打了,你的手都受伤了,再砸下去,手都废了。” “你别管我,手废了,这算得了什么?” 薄司寒阴着脸,声音十分冰冷。 温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洗手间,傅烨无奈地摇头,“你再打下去,也没什么用啊,你就算是把墙砸倒了,又能怎么样?” 薄司寒顿住了,他真的是疯了,他为了温言在伤害自己。 第100章 心里的伤比这疼上千百倍 薄司寒看着自己的手背,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入掌心,白皙的大手被鲜血染红。 傅烨拉着他,“我带你去包扎。” 病房内,方家二老和姜淼淼迟迟未离开。 今天的一切远超温言的预料,他再次赶着他们,“方先生方夫人,你们请回吧,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姜淼淼,你也走吧。” 姜淼淼踩着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站在温言面前,“我这么好心地来告诉你,你就这样连句谢谢都不说,就想赶我走了?” “你敢说,你没有参与其中,你还好意思让我谢谢你?” “啪”—— 姜淼淼抬手,巴掌扇在了温言的脸上,连扇了两巴掌。 “温言,这两巴掌,是我还你的。当初你也是这样打我的!” 姜淼淼今天的目的很明确,她既然来了,就不会白来。 她今天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撕开钟清娴的面具,另一个是把之前温言给她的那两巴掌还回去,她可不能白挨打。 钟清娴看见姜淼淼对温言动手,她在温言背后,扯着她的长发,将她的脸扯了过来,一阵狂打。 “姜淼淼,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我的女儿!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姜淼淼护着自己精致的五官,“别抓我的脸,钟清娴,你这个疯女人。啊…… 长时间的吵闹声,连医院的院长都被惊动了。 院长气势汹汹地走来,看见病房里乱糟糟的一幕,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都给我住手安静,别影响患者休息。” 院长见到温言,“温小姐。” “您认识我?” “我是你爸妈的好友啊,温小姐,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温言笑着说:“原来是我爸妈的好友,院长,您让他们走吧,他们在这里,我没有办法好好静养。” “好好好,你快躺下,别生闷气,你爸妈在天之灵看到你这样子会心疼的,你不想看见他们,我让他们走就是了。” 温言坐在病床上。 姜淼淼的脸被钟清娴抓伤了,有几道伤痕,她十分气愤,“我的脸!!你下手真够狠的!” 钟清娴挑眉,“怎么样?要不是院长进来,我能把你脸上的跬胶都撕下来!你这张科技脸,你以为你多漂亮。” “够了!你们有什么矛盾,到医院外去说,实在解决不了就去法院,我这里不是你们争吵的地方,都走走走。” 方振远径直走出去了,钟清娴瞪了姜淼淼一眼,“振远,你等等我,振远…… 姜淼淼捂着脸上的抓痕,高跟鞋重重地跺地,一脸怒气地离开。 院长安慰温言,“你可以安心休息了,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随时找我。” “谢谢院长。” 温言今天才知道,原来温家父母和第一医院的院长还是好友关系。 终于都走了,这下清净了不少,可温言却没有心思休息,她冷静不下来,心里的伤口早已裂开,上面像有无数只蚂蚁爬过,钻得她心脏疼痛。 傅烨带着薄司寒去包扎,护士在给薄司寒包扎伤口,傅烨在一旁看着。 “要先消下毒,可能会很疼,你忍一下。” 薄司寒面无表情,这么重的伤口,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不疼是假的。 但他表现得很淡定,傅烨和薄司寒认识很多年了,他知道,薄司寒这个人,从来不轻易将心底的情绪表露出来。 他今天之所以这样发泄,也许是因为他终于知道,温言当时是被冤枉陷害的,而他却无情地送她进了监狱,扣上了不该属于她的罪名,留下了污点,毁了她的人生。 他想挽回,温言却不在原地等他了。 所以他的心里一定很痛苦吧。 “内心的痛比这疼上千百倍,包扎个伤口而已。” 经过消毒,包扎,薄司寒的手掌缠着厚厚的白纱布。 他起身,大步走出了病房。 傅烨追上他,“喂,兄弟,去哪?” 薄司寒不回答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他的脚步很快。 这个时候,他还能去哪? 当然是去找墨北! 他当初还以为,墨北是真心喜欢温言的,他还为此……吃过醋。 今天他才知道,墨北竟然参与了当年的事情。 温言变成这样,少不了他的“功劳”。 方家。 方振远回了方家,佣人接过他脱下的外套。 钟清娴大气不敢出,看着男人的神情,她就知道他有多生气。 方振远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要进客厅的时候,钟清娴跟在他背后,他突然停下了脚步,钟清娴的鼻子撞上他的后背,疼得鼻子都要歪了。 方振远回过头,“你回来干什么?” “我……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要回来啊。” 钟清娴理所当然地回答,但声音却很没底气。 她挽上方振远的手臂,“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我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以后?人都被你害死了,你还想要有以后?你现在这么怂求我原谅你,刚才在医院很横吗?对着我大吼大叫,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想示弱,求我原谅你?” “刚才我也是一时半会压抑不住,但我刚才回来的路上想通了,以前真的是我太冲动了,做错了事,但人非圣贤 孰能无过。哪个人这辈子不会犯错呀。难道只要犯了错,就永远不给她改错的机会吗?这未免对我……太残忍了。” 方振远冷声一笑,“你做的事情,难道只是犯错这么简单吗?那是两条人命啊,还是你精心策划的,这叫存心,存心你懂不懂?” 咚! 膝盖碰地的声音,钟清娴跪在了方振远面前。 她拉着他的手,被他甩开。 “振远,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我要怎么样?你才能既往不咎?” 方振远的手抬起她的下巴,“想知道?” “想,如果你能原谅我,不追究我的责任,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完成。” “我问你,夏薇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来龙去脉,你给我讲清楚。” 第101章 精心策划的阴谋 钟清娴的眼神带着祈求的意味,“是不是只要我告诉你全过程,你就可以原谅我?” “你先坦白,说不定我可以考虑。” 钟清娴一听,死去的心开始蠢蠢欲动,只要能让方振远原谅她,不让她偿命,不让她坐牢,她什么都愿意做。 这么一听,她傻傻地就相信了。 “夏薇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长期吃药,这事你也知道,我那天特意把她的心脏病药调换了,换成了别的药物。为了不引起怀疑,我特意让姜淼淼将药带了过去。同样的药瓶,装着的却是不同的药。” “姜淼淼和夏薇是同学,她去动手,比较容易,也更方便,我知道她家境贫寒,我拿了一百万打发她,她当时也很听我的话,在医院里那段录音你也听到了。” “当时薄洛洛的生日宴会是在酒店里举办的,夏薇先到了那里,姜淼淼趁着夏薇去洗手间的时间,将她包里的药瓶调包了。” “此外,为了让效果更佳,我还特意准备了别的药末,拿给姜淼淼,让她藏在指甲里,加入夏薇的水里。” “也许,上天知道了我的用心良苦,帮了我一把,夏薇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正巧病情发作,急需吃药,而温言也从夏薇身边经过,碰见她发病,她也不能见死不救,温言这孩子,我知道,她很善良,所以她不出意外地会去救夏薇,她询问了方夏薇药在哪里,得知后,从她包里拿了药。” “而那杯水,一开始是放在另一处,温言一着急,看见最近处的那杯水,她并不知道姜淼淼早就下了药,她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直接端着那杯水给了夏薇喝。不久后,夏薇病情加重,抢救无效。” 方振远近近地听着全过程,他发现,还有一个重要的角色,始终都没有提及到。 “那墨北呢?他做了什么?” “这个时候,背后当然要有个人做好协助工作了,监控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墨北在幕后操纵着监控视频。以至于后来薄司寒他们调查的时候,只有温言给夏薇拿药递水的那一段。” “而夏薇的死因调查结果,就是她服用了不舍的药物,而药是温言拿给夏薇的,水也是她拿的,水和药都有问题,所以,她就成了替死鬼。” “你也知道,当时薄司寒有多爱夏薇,得知她去世之后,薄司寒怎么还能冷静?他看到证据之后,也猜测温言可能会因为薄司寒对她冷落而嫉恨夏薇,于是他就把罪定在了温言头上,亲手把她送进了牢里。” 钟清娴说到最后,停顿了一会儿,“这就是这整件事情的真相,全部的经过都在这里,我……都告诉你了。” 方振远听完,拿出背后的手机,按下刚才的录音内容。 钟清娴瞪大了双眼,“振远,你… “证据都在这里面了,你会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振远,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什么时候录的音,我怎么不知道?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把证据拿给薄司寒,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你不是说,只要我说出真相,你就会原谅我吗?你怎么可以变卦?” 方振远讥笑道,“你怎么这么天真?这么大的事情,我说原谅就能原谅吗?啊!你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才会毒到对一个花季少女痛下杀手,夏薇还那么年轻啊。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钟清娴哭得稀里哗啦,“我看着她好好地生活在方家,为什么尹秀贞的女儿可以这样?而我的女儿,却不知身处何方?我恨,我嫉妒,所以我要这么做,但是我做了之后特别害怕,我特别害怕被人发现,虽然温言坐了牢,但我依然内心很惶恐。” “特别是她出了狱以后,我更加害怕,我怕她会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也害怕姜淼淼会戳穿我,我瞒了这么多年,我也很辛苦啊,可是,事实还是印证了那句话,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都是报应啊,我毁了自己的女儿,我毁了她的一辈子,我害她在牢里受了那么多苦,我甚至…我甚至还想着再加害她,我怕她会知道当初是我害她坐牢的,所以我想斩草除根,可是我不知道,她偏偏会是我的女儿,这是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我当初真的不该…… “振远,你给我一次悔过的机会,好不好?我去夏薇的坟墓前,我去给她下跪,我去给她忏悔,还有尹秀贞,对,我去求她们母女原谅我,你不要再追究我的责任了,好不好?” 方振远愤怒又悲痛地朝她吼道,“你哭也不能掩盖你做过的恶事!放过你,我怎么对得起秀贞她们母女,还有温言,你扪心自问,你什么惩罚都不受,你对得起她替你坐了五年牢么?你配做一个母亲么?你不配!” 方振远懒得再跟她说,他拿着手机录音,去了警察局…… 钟清娴跪了太久,腿都麻木了。 她站起来,没走两步,就倒在了地上。 望着他决然离开的背影,钟清娴喊破喉咙,“振远,振远……小涵,不要这样……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天色逐渐朦胧… 翌日清晨。 a市晨间新闻。 “据悉,墨氏集团出现有史以来最严重的金融危机,很有可能是有人恶意为之…… “怎么会这样?”郝岚震惊地摇头。 墨北将咖啡重重地放在餐桌上,起身推开椅子。 “怎么了儿子?” “妈,我出去一趟。” “哎可是,你还没吃早餐。” “不吃了。” 墨北直冲冲地走出家门,坐上车之后,他拿出手机,看今天的新闻。 肯定是薄司寒搞的鬼!只有他才有这个能力。 他到底想怎么样? 他都已经不去找温言了,温小宇的身世也证明清楚了。薄司寒凭什么还针对他? 他必须要去找他讨个说法。 墨北驱车前往薄氏集团。 第102章 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薄司寒早已在薄氏集团等着墨北,他哪里可能放下面子主动去找他。 弄出点动静,墨北自然会找上门来,到时他再一点一点地质问他。 墨北来到了薄氏集团,薄司寒站在高层的总裁办公室里,静静地在落地窗前抽着烟。 手一抖,烟灰簌簌地落下。 外面传来争吵声,“先生,先生,您不能进去,没有预约不能进…… “别拦着我,我要进去找薄司寒!” “砰”的一声,墨北破门而入。 薄司寒回头,眉眼间都是不悦。 小助理低着头,”薄总,这位先生急着要找您,我拦也拦不住。” “你先下去吧。” 小助理走后,墨北直接走到薄司寒面前,两手紧握成拳。 质问道,“你凭什么这么做?” 薄司寒将烟掐灭扔进垃圾桶里,不紧不慢地回答他,“你说的是墨氏集团的事情。” “我已经不去打扰温言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温小宇也证明是你的孩子了,你还有什么理由针对我?” 薄司寒抬眼与他对视,“我承认,是我干的。” “为什么?你仗着自己强大,就可以肆意伤害别人吗?” 薄司寒嗤笑道,“你刚才说,你已经不去纠缠温言了,你有什么资格去纠缠她?你对她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薄司寒凌厉的目光冷得可以让人后背发凉,墨北脱口而出,“我对她做什么了?我不会像你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 薄司寒拍手叫好,“是,你对她真是好,你不会反复地伤害她,你一次就可以把她推入深渊。” 墨北隐约察觉到薄司寒好像知道了什么,说话阴阳怪气的。 薄司寒薄唇轻启,他的声音不大,但说出的话却是那么有威慑力,“他敢说,五年前方夏薇之死,与你无关?” 墨北的眼神微微闪烁,带着心虚,薄司寒阅人无数,他立马就看出来了。 墨北怔愣了几秒,这一天早晚都会来,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薄司寒原来已经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从哪里听说的?”墨北忽然意识到,“你对墨氏下手,就是为了引诱我上钩!” “是,你也主动来找我不是吗?既然都来了,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就别想踏出这个门一步。” 墨北本想理直气壮地来讨个说法的,现在他却成了弱势无理的那一方。 “你是怎么知道的?”墨北猜测,“是不是姜淼淼告诉你的?” ”你可真是大聪明,姜淼淼和你都是一伙的,还有钟清娴,你们早就联手好了!” 墨北后退了两步,“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温言呢?温言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墨北现在最害怕的是温言知道真相之后的感受,他怕温言会恨他,原本他有多么不顾一切地帮钟清娴做事,如今就有多么地悔恨,他要是早知道自己会…爱上温言,他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去陷害她。 “你很怕她知道?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还要伤害她?你既然伤害她,又为何怕她知道真相?” 墨北突然上前揪住了薄司寒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她要是不嫁给你,她现在还是好好的温家大小姐,她不会变成这样子!你才是把她推入地狱的罪魁祸首!” 薄司寒的怒气只增不减,“你有什么资格来我面前说这些话?她会经历这些,不也是拜你所赐吗?”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小助理敲了敲门,“薄总,方氏集团的方总找您。” 薄司寒重重地推开了墨北,理了理衣服,“让他进来。” 方振远本想直接将证据交给jing 方的,但思来想去,还是先让薄司寒和温言知道一下比较好。 方振远推开门后看见墨北也在这,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他指着墨北的鼻子,“当初夏薇的死,也少不了你的功劳!” “方叔。” 方振远震怒,“你别叫我方叔,夏薇跟温言都是你的朋友,你同时害了两个人!” 墨北无话可说,因为自己当初的一时冲动,同时毁掉了两个人。 方振远拿出刚才的录音播放给薄司寒和墨北两人听。 “这是钟清娴亲口说的,当年的事情都是她一手策划出来的!你和姜淼淼都被她收买了,墨北,你是夏薇的朋友,为何要这样做?” 面对方振远愤怒的质问,墨北抖了一下,“方叔,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 方振远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让你连这么卑鄙的事情都能答应!” “当年墨氏集团资金链断裂,眼看着就要破产了,是方夫人的娘家公司救了墨氏。” 方振远十分惊讶,“原来,钟清娴这个女人,还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事情!” “各取所需,我当时为了自保,我只能答应她,所以才有了这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方振远看向薄司寒,“薄总,如今夏薇的死因都已经查清了,我打算把证据交给jing 方,所有伤害夏薇,陷害温言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薄司寒抬手一扔,一个精致的玻璃杯四分五裂。 积蓄了很久的怒火,顷刻间,统统爆发出来了。 他说:“所有参与其中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墨北的神色十分凝重,“方叔,温言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 付出代价,墨北不怕,他从始至终害怕的都是温言知道真相后对他的看法。 “我正打算去找她,告诉她真相,她当年蒙冤受屈,五年的牢狱之灾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这些都是因为钟清娴!还有你和姜淼淼也逃脱不了,姜淼淼还好意思说她是无辜的,只要她有参与这件事,她就脱不了干系!” 方振远起身,“我现在就去医院,告诉温言真相,之前我还因为她是凶手而对她怀恨在心,今天我才知道,她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可怜她了,摊上这么一个亲妈。” 方振远双眼通红,抬手擦了擦,男儿有泪不轻弹,方振远作为父亲,这一刻,该有多么痛心。 墨北追了上去,“方叔,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去做无谓的解释吗?” 薄司寒冷声嘲笑。 第103章 温言,当初是我一时糊涂了…… 墨北自嘲,“我还有解释的余地吗?证据已经确凿,我做再多的解释都没有用,我只想再……看一看温言。你难道不去看看?” 薄司寒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墨北翻了个白眼。 ——— “我要找妈咪,我要找妈咪。我!要!找!妈!咪!” 温小宇大声地喊着,保姆快受不了。 但还是耐心哄着他,谁叫这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呢。 “小少爷,你妈妈在医院里,她病了要住院的。” 温小宇双手叉腰,站在床上,“哼,你们骗我,你们就是不想让我和妈咪见面,你快点带我去找她啊。妈咪说过她会来找我的,是不是你们不让她来!” 两个佣人对视着十分无奈和为难,“小少爷,我不能带你出去的,被薄先生知道了,我们都会被谴责的。” 温小宇在床上打滚,“哎呀可是,我都在这里待了多久了,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妈咪了,我要找她,我要见她。” “小少爷,你等下,我去叫薄小姐过来。” 薄洛洛来了之后,“小宇,你在干什么?” 温小宇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洛洛姑姑。” 温小宇扑进她的怀里,撒娇道,“我要去找妈咪,她们不带我去。” 佣人连忙解释,“小姐,先生特意交代了,没有他的允许,不准随便带小少爷出门。” “没事,你们先忙去吧,这里交给我了。” 佣人点头退下了。 薄洛洛将温小宇抱了起来,“我带你去找妈咪好不好?” 温小宇双眼发亮,“真的吗?你会跟她们一样骗我吗?” “当然不会了,姑姑什么时候骗过你?” 温小宇迫不及待地说,“那你现在就带我去。” 温小宇退出她的怀抱,跑去穿鞋了。 薄洛洛一脸宠溺地摇头,“这孩子。” 医院——— 方振远率先到达这里,温言见到他,表情不是很好看,她还没有接纳他是她的亲生父亲。 “您怎么来了?” “温言,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 方振远对她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恨意,有的只是愧疚和难过。 温言抬眼,“什么事?您说。” “这里面的录音,是当年整件事情的经过,我想你有权利知道。除了夏薇之外,你是最大的受害者。” 不一会儿,墨北和薄司寒前后到达,在门口和薄洛洛撞了个正着。 “洛洛,你怎么带他来这里?” 薄洛洛很自然地回答,“小宇要见妈妈,我当然带他过来了。” 看着两人的表情都不对劲,薄洛洛问道,“出什么事了吗?轰!不会是你又对嫂子做了什么吧!” 薄洛洛二话不说抱着温小宇直冲进来,眼前的一幕令她目瞪口呆。 这是……方夏薇的父亲? 他来这里干什么? “妈咪!你说好要来找我的,你怎么不来呢?” 温小宇一见到温言,就活力四射,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 温言的手摸着他的头发,“对不起啊宝贝,妈咪没有去找你,你是不是很失望?” 温下宇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不会呀,我来找妈咪也是一样的。妈咪,你好瘦好瘦啊。” 温言心里一阵苦涩,温小宇的眼眶已经溢满了泪水。 “乖哦,妈咪没事。” 孩子在这,薄洛洛也不好说什么,她真的觉得,温言很可怜,任谁看了都会同情。 随着薄司寒和墨北一起进来,温言看着在场的这么多人,淡淡一笑。 “你们怎么都来了?今天看起来比昨天还热闹。” 墨北和薄洛洛同时拧眉,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方振远将那段录音再次播放,没播多久,薄洛洛捂住了嘴,“怎么会是这样?” 这也太荒唐了吧! 她从这段录音中,不仅听到了当年的真相,也得知了另外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温言竟然是钟清娴的女儿! 墨北的眼睛紧紧地锁在温言脸上,他不敢眨眼,不敢错过温言的任何表情。 听完之后,温言整个人都魔怔了一样,原来她们当初就是这样陷害她的。 温小宇还小,他听不太懂,所以他问道:“妈咪,这里面在讲什么啊?为什么我听到了你的名字呢?” “宝贝,别听别听。” 温言捂上了他的耳朵,他还那么小,她不想让他知道那么多。 方振远关掉录音,“温言,这些年,委屈你了。” 温言心底一颤,委屈她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她背后承受了多少痛苦。 她多么艰难地挺了过来。 现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能抹平对她的伤害吗? “温言,我…… 墨北走近她,张嘴想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墨北,你知道吗?其实我一开始怀疑过你,但我后来想想,你对我那么关心,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来伤害我。我早就相信了你。可现实呢?现实狠狠地打了我的脸。” “温言,我承认,是我一时糊涂了,我对不起你。” 墨北无力反驳她,他除了道歉,其他的不知道能说什么。 “对不起?算了吧,对不起这三个字,是那么苍白无力。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温言避开了他的目光。 薄司寒开口,“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不管是墨北还是姜淼淼,甚至是钟清娴,都得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方振远附和道:“温言,我会将录音内容交给jing 方,还你一个清白。我代表清娴跟你说声对不起,至于你认不认我,我也不奢求了。” 方振远在温言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哎别这样…… “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方振远悲痛万分地离开了病房。 “妈咪,他们是陷害你的对不对?” 温小宇懵懵懂懂地听明白了他们刚才的对话。 温小宇自顾自地说着:“我妈咪怎么可能是杀人犯呢?一定是他们陷害你的。” 气氛有点安静,薄洛洛出声道,“对对对,我早就说嘛,你妈咪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你们先出去,我跟温言有话要单独聊。”薄司寒说。 薄洛洛意识到既然真相已经大白,那他们之间的恩怨就可以放下了。 “小宇,我们走咯,墨北,你也快点走吧。” 第104章 除非他把她经历的事情都经历一遍,否则她不会原谅他 墨北还依依不舍,“温言,我…… 薄洛洛一手牵着温小宇一手推着他,“别你你我我的了,快走快走。” 他们走后,病房里就只剩薄司寒和温言,气氛低沉到可怕。 谁都没有先打破寂静,这是真相大白之后,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的时光。 很显然,薄司寒心里对温言是感到非常愧疚的,当初他一气之下就把她送进了监狱,她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却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还有温言在监狱里问他,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不会后悔对她这么残忍,他当时也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就算她死了,他都绝不会后悔。 薄司寒承认,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但值得庆幸的是,他知道真相后,他后悔之时,温言还在他身边,他还有机会弥补。 “小言… 薄司寒抬手要去摸她的脸,被温言打掉了,“别这么叫我,我叫温言。” “对不起,当年是我冤枉你了。请你原谅我。”薄司寒真诚地道着歉,祈求她的原谅。 温言冷声一笑,重复他的话,“对不起,呵呵,一句对不起能抚平我内心的伤口吗?一句话对不起,我就必须要原谅你吗?”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挽回不了你了。” 薄司寒低声下气地,没有了平日的清冷孤傲。 温言想起了在监狱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她要因为一句对不起,就心软,放下过去所有的伤害吗? 不可能! 她没有那么圣母,何况,她的心早已经死了,她早就不爱薄司寒了,就算爱,也不是爱得这么没有底线! 在被他伤害那么多次之后,他一句“对不起,我错了。”再给她一点糖,她就要接受,回他一句:“没关系,我原谅你”吗? 绝不可能! 这不是她温言的作风。 她不会原谅他,除非……薄司寒跟她一样,去坐五年牢,在监狱里被人打,被人侮辱。去把她经历的都经历一遍,她才有可能原谅他。 否则,不需要任何成本的口头表达,别想打动她这颗沉寂已久的心。 “难不成你还想挽回,后来可是你迫不及待地和我离婚的,你还想挽回什么,是我这个人,还是我的心,亦或者是你心里那过不去的坎儿?那该死的占有欲?” 薄司寒无言以对,只能拿孩子说事,“小言,小宇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要不我们复婚吧?好不好?” 薄司寒的语气越发地温柔,听得耳朵都要怀孕了,要是换做多年前,薄司寒跟她说和他在一起好不好? 她肯定想都不用想就能马上答应他。 现在,她想都不用想就能马上拒绝他,她再也不会因为这些温柔的话语而蠢蠢欲动,摇摆不定,再一次地把自己推进地狱。 她才二十几岁,但已经对爱情和亲情失去了信心。 被亲妈陷害,被丈夫送进监狱。 她还能相信什么? 温言深刻地体会到了那句经典的话: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养父母对她的好,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温暖和幸福。 温言斩钉截铁地拒绝他:“不好!一点都不好!我当初哭着求你离婚,好不容易离了,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关系!” 薄司寒纠缠不清,“小言,我错了,我当初不应该那么对你的,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那么冲动,我会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不会那么残忍地送你入狱。” 薄司寒弯腰把坐在床上的温言揽入怀中,温言的耳朵贴着他的心房处,听着他的心跳。 薄司寒用力地抱着她,不断在她耳边道歉。 温言挣扎得厉害,“放开我,你放开我,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想弥补已经来不及了,你永远都缝合不了我内心的伤口,就算伤口好了,也会留下疤痕,何必重蹈覆辙呢。” 薄司寒不敢松手,“不会的,我这次一定会对你好的,你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好不好?” 温言发了狠地推开他,她真的生气了,指着门口,对着薄司寒大吼,“走啊,你走啊,你不是爱方夏薇吗?你还来纠缠我干什么?我再也无法接受一个内心住着另一个女人的男人,你走!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温言没有一丝犹豫,她要是再心软,那么,重蹈覆辙的那个人,就是她。 下一次,谁都救不了了。 薄司寒蹙着眉头,他只是因为方夏薇救过他的命,对她感激不尽,也许他把感动当成了爱情。 其实,他和方夏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关系。 他们只是牵过手,拥抱过而已,别无其它。 温言,是不是误会他了? 薄司寒下意识地就想要解释,“小言,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和夏薇…… 温言随手拿起床边的某个东西,朝他扔去。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不想听,你和方夏薇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为什么他一次次地要拿别的女人来刺激她? 当初的伤害还不够吗? 她曾无数次地后悔,特别是在牢里的那五年,如果不曾认识薄司寒,不曾嫁给他,不曾爱上他。 她的人生会截然不同,养父母不会突然去世,她不会坐牢。 她每天都可以过得很快乐。 不会像现在这样,苟延残喘。 可是,后悔又有何用呢?吃一堑长一智,人总是要得到教训之后才会长记性,才会长大。 从此,她将自己的心完全封闭起来,不再爱任何人。 谁都伤害不到她了。 “你听我解释,我一分钟就可以说完。” “一秒钟我都不想听,你赶紧走,不然我喊医生了,你当初又何曾给过我机会解释?” 薄司寒一怔,“你在报复我?” “你想多了,我哪有这个能力报复你?我只是认为,当初我要跟你解释的时候,你一秒钟的时间都不给我,你把我晾在门外淋雨,今天你有什么脸来我面前要机会解释?” 第105章 做人要将心比心,你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还要她原谅 “小言,你冷静一下… “医生,医生…… 温言激动得咳嗽,医生匆匆赶来,“怎么回事?” “医生,这个人在这里严重影响我休息,请您让他马上离开。” 医生赶着薄司寒,“这位先生,打扰病人休息是很不道德的行为,请您马上离开,不然我就叫保安把您请出去了。” 薄司寒锐利的眼眸瞟了医生一眼,医生瑟缩了一下,“那个,病人要求您离开。” 医生说完这句话,“嗖”的一下溜走了。 薄司寒的姿态又放低了不少,他今天终于知道,虐妻有多爽,追妻就有多惨了。 “小言,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漠,我其实心里是有你,我跟方夏薇…… “呕”,温言掀开被子,直奔洗手间呕吐。 薄司寒的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他愣了一会儿,难道她听自己解释,觉得恶心吐了吗? 这么一想,他马上甩了甩头,妈的!他在想什么? 温言本来身体就不好。 不可能是因为听他说话听吐了。 薄司寒缓过神来,进了洗手间里,拍着她的后背,语气关心又小心翼翼地,“小言,我去请治疗癌症的高级专家来给你治疗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温言拍开了他的手,和他拉开了距离,“不用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温言一成不变地对他冷漠疏离,薄司寒的心沉到海底,当初有多狠心,如今就有多狼狈。 难道他真的挽回不了温言了嘛? 他是真心地想要弥补她,和她重新开始的。 可是,温言却不给他机会。 薄司寒从不做后悔的事,但这一次他悔到肠子都青了。 傅烨当时说的话,他也不以为然,他到现在才知道,最傻的那个人是他,他被蒙在鼓里五年! 一味地去责怪温言,惩罚她。 现在一切水落石出,他冷静下来之后想想,温言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她如果有意要害死方夏薇,她不会蠢到留下证据,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现在都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薄司寒一想到钟清娴她们做的事,胸腔上就冒出一股怒火。 薄司寒也不再死皮赖脸了,他叮嘱温言,“那你好好休息,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温言拒绝得干脆,“不需要,慢走,不送。” 薄司寒抿着唇,神色落寞,逐渐远去的背影是那么孤寂。 直到他走后,温言一点都不后悔这么做。 薄司寒走得很慢,整个人失魂落魄的,除了方夏薇去世之外,其它时候,傅烨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司寒,你怎么了?发烧了?” 他还抬手摸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 薄司寒自嘲道,“她不会再原谅我了,是我把她的心伤透了。” “当初,我就提醒过你,不要那么绝情,不然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还不信我,还嫌我话多,还信誓旦旦地说你绝对不会冤枉她。” 傅烨想,薄司寒当时真是把好心当成驴肝肺,还数落了他一顿,现在后悔了吧,打脸了吧。 “我哪里知道,事情会是这样。” “温言她……真的这么绝情吗?” 傅烨有点不相信,温言其实挺善解人意的,凭他和她做朋友这么多年就能看出来。 如果,她真的不给薄司寒一点悔改的余地。 那说明,薄司寒之前真的太过分了,人心都是肉做的,都是会疼的,她不原谅他,其实也很正常。 只不过,薄司寒这心里可就不好受了,谁叫他当初那样对温言呢,现在局面来了个大反转,薄司寒成了那个卑微的人。 小声b 一句,傅烨也想看看薄司寒被虐得体无完肤。 当然这只是开个玩笑,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他们俩能和好,和和美美地度过这一生。 就看温言能不能放下过去的伤害了。 “要不,你去帮我劝劝温言。”薄司寒脑子一转,想到这么一个办法,他现在去温言面前,只会招她厌恶招她烦。 傅烨说的话,她也许能听进去几成,不如让他去开导开导。 说不定能缓解一下关心,他不奢望温言能立刻原谅他,只要让她不再那么恨他,见到他不会那么反感就足够了。 能让他和温言和平相处就足矣,剩下的他自己努力,去感化她。 谁知,傅烨却不答应,“不是,你现在让我去帮你劝温言,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你换位思考,如果是你被冤枉,而且遭受了这么多伤害,你能原谅她吗?不能吧,做人呢,要将心比心。你凭什么伤害了她之后,又要让她原谅你,这对她公平吗?” 傅烨真心为温言打抱不平,他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偏袒谁。 薄司寒的心情很烦躁,“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我又不是要让她马上原谅我,只是想让她不那么厌恶我,懂吗?” 傅烨点头,“我知道,但你不觉得,我现在去温言面前提你名字,她会气炸吗?哎换做你,早就气飞了吧。” “就没有什么可以挽救的办法?” “还真没有,不然,你死磕到底?” 薄司寒指着自己,“我是这么厚脸皮的人吗?” “这个时候,你还在乎脸皮干什么?当时我苦口婆心地劝你,谁叫你那么倔,一句话都听不进去,自己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当初为什么不把我打一顿?让我清醒清醒。” 傅烨扶着额头,“我打得过你吗?我打你有什么用?你自己要是想不过来,我把你打死了也没有用。有些事情,要靠你自己去领悟。” 薄司寒摸着下巴,“你说的有点道理,那你给我出个主意,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好一点,甚至重归于好?” 傅烨很实在地摇头,“我看和好的概率不大,依我看,你们应该各自冷静一段时间。” 薄司寒急眼了,“冷静一段时间,怎么冷静,一段时间又是多长?” 第106章 自作自受 “你现在知道着急了,早些时候跑哪去了?这个多长时间我也不好说,还有一段时间之后,温言见到你,是否还会这么反感,我也不清楚,人嘛,都是会变的,说不定她现在只是在气头上,等过段日子,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薄司寒头顶上三根黑线飘过,他捏了捏眉心,“你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策略来,算了,你个单身狗懂什么。” 薄司寒转身就走,傅烨冲着他的背影,“你你你…你说谁是单身狗呢?” 正巧叶清宛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站在他背后,“傅烨。” 男人猛地回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叶清宛甜甜地笑着,“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呢?我都没看见有人啊。” 傅烨又扭头一看,薄司寒早就不知道走哪里去了,前面一个人都没有,他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没有,一只不如单身狗的狗。” 叶清宛点头,“哦。啊?医院里有狗吗?在哪里?” “跟你开玩笑的。”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的有狗。” 傅烨内心想着,薄司寒是真的挺狗的。 方振远将证据交到警局之后。 方家。 钟清娴坐在沙发上,目瞪口呆,手里拿着一张她和方振远还有方涵小时候的合照。 那个时候的他们,是最幸福的。 方振远爱她,方涵也没有丢,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 现在呢?丈夫恨她,女儿虽然找到了,但也恨她。 说到底,都是自己造的孽。 “咔呲”的门声。 钟清娴抬手擦掉眼泪,仔细地将照片放好,这张照片对她来说何其珍贵。 做好这些之后,方振远已经走到了客厅。 钟清娴上一分钟还在哭,这时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振远,你回来了,你饿了吧,我去做饭。” 不知是为了讨好他,还是为了躲避他,钟清娴马上要往厨房里走去。 “回来!” 方振远一声低吼,钟清娴顿时移不开脚步。她回过头,“怎么了?你想吃什么?” 方振远压抑着怒火,“这个时候了,就别献殷勤了吧,难道你还想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和我待在一个屋檐下吗?” 钟清娴表情愕然,“振远,我们能不能放下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小涵也已经找到了,如果你能原谅我,我们一起去劝劝她,她会放下对我的怨恨的。” 方振远似乎听到什么冷笑话,“这不是小事情,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就算我原谅你了,你自己心里过意得去了,生活在一起你不会觉得有隔阂么?” 钟清娴的手紧抓着衣角,“明天,我明天去给秀贞母女忏悔认错,赔礼道歉,这样的话,你能不能原谅我?” 方振远义正严辞,“不可能!你也等不到明天了。” 钟清娴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先生,警察来了。” 佣人汇报道。 “请他们进来。” 钟清娴猛然瞪大眼睛,又一次地跪在了方振远面前,“不,振远,夫妻一场,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念在我们二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上,你放我一马吧,只要不让我去坐牢,下半辈子,我为你做牛做马都可以,你不要这么残忍地对我,我在里面,我会疯掉的。” 方振远无动于衷,“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考虑过后果,你有没有想过夏薇和秀贞当时有多绝望,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女儿替你背锅,她在牢里那五年有多痛苦,你现在还不知悔改,还只想着自己。” 两个警察面容严肃地走进来,出示执法证件,“钟女士,根据我们得到的证据,关于五年前方夏薇的命案,你有重大嫌疑,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五年前的事情早就已经确定真相了不是吗?” 方振远十分惊讶,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钟清娴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幸亏他没有心软,他要是就此放过她,以后她不知道会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而且对秀贞母女和温言也不公平。 “没有搞错,方先生已经提供了证据,最终的结果还需要你配合调查。” “振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以为你只是吓唬吓唬我,你怎么可以真的这样?以后我该怎么办?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钟清娴泪流满面,跪在方振远脚边,伸手去扯他的裤脚。 “公归公,私归私,不管我对你有没有感情,你伤害了那么多人,难道不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吗?你想让温言当你的挡箭牌!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她,可把她害成这样的人是你,你其实根本就不配做她的母亲。” 警察拉着她起身,“钟女士,请跟我们走吧,不要耽误时间。” 方振远看着警察,“警察同志,你们带她走吧,麻烦你们调查清楚,给过去蒙冤受屈的温言一个清白。” 钟清娴已经被拉着走了,她还在回头,“振远,振远…… 方振远背过身,不看她,不回应她。 钟清娴被带上了警车。 别墅里又恢复了安静。 方振远两眼环顾着这金碧辉煌的别墅,内心却十分空落,这么大一个家,已经散了。 人越来越少,秀贞母女去世,温言不回家,钟清娴又走到这副田地。 这个家早已不像家了。 ——— 姜淼淼这两天办了护照,收拾东西,准备出国,她把钟清娴的事情爆出来,这两天内心不慌是假的。要是钟清娴没进去,找她报复怎么办,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姜淼淼把重要的东西收拾好之后,拉着行李箱刚准备出门,打开门时,她吓了一跳。 “你就是姜淼淼吧?” 姜淼淼心跳得贼快,“是……是啊,我是姜淼淼,警察同志,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姜小姐,我们收到最新证据,你与方夏薇的案子脱不了关系,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姜淼淼拽紧了行李箱,“警察同志,我是无辜,是钟清娴,你们应该去找她。” 第107章 迟来的爱 “她已经被我们带走了,所有参与本案的嫌疑人,一个都跑不了。” 姜淼淼无路可逃,放下行李箱,跟着警察走了。 直到她到了警察局之后,看见钟清娴,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十分不爽。 而墨北,却自觉地跑来这里招供。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没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姜淼淼,你个贱人!都是你把我拖下水的,我饶不了你!” 钟清娴咬牙切齿,手扣着手铐还一个劲儿地要过去打她。 姜淼淼退开了她。 “你们够了没,这里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 警察严厉的训斥声,立即全场肃静。 相较于两个女人的愤怒,墨北表现得很淡然,都是自作自受,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温言的身体和她的内心感受。 温言之所以变成这样,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如果他当初不那么做,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三人分别被进行审问。 方振远再一次地来到医院看望温言。 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已经捉拿归案,早晚有一天会为他们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 这也是他这个父亲给温言的一份交代吧。 “小言,这两天身体怎么样?” 温言面无表情地反问:“您怎么又来了?” 方振远有些难堪,“我来看看你。” “不劳您费心了。” 温言心里没有一丝感动,她这对所谓的亲生父母,父亲一心为另一个女儿着想,母亲自私,只为自己考虑。 他们什么时候有真心地在乎过她的感受? 除了她的养父母之外,其他人包括薄司寒,都不是真的爱她。 也许他们只是因为她骨子里流着方家的血液,昧不过良心,走走形式看看她而已。 她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妈是这么心肠歹毒的一个人,与她的养母截然不同。 温言从小在爱的环境下长大,她的世界里都是温暖和幸福,只有简简单单的快乐。 其实她挺庆幸自己走丢的,她庆幸在温家长大,如果在方家长大,她也许连二十来年的快乐都不会有。 和这么一个狠毒的妈妈,还有这么一个出轨的爸爸,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走丢,那会是怎样的一个童年。 方振远特意将“好消息”告诉她,“你妈妈……已经去警察局里招供了,还有姜淼淼和墨北,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温言听着真觉得别扭,她强调,“方夫人只是方夫人。” 方振远拉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小言,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之前我一直认为,你就是害死夏薇的凶手,是我错怪你了。” “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了吧。” 温言认为,其实方振远不是最可恨的,最让她无法原谅的是钟清娴的卑鄙行为还有薄司寒的残忍手段。 以及姜淼淼这种小人在背后陷害。 “希望你能想开点,不要再为这些事情烦心,我现在知道你是无辜的了,你很不容易,承受了这么多。” 歉意再大,心里再愧疚,除了道歉和安慰,也做不了什么,不该经历的都已经经历了。 温言始终叫不出口,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父母,看着眼前头上长着些许白发的父亲,她叫不出一声爸爸。 她的心里也很苦涩,她不懂要如何去面对他们。 倒不如各自安好。 气氛很沉闷,彼此的心情都有说不出的苦,父女两人相认之后,原本该是无话不说,二十几年没见面,该是有太多的话说不完。 而他们面对面却无话可说,没有共同话题,没有一丝喜悦和亲切感。 方振远不再多待,既然她不待见自己,就不在这里碍她的眼了,他是个很识趣的人。 他起身,将椅子放到一边,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温言,“那,我先走了。今天主要是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你,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温言回答他,“慢走,其实,您可以不用专门过来这一趟和我说这些的,结果,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怎么做,都无法弥补我过去所受的伤害。” “对不起。我代替你妈妈向你诚挚道歉。” 温言淡淡地说:“这份母爱,我承受不起,方夫人只是方夫人,温言只是温言,仅此而已。” 病房里死气沉沉。 方振远静静看着她,半晌之后,他才依依不舍离开。 他离开之后,温言深深呼了一口气。 几天不见,她发现方振远的白头发明显比之前多了。 原来一夜白头的说法,是真实存在的吧。 一周后。 薄司寒上次听傅烨的话,先让自己和温言各自冷静一段时间,但他又没说一段时间是多长。 薄司寒想,两人都已经一个星期没见面了,温言对他应该没有那么抗拒了。 他这次去看她,应该不会让她那么反感了才对,毕竟温言之前那么爱他,他不相信,她现在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不是这么绝情的女人。 她心里还是有她的,只是在气头上而已,女人嘛,哄一哄就好了。 这是薄司寒冷静一周后总结出来的。 他从公司下班之后,打算去看看温言,赵庭进了他的办公室。 “薄总,您要去哪里?” 赵庭看薄总的心情好像挺不错。 好事被打扰,薄司寒有些不悦,“怎么了?我去哪还要向你汇报?” “不……不是,薄总,合作方约您今晚吃饭。” 薄司寒想都不用想,扯了扯领带,“推掉。” 赵庭惊讶万分,“这个项目很重要啊薄总,您是有什么急事吗?” 再重要,有比得上陪温言重要么? “我让你推掉就推掉,项目以后有的是。” 赵庭只是个手下办事,只好恭敬从命,“好的薄总,我按您说的去做。” 薄司寒“嗯”了一声,拿着外套大步走了出去,脚步有些着急。 一周没见到温言了,还怪想她的。 这话说出去,恐怕谁都不会相信吧,但确实是实话。 晚上了,温言准备早点休息。 奈何,门外还有人在敲门,她还以为是护士,刚躺下又坐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 第108章 我爱她,但我对你也不是没有感情 薄司寒面带笑容,长腿一迈走到温言面前,“小言,我来看看你。” “不需要,收起你的假惺惺。” 薄司寒蹙眉,他怎么就假惺惺了,他明明是真心来探望她的。 怎么就不领情呢? 他还以为,一周没见面了,温言应该消气了,谁知,再次见面,她还是这般态度。 “小言,我是真的关心你,不是装出来的。” “哦,是吗?那我也不需要。” 温言一脸冷漠,“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我才刚来,你就要赶我走?咱俩真的不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吗?” 温言果断地回答他,“不能,没什么好聊的。” “小言。” 温言不想搭理他了,既然赶不走,那她干脆把他当空气。 温言躺了下来,被子蒙住了头,薄司寒无奈地摇头,无声地叹息。 薄司寒不相信她真能睡着,他不可能被她说走,就真的马上走。 不管她有没有听到,他都要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没有动静,温言以为他真的走了。 拉开被子,露出一双眼睛,结果和薄司寒对视上了。 男人英俊的脸庞倒映在她眼里,温言发现,他正深情地望着她,眼底的情绪是她不曾见过的温柔。 呃……演技派! 以为这样她就会心软吗?原谅他吗? 休想! “你看,你还是舍不得我走的,嘴上说着赶我走,其实心里还是希望我留下来陪你的,我一安静下来,你就怕我真走了。” 温言无语,这个人的脸皮怎么可以厚到这种程度! 自以为是! “你想多了,我是看你到底有没有走,你在这里,我根本睡不着。” 薄司寒“嗯”了一声,“我忽然想到个主意,要不我陪你…… “变态!你在打什么主意!” 温言冲着他吼道,嫌弃地瞪着他。 薄司寒一脸怨夫的表情,“你那么激动干嘛?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不想听。你可以走了,死皮赖脸是很招人厌烦的。” 温言面色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她一定要坚定自己的内心和立场,不能轻易地被他打动。 温言盖上了被子,整个人都遮得严严实实的。 薄司寒宠溺地哀叹一声,虽然她字字句句都不是他爱听的,但起码她愿意跟自己说话,这是不是说明,他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只要再多加努力,是不是两人恢复关系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事情? 嗯,一切皆有可能。 反正,他以后就天天来看她,天天和她说话,她就不信温言的心是石头做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薄司寒看着她把自己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突然觉得还挺可爱的,心都变得柔软了,他认识温言这么久,还没有见过她这样的一面。 “既然你不想和我说话,那……我就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我不信你没有在听。” 停顿了一会儿,他说:“其实,我和夏薇,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的关系。” 薄司寒说完这句话,特意看了一眼被子,没动,看来,她是不相信。 “你一直觉得我和她很暧.昧,其实并没有,我和她连接.吻都没有过。” 温言内心怔了一下,他在说什么渣话,他那么爱方夏薇,怎么可能连接.吻都没有! 想用这些话来骗她! 反正方夏薇死了,死无对证! 就算有,他说没有,她温言也不知道。 就算没有,那他为何对她那么痴.迷? 爱一个人爱到极致,不可能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又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即使她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薄司寒仍继续说:“我承认,我是爱她,但我对你也不是没有感情,以前,是我没有正视自己的内心,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温言只觉得恶心!换做以前,他说爱她,她一定会很开心。 现在,他竟然当着她的面,承认自己爱着方夏薇,还爱着她。 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把她当备胎吗? 方夏薇没了,开始对她进行所谓的表露真心了? 把她当成方夏薇的替身吗? 她猛地想到,薄司寒在看她的时候,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在透过她的脸看方夏薇,他把她想象成了方夏薇? “五年前,我一气之下送你入狱,我有后悔过,我当时是不是太冲动了,我是不是误会了你,我们认识那么久,我对你一点信任都没有。 我想了很多,但最终还是被所谓的仇恨侵占大脑,我无法释怀,我只想着惩罚你,让你付出代价,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我错了,大错特错,我现在想起来都想抽我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小言,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这么冲动,是我害了你,我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要那么做。 也许是因为,夏薇救过我的命,我没有保护好她,我觉得有愧于她,于是,我拼命地想找一个发泄口,出了这口恶气,我现在想来,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温言简直不敢相信,方夏薇这种女人,也会去救人,她和薄司寒之间到底有什么感人的故事? 会让薄司寒这么地铭记在心。 他这么冷血的人,也会因为别人救过他,而心存感激,甚至要护她一辈子周全,而当她出了意外,他就发疯地为她报仇。 方夏薇有这么善良吗?她会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去救薄司寒吗? 方夏薇活着的时候,温言曾经和她是闺蜜,方夏薇出身方家,家境好,她追求门当户对,她对富家子弟情有独钟。 薄司寒就曾是她的目标。 没错!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 闺蜜两人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可,是温言先认识了薄司寒,方夏薇也是通过她才和薄司寒有了接触。 温言和薄司寒结婚之后不久,才知道,薄司寒和方夏薇竟然纠缠不清! 闺蜜和丈夫的背叛! 现在,方夏薇已经离开五年了,薄司寒大言不惭地来她面前说,他和方夏薇没有什么越界的关系。 谁会相信? 这只不过是他为了挽回她编织的谎言吧。 第109章 他弄丢了那个最爱他的女孩 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傻傻地相信他了。 薄司寒事先也没想来到这里之后要说什么,没有草稿,没有演技,全都是真情实感流露。 都是他的心里话。 温言却当他是在放.屁! “之前,你问我,我为什么娶你,我当时回答你,我和你结婚只不过是看上你温家的背景,其实不是这样的,我是一时嘴快才这样说的,如果我对你没有一丝感情,我不可能会娶你的,我是喜欢你才和你结婚的。 小言,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一次,过去亏欠你的,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来弥补你。” 薄司寒说了很多,说了很久。 不知过了多久,他把他想说的,能说的,统统说出来了。 但是温言仍然无动于衷。 “小言,小言,你在听我说话吗?” 被子里瘦弱的身躯没有动,薄司寒掀开了被子,被窝里的女人已经睡着了。 他愣了一下,这女人不会是在装睡吗? 他抬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蛋,肉感明显是没有以前好了,她瘦了很多。 但五官还是精致的,温言的底子很好。 没有反应,果然真的睡着了。 敢情他刚才说的话都是对牛弹琴? 全说给自己听了。 那么,他是只感动了他自己吗? 睡梦中的女人被惊醒,厌烦地“唔”了一声,拍掉薄司寒那只在她脸上乱动的手。 薄司寒看着她这个模样,忍不住地想要亲一亲她。 他眯着眼眸,慢慢地凑近她,温言睡眠深,刚才一下子就睡着了。 这个时候,她根本意识不到薄司寒要去吻她。 薄司寒的唇吻上了温言,柔软的触感传遍至全身,薄司寒忽然就沉迷其中,想要加深这个吻。 他撬开了她的舌关,吻得缠绵悱恻,薄司寒的双手捧着温言的脸。 他爱的女人,此时此刻,就在他的面前,他舍不得松手,他想紧紧地拥她入怀,薄司寒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撑在温言的身侧。 隔着被子,将她瘦小的身躯笼罩在怀里。 温言浑浑噩噩地感受到有人在吻自己,呼吸变得急促,她的双手抵上男人的胸膛,想要推开他。 “唔……唔、放开我。” 温言睁开惺忪的睡眼,男人妖孽的俊颜映入她的眼帘。 薄司寒冷峻的面容此刻也变得温柔。 这个冷如冰山的男人也会有这样的一面。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薄司寒身体里的细胞在不停地叫嚣,身体的反应最诚实,骗不了人。 他对温言没有感情是假的,眼前这个女人,让他爱不释手。 温言刚才吃过药,因为药效,她迷迷糊糊地说睡着了。 在熟睡中被人惊醒,薄司寒竟然在在吻她,她所有的困意都烟消云散了。 脑子里异常地清醒,瞪大眼睛看着他。 男人闭着眼睛,额头上的刘海垂了下来,沾着一些汗珠。 “唔……放……开…唔 温言说的话含糊不清,薄司寒忍住情动,顾及她的身体状况,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他睁开双眼,眼角都是猩红,说出的话更是那么蛊惑人心,“小言,原谅我,我们和好,好不好?” 温言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不要被他骗了,不要心软。 温言厌恶又嫌弃地瞪着他,“啪”的一巴掌,薄司寒挨了一巴掌。 他还在懵逼中,温言怎么打他? 也就在他发愣之时,温言用尽全力地把他推下了病床。 她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红肿的嘴唇。 “神经!” 薄司寒看着她,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他决定以后就死皮赖脸了。 直到她原谅他,接纳他为止。 谁叫他当初一时头脑发昏,如今还得自己哄回来。 如今的温言,被他吻了之后,没有当初少女时的小鹿乱撞般的害羞。 只有满满的厌恶感。 他还真是上演死缠烂打了。 “薄司寒,你凭什么趁我睡着,占我便宜!你有这个资格吗?” 温言气愤地指责他,他们已经离婚了,薄司寒有什么理由对她这样做。 而且她刚才还在反抗,这是属于强制行为了。 他为什么永远都是这么霸道! “小言,我是真的爱你。不然我不会这样对你的。” 薄司寒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温言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你简直是无耻!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挽回不了什么,你懂么?” 温言坚定的语气令薄司寒一时间慌了神,他伸手要去触碰她,“小言,我… “滚开,别碰我!” 薄司寒还真收回了手,“你听我解释,刚才我是一时没忍住,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你别生我的气,我向你道歉。” “薄司寒,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招人烦,你为什么总是不考虑我的感受,你永远只想着你自己!你是不是因为方夏薇不在了,所以把我当替身了?” 薄司寒身体猛然一僵,温言怎么会这样想他?他在她眼里是这么糟糕的人吗? 他的心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薄司寒神情失落,“小言,你怎么能这么想?我爱你啊,我是真的爱你,你是你,夏薇是夏薇,这一点我还是分得清的,我不会把你和她混在一起。” “呵,你不觉得你很恶心吗?一边说着爱她,一边又说爱我,是不是只要你看上的女人,你就一定要不择手段地得到,你真的是让我看不起!” 温言的话令薄司寒不断地震惊。 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以前的她,对他是多么顺从,现在,他愿意对她热情了,怎么她对他只有冷漠,一盆冷水破灭他一腔的热情。 薄司寒感受到了从天堂到地狱的坠落感,他心里的落差感很大很大。 心脏像是缺了一块,怎么填都填不满。 他很心痛,也很烦躁,但却发不出脾气来,因为是他把她弄丢了。 他把那个爱他的温言彻彻底底地弄丢了。 过去,他不珍惜她,现在,她已经不稀罕他。 他想弥补,他想和好,可温言,不再是那个温言了,她不会在原地等他了。 他弄丢了那个最爱他的女孩。 第110章 你做梦,我不可能和你复合 薄司寒手足无措,他的人生从来都只有别人迎合他,他哪里有过这么卑微的时候。 “小言,你别生气,对身体不好,我和夏薇,只是因为曾经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她给予我力量,我才对她念念不忘,而你,我当初爱你才会和你结婚的,我们复婚好不好?” 薄司寒真的后悔了,他之前不该答应离婚的。 现在想复婚,都不可能了。 果然—— “你做梦。我死都不会和你复合!” “死”字听在薄司寒耳朵里是那么刺耳,他的心都颤抖了一下。 “小言,不要说这种话。” 薄司寒的神情变得严肃且认真。 她可以拒绝他,可以不答应,但别说这么尖锐的话,他哪里舍得她死。 温言愣了一下,“说这种话怎么了,我宁愿死都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你可以忘记,但我忘不了。” 薄司寒垂下了眼眸,他竟无力反驳,是,都是他的错,是他对她造成了伤害,被伤得最深的那个人,是温言。 他没有资格要求她忘记过去,和他重新开始。 他只是表达自己的想法,希望她能好好考虑。 “我没有忘记,我至今都记得当初自己是何等残忍的,是我辜负了你。” “你记得就好,不要再来我面前说这种不可能的话,我想都不用想就能拒绝你。” 温言的心早已封闭,她再也不会因为他给一颗糖,就忘记所有的苦。 她没有那么好忽悠,那么好敷衍了。 夜已深,医院里面极其安静。 病房里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薄司寒面对她从始至终的厌恶,耐心快要磨灭,但他不会放弃。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一个星期,慢慢磨,温言总会原谅他的。 “小言,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吧,你一个人在医院里挺孤单的。而且,天也黑了,我记得你很怕黑,我陪着你,你就不怕了。” 薄司寒柔声细语地,除了以前对方夏薇这样,薄司寒把这辈子能给的温柔都给温言了。 温言才不会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就感动,她是怕黑,但又怎样,薄司寒以前不是把她赶出了家门,还把别墅门口所有灯都关掉了吗? “我不稀罕,况且我也不怕黑。” “是吗?我记得你以前很怕的。” 温言抬眼看他,“以前是以前,人都是会变的。” 人都是会变的。 一句话说完了所有的故事。 温言补充了一句,“就算我还害怕又怎样,这里又不是没灯,我不需要你陪。” “那我陪你聊聊天吧。” “我说过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 温言往床上一躺,“我要睡觉了,你可以走了。” “小言,我在这里看着你睡吧,我不会打扰你的。” 温言:“………” 温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薄司寒就这样坐在她不远处的沙发上,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她的后背。 夜深人静,秋天的晚风有丝凉快,外面的树枝被吹得摇摆。 凌晨的时候,薄司寒扛不住困意。 手撑在太阳穴处,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偌大的病房里,薄司寒单独和温言度过了一天一夜。 翌日,旭日东升。 温言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薄司寒,他应该是昨晚趁她睡着就走了吧。 走了好,倒也清静,不碍眼。 温言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洗漱,薄司寒拎着东西推门进来。 温言的好心情瞬间变得不美丽,他不是走了吗?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了,但还有明显的黑眼圈,看样子昨晚没睡好。 薄司寒仿佛已经忘记了昨天温言对他的不耐烦。 今天的他表现得,好像昨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小言,我看你睡得香,我早些时候回家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来的路上顺便帮你买了点吃的,比较清淡。” 温言凉凉地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回答道,“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薄司寒来的路上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他还是耐心地哄着,“不吃饭怎么好呢,你看看你,都骨瘦如柴了,不吃身体咋瘦得了。” 温言已经走进了洗手间里洗漱。 几分钟后。 温言出来了。 薄司寒把东西都摆出来了。 抬手招呼着她,“过来,小言。” 温言当然不会这么听话,直接忽视了他。 薄司寒的语气沉了沉,“小言。” “有事吗?” “你怎么就这么倔,不要因为跟我闹脾气而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温言面不改色地回答他,“我看见你就倒胃口。” 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的行为,他的一举一动都令她反感。 既然当初那么狠,那他就狠到底啊!干嘛要回头!干嘛要打自己的脸! 换做别人这么说,薄司寒早就发怒了。 但这是温言。 于是,他还是,“好吧,那我出去,你吃完了我再进来。” 薄司寒起身就要往外走,没走两步。 “等等。” 温言喊住了他。 他胡乱地猜测,这意思是舍不得他走了? 结果—— “把你的东西带走,顺便把门带上。” 她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薄司寒浑身一僵,刚才脸上不自觉出现的笑容瞬间凝固。 薄司寒绷不住了,脸色有些不悦。 温言看到他的神情变化,唇角勾起,嘲讽道,“怎么?这才几天,就忍受不了了,还想着和我复合呢?” 薄司寒的表情迅速恢复正常,“没有,不是,你想多了。” “你别管我有没有想多,把你的东西带走,还有你,从哪里来哪里去。” 温言三番五次地赶着他走。 薄司寒的自尊心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伤害。 他已经一次又一次地放低姿态,甚至放弃了好几个亿的项目,专门来陪她,怎么她一点回心转意的想法都没有? “小言,你不想吃,我也不逼你了,但你别赶我走,我已经把工作安排好了,这段时间都陪着你。” 薄司寒想,这次她没有理由拒绝了吧,毕竟他这么用心地把她放在第一位了,工作都放一边了。 第111章 开庭 “薄司寒,你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我答应让你陪了吗?你怎么总是喜欢自作主张?” 温言朝着他吼。 “不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你不领情就算了,你还责怪我?” 薄司寒都觉得自己很委屈了。 “你不觉得你很多此一举吗?你天天赖在我这干嘛?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了懂吗?” 薄司寒走了回来,拉住她的手,“小言,虽然离婚了,但只能证明我们不是夫妻关系而已,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不是么?” 温言甩开了他,“你觉得可能吗?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你走,你现在就给我走!” 温言推着他往门外走。 “小言,小言。” 温言已经把他推到了门外,“砰”的一声,顺便把门关上了。 薄司寒吃了个闭门羹。 他的手拍打着门,“小言,你把门开开,小言…… 温言觉得聒噪,捂上了耳朵。 薄司寒拍累了,站在门外,失魂落魄的。 温言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 难道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两个人的缘分真的到尽头了吗? “别敲了,她不会开门的。” 傅烨站在薄司寒背后,劝道。 男人回头,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瞧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兄弟一场,我笑话你什么,你也别太灰心,多点耐心,让她一个人静静。” 薄司寒叹气,“之前我听了你的建议,各自冷静了一段时间,我都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了,我以为再次见面不会那么招她烦了,原来又是我想多了。” 傅烨拍了拍他的肩膀,“伤口愈合需要一定的时间,你多给她一些时间疗伤。” 薄司寒低低细语,“真的可以愈合吗?” 被伤了那么多次,她的心早就千疮百孔,破烂不堪了吧,还有愈合的可能吗? 傅烨只能尽力安慰着他,不去戳他的痛点,“会的,只是,需要时间,至于多久,我也说不准。” “那看来,我是不适合在这里待着了。” 傅烨点头,“嗯,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会试着帮你劝温言的。” “谢了兄弟。” 薄司寒走后,傅烨想着,他去劝温言都不好意思,换个立场,如果他是温言,他打死都不原谅薄司寒,所以,他特别能理解温言的感受。 刚才那番话,就当他没说吧。 傅烨屈指敲了敲门,温言以为薄司寒还没走,这次她开了门,“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傅烨,是你啊。” 傅烨挑着眉头,“嗯?你说我不要脸?” 一个玩笑,温言的心情瞬间好起来了,“没有,你误会了,我以为是某人。” “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温言立刻比了个手势,“欢迎欢迎。” 两人坐下聊了起来。 “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却一直在强颜欢笑。” 傅烨当场就揭穿了温言,她还在尬笑,“是吗?你想多了吧。” “是我想多了吗?还是你真的不开心,你刚才和薄司寒…… “傅烨。”温言打断他的话,“我不想提他,我们可以聊别的吗?” 果然,他猜得没错,温言不会轻易原谅薄司寒的,现在跟她提这三个字,就是踩住雷点了。 傅烨马上转移了别的话题,“最近怎么没看见小宇了?” “他啊,他前几天才来过呢,是你没看到而已。” 傅烨笑了笑,“这小子挺可爱啊,倒是长得不像他爸…… 温言怎么听着他话里有话的样子。 “傅烨,你……” 看见温言的表情不对劲,他问道,“怎么了吗?我们现在在聊小宇啊。” 是,表面上是在聊小宇,其实是想借小宇聊薄司寒。 温言懂,她都明白傅烨的“良苦用心”。 “傅烨,小宇是我和他的儿子没错,我和他目前的关系并不会影响我对小宇的爱,小宇是我的儿子,我对他的爱只会增不会减。” 温言郑重其事地说。 “这我懂,每个妈妈都很爱自己的孩子。” 虽然,他刚才确实是想借说小宇,扯一扯薄司寒的,为了孩子,能不能试着缓和关系。 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温言的态度很坚决。 傅烨之前虽对薄司寒数落了一顿,让他自己反省去,但看他那么痛苦的样子,他也于心不忍。 可是,仔细想想,他这样跟温言当初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温言和傅烨聊了很多,她现在也没什么好朋友,唯一能聊知心话的人也就只有傅烨了。 她说了很多,唯独没有说到薄司寒。 ——— 距离钟清娴和姜淼淼被带走也有一周的时间了。 方振远收到了法院开庭的消息。 准备对方夏薇一案重新审判。 法院已经通知他明天去参加,而且他们联系不上温言,请他把温言也带上。 方振远准备把这条消息转告给温言,于是他去了医院。 “温言,我今天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温言很淡然,没有任何情绪。 “关于夏薇的事情,法院通知我明天开庭,你明天要去一趟。” 温言的睫毛颤了颤。 去了之后呢?审判结果证明,她的亲生母亲才是杀人犯,她只是替罪羊。 她亲眼看着她的母亲为恶行买单。 还有她所谓的好朋友,墨北,看着他们一个个为此得到应有的惩罚。 见她犹豫,沉默不语,方振远问道,“怎么了小言,你不去吗?法院特意通知,请你出庭的。” 温言回答:“我会去,我要亲眼看看他们受到惩罚。” 方振远愣了愣,“好。我明天带你一起过去。” 温言点点头。 与此同时,薄氏集团。 薄司寒正在办公。 既然要好好冷静,那么他就专心工作。 赵庭收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向他汇报,“薄总,最新消息,方夏薇小姐的案子明天开庭。” 薄司寒的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消息可靠吗?” “绝对百分百可靠,另外,温小姐也会去。” “知道了。” 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当然也要出现了。 翌日,方振远带着温言去了法院。 法院门口,温言下了车,正巧,薄司寒的车也紧接着到了这里。 第112章 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好吗? “小言,你来了。”薄司寒朝她打招呼。 温言从医院出来,换了衣服,因为化疗掉头发,她戴了顶帽子。 她没有搭理薄司寒,这个人怎么一天到晚阴魂不散的。 到哪都能看见他。 等等!今天是方夏薇的案子重新开庭的日子,他那么爱方夏薇,当然会出庭了。 “薄总,夏薇的事情,今天过后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薄司寒点头,“是,也算了了方叔您一桩心事了。” 温言站在原地有些尴尬,方振远说,“走吧进去。” 法庭内,庄容肃静。 法官正襟危坐。 钟清娴和姜淼淼以及墨北,坐在被告方那边,方振远和温言在原告这边坐了下来。 薄司寒屁颠屁颠地跟在温言背后,挨着她坐。 温言瞪了他一眼。 薄司寒若无其事。 对面被告席那里,姜淼淼憔悴了不少,但她的眼神始终带着毒辣,恶狠狠地盯着温言。 把她和薄司寒之间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难道她和薄司寒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恶劣了? 她失算了,以为报复了钟清娴,撕开她的真面目,就达到了她的目的,但却无缝衔接地助推温言和薄司寒消除误会,恢复原来的关系。 而且薄司寒的举动有一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以前他对温言多么不好,姜淼淼是知道的,现在,反倒是他缠着温言,而温言却不把他当回事。 墨北也看到了,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温言身上,他已经十来天没有看到她了。 此刻,她就在他对面,但却不看他一眼,他也不能和她说话,只能痴痴地看着她。 钟清娴疯狂地用眼神暗示方振远和温言,她的丈夫,她的女儿,她这段时间有多想念他们,有谁能懂这种感受? 而他们父女却没有正眼看她。 法官严肃的声音响起,“全体起立,关于方夏薇的命案,现在由我重新宣读审判结果。充分的证据表明,温言是被害者,真正的凶手为钟清娴,姜淼淼和墨北,其中,钟清娴为幕后主使人。 鉴于墨北主动认罪,给予从轻处理,拘留两个月,姜淼淼下药陷害,并且在局里多次质问后仍不承认,钟清娴策划设计了全过程。 钟清娴与姜淼淼两人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即日起立即执行。宣读完毕。” 温言怔了一下,五年,她的母亲被判了五年。 钟清娴已经五十多岁了,五年后出来,恐怕已经物是人非了。 或者说,她能不能熬过这五年,反正,温言已经是体验过了,度日如年。 有多痛苦,有多煎熬,自己经历了才知道。 钟清娴老泪纵横,哭得稀里哗啦,“造孽啊,真是造孽,我真是糊涂啊,是我活该,我活该……” 接二连三的巴掌声,钟清娴甚至抬起手扇着自己的脸。 姜淼淼一脚没站稳,摔坐在地上,不!五年,她会疯的吧! 姜淼淼的母亲平日里忙得焦头烂额,做着底层人的工作贴补家用。 知道自己的女儿做了这样的事情后,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直到今天来到这里,她才认清现实。 因为操劳,姜淼淼的母亲看起来比同龄人更加老成,明明也才五十多岁,可几乎已经满头白发。 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沧桑。 她就姜淼淼这么一个女儿,她怎么能接受得了她的女儿坐五年牢。 听到这个审判结果,她几乎崩溃,差点晕了过去,稳了稳心神。 她才反应过来,“闺女啊,你怎么这么傻,你有什么苦衷要去做这样的事情啊……妈这么辛苦都是为了给你好一点的生活,你为什么那么跟钱过不去呢……” 姜淼淼曾经一度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拼了命地要挤进贵族圈里,她到今天才认清自己的位置,麻雀永远只是麻雀。 不属于她的还是不属于她的。 “妈,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让自己生活得好一点,但我没想到,会弄巧成拙,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妈等你,闺女,妈等你回来。” 姜母不舍地看着姜淼淼,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酸,又想多看她一会儿,毕竟这一别,就是五年啊。 “妈,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包容我…… 她的眼里闪着泪光,这一刻,她意识到自己错了,真的错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五年,她要怎么熬过去。 钟清娴把自己的脸拍得红肿,温言的心有了一丝丝触动,不管怎么样,面前这个人是她的母亲,她的心不疼是假的。 可,她自己受过的苦,有谁又曾经关怀过她? “小言,你一定要好好的,等妈妈回来,好吗?”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她,还没来得及团聚,就要分离了。 可惜,温言等不到她回来了。 钟清娴眼神复杂地看向方振远,“振远,你还会等我吗?” 方振远也不知如何回答她,说实话,他已经不能接受这样的妻子。 但这个时候,就不去刺激她了吧。 于是,他点头,“会的。” 钟清娴尽管知道这很可能是他在安慰她,但她还是很高兴。 她哭着笑了,“谢谢你,振远。” 有人等她,她就有盼头,她就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墨北始终淡定,自审判结果宣读完到现在,他一言不发。 郝岚气愤地瞪着温言,她早就知道,她的儿子迟早会被这个女人拖下水。 看看,果然她猜得没错。 她有两个月都不能看见她的儿子了。 薄司寒握着拳头又松开了,终于,所有伤害夏薇和温言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夏薇可以安息了。 而温言,也终于获得了清白。 她不会再背负着“杀人犯”的罪名了。 但她能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吗? 她能释怀吗? 法官宣布将钟清娴她们带走。 温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小言,你……我 母女俩人终于正眼对视,温言的眼里涌上了泪水。 “小言,别哭,是妈妈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没有错,是我活该,不要哭,妈不值得你流眼泪。” 温言就静静地看着她,钟清娴被带走,她频频回头,舍不得眨眼,她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在此刻静止,让她再多看看她的女儿和丈夫。 第113章 结束了,我们的关系也结束了 但——终究还是被带出去了,一扇门将她们隔绝。 钟清娴活了一大把岁数,才终于活明白,人啊,千万不要为了一时的利益和私心,做出后悔莫及的事情。 人在做天在看,自己挖的坑,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埋了。 现在,她的报应来了,她无法和失散多年的女儿相聚。 即使她把尹秀贞和方夏薇母女害死了又怎样呢? 她同时也害了自己的女儿,她如今也无法获得幸福,等待她的,只有漫长的牢狱之灾。 她这种行为就是恶有恶报,她认了,唯一遗憾的是,不能好好地再看一看温言了,也还没来得及听她叫自己一声“妈妈”。 钟清娴被押走之后,紧接着就是姜淼淼了,她这些年只顾着不择手段地让自己好过些,攀附有钱人,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却忽略了自己的母亲。 她忽然发现,母亲已经苍老了很多,而她至毕业到现在,也没让她享过一天福,还总让她操心。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很不孝,母女俩也即将分别五年。 她唯一对不起的就只有自己的母亲,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愧对于其他人。 姜淼淼嫉恨,为什么她努力了这么久,遭受了多少冷眼和嘲笑,甚至误入婚姻的歧途,嫁错人流过产,无数的暴力…… 她付出了这么多,最终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如今想来,温言比她幸福多了,至少曾经繁华过。 而她呢?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地好过,穷困潦倒或许就是她的宿命。 “闺女,一定要坚持到出狱,妈永远爱你,妈永远等你回家……” 姜淼淼鼻子一酸,世上真正爱她的,对她好的,只有生她养她的妈妈。 可她却曾经看不起她的母亲,害怕成为像她一样碌碌无为的人,永远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上不了台面。 而现实,她母亲事事都在为她着想啊…… 即便她犯了法,她母亲也依然敞开怀抱欢迎她重新回家。 换做别人,恐怕只有厌恶吧。 姜淼淼深深地看了她母亲一眼,然后就被押走了。 或许,人只有经历过才懂得,谁才是真正爱自己的,谁才是在乎自己的,什么才是生命中弥足珍贵的。 墨北和她的母亲拥抱了一下,郝岚跟他说了很多话,这么多年了,她的儿子哪里离开过她啊。 好在,只是两个月,不然,她真的会崩溃。 墨北看着温言,她别过脸去,顿了一会儿,墨北还是说:“温言,对不起,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温言没有回答他,墨北看着她的背影好几秒才离开。 被告席那里空空如也。 薄司寒看着墨北对温言如此深情的眼神,胸膛上窜出一股怒火,他不喜欢温言被人觊觎的感觉。 不过,墨北被拘留了,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她了。 温言是他的,他会把她挽回的。 而且,势在必得。 “小言,过去都是我冤枉了你,今天,所有一切都结束了。” 薄司寒拉上她的手,十指相扣。 温言抽出手,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与以往不同,她的眼里没有了恨意,而是特别地陌生。 这种变化更加让薄司寒恐惧,比起她恨他,他更加害怕她的陌生。 自进法庭到现在,温言终于抬起头正眼看他,“结束了,我们的关系也早已结束了。” “不,小言,你怎么忍心小宇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薄司寒掰正她的身子,双手握着她的肩膀,微微用力,看着她的眼睛。 “你能不能别老是拿孩子当挡箭牌?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你是孩子的父亲,我是孩子的母亲,仅此而已。” 扔下这句话,温言走出了法庭。 方振远脚步匆匆地跟上她,“小言,小言。” 温言站定回头,方振远说:“我送你回医院吧。” 温言没有拒绝,方振远的司机已经打开了车门。 温言上了车,方振远也随即落座。 薄司寒在法庭里呆滞了好久,温言那番话让他觉得和好的希望非常渺茫。 “小言,小言…… 薄司寒冲出了法庭,温言已经上了方振远的车,他出来之后只看到车子扬长而去,留下一阵风。 薄司寒赶紧开车追了上去,他不能接受,他不能没有温言。 有句话说得好,没有爱哪来的恨。 他曾经之所以那么恨她,都是因为爱。 现在,恨解除了,一切都是误会,那么,他对她,就只有爱。 既然爱她,那他哪里舍得放手,他一定要把温言留在自己身边。 他已经失去方夏薇了,不能再失去温言了。 薄司寒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揉了揉眉心,一脚踩下油门,跟上方振远的车。 温言并没有发觉薄司寒在后面跟着她,直到她到了医院,回到病房,正准备关门的时候,薄司寒的手挡住了,他的大手搭在门把边。 温言吓了一跳,薄司寒柔声说道,“别怕,是我。” 温言猛地回头,瞪着他,“你干嘛鬼鬼祟祟跟在我后面?” “小言,别丢下我,我可以给你时间缓和,但,不要这么快就和我撇清关系,好吗?” 薄司寒说,别丢下他。 高傲如他,也会有这么卑微的时候。 温言想,他活该! “你走,我要关门了。” 然而,薄司寒的手一动不动,他是铁定要赖在这了。 他就不信温言会那么狠心,把门关上,只要她一关门,那么,他的手肯定会被夹到。 他相信她只是嘴硬,其实心里是舍不得对他怎么样的。 温言顿了一会儿,挑眉道,“薄司寒,你是觉得,我没有勇气关门,怕你被门夹到是吗?你哪里来的这个自信?” “我就是有把握,你不会这么绝情,你有胆子的话就………啊! 话还没说完,温言已经关上了门,薄司寒的手被夹住了,挤出了鲜血。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 温言嘴角勾起笑容,“怎么样?你刚才说我有胆子的话就怎样,就关上是吗?看,我做到了。” 薄司寒再一次刷新了认知,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温言吗? 她的变化大到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 第114章 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在乎,更不会心疼 薄司寒松开了手,看着鲜血冒出,又看了看温言,眼里满是心酸和失望,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小言,你……你居然真的舍得。是我低估你了,也高估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薄司寒自嘲地笑了笑。 “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薄司寒,我今天就告诉你,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你怎么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会在乎,更不会心疼!你现在明白了吗?” 薄司寒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他在她心里早已什么都不是了。 是不是,墨北在她心里都占有一席之地,而他,早已经被遗忘了?她已经对他没有任何一丝感情了吗? 薄司寒完全顾不得受伤的手,即使血已经顺着指缝流下,滴落在地上。 他急切地想要求证,他想亲口听她说实话。 “小言,你说心里话,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丁点感情了吗?你真的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了吗?” 温言的手戳着他的心窝处,“那你呢?你不是说把我送进监狱就把我送进监狱吗?你不是也说到做到了吗?你的心这么冷硬,你还指望我既往不咎,继续爱着你吗?我做不到。” 温言的食指戳在他的心脏处,这对于薄司寒来说,如同一把刀,插在他的心口上。 疼得他无法呼吸。 “送你入狱的事情,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我已经在忏悔了,也在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弥补你,你难道没有感受到吗?” 温言冷冷地回答他:“你怎么弥补都没用!除非,你像我当初一样,去坐牢!” 薄司寒猛然一僵,随后竟是傻乎乎地笑了,他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 “那我也告诉你,你坐完牢回来,我也不会原谅你。” 她也等不到他回来了,就算可以,她的心也无法释怀。 薄司寒双眼通红,男子汉大丈夫,他什么时候哭过啊。 他的心里该是多么悲痛才会流眼泪。 温言不为所动,以前薄司寒说过,她的眼泪只会引起他的厌恶。 那么,他现在在她面前流泪,她同样不会心软。 以前她哭着喊着求他,他都不曾对她手软,他的温柔都给了方夏薇。 他是怎么伤她,怎么羞辱她的,温言现在还历历在目。 薄司寒双手垂下,手在滴血,温言眼都不眨地把门关上了。 鲜血一滴一滴地顺流而下。 薄司寒抖着手抬起,这是他欠温言的。 当初他把她按在方夏薇的墓碑前磕头道歉的时候,温言的额头磕到破皮流血。 是他一手造成的。 这血,他该流。 他也不处理伤口了,就让他体验温言曾经受过的伤,感受她曾经的痛。 薄司寒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任凭那只手在流血。 刚才,温言是发了狠地关门,她是毫不留情地要让他受伤。 手的痛感还在,但这痛,跟心里的痛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 叶清宛从这里路过的时候,因为之前见过,所以她知道这是薄司寒。 看到他的手,叶清宛睁大了眼睛,“薄总,薄总,你的手受伤了,不去处理一下吗?” 薄司寒愣在那里,叶清宛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薄总,薄总?” 没有反应。 这是魔怔了? 流了太多血,薄司寒的唇色微微有些苍白,看起来有些狼狈。 薄司寒终于看她,“有事吗?” 叶清宛挠头,他的手受伤了,这难道不是事吗? 叶清宛都快结巴了,“不…不是,薄总,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在流血啊,难道不去止血,包扎一下?” 薄司寒十分淡定,“不用,让它流吧。” 叶清宛一怔,薄总这是有自虐倾向? 呃看样子,他刚从温言那里出来啊,这是被冷落了还是被赶出来了? 叶清宛有听傅烨说起他们之间的事,温言是被陷害的。 薄司寒在尽力地弥补和挽回,看这样子,是失败了? 叶清宛不知所措,再流下去,这血会流尽的吧。 她急匆匆地跑到傅烨的办公室,傅烨正好要出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叶清宛娇小的身躯扑进了傅烨的怀里,这是两人最近距离的.接触。 叶清宛面色潮.红,有些羞涩,手却搂着他,没有松开。 “咳咳。” 傅烨尴尬地咳了咳,轻轻推开了她,“清宛,有事吗?” 叶清宛拨了一下耳边的碎发,一下子忘记自己来找他干嘛的了。 “怎么了?这么着急来找我,不可能没什么事吧?” 叶清宛想了想,“哦对,那个,我有正事找你,很急,我刚才在那边的走廊遇到了薄总,他的手受伤了,流了很多血,但他丝毫不在意,我叫他去处理他也不听,你快去劝劝他吧。” 叶清宛说得很快,一方面是着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过滤刚才的窘迫。 “在哪?带我过去。” 傅烨已经转身出去了,叶清宛还在回味刚才的意外拥抱。 心里竟泛起一丝甜蜜。 “哦来了。”叶清宛马上跟了上去。 薄司寒依旧坐在那里。 “司寒!” 傅烨喊着他,他没有动,他满脑子都在想温言,想她刚才说的话。 “兄弟,我看你是傻了!” 傅烨拍了拍他的肩膀,薄司寒慢条斯理地说,“有事吗?动手动脚的。” “你看看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这是我欠她的。” 傅烨一下子吼不出来了,原来这跟温言有关。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也掺合不进去。 “她说,我就算去坐牢,坐五年,出来之后,她也不会原谅我。” 悲痛的呜咽声从薄司寒喉咙里传出,“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原谅我?” 傅烨抿了抿唇,“我先带你去包扎,人要紧。其它的事情先放一边。” 傅烨强行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来,薄司寒愣愣地由他拉着走。 包扎好后,傅烨说:“你这手,都伤了两次了,再这样,你的手迟早废掉。” 薄司寒笑着说:“如果废掉一只手,能让她原谅我,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去做。只可惜,就算我死了,她都不会再原谅我了。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第115章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从头到尾好好爱你一次 傅烨无可奈何,“那怎么办呢?既然左右都是不原谅,你又何必自残?” 薄司寒低声说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去尝试。” 哎—— 傅烨一路见证温言和薄司寒的感情,自己都恐惧恋爱了。 爱一个人怎么这么难呢? 姜淼淼无法和陆聴在一起,墨北爱而不得,方夏薇死了,温言不原谅薄司寒了,薄司寒一厢情愿又得不到回应了。 大家都不好过。 那到底,谁在幸福呢? 他吗?不,他和叶清宛只是同事加朋友关系。 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那谁和谁才是有情人?谁和谁能走到最后? 大家都因为一段感情付出了很多很多,最终也没修成正果。 爱情的意义何在? 罢了,他一个单身狗也琢磨不明白。 还是事业当先。 温言坐在窗前想了好久,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母亲入狱了,姜淼淼入狱了,墨北被拘留了,清静了。没有人来打扰她了。 不—— 还有薄司寒,阴魂不散,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这最后的时光,他却屡次出现在她面前,她想忘记他都不行。 她谁都不想见,除了她的儿子之外。 她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小宇了。 不知道,还能见他几眼。 薄司寒只知道纠缠她,不带儿子来陪她。 他从来都不懂她,从来都不顾及她的感受,他只想到自己。 他根本就不爱她,脚踏两条船,他只是想满足自己变.态的占有欲罢了。 假如她没有生病,假如她原谅他,假如他们复婚,那么,她只会活在薄司寒的掌心里,他只是想得到她。 他想把她当作方夏薇的替身去蒙骗自己,不—— 她是温言,不是别人,她只做自己,不做任何人的替身,也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没有谁天生属于谁,每个人都只属于自己。 薄司寒越是想和好,她越是不答应,让他感受她以前是多么痛苦多么绝望的。 仅仅这样,她还是觉得太过仁慈了。 她受的苦和委屈,没人能理解。 那种锥心刺骨的感觉,无人能体会。 薄司寒包扎好后,在医务室里坐了好久,都没有离开。 不同的房间里,两个在看着窗外同一片景色,想着同样的事情。 渴望的却是不一样的结果。 温言想远离他,他千方百计地要追回温言。 两颗早已分离的心,很难再聚到一起了。 温言看着窗外的景色,内心暗暗想着,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不会和薄司寒有任何交集。 而薄司寒在内心对着那个她说,温言,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从头到尾好好爱你一次。 阴差阳错的开始,迟早阴阳两隔的结束。 温言想,这段感情,也许本就是错误,是她命中的一个劫。 注定她要遇见薄司寒,注定她会和他走到这一步,两人终究是有缘无分。 薄司寒不知自己坐了多久,起来的时候腿都发麻了。 他也不去温言那里了。 打算先回趟薄家。 温小宇从一开始对他厌恶甚至憎恨,这段时间下来,已经改观了许多。 温小宇基本上和薄洛洛黏在一起,所以姑侄俩的感情也相当好。 薄家客厅里。 薄洛洛和温小宇正玩得不亦乐乎。 薄司寒进门看到这一幕,心都软了,如果面前这一幕是温言和温小宇,那该多好,多好。 薄司寒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姑侄俩玩,薄司寒很少看见温小宇笑,这一次他的笑容十分灿烂。 小孩子的快乐总是那么简单。 他们的世界里总是美好的。 而长大后,烦恼多了,就很难保持这一份初心了。 如果一个人在经历众多的沧桑,看到太多的人性之后,仍然童心未泯,真诚简单,那么,请一定好好珍惜身边这样子的人。 不愧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仔细一看,温小宇身上还是有他的影子的。 他以前怎么就一根筋地怀疑这孩子是温言和别人的呢? 现在想起来,都想撸自己两拳。 薄司寒看着看着,眼眶就湿润了。 是感动,是热泪盈眶,也是对他们母子的愧疚。 管家见他一直站在原地,迟迟未出声,他请示道,“薄先生,你不上前吗?” 薄司寒抬手打断,管家识趣地低头,他在薄家当管家这么多年,甚至是从薄司寒儿时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个家了。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薄司寒这样的一面。 他一直以为薄司寒心狠,冷如冰山,不近人情。 从未看过他这样柔情的一面。 自从方夏薇的事情真相大白于天下之后,他就能感觉到,薄司寒在慢慢地改变。 这种改变无声无息,只有细心去感受,才能深刻领悟。 说实在的,管家看着薄司寒长大,见证他感情史,看着他失去了方夏薇,又看着他挽回不了温言。 薄先生终究是意难平。 薄先生有钱有势又如何?家财万贯买不了自己想要的幸福,买不了家和万事兴。 这座金碧辉煌的别墅,每当夜晚来临时,只有无穷无尽的空虚感。 伴随他的,只有漫长的夜晚,和那悬挂在空中的月亮,久久不能入睡。 人啊,还是知足常乐好,不要太贪心,脚踏两条船,什么都要,最后落得两败俱伤,空手而归的下场。 “爸爸。” 温小宇和薄洛洛拼着乐高,忽然转头,看见了他。 这一声“爸爸”,是亲情的召唤,直击他的心房,薄司寒那颗颓废的心又重新充满了力量和希望。 他的儿子,正望着他,喊他“爸爸”。 “哥。”薄洛洛也回头一看。 薄司寒长腿一迈,大步走到他面前,将温小宇抱起。 “乖儿子。” 人心是会被感化的,这段时间薄司寒照顾他,疼爱他,温小宇已经逐渐和他有了一种父子间特有的感情。 “爸爸,你怎么哭了?” 温小宇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疑惑地问道。 薄司寒马上擦了擦眼睛。 “爸爸没哭。” 薄洛洛注意到了他那只缠着纱布的手。 “哥,你的手怎么了?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第116章 谁才是曾经救过他的人 薄司寒单手抱着温小宇,把那只受伤的手往背后一藏,“没什么,自己不小心弄到的,小伤。” 薄洛洛半信半疑,“真的?” “嗯。” 温小宇抱着他的脖子,“爸爸,带我去见妈妈好不好?” 要是以前,薄司寒肯定不会让她们母子见面,因为他的目的就是要折磨温言。 但现在,他也很期待,能见到她。薄司寒脑子里灵光一现,说不定儿子可以派上用场。 孩子是她的软肋。 也许让小宇在旁边助攻,温言原谅他的可能性会更大。 薄司寒勾起唇角,“你想妈妈了吗?” 温小宇连连点头,“很想很想,每天都想,每时每刻都在想。” “那,我带你去见她好不好?” 温小宇欲言又止的样子,薄司寒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有什么事都可以跟爸爸说的,你很怕我吗?” “我说了你可能会生气。” 薄司寒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说,爸爸保证不生气。” 小孩子的世界只有纯真,听听他这么说,温小宇立刻抬头,“真的吗?那我就说了,你不能生气,不能发火。” “真的,你说吧。” 温小宇酝酿了好一会儿,憋出了一句话,“你之前为什么要那样对妈妈,好过分的。” 薄司寒的表情微微变化,温小宇立刻提醒他,“你答应我不会生气的。” 看着他这么害怕,薄司寒的心抽痛不已,“我没有生气,对不起,是我错了,爸爸眼瞎,伤害了妈妈。” 温小宇摸着下巴想了想,“还有你之前对我也很不好。” 薄司寒猛然一僵,抱紧了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和妈妈,爸爸以后用一辈子的时间弥补你们好不好?” 他不仅愧对温言,还愧对儿子。 “那我们现在先去找妈咪吧。” “姑姑再见。” 温小宇被薄司寒抱着,回过头和薄洛洛挥着手。 温言站在窗台边,瘦削的身体被风吹得有些站不稳。 薄司寒抱着温小宇径直走进去,大手把窗户关上了。 “妈咪。” “小宇。” 如果思念有声音…… 刚才温言还在想孩子,这会儿他就来了。 “妈妈,我每天都好想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呀?” 温言心里一咯噔,家? 她有家吗?她还有家吗? 薄家不是她的家。 温家回不去了,至于方家。 她不想回。 何况,她是将死之人了,何必回家呢? 但,这不能让温小宇知道,他对死亡没有概念。 薄司寒想着,这小子,终于说了句对他有利的话,没白疼。 温言极力抑住眼泪,“妈妈暂时没有办法和你回家。”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呢?” “小宇,如果妈妈,不能再回去了,你会恨妈妈吗?”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回?妈妈,为什么你没有头发?” 温小宇还那么小,他并不懂化疗掉头发这回事。他总有十万个为什么。 温言只能告诉他,“妈妈不喜欢长头发。” 薄司寒猛然间想起一个重点,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想着和温言复合,却没有关注她的身体状况。 薄司寒把温小宇放了下来,“你先和妈妈待着,爸爸出去一下。” 温言从头到尾眼里只有儿子,至于薄司寒去干什么,她根本就不在乎。 薄司寒去找了傅烨,“我要找温言所有的病历报告。” 他要全过程地了解她是从什么时候起生病的。 “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傅烨有些纳闷,“你怎么突然要找她的病历?还这么着急?” “你别废话,快去找。” “我需要时间。” 傅烨也不知道薄司寒在搞什么,一下子对她这么上心。 哎,当初有多虐,现在就有多痛。 温言和温小宇在病房里单独待了很久,母子俩聊了很多。 温言无数次想哭,为了不引起温小宇的疑惑,她都忍住了。 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快乐的,对她来说,也珍贵得如同生命。 可越是快乐的时光,越是转瞬即逝。 温小宇趴在温言怀里睡着了。 看着他的睡颜,温言低头亲了亲他。 傅烨找了温言的病历给薄司寒,这是她在这家医院所有的病历报告,是所有,好家伙,我都给你找来了。” “谢了。” 好多页,上面有她每次检查,每次化疗的记录。 薄司寒看不懂专业术语。 但是光是页数,他就能想到她的病情有多严重。 薄司寒注意到了一个亮点,温言的血型与常人不大一样。 她居然是rh阴性熊猫血。 薄司寒也是这样的血型!怎么会如此巧合! 然而,薄司寒不知道的是,更巧合的事情还在后头。 有一件事,在薄司寒脑子里挥之不去,就是他多年前出过车祸,大失血,医院血库告急,他是特殊血型。 生命垂危之时,有人救了他。后来经过一番了解,那个人就是方夏薇。 薄司寒一直铭记着这件事,方夏薇救过他的命,所以他一直心怀感激。 也一直呵护着她,以至于她去世时,他会那么悲痛。 看到后面时,薄司寒震惊不已。 温言居然有过献血经历,而且献血的时间和他曾经车祸住院的时间对上了! 这到底什么回事? 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乍然浮现在脑海中。 难道当初救他的人是温言,而不是方夏薇? 这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难道方夏薇是冒充的? 都是设计好的阴谋? “傅烨,温言当年献的血救了谁?这能知道吗?” 薄司寒抓着他的手臂,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如果温言真是当年救他的人,那他亏欠她的就更多了。 而他也一直把真心错付在方夏薇身上了。 他到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时间很久远了,而且这个比较隐私,关乎献血者的隐私,她献的血救过谁,这个没办法知道。” 薄司寒有些失望,单凭猜测,不足以百分百确定,但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说温言才是曾经救他的人。 当年,薄司寒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靠着这“救命血”才得以保命。 他一直铭记在心,身体恢复之后,他去寻找那个救他的人,只知道是个女孩。 第117章 为什么我一提爸爸,你好像不开心? 与其在这里瞎猜测,不如直接去问温言。 薄司寒拿着病历报告跑回病房。 温言正抱着温小宇,这小子睡得真香。 薄司寒忽然有点羡慕自己的儿子,温言对儿子这么温柔,对他怎么就那么冷漠呢? 薄司寒的眼底有无数情绪在翻涌,温言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马上转移了目光。 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薄司寒放轻了脚步,怕把温小宇吓醒。 他走到温言身边,低声说道:“小言,我有话想问你,你能把孩子放下出来一趟吗?” 温言抱着孩子不撒手,似乎也把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薄司寒微抿着薄唇,“小言,这件事很重要。” 温言仍然没反应,他叫她出去,她就得去吗? 薄司寒没辙了,“小言,算我求你,你出来一下好吗?” 温言终于抬头看他,“你在求我?” 薄司寒高大的身躯一僵,随后应道,“是,我求你,你出来好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温言讥讽着笑了,轻轻地把温小宇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跟着薄司寒走了出去。 薄司寒一直看着她没有开口,温言别过脸,“什么事?说吧,别浪费时间。” “小言,你是不是以前在这家医院献过血?” 温言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病历报告,“你拿的这是我的病历?” “是,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是rh熊猫血。” “那然后呢?我献过血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什么血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温言始终对他不温不热,她并不知道当初自己捐的血救的人是薄司寒。 那个时候,温言并不知道薄司寒受伤的事情。 “小言,我以前出过车祸,是一个女孩救了我,我以为是夏薇,现在,我怀疑是你。” 温言猛然睁大了双眼,“你说什么?我救过你?” “很可能是,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夏薇会知道我受伤的事情,为什么她会让我信以为真,认为是她救了我。” “呵,所以,你对方夏薇的爱至死不渝,就是因为这件事?” 她还以为是多么感人的故事。 难道方夏薇真的冒充成了薄司寒的救命恩人了? 温言当初的确是捐过血,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捐的血会救到薄司寒。 薄司寒的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不想让她从自己面前溜走。 “小言,我真的没有想到,当初救我的人是你,我一直以为是方夏薇,现在看来,这都是她在骗我,她是故意接近我的。 “所以你就因为这件事,你要护她周全,她死了,你就把我送进监狱。” 薄司寒一把把她扯进怀里,“我错了,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是你,我一定不会和她有任何关系,她现在也没了,你不能再丢下我了,小言。” 薄司寒也会有惶恐的时候,他也害怕被抛弃。 温言用力地推开了他,用一种无比陌生的眼神看着他,“现在后悔,晚了,你现在来说对不起,真的太迟了,来不及了,我不会原谅你了,就这样。” 温言跑进了病房,温小宇还在熟睡,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才是救过薄司寒的人,如果一开始没有认错。一开始薄司寒就知道是她。 或许他们之间的故事会不一样。 可惜,人世间没有如果。 薄司寒,这一生是你辜负了我。 薄司寒悔恨无比,一桩桩事情远远超乎他的预料。 他一直坚定不移地认为,温言就是害死方夏薇的凶手,方夏薇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温言害死了他爱的女人。 而事实上,方夏薇是有阴谋接近他的,她是想故意破坏他跟温言之间的关系吗? 而他,还傻傻地被她骗了。 他错爱了方夏薇,弄丢了温言。 到头来,经历这么多,他才知道,自己当初错得有多离谱。 才知道温言受的委屈有多大。 才知道曾经温言是有多爱他,而他却不知道珍惜。 人真的总是会等失去才懂得珍惜。 他失去了温言对他的爱,才知道这份爱有多简单和美好。 可,她不会再爱他了。 失望吧,后悔吧,心痛吧。 各种低落的情绪都有。 她曾经那么爱他,还为他生下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 他却万般羞辱她,以为她出了轨。 他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温言了。 他彻彻底底地弄丢了她。 即使他把儿子带过来又怎样,那只是他的一丝念想,薄司寒算是明白了。 温言的心经过无数摧残和伤害,她学会保护自己了。 她不敢再轻易付出真心和爱。 因为她怕再一次被践踏,她不想丢了最后的尊严。 或许,她已经对他绝望了吧。 温言看着熟睡的儿子,掉下了一滴眼泪。 这个世界值得她牵挂的只有她的儿子了。 其他人早已不重要了。 温小宇翻了个身,小手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睛看着她,“妈妈。” “宝贝你醒了。” 温小宇坐了起来,笑着说,“我刚才怎么睡着了?” “没事,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了,爸爸呢?” 温言的脸色变了变,温小宇问她,“妈妈,为什么我一提爸爸,你好像不开心?” 温言否认,“没有,你想多了。” “爸爸也是这么说的。” “哈?什么?” 温小宇回想着,“爸爸在家的时候,我一在他面前提起你,他的脸色就变了,我还好几次看到他哭了。” 温言表情淡淡地,摸了摸他的头,“是吗?” “对啊,我一问为什么,他就跟你一样说我想多了。” 温言没在意,薄司寒会在家里哭吗?因为她而哭? 她掉过的眼泪比他多得多! 温小宇每次在两人面前提起对方,他们的表情都会变化。 但这含义却大相径庭。 温言是因为厌烦,而薄司寒则是因为愧疚。 温言现在才不会因为他而哭。 他值得吗?伤她那么多遍的男人,值得她为他掉眼泪吗? 不值得。 温小宇找不见薄司寒的身影,“妈妈,爸爸呢?爸爸去哪里了?我好久没看见他了,怎么我一觉醒来他也不在呢?” 第118章 细思极恐 “你很想他吗?” 奇怪,温小宇觉得,怎么爸爸妈妈问的话都是一样的。 温言想,在一起生活久了,都有感情了,既然他们父子俩能和平相处,那她就放心了。 毕竟,以后她不能再陪着温小宇了。他还羽翼未丰,需要有人照顾他。 她不希望这辈人的爱恨情仇影响到下一代,牵扯到孩子身上。 她也不希望温小宇会恨薄司寒,不管怎么说,那是他的父亲。 他们以后有很长的时间会在一起生活。 温小宇摇头,“也不是,只是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能在一起啊?为什么要分开?” 这……… “小宇,爸爸妈妈会一起陪你长大。” 温言猛然回头,薄司寒正用一种炙热的目光看着孩子,眼神里充满了爱。 她知道,薄司寒是爱这个孩子的。 “爸爸,我们留下来陪妈妈好不好?” 温小宇在征求薄司寒的意见,他想陪妈妈,不想自己待在家。 薄司寒心里一喜,他看着温言,她不高兴,但也表现得不太明显,那都是因为温小宇在这,要是只有她俩,她早就不给他好脸色看了。 估计是留不下来了。 果不其然。 “不好,你可以留下,但是爸爸不可以。” 温言拒绝得干脆直接。 薄司寒再一次地失落,她是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他了。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哼。”温小宇指责薄司寒,“爸爸,你是不是又惹妈妈生气了?” 薄司寒:“………” 他无言以对,温言一直都在生他的气,他哄也哄不好,死缠烂打也没用,把儿子带来了,也没能打动她。 还能怎么办? 为了能让温言好好地休息,薄司寒内心想着还是先回家吧。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待在这里只会引起她的厌恶。影响她的身体和心情。 那不如让她眼不见为净。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过去的一切。 会有这一天吗? 他又期待,又不敢奢求。 “小宇,你跟爸爸回家好不好?让妈妈好好休息。” 温言倒是诧异,薄司寒今天居然不赖在这了。 当然,她也不希望他在这里。 温小宇靠在她怀里,“可是,我才刚和妈妈待不久,我就回去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 “等你想妈妈了随时都可以来。” “那我每时每刻都在想,我是不是可以一直待在这儿不走了?” “别闹,妈妈不喜欢爸爸留下来,你自己一个人留下,妈妈还要照顾你,她会累。” 温小宇一副大小孩的样子,“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薄司寒不信他,“你确定?” “当然了,你让保姆阿姨或者管家叔叔把我的衣服什么的送过来就可以了。” 薄司寒摇头,“不可以,跟我回家,别在这添麻烦,下次再带你过来。” “小宇,你就先跟爸爸回去,下次再来看妈妈好不好?” 温言对他柔声细语的,温小宇忍不住要撒娇,他靠在她怀里蹭了蹭,很不舍地,“妈妈,我一定会再来看你的。” “嗯嗯,妈妈等你。” 温言也不是狠心,如果可以一直跟孩子待在一起,她做梦都想。 问题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不想让温小宇和她二十四小时待在一起,主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痛苦的模样。 也不想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妈妈离死亡越来越近,那样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她只想着他能永远这么快乐,永远无忧无虑,平安健康地长大。 她就心满意足了,别无他求。 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美好最真切的祝福和期望。 只有当了妈妈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无论自己会经历多少痛苦和磨难,她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越来越好。 在苦难面前,她也许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和孩子分离,不能看着他长大,成家立业。 这是她最后的遗憾和不舍。 薄司寒看着她们母子依依不舍的画面,他何尝不心疼。 其实,他要带温小宇回家,有一方面原因是,他知道温言不待见他,另一方面,也是知道她的顾虑。 温小宇瘪着嘴对薄司寒说:“爸爸,我们回家吧。” “跟妈妈说再见。” 温小宇本来已经走到薄司寒身旁了,这时又回去,在温言脸上亲了两口,才挥着小手说再见。 薄司寒又羡慕这小子了。 父子俩的身影,一大一小,渐渐地在温言面前消失。 她的内心感受到了一丝欣慰,孩子有归宿,有薄司寒照顾孩子,她就放心了。 温言侧头,看着窗外乌云笼罩的天空,天高雾远。 谁也猜不透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温言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状态。 翌日。 早晨的寒风很凉了,甚至有些起鸡皮疙瘩,秋天已成过去,如今已是冬季。 温言去做了胃镜检查。 出来的时候,走在走廊上,感觉后面一直有个人在盯着她看。 她停下了脚步,回头,又没发现什么异样。 只有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 奇怪,难道是她出现错觉了? 温言没多想,继续往前走,仍然隐隐觉得后面有双无比犀利的眼神在盯着她,背后似乎有人在跟踪。 她猛地回头。 还是没什么发现。 走到旁边的拐角处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 越想越觉得诡异。 她加快脚步回了病房。 把门锁上了,手拍着胸口,细思极恐。 往日里,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难不成真的有人存心恐吓她? 会是谁,她没有得罪过谁,陷害她的人也已经擒拿归案了。 温言实在想不出来谁跟她有仇恨。 刚才那种感觉不是凭空出现的。 监控!对,监控! 监控一定能拍到刚才那一幕,如果是成心的,有谋而来。 那么,那个人一定会把监控破坏掉,不会让她发现端倪。 但,她要怎么去监控室? 万一,她这一趟出去,不小心被人伤害了怎么办? 门外“叩叩叩”的敲门声,温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没有去开门,敲门声接连不断。 第119章 车祸原因 她紧张地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压压惊。 有句话说得好: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gui 敲门。 何况这还是白天。 温言挺直了腰板,走去门边,门外的人已经十分焦灼,敲门的频率越来越高。 “温言,你在里面吗?” 这个声音……是傅烨! 温言毫不犹豫地开了门,“怎么是你?”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他。 傅烨看着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冒出了冷汗,现在这个季节,出这么多汗就是不正常的,看样子她是受了惊吓。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把自己关在里面老半天。” 温言肯定,刚才跟在她背后,盯着她看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傅烨。 所以,她也就直言不讳。 “我刚才做完检查回来的时候,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但我转过头去看又什么都没有,就觉得挺可怕的。” 傅烨倒是没多想,他对这种似乎有些诡异的事情根本不相信。 “是你压力太大了,出现错觉了吧。” 温言一口否定,“不可能,一定不是错觉,那是真实存在的,我感觉那个人还潜藏在这医院里头。” “害,查查监控不就好了,省得在这瞎猜疑。” 温言尽管光明正大,但还是胆战心惊的。 “你带我去监控室吧,我现在想起来还挺后怕的。” “好。”傅烨二话不说地带着她去了监控室调取监控。 视频显示刚才温言走在走廊上时,确实有人跟在她背后,但看不清楚是谁。 监控视频里的人穿着医护人员的工作服,带着口罩和帽子,看身形和整体,可以判定这是个男的。 但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 在温言转过身去的那一刻,他躲进了拐角处。 但温言到拐角处去看的时候,没发现人影,视频里也是。 “不可能啊,怎么会不见了,难道还能凭空消失吗?” 傅烨揣摩着,“那个拐角处是不是有个楼梯口?” 温言想了下,“对啊,但他要是躲到楼梯口那怎么拍不到呢?”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个人像是冲着她来的,躲迷藏似的。 “应该是有备而来的,你要小心点,没事就别乱跑了,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医院里的人。” 温言心慌慌的,“那我总不能一直把自己锁死在病房里吧?” “你不用怕,医院里又不止你一个人在,他不敢乱来的。” 温言虽然还是不放心,但她点了点,“我知道了,我会提防的。” 傅烨和温言边走边聊回了病房。 傅烨离开后,温言一个人坐着,桌子上那部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之前,薄司寒把她关在薄家的时候,把她的手机没收了,后来是薄洛洛拿还给她的。 她用的一直是以前那张电话卡。 温言拿起手机,看着页面显示的陌生来电,心里有些紧张,不会是刚才外面那个人打来的吧。 她划下接听键,握着手机,“喂?” “你好,请问你是温辉的女儿吗?” 温辉是温言的养父。 温言心底一颤,“是的,请问您是?” “温小姐你好,关于你父母亲去世所遭遇的车祸的原因,这边有新的进展,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派出所一趟?” 温言的手捏紧了手机,“什么意思?新的进展?是查到什么异常了吗?” “暂时还不确定,但这场车祸很有可能是人为因素导致的。” 温言的腿有些发软,险些摔倒,她扶着墙,“你的意思是说,我爸妈是被人恶意害死的,并非意外?” “目前调查是这样的,详情还需温小姐你来派出所一趟,我们再仔细交流。” 温言愣了好一会儿,五年过去了,她一直以为,她的父母出车祸去世是一场不幸的意外,那段日子她是怎么从痛苦中熬过来的,至今还历历在目。 五年了,她渐渐地接受了父母不幸身亡的事实。 现实又给了她沉重的打击。 这一切很可能是人为策划,有人故意害死她的父母,害她从备受宠爱的公主变成了落魄千金。 是谁?谁这么恶毒! 那是活生生的两个人啊,她的父亲是那么慈祥敦厚,她的母亲是那么温柔博爱。 这么好的爸妈,就这么被人给害死了。 温家曾经在a市也很有名气,但她的父母一直很低调朴实。 也没得罪过什么人,会是谁这么残忍。 温言换了衣服,戴着帽子和口罩,出了病房,事不宜迟,她现在就要去派出所。 傅烨在走廊里拿着报告正跟病人的家属在讨论。 即使她遮得严严实实,傅烨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见她急匆匆地路过,傅烨抓住她的手腕,“温言,你这么着急要去哪?我不是才和你说别乱跑吗?” 温言停下脚步,“傅烨,我现在有急事,你先松手。” “有什么急事,非要出医院?”他压低声音说道,“刚才的事情你忘记了吗?那个人是谁,目的是什么,我们现在完全没底,你现在出去很危险。” 傅烨忽然变得严肃,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马上回病房去。” 他这么做不是要干涉她,都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但是关乎温家父母的事情,温言哪里能做到不管不顾,安安静静地待在病房里。 她挣脱开傅烨的手,“我真有急事,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撂下这句话后,她就跑出了医院。 傅烨不方便去追,于是他给薄司寒打了电话。 薄司寒正在公司里,开着高层会议,所有手机都静了音,除了财务总监报告的声音之外,其他任何杂音都没有。 主位上的男人一直板着黑脸,财务总监每句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他不高兴。 财务总监汇报完了,薄司寒迟迟没有开口,在场所有人都看着他的脸色。 赵庭弯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薄总,你的手机在震动。” 一直一动不动的男人这才伸手拿起了会议桌上的手机。 “喂,傅烨。” “司寒,你现在有时间吗?温言出了医院,不知道去哪里了?” 薄司寒猛地站了起来,沉声道,“我马上过来。” 第120章 受人之托,恶意伤害 薄司寒挂断电话,挪开了椅子,径直跑了出去。 赵庭的脸色很苦逼,这场子又丢给他处理了。 薄司寒在开车的路上,跟傅烨通了电话,傅烨将温言在医院里的事情告诉了他。 但他也不知道温言所说的急事是什么。 薄司寒自己打给了温言,但一直没有人接听,她是有多着急,连电话都没有时间接,还是说她知道是他,根本不想搭理他。 薄司寒烦闷地拍打着方向盘,吩咐赵庭去找温言的定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赵庭想,他太难了吧,会议室丢下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完,又让他去找温小姐的下落。 无奈他只是个拿工资的下属,赵庭弱弱地说,“薄总,等我一下,我这边的工作还没处理完。” 这个时候,薄司寒根本就不把公司的事情放在眼里,眼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温言。 “公司的事情,什么时候处理都可以,先找温言的下落。” 赵庭很清醒地,“薄总,这话可是你说的啊,别到时候又给我扣工资了。” 薄司寒闭了闭眼又睁开,“是,我说的,只要你能马上找到温言的下落,我不但不扣你的工资,还给你涨。” 赵庭一听笑嘻嘻地,他盼的就是这一天啊。 “那就先谢谢薄总了。” 薄司寒不耐烦了,“妈的!你怎么废话连篇,能不能先去找!” “属下遵命,马上。” 一如既往地,不到十分钟,赵庭就发来了温言的位置。 薄司寒有一瞬间的震惊。 派出所?她去派出所做什么? 难道是夏薇的案子有什么没处理好的地方? 还是温言出什么事了? 薄司寒踩下油门,火速赶往派出所。 温言已经来到这里,她找到一个接待的人问道,“你好,我是温辉的女儿,我接到你们打来的电话,说是我爸妈的案子有新的进展。” 所里的人看到温言都不敢相信这是温辉的女儿,她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接待她的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真的是温小姐,温辉的女儿?” 温言怔了一下,“是啊。” 她随着他的目光打量着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也许是她病怏怏的样子让人怀疑她是冒充的吧。 但这种事,有谁愿意冒充。 “哦对了,我带了身份zheng 过来。” 温言掏出了zheng 件给他看,核实确定她是温言之后。 相关人员和她交谈温辉夫妇的事情。 “温小姐,是这样的,这件案子也已经过去五年了,五年前的结果是,你父母这场车祸是纯属意外。” 温言问:“那现在呢?” “现在,这个案子被重新翻了出来,你父母的意外很可疑,有十足的把握判定这是人为制造的。” 温言想起当初的调查结果,当年她爸妈的车刹车出了问题,在高速路上坠落悬崖,不治身亡。 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就是她面前这位张所长,温言向张所长问道,“张所长,您的意思是,刹车被人先做了手脚,而不是正常的坏掉?” “不,不止是刹车的问题,你还记得吗?当年是和迎面过来的一辆车撞上了。” “我当然记得了,这件事我永远都无法忘记,您的意思是说,那辆和我父母相撞的车是故意的?可是,谁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呢?” “那辆车的人是受了指使的,而开那辆车的人是一个长期好du 的人,他欠了很多债,是受了别人指使,他替人办事,人家帮他还债。” 温言猛然想起,“我记得当年那个人好像无大碍,我一直以为这是一场意外悲剧,你们是已经从那个人嘴里得知真相了吗?” 张所长没有说话,另外的两名工作人员将一名扣着手铐的青年男子押了过来。 他的脸上有一道刀子划过留下的伤疤。 他见到温言之后,似乎并不意外,像早就料到似的。 反而是温言,目瞪口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这个和她父母一起出车祸的人,这张脸,她认得,不会错。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小王的男人坐了下来,他垂头,眼睛看着地上。 张所长问他,“你还记得她是谁吗?” 小王没有看她,他不紧不慢地,甚至有些吊儿郎当地回答:“记得。” “注意你的态度!” 所长严厉地警告。 那人讥讽地笑了笑,“张所长,你何必这么激动呢?这件事都过去五年了,还重要吗?为什么不让它石沉大海呢?” 温言看着这张不善的面孔,脑子飞快地运转,那天在医院里跟踪她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个男人?! 他想干什么? “我有职责还给受害者的家属一个真相,不让她的家属走得不明不白。” 那人翻了翻眼皮,随意地说道,“那张所长还真是尽职尽责啊。” “少废话,我问你,那场车祸,你是故意和温辉的车撞上的吧?你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小王抬起眼,“所长想多了,那只是一场意外,你不能这样冤枉我的,如果我是故意的,那我不是拿我的命在du 吗?du 赢了还好,要是du 输了,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讲话了。” 小王十分淡定,好像已经见过大风大浪,早已习惯这样的场合一样。 张所长怒不可遏,他拍着桌子,“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所长放在眼里!刚才你还在承认你是被人指使,现在又变成另一套说辞了!” 小王嗤笑了几声,“行了,我也就跟你说实话吧,我的确是受人之托替人办事,像我们这种人,要办就办得圆滑一点,也能得到多一点好处。” “你是受了谁的指使?” 小王没有直接回答张所长,从坐下到现在,这是他看温言的第一眼,他的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温小姐,这个人,你很熟悉。” 温言心尖一颤,隐约察觉到了不妙,她从这个小王的眼里看到了不怀好意和狠毒,那一双眼睛,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是谁?” 薄司寒已经赶到了这里,他的车刚停稳,就跑了进来,皮鞋踩地的声音,他终于看到了温言。 只听见那人说出了一个名字:“薄司寒。” 薄司寒自然也听到了。 温言震惊地捂住了嘴巴,回眸一看,薄司寒正站在那里。 两人的眼睛直直地对视着。 薄司寒的表情微微变化。 第121章 薄司寒有最大的动机 薄司寒不淡定了,他的眼睛猛然睁大。 这在温言看来,是他心虚了吗?真的是他害死了她的父母吗?是不是因为他认为方夏薇是她害死的,所以他要替她报仇,先把她父母害死,再把她送入狱? 多么可怕的心思,多么恶劣的手段! “小言,你怎么会来这里?” 薄司寒眼中无其他人,他只看温言。 那个小王看到薄司寒之后,表情很淡然,他来得倒真是时候。 温言站起了身,“薄司寒,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吗?” 薄司寒云里雾里的,他抵达这里时,根本没有听到她们前部分的对话,只听到了后面两句,所以他真不知道温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言,回去再说吧。” 薄司寒已经强势地扣住她的手腕。温言一个用力,甩开了他,“别碰我!” 薄司寒怔愣了好一会儿,“你……你怎么了?” 又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旁边的小王,微低着头,心情十分惬意,好戏快要上演了。 温言指着小王,对着薄司寒说,“他,你敢说你不认识他?”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薄司寒,想要找出什么破绽。 然而,薄司寒却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他的关注点一直在温言身上,别人是谁,他看都不看一眼。 直到温言这么问之后,薄司寒才抬眼瞅了小王一眼。 他很自然地回答,“我不认识他。” “呵。”温言笑了,笑得那么悲凉。 “这人是谁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 温言反问他,“你做过什么你不知道吗?” 薄司寒更加懵逼了,他指着自己,“我,我做什么了,我还真不知道,那你说说,我做什么了。” 温言料到了,他之所以会来这里,是不是怕秘密被人揭穿,怕她知道父母去世的真正原因,怕她更加恨他,所以他要来阻止小王说出真相,或者支走她。 温言想,薄司寒的心思还真是缜密! 他的手段真是高明!她竟然被蒙骗在鼓里五年! “好啊,你自己装傻可以,我就不厌其烦跟你讲一遍吧,你是不是收买了他,让他撞死我爸妈!” 温言用的是肯定句,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薄司寒有最大的动机! 温辉夫妇的车祸就是在方夏薇去世不久后发生的。 他有报复的心理,去做这样的事情。 薄司寒倒也不避讳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一丝心虚都看不出来。 他的反应,温言也不意外,他既然来到这里,那么,他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薄司寒的演技,好得很! “不是,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我跟你的父母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去害死他们,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薄司寒的心很痛,他这么努力地要挽回她,到头来,他却成了她心中的杀父杀母仇人。 温言吼道,“在我眼里?你现在根本不配入我的眼!你是害死我父母的人啊,还是把我送入监狱的人!” 薄司寒指着小王,“我明白了,是这个人告诉你的对不对,他跟你说,车祸是我安排的,是我指使他去撞死你爸妈的,他这么跟你说的,对不对?” 温言沉默不语。 薄司寒再次问道,“是不是!” “是!” 薄司寒满眼失望,他双目通红,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别人空口无凭的一句话,你就这样相信了,你对我何曾有过信任?在你眼里,我连一个陌生人都比不上。” 她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相信他,失望吧,快绝望了。 温言提起当初的事情,“那五年前呢?你不是也不相信我吗?是你先不信任我的,你现在来我面前要什么信任?” 薄司寒薄唇微抿,“小言,五年前夏薇的事情,那是有证据,你爸妈的事情,完全是这个人在胡说!” 温言点头,“是,有证据,别人捏造陷害我的证据,你不也相信了吗?” “我……”薄司寒无力反驳。 “当初是我的错,我已经在尽力地弥补了。” 温言一口回绝他,“不需要,已经晚了。” 薄司寒握着她的肩膀,和她对视着,“小言,我已经犯了一次错了,你不要跟我一样,不要被人骗了,不要被人挑拨离间,不能让他们得逞!” 薄司寒的脑子无比地清醒,现在一定不能慌,不能乱! 奈何,温言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红着眼眶,“薄司寒,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心口上插刀子。” 温言指着自己的心脏处,她说:“这里,已经鲜血淋漓了。” 薄司寒的心沉到海底,他深吸一口气,“所以,你是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在背后安排的,你已经相信他了,是吗?” 温言声音哽咽,“你当然不会承认了,你在假装深情地感动我,让我原谅你,你想掩饰自己做过的事情,你怕我知道,怕我会离你越来越远。” 薄司寒咬牙切齿地,“你只说对了最后一句,我是害怕失去你,是怕你离我越来越远,但我没有做过那些事!” 男人忽然松开了她,睨了所长一眼。张所长虽为a市派出所的所长,但薄司寒在a市的实力,就连市长都得让他三分。 于是张所长客客气气地对薄司寒说:“薄总,这件事,还不是十分确定,要不您…… “不确定?不确定就可以把罪名扣在我头上吗?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张所长一下子把矛头指向了小王,“小王,你自己把话说清楚,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你把证据摆出来。” 小王慢条斯理地,“薄总,难道不是您指使我去干的吗?你不是给了我钱,让我把温家的人撞死吗?谁知道他们自己坠落悬崖。” 薄司寒怒不可遏,额角的青筋在凸起,他伸手掐住了小王的脖颈,“你敢再乱说一句!” 小王的手扣着手铐,只能任由他掐着,他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但眼神还很倔强,”薄……总,你…要是……把我给……咳咳……给掐死了,…温小…姐…更不会……原谅……你了。” 第122章 如果我和他没有瓜葛,你们就不会离开 薄司寒更加恼羞成怒,发了狠地往死里掐。 所长上前劝阻,“哎薄总,您……您别冲动,这人现在还不能死。” 温言说:“薄司寒,你想杀人灭口,毁灭证据是吧?你把他掐死啊,这样我只会更加恨你!” 突然间,薄司寒猛地松开了手,“不,小言,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这分明都是他在胡搅蛮缠。” 小王喘着粗气,妈的!这个薄司寒,差点儿把他掐死! 薄司寒揪住他的衣领,“是谁?是谁指使你这么说的,是谁让你把脏水往我身上泼的?” 小王不怕地和他对视,“指使我的人,就是薄总您啊,哪有什么其他人。” “证据呢?你把证据拿出来!没有证据,光凭一张嘴谁都会说!” 温言的理智也渐渐回笼,是啊,没有证据,怎么能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所说的话呢,是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什么都相信。 “对,证据,证据呢?” 薄司寒一怔,温言总算有点理智了,他还以为她就这样信以为真了。 “转账记录,我有转账记录。那笔钱是你的手下转给我的,不信你问张所长。” 薄司寒的眼神盯着张所长,他呆呆地点头,“是……是的,薄总,我们确实查到了小王收到的巨款,那笔钱是您的人转给他的。” 薄司寒万万没想到,他们的计划得这么周密,这不是明显冲着他来的吗? 但不可能!他的手下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背叛他! 张所长在电脑里,查询了小王的收款日期和数额以及转账人。 转账给他的那个人,居然是……赵庭! 薄司寒日常很多事,都吩咐赵庭去办的,他从来都没有听过他说这件事! 难不成他真的有胆子背叛他! 这个赵庭,惹大麻烦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温言苦笑,“薄司寒,你还有什么好反驳的,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是你做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身正不怕影子斜。 “不,小言,你冷静一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这一定是他们的阴谋,我如果真的存心要害死你的父母,我一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你给我点时间,我会让你知道真相的。” 温言已经快要失控,“真相?什么真相?真相不就摆在眼前吗?你是想毁灭证据吧。你想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做不到,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温言直接跑了出去。 薄司寒瞪着小王,“你他妈可真是厉害!” 小王笑了笑,“薄总,你也别怪我把你供了出来,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温小姐看样子也活不久了,我也就行行善,让她走之前知道谁才是害死温家二老的人。” “你这么造谣,你就什么都不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乎,反正最惨就是一死,我有什么好慌的,我今天只是做了件好事,温小姐会感谢我的。” “混蛋!” 薄司寒跑了出去,“小言小言,你在哪?” 温言已经跑得不见人影,薄司寒打了她的电话,果不其然,打了三遍她都不会接。 温言看着来电人,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她只想一个人静静,谁也别想打扰她。 薄司寒握着手机,快要把屏幕捏碎了。 这个时候,温言会去哪里。 凭他对她的了解,她不想看见他,她肯定不会回医院。 那么………对了! 温言跑了一段路之后,确认摆脱掉薄司寒了,她才放慢脚步,缓步行走在大街上。 这座繁华的都市,温家从顶端没落到现在。 等她离开了,温家就真的不复存在了。 温言走了许久,她长期待在医院里治病,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看看这座城市了。 冬天的风吹过来,她都觉得是苦涩的,正如她的心情一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走到了墓碑那里,虽然路途漫长,但她不觉得辛苦。 因为这里,有她沉睡的爸爸妈妈,有爸妈在的地方就是“家”,她有盼头,走多久走多远都不觉得累。 她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对着爸爸妈妈倾诉,尽管他们从不会回答她。 但她只要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温言顺着台阶拾级而上,来到温辉夫妇的墓碑前,好些日子没来了,这里有些脏,她拿出几张纸,仔仔细细地擦着,顺便把她爸妈那张落满灰尘的合照也擦了一遍。 明亮多了,真好看。 温言看着照片笑了,笑得那么孩子气,在爸妈面前,她永远都是个孩子。 永远都长不大。 可是,再也没有人会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了。 再也没有人为她遮风挡雨了。 她已经独自撑伞五年了。 人就是这样被逼着长大的吗? 如果可以永远被爱,被保护,该有多好。 温言今天来到这里,内心十分愧疚,起初,她在台阶那里还顿住了脚步,她甚至觉得自己没脸来见爸妈。 当她知道真相之后,她特别悔不当初,如果她不认识薄司寒,爸妈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她以前一直天真地以为,爸妈的遭遇是不幸,是意外,她从近乎疯魔到逐渐的接受,花了五年的时间。 好不容易她快要接受这个事实了,现实却告诉她,爸妈的死不是意外。 是人为制造的,都是薄司寒的所作所为! 他要替他的白月光报仇,方夏薇在他心里抵得上三条人命。 所以他要毁了温家,毁了爸妈,再毁了她。 他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可以干得出来! 他还死不承认,这么可怕的一个男人,她怎么能做到再去接受他呢? 温言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爸,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是我识人不清,如果我没有和他有任何瓜葛,你们就不会离开,你们现在还能好好地待在我身边,是我害了你们,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对不起…… 温言跪着给她的父母连连磕头。 内心万般痛苦,只有眼泪才能表达。 第123章 风水轮流转 温言跪到腿发麻,仍不站起来,她的身体跪得挺直。 “我有错,都是我的错,我活该…… 薄司寒的车已经抵达这里,他远远地看见上面的某一处墓碑前跪着一个人,那就是温言! 她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来这里下跪? 她爸妈的死又不是她的错,她怎么这么傻,冬天这么寒冷,她跪了那么久,膝盖早就被冻得淤青了吧。 寒风凛冽,她身体又不好,很容易感冒发烧,加重她的病情。 薄司寒解开安全带,大步走到她身边,温言听到皮鞋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薄司寒弯腰,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起来吧,温言。你没有错,不必这样。” “你来干什么?” “我不放心你,就过来了。” 温言站起来,腿发麻得差点儿摔下去,薄司寒抱住了她。 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在温言鼻尖,她一把推开了他。 男人的声音温柔又宠溺,“小心一点。” 温言站稳之后,“薄司寒,你做了这么卑鄙的事情,难道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薄司寒一愣,她还是认定是他做的是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温言不答反问,“那你怎么证明不是你做的呢?” “我…… 薄司寒哑口无言。 温言逼问道,“怎么了?哑巴了?不会说话了?你既然是清白的,那你拿出证据给我看啊,那笔钱分明就是你转给他的!” 薄司寒第一次体会到有嘴解释不清楚,他终于能感同身受。 温言当初被他怀疑是害死方夏薇的凶手时,是不是也是像他现在这样内心煎熬,很痛苦? 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吗? 他当初不相信温言,如今温言也一样不相信他。 他还跟她一样,找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是不是报应? 上天在惩罚他,惩罚他当初没有好好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惩罚他对温言做的太过分。 薄司寒的心里划过一丝苦涩,他自嘲地笑了。 温言愕然,“你笑什么?莫名其妙。” “我算是明白了,咱们两个现在的局面就跟当初反过来一样,小言,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没安好心!他们只是想给我们制造误会,让我们闹掰!就像当初夏薇的事情一样!你冷静下来想想就会知道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薄司寒在试图挽回她的理智,她一定是被那个小王给洗脑了! 他还没追回她,她就要更加厌恶甚至憎恨他了吗? 温言冷静了三秒,三秒过后,“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没安好心,敢情你做的一切都是安好心咯?你送我进监狱也是为我着想,你全是为了我!行了吧!” “你……怎么可以这样曲解我的意思,这是两码事,夏薇的事情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我也说了无数遍了,同时我也在积极地行动,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弥补我犯下的错误,我们现在在说的是你父母这件事!” 两人都无比地激动,薄司寒也不甘就这样认错,他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 “薄司寒,你当着我爸妈的墓碑,你向他们忏悔!” 薄司寒心底一颤,他摇着头,“不,小言,你真的想多了,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先跟我回去,我们再慢慢调查好不好?” 他这么高傲的男人,哪里会轻易给别人下跪,他做不到,何况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跪了,不就证明这是他做的吗?不就是默认了吗? 这是自己拿起脏水泼自己一身啊! 薄司寒又想到一件事,温言为什么要让他下跪,因为当初他带着她来方夏薇的墓碑前,也说过这样的话! 他不但说了,还这么做了,温言那时也是倔强得很,但她拗不过他,被他强制地按下去磕头了,当时还把头磕到流血! 往事历历在目。 现在温言也要用同样的方式让他忏悔吗? 她是不是在报复他? “别闹了,小言,听话,我们先回去。” 温言头晕得很,应该是出来之后受寒了,她揉了揉太阳穴。 “薄司寒,你就会用这样的方法逃避,你只会说我在无理取闹,怎么,你不敢面对事实吗? 我是没有办法逼着你跪下,像你当初对我那样对你。” “所以,你是在报复我?” “不,你害死了他们,难道不应该下跪吗?” “不是我!” 薄司寒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拥住,“小言,真的别闹了,我带你回去。” 温言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点错乱了。 薄司寒意识到她的不正常,“小言你怎么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薄司寒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度更是高到吓人,温言发烧了! 尽管她烧得厉害,她还是不想离薄司寒这么近,试图要推开他,男人的手紧紧圈着她的腰肢。 “我送你去医院。” 薄司寒将她打横抱起,温言已经没有力气挣扎。 薄司寒加快脚步,把她抱到车里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 医院——— 薄司寒抱着温言急匆匆地,“傅烨!” 看着嘴唇发白的温言,傅烨吓了一跳,“她怎么回事?” “温言发烧了,快点救她!” 薄司寒沉声说道,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颤抖。 尽管温言那么说他,他即使很失望,但在这一刻,他还是很担心她出事! 没有人知道他多么害怕失去她,他不可能存在这样的心去伤害她的家人。 即使温言始终不相信他,他也会竭尽所能,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先给她降温。” 薄司寒忽然揪着傅烨的衣领,“我告诉你,如论如何,一定要保证她没事!明白吗?” “你先松手,你这是在耽误她的时间。” “救她!” 温言被带回病房,进行降温。 薄司寒在走廊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越走越烦躁,他一拳一拳地砸在墙上,发泄情绪。 薄司寒砸够了,稍微能冷静点了,他才进去坐在温言身边,陪着她。 不然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对她撒火。 第124章 薄司寒给她取暖 薄司寒坐在温言身边,握着她冰凉的手,男人把她的手掌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给她传递温度。 “冷……” 温言低声呢喃着。 薄司寒看懂了她的唇形,“冷是吗?小言你说话。” 温言裹紧了被子,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但身体还在颤抖,干燥的嘴唇在打颤。 薄司寒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给她盖上,增加多一点温暖。 即使这样,温言还是感觉很冷。 薄司寒手足无措,他干脆自己躺了下来,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蜷缩在小病床上,男人伸手将温言搂入怀中。 意识到热源,温言本能地靠近了他,窝在他怀里,薄司寒嘴角微微上扬,内心感到欣喜。 也只有在她生病的时候,她才会这么乖,才会这么黏他。 温言整个脑子浑浑噩噩的,眼皮沉重得很,闻到那股熟悉的淡香味。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 薄司寒那张刀削般的俊脸映入她的眼眸,他正痴情地看着她。 温言猛然清醒,想要推开他。 薄司寒的大手收紧,将她牢牢地困在自己怀里,动弹不得。 “你! 薄司寒嗓音低沉而温柔,“小言,我不会再让你逃了。” “有病!” 温言这么骂他,他却认了,他点头,“是,我有病,相思病,小言,我很想你,真的很想。” 温言翻了个白眼,“你有病就赶紧去治!别耽误了。放开我!” 女人不停地挣扎,薄司寒无奈道,“你都发烧了,还要这么闹腾么?还这么有力气?” 温言气愤地瞪着他,“你就不怕我这烧传染给你。” “不怕,如果我能替你承受这一切,我心甘情愿。” 温言不动了,“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你害死我爸妈这是不争的事实!” 两人如此亲密的距离,温言的话使薄司寒的心不停地受创,而男人的所作所为,更是令温言憎恨,心寒! 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都快结束了。 薄司寒想起什么事,自己主动松开了她,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小言,你先好好休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去一趟,处理完之后马上回来陪你。” 薄司寒转身就要走。 “等等。” “怎么,舍不得我走了?” 温言嫌弃地看着他的外套,“把你的衣服拿走,我不稀罕,还有,你最好永远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薄司寒沉了沉声,“小言!不许说这样的话,你怎么骂我,甚至打我都好,但是不能把我拒之门外。” “能不能又不是你说了算。” “外套留在这给你,注意保暖,别再感冒了。我先走了,很快就回来,等我。” 温言把脸别过去了,看都不看他。 薄司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面前这个女人,真是令他又爱,又拿她没办法。 谁叫他曾经犯贱呢,只能自己受着了。 薄司寒离开了医院,坐在车里,现在更重要的是去查清楚那笔钱为什么会是赵庭转给小王的。 他从来没有吩咐他做这样的事,而且那个小王,他也根本不认识。 这明显就是有人在陷害他,赵庭跟了他那么多年了,按理来说,不可能会背叛他。 薄司寒迅速地回了公司,赵庭笑盈盈地迎接他,“薄总,您不在的时候,公司的事情,我都帮您处理得妥妥的,你看这工资是不是……… 薄司寒挑了挑眉毛,这意思很显然是要涨工资啊。 男人坐在总裁办公室的老板椅上,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是,你是处理得很妥当,你敢说你没有背着我做些什么事?” 赵庭眼神游离,挠了挠头,愣是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没有啊薄总,您这话什么意思?” “我给你机会自己坦白,看你那眼神,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啊……这。 这是能说的吗? 要是真算有的话,他不就是偷偷藏了一张薄洛洛的照片吗? 那是薄总的妹妹,说出来他会生气的吧。 他也是人,也有情感,无奈他只是个小小的助理,高攀不起总裁的妹妹。 喜欢却不能表白的痛苦,谁懂? 赵庭眼看着瞒不住了,薄总似乎已经知道了,那他还是自己坦白吧。 “薄总,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其实我…… 薄司寒打断他的话,“你五年前干了什么事?” 赵庭一下子懵逼了,五年前? 他藏照片不就是最近的事情吗? 怎么还扯到五年前了? 豁!五年前! 薄司寒再次发问:“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转资金了?” 赵庭飞速地转动脑子回想着这个问题,他好像……是!他确实转过! “薄总,我我我……我好像干过!” 赵庭低下头,等着挨骂。 果不其然—— 薄司寒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就朝他扔了过来,赵庭还得卑微地弯腰去捡。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我个人的资产都是你在管理,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赵庭慌忙地解释,“薄总,我是转过,但那个时候,是温小姐的哥哥要我转的啊。” 薄司寒一愣,“温奕?” 赵庭傻傻地点头。 “他为什么让你打钱,他让你打你就打吗?你怎么那么蠢?” 赵庭十分无辜,“薄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告诉我这么做的。” “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做了?” “你当初跟我说过,温小姐包括她家里人的事情,不用再向您报备,物质金钱上的需求,尽量满足他们就是了。” 赵庭有一句话不敢说,薄总您当初的心思都在方小姐身上,哪有心情管这些。 五年前了,薄司寒已经忘了自己说过这句话。 “我有说吗?” “绝对有啊,我怎么敢自己编造出来骗您呢?” 看他的眼神不像是撒谎。 “薄总,我记得你这么跟我说过之后,我当时就寻思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而且只是几百万的事情,这点钱对你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于是我就打入他的卡里。” 薄司寒扶着额头,这下好了,都是自己造的孽。 “你知不知道,你闯大祸了?” 第125章 病危 赵庭瞪大眼睛,“啊?” “啊什么啊!你闯大祸了,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温言现在恨死我了?” 赵庭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薄总,为什么呀,我打钱给温小姐的哥哥,怎么她还恨起你来了?” “你确定你是打给了温奕吗?” 赵庭怔愣了一会儿,随即回答:“是啊,他给我的卡号啊。应该……不会错…吧。” 赵庭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不确定了,难道他被套路了吗?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啊。 “应该不会错?那是大错特错!” “啊,不应该啊,不是,薄总,您可不可以说清楚,我根本就不知道您的意思。” “温奕给你的卡号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那是一个小混混的,他是要利用我掩盖他自己害死他父母的事实!” 这!简直刷新了赵庭的认知。 “什么?温小姐的哥哥害死了他的父母?这也太离谱了吧。” 赵庭全过程都在不停地吃惊中。 这简直太可怕了吧,那可是他的亲生父母啊! “更离谱的事情让我摊上了,因为你的善良,你给他打钱,打到那个小混混的账户上,好了,现在温言认为是我收买了他,她觉得是我害死了她的父母,还有那个王八蛋小王,一口指定是我做的。我磨破嘴皮子,温言都不相信我!” 薄司寒气得额角青筋凸起,抬手扯掉了领带。 他指着赵庭,“你真是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 赵庭一副囧样,“薄总,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问题是,温言现在不相信我了,你说怎么办?” 赵庭想了想,“薄总,要不你去诚心道歉认个错,哭一把,说不定温小姐心软就原谅你了。” 薄司寒十分无语,他扶额,“你真是好主意,我谢谢你。” “不用客气薄总,工资记得给我涨就好了。” ”你还想要涨工资,你给我惹了大麻烦,我还给你涨工资,你倒是提醒我了,从现在起,半年奖金扣除,半年内不许请假。” 赵庭有苦说不出,只能认命。 哎,这总裁助理真难做啊!还不是他说的温小姐的事情不用跟他汇报,现在出了事又怪他。 薄司寒拎起车钥匙,“现在跟我去医院,你去跟温言解释,这都是你自作聪明搞出来的事情。” 赵庭觉得不妥,“薄总,我去说的话,温小姐肯定不相信啊,毕竟我是你的人,她会觉得我说的话都是你提前教我的。” “废话那么多,去了再说。” 赵庭只好屁颠屁颠地跟上他。 医院——— 温言高烧不退,已经烧到三十九度了。 薄司寒带着赵庭风风火火地赶来。 傅烨刚给温言量完体温。 “她怎么样了?” “高烧三十九度。” 薄司寒伸手摸了一下女人的额头,如同烫手山芋一样。 薄司寒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我才走了一会儿,怎么烧得更厉害了?” “温言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加上受风受寒的,很容易感染,导致高烧。” “那能怎么办?她一定很难受现在。” 温言嘴唇干燥得起皮,整个大脑像要炸开一样。 “癌症患者,不能随便用药,所以…… “呕—— 温言控制不住地一口血呕了出来,吐在白色的被子上。 薄司寒的眸色黯淡了几分。 “小言。” 他坐在病床边,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有个支撑点。 薄司寒紧紧地抱着她,即使温言嘴角边的鲜血蹭到了他白色的毛衣上。 他这个有洁癖的人也完全不在乎,此时此刻,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温言。 她怎么了?她吐血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吐血,却什么都帮不了她。 怎么办! 薄司寒手足无措,只能抱着她,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给她多一点温暖。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傅烨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他很清楚,温言这一次,是真的要到生命的尽头了。 薄司寒应该也猜测到了。 温言已经病危了! 所以,薄司寒迫不及待地要将赵庭跟他说的话转述给温言。 温言迷迷糊糊地靠在男人怀里,薄司寒感受到她全身冰凉得不像一个正常人。 “小言,小言,你撑住!傅烨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救她!” 傅烨很无奈,他已经尽力了。 剩下的听天由命了,温言从确诊胃癌晚期到现在也有差不多半年了。 这半年来,他亲眼看着她是怎么痛苦地和病魔做斗争的。 她很勇敢很坚强。 薄司寒双眼通红,“小言,你撑住,我有话和你说,你一定要听我说完,一定。” 薄司寒害怕得快不会组织语言了。 “你爸妈的死,真的不是我害的,赵庭可以作证,是温奕,是他,他套路了赵庭,让他以我的名义打钱到那个小王的账户上,这一切都是陷害,真正害死你爸妈的人是温奕!” 温言本来微微闭着眼,这时,她又睁大了眼睛,声音十分沙哑,“你说什么?” 薄司寒靠在她耳边,“我说,是温奕害死了你爸妈,也是他的爸妈。” 温言无力地摇头,“不…怎么可能呢?那是他的亲爹妈,他不可能会这样。” 赵庭看得都快哭了,他很想说一句,薄总,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再刺激温小姐了吧! 但,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薄总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到薄司寒这么说,赵庭也只能附和道,“是的温小姐,薄总没有骗你,也没有害死你父母,真的是温奕联系我打的钱,他给我的那个账户就是那个小王的账户,你误会薄总了。” 薄司寒频频点头,“对,就是这样。”男人抱紧了她,“小言,你相信我,我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情伤害你的家人,我知道他们都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怎么会去这样夺走他们的生命。” ………… 薄司寒把想说的能说的都说了个遍。温言仍然不相信他。 女人憔悴地笑了笑,露出的牙齿沾着血。 “你不用再解释了。” 第126章 我爱你,我只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 薄司寒一怔,不用解释,什么意思?她是相信他还是不相信? 傅烨走到外面打了个电话。 女人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掩饰事实,把罪名推给了温奕,但那是生他养他的父母,他再不好,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薄司寒的心再一次地抽痛,失望至极,“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就会,是吗?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不择手段,丧心病狂,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对吗?” 温言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回答他,“是,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当初因为方夏薇的事情,把我送进监狱的时候,你对我就已经没有了信任,人都是相互的。 “咳咳……” 温言说得很累,咳嗽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你当时就该想到,你不信任我了,那么,你在我这里的信任也会归零,我是你的妻子,你能狠心到把自己的妻子送去坐牢,制造车祸害死岳父岳母这种事,又怎么不可能做出来?” 薄司寒无话可说,这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温言说的话句句在理,他竟没有理由反驳。 “小言,你给我点时间,你撑住,这件事已经过去五年了,一时半会儿无法查个东西清清楚楚,给我点时间,我会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查个彻底。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好不好?你等我好不好?” 薄司寒已经哭了,他的声音哽咽得不像样,这很难让人相信,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也会有这样患得患失,脆弱无助的一面。 温言忽然伸手抚上薄司寒的脸,男人怔了一下,紧紧地抓住那只手。 温言的大拇指指腹,轻轻地擦去薄司寒眼角的泪水。 她说:“别哭。我不值得。” 薄司寒的表情更加悲痛,“不,小言,你当然值得!你怎么会不值得,小言,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亏欠你,你不要离开我,给我个机会弥补你好不好?我爱你,我只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 温言笑了,眸光中闪烁着泪水。 薄司寒怔怔地问道,“你笑什么?嗯?” “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说爱我,但,太晚了,真的太晚了,薄司寒,如果几年前,你对我这么说,说你爱我,你只爱我,我们的结局即使不那么美好,但至少像烟花一样,曾经绽放过。 我们以后不会有故事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薄司寒摇着头,“不,没有结束,才刚刚开始,我们还要在一起,小言!你忘了吗?我们还有孩子,你舍得丢下我,你舍得丢下小宇吗?他那么小,他是我们的儿子啊,你不想看着他长大吗?” 温言眸光中闪烁着泪水忽然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小宇,我当然舍不得他,他那么可爱,我能够拥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我很开心,但遗憾的是,我没有机会看见他长大了。” 温言缓了缓,说:“薄司寒,我最后求你一件事,除了这件事之外,我别无所求了,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说,不管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去做。” “你一定要照顾好小宇,不要告诉他,我离开的事实,他还小,我不想让他知道,他会承受不住的,就让他一直快快乐乐地长大,不要有任何不开心。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薄司寒泣不成声,“可是,可是小宇要找你,怎么办?我……我该怎么告诉他?不,小言,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把他丢给我一个人照顾,你必须要好好活着,小宇不能没有妈妈。” 温言想了想,“你就告诉他,妈妈去为他布置下一世的家了,下一次相遇的时候,妈妈一定会带更多的爱来给他,妈妈永远爱他,生生世世。” 别说薄司寒,就连傅烨和赵庭,都听哭了。 温言真的很爱她的儿子。 这也许就是一个母亲的本能,生命尽头,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己的孩子,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她也想好好活着,她也想看着孩子长大,可是没有机会了。 她只能编织美丽的谎言去安慰他,妈妈提前去为他布置下一世的家了,下一辈子,她们一定会过得比这一生好。 方振远火急火燎地赶来医院,“小言!你怎么样了?啊!” 傅烨特意通知了方振远,他知道,方振远好不容易找回女儿,一定会想要见她最后一面的。 温言虽然嘴上说着不认他,但心里还是想再看一看他的。 温言看了方振远一眼,又看了傅烨一眼,他懂她,所以把方振远叫过来了,他都懂。 她很荣幸,这辈子能有傅烨这么知心的朋友。 最初还是通过薄司寒从而认识了他,但从头到尾,傅烨都很为她着想,他也默默地付出了很多。 温言很感动,没有华丽的语言,只有发自肺腑的一声感恩。 她启唇,“谢谢你,傅烨。” 傅烨已经红了眼眶,“没事。” 方振远握着温言的手,“小言,你一定要挺住,爸爸对不起你,过去因为夏薇的事情,我误解了你,还没来得及补偿你,你千万不要离开爸爸。” “我不怪你,走到这一步,我已经释怀了,我放下了,我能够理解你作为父亲的心情,我知道,您很爱方夏薇,毕竟她是你的女儿。” 方振远痛心入骨,“不只有她是我的女儿,你也是我的女儿啊,手掌手背都是肉啊。” “我现在能感同身受地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会那么恨我了,因为当自己的家人,被别人害死的时候,这种感觉有多痛,只有自己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我也体会到了,我的养父母被人害死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心情,我不会原谅他。我不恨你了。” 薄司寒心尖一颤,温言说的那个“他”就是他。 她还是觉得是他的错。 他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方振远以为她一直记恨自己,听她这么说,他都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你不恨我?你不怪我?你真的可以原谅我?” 第127章 温言病逝 方振远难以置信,温言真的能原谅他吗?还是她在安慰他? 温言点头,“是,我不恨你,其实你也很可怜,方夏薇和她妈妈都没了,而另一个……在坐牢。我狠不下这个心去恨你了。” “谢谢,谢谢你能原谅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你能放下过去的一切,我很欣慰……谢谢你小言。” 方振远激动得语无伦次。 “小言,你原谅他了,那我呢?你会原谅我吗?” 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了,但薄司寒还是忍不住再问一遍,他在期待,温言对他说:薄司寒,我不恨你,我原谅你。 然而,等来的是她的更加厌恶和痛恨。 温言的眼睛快闭上了。 薄司寒强行让她保持清醒,“小言,别睡!别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不能!” 薄司寒抱着她,自己的身体在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天冷穿得薄还是因为害怕失去。 温言睁着眼睛,“薄司寒,我不后悔爱过你,也不后悔曾嫁给你,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有下一世,我希望我们在合适的时间相遇,也在合适的时间相爱。没有方夏薇的搅合,也没有那些糟心的事情,我的父母不会死,生母不会坐牢,一切都好好的,你全心全意爱我,我也爱着你……” “不,小言,不要等下一世,就这一世,就这一生我要和你重新开始,我们复婚,我们和好,好不好?你答应我好不好?” 呜咽声从薄司寒喉咙里发出。 他不是自私,他真的爱她,她不是想满足自己的占有欲,他只是不想失去她,他只是希望,一朝一夕,都有她常伴身边。 事已至此,温言也不藏着掖着了,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薄司寒…… 温言的声音逐渐地低了下去,她看了在场所有人一眼。 薄司寒懂她的意思,她想单独跟他说。 傅烨使了个眼色,他和赵庭还有方振远都出去了。 剩下的只有他们彼此的空间。 “薄司寒,其实,我曾经动摇过,我心软过,可你偏偏害死了我最爱的人,他们那么爱我,你害我永远地失去了他们,这一点,我无法原谅…… “小言,这件事绝对不是我做的,我发誓,如果真的是我害死了你的父母,我出门也被车撞…… “死”字还没说出口,温言点住了他的嘴唇,“可别这么说,我快撑不住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薄司寒声音哽咽,“小言,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不,这个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每一个独一无二的生命,都应该为自己而活,没有谁属于谁。” “照顾好小宇,不要为了我难过,我……不值得……” 温言说完最后一句话,闭上了眼睛,在薄司寒的怀里悄然离去。 那只抚摸在他脸上的冰凉的手,渐渐地滑落,垂了下去。 薄司寒一瞬间忘了呼吸。 怀里的女人完全安静了,一动不动,闭着眼睛,那么安详。 “小言,小言,你醒醒。” 薄司寒不愿接受她已死亡的事实,手捧着她的脸,温言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她死了。 她真的离开他了。 脑子里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似的,从他们相识相知,结婚到离婚。 十年的时间,诠释了温言的一生。 她这后半生,过得太苦了,现在她解脱了,她自己应该……很高兴。 但薄司寒呢?他接受不了! 他不能没有温言,他好不容易才知道她是无辜的,他才知道曾经救过他的人是她。 他才刚找回她,就已经失去她了。 他怎么能接受! “小言!” 薄司寒声嘶力竭,喊破喉咙,晃着怀里的女人。 他像发了疯一样,竭尽所能地要唤醒她。 薄司寒一声悲痛的呼唤,吸引了门外其他人的注意。 傅烨他们进来的,看见薄司寒正在晃着温言。 “司寒!不要这样!” 她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再怎么做,都叫不醒她了。 倒不如让她安安静静地离开。 薄司寒松开了温言,双手揪着傅烨的白大褂,双眼红得无以形容,“你不是医生吗!你不是我的好兄弟吗!你不是温言的朋友吗!那你现在在干嘛!你为什么不救她!傅烨,你有没有心!” 他已经失控了,无法冷静,他要找一个发泄口。 方振远悲痛欲绝,他的另一个女儿也走了,全走了,这个家以后只有他一个人了。空落落的,无比地孤独。 傅烨震惊了一下,马上恢复了冷静,“司寒,我能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温言她,已经没有心跳了。” 傅烨也很悲伤,温言是他的朋友,他心里也很痛苦。 但,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 他尽力了,他看着温言从最初一步步挣扎到现在,他能帮的已经帮了,她与病魔斗争了大半年。 每天有多痛苦,他都看在眼里,或许,死亡对她来说,是解脱,是重生。 傅烨清楚,薄司寒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他早就说过,薄司寒迟早有一天一定会后悔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薄司寒真的后悔了。 薄司寒松开了傅烨,把温言抱进怀里,温热的脸庞与温言冰冷的脸紧紧相贴。 他爱的女人就在他怀里,正被他抱着,没有挣扎,没有反抗,这是她最乖的一次。 但却是他最不喜欢看到的,因为只有在心跳停止,生命终止的那一刻,她才会这么“听话”地任由他抱着。 薄司寒宁愿她像个正常人一样活蹦乱跳,天天骂他,打他都好,至少能生龙活虎地在他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空有躯壳,没有灵魂。 薄司寒低声和温言说着话:“小言,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不想见我,我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了,你恨我也好,你厌恶我也好,你怎样对我都好,但是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小言,小言,你离开了,我怎么办?” 薄司寒低头,轻轻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他移着薄唇吻、住她嘴角的血。 多久了,他已经多久没吻过她了。 “小言,等我去陪你好不好?” 傅烨一怔,他在说什么话! 第128章 她错就错在爱上了你 薄司寒还在自言自语,“小言,你等我,等我处理完一些事情,等我查清楚你父母的死因,我马上就去找你,我带着真相去找你,好不好?那个时候,我们就没有误会了,我们就可以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傅烨觉得他简直是疯了! 温言刚才还在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小宇,转眼间他就要舍弃小宇去找温言了。 他对得起温言的嘱托吗? 也许在薄司寒的心里,温言最重要,独一无二,没有任何人能替代。 傅烨忽然间感慨,为什么人总是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呢? 如果薄司寒能从头到尾对她好,他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和愧疚。 他还没来得及弥补,她就已经离去。 “司寒,你忘了温言临走前对你说的话了吗?” 男人一愣,脑子里回想着,小言说什么话了,她刚才说了那么多。 傅烨说:“她再三嘱咐你一定要照顾好孩子,你现在怎么能说这种话,你是要撇下小宇不管吗?” 薄司寒吼道,“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爱小言!我只要她!她不在我身边了,我宁愿去死!我要和她在一起!什么温小宇,我根本就不在乎,没有了小言,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你这么说,你对得起小宇吗?你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你对得起温言对你的嘱托吗?你难道还要再令她失望吗?” 傅烨连连发问,薄司寒听到“失望”二字,”不,她怎么能对我失望,是她先离开了我,为什么会这样?她这么苦,为什么最后死的人是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方振远很心痛,但他对温言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才刚得知她的身份,还没来得及听见她叫自己一声“爸爸”。 她就已经撒手人寰。 一时间,他也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他本是一个不善言辞的父亲。 本来温言的去世,对薄司寒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打击了,他实在不忍心再去刺激他。 但这时候,他忍不住地要为温言两句。 “司寒,温言她没有做错,她什么都没有错,她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她错就错在……爱上了你。” 果不其然——这句话真的是戳到了薄司寒的痛点。 他瞪着猩红的双眼,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在说她不该爱上我吗?” 傅烨语气平淡地,“我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来看待,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上分析。” 薄司寒点头,“是,她的痛苦绝大部分是我造成的,我娶了她,没有带给她幸福,我带给她的永远只有灾难和痛楚。是我毁了她,我对不起她,所以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她可以好好地活着。既然她死了,那么我也要去陪她。我要去另一个世界里寻找我的小言。” 赵庭这个助理在一旁看得都在痛心,他跟了薄司寒这么多年,看到的从来都只有冷漠严肃的一面。 在温小姐面前,他才有正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这才是真正的薄司寒。 “司寒,我以前就提醒过你,别等失去了才后悔。” 这句话,薄司寒当然记得,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一心以为方夏薇是温言害死的,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傅烨说的话。 现在才知道,他说的话都是金玉良言啊。 可是呢,时光不能倒流。 薄司寒站起身,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喷洒而出。 薄司寒吐血了! “司寒!” “薄总!” 傅烨的眸色变得凝重。 薄司寒高大的身躯站得摇摇晃晃的,突然间倒了下去。 门外一个人,戴着帽子和墨镜,看见里面的这一幕,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他期盼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大快人心! ………… 薄司寒醒来时,刺鼻的消毒水味萦绕在他鼻尖,侧头一看,薄洛洛坐在他旁边。 “洛洛。” “哥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过来。” 薄司寒抓住了她的手,嗓音沧桑了许多,“温言呢?” 薄洛洛眼神闪躲,但也掩饰不了她的伤心,“哥,你先好好休息吧,别的事情就先不要提了。以后再说。” “洛洛,告诉我!” “嫂子她……”薄洛洛说不太出口。 “到底怎么了!” ”嫂子她……已经火……化了。” 这个消息对薄司寒来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谁允许的?谁自作主张的!” “你一直昏迷不醒,嫂子的事情也不能拖久,我和傅烨陆聴他们商量之后,就这么做了。” 薄司寒明显很生气,薄洛洛还是怕他的。 “哥,这对嫂子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她需要安息。你不能一直拖着不管吧。” 薄司寒反问道:“我有说不管吗?为什么不等我醒来?她是我爱的人,你们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作主!” 薄洛洛想反驳他,他现在吼什么吼,当初温言还在世的时候,他怎么不对她好一点。 可是,她不敢说。 “哥,我们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所以就…… “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 薄司寒怔怔地,三天,他竟然昏迷了三天! 温言已经化成了骨…灰,他再也看不到她了。 薄司寒拔掉正在输液的管子,“她的骨,灰在哪里?我要去看。” “哥,你现在不能随便跑!你那天都吐血了!” 薄洛洛再三地阻拦他。 但凭她一个人根本就拦不住他,薄司寒已经下了床,拉扯时,一个童音响起。 “爸爸。” 薄司寒猛然抬头,温小宇手里抓着玩具,乖巧地站在他面前,但仔细一看,他又很委屈。 薄洛洛也吓了一跳,小宇怎么来了?不能让他知道温言已经过世了,他会承受不住的。 她不是让保姆带他,不要来医院嘛。 “怎么了?” 薄司寒把他抱起。 “妈妈呢?妈妈在哪里?” 这个问题,薄司寒清楚地记得,温言说过,如果温小宇问起她的下落,就告诉他,她去为他布置下一世的家了。 可现在真正面临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难过得说不出口。 “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呀?” 第129章 爱而不得 为了不引起孩子的怀疑,薄司寒极力地抑制住自己悲伤的情绪,故作高兴地,“妈妈她……去了另外一个美丽的世界了。” 温小宇十分好奇薄司寒口中的那个“美丽世界”,他想探求未知,稚气的声音萦绕在薄司寒耳畔,“爸爸,美丽世界有多美丽,为什么妈妈不带上我们?” “那是她的世界,别人参与不进。”薄司寒摸着他的头发,“你想妈妈了吗?” 温小宇点着头,“爸爸,难道你不想妈妈吗?” “当然想,很想很想。” 温小宇反问他,“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留住她,为什么要让她离开?爸爸,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对不起,小宇,爸爸也无能为力,我也想留住她,可是留不住。”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妈妈?她会来找我们吗?她就算不要你,也不能丢下我啊。” 温小宇垂着头,很失落,他好像什么都懂。 薄司寒一滞,所以就连小宇都认为他活该被温言抛弃吗?他不值得被原谅吗? 在小宇心里,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父亲,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温小宇等不到他的回答,小手拍了他一下,“爸爸,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是不是你把妈妈弄丢的?” 薄司寒回过神,“妈妈不会再来找我们了,小宇,你妈妈去为你布置下一世的家了,她是爱你的。” 薄司寒将温言的那番话转告给了小宇,她是爱孩子的,只可惜不爱他。 温小宇听得懵懵懂懂的,“那是不是你把她弄丢的?不然她怎么会离开我?” “我……是我害了她,我有错。” “爸爸,你到底爱不爱妈妈?” 薄司寒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我当然爱她,很爱很爱她。” “你既然爱她,她为什么会离开你?哼,我看你根本就不爱她!” 温小宇说得气鼓鼓的,薄司寒愣住了,连孩子都觉得他不爱温言吗? 可,他是真的爱她啊。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 难道他的爱就一文不值吗?他也不想温言离开,他也想挽留她,可他尽力了,他最终还是留不住她。 就算她没有生病,留住了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她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爱他了。 如果温言还在,他也只能爱而不得。 但至少,她在他身边。 薄司寒哄着他,“小宇,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去看妈妈好不好?” 他要带他去温言的墓前,他要告诉她,他带着儿子去看她了。 “真的吗?过段时间是什么时候?” 温小宇以为薄司寒所说的“看妈妈”是真的可以见到温言本人,所以他很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她。 “嗯等我把一些事情处理完就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那你要快一点哦爸爸。” “嗯。” 薄洛洛看了都心疼,吸了吸鼻子,小宇这么小就失去了妈妈,但他却还不知情,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 这段时间,温言生病住院,小宇一直是由她带着,姑侄俩在朝夕相处中已经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如今温言不在了,薄洛洛想着以后一定要更加疼爱小宇,给他双倍的爱。 保姆赵姐走了进来,“小少爷,薄先生,薄小姐。” 薄司寒一个凌厉的眼神投了过去,赵姐缩了缩瞳仁,吞吞吐吐地,“薄……薄先生,小少爷闹着要来医院,我拗不过他。” 赵姐表面这么说,其实心里是盘算着来看看温言那个女人死了没有。 现在这么看来,应该是如她所愿了。 “赵姐,我不是吩咐你照顾好小宇,不要带他出来吗?你怎么还把他带过来了?医院消毒水味重,小孩子闻不惯。” 面对薄洛洛的指责,赵姐假装委屈地,“薄小姐,我为薄家尽心尽力,今天只不过是小少爷实在太想妈妈了,我才带他过来的,你怎么这么说我呢?” 她根本就不在乎温小宇,她恨死温言那个女人了,她只是另有目的,想确认温言死了没有。 其实也没什么仇恨,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薄司寒手一挥,“行了,别吵了,把孩子带回家吧。” 赵姐作势要去抱温小宇,他不肯。 “爸爸,我不想回家,我也不喜欢这个阿姨。” 赵姐一愣,这个屁点大的小孩,不会出卖她吧! 她佯装不知情的样子,“小宇,你怎么这么说呢?阿姨对你不好吗?” 温小宇有点害怕又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就向薄司寒告状,“爸爸,她经常说我妈妈坏话,我不喜欢她。” 提到温言,薄司寒的眼神就变得狠厉,赵姐自然也察觉到了,她摆摆手道,“薄先生,冤枉啊,小孩子的话怎么可以当真呢?他才多大。” “你确定他在冤枉你吗?” “我…… 赵姐哑口无言,因为,她心虚,她确实经常骂温言,说她的坏话。 温小宇竟然把这些记住了,并且告诉了薄司寒! 可她明明记得,薄司寒是恨温言的!他什么时候对温言转变态度了? 薄洛洛训斥她,“赵姐,你怎么能在一个小孩子面前说他妈妈的坏话,你的心机可真是多呀。” 薄司寒脸色沉沉,“从今天起,你可以滚出薄家了,以后不用来了,薄家不需要你这样的佣人。” 赵姐欲哭无泪,她在薄家干了那么多年,一下子被辞退了,她该何去何从。 她乞求薄司寒,“薄先生,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呀,我就是没事叨两句。” “你终于承认了。你可以滚了。” 赵姐还在挣扎,“薄先生,能不能…… “滚!” 薄洛洛也说,“赶紧走吧,赵姐,这都是你自己作的。” 赵姐不再停留,狼狈地离开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几句“碎碎念”,能让她丢了饭碗! 薄家的佣人待遇,别的地方很难与之匹敌啊! 以前薄司寒恨温言的时候,她还刁难着温言,奈何薄司寒现在这么维护温言。 后悔莫及啊。 “洛洛,你带小宇回家去吧。” “那你呢哥?” 第130章 人生总有遗憾 “我自然是要在医院里休养,等好了再回家。” 其实他是想去找温言的骨,灰。 薄洛洛当然猜得到他的心思,“胡说,你根本就…… “洛洛,回去!” 她说到一半不敢往下说了,不能让小宇知道。 “姑姑,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妈妈呀?” “等过几天吧。好不好?” 温小宇本来还不想走的,被薄洛洛连哄带骗带回家去了。 她们走后,门外一直候着的赵庭进来了。 “薄总您醒了,那天您晕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 “温言真的已经火……化了吗?傅烨和陆聴在哪?” 赵庭如实回答他,“是的薄总,傅先生和陆先生刚刚处理完温小姐的后事。” “什么!” 薄司寒非常震惊,原来他们才刚处理完,敢情他刚才醒来到现在浪费了一大堆时间,要是早点知道,他也许还能再看一看温言! “薄总,傅先生和陆先生不想你看到温小姐而难过,所以早点处理。” 薄司寒站了起来,“带我去找他们。” “薄总,你刚醒来,别出去吹风了吧。” 薄先生哪里顾得自己的身体,他现在满脑子只有温言。 “快点,废话真多!” 赵庭只能带着他去,路上开着车,薄司寒催了好几次,让他开快点。 赵庭握着方向盘,”薄总,您别着急,您现在去也……见不到温小姐了。” 这句话真是踩到雷点上了。 薄司寒的脸色冷了下来,“她就算化成灰,我也要见她!” 此刻,赵庭真的很想说一句,薄总,人家温小姐在的时候你不珍惜,人不在了,你才来难过,有何用啊。 再薄司寒的不断催促下,赵庭加快速度带着薄司寒来到火zang 场。 北风呼啸,寒冷中透着一丝阴森可怖的感觉。 傅烨和陆聴站在外面,赵庭车还没停稳,薄司寒就下来了。 傅烨和陆聴看着那个眼里布满红血丝的人朝总着他们过来。 他攥着拳头,咬着牙问道,“温言呢?” 两人都在沉默,态度已经说明结果了。 温言已经化成了灰。 傅烨回答他:“司寒,她已经安息了。” 薄司寒一腔怒火地瞪着他们,“谁同意你们这么做的,你们有什么权利!” 陆聴反问他,“那不然怎么做?等你醒来,等你把那具冰冷的尸体带回家,你要和一个没有灵魂的人生活在一起吗?你要假装深情地开始对她好吗?没有意义了,你懂不懂,她死了!” 薄司寒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别人这么说,他大声地反驳陆聴,“你胡说!小言她没有死,她不会死的!我要进去找她!你们别拦着我!” 他要去找温言,他要告诉她,他爱她,他要见她,他的小言不会离开他的。 傅烨和陆聴两人对视了一眼,无比地震惊,薄司寒疯了!他完全就是个疯子! 他走不出来,如今这么痛苦,又何必当初呢? 火zang 场的工作人员将一个骨,灰盒拿了出来,交给傅烨,“这是温言的骨,灰,请拿好。” 傅烨的手抖了抖,这个盒子拿在他手里仿佛有了千斤重,身为朋友,温言的去世对他来说也是天大的噩耗。 薄司寒突然一把夺过那个盒子,陆聴和傅烨双双惊讶。 他蹲下身子,看着那个盒子,竟然不敢打开它。 他的小言,他心爱的女人已经化成了灰,他看到会当场崩溃的! 傅烨和陆聴知道他才刚刚从医院里出来,受不得刺激,所以在薄司寒恍惚之间,陆聴伸手要拿走那个盒子。 薄司寒抬头,用一种无比犀利的眼神看着他,“你敢拿试试。” “薄司寒!你在难过什么,人都已经没了,你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明不明白!” 陆聴压抑不住了,他不骂醒他,薄司寒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 “你每天都潇洒快乐,你没有经历过失去爱人的痛苦,你不懂我心里的痛,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 “好!你说得没错,我是没有经历过你经历的,但事到如今,你又能做什么?你做什么都毫无意义了,你倒不如趁早接受事实。” 薄司寒推开了陆聴的手,“我一定要看看,就算只是骨,灰又怎样?那也是我的小言!是我心心念念的女人!你滚开!” 薄司寒转了过去,犹豫了一下,做足了心理准备之后,双手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那一刻,他就已经泪崩,他根本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他双手并拢,捧起一堆骨,灰,捧在自己的手心里。 这上面,是他的小言。他把心爱的女人捧在手心里。 薄司寒看着化尽的骨,灰,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在上面。 他看着骨,灰在说话,“小言,你怎么就离开我了呢?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把你火,化了?他们这是要将我与你割离!为什么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我只是想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我有什么错。” 薄司寒自言自语地,说着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小言,你回来吧,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你没有错,我对不起你,你可以厌恶我,可以憎恨我,但求求你回到我身边好吗?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没有温言的薄司寒不是完整的薄司寒。 小言,你回来,只要你能回来,我去坐五年牢,我弥补你,等我出狱以后,我们就复婚重新开始好不好?我把你那五年经历过的都经历一遍,这样你能不能原谅我?” 薄司寒说着说着,竟然低头,亲 wen 着骨,灰,他什么都不在乎,即使那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此刻就是他和温言独处的时光。 他的世界里只有她,毫无杂念。 傅烨和陆聴眼睁睁地看着他,他们掺和不进去,那是他们俩的世界。 终于在这一刻,他们才明白,薄司寒不再是过去的薄司寒了,他已经悔不当初,他总算明白谁才是他的一生挚爱。 人生总有遗憾,待他回头,她已离去。 第131章 遇见是天意,拥有是幸运,失去是遗憾 所以,人一定要且行且珍惜。世上没有后悔药,遇见的都是天意,拥有的是幸运。而失去也就成了遗憾。正如薄司寒和温言之间一样,过去他不珍惜,而今他已失去一生挚爱,温言的离去将成为薄司寒一辈子刻骨铭心的痛。 陆聴将薄司寒拉起,劝告他,“行了,你再怎么样她也回不来了。” 薄司寒捧着骨,灰,自言自语道,“小言,当初你问我如果你死了,我会不会后悔,我现在告诉你,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当时不应该那样绝情的,我为什么就不相信你呢,我真是…… 薄司寒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将那些骨,灰又仔细地装好在盒子里,他要将它带回去,在他想温言的时候,就可以将它打开看看,说说话。这算是他最后一点念想了。 然而,他接下来做的事,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薄司寒抬起手,狂扇自己耳光,边扇还边骂自己,“我怎么那么蠢啊,我为什么会相信当初车祸救我的人是方夏薇,怎么会相信是小言害死了方夏薇,我活该得不到她的原谅,我活该失去她,可是,死的人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替她承受死亡的痛苦……… “司寒,你在干什么!别这样打自己!” 傅烨连忙把他拽起,陆聴看着他扇得红肿的脸,没有一丝同情和可怜,谁叫他要自虐呢,陆聴反而有点嘲笑他,“薄司寒,你现在这种行为真是让我看不起,你做这些无用功干什么呢,你把自己扇死了又怎样,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把自己虐死跟温言一起去,要么你就给我振作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蹶不振!” 要不是看他现在刚出院身体虚弱,陆聴都想揍他两拳让他清醒清醒。真是越看火越大。 “薄总,您前几天急火攻心吐血了,现在天冷,您不适合受寒,早点回医院休养吧。” 赵庭好心地建议道。 傅烨也附和道,“是啊司寒,回去吧,把这个骨,灰盒也一块儿带回去。” 薄司寒抬手擦掉自己嘴边的血,蹲下将盒子拿了起来。谨慎地把它抱在怀里,视若珍宝。 赵庭为他开了车门,薄司寒手里抱着盒子上了车,不远处隐藏着一个神秘的人,眸光紧紧地凝视着他手里的东西,拳头慢慢地收紧。 傅烨和陆聴随后也上了车,随着一阵风,他们很快离开了这个地方。 那一直隐藏着的人,终于现身,看着那辆车渐渐驶去。 ………… 赵庭往着医院的方向开去,薄司寒吩咐他,“回薄家。” 赵庭有些迟疑,“薄总,您的身体……” “回薄家,我不想说第三遍。” “好的薄总。” 薄家—— 薄司寒下了车,拿着骨,灰盒进了别墅里,正撞见温小宇在客厅,他的目光注视到了那个盒子,薄司寒想把它藏起来已经藏不住了,他问,“爸爸,那是什么?” “没什么,你去找姑姑玩。” 薄司寒把盒子藏在身后,薄洛洛从楼上下来看他鬼鬼祟祟地,“哥,你藏什么呢?你的脸怎么那么肿?” 薄司寒语气平淡,“没事,不小心磕到了而已。” “我才不信!你都多大的人了,能把脸不小心磕成这样?你是自己故意弄的吧。” 被说中,薄司寒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 “洛洛,说什么呢。” 他并不想被小宇知道。洛洛说话真是毫无遮拦。 “爸爸,你的脸真的是自己弄的吗?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呀?” “别听你姑姑瞎说,爸爸真的是不小心磕到的。” 薄司寒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薄洛洛懒得再说了,她注意到薄司寒拿着的盒子。 她猜测,那是温言的骨,灰盒。 但小宇还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已经去世了,所以现在她也不方便提。 为了转移温小宇的注意力,薄洛洛将他抱起,省得他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小宇,姑姑带你去玩哈。” 薄司寒也趁机上了楼,他将骨,灰盒锁在床边的柜子里,这样,温言就能和他日日夜夜在一起了。 这样的话,他的心里也能得到一丝安慰。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在没有真正的温言的日子里,他不知道自己能靠着这份信念坚持多久。 薄司寒将盒子放好,上了锁,以免被温小宇发现,引起怀疑。 随后,他将脸上了药,敷着冰袋消肿。 张所长的电话打过来了。 薄司寒接起,“喂。” “薄总啊,这个小王在这里拘留了有段时间,关于温辉夫妇的这个案件,证据表明,您有参与其中,而且小王也指证您…… 张所长后面没有说完,薄司寒也明白他的意思。 “张所长,一个小混混说的话怎么能相信,嘴长在他身上,怎能听他一面之词?” 张所长有些为难,他是不敢得罪薄司寒的,所以只能委婉地说:”薄总,但不是有证据嘛…… 张所长不提起这份证据还好,一提起, 薄司寒就来气,那份证据根本就是温奕存心嫁祸的! 温奕这么做,让温言以为,是他害死她的父母。 死都没有原谅他。 “张所长,给我点时间,我会向你证明,这件事真正的凶手不是我。” 薄司寒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温奕之前绑.架小宇的时候,就已经被抓了。 难道他已经出来了?而且一直在暗中观察他和温言的一举一动?! 不然,为什么偏偏在他和温言消除误会之后,又突然冒出这样的事情来,为什么沉寂了五年的事,突然被翻了出来,那个小王,一定是受了温奕的指使! 但温奕如今一无所有,他凭什么收买小王,难道这世间真的有人这么忠诚,什么都不图,就这么真心地为他效劳?想想都不大可能有这么蠢的人。 如此一想,温奕已经出来了,而且一直潜伏在他们身边。 只要把他揪出来,就能查清楚当年温言父母的死因。 “该死!” 薄司寒低咒一声,草率了,他应该早就想到这样,直接把他揪出来,和温言当面说清楚。 或许,温言就不会带着对他的恨离开了。 第132章 梦里都是她 薄司寒扔掉冰袋,吩咐赵庭,“去把温奕找出来!” 赵庭一听很惊讶,“薄总,我没听错吧,温奕不是之前就被抓了么?”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肯定出来了,而且这次的事情,就是他故意陷害我的。” “不可能吧,温奕是温小姐的哥哥,是温辉的儿子,他能毒到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置于死地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人性也太扭曲了。 薄司寒听着这话感觉怪怪的,“他不可能这么毒,那你的意思是和那个小王一样,这件事是我做的?” 赵庭马上反应过来,“当然不是啊薄总,我跟您做事这么多年,您是什么为人我最清楚了,我说句实话,您以前对温小姐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会对她的家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想,这肯定是场误会。” 薄司寒慢条斯理地说:”既然你知道这是一场误会,那你还在这废话这么多干什么,还不快点去把温奕找出来,我敢肯定,他就在我们身边。” 赵庭老老实实地应下了,“行行行,薄总,我一定把他揪出来,等着我的好消息。” 薄司寒“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爸爸。” 温小宇在门外拍打着门,薄司寒起身去开。 温小宇站在门外,一双童真的眼睛看着他,有点忧愁。 薄司寒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了?怎么不开心?”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见妈妈?” 温小宇一直都在期待,一直惦记着这事儿。 薄司寒一愣,他看见小宇眼中那闪烁的泪光。 他一定很想温言吧,就像他一样,每时每刻都在想她。 “爸爸明天带你去好不好?” “真的吗?你不许骗我。” “当然,今天有点晚了,你今晚乖乖睡觉,明天一早,爸爸就带你去见妈妈。” 温小宇乖巧地答应了,“嗯,我明天要开开心心地去见妈妈。” 他高兴地跑回了房间,边跑还能听见他的欢呼声,“哦耶,明天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慢点,别跑摔了。” 然而,薄司寒心里却很难过,此见非彼见。 明天去也只能去温言的墓碑前,看着她的照片。并非见到她真人。 小宇明天会不会很失望? 寒冷的冬季,天早早就黑了。 薄司寒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今晚注定是彻夜无眠。 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温言对他说的话,她说不会原谅他,她说恨他。 温言临终前的画面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她走之前,是那么痛苦,那么绝望,她在他怀里,说了很多话。 薄司寒打开灯,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等清晨时,他还要带温小宇去看温言,现在必须睡一觉了。 薄司寒抽开抽屉,拿出一个药瓶,倒了几颗安眠.药在手心里,直接吞服。 过了不久,似乎是起药.效了,他才慢慢地睡去。 往后的日子里,温言的离去会是他一生的噩梦,每每深夜闭上眼睛,都会想到她,无法入睡。 他只能靠吃安眠.药,强制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薄司寒睡梦中,又梦到了温言,她站在他面前,样子还是五年前那个未坐牢的温言,但不是五年前那个爱他的温言。 她对他说:“薄司寒,我恨你,我恨你和方夏薇,是你们两个毁了我的人生,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薄司寒神志恍惚,闭着眼睛,这段话在他脑子里不断重复播放,他回应着温言,“不,小言,我错了,你不要恨我,我和方夏薇没有关系了,以后我只爱你。小言,别离开我…… 薄司寒下半夜在胡言乱语和各种梦里度过,所有的一切都是关于温言。 直到黎明时,他仍然没有清醒过来,安眠.药也无法使他进入深度睡眠,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个人在亲他的脸。 嘴唇的柔软触感贴着他的脸。 薄司寒不想睁开眼睛,那是小言吗?是不是小言在亲他?她回来了是吗? 他不敢睁开眼睛,想保留住这美好的一刻,他怕自己一睁开眼睛,她就不见了。 薄司寒很喜欢这一瞬间。 “爸爸。” 薄司寒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叫他,不,怎么会是这样,那不是温言吗? “爸爸,爸爸…… 一声声的呼唤,都没有让他醒过来,直到一个巴掌呼在他脸上。 薄司寒才终于睁开眼睛,回归现实。 映入眼帘的是儿子不满的神情。 薄司寒揉了揉太阳穴,敢情刚才亲他的人,是这个小家伙。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一脸口水。 薄司寒满脸嫌弃,同时也很失望,他还以为是温言。 但想想怎么可能呢?她已经死了呀,已经化成了灰,怎么还会出现在他面前呢? 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一种期盼罢了。 温小宇大声冲着他喊,“爸爸!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妈妈吗?你怎么还在这里睡大觉?” 薄司寒本来一晚上都在做梦,脑袋昏昏沉沉的,一大早被他这么一吵,头更加疼了。 他皱起眉头,“小点声,现在还早,等会儿。” “哼,我看你根本就是在忽悠我。你根本就不想让我见妈咪。” 温小宇一副“你不用解释,你就是这个心思”的表情。 从温言去世到现在,薄司寒第一次笑了,“哪有,你知道忽悠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什么意思,你别转移话题,赶!紧!带!我!去!” “好好好,我马上起床。” 温小宇伸了下脖子,还要去亲他,薄司寒嫌弃地避开了,指着自己的脸,“这口水都是你弄的。” 温小宇眨了眨眼,理直气壮地,“对啊!” “你!” “怎么了爸爸?” 薄司寒强颜欢笑,“没事,你真可爱。” “当然了,你快点啊!” 温小宇爬下床,“给你十分钟时间,马上给我下楼。不然我和妈咪都不会饶过你的。” 薄司寒挑眉,“你这是威胁?” 温小宇已经跑了。 薄司寒摇了摇头,往洗手间走去。 照着镜子,都能看出自己有多狼狈。 薄司寒垂下了眼,“小言,待会去看你,跟儿子预想中的不一样,我要怎么跟他解释?” 第133章 妈咪不会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你 薄司寒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想着温言, 迟迟没有下楼。 温小宇又跑上来催促他,“爸爸,你到底好了没有?我看你根本就不想带我去见妈咪,你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你还说你想她呢,哼,我看都是假的!” 温小宇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薄司寒迅速地洗漱好。 转身看着他,温小宇已经准备就绪,手里拿着一束鲜花。 薄司寒一愣,怎么还带花了?难道他已经知道?但看他这幅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像。 见薄司寒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花,温小宇解释道:“姑姑说,去见妈咪要带花,爸爸,这个花好香呀。” “这是姑姑买的花?”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爸爸?” “姑姑还跟你说什么了?她有没有说…… “有!”温小宇表情变了样,薄司寒一惊,只见他十分认真地回答:“姑姑说,我带着花去见妈咪,她会非常开心的。” 薄司寒松了口气,原来他还不知情。 只是,能瞒多久? 薄司寒应和着笑了笑,“嗯,会的,你先去外面,爸爸换个衣服就下去找你。” 温小宇捧着鲜花出去了,薄司寒将门反锁之后,换了衣服,拉开抽屉,拿出骨,灰盒看了看,随后下了楼。 十二月的a 市,雪花飘落,天气更加地寒冷,温小宇走出别墅大门后,哆嗦了一下,“爸爸,今天好冷啊。” “冷就上车吧。” 薄司寒牵着温小宇上了车。 墓园里。 薄司寒知道,温言很爱她的养父母,温家二老在世时,也十分宠爱她。 所以温言去世之后,墓地也选在了这里,和她的养父母在一起。 这应该是她的心愿,虽然她生前没说,但薄司寒懂她。 薄司寒看着这一整个大墓园,一块一块墓碑,这里有多少人的至亲至爱。 至少,他的挚爱就在这里。 薄司寒来到温言的墓碑前,照片上的她笑得灿烂,那还是五年前的时候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她脸上看见过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雪花飘落在墓碑上,融化成水。 温小宇左看看右看看,很疑惑地问道:“爸爸,我们不是要去找妈咪吗?为什么来这里了?” 薄司寒看着他找不到温言的失落模样,告诉他:“我们已经来到妈咪的墓碑前了啊。” “可是,这里没有妈咪啊。” “你看照片不是吗?那不是妈咪吗?” 温小宇的落差感越来越强,已经着急得哭了,”可那不是真正的妈咪呀,那只是一张照片,爸爸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不是说好带我来见妈咪的吗?你就是带我来看一张照片而已吗?” 温小宇号啕大哭,边哭边在大墓园里寻找着温言的身影,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倔强地擦了擦,让自己的视线更清晰。 “妈咪,你在哪里?你为什么要躲起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妈咪,爸爸骗人,他根本就不让我和你见面。呜呜妈咪……” 温小宇哭得一抽一抽,整个小身板都在颤抖。 薄司寒看得心疼,伸手要去抱他,“乖,小宇,别哭了。” “你放开我!不要碰我,你把妈咪还给我。” 小孩子的世界是很简单的,他接受不了欺骗,期待了那么久,他原本以为今天就可以见到他妈妈了,可现实却不尽人意。 这个时候,他实在是难以保持冷静。 温小宇低头看着自己抱着的鲜花,“妈咪,我还给你带了鲜花,你快点出来啊,妈咪妈咪……… 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墓园里。 薄司寒无助地看着儿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今天下了雪,加上寒风凛冽,温小宇的小手冻得红红的,但他还一直捧着鲜花不撒手,那是要送给妈咪的花,他要亲手送给她。 可是,他站在这里好久了,为什么还没有看见妈咪。温小宇很失望,为什么妈咪不见了? 他已经好多天没有看见她了,她说好要来找他的,可是每次都没有来,他来找妈咪也找不到。 爸爸也骗了他。 “爸爸……”温小宇抬头,可怜巴巴地喊着他,“为什么妈咪不在,她去哪里了?你不是带我来见妈咪的吗?为什么没有看见她?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记得妈咪生病了呀,她不是应该在医院吗?而且上一次在医院为什么没有看到妈咪?” 温小宇晃了晃薄司寒的手,急切地等待他的回答。 然而,薄司寒却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告知儿子,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光是看不到她,他的反应都这么激烈,如果他知道,温言永远地离开了他,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薄司寒怕他接受不了,所以他在想,想一个美丽的谎言,一个善意的谎言,去瞒过他年幼的儿子。 “爸爸,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温小宇等不及了,薄司寒的沉默令他更加害怕,他是不是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的妈妈了? 薄司寒酝酿了好一会儿,他说:“小宇,爸爸说今天带你来见妈妈,就是这里。以后,想妈妈了,想看她,就来这里看。” “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不能见妈妈真人?是不是你把妈咪藏起来了?” “不是我,爸爸也不想妈妈离开的。” “一定是你老是让她伤心,她才会丢下我的,爸爸,我讨厌你!” 温小宇甩开他的手,不让他碰了。 “小宇,我…… 温小宇边哭边说:“你不用再解释了,我不会相信你的,是你把妈咪弄丢的。妈咪不会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你。” 温小宇转身,拿出口袋里的纸巾,轻轻地把墓碑上的水珠擦掉,他把鲜花放下,看着照片上的温言说:“妈咪,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花,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呢?你说好要来找我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妈咪你不要玩躲迷藏了,你出来好不好?我好想你。” 温小宇哭得涕泪俱下,抬手擦了擦,靠近照片亲了亲温言,“妈咪,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你去哪里了呀?是不是因为爸爸,你才离开的?” 尽管他说再多,照片上的人都无法回应他。 “小宇,爸爸不是故意骗你的。” 第134章 他拐跑了孩子 薄司寒十分愧疚地对儿子说,他认为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他并不希望儿子在这么小的年纪里,就要承受失去妈妈的痛苦。 可在温小宇的认知里,只会觉得他骗了他。他害得妈妈离开了他。 而温小宇其实并不清楚,温言已经死了,他对死亡也没多大概念。 温小宇趴在温言的墓碑前,薄司寒和他说话,他也不搭理他。 男人无奈地戳了戳他的肩膀,“小宇。” “你别碰我,都是你,妈妈才会离开我的,她到底去哪里了?” “她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没有疾病和痛苦,她在那里应该一切安好吧。” 那里没有他,她应该过得……很快乐吧。 毕竟他不会再出现在她眼前,不会碍她的眼,不会再缠着她,按理来说,温言在另一个世界,应该很开心。 留下他一个人独自悲伤。 “另一个世界,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她会来找我吗?” “等下一世,下一世你就能和她团聚了。” 温小宇又问:“下一世是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 薄司寒摇头,“我也不知道。” “哼,问了这么多,你也说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妈妈。我不会原谅你的,就是你把妈妈弄丢的!你之前老是欺负她!” “我……小宇,你冷静一下,听我解释。” 薄司寒不知所措,连儿子也对他这样了,他该怎么办? “我不听我不听。” 温小宇把鲜花摆放好,对着温言的照片说话:“妈咪,你在另一个世界里要好好的,你要早点来找我知道吗?不然我会孤单的。我以后还会来看你的,我要回家了,我会想你了。” 温小宇起身,看着漫天飞雪,“对了妈咪,你的世界里有没有下雪,会很冷吗?今天这里好冷哦。” “妈咪,我今天给你带的花你喜欢吗?这是姑姑买的哦,我下次来看你,给你好多好看的花好不好?妈咪,我真的要回家了,我还会再来看你的,你一定要等我。” 温小宇恋恋不舍地转身走了。 薄司寒看了看墓碑,“小言,儿子也和你一样恨我了吗?小宇,小宇…… 温小宇已经跑了,薄司寒担心他走丢,于是他匆匆跟温言说了几句话,“小言,今天没带花就来看你,改天我一定带上,小宇跑了,我得去找他。我走了小言,我爱你。” 然后,薄司寒追了上去。 温小宇蹦蹦跳跳地已经跑到了墓园外,他并不想看到薄司寒,所以他看见薄司寒的司机在外面候着,悄悄地躲过了他,往另一边跑了,然后,他在一处地方躲了起来。 薄司寒来到车旁,左看右看没有看到温小宇,他冲着司机问道,“小少爷呢?” 司机根本就不知道温小宇已经跑了,他说:“薄先生,小少爷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他跑下来了你没看见么?” 司机一下子慌了,“跑跑跑……跑了?这不是吧,我根本就没有看见他呀。” “你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小孩子跑了你都不知道。” “薄先生,对不起,我一时没注意……… 薄司寒一脚踹了过去,“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是是是,我马上去。” 司机一溜烟地跑去找了。 温小宇躲起来在看他和司机对话的这一幕,心里特别得意。 哼,谁叫你把妈咪弄没的,我就让你找不到我! 然而,温小宇只顾着惩罚薄司寒,他并不知道,此时正有一个人对他虎视眈眈。 温小宇扭头就跑,薄司寒和司机正在焦急地寻找着他。 温小宇跑着跑着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而且,天这么冷,他也没有去处。 躲着爸爸又怎样,最终还不是只能回家,现在该怎么回去呀? 正当温小宇手足无措时,一个人出现在了他面前,他没有戴口罩和墨镜,只遮了一顶帽子,往下压了几分。 凶狠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温小宇,温小宇吞了吞口水,他很害怕。 那人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盯着他,温小宇一步步后退,“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温小宇虽然害怕,但他还是抬起头仔细地看着这个人的模样,他怎么看起来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豁!温小宇想起来了,以前这个人绑.架过他!对,他记得这张脸。 虽然他的脸多了一道疤,但他还是可以认出来的。 就是这个人! 温小宇对于曾经被绑.架的事还是后怕的,这个时候,他的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 看着他的神情变化,那人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想起来我是谁了?” “你别过来,别过来,你敢…动我,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赵庭按照薄司寒的命令,这两天带着人搜寻着温奕的下落。 赵庭那帮人正巧在这附近,他的一个手下眼尖发现了温奕。 “赵助理,你快看,那个人是不是温奕?” 赵庭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温奕,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温小宇身上,赵庭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小少爷怎么会在这里!还自己一个人!薄总呢?” 温奕一步步地逼近温小宇,赵庭心急如焚地冲了过去,温奕猛地侧头一看。 看着那些人奔着自己而来,迅速地抱起温小宇转头就跑。 “站住,温奕!别跑!” 温小宇被他强行抱起,手脚不断地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你个坏人。” “安分点,臭小子。” 温奕抱着温小宇上了车,赵庭已经追不上了,不过,他看见了薄司寒。 “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 赵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薄总,我……我看见小少爷……咳咳 “小宇怎么了!” “我看见他被温奕带走了。” “什么!在哪!” “就在刚才,在那边,他们已经上车走了。” “车牌号记住了么?” 赵庭一愣,“没有,薄总,我一时着急,忘记看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找到温奕,为什么小宇会被他带走?” “我刚才确实找到他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小少爷会和他走那么近,我一时冲动,喊了他,温奕就带着孩子跑了。” 第135章 半路出事 薄司寒怒吼:“你怎么那么蠢!不知道有个词叫“打草惊蛇”吗?你喊了他,他当然知道你是冲着他去的,他不跑谁跑?孩子现在成了他的筹码!” 赵庭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冲动而没有策略,“对不起薄总,是我疏忽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问我?不是你干的好事吗?你还问我怎么办?你不知道去查监控吗?” “我马上去。” 监控视频查到温奕带着温小宇上的那辆车,薄司寒看清了车牌号,让人去查那辆车的位置。 赵庭一直战战兢兢地,看见薄司寒黑着脸,他全程都提着胆子,生怕薄司寒会迁怒于他。 赵庭觉得还是应该真诚地道个歉。 “薄总,刚才是我的错,我应该先向您汇报,再听您指示的。” “够了,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 赵庭笑嘻嘻地:“下不为例薄总。” “你还想要有下次?” “不不不,怎么会呢,小少爷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温奕和温小宇在车里,温小宇一直大喊大叫,“我要下车,我要回家,你要干什么?你又想对我做什么?” 温小宇很害怕,上次被绑.架了有妈妈救他,这次不一样了,妈妈不在,爸爸那么笨, 能找到他吗? 温小宇不闹腾了,乖乖地坐好,温奕倒是觉得诧异。 这孩子在打什么主意? “叔叔,你放我走吧,我爸爸很多钱的,你把我放走,我爸爸会给你钱的,但你要是不放我走的话,等我爸爸找到你,他不会放过你的。” 温奕没当回事,他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怕薄司寒不成? “你这是在好心提醒我?给我留条活路?” “反正你听我的就不会很惨。” “闭嘴,别吵了。” 温小宇很失望,他都把爸爸搬出来了,还一点作用都没有? 果然爸爸就只会折磨妈妈,坏人都不怕他的。 他对自己的爸爸真是越来越失望了。 薄司寒通过相关部门,找到了车辆的位置。立刻召集人手,计划半路将他们拦截。 “小兔崽子,你妈是不是死了?” “坏人,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说我妈咪已经死了” 温奕嗤笑一声:“难道你不知道吗?我看你还去墓地看望你妈呢,难道你会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温小宇的表情变了变,这是温奕要看到的效果。 温奕继续残忍地说道:“你这小屁孩,才屁点大,你该不会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吧,那我就做回好人,跟你解释解释。” 温小宇眼眶已经湿润了,他转过头,捂住耳朵不想听。 温奕将他的头掰了过来,扯开他的手,“你捂什么捂,给我听!你竟敢这样无视我!” 温小宇挣脱不过他,只好被迫听他讲。 “我告诉你,你妈死了,死的意思就是她永远都不会回到你身边了,她不会回来了!你没有妈了哈哈哈哈,她活该死!就是因为爸妈当年把她捡了回来,我才会受到冷落!他们甚至还想将温家的财产都留给一个外人,我怎么能忍下这口恶气,所以我故意…… “滴——— 温奕整个人像疯了一样,特别偏激,说了一大堆话。 司机突然踩了刹车,温奕顿时没坐好,整个人往后仰。 他指责道:“怎么回事?” 温小宇仿佛看到一线生机,哇哇大哭地说:“是不是爸爸?是不是爸爸来了?” 温奕一僵,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找到他! “奕哥,前面被堵住了。” “什么!是什么人?” 司机摇着头,“我不知道,看不清脸,前面都是车。” 温奕心里开始不安,难道真是薄司寒?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 “不好!完了奕哥。”司机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温奕还很镇定,毕竟是坐过牢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又怎么了?把你吓的。” “前面有有有……有警察。真的,我看到了。” 温奕顿时就不淡定了,“哪里来的警察?快点看看能不能倒回去!” 司机慌张无比,“不行啊奕哥,后面也都是车,进退两难,我们该怎么办啊?” “把车窗都锁死了,你不吭声,没人知道我们是谁,你怎么就知道警察是冲着我们来的呢?我们又没做亏心事,心虚什么?真是没胆子。” 温小宇大声喊着,“警察叔叔救我,救我,我被坏人关起来了!” 温小宇拍着车窗,温奕打了一下他,“给老子安静!你想把人引过来吗!” “呜呜呜。” 温奕下手可不轻,温小宇被打得直哭。 “闭嘴,哭什么哭!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烦人的小孩,早知道,我应该带点什么东西,把你嘴给堵起来。” 司机听他这么说,“奕哥,我这里有胶带。” “那最好不过了,不早说,拿过来。” 温奕拿过胶带,撕了一圈封住了温小宇的嘴。 他十分满意地笑了笑:“嗯这样看你还怎么吵。” “唔…… 温小宇发不出声音,干巴巴地瞪着他。 “让你吵,这下我看你还怎么吵。” “奕哥,坏了坏了,警察朝着我们这边过来了。” 温奕没当回事,”说不定是别人出了什么事呢?你慌什么,这这么多车,你怎么就知道是找我们?” 司机小声地嘀咕:“还真是找我们呐奕哥。” 警察敲着驾驶座那边的车窗,司机没有直接摇下来,他还得用眼神请示温奕。 温奕一怔,还真是找他们的。 温小宇看见了警察,身体不停地扭动,想要发出一些声音,但他不知道,车窗紧锁,警察根本就听不到。 司机无奈摇下车窗,“你们车里是不是拐.卖小孩呢?” 温奕已经趁机将温小宇按了下去,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车里有个小孩。 司机收到了温奕的眼神暗示,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啊大哥,这车上就我们两个。” 警察狐疑地盯着他看,“你把后面的窗户打开。” 温奕慌了,“大哥,我们就是普通的司机与乘客的关系,哪有什么拐.卖小孩啊,我还赶时间呢。” 第136章 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你的手干嘛呢?一直伸在下面干什么?” 温奕把手拿上来了,用脚踩上了温小宇,他面不改色地说:没呢,脚有点痒,挠一挠。” 温小宇被他踩在脚下,嘴也被封住,疼得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 “我怀疑你们这车里不对劲,把所有车窗都打开,我要检查。快点!” “警察大哥,你这是侵犯隐私,耽误我们时间啊。” “你有什么怕的,我检查之后,要是没问题,马上放你们走。” 司机还在犹豫,温奕想要是温小宇被发现,他马上又得进去了! 绝不可以! “大哥,你就别刁难我们了,别的车那么多,你怎么就偏偏怀疑我们呢?” “监控视频拍到你们这辆车带上了一个小孩!” 薄司寒已经来了,他沉稳又带着威慑力的嗓音响起,“温奕!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温奕一愣,下意识地松开了脚,温小宇忍着痛抬起了头,出现在了警察和薄司寒的视线中。 薄司寒? 他真的来了? “唔……唔 警察严厉地说道:“好啊!拐.卖小孩还打死不承认,从重处罚!赶紧下车!跟我们走!” 司机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他乖乖地打开了车门,“警察同志,我现在开了,可不可以不追究我的责任,我是无辜的,我以为我拉的这两人是父子来着,哪里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啊。” 司机拼命地解释,这个时候,只能靠自保了。 “少废话,你也逃不了责任,都跟我们回局里。” 警察把温小宇抱下了车,“薄总,这就是您的孩子吧。” 薄司寒看着他被踩得衣服上都是脏东西,心疼地将他嘴上封着的胶带撕掉,拍了拍他的衣服。 “爸爸,我好害怕呜呜呜。” 温小宇被薄司寒抱着,一阵大哭。 薄司寒一边安慰着他,一边将凌厉的眼神投向温奕。 “你真是不知死!死不悔改!对一个小孩这么残忍,害死你父母这种事,对你来说不就如同捏死一只苍蝇一样吗?根本不留余地,你真是毫无人性。” 温奕不服气地和薄司寒对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爸妈难道不是被你害死的吗?小王没有向温言揭穿你吗?证据没有证实你做的事情吗?你还在这里贼喊抓贼,真是可笑。” 薄司寒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个小王早就被你收买了,他为你办事,你还利用赵庭转账,让小言通过转账记录就怀疑是我害死了她爸妈,她恨透了我,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薄司寒转头对警察说:“还愣着干嘛?拐.卖我的孩子,还不将他带走?” 警察严肃地喊着他们两个,“快点下车,再这样违抗!只会加重处罚!” 司机已经自觉地下了车,温奕还赖在车上,他似乎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薄司寒,你以为把我抓起来,你就赢了吗?你已经失去了温言,她到死都没有原谅你,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我就是要让你们两个带着误会分离,我就是故意的! 对,没错,车祸是我安排的,谁叫爸妈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留给那个从福利院捡回来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我恨他们!我恨不得他们去死!他们死了,温言也死了,财产她得不到了!” 薄司寒淡定地听着他说,直到他说完,薄司寒才回答了一句,“你终于承认车祸是你安排的了。” 温奕捂住了嘴,可早就来不及了,已经被他们听到了。 “警察同志,你们都听到了吧,当年他爸妈出车祸而死,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如今又想绑.架我的儿子,罪加一等,你们一定要公正处理,不要放过坏人。” “是是是,薄总,您说的是。快点下车!你做了这么多坏事,还在挣扎什么!” 温奕被强行拖下车。 温小宇趴在薄司寒的肩膀上,抽泣着,“爸爸,我的手好疼。” 薄司寒一愣,看着他的手,已经破皮流血了,一看就知道是刚才被温奕给踩的。 该死! 他不会放过温奕的,这辈子不让温奕把牢底坐穿,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温言和受委屈的儿子! “乖,别哭,爸爸带你回去擦药。” 薄司寒哄着温小宇,把他带上车。 温奕恶狠狠地盯着父子俩的背影,被警察生拉硬拽地带走了。 他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好不容易出来了,现在又要在那种暗无天日的环境下生存吗? 薄司寒带着温小宇回了薄家。 薄洛洛在客厅里焦急地走来走去,眼看着天快黑了,他们父子俩终于回来了。 “哥,你们回来了,小宇你怎么了?” 薄洛洛心里一惊,她的侄子身上怎么这么脏,出什么事了? “姑姑。” “宝贝,你怎么了?你不是去看妈妈了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薄洛洛接过温小宇,“到底怎么了?哥,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今天,小宇被温奕带走了,幸好没什么大碍,手破了点皮。” “什么!他连一个小孩子都能这样虐待,也太丧心病狂了。” “他这个人心里很极端,连自己的父母都能害死,小宇没什么事就是万幸了。你带他去擦药吧。” 温小宇抱着薄洛洛的脖子,他的手疼,他倒不是很在乎,他心里一直想着温奕说的话。 “怎么了?是不是疼,怎么闷闷不乐的?” “姑姑,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会不会生气?” “当然不会呀,姑姑怎么会生你的气?你问吧。” 薄司寒隐隐约约已经察觉到他要问什么了,所以他想转移话题,“小宇,手上的伤先去擦药吧,别的事情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奈何温小宇很倔,“我不,我一定要现在问,姑姑,我妈妈去哪里了?” “呃…… 这个问题还真是把薄洛洛给问住了。 “那个坏人说,我妈妈死了,死了的意思就是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是真的吗?” 薄洛洛和薄司寒对视着,温小宇问她,“是真的吗?姑姑,你是不是生气了,你说不生气的,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所以妈咪真的不会回来了对不对?” 第137章 思念成疾 薄司寒和薄洛洛想着这下真的是瞒不住了,哎,说实话吧,反正迟早都要说。 “小宇,姑姑跟你说实话,你能接受吗?” “你先说吧姑姑。” “其实,你妈妈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那个坏叔叔说得没错,你妈咪她……不会再回来了,小宇,你… 薄洛洛说着说着发现温小宇已经哭了,她实在不忍心再继续往下说,温小宇已经得到答案了,他的妈咪死了,不会再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找他”这种话,都是他们在骗他。 温小宇吸了吸鼻子,“那妈咪是生病才死的吗?” 薄司寒回答他:“对,她生病了,很严重的病,所以离开了。” “是因为爸爸,妈咪才会生病的吗?” 薄司寒愣了一会儿,薄洛洛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妈妈生病的事情,爸爸也没办法的,他也希望妈妈好好的,可惜世事无常。” 薄洛洛不希望温小宇会恨薄司寒,所以她才这么回答,其实说起来,她哥之前对温言确实很不好,在她生病期间逼她喝酒,在大夏天把她关在房间里,在她胃疼发作时,还在她身边说那些残忍无情的话。所以要这么说的话,温言的离去也有她哥的责任。 但孩子终归是无辜的,她哥也就小宇这么一个孩子,她不希望小宇会恨他。 薄洛洛尽力地为薄司寒解释,谁知他竟然否定了她,“不,是我,是我害死了她,如果我前面没有那样对她,她或许不会得这么严重的病,或许不会死。所以是我,都是我害了她,对不起小宇,爸爸对不起你们母子。” 温小宇无法冷静了,他用一种陌生又记恨的眼神看着薄司寒,声音指责又带着哭音,“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妈妈?你之前为什么要那样虐待她?你把她害死了,我没有妈妈了,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没有你这个爸爸!” 温小宇说到最后是吼出来的。 薄洛洛安抚住他,“小宇乖,姑姑马上带你去上药先,擦完手就不痛了。” 她想着这父子以后还怎么和平相处啊… “好,姑姑,我们走,我不想看见他。” 薄司寒很无奈,“小宇…… 薄司寒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但他接受不了儿子恨他,不认他。 薄洛洛抱着温小宇去楼上擦药,“可能会比较疼哦,你忍一下。” 温小宇其实也没当回事,手上破点皮只是小事,擦擦药就好了,但心里的伤却不会痊愈,失去的妈妈不会再回来了,他心里很痛很难过,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薄洛洛时不时看一下温小宇的表情,这小家伙还挺坚强,全程都没吭一声,就安安静静地坐着任她抹药。 擦完之后,薄洛洛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薄洛洛有话想说,但看温小宇沉闷的样子,她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温小宇说:“姑姑,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你确定你不会胡思乱想吗?” 温小宇没说话,薄洛洛轻叹了一口气,“那姑姑先走喽,你自己乖乖的。” 温小宇点了点头。 温小宇拿出房间里之前和温言的合照,他看着照片上的人,“妈咪,你真的不会回来了吗?你真的不要小宇了吗?妈咪,我好想你,再过不久就是我五岁的生日了,可是你却不能陪我过,爸爸怎么可以这样子,他伤害了你,还骗了我,我讨厌他。” 温小宇躺在床上,手里抱着照片在说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翌日,薄司寒起床后,来到温小宇房门口,屈指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他来开门,这孩子,不会真恨上他了吧。 “小宇,是爸爸,你醒了没有?” 还是没有搭理他,薄司寒叫了管家王叔拿备用钥匙来开门,“小宇,你再不开门,爸爸就进来了。” 薄司寒插入钥匙,把门打开之后,看见温小宇抱着照片在睡觉,“小宇,怎么还没醒?” 他还以为这孩子是故意不想理他,原来还在睡觉。 “小宇,小宇,小宇” 薄司寒喊了几声,床上的人仍然没有醒,他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肯定是昨天奔波了一天,又是吹风又是受虐的,给折腾坏的。 薄司寒立马抱起他,急匆匆地下楼,顺便吩咐管家去备车。 薄洛洛也看见了,“怎么了?小宇怎么了?” “发烧了,我现在带他去医院。” 薄司寒已经上了车。 “哎我也去。”薄洛洛很担心这孩子有什么事,焦急得连睡衣都没换,就跟着去了医院。 医院—— 温小宇迷迷糊糊地,昏迷中还在说些什么,薄司寒将耳朵贴近他的唇边,听到他说,“妈咪,妈咪” 薄司寒眼中划过一抹心疼,他是太想温言了,这是思念成疾吗? 薄司寒的手轻轻地抚摸上温小宇的脸,温小宇抓住那只手不放,“妈咪,是你吗?你来看我了是吗?” 温小宇抓着那只手,薄司寒能感受到,他的小手用了很大力气,手心里全是汗,他以为面前的人是温言,怕她会离自己而去。 “小宇。”听到有人在唤自己,温小宇更加坚定眼前的人就是温言,他的头很疼,眼皮很沉重,他也不想睁开,一睁开眼睛,妈咪肯定就不见了。 他愿意活在梦境里,这只是一个梦,妈咪来梦里看他了。他好像已经看到妈咪的脸了,而且她温柔地对他说话。 薄司寒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很重要的电话,薄司寒怕吵到他,于是他打算去外面接,但他的手被温小宇紧紧抓着,抽不开。其实也不是抽不开,主要是怕惊醒他。 薄司寒小心翼翼地拿另一只手去掰开他的手指,温小宇很害怕,“妈咪,你要走了吗?你才刚来我的梦里,你就要走了吗?” 薄司寒不动了,他看着他的表情,特别惊慌失措,他害怕失去温言,就让他把他当成温言吧。意识到他没有动,温小宇才安下心来,“妈咪,我爱你,你不要走,再陪陪我好不好?” 第138章 遭报应 “小宇,乖,爸爸不走,在这陪你。” 薄司寒另一手抚摸着他的头。 不对,怎么是爸爸?难道不是妈妈吗? 在温小宇的潜意识里,他以为摸着他脸的人就是妈咪,怎么可能是爸爸? 温小宇努力地睁开眼睛,薄司寒的脸闯入他的视线里,一副慈父般的模样,正宠溺地看着他。 温小宇的眼神立马就黯淡下去了,很失望地撇了撇嘴。 薄司寒僵住了,儿子见到他,都要以这样的表情和态度面对他了吗? “小宇,你醒了,头还疼么?” 温小宇摇了摇头。 “小宇,爸爸今天早上去你房间里,发现你发烧了,可把爸爸吓坏了。我当时慌慌张张地赶紧把你送医院来了,你现在没事就好。” 温小宇虽然没有看他,但也有在听他讲话,这么一听,心里有点触动。 但很快就坚定了立场,他是他的儿子,他发烧了,爸爸把他送医院不是很正常么? 怎么可以因为这件事,就原谅他对妈妈做的一切? 不行! 见儿子依旧把他当成透明人,薄司寒找了话题,“小宇,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姑姑刚才去买了,应该快来了。” “小宇,你和妈妈的照片,被爸爸先收起来了,当时你发烧昏迷还抱着照片,爸爸先帮你保管着。” “小宇,你是不是…… “你怎么那么烦啊!吵得我头更疼了。” 温小宇捂上了耳朵。 “小宇,你是不是还在生爸爸的气?” 病房里气氛很安静。 “小宇,醒了。” 薄洛洛买完早餐回来了,看见昏迷的侄子已经醒了,她这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薄洛洛摆弄着早餐,才发现好像不对劲,小宇怎么不应她?薄司寒的脸色也怪怪的,难道父子俩闹别扭了? 她才出去一会儿而已啊。 薄洛洛看了看他们俩,顿时不知道该问谁了。 “小宇,姑姑给你买了你最爱喝的南瓜粥,开不开心?” “谢谢姑姑。” 薄司寒起身,“洛洛,你先喂他吃饭吧,我有事先走一趟。” “哥你去哪啊?” 薄司寒已经走出去把门带上了,听到他走后,温小宇终于坐了起来。 “怎么了?好点没有?” “姑姑,我刚才看见妈咪了,她来梦里看我了,妈咪是不是知道我生病,所以才来看我的?” “嗯对的,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这样妈咪才不会担心你哦。” 温小宇还是不怎么开心,“我知道了。” …………… 薄司寒出了医院,翻出手机看了一下刚才那个未接来电。 是张所长打来的。 一定是有关温家的事情。 他赶紧回拨了过去,“喂。” “喂薄总啊,温辉夫妇的事情,有了新的结果,您什么时候过来一趟?” 薄司寒回答:“我现在就可以过去。” 薄司寒快速地前往派出所,所长亲自出来迎接他,边走边说着这件事。 到了里面之后,温奕和小王两人坐着,手上各自扣着一副手铐。 薄司寒冷冷地笑了笑,这两人都很不服气的样子。 “温奕,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自作孽不可活。” “薄司寒,你以为把我整死了就有意义吗?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了,不管是那两个老人也好,温言也好,他们不会复活了。” 薄司寒握着拳头,指关节发出声音,“是,他们是死了,但你也别想好过。你会为你的恶行付出代价的!” “你敢说,你和这个小王不认识?” 温奕不避讳地回答:“当然认识了,就是我指使他干的。” “你们俩的报应到了。” 温奕狂笑着,“薄司寒,你当初真是蠢,那样子对温言,她是被你害死的!你毁了她的人生,说起来,我虽然要坐牢了,但我还是要感谢你,谢谢你帮我解决了温言这个绊脚石。” 薄司寒忍无可忍,拽起温奕的衣领,“温言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这么对她,还要绑.架她的儿子,甚至不惜害死你的亲生父母。” 温奕的眼中满是仇恨,“她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错误!你应该知道吧,温言是方家的人,当初我爸妈把她从福利院领养回来的时候,我就不喜欢她,她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爸妈什么都以她为先,有了她之后,就没再考虑过我!” 薄司寒皱眉,“所以你就要害死你父母,只是因为他们宠爱温言?” “是!凭什么一个外人,有资格来我们温家,还享受着最好的一切,她的出现,扰乱了我的生活,明明她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又不是亲生的,为什么爸妈对她那么好,而有什么事都怪到我头上?他们甚至想把温家的大部分财产都留给温言! 所以我赶在他们立遗嘱之前,制造车祸,让他们死于非命,这都是他们偏爱温言的代价!他们死得该!” 薄司寒摇着头,“你的内心怎么这么阴暗?怎么会有这么极端的心理?就算温言不是你的亲妹妹,但她来到这个家,也早已和你们是一家人了。” “呸!谁和她是一家人,她一直都是我的仇人!我从来就没把她当成家人看过!” 薄司寒一时变得愤怒,“就算你恨温言,那你父母呢?生你养你的父母,你也下得了手?你还是个人吗!” 温奕恶狠狠地回答他,“我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他们都死了,证明那是他们的报应,证明我做的这些都是正确的哈哈哈。” 温奕打喘着气,情绪非常失控。表面看起来是开心的,但薄司寒隐约看到他眼底的猩红。 是时候给他的父母和温言一个交代了。 薄司寒问张所长,“刚才他说的话都录下来了吗?” ”都录下来了,这些可都是他亲口说的,比我们自己去搜寻证据,不知道省了多少事呢。” “好,很好,温奕,你自己认罪了,你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温奕倒是忽然间看开了,“我不怕,我顶多就是坐牢,而他们死了,我的结局比他们好太多了,至少我还有一条命在。” 第139章 白玫瑰是他对温言的爱 薄司寒冷笑,“你的心态真好,你放心,你会过得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王全程都很安静。这个温奕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 他做过的事情,他认,要坐牢,他也接受现实,都是自己做的错事,怪不了别人。 薄司寒说:“张所长,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薄司寒抬脚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他站定下来,回头,朝里面那两个人看去。 眸中蓄满了怒火。 真相终于大白,温辉夫妇的车祸都是温奕搞的鬼,却把脏水泼给了他。 小言已经走了,她看不到真相了,她带着对他的恨在他怀里安静地离去。 这是薄司寒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事情。 薄司寒突然想去墓地看一看温言。 于是,他开车在路上买了一束白玫瑰,准备送给温言。 薄司寒闭上眼眸,嗅着花的芳香,忽然想起,温言在世时,他都没有送过花给她。 这还是他第一次送花给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只能把思念寄托于鲜花。 白玫瑰是他对温言的爱。 薄司寒将花放在副驾驶,看着空空的座位,幻想着,如果此时温言就坐在他身边多好。 抹了把眼泪,启动车子,前往墓地。 昨天才和温小宇来过这里,薄司寒感觉像很久没来一样。 “小言,我又来看你了。我信守承诺,这次给你带花来了。” 薄司寒将鲜花摆出来,嘴角浮起一抹略带忧伤的笑容,“看,这是白玫瑰,你喜欢吗?” 薄司寒自问自答,“我知道你会喜欢的,毕竟,这是我第一次送你鲜花,你一定很开心很感动吧。” 薄司寒的手抚上照片,”小言,我以后常来看你,常给你带花好不好?这样你的花就不会枯萎了。每次都有新的代替,但我对你的爱无可替代。” 薄司寒将薄唇靠近,在温言的照片轻轻吻了一下,“小言,小宇他现在生我的气了,他一定是恨我了,他恨我害死了你,他要是一直不原谅我,我该怎么办?” 薄司寒在墓园里,待了足足一天,他很满足这一天的时光,这里没有外人,没有任何打扰,只有他和小言。 他能和她聊上一整天,真好,虽然这只是他一个人的聊天。 但他相信,温言一定能听到他说的这些话。 她正在天上看着他。 薄司寒看着逐渐朦胧的天色,很快就到晚上了,他的小言会不会化成一颗璀璨耀眼的星星。 今晚,他要认真看看这片天空,看看他的小言。 薄司寒在这里蹲坐了一天,他拍了拍手,站起身,对着照片的人傻笑,“小言,我要走了,小宇生病了,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我下次有时间再来看你,你也常到我的梦里来,好吗?” “小言,白天我来看你,晚上你来梦里看我,我当你默认了,我等你来。” 薄司寒挥起手,跟她告别。 薄司寒回了医院,温小宇正在睡觉,摸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已经退烧了。 薄洛洛坐在沙发上半睡半醒。 听到动静,她睁开眼睛,“哥你回来了。你去哪了?去了一天。” “去看温言。小宇他怎么样了?” “他已经吃过药,打过点滴了。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薄司寒点了点头,“辛苦你了洛洛。” 薄洛洛笑着说:“别这样说,小时候你照顾我,现在我照顾小宇也是应该的。” “你回家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了。” 薄洛洛听他这么说,顿时活力十足,也不犯困了,“哥,我看你挺累的,这几天你肯定没休息好,你回家吧,还是我留下来照顾他。小宇也比较黏我,而且现在,你需要给他点时间,去接受,是吧。” 薄司寒一想也有道理,他留在这,等小宇醒了,看到他只会厌烦,他还是回家去,免得小宇生气,影响身体。 真是可笑,他现在都要躲避自己的儿子了。 薄司寒迟疑了片刻,“那麻烦你了洛洛,我先回家。”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薄司寒轻轻地关上了门。 他回了薄家,洗了澡,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 这座别墅,这间房间,站在窗前可以看到美丽的夜景。 耀眼夺目的星星点缀了整片天空,薄司寒手里端着红酒,仰头看着满天繁星,他在思考,这么多漂亮的星星,哪一颗会是他的小言。 星星多得快看不过来了,薄司寒控制自己眨眼的频率,一颗一颗仔细地观看着,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小言,你是否化成了星星,你此时是不是正在看着我?晚点到我梦里来吧,我有好多话想问你。” 薄司寒将红酒一饮而尽。 然后躺下床,没有拉上窗帘,看着悬挂在夜空中的明月,和点缀在周围的星星,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一整个夜晚,他都没有梦见温言,他很失落,她是不是还在恨他? 翌日清晨,薄司寒去了医院,接温小宇出院。 病好了,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薄司寒双手插着口袋,站在床边,“小宇,爸爸来接你回家。” 薄洛洛也在一旁助威,“小宇,爸爸来接你,快跟爸爸一起回家吧。” 温小宇没有一丝喜悦,慢吞吞地说道,“我要跟姑姑一起回去。” 薄司寒直接被忽视。 薄司寒:“………” 薄洛洛很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哥哥,一边是自己的侄子。 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温小宇主动牵起薄洛洛的手,“我们走吧,姑姑。” 温小宇根本没把薄司寒当回事,拉着薄洛洛硬往外走。 “哎小宇。” 薄司寒扶着额头,卑微地跟了上去。 薄洛洛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薄司寒站在车旁,开了车门,“小宇,上车吧,你不想看见爸爸,爸爸自己打车回去。” 他怎么忍心他的儿子去打车。 在薄洛洛的劝说下,温小宇勉强同意,上了车,而薄司寒也心甘情愿地在路边打车。 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 第140章 她是我的命,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希望 薄氏集团—— 薄司寒召开了集团紧急会议,安排落实公司一些重要的事宜。 他已经在准备一些后面的事情,他怕自己哪天撑不住,想去找温言的时候,就随时可以去。 而薄氏集团是他的心血,整个集团上上下下那么多员工,背后关系到众多个家庭,他身为老板,必须对他们负责,他还特意培养了一批具备高素质的管理人才。 好让他们在以后的日子里接手管理公司。 陆聴曾经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也被薄司寒拉来公司做事。 只因为他们是好兄弟,他相信他,他也放心把公司交给他。 陆聴很纳闷,薄司寒兴师动众安排这么多事是想干什么。 他想要了解个究竟,于是他来到总裁办公室找薄司寒。 陆聴坐在他对面,薄司寒正在办公,眼睛盯着电脑,陆聴敲了敲桌子。 “喂,薄总,你今天有点奇怪啊。” 薄司寒的眼睛仍盯着电脑屏幕,似乎没把陆聴当回事。 陆聴也不着急,他把脚架在桌子角,脚一直晃动着,双手抱臂,十分地悠哉悠哉。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薄司寒的工作似乎处理完了。 才抬起眼看他,陆聴坐得都快睡着了。 薄司寒打量了他一番,“把你的脚放下去。” 陆聴愣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我的天,大哥,你是要吓死我。干嘛呢?” 薄司寒面不改色,指着他的脚,“放下。” 陆聴小声地嘀咕着,“放下就放下嘛,那么严肃干什么。” 薄司寒端起咖啡,“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陆聴在这干坐着打瞌睡半个小时,都忘了自己要来干嘛的了。 “哦,对,我想起来了,你怎么突然把我拽来公司给你做事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器重我啊。” 薄司寒抿了抿唇,“这不是有苦难言嘛,我要是有别的信得过的人手,我还用得上你?” 陆聴一听不乐意了,“大哥,你这么说很伤我的心的,你知不知道?说实话,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陆聴想要摸清楚,薄司寒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如果他猜对的话,这应该和温言有关系。 薄司寒挑了挑眉,“你很想知道?” 陆聴大拍桌子,“当然,不然我在这和你废话半天干嘛?” “我说了,你估计会骂我。” 陆聴一下子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绝对和温言脱不了干系。 陆聴似笑非笑,“你开什么玩笑?我哪敢骂你?” 他心里想着,你不骂我,我就庆幸了,哪有我骂你,只有我被骂的份! 薄司寒淡淡地说:“我想去找小言。”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说什么?你要去找……温言?” 陆聴都惊呆了,薄司寒这话的意思是要安排……身后事?好早点去找温言! 虽然他早就猜到和温言有关,但没想到他的想法这么可怕! “你疯了,温言她已经没了,你去哪里找,难道你要撇下小宇,自己另一个世界和温言团聚吗!” 陆聴刚才还很困,这会儿激动得一下子都完全清醒了。 薄司寒叹了叹气,“哎你不是说好不骂我的吗?怎么还说我疯了。” 陆聴都被气无语了,“这…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的这件事,你还有那么深的执念吗?你就不能放下吗?” 薄司寒苦笑,“你没经历过我这种绝望,你不会懂的,小言她就是我的命,是我活下去的希望,她不在了,没有什么能够支撑我继续前行了。” 陆聴想到温小宇,“那你的儿子呢?温小宇呢?你和温言的孩子呢?他是温言留给你的宝贝,她生前也嘱咐你要照顾好他,他不就是你的希望吗?” “是,你说得对,小言确实再三叮嘱我要把孩子带好,可是我受不了了,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她,没有她的日子,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我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在苟且地活着。” “那你现在是要辜负温言对你的嘱托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为了自己的私心,你要违背她,你要抛下小宇,你只为了你自己!” 陆聴非常不赞成薄司寒这种做法,他为了温言,要放弃一切,也要让自己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凋谢。 身为兄弟,他怎么舍得他这样离去。 薄司寒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考虑不了那么多了,他必须要自私一次,不,那不叫自私,他也有爱人的权利,他只是想去寻找他的爱人。 “其实,不瞒你说,小宇现在很恨我,我和他没有办法正常地相处,我们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这两天,说不上几句话,他都不想搭理我。我很难过也很无奈。” 陆聴一怔,“他为什么会恨你?你跟他说了什么?” “他认为是我害死了他的妈妈,他说他妈妈不会原谅我,他也不会原谅我,他没有我这个爸爸。所以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陆聴想不到还有这一出,他安慰着薄司寒,“小孩子说的话,别太在意,或许他只是一时生你的气,过两天就好了。” 薄司寒摇头,“不,恰恰因为他是小孩子,我才更加地惶恐,他认定的事情,我再怎么说也是徒劳。他说不会原谅我,那么以后,我和他的关系很难再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陆聴顿时就能明白薄司寒的心情了,前被温言恨,后被儿子恨。 人生走到了最无助的时候。 那么,他选择解脱,选择去新的世界里寻找温言,下一辈子,也许他会懂得如何去爱。 这一生,他做了太多太多错事,他伤透了温言的心。 下辈子,他一定倾尽所有去爱她。 陆聴能懂他的心情,但他还是不同意他这么极端的做法。 “你不能因为小宇一时恨你,你就要选择离开,那么,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他才刚刚失去妈妈,不久又失去爸爸,这对他来说是双重致命的打击,他虽然嘴上说恨你,但如果你真的离开他了,他会受不了的。” 薄司寒听着有些动摇了,这一点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是他最放心不下的。 其实什么薄氏集团,这一刻对他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他唯一牵挂的是是他的儿子。 虽然有洛洛,但她迟早也会成家,不能一直照顾他。 第141章 你每天都来这里买花,你一定很爱你的妻子 要不是因为这样,薄司寒早就毫不犹豫地去找温言了。 他不知道拿什么去跟温言交代,他没有完成温言对他的嘱托。 所以,薄司寒必须要给温小宇安排好现在以及将来,让他一辈子无忧无虑,他才放得下心。 两者不能兼得,他要温言就得放弃温小宇,反之,他要温小宇就没有温言。 很难以抉择,薄司寒很贪心,他两人都要,但两人却在不同的世界里。 薄司寒这一生做过很多选择,这是他最痛苦的一次。 薄司寒的手敲点着桌面,“你说的没错,如果这样,会给小宇的童年留下很大的阴影,他长大后要如何去接受这一切?他会不会觉得爸妈都不爱他?” 陆聴顺势而为,“所以啊,你更不能这么做了,既然温言已故,那你更要加倍疼爱小宇了,把温言那一份爱加倍补偿他,你既是父亲也是母亲,你要承担起两个人的责任。” “这么说,我应该趁早打消我的念头是吗?” “肯定得打消啊!以我个人的观点,你如果真的爱温言,那么,你就应该完成她交代给你的任务,把孩子带好,让她放心,也是对她和孩子最好的补偿了。” 薄司寒低头搅拌着咖啡,“你说得倒是很有道理,看得比我还通透。” 陆聴很骄傲地回答他:“那必须的,你只是在事业上胜我一筹,感情的事,我经验比你丰富多了。” 薄司寒笑了笑说:“既然经验如此丰富,你怎么到现在还是个单身狗?” “我这是没遇到合适的人,而且,谈恋爱多累啊,还是单身好,自由没烦恼。” “你整天没个正经儿的,长得一副渣男样,要是能脱单,那也真是离谱。” 陆聴恼羞成怒,“说清楚啊!什么叫做渣男样!我才不是这种人,别看我经常泡酒吧喝酒什么的,但过分的事情我可没有做,我是很专一的男人!” “是,我知道,你专一,你深情,一般女人入不了你的眼。” “大兄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我?” 薄司寒挑眉笑道:“这不是敷衍,这是对你的赞美,说明你眼光好,一般女人看不上。” “切。我还是单着吧,看你现在这幅处境,我都恐恋爱,恐婚了………呃 陆聴说着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因为他发现,薄司寒表情不正常。 陆聴后悔死了,他怎么当着他的面提他和温言的事情呢?明显就不合适啊。 “不是,兄弟,我是说… “没关系,我和她的事情只是众多人中的少数,你一定会遇到适合你的那个她,并且和她长相厮守。我祝福你。” 陆聴看着薄司寒表面在笑,但心里其实挺难受吧,所以他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公司的事情,以后有我,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虽然整天吃喝玩乐的,但好歹以前也帮我爸管理过公司,这一块我还是有点经验的。” “谢了。我没什么压力,压垮我的从来都不是工作。” “你这么强大,怎么会被压垮呢?看开点,你还有小宇,你还有我和傅烨在背后支持你,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薄司寒说:“可这些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于我而言,她就是我的全世界。她没了,我就垮了。” “加油,你会走出来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我相信你,离别一开始总是伤感的,但总有一天,你会释怀的。”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忙吧,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也谢谢你能来帮我。” 薄司寒站起身,陆聴也跟着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些干什么?我们可是认识了十几年了,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你怎么老是把我当外人呢?” “怎么会?我当然把你当自己人了。” “那我先出去了。” “嗯。” 陆聴走后,薄司寒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思,他并没有打消一了了之的想法。 正如傅烨所说的那样,薄司寒这个人很倔,他自己认定的事情,别人很难说服他。 他既然有很大的决心要这么做,那么也是迟早的事。 而且,他会瞒着陆聴和傅烨,包括其他所有人。 就算有一天他离开了,也不值得他们为他难过。 ——— 下班之后,薄司寒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先去看温言。 他承诺她,有空会常去看她,那他就一定会做到。 薄司寒记得上一次去看她时,买了白玫瑰,这次,要带不一样的花。 很遗憾,温言还活着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她,他不知道她的喜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花。 他以前从不把时间花在她身上。 现在,他只能各种花轮着给她送。 今天,薄司寒买了一束白百合,花店的小姐姐说:“先生,我记得你昨天还是前天刚来这里买过花,你一定很爱你的妻子。” 薄司寒心里一颤,垂下了眼眸,他很羞愧,很……爱么? “对不起先生,我是不是冒犯到你了?” 薄司寒扬起笑容,“没事,我很爱我的妻子,但我的妻子,已经去世了,可惜她在世的时候,我没有送过花给她。” 而且,他们之前也已经离婚了,但在薄司寒心里,温言永远都是他的妻子。 花店的小姐姐顿时替他惋惜,只能安慰他,“先生,你现在对你妻子这么上心,她在天之灵会感受到你的爱意的。” “谢谢。”薄司寒付了钱,提着花走了。 墓园里—— 时不时这里会有人来看他们的至亲至爱。 上一次来的时候,放眼望去,整个墓园就只有薄司寒一个人。 今天,他远远地看见,温言的墓碑前站着一个人。 那是……方振远!? 他怎么会来这里看她?也许温言的离去,对他也是一种打击。 尽管他们接触不多,但骨子里的血脉是相通的,方振远很心痛也正常。 方振远本来还很平静,到了这里,看见那张照片之后,止不住地流泪。 温言已经去世一段时间了,但他才第一次来看她,不是他不愿意来,而是,他不敢来。 他没有勇气面对,他怕自己会崩溃。 第142章 为她遮风挡雨 “小言,爸爸来看你了。” 方振远薄唇颤动,呜咽声从他喉咙里发出。 “小言,你怎么就走了呢?爸爸还没来得及和你好好说话,还没听你喊我一声爸,你就离开了,夏薇早早走了,你也早早走了,你妈还在牢里,夏薇她妈也走了,这个家就剩我一个人,我每天度日如年,一眼望到尽头。 小言,我要特意和你说声对不起,之前我还因为夏薇的事情,对你动过手,现在爸爸才知道,其实这些事情中,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你受了太多的委屈,最后还丢了性命。 这些年你承受了太多,我仔细想了想,夏薇虽然也是死了,但她至少不会像你曾经这么生不如死,她才那么几个小时,而你受的磨难是几年,这其中的苦和累,我无法想象,我对不起你,所有人都对不起你。 希望你下辈子,过得幸福一点,不要认识薄司寒,不要爱上他,希望你下辈子可以好好的,我……我实在没有脸面来看望你。 但我觉得还是要把这些话告诉你,虽然你说不恨我,但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我也是把你推入深渊的人之一。你妈在牢里,但愿她能真正地悔过。 最后,我祝愿你在那边可以一切安好。” 薄司寒和他离了段距离,但也可以清楚听到他说的这些话。 其中有一句话,是薄司寒不喜欢听的。那就是方振远说,希望温言下辈子不要遇见他。 他恨不得以后生生世世都和温言在一起! 这是薄司寒最大的愿望和奢求。 也许温言不会再爱他,但他就算死缠烂打,就算再卑微,也要和她在一起! 薄司寒拿着白百合走到那里,方振远一愣,他是蹲着的,听见脚步声,抬起一看。 “是你。” 薄司寒表情淡然,“方叔,你也来看小言。” “是啊,第一次来看她。” 方振远看了一下薄司寒手中的花,“你还带花了,我倒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就来了。” “你能来看她,她应该就很高兴了,花带不带都无所谓了。” 方振远摇头,“不,她未必高兴,她嘴上说不恨我了,但心里并不一定是这么想的,也许只是给我个安慰。” 薄司寒说:“我虽然不是很了解她,但我认为,温言说的和她心里想的是一样的,她说不恨你,就不会恨你,而,她说恨我,自然也会恨我。” 方振远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你来了,我也该走了,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跟她说。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 “方叔慢走。” 方振远走了之后,薄司寒盘腿坐在了地上,话竟不知从何说起。 “对了小言,差点儿忘了,给你带的花在这呢,我今天给你买了不一样的花,这是白百合。花店的老板娘对我说,她说我一定很爱你,才经常给你买花,我说你在的时候,我其实没有怎么对你好过。” 薄司寒把在花店说的这些话都告诉了温言。 他的手轻轻地抚弄着白百合的花瓣,嘴角慢慢地上扬,“小言,你知道白百合的花语吗?白百合代表纯洁、永恒的爱。正如我对你的爱一样。我把这束送给你,让我的爱一直伴随着你。” 薄司寒看了看上次送的白玫瑰,还有上上次温小宇送的康乃馨,还都好好地摆放着。 加上这一束白百合,已经三束花了,薄司寒开始在想,下次来,该送什么花比较好。 “小言,有件事上次忘记告诉你了,我现在跟你说吧,就是你一直操心的事,你养父母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温奕已经认罪,你爸妈的车祸是他一手安排的,小王是被他收买的,这一切都是他亲口说的,这些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我今天将它转告给你,你可以安心了,他这辈子会在牢里度过他的后半生,你爸妈也可以安息了,你也看到了吧,我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了?是不是可以不恨我了? 还有,你可以和你的爸妈团聚了,你在那边应该过得很快乐吧,a市痛苦的一切,你都已经逃离掉了。你解脱了,小言。 小言,我记得你以前很怕冷,可你偏偏死在最寒冷的冬季,你看最近天天下雪,还好你走的那一天有阳光。” 天空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电闪雷鸣,眼看着马上要下雨了。 薄司寒没有带伞,但他并不担心自己会淋到雨,他担心的是温言的墓碑会被淋湿。 随着一声响亮的雷鸣声,雨滴直下,薄司寒没有去避雨,而是脱下自己的外套,用手撑开遮挡在温言的墓碑上。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顷刻之间,薄司寒全身被淋湿,头发垂了下来,雨滴顺着发尖往下流。 天很冷,淋上雨更冷。 薄司寒毫不在意自己,他只要确保温言的墓碑没有淋到雨,他就放心了。 看着大衣外套遮挡下的墓碑和温言的照片还是干的,薄司寒满意地笑了。 他垂头看着照片,“小言,这下你就不会淋到雨了,也不会那么冷了。” 那只是一块墓碑,而薄司寒却把它当成了温言,他用自己的双手,撑起衣服,为他心爱的女人遮风挡雨。 雨越下越大,薄司寒的鞋子里都已经进了水,身体冷得直打颤,但他还是没有离开。 他要等着雨停,这雨下到什么时候停,他就什么时候走。 他舍不得他的小言淋雨。 足足下了两个小时,大雨才变成了小雨,薄司寒经过风雨的洗礼,早已狼狈不堪。 傍晚了,天已经黑了,雨也只是毛毛细雨,可薄司寒还是不敢走。 他要等雨彻底停了。 薄洛洛在家等不到薄司寒回来吃饭,她打了个电话给他。 薄司寒的手机早就进了水,根本接不通。 “奇怪,怎么没人接?” 薄洛洛打给了赵庭,赵庭看是薄洛洛的电话,有点紧张,毕竟他暗恋她啊! “喂,薄小姐。你找我什么事?” “赵助理,我哥在公司吗?” “没有啊,薄总早就下班走了。” 薄洛洛更觉得奇怪了,她哥最近因为温言的事郁郁寡欢的,不会去做傻事吧! “王叔,王叔…… “怎么了薄小姐?” “您能联系上我哥吗?这么晚了他还没有回来,到底去哪了?” 王叔倒是没多想,“薄小姐,你别担心,我想薄总或许是有事一时不方便接你的电话。” 第143章 淋雨发烧 薄洛洛心急如焚,“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会去……对了!” 薄洛洛恍然大悟,“他一定是去看我嫂子了,一定在那里!王叔,您赶紧备车,跟我出去一趟,我要去把他找回来。不然这天这雨,再淋下去怎么受得了。” 王叔愣了一下,“好的薄小姐,我马上去安排。” 温小宇坐在餐桌上,见薄洛洛要出门,马上跟了上去,“姑姑,你要去哪里?” 温小宇拉住了她的手。 “那个,小宇,姑姑呢现在要出去找爸爸回来,你乖乖在家等我好不好?” 温小宇一向很听她的话的,但这次却反了。 “不好。” “为什么呀?” “他把妈妈害死了,你还把他找回来干什么?就让他去淋雨好了。” 温小宇真是讨厌死他了。 薄洛洛心想这番话要是让她哥知道了,又得郁闷好久。 “小宇,别这样说,爸爸再不好他也是爱你的。” “那他爱妈妈吗?他要是爱我,爱妈妈,妈妈怎么会死?” 管家说:“薄小姐,车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温小宇抱住了她的大腿不放手,薄洛洛走不了。 温小宇气愤地说,“我不允许你去找他。” 薄洛洛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哄他,“小宇,爸爸其实是去看妈妈了,你看这天,这么冷,又下雨,他会生病的。” “那就让他生病好了。”温小宇问道,“那妈妈呢?妈妈会不会淋雨?” 温小宇忽然松开了手,“姑姑,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想去看妈妈。” “现在这么晚了,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不!我要去,姑姑姑姑。” “好,带你去。” 带着个孩子,总归比较麻烦,薄洛洛顺便带了个保姆一起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薄司寒的手冻得通红又僵硬。 他感觉脑袋很沉重,好像发烧了,这毛毛细雨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才会停。 薄司寒强撑着意识,“小言,你别怕,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雨不停,我不会走的,如果下到天亮,我就陪你到天亮。” 薄洛洛的车已经到达这里,车灯闪烁,她马上下车,撑着雨伞,温小宇在车里坐不住,也闹着要一起下去。 保姆管不住他,没办法抱着他一起下来了。 薄洛洛小跑着到温言的墓碑前,看见雨中的薄司寒,整个人都惊呆了! 即使早已料到他会来这里,但不知道他会傻到这种程度! 在给一块墓碑挡雨,从刚才赵庭说他下班的时间到现在,已经整整五个小时! 除去开车的时间,他至少在这里淋了四个小时的雨! 零度的天气,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啊。 薄司寒快支撑不住了,但他的手还紧紧地抓着外套,没有放下。 身体摇摇晃晃的,眼睛已经快要闭上,头疼得感觉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 “哥!哥!” 薄洛洛打着手电筒,看清楚了他,薄司寒回头,他的唇色苍白,看起来十分地憔悴。 他低声回应她,“洛洛。你怎么来了?” 温小宇也被佣人抱到了这里,看着跪在雨中的薄司寒,被淋成了落汤鸡,原本他还很生他的气,这时心里有微微的触动。 “哥,你怎么这么傻!快点跟我回家,你不要命了,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薄洛洛大声地吼他。 薄司寒平静如水,看见被佣人抱在怀里的温小宇之后,整个人又像打了鸡血一样,有活力了。 “小宇,你也来了。” 薄司寒站起来,想要去抱一抱他,但还没走出一步,高大的身躯就倒了下去,薄洛洛也没来得及扶他。 “哥!” “王叔,快点把他送医院。” 王叔和司机两人搀扶着薄司寒上车,把他送往医院。 医院——— 薄司寒在昏迷中,喊着温言的名字,“小言,小言…… 薄洛洛在一旁,“不行啊,傅烨,我哥这烧得也太严重了,一个在说胡话。” 薄司寒听到旁边有一堆人的声音,男的女的,他潜意识里还记得自己在给温言挡雨。 “小言,小言不能淋到雨,我要给她挡雨……小言,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淋到雨的…… 薄司寒的声音很微弱,他躺在病床上,身体还在微微颤抖,那种寒冷的感觉侵袭他全身。 傅烨撩起他的裤脚,薄司寒在雨中跪了整整四个小时,膝盖一片淤青红肿。 傅烨为他挂了点滴,薄司寒张嘴说了很多话,但薄洛洛都不知道他一直在说什么。 她听不清楚。 温小宇坐在病房里面的沙发上,小腿在晃荡。 安安静静地看着生病的父亲,抿着唇,陷入了沉思。 今天,他看到了一个全新的爸爸,他从来都没有看到爸爸对妈妈这么好过。 他还病倒了。 温小宇厌恶他的心理有了一丝变化。 薄洛洛在等着薄司寒醒来,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温小宇也陪着她在等。 “小宇,要不你先跟管家叔叔回去吧。你晚饭还没有吃呢。” 温下宇摇头,“我不,我要在这里。” “这里交给姑姑就好了,你还是跟管家叔叔回家吃饭洗澡睡觉吧,小朋友晚睡会长不高的哦。” 温小宇想了想,“那好吧,我明天再过来。”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先回家。王叔,带他回去吧,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王叔带着温小宇回薄家了。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薄司寒输了两瓶液之后,才终于醒了过来。 薄洛洛等的就是这一刻,“你终于醒了哥。” 薄司寒抓着薄洛洛的手,“我怎么会在医院?小言呢?” 薄洛洛一愣,“你…你问这话什么意思?你问嫂子在哪?你失忆了吗?至于你为什么会在医院,你淋雨发高烧了啊。” 薄司寒重新组织措辞,“不是,我是说,小言会不会淋到雨?” 薄洛洛看了一眼窗外,“雨早就停了,我们刚才去墓园找你,不一会儿雨就停了。” 薄司寒松开了她的手,“那就好。小宇呢?我记得我看到他来了。” “我让他先回家了。他说明天会过来。” 薄司寒点点头。 “哥,不是我说你,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有意义吗?” 第144章 久违的探望 “有没有意义只有我自己知道,你们不懂。” “你这样她只会更恨你,你自己生病了,还怎么好好照顾孩子?” 薄洛洛不理解他这么自虐的做法,挡雨又怎样?那也毫无意义了,那只是在感动他自己! 薄司寒心里一疼,“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做,你们都觉得我是错的,我只是想要保护小言,即使她已经死了,她也永远活在我心中。” “没有人说你是错的,是你做的这些根本就没有意义,顶多就是感动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薄司寒仿佛被戳中心窝,“洛洛,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得这么尖锐?就算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你也不应该当着我的面这样刺激我。” “我不得不告诉你事实,你不要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哥,我求你,你走出来,行吗?你做再多也没用啊。你为什么不能从心底里坦然接受呢?” 薄洛洛看不下去了,再放任薄司寒这样下去,他更傻更疯狂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他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正常的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 “洛洛,你不要再说了,你这么说,就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你根本不懂,凭什么要求我放下?说句不好听的,换做是你,你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潇洒地生活吗?” 薄洛洛犹豫了。 薄司寒勾唇笑了笑,“看吧,你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所以你没有立场来批判我。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了。” “不要插手你的事情,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吗?今天要不是我去找你,你死在那里都没人知道。” 零度的天气,淋了四个小时的雨。他真是疯了! 薄司寒似乎不觉得事情很严重,反而很希望这样。 “要是真的可以死在那边,永久陪着小言,那我更乐意。” 薄洛洛伸手探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我看你是烧傻了,什么话都能说,你的命对你自己来说也许不重要,但对小宇来说却很重要,你是一个父亲,你不是毫无牵挂。” 薄司寒抬眼看着薄洛洛的眼睛,“小宇他会在乎我吗?他平时和你接触最多,你应该很了解他,他现在还是很恨我吧?” 薄洛洛不敢告诉他,其实她要去找他之前,温小宇说别管他,让他淋雨让他生病。 当然,薄洛洛是不会说实话的,不然薄司寒听了得多心寒。 “小孩子的话你别太在意,他只是说说而已,你过段再跟他沟通就好了。他怎么可能恨你呢?” 薄司寒不相信,“不,洛洛,你在骗我,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是怕我会想不开吗?” 薄司寒对薄洛洛的心思了如指掌,到底还是血脉相通的亲兄妹。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都知道,我……会慢慢习惯的,以后要多麻烦你照顾他了。” “这是自然的,你不说,我也会做到的。” 薄司寒仰头闭上了眼睛,“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不行,我走了,你做蠢事怎么办?我就在这,我不会影响你的。” “洛洛。” “咋了?” “回家。” “不可能!” 薄洛洛死活不肯走,她也不是烦人,主要是怕她这个傻哥哥做什么极端的事,这一次她把他救回来了。 下次呢?她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及时,他不可能每次都这么侥幸。 “行吧,那你就在这待着吧。我要休息了。” 薄洛洛在沙发上干坐了一个夜晚。 薄司寒倒也没再掀起什么波澜,老老实实地在医院过了一夜。 翌日早晨。 一个留着一头金色短发的男人出现在了这家医院。 他来到温言曾经住的病房,看到里面已经是别的病人时,瞳仁微缩,难道她已经……? 护士在给里面的人打针,他站在门外,等到护士出来时。 他问道,“你好护士小姐。请问这间病房里原来的病人呢?” “病房有无数病人住过,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位。抱歉先生,可能帮不到你了。” 男人咽了咽口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他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她叫温言。” 护士小姐摇头,“不好意思,这个名字我没有听过,但我听说,这个病房里有一位病人前不久才刚离开,她的丈夫当时都崩溃得吐血了。” 男人的身形摇摇晃晃,他戴着口罩,护士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悲痛。 “护士小姐,我能问一下那个去世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不好意思,这个我不清楚,而且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能向你透露她的个人信息。那是你的朋友吗?你可以问问她的家人啊,我还有事,先去忙。” 男人将口罩往上提了一下,“谢谢,打扰了。” “不客气。” 男人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看着温言曾经的那张病床。 她已经离开了吗? 他都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他这次回来,匆匆赶来医院,就是为了见她。 但却事与愿违。 男人转身,落寞地走在医院的走廊上,步伐很慢,背影看起来失魂落魄的,是那么惆怅。 温小宇被管家牵着手,一蹦一跳地,“管家叔叔,你走快点。” “小少爷,你慢点走,地滑别摔了。” 温小宇和男人擦肩而过。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但蹦蹦跳跳的温小宇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小少爷,你不是让我走快点吗?怎么不走了?” 温小宇一直看着前面的那个人,这个身影好像很熟悉。 “管家叔叔,他是谁啊?” 管家一愣,“这……小少爷,我不知道,咱们还是去找薄先生吧。这里走来走去的人很多,小心点。” 管家牵着温小宇走,他还没有转过头来,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离他越来越远的男人。 他给他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但温小宇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王叔很快把他带走了,他连多看两眼的机会都没有。 薄洛洛一夜没合眼,都有黑眼圈了,整个人还很疲惫。 而温小宇刚睡醒,一身活力。 一进门就跑向她:“姑姑。” 第145章 你为什么不等等我?让我见你最后一面 薄洛洛揉了揉眼睛,“小宇,你来了。” “对啊,我说今天要来的,就一定会来。” “薄先生,薄小姐,小少爷闹腾着要过来,我刚才打电话过来想请示你们的意见,但你们手机估计没电了,于是我就自作主张,我想经常让他待家里也不好,就带过来了。” 管家做了一番解释。 薄司寒没有责备他。 温小宇本意说要来看薄司寒,其实他自进门到现在,没看过薄司寒一眼。 薄司寒也很无奈,这个小子,眼里是越来越没有他了。 随他去吧,他开心就好。 温小宇趴在薄洛洛耳边,一副很神秘的样子,他说,“姑姑,我悄悄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能跟别人讲。” “瞧你那样,你都要告诉我了,还怕我跟别人讲啊?” “哎呀,反正我知道你知道,别人都不知道。” “好,你说吧。” “我刚才看见一个人,好熟悉,我突然想起来,他好像墨叔叔啊。” 薄洛洛愣住了,墨叔叔?难道是墨北? 他不是被拘留了?难道回来了? 还是温小宇看错了? “是吗?” “嘘,不能告诉别人。” “为什么这么神秘?” 管家和薄司寒看着姑侄俩在分享秘密。 有些好奇。 “因为爸爸很讨厌他,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他会生气。” “你还怕他生气?” “他一生气就会伤害墨叔叔。” 薄司寒听到他们在嘀咕,问道,“你们说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听到?” “呃……这”薄洛洛差点就漏嘴了,“呃没事,就是小孩子的一些碎碎念。” 薄司寒也没多想,他向温小宇伸出了手,“小宇,过来。” 温小宇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快点过去,爸爸喊你呢。” 温小宇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薄司寒了,他干脆一个转头,“姑姑,我们一起去看妈妈好吗?昨天晚上本来要去看她的,但是没有看到。” 薄司寒掀开了被子,“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管家提议,“薄先生,你刚退烧,就不要出去受寒了。” “我没什么事,我陪她们一起去。” 薄司寒不听劝告,直接下了床,穿好了鞋子。 温小宇也没有抗拒,他自己先走了出去,薄洛洛跟在他身后。 刚才戴口罩的那个男人出了医院之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门口。 不知前往何方。 薄司寒他们几个人出来之后,他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躲了起来。 他看着薄司寒和温小宇还有薄洛洛都上了车。 而他没有看到温言。 他们是要去哪里?为什么会从医院出来? 男人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谢谢。” 薄司寒的车在墓园外停下,出租车在离他几十米的地方也停下。 而男人没有马上下车,因为,他还没反应过来。 这里是……墓地! 难道温言的墓碑在这里吗?他的心揪了起来,疼得喘不过气。 “小伙子,到了。” 男人从兜里掏出几十块钱,“谢谢你了,师傅。” 他的手握上把手,准备下车,又犹豫了,“师傅,我能不能在这车上坐一会儿,等会儿再下车?” 他怕打草惊蛇,引起他们的怀疑。 好在遇到的司机也很善解人意,“行吧,再给你十分钟,正好今天没什么客人。” 男人坐在车里看着他们三人,前后走到一块墓碑前。 他更加肯定,那是温言的墓碑。 “妈咪,我又来看你了,这次姑姑也来了。几天没来了,你有没有想我呀?” 温小宇摸着照片,和他的妈妈在说话。 薄司寒看着摆放整齐的还未枯萎的花。 很好,昨天晚上,花没有被雨淋到。 他这次生病,也值了。 十分钟过后,那里的人还没有走。 司机说:“小伙子,你看你在我车上坐了十几分钟了…… “师傅,我现在下车,谢谢您。” “你慢走。” 男人下了车,没有直接上前,他找了处较为隐蔽的地方藏身。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要走了,男人终于盼来了这一刻。 他可以上前去看了。 他看着薄司寒的车离开,急匆匆地小跑到温言的墓碑前。 看到那张熟悉的照片时,他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 是她!真的是温言!她真的死了!他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男人屈膝跪了下来,“温言,我来晚了,到现在才来看你,对不起。” 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他将心里的肺腑之言讲给她听。 “温言,我对不起你,我伤害了你,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你为什么不让我见你最后一面?” 男人的手摩挲着照片上温言的脸。 “你是谁?” 他一怔,不敢回头。 怎么会这么巧合?他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薄司寒沉稳的嗓音再一次响起,”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薄司寒本来是已经走了,但他刚才在车上听到薄洛洛说漏嘴了。 温小宇说他在医院看见了墨叔叔,也就是墨北! 所以,他又返回来了。 果不其然。 这里确实有个很神秘的男人。 但他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墨北。 男人背对着他,眼神游离,有些慌乱,他好不容易等到他们走了才现身。 没想到会撞见他。 薄司寒已经有些许的不耐烦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再不说的话,别怪我把你的口罩扯下来。” 男人缓缓转身,眼神和他对视,薄司寒怔了一下,这双眼睛…… “你是?为什么会来温言的墓碑前?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看看她而已。” 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好像真的是他! 薄司寒试探着问道:“你是墨北?”他说,“你把口罩摘下来。” “有必要吗?” “我要看清你的脸。” “然后呢?好干什么?” “干不干什么是我的事情。” 男人很自然地回答他,“摘不摘也是我的事情。” “你!你是……墨北?对吧?” 男人的眼神没有躲避,“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小宇在医院看见你了。” 第146章 你还好意思说你喜欢她?你不配 男人一惊,小宇!小宇什么时候看见他的!他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男人内心惊慌不已,表面很淡定,“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就是墨北!你回来了,你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还要假装一副深情样,来她的墓碑前说这些煽情的话。” 薄司寒一副嘲笑看不起他的样子,墨北算是他的情敌了! 曾经墨北也是一块绊脚石,他肯定在温言耳边煽风点火,说他的坏话了。 男人摘下口罩,露出精致帅气的五官,薄司寒冷冷一笑,“果然是你,何必这样?你是害了她,没脸来见她才需要遮掩成这样,还是被拘留过心虚不敢见人?” “少阴阳怪气的,我有什么没脸见她的?倒是你,你敢说,你对得起她?你敢说,她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薄司寒阴蛰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墨北,双手擒住他的衣领,“要不是你当初和她们联手陷害她,我能误会她吗?我能把她送进监狱吗?真正把她害惨的人是你!你还好意思说你喜欢她!你配吗?你不配!” 墨北冷笑着点头,“是,我不配,你就配吗?你自以为是的爱,只是你困住她的枷锁,那根本不是爱,那是偏执,是病态的占有欲!你根本就不爱她,你爱的人是方夏薇!” 薄司寒眼里蓄满滔天怒火,“我爱不爱她,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你以为你来这里忏悔,道个歉,她就会原谅你吗?你对她的爱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而我就不一样了,我和她结过婚,她爱过我,我也爱她,我们是两情相悦,而你却是独自暗恋,你爱她,她知道吗?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只知道你害得她去坐牢!她只知道你把她推入了深渊!” 墨北愤愤地反驳他:“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只是陷害了她,而真正把她送进监狱的人,是你!你才是毁了她一生的罪魁祸手!你还好意思说你爱她,你和她是两情相悦,她恨你,你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吗?” 墨北说的话一句句都在激怒薄司寒,“她恨我又怎样?她至少爱过我,你呢,她爱过你吗?她不爱你!我至少拥有过她,而你只能内心偷偷喜欢她,将这份感情埋藏于心底!你很意难平吧!” “这是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了薄总,松手!” 薄司寒还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心中的怒火还未消失。 他实在看不惯墨北在温言的墓碑前假装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他不配来这里!他不配说喜欢她! “你给我滚!以后不许来,她不需要你来看她,收起你的假惺惺,她根本不稀罕。滚吧!” 薄司寒推着他走,墨北定在原地似的,脚步死活不肯挪开。 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随时可能打起来。 “墨叔叔。” “小宇?” “放开墨叔叔,不许欺负他!” 温小宇冲着薄司寒吼。 薄司寒懵逼了,果真松手,指着自己,“小宇,你这么说我?” 墨北有些许得意,温小宇是站他这一边的。他跟温言一样,对薄司寒有恨。 “对!不许你欺负他,以前你老是欺负妈咪,现在又想欺负墨叔叔吗?你为什么总是要伤害我爱的人?” 你为什么总是要伤害我爱的人? 这句话听在薄司寒的耳朵里,比在他的心脏捅一刀还疼。 他厌恨的墨北,他的情敌,居然是他儿子爱的人。 连墨北都在温小宇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而他这个名正言顺的父亲,却遭到了他的厌恶。 薄司寒忽然觉得自己活得非常失败。 不管是爱情也好,亲情也罢。 妻子和儿子都对他避而远之。 温小宇亲切地扑向了墨北,“墨叔叔,你为什么这段时间都不来找我?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 墨北摸着他的锅盖头,“怎么会?小宇这么可爱,叔叔怎么会把你忘记?” 薄司寒看着他们俩许久不见,亲切交谈的样子,内心十分嫉妒,温小宇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这样的一面。 他跟墨北如此亲,对他这个亲生父亲,都没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小宇,你误会爸爸了,我没有欺负他,有些事情你现在还小,你不明白,他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好。” “薄司寒,有些话不该说还是不要说。” 墨北并不希望温小宇知道太多,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你怕什么?你怕他知道你对他妈做的事情,怕他也会恨你吗?” 薄司寒偏偏就要让温小宇知道,墨北做的那些破事。 “小宇,爸爸告诉你,当初你妈咪是被他害得坐牢的,如果不是他加害于你妈咪,她不会去坐牢,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温小宇怔怔地看着他,一会儿马上捂住了耳朵,摇头大声喊道,“我不相信,你不要再骗我了,墨叔叔不是这样的人,他对我那么好,对妈咪那么好,他怎么会害妈咪?” 薄司寒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儿承受不住。温小宇对墨北的信任远超他的想象。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比他们之间血浓于水的亲情还要亲。 墨北曾经对温小宇是怎样的关怀,能让他无条件地完全信任他。 薄司寒反倒成了温小宇心中的那个恶人。 刚才他拽着墨北衣领的那一幕,又被温小宇尽收眼里,那么,他对他的恨,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他就是温小宇眼中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不会再原谅他了吧。 面对温小宇的反应,薄司寒手足无措,他不知该怎样回答他。 “小宇,你冷静,爸爸没有骗你,我可以跟你解释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眼中的墨叔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害了你们,你知不知道?” “我不想听,你不要再说了,我讨厌死你了。” 温小宇抱紧了墨北的大腿。 激动得哭了。 “小宇,别这样,薄司寒,你到底够了没?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你配为人父吗?你只会把他越推越远!” 第147章 困住孩子 “墨北,我发现你是真狗啊,在我儿子面前装好人,怪不得他无条件地信任你,他就吃你这一套。” “哥,小宇!” 薄洛洛站在不远处,嘴里喊着薄司寒和温小宇,双目直直地落在墨北身上。 当初他因为陷害温言而被拘留了两个月,如今他回来了。 现在,他来这里做什么?他对温言其实是有感情的。 “洛洛,把孩子带走。” 薄洛洛走到墨北跟前,语气波澜不惊,“你回来了,她不在了。” 薄洛洛伸手去抱温小宇,小宇的手紧抓着墨北的裤子,“不,我不走,我要和墨叔叔在一起。我不想回家。” 薄洛洛耐着性子哄他,“乖,小宇,你不听话,妈咪会不高兴的。” 温小宇稚气的声音说出的话带着那么一丝成熟,“妈咪肯定希望我高兴,但是回家我根本不高兴,所以我为什么还要回家?” 绕口令似的,薄洛洛觉得无奈又好笑,还有那么一点臭道理。 薄司寒拉住他的手臂,“快点离开这里,跟姑姑回家,以后不许你和他见面。” 薄司寒必须斩断他和墨北之间的联系,任由他们这样下去,温小宇和墨北之间的关系会愈发亲密,相反,他们亲父子只会越来越疏远。 他跟墨北接触多了,对他这个生父也就厌恶多了。 温小宇脾气犟,尤其是在知道温言的死也有薄司寒的责任时,他对薄司寒的偏见更大,根本不想听他的话。 薄司寒二话不说,拉住温小宇的手臂,要把他拽到自己身边来。 不料墨北也突然出手,几乎是同一时刻,两个男人都拉住了温小宇,一人拉着一只手。 薄司寒的眼神变得阴蛰,额角的青筋在突起,显而易见,墨北这是在挑衅他,故意跟他作对。 “放手。” “该放手的人是你!” 墨北毫不示弱,以前他就是太软弱了,才没有保护好温言,如今剩下温小宇,无论如何,他都要护他周全。 薄司寒就是个疯子,温言已经毁在他手里了,不能让温小宇重演温言的悲剧。 薄司寒把温小宇往自己身边拽,墨北就把他往那边拉,两个大男人争抢着一个小孩。 温小宇像个布娃娃一样被他们扯来扯去,而且,他还毫无反抗能力。 薄司寒怒冲冲地问道,“你到底放不放手!” “你先放,我才放!” “行了,都别争了,这叫什么事啊,他是人不是物品,对一个小孩子这样,何必呢?” 薄洛洛想把温小宇带走,但现在的局势,她十分被动,她知道,再这样争执下去,受伤的肯定是温小宇。 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由他来承受。 “哥,你把小宇松开,你手劲大,你抓疼他了。” 薄司寒只顾着不服输,不想温小宇被墨北带走,没有发觉温小宇的眼眶已经泛红。 薄司寒低头一看,心被碾压到了似的,理智回笼,几乎是触电的感觉,他猛地松开了温小宇。 内疚地道着歉,“对不起,小宇,我不是故意的…… 温小宇自然而然到了墨北那一边,好像薄司寒就是坏人一样。 温小宇擦了一下眼角,“我不想听你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为什么?难道你要跟他走?墨家不会接受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墨北反问他,“薄司寒,什么叫做来历不明的孩子?这可是你的亲儿子。” “他是我的儿子,难道还需要你提醒我?你想带走他,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薄洛洛敞开怀抱,“小宇,到姑姑这边来,听话。” 温小宇见到了墨北就像见到了温言似的,死活黏着他。 不肯回薄家。 他的记忆里,薄司寒对温言不好,而墨北对他和温言很好。 小孩子就是这样,谁对他好,他就黏谁。 可,薄洛洛也是把他捧在手心里的,他不想因为薄司寒而让薄洛洛伤心。 所以,他很纠结。 小孩子也会有烦恼,而大人们只会把他们的烦恼理解成是不听话,无理取闹。 “薄司寒,我带他回墨家当然没问题,如果你不能照顾好小宇,如果你只会让他难过,他也没有必要跟着你了,你只会给他的童年留下越来越多的不堪的回忆。” “所以,你这是要跟我抢孩子了?” “不是抢,如果你不能尽好作为父亲的责任,那么,我可以帮你履行义务,我可以把他抚养长大。” 薄洛洛微微震惊,不能让墨北把小宇带走! 否则,以后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会越来越大。 “你这是赤裸裸的剥夺!我不会退让,今天,不管他怎么选择,我势必要带他回家!” 说完,薄司寒一股劲扛起温小宇,硬生生地把他扛在肩上。 温小宇剧烈地反抗,“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回家,不要跟你走!” 薄司寒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走到车旁,把他塞进了车里。 薄洛洛上车去哄他。 墨北冲着他大喊:“薄司寒,折磨一个小孩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父亲!” 薄司寒回头,“薄家的家事轮不到你来操心。” 墨北拳头紧握,一时有气无处发泄,只能憋了回去。 他蹲在地上,看着温言的照片,“温言,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小宇,你一定很失望吧?” 他的耳边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我对你失望透顶,你害了我,也保护不了我的儿子。 ……… 薄司寒把温小宇带回家之后,狠心地把他锁在房间里。 薄洛洛不理解他的做法,“哥,你这是做什么?他都已经跟你回家了,你还把他关起来。” 薄司寒确定门上锁了之后,回答她,“你不懂,我也是被迫不已,如果我不这么做,墨北上门抢孩子怎么办?我已经失去温言了,不能再让墨北把孩子带走!”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会把他关自闭的,他才四岁啊,你这样对他太残忍了。” 温小宇在几乎封闭的空间里,感觉如同牢笼一样。 曾经温言是在监狱里生下他的,他也在监狱里度过了四年,这样的阴影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放我出去,不要把我关起来,我害怕…… 温小宇的声音很颤抖,他的确很怕,很无助。 第148章 自闭症 “姑姑,放我出去,我害怕,呜呜呜,姑姑…… 温小宇可怜地求救,薄洛洛很心疼,她怎么能忍心看着捧在手心的侄子被囚.禁。 隔着一扇门,薄洛洛安慰温小宇,“小宇不怕,姑姑马上拿钥匙来给你开门。” 薄洛洛立即跑去找管家拿备用钥匙了。 等她拿到钥匙上来之后,手里的钥匙还没插上门孔。薄司寒厉声喝道,“洛洛!没经过我的允许,你就敢开门了?” “我……”薄司寒横眉怒目,表情狰狞的样子令薄洛洛寒毛倒竖,噤若寒蝉。 “叮”的一声,金属制的钥匙掉落在地上。 薄洛洛胆战心惊地看了薄司寒一眼,弯下腰要去捡。 但,薄司寒比她更快,在她的手还没触碰到那把钥匙的时候,薄司寒一脚踢开了它。 钥匙被踢到不知哪里去了。 薄洛洛抬起头,一脸惊恐茫然的样子。 她很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像被钳住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薄司寒冷声警告她,“洛洛,不要再自作聪明,我不能再放任你纵容他。” 薄洛洛像是魂魄失踪又回来了一样,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薄司寒这么恐怖的一面,他就像是地狱的阎罗王一样。 她怕。 “不是……哥,小宇他…… “你很想为他求情?” 薄洛洛咬了咬牙,“不可以吗?他真的无辜,真的可怜。” 薄司寒无情地回答她:“不可以!我已经够宽容了,我只是把他锁在家里而已,你要是想替他求情,我不介意把你也关起来,让你们俩有个伴。” 薄洛洛大脑一片空白,手死死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 他太偏执了!太可怕了! 薄洛洛突然能在脑中想象出,温言在的时候,是怎么被折磨的。 他怎么会有这么极端的心理! 是因为温言的离去,才让他变成这样的吗? 薄洛洛的身体靠着门,后背发凉,“不,不要把我关起来。” 那种置身于牢笼般的绝望感,她不想体会。 薄司寒抬手,轻轻地把她垂落在脸上的头发丝拂到耳后,“嗯,只要你不跟我作对,哥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知道了吗?” 薄洛洛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愣愣地回答:“我…我知道了。我不会的。” 薄司寒手里把玩着她的头发丝,“不会?那你刚才拿钥匙想做什么?” 他的语气不怒而威。 薄洛洛一惊,“我……再也不敢了。” “嗯,我有事出去一趟,不管他怎么闹腾,不要管他,要是让我发现…… “不会的。” 薄司寒点头,“那就好。” 薄司寒转身下楼,薄洛洛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好一会儿,才从刚才惊恐万分的局面中缓和过来。 她看到薄司寒径直走出了别墅。 薄洛洛冷静下来之后,才意识到温小宇在房间里没有声音,没有哭闹。 她敲着门,“小宇,小宇,你听得到姑姑说话吗?” 没回应。 “小宇,你别吓姑姑啊,听见了回我一声。小宇。” 薄洛洛焦急地寻找那把钥匙,找到好一会儿没找到,在哪呢! 刚才明明就是往这边踢来的,怎么连个影都没看到。 薄洛洛重新寻找了一遍,终于在楼梯角那里发现了钥匙。 她双眼发亮,兴奋地捡起,刚插上钥匙扣时,管家的声音响起,“薄先生,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薄洛洛整个人都僵住了,薄司寒又回来了! “我突然想起,我忘记把那把钥匙捡回来了。” 钥匙! 看着薄司寒从楼下上来了。 薄洛洛抽出钥匙,重新扔回了原地,飞快地进入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了。 薄司寒拿到那把钥匙之后,看着温小宇紧闭的房门,安静得有点令人诧异。 他本想开门进去看看,想想还是算了,好不容易他消停了。 薄司寒将那把金属制钥匙放在西装外套的内里袋,并且特意吩咐管家,“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把温小宇放出来,如果我回来之后,发现他不在,我唯你是问。” 管家没有说“是”,他的表情很为难。他认为,薄司寒再怎么样,都不应该把一个小孩子囚禁起来。 “怎么?你对我的做法感到不满?” 管家低下头,“我会谨记薄先生的命令的。” 薄司寒抬脚走了。 管家无奈地叹息。 曾经温小姐在世时,薄先生万般折磨她,如今,温小宇是要重复她的命运吗? 有时候,他都看不明白,薄先生对温小姐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在他心里,温小宇又是怎样的存在? 他总感觉,薄先生对她们母子,有爱,但不多。 而且,薄先生偏执又强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令人窒息。 过了许久,薄洛洛才敢打开门。 悄悄地看看薄司寒到底走了没有。 她有一种大胆的猜测,薄司寒是不是根本就没走,躲在暗处偷偷观察她,是否去给温小宇开门了。 薄洛洛看见管家,“王叔,我哥呢?” “薄小姐,薄先生刚走。” “我知道了。” “薄小姐,小… 管家欲言又止。 “怎么了王叔?” “小少爷他…… 王叔的意思,薄洛洛明白,但她能怎么办? 这栋别墅里满是监控,就算薄司寒没有看见,但只要她做过,监控就可以拍到。 薄司寒知道了,她要面临他怎样的滔天怒火。 而且,小宇又将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她只会害了小宇。 但是,长时间房间里没有动静里,更加令她恐惧。 这么一想,她决定豁出去了,拼一把试试。 “王叔,你再给我拿一把小宇房间的钥匙吧。” “好的薄小姐,我马上去。” 薄洛洛接过钥匙开了门之后,温小宇坐在地上,呆楞得像个木偶人一样,毫无生气。 “小宇,小宇,你抬眼看看我。” 温小宇的眼睛没有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呆坐着。 “小宇,我是姑姑啊,你怎么不理我?” “小少爷,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两人叫他,他都没反应。 “薄小姐!” 薄洛洛一怔,“怎么了?” “小少爷……不会是……得了自闭症吧?!” 【求礼物,爱你们~(弱弱)】 第149章 温小宇评价薄司寒 薄洛洛大惊失色,“自闭症?” “薄小姐,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小宇,小宇,陪姑姑说话好不好?” 薄洛洛拿来了他最爱的玩具,温小宇依旧没反应。 “不行,王叔,你去给我哥打个电话吧。” 薄氏集团—— 薄司寒今天把各个部门都骂了个遍,心情极其不爽。 墨北真是存心要挑衅他,小宇这小子也是想气死他! 手机响起,一看是管家的电话,难道又是温小宇在捣鬼? “喂。” “薄先生,你回来一趟吧。小少爷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呆呆的,薄小姐喊他也没有反应,看起来怪令人担心的。” 薄司寒表情不悦,“怎么回事 我今天走的时候,他不是还很勇的吗?” “薄先生,这我就不清楚了,要不您还是回来看看吧。” “等着,我马上回去。” 薄司寒挂断电话,拎起大衣外套,大步往外走。 赵庭问他,“薄总,您才刚来没多久就要走了吗?” 薄司寒冷冷瞥了他一眼,“干你的活去。” 赵庭认命,哎好吧,就是打工的命,干不好还要被扣奖金。 温小宇一整个人闷闷不乐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双手拖着腮帮。 也真是神奇了,就不到几个小时的工夫,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薄司寒也没有很着急,车子到达别墅区之后,双手插口袋慢条斯理地来到温小宇房间。 薄洛洛见到他,马上说,“哥,你看看他怎么了?” 薄司寒看了他一眼,“行了,别装了,是想见你的墨叔叔吧。” 薄司寒以为温小宇是这么想的,拿墨北出来说事就好了。谁知,他还是跟个呆木瓜似的。 要不是他亲自把他关起来的,他都要怀疑面前这个人不是他那古灵精怪的臭儿子了。 薄司寒蹲下,伸手捏了捏他柔软的脸蛋,温小宇任由他摆弄,薄司寒顿时瞳仁微缩,有些震惊,难道他病了? 关几个小时还能给他关自闭了不成? 薄司寒试探他,“爸爸放你出来好不好 ?爸爸让你去见墨叔叔要不要 ?或者,你想见妈咪 ?嗯 ?儿子, 怎么不理爸爸?” 薄洛洛焦急万分,“不行啊哥,他好像真的病了。” 薄司寒开始慌了,“快联系傅烨,我带他去医院看看。” 薄司寒要去抱温小宇,他突然歪过了脸,拒绝了他。 薄司寒的表情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你终于有反应了,你爹我都快担心死了,敢情你这是在骗我,即使是装的也不忘厌恶我。” 薄司寒的心忽然冷了下来。 “你在逗我呢。” “哥,不要这么说他,我看他是真的病了。” “是不是得去医院才知道,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戏。” 薄司寒强行把温小宇抱起去医院,他仍然像在梦游一样,稀里糊涂地到达了医院。 仅仅只是几天未见,傅烨瞬间觉得温小宇和上一次见面时判若两人。 “司寒,你先回避一下。” 薄司寒不悦了,“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回避,我是他爹,我连在这里听的资格都没有吗?” “不是,你在这里会干扰到,你还是先出去,洛洛也一样,你们都在外面等候着。” “走吧哥,傅烨是医生,听他的没错。” 薄洛洛半推着薄司寒离开傅烨的办公室,傅烨把门关上,温小宇坐在椅子上晃荡着腿,看样子很忧愁。 傅烨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好了小宇,有什么事就跟傅叔叔说吧。” 温小宇沉默着,傅烨也不着急,作为医生,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耐心,其实很多时候,他更像是一个温暖的聆听者。听别人诉说心里话。 温小宇终于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委屈,“傅叔叔,我想要妈咪,我很想她。” 傅烨摸着他的头,“想妈妈了,让爸爸和姑姑带你去看妈妈好不好 或者叔叔也可以带你去。” 温小宇失落地垂下头,“不,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是说带我去看妈咪的墓碑吗 ?那里只能看到照片,不是真正的妈咪。” 这个问题,傅烨竟然不知如何回答他。 他对温言的思念太深了,刻骨铭心的思念。 “傅叔叔,我还有第二个问题,为什么爸爸要把我关起来 我明明只是遇到了墨叔叔而已,为什么他要生那么大的气 ?我很害怕他,我记得以前他也是这样对妈咪的,后来妈咪死了,傅叔叔,我会不会死?” 他问他,他会不会死 傅烨一愣,薄司寒居然囚.禁孩子。 “怎么会呢?小宇,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傅叔叔,我想去找墨叔叔。” 傅烨知道,他说的是墨北,他有听薄司寒说起,墨北回来了。 温小宇对墨北的喜欢远远超过了薄司寒。 傅烨很为难,他没有办法带他去找墨北,因为薄司寒不会允许。 “傅叔叔,你带我去好不好?” “小宇,叔叔也想带你去,但叔叔做不到。” “叔叔也很怕我爸爸吗?”温小宇想了想,“傅叔叔,你就骗我爸爸说我生病了,要见墨叔叔才会好,而且不能把我关起来。” 傅烨挑眉道,“我看你这孩子精得很,你想骗你爸爸。就只是为了见墨叔叔?” 温小宇坚定地点头。 “小宇,叔叔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墨叔叔,而不喜欢你爸爸呢?” 问出口之后,傅烨有点后悔了,这么问就是明显地把两个人放在一起对比。 但覆水难收,问也问了。 温小宇摸着下巴,思考着这个问题。 “我不喜欢他是因为,他曾经把妈咪送到监狱,妈咪是因为他才被人欺负的,而且我以前被坏人绑.架过,他也不管我,是墨叔叔一直照顾我和妈咪的。 而我之所以喊他爸爸,是因为妈妈曾经跟我说,要跟他和平相处,以后我会一直跟爸爸生活在一起,我不想让妈咪失望,我才勉强接受他的。 可是,我以为失去妈咪了他会改变,可是他还是把我关起来了,就像以前我和妈咪在监狱里面一样,而且还经常有坏人欺负我们。” 第150章 有病的不是温小宇,而是薄司寒 傅烨认真地听着温小宇讲述这段话,他第一次从温小宇口中,听到这么长的话,听他评价薄司寒。 也许,他曾经不知道把这些话告诉谁,现在,他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他把心里的话都分享出来了。 傅烨想了一下,小宇现在快五岁,他是在监狱里出生的,他和温言在监狱里度过将近四年的时间。 那几年,他虽小,但那段记忆,是他记得最牢的。他亲眼看着他的妈妈被同监狱里的犯人如何折磨。 他也从心底里特别抵触暗无天日的环境,所以在薄司寒将他囚禁起来之后,他才会出现这种类似自闭症的症状。 温小宇不想再一次回到与过去相同的生活里,薄司寒回去还会将他关起来。 所以,他要傅烨撒谎骗薄司寒,说他生病了,不能囚.禁,而且这是心病,得见想见的人才有助于治疗,这是他目前想到的唯一能见到墨北的方法了。 尽管温小宇费尽心思只为见墨北,但他所阐述的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发生过的。 傅烨从业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提出要骗人的话。 答应吧,职业道德这关过不去,不答应吧,显得他没人情味。 温小宇撒着娇,“傅叔叔,你就当帮我一下好不好?不会很麻烦的,你是医生,你去说他们是会相信的。” 薄司寒和薄洛洛在外面等得急,薄司寒问:“怎么还没好?都那么久了。” “再等等。” 薄司寒狐疑地看着薄洛洛,“我怀疑这小子在耍什么把戏,不会是你们姑侄俩商量好来骗我的吧?” 薄洛洛一脸无辜,“当然不可能,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而且你也看到了,那也不像是装的啊。” 薄司寒拍着门,“傅烨,好了没有?” 温小宇诚心地恳求他,“傅叔叔,你答应我嘛。” 孩子的眼中含糊着泪水,傅烨看着真是不忍心拒绝他。 “好,叔叔帮你。” 傅烨心里惶恐不安,这事要是被薄司寒发现了,会是怎样的结果? 他也许不会同情温小宇,只会认为他在忽悠他,欺骗他。 傅烨匆匆做了个诊断书,然后牵着温小宇去开了门。 薄司寒站在门外,眼神深邃犀利,先是看了一眼温小宇,还是那副样子,男人眉头微皱,问傅烨,“怎么回事?他到底是怎么了?” 傅烨将一张诊断报告单递给薄司寒,满眼心疼地说,“我刚才给他做了一个测试,诊断结果表明他患有自闭症,你看看。” 薄司寒一行一行地扫过,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毫不相信地否认,“不可能!他昨天还精灵得很,怎么可能突然一下子就得了自闭症!” 这一定是他装出来的! 单凭一张诊断单就想骗过他,门儿都没有! 薄洛洛心神不宁的,温言离开不久,要是小宇得了自闭症,那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温言…… “傅烨,具体是怎么回事?他确实是突然一下子就这样的。” 傅烨抬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表情很自然地,“洛洛,自闭症不是一天造成的,他已经有语言沟通障碍,我刚才在里面跟他聊了很久,他都没搭理我,我想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温言的去世对他造成的心理创伤太大了。” “是啊,自从温言去世之后,他就情绪不太稳定,但也不至于到这一步吧。” 薄洛洛看着双手揪着衣角的侄子。 “你们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他是一时之间受到了重大打击,这些症状才会一同爆发出来,也许他早在温言去世时就已经开始有这些现象了,只是今天才表现得很明显。” 薄洛洛看了一眼薄司寒,傅烨心领神会,其实刚才温小宇也告诉他了,所以傅烨知道是薄司寒搞的,他想一直囚.禁小宇。 “啊那这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让他一直这样下去。” “你们说实话,是不是在你们带他来医院之前,对他做了什么?” 薄司寒回答他:“是,我把他关在房间里了,才几个小时,他就变成这样了。” “司寒,孩子没有错,你不该这样对他。你之前这样对温言,也就过去了,怎么对孩子,也要用同样的方式?这可是你的亲骨肉。” 薄司寒愤愤地,“你以为我想吗?他要是能听话一点,我至于这样对他吗?你以为我心里很好受吗?他对我厌恶到极致,对墨北却极其喜欢,你说我不把他关起来,让他反省,他会知道错吗?” 薄司寒这番话很令傅烨震惊,他原本以为经历过温言的事情,薄司寒会改变,看来是他错了。 他的病态占有欲和控制欲还是一如既往,连孩子都要占为己有,别人碰不得,接触不得。 其实,有病的不是温小宇,而是薄司寒。 “司寒,孩子喜欢谁没有错,你不能因为你个人的原因,要求他跟你一样厌恶墨北,你以为你把他关起来是让他反省,你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他会越来越厌恶你。” 薄司寒倒是习惯了,“那我也不管,反正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就算是恨我,我也不会让他见墨北!我就是铁了心地要斩断他们之间的来往!” 薄洛洛脸色一阵煞白,“哥,我求你,你真的不要这么残忍,他只是一个孩子,何况见见墨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难道还要把他继续关着吗?” “不然我能怎么办?让他们见面,他要是见到墨北,肯定不会再想回家的!我宁可让他恨我,也要让他在我身边!” 温小宇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内心已经更加憎恨薄司寒了。 “司寒,你有没有想过,小宇之所以会对你这么反感,是因为什么?难道你没有从自己身上找过问题吗?” 薄司寒的行为很偏激,他是在毁掉小宇,也是在毁掉自己。 “他恨我害死了他的妈妈。从他妈妈去世之后,他就恨我了。” “你现在还要把他逼死吗?就不能给他自由吗?你必须重视这件事,他的症状不轻。” 第151章 薄司寒的母亲 “那你说该怎么办?自闭症该怎么治?” 傅烨按照小宇提前嘱咐他的话说,“你不能再把他关起来了,他必须要有最基本的自由,还有,自闭症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思念,小宇思念温言,你应该常带他去墓园里看温言。 而且,你说是他想见墨北你才把他关起来的,你得让他们俩见面。尽可能地满足他的要求。” 薄司寒笑了笑,“搞半天,这不就是要满足他的愿望吗?第一,他想要自由,第二,他要见墨北。但是,这两个都是我没有办法答应的。可惜了。” “哥,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你为什么不能成全他?非要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往死里逼。” 男人面色一冷,“洛洛,这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薄洛洛满眼失望,“你真的有把小宇当成你的儿子看待吗?你简直把他当成了一个犯.人!把家里当成了牢狱,但凡你有一点真心爱他,你也不会对他这么过分!” 薄司寒严厉的眼睛怒瞪着她,眼神犹如凶狠的狼一样,“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洛洛?” 薄洛洛毛骨悚然,鼓起勇气回答他:“我当然知道!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对他不是爱,你只是把他当成了玩偶,肆意玩弄!” 薄司寒目光沉沉,满腔怒火。 “司寒,洛洛说得没错,你如果真的爱你的儿子,你如果真的爱温言,你就应该考虑他们的感受,温言生前嘱咐你要照顾好孩子,你现在这样叫好好照顾吗?温言知道了得多难过?” 薄司寒勾唇自嘲地笑道,“感受?有谁考虑过我的感受?小言死了,我难道就不压抑不难过吗?我已经失去小言了,难道我还要失去小宇,把他拱手送给墨北吗? 你们只会觉得我自私,我偏激,有谁在乎过我?所有人都不理解我,我做什么事情,都是我一意孤行,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你们就是这么认为的。” 薄司寒猛地撕掉手中的诊断书,“撕毁了什么自闭症都烟消云散了。” 薄司寒将单子撕碎了,一堆纸屑散落在地上。 他郑重其事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想看温言,我可以带他去,他想要自由,我可以不把他关起来,但他想要见墨北,我绝不同意!” 这是他和温言的孩子,为什么要和情敌那么亲密! 这不是让墨北得逞吗? 薄司寒拉过温小宇的手,“走,跟我回家。” 傅烨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司寒,你想再次后悔吗?” 薄司寒停住了脚步。 “当初温言在世的时候,你那样对她,我也是这么劝你的,我说你不要后悔,结果呢?你还不是哭得要死,还不是打脸了,现在,你还要再重蹈覆辙吗?你已经失去温言了,你再执迷不悟,你会失去小宇的!” “听我的,带他去见见墨北吧,不然他的病情会越来越严重。为了你的孩子,为了温言,你就不能试着和墨北和平相处吗?好歹他也还算是个好人。” “他要是好人,就不会陷害温言。” “但起码他已经悔过了,而且后来他对温言和小宇也不错。” 薄司寒回头望着傅烨,“你也站在他那一边?你们都觉得他好?难道我就没有悔过,没有在弥补吗?” “你如果真想弥补的话,就想想小宇的感受吧,尊重他的想法,带他去见他想见的人,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傅烨好说歹说,薄司寒能不能听进去就是他的事了,他也控制不了他,只能尽力帮小宇实现他的愿望。 薄司寒抱着温小宇直接走了,也没有回答他。 坐在车上,薄司寒盯着温小宇看,“你是真自闭了还是装的,是不是你演出来的?” “我想见墨叔叔,不想和你在一起。” “不行。” “为什么?” “除了他,你谁都可以见。” 温小宇瘪瘪嘴,“除了他,我谁都不想见。” “连你妈咪你也不想见了?” “任何人都不能和妈咪相提并论。” “我带你回家,你休想见他。” 薄司寒思考着,墨北在a市分分钟都对他构成威胁,他以前抢不走温言,因为温言爱的是他。 但小宇就不一定了,小宇本来就喜欢墨北,又恨他这个亲爹,墨北随时可以把小宇夺走。 也许,他该把这个威胁铲除掉……… 薄家别墅区。 薄司寒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有些热闹,多了一辆陌生的车,佣人们也忙里忙外的。 谁来了? 管家将温小宇抱了下来,对薄司寒说:“薄先生,夫人回来了。” 薄司寒一怔,“我妈?她回来干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皮草外套的高贵中年女人,从别墅里面走了出来,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 中年女人身材高挑而苗条,红唇烈焰,一头黑长发披散在肩上。 “儿子,妈回来了。” 薄司寒表情淡然,“妈,好端端的你怎么跑回来了?你不是常年在国外吗?” “臭小子,妈这么多年没回来,好心回来看看你,你就这个态度啊。” “恐怕,妈不是回来看我的吧?” 彭芳瑶的目光注视到了温小宇的身上,这个长得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就是她的孙子。 初次见面,彼此都很陌生。 薄司寒算是看出来了,妈是为了小宇而来的。 她在打什么算盘? “妈,你是为了小宇而来的吧,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难道我不能回来看看我的孙子吗?司寒,你怎么对你妈这么冷漠?” 薄司寒语气沉沉,“当初如果不是妈插手,我怎么会误以为方夏薇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小言怎么会死?” 彭芳瑶眼底闪过心虚的情绪,“你自己认错人,怎么能怪我?” “妈,小言已经死了,方夏薇也死了,我只有小宇了,你不会想对这个孩子做什么吧?” 彭芳瑶无辜地笑着,“儿子,你把你妈想成什么人了?这是我自己的孙子,我能对他做什么?夏薇的事我之前听说了,至于温言,洛洛前阵子也有告诉我,只能说她们不幸。” 第152章 突然回国之蹊跷 “妈,我不管你这次是回来干什么的,你不准打小宇的主意,你不能伤害他!” 薄司寒这是明目张胆的警告。 彭芳瑶的脸色一阵铁青,随即红唇勾起,“儿子,妈都是为了你好,妈一听说温言走了,怕你太难过,也怕小宇接受不了,处理完国外的一些事情之后,立马回来关心你们,你怎么说话句句带刺呢?” “那多谢妈的关心了。我先进去了。” 薄司寒抱着温小宇往里边走。 “司寒,我跟小宇初次见面,你不让我跟他打声招呼吗?” “妈,小宇怕生,而且你刚回来,长途奔波劳累,下次吧。” 薄司寒淡漠疏离的样子令彭芳瑶气愤,她看着那个背影,眼神渐渐变得冷漠,跟刚才的热情判若两人。 温小宇趴在薄司寒肩膀上,懵懵懂懂地看着彭芳瑶的神情。 薄司寒吩咐佣人伺候温小宇吃喝,特意交代管家,“王叔,如果我妈要带小宇出门,不要单独让她带孩子,知道吗?” 管家很纳闷,这不是小宇的亲奶奶吗? 管家多嘴问了一句,“薄先生,这是为什么?” 薄司寒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没有为什么,你只需要记住我的话就行。” “我会多加注意的薄先生。” “嗯。” 薄司寒走了,而躲在暗处看着的彭芳瑶出来了。 佣人刚喂完温小宇走开,温小宇拿着遥控器,玩着遥控汽车,车子遥出去两米远,突然碰到了彭芳瑶的鞋尖,停了下来。 温小宇抬头,看着她,一脸不开心,女人弯腰捡起那辆玩具车,拿在手里把玩着。 温小宇走近她,伸手要去拿,彭芳瑶不给他,她弯腰摸了摸他的脸,“小宇,想要这个车吗?那你该喊我什么?” 温小宇愣愣地,“把车还给我。” “小宇,这样可不礼貌。” “妈。”薄洛洛从楼上下来,“你在跟小宇玩啊。” “洛洛,是啊,我们在玩呢。” 彭芳瑶马上变了一副嘴脸,笑容灿烂,“小宇,见到奶奶开不开心呀?” “小宇,奶奶陪你玩不开心吗?” 薄洛洛也附和道。 “奶奶。” 彭芳瑶乐开了花,“哎这就对了,奶奶今天特别开心,我的乖孙子喊我了,我也是当奶奶的人了。想当初还抱着洛洛在怀里,如今我的孙子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彭芳瑶笑着,眼角的鱼尾纹都凑到一起去了。 “可以把玩具车还给我了吗?” 女人一愣,笑得更灿烂了,“哎你瞧瞧我,太激动了,给你。” 温小宇接过玩具车,“谢谢奶奶。” 这一声奶奶真是给彭芳瑶喊到心坎里去了。 这么可爱的孩子,看着怪让人怜惜的,只可惜他是薄司寒和温言的孩子。 彭芳瑶说实话还是不能打心底里喜欢他。 看着温小宇在客厅里玩乐的样子,彭芳瑶出了神,表面是在看温小宇,心里却是想着一些事情,眼睛很能体现一个人的内心,随着彭芳瑶的思考,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妈,妈…… 薄洛洛在一旁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疑惑地问道,“妈你在想什么?” 女人缓过神,“哦,没…没什么,妈只是看到小宇,突然感慨人生而已。” 她说着,手拂了一下头发,一举一动不是很自然。 彭芳瑶站起身,“洛洛,我刚下飞机,有些疲惫,我先上楼休息去了。” “好的妈,我陪你上去吧。” 女人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彭芳瑶脚步匆忙,到了楼上后,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薄洛洛总觉得妈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而且,她虽然平时有跟妈联系,但她也没提过她要回来,怎么这次回来,也没提前告诉她,就很突然地跑回来了。 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一问起,妈也是只是笑笑说,想她们了,回来看看她们,仅此而已。 但她觉得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 薄洛洛看着紧闭的房门,甩了甩头,也许是她想太多了,也许是这阵子糟心的事情多,容易胡思乱想。 自己的亲妈,正常回家而已,能有什么事? “小宇,姑姑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温小宇放下手中的玩具,一脸好奇地,“姑姑,为什么奶奶总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呢?” 薄洛洛一怔!原来不止她,连小宇也察觉到了! 妈的反应特别奇怪。 温小宇又说:“刚才我在这里玩了很久,她一直站在那里看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薄洛洛也想不通,难道妈有什么心事?而且,还跟小宇有关? 可是,她们经常联系,妈也从来没提过,是她想太多了还是妈在隐瞒? 薄洛洛没办法跟温小宇解释。 “可能是奶奶太喜欢你了,毕竟她第一次见到你呢。” “是这样吗?” “嗯,一定是的。” 温小宇说:“可我不是很喜欢她。” 不是因为初次见面,不是因为陌生,温小宇是从心底里排斥她。 尽管她的笑容那么甜,尽管她对他温声细语。 但温小宇的潜意识里不认同她。 这一切好像都是伪装出来的一样,这一张友善的面容下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残忍手段。 温小宇还小,不擅表达,薄洛洛也明白不了他的意思。 “为什么呀?奶奶不是很好吗?” 温小宇说不通,只是觉得,她的这些行为和语句很刻意,不是真情流露。 “姑姑,我们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好不好?我们去买花,去看妈咪好吗?我已经好些日子没去看她了,我要给妈咪买花。” 在谈及温言时,温小宇生龙活虎的,眼睛里宛若有星星,一双眼炯炯有神。 “好,当然好了!你想见妈咪,也不是什么难事。姑姑现在就带你去好不好?” “好啊好啊。越快越好了。” 楼上一双眼睛,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一直盯着她们看。 “那就现在去吧!” 温小宇去穿鞋了。 楼上的眼睛,落在温小宇身上,意味深长。 第153章 支开旁人 不一会儿,温小宇跑到薄洛洛身边,“姑姑,我好了,我们走吧。” 彭芳瑶拿着水杯从楼上下来,佯装要去打水的样子。 她扬起笑容,“洛洛,你和小宇要出门啊。” “是啊妈,您不是在休息吗?怎么下来了?” 彭芳瑶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我来接点水喝,楼上正好没水了。” 打着这个幌子,她问道:“洛洛,你们这是要去哪呀?我看小宇很兴奋呢。” 薄洛洛也直白地告诉她:“妈,小宇想去看他妈妈,我陪他去。” “哦,这样啊。”彭芳瑶点了点头。 薄洛洛牵着温小宇转身朝门外走,彭芳瑶叫住了她,“洛洛。” “怎么了妈?” “妈跟你们一起去吧,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温言。” 薄洛洛犹豫了一下,彭芳瑶立马放下手中的杯子,“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大约过了五分钟,女人收拾好下来,“可以了,我们走吧。” 彭芳瑶反而走在前头,薄洛洛呆滞了一会儿,才跟了上去。 花园外的管家正在给花浇水,看到她们要出门。 想起薄先生说的话,“哎,薄小姐。” “怎么了王叔?您有什么事吗?” 薄先生特意交代他不能让夫人和小宇单独出门,现在一看,有薄小姐一起,应该没事吧,于是管家就没继续往下说了。 “没事了薄小姐。”管家看了彭芳瑶一眼。 薄洛洛和温小宇上了车,彭芳瑶在原地注视着正在浇花的王叔,心里揣摩着些什么。 薄洛洛催促道:“妈,上车了。” “哦,来了。” 彭芳瑶这才上了车,看着车缓缓驶出去,管家才放下手中的喷壶。 怪不得薄先生不让夫人独自带小宇出去。 他也觉得夫人有什么秘密,这个人不像外表那么简单。 他刚才只是那么一说,就吸引了她的注意,难道她是有什么目的,怕被他破坏吗? 看来以后,他在这家要多留个心眼儿才好。 ………… 墓园——— 彭芳瑶的眼睛一扫而过这里的一块块墓碑。 “洛洛,温言的墓碑是在这么?” “是啊,就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温小宇捧着鲜花,自己迫不及待地沿着台阶跑在前面。 薄洛洛在后面看着:“慢点,别摔倒了。” 彭芳瑶偶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的墓碑。 方夏薇! 她站在那里愣了很久。 薄洛洛已经跟着温小宇走到前边去了。 “妈,你看小宇,一带他来看他妈妈,他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浑身都有劲儿了。” 等不到回答,薄洛洛回头,“妈…… 抬眼望去,彭芳瑶与她们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薄洛洛提高嗓音,“妈,你在那儿干嘛呢?” 彭芳瑶这才小跑着跟上来,“不好意思啊洛洛,妈刚才脚有点酸,在那歇了一会儿。” 薄洛洛觉得很假,明明她们是坐车过来的,才刚下车,走没两步路,她就说脚酸。 这明显是借口来的。 “妈,你是不是看到什么已故的亲友?” 彭芳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哪里有,你误会了,妈真是腿脚酸痛。” “那慢点走吧。” “啊!” 薄洛洛被她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又怎么了?妈。” “小宇呢?小宇怎么不见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他在前面呢,诺,他已经到了。嫂子的墓碑就在那。” “我还以为,小宇丢了,没事就好。” 薄洛洛挽着她的手走到了温言的墓碑前。 温小宇已经把花摆放整齐了,说了一会儿话。 彭芳瑶没怎么认真听,温小宇这些话的大致意思就是说他想温言了,还有一些日常的分享之类的。 彭芳瑶摸了摸温言的照片长叹息一声,“哎~真是可惜啊,这么好看又年轻的女孩,生命就这样凋谢了。” 薄洛洛看着她为温言惋惜,虽然她和温言没在一起生活过,但温言毕竟是小宇的妈妈,是她曾经的儿媳妇,她或许是从心里感到心痛的吧。 “温言啊,我是你的婆婆,我来看你了。” 彭芳瑶说着,眼睛渐渐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怎么就那么没福气呢,留下这么小的儿子,妈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如今刚回国,还没来得及听你喊我一声妈,温言啊,你要是在该多好,妈就多了个小棉袄。” “妈今天来看你,什么都没带,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彭芳瑶侧头看着温小宇,“对了,小宇他特别爱你,我能感受到,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表达对你的爱。 还有司寒,其实他也爱你,但只不过因为我跟他爸感情不好,他从小在缺乏爱与包容的家庭环境下长大,他不太懂得如何去爱。 可能他的方式很难令人理解,但他绝对是爱你的,你刚走的那几天里,我听洛洛说,司寒特别难过,吐血昏迷,几近崩溃。他很煎熬地挺过了那段最难的时光。” 彭芳瑶擦去眼角的泪珠,“这这么多花,是他送你的吧。白玫瑰,白百合………这都是他对你的爱。” “妈别说了,我们该回家了。” “洛洛,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多陪陪温言吧。” 彭芳瑶还不肯走。 “妈,天要黑了,我们下次也可以过来。” 彭芳瑶依旧坚持,“再待一会儿吧,我们大老远专门来一趟。” 薄洛洛也不是着急回家,只是,她没有经过薄司寒同意,擅自将温小宇带出门,而且她们也没有带保镖,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薄司寒一定会生气!而且,她的内心也会很愧疚。 天色逐渐朦胧,彭芳瑶说了一堆话。 最后她们准备回家了,沿着台阶走下来。 到车旁,彭芳瑶不急着上车,她说:“洛洛,你去那边的小卖部帮妈买瓶水吧,妈刚才说了太多话,喉咙有点沙哑。” 薄洛洛听着她的声音,确实是这样。 薄洛洛没多想,“那你等我一下,妈,我马上就回来。” 薄洛洛去买水了。 剩下温小宇和彭芳瑶。 还有司机在场,她刚才也不叫司机去买。 这个问题,薄洛洛没有想过,她觉得是自己亲妈,让买就去买吧。 彭芳瑶看着温小宇,“小宇,怎么一直对奶奶这么冷漠呢?” 温小宇面无表情。 彭芳瑶为了把司机支开,“小张,你去那边的摊子买几份鸡蛋灌饼吧。” 女人抬手指着某处地方,大概几百米远。 第154章 彭芳瑶的心机 “好的,夫人,我这就去。您稍等。” 支走了司机,薄洛洛去买水也还没回来。 彭芳瑶拉着温小宇往反方向走去。 “奶奶,你走慢点,我快跟不上了,你要带我去哪里?等下姑姑找不到我们的。” 温小宇这么一说,她走得更快,“小宇,快点跟奶奶走。” 温小宇挣扎着,“我不要,你要带我去哪?我不去。” 女人停下脚步回头,没好声没好气地说,“小宇,你怎么这么犟,我是你奶奶,难道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温小宇不服气地瞪着她。 彭芳瑶越说越来气,“你这孩子,还敢瞪起我来了,我一想到你是温言的儿子,我就恨不得把你掐死!” 温小宇倔强地说,“你有本事现在就掐死我。” “你!还敢顶嘴了!现在,我可不这么傻就掐死你,我要做也是做得不留痕迹。” 温小宇眨眨眼,“你就不怕我告诉姑姑吗?” 彭芳瑶愣了一下,笑靥(ye)如花。 “小宇,奶奶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还当真了?” 温小宇表情淡漠,避开了她,“我要回去了,等下姑姑找不到我,她会担心的。” 温小宇一转身,彭芳瑶双手用力把他抱了起来。 “小宇,跟奶奶走,那边有很多好玩的,奶奶带你去哈,不然你整天在家里玩你的玩具不会烦吗?” 听到有可以玩的,温小宇的心开始动摇,云里雾里地被彭芳瑶抱着走。 女人脚步生风,走得很快,刚才和温小宇“斗智斗勇”,耽误了一点时间,再不走快点,薄洛洛和那个司机也该回来了。 薄洛洛买完水时,发现车里空空如也,附近也没找到人。 怎么回事?司机也不见了! 她的内心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一直在担心温小宇出什么事,温小宇真的失踪了! 不对,也许只是被妈带着。 薄洛洛马上给彭芳瑶拨了个电话,显示无人接听。 她又给司机打电话,还没接通,她看到不远处的小张回来了。 “小张,我妈和小宇呢?” 小张四处看了看,“哎,我不知道啊,夫人和小少爷刚才不是在这么?我走之前她们还在的。” 司机慌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你去干什么了?” “薄小姐,夫人说让我去那边买鸡蛋灌饼,我就去了。” 薄洛洛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 还热乎乎的。 “她们会去哪啊,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走了。” “薄小姐,我想可能是夫人带小少爷去那边玩去了,那不是有个游乐场吗?” 薄洛洛说:“我记得这附近游乐场有两个啊,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距离这里都差不多一千米呢,我们该往哪个找?” “薄小姐,要不,我们分头找,你去哪一边?” “这样吧,我往东,你往西。” 两人分头行动了。 而此时,东边的游乐场。 彭芳瑶带着温小宇到这里来了,女人喘着粗气。 “累死我了。” 热闹的游乐场,大人带着小孩在这里嬉戏玩耍。 温小宇看着摩天轮出了神,彭芳瑶掏出手机,看着上面薄洛洛打来的未接来电,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小宇,想玩吗?” 温小宇渴望地点头,“想。” 他和温言在监狱里待了四年,出狱后的生活苦不堪言,温言病了,薄司寒也从没带他来过游乐场。 所以,温小宇在看见这些之后,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特别好奇,特别想体验。 小孩子就是这样,总有无限的好奇心和渴望感。 彭芳瑶将温小宇放下,“小宇,奶奶去那边上个洗手间,等奶奶来了,再带你去玩哈。” “奶奶,你快点啊。” “知道了。” 彭芳瑶慢悠悠地走去洗手间,她是故意将温小宇丢在这边的,她的目的就是要让薄司寒他们找不到他。 她对孩子本没有恶意,只因他是薄司寒和温言的孩子。 彭芳瑶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温小宇,你不能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的父母。” 彭芳瑶躲在暗处默默地观察着温小宇。 他坐在大树旁边的长椅上,晃荡着腿,一开始,还很期待彭芳瑶回来然后带他玩。 越等越失望,他一直探头往她刚才走的方向看去,迟迟没有看到她回来,温小宇渐渐失望,垂下头,表情很不开心。 奶奶是不是在骗他? 倏忽之间,一个小女孩拿着一个小气球走到温小宇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女孩甜美的声音吸引了温小宇的注意,他闷闷不乐地抬起了头。 相仿的年龄,小女孩穿着粉色的裙子,样子十分乖巧可爱。 “我叫温小宇。” “你是不是不开心呀?这个气球给你,你不要再伤心了好吗?” 温小宇犹豫不决,以前妈妈说过,不可以随便拿陌生人给的东西。 小女孩直接拉过他的手,“我带你去玩吧。” 温小宇再次看了彭芳瑶走的方向一眼,还是没有看到她回来。 他站起身,跟着小女孩走了。 彭芳瑶在暗处看得嘴角上扬,如果薄司寒找不到温小宇,那就更好了。 温小宇和小女孩手牵着手,女孩一头卷发被风吹起,冬天的暖阳照在他们身上。 温小宇失魂落魄的情绪已经烟消云散了,他问小女孩,“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没告诉我呢。” 女孩牵着他,走在前头,她回头,“我叫杨妤馨。” 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嘴角那两个酒窝显而易见。 不知过了多少年,温小宇仍会记得此时的画面。 冬日,暖阳下,他和一个叫杨妤馨的女孩,手牵手,气球随风飘舞。 他仍会记得那双带笑的眼睛。 ——— 薄司寒回到家之后,发现家里安静得不同往常。 “王叔,人呢?怎么都不在家?” “薄先生,夫人和薄小姐还有小少爷去墓园看温小姐去了。” 薄司寒看了一眼腕表,“这个点,已经傍晚了,还没回来?我不是说过,不要让我妈带孩子出门吗?” “薄先生,您只是说不让夫人单独带小少爷出门,可今天有薄小姐在。” 薄司寒无语,“我……!去打个电话看她们回来没有。” 第155章 温小宇失踪 管家打电话给薄洛洛,接通后,管家还没开口,薄洛洛慌得一批,“喂王叔,小宇不见了。” 王叔惊讶道,“什么!薄小姐,你说小少爷不见了?” “没错,我现在正在找他,我不跟你说了,先挂了。” “哎薄小姐…… 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薄司寒已经猜测到什么,他抓着王叔的手,眸光犀利,语气低沉,“是不是出事了!” 管家咽了咽口水,“薄…先生,小少爷失踪了。” 薄司寒缩了缩瞳仁,“我早就料到会出事,你为什么不看好小宇?” 管家觉得自己要惨了,说话吞吞吐吐地,“薄……薄先生,我以为有薄小姐在,不会出什么事的,还有司机,何况夫人还是小少爷的亲奶奶,我……我是真没想到会出事。” 薄司寒扯了扯领带,“小宇是怎么失踪的?我妈呢?她们现在在哪?洛洛刚才怎么说的?” 管家心底一颤,他一句也答不上来。 “薄……先生,薄小姐刚才没说清楚。” “那你还不问清楚?” 管家只好再给薄洛洛重新打了电话。 ——— 游乐场,温小宇和杨妤馨正玩得开心。 “对了,小宇哥哥,你自己一个人来吗?你爸爸妈妈没有陪你一起吗?” 温小宇本来好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忧郁起来。 温小宇垂下眼睫毛,“我没有妈妈了,至于爸爸……我也没有爸爸。” 杨妤馨听着很同情,“对不起啊小宇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啦。你不用说对不起的。” 大型游乐场外,墨北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讨论一个项目。 “杨总,墨氏集团很荣幸与贵公司合作。” “墨总过奖了,墨氏集团的房地产项目口碑在业界都是都是大家有目共睹。” “将来项目建成完善之后,孩子们还可以在这边游乐场玩。很方便。” “墨总这么说,我想起该去接我闺女了,刚才和她妈妈在那边玩,那墨总,我们下次再谈。” 墨北笑笑说:“一起过去吧杨总。” 墨北跟着杨瑞走向了游乐场,一位风姿绰约,貌若天仙的女人迎面而来。 “这位就是墨北墨总吧。” “是的,杨夫人你好。” “你好,久仰墨总大名。” 杨瑞四处望了望,“老婆,妤馨呢?” “在那边玩呢。” 杨瑞和墨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墨北看了很久。 那个背影怎么那么熟悉? 好像是小宇! 不太可能吧,他怎么会来这里,还和杨瑞的女儿在一起? 杨瑞过去喊了一声,“馨馨。” 女孩回头,“爸爸。” 温小宇也随着回头,先是看到了杨瑞夫妇,然后看到了墨北。 温小宇一个机灵,“墨叔叔。” “小宇,真的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你爸爸呢?” 杨瑞惊讶道,“墨总,这是…… “哦一个朋友的孩子。” 杨瑞的妻子笑道,“真是巧了,和我们家妤馨玩得不亦乐乎呢。” “是吗?小宇,你们俩认识?” “墨叔叔,妤馨妹妹人很好的,还把她的气球送给我呢。” “不用客气的小宇哥哥。” 三个大人相视而笑,这俩孩子,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聊得来,这是传说中的缘分,说不定还能订个娃娃亲? 墨北蹲了下来,“小宇,爸爸呢?爸爸怎么没和你一起?” “墨叔叔,你可以不要提他吗?” 墨北一愣,“姑姑呢?谁带你来这里的?” “奶奶带我来的。” 墨北又是一愣,“奶奶?那奶奶呢?” “是啊,她去洗手间了,很久都没有回来。” “墨总,我们要带妤馨回家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妈咪,我还想跟小宇哥哥一起玩。” “宝贝,现在晚了,我们要回家了,下次好不好?” 杨妤馨恋恋不舍地跟温小宇挥手再见,“小宇哥哥,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当然会了,妤馨妹妹。再见。” 墨北礼貌道,“杨总杨夫人慢走。” 时间晚了,游乐场的人渐渐回家了。 温小宇还等不到彭芳瑶回来。 女人还在暗处观察着他,她看到了墨北,这个男人是谁? 她常年在国外,国内的人认识的不多。 “墨叔叔,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回家,我想跟你走。” 温小宇两眼泪汪汪地恳求他,看着可怜极了。 看样子他在薄家过得不快乐。 “小宇,叔叔带你走。” 墨北将温小宇抱起上了车,薄洛洛边走边找已经找到了这里。 彭芳瑶看见薄洛洛,立马现身,装出一副着急担心的样子,一边喊着,“小宇,小宇,我的乖孙子,你在哪里?你别吓奶奶啊,” 薄洛洛猛地转头一看,“妈,怎么回事?小宇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彭芳瑶的手握住了薄洛洛,说话结结巴巴地,“洛洛,小宇他……他好好像不见了。” “不见了?妈,你为什么会带他来这里?他为什么会不见?你告诉我啊!妈。” 薄洛洛骤然很激动,要是小宇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向薄司寒交代? “对不起,洛洛,都是妈的错,我不该带他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妈!你别老说对不起。” “我……我,洛洛你冷静点,刚才小宇吵着要来游乐场,于是我就带他来了,结果我去上了个洗手间,出来后他就不见了。” “妈,你怎么那么大意呢?人那么多,难免其中有坏人,你怎么能把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丢在外面,而且你带他来之前也不告诉我。” 薄洛洛因为担心温小宇,于是对彭芳瑶一顿指责。 “洛洛,妈也不想啊,我本来要告诉你的,但是妈手机没电了,而且,我只是进去上个洗手间,我哪里能知道会这么巧,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 “行了,妈,小宇肯定被坏人带走了,或者自己走丢了,现在该怎么办?” 薄洛洛在屈指可数的人群中寻找着温小宇的身影,但还是没有他。 彭芳瑶眼神闪躲,她知道小宇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但她说:“洛洛,不然你给司寒打个电话吧,我的手机恰好没电关机了,打不了,他办法多,一定可以找到小宇的。” 第156章 温小宇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薄洛洛咬着下唇,“我哥肯定会骂死我的。”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小宇的安全最重要。” 薄洛洛反问:“妈,你也知道小宇的安全最重要,你就不该这么粗心大意。” “妈知道了,妈知道错了。我现在不也很希望找到孩子吗?” 彭芳瑶越说越委屈。 事实她就是存心的。 薄司寒在家中,手机响起,一看是薄洛洛的电话,他一秒就接了起来。 “洛洛,小宇呢!” 仅仅是通电话,薄洛洛都能感受到薄司寒此时有多生气。 “哥,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宇,他不见了。” 男人闭上眼睛又睁开,眼里布满红血丝,“我不要听什么对不起,妈呢?小宇怎么会丢的?” 薄洛洛将整件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薄司寒的猜测被应验了,肯定是妈搞的鬼! “洛洛,你听清楚了,不要让妈的一举一动脱离你的视线。” 听到这话时,薄洛洛看了彭芳瑶一眼。 “还有,马上去查游乐场的监控,一定可以查到小宇被谁带走了。” 薄洛洛终于反应过来,对啊!还有监控可以查。 她一时糊涂了,都没有想到。 她很想问一下薄司寒,他说的前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让妈的一举一动脱离她的视线。 但是她问不了,因为妈在这,不能让她听到。 难道妈是故意把小宇弄丢的?难道哥在怀疑妈? 他也觉得妈不对劲吗? 薄洛洛迟迟没有回应薄司寒,男人喊了一遍又一遍,“洛洛,洛洛,你到底在不在听?” ”我在,哥,我知道了,我马上去。” “嗯,随时保持联系。” 薄洛洛挂断电话,彭芳瑶看着她的表情,“洛洛,司寒怎么说?” “妈,我们现在去一趟监控室查查看吧,兴许可以查到些什么。” 彭芳瑶的脸色一阵煞白,“监控?不用了吧,早些时间,游乐场那么多人,很难看清楚的,就不去那里浪费时间了吧。” 然而,彭芳瑶的内心非常惶恐,要是监控拍到她躲起来眼睁睁地看着温小宇被人带走。 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即使她是薄司寒的母亲又怎么样,他一定会发怒。 “妈,你为何这么反对去查监控呢?不管有没有线索,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 彭芳瑶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她。 “妈你必须陪我去。” “为什么?” “因为… 薄洛洛不能明说,因为薄司寒特别交代过。 不光是他,连她也觉得妈的行为很可疑。 “妈,小宇是你的孙子,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去查查真相吗?” 薄洛洛拉着她,彭芳瑶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跟她去到监控室。 工作人员本来要下班了,听她说孩子失踪了,马上坐了回去,给她调取视频。 彭芳瑶的心揪了起来,她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拍到她,千万不要。 果然,也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祷告,翻遍了那个时间段的所有监控视频,都没有一个暴露出她躲在暗处观察温小宇。 彭芳瑶内心松了口气,总算是好受一点了,暂且躲过去了。 但如果回去之后,薄司寒要质问她,又该怎么办? 薄司寒的眼睛毒得很,她必须提前把他可能会问到的先想好答案,做好心理准备。 薄洛洛不甘心,“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视频显示,温小宇确实被彭芳瑶带到这里来了,他坐在大树下,而彭芳瑶去了洗手间。 后面……就没有了。 “洛洛,没有就算了,你在这干着急也没有用啊,工作人员尽力了。” 彭芳瑶现在真想把薄洛洛拉走,再让她待下去,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小姐,不好意思,我能调的监控都可以调取了,没有看到你的小孩失踪的迹象。” 工作人员十分抱歉地说。 “那刚才呢,大约半个小时前,能不能拍到什么?拜托您再查一下吧,孩子丢了我们真的很担心。” 工作人员也好说话,“那我再帮你看看吧。” 薄洛洛的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一幕。 就在一个视频时,她说:“这里暂停,放大。” 工作人员照做,“薄小姐,你是看见什么异常吗?” 彭芳瑶内心一震,这不就是温小宇和那个男人吗! 洛洛一定能看出什么来! 视频拍得不是很清晰,但薄洛洛能看出以及确定这里面的人是谁。 那个小孩,就是小宇!还有抱着他的那个男人,就是墨北! 不会错!小宇被墨北带走了。 薄司寒知道了,一定会生气,但至少比被陌生人拐走好多了。 不幸中的万幸。现在,只要联系上墨北,就能把孩子带回来了。 “谢谢您,我已经看到我侄子了。”薄洛洛向工作人员道谢。 “妈,我们快点回去吧。小宇是被墨北带走了。” 彭芳瑶问道:“洛洛,墨北是谁?你认识他?” “说来话长,妈,墨北是墨氏集团的公子,温言在世时跟他也是朋友。” “原来如此。” 原来是温言的朋友,怪不得她远远就看到,温小宇和他那么亲.密。 她还以为,那个男人是陌生人,是坏人,竟然是认识的,那把温小宇找回来,他不就会说出,是她把他强行带到那里,丢在大树下,迟迟未归,才导致这样的吗? 到时候薄司寒肯定不会原谅她! “妈,你在发什么呆,快点走啊。” 薄洛洛拉着彭芳瑶走了。 边走边按手机,彭芳瑶问:“洛洛,你给谁打电话呢?” ”打给墨北,问他把小宇带去哪了,让他送回来,或者我们去找他们。” “奇怪,怎么会没人接听,他不会是故意带走他,不还给我们的吧。” “洛洛,既然小宇认识他,那你怕什么,他们或许只是许久未见,多待一会儿而已。” “妈,你根本就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薄洛洛欲言又止,算了,还是不要跟她说太多比较好。 “没什么,走吧。” 温小宇在墨北的车上,此时的温小宇才有真正的灵魂。 在薄家简直是人间炼狱。 温小宇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 第157章 温小宇车祸 “墨叔叔,跟你在一起我好开心呀,在家里他们会把我关起来。” 墨北侧头看着他,表情些许诧异,“关起来?” 温小宇点头:“对啊,我装病他们才把我放出来的。” 墨北摸着他的头,“小宇受委屈了。” “墨叔叔,我们不回家好不好?我不要回那个家。” 墨北没有立马答应他,“但是你不回家,姑姑她们会担心你的。” “我们给姑姑打个电话就好啦。” 反正温小宇只要和墨北在一起,他再也不想回去那个压抑的家。 那里唯一值得他留恋的,只有他的姑姑,除此之外,他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了。 更多的是不堪的回忆,在那个家,他会回忆起妈咪曾经被关起来的画面,在那个家,只有姑姑才带给他快乐。 温小宇说得很轻巧,但墨北考虑的更多,小宇毕竟是薄司寒的孩子,虽然小宇不喜欢薄司寒,甚至是厌恶,记恨,但他只是一个外人,他没有权利私自带走他的孩子。 他原本是打算把温小宇送回家,但他从温小宇的反应和语气可以察觉出,他很不想回去。 那么,他该带他回墨家吗? 前路茫茫,他该往哪个方向走? 薄司寒在家心急如焚,他派出了人手去找,在家里,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别人都会以为他是疯了,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他是害怕温小宇出什么差错,他怕失去他。 别人都以为,他把温小宇关起来,是想限制他的自由,根本不爱他。 其实,他只是不想失去他,他不想唯一的儿子被墨北抢走。 这种害怕失去的感觉,无人能懂,没有人能够理解他。 所有人都认为他残忍,不近人情。 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自己的内心。 他是爱温小宇这个孩子的,那可是他和温言的孩子啊,是温言唯一留下的最珍贵的宝贝。 万一,温小宇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以后要怎么去向温言交代。 薄司寒的手机响起,以为是薄洛洛来电了,结果不是,而是保镖,他安排隐藏在墨北身边的保镖。 他早就知道,墨北是个祸害,留着只会抢走温小宇,他不能留下这个隐患! “喂,怎么样了?” “薄总,我们趁墨北不注意,对他的车动了手脚,应该算是没问题了。” “很好,赵庭会把钱打到你们账户上。” “多谢薄总。” 这个电话挂断没多久,薄洛洛的电话来了。 “洛洛,找到小宇了吗?” “哥,小宇被墨北带走了,监控拍到了,千真万确。” 薄司寒无比震惊,猛地站了起来,嗓音提高了许多,“什么!” “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被墨北带走,我现在联系不上墨北,怎么办?” 薄司寒的脑子里无数次地播放着薄洛洛说的那句话和保镖说的话。 温小宇被墨北带走了。 墨北的车被保镖破坏了。 洛洛联系不上墨北。 那么,极有可能,他们已经出事了! 薄司寒有些眩晕,差点站不稳,他扶着额头,管家要过去搀扶他,“薄先生,您还好吧。” 薄司寒的手垂在身侧,紧紧捏着手机,冲着管家说道:“去找墨北和小宇在哪里!” “找墨北?小少爷怎么会和墨北待一起?” 薄司寒双眼通红,他下了死命令,“把整个薄家薄氏所有能派的人手都派出去,势必要把他们找到,要是找不到,你们都不用回来了!” 管家立马去执行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薄司寒会突然这么可怕,面目狰狞,即使他再不能容忍小少爷和墨北在一起。 也不至于会是这样的反应。 薄司寒手一挥,茶几上的玻璃杯摔碎在地上。 旁边几个女佣面面相觑。 薄司寒的心跳跳得很快,胸腔里窜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要是温小宇真的有什么事,那他死了都不会原谅自己! 薄司寒愤怒又烦闷地随意砸着客厅里的东西。 佣人大气不敢出。 路上,墨北载着温小宇,一个岔路口,有一辆大货车横穿过来,墨北踩不住刹车。 剧烈的碰撞,电闪火花之间,墨北第一时间想要护住温小宇,已经来不及了。 连人带车翻了过去,那一刹那,温小宇发出大声的尖叫。 车子被撞烂了,画面惨不忍睹。 货车司机下了车,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他只是受了一点小伤。 但下车看到的这一幕,他的脸色瞬间苍白。 这这这……不会出人命了吧。 围观的人有的袖手旁观,议论纷纷。 其中一个好心人叫了救护车,还报了警。 薄司寒的保镖自然是暗中跟踪着墨北的。 但他们并不知道车上还有一个孩子,并且还是薄司寒的孩子! 于是,亲眼目睹墨北出了车祸之后,刻不容缓地要去薄司寒那里邀功了。 “薄总,最新消息,墨北出了很严重的车祸。” 保镖边观察边说:“我看到救护车已经把他抬走了。” 男人语气沉沉,“你确定吗!” “当然了,我亲眼看到的,哦对了,薄总,好像还有一个小孩。” 保镖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对,有个孩子,浑身都是血,伤得很严重。” 薄司寒听着差点晕过去,一定是他的小宇! 薄司寒稳住阵脚,对着手机怒骂道,“混蛋!连孩子都害死!” 保镖顿了一下,”薄……薄总,是您让我对车动手脚的,至于车最终会上去什么人,我也不可能控制,只能说那个孩子不幸吧。” 保镖的声音越来越弱,据现场情形来看,那个孩子,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但他想不通,不就是一个孩子吗?薄总能狠到故意整死墨北,区区一个孩子,他心疼什么? 薄司寒咬牙切齿地,“你再说一遍!那个孩子不幸?那是我的孩子!” 保镖震惊得手机掉落在地上,重新捡了起来。 “什……什么?薄总,我没听错吧,您说,那个孩子,是你的?” 那不是完蛋了! “是,是我的儿子!他现在怎么样!” “已经被救护车抬走了,薄总,医院的人应该……应该马上会联系您的。” 第158章 温小宇抢救无效 薄司寒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抬脚踹了旁边的一名手下。 “都是废物!” 保镖不敢抬头,一声不敢吭。 薄洛洛联系不上墨北,和彭芳瑶回家里来了。 一进门,看着客厅里的一片狼藉。 还有薄司寒怒气冲冲的样子,薄洛洛问道,“哥,你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你能联系上墨北吗?” 薄司寒双手用力握着薄洛洛的肩膀,双眼猩红,他质问道:“洛洛,为什么要带小宇出门?为什么不提前问我,就把他带出去,他现在出事了!” 薄司寒说到后面是吼出来的。 他的声音极其嘶哑,又带着明显的悲痛。 他的反应过于激烈,导致薄洛洛没有立即缓过神来。 呆滞了好一会儿,薄司寒五指收紧,发了狠地捏着她的肩胛骨。 薄洛洛疼得直皱眉,“哥,你先放开我,小宇不是在墨北那里吗?把他带回来就好了呀。” “司寒,放开洛洛,你这么伤害她干嘛?” 彭芳瑶一出声,薄司寒的眼眸就瞟向了她。 他松开了薄洛洛,盯着彭芳瑶,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女人不敢与他对视,不自觉地后退。 “司……司寒,你你你…想干什么?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妈。” 彭芳瑶退着身体撞上了沙发后背,无路可退。 她扶着沙发,“司寒,你想做什么?你别这样吓妈好不好!” “妈,你怎么可以残忍!” 一句话,令彭芳瑶瘫坐在地上,眼神游离。 薄洛洛更是惊讶不已,“妈,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 “我……司寒,洛洛,你们怎么可以怀疑妈?妈都听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薄司寒的语气不怒而威,“妈,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你在装?” 薄司寒蹲下身,他的手抬起彭芳瑶的下巴,女人被迫地和他对视。 眼中的慌乱怎么藏都藏不住。 她知道,薄司寒这双眼睛很毒,但这个时候,她想镇定却发现做不到。 回来的路上想好了无数个他可能会问到的问题,想了无数个冠冕堂皇,理直气壮的答案,但真正面对时,她却是哑口无言。 “你… 沙发上的手机在响,薄司寒一秒按下接听键,“喂。” “请问您是薄司寒薄先生吗?” “我是,你那边是?” “薄先生,您是温小宇的父亲吗?” “我是!我是温小宇的父亲!他怎么了?” 薄司寒握着手机的手,手心满是汗,他几乎是提着一口气等着医生的回答。 “薄先生,温小宇出了严重车祸,正在抢救,生死未卜,请你马上过来第一医院一趟。” “我马上去。” 薄司寒深深地看了彭芳瑶一眼,拎起车钥匙往外走。 “哥,小宇怎么了,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薄洛洛匆匆忙忙地跟上他。 夜晚时分,第一医院。 薄司寒再度踏进医院,安静的环境,竟使他想起温言去世时的场景。 只不过那时她是白天走的。 薄司寒心里一咯噔,难道他才失去温言不久,就要失去温小宇了吗? 他的内心很愧疚,如果不是他安排保镖去对墨北下手,温小宇就不会出事。 薄司寒跑到了温小宇所在的手术室门口。 走廊的长椅上坐着墨家的人。 薄司寒抬头看了一下,手术还在进行中。 刚才电话里,医生说温小宇生死未卜。 薄司寒的心忐忑不安,他无法冷静,无法坐下来。 只能徘徊着来回走,以缓解他那焦急的心情。 薄司寒刚到不久,薄洛洛也到了。 薄洛洛气喘吁吁,“哥,怎么样了?小宇还好吗?” “还在手术。” 墨北的母亲郝岚一脸怨恨,她早就料到,墨北跟温言走太近迟早会出事。 果然被她说中了,他被拘留了两个月,回家之后,才几天,又因为温小宇而出了车祸。 她早就该阻断他们之间的来往,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都是她太心软了,她早就该把温言撵走,也不该让墨北和温小宇见面。 手术室的灯暗了。 手术结束,医生推门出来,郝岚和薄司寒都猛地走上前。 “医生,我家墨北怎么样了?” “医生,我儿子还好吧?” 医生先是看了郝岚一眼,“墨夫人,墨少爷命真大,经过我们的努力,墨少爷捡回了一条命。但他的伤势很严重,而且颅内有出血的现象,还在昏迷中,具体还需留院进一步观察。” 郝岚的眼泪滴花了她的妆容。 “你说什么?颅内出血,重度昏迷,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医生摇头道,“这个我们也无法保证,还要看病人的意志力。” 郝岚泣不成声,原本听到墨北捡回了一条命,她胸口上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 但医生说他昏迷不醒,至于苏醒时间他们也不能保证。 那这样,不是比没命还难受吗? 生不如死的感觉。 他可怜的儿子。 薄司寒问医生:“那我的小宇呢?我的小宇怎么样?” 医生战战兢兢地回答:“薄先生,很遗憾地告诉你,温小宇抢救无效,宣告死亡。这是死亡通知书,请你签一下名。” 薄洛洛捂着嘴瞪大了眼睛,小宇死了,他和墨北一起出了车祸死了。 薄司寒双眼红得不像话,双手接过医生说的死亡通知书。 然而,下一秒。 “撕拉”一声,他将单子撕得粉碎。 “什么破死亡通知书!你到底会不会救人!” 他一把揪起医生衣领,“现在!立刻!马上!进去救温小宇!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需要多少钱,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他!” 医生很平静,“薄先生,你冷静点,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温小宇已经去世了,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等会可以自己看看。” 薄司寒不是不相信,他是觉得温小宇不该死,不能死,他应该热烈地活着。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让你进去救他!不是让你在这里跟我废话!” 薄司寒的情绪已经崩了。 医生一副难为又同情的样子,“薄先生,我们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医生,我是小宇的姑姑,我的侄子真的已经…… 第159章 薄司寒亲手害死了温小宇 薄洛洛看起来情绪比薄司寒稍微冷静一点,还能沟通。 于是医生跟薄洛洛说,“薄小姐,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温小宇伤得很重,送过来的时候满身鲜血,脸也毁容了,医院能派出的实力顶尖医生都派出来了。但结果很遗憾,请你们节哀。” 手术室门被推开,墨北和温小宇都被推了出来,只可惜,温小宇的身上遮上了一条白布,他就那样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小宇,小宇,我是爸爸,你睁开眼睛看看爸爸好不好?不要再睡了,爸爸带你回家,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将你关起来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想见墨叔叔就见墨叔叔,爸爸再也不会阻拦你了,但是你不要离开我啊。” 薄司寒的声音是那么嘶哑,他的大手触摸上了白布,却不敢掀开,那白布下躺着的是他的亲骨肉啊,是他和温言的儿子,他怎么能接受他这么小的年纪就离开他。 薄司寒的手紧紧捏着白布的一角,他的手在颤抖,他没有勇气掀开,他怕自己看了会当场晕过去。 而医生也制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薄先生,请尊重病人。” 薄司寒抬头,眼神悲痛欲绝,“为什么墨北不会死!死的却是我的儿子,你们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连一个小孩子都救不活,干什么吃的!” 医生很平静地告诉他,“薄先生,车祸有很多不确定性的因素,温小宇出事时是坐在副驾驶的,当时情况十分紧急,刹车坏了,整辆车都翻了过去,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是凶多吉少。” 薄洛洛捂着嘴在哭,“哥,别怪医生了,医生没有错,他们已经做了该做的了,让小宇 ……安息吧,不要掀开了。” 薄司寒的手终究还是拿开了,他愤懑不平地看着另一张病床上的墨北,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不是墨北?偏偏要让他的小宇来承受这一切。 小言小宇相继离世,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他原本只是想解决掉墨北,从没想过要伤害他的小宇一分一毫,为什么会演变成这个局面,他怎么会酿下如此荒唐的错误? 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原谅自己。 他对不起小言,对不起小宇,对不起自己,更不配说爱。 看着墨北遍体鳞伤,几乎浑身都包扎了纱布,就这样被转移到别的病房,而他的小宇,马上就要入土为安了。 医生重新拿来了死亡通知书,让薄司寒签名确认。 “薄先生,签字吧。” 薄洛洛转过身去,她不敢再看下去了,太难以接受了,小宇面临这样的遭遇,也有她的一份责任。 如果她不带他出门,或者她不听妈的话,不去买水,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小宇就不会丢,不会坐上墨北的车,不会出车祸,不会…… 死。 是她,她才是罪魁祸首,“啊 ”的一声,声嘶力竭的悲惨喊叫,薄洛洛的膝盖“咚”的一声,她跪在了温小宇面前。 她原本还在安慰薄司寒的,她自己忍了很久,再也憋不住了,曾经温言生病的那段时间,一直是她陪着小宇,对她来说,早就把小宇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薄洛洛喃喃自语,“小宇,小宇,你能听得见姑姑说话吗 ?姑姑来接你回家了,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 ?姑姑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你醒过来。” 医生再次提醒,“薄先生,请尽快签字。” 薄司寒终于渐渐接受温小宇已逝的事实,拿过单子和笔,颤抖着手签下自己的名字,医生接过他签好的单子,“薄先生,温小宇后事,你看…… 薄司寒哪里听得进去这些,他最终还是不甘心地掀开了那条白布,在看到那张脸时,薄司寒当场瘫坐在冰凉的地上。 那张脸已经不是完整的小宇了,他伤得五官都毁了,薄司寒的手慢慢地抚摸上那张脸,手感很冰凉。 “小宇,我是爸爸,你能感受到吗?” 薄司寒的手紧握着温小宇的手,“小宇,爸爸错了,爸爸不应该将你囚禁起来,爸爸不应该对你那么严厉,你原谅我,以后爸爸一定会多考虑你的感受的,你不要这样惩罚爸爸好不好? 小宇,你醒醒,爸爸带你去买花,带你去看妈妈,你不要离开,不要丢下爸爸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世上,为什么你和小言都要抛弃我? 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前丧妻,后丧子,我要怎么活下去?” “薄先生,小宇该入土为安了。” 薄司寒紧握着他的手不敢放开,他多么想回到过去,回到过去温小宇活蹦乱跳的时候。 哪怕他恨他也好,厌恶他也罢,总归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他一个人。 薄洛洛擦了擦眼泪,起身去扶起薄司寒,“哥,起来吧,事已至此,我们就不要再打扰小宇了,他一定也很思念他的妈妈。” 薄洛洛和医护人员拉住了薄司寒,其他的人员推着那张病床上的温小宇走去,渐渐地脱离了薄司寒的视线。 薄司寒大力地挣脱开他们,猛地追了上去,边追边喊,“小宇,我的小宇,我的宝贝儿子…… 薄司寒追到半路摔倒了,整个高大的身躯倒在走廊上,他抱头痛哭,后悔不已,如果不是他下的命令,如果保镖没有对墨北的车动手脚,那么,这场车祸是可以避免的。 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这是他犯下的一辈子不可饶恕的罪。 他就算是死,都无法弥补他犯下的错。 然而,薄洛洛还被蒙在鼓里,天真地以为这只是一场不幸的意外,如果洛洛知道了这其实是他在背后搞的鬼,洛洛会怎么想? 薄司寒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第一是听信所谓的证据而将温言送入监狱,第二就是因为嫉妒温小宇对墨北的喜欢而害怕失去儿子,于是设计陷害墨北,却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这就是作孽的报应吗? 薄司寒倒在地上迟迟没有起来,他不配为人丈夫,不配为人父亲。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一步错,步步皆错。 小言和小宇都走了,他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了,也没有资格独活。 第160章 你是否是故意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哥,快点起来,小宇的事情,是意外,世事无常,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薄洛洛看着他难过的样子,也十分痛心。 “是我……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小宇……我不配做他的爸爸,是我毁了他。” 薄司寒泣不成声。 薄洛洛大概听清楚他的话了,但她很疑惑,“哥,你说什么啊?这哪是你的错,这分明就是一场意外,真要怪的话,怪我,我不该带他出去,他要是好好在家待着,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哥,你不用自责,你没错,有错的是我,对不起。” 薄司寒看着她,心里有苦难言,洛洛怎么这么傻,关她什么事,这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洛洛,别说对不起,跟你没关系,是我,我才是害死他的凶手。” 薄洛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应该是说之前把小宇关在房间里的事情。 “司寒!” 傅烨和陆聴接收到消息之后,两人大半夜赶来了医院。 一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薄洛洛一回头,“傅烨,陆聴,你们快劝劝我哥。” 陆聴看着他这副颓废的样子,喊道,“薄司寒,你给我起来,你现在赖在这里算咋回事。你哭什么哭!” 傅烨拉了拉他,“他现在这么痛苦,你嘴下留情点。” “留情什么?不骂醒他,他越错越离谱,温言才走了多久,她是怎么嘱托他的,他又是怎么照顾温小宇的?现在出了事,他才来哭,有用吗?” 傅烨还是同情薄司寒的,“他也不想事情发生的,但是有什么办法?现在最痛苦的人是他。” “他最痛苦?最痛苦的是温言和温小宇。” 陆聴和傅烨都快吵起来了。 薄司寒止住泪水,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 “陆聴说的没错,我很可笑,最痛苦的人是小言她们母子,我现在做什么都没用。” 陆聴说,“你明白就好,有些话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前阵子你还跟我说,要抛下温小宇去找温言,我那个时候就劝告你要照顾好小宇,如今呢,温小宇不在了。” 薄洛洛和傅烨都觉得匪夷所思,薄司寒竟然有过这么极端的想法,还告诉了陆聴。他们竟浑然不知。 “回去吧,哥。等天亮,再去看小宇了。” 薄司寒不再坚持,和薄洛洛回了家。 翌日。 薄家别墅。 薄司寒彻夜未眠,早上醒来,下楼时,管家和彭芳瑶正在收拾温小宇房间里的东西。 薄司寒看着温小宇的东西逐渐被搬出别墅。 他制止道,“谁让你们随便动小宇的东西的?” 搬东西的佣人说,“薄先生,这是夫人的意思,小少爷已经去世了,按照规定,不是应该尽早清除他的遗物吗?” 薄司寒冷冷一问,“规定?谁的规定?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我妈是吧?” 佣人回答:“是的,薄先生,这是夫人的意思。” “我妈呢?她在哪?” 彭芳瑶从别墅外进来,“司寒。”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同意你这么做了吗?” “司寒,妈这么做有什么错吗?人死了,还留着这些东西做什么?睹物思人吗?” 薄司寒加重了语气 ,“妈!小宇才刚刚离世,他是你的孙子,你就一点都不心痛,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把他的东西想扔就扔吗?” “我…你这话什么意思?别说小宇是个活生生的人,是我的孙子,就算是小猫小狗死了,主人都会难过。何况是我的宝贝孙子,你这么说,难道妈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吗?” “妈,你要是真的心疼,你就不应该这么擅自做主,随意扔掉小宇的东西,他人不在了,我要把他的东西留下,想他的时候,可以进他的房间看看。” 薄司寒吩咐佣人,“都把东西全部摆放回原来的位置,一件都不许扔。” “薄先生,可是夫人说…… “我妈说了不算,我是小宇的父亲,我有权利做主。” 佣人只好把物品一件一件重新搬回温小宇的房间。摆放整齐。 彭芳瑶看着十分不满,但表面没有表现出来。 “司寒,有什么用呢?这些东西留着只会触发你的悲伤,何苦呢?你何必给自己添堵?” “妈,我再说一遍,小宇的事情不用你插手!说句不好听的,你没有这个资格!而且,你到底是不是故意把他带走,丢在那里不管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薄司寒的眼眸仿佛可以洞穿她的内心。 彭芳瑶内心很虚,还是表现得很淡定,“我当然是不小心的,而且,洛洛也说了,小宇和那个叫墨北的男人是认识的,又不是我让他把小宇带走的,小宇要去游乐场,也是他自己要去的。我没有逼他。” 彭芳瑶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薄司寒也不知道,温小宇是被她强制带走的。 他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她怎么编都行。 但彭芳瑶原本只是想让温小宇失踪,不想薄司寒找到他,谁知温小宇最后竟然死了,这远远超出她的预料,太不可思议了。 “妈,我不想说了,你到底为什么出国好几年,要这么突然地回国,我不清楚,但你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机,小言和小宇都已经没了,你还想干什么?” 彭芳瑶内心一颤,“司寒,你说这话妈就不爱听了,你可以因为妈自作主张,搬走小宇的物品。 但你不能因为她们母子死了,就把责任扣我头上,温言是生病才死的,而小宇是意外车祸。这两件事,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薄洛洛一大早下来就看到他们俩在争吵。 “干什么呢?有话好好说呀。” 彭芳瑶开始装弱了,“洛洛,你哥太过分了,他竟然觉得温言她们母子俩的死,是我的错。” “这……妈,你肯定是误会我哥的意思了。” 薄司寒有些生气,“妈,你怎么可以颠倒黑白呢?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温言是病死的,这和你是没有关系,但小宇呢?你到底是不是故意支走洛洛和司机,好借机拐跑他。我想你内心有答案。” 第161章 上辈子的故事会重新来过吗 薄洛洛心里一咯噔,她哥说得没错,为什么妈要叫她去买水,又叫司机去买鸡蛋灌饼,明明一个人可以同时做到的事情,为何要分成两个人? 这是明显地支开他们,好趁机做别的事情。 而小宇就是在这段时间失踪的,这么说,妈是存心的? “妈,哥说的是真的吗?你是故意对骗走小宇的吗?你怎么能这么做?” 画风突变,刚才薄洛洛还是站在她这边的,此时来了个大反转。 两个人都在逼问她。 应付不了,那么,只能使苦肉计了。 彭芳瑶扶着额头,“哎哟,我这头,怎么突然这么痛,我快晕倒了,洛洛,快点扶我上去休息,头好晕。” 彭芳瑶挽着薄洛洛的手肘,“快点扶妈上去。” 薄洛洛还想说什么,看到她这样也不忍心了,她欲言又止,搀扶着彭芳瑶到楼上。 薄司寒看着她的背影,垂下了眼,狭长而墨黑的睫毛掩盖不住他眼底的悲伤。 “薄先生,是我的疏忽,如果昨天我拦住薄小姐她们,不让她们带小少爷出门的话,此等事情就不会发生。” 管家心里内疚,虽然薄先生只是说不要让夫人独自带小少爷出门,但她们出门之后,他也没有立即向薄先生道歉,身为管家,他有责任。 小宇也在薄家待了好几个月了,如今出了车祸身亡,他这心痛的呀,心里过意不去。 管家等着薄司寒的责骂,自然而然地低下了头。 谁知,薄司寒竟然心平气和地回答他,“不关你的事。” 薄司寒转身往外走去,蓦然顿住脚步,“王叔,把小宇的东西全部搬回他的房间之后,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我妈进入小宇房间。” 管家能领会他的意思,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之中也能听出来了,他是不想夫人再随意插手小宇的事情。 薄先生对夫人有防备之心,心存芥蒂。 “是,薄先生,这一次我一定会谨记您的话,多加留意。” 薄司寒径直走了出去,他要去看温小宇。 薄洛洛把彭芳瑶扶到房间之后,“妈你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头晕了呢?” 见薄洛洛狐疑地盯着她,彭芳瑶更加表现得虚弱一些,“洛洛,妈这些年在国外常年忙于工作,身体不怎么好,头晕是老毛病了。” 彭芳瑶边说边揉着太阳穴。 不得不说,她的演技完美到薄洛洛都信以为真了。 薄洛洛拉开了抽屉,“妈,你的药呢?” 彭芳瑶一愣,“什么药?” “头痛药啊,你不是说你头痛吗?” 眼看着要露出马脚了,彭芳瑶迅速反应过来,扯了扯嘴角,“洛洛,妈回来的时候着急,妈听你说温言去世了,小宇又因为此事而得了自闭症,于是妈匆匆忙忙赶回来,就把药落在那边了。” 彭芳瑶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没有正视薄洛洛,因为,她在掩盖自己的心虚。 “妈,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呢?再怎么样,也得把自己的身体健康放第一啊。” 彭芳瑶笑了笑,“洛洛,我知道你是为了妈好,你先出来吧,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那行,有事你叫我。” “好,知道了。” 薄洛洛出去顺带把门带上了,隔着门缝,她看了彭芳瑶一会儿,原本一些要问的话,都止于喉咙,听到她说身体不舒服,薄洛洛也不忍心去问这些事情打击她了。 她自己也不能确定,彭芳瑶到底是不是故意把小宇带走的,也不清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好处是什么? 那可是她的亲孙子,她有什么意图要害自己的亲孙子,而让自己的亲儿子去难过? 薄洛洛想不到她有什么动机,但她突然回国又令她很怀疑,毕竟妈在国外待了将近十年,逢年过节,都不曾回家探望他们。 怎么会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而且昨天她说要带小宇去看温言的墓碑,彭芳瑶明明说,自己坐飞机累了,要去楼上休息,可就在她要出门的那一刻,彭芳瑶突然拿着杯子下来,打听她们的行程,还一定要跟着一起去。 又在看完温言之后,要先支开她,再支开司机,她可以理解为这是为了方便做一些事情吗? 薄洛洛看着佣人已经把温小宇房间的东西全部都摆放整齐了,这间房从他来之后,一直住到他离开。 这里有他的影子,有关于他的很多回忆。 薄洛洛走近这间房,伸手一件件地摸着温小宇的物品,最后眼睛落在床边桌子上的那张照片上。 那是她和温小宇的合影,从他来到薄家住,她们渐渐熟悉之后,薄洛洛和他拍了这张合照,现在想想,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合照了。 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和他一起拍照,一起玩耍了。 这快乐的时光那么短暂,早已流逝得不见踪影。 童年很短,但温小宇的童年更短。 他还未长大,还未好好地了解这世界,还未看尽世间繁华,就已经离去。 但,也许没有温言的童年,对他来说也是痛苦的,如果这样的话,那她希望小宇会快乐,但她不能接受这样的方式。 温言离开之后,小宇跟她待在一起,她给了他许多温暖,在她心里,她根本不是把他当侄子看,而是早已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她对小宇的爱,绝对比薄司寒对小宇的爱多。 薄洛洛摸着照片上的小脸,对他说,“小宇,以后可以经常跟妈妈在一起了,你开心吗?” 顿了一下,薄洛洛自问自答,“你一定很开心,你天天那么思念她,能真真正正地见到她,应该是你最大的愿望,你终于实现了你的愿望了,你一定很高兴。” 薄洛洛眼里闪着泪光,“以后你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爸爸了,不会再有人囚.禁你,不会有人限制你的自由,也不会再有人欺负你和妈妈了,以后,你……会幸福的。 小宇,如果有下辈子,你还愿意让我做你的姑姑吗?” 问完之后,薄洛洛悲凉地笑了,“你肯定是不愿意,因为我做你的姑姑,那说明上辈子的故事会重演,对吧,你妈妈还是会遇见我哥,上辈子的故事还会重新来过,那样你肯定不喜欢。” 第162章 他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自己酿下的错 “小宇,如果这辈子的故事真的会重来,如果你妈妈还是会遇见我哥,我希望,下一辈子,他们之间的相遇是美好的,没有误会,一切都刚刚好,你也选择他们做你的父母,我还是你的姑姑,好不好?” 薄洛洛说着自己内心的美好祈愿,她深知,这真的不太可能,真的会有下辈子吗? 这一世过得这么苦,下辈子他们还会选择来到这个世界吗? 也许来过这一世,他们再也不想来了,那她的愿望不就落空了吗? ”对不起啊小宇,是姑姑太自私了,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你应该不喜欢吧,如果没有下辈子的话,也没有关系,我们去天堂相遇,在那里,我也会好好宠你的,好不好?” 薄洛洛坐在地上,拿着温小宇和她的合照,看着照片上的人笑了,她一眨眼,眼泪掉落在上面,正巧滴在温小宇的脸上,薄洛洛抬手轻轻地擦去。 她捧着照片在手里,爱不释手。 她真心疼爱的侄子,就这么离开了,现在,温小宇应该见到温言了吧,他心心念念的母亲,她离开前牵挂的儿子,母子俩终于可以在天堂团聚了。 温言见到小宇之后,会责怪她吗?会责怪她没有照顾好小宇吗? 薄洛洛抱着照片,哭成泪人。 彭芳瑶说要休息,时间过去这么久,她仍无比清醒,眼前这个时候,她哪里睡得着,她虽然不喜欢薄司寒和温言的这个孩子,但温小宇真的死了,她内心还是忐忑不安。 那毕竟是条鲜活的生命,她的本意并不是要让他死,她没有坏到这种地步。 温小宇被她强行带着去游乐场的时候,他很排斥她,自从她回国之后,他也不跟她亲近,温小宇死后会怪她吗? 彭芳瑶是比较迷信这些的,做了亏心事,她害怕半夜温小宇的灵魂会去找她。 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巧,温小宇会恰好上了车之后就发生了车祸。 难道,这是他的命? 是福是祸都躲不过。 还是,彭芳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还有谁比她更厌恶温小宇吗? 她近十年没在国内,最a市并不熟悉。 这里的一切都变了,她也变了。 ——— 薄司寒来到墓园,凌晨在医院的时候,薄洛洛和傅烨他们劝告他回家。 薄司寒也就没有再坚持,回了家之后,他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小宇出事时的场景,还有他掀开白布之后,看到的那张五官尽毁的脸。 那是他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儿子啊! 自从温言死后,温小宇就成了他的命,成了他活下去唯一的支撑和希望。 现在,希望没了,他就像行尸走肉一般,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苟活多久。 经过一晚上,温小宇的后事已经办好了,他的墓碑挨着温言的。 这应该是……他的愿望吧。 薄司寒很羡慕温言,还有是墨北和洛洛,甚至是陆聴和傅烨,他们都在小宇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而他这个亲生父亲,只遭到他的厌恶和憎恨。 他常常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妻子恨他,儿子恨他。 就连情敌,儿子都站他那一边。 他成了所有人厌恶的对象。 陆聴不会同情他,他说这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至于傅烨……傅烨曾经苦口婆心地劝过他,但是他听不进去。 “小宇,爸爸来看你了,你是不是很恨我?你恨我把你关起来是不是?爸爸错了,对不起你,你在那边见到妈妈了吗? 爸爸知道你出事的那一刻,心有多崩溃,你知道吗?我为了铲除掉墨北,搭上了自己儿子的性命,儿子,你知道了是爸爸害死你之后,你会不会更加恨爸爸? 我现在想来,我真是后悔,不就是一个墨北吗?你再喜欢他,再厌恶我,他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而我和你血脉相连,我是你的父亲,他哪里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呢? 是我太自私了,我只顾着自己,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小宇,等我处理完一些事之后,爸爸就去找你和妈妈好不好?爸爸这一次一定会用生命去赎罪,如果人间有下一辈子,我一定好好爱你们。 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将我们阴阳相隔了。再也不会有什么事,可以阻挡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了,我保证。” 薄司寒屈膝下跪,他竟然给温言磕头,“小言,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完成你交代我的事情,我没有照顾好儿子,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 我非但没有照顾好他,我还亲手毁了他,我杀死了他,我自作孽,我为了一个墨北,我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我不配做他的父亲,小言,你对我很失望吧。” 薄司寒停顿了一下,“不,是绝望,我记得,你以前亲口说过,你对我绝望了,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也许我死了,都不足以弥补我对你们母子造成的伤害,我一条命,怎么抵得上你们俩条命? 那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小言,等我,我不会丢下你和儿子孤独地在另一个世界的,这一次,我真的会去找你们的。 我的人生没有期盼了,我的一生所爱,都已经离开了我。” 薄司寒跪在墓碑前痛哭流涕。 一个大男人,因为妻子的离去,儿子的离去,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酿下不可弥补的错误。 他怎么做,怎么哭,都无法挽回她们母子了。 可是,除了哭,除了下跪,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他不知道了。 薄司寒茫然无措,他成了千古罪人。 他不配做人。 他会亲手了结的。 医院——— 墨北还在昏迷。 郝岚已经哭哭涕涕许久了。 “儿子,妈早就该阻断你和温言来往,没有她,你根本不会被拘留,根本不会受伤,根本不会躺在医院里。 都是她害了你。” 墨北毫无动静,他还在重度昏迷中,生死还未定,如果长时间不醒,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儿子,温言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怎么值得你对她们那么好?你为了她们,受了多少苦,值得吗?她会感动吗?你除了感动自己之外,还感动了谁?她们根本不会发觉你的好。” 第163章 执念太深 郝岚抽了两张纸擦掉眼泪,无意间看到墨北的手指动了一下,她有些震惊,又哭又笑地说,“儿子,你是不是听到妈妈说话了?你是不是快要醒了?太好了,不枉费我在这跟你说那么多,我去找医生。” 女人欣喜若狂地自言自语一大堆,起身快步走去找医生去了。 “医生,我儿子是不是要醒了?我刚才看到他的手动了一下,千真万确。” 医生看了一番之后,“墨夫人,墨少爷有好转的现象,醒过来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就知道他会没事的,那医生,我儿子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这个我不能跟你保证,看他的意志力,也要看天意,医院这边会尽全力地救治他。墨夫人不必太担忧。” 郝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郝岚脸色略显失望地坐了下来。 “儿子,你给我争气一点,别让我空欢喜一场,我以为我一提温言那个女人,你对我不满了,以前我一说她什么不好,你就会跟我辩驳这个问题,我很生气你维护她。 但现在,我却多么希望你能和以前一样,起来反驳我。” 墨北闭着眼在昏迷,但他能浅浅地感受到耳边有个人在说话。 可他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只能听,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 薄氏集团—— 薄家的家事直接影响薄氏集团的声誉和形象。 薄家一桩接一桩不幸的事,搞得全集团上上下下人心惶惶的。 薄司寒近些日子也憔悴了不少。 薄司寒离开墓园后,直接来了薄氏集团。 他走进大厅后,遇见各个部门的员工,员工们在他背后小声议论。 【喂,你们看,薄总两天没来公司了,你们猜是因为什么事啊?】 【不是已经有消息流传出来了嘛?薄总的儿子出了车祸去世了,五岁生日还没过呢,那么小】 【天呐,要是我的孩子,我都直接崩溃了,薄总竟然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才两天就来公司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在公司待了,薄总一向冷血无情,常年板着脸,儿子死了他估计不心疼呢,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薄总这么有钱,想要孩子,随便找个女人再生不就有了】 【不是吧,之前温小姐去世的时候,薄总不是还很难过吗?这不就说明薄总深爱温小姐嘛?老婆没了儿子没了,哪能是重新找一个就可以忘记痛苦的】 几个女人讨论得热火朝天,陆聴不动声色地站在她们背后。 “上班时间,你们在这八卦啥呢?” 其中一个女人吓得捂住了嘴,回头一看,“陆…陆总。” “这么爱嚼舌根,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这五六个人,都能搭两台了。” 女人脸色青白交错,“陆总,您想多了,我们没说什么。” 陆聴面带严肃,“以为我没听到?对老板的私事这么上心,要是工作有这么积极,业绩早冲上去了。” 女人强颜欢笑,“陆总说得是。” 陆聴淡淡地扫过她们一眼,转身进了电梯。 几个女人都散开去工作了。 电梯直达顶楼总裁办公室。 陆聴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允许,他直接推门而入。 薄司寒落魄地站在窗前,手指间夹着一根雪茄,烟雾缭绕模糊了他俊美的容颜。 男人没有动,对身后的动静也毫不在意。 “喂,司寒。” 薄司寒没搭理他,陆聴拔腿上前,手搭在他肩膀上,“还郁闷呢?” 薄司寒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淡漠地吐出两个字,“有事?” “我没事,你有事。” 薄司寒明知故问,“我有什么事?” 陆聴摸着他的额头,一脸怀疑,“你是失忆了还是发烧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薄司寒拿开了他的手,“有事说事,别拐弯抹角的。” “行,我就直接进入主题了,刚才楼下的员工在议论你呢。” 薄司寒抽了一口雪茄,“是吗?” “一个个的说的可难听了,说你冷血无情,儿子死了也不心疼。” 陆聴边说边观察着薄司寒的脸色,男人的手顿了一下,陆聴心想,果然,戳到了他的痛点。 陆聴话锋一转,“不过你放心,女人嘛,都是闲着没事聊八卦,说说这个说说那个,我已经帮你教育她们了。” “我没事,但她们说的不对,我怎么可能不心疼,那不是别人,那是我自己的儿子。” 薄司寒没有发火,陆聴有点诧异,“你刚才不是说你没事嘛?” “我只是很感慨,小宇仿佛还在我身边,他好像没有离开过我。这两天我一直梦到他。” 陆聴拍了拍他的肩膀,“世事难料,你会梦到他,是你执念太深了。” 薄司寒的脸色一滞,世事难料……,根本不是这样,如果陆聴知道,那是他一手策划的,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薄司寒心里苦,偏偏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但是,纸……真的能包住火吗? 薄司寒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的滋味百般复杂。 “执念太深,或许吧,你说思念会有声音吗?她们能感受到吗?” 薄司寒忽然侧头看着陆聴,眼里充满了好奇,他第一次在薄司寒的眼里看到这样的神态。 他问他,温言她们能感受到他在思念她们吗? 他没经历过,他不懂。 但也许能吧。 陆聴安慰他,“能吧,思念是相互的,你想她们,她们也会想你的。” 薄司寒又问,“那我为什么感受不到?我感觉她们在恨我。” “这……怎么会呢?这是没办法的事,车祸的事情是个意外,虽然说那天在医院,我那样说你可能说得话重了一些,但这也不能怪你啊是不是。” 谁都不想这么不幸的事情发生的,既然事已至此,就只能乐观面对。 “不,怪我,是我的错。” 薄司寒背负着这么大的秘密,真的心累,他不想瞒了,他要摊牌了。 陆聴没反应过来,薄司寒看起来有很重的心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错?” 第164章 这不是爱,这是病 薄司寒扔掉雪茄,转身无比认真地看着陆聴。 陆聴怔愣了一会儿,“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 “其实,小宇的事情,怪我。” “这话从何说起?难道不是意外吗?墨北开车出了意外啊。” 薄司寒摇头,“并不,这都是我自己造的孽,我嫉妒墨北,我心里容不下他和小宇的关系那么好,于是我心生邪恶,我想毁了他。” 说到这,陆聴瞪大了眼睛,他说话结结巴巴地,都不会表达了,太震撼了! “你…你,这,所以说这场车祸,是……是你在背后制造的?” 薄司寒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是,没错,是我让人对他的车动手脚的,可我不知道会那么巧,偏偏在那个时候,小宇就上了他的车。你说这是不是我的报应?因为我心思歹毒要害死墨北,反而害死了小宇。” 陆聴简直不敢相信,他本以为这是一场不幸的意外,没想到这才是真相!!令人发指的真相!! 薄司寒的心思太可怕了! 虽说他的本意不是要温小宇死,但他能对墨北做出这种事! 如果温小宇没有在墨北车上,也许下一次遭殃的就是温小宇,躲不过! 此刻,陆聴觉得面前的人不是薄司寒,他和他认识这么多年,可以说,没有真正地了解过他。 他的心理,他的思想,他的行为,都叫人害怕! 而且,他能将温小宇囚.禁,如果温小宇不听话,肯定会遭到更加痛苦的虐待。 这不是爱,这是病! 薄司寒真的有病!或许在温言去世的那一刻,薄司寒就已经疯了,他的灵魂已经跟着温言去了。 站在这里的人,不是真正的薄司寒,他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薄司寒自嘲地笑道,“你怎么不说话?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恐.怖?可我真的只是怕失去小宇,我没想到会适得其反。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陆聴已经红了眼眶,温小宇死得太可怜,他本可以健康地活着。 是薄司寒这个生父亲手害了他。 “你不该这么做,即使你再厌恶墨北,你都不应该随便伤害一个人。” 薄司寒抬眼,意外地看着他,“为什么?难道你也觉得墨北好?你也跟小宇一样的想法吗?觉得他好,我不好?” “我……不是,你这是什么奇怪的心理?这有什么可比性?你是你,墨北是墨北,至于小宇喜欢谁,有他自己的想法,没有人可以强迫他。 你这么做,你动用你的能力,肆意地伤害墨北,即使小宇那天没有碰上墨北,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你伤害他喜欢的人,也是在伤害他,甚至比伤害他本人还残忍!这个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薄司寒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偏激,他只是因为错害了小宇,而心存愧疚。 如果小宇没事,墨北就算死了,他根本不会后悔!他也觉得自己没有错! “我知道自己错了,我肠子都悔青了。” “不,你根本就没有真正地要改变,之前你对温言不好的时候,她死了你也是这么说的,转头到了温小宇身上呢,你还是重蹈覆辙了,你要是真的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你不懂,这不是我要看到的结果,我说了,这是意外,为什么你们不能理解我?为什么没人懂我的痛苦,我只是想要把小宇留在自己的身边,我不想要有隐患啊!” 薄司寒始终想不明白,人人都说他错了,他真的错了吗? 他想要保护儿子,他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不让任何人抢走,这也有错吗? “你在想什么?有谁要跟你抢儿子了,你在疑神疑鬼干什么?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薄司寒拿起桌上的报表,书籍,文件夹等等,随意地扔在地上。 他实在承受不住陆聴这么打击他,他的眼里满是滔天怒火,指着门口,“出去!” 越是这样,陆聴越是不想走,“怎么?打击你内心了?这就受不了了吗?薄司寒!你对得起温言和小宇吗?你对不起她们!你会愧疚一辈子的!你再这么无意,也掩盖不住你害死小宇的事实!” 薄司寒提高声音,“赵庭!” 赵庭从外面跑进来,“薄总您喊我。” 他盯着陆聴,“送他出去!” 赵庭恭敬地说:“陆总,请…… “我会走,但薄司寒,我告诉你一句,如果你有良心的话,想想死去的温言和小宇,想想躺在医院里的墨北,你难道没有一丝愧疚吗?” “赵庭!送他离开!” 薄司寒已经背过身去。 “请吧陆总。” “薄司寒,你真的没救了。” 陆聴撂下这话后,摔门而去。 赵庭看着办公室里这一片乱七八糟的现象。 “薄总,这些文件夹…… “都滚!” 薄司寒拿了一个玻璃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杯子四分五裂。 赵庭不敢再说话,静静地把门关上了。 薄司寒恼羞成怒,坐立难安,陆聴那些话,字字句句都是在他的心口上捅刀子。 薄司寒拎起车钥匙,离开了公司。 站在大厅外,茫然无措,不知该去哪里。 想了想……有了! 医院——— 墨北仍昏迷不醒,郝岚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薄司寒来了医院,打算看一看他。 薄司寒敲了敲门,郝岚坐在病房边,手支撑着额头,被他这一敲门,吓醒了。 她起身去开门,愣住了,“怎么是你?” 薄司寒没任何表情,“我来看看墨北。” “进来吧。” 薄司寒一步一步地走到病床边,看着那个他恨的人。 还重度昏迷,生死未卜。 “您可以先回避一下吗?” 郝岚提防着看他。“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是我儿子,我需要回避什么,你想对他做什么?” “我只是有些话,想单独告诉他而已,您在这里,不方便。” 女人犹豫了一下。 “我不会做什么的,我把我要说的话说完,我就马上走,您大可放心。” 女人点了点头,“好,可以。” 第165章 墨北苏醒 薄司寒点头,“谢谢,我很快就可以说完。” 郝岚看了墨北一眼,转身走出了病房。 薄司寒听到她把门关上之后,拉了把椅子坐在墨北身边。 长久的沉默,薄司寒静静地凝视着他,眼里满是不悦的情绪。 “你知道吗?我多么地不希望你现在躺在这,不是因为我同情你,而是你还留有一口气,更加令我愧疚,你还活着,还有希望,而我的小宇,没了。 我嫉妒你的存在,任何对我不利的人和事,我都不会让它继续存在,只要小宇喜欢你,只要你在他周围,对我来说就是威胁。 我不喜欢被人挑衅,我也不喜欢留有隐患。如果不是小宇死了,我根本不会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 我只是对小宇愧疚,对你,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你根本不值得,有时候,我在想,你对她们母子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如果真心的话,你当初就不会参与那件事,小言会坐牢,也是你害了她。 如果你真的爱她,你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她。 人世间最可怕的是什么?最可怕的是以爱之名,做着伤害她人的事情。 爱只是挡箭牌。 你根本不配爱她。 她和我的孩子,你也不配得到他的喜欢。 他走了,他离开之前,也不知道你对温言做过的事,他带着对你的喜欢离开了。 我后悔没有告诉他,是你害了他的妈妈。” 薄司寒眼神悲愤交加,越说越失控,面目狰狞。 郝岚在病房外等了很久,薄司寒还没有出来,她不放心,推门进来看。 只见维持着墨北生命的仪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墨北的手指不停地颤抖。 郝岚瞪大了眼睛,他是要醒过来了吗?还是受到了刺激? 薄司寒仍在说话,他站了起来,完全不顾面前的人生命垂危。 郝岚上前去拽开他,“你对我儿子说了些什么!他怎么会这样?” 女人叫来了医生,医生脚步匆忙,“墨夫人,薄先生。我们需要为病人做进一步的了解和检查,请你们先出去。” 郝岚不肯离开,两眼泪汪汪,“不,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看着我儿子,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会突然这样子!薄司寒,你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 薄司寒怔怔地看着墨北,他怎么了?他不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吗? 难道他会死吗? 薄司寒顿时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态去面对了。 他出了病房之后,几乎没有片刻停留,马上就要走。 郝岚拉住了他,“你不能走!我要知道你刚才跟墨北说了什么,这几天他的情况已经有好转,你一来之后,他就出事了,你跟他说了些什么?” 薄司寒淡淡地说,“我没说什么,我只是把我心里想说的告诉他而已。” 郝岚拳头紧握,咬牙切齿,“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你要是没说什么打击他的话,他怎么会突然这样?你是不是提温言那个贱女人了,还有那个贱孩子。” 薄司寒原本平静如水,直到她说温言是贱女人时,薄司寒的眸光变得极冷,闪过一抹狠厉。 “你说谁是.贱.女人?“ “我……难道我说温言.贱.有错吗?这不是事实吗?要不是她,我儿子从头到尾都不会遭遇这些。” 郝岚理直气壮地,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错,这么说还算好听的了! 薄司寒声音沉稳,义正严辞地陈述一个事实,“温言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指指点点,墨北是你儿子,他怎么样都是他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你说什么?自作自受?他做什么了?他对温言倾尽所有,付出那么多,到头来得到什么了,那个女人就只会给他带来灾祸!她不是.贱.是什么?哦对了,她是扫把星!跟她走得近必定被她牵连到。” 薄司寒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墨夫人,我敬你是个长辈,我不想说太多!而且这是年轻人的事,你没有必要插手!” 郝岚指着自己,“我插手?要不是你们把我儿子害惨了,我才懒得说这些,你们会有报应的!我相信因果。” 女人转身看着紧闭的病房门,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终于—— 医生出来了,摘下口罩,满脸喜悦地说:“墨夫人,墨少爷醒了!” 郝岚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真的吗医生?你说,我儿子醒了?” “是的,墨夫人,您可以进去看看。” 女人握住了医生的手,格外激动,“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太好了,我儿子终于醒了,这真是奇迹啊。” “是啊,墨少爷生命力很顽强。” 薄司寒震惊不已,墨北居然醒了?! 郝岚下一秒就奔向了病房,墨北果然醒了! 他坐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样子十分虚弱,状态还很不好。 他抬眼看了看,眼神从薄司寒身上落到郝岚身上,然后启唇说道,“妈,你来了。” 女人喜极而泣,“儿子,你终于醒了,妈日盼夜盼,盼的就是这一天啊,妈在这,妈一直都在,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妈以为,你不会再跟以前一样跟我说话了。” 墨北笑着摇头,“怎么会呢妈,我怎么舍得这么快就走。” “你昏迷了好几天,医生说能不能醒还得看你的意志力,我在医院,在你身边寸步不离,你都没怎么反应,妈都快绝望了。” 墨北抬手轻轻地擦去郝岚脸上的泪水。 “妈,说起来,我能醒过来,主要还是薄总的功劳。” 薄司寒的脸色变了变。 女人一愣,“这……他刚才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墨北拿开了手,看着薄司寒,“薄总,这个问题,由你来回答,是不是更合适一些?” “我说了什么,你都听到了?” “是,我虽然在昏迷,但你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我都听得到,我还记得。” 气氛有些凝重。 郝岚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事?怎么跟打哑谜似的,儿子,你都听到了什么?” “妈,你儿子之所以会躺在这里,都是拜薄总所赐。” 第166章 从温言离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疯了 “什么?这场车祸,难道不是意外,而是薄总故意制造的?!” 女人非常意外,嗓音也提高了许多。 “是,他的本意就是要置我于死地!” 郝岚猛然睁大眼睛瞪着薄司寒,她指着墨北,问薄司寒,“我儿子说的都是实话吗?你居然,要置他于死地!他跟你有什么仇恨,你居然这么卑鄙无耻!” “他不是没死吗?” “你!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薄司寒反问道,“难道我说的话有错吗?不管过程是什么,结果墨北还好好地活着不是吗?这不是不幸中的万幸吗?可怜我的儿子,替他遭受了这一切。” “你!你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们家墨北有什么错,你要对他下毒手!照你这意思,这一次只是墨北侥幸,要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是吗?!或者说,这一次如果是他死了,也是他活该,是不是!” 薄司寒凶神恶煞地看着她,“他没错,你确定吗?要不是他,小言就不会被当成替死.鬼,要不是他,小宇不会那么恨我,他有错,他错在不该出现在温言的世界里。” “你简直胡搅蛮缠,强词夺理!这是你自己做的孽,你活该丧妻丧子,你还想把责任和过错推到我儿子身上,怎么?你不敢面对现实吗?你这么做,不会遭到良心的谴责吗!” 郝岚还想说什么,被墨北制止了,“妈,你出去帮我买点吃的吧,几天没吃东西了。” 女人一听,“好啊,那你等我,我现在就去。” 墨北主要就是为了支开她。 “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有些话可以说开了。” “什么话?你不都听到了,不都知道了?” “我不理解,小宇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他是你的儿子,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薄司寒对不能接受的就是别人说他不心疼小宇的离去。 他当即反驳墨北,“你怎么看出我不难过的?他没了,我比谁都痛苦!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要不是你,他怎么会死?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出此下策!” 薄司寒喊得声嘶力竭。 他像疯了似的,也许从温言离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疯了。 他越来越不像他自己。 “你知道吗?小宇有个愿望,还没有实现。” 墨北记得,虽然他昏迷好几天,但他没有失忆,在车祸发生时,他尽全力地要保住小宇,但还是事与愿违。 他记得小宇有个很美好的愿望还来不及实现。 薄司寒的心狠狠地抽痛,“是什么!什么愿望?你为什么会知道?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他为什么会告诉你?” 墨北心酸地笑道,“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就把他害死了。” 这句话是在往薄司寒的伤口上撒盐! “你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愿望,你倒是说啊!” “小宇在游乐场那天,见到了一个小女孩,那是我一个合作伙伴的女儿,那天你妈把他带到那里之后,人就消失了。 小宇跟这个女孩一起玩,后来我要带他走的时候,他们俩很希望再见到对方,那个小女孩叫杨妤馨。 在你妈把小宇丢下之后,是这个女孩给了他短暂的温暖。 而小宇也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了,他走了。这是拜你所赐的。你毁了他的人生,也使他的愿望落空。” 薄司寒往后退了几步,“我……我竟然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愿望,那个小女孩,肯定也在盼着见到他吧。” “是,他们约定以后还会再见的,但是,薄司寒,小宇没有以后了,他的人生就此画上句号,但并不是圆满的句号,他的生命还那么年轻,他本来该有精彩的一生,是你毁了他。 你把用在温言身上的那一套用在了他身上,只是方法不同而已,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把温言送入狱,五年改变了她的一生,你制造的事故,也结束了小宇的性命。 你对他们母子极其残忍,你还好意思说你爱她们,你只是害怕失去,你错了,你不是害怕失去,你只是找这个借口好掩饰你做的事情,你在装什么有苦衷,你想博取谁的同情?” 薄司寒冷声道,“我说了,你没有资格站在你的立场上评判我!你以为你的爱很高洁很纯粹吗?你不也是害了她之后才假惺惺地说你爱她,那有什么用?再多的爱都弥补不了你对她造成的伤害!” 墨北讥讽道,“你不也一样?你更虚伪!至少我也付出代价了,我赎.罪了,你呢?你只会口头认错,你弥补什么了,你付出什么实际行动了?说话不需要任何成本,你光说你错了,你说再多句对不起有什么用?” 薄司寒也意识到了,他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实际性的行为,但不是他在忽悠,他在敷衍。 只是……时机未到。 之前,他还有牵挂,那就是温小宇,这次不一样了,温小宇走了,他没有任何牵挂了。 薄氏集团,薄家,钱财利益,荣华富贵,这些对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都不重要。 所以,他可以无牵无挂地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他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的。 “你放心,我犯的错,造的孽,我会一一弥补,我不会独活的,至于你,随意。” 薄司寒转身直接离开,墨北望着他的背影,“薄司寒!你该不会要自己了结吧!” 薄司寒薄凉地笑着,“是又怎样?无所谓了,我的命,我早就已经不在乎了,从小言走之后,我就不再是我自己了,我只是为小宇而活,现在也没有谁值得我这么做了。” “薄司寒!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把她们母子折磨死,再把自己也折磨死,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薄司寒已经径直走了出去,回应墨北的,是门关上“砰”的一声响。 走出门外,郝岚恰巧买完东西回来,擦肩而过。 “你和我儿子又说了什么?” 你可以自己回去问他。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第167章 如果一个人来到这世上,是因为这里有她认为值得的地方 薄司寒一脸冷漠地走了,郝岚愤愤地剁了剁脚,“气死我了!” 郝岚提着东西进了病房,“儿子,妈买了点你爱吃的。” “谢谢妈。” 女人正摆弄着,边问道,“刚才那个人又跟你说什么了?” 墨北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郝岚一口否定,“不可能没有,你刚才肯定就是被他刺激醒的,是不是跟温言和温小宇有关,他是来指责你的,我说的对吗?” 墨北沉默了,郝岚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看来我猜对了,他就是来指责你的,他是不是怪你害死了他儿子,要不是你,要不是孩子在你车上,就不会死。是不是?” 墨北极度愤恨,眼里更是蓄满了怒火,郝岚是生他养他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有什么资格来这里指责你?他自己害死了孩子,还有脸来这里刺激你,我倒是要感谢他说出了真相!妈不会让你白白受伤的,这是他恶意为之,我们可以追责的。” 墨北想到薄司寒刚才那番话,他说他毫无牵挂了,他会自己了结,用生命弥补他犯下的错。 “妈,算了吧,他权势滔天,我们追究有什么用?之前因为温言的事,他对墨氏集团下手几次,我们斗不过他的,只会让我们自己伤得更重。” 郝岚不理解了,“不是,儿子你怂什么,难道我们受了委屈还要忍气吞声吗?他的目标是你,他就是要你死!你这次侥幸躲过一劫,日后就不一定了!你这次放过他了,下次他会把你害得更惨啊!” “那我们能怎么办?小宇死了,再追究,小宇能回来吗?” 女人摇着头,“你在说什么傻话?为了那个孩子干什么?我们这么做,我们追究薄司寒的责任都是为了还自己一个交代,还自己一个公道!跟那对母子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能为自己着想一下?” 墨北垂下了眼眸,“妈,我就是有为自己考虑,我当初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陷害温言,她会坐牢,有一部分原因在于我。”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你被拘留了一段时间不是吗?而且自她出狱以后,你为她们母子付出了多少,这些弥补难道还不够吗?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傻?” 郝岚从墨北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痴情,他说,“要是能为了她而傻,我愿意。” 他的声音略带惋惜忧伤,“可惜她不给我机会了。” “她有什么好的,一个坐过牢的女人,一个背景复杂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为她痴迷的?” 墨北皱起了眉头,“妈,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她?温言坐牢的事情,你不是已经清楚了吗?她完完全全是被陷害的,而她的背景,那个时候,她还那么小,会走丢也不能怪她。 至于她结过婚生过孩子,那也不妨碍我喜欢她。” 母子俩越说越跑题,原本是在谈追究薄司寒责任的事情,聊着聊着聊到温言去了。 郝岚字字句句都是对温言的不满和尖酸刻薄。 她始终认为,是温言害惨了墨北,即使她死了,她还活在墨北心里,这一点,她深深地不喜。 她的儿子长这么大,还未成家,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却对一个坐过牢,结过婚有孩子的女人这么痴迷。 即便温言死了,墨北还一直记得她! 也许多年以后,经过岁月的冲刷,温言仍然活在墨北的心里,从未被遗忘。 那么,墨北要怎么开始他自己的人生? 郝岚十分担忧,此刻她多么希望他失忆,忘记过去的一切,忘记那对母女,重新开始。 不然,她怎么劝,都是没有意义的,墨北只会觉得她对温言的偏见过大,更加会引起他的反感。 “行,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话题,我们不聊温言,我们聊你这次车祸的事情,既然真相已经出来了,薄司寒也亲口承认了,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郝岚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别跟我说你想就这样算了。” 她生的儿子,她最了解了,沉默最可怕,他什么都不说的时候,才是她最头疼的时候。 “妈,实话不相瞒,刚才你下去买东西的时候,薄司寒说他自己会负责。” “他说的负责是什么意思?你知道知道他是真的要这么做,还是口头表达,说说而已,说谁都会说,问题是这么些天了,他做出什么负责任的事情了?” “他也许……会去自.首。” 郝岚愣了一下,“我不信,游乐场那边,肯定可以拍到他的人对你的车做了手脚,只要找到证据,他就赖不了。” “妈,那你怎么证明那个人是他的手下?” “这……他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我想,还是等接下来看吧,静观其变。” 女人嘀咕了一句,“你就是心软………” ——— 医院下班时间。 叶清宛路过傅烨办公室门口,他正巧从里面出来。 叶清宛兴奋地上前,“傅烨。” 男人莞尔一笑,“清宛。” “你最近好像很忙啊。那个,我听说,小宇他…… 叶清宛有点不忍心往下说了,傅烨接了她的话,“小宇是个可怜的孩子。” “所以,是真的对吗?他真的这么小就……… “是,他现在……应该已经见到他的妈妈了。” 叶清宛叹了叹气,“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温言一定很心痛吧,哎。” “司寒现在也挺痛苦的。墨北也还在医院里。” “其实,薄总也挺可怜的,几个月不到,失去了挚爱又失去了儿子,换谁都会崩溃的吧。” 叶清宛想着有点出神,换位思考,如果是她爱的人,离开了她,那她会疯的。 想着想着,叶清宛问了一句:“傅烨,你会离开我吗?” “啊?你说什么?” 叶清宛反应过来,脸红心跳的,“没,没什么,我是说人与人之间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离别?” 傅烨回答她,“网上不是这么说吗?如果一个人来到这世上,说明这一世有她认为值得的人和事,那么,反过来说,如果一个人离开这世界,也许是因为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了吧。” 第168章 他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是啊,那如果没有值得她留恋的,是不是下辈子就不会再来了。” “也许吧。” ——— 薄家。 薄司寒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薄洛洛也心不在焉的。 因为温小宇的离去,这几天,家里都死气沉沉的,气氛特别的凝重。 彭芳瑶也不敢多说什么,怕给自己惹祸。 毕竟薄司寒对她有意见,她心里是有数的。 薄司寒站在客厅,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家,感受到了史无前例的落寞感和孤独感。 有钱有势又如何? 这个家还像家吗? 外人眼里,他什么都不缺,要什么有什么,而实际呢? 他想要的恰恰得不到,花再多的钱都买不回来。 很无奈吧,很难过吧。 无能为力的感觉,透心凉的感觉,谁能感同身受? 薄司寒看着客厅,以前,小宇总是会和洛洛在那里玩。 他此刻,幻想着他们两个还坐在那里,拼着乐高,玩着玩具。 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 但幻想终究只是幻想,现实的残酷还是再一次地打击他的头脑。 薄司寒脑子里很清醒,那只不过是他的期盼罢了,失去的不会再回来。 管家汇报道,“薄先生,小少爷的东西我已经让佣人全部搬回他原来的房间摆放整齐,您可以进去看看。” 薄司寒点头,“知道了,我妈呢?” “夫人头晕还在休息。” “洛洛呢?” “薄小姐在楼上。” 薄司寒抿了抿唇,迈开长腿上楼。 路过彭芳瑶的房间,女人原本坐在里面的,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立马躺回了床上。 扮演出一副虚弱的模样。 薄司寒敲了敲门,得到允许之后,走进去了。 女人勾唇,“司寒,你回来了。” 薄司寒表情淡漠,“妈,你怎么样了?好点没?” “好多了,谢谢你来看我。” “没事就好。” 薄司寒转身就要出去。 彭芳瑶喊住了他,“司寒,我…… “有事吗?” 薄司寒没有回头。 “司寒,早上的事,妈跟你道歉,是我考虑欠佳,忽略了你的感受。” 薄司寒没有回答她。 “我知道,小宇的离去对你的打击很大,你舍不得有关他的一切从这个家消失,你想留一点念想,我可以理解,我支持你。” 彭芳瑶望着他挺括的背影,手紧紧地揪着羽被,她也不知道这番话薄司寒会怎么想。 顿了一会儿,他说:“都过去了,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有任何歪心思了。” 撂下这话,薄司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彭芳瑶咬着下唇,手拽着被子抓得指关节发白。 薄司寒转身去了温小宇的房间。 进门一幕他愣住了。 薄洛洛呆呆地抱着温小宇的照片坐在地上。 看样子,是哭了好久。 眼睛都肿起来了,面色十分地憔悴,外表也邋遢。 薄司寒推门进来,她也没有抬头,就那样呆呆地望着某一处。 “洛洛,你在这做什么?” 薄洛洛毫无反应,薄司寒蹲下,手握着她的肩膀,晃了晃。 “怎么了?” “怎么办啊哥?” 薄洛洛忽然抱住他的脖子,失声痛哭。 “小宇死了,我该怎么办啊,我舍不得他,我接受不了他离开的事实。” 薄司寒的心痛得无法呼吸,是他的错,是他害死了小宇,洛洛这么伤心,他要怎么告诉她,其实这都是他造成的。 那个时候,恐怕洛洛也会恨死他吧。 “洛洛,对不起,是我害你难过了。” 薄司寒的道歉那么苍白无力。 “你心里一定也很不好受。” 薄司寒不想说,他有资格说他痛苦吗? “早点去休息吧。小宇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薄洛洛在薄司寒的安慰和鼓励下,慢慢地调整了情绪。 原本她一整天都坐在这里,抱着温小宇的照片诉说思念。 佣人叫她,她也不理不睬。 “哥,我先回房间了,你自己也想开点。” 兄妹俩互相安慰。薄司寒笑了笑,“哥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 薄洛洛走到门口的时候。 薄司寒忽然严肃而认真地喊她,“洛洛!” “怎…怎么了?” 薄司寒眼底有复杂的情绪在翻涌,所有想说的话都汇成了一句,“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要照顾好自己。” 薄洛洛有点疑惑这句话,她问道,“为什么你会不在我身边?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 薄司寒转念一想,找了个借口,“你迟早会结婚,你也会有自己的家,我们不可能永远都在一起生活,我是这个意思,懂吗?” 薄洛洛也就没多虑了。 “哥,你 扯那么远干嘛呢?我觉得结婚这种事,离我还远着呢,我们过好当下的生活不就好了吗?以后的事情想那么多干嘛。而且就算我结婚了,你也还是我哥啊,永远都不会改变的血缘关系,你可以经常来看我啊。” “是,我知道,但是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总之,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我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担心我啊。” 薄司寒有苦难言,因为他再也不能在她身边了。 从很小开始,父母就不怎么在他们身边,他们兄妹俩人相依为命一起长大。 薄司寒保护她,照顾她二十几年,一想到以后会离别。 他就心如刀割。 但却是一句话都不能跟洛洛透露。 虽然,她迟早也会知道,但就像他心里想的那样吧,再让她对他这个哥哥多保留一点美好。 “你会照顾好自己,我就放心了。” “哥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话里有话的感觉。” 她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这种感觉又说不上来。 总之,她觉得她哥有事瞒着她。 “没有,是你想多了,早点休息吧,我再待一会儿就回房间了。” “行,那我先回房了。” 夜深人静—— 薄司寒一个人在房间里,喝着酒,他想靠酒精麻痹自己,但喝得越多,脑子里越是清醒。 从头到尾发生过的所有事,都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他很痛苦,酒精不能使他忘记一切,反而会加深他的记忆。 薄司寒整宿都没有闭眼睡觉,光在喝酒中度过了。 翌日。 脑袋特别晕,像随时都会炸开一样。 薄司寒洗了澡,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 今天,他要去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第169章 薄司寒说他累了,想休息了 薄司寒先去了一趟公司,安排落实一些事情。 薄氏集团——— 薄司寒面色憔悴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进了专属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 所有人被他无视。 薄司寒到了办公室之后,吩咐赵庭把陆聴喊过来。 赵庭有些纳闷,上次薄总不是还跟陆总闹得很生气嘛?怎么今天两人还能和平相处吗? 但这是他的命令,赵庭也不好过问太多。他应下话,然后去找了陆聴。 不到十分钟,陆聴来了。 一进门,俩人经过上一次的事情,谁都没有先开口。 “坐。” 陆聴坐在了薄司寒对面,薄司寒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敲点了桌面。 陆聴看着他的脸色,试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对劲啊。” 薄司寒揉着太阳穴,“昨晚喝多了,没事。” “你叫我来是… “对了,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薄司寒拿出一份资料,“这里面都是公司比较重要的项目,以后这些由你全权负责,还有我的股份都转移到了洛洛名下,但她对管理没有经验,所以我打算把股权转让给你,以后这家公司由你管理。” 陆聴吃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接过薄司寒手里的资料,薄薄的几页纸,仿佛有千斤重,薄司寒这是要把集团的重担交给他啊! 陆聴一页一页地粗略翻看着,最后合上资料,问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要交给我负责?这家公司他姓薄,不姓陆,你别忘了。” 薄司寒含笑道,“我已经不在乎了,我把它交到你手上,我相信你会把它打理好的。” 陆聴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猛地站起来,“你为什么突然做这么重要的决定?你该不会是要做什么蠢事吧?而且,你不用召开董事会就可以单方面决定吗?” 薄司寒听着,“我会在今天之内召开临时股东会议,宣布新的集团管理者。” “你!你在糊涂什么?你这么着急,到底有什么事?咱们兄弟一场,你有必要瞒着我吗?” 陆聴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可偏偏薄司寒就是不肯说实话。 “没什么事,就是觉得累了,想休息了。” 这句话,他说得模棱两可。 听起来没什么异常,但仔细想想,又不太对劲。 “啥意思?休息?” 薄司寒点头,“嗯,这些年,薄氏集团的担子一直压在我身上,这些年,我一刻也不敢放松,我挺累的,所以我想休息休息,给自己放个假。” 陆聴还是不相信,狐疑地看着他,“那你也不至于转让股权啊,再说了,你就不怕公司栽在我手里啊?” 薄司寒丝毫不担心这个问题,公司怎么样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了。 “我不怕,因为你一定会做好的,我有信心。” 薄司寒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尤其认真。 陆聴顿时感到压力山大。 “那你要去哪?接下来的时间,你不在公司吗?” 薄司寒把玩着手里的钢笔,“嗯,我想出去旅游散散心,公司的管理权在你手上,你说话也比较有份量,我也能真正地放松。” 而实际上,他并不是这么想的,这个想法,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否则,任谁知道了,都会阻止他。 “我倒是觉得…… “别说了,就按我说的做。” 陆聴还想说些什么,薄司寒当即打断他。 “我真的累了。” 薄司寒眼眸深邃,慵懒地说着,但这句话的含义,代表着什么,他心里清楚。 “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静静。” 陆聴只好走了,走之前,他盯着薄司寒的神色,但却看不出什么破绽。 薄司寒隐藏得太深,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他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悄无声息是最好的做法。 陆聴走后,薄司寒按下内线,叫来赵庭。 赵庭一直观察着他的脸色,心里想着:薄总和陆总这回应该没吵架吧。 他扫视着这办公室,一点吵架的痕迹也没有。 那么,他就放心了,不然这火,可能就燃到他身上来了。 “薄总,您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吩咐?” “通知各股东,一个小时后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赵庭心里好奇,“薄总,您是有什么急事要宣布?” “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今天之内必须办好。” “薄总,我马上去落实。” 一个小时后。 会议室。 所有股东都到齐了,就等薄司寒到场了。 主位上空空如也,股东们议论纷纷。 “你们猜,薄总临时召开这个会议的目的是什么?” “我看准没好事,这么着急地把我们喊来,一猜就没啥好事。” 脚步声越来越近。 薄司寒身躯凛凛地走进会议室,清冷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座。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 薄司寒沉稳的嗓音响起,“各位,今天通知大家召开这场会议,主要是宣布新的总裁人选。” 陆聴坐在离薄司寒最近的位置,他抬头一看,那些人的脸色都变了。 有的震惊,有的不满。 再看看薄司寒,淡漠如常。 有一位股东问道,“薄总,新的总裁人选是哪位?” 薄司寒眼神看向了陆聴,“以后,公司日常管理事宜,由陆总全权负责,他会代替我的职责,管理好集团。” “薄总,公司任命新的总裁,难道不应该经过股东大会投票表决吗?薄总自作主张,有考虑过我们大家的利益吗?” 一个人带头,所有人都应声附和。 “是啊薄总,应该让大家投票表决才是啊……” “薄总,我想知道,为什么临时做出这个决定?” 薄司寒听着这些话,沉稳冷峻的声音再次传遍整间会议室。 “我做出这个决定,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身为集团的掌舵人,公司和各位股东的利益,是重中之重,我自然会为各位谋求利益最大化。 这些年来,薄氏集团在业界的实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这些年,薄氏集团带着大家吃了多少甜头,我想各位心里都有数,我做出的决定,各位请放心。 而且,陆总来公司这段时间,对公司尽心尽力,业绩大家也都看到了,我相信,陆总会带领集团走向更高舞台。” 第170章 出事了!是关于薄司寒的 陆聴也表态了,既然薄司寒想这么做,那他就支持他吧。 陆聴站了起来,“各位董事,首先,我特别感谢薄总对我的信任和提拔,其次,我也意识到这个位置的责任有多重大,也许我的能力还不足,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为公司做贡献,也请大家相信我。” 会议室里顿时又是一片安静。 半晌之后,一位董事开口说:“我支持薄总的决定,薄总一向做事踏实,这些年,薄氏集团一直卧居业内龙头,薄总从没带我们走错路,所以我们也相信他这一次。” 另一位董事也说道,“是啊,薄总都是为了公司和我们大家的利益,不会害我们的。” 一番商讨之后。 最后所有人都同意薄司寒的决定。 所有手续也很快办好,从今往后,薄氏集团正式交由陆聴管理。 薄司寒正式退出。 感觉如释重负。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他也没有任何牵挂了。 薄司寒看了看这间办公室,还有些不舍,他准备走了,什么都没带。 出了办公室,陆聴拦住了他,“你现在要去哪?” 薄司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以后公司就靠你了,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你说。” “以后洛洛,你多照顾着点,她虽然不是个小孩子了,但还挺让人操心的。” “不是,你怎么像在交代后事一样,一会儿是公司,一会儿又是洛洛,这些都是你在乎的,难道你以后不会再回来了吗?” 薄司寒别开脸,没有直接和他对视,“当然会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等我散心散够再回来吧。” 薄司寒拍了拍陆聴的肩膀,“谢了兄弟。” 薄司寒转身离开,陆聴看着他的背影,内心隐隐不安。 薄司寒出了公司之后,站在门外,看着薄氏集团几个大字。 还有这一幢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 赵庭气喘吁吁地追了出来,“薄总,薄总,请留步。”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么?” “薄总,您怎么说走就走啊?公司怎么能没有您呢?您就这么走了,我还真挺不舍的。” 薄司寒扬眉笑道,“你这是在挽留我?真这么不舍?时不时挨骂,我走了,你不是应该开心么?” 赵庭一脸不舍地,“薄总,您那哪是骂我啊?您那是恨铁不成钢。您也都是为了我好,我懂,我跟在您身边做事这么多年,您就是我的贵人啊。您要离开公司了,我当然舍不得了。” 薄司寒笑得更灿烂了,“有什么舍不得的,好好干,好好协助陆总的工作,你的提升空间还很大,加油,我看好你。” “薄总,您还是留下吧,哪怕您天天骂我,我也愿意啊。” 赵庭是真心的,虽然薄司寒有时嘴很毒,但他从薄司寒身上学到了很多。 说起来,薄司寒就是他生命中的贵人,他的伯乐。 “不了,我做出的决定不会改变,以后公司靠你们了,不要让我失望,好好干。回去忙吧。” 薄司寒上了车,启动车子,掉头离开。 车子行驶在路上,薄司寒想了很多,他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到大享尽荣华富贵。 在物质上,他从来都不愁什么。 但在爱情和家庭上,却过得不尽人意。 爱而不得,他的感情之路太坎坷了。 原来有钱也买不到爱情,有钱也换不来家庭幸福。 有钱人也会有烦恼。 如果这样,他宁愿自己是个平凡人,那样的话,他会不会拥有最简单却也最美好的幸福。 有妻有儿,合家幸福。 这样的生活,是他目前最理想的。 可是,却无法实现了。 他爱的那个她,已经不在了。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他更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 这一生他已经体验过有钱人的生活了。 下辈子,不需要再这么轰轰烈烈,简简单单就挺好。 有份稳定的工作,有个相爱的妻子,有个洋溢着幸福与欢声笑语的家,足矣。 金钱与名利,地位与财富。 这一生,他都拥有过了,唯独他从前认为的最俗世的幸福。 他从来都没体验过,原本,他是拥有这一切的。 他曾经娶了温言,那个时候,她爱他。 可他,却不爱她。 他不知道珍惜,他被蒙蔽了双眼,天真地以为方夏薇才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个时候的他,像是被下了蛊一样。 对温言冷落,不把她放在眼里,更别提心里了。 那个时候,她一定很寒心吧。 现在想想,其实那个时候的他,才是最幸福的。 但是他自己弄丢了温言,幸福就这样和他擦肩而过。 薄司寒踩大油门,开着敞篷跑车,春天的风拍过他的脸。 就让这风吹散他的烦恼和痛苦吧。 陆聴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坐立难安,他是新任的集团总裁。 办公室还是薄司寒原来的办公室,风格基本不变。 豪华舒适的办公区,他却如坐针毡。 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薄司寒今天做的这一系列事情,就好像他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如同在交代身后事。 而他只字未提,瞒着他。 陆聴越想越不放心,马上给薄司寒打了个电话。 冰冷的机械声通过听筒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陆聴怔了怔,他的猜测也许是对的! 温言和温小宇相继离世,对薄司寒来说是巨大的打击和伤害。 崩溃只在一瞬间。 他也许已经撑不住了,想自己结束这一切了! 陆聴纵使见过很多场面,但这一刻,他却无比地慌乱。 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手机,最后拨通了傅烨的电话。 傅烨的声音倒是平静,看来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喂,陆公子,有事?” “出大事了!傅烨。” 听出他声音里的焦急,傅烨在办公室里一股劲站了起来。 “什么事?” “说来话长,是关于司寒的,你现在在哪里?他有没有去找你?” “上班时间,我当然是在医院啊,他已经好几天没联系我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别说一半啊。” 陆聴已经说不清楚了,“这样吧,马上到下班时间了,你看是你来薄氏集团找我,还是我去医院找你,咱们见面再聊。” 傅烨看了一眼时间,“我现在没什么事忙,要不我现在过去找你吧,你等着,我马上到!” 第171章 他会去哪里 傅烨脱下白大褂,直冲冲出了办公室,叶清宛正要来找他,俩人撞个正着。 “我去,疼死我了。” 叶清宛捂着额头,“傅烨,你那么着急去哪啊?” “清宛,我现在要去找陆聴一趟,对不起啊刚才撞到你了。” 叶清宛嘴边挂着甜甜的笑容,“没事没事。” “我先不跟你说了,我现在要去薄氏集团了,以后再聊。” 傅烨脚步匆忙,径直跑了出去。 “哎,我…… 叶清宛话还没说话,他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叶清宛寻思着,有什么事这么急啊?而且,还能让傅烨和陆聴同时出场的,莫非,跟薄司寒有关? 叶清宛有些沮丧,她本来是想找傅烨多交流的,虽在同家医院,却不在同个科室,每天说的话更是屈指可数,这样子,什么时候才有可能进一步发展啊! 难道她跟傅烨没有缘分嘛,她发觉每次她要找傅烨的时候,总是会被一些事情影响,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傅烨开着车到了薄氏集团,陆聴站在办公室门口。 看到他,仿佛看到希望一样,“你终于来了。” “我操!你这是有多生无可恋啊,我不来你打算咋办?” 傅烨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进去说。” “具体是怎么回事?” 傅烨看着这办公室,纳闷着,“这,你怎么坐上他的办公室了?莫非他把公司扔给你了?” 陆聴一个头两个大,“就是这样,我一开始还单纯地以为他只是心情不好想散散心,所以我就帮他接下了,但是他走了之后,我再仔细一想,不对啊!他之前还跟我说过他自己要了结什么的。 于是我又打了他电话,好家伙,果然关机了。我就知道,我的猜测不会错了。” “那现在去哪里找他?” 陆聴一个激动,“你问我,我哪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还用叫你过来吗?” 傅烨翻了翻白眼,“你到底是叫我过来商量事的,还是叫我来吵架的?” 赵庭端着茶水进来,“陆总,傅先生,喝口茶消消气。” 傅烨端着茶一抿,“对了,赵特助,你知道薄司寒去哪了吗?” “傅先生,这个我真不知道。” 停顿了一会儿,赵庭问道,“傅先生,难道薄总出事了?” 陆聴上下打量着惊讶又紧张的赵庭,一脸不相信地问他,“赵特助,你真的不知道薄司寒去哪了?” 赵庭很诚实地,“陆总,我真的不知道啊,您再怎么审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你不是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他的行程你最清楚了。” 陆聴倒是忘了,赵庭说不定就知道薄司寒的一举一动。 奈何赵庭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陆总,我没必要骗您啊,何况,我又不是薄总肚子里的蛔虫,他在想什么,要做什么,我哪里知道啊。” “啧,赵特助,你这个秘书当得真是失职啊,老板跑了你都不知道。” 傅烨踢了陆聴一脚,“关人家秘书啥事?你怪他干什么?腿长在薄司寒身上,没有人能控制他去哪。” 陆聴:“啊对对对。” 赵庭:“傅先生说得是,而且薄总已经将股权转让给陆总了,他已经退出了董事会,我也自然而然成了陆总的助理,薄总离开公司之后的行程,我就不清楚了。” 傅烨挑眉,“看到了吧,陆公子,陆总,人家赵秘书现在可是你的左右手,对人家好点。别动不动就责怪这责怪那的。” 陆聴:“…………” 好吧,都是他的错。 “不对!你扯赵秘书干嘛啊,我们现在是在聊薄司寒的事情,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知道他的人在哪。” 陆聴重新捋了捋,怎么每次和傅烨一聊总是会跑题!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一趟薄家,找一下洛洛和伯母。” 陆聴:“嗯,有道理,但洛洛也不可能知道,薄司寒还让我帮他照顾洛洛呢。” “总得去了才知道吧,问问她们薄司寒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陆聴连忙站了起来,手里拎着车钥匙,“事不宜迟,就现在,走。” 傅烨和陆聴前往薄家,赵庭在办公室还没走,难道薄总为了温小姐殉.情了? 薄总倒也不像是那种深情的人啊,依他看,能跟薄总沾上边,倒是有“冷血”这个词。 赵庭给薄司寒打电话,发微信,各种能联系他的途径他都使用了,还是联系不上他。 这样的结果与他刚才的猜想就很贴合了。 薄家——— 沉寂的气氛,毫无生机。 别墅里安安静静地,让人感觉不到这里有人居住。 彭芳瑶和薄洛洛此刻还不知道薄司寒去了哪里。 但当陆聴和傅烨匆忙到来时,薄洛洛内心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十有八九是她哥出事了! “你们怎么来了?” 傅烨问:“洛洛,你哥在不在家?” 陆聴:“你这不是废话嘛,肯定不在啊。” 傅烨:“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杠我?” “我哥不在家。他怎么了?他去哪了?” “洛洛,我们就是不知道才来家里找你啊,你哥这阵子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或者他今天早上出门之前,有没有说什么,或者说他要去哪里?” “这……我 薄洛洛顿时脑子里一片混乱,死活想不起来什么了。 “你先别急,好好想,你越着急反而想不起来。” 薄洛洛灵光一现,“我只记得,他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因为小宇的事情,跟我说对不起,还再三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 “还有吗?” “就这些吧,我想不起来了。” 陆聴听了个七七八八,“那他肯定是去做蠢事了,怪不得他要把股权转让给我,怪不得他要拜托我照顾你,完了!” 薄洛洛焦急万分,“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他会去哪啊?哎会不会,他会不会去墓园看我嫂子去了?” 三人对视了一眼,恍然大悟。 此时,墓园—— 薄司寒果真在这里,他离开公司之后,就到这里来了。 墓园对他来说,犹如世外桃源,没有纷扰,没有是是非非。 这里一座座坟墓,令人心生敬畏。 第172章 薄司寒要走温言曾经走的路 薄司寒很享受和温言独处的时光,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打扰他们。 虽然这只是他的自言自语,但他就当作是温言在听他讲吧。 “小言,记不清第几次了,我又来看你了,很抱歉,来得着急,太想你了,花都忘记买了,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你肯定不会,你怎么会生我的气呢?我的小言是爱我的,她不会生气。” 薄司寒很孩子气地说着,他的记忆仿佛停留在下七八年前,停留在温言一心一意爱他的那个时候。 “没有花也没关系,我们很快就可以再见面了,小言,等到了那边,我再买给你,你会喜欢的。” 薄司寒在告知她,他很快就会去陪她们母子了。 “小言,你在那边应该很快乐吧,而且,你现在又可以和小宇在一起了,你的愿望实现了,你和儿子团聚了。 可我的愿望,破灭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幅躯壳,毫无意义。 小言,其实我的心,我的灵魂早就不属于我自己了,我爱你,从你走的那一刻,我的灵魂就跟着你一起飞走了。 小言,我以前说过,如果我去坐牢,能让你原谅我的话,我会去坐,说了这么久都没有执行,现在,我要去兑现我的承诺了。 你曾经受过的伤,吃过的苦,遭过的罪,我都去尝试一遍,你走过的路,我也去走一遍。 这样,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会不会原谅我,你会不会再给我机会,如果有来生,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你还会不会爱我?会不会嫁给我?” 薄司寒一连问了好多个“会不会”,但尽管他问再多,温言也不会回答他了。 “这一辈子,是你先喜欢我的,是你在追求我,但以前我冰冷的心没有丝毫动摇,如果有下一辈子,下辈子,换我追求你,换我去爱你,可以吗?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薄司寒抬头望着天空,真的……会有下辈子吗? 下辈子,他的世界里,还会有温言吗? 薄司寒本来是想借着墨北和小宇车祸的事情,自己去招供,去坐牢的,他要亲自体验一把,温言当时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挺过来的。 但是现在一想,如果他真的要去体验的话,那他也要像温言一样坐五年牢,那样的话,会不会太久了? 不是他怕苦,而是他怕不能早点见到她。 这个时候,他该怎么办呢? 要么,他就熬过这五年,然后结束这一切,去寻找她们母子。 要么,他就加大痛苦,把五年的痛苦压缩成一年,甚至是一个月,这样,他就可以早点去找她和孩子了。 但,薄司寒一向考虑周全,他还想到一个新的问题。 他能不能扛住这一切也不一定啊! 他出身豪门,自小到大没吃过任何苦头,但温言没有他这么幸运,她很小的时候走丢,在福利院待过,后来才被温辉领养回家。 她是吃过苦的。 薄司寒想,扛不住就扛不住吧,至少他可以早点见到温言啊,但比扛不住更折磨人的,是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活又不能正常活,死又死不去,思念又太深,这才是最煎熬的。 这才是薄司寒最担忧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那么,他就只能亲自下手了。 薄司寒低头,靠近墓碑,亲了亲照片,“小言,你当初生下小宇的时候,是不是很绝望,恶劣的生产环境,你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我难以想象。 你是伟大的母亲,你拼了命生下的孩子,我没有照顾好他,我辜负了你对我的嘱托,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宇,也对不起父亲这个身份。” 薄司寒站起身,“小言,我不能再在这里陪着你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一定要等我,好吗?我爱你们。” 薄司寒离开了墓园,他确实想到一个意义非凡的事情,那就是当年,温言生小宇的过程,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他要去体验一把分.娩的感觉。 薄司寒开着车,去到一家分.勉体验中心,接待的年轻女人看到眼前这个矜贵的男人,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 薄司寒直接说,“你们这里是不是有设备和仪器可以专门体验女人分.娩过程的感觉的?” “是的。请问您是要…… 年轻女人上下打量他的外表,这么高贵的男人,也会来这种地方,体验分.娩的感觉,难以置信啊! 薄司寒接下她的话,“我是来亲身体验的,曾经我的妻子,为了我,在gui门关走了一遭,她很辛苦,也很伟大,我想感受一下她曾经走过的路,虽然这和实际的还是有区别,但也能让我多多少少地体会到其中的滋味。” 薄司寒说了一连串,嗓音温柔令人沉醉,年轻女人看着他眼里的深情,对他的妻子心生羡慕,能嫁到这么一个又帅又有钱还体贴爱她的老公,何其幸运啊! 女人眼里泛着感动的泪光,“先生,您一定很爱您的妻子,您的妻子嫁给你,一定很幸福。” 薄司寒心猛然抽痛,眼眸垂了下去,“你错了,我是爱我的妻子,但我没让她感受过幸福,从她嫁给我开始,我从来没有让她幸福过。” 年轻女人安慰他,“没关系的,先生,您现在也可以弥补,加倍宠爱您的妻子呀。” 薄司寒苦涩一笑,“实不相瞒,我的妻子其实已经去世了,我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 女人十分吃惊,她原以为这么帅气又深情的男人,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该是有多么感人令人羡慕,但听他从嘴里说出来才知道,原来这是一段不圆满的感情。 他们之间的故事,该有多复杂。 薄司寒薄唇微启,“来这里体验,也算是我对她的一种弥补吧。” 薄司寒躺在上面,让女人启动分.娩体验仪。 薄司寒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和颤抖,“直接按到最高级。” 女人震惊,“先生,最高级是12级,这种疼痛感,相当于20根骨头同时断裂,来这里体验过的男士,还没有人的承受能力能达到这个级别。” 第173章 原来当年她那么痛苦 薄司寒却平静如常,他淡定地说:“我可以承受,就调到最高级。” 女人还是不敢贸然,毕竟这种痛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先生,我还是先从最低级调起吧,您要是可以承受痛感更强的,我再往上调。” 说着,女人把仪器从一级开始调,薄司寒面色如常,几乎感受不到痛感。 慢慢地,从一级到二级,三级,四级,这时候开始有微微的疼痛感了。 因为每个人的敏感度不同,对于疼痛的强弱感应程度也存在偏差。 薄司寒这时候还很淡定,女人继续往上调,到了六级的时候,薄司寒蹙起了眉头,微弱的电流刺激着肌肉收缩,电流的传递,导致腹部有了明显的疼痛感。 薄司寒的脑子里放映着许多画面,全是他脑补出来的,当初温言生小宇那天,是不是也像他现在一样,从一开始的不痛,到慢慢地越来越痛。 然而,薄司寒仍没有喊她停下,只示意她继续加大强度。 女人进而调到七级,八级,随着级别的增长,疼痛感也越来越强,腹部肌肉像是不自觉地拧在一起,薄司寒额头青筋凸起,汗水也随之冒了出来。 女人看着他眉头紧拧的痛苦模样,不忍心继续下去,试问道,“先生,如果您受不了,我随时按停止按钮的,您不用硬撑的。” 薄司寒掐着掌心,咬牙道,“不用,我可以承受,模拟过程可以随时停止,但我的妻子在生产过程不是想停就能停的。如果我连这都承受不了,我岂有资格说我爱她。” 女人调到最高级的时候,薄司寒露出了痛苦不堪的表情,薄司寒感受到了,真像她说得一样,如同二十根骨头同时断裂,薄司寒甚至发出了惨叫的声音。 但他还在挣扎,短短这十几分钟算什么,温言当年的痛苦一定比这强多了,而且她还要经历十月怀胎的苦和累。何况还是在监狱这种极其恶劣的环境生了孩子,还要带着孩子在监狱里生存,被人欺负,受尽折磨,月子里也落下了病根。那样的情况下,她该有多么绝望。 女人没有经过薄司寒的同意,自己按下了停止按钮,体验结束,薄司寒一怔,“怎么结束了?” “我看您太痛苦了,就到这里吧。” 薄司寒没再说什么,起身之后,那种麻木的感觉还在,女人说,“先生,您是我们店里第一个挑战到最高级的,不得不佩服您的承受能力。” 薄司寒垂下眼睫毛,喃喃自语,“原来当年她那么痛苦。” “您说什么?” “我说我的妻子很伟大,冒着生命危险为我生下孩子。” “是啊,一个女人愿意为你生孩子,说明她很爱你啊,虽然我不知道您和您的妻子发生过什么事,但我觉得你们应该是相爱的。” 薄司寒想,相爱,是吗 ?小言当时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选择生下这个孩子,是因为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她还爱他,所以即使面临绝境,拼了命也要把孩子生下来,是因为爱他吗? 温言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薄司寒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很了解她。他此刻很想找个人倾诉,面对面前这个陌生女人,他顿时就想跟她讲讲他和温言的故事,但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算了。 薄司寒付了钱,就离开了。 他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现在,他要去做另外的事情了。 薄司寒上了车,前往派出所的方向驶去。 他说到做到,自己主动招认车祸真相,那么就等于是他亲手害死了温小宇,也害得墨北受伤住院。 以这样的情况来看,他无疑是要坐牢的。 但坐多久就不知道了。 派出所。 想当初,薄司寒也来过这里,但那一次是来找温言,因为她养父母的事情,也是在这里,温言加深对他的误会和恨意。 从此不再有原谅和好的余地。 而温奕和小王也被判 .刑了。 薄司寒走进去,直接找了张所长,张所长笑脸相迎的,“薄总,您今天怎么有空光临我这里 ?哎,上次温奕和小王陷害薄总您,现在都知错了,老实着呢,薄总,您大可放心。” 薄司寒对这两个人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这次来,主要是有别的事情。” 张所长怔了怔,“薄总,您请说。” “上次墨北和我儿子同时在同一辆车上出了车祸,这件事跟我有关。” 张所长非常吃惊,“这 ?薄总,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吧,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薄司寒神态认真,“我没有开玩笑,我在陈述事实,我是来自首的。” 自 ……自.首 ?薄总,您确定吗 ?这件事真的和您有关,并不是意外?” “是的,我确定以及肯定,是我收买别人去做的,那个人是无辜的,一切根源在于我,我可以提供证据,我会为我做的事情承担后果。” 所长太震惊了,一般人只会逃避,推卸责任,而像薄司寒这么高贵的身份,其实只要他想,这件事完全有能力摆平,可他偏偏选择了自.首。 那既然这样,当初又何必那样做呢? 薄司寒神情淡然,“张所长不用觉得意外,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公归公,私归私,按正常流程走,不管怎么处理,我都坦然接受。” 薄司寒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以防他觉得难为情。 “薄总,我想问一下,这件事真的是您从背后捣鬼的话,那您为什么做了又还来自.首呢?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薄司寒薄凉一笑,“因为我亲手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受到了良心的谴责,我有.罪,我不遭报应,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薄司寒拿出手机,开了机,看到上面无数个未接来电,都是薄洛洛和傅烨还有陆聴以及赵庭他们几个打来的。 还有无数条短信,微信消息,语音长达六十秒的那种。 薄司寒一条都没有听,一个电话都没有回,他本就不想让他们知道,只是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看得都出神了,这些都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现在大家找不到他,肯定很着急。 第174章 薄司寒入狱 “薄总,薄总,您怎么了?” 张所长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薄总您在看什么呢?” 薄司寒反应过来,打开了和保镖的聊天记录和汇款记录 这是他能提供的证据。 “张所长,你看,这些都是实打实的证据。没有掺和一点虚假。” “薄总,这些我需要去求证调查,查清楚真相。” 薄司寒点头,“我知道,我会协助配合调查,我可以帮你们把那个保镖喊过来,当场对质,这样时间会比较快。” 张所长难以反应过来,薄司寒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去坐牢吗? “那行,薄总,你现在可以把他喊过来,当面谈。” 薄司寒打了电话给他上次安排去做事的那个保镖。 电话接通了,“喂,薄总,您有什么吩咐?” “过来派出所一趟。” 保镖一听,脸色一阵青白,“派出所 ?我没听错吧薄总,怎么要去那里?” 保镖内心一阵心虚,薄总不会是对上次的事情怀恨在心,想故意整他吧。可那也明明是他指使他去做的啊,要说有罪的话,薄总才是罪魁祸首。 “你没听错。放心,没什么事,问你几句话而已,我保证不会牵连到你。” 保镖为薄司寒做事多年了,也信任他,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他也就答应了。 “薄总,我现在过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保镖到达派出所。 薄司寒将事情跟他讲述了一遍。 保镖也承认了。 “张所长,您都听到了吧。事情就是我一手策划出来的,人证物证确凿。” 张所长审问了保镖一番,后面调取了作案现场监控。又把薄司寒提供的证据核实了一遍,所有的都在表明,墨北和温小宇的车祸,是薄司寒恶意指使为之,薄司寒犯了. 罪。 ——— 傅烨和陆聴还有薄洛洛去了墓园,没有看到薄司寒。 陆聴:“一看这,没有新鲜的花,薄司寒应该没来过。” “说不定他没带花呢。” “这倒也是。” 薄洛洛东张西望的,“他到底会去哪啊。” “不知道,继续找呗。” 三天后。 薄司寒被定了.罪,判了五年,立即执行。 他“如愿”地入狱了。 薄司寒从小生活环境优越,一尘不染的豪宅与脏兮兮的牢房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薄司寒蹲在这十几平方的角落里,自嘲地笑了,他自言自语,“小言,你看到了吗 ?我完成对你的承诺了,我来坐牢了,我和你当年一样,被判了五年,这是不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呢 ?风水轮流转。 我的报应才刚刚开始,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熬过这五年,如果有一天我熬不住了,想去找你了,你会接纳我吗?” 薄司寒是个有洁癖的人,这里这么脏的环境,他能待在这里,对他来说,算是新的挑战了,他可以强迫自己改变这些,丢弃他的习惯。 什么都不要紧,他要真心实意地去体验,去感受温言曾经受过的一切。 薄司寒背靠着发黄的墙壁,望着天花板,说实话,才几分钟,他就已经快待不下去了,他好想出去,好想去看外面的蓝天白云,他渴望自由。 可是,他插翅难逃。 这里,从现在起,就是他新的“家”了。 薄司寒的眼眶湿润了,堂堂男子汉,他落泪了,不是因为坐牢委屈,而是他想到温言当年的处境,如同他此时一般。 那个时候,她内心的想法是不是跟他现在一样? 其他什么都不想,只想出去,只想要最基本的自由。 不—— 薄司寒摇了摇头,当年她不止像他这样难受。 至少薄司寒是真真正正地犯了.罪,罪.名成立才坐牢的。 但是温言是被人陷害的,她是蒙冤受屈,强行被推入牢狱之中。 她还被监狱里的狱友残忍暴打。 她的苦,比他多得多。 薄司寒突然间喉咙一阵痒,忍不住咳嗽,咳了大约十分钟,才好受一些。 奇怪,他的身体一向都很好,怎么会突然咳嗽,还咳了这么久。 也许只是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吧。 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这间十几平方的牢房里,关了十几个人,大多都是跟他年纪相仿的。 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好奇地问他,“喂,兄弟,你犯了什么事?怎么也进来了?” 这个男人从薄司寒被.押.进来之后就一直观察着他。 虽然薄司寒也是穿着.犯.人服,但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还是掩盖不住他矜贵的气质。 男人看他就是那种身份不凡之人。 怎么会跟他们这些底层鼠辈一起关进这种地方来? 薄司寒独自蹲坐在小角落里,听到这话,余光瞥见那人在看他。 于是,他抬起眼,眼神淡淡地看着他,“我.害.死了我的儿子。” 那人听到他这么说,像是在分享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一样,也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他。 “咱俩差不多啊兄弟,我老婆出.轨.了,被我发现,我把那人打残了。” 他的语气很轻松,但又夹杂着一丝怒气。 薄司寒笑笑说,“你是个真男人。但是太冲动了,毁了自己。” “没办法,我当时真的气不过,我不打他,我心里难受,咽不下这口气!狗男女!” 说完,他补充一句,“不过你也太残忍了点,比我还狠,你居然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 那人说着,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薄司寒心里一咯噔,“你也觉得我太残忍了么?” “那肯定啊!再怎么样,就算是你老婆出.轨.了,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反正,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孩子的。” 薄司寒心疼得厉害,连一个坐牢的犯.人都觉得他的做法太残忍! 薄司寒像是找到知音一样,跟他聊着自己的经历。 “如果,我说我是因为一个情敌,无意害死自己的孩子的,这种情况也很过分吗?” “当然过分了!任何可能伤及到孩子的事情,你都应该断绝这个念头,冒险不可采取,你看你,可能是想搏一把吧,这不是把自己的孩子给搏没了吗?” 薄司寒又是一阵咳嗽,狱友的一番话,醍醐灌顶,他的心里,更加觉得愧疚。 第175章 下辈子还要在一起 狱友看着他咳得满脸涨红,问道,“你没事吧?我看你进来到现在没多久,咳了好几次了,你该不会是不适应这环境,才这样吧?不过确实,这种环境只有我们从小吃苦的穷人才待得下去,我看你应该家境挺好的。” 另外一位狱友,“家境好又怎样?一般有钱人都容易做错事,走错路,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这逻辑不对,没钱才容易做错事,因为人的赚钱能力是跟思维挂钩的,人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所以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功成名就,容易使用不正当的手段,走上歪路。” “害,不管有钱没钱,进来这里,大家的处境和身份都是一样的,你在外面多风光,进来之后,不也一样是个劳改犯?” 那人瞧了一眼薄司寒,“你说是不是兄弟?所以也别分什么高低贵贱了,在这里我们大家都是难兄难弟。” 薄司寒缓了缓,“我不是什么风光的人物,我只是一个凡人罢了。” “不可能,我怎么见你越看越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人绞尽脑汁地想着。 薄司寒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大众脸。” “不可能!你这张脸绝对不平凡,我想起来了!你好像是那个什么薄氏集团的总裁?是吧?我在电视上见过你。” 薄司寒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那位狱友顿时就来劲了,跟他聊了起来,“话说,兄弟,我还没体验过有钱人的生活呢,你跟我分享分享呗,有钱应该没烦恼吧。” 薄司寒告诉他,“不,你理解错了,其实有钱人的烦恼更多,压力更大,而且,爱情还不尽人意。有钱人只是钱多罢了。” “都有钱了还愁啥爱情啊,要是我有钱,女人一天一换,没有钱买不来的爱情。” 薄司寒笑着摇头,“你不懂,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我只想要一个彼此相爱陪我度过一生的女人。” “兄弟,没想到你堂堂公司总裁,也会有这么深情的一面。” 薄司寒叹了叹气,“可惜我的那个她已经不在了。” 那位狱友凑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开点兄弟,等出去了,一切从头开始。” 薄司寒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会沦落到这副田地,跟一帮劳改犯在这里讨论人生,谈论爱情。 真是可笑。 他怎么会活成这样啊! 等出去从头开始,薄司寒想着,恐怕他再也不能出去了。 到了晚上,深夜之时。 牢房里的人倒头就睡,千奇百怪的睡姿,呼噜声也有。 薄司寒皱眉,这群人怎么睡得着,只有他无比清醒。 锐利的眼眸在黑暗中透露出绝望和痛苦,增添了几分黯淡。 薄司寒望着狭窄的牢笼,他此时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雄鹰一样。 他一想到温言,心口就绞痛。他的小言,当年被他无情地送入监狱,薄司寒一想到她在无数个充满期盼又绝望的夜晚中,怀着身孕,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一定经常哭,也很抑郁,孕期各种不适的反应,她一定也有,直到生产的那一天,她又是做了多久的心里准备,才会不顾一切,冒着生命危险,不顾以后的艰辛,选择生下这个孩子,又是怎样一把手抚养襁褓之中的婴儿长大。 直到她出狱,牵着那个四岁的小男孩重见天日,那一刻,她走出监狱的那一刻,薄司寒未曾看到,她曾经有什么样的心境。 漆黑的夜晚,以前薄司寒在家失眠时,还可以站在窗前赏月,望着夜空中的星星。 但现在,他抬头,只能看见发黄且肮脏的天花板,再低头,只有那扇紧闭且腐朽的铁门。 这就是他的处境,也是温言曾经的处境。 他在走她走过的路,她在牢里生育孩子,他去分.娩体验中心感受过了。 她坐牢,他也坐牢。 牢房里,蟑螂老鼠出没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还有各种各样的小虫子,更让他受不了的是,这里面有一种怪味。 他只能认命地接受这一切,这是他应有的报应。 薄司寒又想咳嗽了,但是怕吵醒狱友,于是他尽力憋着,用手捂住了嘴,把那阵不适感强行压了下去。 实在忍不住了,他才背过身去,靠着墙,小声地咳几声,缓解不适。 薄司寒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为别人着想,咳个嗽都得小心翼翼。 他此刻内心压抑、痛苦、煎熬,以前,他会借用喝酒和抽烟来缓解情绪,用酒精把自己麻痹,喝得烂醉然后睡一觉。 即使第二天起来头晕得要命,但起码昨晚睡着了。 现在,手里空空,没有烟没有酒,只能干巴巴地坐着。 监狱的第一个夜晚,特别难熬,特别漫长,一晚如同一生。 薄司寒坐到了天亮,依然没有困意。 但白天和黑夜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因为他能看到的只是铁门外一条狭窄的通道和那面墙。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人在夜晚的时候更容易伤感,所有不好的情绪在夜晚统统都爆发出来了。 换成白天,起码还能感受到那么一点微弱的希望,还有一点盼头。 呵,可笑。坐牢的人,一无所有的人,还在期盼什么? 监狱的第二晚。 薄司寒出乎意料地睡着了。 也许能两天一夜没合眼了,撑不住了。 这一次,他睡得很沉,睡梦中,他好像看到了温言。 那张刻进骨子里的漂亮脸蛋浮现在他面前,他很开心,伸手要去碰,却什么也碰不到。 他和温言之间隔了一层障碍,他触碰不到她,但温言却能触碰到他。 这种感觉,很难受。 温言纤细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薄司寒的脸颊,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薄司寒,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薄司寒急切地问她,“是什么?小言,快点告诉我,我帮你实现。” 温言的声音很冷漠,“如果,有下一辈子,我希望我去到一个没有你的人间。” 薄司寒摇头:“不,小言,下一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第176章 来者不善 温言决然地拒绝道,“我不要,你带给我的伤害太多了,我一点都不想再和你有瓜葛。” 薄司寒伸手要去抓她,那一抹轻飘飘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 他抓不住,温言很快就消失了。 薄司寒猛然惊醒,黑漆漆的牢房里,安静得可怕。 原来刚才是梦吗? 他以为他真的见到小言了,可是刚才的感觉又不像是梦境,小言好像真的来找他了,那是她的灵魂吗? 她的那些话,令他听了心痛,一字一句都是要和他撇清关系,哪怕有来生,她都不想和他在一起。 ——— 薄家。 彭芳瑶休息了好几天,精神状态都变得特别好,倒是洛洛,垂头丧气的。 彭芳瑶看起来心情不错,走到客厅,见薄洛洛失魂落魄的,她问,“洛洛,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妈,我哥不知道去哪了,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彭芳瑶心里一咯噔,神色微变,随后马上恢复正常,“这……怎么会这样?你联系他了吗?还有他的秘书朋友这些。” ”陆聴和傅烨他们来找过我,他们也找不到我哥,还有赵秘书都不知道他的下落,我还去过我嫂子的墓地,能找的我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彭芳瑶安慰她,“洛洛,你也别太担心,你哥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能走丢了不成?他又不是傻子,我看他也许只是想冷静冷静。他就没有跟你说他最近的想法吗?” “他……对了,陆聴说他要去旅游散心,但是旅游也不至于手机关机这么久啊,妈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啊?” 彭芳瑶有一瞬间的错愕,“我就更不知道了呀,我这几天都待在房间里,连门都没有出。” 彭芳瑶心里想着,这薄司寒又在搞什么把戏,这个时候失踪,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薄洛洛吸了吸鼻子,“也是。” “洛洛,妈想跟你说件事,我打算过几天飞回巴黎了。” 彭芳瑶不知道薄司寒去了哪里,这让她心里很没底,何况薄司寒上次因为温小宇的事情,对她偏见很大,她要趁薄司寒不在,偷溜回巴黎去,不然等哪一天他回来了,还会揪着上次的事情不放! 三百六十计,走为上策。 薄洛洛有点疑惑,“妈,你怎么突然要回巴黎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为什么不多待一段时间呢?” 彭芳瑶笑了笑,以此掩饰自己的心虚,“洛洛,妈长期住国外,在国内住得不习惯,我还是回巴黎去,比较好,也不用在这边麻烦你们。” 既然如此,薄洛洛也不再勉强,“那行吧妈,你自己决定。” 其实薄洛洛还想问一句,为什么她哥失踪了,她还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心安理得地飞国外。 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她也就不问了,有些问题,永远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洛洛,我突然想到和小宇一起出车祸的那个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彭芳瑶试图打听墨北的消息。 “妈,据我所知,墨北在第一医院里,他已经醒了。” “哦,那你知道他醒了之后说什么了吗?” “这我倒不知道,我还去过医院看他,这段时间因为小宇的事情,最近又加上我哥的事情,没那么多心思。” 女人点了点头,“没事,你照顾好自己,墨北那边,要不,妈去慰问一下吧。” 其实,她是想去打听消息来着,薄洛洛没有说什么,点头答应了。 医院。 墨北已经苏醒了好几天了,但身上的伤口还没痊愈,气色倒是好了一些。 郝岚仍旧在医院照顾着他。 彭芳瑶通过薄洛洛提供的消息,来到了医院找墨北。 “叩叩叩” “谁啊,我去看看。” 郝岚走去开门,看到这张陌生的面孔时,怔了怔,随后扬起了笑容,“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薄司寒的母亲,请问墨北在这吗?” 听到她的介绍后,郝岚的脸色变了变,不怎么好看。 “是,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是特意来看他的。” 墨北拉长了声音,“妈,谁来了?” 郝岚想到上次薄司寒说的那些话,她就来气,她儿子的车祸都是薄司寒一手造成的,他的母亲还有脸来这里看墨北。 来者不善。 “不需要,你请回吧。” 郝岚立刻就要把门关上了。 “哎等一下,墨夫人,我好心来看望墨少爷,你怎么这么冷漠?” 彭芳瑶还没有过这样的待遇,被人拒之门外。 郝岚抱着胸,“我冷漠,你们薄家不冷漠么?你儿子,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你这个当妈的,还有脸说好心看望我儿子,你自己的儿子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也不管教管教他!” 彭芳瑶内心惊讶不已,温小宇和墨北的车祸居然是薄司寒制造出来的! 天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原本她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她只是带走温小宇,不想让薄司寒找到他而已,没想过要他的命,也不知道温小宇会上墨北的车。 但这场车祸根本就不是意外,薄司寒害死了他的儿子! 郝岚盯着她的神情,“你干什么?有什么好惊讶的?你发什么呆呢?难道你觉得我这样说有错?” 郝岚推了推她,“哎走了走了,别在这碍眼了。” 彭芳瑶不肯走,她既然来了,那就绝对不可能白来! “你别推我,墨夫人,我真的是诚心来看墨少爷的,如果我的儿子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核实之后,我会替他向你们道歉,请你不要这样。” “你别装老好人了,儿子暴露真面目了,开始让母亲在这演戏了?我看不起你们!你给我走,这里不欢迎你,以后别来了,你不来还好,你一来,我就生气,少影响我的心情。滚!” 两个女人在门边推来推去,吵个不停。 墨北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干脆下床去看看。 刚走到外边,彭芳瑶的注意力顿时就转移到了他身上,看到墨北时,女人的眼睛骤然瞪大。 墨北皱了皱眉,这个女人看见他,怎么那么震惊? 第177章 逃到天涯海角,都能把他找到 郝岚也看不懂她的表情,“你这个女人,怎么莫名其妙的?走走走,我没兴趣陪你在这演戏,你再不走,我喊医生了。” “妈,让她进来吧。” 郝岚回头一看,“儿子,你这是为什么?这家人把你害得这么惨,你还有什么话和她说吗?” “妈,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来者都是客,你这种态度不是不尊重人家吗?” 郝岚要被气疯了,“我!我是为了你着想,前几天薄司寒刺激你,这次你还想听他妈说什么尖酸刻薄的话?” 彭芳瑶看了墨北好一会儿,才回应郝岚的话,“墨夫人,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解?但我再告诉你一遍,我是真诚前来看望墨少爷的,我不知道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怎么回事,但我们两家都是受害者,你也知道,我的孙子不幸去世了,所以将心比心,你也不用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郝岚讽刺地笑了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行,我就给你一个表演的机会,我看你能演出什么好戏来。” 她不赶彭芳瑶走了,直接让道,让她进来了。 “谢谢墨夫人了。” 郝岚背着身翻了翻白眼。 墨北转身回到了病床上坐着。 彭芳瑶站在他身旁,郝岚抱着胸在一旁看着,丝毫没有要请她坐下的意思。 她倒要亲眼看看,这个女人,能玩出什么游戏来。 上一次,薄司寒来之后,借着要单独告诉墨北几句话的借口,把他刺激醒了,幸好是醒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后悔都来不及。 她这次不会再掉以轻心,让他们单独相处了。 墨北礼貌地说道,“墨夫人,请坐吧。” “谢谢。” 彭芳瑶坐了下来,观察着墨北,看样子,他伤得挺重。 所幸没有生命危险。 墨北被她看得不自在,“咳咳”两声,“薄夫人,您特意过来医院,应该不只是为了看我吧。” 墨北这是在提醒她进入主题,少耽误一些时间,只是他没有明说罢了。他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谁知,彭芳瑶却是很自然地回答他,“我的确只是来看你的,你想多了,我哪有什么事啊。不过就是觉得你和我们家小宇一起出了事,我作为薄家的长辈,小宇的奶奶,理应过来问候你一句。” 彭芳瑶说着,眼睛一直看着墨北,从未注意郝岚一眼。 郝岚直接摆明了态度,“薄夫人,你还是有话直说,我们墨家的人,喜欢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说话不要绕弯子。” “我想知道,墨少爷为什么会突然出了车祸?为什么我的孙子会在他的车上?” 郝岚不禁笑了起来,“你不觉得你问的这个问题很可笑么?这个你难道不应该去问你的宝贝儿子么?他没告诉你是怎么回事么?” “墨夫人,我儿子怎么会知道呢,这是一场意外,我儿子因为我孙子的离世,他也郁闷着呢。” 郝岚狐疑地看着她,这女人怎么可以表现得这么自然,薄家的人都这么会演戏? “呵,你儿子郁闷,你儿子有什么好郁闷的?这不都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吗?” 彭芳瑶本以为郝岚只是在气头上说说而已。 但好几次郝岚都说车祸是薄司寒所为。 看来就是真的了! 彭芳瑶内心对薄司寒的恨意更加强烈了,害死温小宇她不在乎,但是他害了墨北。 她就不能咽下这口气了,因为墨北是…… “薄夫人。” 彭芳瑶忽然走神了,思绪被拉回。 她抬眼,“墨少爷,你说什么?” ”薄夫人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 彭芳瑶的脸色一阵尴尬,墨北也对她下了逐客令。 郝岚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听到了吗?我儿子都请你离开了,你还赖在这干什么?不会是来为你儿子开脱罪责的吧?那大可不必,我们墨家不会白白受委屈。我们会找到证据,追究责任!” 彭芳瑶也点头赞成她的说法,“墨夫人说的对,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如果你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是我儿子做的,那我无话可说,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我儿子已经失踪好几天了。” 彭芳瑶直接摊牌了,反正她也是听洛洛说的,洛洛不会骗她,而薄司寒怎样,她也不在乎。 墨北缩了缩瞳仁,薄司寒居然……失踪了?! 他想到的第一个可能就是,薄司寒那天说他要自己结束这一切,那他是不是去做傻事了? 然而郝岚只觉得很可笑,“薄夫人,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你前一秒还说这场车祸是意外,你儿子无辜,下一秒就支持我追责,你们真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么?还有你说你儿子失踪了,我可以理解为是畏罪潜逃么?” 墨北看了郝岚一眼,“妈,别说了,薄司寒应该真的出事了。” “我不信,这说不定是她们母子的圈套,一唱一和的,倒是厉害啊!” 墨北问彭芳瑶,“薄夫人,这几天没有什么人联系你们么?” “没有啊。” 这就奇怪了,如果薄司寒真的怎么了,那肯定会有人联系家属了。 但她说没有,难道薄司寒真的只是躲起来,逃避一切?与世隔绝? 郝岚好心提醒着墨北,“儿子,你别上他们的当了!他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想借失踪的名义装可怜搏同情,让我们妥协,不追究责任呢。但事情是他做的,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能把他给找到!” 此刻,三人都不知道,薄司寒其实已经入了狱。 郝岚笑容意味深长地看着彭芳瑶,“你说是不是啊薄夫人?” 彭芳瑶迎上她的目光,“那是自然的,时间和距离都不是问题,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管他在哪,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 “薄夫人,慢走不送。” 彭芳瑶也只好起身离开,走出门之前,她回头看了墨北一眼,心里盘算着,她正好可以利用墨北这件事,把薄司寒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迫不及待地希望墨家追究薄司寒的责任。 最好,薄司寒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这样,也算了了她一番心事了。 监狱里——— 第178章 堂堂薄少,也会有如此落魄的时候 “77号,有人探监。” 薄司寒原本闭着眼睛,蹲坐在角落里,听到这话,猛地抬头。 结果,看到一个狱衣上写着77号的狱友被狱警带了出去。 薄司寒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狱衣,他的号码是88,他自嘲地笑了。 他在期待什么呢?这个时候,会有谁来看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坐牢。 是他自己要隐瞒的,他还渴望有谁来关心他吗? 接受现实吧薄司寒。 薄司寒仰头看着天花板,这个时候,洛洛怎么样了?她找不到他,会不会哭? 还有陆聴和傅烨,陆聴是不是在骂他? 薄司寒很想他们,但是回不去了,真的永远回不去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 “兄弟,我看你心事重重啊。” 还是上次那位狱友,他跟薄司寒很聊得来。 “是吗?你从哪看出来了?” “你的表情和眼神,你应该是在思念什么人。” “你看得还挺准。” “我就说嘛,不过我觉得你想那么多也没用,我们在这里面,能照顾好自己,就是让外面的人放心了。” 薄司寒想了想,照顾好自己?他能做到吗? 监狱生活才几天,他就感觉像是过了几年一样。 还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才能结束这样的生活? 这几天,他明显地变沧桑了,让人变老的不止是年龄,还有经历。 在这里待了几天,他已经丢失曾经的活力和干劲。 整个人都颓废不堪,提不起劲来。 生无可恋的,又有期待又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兄弟,别愁了,等恢复自由了,我请你喝酒,敬往事,余生往前走。” 薄司寒没有说什么,只是苦涩地笑了笑,他都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再出去了。 ——— “儿子,你自己在这里好好休息,妈出去一趟。” 郝岚神神秘秘地,也没有透露什么。 墨北自然好奇地问了一句,“妈,你去哪里?你要去做什么?”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行,其他事不用你操心。” 她是不会告诉他,她要去找证据,让薄家付出代价。 她要是明说了,她这个傻儿子,又要阻止她了。他就是这样心软,才会被人伤害。 郝岚拎着包就走了,墨北在后面喊她,她也不理会,只听见病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墨北伤势还没好,不方便去追,他拿了放在床边桌子上的手机,打给了郝岚。 电话响到停都没有人接听。 她一定是去干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事情了! 她说了好几次,要追究薄司寒的责任,肯定是去做这件事了! 但是薄司寒的母亲说他失踪了,他到底去哪里了? 郝岚去了上次游乐场的方向,也就是在那里,墨北的车被人做了手脚。 郝岚找了游乐场的工作人员调取监控,收集证据之后,她准备去一趟派出所。 带着拷贝出来的视频,她带着墨镜和口罩,在路边打了辆车。 也不是鬼鬼祟祟,主要是她不确定,薄司寒到底是真失踪了,还是就在这a市里,万一被他发现,他也许会实施更强的报复!那个魔gui,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必须谨慎一些才好。 郝岚到了派出所,将监控视频交给了警方,但是她无法证明那个人就是薄司寒的手下。 虽然薄司寒方当面承认过,但只是在那个时候说过而已,她没有录音,也没有实际证据。 凭她一面之词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 “墨北的车祸,我怎么记得,前几天也有一个人来这里说关于墨北的车祸。” “麻烦您帮帮忙,调查一下这件事,我们家墨北真的是无辜的,他是被薄司寒陷害的。” “我查一下吧,有记录的,前几天有人来过。” 那工作人员在按着电脑,所长刚好过来了。 “所长,这位女士说是墨北的母亲,她提供了监控视频,指证薄司寒制造车祸害得他儿子受伤住院。” 张所长打量了她一番,“您是墨北的母亲?” “是的。” “薄司寒已经入狱了。” 郝岚大吃一惊,“什……什么?他入狱了?您说薄司寒现在……在监狱里?” 张所长点头,“没错,薄司寒主动招认了。已经进去好几天了。” 这也太令人意外了。 薄司寒主动设计了这一切,最后又主动去坐牢。 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了结? 薄夫人似乎还不知道薄司寒在坐牢。 那么,薄司寒坐牢的事情,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她是第一个知道的! 张所长:“墨夫人请回,薄司寒犯了.罪.,目前在牢狱里,您要是不相信,也可以去探望他。墨北不是白受伤的。该承担的责任薄司寒必须承担。” “我知道了,谢谢您,那我就先回去了。也算是给墨北一个交代了。” 郝岚转身匆忙离开,原本打算回医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墨北,但想了想,还是先去监狱里面,“探望”一下薄司寒,也确认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牢里。 监狱里。 时不时都有人来探望,不是这位狱友,就是那位狱友,唯独没有人来看薄司寒。 说实话,他有点失望,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88号出来,有人来看你了。” 薄司寒愣了一下,是他听错了吗? 怎么可能会有人来看他! 狱警打开了铁门,不耐烦地再一次喊道,“88号,发什么愣,说你呢,有人来看你了。” 薄司寒愣愣地站了起来,跟着狱警走。 走的路上,他在想,到底是谁知道他在坐牢? 来看他,是出于好心,还是出于“好心”。 当薄司寒见到那个人时,他挪不开脚了!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不同程度的震惊。 怎么会是她!墨北的母亲! 郝岚也惊讶得移不开眼,虽然她来这里,就是为看他而来的,但真正见到他时,还是觉得那么不真实。 薄司寒真的在监狱里。 才短短几天,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有那种高高在上的矜贵气息了。 他现在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甚至,更狼狈,但不值得同情。 因为他活该。 两人隔着隔音玻璃坐了下来,声音通过听筒传播。 “你来干什么?” 薄司寒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说话直截了当。 郝岚轻蔑嘲讽道,“想不到堂堂薄家少爷,也会有如此落魄的时候。” 第179章 当年肯定少不了他在薄老爷子面前煽风点火 薄司寒脸色沉沉,“少阴阳怪气的,有话直说。” “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不过就是来看看你现在的狗样。” 薄司寒咳嗽不停,还没来得及应她。 郝岚又是冷嘲热讽的,“啧,你怎么回事?这里面什么人都有,环境也不是人能待的,你不会是得病了吧?” 说着,她自己笑了起来,“那最好不过了,薄司寒,人在做天在看,你对墨北做过的恶事,你会得到报应的,哦不,你已经得到报应了,你会在这里面生不如死的,如果让你病一场,就更好了。” 薄司寒缓了缓,再次开口时,声音是那么沙哑,他倒也没有生气,因为没有必要,只会让郝岚更加得逞罢了。 薄司寒慢条斯理地说着,“你不会专门跑来这里嘲笑我的吧?那你也太无聊了。只会让我看不起你和你们墨家。” “嘲笑你又怎样,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只手遮天的薄司寒?你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不过,你倒是挺男人,知道自己的错,来坐牢来了,我都怀疑是不是被人查到,你才会沦落到这副田地,还是你真的那么老实去自.首。” “你别想太多了,我自.首是为了我儿子,跟墨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要太自作多情了。 还有,你今天来,是墨北让你来说这些话的么?他到底是有多怂,才会让你一个女人来说,他要是有胆子,就让他自己来。” 女人哈哈大笑,“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你在这里面还能掀起什么波澜?你还能再制造一次车祸,让我儿子死亡么?你别做梦了,我儿子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他苦尽甘来,倒是你,痛苦才刚刚开始,你就在这里面好好享受吧。” 郝岚说完,直接起身走了。 薄司寒耳畔还回荡着她刚才的话。 他的痛苦才刚刚开始,墨北已经苦尽甘来了。 薄司寒握紧了拳头,不知不觉,眼眶已经湿润了。 哭?有何用?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薄司寒愣愣地由狱警重新带回了牢房。 见他一回来,那位狱友就凑近问他,“什么情况,谁来看你了?” “没谁,喊错人了而已。” 他不相信,“真的?那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不对,你怎么眼睛红红的,哭了?” 薄司寒强颜欢笑,“怎么可能?进沙子了。” “大兄弟,你不会真哭了吧,堂堂男子汉,有什么好哭的。” “真没,你想多了。” 郝岚离开监狱后,就立马回了医院,墨北绷着一张脸。 郝岚倒是满脸笑容地回来了。 “怎么了儿子?谁惹你了?臭着脸给谁看?” “妈,我问你,你是不是去派出所了?你是不是去收集证据了?” “是啊,怎么了?我有错吗?” “是没错,但是这件事经过我同意了吗?” “为什么要经过你同意?我要做什么我去做不就行了?我现在就要把这件事告诉你,我刚才去了派出所,张所长告诉我薄司寒已经入狱了,我去了监狱看他,他果真在那。” “你说薄司寒在监狱?” “嗯是啊!你很意外吧,刚开始我也是,他现在人模狗样的,可狼狈了,一想到他那副样子,我就解气。” “妈,你知道他要坐几年牢吗?” “这个,我不知道,起码也得三五年。你放心好了,他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的。” 墨北担心的倒也不是这个,只是薄司寒去坐牢,他这心里不知道怎么的,也没有一丝高兴。 “儿子,你忧愁什么呢?他这叫恶有恶报,而且这是他自己去自.首的,又不是我们做了什么罪不可恶的事情。何况是他做过的事情,又不是我们冤枉他的。” “妈,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就这样吧。” “我知道,妈也不想惹事生非,只要坏人得到惩罚了就行。” ——— “夫人,您回来了。” 彭芳瑶从出租车上下来,管家迎接着她。 女人心里想,当初薄老爷子不接纳她的时候,这个老东西肯定没少在他耳边煽风点火。 彭芳瑶挺直了腰板,仰着下巴,王叔则恭敬地弯腰颔首。 一下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叔,您在这个家待了也有三十年了吧。” “夫人的记忆可真好,从我来到薄家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十二了,那个时候,薄先生还没出生。” 一提到薄司寒,彭芳瑶心里就不舒服。 但表面上她还是保持着笑容,“你来到我们家三十二年了,早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当初老爷子在的时候,你一直服侍着他,自从老爷子去世后,你又照顾着司寒,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 “夫人抬爱,我不是什么薄家人,我只是一个管家罢了,忠诚于薄老先生和薄先生是我份内的事。”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那当初薄老爷子对我百般刁难的时候,你就应该意识到自己是个外人,薄家的家事轮不到你来插手,你不应该在老爷子面前对我雪上加霜。” 彭芳瑶说到后面的时候,稍微有些激动。 管家仍保持着恭敬的态度,“夫人,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我只做好薄老先生吩咐我的事情,至于其他不是我份内之事的,我一点都没有插手,也不存在火上浇油这种事。” “呵,不愧是资深管家,说话倒是滴水不漏,算了,老爷子都死了二十几年了,我也熬过来了,过去的不提了。你去忙吧。” 彭芳瑶挥了挥手,径直往别墅里面走去。 管家看着她走,然后抬起了头,当年的事情…… 他可是记得当年老爷子对她很不满意。 为了这家,为了薄先生,他帮她说了多少好话,她都不知道,现在反过来说,他煽风点火。 哎,人啊,还是不要背着别人做好事!不然没有人知道你的好,反而会觉得你自作多情,这也就算了,有时你做的好事,在别人眼里,却成了坏事! 彭芳瑶走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扭头对他说,“对了王叔,我差点忘了一件事,司寒好久都没回家了,这件事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第180章 上一代人的恩怨 彭芳瑶故意想试探管家的反应,“你对司寒这么言听计从,照顾得这么周到,怎么最近他消失了,你好像不在乎啊,难道你知道他去哪了?” 管家面色如常,微笑着说:“夫人,薄先生的行踪是他的私事,我一个管家没有权利过问。” 彭芳瑶开始有点生气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吸了吸气,红唇微启,“王叔,我刚才说了,你在这个家待了三十几年了,虽然我常年在国外,没怎么和你们生活在一起,但是在我心里,我早就把你当成一家人了。 你何必对我隐瞒什么呢?司寒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一直跟在他身边,他对你也比较信任,他去哪里,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彭芳瑶定是要从管家嘴里知道点什么,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管家,这个老东西,话藏得可真深! 奈何管家还是淡定地回答她,“夫人,您可能想多了,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您再问多少遍,我还是一样的答案。有句话说了您可能不爱听,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彭芳瑶眉尾微挑,“讲。”她倒是有兴趣听听这个老东西能讲出什么话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夫人,您一直问我薄先生的行踪,您身为薄先生的母亲,您都不知情,何况我这个管家呢,您说是不是?难不成,您觉得在薄先生眼里,他对我的信任多过于您么?” 彭芳瑶脸色青白交错,确实是这样的! 薄司寒宁愿相信一个管家,一个外人,都不愿相信她!还处处提防着她!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是觉得你在他眼里的地位比我重要吗?真是可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管家浅笑道,“抱歉夫人,您勿生气,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是您让我说出来的,而且,您一直逼问我关于薄先生的行踪,我说我不知,而您不相信,那证明,有这种想法的人,是您才对。” 彭芳瑶哑口无言,转身气愤地往别墅里走去。 女人进门后连拖鞋都没换,直接踩着高跟鞋上了楼,进门后把包往床上一扔。 桌上的东西被她狠狠地一手扫落在地上,碎的碎,裂的裂。 彭芳瑶一看到这个管家,就想起当初刚嫁进薄家的那几年。薄司寒的爷爷如何地对她尖酸刻薄,处处为难。 在外人看来,她是豪门太太,比当年薄司寒的父亲薄永州在外面养的女人有福气,至少她嫁进了薄家,名正言顺。 可这其中的苦逼日子,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当初她刚来薄家时,连一个佣人都看不起她,因为她没有学历没有背景没有显赫的家世,老爷子不允许这样的女人进薄家的大门。 可偏偏薄永州喜欢她,非要娶了她当妻子。彭芳瑶也爱薄永州,图他一心一意对自己好,自己又出身在不好的环境里,于是,薄永州成了那个把她从黑暗中拯救出来的人。 彭芳瑶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托付给他。她一直以为,纵使其他豪门的水再深,薄永州和其他有钱的男人不一样。 他专一又体贴,温柔又真诚。 但在结婚后,彭芳瑶才知道,原来薄永州的女人不止她一个! 他在外面还养了一个女人!典型的脚踏两条船。 她想办法找到了那个女人居住的地方,其实那个女人就住在薄永州名下的别墅。 离薄家很远,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所以彭芳瑶才不容易发现。 她不知道薄永州和她在一起多久了,或许是在他们结婚后,或许是在他们恋爱时,亦或许,薄永州还没认识她彭芳瑶时,就已经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 她问过薄永州这件事,但他只字不提,他从来都不说他和那个女人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只要一提及这个话题,薄永州就会跑题,他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掩饰他出轨的事实。 彭芳瑶后来找时间去别墅里找了那个女人,趁着薄永州出差的时间,她才敢去。 不然她怕自己看到他对别的女人好,她会受不了。 那个女人见到她之后,很平静,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也知道她终有一天会去找她一样。 她叫沈莲月,长得还算漂亮,但气质比起她彭芳瑶来,还差了那么一点。 不是她彭芳瑶自信,事实本就是这样,薄永州当初也常常夸她漂亮,她后来知道他出轨之后,重新仔细想了想这句话,也许他当初就是贪图她的美貌才和她结婚的! 她还傻傻地以为是爱情,她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后来想想,都是自己太天真了。 彭芳瑶当年找到沈莲月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 看肚子,应该有六个月了! 彭芳瑶当时特别震惊!虽然她知道薄永州和她的那点事,但没有料到,他居然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她以为他只是贪图新鲜感,有钱放肆一下而已。 却没想到,连孩子都有了! 彭芳瑶看着沈莲月的肚子,再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 她的心痛得无法形容,自己嫁给薄永州一年还没有怀上孩子,薄老爷子急着抱重孙,结果他们结婚一年了,还没有好消息,薄老爷子常常因为这件事情数落她。 但薄永州那时还会维护她,替她在薄老爷子面前说好话。越是这样,彭芳瑶心里越不好受。 她爱薄永州,她也很想为他生儿育女。 她总是会因为这件事而愧疚,薄永州也会宽慰她。让她放松心情,不必自责,顺其自然就好。 直到她看到沈莲月挺着大肚子时,她突然觉得,薄永州说的那些话实在令她恶心。 沈莲月一脸喜悦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彭芳瑶。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再看了看彭芳瑶的,然后惋惜地摇了摇头,“永州怎么会娶你这种女人?要见识没见识,要学历没学历,薄家随便拎个佣人出来,都比你强吧,薄家的佣人哪一个不是本科学历,你呢?你读过书吗?你懂什么呀?” 彭芳瑶反驳不了她这几句话,她说得没错,薄家特别讲究,要求高,即使在她那个年代,薄家连一个打扫卫生的佣人都要是本科学历,才能跨进薄家的大门。 而她呢?她什么都没有。 第181章 只要我把孩子生下来,你就会被扫地出门 她家境不好,父母还重男轻女,哥哥可以读书,而她和姐姐从小就得去打工挣钱。 她靠着自己做手工挣的钱和街坊邻居的救济,勉勉强强上了个小学。 连初中都没有上,在社会上打工处处碰壁,后来在亲戚的介绍下,去了酒店当服务员,也就是在那里,她认识了薄永州。 那个时候,薄永州三十来岁的年纪,他对她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他开始追求她,薄永州通过自己的能力,帮她换了一份上得了台面的工作。 和他在一起之后,她的生活好过了许多。 即使薄永州带她回家去见薄老爷子的时候,薄老爷子对她不满,薄永州也坚决把她娶进家门。 彭芳瑶当时和沈莲月见面时,想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沈莲月对她的指指点点,令她再一次地感到自卑。 但她转念一想,她配不上薄永州又怎样?她是薄永州明媒正娶的妻子,光凭这一点,就可以打败沈莲月了。 沈莲月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一个被薄永州包养在外面的情人而已。 彭芳瑶当时就对沈莲月说,“你以为你怀上了薄家的种,你就可以取代我了吗?小三永远只是小三,沈家有点家世又如何?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是丢了沈家的脸!” 沈莲月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你错了彭芳瑶,我去检查过了,我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我听说薄老爷子非常想要一个孙子,为了以后有人能继承薄家的家业。 我已经顺利地怀上了永州的孩子,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以后他会继承薄家的全部家业!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你哪一点赢我了?” 彭芳瑶嘲讽道,“你未免太天真了,老爷子怎么可能让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接任薄氏集团和薄家。” 沈莲月摸着自己的肚子,“天真的人是你吧?你以为永州他爱你吗?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是我,而且,薄老爷子也知道我和永州的事情,他没有意见,只要这个孩子是永州的孩子就好,何况你觉得,以咱俩的身份家世对比,老爷子会更希望孩子是谁生的?这话不用我明说你也清楚吧? 只要我把孩子生下来,他就会和你离婚,到时候,你就会被扫地出门了,而我,将会是薄家新一任的女主人。” 彭芳瑶听着她这些话,当场失了控,她一下子无法接受薄永州不爱她,彭芳瑶大喊大叫地,“你以为老爷子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还有薄永州,他不过只是把你当成了生产工具,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你什么也得不到!你有背景又如何,你这样的女人,勾.搭别人的老公,简直是给豪门丢脸!” 沈莲月的心态始终都很稳妥,她知道彭芳瑶就是想挑拨离间,故意刺激她。 她看着彭芳瑶的肚子,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说他只是把我当成了生产工具,那至少我对他还有价值,而你呢?啧啧啧,没有家世没有学历也就算了,连孩子都怀不上,你看看你那个不争气的肚子,一年了,连个动静都没有。” 彭芳瑶咬着下唇,又尴尬又气愤,她吼道,“我迟早会怀上的!你别以为你赢了,孩子还没出生,一切都是未知数,别得意得太早。” “起码我赢一半了,你和他有结婚证又如何?他爱我,我有了他的孩子,薄老爷子对我也没有偏见,我还有拿得出手的学历和背景。这些,你哪一点有?” 沈莲月骄傲又自信地说着,顿了一下,她又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你不会想说,他爱你就足够了,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吧?那我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永州曾经在我耳边说过,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对你越来越厌烦,他会和你离婚,而且我也跟你说一个现实问题,就算他真的爱你,但你自身没有优点,你觉得真爱可以抵挡一切么?” 沈莲月一说就停不下来,她上下打量着彭芳瑶的身材,眼里充满了一丝嫉妒,很快又被她隐藏起来。 “我承认,你确实长得漂亮,但漂亮能当饭吃吗?你除了漂亮,你一无是处,没有人会永远爱你这张脸,你和永州在一起,你能为他带来什么?你能帮助他的事业还是能照顾扩展他的人脉资源?你一样都做不到。 夫妻都是相辅相成的,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是不会长久的,而我上面所说的这些,我全都可以帮助他,我能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他不过就是一时脑热才娶了你,他现在特别后悔。” 彭芳瑶没有沈莲月那么有见识,她站在那里听着她讲大道理,讲现实问题。 沈莲月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她把小三,把勾引别人老公这种事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彭芳瑶就无法忍受。 是她去找沈莲月理论的,她怎么可能傻愣愣地被她数落一顿,然后灰头土脸地离开。 这样以后会有无数个沈莲月来破坏她和薄永州的感情和婚姻。 “沈莲月,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他能背叛我,和你在一起,以后也能背叛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们都是他生命中的过客罢了,你现在只是母凭子贵而已,孩子生出来之后,薄永州马上就能甩了你,你信不信?” 沈莲月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她认为彭芳瑶就是想害她。好保住自己的地位。 她不会成全她的! 公平竞争。她能混到这一步,是她的本事! “你不知道有句话这么说吗?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他不爱我,他不会让我怀上他的孩子,还细心地照顾我,生怕我磕着碰着,至于过客不过客,最起码我现在拥有他,豪门圈子里我懂得比你多,不用你在这里教我做事!” 彭芳瑶当时就起了邪念,她好不容易拥有了幸福,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被沈莲月破坏掉。 她要阻止沈莲月生下这个孩子,彭芳瑶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注意到桌子上有一把刀。 她当即拿起刀,迅速地跑到了沈莲月身上,刀尖抵着她的脖子,威胁她,“沈莲月,你最好把孩子打掉,不许生下来!不然我现在就让你们母子一起死!” 沈莲月吓得颤抖,她怀着的可是薄永州的孩子,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第182章 孩子的出生 要是孩子出了什么差错,她要怎么进薄家的门,要怎么向薄永州交代! “彭芳瑶,你疯了吧!把刀放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彭芳瑶眼神恶狠狠地,拿着刀的手却是在抖动。 “沈莲月,你休想让我放开你,你再敢吼我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毁了你们的孩子!” 沈莲月当即双手护着肚子,“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谈,好吗?” 她放软了语气,目前最重要的是安抚住彭芳瑶的情绪,她今天受了太多刺激。 整个人都跟疯了一样。 “好好谈?你骗三岁小孩呢?你会好好谈吗?你每一句话都是在中伤我,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你如果想要自己平安无事,你就把孩子打掉,你离开永州,离开a市,隐姓埋名,再也不回来。” “你开什么玩笑?要我离开,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走了,我从a市消失,会引起多少舆论,沈氏会被多少人议论,你知道吗?” 彭芳瑶咬牙切齿道,“你也怕被人议论,你当小三不怕被议论吗?你还有形象可言吗?你现在就是个小三,破坏别人家庭的不要脸女人!” 沈莲月对她说的话非常地不爽,但现在,刀抵在她脖子上,她自然还是忍气吞声为妙。 要不然这个疯女人手一动,她可能就没命了。 “回答我啊沈莲月!” 彭芳瑶等不及了,“你到底同不同意把孩子打掉?只要你同意,过去的一切既往不咎。” 沈莲月看着自己凸起的肚子,“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已经七个月了,肚子这么大,还怎么打掉?而且打胎有生命危险,万一出了事,谁负责?” 彭芳瑶冷笑道,“看样子,你就是不想妥协,非要跟我争夺永州了是吗?” 沈莲月不敢回答她。 这个答案关系到她和孩子的性命。 彭芳瑶再次发问:“是不是!” 突然,刹那间。 卧室的门“砰”的一大声,薄永州踹门而入,两个女人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时,薄永州已经夺过彭芳瑶手里的刀子。 混乱之时,彭芳瑶推了一把沈莲月。 女人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手捂着肚子,表情有些痛苦。 薄永州把刀扔掉,甩手扇了彭芳瑶一巴掌。 男人厉声喝道,“你在干什么!谁允许你把刀架在莲月脖子上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彭芳瑶当时捂着脸,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的丈夫,结婚一年的丈夫,婚前婚后对她体贴入微的男人,今天当着小三的面,为了小三对她动手。 这是她认识的薄永州吗?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挨打。 沈莲月看着彭芳瑶被打,心里真解气,但她自己肚子也痛得很。应该是动了胎气,彭芳瑶这个女人,真够狠的,还不忘推她一把。 彭芳瑶颤抖着嘴唇,声音哽咽,“永州,你打我?你为了这个女人而打我?” 薄永州还在气头上,“你没看到她怀着身孕吗?你想对她做什么?” 说完,还没等她回答,薄永州蹲下身子,把沈莲月揽进怀里,嗓音温柔道:“月月,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沈莲月出了一身冷汗,额头上都是汗珠,发丝贴在脸颊上。 她痛苦地摇了摇头,“肚子好痛,永州,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薄永州心里一怔,“不会的,你会没事的,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沈莲月,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薄永州抱起沈莲月,匆匆往外跑。 彭芳瑶反应过来,看着他的背影,看到那个女人窝在他怀里。 她大喊道,“薄永州!你真的要抛下我,带着这个女人一走了之吗!” 薄永州听得到,但他没有停下脚步,已经抱着沈莲月上了车。 他在安全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将沈莲月送达医院。 彭芳瑶摔坐在地上,看着这间房,这里是薄永州出轨的地方,这里面有他们的合照。 薄永州把曾经的温柔给了别的女人,她刚才亲眼看着他对沈莲月柔声细语。 他变了。 经过诊断之后,沈莲月被彭芳瑶这么一推,变成了早产。 原本距离预产期还有将近三个月。 薄永州在产房外焦急地等待,双手紧握成拳。 这个孩子,千万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否则,他饶不了彭芳瑶! 经过大约两个小时,产房里“哇”的一声响亮的啼哭。 薄永州心底一颤。 孩子出生了! 接着就是护士抱着孩子出来了,薄永州期待着上前。 小小的一团被护士抱在怀里。 “你是沈莲月的家属吗?” “是。” “恭喜你,母子平安。但婴儿属于早产儿,体重过轻,目前需要住保温箱。” 薄永州看着那一小团,那是他和沈莲月的儿子,太小了,他都不敢伸手去碰他。 而且,他心里挂念的还是沈莲月目前的状况。 “护士小姐,我想问一下,孩子的妈妈怎么样了?” “沈小姐刚生完孩子,目前精神状态还很疲惫,待会儿她就转到普通病房了,你可以去看她。” “谢谢谢谢,辛苦了。” “不客气。” 护士抱着孩子去保温箱了。 沈莲月被转入普通病房,薄永州下楼在附近的花店里买了一束花给她。 薄永州将鲜花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弯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辛苦你了月月。” 沈莲月勾了勾唇,“应该的,孩子呢?” “孩子在保温箱,他没事,护士会照顾好他的,我也有照看着,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好。” 沈莲月点了点头,她一直记着薄永州曾经说的话,只要孩子一出生,他就会和彭芳瑶离婚,然后娶她进门。 “永州,你还记得你之前对我说过的话吗?” 薄永州愣了一下,“什么话?” “你真的忘记了?你之前不是说,只要孩子出生,你就会和彭芳瑶离婚,然后我们结婚,你要把我们母子带回薄家,你忘了吗?” “这件事啊,我当然记得,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敢忘?” 知道他没忘之后,沈莲月立马问他,“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那个女人离婚?” 第183章 薄家的男儿生来就有重大责任 “月月,你刚生完孩子,身子弱,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先缓一缓。” 沈莲月顿时不开心了,“薄永州,你到底有没有打算离婚?你不会是在敷衍我吧?你休想把孩子抢走,然后一脚把我踢开!” 薄永州耐心地哄着她:“怎么会?我这么爱你,不就是一张结婚证嘛,我的人和心都是你的,何况我们都有孩子了,我会给你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的,相信我。” 薄永州安慰沈莲月好一会儿,女人才冷静下来,“行吧,我给你时间,等我出月子以后,我要看到你和彭芳瑶已经离婚了。” 薄永州想说什么,薄老爷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爸。” 薄老爷子声音低沉浑厚,“永州啊,去法国出差的事忙得怎么样了?” 薄永州以为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 于是他撒了个谎,“爸,挺顺利的,今天签完合同,明天我就回a市了。” “胡闹,你早就回来了,还在骗我。” “爸,你派人跟踪我。” 薄老爷子毫不避讳,“是,你现在在医院是不是?莲月生了?” “爸!你果然派人跟踪我,是,莲月生了,我在医院陪她。” “生男生女?” “男孩。” 薄老爷子那时在电话里喜笑颜开,“好啊,这是喜事,孩子一切都好吧?” “爸,你怎么只关心孩子?对月月一句问候都没有?” “还要怎么问候?她为我们薄家生了一个男孩,我会让人送份礼物给她,你到时候把孩子带回家来,我看看。” 薄老爷子当年满脑子只有孩子,那是薄家第一个孙子。 薄家一向重视子嗣,薄家不是一般家庭,这个孩子一出生,肩上就背负着重大的责任。 “我先挂电话了爸。” “等等。” 薄老爷子派人跟踪着薄永州,所以彭芳瑶在别墅里闹的那一出他也知道。 “彭芳瑶在哪?” “我不知道,我在医院陪月月,她没来。” “永州啊,等莲月出月子后,你带她和孩子来家里一趟,我有事要跟你们宣布。” 薄永州猜不出老爷子在盘算什么,他好奇地问:“爸,你要跟月月说什么?” “我就是想跟我的孙子还有我孙子的母亲正式见个面而已,你别问那么多了,到时候把她们带过来就行了。” “行,我知道了,先这样。” 薄永州挂断电话之后,沈莲月问他:“永州,你爸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让我等你出月的时候,带你和孩子去家里。” 沈莲月顿时就提高了警惕,“你爸要见我做什么?” 不会是要抢走孩子,不给她名分吧! “我也不知道,我们到时候去了就知道了,你先好好养好身体,这件事过段时间再说。” 沈莲月乖巧地点了点头。 一个月后,沈莲月出月子了,孩子也从刚出生时体重过轻进保温箱到现在出月之后,大了一些。 薄永州接她们母子出院去了薄家,薄家上上下下都布置得很喜庆,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 薄永州回到家之后,进门看到这些,整个人都是发愣的。 老爷子上前迎接他们,“永州啊,你们回来了。哟我的宝贝孙子,让爷爷瞧瞧。” 薄老爷子看见沈莲月手里抱着的小孩,高兴得不得了,连忙接过手,孩子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对外界的事情似乎不感兴趣。 “爸,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搞这些也不提前通知我?” “我给我的孙子办满月酒有什么必要通知你的?你们来不就行了?” 沈莲月看着薄老爷子抱着孙子爱不释手,心里的预感很强烈。 他也许就是要抢走孩子! “永州,这孩子长得可真像你啊,这眉眼,这鼻子,这相貌,妥妥的继承人模样。” 薄老爷子对沈莲月说:“为薄家生下这个孩子,辛苦你了,有什么物质方面的需求,都可以提,只要薄家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沈莲月原本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听到他这么说,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薄老爷子把她当成什么了?生孩子的工具?孩子出生,他们满足她的物质需求,而不是给她名分,让她名正言顺地进薄家当少奶奶? 薄老爷子也没察觉到她的脸色变化,因为他的目光全程都在孩子身上。 薄老爷子一位世交过来跟他打招呼,“恭喜你啊老薄,当爷爷了。” “谢谢谢谢,今天大家都开开心心地喝一杯。” 那位世交看了沈莲月一眼,“哎,这位就是您的儿媳妇吧,传说中的彭小姐。长得很大气。” 沈莲月脸色一僵,就连薄永州和薄老爷子的脸色都变了变。 外人只知道薄家的儿媳妇姓彭,没有见过本人,所以这种场合下,沈莲月自然而然地就被当成了彭芳瑶。 薄老爷子干脆将错就错,反正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他的孙子是薄永州养在外面的一个情人生的,那样脸就丢大了。 “是啊,芳瑶,快向这位叔叔问好。” 薄老爷子给沈莲月使了一个眼色,沈莲月心领神会。让她冒充彭芳瑶,她想想就晦气。 但为了自己的面子,她还是忍了,她勾着红唇,“叔叔您好。” 而此刻,彭芳瑶被锁在房间里,无法现身,因为薄老爷子特意交代佣人,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她这种身份低微的女人不适合露脸。 宴会结束之后,宾客们都回来了。 剩下薄老爷子和薄永州还有沈莲月几个人在客厅里坐着。 佣人抱着孩子站在一旁。 薄老爷子拿出了一份档案袋,看着很神秘,里面肯定装着很重要的东西。 薄老爷子当着他们的面将档案袋拆开,拿出了一份文件。 他说:“永州的儿子已经出生了,这是薄家的家业和财产,我将里面的百分之五十过户到孩子名下。还有薄氏集团的股权。” 沈莲月眼前一亮,她早就知道,这是薄老爷子必定会做的事。 但她能不能进薄家门还不一定。 “爸,这会不会太着急了,等孩子长大,让他自己选择吧。” 薄永州不喜欢束缚孩子,他应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他没得选,薄家的男儿生来就有重大责任,必定要继承庞大的商业帝国。” 薄老爷子吩咐佣人拿来红色印油,用满月的孩子的手指沾了点,然后在文件上盖章。 第184章 争夺孩子 薄永州阻止不了自己的父亲,章已经盖好了,证明等孩子长大以后,他要扛起很大的责任。 薄老爷子满意地将文件收好重新装进档案袋里。 沈莲月不眨眼地看着这一切动作。 这些她没有意见,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 薄家的家世这么好,以后她的孩子几辈子都不用愁了。 然而,薄家宴请的宾客走了之后,佣人也不再强制把彭芳瑶坐在房间里。 此刻,彭芳瑶正站在楼上看着这一幕。 她看着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而她这个妻子好像那见不得光的小三。 她恨!但她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薄老爷子说:“莲月,孩子的未来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好了,我们薄家的孩子,我是不会让他受委屈的。以后,孩子就由我们薄家抚养长大。” 沈莲月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这样的话。 薄老爷子迟迟没有安排她的去处。 沈莲月忍不住自己提了一嘴,“薄伯伯,那我呢?我的孩子在薄家长大,那我去哪?” 薄老爷子脱口而出,“你当然是回沈家了。” 沈莲月的脸色一阵煞白,忽然站了起来,“薄伯伯,为什么?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被你们薄家带走,那我算什么?我沈莲月在你们薄家人眼里算什么?”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她转而看向了薄永州,“永州,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只要我出月子,你就会和彭芳瑶离婚,然后把我娶进家门。你现在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薄老爷子惊讶道:“永州,你真的答应她了?” “爸,我…… “住嘴!”薄老爷子忽然动怒。 沈莲月都怔了一下。 被保姆抱着的孩子应该是被吓到了,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沈莲月作势要起身去抱孩子。 薄老爷子示意佣人把孩子带走。 “薄伯伯,您这是什么意思?” 薄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笑着:“莲月,我们现在在谈事情,孩子不合适待在这,我先让保姆带他,这有什么问题吗?我是孩子的爷爷,我疼他都来不及,还能害他不成?” 沈莲月被薄永州拉了回来,坐在他身边。 薄老爷子严肃道:“我不同意永州和彭芳瑶离婚。” 彭芳瑶在楼上听到这句话,猛然瞪大了眼睛。 薄老爷子不是厌恶她吗?还能容忍她在这家待下去? “薄伯伯,您这又是什么意思?永州你倒是说句话啊!” “莲月,彭芳瑶是我薄家的儿媳妇,明媒正娶,如果让外界知道我儿子娶了她,又离婚娶了你,薄家的脸面要往哪搁啊……” 沈莲月心里觉得可笑,现在知道脸面重要了? “薄伯伯,外人根本不知道彭芳瑶这个女人,她要什么没什么,没有人认识她。” 沈莲月这句话说得很直接,她要的很简单,就是要以薄永州妻子的身份进薄家的大门。 薄老爷子乐呵呵地,“你的意思是你要他们夫妻俩离婚?然后你嫁进来?” “没错,论家世,背景,学历,我哪样不比彭芳瑶强,况且,我还为薄家生了儿子。” 这一点功不可没,哪是彭芳瑶那个女人能做到的。 薄老爷子当场断了她的念头,他回答得决然又冷漠,“我绝对不同意,薄家的儿媳妇是唯一的,永州绝对不可能贴上离过婚的标签。” 薄永州没有吭声,他和彭芳瑶结婚一年了,也不是没有感情。 说要离婚,其实他也不是很想离,还有那么点舍不得。 一边是彭芳瑶,另一边又是沈莲月,总有一个人要受委屈。 沈莲月情绪十分激动,“薄伯伯,您这么说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虽然是早产生下的孩子,但怀孕七个月有多艰辛您知道吗?当初您告诉我,只要我把孩子生下来,您就会让永州和那个女人离婚,您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薄永州拉了拉她的手肘,小声说道:“坐下,不要跟爸顶撞。” 一听到这话,沈莲月更加来气,“薄永州,你是不是个男人!你也当我好忽悠呢?现在孩子生下来了,你们就想把我踹开了?怎么,是不是彭芳瑶不会生,你们就想利用我?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什么你对她厌烦,都是假话!你心里其实爱着她对不对?!” 沈莲月突然鼻子一酸,就哭了。 产后的女人心灵很脆弱,容易胡思乱想,导致产后抑郁。 薄永州担心她会抑郁,于是尽力地安抚住她的情绪,“月月,你和我认识这么久,难道我是这样的人吗?我不会食言的,但是现在时机不成熟,咱们过段时间再商量这件事好不好?” 沈莲月不信他了,“过段时间是多久?上次我跟你提这件事,你就跟我说要等我出月子,现在我出月子了,你又说过段时间。你这不是敷衍我吗?” 薄老爷子的大掌拍在桌面上,“够了别吵了,沈莲月,你可以回去了,孩子在这里会有人照顾的。” 薄老爷子直接要赶她走。 沈莲月指着他们,“你们!好,我走可以,把我儿子还给我,我要带着他一起走!” “做梦,孩子只有跟着薄家,才有最光明的未来和最美好的前途,沈家能带给他什么?” 沈莲月讥讽道:“你们可真够狡诈的,骗我把孩子带过来。然后不让我带走,孩子才一个月,你们就要让我们母子骨肉相离。” 薄老爷子似乎不在意这么做到底残不残忍。 他只追求利益。 “管家!” 那个时候的管家也是现在的王叔,他很早就来到薄家,跟在薄老爷子身边做事。 “薄老先生,你有什么吩咐?” “把这个女人请出去。” 说“请”还是客气的,实际上,是叫管家把她“赶”出去。 “沈小姐,请吧。” 沈莲月还赖在这不肯走,“今天要么,薄永州和彭芳瑶离婚,然后和我结婚,要么,你们就把孩子还给我,以后我自己一个人把孩子抚养长大。” “你有什么底气说这些话?你能把孩子养好,你有这个能耐吗?” “薄伯伯,您不用这么说我,我自己的孩子,我当然会用生命去爱他。” 第185章 这个孩子以后就是你的 “用生命去爱他?说得倒是轻巧!在他成长的这条路上,会有多少个人,多少张嘴,因为他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而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我薄家的子孙岂能沦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沈莲月红着眼眶,“照薄伯伯您的意思,这孩子就是要拱手送给彭芳瑶,让她当孩子的妈妈,她和薄永州一起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而我退出是吗?” 薄老爷子点了点头,“嗯没错,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资金,够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你给我再多我都不稀罕!我要孩子!我要和永州结婚!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把我的孩子给彭芳瑶,她会虐待孩子的!” 沈莲月手足无措,“咚”的一声,膝盖着地,跪在老爷子面前,“薄伯伯,我求求您,您就让永州和那个女人离婚,给我一个名分好吗?也算是给孩子一个真正完整的家,孩子需要母爱,亲妈和后妈哪能一样!” 薄老爷子没有一丝触动,他是铁了心地要把这个孩子留在薄家,也不会让薄永州和彭芳瑶离婚。 这个家不能散,薄家的香火也不能断! 管孩子是不是彭芳瑶生的,只要是薄家的种,他就没有意见! 薄老爷子阴沉着脸,看起来十分地可怕。 他吩咐管家喊来两个保镖。 沈莲月一时忘了哭,“薄伯伯,您不要这样,不要赶我走,我要留下,永州你说句话,我的孩子……… 沈莲月的声音越来越远,保镖听从命令,将她拖了出去。 客厅里被保姆抱在怀里的小孩哭个不停,沈莲月痛苦又委屈地祈求他们。 “不要赶我走,不要抢走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们了…… 沈莲月当场被丢出了别墅。 别墅的两扇绣花大门被无情地关上。 保姆尽力地哄着哭泣的孩子。 沈莲月狼狈地瘫坐在薄家别墅外的地上。 薄永州眼睁睁地看着沈莲月被拖出去,什么都做不了。 这时,他正起身要去找沈莲月,被薄老爷子制止了,“回来!不许去!” 薄永州脚步一顿,回过头,“爸,你怎么能这么过分呢!莲月才刚出月子,身子虚弱,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地对她?” 彭芳瑶在楼上亲眼看着沈莲月被老爷子赶出家门。 一开始是震惊,事情远超她的预料。 她以为薄老爷子要把她们母子接回家来住,然后把她赶出去。 结果却是留下孩子,而沈莲月真的像她彭芳瑶所说的一样,只是被利用去生孩子罢了。 直到沈莲月真的被拖出了别墅,彭芳瑶在楼上,嘴角边浮现出一抹得意,幸灾乐祸的笑容。 才高兴没几分钟,就看到薄永州为了沈莲月那个女人而顶撞老爷子。 彭芳瑶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以前是薄老爷子刁难她,薄永州维护她,现在反过来了。 薄老爷子没有赶她走,反而是薄永州处处维护沈莲月那个女人。 薄老爷子激动得站了起来,“我残忍?我过分?我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薄家后继有人啊!你不理解我的用心良苦,还埋怨我!” “爸,我们说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问题,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强势地把莲月赶走,而不是在讨论孩子的事情。” “这还用问为什么吗?薄家不可能同时融下两个女人,总有一个必须要离开,如果这个时候你和彭芳瑶离婚,你觉得外界会掀起什么波浪,这个孩子直接拿来养,黑的也能成白的,就当是你和彭芳瑶生的。” 薄永州鼓着掌,似笑非笑道,“爸,你可真是高明,这样做你有考虑过瑶瑶的感受吗?她要怎么接受我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还有月月,孩子才一个月,你就让她们母子分开,你考虑过她这个当妈的心情吗?” 薄老爷子不答反问:“你说我没有考虑她们的感受,那你呢?这些事情,从头到尾不都是你一步错步步错,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我当初死活不让你娶彭芳瑶,你非不听,你又和沈莲月纠缠不清,你难道就不伤她们的心,你难道就没错?” 婴儿的啼哭声在客厅里回荡。保姆怎么哄都哄不好他。 “薄老先生,您看,孩子一直在哭,怎么办啊?” “永州,去抱抱他,那是你儿子。” 薄永州双手接过孩子,但他哄也没用,“孩子应该是饿了,爸怎么办?你把莲月赶走了,孩子怎么喝母乳?瑶瑶没有怀孕,不会有母乳的。”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去冲点奶粉不就行了?” 薄永州无言以对。 佣人冲了奶粉给孩子哭,这才不哭了。 沈莲月在别墅外大喊大叫,不肯离开,她怕彭芳瑶会虐待她的孩子。 保安怎么劝她,她都不走。 沈家也算是豪门,为了见孩子,沈莲月低声下气地求保安,“求你放我进去,让我看看孩子吧。” “沈小姐,你还是走吧,没有薄老先生的命令,我不能放你进来。” “我真的只是想看看孩子而已。” “对不起,你走吧。” 薄老爷子吩咐佣人,“去把彭芳瑶喊下来。” “是。” “爸,你又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总得让她和孩子亲近一下吧。” 彭芳瑶下楼之后,看见薄永州手里抱着他和沈莲月的孩子。 眼里满是嫉恨。 “爸,您找我。” “嗯,坐下。” 彭芳瑶坐在薄老爷子对面。 “永州,你坐芳瑶旁边。” 薄永州照做。 彭芳瑶就近看了孩子一眼。 “这个孩子,以后就是你和永州的孩子,你要把他当成亲生孩子一样照顾,在外面,一个字都不能提这个孩子的身份,明白么?” 薄老爷子这不是商量,这是在命令她。 彭芳瑶没有拒绝的余地。 但她还是说,“爸,我和永州想要孩子可以自己生,没必要抚养一个外人生的。” 薄老爷子吼道:“你说什么!外人生的?你聋了吗?这孩子身上流着我们薄家的血液!你和永州生?你看看你自己,嫁过来一年,一点动静都没有!” “爸,生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您不能把责任都推在我身上。” “你还有脸反驳我?” 第186章 跪下求她就把孩子还给她 彭芳瑶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永州,把孩子给她抱一抱。” 薄永州犹豫了,瑶瑶会真心喜欢孩子吗? 论谁都很难接受吧? “你还愣着干什么?把孩子给她抱。” 薄永州将孩子交给了彭芳瑶,尽管女人很不情愿,但有老爷子在,她没有胆子拒绝。 她厌恶地抱着孩子,本来喝完奶正要睡着的孩子,被她狠狠地拧了一把,突然又哭了起来。 彭芳瑶又假装好心地哄着他,“宝贝,乖,不哭不哭。” 薄老爷子呵斥道:“你怎么回事?连个孩子都带不好,怎么你一抱他他就哭?” 彭芳瑶“诚恳”地道着歉:“对不起爸,是我的问题,我会努力改变的。请您给我点时间。” 然而,谁都没有看到彭芳瑶拧了孩子。 沈莲月在外面等到天黑,薄家人都不肯给她开门。 眼看着要下雨了,她只好离开回家。 薄永州也因为没有老爷子的允许,不能随便出门。 接下来的日子,孩子主要由彭芳瑶带着。 彭芳瑶总是趁着没有人在的时候,偷偷虐待孩子。 薄永州每次因为公事要出门的时候,薄老爷子总是会派人跟着他。 他和沈莲月几乎没有时间单独见面。 沈莲月也因为长时间见不到孩子,变得越来越抑郁。整天以泪洗面,吃不下睡不着。 人变得消瘦,精神状态很差。 再见不到孩子,她会疯的!真的会疯的! 这天,阳光明媚。 沈莲月的心却寒如冰。 她一大早出了门,她要见到孩子。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看孩子一眼。 她打车去到薄家。 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见到孩子了,每次一来,保安都会轰她走。 她也见不到薄永州,电话联系不上。 她特别无助和委屈。 沈莲月在薄家别墅门口下了车,这里一如既往的高档奢华。 孩子已经出生三个月了,在薄家长得白白胖胖,就是时不时会被彭芳瑶虐待,腿上总是有未消散的淤青。 孩子也稍微会认人了,因为常常由她带着,所以孩子也比较黏她。 彭芳瑶总是会在人前,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温柔又耐心地对待孩子。 但只要没人在,孩子就会被她拧哭。 彭芳瑶抱着孩子在别墅内,门铃响了好久。 她一看到是沈莲月,更加地得意,于是打算出去会会她。 正好,老爷子和薄永州都不在家。 彭芳瑶特意打扮了一番,换上了漂亮的衣服,化上精致的妆容。 无论如何,气质这一块,绝对不能输。 她像一个辣妈似的抱着孩子出去,隔着绣花大门。 沈莲月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别的女人抱在手里。 她的心痛得无以言表。 整整两个月没有见到孩子了,今天她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儿子。 甚至在彭芳瑶还没有走到这里时,她已经伸出了双手,做出要去抱孩子的姿势。 但,怎么可能呢? 隔着一扇门,她怎么可能接触到孩子? 彭芳瑶高傲地看着她,“沈莲月,两个月不见,你真是比狗还狼狈啊。” 沈莲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她没有化妆,穿得也邋遢,这些天因为孩子的事情,她总是忽略了自己。 形象各方面都很糟糕,但这些她都不在乎,只要能把孩子带走就好。 “彭芳瑶,把孩子还给我。” 明明是她的孩子,沈莲月却说得很没有底气。 她的手紧紧地揪着衣摆。 彭芳瑶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呵,还给你?你真是张口就来啊,这孩子认我,他不认你,你是谁啊,你不就是勾引我老公的小三吗?你不会是疯了,跑来乱认孩子的吧,这是我和我老公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彭芳瑶,你不要睁眼说瞎话!这明明就是我怀胎七月早产生下的孩子,他是我的命!当然跟我有关系了!我是他的亲生母亲!” 沈莲月目光转移到孩子身上,三个月大的孩子,她很愧疚,没有一天一天看着他长大。 “宝贝,看看妈妈,妈妈在这。” 沈莲月的手搭在绣花大门上,她恨不得冲进这扇门,把孩子抱回来。 “你发什么神经呢沈莲月?我儿子不认识你。” 彭芳瑶突然想到一点“好玩”的,“你不是很在乎这个孩子吗?你说他现在这么乖地被我抱着,我要是把他整哭,你会不会心疼啊?” 沈莲月瞪大双眼,“彭芳瑶,你不许这样!不要虐待我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彭芳瑶毫不怜惜地,重重地在孩子的大腿上拧了一把。 果然,孩子立马就哭了起来。 “怎么样沈莲月?好玩吗?” 沈莲月的眼泪直直地往下掉,“彭芳瑶,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对孩子的!你会遭报应的!宝贝别哭……妈妈对不起你…… “是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办?你当初不是很高高在上,说你会赢吗?现在呢?赢的人是谁?我还是薄家的儿媳妇,薄永州的妻子,你的孩子也成了我的孩子,我现在有钱有家庭有老公有孩子,我什么都有了,你呢?活得不如一条狗。” “彭芳瑶,我求你,我求你不要这样对孩子,他还那么小,你能不能善待他?我不会跟你抢永州了,我和他已经好久没联系了,我把他还给你,你也把孩子还给我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孩子。” 为了孩子,沈莲月低声下气地求着彭芳瑶。 彭芳瑶趾高气扬地,“求我是吧?你也太没有诚意了,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你不跪下,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 沈莲月咬着下唇,闭了闭眼又睁开,她抬手擦掉眼泪,“好,我给你跪下,只要你能把孩子还给我,我怎么样都行。” 说完,沈莲月真的隔着大门跪在彭芳瑶面前。 女人哈哈大笑,“沈莲月啊沈莲月,你也太天真了吧?居然真的以为,只要给我下跪,我就会把孩子给你,你太愚蠢了。” “彭芳瑶!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怎么着?没想到终有一天,你也会被我拿捏在手里。这种滋味如何?” 看着不远处老爷子的车回来了。 彭芳瑶立刻变了语气,“沈莲月,你快点走吧,我没时间陪你玩。” 老爷子在门口下了车。 第187章 沈莲月意外事件 “沈莲月,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老是死缠烂打的?” 沈莲月跪在地上,“薄伯伯,我……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孩子。” “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 “薄伯伯,我求你了,把孩子还给我好不好?我和永州一刀两断,我只要孩子,我不会再去打扰他的。” “你别跪我,也别跪在我家门口,晦气你知不知道?保安呢?” 门口的两名保安迅速应道:“薄老先生。” “都是干什么吃的?随便什么人都让她停留是吗?” “对不起薄老先生,沈小姐一直不肯走,我们也没办法。” “爸,您回来了。” 彭芳瑶站在别墅里面,抱着孩子,巧笑嫣然,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沈莲月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也太会演戏了! 薄老爷子大手一挥,“快点把她请走,以后不许她靠近薄家。” “薄伯伯,不要啊,我还没好好地看一眼我的孩子。您怎么能这么残忍?永州呢?孩子的父亲呢?我要见他。” “我不会再让你们见面的。你和他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 “保安快把这个女人轰走。” 薄家的保安把沈莲月赶远了一段距离。 薄老爷子进了别墅,彭芳瑶幸灾乐祸地瞥了沈莲月一眼。 活该! 叫她当初勾引她老公! 这就是报应! 彭芳瑶哄着孩子,“乖,别哭了,你那个不要脸的妈滚了。咱进屋去。” 沈莲月再一次狼狈地被赶走了。 她还是没能抱一抱孩子,更别说把孩子带回来了。 沈莲月在离开薄家的路上,遇到了薄永州,他的车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薄永州停了车,“月月,你怎么了?” 女人泪流满面,稀里糊涂地走在路上。 整个人不在状态。 沈莲月看到他之后,哭得梨花带雨的。 “薄永州,你简直不是人!孩子出生以后,你就把他抢走,只要孩子不要我!你配做孩子的父亲吗?你对他的母亲这么狠心,他长大后会恨你的!” 薄永州似乎并不在乎,“月月,你想多了,孩子还这么小,等他长大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谁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只会认瑶瑶是他的妈妈。” 薄永州的话再一次地打击了沈莲月,“薄永州,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曾经的感情呢?你怎么可以忘得一干二净?我真是眼瞎才和你在一起!” “月月,你冷静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会补偿你的,但你不要再去打扰瑶瑶和孩子了。” 沈莲月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去打扰她们?薄永州你有没有搞错?那是我的孩子,不是彭芳瑶的孩子,我刚才亲眼看到那个坏女人弄哭我儿子,她是不是一直以来都这样虐待孩子,你告诉我啊!” “不可能,瑶瑶不是这样的人,你别疑神疑鬼的。” 薄永州打死都不相信彭芳瑶会伤害一个未满一周岁的孩子。 他认识的彭芳瑶不是这样的女人。 “好啊,我疑神疑鬼,薄永州你好样的,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你到底还是爱彭芳瑶的,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我…… “你不用解释,我不想听你说那些恶心人的话,薄永州,我恨你!我永远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沈莲月情绪激动地跑了,路上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 薄永州在车里探出脑袋,提醒她,“月月,你小心点,路上危险。” 沈莲月捂着耳朵,不想听他的话。 她现在就是被伤到极致了,她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怕。 沈莲月此时根本没有安全意识,急匆匆地在路上奔跑。 就在这个时候,她不小心被一辆货车撞飞了。 薄永州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车撞,男人猛然瞪大双眼。 “月月!” 薄永州马上下了车,跑过去把沈莲月抱进怀里。 她满身是血,怎么叫都叫不醒。 薄永州痛哭,“月月,你怎么样了?月月你不要吓我,你不要离开我啊,我刚才说那些话都不是有意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薄永州真的没想到,两个月没见面,再次见面时会发生这样不幸的事情。 他把沈莲月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是没能把她抢救过来。 沈莲月就这样,带着痛苦和不甘去世了。 她没能再见到她的儿子。 薄永州悔恨不已,他一直希望沈莲月好好的,从没想过要她死,他只是想自己和彭芳瑶还有孩子这个完整的家能这样保持最平淡的幸福,而沈莲月能够去寻找自己新的生活。 可万万没想到,她就这样离开了。 她刚才是从薄家出来的吧,她应该也是在那里受了刺激。 薄永州回到薄家的时候,彭芳瑶刚把孩子哄睡着。 “你回来了。” 彭芳瑶见他脸色不对劲,疑惑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啪”的一声! 彭芳瑶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她被扇得踉跄后退几步。 扶着墙壁,气愤又无辜地问:“薄永州你打我干什么?我做错什么了?你要对我动手!” “彭芳瑶,今天月月是不是来家里了?” 彭芳瑶一怔,“月月月月,你有必要叫得这么亲热吗?薄永州,你又跟她联系!是啊,她来了,她跟你告状是不是,她是不是又颠倒黑白了?” 彭芳瑶话音刚落,薄永州甩手又是一巴掌,女人的脸一片通红。 “薄永州,你居然又打我!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 薄永州按着彭芳瑶的肩膀,“她死了,月月死了,她出了车祸,我亲眼看着她死了!都是被你刺激的!你今天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你是不是利用孩子中伤她了!” “我…… 彭芳瑶还没有反应过来,沈莲月那个女人竟然死了?! 怎么会那么突然? “我……永州,你说沈莲月出了车祸?” “是!是不是你刺激她的,她才会跑出去,才会被车撞到。” “我……我没有啊,她是来家里了,但我也没说什么,爸吩咐过了,不能让她把孩子带走,我只是这么说而已,什么事都没有。” 彭芳瑶隐瞒了那些重要的内容,反正薄永州也不知道。 她以为这样就能瞒过他了,然而,薄永州狐疑地盯着她,“真的只是这样?我去问保安。” “不可以!” “为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我…… 女人眼神闪躲,很心虚。 第188章 当年离婚之事 “你就是心里有gui,你越是这样,我越要去问。” 彭芳瑶拼命地拽住薄永州,男女力量悬殊,她哪里能拉住他。 薄永州把她甩开,想了一下,又拽着她的手腕下楼,然后把守在薄家门外的两个保安喊进来了。 彭芳瑶眼看着事情就要败露了,这个时候,她实在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了。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薄老爷子出现了。 “永州,家里气氛不太对啊,你这是在做什么?” “爸,这件事你别插手。” “你都没有说是什么事,我哪里知道发生什么了。” “爸,永州他… 彭芳瑶装委屈地要向薄老爷子求助。 薄永州打断她的话:“住嘴!这个时候了,你不用再拖延时间,也不用再找借口狡辩,真相是什么样子的,马上就能揭晓。” 薄老爷子干脆不说话了,坐下来观看。 薄永州问保安,“今天,沈莲月是不是来家里了?” “是的薄先生,但沈小姐没有进来,她在门外。” 薄老爷子插了一嘴,“这点我可以作证,我当时在场,沈莲月那个女人确实在薄家门口,哎不过,我看到她哭哭啼啼地,还下跪了。我都忘记问芳瑶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薄老先生,薄先生,沈小姐要带走孩子,夫人不让,夫人说除非沈小姐下跪求她,于是沈小姐真的下跪了。还有,我亲眼看见夫人当着沈小姐的面,把孩子拧哭了。” 保安说出了全部事实。 彭芳瑶当即否定,“你胡说!你有嘴就可以乱说话吗?你不怕被雷劈吗?” “彭芳瑶!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还在死撑!月月已经死了,你还不觉得自己有错吗?” 薄老爷子吓了一跳,“永州,你说什么?沈莲月……死了?” “对,就是被这个女人刺激到,然后回去路上出了车祸。抢救无效。” “薄永州,事情不是这样子的,你怎么能相信一个保安说的话,而不相信你的妻子?” “我的妻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你。你的心思竟然这么毒,彭芳瑶,我们离婚吧!” “不,你这么说太伤我的心了,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你要和我离婚,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小题大做?一条性命被你说成是小事,彭芳瑶,你这样的女人我不会再留在身边,我要和你撇清关系,孩子也不能再让你带了。你这种人怎么能好好地抚养一个孩子长大成人?” 彭芳瑶开始上演苦肉计,“永州,不要离婚,你想想,沈莲月没了,如果你再和我离婚的话,你的身边就空无一人了。” 薄永州嘲讽道,“你倒是会为我着想,但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我要什么女人没有?我就算是孤独终老都不想和你继续过下去!这婚,我离定了!三天之内,我会让律师起草好离婚协议书,你签字就好。” “不,我…… 彭芳瑶忽然一阵恶心,捂着嘴跑去洗手间呕吐。 吐完之后,她照着镜子,猛地想到什么,她十有八九是怀孕了! 结婚一年多,她终于怀上薄永州的孩子了。 彭芳瑶摸着肚子,这个孩子,来得真是时候,刚好可以拯救她的婚姻。 彭芳瑶吐完之后重新回到客厅。 薄老爷子倒是关心她,“怎么回事?身体不要紧吧?” “爸,永州,我好像……怀孕了。” 薄永州一滞,“你不会又是在骗我吧?想假装怀孕挽回这场婚姻?” 彭芳瑶很委屈,“永州,怀孕哪是能装出来的,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一起去医院检查确定就好了。” 薄老爷子也赞成,“对对对,这个主意好,赶紧去医院检查,要是真怀上了,那就是好事啊,我们薄家又要增添新成员了。” 彭芳瑶心里暗喜,幸好有薄老爷子在旁边推波助澜。 “永州,快啊,快点带芳瑶去医院检查。” 薄永州只好带着彭芳瑶去了医院,结果确实检查出来她怀孕了! 薄永州没有很开心,毕竟不是第一次当父亲了。 “永州,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薄永州面无表情,“嗯。” 彭芳瑶拉着薄永州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薄永州抽开了。 彭芳瑶脸色一僵,“永州,你还执着于和我离婚吗?我现在怀孕了,为了孩子,咱们不提离婚的事,好吗?” 薄永州没有回答她:“走吧,先回家。”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彭芳瑶跟着薄永州回到家,老爷子着急地问道,“怎么样了?怀孕了吗?” “爸,医生说我怀了一个多月了。” 彭芳瑶笑着说。 “那太好了,以后你自己注意点,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我知道了,爸。” “还有你,永州,媳妇怀孕了,你要多照顾她,多关心她,知道吗?” 薄永州直接抬脚往楼上走去。 “芳瑶,你别介意,这臭小子就是这样,其实他是太高兴了,一时之间缓不过来,你别往心里去。” 彭芳瑶笑了笑,“不会的,爸,我也上去了。” 此后,因为彭芳瑶怀有身孕,也因为薄老爷子的劝说,薄永州不再提离婚的事。 日子平平淡淡地一天过了一天。 到了预产期那天,彭芳瑶顺利地生下一个女儿。 薄永州依旧很淡漠,没有任何喜悦。 后来老爷子渐渐变老,直到他去世之后,孩子也几岁了。 彭芳瑶以为薄永州早就放下当年的事情了。 没想到他还惦记着离婚这件事,在老爷子去世之后,薄永州坚决和她离婚。 她不同意,但薄永州不再回家,分居两年之后,自动判定离婚。 她没料到,因为她对沈莲月说的那些话,薄永州耿耿于怀那么多年,无论如何都要和她离婚。 薄永州一走了之,丢下她和两个孩子,就连当年沈莲月生的孩子,他也不管不顾。 他自己一个人远走高飞。 彭芳瑶自己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那时沈莲月的孩子也很大了,已经十岁了,而她自己的孩子八岁,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狠下心丢下孩子,自己也跑去国外发展。 这些年,在薄家,她受的委屈太多了。 因为沈莲月的去世,薄永州整整七八年对她不冷不热。 她无法忍受这一切,她要远离这里,去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第189章 薄司寒病了 于是她把两个孩子丢在国内,自己收拾行囊远走他乡。 ——— 彭芳瑶刚才在医院看完墨北回来,自己躲在房间里回忆起往事,曾经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就是她为什么那么厌恶薄司寒的原因,因为薄司寒是薄永州和沈莲月生的孩子! 是她情敌的孩子! 而薄洛洛才是她彭芳瑶和薄永州的孩子。 所以,彭芳瑶不讨厌薄洛洛,只讨厌薄司寒。 她不想薄司寒好过,都是他的亲生母亲,毁了她的婚姻和人生。 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母子。 即使沈莲月已经去世多年了,而薄司寒也不知怎么样了。 彭芳瑶还不知道薄司寒此时正在牢里。 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国外打拼有多不容易,她狠心丢下她的洛洛不管不顾。 而薄司寒长大之后,名正言顺地继承了老爷子生前留给他的家产。 情敌的孩子继承了薄家庞大的商业帝国,他站在万人之上,呼风唤雨。 他活成了传奇。 彭芳瑶嫉妒,她就是要想方设法地陷害他。 所以,她才故意拐走温小宇,导致他间接出了车祸。 她一点都不后悔,这都是沈莲月当年破坏她家庭的报应。 这都是他们母子的报应! 彭芳瑶这些年每每想起这些事,她都会流眼泪。 认识薄永州是她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即使她享受过豪门的富裕生活,但其实她过得并不幸福,她不快乐。 薄永州目前的下落,她也不清楚,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也许,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他那么有钱,要什么女人没有? 他早就把她遗忘了吧。 他心底里还是爱沈莲月的,不然他不会因为沈莲月的死而抛妻弃子。 彭芳瑶早就不爱薄永州了,她恨他,也恨沈莲月和薄司寒,她还会回到这座城市,只因为这里还有她的牵挂。 唯一值得她牵挂的,也就只有她的洛洛了。 在洛洛八岁时,她就离开了她,没有陪在她身边看着她长大,幸好有这个管家。 虽然彭芳瑶不喜欢这个管家,但还好有他在薄家这么多年,多亏了他照顾薄洛洛。 而薄司寒和薄洛洛至今都不知道,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两人相依为命一起长大,感情很深厚,彭芳瑶承认,她虽然厌恶薄司寒,但至少,他对薄洛洛是真心疼爱的。 她也不想去揭开这个事实了,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想让他们知道当年的事情。 不想破坏他们兄妹的感情。 薄司寒出生一个月就来到薄家,他根本记不得当年发生过什么。 洛洛就更不清楚了。 这个秘密,就让她自己埋藏在心底里吧,永远都不要再提起。 薄司寒在监狱里,耳边不断地回荡着郝岚说的话。 他精心设计要除掉墨北,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墨北还好好地活着,而他的儿子没了,他自己坐了牢。 外人看来,他根本不值得同情,只能叫自作自受。 薄司寒这些天一直咳嗽,狱友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而薄司寒自己认为自己的身体一向没什么问题,不可能是病了。 估计只是不适应这里的环境罢了。 连续一个星期的咳嗽,薄司寒伴随着出现别的症状。 胸闷气短,喉咙烧痛,头晕眼花各种不舒服。 终于,他撑不住了,倒在了监狱里。 跟他经常聊天的那个狱友吓了一跳,叫不醒他,他赶紧把狱警喊来。 随后狱医为他诊断,薄司寒竟然得了肺癌晚期! 长期抽烟,他的肺和正常人不一样,癌细胞已经侵袭他的肺部。 薄司寒昏迷了一段时间醒了。 他知道这个结果之后,并不害怕。 除了有一丝丝意外,他没有多余的感受。 真要说什么感受的话,那大概就是他可以早点去见温言了。 肺癌晚期,不就意味着他时间不长了嘛? 他记得当初温言得胃癌晚期治疗了几个月就去世了。 那他的肺癌晚期,不治疗的话,时间或许只会更短。 狱医建议他积极治疗,毕竟生命重要,不要放弃。 可薄司寒没有任何要治疗的想法,他早就不在乎自己的命了。 换个说法,他早已不是他自己了。 “我拒绝治疗。” “为什么?” “没有必要,这样只会让我更痛苦,倒不如早一点结束。” 狱医很友善地劝告他:“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你的父母和家人。生命是父母给的,你应该珍视它。” “父母”这个词在薄司寒听来,是那么陌生。 他的父亲,他记得十来岁的时候,父亲就已经离开了他和妹妹。 而母亲……母亲常常会打他。 他可以说没有感受过父爱和母爱。 “不需要了,我自己的性命我自己做主,治或不治我自己决定,我选择放弃治疗,听天由命,顺其自然。” 薄司寒说得很淡定,就好像一件小事一样,可这明明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啊! 他是经历了太多,早已看淡生死了吧。 “还是有必要让你的家人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可以的话,申请去外面的医院治疗,毕竟这里的治疗环境跟外面比不了。” 薄司寒重新回到了牢房,狱友很关心他,“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 薄司寒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肺癌晚期。” “天!怎么会这样?兄弟你还这么年轻啊!” 那人眼里蓄着泪水,看样子是在替他感到不幸,在替他惋惜。 薄司寒打心眼里感动。 “淡定,又不是什么大事。” “能淡定吗!这么大的事情,被你说成小事!那你打算怎么办?让你的家人申请带你出去治病先?还是怎么办?” 薄司寒摇头,“不治了,任由它去吧。” “你能不能重视一下自己的身体?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吗?不是小打小闹的感冒,是癌症!还是晚期!” 那人揪着薄司寒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吼道。 “烂命一条,说实话,都走到这一步了,没有什么值得惋惜和拯救的了。倒不如静悄悄地离开。” “你……!因为自己在坐牢,就贬低自己的命,你想过自己的家人吗?想过那些爱你的人吗?说好的要一起出去,要重新来过,你忘了吗?” 第190章 我不值得你为我流眼泪 那人提高了嗓音,揪着他衣领的手用了点力,“抬头,看着我!” 薄司寒此时毫无生气,根本不是听不进去他所说的话。 “你在颓废什么?振作一点!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 薄司寒终于抬眼看他。 一蹶不振的,“我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没想过要从这里出去。” 狱友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难道你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就算可以出狱的那一天,你也不走?” “嗯,但是现在我生病了,我的余生也很短暂了,所以一辈子也没你以为的那么长。” 薄司寒拿开他的手,“谢谢你,但是我自己有想法。” 狱警将薄司寒生病的消息告诉了薄家。 管家接到电话时,怔愣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您说,薄先生在监狱里?而且,他还得了肺癌晚期?” “是的,这边给出的最好建议是暂时出狱先治病。但他不配合。你们作为他的家人,怎么看待这件事?” “不好意思,我只是薄家的一个管家,我会将这个消息转告给薄小姐和夫人的,具体后面再联系。” 管家挂了电话,状态还停留在刚才通话的时候。 他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发着呆。 怎么会?薄先生怎么会在监狱里?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进去多少天了?是不是在他失踪的那一天就去了? 还有为什么他突然得了癌症晚期? 管家没有再多想,跑去楼上找薄洛洛了。 “薄小姐,薄小姐…… “王叔,您这么着急做什么?” “刚才监狱打来电话说,薄先生在监狱里得了癌症!” 薄洛洛的手一抖,手里的杯子摔落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我哥在监狱里?这怎么会?他做什么事了?这不会是个圈套吧?” 薄洛洛震惊不已,消失多天的哥哥竟然坐了牢,而且她完全不知情。 “千真万确啊,薄小姐,那是监狱打来的电话,要不,我们去监狱里看看薄先生吧。好多天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管家真的是把薄司寒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他在薄家做了几十年管家,薄老爷子特别器重他,也很疼爱薄司寒,他临走之前,再三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薄司寒。 因为薄司寒是薄家的后代,薄永州不争气,薄家和薄氏还要靠着薄司寒一展宏图,发扬光大。 管家一直牢记老爷子的话,老爷子走后,他尽心尽力地把薄司寒伺候得好好的。 如今,薄司寒竟然入了狱,还得了重病,以后他要怎么去向薄老爷子交代啊! “好,王叔,我们马上去。” 薄洛洛一刻也等不了了,这些天没有见到他。她心里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 结果真的出事了! “我马上去备车。” 薄洛洛很快和王叔去了监狱探望薄司寒。 “88号,有人来看你了。” 薄司寒一直是蹲坐在墙角处,他性格淡漠,不喜交谈,除了那个经常跟他说话的狱友之外,其他人可以说几乎没有接触过。 听到这话,薄司寒一下子抬起头来。 怎么又有人来看他?难道又是墨北他妈?那个女人嘲笑他还嘲笑不够吗? 薄司寒干脆不想见她。 “我不想见,你让她走吧。” “她说她是你妹妹,她很想见你。” 薄司寒一瞬间忘记了呼吸,妹妹!洛洛! 她怎么会来?! 薄司寒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快点带我去见她。” 快走到那里的时候,薄司寒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已经没有脸去见洛洛了,他现在这么狼狈,洛洛见到他会不会害怕,会不会难过? 会不会怨他不声不响地丢下她不管? 狱警催促道,“快点啊,怎么不走了?” 薄司寒马上跟了上去。 他的心里很矛盾,想见又不敢见。 时隔十来天,薄洛洛终于见到她的哥哥。 四目相对,她的眼泪早就绷不住了。 薄洛洛捂着嘴,尽量地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王叔在一旁看了也心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薄先生。 他怎么瘦了那么多,脸色也苍白了。 薄洛洛和薄司寒面对面地坐着,中间隔着一面隔音玻璃。 声音通过听筒传播。 薄洛洛拿着听筒的手不停地颤抖。 当听到那道令她想念很久的声音时,她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因为经常咳嗽,薄司寒的嗓音那么嘶哑,但他说出的话却是温柔的。 “洛洛,别哭。” 一句话勾起了薄洛洛内心深处的记忆。 小时候,彭芳瑶丢下他们一走了之,他们兄妹俩跟孤儿没有区别。 薄洛洛经常哭,薄司寒总是会这样安慰她。 上学时被人欺负,也只有薄司寒会保护她 可是他们长大了,他却坐了牢。 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像他一样保护她了。 “哥,我…… 薄洛洛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她擦了擦眼泪,这一幕薄司寒看得心里很不好受。 “哥对不起你。” “不是这样的,我……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薄司寒不愿提起这件事,每次一谈到,他的伤口会再一次地被揭开。 反反复复,痛不欲生。 “洛洛,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哥,我都到这里来了,你觉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薄司寒一怔,“你……你都知道了?” “是,我知道你病了,病得很严重。” 不知道是病理反应还是心理反应,这话说完,薄司寒突然咳嗽起来。 薄洛洛隔着玻璃,手碰触不到他。 “洛洛,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你是不是傻?我们是一家人,狱警会告诉我的,你觉得我知道了之后,会狠心到不来看一眼吗?” 薄司寒心里很酸涩,“你不是这样的人。是我让你失望了。有我这样的家人,你一定觉得很可悲吧?” 薄司寒自嘲地笑着,“你不用哭,是我自己自作自受,生病也是我的报应,我……不值得你为我流眼泪。” “你回去吧,以后不要来了。”眼看着薄司寒要挂下听筒。 “等一下。” 第191章 薄司寒的绝情冷漠 薄司寒终究还是舍不得就这样,“什么事?你说吧。” “你忘了小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了吗?” 薄司寒的脑子疯狂地回想着小时候说过什么话。 “你说,我们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更要自己坚强,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因为一点挫折就自暴自弃。” 薄司寒想起来了,以前他总是会鼓励她。 过去这么多年了,洛洛居然还记得这些话。 可他自认为,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哥哥。 薄司寒不想她难过,不想她掉眼泪,所以他无奈只能假装冷漠,黑着一张脸说道,“洛洛,过去的事情再拿出来说已经没意义了。” “没意义?你说没意义?这些不都是以前我们低谷难过的时候,你安慰我的吗?你都忘了吗?你真的忘了吗?我不相信。” 薄洛洛哭得稀里哗啦。 薄司寒很想为她擦一擦眼泪,可是,他无能为力。 “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干嘛。” “我说这些,目的就是要告诉你,以前我们那么小的时候,再苦再难都过来了,现在长大了,这些困难算什么,你会好起来的,你会回来的,对不对?” 薄洛洛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渴望从他嘴里听到那个她想要的答案。 而薄司寒却是一如既往地“绝情冷漠”,“洛洛,你不要太天真了,目前的情况和以前不一样,我也不会再回去的,还有,你以后不要来这里看我了,我根本不稀罕。” 没有人知道,薄司寒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才能把那句“我根本不稀罕”这么自然地说出口。 其实,他稀罕得很,他巴不得她天天来。 但,她每来一次,就会哭一次,他看了会更自责,他不忍心。 薄司寒再次赶着她,“你走吧洛洛,以后不要来这里了,我不需要你来这里同情我,我不需要这种假惺惺的关心。” 薄洛洛听了真的很寒心,“假惺惺的关心?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担心你啊,我希望你好好的,你这么说真的很伤我的心。” 薄司寒嘴角叼着嘲讽的笑,“伤心?你真的会伤心吗?你不是应该开心吗?以前我对温言不好的时候,你总是护着她,我好几次控制不住凶你,你应该很讨厌我吧,我现在这么落魄,不是正合你意吗?” 薄司寒字字句句都在刺痛薄洛洛的心。 他的目的就是要把她推开,她那么美好,不应该卷入其中。 他只愿她好好的,简简单单,平平安安就足够了。 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把她推远。 薄洛洛愣了愣,“正合我意?你的意思是说,我希望你变成这样?我恨不得你落魄?” “那不然呢?你还盼我好了?” 薄司寒板着脸,语气冰冷。 “我……哥,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还是从小到大一直疼爱我的哥哥吗?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坐牢?为什么会突然生病?又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这一切?你告诉我啊,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吗?” 薄司寒一字不提,“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需要你可怜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罢了。” 说话的时间不长,只有十五分钟,狱警提醒只剩下两分钟。 薄洛洛有很多话想说,千言万语,只能把最重要最精简的说出来。 “哥,我不管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必须以身体为重,抓紧时间治疗,不能耽误自己的性命,你听到了吗?” 薄洛洛最后一句话是吼出来的。 她害怕,癌症晚期有多可怕,她见证过温言是怎么被病魔折磨,最后夺去生命的,她不敢想象,薄司寒在不久的将来也会离开她。 薄司寒还是刀子嘴地回答她,“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跟你无关,就算死了,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说完这话,薄司寒直接起身,薄洛洛说什么,隔着隔音玻璃,他也听不到了。 薄司寒顿了一下,心里暗戳戳地想,洛洛,不要怪我,我只是不想你难过,希望你懂,又希望你不懂。 薄司寒仰头看着天花板,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薄洛洛捂着嘴在哭,王叔拍了拍她的肩膀,“薄小姐你没事吧,薄先生说了些什么?” “他…他 薄洛洛一开口,就更想哭了。 薄司寒说的那些话,她说不出口,一字一句都太绝情了。 整整十五分钟,她还没有从他嘴里得知他为什么会坐牢,为什么要瞒着她们,又为什么要拒绝治病? 王叔看她这个样子,也大概能猜到薄司寒都说了些什么了,“薄小姐,别哭了,要不我们先回去,找陆先生和傅先生想想办法。” 薄洛洛站了起来,手擦着眼泪,“好,你说的对,陆聴他们一定有办法,走吧王叔,我们去找他们。” 薄司寒回到牢房,那位狱友凑上前,跟他一起挨着坐,他撞了撞薄司寒的肩膀。 “刚才那个狱警说是你妹妹来看你,真的假的,她知道你病了吗?她是不是来劝你治疗的?” “我不想再说这件事了。” 薄司寒强迫自己忘记刚才的事,只要再提一次,他说的那些冷漠的话语,会再一次地出现在他脑子里。 他会愧疚,会更加觉得对不起洛洛。 “那我就是猜对了,你到底为何不治病?你也不是缺钱的人啊,你进来之前不还是薄氏集团的总裁吗?你在逃避什么?” 薄司寒抬眼和他对视,“你好像,很关心我的身体。” “废话,我们此时同在监狱里,就是患难兄弟,你明白吗?只有真正希望你好的人才会苦口婆心地劝你。你以为我闲的啊?虽然可能在你看来,我们才认识了几天,我可能还是个陌生人。” “不,我知道你为了我好,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有自己的打算。” 薄司寒真心地跟他道了谢,他们都是为他着想,他心里明白,但癌症晚期怎么可能治好呢?只是在拖延痛苦罢了,还会那些在乎他的人也跟着痛苦。 他不想再带给任何人负担了。 那位狱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第192章 薄洛洛知道真相 薄洛洛和王叔回到家之后,把陆聴和傅烨都叫过来了。 这几天他们也没有闲着,除了自己的工作之外,还忙着打听寻找薄司寒的下落。 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今天接到薄洛洛的电话,说有薄司寒的消息了,马上撇下一切过来了。 “洛洛,司寒回来了吗?” “傅烨,我今天和王叔去监狱里看我哥,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具体是怎么回事?你重新说一遍,电话里听不清楚。” 薄洛洛将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傅烨和陆聴。 两人深受震撼,“这怎么会?” 傅烨:“我想,他一定有苦衷,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陆聴忽然想起之前薄司寒跟他说过,温小宇和墨北的车祸是他造成的,那薄司寒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才坐了牢? 很有可能是!而且还是他自己自.首的! 不然,有谁能知道? 薄司寒这次对自己真是发了狠地惩罚。 坐牢加上癌症,够他生不如死的了。 如果他不治病,那他不久后就会离世,积极治疗的话,或许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老陆,你想啥呢?走神了?” 陆聴的思绪被拉回,“没,我在思考一件事。” ”啥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别卖关子啊。” “是啊陆聴,你倒是快点说啊,现在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 傅烨和薄洛路同时催着他。陆聴一下子忘记了怎么组织措辞。 他当时过后就把这事忘了,也没告诉他们。 “我好像知道司寒为什么会坐牢了,之前司寒没把公司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我去找过他,他那时告诉我,小宇和墨北的车祸是他设计的。他的目的就是要除掉墨北,但他不知道小宇会在车上。” 薄洛洛听了之后差点晕倒,幸好陆聴扶住了她。 “没事吧洛洛。” 薄洛洛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摇了摇头,“没事。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哥真的害死了小宇,对么?” 陆聴看她脸色不好,不想再刺激她,所以,“洛洛,你先别想太多,这件事以后再慢慢跟你讲。” 薄洛洛坚持要知道真相,“不要以后,就现在,陆聴你告诉我,我哥真的间接害死了小宇,是吗?” 陆聴和傅烨对视了一眼,最后点了点头,“是……但是洛洛,你哥他的本意不是……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我懂,他恨墨北,我知道。” 薄洛洛抬手打断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怪不得,怪不得他总是和我说对不起,我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终于知道了,因为小宇是被他害死的!我要怎么接受这个事实?一边是从小到大和我相依为命的哥哥,一边是我的亲侄子。” 薄洛洛的眼泪簌簌地落下,她的妆容早就已经花得不像样了。 别说薄洛洛,傅烨也还在惊讶中,薄司寒的心理太可怕了! 为了除去墨北,反而害死自己的儿子。 他还隐瞒了事实,自己偷偷跑去坐牢。 薄洛洛的脑海里重复出现温小宇去世时那张毁容的脸。 还有薄司寒那痛哭流涕的样子,她本来还挺心疼他,妻子儿子相继离世。 现在看来,她真的是蠢! 他的行为真的很虚伪。 一边把小宇害死,一边又在假惺惺地心痛。 她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个宠她疼她的哥哥怎么会变成这么冷血阴险的一个人。 “我不会原谅他的!亏我还在替他难过,替他担心,这原来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薄洛洛跑了出去。 陆聴反应过来,马上追了上去,薄司寒特意交代过他,要照顾好洛洛。 她现在情绪这么不稳定,出去很可能会出事。 而傅烨则留下来,和管家讨论一些事。 彭芳瑶站在楼上的隐蔽处,静悄悄地看着,刚才他们说的话全都被她听了去。 彭芳瑶今天有一个重大的发现,原来温小宇真的是被薄司寒给害死的! 沈莲月的儿子果然不是什么善茬,连自己亲儿子都害。 这都是他们母子俩的报应,一个抢了她的丈夫,一个以私生子的名义霸占着薄家的家产。 原本她和薄永州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原本薄家的家业该由薄洛洛继承。 可这两点都被沈莲月母子破坏了。 如今他们的报应来了。 沈莲月已不在,薄司寒坐牢生病。 薄洛洛跑出去之后,自己来到墓园看温小宇和温言。 他们母子死得太憋屈了。 温言生病的事无可奈何,但至少小宇本可以幸免于难。 陆聴跟着她来到这里。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墓园看温言和温小宇。 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洛洛,别哭了。” 这句话很能勾起薄洛洛的回忆。 因为小时候她很爱哭。薄司寒和她说过很多次这句话。 现在,从陆聴的嘴里说出来,她还是会想到薄司寒。 薄洛洛蹲在墓碑前,抬起头,十分认真地强调,”陆聴,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句话了,我不喜欢听。” “哈?为什么?我是在安慰你。” “总之,我不喜欢。” “好,你不想听,我不说就是了。” “你跟来干什么?” “洛洛,我想我们一起去监狱里,跟司寒把话说开,你觉得怎样?” 薄洛洛一口拒绝,“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想再见到他。” 陆聴一怔,“洛洛,别说这种气话,说到底,他还是你哥。” “是我哥,那所以呢?所以我就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就该马上原谅他吗?陆聴,你不是我,你不懂我现在的心情。” “我懂,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你现在只是在气头上,我刚知道真相的时候,也跟你现在一样,很生气,当时我还跟他大吵了一架,但是后来我重新想了想,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他的出发点不是要伤害小宇啊是不是?” 薄洛洛犹豫了一下,随后别开了脸,“你就是在为他开脱,错了就是错了。” “我哪里是在为他开脱了。洛洛你有没有想过,虽然错的最多的人是他,但其实最痛苦的也是他,他很难过,真的,他把公司托付给我,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的时候,需要多大的勇气,他踏进监狱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得有多么沉重。” 第193章 苦口婆心的劝说 陆聴说了很多,薄洛洛都没有回应他。但每句话,她都有认真听。 听完之后,自己又不知该说什么。 她现在的心情就是既同情他又生他的气。 “洛洛,你哥他虽然做错了很多事,但他还是在乎你这个妹妹的,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他去自.首之前,还特意嘱咐我,让我好好照顾你,因为以后他不在你身边了。我这么说,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但事实就是如此。” 陆聴想,话还是说开了好,瞒着只会加深误会。 薄洛洛不相信,“你又在骗我了,如果他真的在乎我,就不会把小宇害死,他明明知道,我们姑侄的感情那么要好,何况,他今天在监狱里对我说的那些话,我真的感受不到他是真心为我好的。” “洛洛,不管他说得多难听,那些都只是他不想你担心他而假装出来的冷漠,你不要被影响,至于他害死小宇,那不是他的本意,那可以说是意外。” 薄洛洛心里感到很酸涩。 “我记得你之前还很生气,怎么一下子转变这么大?你是为了劝我,还是你真的已经想开了?” “洛洛,别说我了,说说你自己吧,你想想,温言和小宇都是你生命中重要的人,你已经失去她们了,你难道还想失去你哥吗?你生他的气,如果这个时候,我说如果,如果他离开了你,你肯定也会难过的对不对?” “我……我不会,他是做了太多恶事,我不会心疼。温言她们不一样,她们才值得我伤心。” 陆聴摇着头,“不,你刚才犹豫了,那就证明你还是在乎的,只是还没消气而已,洛洛,你已经失去温言她们母子,你已经经历过两次了,你也知道你哥病了,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好好珍惜吧,不要再有遗憾了。不要再做一些后悔莫及的事情。” 薄洛洛心里有了触动,陆聴这段话和她内心的想法很贴切。“陆聴,我…我其实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懂,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薄洛洛站了起来,“嗯,回家。” “这就对了,生闷气没有用的,只会把自己身体气坏。” “陆聴,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 陆聴拉着薄洛洛的手,他谨记薄司寒的话,要替他照顾好这个妹妹。 “喂,你是不是经常哄女孩啊,还挺有一套的,三两句就把我的心结解开了。” 陆聴一本正经的,“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可以细细体会。” 薄洛洛原本低落的心情,经过陆聴这一番开导,好了许多。 当她们再次回到薄家的时候,傅烨还在这里坐着。 看到他们回来了,傅烨挑眉看了陆聴一眼。 这意思大概是,真有你的。 “洛洛,我们现在去… 薄洛洛抢着话,“我们去看我哥吧,现在。” 两人异口同声地赞成,“好啊好啊。” 薄司寒刚回到牢房不久,又听到有人来探望他的消息。 “怎么回事?一天天的来的人这么多。” “兄弟,你好福气啊,还有人来看你,想想我,压根儿就没人来看过我。” 狱友对他表示羡慕。 “好福气,好个球,你不懂我的心酸和无奈。” “你心酸什么?你有人来看你,我还没有呢,你这样就有盼头,我呢,哎不说了,只有羡慕的份。” 薄司寒的后脑勺仰靠着发黄的墙壁,眼睛盯着天花板,“我宁愿她们不要来看我。这样她们的痛苦能少一点,我的痛苦也能少一点。” “为啥?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88号,快点出来,你这小子,记挂你的人真多,这次来了三个。” 三个?薄司寒已经能猜到是谁了? 肯定是洛洛去找傅烨和陆聴了。 薄司寒忽然觉得自己没脸见他们。 所以他“谢绝”了。 “不用了,你让他们回去吧,我不想见。谢谢。” “可他们说一定要见你,请你出去一趟。” 薄司寒又犹豫了,那到底是见还是不见。 一番思考之后,陆聴和傅烨好不容易来看他一趟,如果今天他不出去见他们,日后也不一定能见到了。 能见一面是一面,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薄司寒猛地站了起来,“我见。” 薄洛洛再一次地看到了薄司寒。 薄司寒想起不久前才对她说的那些话。 内心很虚,那并不是他的本意。 薄司寒没有看薄洛洛一眼,他的眼神注视在陆聴和傅烨身上。 男人声音嘶哑,“有事?”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们解释的吗?” “没有。” “薄司寒,你真的离大谱!我没想到你所谓的散心居然是坐牢。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又怎样,我说实话,你们一定会阻止我。失望不失望,我都不在意。那是你们的事。” 陆聴气急败坏地,“好啊!洛洛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你真的变了!你在做什么?你要为了温言和温小宇,这样惩罚自己?” “那我还能怎么做?你告诉我,我只能把她走过的路走一遍,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的弥补办法了。” “薄司寒,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一定要把自己折磨到死吗?” 薄司寒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哦对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生病了,癌症晚期,我很快就能跟小言相见了。” 要不是隔着一扇隔音玻璃,陆聴真的想把薄司寒揍一顿,让他清醒清醒。 “薄司寒,生病这么不幸的事情,被你说成是好消息?你能不能振作一点?” “我这心态不好吗?多乐观,难道我要哭才叫振作吗?” “洛洛会给你申请出狱治疗的。” 薄司寒一口回绝他,“我不需要,不用你们自作多情,你们都应该恨我吧现在,有我这么差劲的朋友,洛洛有我这样的哥哥,应该觉得很丢人。” “薄司寒,你说这些才让人厌恶你,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想弥补,真的想改变,我劝你先把病治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把自己熬坏了,只会让我们更担心你,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我教你么?” 第194章 穷途末路 薄司寒:“我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了,我还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 陆聴的语气重了重,“薄司寒,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你不后悔你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关心,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同情。你们不用再来这里劝我了,说白了,你们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薄司寒,你真是这么想的?你认为,我们来这里,就是看你的笑话?” “对!” 薄司寒本不想这样说的,可话一到嘴边,还是变了味。 既然一开始决定要这么绝情了,那就绝情到底,他走不了回头路了。 隔着玻璃,薄司寒能清楚地看见陆聴面目狰狞的样子。 他句句话都踩在他的怒点上。 “陆聴,你起开,我跟他说。” 陆聴把位置让给了傅烨。 薄司寒轻挑着眉毛,“傅烨,你也是来劝我的吗?把他的话再重复一遍?” “司寒,洛洛已经知道真相了。” 薄司寒一怔,“你说什么?什么真相?” “你坐牢的真相,她知道你害死了小宇,心里愧疚,主动坐牢。” 薄司寒抬眼看了站在陆聴身边的薄洛洛。 她进来这么久,薄司寒才抬眼看她,薄洛洛的表情确实不大一样。 看样子是哭过了。 “然后呢?她怎么说的?” “她一开始难以接受,跑去了墓园看温言和小宇,是陆聴安慰她,把她带回来的。” “辛苦他了,我对不起洛洛,我不敢告诉她真相,就是怕她接受不了。” 傅烨抿了抿嘴唇,“司寒,洛洛刚开始很生气,她对你很失望,但她现在都能出现在你面前,说明她还是在乎你的,你难道不应该重视这个问题吗?大家都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而来的。接受治疗吧。” 薄司寒终于不再刀子嘴,说话的语气柔和了许多,“不用,就这样顺其自然吧,我不想增加痛苦。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拒绝我们的好意?是为了温言和小宇吗?” “我说是,你会相信吗?” “司寒,你错了,你如果真的爱温言和孩子,你该好好活下去,为她们而活。” 薄司寒没有片刻的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他:“我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劝我。” 薄司寒的冷漠和颓废,令他们感到无能为力。 薄洛洛不想再死皮赖脸地劝诫他,甚至是乞求他。 她从小和薄司寒一起长大,她了解他的性格,他决定好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干脆就随他去了。 “傅烨,陆聴,我们走吧,不用管他了。” 薄洛洛这次是发了狠的。 陆聴也附和道,“我举双手赞成,你永远别想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 薄洛洛回到家后,彭芳瑶正在收拾行李。 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妈,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对,我订了今天的机票,今天我就要飞回巴黎了。” 薄洛洛心不在焉地挽回她,“妈,你不再多待几天吗?还有,我哥他…… 话说到一半还是咽回了肚子里,“没事了,你收拾吧。” “洛洛,你刚才说你哥怎么了!” 其实彭芳瑶早就听到了,薄司寒在监狱里,而且他还得了癌症晚期! 但是她却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妈,我哥他……坐牢了,前几天,他又查出了肺癌晚期。时间估计不长了。” 彭芳瑶假装很惊讶,“什么?怎么会这样!你哥他做错什么事?为什么会坐牢?” “我去看过他两次,他什么都不肯说,但据陆聴所说,他是因为小宇的死才坐牢的,我哥曾经亲口跟他说过,车祸是他安排的。” “这……真是造孽啊,司寒这是出于什么目的呢?那是他亲儿子。” 彭芳瑶边说边收拾东西,说话间,行李已经收好了。 她拎起包,“洛洛,妈劝你一句,你哥他已经无可救药了,你不要再管他了,他害了小宇,你跟他接触太多,他有一天也会害了你。” 彭芳瑶想了想,薄司寒和薄洛洛的感情虽好,但她心里其实是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和沈莲月的儿子走太近的。 有其母必有其子,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而且,薄司寒还随他爸,渣男一个! 薄永州背叛她,和沈莲月在一起。 而薄司寒在温言和方夏薇两人之间纠缠不清。 这样的品行,洛洛能学到什么好处。 薄司寒怕是会害了洛洛。 “妈,您为何要这么说呢?我和我哥都是您的孩子,您这话让我觉得,您对我哥偏见很大。” 薄洛洛并不知道薄司寒的真实身世。 “呃……妈也是为了你好,你哥已经毁了,你就不要再毁了。妈就你们这两个孩子,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薄洛洛打消了疑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我不会做傻事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不用担心我。” 彭芳瑶拉着行李箱,“行,这样妈就放心了,洛洛,妈要去机场了。” “妈,我送您去吧。” 彭芳瑶一口拒绝,“不用,司机已经在外面等我了,就不麻烦你跑一趟了。洛洛,你一定要好好的。” “你也是,妈。” 薄洛洛把彭芳瑶送到门口,看着她上了车,目送车子离开。 她才进去别墅。 她自认为,自己和彭芳瑶没什么感情,从小到大,母亲这个角色在她生命中并不是印象很深刻的角色,彭芳瑶很少在她们身边,比起她,王叔对她们的照顾更多。 彭芳瑶登机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她终于离开了这里。 薄司寒最后结果怎么样,对她来说根本不在乎,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希望他越惨越好。 而墨北…… 彭芳瑶在医院见到墨北的时候,非常惊讶,墨北根本不是墨家亲生的! 他的母亲是彭芳瑶的亲姐姐! 彭芳瑶的姐姐彭玉瑶当年生下孩子,因为没能力抚养,把他送到了福利院。 凭墨北的轮廓长相,彭芳瑶十分确定,墨北就是她姐的孩子! 但是,没有必要再去揭开真相了,从那天的情形来看,墨家人对墨北很好。 第195章 孤独 既然墨北过得好,她也就放心了,何况揭开身世也只会增加不必要的痛苦。 她的姐姐彭玉瑶已经去世了,就让墨北好好地生活在墨家吧。 永远都不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 一段时间后,墨北恢复得差不多了,已经可以出院了。 郝岚给他办了出院手续,墨父跟司机来医院接她们母子。 在医院住了好些日子,现在出院大包小包的。 司机和郝岚拎着东西上车。 墨北站在医院门口,看着这热烈的阳光。 从那天出事到现在,他已经有多久没见过阳光了。 虽然这一切都是薄司寒策划出来的,但他有时在想,如果他不把小宇带上车,小宇就不会有事。 说到底,他也有错。 他记得,薄司寒在监狱里,薄司寒也曾说过,他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不会苟活,这就是他做出的行动吧。 墨北此刻不是很想回家,而是想去看看薄司寒。 “少爷,上车吧。” 司机做了个请的手势。 墨北抿着唇,站在原地犹豫。 “你愣着干什么?回家了儿子。” 墨父有些担心他的状况,“怎么了?是不是还哪里不舒服?用不用重新找医生看看?” 墨北摇了摇头,“没事。” “没事就回家呀,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爸,妈,我想去一趟监狱,看一个人。” 郝岚瞳仁微缩,马上就想到他要去看谁了。 “不行!你现在只能跟我回家。” 墨北很执着,“妈,我就看看他,跟他说几句话而已,他现在也不能把我怎样。” “那也不行,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他有今天,是他活该,不值得你去关心他,也不值得你去探望,就让他在里面反省。” “妈,我不是想去关心他,我纯粹是想跟他说几句话。” “有什么好说的?你和他无话可说!你真要是有话要说,妈随便找个人帮你把话带过去就行了。” 墨北拧眉,“那不一样的,妈。” “妈,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你们管我。” 墨北直接拦下一辆车,坐了上去,“师傅,去第一监狱。” 郝岚拦都拦不住,“儿子,儿子……… 她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墨北到达了监狱后,向狱警说明自己要见薄司寒。 薄司寒对这些来访者毫无兴趣,洛洛陆聴傅烨都已经回去了, 不可能又是他们。 “他说他叫墨北,他有话要跟你说。” 薄司寒愣了一下,墨北居然已经出院了。 他想起了郝岚来时说的话,她的儿子很快就苦尽甘来了。 而他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没错,墨北已经康复出院了,他什么事都没有了。 而他自己,妻离子散,家已经不像家了。 “你让他回去,我不见他。” 狱警将薄司寒的话转告给了墨北。 墨北坚持要见到他,“你去告诉他,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他说,关于温言的。” 狱警来来回回地传达话,薄司寒一听是有关温言的,内心有所触动。 最终还是选择出去见他。 看到彼此的那一眼,薄司寒眼里掩盖不住的厌恶。 墨北倒是平静如常。 薄司寒直接进入主题,“你说有关于小言的事要告诉我,是什么事?” 墨北淡笑道,“不这么说,你会出来见我吗?” 薄司寒面目狰狞,声音沙哑,“你真狡猾!你是听到你妈说的消息,特意来嘲笑我的吧。” 墨北扯了扯嘴角,有点瞧不起他的意思,“我有这个必要吗?你怎么这么幼稚?” “薄司寒,我只是有两句话想要告诉你。” 薄司寒暴戾地盯着他,等着他开口。 “你别以为,你这样就对得起温言母子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区区坐牢也换不来她们母子的命。” 薄司寒眉梢微挑,“就这两句话?你何必兴师动众跑一趟来这里说给我听呢?” “你好自为之。” 丢下这句话,墨北转身离开了。 薄司寒慢慢地收紧拳头,手腕处的青筋十分显现。 ………… 后来的日子,墨北过着自己的生活,没有再去探望薄司寒。 薄洛洛也不悲不喜地一天过一天,傅烨仍在医院上班,陆聴则替薄司寒打理着公司。 而彭芳瑶早已远走高飞。 方振远知道薄司寒坐牢的消息,只觉得他活该。 薄司寒就好像与世隔绝一般,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再也没有人来看他。 而他,也一点儿都不期待。 接下来的路,只能他自己一个人走了。 薄司寒的病越来越严重,他拒绝治疗,每天在牢房里痛不欲生,人变得日渐消瘦,没有了当初的英俊帅气。 仿佛一个年过六十的花甲老人,他因为生病,独自被关在一间牢房里,狭窄的空间,只有他一个人,薄司寒时常会想起曾经在那边时,常常和他唠嗑的狱友。 现在,他只能对着墙,对着空气说话。 不知不觉,坐牢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五年还剩下四年九个月。 还有很漫长的时间,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活到那个时候。 他的身体什么状况,他自己最了解了,深夜里,他常常咳嗽咳得整宿睡不着觉,彻夜无眠的日子,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了。 只记得每次睡不着觉的时候,他都在为过去的所作所为感到悔恨自责,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这么做。 只记得每次睡不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温言和温小宇,甚至闭上眼睛时,她们母子的脸就会出现在他面前,挥之不去。 他拼命地伸手去触碰,却什么也抓不到。 她们离他似乎那么近,又似乎那么远。 薄司寒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唯独面对温言和温小宇时,他感到那么无能为力。 他总是会自言自语说着话,说给温言听,说给温小宇听,说给自己听,即使没有人会回应他,他还是会说。 他的嗓音因为经常咳嗽而变得沙哑,开口说话的声音一点都不像是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声音。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单纯凭他的声音判断,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人就是薄司寒。 如果孤独也是一种弥补的方式,那他愿意承受。 有时候,孤独反而是一种享受。 第196章 重生 薄司寒仰头看着发黄的天花板,迷茫得不知所措。 深夜时,寂静的监狱里只剩下他咳嗽的声音。 一阵阵不断的咳嗽,使他说不出话,直不起身子撕心裂肺的咳嗽。 薄司寒直街摆烂了,躺在脏兮兮的地上,捂着胸口,咳得面红耳赤。 翌日。 白天和黑夜对薄司寒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身处黑暗的人,没有昼夜之分。 薄司寒的病日渐恶化,面黄肌瘦,这使他想起了温言过往的经历,那个时候,他还待她不好。 这就是因果报应吗? 薄司寒在牢房里度日如年,他掰着手指头倒数着日子。 他的身体再也不像以前一样百毒不侵,虚弱得越来越快。 他想,他迟早会孤独地病死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无人知晓。 薄司寒是个内心很孤僻的人,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孤独。 但当这一刻来临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这么恐慌。 他也害怕孤独地离去。 四季交替,日子已经到了炎热的夏天。 薄司寒病重,开始渐渐地吃不下饭,一天的进食量越来越少…… 在他和温言结婚纪念日的那天,薄司寒再也撑不住了,他安详地倒在牢房里。 还是狱警给他送饭才发现的。 薄司寒去世的消息,被告知了薄家,薄洛洛接到这个消息时,虽说她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一时之间还是接受不了,心痛如绞。 管家都在为他感到痛心,薄司寒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还是那么年轻的生命,就这么凋谢。 尽管很难过,管家还是安慰薄洛洛,“薄小姐,我相信薄先生有他自己想要的归宿,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看着他不断折磨温小姐,直到温小姐和小少爷都走了,从那个时候起,薄先生的心早就跟着她们去了。 活着对他来说也许是一种痛苦,离开才是解脱。” 薄洛洛缓缓地冷静下来了,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是啊,没有温言的薄司寒是不完整的。” 陆聴接到这个消息之后,立马撇下了公司的事情。 傅烨也请了假,两人和薄洛洛汇合之后,去监狱里把薄司寒“带”回家。 薄洛洛嘴唇颤抖,“哥,我来带你回家了。” 薄洛洛声音哽咽,说话声音都是抖的。 陆聴和傅烨紧抿着唇,双目通红,此刻,语言无法表达他们内心的悲痛。 薄洛洛将薄司寒去世的消息告诉远在国外的彭芳瑶后,除了震惊,她并没有其他的反应,只是在电话里为他心痛罢了。 薄司寒死后第一天,他看见了温言,她出落得十分漂亮,温言对他说,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养父母去世的真相,这件事,她不怪他了,但是他害死了小宇,温言恨他。 薄司寒在如同仙境的地方,看着仙女一样的温言,他终于能面对面地和她说话,但不知为何,他好像融不进去她的世界。 薄司寒死后第二天,他见到了温小宇,小宇也不喜欢他,但还是“感谢”他的,因为有他的“功劳”,他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妈妈。 温言抱着温小宇,母子俩对他很陌生,在空旷的地方,薄司寒看着她们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拼命地追,却有一扇门将他们隔绝,他大喊,没有谁可以听到他的叫声。 薄司寒死后第三天,他见到了许愿神,神问他,“你有什么愿望?” 薄司寒虔诚地说道,“我想要我的妻子和儿子回到我身边,我要和她们一起重回一世,重新开始。” 许愿神为难地摇了摇头,“上一辈人世间,你做了太多恶事,神无法满足你的愿望。” 薄司寒很失望,“那怎么办?我已经很有诚心地悔过了,如果重来一世,我发誓我会用命去爱她们。” 神很信任地点点头,“ 我的努力,你的弥补和忏悔,神都知道了,你可以重活一世,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薄司寒并不开心,只有他自己重活有什么意义。 “那我的妻子和儿子呢?她们可以吗?” 许愿神先是点头后是摇头。 薄司寒疑惑不解,“神的意思是?” “你的妻子可以重生一世,但你的儿子不行。” “为什么?她们俩个都是我最在乎的人。” “你上辈子对你儿子的伤害太大了,他不想再成为你的儿子,人世间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母亲受尽苦难,父亲害死了他,他不想再经历这些了,神只能尊重他。” “我会好好对他的,重来一世,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不,他不想。” “神尊重他,那我的愿望呢?” 神摇了摇头,“你真是不知足啊,你这个愿望,其实是包含两个愿望的,妻子和儿子你只能选择一个,而你的儿子不愿意,那么你就只能选择你的妻子了。” 薄司寒想到了什么,“那我的妻子愿意是吗?她愿意重来,愿意回到我身边,是这样吗?” “嗯不错,神让你们回到刚结婚时,但只有这次机会,如果你再把握不住,以后,生生世世,你都无法再拥有她了。” 薄司寒跪在许愿神面前磕头,感恩戴德的。 “谢谢神,谢谢,重新开始,我一定会宠她入怀,不会再伤害她,也不会再让她受任何委屈了,我会谨记上一辈子的教训和痛苦的。” 神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神就满足了你这个愿望,愿你们一切安好。” 说完,许愿神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东西,倒在一碗汤里,让薄司寒把它喝掉。 薄司寒端着它,嗅了嗅,“这是什么?” 神说:“喝下去,你的愿望就实现了。” 薄司寒一听,毫不犹豫地,三两口就把那一碗汤喝了个精光。 喝完之后,他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 晚上七点。 薄家别墅。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温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睁开眼睛,看向窗外那一片夜景。 猛地起了身,天啊!她这个午觉怎么睡过头了。 扣扣扣—— 敲门声还接连不断。 第197章 放得开玩得野 温言下床,穿上拖鞋,伸了个懒腰,才走去开门。 “来啦。” 她蹦哒着去开门。 门把转动时,温言悄咪咪地想着会是谁呢。 “啊啊啊!” 看到人脸的那一刻,温言的困意一下子全无,直接一整个尖叫起来。 她的闺蜜唐雨晴回国来找她了! “砰”的一声,温言的动作老大了,门撞上了墙。 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多年未见的好朋友就是这样! 即使很长时间不在同一座城市,但只要关系够铁,见了面之后,依然还是当初那种朝夕相处的感觉! 这样的关系,真好。 “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提前告诉我。” 温言撇了撇嘴。 唐雨晴美眸微挑,“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温言:“海漂多年的唐大小姐,这次回国的目的是什么?” 唐雨晴戴着墨镜,一头干练的短发,妥妥的女强人气质。 她把头一甩,“当然是回国复仇,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啥梗?” 唐雨晴墨镜一摘,“哈哈哈哈,你没看最近很火的话题吗?就回国复仇的那个。” 温言挠了她一下,“你能不能正经点?” “好好好,我说我说,害,这不是想你了嘛,回来找你聚聚,顺便帮你铲除一下你男人身边的狐狸精。” 说到“狐狸精”的时候,唐雨晴的脸色很明显地黑了下来,露出凶狠的表情。 “狐狸精?你说谁?” “还有谁,不就是薄司寒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 温言倒是一副高枕无忧的模样,仿佛看开了一切,她说,“男人管得住,猪都能上树。” 唐雨晴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她的话,“什么意思?猪?你说薄司寒是猪?因为猪不会上树,所以管不住薄司寒咯?” “我… 唐雨晴惊吓地插了一嘴,“不会吧!你这意思是,薄司寒真的干了啥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温言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 “他要是真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他身边可以有莺莺燕燕,咱们怎么就不行了?走,跟姐潇洒去!” 温言有些犹豫,“现在出去不太好吧,大晚上的,都已经快八点了。” 唐雨晴拉着她往外走,“你担心什么?有我在,你还担心被拐了?” 唐雨晴拉着温言的手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扭过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嫌弃地摇了摇头。 温言也跟着她的目光低头扫了一眼自己。 “太土了,走,买衣服去。” 温言穿着丝绸质的睡裙,她云里雾里地被唐雨晴拉着跑了。 这身睡裙可是高定,从国外买回来的,独一无二,居然被她说太土了? 温言:? 唐雨晴拉着温言去到服装商城,琳琅满目的衣服,各式各样都有,纯.欲的,甜妹的,御姐风的,气质型的……等等等等。 温言见唐雨晴的目光一直盯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看着似乎是很喜欢,唐雨晴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件不错。” 一边的售货员一脸微笑地说道:“唐小姐眼光真好,这件是我们的镇店之宝,您的气质这么好,穿这条连衣裙一定很漂亮。” “不,不是买给我自己的,给我姐们的。” 售货员的眼光一下子转移到了温言身上,她发现温言的气质形象也很绝。 果然,美女的身边也是美女。 唐雨晴拿起连衣裙,塞给了温言,“快去试试看。” 温言纤细的手指勾起了吊带连衣裙的两条带子,“就这?你让我穿出门?” 唐雨晴眨了眨眼,“有什么问题吗?哎呀,快去啦。” 温言拿着裙子进了试衣间,她在里面换好之后,上下扫了自己一眼。 这么性感的衣服,唐雨晴不会真要她穿出去吧。 她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这种风格的衣服,突然还挺不习惯的。 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感觉穿着有点别扭。 温言庆幸自己是生活在大都市,要是在农村穿成这样,可不得被村里的5g情报组,村头村尾的大妈大娘议论得面目全非? 唐雨晴等得有些着急了,催促道,“大少奶奶,你好了没有?我在这外面都快要睡着了。” “来了。” 温言打开门出来之后,唐雨晴一下子激动得从沙发上弹坐起来。 迎上前去一顿赞美。 “绝绝绝,我就说嘛,你穿肯定好看!你自己看看。” 温言站在镜子前,即使是素颜,单靠她的气质和身材,也能衬托起来。 “温小姐,这条裙子穿在您身上,更能体现出它的价值,您肤白貌美大长腿,身材又这么好,穿它最合适不过了。” 唐雨晴也附和道,“对对对,你摸摸这条裙子的质感,顶级料子制作的,而且红色显得你更白。” “雨晴,要不还是别了吧,我觉得我有点放不开,婚都结了,搞得自己像未婚少女一样。” 唐雨晴很想反驳她这个观点,“结婚了又怎样?结婚了就不能穿吊带了?谁敢说你,我赏他两个嘴巴子。” 唐雨晴转身,自己挑了件黑色的包臀裙,也是吊带款的。 她二话不说就付了款,把两条裙子买了,温言看清楚了数字,足足六位数,有钱也不是这么挥霍的啊! 而且,这么性.感的裙子,穿着出门也不大合适。 唐雨晴开了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跟温言的吊带裙同款颜色。 跑车配美女,顶配! 引擎发动的声音,跑车一下子就开得不见踪影了,留下一阵风。 唐雨晴戴着墨镜,坐在敞篷跑车里,行云流水地开着车,晚风将她的短发微微撩起,在璀璨的都市灯光照耀下,显得野火撩人。 跟她比起来,温言算是比较规规矩矩的女孩,而唐雨晴则是大大咧咧,放得开玩得野的,这也是她单身多年的原因。 但唐雨晴认为,自己有颜有钱,有车有房,男人算什么? 她不需要! 在爱情里受伤的女人,她见过太多了,只要她不谈恋爱,就没人可以伤到她。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少了个孩子,实话说,唐雨晴这样的女人,是很喜欢小孩的,问:怎么样才能跳过男人,拥有一个孩子?在线等,急。 第198章 薄司寒吃醋 唐雨晴的跑车一家国际娱乐酒吧门口停下。 门口的保安恭敬地绕到驾驶座这一边,为她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唐小姐,您好久没过来了,唐小姐越来越漂亮了。” 唐雨晴下了车,从香奈儿包里掏出一叠现金,拿给保安。 保安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手,“谢谢唐小姐,唐小姐您里边请。” 大部分人都喜欢听漂亮话,像保安这种一上来就一顿夸的,唐雨晴也不管他是在说实话还是在拍马屁,她听了心情好,小费自然跑不了。 “啧,这服务不是很行啊。” 保安乐滋滋地数着钱,忽然动作一顿,“唐……唐小姐,您说啥?我哪里做得不好?您请说。” “言言,过来。” 温言早已自己下了车,站在副驾驶门那边。 唐雨晴对她招了招手。 温言站在了唐雨晴身边。 保安惊呆了眼,面前这位,可是大美女啊!瞧瞧那身段,那五官,一点都不比唐雨晴逊色,但是各有千秋啦。 保安看得目瞪口呆。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姐们,叫温言,看清楚了,以后她在这所有消费,算我头上。” 唐雨晴在这家国际娱乐酒吧可是充了一级会员的。 这样的大客户,别说保安,连经理都得巴结她。 “是是是,温小姐,您好,感谢您和唐小姐光临我们这小小酒吧,里面请。” 温言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你好。” 唐雨晴拉着温言往里边走,快进门时,她扭头将手里的车钥匙扔给了保安。 然后进了酒吧。 保安双手接住钥匙,规规矩矩地把唐雨晴的跑车停到了停车场。 停完车以后,再把钥匙双手奉还给唐雨晴。 一切都做得很好。 唐雨晴和温言坐在一个角落的沙发里,唐雨晴打了个响指,马上有服务生送来几瓶威士忌。 服务生为她们倒上了酒。 唐雨晴眉尾微挑,“你们这有没有靓仔?” 服务生是个老实人,很诚实地摇头道,“没有的,唐小姐,好看的都当明星当男模去了,哪像我们一样端茶倒酒的啊。” 唐雨晴失望地皱着眉头,“哎,你们这……等等!这里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 唐雨晴的目光注意到了离她不远处独自喝着酒的一个男人。 男人留着寸头,黑色衬衣领口微微敞开,袖口往上卷了两圈,露出名贵的腕表,修长的手指执着酒杯,烈酒灌入喉中,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性感得要命。 唐雨晴端着酒,踩着水晶高跟鞋意有所指地走了过去。 温言看不懂她这一系列的操作。 唐雨晴不是不婚主义吗? 怎么?这男人合她胃口了? 高冷女神主动和醉酒男人打招呼,这……有戏啊。 温言自顾自地坐着,想了一大堆。 男人喝完了最后一杯酒,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然后起身,似乎是要离开。 这时,唐雨晴正好到他旁边了,男人有些醉意,从沙发上站起来之后,低着头手撑着额头,跟迎面过来的唐雨晴撞了个正着。 唐雨晴手里的酒洒了出来,倒在男人的黑色衬衣上,湿了一大片。 而她也险些摔倒,男人下意识地伸手扣住她的腰,将她稳稳当当地扶住了,唐雨晴的手环着男人的脖子。 此刻两人的姿势很暧.昧。 “小姐,你的酒洒我身上了。”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 唐雨晴立马松手,低头看着那一片湿的地方,从桌上抽了几张纸。 “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不小心崴到脚了。” 唐雨晴边说边帮他擦干,说是擦,其实也是擦,隔着薄薄的衬衣布料,她的手指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他的肌肤。 “不用了。” 男人淡淡地说道。 唐雨晴收回了手,“要不你把衣服给我吧,我帮你拿去洗,洗干净再还给你。” 这样做,不但衣服洗干净了,而且,联系方式也要到了。 唐雨晴可精着呢。 男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让我裸着身体回去?” “呃……这嘛,只是上半身而已。” 男人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然而,五颜六色灯光的照耀下,唐雨晴却看不太清楚。 只能看出男人的轮廓。 一直隐身在角落里的一位男士走了过来。 弯腰颔首,恭敬道,“厉总,车上有您干净的衣服。” 厉靖琛低声吼道,“一边待去。” 助理安静地退下了。 他也是好心提醒而已,怎么厉总还生气了?他不理解。 而且,厉总一向厌恶女人,他的父母都希望他能早点成家生子,这不是机会在眼前,他在帮他争取嘛,怎么还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唐雨晴挑了一下眉尾,这个男人,还挺有趣。 “厉总是吧,我既然不小心把酒洒在了你身上,我理应跟你道个歉,要不这样吧,咱俩加个微信,我赔你衣服的钱。” “你这是要负责任到底了?” “是啊,我唐雨晴负责到底。” 厉靖琛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唐雨晴。” 温言在那边观察了很久,唐雨晴的招数都被她看在眼里了。 她也坐不住了,走过去找她。 “雨晴。” 厉靖琛扯着嘴角笑了笑,“名字倒是挺有意思,又是雨又是晴的。” 助理看得都惊呆了,天天被父母催婚的厉总,面对女人时冷漠无情的厉总,今天居然对着唐雨晴笑了! 真是难得一见啊。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厉总的笑容。 温言过去扫了厉靖琛一眼,看样貌倒是符合唐雨晴的胃口。 也许两个人真有戏。 也许她能帮着撮合撮合。 ——— 薄家,薄司寒加完班回到家,偌大的客厅里,没有找到温言的身影。 他马上跑上了二楼,卧室里也是空空如也。 “张妈,张妈,少奶奶去哪了?” 张妈如实汇报,“薄先生,今晚少奶奶的朋友来找她,少奶奶跟她出去了。” 薄司寒看了一眼腕表,“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 “知道了。” 薄司寒查找了温言的定位,然后开着车去找她了。 酒吧里。 唐雨晴最终扫码加到了厉靖琛的微信。 加完之后,她想到什么,眼神暗示了温言,意思是要她也加。 “我不要吧,等下被薄司寒知道了,那我…… “宝贝。” 薄司寒飞速地赶到了酒吧,一进门就看到这么一幕,他的宝贝和别的男人面对面站着! 薄司寒当即醋意横生,拧起了眉头,迈开长腿朝她走来。 第199章 宠她 温言此时还没注意到好大一股醋味正在向她飘来。 厉靖琛面无表情地,“衣服就不用拿去洗了,我回去会直接扔掉,不劳烦唐小姐啦。” 说完,厉靖琛直接转身离开。 正巧和薄司寒擦肩而过,薄司寒像是看情敌似的看着他,眼里蓄满了怒火。 厉靖琛毫不在意,眼里没有什么情绪,他继续往前走。 薄司寒喊住了他,“等等。” 男人果真停了下来。 但没有转身,薄司寒看着他的背影,寻思着这男人也没比他好看!难道他的宝贝喜欢这男人吗? 怎么可以呢!绝对不行! 薄司寒这一开口,引起了温言和唐雨晴的注意。 温言回头一看,就看到了那个刻入她骨子里的人 薄司寒!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温言看得出来,薄司寒捏着拳头,手垂在身侧,看样子,很生气! 温言快步走了过去。 “老公。” 薄司寒的手张开了,但依然还很生气。 温言挽着他的手肘,仰头望着他,笑得眉眼弯弯的。 然而,薄司寒僵硬着没有动。 “你跟他什么关系?” 温言懵了,“什么什么关系?我不认识他啊。” “不认识。” 温言眨了眨眼,“真的不认识。” 薄司寒再三追问,“真的不认识?” 温言不厌其烦地回答他,“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厉靖琛懒得再听他们这些无聊的对话,他转身要走。 “等等。” 薄司寒又把他叫住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薄司寒把温言揽入怀中,义正言辞地宣誓主权,“这位是我的妻子,我不管你是谁,你胆敢对她有任何想法,必定要付出代价。” 厉靖琛不屑地低哼一声。 他都懒得解释了,大步走了出去。 温言撇了撇嘴,“你吃醋啦?” 偏偏薄司寒还嘴硬,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没有。” 薄司寒看着她这身打扮,低领的吊带裙,胸前的风光若隐若现,修身款衬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 白皙干净的脸上未施粉黛,有种自然而然,浑然天成的美丽迷人。 薄司寒忽然忍不住地,口干舌燥,浑身热血沸腾。 他的小娇妻真的太美了! 薄司寒勾了勾唇角,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温言这么穿,平时她都是很保守的,就连睡衣睡裙也是规规矩矩的,为的就是防止他乱来! 今天,她竟然穿了吊带款,转念一想,薄司寒的脸又黑了下来。 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今天的美,被另外一个男人先看到了! 他在公司忙了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家,好不容易回家了,她却不在家,找到她之后,她居然跟一个男的站着在说话。 薄司寒心里怎么想都不舒服,今晚一定要狠狠惩罚她! 温言的手摸着薄司寒的额头,试探一下他的体温。 “你没事吧?怎么一会笑一会不开心的?” 薄司寒握住了温言的手,“怎么这么凉?冷吗?” “不冷。” 薄司寒抱着她,给她取暖,现在正处于换季的时候,说热不热,说冷不冷。 薄司寒将她打横抱起,“回家。” 温言惊呼一声,立刻抱住他的脖子。 “等一下,雨晴呢?” 唐雨晴还在那边喝着酒,没心没肺的高冷女神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她手里晃着酒杯,那飘着香味的红酒,她一口都没心情喝下去。 她刚才,看到厉靖琛的第一眼,跟看到别的男人,感觉截然不同。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 唐雨晴没谈过恋爱,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她虽然和温言聊过无数次这方面的,但真正到了自己身上,却什么都不懂了。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温言本来快被薄司寒带回去了,但是她不放心唐雨晴,又重新折返回来。 这不,一回来就看到她这有心事的样子。 “雨晴。” 唐雨晴平静地抬起头。 “怎么了?” “你还好吧?” 唐雨晴扬起了笑容,“我能有什么事?好着呢,早点回去吧。” “那你呢?” “我也差不多了。” “你喝了酒怎么开车?” “等会找个代驾就好了,小事。” 唐雨晴仰了仰下巴,“对我家言言好点。” 这话是对薄司寒说的。 “以后不要大晚上的约我的宝贝出门了,不安全。” “怎么?你们男人可以潇洒,我们女人就不可以?” “我什么时候潇洒了?我天天家里公司两点一线的。” 唐雨晴顺带帮温言问了一句,“那你身边那些花里胡哨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薄司寒怕温言误会,赶紧解释道,“宝贝,我发誓,我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其他什么都没有。” 唐雨晴还在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可是听说,昨天有人往你公司送了一束花,指定要你签收。” 薄司寒没有回答唐雨晴,而是牵着温言的手,柔声解释道,“我都不知道是谁送的,我签都没签,直接让人扔掉了,我保证,以后除了我老婆之外,其他送我花或者礼物的,统统都拒签收。” 薄司寒这该死的求生欲,他生怕他的宝贝不开心。 ”行了,回家解释去。” 唐雨晴挥了挥手,薄司寒扛起温言,迫不及待地要回家了。 唐雨晴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是想跟温言一起出来潇洒。 结果呢,潇洒不成,她还emo 了。 意想不到的是,她有一天也会为情所困。 她在想,厉靖琛这么冷漠的男人,她要怎么做,才能攻下他。 ……… 薄司寒和温言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夜深人静,偌大的卧室,一如既往的温暖。 薄司寒把温言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女人一头秀发铺了开来,美得不像话。 这个样子,薄司寒有亿点点心动,真想将她就地正法! 温言还没来得及起身,薄司寒已经扯掉了领带,欺身覆了上去,将她笼罩在自己怀里。 身.下的女人娇滴滴的,清纯的眸子,带着小鹿乱撞般的感觉,更加激情了薄司寒的征服欲! 温言此刻很紧张,心扑通扑通地跳得贼厉害! 虽然这种事已经进行过很多次了,但每一次要开始时,她都会很害怕。 薄司寒感受到了她的不自然,“乖,别怕,我会小心的。” 薄司寒的低垂着眼眸,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温柔得不得了。 他宽厚的手掌捧着温言柔嫩的脸蛋,略微粗粝的指腹轻轻摸着她的脸颊。 第200章 婆婆催生 薄司寒闭着眼睛,温热的薄唇吻上她柔软的红唇。 唇齿相依,男人吻得缠绵而深入。 薄司寒的大手不停地在温言身上点火,薄唇慢慢地往下移,他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里,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另一只手,搭上她的香肩,拉下肩带,随着衣物的褪去,薄司寒的薄唇吻过温言的每一寸肌肤。 温言的手攀上了薄司寒的脖子。 薄司寒的每一步动作很温柔,只有在温言面前,他才有这样柔情的一面。 平日里,都是板着脸,像别人欠他几个亿似的。 “对不起。” 薄司寒忽然睁开眼睛,嘴唇颤抖着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温言一怔,随即缓缓睁眼,“老公你说什么?” “对不起,上辈子是我辜负了你。” 温言的眼睫毛抖了抖,再抬眼时,她发现薄司寒竟然哭了。 猩红的眼睛里泪水涌动,似有万千思绪在翻涌。 温言抬手,替他擦去泪水。 薄司寒在哭,温言在笑。 “上天既然给了我们重来的机会,你这一次可不要辜负我。” “我会的,我一定会把上辈子亏欠你的,都加倍补偿你。” 薄司寒虽然在哭,但语气却是那么坚定。 “再给我个机会,这辈子我会用尽全力去爱你,不留余力。你是我的命,没有你,我很难活下去。” 薄司寒说,温言是他的命,没有她,他独活不了。 温言笑得仿若眼里有星辰大海,她问:“你会一直一直爱我吗?我们会幸福吗?” “会,一定。” “那你从现在开始证明给我看。” “好。” 薄司寒抱紧了温言,他庆幸能重生,能和她重新开始,能够再次拥有她。 足够了,他什么都有,他现在只希望能有个相伴一辈子,携手到老的女人。 那个人,就是温言。 他们结婚了,但能不能走到最后,他不知道,不管一辈子有多长,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的珍贵,他会像珍爱生命一样去珍爱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温言说:“薄司寒,这辈子,希望我们都能更加珍惜彼此。” “我爱你,宝贝。” 夜深,月亮美,卧室里更美。 翌日。 温言醒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屁股了,身边空荡荡的,薄司寒已经去公司了。 她下床,拉开窗帘,感受阳光的温暖,汲取新鲜的空气。 昨天晚上被薄司寒折腾了整整一夜,直到清晨他才恋恋不舍地放过她。 温言觉得很不科学!凭什么他今天还能按时地去公司,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 而她腰酸背痛的,脖子上全是吻痕,这样她要怎么出门见人啊! 温言正忧愁时,卧室的门被敲了敲,一个慈爱温和的声音响起,“言言,你起来了吗?” 温言赶紧走去开门,“妈,我刚醒呢。” 薄司寒重生后,去到一个新的家庭,他的母亲叫陈琳,父亲叫薄怀扬。 此时站在温言面前的这一位,正是陈琳,即是温言的婆婆。 陈琳是个性格很乐观开朗的人,也是超级宠爱儿媳妇的人。 在她眼里,温言就是她的女儿。 至于薄司寒………就跟捡来的一样。 陈琳一脸笑容地,“我还怕吵到你呢,那既然醒了,下楼吃饭吧。” 温言有点不好意思,睡到这个点,早饭午饭都一块吃了。 说到底,都怪薄司寒,每次她想好好睡觉,他总是不放过她。 陈琳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我看你状态不太好,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温言摆手,“不用不用,妈你先下去,我洗漱完就来。” “那好,妈下去等你。你慢慢来,不着急。” 陈琳走后,温言关上门,去了洗手间里洗漱,然后在衣帽间换了衣服,随后下了楼。 餐厅里,满桌子的菜式,很丰盛。 温言一看,这些还都是她爱吃的。 陈琳拉开一把椅子,让温言坐了下来。 她拿着汤勺在舀汤,“这是我专门为你熬的鲍鱼鱼胶汤,多补一补,对身体有好处。” “谢谢妈,您辛苦了。” 陈琳把舀好的汤放在温言面前,“快点趁热吃,把身体养好,也有助于怀孕。” 温言拿着勺子,本来汤已经到了嘴边,听到这话时,她的动作戛然而止。 发现陈琳的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的脖颈。 温言猛地想到,她忘记涂遮瑕,把吻痕遮住了! 这下尴了个大尬,被婆婆看个正着。 怪不得婆婆说怀孕的事情,她现在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昨晚干了什么事。 天哪!温言此刻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社死现场! 温言笑了笑,以此缓解自己的尴尬。 “妈盼着早点抱上孙子,你和司寒结婚也有一年了,妈也希望你们能早点有孩子。” 温言低头吃着鱼胶,不知该说些什么,婆婆这是在催生啊! 换做薄司寒,他肯定一秒就答应了,这样他才有理由明目张胆地“蹂躏”她。 幸好,他不在。 “妈,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就好了,我和司寒都还年轻,不想那么早要孩子。” 陈琳也能理解,不过话说回来,当初她怀薄司寒的时候,才20岁,现在温言也都22了。 “行,你们自己安排。妈不催你们。” “妈,这件事,我会和司寒商量的。” 陈琳一听,眼睛亮了,“真的吗?” “真的,等晚上他回来,我跟他说。” “好好好,来,言言,多吃点。” 温言承认,她婆婆是真心地对她好,把她当成女儿宠的,除了催生这件事之外,其他各方面都还挺不错的。 上辈子,她没有跟薄司寒的父母一起生活过。 这辈子,薄司寒的父母,待她都很好。 她也很感恩。 ………… 薄司寒在公司里,助理在一旁汇报。 但他却心不在焉的,人在公司里,心早就飞到家里去了。 助理汇报完之后,喊了他好几声。 “薄总,薄总,薄… “怎么了?” “您在听吗?” “你说了什么?” “我们与方氏集团的合作项目,今天下午正式启动,下午他们那边有专门的负责人过来跟我们签合同。” 薄司寒点了点头。 “那,薄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助理走后,薄司寒给温言发了微信。 【宝贝,醒了吗?】 后面是一个很萌的表情包。 薄司寒的私人微信里,只有温言一个人。 就连他的父母,都是加了他的工作号。 第201章 欲擒故纵 温言吃完回到卧室时,拿起手机看到薄司寒发来的消息。 想到他昨晚的所作所为,温言就不想搭理他! 薄司寒坐在办公室里,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几分钟过去了,他的宝贝还没有回他的微信。 他皱了皱眉,难道真的还没有醒? 薄司寒又发了一条消息。 【还没醒?】 这次,温言回复了,她回了一句【没醒】 薄司寒觉得好笑,他也真的笑了,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微微上扬。 【没醒还回我?】 温言真的不回他了。 薄司寒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了一眼腕表,午饭时间到了。 他正想回去见见他的小娇妻,助理看他要走了。 “薄总,您中午有个饭局。” 薄司寒想都不用想,陪谁都不如陪他的宝贝重要。 他直接拒绝了,“推掉。” 助理应下了。 “以后这种无意义的饭局,全部都婉拒掉,我没兴趣,或者,你替我去也行。” 薄司寒拎着车钥匙走出了公司,开着车回家了,趁着中午有空回去见见他的宝贝。 回家见小娇妻的路上,风都是甜的。 温言平时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事,薄司寒不肯让她上班,她除了追追剧,刷刷视频,吃吃瓜,偶尔跟姐妹聚个会,陪婆婆逛个街,几乎就没啥事了。 这会儿,温言正趴在床上,床头放着薯片和平板电脑,她正吃着薯片追着剧。 不用为钱发愁,不用带小孩,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想躺平就躺平,想摆烂就摆烂,这种生活简直不要太惬意。 薄司寒在路上又给温言发了信息,打开聊天页面,看到上一条她还没有回复。 薄司寒心里有点失落,他的小娇妻就这么不在乎他发的信息吗? 她到底是没看到,还是不想回? 薄司寒重新发了一条【在干嘛?】 温言早就开了消息免打扰模式,手机丢在一边了。 她最烦在她看剧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别人发消息来轰炸她。 这样子,很容易出戏,影响观看体验。 薄司寒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足足三分钟,就算网速再不好,她的小娇妻肯定也收到了。 何况,他们家根本就不存在网速不好这种情况。 那么,只有一种情况,她不想回。 薄司寒的拇指在聊天页面上下滑动,忽然想给她打个视频通话。 但她要是不接怎么办? 为了防止自己的心再次受到伤害,薄司寒决定,不打! 他把手机关了,继续开着车,路过一家花店,他开着窗,花香飘进了车里。 看到门口摆放的一束束鲜花,他的宝贝应该会喜欢。 薄司寒把车停好,买了一束红玫瑰,还有一束百合花。 老板娘说,“先生,您是买给您妻子的吧,女孩子都喜欢花,您的妻子也一定会喜欢的。” 薄司寒拿着花嗅了嗅香味,“她喜欢百合花。” “百合花代表纯洁无瑕的爱,别说您的妻子,就连我这种上了年纪的都喜欢。” “那就要这两束吧。” 薄司寒付了款,他回到家时,温言还躺在床上看剧。 薄司寒开门进来时,她还毫无察觉。 男人瞥了一眼桌子,温言的手机就放在那里,然而,她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剧。 难怪没有回他微信。 薄司寒脱下外套,扯掉领带,上了床,手撑在温言身侧。 温言看得入神,吓了一跳,回过头,“你干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来,你在看什么?” “我…… 温言闻到了香味,薄司寒把放在那边桌子上的花拿了过来。 “送给你的。” “为什么?无事献殷勤。” “你没回我信息,我寻思着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开心。” “所以,你就买了两束花?” “是啊。” “你先起来,别压着我。” 温言转了个身,盘腿坐在床上,关掉了平板。 “今天妈跟我说,要我们赶紧生个孩子。” 薄司寒一副嘴角微微上扬,“那不是挺好,我们要努力了。” 温言拎起了他的耳朵,“我就知道你没怀好意。” “啊啊你轻点。” 薄司寒一脸无辜地问:“我怎么没安好心了?这不是妈着急抱孙子吗?那我们努力让她的愿望实现,这有错吗?怎么就成了我不安好心了?” “我看你坏得很,天天就想着怎么欺负我。” 这个“欺负”意有所指。 薄司寒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靠在她耳边问道:“我怎么就欺负你了?嗯?我疼你宠你都来不及。” 温言翻着白眼嘀咕了一句,”相信什么都不要相信男人的gui 话。” “胡说,我是真心的,妈说得也有道理,而且,我们迟早也会要孩子,但是,我尊重你的意愿,你现在不想要,我不会勉强你。” 薄司寒就这么一个宝贝,他不想把她逼疯了! 毕竟,生孩子多痛啊!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为他的小娇妻承受这一份痛苦。 薄司寒的手机响了起来,但他现在抱着温言,他一点都不想接,谁也别想打扰他们。 “接电话薄司寒。” 薄司寒圈紧了她的腰肢,“不接。” “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不可能有,再重要也不如你重要。” 温言虽然很喜欢他的甜言蜜语,但她也希望他能对公司多上点心。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薄司寒被温言催了一次又一次。 才终于接了电话。 “喂,什么事?” “薄总,您在哪里啊?下午公司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合同要签,需要您亲自出场。” 卧室里很安静,温言也听清楚了助理说的话。 她看出了薄司寒似乎没放在心上,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反正目光一直看着她。 ”薄总,薄总,您听得到吗?” 薄司寒掀了掀薄唇,看样子是要拒绝。 温言立刻用唇语暗示他,“必须去!” 薄司寒认命,好吧,既然小娇妻都发话了,他也只能乖乖听话。 “行,我现在回公司。” 温言满意地勾了唇。 薄司寒挂断电话之后,“怎么样?表现如何?” 温言转身继续看着电视剧,“快回公司去。” 薄司寒从她背后抱住了她,“我专门回来陪你,你就对我这么冷淡吗?你是在玩欲擒故纵吗?” 第202章 这个男人,她追定了 薄司寒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委屈,他大中午的连饭都没吃,匆匆忙忙地跑回家来,就为了见他的宝贝一面,结果她对他一点都不热情,能不难过吗? 温言看他这样,只觉得好笑,像哄三岁小孩似的,摸了摸他的头,“乖,你千万不要哭。” “我这么用心,也这么听话,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任何奖励吗?” 温言:“你想要什么奖励?” 薄司寒摸着下巴,“只要是你奖励的,什么都可以。” 温言领悟到了,她挑着美眉,“那就奖励你今晚客房一夜游怎么样?” 薄司寒怔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义正言辞地拒绝道,“不行!你是我的女人,为什么我要去睡客房,我当然要和你一起睡。” 温言可是记得他昨天晚上是怎么折磨她的。 今晚不让他去客房睡,那她还会被狠狠折腾啊! “快点去签你几个亿的合同去,别让大家等你。” 温言背对着他,薄司寒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掰了过来,快准狠地吻上她的唇。 “唔…唔……放…开… 温言很紧张,双手抓着男人的衬衣,大白天的,他吻她干什么! 要是被人看见了怎么办!她根本不知道薄司寒到底有没有把门关好。 温言很抗拒,薄司寒也不再强求,他放开了她,女人小脸绯红,又气又羞地瞪着他。 “好了,我去公司了,乖乖在家等我,我晚上就回来。” 薄司寒捏了一下她的脸。 温言现在一听到“晚上”这个词,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害怕和恐惧。 一到晚上,薄司寒肯定会将她吃干抹净。 她盼着天不要那么快黑。 薄司寒重新系上了领带,穿上外套,马上又是一副清冷孤傲的商业精英范儿。 温言简直不能把这样的他跟刚才的他联系起来,薄司寒这一副高冷的样子,要不是她亲身体验过,哪能想象得出薄司寒看似禁.欲,实则重..欲。 薄司寒扣好袖口的扣子以后,还不舍得走。 “你不打算挽留我一下下?” 温言回答得干脆利落,“不了。你走吧,我还要追剧呢。” 薄司寒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零食,“少吃点,零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哪里不好?” “对宝宝不好。” “我又没有怀孕。” 薄司寒得意地回了一句,“迟早会有的。” 温言坐直了身,指着他,“从今晚开始,你休想碰我!” 薄司寒慢悠悠地反问道,“是吗?你确定你能保护好自己?” “你!薄司寒!” 薄司寒看着她笑了,他老觉得,温言生气的样子非常可爱。 “好了,不跟你拌嘴了,我走了,等我回来。” 薄司寒为了看她,忙了一上午,午饭都没吃,现在又要去忙了。 看完他的小娇妻之后,他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心情也非常地愉悦。 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带给他这样的感觉了,再也没有。 薄司寒到公司时,方氏集团的项目负责人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他了。 薄司寒走进去时,几个人都站了起来。 薄司寒语气平淡,“坐。” 一个身穿白色衬衣,包臀短裙的女人,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薄司寒。 薄司寒除了进来时扫了她一眼之外,再也没看她。 女人的助理翻着文件夹,“您好薄总,这些是我们公司整理出来的关于本次项目较为重要的内容,请您过目一下。” “嗯好。” 薄司寒接过手,翻看着,他知道有一道犀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从他进来到现在,那个女人一直看着他。 薄司寒粗略地看了看,合上文件夹,抬眼看着那个女人,“方总,这个项目我很看好,这次的合作一定能给我们双方带来巨大的利益。您觉得怎么样?” 方夏薇完全没在听,光看着他,然后在脑子里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见她没搭理自己,薄司寒睨了她的助理一眼。 助理都替方夏薇感到尴尬,小声提醒着她,“方总,方总。” “什……什么事?” 方夏薇反应过来,问了他一句。 “薄总在叫您呢。” 方夏薇尬笑着,“哦哦不好意思薄总,这个项目既然双方都没有任何分歧的话,那我们今天就把合同签了吧,以后这个项目我会实时跟进。” 薄司寒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双方的助理拿着合同,薄司寒和方夏薇都签了字。 合同正式生效,合作达成。 方夏薇心里盘算着,她要多找机会跟这个男人多接触了。 “薄总,我对于商业这一方面,自然是没有薄总您那么有经验,如果以后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希望薄总多多指教。” “方总客气了,方氏集团在业界也是很有名的,你的父亲很优秀,我想你一定在他身上学到了许多。” 方夏薇笑着,露出八颗洁白整齐的牙齿。 “你过奖了,有机会我更愿意跟薄总多交流多学习。” “没问题。” 两人站了起来,薄司寒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方夏薇拿下了这个项目,心里开心得不得了,父亲希望她以后能接掌公司。 所以,她自毕业到现在一年的时间,都被安排在自家公司里学习经营管理和项目合作交流。 这个项目对公司来说尤为重要,父亲派她来谈,一方面是出于对她的器重,看好她,另一方面是她这一年里有了成长,渐渐地学会了一些东西,也懂得去处理一些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事情。 从私人角度出发的话,这一次和薄氏集团合作,意味着以后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见到薄司寒。 方夏薇的心雀跃不已,那可是薄司寒啊! 薄司寒谁人不知,论年纪,论身材,论相貌,论家世,论各种实力,综合这几项来看的话,几乎没人可以把他比下去。 这么优秀的男人,方夏薇当然会想方设法地争取。 他迟早会是她的! 这个男人,她追定了! 方夏薇回去后,把这个合作的好消息告诉了方良勇。 外界传闻薄氏集团是块难啃的骨头,今天被他们啃下来了! 以后,背靠着薄氏集团这颗大树,他们也能多得到一些甜头。 第203章 叫我什么?老公 “薇薇啊,这次你对公司做了大贡献,想要什么礼物跟老爸说。” “不用了,爸,我什么都不缺,为公司尽心尽力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方夏薇现在哪有心思想要什么礼物,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找机会接近薄司寒。 她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方夏薇离开公司,回了家,换了衣服,重新化上美美的妆容,身上洒了香水,大波浪金黄色卷发披散下来。 她穿了一条深v 领的裙子,无袖款的,纤细白皙的手臂展现了出来。 方夏薇换了一双高跟鞋。 手里拿着合作方案。 等她做完这一切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因为公事,她加了薄司寒的微信,现在,她要把他约出去,打着聊工作的名义,谈别的事。 方夏薇高兴地给薄司寒发了条信息。 薄司寒身为薄氏集团的总裁,位高权重,身份越高责任越大,肩上的担子也更重。 薄司寒此时还在公司里批复重要文件。 手机“叮”的一声,他正好批完最后一份文件,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拿起手机点开一开。 是方夏薇发来的微信。 她说,关于这个项目,有个不懂的地方,想找他见面请教。 薄司寒的办公室在顶楼,他此时望过去,a 市的夜景很美,已经这么晚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线上聊又不方便。 于是,薄司寒回复她【方小姐,我现在有事,我们明天再聊。】 方夏薇原本心情好好的,期待满满的,以为他会同意,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直接干脆。 方夏薇不甘心,又发了一句【薄总,是一个很紧急的问题,您看下能不能现在先聊?】 薄司寒清楚地记得,上辈子方夏薇就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接近他的。 这辈子,他不会再上她的当了! 绝不会重蹈覆辙。 薄司寒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方小姐,工作上的事情应该白天上班时间谈,现在是我的个人休息时间,勿扰谢谢】 方夏薇气得把手机往床上一扔。 她还真就不信了,上辈子她得不到薄司寒,让温言那个女人占了便宜,这一辈子,她会把失去的东西都夺回来。 方夏薇脱掉高跟鞋,盘腿坐在沙发上。 明天见就明天见。 她有的是办法近他的身,又不是非得晚上。 方夏薇手里拿着合作方案,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档案袋。 这一份方案,就是连接她和薄司寒的纽带,她一定会狠狠地利用好,让它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方良勇让她去谈合作,她其实并不乐意,要不是为了薄司寒,她肯定不会去。 说简单点,她就是想以公谋私。 方夏薇重新拿起手机,回复了个“好”字。 明天,她又可以见到薄司寒了。 薄司寒关掉屏幕,要不是因为公事,他才不会搭理这个女人。 上辈子,她把他和他的宝贝害得那么惨。 薄司寒恨不得掐死她。 薄司寒站起身,准备回家。 天都已经很黑了。 薄家—— 薄司寒虽然一天在公司里很累,但只要一回家见到他的小娇妻,所有疲惫就都烟消云散了。 温言正敷着面膜,头上戴了一个兔耳朵的发带,很萌很可爱。 “老公你回来了。” “嗯,想我没?” 温言刚洗过澡,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薄司寒抱住了她,埋头嗅着她身上的芳香。 “你先放开我,面膜要掉了。” 薄司寒不肯松手,他非常有底气地说:“掉了重新拿一张,咱不差这点钱。” 因为上辈子失去过,所以这辈子更加害怕失去,也更加懂得珍惜。 薄司寒整天在公司里,满脑子都在想她,他真怕自己一回家看不到她。 所以每次一回来,他第一件事就是先抱抱她,确保她在自己怀里,确保她是真真切切地在他身边,他才安心。 薄司寒有幸失而复得,这辈子他一定不会再轻易放开温言的手。 他会牢牢抓住这只手,直到天长地久。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主要是我敷着面膜,你抱得这么紧,我很难受啊!” 温言咬牙切齿地,他到底知不知道重点! 薄司寒低声笑道,“哦,那我松开点,这样就不难受了。” 温言:“……” “薄司寒,你今天是怎么了?一个劲地抱我。” “你叫我什么?” “薄司寒啊。” “再叫一遍。” 温言还真就叫上了,不止一遍地叫,“薄司寒,薄司寒,薄……啊,好痒,放开我。” 薄司寒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在她的身上挠个不停。 “现在知道该叫我什么了吗?嗯?” 温言斗不过他,无奈只能投降,她喊他,“老公。” 薄司寒比她高出一个头,他垂眸,手抓着她头上发带的兔耳朵,“嗯,这才乖嘛。” 扣扣扣——— “有人来了,快松手,快去开门。” 薄司寒脸色一冷,“哪个不长眼的,这个时间点来敲门。” “言言,你们睡了吗?” 一听,是陈琳的声音。 温言捂着嘴在笑,“你说你妈没长眼?” “她这个时候来,就是不对。” 温言马上去开门了,“没睡呢,妈,您找我吗?” 陈琳手里端着一碗汤,热乎乎的还飘着气。 温言疑惑道,“这是什么?” “哦,我看司寒最近很忙,很辛苦,我特意给他熬了补汤,让他喝。” 薄司寒站在温言背后,看着那一碗棕色的补汤,好像明白了什么。 薄司寒挑眉道,“那就谢谢妈的好意了。” 他接过,把一整碗汤都喝光了。 陈琳心满意足地看着他喝,这碗汤喝下去,今晚这小两口就能多加把劲,让她早点抱上孙子了。 不然她有时候和那些贵妇人去打麻将,跟她年龄相仿的都已经当上了奶奶。 只有她,儿媳妇娶进门一年了,肚子都没个动静,她寻思着是不是她这儿子不行呢。 于是她找人特地抓了有关男人那一方面的药给他熬水喝。 薄司寒喝完之后,把碗拿给了陈琳。 陈琳满面笑容道,“那你们早点休息,妈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下去了。” 温言出了房门,看着陈琳下楼的样子,开心得快要起飞。 薄司寒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然而温言还蒙在鼓里。 第204章 爱她永生永世 温言站在门外思考着,薄司寒伸出手臂,把她拉了进来,勾着脚把门关上了。 “想什么呢?” “我在想,妈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怎么给你喝了个汤,她那么开心呢?你发现了吗?” 薄司寒心里暗喜,他的小娇妻还真是单纯,这倒也好,他就喜欢她这么傻里傻气的样子。 多可爱啊。 薄司寒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吧,你想多了。” “是吗?” 薄司寒喝下汤水之后,渐渐起药效了,他在温言耳边说道,“乖乖等我,我去 xi zao 。” 温言的耳朵“唰”的一下就红了,这句话未免说得太lou.gu了。 温言没搭理他。 薄司寒以最快的速度洗了zao ,洗完之后,他穿着白色的浴袍,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结实的胸膛lou 了出来。 温言还没睡着,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薄司寒的上半身。 这男人的身材也太好了吧! 她不禁数着他有几块腹肌,一、二、三、四、五……她甚至掰起了手指头。 薄司寒看了她一会儿,温言的目光没从他身上移开。 男人很自信地,故意把浴袍再散开一些,让她看个够。 温言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双手捂住了脸。 她在干什么! 薄司寒还很骄傲地站在那里让她欣赏! 他在干什么! 真是妖孽! 温言别过脸,背对着他。 薄司寒无奈又宠溺地笑了。 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从她光明正大地看他,数腹肌,到发现他在看她之后,偷偷摸摸,羞涩的样子。 温言躺在chuang 上,拉过被子,盖住了头。 薄司寒光着脚上前,躺在她——上面,隔着被子,薄司寒扯下被子。 “干什么呢?嗯?” 温言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尴尬又紧张。 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没干什么,你干什么呢?” 薄司寒喝下那碗汤后,药效越来越明显,此时他已经口干舌燥,热血沸腾,很想将身体里的热火往下ya 一ya 。 薄司寒微微起身,把隔在两人中间的被子抽开。 温言穿着丝绸睡衣,薄司寒穿着浴袍。 隔着布料,温言都能感受到他的身上有多tang 。 “你发烧了?” 她还伸手摸了他的额头。 薄司寒摇了摇头,“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宝贝。” “我… 温言发现薄司寒额头冒着虚汗,他在极力克,制着。 她好像懂得了什么! 刚才那碗汤,绝对有问题。 而且,薄司寒知道那是什么,他还故意把它喝下去了。 目的,就是为了今晚使劲折腾她吧! “薄司寒!你在装傻!” 温言的声音猛然提高了好多分贝。 “我怎么了?嗯?你说清楚点。” “你刚才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我承认我真的不知道。” 温言:“………” 薄司寒对她爱不释手。 温言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睛盯着天花板。 薄司寒忽然发现他的小娇妻像个木头人一样,没有一丝动静,他抬起头。 看见温言竟然哭了,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薄司寒一下子慌了神,“我……你……你怎么哭了?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薄司寒越是温柔地关切询问,温言就越觉得难受,很想哭。 不是她矫情,不是她作,是她想到上辈子,薄司寒不曾对她这么好过。 她上辈子所期盼的美好,在这辈子才得以实现。 老公宠她,婆婆疼她,还有一个无话不说的好闺蜜,娘家人也对她很好。 足够了,真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 那就是失去了儿子。 这辈子,她能弥补这个遗憾吗? 她之所以不想那么快要孩子,就是想到当初生小宇的时候,孩子是在监狱里出生的。 那样恶劣的生产环境,她有了阴影,她害怕生孩子。 她害怕再经历一次绝望。 温言不顾形象了,放开了声音哭。 越哭,薄司寒越心疼。 他抬手,擦去她眼角滑落而下的泪水。 “宝贝,乖,别哭,我会心疼,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改。” 薄司寒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惹他的宝贝不开心了。 温言一边哭一边说,“你就是想骗我生孩子,你明明知道那碗汤是什么,你还是喝了。” 薄司寒极力克、制着身体里的躁动。 “是,我承认,我确实一开始就知道,但我想要孩子,有一部分原因是,上一世,你生小宇的时候,我没能在你身边,也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我希望这辈子,能有机会,从你怀孕到生产全过程,我都能够细心照料到,我希望可以保护你和孩子一辈子,弥补上一辈子的遗憾。” 温言抽泣着,“其实,我很害怕,我当过一次母亲了,我害怕像上一世一样,让我的孩子受委屈,我也害怕,生孩子那天,身边空无一人。那种绝望感,你懂吗?都说女人生孩子,等于一只脚踏入了gui门关,那种面临死亡挑战的恐惧感,你明白吗?” 薄司寒认真地听着,他看到了温言眼里的恐惧。 他很遗憾,也很心痛,上一世,他没能陪着她经历这一切。 这一世,他不会再丢下她了。 “对不起宝贝,是我辜负了你,我错过了很多,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犯上一世的错误了,相信我,好吗?” “薄司寒,既然我们有缘重来,这一生,你要是再敢辜负我,再敢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再原谅你。” 薄司寒握紧了她的手,“我发誓,我一定会爱你,宠你,护你,永生永世,一双人,永不变。” 卧室里,一对璧人美得不像话 ——— 一大早,方夏薇去了薄氏集团。 但听他的助理说,薄司寒还没来公司。 没关系,她愿意等! 只要是他,等多久都无所谓。 方夏薇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身边放着合作方案。 她从包包里拿出了小镜子,拨弄着发型,然后补涂了口红。 方夏薇照着镜子,在练习怎么笑才比较好看。 这个样子,就好像毕业了,出社会刚要去面试一样。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方夏薇立马把镜子收好,调整了坐姿,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 第205章 偏袒 优雅地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 “吧嗒”一声,赵庭开了门,薄司寒走了进来,双手插着口袋。 刚才在门口时,赵庭就已经汇报给他,方夏薇在这里面等他。 所以此时见到她,她并不意外。 薄司寒推门而入,方夏薇立马站了起来。 “薄总,您来了。” 薄司寒面无表情,平淡说道,“坐吧。” 薄司寒落座沙发,方夏薇坐在他对面。 助理端了茶水进来。 薄司寒抿了一口,“方小姐,你昨天说的问题是什么?直接进入主题吧,长话短说。” “哦,这个。” 方夏薇拿出方案,她只是为了见他,随便找个借口罢了。 突然被他这么一问,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问题了。 方夏薇茫然地看着方案,随意说了一处。 薄司寒看了一眼,“这个,不是说得很清楚吗?该项目所获利润,由双方平分。” 方夏薇一僵,拨弄着头发,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对不起,搞错了,不是这里。我… 薄司寒看出了她的小心机,合上方案,放在桌上,“方小姐,要是没有什么公事要谈的话,我就让助理送客了。” “赵庭。” 薄司寒扬长了声音。 赵庭问道,“薄总,您有什么吩咐?” “送方小姐离开。” 方夏薇表情僵硬,薄司寒看样子是生气了。 “薄总,您…… “方小姐,请吧。” 方夏薇坐着没动,她说:“我不明白,我是来谈公事的,薄总打算就这么赶我走吗?这就是你们薄氏集团对待合作方的态度吗?” “方小姐,有些不该动的心思,我劝你还是收起来,不要丢了自己的脸面。还有,薄氏集团不是一定要跟方氏合作,别以为我非你们不可。” 方夏薇此时更加狼狈,恼羞成怒。 她吼道,“为什么?薄司寒,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冷漠?我哪里比不上温言那个女人?为什么重生了,你还是爱她不爱我?” 薄司寒站在落地窗前,点燃了一根香烟。 “为什么,你应该问你自己,如果你能自重一点,我还能看得起你,但你自己想想你上辈子是怎么破坏我和温言的感情的。” 方夏薇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我不破坏你和她的感情,这辈子你会不会爱我呢?” 她想知道,是不是她和薄司寒本来是有可能的,但是被她自己作没了。 “不会。”薄司寒清冷疏离地回答道。 “不管你出现与否,我都只爱温言一人,永生永世都不可能爱你。” 方夏薇往后退了两步,坐在沙发上,手紧握成拳。 她怎么那么傻呢?明明不可能的事情,她为什么还要去知道答案。 “好,我知道了,除了公事之外,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再见。” 方夏薇拎着包包,拿起方案,飞速地离开了办公室。 再待下去,她估计就控制不住哭出来了。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令她爱得深沉。 偏偏,薄司寒爱的是温言,而不是她。 人世间什么都可以努力,唯独相爱不可以,缘分天注定。 薄司寒指间夹着香烟,嘴里吐出一口烟雾。 上辈子他和温言的感情,已经被方夏薇破坏过一次了,这辈子,他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方夏薇很委屈,怕别人看见自己这样会嘲笑她,她捂着嘴,低头跑出了公司。 出了公司大门之后,她看见一辆熟悉的车缓缓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一个女人,温言。 方夏薇又是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她双手环抱着胸。 不怀好意地笑道,“哟,这不是温言温大小姐吗?薄总的夫人啊。” 温言仰了仰下巴,根本不想搭理她,直接略过她,往大厅走去。 方夏薇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眼瞎吗?我在跟你说话,你什么态度?” “松手!” “不松会怎样?” “方夏薇,我没空陪你玩。” “也是,你现在当上了薄氏集团的大少奶奶,忙得很,哪有空理我这种穷酸的朋友。” 方夏薇的语气满是嫉妒和嘲讽。 “方夏薇,你在嘴碎什么?以前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失忆了吗?” 方夏薇理直气壮地,“我有什么错?我和你平等竞争,我哪里不如你了?你不就是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好勾引薄司寒吗?” “你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这么嚣张?真下头。” 方夏薇狠毒地盯着温言,手一抬就要打她。 见薄司寒从里面走了出来,方夏薇立马变了个样,放下了手,假装柔弱的样子,双手拉着温言。 “对不起,温言,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温言还没有意识到薄司寒从里面出来了,她简直不知道方夏薇又在耍什么把戏。 方夏薇的手死死地抓着温言,她就是要刺激她,让她生气。 然后薄司寒看见更好。 方夏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表现得越弱,而温言越恼火,越强势,就越合她意。 温言果真生气了,她上了方夏薇的当。 用力狠狠一甩,方夏薇顺势,假装站不稳,摔坐在地上。 “啊,好疼。” 方夏薇皱着眉头,狼狈坐在地上,捂着手臂。 薄司寒听到这一声“啊”,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来到温言身边。 薄司寒柔声问道,“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温言一怔,她明白了,方夏薇在演戏。 苦肉计,为了博取薄司寒的同情吗? 方夏薇看见薄司寒对温言这么上心,而她坐在地上,手都擦破皮了,他却视而不见。 “薄司寒,我受伤了,你没看到吗?” 方夏薇委屈巴巴地问他。 凭什么他所有的关心都要给温言,难道她方夏薇不配吗? 薄司寒冷冷说道,“那是你的事。” “是她推我的,你刚才看见了,你还偏袒她!” 温言看着薄司寒,想看他怎么回答。 男人的手搭在温言的腰上。 “她怎么样都对,何况刚刚是你自己摔倒的,怪不得她。” “薄司寒!你就这么爱她?不管她做错什么,在你眼里都是对的,是吗?” 薄司寒毫不犹豫地回答:“是,你也妄想再破坏我和她的感情。” 第206章 薄司寒亲自撕绿茶 方夏薇不甘心,一个劲地挑拨,”你忘了吗?我上辈子救过你的命,没有我给你输血,你早就死了。” “你还有脸提这件事,你为了得到我,你背叛温言,欺骗我,救我的人根本就不是你,是我的言言。” 方夏薇脸色青白交错,“你……你都知道了?” “你以为你上辈子骗得了我,这辈子还能骗得了我吗?” “我……我没有骗你。” 方夏薇说这话时,眼神闪躲,都不敢直视薄司寒。 “呵,你还真是本性难移。” 方夏薇转移了问题,她看向了温言,“你不记得了吗?上一世,这个男人害死了你的父母!你这一世就这么原谅他了?” “害死我父母的人,不是他。” “怎么可能!温言,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不要重蹈覆辙了,远离他,把他让给我。” 方夏薇做梦都想拥有薄司寒,凭什么两辈子他都属于温言! 这不公平! “你的梦想很不现实,方夏薇,你想和他在一起,可他不要你啊,强扭的瓜不甜,你想想,他上辈子是误会把你当成他的救命恩人了,你才能机会接近他,不然,他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一个巴掌拍不响,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你还在惦记什么?” 温言字字句句都在提醒她,早点放弃她那可笑的白日梦。 薄司寒根本不可能和她在一起,要是他想的话,早就把方夏薇娶了。 对于方夏薇这种死皮赖脸,三番两次上门纠缠的女人,就是要打她的脸,让她清醒,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她的爱一文不值。 不,她其实就不是爱薄司寒,她只是想要得到他。 就像是看中某样珍奇稀宝似的,看上了就要得到。 那是一种强势的占有欲。 这种女人,就算是薄司寒自愿和她在一起,温言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分开。 因为,方夏薇这种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的女人,留在薄司寒身边只是一个祸害。 她今天想要得到薄司寒,明天就可能会想要得到别的男人。 然后光明正大地给薄司寒戴绿帽,再反过来说,当初是薄司寒自己愿意和她在一起的,那么就要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出轨。 温言对于方夏薇这种绿茶小三的套路,早就烂熟于心了。 就像今天这样,她看见薄司寒从大厅出来了,她故意自己摔倒然后嫁祸给她,好得到薄司寒的同情,也顺便让他知道,温言是个有心机的女人。 可她低估了薄司寒和她温言的感情。 他们已经错过一次了,这一次怎么可能因为这些小儿科的挑拨而出现感情危机。 方夏薇摔伤了,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薄司寒的手在温言的腰间摩挲。 女人仰头看着他刀削般的侧脸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赵庭说在楼下见到你了,我就下来找你。你找我有事?” “没事不能来吗?” 薄司寒挑着剑眉,“当然可以。” “我来看看,你公司里是不是藏了什么小妖精。” 温言盯着他的眼睛,男人都是双标的,薄司寒虽然对她很好,但这也不能排除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防火防盗防老公! 薄司寒微微倾声,靠在温言耳边说道,“公司没有小妖精,家里倒是有一个。” “家里有……一个?”温言突然明白了他的话。 瞪大眼睛狠狠地踩住他的脚,拎起了他的耳朵,“薄司寒,你说谁是妖精?” “我错了宝贝,松手。” 方夏薇还赖在这里,看着两人在嬉戏。 薄司寒居然有心思陪温言这么闹,真是大开眼界! 方夏薇指着薄司寒问道,“你好歹也是薄氏集团的总裁,堂堂公司门口,你们这么不注意形象么?不怕被人看到么?你就这么任由这个女人这么对你?” 方夏薇看惯了薄司寒高冷无情的一面。 第一次见到,原来他也会孩子气,他简直把温言宠成了孩子,陪着她玩,陪着她闹。 薄司寒仍和温言在嬉戏。 他说:“这是我的公司,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有我的宝贝怎么对我,我都觉得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哪像你,连个把你当成孩子一样陪你玩闹的人都没有。” “你!薄司寒,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绝情,一定要如此刺激我吗?把我逼死,你很开心吗?” 方夏薇捂着胸口,一副心痛的样子。 薄司寒不屑地翻白眼。 这个女人,可真是会演戏。 让她出道,估计将来可以拿个影后。 “方夏薇,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薄司寒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过。还有,为了不让我的言言怀疑我和你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从今天起,薄氏和方氏的合作正式终止,我会让我的人送去解约书,以后你不用再借公事来打扰我了。” 方夏薇缩着瞳仁,薄司寒为了温言,要放弃这么大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对薄氏的利益有多大,他一个商人,不是不知道。 但他甘愿放弃,仅仅是不想让温言误会。 温言在他眼里,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薄司寒这样优秀,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不该以事业为重吗? 他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这么好的合作机会。 方夏薇不能理解,但她更嫉妒,温言在薄司寒心里的重要性。 “司寒,你不要冲动,公归公,私归私,这个项目已经正式启动了,你现在解约,是很不理智的行为,解约只有弊没有利。你考虑清楚。” 方夏薇在劝他,不是怕他损失,只是害怕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他。 现在,她要以工作的名义见他一面,都已经这么不容易。 以后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要怎么见到他!怎么和他进一步发展! “方小姐,薄氏集团不欢迎闲杂人等在附近逗留,请你自觉离开。” 薄司寒开口赶方夏薇走了。 进进出出的人,都在指点方夏薇,她好像成了别人口中那个勾引别人老公,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司寒,不要这样,现在还没有解约,你可以再考虑的,这里面牵扯到多少利益,你一定比我清楚!” 第207章 唐雨晴和厉靖琛 “多少利益,我都不在乎,我也不会后悔。我不想让言言误会。” 薄司寒说得决然。 男人吩咐保安,“以后,不允许她踏进这里半步,不管是公还是私,都不允许,薄氏拒绝一切与方氏的合作。” 保安低头应下。 薄司寒搂着温言朝大厅里走去。 方夏薇被保安轰走了,走之前,那么不甘心,紧握着拳头,长长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外面有人在指着她议论纷纷。 【这不是方氏的千金吗?怎么这么狼狈,连门都进不去。】 【想破坏别人的家庭,妄想进人家公司呢】 有人甚至拿起了手机拍照,方夏薇拿包挡住了脸。 “拍什么拍,有病。” ——— 唐雨晴自从上次在酒吧见到厉靖琛后,就想着怎么追他。 她从各个渠道扒到了厉靖琛的背景。 厉氏集团首席执行官,厉家独生子。 他经常光顾上次那家酒吧。 每天晚上都会去那里,而且他住顶楼至尊套房。 唐雨晴计划着如何跟他发生点什么,喝了酒的人都会比较冲动,或许她可以在酒里加点料。 一不做二不休。 有胆量有野心的人才有机会。 唐雨晴豁出去了。 她给温言发了信息。 【今晚8点国际娱乐会所见,厉靖琛也会在那】 温言回了句【有想法?你对他有意思】后面加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包。 【你明天过来就知道了,现在暂时保密】 【我过去当电灯泡吗】 唐雨晴看着屏幕傻笑,幻想着要是她和厉靖琛…… 想到一半,唐雨晴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想啥呢! 女人一定要矜持,再多的激情,也要留到该释放的时候才释放。 看了一眼时间后,唐雨晴敷了个面膜,撸了个妆。 唐雨晴穿了一条深v领的无袖红色连衣裙,裙摆盖住了高跟鞋,化上妖艳勾人的妆容,拎着车钥匙准备出门。 唐雨晴开车前给温言发了条信息【我现在去接你】 温言早已收拾好自己,在等她来了。 两人的着装截然相反,唐雨晴是娇艳纯欲型的,而温言则偏向于大家闺秀的气质。 温言坐上车后。 偏头看着正在开车的唐雨晴,风很大,她的声音也提高了好几分贝。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找我一起去,上次被薄司寒逮回去了,我都不想来这里了。” “怎么?你家那一位把你带回去之后,有没有家法伺候啊?” 唐雨晴幸灾乐祸地笑着。 “什么家法?” 唐雨晴把墨镜往上抬了抬,“你觉得呢?” “你想多了吧,哪有什么家法,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是怎么打听到厉靖琛的消息的?我看你这幅样子,好像今晚非把他拿下不可。” “别别别,你可太高看我了,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的,真到了这种事情上面,我还不如你这个傻白甜呢。” 温言问道,“你说谁傻白甜呢?我才不傻好不好!” “这还不傻啊,我看你被薄司寒拿捏得死死的。” “哪有,分明是我拿捏他。”温言话锋一转,“我真搞不懂,你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不是第一次主动追人没经验吗?想叫你帮我壮壮胆。” 晚上风很大,唐雨晴开的又是敞篷跑车,温言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唐雨晴很别扭地,“哎呀,反正就是你在那里,我会比较有勇气。” 温言仿佛预料到她要干什么大事。 “你想干啥?怎么一副你要做亏心事的样子?” 温言的脑子里此刻闪过一次大胆的想法。 “哦,我猜!你该不会是想睡,了他吧?!” 唐雨晴的脸突然一下子红了。 温言看她这个反应,八成是了。 温言激动得大喊,“天啊!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你疯了吗?你以前不恋爱脑的啊,怎么突然一下子这么冲动了呢?” 唐雨晴四处瞧了瞧,生怕旁边有人经过被人听到。她小声提醒温言,“嘘,姑奶奶,你小点声,你想让别人知道吗?!” “我现在怎么能冷静?我不知道你是对他一见钟情了还是怎么着,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你又是女孩子。” 唐雨晴倒是表现得很平静,以她的观念,这种事情她又不吃亏,而且,她只不过是想要个孩子而已。 “行我知道了。” 温言分析了这么多,结果唐雨晴就回了这么一句,温言觉得她在敷衍自己。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啊?你还要这么做吗?” 不是她小题大做,而是这真的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不是经常在你耳边叨叨吗?我虽然是不想结婚,但我喜欢孩子啊,那我能怎么办?厉靖琛这么好的基因可别浪费了。而且人家单身,我又不是破坏别人的家庭。” “我……你有没有想过厉靖琛的感受?他能接受吗?” 这下轮到唐雨晴激动了。 “他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这还便宜了他。” 两人边开着车边聊天,聊着聊着已经到达了酒吧门口。 唐雨晴一如往常地把钥匙扔给保安。 自己拉着温言进了酒吧。 她先带温言在一处地方坐下,倒了两杯鸡尾酒,和她干了一杯。 人家都说喝酒壮胆,酒一喝,胆量就有了。 唐雨晴连着喝了好几杯,还是很紧张,毕竟这种事情是第一次。 而且还是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 唐雨晴缓和了好久,心情慢慢地平复下来。 她喝了很多杯酒,脸颊两侧变得绯红,但她酒量很好,她此时脑子里非常清醒,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事情。 温言还是想再阻止她,她怕唐雨晴会后悔。 “雨晴,要不我看还是别了吧,趁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唐雨晴斩钉截铁地回答她,“不,言言,我做出的决定不会改变,我也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包括这一次,就算以后想起来,我也绝不会后悔。” 唐雨晴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坚定。 温言意识到她是劝不动的了。 “言言,你在这里等我,等我出来以后,我们再一起回去。” 第208章 小秘密 唐雨晴重新往杯子里倒了一杯鸡尾酒,转身往楼上走去。 温言走动两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肘。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现在清醒吗?你知道我们在哪吗?你知道你这一转身要去哪里做什么事吗?” 唐雨晴说得一点都不含糊。 “我们现在在酒吧,我要去找厉靖琛,借他的基因怀个孩子。” 说完,唐雨晴加快步伐,已经进了电梯。 温言阻止不了她了。 她给薄司寒打了电话,让他过来。 她也没有碰见过这样的事情,有点不知所措。 唐雨晴踩着高跟鞋,裙摆有一小段拖在地毯上。 她已经到达顶楼。 8888号房间就是厉靖琛的房间,他今晚就在这里面。 唐雨晴拿出一张房卡,穿过走廊,在8888号房门口站定,深吸了一口气。 拿房卡一刷,门开了。 里面乌漆抹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唐雨晴得到的消息是,厉靖琛最近几天晚上都在这里喝酒,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只要能确定他在这里就可以了。 厉靖琛这间房里铺满了厚厚的地毯,唐雨晴的高跟鞋踩在上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在门边勉强看到了一张桌子,她把手里的酒轻轻往桌上一放。 因为周围太过安静,所以她这一放,轻轻的声音,也像被扩大了一样。 一个男音响起,“谁?” 唐雨晴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随着“啪“的一声,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 明亮如昼,唐雨晴看到坐在地上,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厉靖琛。 地上桌上的瓶子得有十来个,他已经醉得微闭着眼睛,额前的碎发垂了下来,黑色衬衣的扣子只扣了最下面的两颗,他挺括结实的胸膛裸露在外面。 唐雨晴看得咽了咽口水。 厉靖琛眼神迷糊地望了她一眼,声音有很大的醉意。 他问她,“你是谁?” “我…… 唐雨晴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一刻,她心里还是慌乱的,她该怎么介绍自己。 怔愣间,厉靖琛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她身边,抱着她去到了沙发上。 男人的脚后跟轻轻把门一勾,门被锁上了。 厉靖琛主动抱着唐雨晴,这让她很意外。 厉靖琛是喝多了,不知道她是谁,还是他知道,他故意的? 但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唐雨晴从他助理口中得知,厉靖琛这个人冷漠,不近女.色。 所以,她想下点东西,才能达到她的目的。 现在还什么都没做,倒是不用她操心了。 厉靖琛的手在唐雨晴身上上下摩挲,惹得女人一阵紧张。 突然,他又把她翻了过来,压,,在沙发上,抬手把灯关掉了。 唐雨晴紧张得手死死地抓着沙发边沿。 ………… 温言在外面等得着急,眼看着唐雨晴都已经进去两个小时了,还没有出来。 这会儿,薄司寒也赶到这里来了。 他对于小娇妻的命令,就是有叫必到。 “薄司寒,雨晴跟一个陌生男人在楼上…… 后面的话温言说不出口了,她想薄司寒也明白她的意思。 薄司寒眉尾微挑,“这么刺激?” “我们要不要上去一下?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温言拉着薄司寒转身要进电梯,被他扯了回来。 “我们上去不合适,就在这里等,等她下来。” 温言:“………” 唐雨晴怕是不会下来了吧。 要是那个厉靖琛发怒,不放过她,把她困在那里咋办。 ……… 房间里一片凌乱,大床上白色的床单染上了一抹血迹。 衣服鞋子乱扔在地上。 唐雨晴疲惫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厉靖琛的手还横在她腰间。 男人睡得很死,唐雨晴浑身酸痛,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一样。 腿一动,那里就感觉裂开了一样,疼得要命。 唐雨晴穿着吊带,脖子锁骨处一片wen 痕。 她用力把厉靖琛横在她腰间的那只手给拿开了,然后手撑着床,缓缓起身。 唐雨晴双脚无力,刚下床踩在地毯上就摔了下去。 唐雨晴扶着腰,现在已经晚上12点了,温言还在外面等她。 唐雨晴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大腿青一块紫一块。 厉靖琛对她真是一点也不温柔。 唐雨晴从地上捡起衣服,穿好,裙子被厉靖琛撕破了一点,但该遮的地方还是遮得住的。 唐雨晴怕把厉靖琛吵醒,昨天晚上他是醉酒的,但是醒了之后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她要趁现在,他还像死猪一样在睡觉,她赶紧溜。 不然等他醒了,她可能就走不了了。 唐雨晴拿提着高跟鞋,轻手轻脚地走向门边,突然闷哼一声,她心里一咯噔,脚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睡觉的男人,厉靖琛翻了个身,但眼睛依然还是闭着的。 唐雨晴松了口气,轻轻把门打开,侧身跨了出去,再把门带上。 走廊里一片安静,楼下的人还在欢歌热舞。 厉靖琛住的是酒吧的顶楼,这一层只有他一个人。 唐雨晴为了谨慎起见,下了楼之后才把高跟鞋穿上。 她现在走路的样子不是很自然,唐雨晴从包里拿出口红,涂了一层,重新补了妆,让自己看起来有气色一些。 不然她现在的唇色苍白,脸色也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一样。 做好这一切之后,她回到刚才那里找温言。 温言看见唐雨晴从电梯里出来了,朝她招手,“雨晴,我在这。” 唐雨晴嘴唇掀动,看见温言身边坐着的薄司寒之后,她还是把嘴闭上了。 薄司寒来干什么? 不会又是来带走言言的吧? 温言上下打量着唐雨晴,“你还好吗?我在这外面都快担心死了,上去又不能上去。” 唐雨晴比了一个“ok”的手势。她靠在温言耳边说道,“搞定了。” 温言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真的把厉靖琛给……给上……了?” “是啊。” 薄司寒“咳咳”两声,“你们背着我说什么呢?” 温言回头,“你想知道?” “你都把我叫过来了,我想我应该有知道整件事的权利。” 唐雨晴扬了扬下巴 “喂,薄司寒,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那么八卦呢?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小秘密。” 第209章 厉靖琛的故事 唐雨晴放纵过后,那种感觉还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虽是站在这里说话,但整个人是硬撑着的,厉靖琛那个人太……猛了。 跟狼似的,她差点儿扛不住,而且,他在过程中,唐雨晴在黑灯瞎火中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他喊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反正不是她。 厉靖琛为什么会在那里连续几晚借酒消愁,为什么会主动抱着她不放,她猜,肯定跟女人有关。 厉靖琛十有八九是失恋了,但这么高冷的人,也会为情所困吗? 厉靖琛扯了扯嘴角,“小秘密?唐雨晴,你玩得可真野啊。” “你管我,薄司寒,管好你家女人就行了。” 唐雨晴提着裙摆,“言言,你跟他走吧,我也回去了。” “哎你自己回吗?你确定你自己可以吗?” 唐雨晴脚步生风,忽然走得很快。 她挥起了手,“我没事。” 唐雨晴想马上走的原因,一方面是她现在很难受,另一方面是她怕厉靖琛醒了之后,发现她擅自闯入他的房间,会震怒。 温言追出去之后,唐雨晴已经叫好了代驾,跑车扬长而去。 “喂…雨晴…… 温言嘀咕着,“不是叫我陪你来吗?完事自己跑了。” 温言无奈地摇头。 ——— 厉靖琛在房间里睡了整整一晚上,唐雨晴回家后也彻夜无眠。 她满脑子都是她和厉靖琛那点事,那种感觉还历历在目。 唐雨晴咬着下唇,脑子里乱糟糟的,进了浴室打开花洒,让水流从头到脚往下冲。 厉靖琛在酒吧顶楼房间里睡了整整一晚上。 翌日清晨,男人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脑袋晕晕乎乎的,闭了闭眼又睁开。 厉靖琛掀开被子起身,拿起地上的衣服穿好之后,转眼看见床上那一抹血迹。 晃了晃脑袋,想到昨晚的一幕幕,昨天晚上他在这里喝酒,然后突然有个女人闯了进来。 他以为那是杨梦,其实不是,但那张面孔看起来很熟悉,一点都不陌生,他错把她当成了杨梦。 厉靖琛翻了翻口袋,拿出手机,昨晚为了不被任何人打扰,他把手机关机了,开机之后,里面十几个未接来电,是他的助理和他的母亲打来的。 很遗憾,没有一个是杨梦的。 他和杨梦是情侣,但他的母亲一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厉靖琛的母亲多次找过杨梦,拿钱打发她,让她离开厉靖琛。 杨梦无奈,只能被迫单方面和他分手。 杨梦和他分手后,厉靖琛一直联系不上她。 他心情烦闷,跑来这里喝酒。 结果却发生了昨晚这样的事情,他醉酒,意识不清晰,一个女人进了他的房间,让他误以为是杨梦来找他了。 他抱着那个女人,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厉靖琛拼命地想,想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这会儿,助理又打来一个电话。 助理的声音听出了焦急万分。 “喂,厉总,您现在在哪啊,我给您打了十几个电话,都联系不上您。” 厉靖琛举着手机在耳边,等了一会儿才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一直问我关于您的下落,她说找不到你,就找到我这来了。厉总,夫人现在很担心您,您给她回个电话吧。” “呵。她是担心我去找杨梦吧?” 厉靖琛当然知道,他的母亲借着关心他的名义,打听他的下落,为的就是防止他去找杨梦复合。 他的母亲瞧不起杨梦,她觉得,厉家的儿媳必须也是豪门出身。而杨梦的出身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康家庭,入不了厉靖琛他母亲的眼。 所以厉母千方百计地要阻止他们俩来往。 厉靖琛一针见血,助理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能是劝他回去,不然厉母的电话老是轰炸他。 “厉总,我想夫人一定是关心您,才会专门打电话到我这里来的,没有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厉靖琛问道,“你的工作范围还包括这些?” “抱歉厉总,是我多嘴了,但希望您不要跟夫人赌气,何况公司也需要您,今天公司里有重要会议。” 厉靖琛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我会去公司的。” 厉靖琛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助理听到他这句话后,马上给厉母拨了电话。告诉她厉靖琛会去公司。 厉母也打算,去公司里看看他。 女人最懂女人,杨梦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厉靖琛这么爱她? 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在厉靖琛看来,厉母是嫌弃杨梦的家世才反对他们在一起的。 但在厉母心里这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她感觉杨梦这个女人不简单。 厉靖琛接完助理的电话之后,拨了杨梦的电话,提示关机,他抿着唇,十分不悦。 他那么爱她,就算所有人再怎么反对,他也依然很坚定,为什么她要逃避呢?为什么她要放弃他们的感情? 杨梦的表现让厉靖琛感到失望。 打不通她的电话,厉靖琛发了微信给她,但发不出去,杨梦已经把他拉黑了。 她断绝了跟他的所有联系。 厉靖琛感到无力,他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却是这样的结果,她难道就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信心吗? 只要足够相爱,就能战胜一切。 他都没有放弃,而杨梦却先放开了他的手。 厉靖琛满脑子都是杨梦和他提分手时的场景以及昨晚他和别的女人发生的那件事。 即使已经和杨梦分手,厉靖琛也不会放过那个女人,他一定要查出她是谁,让她付出代价! 厉靖琛查了顶楼的监控,看是谁进了他的房间。 监控视频下显示的那张脸,让他觉得不久前在哪里见过。 厉靖琛把照片放大之后,再仔细地观察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了她是谁。 唐雨晴! 厉靖琛瞪大了眼睛,只觉得震惊。 怎么会是她?! 这可该怎么办? 厉靖琛离开了酒吧,去了公司,开完重要会议之后,剩下的事情,都交代助理去做。 他要去杨梦家一趟,看看她在不在家。 好巧不巧的,厉靖琛正走出了办公室,就看见了厉母。 “想去哪啊?” 第210章 昨晚有多野,今天就有多怂 “妈,你怎么来了?” “呵,我怎么来了,倒是要问问你啊,你昨晚彻夜未归,去哪里了?” 厉靖琛捏了捏鼻梁,“妈,我有我自己的私人空间,您能不能不要问那么多。” 厉母脸色骤变,“好啊,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我问你两句你就不耐烦了,你为什么不肯说实话,你是不是去找那个贱女人了?” “贱女人”三个字让厉靖琛听起来很刺耳。 就算他母亲对杨梦再有意见,他也不能接受她这么说杨梦。 “妈,请你尊重她,她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你这样说人家贱,就是你的不对。” 厉母提高了嗓音,“你现在是在袒护她,你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说我不对!” 厉靖琛和厉母站在门口说话,因为声音太大,引起了员工的注意。 员工们都会八卦地往这边偷瞄一眼。 厉靖琛扫视了一圈,低声道,“妈,你是想让人家看笑话么?不要再说了。” 厉母指着自己,似笑非笑道,“我想让人家看笑话?好啊,我本来想着家丑不可外扬,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为了一个不值当的女人悲伤难过,这事我不想让人家知道,但是现在,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厉靖琛,你不就是爱杨梦吗?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不会再见到她了!永远都不可能!” 厉靖琛心里一怔,“妈,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对梦梦做了什么?她现在在a市吗?你别对她乱来。你作为一个长辈,为难一个女孩子,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么?” 厉母更加地生气了。 “梦梦,梦梦,你有必要叫得这么好听吗?!她和你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这回可不是我逼她的,她自己甘愿收下支票离开你,厉靖琛,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好,她为了钱,毅然决然和你分手,你清醒点吧儿子。不要再被她迷惑了!” 厉靖琛怔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原来杨梦收了支票才离开的,那她现在在哪? 他如果现在过去找她,她还在家么? 厉母晃动着厉靖琛的手臂,“儿子,醒醒吧,你跟她根本就不合适,从今往后一刀两断了,回头妈再想办法找一个适合你的女孩。” 厉靖琛推开了她,双眼通红,“妈,你太让我失望了。” 厉靖琛猛地跑了出去。 厉母看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厉靖琛!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门去找杨梦,我保证,我不会放过她!如果你能听我的话,我不会再为难她。” 厉靖琛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跑了出去。 厉母拨了一通电话。 “都收集了么?” “一切准备就绪,少爷看到一定会相信的。” “好。” 厉母的眼里放射出锋利的光芒。 厉靖琛驾车去到杨梦家,他来之前听到厉母的那番话后,就猜到很可能再也见不到杨梦了。 现在看来,果然不出他所料。 杨梦家的门锁了,他喊了好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厉靖琛顿时在想,梦梦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为了钱,不惜放弃一切,独自一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他的爱还有什么意思? 杨梦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厉靖琛联系不上她,杨梦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厉靖琛在杨梦门口徘徊了好久,手指反复地滑动着他和她的聊天页面。 突然屏幕上方弹出了一条消息,厉靖琛点进去一看,是他的手下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中的女人就是杨梦。 视频总共才十五秒,但这每一秒,都在刺痛厉靖琛的心。 杨梦居然和一个陌生男人…… 厉靖琛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就是她分手的原因吗? 厉靖琛迅速回了个电话给助理,“这是哪来的?” “厉总,这是杨梦小姐在外面……那啥的事实证明,夫人也是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不想让您和杨小姐走得太近。” 厉靖琛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差点儿就要相信了。 但下一秒,他立刻否决道,“不可能!梦梦不是这样的人,我了解她!这一定是我妈特意制作的假视频。” 厉靖琛打死也不相信,他喜欢的女人会是这样不知检点的女人! 这一定是他妈为了让他对杨梦死心故意使出来的手段。 “厉总,事实不是这样的…… 助理想要解释,但说到一半就被厉靖琛打断了。 “你是被我妈收买了吧?这段视频是她让你搞的,还是她自己弄好让你发给我的?你到底是谁的人?怎么我妈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厉靖琛在电话里怒吼,他认为,现在他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所有取得他信任的人,都被他妈给收买了! 那段视频一定是假的,厉靖琛这样安慰自己。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样呢? 他都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了,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她,嫌弃她? 厉靖琛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个和他发生关系的女人,他还没揪出来。 监控视频就是最好的证明,看监控,看时间,就可以找到昨晚那个女人。 事不宜迟,厉靖琛马上做了这件事。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会是唐雨晴?! 唐雨晴是吃错药了么?! 还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不经同意,擅自闯入他的房间?! 厉靖琛非要把唐雨晴找出来好好问一顿。 他翻开手机,看到上次意外加的那个微信。 呵,她给他发过信息。 他看到了,但他不想回。 现在,这个微信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唐雨晴和厉靖琛发生关系之后,她这一天都没有出门,心神不宁的。 总感觉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一样。 心虚得不敢出门。 昨晚有多野,今天就有多怂。 唐雨晴安静了好久的手机忽然有一条消息进来了。 点开一看,是……轰! 她吓得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弯腰捡起来重新看了一眼,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厉靖琛还是找上门了。 怎么?他是要惩罚她么? 怪她毁了他的清白?! 厉靖琛发的消息言简意赅【给你半个小时时间,马上到昨晚这里来】 第211章 被当成替身 唐雨晴本来已经打下一行字【凭什么要去?】 想了想,她还是怂了,毕竟厉靖琛这个家伙,发起脾气来应该是很吓人的。 唐雨晴删掉这行字,换了个回复,非常客气地【请问你找我做什么】 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厉靖琛收到回复之后,眉头皱到一块去了。 【失忆了?】 虽然是隔着屏幕在打字,但唐雨晴还是紧张得不行。 她深吸了一口气,本来准备回复他了。 但厉靖琛突然打了个语音通话过来。 唐雨晴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接不接好像都没有好下场。 她这种行为,被别人知道,会说她有毛病吧。 明明都有胆子往人家身上.扑了,发条信息接个电话还磨磨蹭蹭的。 唐雨晴躺在床上,猛地一把把被子掀开,坐直了起来。 豁出去了,大不了被厉靖琛打死。 她正打算滑下接听键时,电话已经停了。 唐雨晴真的很无奈,这次可怪不了她,厉靖琛也不能生气,她是要接的,是他自己挂了。 她寻思着要不要主动拨一个过去呢。 唐雨晴还没考虑清楚,手指已经摁了下去。 只是一秒的时间,厉靖琛就接听了。 男人冷峻威严的声音响起,“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敢主动打过来。” 唐雨晴的声音很自然,她问:“厉先生,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怎么听不太懂你说的话。” 装傻充愣最好,反正厉靖琛此时也不一定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她。 “唐、雨、晴。” 厉靖琛拉长了声音,一字一字慢慢地念着她的名字。 唐雨晴心里一慌。 “厉先生,直呼别人大名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通话中,唐雨晴仿佛听到了厉靖琛低低的笑声。 “睡都睡了,还在乎什么礼貌呢?嗯?” 男人的声音伴随着一丝玩味,唐雨晴只觉得不寒而栗。 女人咽了咽口水道,“厉先生,你有话直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厉靖琛耐心耗尽,声音带着怒吼,“唐雨晴!你装什么疯?昨晚不是你进了我的房间,和我发生关系的么?现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睡完就想跑?” “我……我没有。你认错人了。” “你还在狡辩,唐雨晴,监控可以证明你有没有做过这件事!” 监控!! 唐雨晴撒谎不打草稿,但她忘了还有监控。 怎么办?! 承认还是不承认?! 厉靖琛声音沉稳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主动回答我,到底是不是你?” 唐雨晴默了三秒,弱弱地回答道:“是…我。” “你终于肯认了,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很缺么?” 后面这句话对唐雨晴来说,就显得很尖锐很讽刺了。 唐雨晴也是有自己的小脾气的。 “厉靖琛,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行不行?这种事情不是你情我愿的吗?要是你自己不想,我一个女人能把你怎么样?而且,我只是进入了你的房间,后面的事情是你主动的!你不要一副你很委屈很吃亏的样子,来找我理论!” 唐雨晴越说到后面越委屈。 她缺男人吗? 她根本就不稀罕! 她不过就是稀罕厉靖琛的基因,想要个孩子而已。 何况,厉靖琛又不吃亏。 那他吼什么吼!当她唐雨晴完完全全怕他吗? 不存在的,她是很莽然,但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也不是她强迫他的。 所以,他没有资格这样说她。 唐雨晴鼻子一酸,当即眼泪就流了出来。 说话声带着一点哭音。 厉靖琛又是疑惑不解,“你还哭上了?你还委屈了?” 她在委屈什么?他有说什么吗? “当然委屈了,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话有多伤人吗?” 厉靖琛竟然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撒娇?! 他和她很熟吗?! 厉靖琛最烦女人哭了,一哭就好像他欺负她了一样。 一哭,他就手足无措。 厉靖琛冷冷说道:“你哭什么哭?我怎么你了?是你先勾.引我的,你还先哭了?要不要我也哭一个给你听听?” 唐雨晴的哭音戛然而止,沉默了片刻,半晌之后。她吸了吸鼻子,“厉靖琛,我承认,闯入你房间的人是我,和你发生关系的人是我,但你也是心甘情愿的,身体是最诚实的反应。” 厉靖琛手捂着脸,微抿着薄唇,“我认错人了。” 唐雨晴有些错愕,她眨了眨长睫,“你说什么?” “我以为你是杨梦。” 不知为何,听到他把自己当成替身了,唐雨晴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心脏处像是空了一块似的,密密麻麻的疼痛。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你要的那个女人,你根本就不会和我发生关系,对吗?” 唐雨晴脑子处于懵圈的状态,她不懂自己为何要问他这种话。 她的本意不就是要利用他生个孩子吗? 怎么听到他心里脑子里有别的女人时,她会在意,会难过? 莫非,她爱上厉靖琛了? 唐雨晴甩了甩头,她在想什么? 乱七八糟的,她和他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就算她想,但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不想当那个第三者。 厉靖琛抽了抽嘴角,清冷地笑了几声,“啧啧啧,唐雨晴,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我和你昨天晚上不过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唐雨晴仰着头,忍住不让眼泪砸下来。 “厉靖琛,你想多了,我也不想和你有什么关系,昨晚的事情你情我愿,一笔勾销。” 唐雨晴正要挂电话,听到厉靖琛低沉的声音,“等会儿。” 男人忽然想到了什么,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圈套,每一步都是精打细算好的。 “你还有什么事?” 厉靖琛长长而墨黑的睫毛往下盖,眼珠子转了转,“唐雨晴,你是不是被人指使的?是不是有人故意让你进我房间的?” “你什么意思?哪有人指使我。” “你最好说实话。”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唐、雨、晴,如果让我查出来,你收受了什么好处,故意玷污我的清白,我不会放过你。” 厉靖琛的话带着明显的警告,他不清楚唐雨晴是真的不知情还是被他母亲收买了。 第212章 安排相亲 唐雨晴坐在床上,瞬间挺直了腰板,对着手机答道,“好啊,你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看我是受了谁的指使。我…… “嘟嘟嘟……” 唐雨晴的话还未说完,厉靖琛就挂断了。 唐雨晴对着屏幕骂道,“狗男人。” 唐雨晴把手机丢在一边,刚才通话过程中,她捕捉到一条很关键的信息。 厉靖琛昨晚竟然是第一次! 他和那个杨什么梦,居然没做过?! 唐雨晴的嘴角微微上扬,幸好,她睡的不是别人的男人。 唐雨晴的笑容瞬间僵硬,她在高兴什么? 不就是一个厉靖琛吗?至于因为他是处,,男而开心成这样吗? 真是无语至极。 不过,厉靖琛为什么会说后面那几句话,他觉得是谁收买了她?! 厉靖琛开车回了家。 厉母正坐在客厅里看着报纸,喝着茶,十分地惬意。 报纸遮挡住了她的脸。 厉靖琛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桌上的东西摇摇晃晃。 放置边缘的东西摔在了地上。 厉母拿开报纸,抬了抬鼻梁上方的眼镜。 她抬眼看他,低头再把报纸收好放在桌子上。 面无表情地问道:“谁惹你了?发这么大的火。” “妈,你又做了什么精彩的事儿?” 厉母脸色一变,“你这孩子,说啥呢?什么叫又?我之前做过什么?我现在又做了什么?你说啊。” 厉靖琛手叉腰,“妈,我真的服了你了,你为什么就非要破坏我跟梦梦呢?昨天晚上在酒吧进我房间那个女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厉母微怔,“女人?呵,好啊,你真是我的好大儿,你要是不说,我都还不知道你昨晚鬼混去了!你除了杨梦,居然还有别的女人,你交的都是些什么人!那些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蛊?” “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切不都是你在背后操纵的吗?你不同意我跟梦梦在一起,你把她赶走,又找了个女人跟我不明不白,让我和她彻底回不去。” 厉母哭笑不得。 “儿子,你怎么想的?你妈我是这种人么?前面这一点,我承认,但是,后面的话,我没做过,我是有让杨梦离开你,但我没有随随便便安排女人到你身边。” 厉靖琛疑心很重,把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联想到了厉母身上。 他狐疑地盯着他的母亲,“真的?那个女人真的不是你安排的。” 厉母毫不心虚地迎上他的目光,“当然不是。” 她心里想着,这个女人倒是帮了大忙,能成为他们之间分手的合适理由,杨梦不可能接受厉靖琛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 只是,那个女人也不可能进厉家的门,这么随便就爬上男人的床,这种女人,怎么可能成为他们厉家的儿媳妇? 厉靖琛在思考着什么。 厉母走到他身边,叹息道,“阿琛,你和杨梦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你再爱她,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自己不想回到你身边。你就不要再沉浸在过去了。” 厉母希望,厉靖琛能彻彻底底忘记掉杨梦,重新开始新的感情,这一次,是要步入婚姻殿堂的。 杨梦就当是他的恋爱经历,一段不起眼的感情,经过时间的推移,这段感情,很快就会被遗忘,被冲淡。不,应该是彻底放下,不再爱。 厉靖琛掀开眼皮看她,“要不是你,她会和我走到这一步吗?” 厉母避开他的问话,像没听到一样,“你爸和唐叔叔是多年的好朋友,厉家和唐家两家也曾经有商业利益往来。你唐叔叔家有个女儿,今年…… 厉靖琛抬手打断她的话。 “妈,停了,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又想撮合我和他的女儿,是吗?商业联姻,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吗?你们真的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样的婚姻会幸福吗?和她过日子的人,是我,不是你们。” 厉母略显生气,“我们所有的用心良苦,都是为了你的幸福,我们站在你的角度上出发,包括和杨梦分手这件事,你迟早有天会明白的,你现在埋怨我,我能理解,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为什么你们总是要替我安排好一切?我不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吗?我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成年人,我不是小孩子,我有选择力和判断力。” 厉靖琛额角青筋凸起,两只手垂在身侧。 双眼通红。 他不明白,他出生在这个家,就像是被赋予了某种特定的使命。 他生下来,像是来执行任务一样,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精打细算。 他的人生早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从小到大,他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自由。 他的一举一动都要考虑很多。 他活得很累,他有时在抱怨自己为什么会出生在名门望族,他想做个普通人,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完一生。 而不是像一个机器人一样,被人操控。 自己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从出生开始,嘴里含着金汤匙,意味着他这一生注定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他要担起很大的责任,从三岁开始,他就得学这学那,到他大学毕业以后,他接管了厉氏集团。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孩,但却因为她只是小康家庭,而不能如愿和她在一起。 厉靖琛从不在乎这些外在的光环,他要爱他所爱,跟自己爱的人在夕阳下拥抱,看日出日落,在海边散步,看潮起潮落。 可是,他连这样的权利都没有,和谁在一起,跟谁结婚,他的父母都要横插一脚。 他必须,也只能按部就班地走好每一步。 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被他的父母拿捏在手心里。 他们从不考虑他到底接不接受得了。 厉靖琛今年二十八岁,他觉得自己活得不如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他很累。 而他小时候,也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无忧无虑。 虽然除了不自由,除了累以外,其他他都不用愁,因为出身豪门,金钱,人脉资源,还有接触到的圈层,眼界,见识,确实能给他带来不少帮助。 他能赢在起跑线上。 但厉靖琛始终认为,不管出身什么家庭,有开明的父母,有懂得考虑子女感受的父母,非常重要! 而他的父母,恰恰相反,只会给他安排好一切。 从不问他的想法。 厉母握着他的手,“儿子,唐叔叔家的女儿很不错的,人家长得漂亮,有学识有能力,跟咱家门当户对,你先别一口否决,喜不喜欢见了面再说。” 第213章 断绝来往 厉靖琛抽开手,转身上了楼。 “哎,你这孩子,妈跟你说话,你就这态度。” 厉靖琛站在楼梯台阶上,扭过头,说道,“妈,我还没从上一段感情缓过来,你这么快就要我和一个陌生女人相亲,然后结婚,我做不到。” 厉母顿了一下,“现在都流行闪婚,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那个时候,我们才认识一个月就结婚了,我们现在不也是好好的生活了三十年了?感情这种东西,结婚之后可以慢慢培养。” “妈,你在曲解我的意思,我不是说培养感情的问题,我是说,我只爱杨梦,除了她,我不会娶别的女人。” 话音一落,厉靖琛转身上了楼。 “你!你这是要气死你妈!” 厉母捂着胸口,气得血压都飙上去了。 佣人扶着她,手顺了顺她的后背。 “夫人,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可不好,少爷只是一时想不通,多给他点时间就好了。” 厉母轻哼一声道,“我看未必,他是中了杨梦那个女人的邪了,非她不可。” “夫人,您不是找到杨小姐出轨的证据了么?您直接把它交给少爷,他不就会相信吗?” “你以为我没有这么做么?这样反而弄巧成拙,这臭小子,竟然说是我为了拆散他们,故意伪造出来的假视频。” 厉母说完,想到一件事,嘴角往上勾了勾,眼里闪着某种得意的光。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 “咋了夫人?” “我突然想到,把杨梦和她那个狗男人揪出来,让阿琛看看,他爱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这样会不会更有说服力?” “夫人,我觉得不是很妥,万一少爷说那个男人是你买通的,乱给他和杨小姐安关系的,那不是越解释越模糊吗?” 厉母坐在沙发上,佣人在帮她按摩边说道。 厉母一掌拍下,“我不管了,就这么做,我就不信他俩还能当成无事发生过一样,像以前那样瞒着我交往,我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有可能的机会了。” 佣人按摩着厉母的肩膀,“夫人说得是,我想少爷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 厉靖琛到书房之后,锁上门,把桌上的东西狠狠地扫落在地上,短短几秒时间,书房里一片狼藉。 他很愤怒! 厉靖琛从柜子里取出一瓶酒,拧开瓶盖,大口大口地往下灌。 他现在烦躁,所有不好的事情在他脑子里一直浮现,他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 厉靖琛是个有洁癖的男人,此时,他也什么都不顾了。 衬衫衣扣被他扯坏了好几颗,衣领敞开了出来,头发也是凌乱不堪,他仰着头,随着喉结滚动,酒一点一点地进入喉中。 厉靖琛足足喝了两瓶酒,但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他还没醉,反而比刚才更为清醒。 原来,想忘记这么痛苦。 他在书房里待了两个小时,沉寂许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厉靖琛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他本不想接的,因为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肯定是他的助理打来的,又是那些公司里的破事。 但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厉靖琛不耐烦地瞥了一眼。 屏幕上的来电人令他微微震惊,他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厉靖琛瞪大眼睛,看着那两个字:梦梦。 他的梦梦给他打电话了。 厉靖琛一秒都不敢耽误,马上接了起来。 “喂,梦梦,你去哪了?为什么我一直联系不上你。” 电话那端安静了好久。 厉靖琛握着手机的手掌心出了一把汗。 “喂,梦梦,梦梦,是你吗?你在听吗?” 杨梦咽了咽唾沫,“阿琛,对不起。” 相比起厉靖琛的着急,她的声音是如此的平静。 厉靖琛心里一滞。 “梦梦,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去哪了?我现在去找你好不好?” “不要!” 杨梦一口拒绝了他。 厉靖琛不解,“为什么呀?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告诉我,好吗?” 电话那头又静了下来。 杨梦思考了一会儿,闭了闭眼说道,“阿琛,你以后再也不要联系我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是我对不起你。” “分手?梦梦,为什么我们要分手?我们没有分手!是不是我妈?是不是我妈逼你的?!” “没有,厉靖琛,是我自己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我们不合适,我…… 厉靖琛想起了那段视频。 “梦梦,昨天有人发了一段视频给我,那个人,不是你,对不对?” 杨梦又陷入了沉默。 “你说话啊梦梦,你怎么不解释?那个人不是你对不对!” 厉靖琛疯狂地要求证答案,杨梦绝对不可能背叛她,她一定是被陷害的,他要她亲口解释! 奈何,杨梦的回答如此出乎他的意料。 她不再唤他阿琛,杨梦的语气毅然决然,“厉靖琛,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和谁在一起,跟你无关,我的事情不需要向你解释。” 杨梦几句话将自己和厉靖琛撇得一干二净。 感受到她的疏离,厉靖琛的心往下沉了沉。 “所以,你是间接承认了,你的确跟别人好上了。” 杨梦勾了勾唇,“是。”她说,“厉靖琛,我不爱你了,之前我不过就是看你有钱,才和你在一起的,现在我已经找到比你更有钱的男人了,我不需要你了。” 这些话简直是拿碎玻璃在扎厉靖琛的心。 厉靖琛眼里不再留有悲伤。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会再纠缠你,我们从此再无瓜葛。” 杨梦怔了怔,有点惊讶他的转变。 “好,一言为定。” 杨梦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她和厉靖琛不再有可能了…… 厉靖琛想了很久,他这么尽力地挽留她,她都不肯和他和好。 那他何必这么卑微呢? 如果离开他,能让她快乐,那他愿意成全。 厉母本想让他们俩见个面,让杨梦当面把话和厉靖琛说清楚。 但她细想,还是没有这个必要。 厉母路过书房时,听到里面“咚”的一声。 她敲了敲门,“阿琛,你在里面吗?” 第214章 相亲事情 厉母把耳朵贴在门上,没有回应。 “阿琛,你到底在不在里面?回答我。” 厉母抬手猛拍着门。 迟迟等不到人来开门,她意识到了不对劲,这傻小子不会因为和杨梦分手而想不开吧?! 厉母叫佣人拿来了备用钥匙开门。 “林姨,林姨……” 佣人拿着一串钥匙匆匆忙忙从楼下跑上来。 “快…… 门打开之后,厉母看到凌乱的一幕,瞬间吓了一跳。 她低头,看到倒在地上的厉靖琛时,一下子慌了神。 “儿子,儿子,你怎么了?你别吓你妈啊…… 林姨搭了把手,把厉靖琛扶着坐在椅子上。 厉母本来都快要叫救护车了。瞥眼看到地上那堆酒瓶时,再嗅了嗅他身上那股酒味。 翻了个白眼,松了口气。 原来是喝醉了。 她还以为这小子殉情了?! 厉母抬手往他的脑门上一推,“醒醒,喝这么多酒,你不要命了吗?” “夫人,我去给少爷熬点醒酒汤吧。” 厉母点了点头。 “我们先把少爷扶到床上吧,躺着会好受点。” 两人费力地把厉靖琛从书房扶到了卧室,厉靖琛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嘴里说着胡话。 虽然听不清,但厉母不用凑近耳朵去听,她也能知道,他肯定是在念叨他和杨梦的事情。 她必须催紧点,让他和唐裕的女儿早点见面。 她都替他把过关了,唐裕的女儿跟他很合适。 她必须和唐家商量好,让他们尽早完婚。 见面只是走个流程而已,不管厉靖琛同不同意,她都一定要他娶。 翌日。 厉靖琛昨晚喝了太多酒,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 刚好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公司。 男人头痛欲裂,想起了昨晚的那通电话。 厉靖琛体会到,喝醉酒并不能忘记什么,只会让你在酒后忆起时,更加地难受。 厉靖琛下床。进了洗手间,照着镜子看着颓废的自己。 这几天,因为自己和杨梦的事情,他都没有时间收拾自己。 下巴处已经泛出了圈圈胡渣,显得成熟而邋遢。 厉靖琛照着镜子,把胡子刮干净了。 把自己收拾了一番之后,他到衣帽间里挑了一身较为休闲的衣服。 休息日,他不再像平时工作日一样,西装革履。 现在,这身打扮看起来更像阳光大男孩,不再是平时冷酷的样子。 厉靖琛下了楼。 厉母今天也打扮得格外漂亮。 她年过五十,但身为豪门圈里的富太,对自己的身材和皮肤管理都较为重视,毕竟她是厉家的女主人,形象外表代表的是厉家乃至厉氏的颜面。 厉母身穿浅色旗袍,头发往上盘起,高额头显露在外面,满面春风地,像有什么喜事一样。 厉靖琛手插口袋,淡淡看了她一眼,“妈,你这是要去参加什么喜事?” “你终于清醒了,臭小子,有本事喝酒,没本事不醉啊?下次再这样喝,命都喝没了。” “我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你这是有什么好事?” 厉母面带笑容,“当然有啊!”她拉起了厉靖琛的手腕,一手提着贵妇包。 “走,儿子,妈今天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厉靖琛愣愣地被她牵着走了好几步,才顿住了脚步。 “妈,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你跟妈走就是了,你爸也会一起去。” 厉靖琛一愣,平时他父亲很少会参与他们的事情。 这次连他都到场了,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见厉靖琛不太情愿,又被蒙在鼓里似的。 厉母更加拽着他往外走。 “走啊,阿琛,你在发什么呆?今天公司也没啥事,日子都是特意挑好的。” 听到“特意挑好”四个字,厉靖琛瞬间明白了。 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他母亲昨天可是说要带他去相亲。 现在看这样子是要拽着他去跟女方见面啊! 厉靖琛眉头微皱,“妈,你是不是想带我去相亲?” 厉母也不瞒着他了,反正到了那里他也会知道。 “是,你都老大不了了,是时候该结婚了,你爸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已经出生了。” 每次一谈到这个话题,母子俩又会争执。 “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不是谁都要跟你们一样,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见?” “你有什么意见?你那些意见能好到哪去?听妈的不会错,这个女孩子,你一定会喜欢的。” 厉母说得神秘兮兮的,但厉靖琛却不屑一顾。 “你看看你,能不能不要板着一张脸啊?你这样,不得把人家女孩吓跑了?脸色好看一点。” 厉靖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你还不如不笑,算了,到那再说。走吧。” 厉靖琛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还有什么疑问?” “我能不去吗?” 厉母的嗓门突然喊了起来,“什么?我在这跟你说这么多,你说你不去,你觉得可能吗?不管你最后什么想法,面还是要见的,先见完面再说。” 厉靖琛微抿嘴唇道,“好,我可以跟你去见人家,但喜不喜欢我说了算。” 厉靖琛想,只要见面的时候,保持高冷,全程面无表情,那么,这桩婚事肯定就谈不成了。 他想,虽然自己有几分姿色,但应该没有女孩喜欢一个如此高冷的男人。 只要那个女孩不喜欢他,那这婚也就结不成。 厉靖琛老老实实地跟在厉母后面。 厉父已经在车上等她们母子。 司机开着车,一家人正打算正式地和唐家人见一面。 也让两个年轻人认识一下,相互了解一下。 厉父厉母一路上叮嘱厉靖琛,该注意的事情。 还有,女孩子很多都是细节控,要注意看场合,适度关心。 厉靖琛敷衍地点头。 反正他也没太把它当回事。 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厉家一家人到达餐厅时,唐家人已经在等了。 两家人面带微笑,厉父和唐裕握了握手,厉母则和唐母打着招呼。 “唐总啊,这是我们家靖琛,他… 唐裕说完厉靖琛的名字,转过身看了一下,发现厉靖琛竟然没在他后面。 唐裕笑了笑。 “哎,这孩子怎么回事?刚刚明明跟在我后面来了。 第215章 壁咚 厉母尴尬地笑了笑,“可能去上洗手间了吧。” 她心里在想,厉靖琛要是敢偷偷跑掉,她回去以后,绝对饶不了他! 好在唐家二老都比较善解人意。 “没关系,再等等。” 厉母看了一眼偌大的餐厅。 “诶,唐小姐去哪里了?” “哦,她上洗手间去了,厉夫人不用这么客气,喊她名字就行。” 餐厅的洗手间里。 相邻的两间厕所,有两个女人在聊天。 【喂,你刚才看见没有?那个唐雨晴啊,可漂亮了】 【看见了看见了,诶我怎么听说她是来相亲的?这么漂亮的人,家世又好,怎么需要到相亲这种环节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没看她那个妖娆的样子,又有钱,不知道在外面怎么鬼混呢,谁敢轻易和她在一起啊】 唐雨晴在外边照着镜子在补妆,听到别人议论她的这番话。 她把散粉收好,洗了把手。 里面的两个女人刚好出来了,抬头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时,心虚得吓了一跳。 两人手拉着手准备要溜。 唐雨晴拿纸巾擦了擦手,“慢着。” 两个女人脸色青白交错,“你你你……你是唐雨晴?” 唐雨晴转过身,轻蔑地低哼一声道,“你们嘴可真够贱的,在里面吃屎了?” 两个女人颠倒黑白,“我们可什么都没说。”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厉害,有时间议论别人,还不如多提高自己,我怎么样关你屁事啊!” 两个女人低着头,哑口无言。 “把眼睛抬起来,看着我,给我道歉,随便诋毁他人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两个女人就算再不服气,也只能憋着,诚心诚意地给唐雨晴道歉。 “对不起,唐小姐,我们不应该在你背后指指点点。” “以后再让我听到谁在我背后乱嚼舌根,我让她倒立吃屎!” 唐雨晴可不是吃素的,议论她的人有很多,但要是被她亲耳听到了,她就不可能装作若无其事。 唐雨晴提着包,走出了洗手间。 隔壁男洗手间的一个男人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撞个正着。 “你! 唐雨晴手捂着头,抬起眼看他。 男人的手扶着她的细腰,“没事吧。” 四目相对。 “怎么会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 唐雨晴猛地拿开他的手,下意识地要跑,被厉靖琛抓住了手腕,将她拽了回来。 “你想跑哪里去?嗯?” 男人本来因为相亲,还心不在焉的,见到唐雨晴时,一秒清醒,那晚的记忆再次出现在他脑中。 因为惯性,唐雨晴被拉回时,脚下重心不稳,她又一次扑进厉靖琛的胸膛。 “你干什么啊?!” “唐、雨、晴。你为什么要跑?” 厉靖琛将她推至墙边,手垫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撑在她脑门侧边。 唐雨晴完全被他困住了。 男人挑着眉头道,“你倒是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刚才不是很想跑么?” 唐雨晴动弹不得,看着他的眼睛,眼红心跳的。 心里一万个不愉悦。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在这都能遇到厉靖琛,还落入他手中了。 “我哪里想跑了,我只是走错方向了,我本来是要往那边的。” 唐雨晴刚刚才说完那两个女人睁眼说瞎话,现在她自己也是这样。 随口乱编。 “胡说。你刚刚明明心虚了,你现在也是,我看你这双眼睛,我就能看穿。” 厉靖琛的毒眸子死死地盯着她漂亮的眼睛,几乎不眨眼,两人的眼睛间距不到十公分。 因为厉靖琛较高,所以他微微弯腰低头,和唐雨晴的眼睛保持平视。 唐雨晴一低下头,厉靖琛的手就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 唐雨晴心里慌乱不已,这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玩意啊! “厉靖琛,你看够了没?” “你的眼睛怎么那么好看?” 男人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唐雨晴一愣,看了半天,最后说她的眼睛好看?! 她无语了,厉靖琛这是不是话里有话? 唐雨晴没心没肺地回了一句,“什么意思?大家不都是两个眼睛吗?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唐雨晴!” 厉靖琛的声音骤然拔高。 “干啥?你能不能不要吼我?也不要连名带姓地喊我。” 唐雨晴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这厉靖琛怎么就喜欢慢吞吞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喊她的全名。 “那不然叫你什么?嗯?你说。” 他这是在询问她的建议?! “你有事吗?没事就让开,有句话叫,好狗不挡道。” 厉靖琛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他微眯起眼眸,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最后一句说什么?” “有胆子再说一遍。” 唐雨晴心里嘀咕着,说就说,谁不敢。 “我说,好……唔……唔 唐雨晴瞪大了眼睛,一双眼眸呆呆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竟然猝不及防地强.吻她。 “唔……唔,厉…… 几乎是触电般的反应,厉靖琛猛地松开了她。 唐雨晴小脸暴红。 抬手擦着自己的嘴,口红都花了。 “你干嘛?神经病!” 唐母给唐雨晴打个电话,问她在哪里。 “妈,我马上回去,先这样。” 唐雨晴挂断电话之后,抬脚路过厉靖琛身边,狠狠踩了他一脚。 女人又气又羞,“有病!” 她迈着大步子走了。 厉靖琛看着她的背影,食指放在自己嘴唇,似乎在回味刚才那种感觉。 他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嘴角竟然微微上扬了起来。 “咳咳。” 厉靖琛把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咳了咳。 四处看了看,幸好没什么人。 厉靖琛回了餐厅。 推开门的那一刻,抬头看到坐在餐桌上的女人时,厉靖琛的脸上大写的震惊。 怎么会是她!! 这就是他的相亲对象?! 唐雨晴!! 唐家的女儿,唐雨晴。原来就是她! 这场相亲还有必要吗? 不光是厉靖琛,唐雨晴的震惊不亚于他。 她咬着唇,抬手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厉母满脸欢喜地,“哎,都来了,坐吧坐吧。” 厉母很有眼力见地,把厉靖琛推到了唐雨晴身边去,让他们俩坐在一块。 第216章 挑个好日子结婚 “晴晴呀,这个就是我们家阿琛,今天是你们初次见面,阿琛,跟人家女孩子打个招呼。” 厉靖琛坐着没开口。 厉母动了动他的手肘,用眼神暗示他,大概意思是,今天他要是让厉家丢脸了,回去绝对要他好看。 厉靖琛薄唇微启,说道,“我和唐小姐,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唐雨晴尴尬地笑了笑。 “是么?我怎么对你没有什么印象?” “唐小姐,我们刚才不是才见过吗?” 餐桌下,唐雨晴的脚不安分地动着厉靖琛。 她侧头瞪了他一眼。 一定要让长辈知道他们之前是怎么认识的吗?! 厉靖琛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是吗?我倒是忘记了。” 唐母听着她这话,“大家别介意,这孩子就这样,记性不好。” “可能是刚才在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吧。” 唐雨晴说出这话时,立马想到厉靖琛刚才强行wen 她的画面。 不知不觉,她的脸上染上了阵阵绯红。 厉母很关心地问道,“晴晴,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我没事阿姨,我太热了。” “没事就好,快点让服务员上菜吧,晴晴你爱吃什么?” 厉母拿着一份菜单放到她面前,让她点。 唐雨晴不挑食,翻着菜单点了几样。 服务员上菜之后,吃饭过程中,厉母时不时地示意厉靖琛给唐雨晴夹菜。 厉靖琛却像没看到她的眼神似的。 自顾自地吃着,根本把旁人当成了空气。 吃完饭后,长辈们聊着两年轻人的事情。 唐雨晴乖巧地坐在旁边听着。 厉靖琛看着唐雨晴嫣红的嘴唇,想起刚才那一wen ,心里竟泛起了丝丝甜蜜。 奇怪,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他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了么? 厉靖琛的手大力地拍在桌面上。 “我看就下个月初…… 厉母的话戛然而止,抬眼看向厉靖琛。 气氛骤然安静下来。 “你在干什么?” “妈,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们看你和晴晴挺般配的,先给你们时间熟悉彼此,等下个月初就结婚。” 正在喝水的唐雨晴差点儿一口喷出来。 结婚!! 她没听错吧。 看厉靖琛的表情,似乎也是被忽悠了。 她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相亲罢了。 没想到竟然是奔着结婚去的。 父母这是要把她嫁给厉靖琛,而且,厉家人对她好像很满意。 厉母问道,“晴晴,你觉得怎么样呢?” 唐雨晴的不婚主义思想没有改变,她和厉靖琛那啥,只不过是为了要个孩子。 不结婚,并不意味着她要不了孩子。 她去查过了,她是易孕体质,那天晚上,厉靖琛那么猛,很有可能过不久她就有怀孕的迹象了。 唐雨晴没有明说,只是委婉地拒绝道,“阿姨,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这样安排很仓促,而且我还年轻。我现在没有这个打算。” 厉母也不知道她是不想嫁给厉靖琛。 只是单纯想着既然时间紧迫,那往后推迟就好了呀。 “没关系,闪婚对你来说接受不了,那就从现在开始,让阿琛和你多相处,那你们有更多时间了解彼此,等你觉得可以了,才结婚。” 唐母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厉夫人,我就雨晴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求别的,只希望她能幸福快乐。我们唐家和你们厉家也是多年的好友了,阿琛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把雨晴托付给他,我也放心。” “是啊,做父母的,不就是希望儿女成家立业,过得好嘛,你放心,晴晴到了我们家,我一定把她当女儿宠,能娶到她,是阿琛的福气。” “阿姨,我……我其实 唐雨晴话还没说完,厉母吩咐厉靖琛,“就这么说定了,阿琛,现在时间还早,你和晴晴一起出去外面转转。” 厉靖琛坐着不动。 “快去啊,想什么呢。” 厉靖琛半推半就地和唐雨晴站到了一起。 唐雨晴面无表情地,她想,等出了这个门,没有长辈在场时,她就开溜。 让她嫁给厉靖琛,不可能的! 这人又冰冷,长得又一副渣男样。 虽然,之前在酒吧,她看到他的第一眼,确实有点心动了。 但那是她在喝过酒的状态下产生的第一感觉。 事后,她清醒状态下重新想了一番。 爱情这个东西,是很奢侈的。 她不强求,而且看样子,厉靖琛对她也没意思。 只是长辈们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要是和厉靖琛结婚了,那就是在委屈她自己。 两人都不喜欢彼此,这段婚姻有开始的必要吗? 唐雨晴和厉靖琛走出了餐厅。 厉靖琛手里拎着车钥匙。 唐雨晴今天没开车,是被司机送过来的。 所以,现在她如果要回家,要么打车,要么打电话给家里的司机,让他来接。 唐雨晴看着手机,厉靖琛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去哪?”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低低的笑声从厉靖琛喉咙里发出。 “在长辈面前那么乖巧,在我面前满身带刺。嗯?” “我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说错了么?” “当然有关系了,因为我们要一起去。” 唐雨晴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厉靖琛,都出了门了,你还这么入戏么?刚才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厉靖琛倒是不在意。他也不是演出来的。 他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跟她多待会儿。 他觉得,这女人还挺有趣,有个性。 “这是我妈交代给我的任务,我要是没有做好,回去她不得打死我。” “你被打关我啥事?” 唐雨晴站路边等着出租车。 厉靖琛:“…………” “唐小姐,就当是帮我个忙,行不行?” “我为什么要帮你,帮了你有什么好处吗?” 唐雨晴冷着脸,一想到他刚才强wen 她,心里就不好受。 虽然他们已经做过更进一步的事情了。 但公共场合,厉靖琛这么做,唐雨晴就是心里不舒服。 “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我确定我没对你说什么过分的话。” 厉靖琛亲自打开了车门,邀请她上车。 “走吧,载你去兜风。” 第217章 她只是想要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 “没有必要吧,你还这么听你妈的话?” 厉靖琛倾身,靠近她,薄唇凑在她的耳边说道,“睡都睡了,兜个风有什么?” 唐雨晴的耳垂瞬间潮红。 “厉靖琛,你能不能不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啊!” “是你先做错的,你还怪起我来了?” “我……!你有必要这么计较吗?都过去几天了。” 厉靖琛:“………”厉靖琛无语了,这个女人怎么死活不承认自己的错? 是她挑起这一切的,她还理直气壮了? 唐雨晴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气冲冲地走了。 厉靖琛眼睁睁地看着唐雨晴上了车,走之前还一副气愤的样子。 他摇摇头,上了自己的车。 晚上,回到厉家时。 厉母见他回来了,马上迎上前去问,“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啧,就是你和晴晴啊,聊得怎么样?” 厉靖琛意味深长地笑道,“她啊,很有趣。” “谎话连篇,你根本就没和她待一起。” 厉靖琛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 “妈,你派人跟踪我。” 谁知,厉母直接认了。 “是,我不派人跟踪你,我都还不知道,你把人家女孩子气跑了!你真是出息。” 厉母气急败坏。 “谁跟你说我把她气跑了?你手下的那些人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 “难道不是这样?他们说看见你和晴晴说了几句话,然后她自己一个人气愤地在路边打车走了,却没有上你的车。” 厉母问:“难道不是你惹她生气了?所以她才跑了?” 厉靖琛扶着额头,“妈,事情不是这样的,其实不瞒您说,我和唐雨晴之前就认识了,只是你们都不知道。” 厉母果然惊讶了。 “你们之前就认识了?怎么认识的?在哪里认识的?怪不得白天我看你们俩都不大对劲。” “说起来,还挺意外的,至于具体是怎么认识的,这个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我是你妈,你和晴晴既然已经认识,那妈就更高兴了,你们不用花很多时间去了解对方。” 厉母催促道,“快点说啊,我倒想听听你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厉靖琛实话实说,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唐雨晴在酒吧里撒了他一身酒的事情说了出来。 还说了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就加了联系方式,第二次见面就已经……坦诚相待了。 厉母捂着嘴,震惊不已。 “天哪儿子,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瞒着我呢?你和晴晴.都认识对方了,还做过了这么亲密的事情,那结婚就指日可待了。” “妈,你怎么开口闭口就是结婚?” “我这不是为了你早点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嘛,再优秀再能干的男人,身边没有一个携手一生的女人,那都是失败的。你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妈很为你骄傲,我也希望你早点成家。” 厉母煞费苦心,她就只有厉靖琛这一个孩子。 她不为他操心,为谁操心? 希望他早点结婚,一方面是让他有家庭责任感,早点收心。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他能彻底忘记杨梦。 那个女人不可能会和他有结果的。 “妈,我都没着急,你瞎着急什么?” “哎你这孩子,我瞎着急,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你好啊?” “行了行了,我现在不想说这个话题。” 厉靖琛大手一挥,朝楼上走去。 ——— 方夏薇把合作项目搞黄之后,方振远暴躁不已。 “你怎么回事?才刚夸你两句,你整个人就飘了,到底怎么搞的?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薄氏突然要取消合作?” “爸,我……我对不起…… 方夏薇吞吞吐吐地道歉。 “什么对不起!我要理由,我要知道原因,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负责,你最清楚,你到底哪里得罪薄司寒了?” 方振远说完,看着她闪躲的眼神。 “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薄司寒?” 方夏薇被说中心事,一口否定。 “当然不是了。我早就放下了。” “你确定?” 方振远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抬头,看着我。” 方夏薇两手交叠,委屈巴巴地,“爸……我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我们找别人合作,全世界又不是只有薄氏集团一家公司。” “说得容易,你去找啊,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找到比薄氏实力更强的。一天天的,你能不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不要一天脑子里想着你那些幼稚的私人感情!” 方夏薇抬起头,大声反驳道,“我的感情怎么就幼稚了?我是真心的,我喜欢薄司寒,我怎么就不能喜欢他了?我没有这个权利吗?” 方振远重重地哼了一声,“你终于承认了,你还喜欢着他,上辈子你就是因为喜欢薄司寒,你才会落得那么惨烈的下场!你还要重蹈覆辙吗?” “爸,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定要为自己争取一次,我不会再退让温言了,我喜欢他,我就一定要得到他。爸,我是有感情的人,请你不要阻止我。” 方振远气得半死,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夹狠狠地朝她砸过去。 怒吼道,“你喜欢他,那你去找他,去啊!以后公司里的事情不用你管了,你去谈你的恋爱去,以后不要回来了。” 方夏薇低头站在原地没有动。 “滚啊!你还杵在那干嘛?” 方夏薇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方振远气不过,把办公室的东西乱扔一通。 真是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 方夏薇有能力,但就是输在了过于恋爱脑,整天想着感情的事,没有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他还想着以后把公司交到她手上,是他太天真了! 公司交给她,不用多久,就得被她毁掉。 方夏薇捂着嘴,委屈得不行,边哭边跑出了公司,去了地下车库,坐在车上。 手狠狠地打着方向盘,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 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反对她?她有错吗? 她没有错! 她不会放弃的,她一定不会让温言如愿的!一定!! 第218章 甜蜜日常 方夏薇打转方向盘,开着车走了。 薄司寒和温言新婚不久,薄司寒每天都早早地回到家陪他的小娇妻。 但是,每次薄司寒抱着温言的时候,手都不安分,温言总觉得他在趁机揩油。 温言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阳台外的椅子上看了一个下午,怀里还抱着一只橘猫。 到傍晚的时候,温言看着看着犯困,在椅子上睡着了。 她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即使在睡觉,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怀里的橘猫乖巧地窝着,大概是看主人在睡觉,它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怕吵到她。 薄司寒从公司里回来的时候,偌大的卧室里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他的小娇妻。 男人一下子慌了,他的脑子里迅速地想着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所以把她惹生气了?跑了? “宝贝,宝贝…… 薄司寒一声一声地唤着她。 从卧室到衣帽间,洗手间…… 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他的宝贝。 他正要拿起手机打电话,眼睛一瞥看到床边的桌子上,那部手机静静地躺在那里。 薄司寒摸不着头脑,忽然“喵”的一声,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 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看到阳台外边有个娇小的人儿窝在椅子上。 她怀里的那只猫,探出个头,正看着他,又“喵”了一声~ 像是在说:你的宝贝在这~ 薄司寒抬脚大步走了过去,看到睡得正香的女人时,他勾起了唇,看着她的睡颜笑了。 薄司寒低头,闭眼在她的额头处轻轻wen 了一下。 “喵喵喵”~ 橘猫被塞了满嘴的狗粮,咧了咧嘴,把脸别了过去。 薄司寒蹲在旁边,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在睡觉。 温言睡得很香,完全不知道薄司寒已经回来了,并且亲了她。 她还沉浸在梦乡中。 刘海儿挡住了她的脸,薄司寒伸出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地将那几缕头发拨开了。 薄司寒忍不住地想要再亲一亲她。 他先是在她的左边脸颊亲了一下,又在她右边的脸颊轻啄了一口,完事后,还看一下她醒了没有,偷偷摸摸的,像怕被她发现一样,又怕打扰她睡觉。 确定好她没有醒之后,薄司寒的薄唇移到了温言的红唇上,唇碰唇的那一刻,薄司寒的身体有一股热流涌动,迅速传遍至全身。 要不是看她睡得正香的份上,他早就克制不住了。 薄司寒低声说道,“宝贝儿,我爱你。” 他也不管她有没有听到,只想要告诉她,他爱她。 薄司寒用行动和言语在表达他对温言的爱。 他很怕,患得患失,他害怕再次经历上辈子的阴阳相隔。 他拼了命地要把她抓在手心里,又怕她会窒息,所以他很惶恐,想给她自由,又怕失去她。 温言像被吵到一样,闷哼了一声,无意识地打掉薄司寒那只在她脸上乱动的手。 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着。 薄司寒手撑在下巴,笑着看她。 此时晚上七点。 从阳台外看去,正好可以看到这座城市的夜景,霓虹璀璨。 薄司寒很享受这一刻的时光,良辰美景,美人在身边。他很知足。 这不就是最实在最简单也最难得的幸福吗? 外界的喧嚣都与他们无关,此时他的世界里,只有她。 薄司寒把温言怀里的那只猫抱了下来。 他皱眉看着它,有时他都嫉妒这只橘猫。他的宝贝对一只猫都这么温柔,抱猫的时间比抱他的时间多得多。 要不是看它是只母猫,薄司寒早把它卖了! 又过了几分钟,温言抬手抠了抠鼻子,低声喃喃道,“薄司寒,你怎么还不回来?我等你那么久……” 温言坐在这里看书看了一个下午,一直等不到薄司寒回来,自己撑不住就睡过去了。 薄司寒把耳朵靠近她的红唇,听明白她的话之后,他满心欢喜。 一个在外工作的人,回到家有个人在等他,房间里的那盏灯在为他亮着。 那么,所有的疲惫回到家之后都烟消云散了。 相反,如果身后空无一人,在外拼死拼活的,回到家看到家里空落落的,那种无力感,孤独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薄司寒回应她的话,尽管那只是她的梦话。 “我回来了,我就在你身边。” 薄司寒拉起她的手,十指紧扣,让温言感受到他。 他低眼,看到她怀里的那本书,即使睡着了,那本书也被她紧紧地抱着,从不撒手。 薄司寒倒是觉得她挺可爱的,他轻轻从她手里抽走了那本书。 她在看的竟然是……育儿百科全书。 难道已经怀上了? 薄司寒翻看了几页,温言看着倒是很认真,一些地方还做了标记,一些页面还折了个角。 薄司寒猜,这应该是她认为的重点。 温言手里抱着的书被抽走以后,怀里空荡荡的,她伸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睁开惺忪的睡眼。 薄司寒那张妖孽般的俊脸,浮现在她眼前。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一会儿了。” 他手里还拿着那本书。 “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睡着了,我不想打扰你。” 温言呆呆地点点头。 薄司寒的声音温柔得令人沉沦,“宝贝儿,你有没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薄司寒猜,她应该是怀孕了,才会看这类书。 他想,温言应该是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与他猜想的不同,温言摇摇头道,“没有啊,有什么好消息。” 薄司寒挑着眉头,“你要是觉得现在时机不合适,也可以等你想说了再说。” 温言刚睡醒,本来就云里雾里的,听着他这些话,更加懵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她低头看着他手里翻着的那本书。 “你不会是想多了吧?” “嗯?你说我在想什么?” “这本书是我闲着没事拿来看的。你可能想多了,我觉得。” 温言一本正经地说,薄司寒却以为她只是想保住惊喜。 “好吧,我等你告诉我。” 他的语气透露着一种明显的期待感。 “不是,你希望我告诉你什么?你能不能不要跟打哑谜似的?” “我希望你告诉我什么,难道不应该是你想告诉我什么吗?” 第219章 她越是害羞,他就越是要逗她 “我想告诉你什么,哦对了!” 温言恍然大悟。 薄司寒低眸轻笑,他的小娇妻马上就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了。 “薄司寒,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肥猪抱走?” 肥猪是刚才那只橘猫的名字,因为很肥,所以叫肥猪,但它是一只猫。 薄司寒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你说什么?” 温言理直气壮地重复了一遍,“我说,肥猪每次在我怀里时,你总是趁我睡着不注意,就偷偷把它抱下去,怪不得我老感觉空落落的,少了点什么似的。” 温言一股脑地噼里啪啦讲了一堆。 “你还怪起我来了?” “当然怪你了,它那么乖,要不是你把它抱走了,它肯定还窝在我怀里,那一身毛,软乎乎的,抱着多舒服啊。” 薄司寒竟无言以对。 “你……好吧,是我的错,我不该把它抱走。” 薄司寒心甘情愿地认错。 “那它现在在哪?” “估计下楼去了吧,宝贝儿,你能不能不要对一只猫那么上心,你多关心关心我啊。” 温言瘪了瘪嘴,“你这么大个人,还需要我关心吗?猫的醋你也吃。” 温言有点“笑话”他,这男人怎么那么幼稚呢?跟一只猫争风吃醋起来了。 薄司寒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闻着她身上的淡香,wen着她的锁骨。 “当然需要,你知道么?男人也是需要被关心被哄的。” 温言摸着他的头发,“那我哄哄你?” “嗯,开始吧。” 扣扣扣—— “言言,司寒,你们在里面吗?” “快点,起来,妈在外面敲门。” 薄司寒还赖在她怀里,“不起,我们就当听不到,谁也别想打扰我们。” 温言:“………” 薄司寒的手滑过她的脸颊,稍后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他的大掌包住她的肚子。 “你知道吗宝贝?我多么希望我们能有孩子。 “现在这个时候。你跟我谈生子计划?” 温言时不时地扭头看着外边的门,生怕有人进来,她也不确定薄司寒到底有没有锁门。 “现在不能谈?那晚上洗完澡再说。” 温言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连着耳垂也一起红了。 薄司寒看着她这副不禁逗的样子,心里得意得很。 她越是害羞,他就越是要逗她。 “薄司寒!请注意你的措辞!” “我说错了么?嗯?有孩子的话,你白天在家也不会很无聊,而且我晚上回来看到老婆和孩子,我会觉得很幸福。” “那现在不幸福吗?” “我想要双倍的幸福。” 温言故意说道,“我看你就是想要孩子,根本就不在乎我,就想骗我给你生孩子,是不是我生了孩子你就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 薄司寒目光深邃,举着三指,“我对天发誓,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第一位。我不会抛弃你,就算你要抛弃我,我也会死缠烂打,不会和你分开。” 温言“扑哧”一声笑了。 她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他怎么还认真起来了,还对天发誓。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要是再不去开门,温言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别等下让婆婆和佣人以为他们这个点在里面造.娃。 偏偏,薄司寒还不肯起来,抱着温言,手一点都不松开。 他现在根本不想任何人打扰他们。 他只想享受和他的宝贝独处的时光。 温言费力地把薄司寒推开了。 “一边去,我去开门了,再不去我明天就没脸见人了。” 薄司寒坐在地上,看着温言走出了阳台。 看着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不怀好意地笑着,心里正在“密谋”着什么。 “妈,您找我们。” 温言看着陈琳,微笑着说道。 “是啊,言言,我本来是想… 陈琳的话说到一半,看见儿媳妇的脖子上的wen 痕,捂着嘴在笑。 “妈,怎么了?” 温言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陈琳的目光一直盯着温言的脖子看。 边笑边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那个儿子还不算太笨。 知道她着急抱孙子,看来是有把她的话落实下去。 温言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锁骨,才发现那里有些许印子。 她抬手将衣服往上提了提。 “哈哈妈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对不起啊,我是想叫你们下去吃饭,言言,你和司寒继续,把我的孙子提上日程哈,我先走了。” 陈琳把温言推回了房间,还“好心”地帮她把门关上了。 温言站在门边,反应过来之后,双手捂着脸,尴尬死了! 婆婆不会以为她和薄司寒在里面干啥了吧! 其实他们什么都没做,薄司寒倒好,还赖在阳台那里,她自己顶着wen痕出去,被婆婆看个正着。 还说什么让她们继续的话。 “怎么了?手捂着脸,这是干什么?妈来干什么?” 薄司寒穿着白色衬衣,靠在墙边,手扯了扯领带,一本正经地问道。 温言立即想到了一个词:斯文败类! 刚才他不出来,现在问她怎么回事?? 温言:“………” 温言抬起头,气愤地瞪着他,“薄司寒!” 薄司寒站得板正,“夫人请指示。” “没正经。” “怎么就没正经了?我又做什么事?” 温言指着自己的脖子,“你看,这不是你干的好事?” “不就是亲了两口嘛?怎么就不正经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妈说什么了?” “妈说…… 温言停顿了一会儿,话锋一转,她怎么可能实话和薄司寒说,这样他不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天天折腾她嘛? “妈说,让你把心思多放在公司的事情上,她很看好你,希望你把公司打理好,不要整天脑子里都是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 薄司寒一听就觉得假。 “妈真这么说的?” “是啊!不然呢?” 薄司寒思考了一下,“公司现在不是一切正常吗?我不是打理得好好的嘛?还有,不该想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就是你脑子里那些黄色垃圾!” 薄司寒故作听不懂。 “嗯?黄色垃圾又是什么?你说清楚点。” “你!薄司寒,你不要装蒜,你心里最清楚了。” 第220章 怀孕 薄司寒偷笑着,然后又是一副单纯无知的样子 “我清楚什么?你说来听听,你这样,我怎么能明白你的意思呢?是不是?宝贝儿。” “停!我真的服了你了,薄大少。” “你在骗我。” 温言有些错鄂,“什……什么?” “妈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她让我们…… 薄司寒说到一半,上前两步,把她揽进怀里,靠在她耳边说道,“她让我们早点生孩子。” “你都听到了,你还说你不知道!” “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不可以吗?” 温言掰开他的手,“我要下去吃饭了。” “等一下。” “又怎么了?” 他目光温柔,“你确定你要这样下去?刚才只是被妈看到,下楼之后看到的可就不止妈一个人了。” 温言折返回来,去了衣帽间换了一件高领的上衣,把痕迹挡住了。 出门前,她瞪了一眼薄司寒,“薄司寒,以后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偷亲我!” “其实你知道吗?我不仅亲了你的脖子,我还亲了你的脸和你的唇。” 薄司寒很得瑟地说。 温言抬手擦了擦。 薄司寒皱眉,“你很嫌弃我?” “我懒得和你说。” “砰”的一声,温言直接摔门下楼了。 薄司寒无奈地摇头,是他太宠她了吗? 都宠出脾气来了。 陈琳看到她从楼上下来,连忙走过去扶她。 “哎呦,慢点慢点,你怎么下来了?不跟司寒多待会?” 温言此刻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婆婆这是话里有话。 跟薄司寒多待一会儿,然后嘞? “妈,你怎么大惊小怪的,搞得我像是小孩子还是大肚婆似的。” 她不就下个楼梯吗?还得婆婆扶着她。 要是佣人看到了,不得说她矫情,说她作? “妈是怕你太累了,走不稳,扶你一下。” 温言:“………” 她所理解的累是那种意思吗? 陈琳盯着她的肚子看,“言言,你上次生理期是什么时候呀?” “妈,我这个东西一向不怎么准,上个月我记得是十号来的。” 陈琳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 “十号?今天都二十号了,你来了没有?” 温言摇了摇头。 陈琳两掌大拍,“太好了!很可能是怀上了!找个时间赶紧去医院查一下。” “妈,没有这么夸张吧……我一直都紊乱的,可能这个月也是推迟了,跟怀孕没啥关系吧。” 陈琳小心地扶着她下了楼梯,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餐桌边的椅子上。 佣人陆陆续续地端着菜上桌,倒是挺丰盛。 “你听妈的,先吃饭,吃完饭去让司寒陪你去看看。这种事情可不能大意。” 边说着,陈琳边给她盛着鸡汤。 薄司寒从楼上下来,听到陈琳这话,好奇问道,“检查什么?” 陈琳目光一瞥,“你来得正好,等会儿带你媳妇去医院看看。” 薄司寒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坐到了温言身旁。 紧张地询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嘛?嗯?” “我没事,是妈以为我怀孕了,其实没有。我就是生理期不稳定而已。” 陈琳盛好了一碗鸡汤,放到温言面前,“趁热喝,你太瘦了,多补补。” “谢谢妈。” 薄司寒想了想,“既然如此,我看还是有必要去看一下,就算没有怀孕,也把身体调一调。” 温言舀了一口鸡汤,正要喝下去了,拿到嘴边,闻到那个味道,忽然有点恶心。 她立马起身,捂着嘴跑去了洗手间。 “言言,你没事吧?” 陈琳担心她,也跟着一起去了。 薄司寒后脚也跟了上去,现在他来不及多想什么,只担心温言的身体。 而陈琳看到她这一吐,心里对她可能怀孕的这一猜测更加肯定。 要是真怀上了,这对薄家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啊。 温言弯腰在洗手池边吐,陈琳的手轻抚着她的后背,让她舒缓。 而薄司寒则手拿着纸巾,等她吐完给她擦嘴。 “没事吧?好点了嘛?” “我没事,不好意思,妈,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 陈琳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里满是心疼。 “奇怪,那个鸡汤也没什么问题吧?怎么会吐呢?” 薄司寒还在寻思着原因,第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她可能怀孕了。 “傻儿子,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个时候这么笨呢?我看言言就是怀孕了,还是去医院检查一番比较妥,不管有没有怀,去看一遍总归比较放心嘛。” 薄司寒点了点头,“妈说得对,宝贝,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吧。” “快去。” 温言也不好意思拒绝,她不知怎的,平时喝了那么多次鸡汤都没事,怎么今天会想吐呢? 难道真像婆婆说的那样,怀孕了? 薄司寒牵着温言的手,打开车门,让她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弯腰为她系好了安全带,最后在她的额头wen 了一下。 每一步都很细节到位。 陈琳站在门口,叮嘱薄司寒开车小心点,她目送着他们离开。 到了医院,薄司寒带她挂了妇产科的号。 轮到她时,男人牵着她进去了。 医生说的话,薄司寒全程几乎不眨眼地认真听着,比温言还认真。 最后检查结果出来,温言真的怀孕了! 四周。 那就是一个月了。 她到今天才有孕期反应。 医生特意嘱咐薄司寒,“薄太太的身体较为虚弱,要多注意休息和饮食,另外,减少夫妻同房的频率。” 薄司寒仔细地听着,记下。 最后一句,他拧了一下眉头。 减少同房频率,要什么频率才合适? 虽然很难忍受,但为了他的小娇妻身体和他们的孩子着想,他会努力克制的。 医生说了很多,“最后,祝你好孕,薄太太。” “谢谢医生。” 薄司寒扶着温言出了妇产科室。 现在是秋天的晚上,晚风有些许凉意。 薄司寒脱下自己的薄外套罩在她身上,揽着她的肩膀上了车。 一路上,温言的心情都很沉重,不难过也不开心。 只是觉得忽然就要当妈妈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双手交叠,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想说话。 薄司寒边开着车,时不时侧头看她。 第221章 怀孕了只管吃好喝好睡好 薄司寒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恍恍惚惚的。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包裹住她的掌心。 “怎么了?有心事,可以告诉我,一个人憋着心里不好受。” 温言侧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扭向了窗外。 “没事,我只是有点适应不过来,想到自己很快就要生孩子,当妈妈了,很感慨。” 温言边说着,泪水渐渐润湿了她的眼睛,喉间变得哽咽。 薄司寒知道她敏感,缺乏安全感,他一直在努力给她足够的爱。 看到她这一哭,薄司寒心里比被伤口上撒盐还疼。 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 薄司寒停在那里等绿灯,他侧身拥抱温言。 双手轻拍她的后背,温言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怎么哭了?嗯?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伤心了?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温言哭得更厉害了,泪水像瀑布一样稀里哗啦往下掉。 她的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薄司寒的衬衣很快就被哭湿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对她已经够好了,她怎么还能把什么事情都推到他身上,让他自责,让他愧疚呢? “不,你没有问题,你到底因为什么事才哭?告诉我好吗?是不是因为怀孕,让你不开心了?你不想要孩子对不对?没关系的,你要是不想这么快当妈妈,我们也可以先选择不要…… 薄司寒尽力地安慰她,要是因为孩子,让他的宝贝哭得这么伤心,那要孩子有什么意义? 他只要她快乐,孩子随缘。 “不,这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舍得放弃他?我只是想到上辈子的小宇,我没有保护好他,是不是他回来了?他又一次来到我身边了,是不是?” 温言极力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因为上辈子的事情,她一直记着她怀孕生娃的那段时间,还有她那可怜的孩子。 如今,她再一次地要当妈妈了,是不是她的小宇回来找她了呢? 薄司寒一想到这事,心就隐隐作痛,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们母子不会过得那么苦。 薄司寒心里很痛,但他不能像温言一样,大声地哭出来,因为他是一个男人。 她已经哭了,如果他还哭,只会让她更难受。 到时候,两个人都痛苦。 薄司寒回答她,“是,他回来了,我们的小宇回来了。” 温言哭着哭着忽然笑了。 她唤他,“老公。” 薄司寒浑身一颤,温言很少会这么亲密地叫他,平时她都是连名带姓地大声喊他。 “嗯,我在。” “我一定会保护好孩子的,不会再让他受任何伤害。” 薄司寒告诉她,“你只管无忧无虑,保护你们是我的事情,我会护你们一世周全。” 他用力抱紧了温言,舍不得放手。 绿灯在这个时候亮起了,薄司寒不舍地松开她。 他此刻真的很想一直抱着她,永远都不放手。 这个女人,上辈子对他情有独钟,想尽办法追求他,最后也如愿嫁给了他,可是,过得却不开心。 这辈子,他会不留余力地用生命去爱她,保护她一辈子。 薄司寒开着车,右手紧紧抓着温言的左手,只有这样,他才心安。不然,他真的怕哪一刻看过去,她就不在自己身边了。 温言任由他牵着。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陈琳还没睡,坐在客厅里等着他们回来。 一听到别墅外有车声,她立马出去了。 挽着温言的手肘,往屋里走去。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温言看了一眼薄司寒,从口袋里掏出孕检报告单。 “妈,医生说怀上了。” 陈琳眉开眼笑地,“这是好事,接下来的日子要辛苦你了。你放心,妈是过来人,你不要压力太大,我会照顾好你的,还有你司寒,以后没事早点回家,多陪陪言言,公司里的事情能让手下去做就不要亲力亲为。照顾好自己老婆孩子。” 陈琳对她如此上心,现在还只是孕初期,要是等到预产期那时候,温言都不敢想象她的婆婆多谨慎多小心。 “妈,我现在才刚怀上,又不是挺着个大肚子,我现在啥都能干,您不用一惊一乍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陈琳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就只管吃好喝好睡好,只管享受,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 温言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既然婆婆都这么说了,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 “妈我知道了,您早点休息吧,很晚了。” ”哦对对对,孕妇不能熬夜,司寒,快,带她上去休息去。还有你小子给我老实点。” 最后这句话意味深长,但温言能听懂,婆婆的意思是她现在怀孕了,薄司寒要控制住自己。 薄司寒勾唇,“妈,你操心的有点多了。” “你还嫌我多嘴。” “妈,您别跟他计较,他这人就这样。” 陈琳换了一副慈爱的嘴脸,“还是我儿媳妇懂事。” 薄司寒揽着温言上楼。 陈琳看着他们两口子的背影,心里乐开了花。 很快她就要当奶奶了,薄家终于要添新成员了。 翌日。 方家。 方夏薇真的像方振远所说的那样,不再管公司的事情。 今天工作日,她还赖在家里,也不去公司。 方夏薇昨晚心情低落,喝了酒,上午十点了她还没起来。 方夏薇的生母已经不在,钟清娴是她的后妈。 钟清娴看她没有妈妈了,平时方振远不在家时,她就喜欢刁难方夏薇。 钟清娴在她房门口大力拍打着门。 方夏薇本来喝了酒,头就疼,被她这样吵,她更加不爽。 拉过被子盖住头,捂住耳朵,钟清娴不见她来开门是不会罢休的。 越拍频率越高,越拍越大声,就是要吵醒方夏薇。 她就不信,这样她还能睡得着。 方夏薇掀开被子下床。 “谁啊!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她怒吼,边走去开门。 门开的那一刻,“啪”的一巴掌,扇在方夏薇的脸上。 她本来就很累,被钟清娴这么一扇,脸都撇了过去,手扶了一下门,才站稳脚。 钟清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方夏薇瞪大眼睛看她,“你竟然敢打我?!” 平日里,她顶多就是吼吼她,这还是第一次动手! 第222章 方夏薇受伤 是她太善良了吗?!一味的忍让换来的是钟清娴的得寸进尺。 钟清娴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贱女人?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还在睡觉,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不用干活了?” 方夏薇怔了怔,“干活?干什么活?” “我听你爸说,以后不需要你去公司了,你以为不用去公司了,你就可以吃了睡,睡了吃,什么都不用做吗?” “那你想让我干什么?” 钟清娴鄙夷地上下打量她一眼,“你这个样子,明显就是生活得太好了,以后嫁人了,什么家务都不会做,别人还以为是我没教你。” 方夏薇已经猜出了她的目的,她这是要她去干佣人干的事。 “我做不做,会不会,关你什么事?” “啪”的又是一巴掌,方夏薇猝不及防,被扇了另一边脸。 “没教养!方夏薇,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那个妈已经死了!你现在就得听我的。再敢这样跟我顶嘴,就不止两巴掌这么简单了,我可不像你爸一样纵容你,都惯出脾气来了。” 方夏薇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又委屈又气愤的。 她直呼钟清娴的名字,“钟清娴,你是不是看我妈妈不在,你就可以这样欺负我?!” 钟清娴双手抱胸,“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你能把我怎么样?你和你妈一样贱,我不会让她的女儿好过的。” 方夏薇非常不能容忍任何人这样说她的母亲。 她忽然双手扯住钟清娴的头发,钟清娴被抓得头皮发麻。 “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女人,放开我!啊!” 方夏薇可是发了狠地和她拼了。 “我不允许你再随便侮辱我妈妈,她没有错,她都已经不在了,你还不放过她。你骂我可以,你不能骂我妈妈。” 钟清娴重重地一推,方夏薇脚下重心不稳,摔在地上,磕到头。 额头上有鲜血在冒出。 她捂着头,“好痛,你……你为什么要推我?” 钟清娴头发凌乱,捂着嘴,有点慌乱地看着她,只见那血顺着她的额头往脸颊下流。 “你没事吧?方夏薇。” 方夏薇意识渐渐模糊,看不太清楚了。她缓缓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钟清娴双腿发软坐在地上。 爬过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还活着。 怎么办?待会儿方振远回来,知道之后,她要怎么解释? “张妈,张妈…… “太太,怎么了?哎呀,方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流了那么多血?” 钟清娴眼看着方夏薇昏迷过去了。 她害怕,怕别人知道是她推的,脚一溜就跑了。 佣人十分不解她的行为,“太太,您去哪呀?方小姐受伤了,您过来扶一下她,我去打电话,或者您打个电话叫个救护车也行啊。” 钟清娴手脚颤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叫了辆救护车。 方振远回来的时候,正看到方夏薇被抬上了救护车。 他眼睛一瞪,低吼道,“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问完这话时,救护车已经开走了。 “先生,方小姐受伤了,头流血了。” “她是怎么受伤的?” 佣人正要把她看到的说出来,“先生,我看到……唔 钟清娴跑过去捂住了她的嘴,“你不要胡说。” “怎么了?清娴,你在干什么?她要说什么,让她说。” “振远,佣人不知道真相,她会乱说的,夏薇之所以受伤,是她昨晚喝太多酒,起床后迷迷糊糊,下楼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摔下了楼梯。” 佣人简直不敢相信,她虽然没有看到全过程,但是她也看到了方夏薇不是摔下楼梯的,方夏薇和钟清娴的争吵声,她在楼下都听到了。 为什么太太要撒谎呢? 方振远盯着钟清娴,“真的是这样吗?” 钟清娴心里咯噔了一下,“是…是啊。” 她很没底,要是被方振远知道是她推的,那她就惨了! 佣人不说实话,实在昧不过良心。 “先生,其实…… 钟清娴狠狠瞪了她一眼,“有你什么事?管好你的嘴,一个下人知道什么?” 佣人低下了头。 方振远很清醒地,“家里不是有监控吗?看一下监控一目了然。” 钟清娴慌了神。 监控!她怎么忘了有监控呢?! “去,把监控调出来看看。” 钟清娴想方设法地阻止他,“哎振远,我们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夏薇吧,这个时候,她身边不能没有人啊。” 方振远一听,有道理。 “好,那就先去医院,其他的事晚点回来再说。” 钟清娴侥幸躲过了一回。 她要想办法,不能让方振远看到监控视频,也不能让那个佣人说出事实。 不能让方振远知道,她一直针对欺负方夏薇。 方夏薇因为头部失血而昏迷,到医院之后缝了好几针。 躺在床上输着液,那一张脸煞白如纸。 她已经醒了。额头上包着几圈纱布。 方夏薇拿着镜子在照脸,要是留下了疤痕,那得多丑啊! 越看越烦,她把镜子砸在地上,清脆一声响,镜子四分五裂。 方振远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还有方夏薇黑着一张脸,扭头看着窗户那边。 “夏薇啊,爸爸来看看你,你怎么样了?” 方夏薇没回应他。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钟清娴跟在方振远后面一起进来了。 “爸,我…… 方夏薇看到钟清娴的那一刻,十分不满地,“你还有脸来?” 钟清娴佯装温柔慈爱的样子。 “夏薇,妈妈知道你受伤以后,特别担心你,匆匆忙忙又赶来看你。” 钟清娴特地把“妈妈”两个字说得重了些。 “你不是我妈,你别以为你进了方家的门,我就是你的女儿了,你就可以跟我套近乎了。” 方夏薇的表情非常冷漠,说话时,眼睛都懒得看她。 钟清娴的手抓着衣服侧边,表现出无奈的样子。 “夏薇,我……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告诉我的。” 方夏薇实在看不下去这个女人在这里继续演戏了。 她拿起病床边的玻璃杯,砸向钟清娴那边。 还好她反应快,往后退了一步,杯子没有砸到她身上,而是在距离她几厘米处落到了地上。 “你不觉得你这个样子很虚伪很恶心吗?” 第223章 装好人 “夏薇,我…我只是好心看望你,关心你啊,你这样说,我很伤心的。” 方夏薇吼道,“你赶紧走,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钟清娴愣着没动,她要是这样就走了,岂不是太狼狈了。 钟清娴靠近她,要去碰她,“夏薇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 钟清娴的手还没碰到她,方夏薇躲开了。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你滚啊!走啊!” 方夏薇声嘶力竭地吼道。 还拔掉了正在输液的管子。去推走钟清娴。 “夏薇,你冷静点,怎么能对你钟阿姨这么无礼呢?爸爸没有教你礼貌吗?” 方振远责怪起方夏薇来了。他倒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他看到的是钟清娴的好心好意,都被方夏薇冷漠无视了。 “礼貌?你跟我讲礼貌,你知不知道我之所以会躺在这里,是因为谁?你知道吗?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方振远错愕了一下,“什么?佣人不是说你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吗?” “呵,爸爸,你连一个佣人的话你都信,却不相信我说的,你以为你的枕边人很善良吗?” 方振远动怒了,“住嘴!没大没小,没教你跟我顶嘴的?!” “爸,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你,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骗了,这个女人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钟清娴努力地安抚住她,“夏薇啊,阿姨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你才能接受我,这么长时间了,我进方家开始,一直把你当亲女儿一样对待,可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对我的偏见呢?” 钟清娴边说边擦眼泪,方振远看了都于心不忍。 “你知道什么?你阿姨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凶?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今天这样的事情。” “爸,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被蒙在鼓里。” 方夏薇嘲讽道。 为什么他就那么信任钟清娴那个女人呢? “什么事?你说清楚点,别拐弯抹角的。” “好,那我们就开门见山了,你的女儿之所以会受伤住院,全是拜她所赐,是她推我的!” 方夏薇当面告状,她要再不揭开钟清娴的真面目,以后受委屈的还是她。 “你说的都是真的?” “呵,爸,你觉得我在胡说吗?就是她推我的,大上午的去我房间打扰我,拉扯过程中,她把我推倒了,这个女人,就是毒蝎心肠,你不要被她蒙骗了!” 方振远怔了怔,头一偏,看向了钟清娴。 “清娴,怎么回事?你自己说,她有没有冤枉你?” 钟清娴拉住他的手,“振远,我…只是好心想叫她起来吃饭,但我没有想过要伤害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敌意那么大。是她自己摔倒的,非要赖给我。” “钟清娴,你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家里的监控不是摆设,但是爸,我觉得,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没有必要去查,你要是相信这个女人,也没必要查。” 方振远微皱眉,“夏薇,不管怎么样,不能对你阿姨无礼,她是长辈,你是晚辈,要尊重她,知道么?自从你妈妈去世之后,是她在照顾你,做人啊,要懂得感恩。” 方夏薇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她父亲的嘴里说出来,他是被那个女人迷得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么? 感恩?感恩钟清娴天天趁他不在家,打压她么? 她做不到。 “爸,你走吧,我想自己冷静冷静。” 方夏薇扭过头,看着那边说话。 “夏薇,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还有说的必要吗?她解释再多,他还是会站在钟清娴那一边。 方夏薇很失望,不管是亲情还是感情,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偏爱她。 方振远也好,薄司寒也罢。 难道她就这么不值得吗? 方夏薇拔掉针后,钟清娴还好心好意地叫来医生重新帮她弄好,倒了杯热水放在床边。 这些方振远都看在眼里。 “夏薇,你阿姨对你这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不要太矫情了,她来到方家,跟我们就是一家人,你不要总是排斥她,这样爸爸也为难,我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 方夏薇拉过被子盖住头,根本不想听他再说下去。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就哭了,那不是让钟清娴看笑话吗? 她再委屈也不会在她面前掉眼泪,那样只会让她更狠地踩上一脚。 方振远看她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正要发火。 “哎振远,算了吧,夏薇年纪小,有点性子也正常,随她去了。我们先让她静静吧。” 方振远“哼”了一声,“都是给惯的,脾气大得很。” “走吧,我们先出去。”钟清娴说,“夏薇,我跟你爸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我们晚点再来看你。” 被子里的人没有动静。 钟清娴和方振远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方夏薇掀开被子,抬手把钟清娴倒的那杯水挥倒在地上。 方振远才刚走两步就听到这个动静,要掉头回来看。 钟清娴拉住了他。 “振远,别去了,我们现在去,只会雪上加霜。” 方振远点点头,和钟清娴回家去了。 路上。 方振远开车载着钟清娴,钟清娴一直心不在焉的。 方振远和她说话,她也毫无反应。 “清娴,我觉得自从夏薇的妈妈去世以后,她整个人就变了。” 钟清娴想着怎么趁机把监控搞破坏,不让方振远看到。 “清娴,清娴…… “啊?你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我说了什么,你都不知道?” “我…我有点累了,你重新说吧。” 方振远倒也没多想。 “我说夏薇的妈妈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导致她的心理出现了一些状况。” 钟清娴敷衍地应了句,“是吗?也许吧。” “我怎么觉得你也有点奇怪?” “我没有啊,我好好的,是你想多了吧。” 钟清娴灵机一动,“振远,你公司很忙吧,要不你前面找个地方,我下车,然后打车回家,你去忙你的工作吧。” 方振远很贴心地要把她送到家。 “我现在没什么事,我还是送你到家吧,这里打车也不太好打。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路边。” 钟清娴却很坚持地,“不,我就要在这里下车!” 第224章 最讨厌欺骗 钟清娴的嗓音骤然提高,情绪稍显激动。 方振远都愣了一下,“你怎么回事?” 钟清娴捂着胸口,“哦我只是不想耽误你的时间,我反正也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是这个意思。” “不,我说了,我送你到家。” 方振远稍微试探了一下钟清娴的反应。 “刚才夏薇说的话,你怎么想?” “你说哪一句?她说了那么多。” “她说是你推她的,是这样吗?” 钟清娴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就算不能,最起码也能瞒到家,哪知道,方振远在半路上就要质问她。 钟清娴的手抓着安全带,“振远,这件事,其实我们两个都有错。” 早晚都会瞒不下去,倒不如坦诚一点。 她没有把握能骗过方振远。 “哦是吗?你说说整个过程。” 方振远准备“洗耳恭听”。 钟清娴的手心一直在冒汗,要是她承认了,那方夏薇说的话不就都被验证了吗? 那她刚才在医院里,那副慈母形象不就毁了吗?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说啊,你在犹豫什么?你不说就是默认是你害她受伤的。” “当然不是!我说,我只是想叫她起床吃饭,但她一向不喜欢我,这你也知道。然后她就一直推我走,不让我在她房门口停留,结果推着推着,她自己摔倒了,事情就是这样。” 钟清娴真是撒谎不打草稿。 她也不在乎方振远相不相信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钟清娴示弱道歉,“振远,对不起,如果我不去叫她吃饭,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要是夏薇的额头以后留疤了,我每次看到都会很愧疚的。” 而钟清娴心里,实则想的是,她巴不得方夏薇毁容,区区一个疤痕,还便宜她了! 她看到方夏薇那张脸,就会想起她那个妈,母女俩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方振远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开着车。 “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钟清娴心里紧张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面不改色地回答他,“我说的都是实话。” 方振远淡淡地说了句,“好,我知道了。” 钟清娴心里慌慌的,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等会监控查出来,还有佣人说的话跟你说的不一样,你就不要后悔。” 方振远在给她机会让她自己承认,说出事实。 “清娴,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任,这是你自己说的,你现在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我根本就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已经说出实话了,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很快,车子开进了方家别墅。 方振远匆匆下车,绕过车尾,把钟清娴拉下了车。 “我……振远你慢点走,我跟不上了。” 钟清娴穿着高跟鞋,差点崴脚,方振远也不在乎。 他现在只想快点知道真相。 “走快点,别墨迹。” 客厅里。 那名给方夏薇叫救护车的女佣也在。 “先生,太太,你们有什么吩咐?” “今天的事情,你从头到尾说一遍。” 女佣有点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钟清娴,女人毒辣的眼睛仿佛在暗示她什么。 女佣知道,那是太太让她不要说实话。 但她还是要说的,在这个家,就是听方振远的。 “先生,今天我在楼下忙的时候,听到楼上有争吵声,我也没多注意,等太太叫我的时候,我上去方小姐的房间一看,她晕倒了,头在流血。我就马上叫了救护车。” 方振远听着点头,“那她是怎么受伤的,你知道吗?” “我好像看到,太太和方小姐在房间门口拉扯。对了,先生,家里走廊的监控是可以拍到的,你可以看一下。” 方振远去看了监控视频。 钟清娴想阻止也有心无力了。 女人安安静静地跟在方振远后面。 她好不容易进了方家的门,难道这一切要因为这件小事,而毁掉吗? 方振远会因为方夏薇而和她决裂吗? 钟清娴不敢高估自己在方振远心目中的分量。 视频里,清清楚楚地记录着。 是方夏薇先伸手去扯钟清娴的头发的,在拉扯过程中,钟清娴推了一把方夏薇,继而她就摔倒了。 钟清娴有错,但也是方夏薇先对她动手,她出于保护自己,才推了她。 幸好,监控是没有声音的,钟清娴说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话,没有人知道。 佣人也没有听到。 只有她和方夏薇清楚,但没有证据证明她说过,她不认就行了。 “清娴,你这怎么解释?” “振远,你都看到了,是她先对我动手的,我总不能站在那里任由她怎么对我吧。” “是,你说的没错,但你刚才没有说实话,夏薇这件事,倒不是什么大事情,重要的是,你欺骗了我。” 欺骗,是方振远很难容忍的。 钟清娴以为方振远会为了方夏薇而大怒,可并没有。 钟清娴万万想不到自己会栽在这里。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你多想,我真的不是有心的,你相信我。振远。” “清娴,我可以不计较这次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做一个诚实的人,不要试图欺骗我,你顶多只能骗我一时,不可能骗我一辈子。明白没有?” 钟清娴愣愣地点了个头,“振远,你都原谅我了?你不怪我了?” “嗯,但类似的情况,我希望以后都不要出现了。你和夏薇也要想办法缓和一下关系。” 钟清娴很意外,她以为方振远会在知道真相以后,会和她离婚,赶她走。 现实却截然不同。 方振远只是生气她的欺骗。 “谢谢你振远,谢谢你可以原谅我,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缓和我和夏薇的关系,这几天,我会去医院看她,多走走,说不定啊,她对我的偏见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嗯,也好。” “振远……你… “我先回公司了,清娴,夏薇脾气倔,你多担待着点。要她完完全全地接纳你,很难,你也不要难过。” 钟清娴想,她怎么可能为了方夏薇而难过啊。 方夏薇没有一点值得她难过的。 第225章 婆婆疼,老公宠 方振远走后,钟清娴又是一副趾高气扬的嘴脸。 佣人很识相地走开了。 不然,留在那只会被她怼。 钟清娴盘算着,既然方振远不计前嫌,没有追究她的责任。 那她以后可就有机会好好折磨方夏薇了。 就把她当作是她那个不要脸的妈! “张妈,张妈…… “来了,太太,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沏壶茶过来。” 张妈弯腰颔首,“是,太太。” “快点。” 张妈以最快的速度沏了茶过来,“太太,茶来了。” 钟清娴端起来,抿了一口,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怒吼道,“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啊!” “对不起,太太,我重新去沏。” 张妈又沏了一壶新的茶过来,“太太,您尝尝,这壶怎么样。” 钟清娴还没喝上一口,抬手把茶水泼向了张妈的脸,连同杯子一块扔在了地上。 “这么冷的茶,你让我怎么喝?你会不会干啊!没用的东西,不会就走人!” “对不起,太太,但是茶水的温度都是刚好的。” “你还敢顶嘴!你就是这张嘴太贱了!今天的事情,我一想到我就来气,以后不需要你再这么多事,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有些事情就当看不见,不要多事。” 钟清娴不教训她一番,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今天,她差点儿就惨了!还好方振远心胸宽广,不跟她计较。 但有时多嘴的佣人也会害惨她的。 她不警告她一次,以后多嘴的可能就不止她一个了。 张妈在方家有些年头了,年纪比钟清娴还稍大一些,虽然她只是一个下人。 但钟清娴这样做,也太过分了。 张妈觉得她只是把自己知道的如实说出来而已。 何况,这个家姓方,不姓钟,她只听方振远的。 张妈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茶水,幸好不是烫的,不然脸都得烫伤了。 “太太,我自认为我没做错什么,我是一个拿工资的下人,您这么对一个员工,您自己心里过意得去吗?” “我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我现在看见你,我就来火,泼你点茶水,你还觉得我过分了?你不服气了?你要是不爽,直接滚出这个家,我不用看到你,眼不见为净!” 为了生活,张妈忍气吞声的。 面对这种厉害的“女主人”,她还是不能跟她来硬的。 “对不起,太太,是我考虑不周,还请太太大人有大量。” “呵,我不知道你心里此时怎么想的,你要是再这么嘴贱,就不只是泼茶水这么简单了,还有,你胆敢把这事告诉方振远,我让你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即使离开方家,你也找不到这样的工作。明白了么?” 张妈心里再有不服,也只能埋藏在心里,不能发泄于外。 她连连点头,“知道了,太太,您放心,我会守规矩的。” “嗯,希望你说到做到。” ——— 温言自从怀孕后,婆婆每天都更加小心谨慎地照顾她。 一日三餐都是请营养师特别制定的孕妇套餐。 保证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除此之外,各种适合吃的饭后水果,每天换着样来。 午饭后,陈琳将洗好,剥好皮的葡萄送到温言房间。 温言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言言,吃水果,多吃葡萄,以后生出来的宝宝眼睛才大个。” 温言笑了,“妈,这不是看基因的吗?跟吃葡萄有啥关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怀司寒的时候,因为他爸是单眼皮,眼睛老小了,我特别担心以后生出来跟他爸一样。我就天天吃葡萄,结果你看,现在司寒的眼睛哪像他爸一样。” 薄司寒不在家,温言想了一下薄司寒的眼睛。 纯黑色系的瞳眸,透露出矜贵冷漠禁欲,仿佛世间万物都被他漠视。 温言听着听着就走神了,想到薄司寒去了。 “言言,你想啥呢?” 陈琳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温言尴尬地摸了一下头发,“妈,我在听呢,您继续说。” “你这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嘛,想就想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年轻人都是这样,不像我们老了。” “妈,不许说自己老了,在我心里,您永远十八岁。” “哈哈哈哈哈好,我们永远十八岁,永远都是个美少女。” 房间里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婆媳俩相处成犹如母女的关系。 温言吃完水果之后,关掉电视准备午休了。 “言言,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晚上司寒的奶奶八十大寿生日,我们一起到老宅去,给奶奶庆生。” 温言乖巧地应下,“好的,妈,我知道了。” 薄司寒傍晚的时候回来了,因为要去老宅,所以他回来接温言。 温言因为怀孕嗜睡,傍晚薄司寒回来时,温言还毫无察觉,睡得正香甜。 薄司寒轻手轻脚,怕惊扰到她。 他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怀孕才一个多月,温言的肚子还很平坦。 即使是在睡觉,温言也习惯性地将手放在肚子上,像是护着孩子一样。 薄司寒的大掌覆在她的手上,轻轻地摩挲。 温言感受到他的碰触,呢喃了一声。 温言怕自己睡过头,特地定了闹钟,这会儿闹钟响了,她也随着音乐醒来。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薄司寒正满眼温柔与爱慕地看着她。 “老公~你回来了。” 温言甜美的嗓音听在薄司寒的耳朵里,心瞬间变得柔软。 薄司寒像哄孩子似的,“乖~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行,妈说了,今天是奶奶生日,要去老宅给奶奶庆生的,我这个孙媳妇要是去晚了,就失礼了。” 说着,温言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穿着宽松的睡衣,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上衣衣摆往上翻了一点,露出白皙水嫩的肌肤。 薄司寒温热的手掌从她的衣摆下伸进去,放在她的肚子上面。 这是他和孩子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 薄司寒的手很暖,热流仿佛传遍至温言全身,她瑟缩了一下,薄司寒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 男人低声问她,“怀孕这么辛苦,你很累吧?” 温言倒是没什么感觉,没有孕吐,能吃能喝。 就是比较嗜睡,明明什么都没干,却总感觉精疲力尽的,很困,浑身提不起劲。 第226章 全家团宠 温言摇摇头,“不辛苦。” “怎么可能?虽然我不能亲身体会,但我能理解一个女人,十月怀胎到生下孩子整个过程有多累多辛苦。” 薄司寒垂下了眼,语气和神情透出的都是心疼和宠爱。 “要是,我能替你承受这份痛苦就好了。我怎么舍得你受苦。” 薄司寒双手捧住温言的脸。 “辛苦你了宝贝。” 他闭眼,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 温言看着薄司寒说得都要哭了。 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温言说:“老公,你希望我生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问题,对薄司寒来说不重要。 因为男孩女孩他都喜欢,只要是他和温言的孩子,他都视为珍宝。 “男孩女孩都可以。” “哎呀,你选一个嘛。” 看她有些撒娇的样子,薄司寒勾起了唇角。 他挑眉道,“这还能选的?男孩女孩还能自己决定的吗?” 温言挠了挠头,“呃……这,就当许个愿嘛。” “许愿?” “对啊。” 薄司寒很认真地思考着,其实这个问题还挺难回答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男孩女孩都有。 他想要儿女双全。 “老公,你想好了吗?” “嗯想好了,我希望,男孩女孩都生。” 温言愣了一下,“啊?” 她叉着腰,“你这意思是要我生两次?经历两次孕期?” 薄司寒笑着说,“你怎么就没有想到,要是生的是龙凤胎呢?” “啊?” 都说一孕傻三年,温言这才孕早期,就这么呆愣,以后还得了? 薄司寒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傻瓜。” “你才傻,我不傻。” 薄司寒笑得更加邪魅,“好,我傻,你是可爱,好不好?” “啊!” 温言又是一声惊叫。 “现在天还早,你这样叫,很容易让听到的人误会的。到时候他们以为我们在这里面… 薄司寒话还没说完,温言捂住了他的嘴。 “你想表达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我们该出发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温言利索地下床,进衣帽间选了一套衣服换上,脚上穿着一双平底鞋。因为怀孕了,她就不再化妆了。 但即使素颜,她的状态也很不错,白皙透亮的肌肤,看不到一点毛孔。 眉眼之间透出的都是温柔,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薄司寒依旧是一身职业西装,薄司寒和温言下楼之后。 直接自己开车去老宅,而陈琳她们都先过去了。 薄家老宅地处较为偏远的地方,临山临水,宛如世外桃源。 清静自在,远离闹市的喧嚣。 薄老太太常年居住在这里,因为住惯了,不舍得搬走。 薄家的人都劝她一起搬到新别墅去,但薄老太太说,这是她住了几十年的地方,早就已经认定这里了,她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和生活。 家里人也尊重她的想法,把这边重新装修了一番。 请了保安和保姆在这里伺候她,儿孙们有空会来看望她。 薄司寒和温言抵达老宅。 温言想起之前刚嫁给薄司寒时,她来过一次老宅。 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如今再次来到这里,一切还是记忆中原来的样子。 “走吧,进屋里去,小心台阶。” 薄司寒细心地照料着温言。 跨过门槛走进客厅的那一刻,温言愣住了。 怎么这么热闹,连方夏薇也会在这里? 薄老太太坐在主位上,看到温言时,“言言,到奶奶这来。” 温言听话地坐在薄老太太旁边,“奶奶。” 温言坐下之后,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方夏薇,还有他们自己这一家。 方夏薇看着薄老太太看温言这么亲切,她就看不惯,非要整天什么事来。 薄老太太坐在中间,温言坐在她身侧,薄司寒坐在她对面,而方夏薇则坐在她左上角。 方夏薇将桌上的一杯茶端起来,打算给老太太敬茶。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温言这个名正言顺的薄家儿媳妇,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只会凭着那种魅惑人心的脸蛋去拉拢人心。 方夏薇端了一杯茶,站起身,双手恭敬地要拿给薄老太太。 “言言,我听你妈说你怀孕了,可要当心点啊,凡事都注意点。” “奶奶,我明白,您不用操心我。” 方夏薇的手抖了一下,温言这个女人,居然怀孕了?! 她因为受伤,在医院躺了几天。才几天没见,温言竟然怀孕了,还是薄司寒的孩子! 她嫉妒,她恨! 方夏薇忽然改变了主意,怀孕又怎样?能不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还是另外一回事。 方夏薇正要把茶端给薄老太太时,明明可以与温言保持一小段距离。 可她偏偏要把茶倾向温言那边,为的就是要烫伤她! 方夏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肚子。 虽然她没怀孕过,但看肚型,温言只是刚怀上而已,以她所了解的,怀孕初期孩子能不能保住都是一个问题。 她在想,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悄无声息地在薄司寒不知道的情况下,毁掉这个孩子! 方夏薇的心思,多么恶毒,多么可怕! “奶奶,请…… 薄司寒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温言拉开了。 热乎乎的茶倒在了她坐的那个位置上。 温言刚才顾着和薄老太太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到方夏薇在搞什么动作。 “没事吧,没烫到吧。” 薄司寒急切地询问她,要是烫伤了,他铁定不会放过方夏薇,乃至整个方家! “我没事。” 温言摇了摇头。 方夏薇马上放下了杯子,从桌上抽起几张纸,擦了擦沙发。 还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擦完沙发以后,方夏薇要靠近温言,假装好心地去帮她擦衣服。 “言言,你没烫着吧,我帮你擦擦。” 手还没碰到她,被薄司寒推开了。 男人冷漠地说道,“别靠近她。” 方夏薇一脸无辜地,“薄总,我…我怎么了?我只是想要帮她把茶水擦一下而已,我不会伤害她的。” “不行。” “为什么?难道我还能对她怎么样吗?大家都在这。” “她不需要。你别装了,你那点肮脏的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方夏薇顿时语塞,把眼神投向了薄老太太。 薄老太太丝毫不同情她,甚至跟着薄司寒一起拆穿她。 “夏薇,你怎么毛手毛脚的?端个茶都能倒得满地都是。” 第227章 方夏薇无地自容 方夏薇感觉自己无地自容,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长长的指甲掐着掌心,红着一张脸,咬了咬下唇道,“对不起,奶奶,对不起,言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薄老太太绷着脸呵斥道,“要是烫着我孙媳妇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么?” 方夏薇委屈巴巴地,心里愤懑不平,为什么温言可以这么受宠!!而她好像犯了天大的错一样。所有人都在指责她! “奶奶,我…我除了对不起,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要是奶奶看不惯我,我还是走了比较好。” 语毕,方夏薇擦了一下眼角的泪,将手里揉成团的纸巾丢在垃圾桶里,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走什么?” 方夏薇顿住了脚步。 “奶奶,我…… 方夏薇徘徊不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回来坐下吧。” 薄老太太还是仁慈的,再怎么说,方夏薇的奶奶曾经在世时和她也是很好的闺蜜。 她是看方老太的面子上,才让方夏薇留了下来。 要是方夏薇再作妖,她连方老太的面子都不会给。 薄司寒的父亲薄怀阳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中年男人扶了一下眼镜。 “奶奶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吧。” “谢谢薄伯伯。” 方夏薇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眼睛瞟了温言一眼,眼底稍露得意的神色,很快被她隐藏起来。 陈琳瞪了薄怀阳一眼。 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还让她留下来?不是给自己留隐患么? 不管方夏薇是有心还是无意,既然已经有这样的苗头发生了。 薄司寒是不可能再让温言离开自己身边的。 温言不再坐到薄老太太旁边,而是和薄司寒挨着坐。 方夏薇拉开包包,将提前为薄老太太准备的生日礼物取了出来。 一个红色的包装盒。 “奶奶,这是我特意为您挑选的礼物,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薄老太太淡淡说道,“人来了就好了,你的心意奶奶领了,礼物就免了。” 方夏薇有些尴尬,随后又扬起了笑容,“奶奶,您收下吧。” 方夏薇双手将盒子交给了薄老太太。 薄老太太接过之后,打开一看,是一个长命锁。 “你有心了,既然如此,奶奶就收下了。” 薄老太太只看了一眼,便将盒子交给了女佣。 方夏薇细细地观察着她的神色,没有很大的喜悦。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温言在这么? 所以才对她冷淡了? 以前老太太待她如亲孙女,好像自从温言进门之后就变了。 客厅里,又是一片安静。 温言来得着急,下午又在家里呼呼大睡。 完全没有准备礼物。 温言红着脸道,“不好意思啊奶奶,我两手空空就来了,什么都没带。” 薄老太太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更显露了。 “没关系,奶奶不介意,你怀了孩子,这就是最好的礼物,好好养胎,生个大胖小子,奶奶还要活到一百岁,带我的重孙子去溜街呢。” 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 薄老太太是个性格很开朗的老人。 薄老太太的八十大寿生日办得很简单,没有宴请任何宾客。 只有整整齐齐的一家人,除了薄洛洛在外留学没在家。 但她也从国外寄来了珍贵的礼物和美好的生日祝福。 除此之外,多的也就只有方夏薇一个人了。 薄老太太看在闺蜜方老太的面子上,才让人把方夏薇叫过来一起吃个饭。 简单点来说,方夏薇是代表她奶奶来的。 薄老太太年纪大了,但人精明得很,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方夏薇觊觎薄司寒,她都看在眼里。 她可以把方夏薇当亲孙女对待,但方夏薇要想破坏薄司寒和温言的感情,自己上位,绝不可能! 吃过晚饭后,所有人在客厅聊了一会儿,随后陈琳和薄怀阳一起先回了家,走之前,陈琳千叮咛万嘱咐薄司寒,一定要照顾好温言,别让她累着。 剩下薄老太太,薄司寒,温言和方夏薇。 薄老太太看了一眼方夏薇,“夏薇啊,时间不早了,你可以先回家了。” 方夏薇脸色微僵,老太太这是明里暗里都在赶她走的意思。 她偏不!她偏要留下来,看看老太太想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让她知道的。 “奶奶,我不着急,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再多陪陪您吧。” 她也就只有这个借口了。 “哈哈,奶奶过一会儿也要休息了,你还是回去吧。” 薄老太太摊开了说,“何况我们家有重要的事要说,你不合适在这里。” 方夏薇十分窘迫,老太太这是根本没把她当自己人! 重要的家事?什么事? “奶奶,我……我为什么要走?您不是和我奶奶是好闺蜜吗?她走之前还交代你要多照顾我吧,您现在赶我走,是什么意思啊?” 方夏薇壮着胆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老太太处处防着她,像防贼一样? 话一出口,老太太神色不满。 “夏薇,你想留下来?” “是。” 方夏薇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说,“好,那你可不要后悔。” 方夏薇一愣,后悔?后悔什么? 她已经隐隐感觉到,有很不对劲的事情要发生了。 老太太到底想干什么! 薄老太太把头偏向一边,对着身边最贴心的头号佣人说道,“王姨,去,把东西拿来。” 中年佣人恭敬点头道,“好的,老夫人。” 温言也好奇,奶奶让佣人拿什么东西。 薄司寒则坐在温言旁边,面无表情地,但他内心已经知道奶奶要佣人拿的是什么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 佣人从楼上下来,手里小心翼翼地拿着一个盒子。 看起来很珍贵,佣人也特别地谨慎。 这使方夏薇更加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她甚至把脖子伸了过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盒子。 里面似乎藏了什么奇珍异宝,很神秘。 光是这个盒子,看起来就很不一般。 盒子是黄金的,只眼一看,就很上档次。 里面的东西肯定更是价格不菲 第228章 传家宝 佣人把盒子放在大理石桌上。 方夏薇咽了咽唾沫,已经控制不住地问道,“奶奶,这是什么呀?看起来好特别。” 说罢,方夏薇站了起来,伸手要去触碰那个盒子。 老太太神色如常,“不关你的事,把你的手收回去。” 方夏薇的手僵在半空中,怔了几秒,屈指收了回来。 “对不起,奶奶,我只是想看看而已。” “着什么急,待会儿,总归是会让你看到的。” 方夏薇眼睛一亮,难道这是送给她的?! 奶奶不让她提前打开,这是想让她期待一下,给她个惊喜?! 方夏薇已经想得走火入魔了。感觉这就是老太太准备送给她的。 而她早已忘记了老太太刚才说的话。 这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温言看见女佣拿出盒子的那一刻,依然保持着淡定,双手放在大腿上,安分地坐好。 哪像方夏薇一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薄老太太示意佣人把盒子打开。 盒盖打开的那一瞬间,佣人将里面的一块翡翠手镯拿了出来。 薄老太太将它拿在手上,手指摩挲着,“真漂亮。” 方夏薇心里一喜,这应该是薄家的传家宝。 难道奶奶要将这块东西送给她,因为她是方老太的孙女? “奶奶,这块镯子真好看,这一定很贵吧。” 薄老太太拿在手里,看着她,然后笑了笑,问道,“喜欢吗?” 方夏薇心里的猜测瞬间肯定了。既然奶奶都这么问了,那这肯定就是要送给她的呀! 方夏薇想都不用想就点头,“喜欢喜欢,但是奶奶,我怎么好意思收呢?” 方夏薇心里明明渴望得到,却偏偏装做一副不好意思故作矜持的样子。 薄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喜欢是吧?可惜啊,这不是给你的。” 方夏薇的心一下子从天堂跌倒了谷底。 她说什么?不是给她的?那她为什么问她喜不喜欢? 方夏薇十分难看地笑了笑,“奶奶,您在开玩笑吧?” “我有什么玩笑好开的,这块手镯的确不是给你的,你没有这个资格。” 方夏薇瞬间知道了什么叫做自作多情。 “那这是?” “不过你前面说对了,这块镯子确实价格不菲,但它的意义更为珍贵,这是薄家的传家宝,每一代薄家女主人才有权利戴上它。” 薄老太太讲述着这块镯子的由来。 “这是司寒的太奶奶,也就是我的婆婆当初传给我的,同样的,司寒的妈妈也戴过它,现在,言言进了薄家的门,这块手镯也理应戴到她的手上。” 方夏薇明白了,这是给温言的! 她刚才的言行岂不是让她们看笑话吗! 好一个薄老太太,竟然把她套了进去。 温言还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薄老太太拉起她的手,“言言,这镯子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要把它传承下去,等你将来当了婆婆,也要把它传给你的儿媳妇。” “我明白了,奶奶,但是这镯子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要不就奶奶您替我保管吧。” 薄老太太非要她戴上,“听奶奶的,把它戴着,你是薄家明媒正娶的媳妇,除了你,谁都没有资格戴它。” 薄老太太这句话似乎也是在暗示方夏薇,不要动不该动的歪心思。 这块镯子,她不配戴。 温言把眼神投向了薄司寒,意思是要他劝一下奶奶。 毕竟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戴着压力也挺大的,这可是关系到整个薄家家族的,万一她一个不小心,把它弄丢了或者弄坏了,那她拿什么和奶奶交代?拿什么去传承? 而薄司寒此时的想法也和薄老太太合拍。 薄司寒出声道,“奶奶让你戴着你就戴着。” 薄老太太亲自把镯子戴到了温言的手腕上。 大小刚刚好,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薄老太太抬起温言的手,镯子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更美。 温言的手本就白皙纤细,戴上这块镯子,肤色也衬得起。 薄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好了,现在已经交到你手上了,以后就归你保管了。” “我会好好保护好它的,奶奶您放心。” “你不要有心里负担啊,你就想象成戴个普通首饰一样就好了。说句不好听的,要是真的不小心弄坏了,奶奶也不会怪罪你的,重新定制就是了。你放一百个心,不用怕。” 薄老太太倒是了解温言的心思,所以先给她说明了一切。 “而且,说句毫不夸张的,这镯子的材质可不是一般的,除非是弄丢,弄坏几乎不可能。” 那是肯定的,早在许多年前,薄家的前辈花重金定制了这块手镯。 一分钱一分货,这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坏的。 然而,温言心里想着,尽管奶奶这么说,她也更应该保管好它。 这不光是传承,更是奶奶对她的接纳和肯定。 戴上这块镯子,意味着她身上的责任和担当。 她要慢慢担起薄家,以薄家女主人的身份,去经营好这个家庭,去让后代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 戴这块镯子并不是为了显赫什么,而是在提醒自己的身份,和自己该做的事情。 “奶奶,那我就收下,谢谢奶奶。” “真好,也算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了。” 薄老太太在把镯子交给温言的时候,方夏薇的目光从没有离开过她们。 她眼睁睁地看着手镯戴在了温言的手上,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本该是属于她的! 那本该戴在她的手上! 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这块手镯的主人。 方夏薇再也待不下去了,怪不得刚才她坚持要留下来的时候,老太太告诉她千万不要后悔,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是怕她看到镯子戴上温言的手腕,她会难过是吗? 方夏薇强颜欢笑道,“奶奶,我想先回去了。” 这会儿,老太太倒是不着急了。 “夏薇,要不要再坐会儿?” “不用了,我突然想到,我还有点事,我就先回去处理了,也不打扰你们了,奶奶生日快乐。” 方夏薇落下这话之后,匆匆跑出了别墅。 “哎,你… 薄老太太喊了,她也听不到了。 第229章 再忙都不如陪老婆孩子重要 老太太只是意思意思喊一下,也不是一定要挽留她。 方夏薇在佣人的目光下跑出了老宅。 自己开着车,“嗖”的一声就离开了。 路上,她把车开得很快,双手握着方向盘,眼里满是嫉恨,不要命似的飙车。 都是因为温言!她的存在,让她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老太太对她不再像从前那般好了。 她也不能如愿和薄司寒在一起。 如今,温言怀了薄家的骨肉,她就更没有机会了。 从老太太的一言一行,她就可以知道,老太太对孩子有多重视,温言现在就是母凭子贵,全家都宠着她。 “滋”的一声,车轮磨擦地面,方夏薇踩了刹车,把车停在路边。 谁说她没有机会了。 温言只是怀了薄家的孩子,又不是已经生了。 方夏薇看着后视镜,脑里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 要是……孩子没了。 那温言很快就会失宠的吧! 不但如此,老太太还会责骂她没有保护好孩子,到时,她再添油加醋,让老太太把她赶出薄家! 方夏薇跟疯了一样,一步一步都算计得很完美。 但事实……这些要怎么做还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钟清娴处处针对她,方振远只为了公司的利益。 根本没有人在乎她的幸福。 她要是不靠自己争取一把,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方夏薇吸了吸气,踩下油门,继续前行。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方振远这两天出差,家里就只剩她和钟清娴。 这个点,佣人都已经下班去睡觉了,只剩下门口的保安还在守着。 方夏薇进客厅时,钟清娴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喝着红酒。 钟清娴余光扫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晃了晃手中的杯子。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勾唇道,“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方夏薇手握成拳,“你一定要说得这么难听吗?同在一个屋檐下,一定要这样吗?” 钟清娴重新倒了杯酒,始终都没有正眼看她。 “这就难听了?这就受不了了?你这心灵怎么这么脆弱呢?更难听的话我还没说出口呢。” 方夏薇睨了她一眼,转身要上楼。 “站住。我跟你说话呢。” 方夏薇没有回头,踩上台阶往楼上走。 钟清娴怒了!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走到楼梯口,冲着方夏薇的背影吼道,“你还有没有长眼睛?我跟你说话,你竟然无视我,你是聋了,瞎了还是哑了?” 方夏薇站在最高一级台阶,回过头,“我不想听,不想回应,不行么?” 钟清娴双手抱胸,“老实说,你今晚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无可奉告。” “你拽什么拽?我这可是在关心你啊,好心被狗咬,你不想说,该不会是像你那个妈一样花枝招展,去外面找男人了吧?” 钟清娴字字句句都是对方夏薇和她母亲的嘲讽。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妈不是这样的人!你不配说她!” 钟清娴知道,方夏薇的弱点是什么,她就是要抓着她的弱点,一次一次地攻击她。 这是对付她的最好办法。 方夏薇的心再一次地受到打击,刚才在薄家老宅,被冷落被无视,回了自己家,还要被钟清娴这么讽刺。 方夏薇虽然外表强势,但内心也有脆弱的一面。 她吼了钟清娴一句,眼泪也顺着往下流。 钟清娴怔了怔,“你哭什么?又在演戏?我可没把你怎么样,我只是关心你一下啊。有什么好哭的,莫名其妙。” 她真是搞不懂,方夏薇这样的女人,也会因为她这几句话而哭鼻子? 要不是方振远出差了,又该以为她对她做什么了。 方夏薇蹲在一楼和二楼的衔接处墙角边,脸埋在膝盖处,抽泣,哭得身体都在抖。 晚上,夜深人静,她的哭声回荡在别墅里,异常嘹亮。 “方夏薇,别哭了,吵到我了。” 钟清娴不同情她的眼泪,只会觉得烦躁。 方夏薇还在哭,钟清娴受不了了,踩上台阶,方夏薇猛地站了起来,捂着脸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钟清娴没追上她,她站在方夏薇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 听听她还有没有在哭。 她和方夏薇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哭。 属实是惊讶到了。 钟清娴敲了敲门,“方夏薇,方夏薇,听得到么?” 方夏薇捂上了耳朵,跑到洗手间里。 钟清娴收回手,不就哭一下么?她紧张什么? 钟清娴冷冷瞥了一眼门,然后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方夏薇在洗手间里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额头上的伤已经好了,幸好没有留下疤痕。 她抬手擦干了眼泪,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每照一次镜子,她就会想起钟清娴推她,害她受伤的画面。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不会忘记她一次次的欺负,羞辱。 她迟早要逃离这个家! 不!这是她的家,她姓方,该滚的人是钟清娴! 她才是那个外人。 她会想办法,把钟清娴赶出家门。 薄司寒和温言在老宅陪老太太聊了一会儿,为了让老人家早点休息,他们准备回家去了。 路上,温言一直转动着手腕处的镯子。 薄司寒侧头看了她一眼,“看你一路上都在看它,喜欢吗?” “当然喜欢,这可是奶奶送的,意义非凡。” “喜欢就戴着,以后都不许摘下来。” 温言想了想,“可奶奶不是说要传给下一代吗?” 薄司寒开着车,目视前方,“你怎么知道,生的是儿子?” “我……”温言转念一想,“薄司寒,我懂了,原来你是想要女儿。” “女儿不好吗?” “好啊,但是儿子也不错。” “你知道为什么我想要女儿吗?因为我想看看小时候的你。” “小时候的我?万一她长得像你呢?” “像我不是更好吗?” “你少自恋了。” 薄司寒一脸认真地,“哪有,我说的都是事实。” 回家后。 温言洗了澡躺在床上,薄司寒习惯性地睡前要摸摸她的肚子。 “明天,我陪你去产检。” “你不忙吗?” “再忙都不如陪我的老婆孩子重要。” 第230章 宝贝,你在玩火 “你要是工作忙,就去忙吧,我自己去就行,或者让妈陪我去。” “我陪你去不好吗?嗯?” 薄司寒把脸埋在她的锁骨处,温言被他蹭得痒。 “你起来。” 一开口,温言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点…软~ 薄司寒霸道地说,“我陪你去,我想多陪陪你,你不用担心影响我的工作,我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 温言点头同意,“谢谢老公。” “口头道谢?嗯?” 温言提醒他,“医生说前三个月不能那啥。” 说这话时,温言的脸已经红透了,她是个薄脸皮的人,一说这方面的事情,她总是容易面红耳赤。 “那啥是啥?” 薄司寒却偏偏不懂装懂,非要让她说详细点。 “你!你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你还要我说出来。”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呗。” “薄司寒,你能不能别装糊涂啊!” 薄司寒低声笑着,磁性的嗓音传了出来。 “其实,轻一点还是可以的。” 他在说什么?? 温言瞪着眼看他,他每次都那么猛,她真怕他伤到孩子。 “要不,你憋一下?” “这种事情,憋着很难受的。” 薄司寒委屈地说着,嘴唇wen 着她的锁骨。 温言推了推他,“你去冲冷水吧。乖,老公。” 薄司寒本来都在极力克制了,可温言偏在这个时候柔声叫了他一声老公。更是撩起了他的火。 薄司寒浑身难受,再也克制不住了。 他的双手穿过女人的后背,把她抱往自己怀里,薄唇覆在她耳边说道,“宝贝,你这是在玩火。” 温言还没反应过来,薄司寒已经wen住她的唇。 温言心里紧张得不行,生怕伤到孩子。 好在薄司寒还算理智,只是wen 了她一会儿,便翻了个身躺在她身侧。 薄司寒手一捞,将她抱在怀里,“睡觉吧宝贝。” “老公,你确定你睡得着吗?” 薄司寒眉尾一挑,“你还想撩我?” 温言拉起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睡觉了,明天还要去产检。” “晚安,宝贝。” 薄司寒轻啄了一下她的额头,抱着她渐渐睡去。 翌日早上。 薄司寒带着温言去医院产检。 医生告诉他们,宝宝一切都很好,温言很放心,医生还夸她气色比上次好了很多。 产检完后,温言出来之后看到了唐雨晴。 温言一愣,“雨晴,你怎么会在这?” “言言,我可能怀孕了,对了,你也在,你也怀上了?” “嗯嗯是啊,今天正好来产检。” “好家伙,有好消息也不告诉我。” “哎呀,这不是打算过段日子再跟你说嘛。” 温言扭头看向薄司寒,“你先去开车吧,我跟雨晴说会儿话。” 薄司寒点头,“那你小心一点,走路慢点,我把车开过来,然后来接你。” “好。” 看着薄司寒走了,温言还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唐雨晴“咳咳”两声,“看啥呢?人都走了。” 温言回过神,“话说,你去检查没有?” “我这不是要来检查嘛?快轮到我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怀了,第一次没有经验,但我这几天总想吐,人又疲惫。” “你和… 医生喊道,“下一个,唐雨晴。” 唐雨晴攥紧了手,有些紧张,“哎我等会再跟你说,排到我了。” 唐雨晴抽完血查验之后,化验报告显示怀孕了。 医生问她,“你一个人来的嘛?你老公怎么没有陪你一起?” 唐雨晴尴尬地咬了咬下唇,她哪里有老公。 这个孩子来得有点复杂。 反正医生也不认识她,她就随便扯了一句,“我先生工作忙,医生,孩子健康嘛?” “以检查结果来看,目前一切是没有问题的,但你作为孕妇,你的心情也会影响到孩子,要保持良好的心态,我看你的眼神有些忧郁啊。” 唐雨晴怔了一下,最近她因为这事,心里忐忑不安的。那种感觉也说不上来,就是莫名其妙的感到忧虑。 “我挺好的,医生,谢谢您,我可能是太紧张了。” “回去之后,多和你丈夫沟通,有时候,一句安慰,一个拥抱也能让人感受到力量的。”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唐雨晴拿着单子走了出来。 眼神空洞地,整个人心不在焉的样子。 温言拉住她的手,“怎么样怎么样?有了?” “是啊。” 唐雨晴将单子塞给了温言,自己坐在长椅上。 温言看了一眼,自己也坐了下来。 “怎么了?你不是希望有个孩子嘛?现在不是有了嘛?你怎么不太高兴啊?” 唐雨晴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的。 温言和她这么多年的友情,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一面。 唐雨晴拥抱着温言,“言言,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怎么办啊?” 温言云里雾里的,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咋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太自私了,我只想到自己要个孩子,但我没有考虑到孩子出生以后,没有爸爸,他会被别人指指点点的。” 这倒是个问题。 而且,孩子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温言想到一个主意,“要不,你和厉靖琛顺便结个婚?” 唐雨晴靠在温言肩膀上,看着前方,“这也得人家同意才行啊。” “拿着化验单去找他,叫他负责,他再怎么冷血,不会不认他的孩子吧。” “万一人家让我打掉孩子怎么办?” “孩子在你肚子里,你不想打,他还能拉着你去不成?” “说是这么说,可是… “哎呀,你这个时候怎么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唐雨晴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对不对?而且厉靖琛后来也没找你麻烦,也许人家喜欢你呢。” 唐雨晴忽然笑了,“怎么可能,他那个人冷冰冰的,比你家那位还高冷。” “你要相信,再高冷再冷漠的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也会像个孩子一样,特别幼稚,至少薄司寒是这样的。” 温言想到薄司寒以前的样子,高冷男神一样,但和他在一起之后才发现,这个男人不单单只是冷漠矜贵,他也会脆弱的一面,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第231章 约她 唐雨晴半信半疑地,“真的吗?” “厉靖琛我就不知道了,但应该大差不差吧。” “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去试试?” “当然可以试,怎么着,他干的,他还不想负责了?” 唐雨晴听了温言这些话之后,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 薄司寒进来找温言时,她们已经聊得差不多了。 “可以回家了吗?” “走吧,要不让雨晴跟我们一起回吧,送她回家。” 唐雨晴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你们走吧,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走啦,回家。” 温言拉起唐雨晴,挽着她的手一起走。 薄司寒皱着眉头,唐雨晴只要在场,他就没有跟他宝贝亲近的份。 温言把唐雨晴送回了家。之后她和厉靖琛回家路上谈起了这件事。 “薄司寒,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口是心非啊?” “啥意思?我有这样吗?” “不是说你,是雨晴。” “哈?她怎么了?” “啊也不是,怎么说呢。”温言一下子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温言把唐雨晴和厉靖琛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薄司寒。 薄司寒听了之后,“我觉得,他们俩在一起未必好。” “为什么?你有什么见解?” “照你刚才所说的,厉靖琛有个念念不忘的女人,叫什么来着,杨梦是吧,既然他心里有人,那怎么可能跟唐雨晴在一起呢。” “可是,据说,他们已经断绝关系了。” 薄司寒勾唇笑道,“男人最忘不了的就是自己的初恋,懂我意思吧?” “你的意思……”温言如梦初醒般地,“吼!薄司寒,你在暗示什么?你的初恋是谁?是哪个女人让你念念不忘?” 薄司寒向她招了招手,“你靠过来点,我告诉你。” 温言傻乎乎地靠了过去。 薄司寒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就是你。” “油腻。” “不信就算了。” 温言嘀咕了一句,“信什么都不要信男人的鬼话。” ** 唐雨晴心里还是觉得不妥,自从上次所谓的相亲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厉靖琛了。 她要怎么找他谈这个事情。 唐雨晴不在家和父母一起住,所以她怀孕的事情,父母也不知道。 她也很少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们,一来是怕他们担心,二来是想要有自己的隐私空间。 唐雨晴独自住在一栋小别墅里,她在里面孕吐也没有人会知道。 唐雨晴低头在洗手池边孕吐,一手拿着手机,滑动着她和厉靖琛的聊天页面。 退出后打开了手机联系人,上次见面,长辈让留了手机号码。 唐雨晴看着那串靓号。 犹豫了很久,始终都没有拨出去。 她要怎么开口? 她关掉屏幕,手里握着手机,闭上了眼睛。 刹那间,手机响了起来,唐雨晴猛地睁开眼睛,以为是不小心拨出去了。 结果一看,是厉靖琛的母亲打来的电话。 厉母温柔的嗓音通过听筒传出,“是晴晴吗?” 厉母确认了一番。 “是我,请问阿姨您找我是…… “哦,阿姨下午想去商场逛逛,你陪我一起吧。” 厉母是想为她和厉靖琛制造点机会,谁让她这个儿子一点都不懂得怎么关心女孩子,不过当初对杨梦,他可会了! 厉母想到杨梦,心情就烦躁。 唐雨晴愣了一下,她是该答应呢?还是该婉拒呢? “晴晴,你在听吗?” “我在,阿姨,我… 唐雨晴本想拒绝,但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为了孩子,就算不能跟厉靖琛直截了当地说,也可以先从他的母亲身上找突破口。 毕竟,厉母似乎很喜欢她呢。 “阿姨,我知道了,那你把时间地点发我,我们下午见。” 电话中,都能听出厉母喜笑颜开。 “好好好,太好了,那我们下午不见不散。我现在就发给你。” 唐雨晴挂断电话之后,不到一分钟,手机“叮”的一声。 厉母发了地点和时间给她。 时间是下午的两点,地点是天福商城。 厉母还发了一句【下午阿姨去你家接你】 唐雨晴没多想,回了个【收到】,又把自己的位置发了过去。随后摁掉手机,洗了把脸,化了妆,换了身衣服。 下午一点五十分,准备出门了。唐雨晴打算出去门口等厉母。 不料出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那了。 她一愣。阿姨来了也没有告诉她。 她不知道让人家等多久了,这样多不好意思啊。 唐雨晴挠了挠头,拎着包走向了那辆黑色的库里南。 她敲了敲车窗,车窗摇下来时,一张刀削般的俊美脸庞映入她的眼帘。 唐雨晴惊讶不已。 厉靖琛!怎么会是他? 不是他母亲约的她吗?他怎么会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戴着墨镜,深邃迷人的眼眸被隐藏在墨镜里,高挺的鼻梁,薄唇微微往上扬,整个人靠在座椅上,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有节奏地点着方向盘,透露着几分慵懒。 “唐小姐,来了。” 男人缓缓开口,带着几分戏谑。 “怎么会是你?阿姨呢?” 唐雨晴探头看了看车里,都没有看到厉母。 “你在找我妈?” “不是阿姨约的我么?怎么会是你过来?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要打个电话问一下。” 说着,唐雨晴已经掏出了手机。 “不用打了,是我妈让我来的。” “啊?怎么会这样?阿姨不是让我陪她逛街么?” 厉靖琛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她让我来接你。上车吧。” 唐雨晴糊涂地站在原地,“你不会在骗我吧,真是她让你来的?” “不然呢?不然你以为我自己想来接你吗?我的时间很宝贵,唐、大、小、姐。” 唐雨晴尴尬地咬唇,她好像有点……自作多情了。 “那你接了我,之后去哪?” “当然是去找我妈了。” “阿姨在商场等我吗?” “是,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一下。” “………” 刚才不让打电话的是他,现在让打电话的也是他。 唐雨晴真的打了。 电话接通后,“喂,阿姨,您是在商场等我吗?为什么来接我的人是厉总呀?” 唐雨晴很客气地称呼他“厉总”。 第232章 将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是啊,我本来要去接你的,阿琛知道后,非要自己去接,我就让他去了,晴晴,你过来商场这边吧。阿姨等你。” 厉母欢喜地挂了电话。 因为唐雨晴开了免提,厉靖琛一字不漏地听到她们的对话。 他扶着额头,他妈怎么颠倒黑白了? 他什么时候想来接唐雨晴了?明明就是她逼着他来的。 还搞得他自己很想来一样,厉靖琛心里已经在想,唐雨晴该不会误会了吧?不会真的信了吧? “怎么样?现在知道了吧?” 唐雨晴把玩着手机,“阿姨说,是你自己要来的。” “胡说,明明就是她逼我来的,我一点都不想。” 厉靖琛把脸别到一边去,虽然他心里是不抗拒的,但也没有到达这种非要见她的地步。 “哦,那你走吧。” 厉靖琛一怔,摘下了墨镜,“什么?你让我走?” “嗯是啊,你不是说你不想来吗?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反正阿姨也不会知道。” 唐雨晴说得句句在理,厉靖琛竟然没有理由反驳她。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手表,“我在这等了你那么久,结果你出来之后,就想赶我走,你好意思吗?” “怎么就不好意思呢?又不是我让你等的。” 唐雨晴伶牙俐齿的,厉靖琛气笑了。 “我!上车吧,唐、大、小、姐。” 唐雨晴还在犹豫,她要是不去,就是放鸽子了,那可不好。 但要是去,她现在看见厉靖琛摆着个臭脸,她都不想上他的车。 “还在想什么?上车吧,别让我们母子俩都等你。” 唐雨晴拉开了车门,正要坐上去时,厉靖琛出声道,“等等。” “又怎么了?” “坐前面。”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坐前面就坐前面。” 厉靖琛此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只是下意识地希望她坐在副驾驶。 唐雨晴翻了翻白眼,坐到前面去了。 路上,厉靖琛行云流水地开着车。 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白皙又纤长。 有句话说得好,手是第二张脸,厉靖琛这双手就如同他的脸一样好看。 “我妈约你逛街干什么?” 车里许久的沉默,过了不知多久,厉靖琛问了这样一句话。 “阿姨只是说让我陪她逛街,具体我也不知道。” 不过唐雨晴确实有疑问,为什么厉母要约她? 为什么一定要厉靖琛来接她? 难道是为了让他们多相处?! 厉母曾说过,让他们多了解彼此,将来结婚。 “你是使了什么招数收买了我妈?不然她为什么那么喜欢你?” 厉靖琛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问出这句话。 唐雨晴侧头看他,“厉靖琛,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是这种人吗?世上那么多人,肯定有人喜欢我有人讨厌我,这是我能控制的吗??” 唐雨晴有些生气了,厉靖琛的话似乎是在说她很有心机一样。 这个时候,厉靖琛也察觉到了,他还钢铁直男地问了一句,“你生气了?” 唐雨晴把头扭向另一边,不搭理他。 厉靖琛抬起了手,要去碰她,手抬到一半,还是无奈地收了回来。 这个时候,他碰她,她会不会更生气?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 唐雨晴虽然不搭理他,但还是竖起了耳朵在听他讲。 厉靖琛想解释,也许他只是玩笑式的一句话,但因为他考虑不周,说出口反而成了对她的伤害。 他此时想解释,也不知从何说起。 “你其实什么?你说呀。” 唐雨晴忽然出声问道,眼睛却不看他。 她心情糟糕透了,不知为何,她本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孩,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委屈。 怎么现在,厉靖琛说她一句,她就觉得鼻子酸酸的,想哭呢?! 她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难道是因为怀孕,内心变得敏感脆弱了吗? 可之前,还没怀孕时,她也会因为厉靖琛而影响自己的情绪。 难道,她已经不知不觉爱上他了?自己却浑然不知? 被她这么一反问,厉靖琛愣了一下,“其实我只是开个玩笑,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往心里去。”厉靖琛薄唇微启,“对不起。” “厉靖琛,你这是在跟我道歉?” “嗯,是我说的话有些过了,我妈喜欢你,也许真的是缘分吧。” 唐雨晴内心记挂着自己怀孕的事情,此刻,她很想借这个机会坦白,告诉他她怀孕了。 唐雨晴正要开口,“厉靖琛,我… 车忽然停了下来。 “到了。” 唐雨晴抬眼一看,商场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 原来聊着聊着已经到商场了,要不是厉靖琛停下了车,她还不知道。 唐雨晴欲言又止,本来话都已经到嘴边了,突然被打断,勇气也消磨殆尽了。 她终究还是没把实话说出口。 唐雨晴解开安全带,准备要下车,“谢谢你送我过来。” “没关系,顺路而已。” 唐雨晴一只脚已经踏下了车,厉靖琛忽然抓住她的手,“等下,你刚才要说什么?” “我……没什么。” 唐雨晴眼神闪躲,摇了摇头。 厉靖琛迟疑了片刻,“真没事?” “嗯,真没。” “我觉得你有事。你肯定有事瞒着我,想说又不敢说。你在害怕什么?” 厉靖琛虽然开着车,没有经常看她,但坐在同一辆车里,他能察觉到,唐雨晴的神色写满了心事。 这次见她,她跟前几次区别很大。 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么忧郁? 唐雨晴心里一直暗暗地鼓励自己,唐雨晴,说出来吧,这次不说,以后不一定有机会了。 于是,唐雨晴开了口,“厉靖琛,其实,我怀了你的孩子。” 厉靖琛神色凝重,眉头微皱,“你说什么?你…怀孕了?” “是。我已经检查过了。” “因为我们那一次,对吗?” “是,我想,为了孩子,我们能不能…… 唐雨晴说到一半,咬着下唇,接下去的话,不用说,厉靖琛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为什么?” 第233章 扯证结婚 厉靖琛闭眼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唐雨晴怕他不负责,先提醒道,“那天晚上,是你主动的,你要为我负责。” 厉靖琛睁开眼,“你这算不算是先斩后奏?” 唐雨晴一下子没缓过来,“你什么意思?” 厉靖琛低笑道,“先怀孕,再谈结婚,先斩后奏这个词,就是这么用的吧。” “反正,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而且阿姨也希望我们结婚。” 厉靖琛看着她的眼睛,“那你呢?你自己怎么想?” “为了孩子,当然要结婚啊。我不想孩子以后被别人戳脊梁骨。” 厉靖琛苦笑,“所以,结婚仅仅只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而不是你对我有感情,是吗?” 这个问题,唐雨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始终都不明白自己对厉靖琛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谈不上爱,但也不排斥,她会因为他的话而喜怒哀乐。 难道已经在无形中产生感情了吗? 厉靖琛瞥了她的肚子一眼,“让我想想吧。” “那我去找阿姨了。再见,等你想好了,我们再联系。” 唐雨晴落荒而逃似的,匆忙下了车。 厉靖琛打转方向盘,库里南迅速消失在了唐雨晴的视线里。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很久,思考着,厉靖琛到底会不会同意。 她曾经不相信爱情,不把恋爱结婚当回事,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这么主动,跟一个男人谈结婚?! 直到厉母叫她,“晴晴,你来了。” 唐雨晴回头,看见厉母那张慈爱的面容。 忧郁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真是你,我就说没认错人。” 厉母很自然地挽住她的手肘。 “阿姨,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阿姨巴不得再晚一点,让你跟阿琛多待一会儿。” “他还要忙呢。” “那咱们进去逛逛吧。” 唐雨晴和厉母逛着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 厉母心情很不错,而唐雨晴却是心不在焉的。 整个人像行尸走肉一样。 每次厉母问她这个怎么样,她总是木讷地点头说挺好的。 而实际上有时,唐雨晴连东西都没有看一眼。 “晴晴,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 “我没事,阿姨。” “有什么事就跟阿姨说,没关系的,你就把阿姨当成你的妈妈就好了。” 唐雨晴再三考虑下,还是把事情告诉了厉母。 厉母安慰她,“没事的,回头商量一下你们俩的婚事,要不,我看就今天吧,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给那臭小子打电话,让他跟你先去把证扯了。” 说罢,厉母拿起了手机,给厉靖琛打电话。 唐雨晴阻止都来不及,其实她也没有必要阻止。 她本来就是要跟厉靖琛结婚啊! 现在,厉靖琛的妈妈帮忙助攻,不是更好吗? 只是,唐雨晴的心里,还是觉得不好受,是她太矫情了吗? 厉靖琛刚回到公司,坐在办公室里想着唐雨晴说的事情。 他的母亲就打电话来了。 “喂,妈,什么事?” “什么事?你还不知道什么事吗?” 厉靖琛皱眉,难道妈已经知道了?唐雨晴坦白了? “妈,你说清楚点,我才明白啊。” “晴晴都跟你说了吧?你怎么想的?” “我…… 厉母打断他的话,“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必须跟她结婚,听到了吗?” 厉母这强硬的态度,一上来就是要命令他的,厉靖琛想,他有拒绝的余地吗? “妈,你在要求我?” “你们迟早都是要结婚的,现在只不过是把计划提前了而已,晴晴现在也怀孕了,你把人家女孩子欺负了,难道不想负责,不想给她一个名分吗?” “我怎么就…… 他怎么就是把她欺负了!明明是她自己跑到他房间里的。 “好了,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马上放下你手头上的事情,来商场找她,现在,立刻,马上,和她去登记。” 厉靖琛:??? “要这么着急吗?妈,这是我结婚,不是你结婚,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我的意见就是你的意见,我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你现在马上过来,就这样,要是一个小时后,见不到你,你就知道后果了。” 厉母挂断电话,安慰唐雨晴,“没事了,孩子,他马上就来了。” 唐雨晴不相信,厉靖琛真的会这么听话。 “真的吗?阿姨,万一… “没有万一,他肯定会来的,你相信我,放一百个心。” 唐雨晴忐忑不安的,结果半个一个小时后。 厉靖琛真的来了! 男人手插口袋,面无表情的样子。 厉母看了真想揍他。 “臭小子,算你还有点良心。” 厉靖琛淡淡地看了唐雨晴一眼。 “哦对,来了只是一回事,先把重要的事情给办了,这才是目的。” 厉靖琛懒洋洋地说,“可是,没带户口本啊。怎么登记?” “这倒是,你瞧瞧我,太着急了点,没关系,今天还有时间,你回家去拿户口本,顺便也带晴晴回家去拿,今天可以完成的事情就不要拖到明天。” 厉母一个劲地命令厉靖琛,他连搭话的余地都没有。 厉靖琛看着唐雨晴,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个字,“走。” 唐雨晴傻愣在原地,看了厉靖琛一眼,又看了厉母一眼。 到底该不该走。 厉母“啧”了一声,对厉靖琛翻着白眼,“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懂。” 厉母将厉靖琛和唐雨晴的手拉到一起。 然后满意地点头道,“好了,这才像话嘛,以后这么简单的事情就别再让我操心了,快去吧。” 唐雨晴觉得有些别扭,这还是她和厉靖琛第一次牵手。 男人手掌宽厚,包裹住了她整只手。 他的手很温暖。 唐雨晴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 厉靖琛看着两人紧握的手,“走吧。” 他拉着唐雨晴上了车。 回头看了一眼他母亲,“妈,那你怎么回去?” “没事,你们赶紧去,我再逛一会儿,我打电话让家里的司机过来接我就好了。你们去办你们的事情,妈无所谓。” 这个时候,她这个准婆婆,怎么可以去当电灯泡,当然要让他们有独立相处的时间。 厉靖琛和唐雨晴拿完户口本之后,到了民民政局门口。 两人下了车。 唐雨晴明明是希望结婚的,可眼看这都到门口了,她却不敢进去。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畏畏缩缩,做事情小心翼翼的。 她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 也许是需要厉靖琛给她点勇气,她总觉得,厉靖琛虽然跟她一起来登记了,但那是他母亲的要求,他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也不知道。 她可不希望领了结婚证之后,过不久又离了。 那这样有啥意思?浪费彼此时间。 “还不进去?” “我……想知道,你是自愿结婚的吗?” 厉靖琛挑眉道,“你觉得我是被逼的?” 唐雨晴很诚实地点点头。 “不,我愿意。” 厉靖琛在回公司的路上有想过,既然他们都已经发生关系,既然已经有了孩子,既然他和杨梦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那么他也应该放下一切,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去组建一个家庭,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也让他的父母不再为他的事情而操心。 而且他父母那么喜欢唐雨晴,或许这件事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以后他也不用因为婆媳问题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厉靖琛都觉得结婚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他愿意娶唐雨晴。 至于爱不爱,就交给时间去证明吧。 第234章 宝藏婆婆 唐雨晴有些恍惚,差点没反应过来。 “你……你说什么?” 厉靖琛勾唇笑道,拉着她的手走进了民政局。 两人拍了照片,不到半个小时,两人拿着红本本出来了。 夕阳正好落山。 唐雨晴和厉靖琛站在民政局门口。 唐雨晴主动伸出了手,对着他笑道,“厉先生,余生请多指教。” 厉靖琛握住她的手,“唐小姐,余生一起白头到老。” 夕阳照在他们脸上。 厉靖琛和唐雨晴对视而笑,眼里满是对方。 结婚证已经到手了,唐雨晴一直担心的事情解决了。 她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心情好了不少。 厉靖琛开车载着她。 半路上,唐雨晴发现路向不对劲。 “不是回家吗?我家不在那个方向。掉头。” “谁跟你说要回家了?” “啊?不回家去哪里?” “产检。” 唐雨晴这才发现,自她告诉厉靖琛自己怀孕之后,都没有去检查过,厉靖琛到底是关心她呢?还是怕她欺骗他呢? 厉靖琛顿了一下,又说,“以后,不用回你那个家了。” “为什么?” “还有为什么吗?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唐雨晴还低头看了一眼,“结婚证啊。” “那不就对了,结婚了,当然要回厉家,有哪个女人结婚了还住娘家或者自己家的?” 唐雨晴挠了挠头,“哦,那待会儿,产检完之后,我回家收拾东西吧。” “不用了,你那些东西都不用带过来了,全部置办新的。” 唐雨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啥了,厉靖琛出手这么大方吗? 见她沉默不语,厉靖琛说道,“结婚了,难道不该买新的吗?我会让人把所有东西都置办好,送到家里摆放整齐,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好好养胎。” 厉靖琛突然对她这么上心,说实话,唐雨晴还很不适应。 “厉靖琛,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你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了呢?这么爽快地和我领证,你就这么听你妈的话?” 唐雨晴后面那句话不敢说出口【厉靖琛,你不会是个妈宝男吧!】 “你想知道答案?” “想啊,不然我怎么会问你呢?” “想听实话吗?” 厉靖琛磨磨唧唧的。 “我既然都已经问出口了,那肯定是要听你内心真实的想法,我可不想听谎话。” “我说了之后,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哎呀,你倒是说呀,你不说,我哪里知道?你放心,我的承受能力还是可以的。” 唐雨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那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更不准哭。你先答应我。” 唐雨晴的脑子里飞速地运转,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在厉靖琛面前哭过了。 “厉大少,你能不能快点说?磨磨唧唧的,跟个老太太一样。” 厉靖琛一脸认真地,“其实,我觉得你挺可爱的。” 唐雨晴竖起了耳朵,结果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可爱?? 厉靖琛居然说她可爱? 这个词,适合用来形容她么? “这就是你跟我结婚的理由?因为我可爱,所以娶了我?” 厉靖琛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主要是你傻里傻气的,特别可爱。” 唐雨晴瞪着眼睛,“厉靖琛,你说谁傻!!” “谁应就是谁咯。” 唐雨晴回想着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明明她在厉靖琛面前挺正常的啊。 为什么会觉得她傻里傻气,特别可爱呢? 厉靖琛带着唐雨晴去了医院产检。 这一次医生见到厉靖琛之后说,“老婆怀孕了就多上点心,上次她自己一个人来检查,我看她挺忧郁的,这次你陪她来了,心情看起来都好了不少,女人想要的其实并不多,你多关心她,她也会觉得很幸福的。” 厉靖琛听着医生的话,点了点头。 唐雨晴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可不想让厉靖琛知道她上次自己一个人来检查是怎么样的。 偏偏医生还在帮她“训夫”。 出来之后,唐雨晴走在厉靖琛前面,厉靖琛从背后拉住她的手。 “慢点,别走那么快。” 唐雨晴开玩笑说,“怎么?怕我跑了啊。” “你跑得了试试。” “好了,我不跟你开玩笑了,回家吧。” 厉母从商场回来的时候,也不是闲着的。 既然她决定让他们今天去领证,唐雨晴也算是进了他们厉家的门了。 她这个婆婆当然要重视起来。 于是,她以最快的速度去买了一套首饰,送给唐雨晴当新婚礼物。 耳环,项链,手镯,戒指……应有尽有。 厉家到处贴满了“囍”字。 厉靖琛的房间更是布置得很喜庆。 唐雨晴回来之后,看到这一切都惊呆了。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婆婆准备的。 婆婆挑的首饰都是上等的黄金,价值连城。 从物质方面可感受到,厉家对她的重视。 进门前,唐雨晴就可以知道,以后她是不用担心婆媳相处不愉快的。 因为她的婆婆性格特别开朗,明事理。 且不说厉靖琛怎么样,有这么个神仙婆婆,她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吧。 三生有幸才能成为一家人,从现在起,唐雨晴定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缘分和幸福。 婆婆宠她,她作为儿媳,也要懂得孝敬,人心都是相互的。 “阿姨,谢谢您。” “怎么还叫阿姨呢?该改口了啊。” 唐雨晴笑了一声道,“妈。” 厉母满脸笑容地应道,“诶,真好。以后啊,我就多了一个闺女了。” 她说,多了一个闺女,而不是说,多了一个儿媳妇。 她把她当成了女儿,不单单是语言上的表达,更是行动上的证明。 除了父母,再也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唐雨晴忽然抑制不住,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这……怎么哭了呢?大喜之日,应该高兴才对啊。” 厉母抱着她,手拍着她的后背,“乖,别哭了啊。” “妈,我是太开心了。喜极而泣。” “高兴就好,妈也高兴,为你们高兴。” 厉母本来还在安慰唐雨晴不要哭的,结果现在,她自己眼里也泛着泪光。 婆媳俩相拥而泣。 厉靖琛站在一旁,看着她们,眼底却浮现出笑意。 第235章 新婚之吻 唐雨晴靠在婆婆肩膀上,抬眼看见厉靖琛在笑时,自己也跟着笑了。 整得又笑又哭的。 厉靖琛看见她哭花的妆容,笑得更加放肆了。 厉母松开她,“晴晴,妈打算给你们办一场婚礼。趁你现在肚子还没显怀。” “不用了吧妈,就这样简简单单就好,婚礼只是个仪式。” “那怎么行?这样岂不是太草率了。别人有的,你一样都不会少。而且,你现在还没显怀,你这么漂亮,穿婚纱肯定好看。” 厉靖琛纠正她,“显怀了就不好看了么?显怀了也是最美孕妇。” “啊对对对,你瞧我这张嘴,我们家晴晴最美了。” 唐雨晴有些脸红。 “妈,真的不用,我觉得两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婚礼就免了吧,谢谢妈的心意。” 唐雨晴不在乎这些仪式感,她想要的是平淡幸福的生活。 “那也好,妈尊重你的想法,其实我也有个顾虑,我怕你到时候太累了,既然你不想办,那咱就不办。行了,今天跑了一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好,晚安,妈。” 厉靖琛问,“妈,你就不问问我的想法吗?我是男主角。” “你能有什么想法?我只听我们家晴晴的。” “妈,别人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到我们家就奇葩了,你是有了儿媳妇忘了儿子。” “你小子少说两句,照顾好晴晴,要是被我发现你对她不好,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厉靖琛一脸认真地点头,“知道了。” “知道就好,晴晴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手上了,你可千万不要伤她的心。” 厉母这话也是在暗示厉靖琛,放下过去,放下杨梦,不要伤害了唐雨晴。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您出去吧,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厉母迅速地溜出了房间。 喜庆的卧室里,被子枕头都是红色的。 第一次,唐雨晴第一次住在厉家,还和厉靖琛同一间房,而且还要睡同一张床! 虽然他们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了,但现在做过什么情景,她还是觉得脸红心跳的。 “怎么?还害羞了?” “谁害羞啊。” 唐雨晴的耳根子都红透了,还在狡辩。 厉靖琛以前看她大大咧咧的,结婚了才知道,原来唐雨晴是这么容易害羞的女孩。 跟她之前的形象不太符合啊。 “快点去洗澡吧,洗完睡觉了。” “厉靖琛,我们真的要睡在同一张床吗?” 唐雨晴似乎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不然呢?你想分房睡?结婚第一天就这样,不太妥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习惯。” “你以后会适应这样的生活的。” “我…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睡觉呗。” 唐雨晴对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还心有余悸,心里有阴影。 毕竟第一次是真的不好受。 厉靖琛也猜测是这个原因,他先说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不用怕,何况你怀着孩子,我更不敢乱来的。” 唐雨晴听着这话怎么怪怪的,厉靖琛不会以为她脑子里在想什么黄色废料吧! “你的意思是,要是我没有怀孕,你想对我做什么了。” “你在想什么?嗯?” 唐雨晴捂住了脸,她都问些什么! 羞死了! 唐雨晴要去洗澡,发现没有睡衣。 本来她产检完要去家里收拾衣服的,带过来的。 但厉靖琛说这些东西他会安排人全部置办好。 她也就没有去了。 但现在她要去洗澡,找不到衣服可以穿,那她怎么办?总不能……裸……着吧。 “你在想什么呢?还不去洗澡?”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没有睡衣可以穿。” 厉靖琛看了一下衣帽间,他给唐雨晴定制的衣服,都还没有送过来。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顺手拿了一件白衬衫给她。 “什么意思?你不会想让我穿这个吧?!” “也只能这样了,不然,你不穿也可以。” 厉靖琛邪魅地笑道。 “绝不可能!厉靖琛你休想占我便宜。” “不然你还有别的衣服可以穿吗?” “我……” 肯定没有! “现在摆在你眼前的有两个选择,要么,穿这件白衬衫,要么,不穿。” 唐雨晴接过他手里的衬衫,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后,唐雨晴穿着宽松的白衬衫。 胸前的扣子错开了扣 唐雨晴身材娇小,而厉靖琛高大挺拔。他的衣服穿在唐雨晴身上,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即视感。 “感觉怎么样?” 唐雨晴扣着袖口处的扣子。 一件职业衬衫,被唐雨晴穿出了休闲的感觉。 衣服遮住了她的大腿根,下面是她白皙纤瘦的腿。 蜜臀微微翘起,厉靖琛不禁咽了咽唾沫。 唐雨晴站在梳妆台前擦头发,忽然背后一暖,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抱紧,唐雨晴拿着毛巾的手一顿。 回头两眼呆呆地望着他。 “你…… 刚开口,厉靖琛低头wen了她。 唐雨晴手里的毛巾掉落在地上,她刚洗完澡,光着脚,因为身高差,她踮起了脚尖,被动地承受着他霸道的wen。 厉靖琛也适当地弯腰低头,唐雨晴紧张得双手抓着他的衣服。 厉靖琛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勺,一手将她紧握的手指掰开,大手穿过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紧扣。 新婚之夜,房间里,一对新婚夫妻相拥而wen 。 过了许久,男人才放开了她,微微喘着粗气,低眼看着面前的女人。 厉靖琛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转而拿起吹风机,帮她把头发吹干。 唐雨晴就坐在梳妆台前,面对着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总是会轻易脸红,现在也不例外,被厉靖琛wen 了一会儿,她的脸就红得无法形容。 厉靖琛手里放着她的头发,细心地吹干。 透过镜子,唐雨晴看见她目光温柔,即使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他也在认真地对待。 大约过了十分钟,终于把头发吹干了。 厉靖琛放下吹风机,对她说,“你先去睡觉,我去洗澡。” 然而,唐雨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拉住他的手腕,wen 着男人的喉结。 厉靖琛微微一僵,有点惊讶,这么容易害羞的女孩竟然也会主动wen 他。 第236章 撩他 哦,厉靖琛差点忘记了,这个女人曾经还主动到他的房间去勾他。 现在只不过是wen 了一下他,他怎么还惊讶了呢? 厉靖琛没有闭眼,看着她紧张又青涩地wen 着他的喉结,感受着她嘴唇的温度。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似乎还在颤动。 唐雨晴刚洗过澡,身上的沐浴露香味沁人心脾。 厉靖琛极力克制着自己,美人在怀,要不是看在她现在是孕妇的份上,他真就把持不住了。 厉靖琛口干舌燥的,全身的细胞在叫嚣,唐雨晴wen 得正入迷时,厉靖琛推开了她。 唐雨晴猛地睁眼,“你干什么?” 她双眼无辜又震惊。 厉靖琛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他背过身,低沉的嗓音说道,“该洗澡了。” 说完,他抬脚走进了浴室。 唐雨晴内心失落,好不容易她克服了上次的阴影,她鼓起了勇气,主动撩他。 可他却这样拒绝了她,有什么意思? 厉靖琛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难道他不喜欢她吗? 那她刚才wen 着他时,他内心在想什么? 不会把她当成别的女人了吧! 唐雨晴再一次地想起曾经厉靖琛和她..缠绵…时,喊着那个叫杨梦的女人的名字。 刚才,他不会把她当成杨梦了吧?! 唐雨晴看着紧闭的浴室门,想着这个问题,刚才不知为何,厉靖琛wen 过她之后,她忽然也想撩一撩他。 难道刚才厉靖琛wen她,是在透过她的脸看别的女人吗?他是在欺骗自己,把她当成杨梦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喜欢有多卑微。 唐雨晴愿意直视自己的心,她喜欢上厉靖琛了,真的喜欢上了。这种喜欢来得莫名其妙。 他温柔对她说话,他低头wen 她,他为她吹头发。 每一个瞬间,唐雨晴的心都雀跃不已。 她以前从来不会有这种感觉。 以前有男生追求过她,她都不会有像现在这样心动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喜欢吧。 有些感觉,必须是那个对的人才能带来的。 别人根本做不到。 可是,厉靖琛刚才推开她,又是为什么呢? 唐雨晴忽然发现,自己很不懂他。 他的举动,总是让她带有大大的问号。 而他总是沉默寡言,不善解释。 如果以后长期这样生活,真的会幸福吗? 唐雨晴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怀孕,也许是因为疲惫,她躺下去没多久就睡着了。 厉靖琛洗完澡后出来,看见她蜷缩着身体,小小的一团睡在那里,只占了大床的很小一部分空间。 睡梦中的她还微皱着眉头,厉靖琛在想,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男人蹲在身,看着她的睡颜,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 唐雨晴“唔”了一声,厉靖琛马上收回了手,目光往下移,看着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轻轻拉起她的手放到被子里面去。 厉靖琛无奈又宠溺地摇头,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睡觉不知道盖好被子,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替她盖好被子之后,厉靖琛绕过床尾,在她的身边躺下。 唐雨晴睡得很香,而厉靖琛却毫无困意,他的眼睛在黑暗的夜里十分清明,男人看着天花板。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既然是个已婚男人,那么,他该为自己的身份负责,努力给唐雨晴幸福,而过去的人和事……就让它过去吧。 厉靖琛不愿再提起过去悲伤的故事了。 从明天开始,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厉靖琛侧头看了一眼唐雨晴,看着她离自己那么远,他伸手把她捞进自己怀里。 唐雨晴没有察觉,还不知道自己被厉靖琛抱在怀里,甚至她还抬手抱住了他,她的脸埋在男人的胸膛里,无意识地蹭了蹭。 睡梦中,她还在喃喃自语,“厉靖琛。” 厉靖琛一怔,她怎么会在睡梦中喊他的名字?出于什么原因,才会让她在睡着之后还惦记着他? 厉靖琛柔声回应她,“乖。” 翌日。 唐雨晴起了个大早,既然结婚了,那她以后就是为人儿媳了。 可不再是少女了,不能再像自己家一样,睡到中午才起床,那多不像话啊。 厉母看到唐雨晴之后,“晴晴,这么早你起来干嘛呀?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厉母和佣人在厨房里做着早餐。 “妈,我来帮忙做早餐吧。” 厉母立马制止她,“不用不用,怎么能让你做呢?我们把你娶回家,就是把你娶回来宠的,不是让你来这里干活的,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房间休息去。” 厉母“强硬”的态度,令唐雨晴不禁想笑,“妈,这怎么好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当然是要把它做好。” “什么应该你做的?没有什么是你应该做的。真要说有的话,我倒是想到一件事。” 唐雨晴迫切想知道答案,“是什么?妈,你快告诉我,我马上去做。” 厉母看了她一眼,“瞧你这幅着急的样子,你应该做的,就是吃好喝好睡好玩好。知道了吗?你能做好吗?” 这……… 唐雨晴无言以对。 “妈,我还是来帮下忙的,虽然我没做过,但我可以学习的。” 唐雨晴坚持要进厨房,她觉得自己刚进门,就这么懒,什么都不做,太说不过去了。 奈何,婆婆对她真是宠得无法无天,“不需要,这里有我,有阿姨,哪里轮得到你来帮忙,快点出去,别在这待着,厨房烟火气重。” 厉母把唐雨晴拉回了楼上房间。 “好了,你就继续睡吧,等早餐做好了,妈再叫你。” 唐雨晴愣在门口,“妈,我… “快去啊。” 唐雨晴推开了房门,回到房间里想继续睡觉。 厉靖琛还在睡,而她因为婆婆的这些话,久久睡不着觉。 幸福是什么?有这样一个好婆婆,不就是幸福吗? 唐雨晴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此生有幸遇到这么宠她疼她的婆婆。 她真觉得自己踩了狗屎运。 以前,她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她恐婚,如今一切都不在她的担心范围内,一切都比她预想的好无数倍。 第237章 傻瓜 唐雨晴坐在床边,手轻触着厉靖琛的脸。 男人忽然攥住她的手,唐雨晴吓了一跳。 抽不回手指,只见男人睁开了眼睛,“早。” 他居然醒了?? “你……你在装睡!” 唐雨晴气鼓鼓地说道。 她还以为厉靖琛睡着了,应该什么都不知道,结果被他逮个正着。 “你可不要冤枉我,要不是你碰我,我现在估计还在睡。” “你这意思是……我把你吵醒的?” “没有,我怎么敢是这个意思呢。” 这话怎么听出了妻奴的感觉?? 厉靖琛wen 着她的手指,唐雨晴想起昨晚的事情,疏离地抽回手。 厉靖琛一愣,“怎么了?还不让wen 了?” “厉靖琛,有个问题,希望你能搞清楚。” 唐雨晴忽然变得严肃,厉靖琛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么问题?你说我听。”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我自己?” 厉靖琛怔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唐雨晴袒露自己的心声,“我总觉得,你把我当成了替身。” 厉靖琛眉头紧锁,“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怎么会是别人的替身?” “是啊!我当然知道我是我自己,可是,在你眼里,我真的是我自己吗?你难道没有通过我,在看别的女人吗?” 唐雨晴直接把自己最想问的问题问出口了。 厉靖琛微抿薄唇,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怎么会?在我眼里,你就是唐雨晴,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眼神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内心,唐雨晴看着他那双真诚的眼睛,感觉不像在撒谎。 可是,为什么昨晚他要推开她呢? “真的吗?如果你只是把我当成替身,那我觉得我们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我不想这么卑微。” 厉靖琛举起手指,“我发誓,绝对没有。” “第二个问题,昨天晚上,你为什么要那样?” 哪样?昨晚他干什么了? “那样是哪样?你说清楚点。” 唐雨晴支支吾吾地,“就是你为什么……要在我………wen 你的时候,把我推开?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很难过啊!” 厉靖琛看着她的样子,又心疼又好笑。 原来她是因为这事,怪不得刚才那么排斥他。 厉靖琛摸着她的头,“怎么那么傻?嗯?” 傻?又是说她傻? 唐雨晴都要产生自我怀疑了,她真的这么傻吗? “你不要转移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一个正常男人,你这么撩我,万一我控制不住,对你做点什么,伤到孩子怎么办?我要是不推开你,后面不该发生的都会发生。” 唐雨晴有些震惊,她一直以为他是不喜欢她,把她当成了杨梦,清醒之后又把她推开。 但其实不是,他只是怕伤害到孩子。 原来都是她自己想多了?! 怎么会这样子啊! 自从怀孕以后,她就会胡思乱想,一件事总是会被她放大无数倍。 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会像厉靖琛说的那样,变傻的。 厉靖琛抬手把她揽入怀中,“好了好了,我都跟你解释清楚了,就不要再不开心了,好吗?” 唐雨晴靠在她肩膀上,点了点头,“厉靖琛,要是以后我发现,你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我想都不用想,我一定会和你撇清关系的。” “你放心,我向你承诺,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 即使杨梦回来了,都不会改变这一切。 ** 方夏薇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也不出门,也不吭声,饭点时,佣人送饭到她房间上去,她也不开门。 佣人没办法了,向钟清娴汇报,“太太,方小姐不肯吃饭。” “她不吃就不吃,看给她惯的,饿死她算了,看见她我就糟心。” 佣人很为难地,要是饿坏了身体,方振远回来之后,就要骂她们这些佣人了。 “太太,要不你去劝劝方小姐吧?她一直待在房间里,也不出去外面透透气,会闷坏的。” “我去劝她?你没搞错吧,这个贱丫头,说话老是顶撞我,我还要低声下气地去求她吃饭,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绝对不可能!” “可是,太太,要是方先生回来了,他要是知道这个情况,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很难交代… “方振远,你倒是提醒了我,话说,他出差也该回来了,算了,我就仁慈一回吧。” 钟清娴接过保姆手中的饭菜。 佣人不甚感激地,“谢谢太太,您去劝劝她,说不定方小姐就想通了。” 尽管钟清娴很不情愿,但为了做做样子,好让方振远知道,她还是去扮演一下“慈母”吧。 钟清娴端着饭菜上了楼,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一股火。 她屈指敲门,“夏薇,夏薇,你听得到吗?” 方夏薇坐在沙发上,肯定是听得到的,只是不想搭理她罢了。 钟清娴忍住脾气,“夏薇,听到了快出来开门,你不吃饭咋行呢?” 房间里还是毫无动静,她迟迟等不到方夏薇来开门。 端着饭菜手都酸了。 钟清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对着门吼道,“方夏薇,我好说歹说,你就这个态度,你不吃是吧?可以,反正饿的也不是我,我该做的已经做了,到时你爸回来,你可不要到他那里乱告状,说我不搭理你。” 楼下有一些动静,钟清娴听到佣人在开门,“方先生您回来了。” 方振远回来了! 钟清娴马上恢复了温柔贤惠的样子,“夏薇,你就开门嘛,有什么话跟阿姨说,别一个人憋着。” 方振远上楼后,看到这一幕,问道,“夏薇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太想念她妈妈了吧。你劝劝她吧,振远。” 方振远拍拍她的肩膀,“这几天我不在家,辛苦你了。” 钟清娴笑着说,“应该的,夏薇妈妈早逝,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方振远却还不知道,他不在家时,钟清娴是如何讽刺针对方夏薇的。 钟清娴在方振远面前扮演的一直是贤妻良母。 而方夏薇反而成了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钟清娴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方振远还傻傻被蒙在鼓里。 第238章 她要出国了 方振远也跟着敲门,“夏薇,别难过了,你妈妈虽然走了,但是你钟姨把你照顾得好好的,你应该感到幸福才对,怎么整天闷在房间里不吃饭不说话呢?” “夏薇,你要是再不开门,就别怪爸爸拿备用钥匙来开了啊。夏…… 方振远说着说着,方夏薇把门打开了。 她看起来很平静,扎着高马尾,化着淡妆,穿着也很少女。跟平时的风格截然不同。 钟清娴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丫头是方夏薇了。 方振远脸色微怔,“夏薇,你…你还好吧?” 方夏薇嘴边挂着浅浅的笑容,“我没事,爸,我想跟你说个事。” 方夏薇神色变得认真,钟清娴想这几天她一直待在房间里,是在酝酿什么事。 不会是要把她欺负羞辱她的话告诉方振远吧! 钟清娴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哎夏薇,什么事都没比吃饭重要,先把饭吃了,其他的事什么时候说都可以。” 方夏薇淡淡地看了钟清娴一眼,眼里已经没有了厌恶。她只是以一种陌生而淡然的眼神看着她。 钟清娴心里咯噔了一下,方夏薇这几天怎么变化这么大? 她简直不能把她和以前的她联系在一起。 “不用了,我不饿,我不想吃。谢谢阿姨。” “啊?”钟清娴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方夏薇居然会和她说“谢谢”。 “没关系。” 方振远问道,“夏薇,你想跟爸爸说什么事?你现在说吧。” “爸,我想好了,我想去国外留学。” 钟清娴瞪大眼睛,方夏薇要走了? 方振远觉得很突然,“为什么?为什么会忽然做出这么大的决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爸,我只是想放下过去的一切,重新去追求我的理想,我不想再执着于不属于我的人和事了。” 方夏薇这几天想了很多,她和薄司寒要是有可能的话,早就有结果了,是她太天真,以为想方设法就可以得到了,可即便她迟早有一天得到她了,薄司寒也不会喜欢她,那是她的一厢情愿,而终有一天,她的热情也会消耗殆尽,爱情应该是双向奔赴。 很遗憾,她没有遇到真正的爱情,从头到尾都只是她的独角戏,她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现在,她退出了,她不想再执着下去了。 因为,最痛苦的人是她。 而她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到头来只会换来薄司寒的更加厌恶,没有缘分的两个人是走不到一起的。 她承认,温言很幸运,她释怀了,她祝福他们。 这座城市,有她爱过的人,有她经历过的一切,她要离开这里,收拾行囊,追寻梦想。 等学有所成,事业尘埃落定后,再去考虑成家。感情的事,真的强求不来。 方振远很意外她的改变。 “夏薇,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你可以放下一切,重新开始?包括薄司寒?” “是,我已经想开了,爸,我一定要出国,希望你可以支持我,我一直有一个关于设计师的梦想,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实现它。” 方振远热泪盈眶,忽然有一瞬间,他觉得女儿长大了。 “好,爸爸支持你,你勇敢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爸爸很高兴,你不会再困在过去的人和事里,你还年轻,你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不应该被儿女情长所牵绊。” “谢谢爸,我会加油的。” 方夏薇抬手擦去方振远眼角的泪水,父女俩拥抱在一起。 钟清娴愣愣地听着,愣愣地看着,一下子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 她万万没想到,方夏薇开门之后,发生的会是这样的一幕。 方夏薇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以后这个家就剩她和方振远了。 钟清娴习惯了针对她,拿捏她,只是因为她是情敌的女儿。 如今她要走了,她应该很高兴才对啊!以后就没有人再碍她的眼了。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喜悦感都没有,反而觉得很心酸。 好像空荡荡的,少了点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是讨厌方夏薇的啊!她恨不得她走,恨不得她不好过。 可她的心境却因为方夏薇要离开而闷闷不乐。 不该是这样的。 “夏薇,你什么时候登机?” “爸,我已经订了明天的机票,走之前,我想去见见想见的人,做个告别,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了。” 方振远知道,她想见的人应该就是薄司寒了。她应该是真的放下了吧。 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方夏薇说,“爸,你不用多虑,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的。” “好,爸爸相信你可以处理好一切的。” 方夏薇和钟清娴擦肩而过。 “哎,夏… 钟清娴叫住了她,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方夏薇回头,“我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家了,希望你跟我爸好好的。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惹你生气了。” 钟清娴无意识地落泪了。 难道她们在多年的相处中已经产生了感情吗? 这一刻,她好像没有那么讨厌方夏薇了。 平时针对她,真的是因为厌恶她吗? 钟清娴这时自己也说不明白。 方夏薇步伐轻盈地走出了别墅,仿佛如释重负一样。 很久很久,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朝气蓬勃了。 今天,她好像才刚刚找回自己。 但也庆幸,她找回了自己。 人生才几年啊,她如果一直活在过去那种状态,一辈子爱而不得,为情所困,杞人忧天,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人生那么辽阔,世界那么美好,她难道要把自己困死,活在一个出不去的圈子里吗? 她明明可以更漂亮得活着,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择潇洒快乐的生活呢? 不管是何种感情,何种关系,她都彻底放下了。 她不再爱薄司寒,也不再厌恶钟清娴,人生不该在爱恨中度过。 她要重拾自己,去看山看水,阅书,越山,悦己。 人生那么短,先爱自己再爱别人,为自己活一次吧。 方夏薇开着车,看着前方的路,看着窗外的风景,很快她就会离开这里了。 虽然不舍,但还是要走,只有离开这里,才能真正地重新开始。 第239章 祝你幸福 方夏薇开着车的路上,给薄司寒打了电话。 她很平静地等待着那接听,但是直到响完之后,薄司寒都没有接听。 方夏薇给他发了短信【见一面吧,地点你选。】 薄司寒此时正在公司里办公,看着手机屏幕,反复看着那简短的文字。 方夏薇约他做什么?她又有什么目的?薄氏和方氏已经解约了。他们没有见面的必要。 于是薄司寒关掉屏幕,不想理会她。 方夏薇发送短信之后,等了几分钟,明明显示【已读】,可薄司寒却没有回复她。 方夏薇并不意外,她早就料到了。 她重新编辑了一条【我要出国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一下,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纠缠不清了,我保证,我把我想说的话说完我就走】 薄司寒听到手机“叮”的一声,还是看了一眼。 字里行间透露的跟方夏薇平时说话的语气大不相同。 方夏薇攥着手机,也不知道薄司寒到底会不会回复她。 薄司寒抿着唇,敲下一行字【有什么话,在短信里说也行】 方夏薇:【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我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的,就十分钟,可以吗?】 薄司寒回复她【你到薄氏来找我】 【好,我很快就到】方夏薇把手机放在包里,踩下油门,十五分钟后到达薄氏集团。 她去了总裁办公室,赵庭将她拦在门口。 “方小姐,没有预约不能见薄总。” “是他让我来公司里找他的。” 赵庭半信半疑,方夏薇真诚的眼神不像在撒谎,但薄总怎么可能主动约她呢? 方夏薇打开了聊天记录,“赵秘书,你看,我有证据的,我真的没有骗你,确实是薄总让我来找他的。” 赵庭看方夏薇的态度比平时好了不少,没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扬。 这是为什么? 一个人是经历了什么?还是看透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方小姐,要不你在外面等一下吧,我去跟薄总汇报一下。” “行,辛苦你了。” 方夏薇坐在会客区,两分钟后,赵庭回来了。 “方小姐,薄总请您进去。” “谢谢赵秘书,那我进去了。” 方夏薇抬手敲了敲门,男人沉稳的嗓音传来,“进。” 方夏薇推门而入,薄司寒矜贵地坐在椅子上,清冷孤傲的气质,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方夏薇看着他,眼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痴迷。 薄司寒抬眼,薄唇微启,“坐吧。” 方小姐坐在薄司寒对面,赵庭端着茶进来。 方夏薇客气地说道,“赵秘书,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几分钟就走了。” 薄司寒淡淡道,“来者都是客。” 赵庭把茶放下,出去把门带上之后,薄司寒问,“找我什么事?说吧。” “我要出国留学了,以前是我执迷不悟,做了许多伤害你和温言的事情,我现在在这里郑重地向你道歉,对不起。” 薄司寒神色凝重,她来这里就是仅仅为了道歉,悔改? “过去的事情何必再提呢。” “我知道,对不起三个字很苍白,但我是真心的,我也希望你和温言幸福。温言现在也怀孕了,你们很快就要当爸爸妈妈了,我真的很为你们高兴,祝福你们,真的。” 方夏薇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道。 “谢谢。” “我本来还想和温言当面道歉的,但我觉得她看见我,应该会很心烦吧,我就不去影响她的心情了,麻烦你把我的话转告给她。” 薄司寒点了点头。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会儿。 “好啦,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说完了,我走了。” 方夏薇片刻不停留,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薄司寒站了起来,看着她的背影,“也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谢谢你。我走了。” 方夏薇走出办公室之后,有许多双眼睛都落在她身上。 但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以前她总会在意别人的目光,而让自己活得很累。 余生,她只想做自己。方夏薇离开薄氏集团以后,买了花去墓园看她的生母,告诉她,自己要出国了。 然后回了家,收拾行李,第二天一早准备去机场。 薄司寒因为方夏薇说的那些话,心久久无法平静。 她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突然和他说这些? 薄司寒回到家后,温言看着书,“你回来了。” “嗯,你在看什么?” “育儿经啊,我觉得有很多东西都是需要我去学习的,毕竟第一次当妈妈没有经验。” “嗯,看了多久了?” “一个下午。” “累不累,要是累了就别看了。” “不累,我觉得看书真的很快乐,特别是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的时候,你整个人都遨游在书的海洋里,那种精神享受是任何事情都无法带来的体验。” 薄司寒认真地听她讲。 他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把今天方夏薇去找他的事情告诉她。 但想想还是算了。 说多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和方夏薇本来就没什么,要是说出来,温言可能会误会,而且他怎么证明,方夏薇去找他只是认错而已。 万一他的宝贝要是误会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清楚了。 温言余光瞥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有事?想说就说呗。” “没有,就是想你了,今天在公司,一整天都在想你。” 薄司寒抱着她wen 个不停。 “少油嘴滑舌了,天天都在一起,有什么好想的。” “宝贝,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一秒钟不见你,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爱的人是一秒钟不见面,都会觉得很漫长。” “哦,那你现在见到我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怎么样时时刻刻和你待在一起,不会被任何事情烦扰,我只想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 “那样你不会觉得很枯燥吗?天天围着我转,除了我还是我。” “怎么会?这辈子也只有你可以得到我的心,我曾经在想将来会是什么样的人和我有以后,我找到了,那个人就是你,也只能是你。” 第240章 幸福莫过于此 薄司寒拿走她手里的书,放在桌上。 “你干什么?我还没看完呢。” “明天再看。” 薄司寒的手摸着她的肚子,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已经有一点点显怀了。 但是除了肚子大了一点,其他地方都还是很瘦。 “回头得多补补了,看你瘦的。” “这还瘦啊,等月份大了,就胖得跟个球一样了,那个时候你就会嫌弃我了。” 薄司寒笑道,“怎么可能?只有你嫌弃我的份,我不会嫌弃你。” “你说真的?” “真的,骗人是小狗。” “那以后孩子出生了,你可别一天到晚围着孩子转,然后把我抛到脑后。” “不会,你永远是我的大宝贝,先爱老婆,再爱孩子,我有分寸。” 温言被她抱在怀里,心里泛起了甜蜜。 她现在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老公宠,婆婆疼,马上也要当妈妈了。 方方面面都很如意。 薄司寒抱着她,满意得嘴角上扬。 方夏薇收拾好行李之后,彻夜无眠,不知是因为要离开了,心里不舍还是怎样,总觉得心里有万千思绪,不知如何表达。 她该向谁倾诉。身边空无一人。 她曾在想,什么时候,她也能找到那个让她愿意托付终身的人。 她也想要被爱,想要成为某个人的例外和偏爱。 月老什么时候才能满足她的愿望呢。 方夏薇回顾了这些年发生过的一切,过去她太幼稚,太无理取闹了,做了很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但年少轻狂,谁没有做过错事呢?谁没有爱上过不该爱的人呢? 错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错,一直不知悔改。 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真心诚意地选择重新开始。 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她也会成为那个被别人羡慕的人。 一大早,方夏薇准备打车去机场。 钟清娴今天起得特别早,因为她知道,方夏薇要走了。 方夏薇昨晚整夜都没有睡觉,钟清娴也是一样。 方夏薇的改变令她很受震撼。 “夏薇,你现在就要走了吗?不再多待一会儿?” “不用了,我怕时间来不及。” “夏薇,过去是阿姨的错,我不该一直拿你妈妈的事情刺激你,你能原谅阿姨吗?” “阿姨,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了,我既然说放下,就是真的放下了,我不想跟自己过不去。” “你真的放下了吗?我之前说了那么多中伤你的话,你也能忘记吗?” “我想这辈子都忘不了了,但是我不会再抓着不放,我会把它们埋藏在心里,永远不再提及。” “你能想明白就好,我也真心地向你道歉,确实是我太过分了,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不要恨我,但我希望,你能拥有美好的前途,阿姨祝你前程似锦。” “谢谢阿姨,那…我走了。” 钟清娴跟了上去,“我送送你吧。” 门外,司机把方夏薇的行李拿上车。 钟清娴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的手不肯放。 方夏薇主动地拥住她。 钟清娴浑身一怔,没想到有一天,她和方夏薇也会以这样的方式相处。 可惜好景不长,才刚开始和平相处,就要分别在两个国家。 “真的走了,阿姨。” 方夏薇上了车。 钟清娴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忽然感慨,人都是要等到失去了才能看明白一些事情的吗? 她曾经有多么厌恶方夏薇,如今就有多么心痛和不舍。 方夏薇在通往机场的路上,看着沿途的风景。 她和钟清娴也算是解开了心结,彼此都接纳了对方。 出国之前,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方夏薇上了飞机,离开了这座城市。 离开只是暂时的,她想,总有一天,她一定还会回到这里。 赵庭向薄司寒汇报今天的行程,顺便告诉他,“薄总,方小姐已经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早上。” “嗯,知道了。” 方夏薇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破坏他和温言的感情了。 但薄家和方家也是有交情的,方夏薇好歹也是被薄司寒看着长大的,不管怎么样,薄司寒还是真心地希望她一切顺利。 方夏薇达到国外之后,开始了自己的求学之路。 日复一日,温言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 薄司寒知道她怀孕很辛苦,每天都提前下班回家陪她。 怀孕会长妊娠纹,薄司寒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帮她擦精油。 他总是细心地照顾她的方方面面。 温言每天除了吃喝睡,偶尔适当运动,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干了。 所以她有充分的时间去收拾自己,薄司寒给她买的护肤品都是上等品牌,安全成分,孕妇适用的。 即使怀孕八个月了,温言的皮肤也好得让人羡慕。 白白嫩嫩,水润有光泽,气色又好。 而且身材也好。 毕竟她的一日三餐都是请专业的营养师制定的。 温言整个孕期基本没有不适的感觉。 生活上也没有任何让她操心的事情。 她感觉自己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除了有点害怕生产之外,其他一切都挺好。 婆婆陈琳也安慰她放宽心,让她不要焦虑。 生产那天,她和薄司寒会全程陪着她,鼓励她的。 温言知道,这些都是精神上的安慰和鼓励,但她要经历的还是避免不了。 毕竟第一次生孩子,还是很慌的。 是不是她太矫情了呢? 这天,薄老太太特意过来看她。 老太太年事已高,但行动还很利索。 温言看到老太太来了,她正要站起来,老太太比她更快一步,“哎哟,你快坐下,不用起来,大着肚子不方便。” “奶奶,这怎么好意思呢?您是长辈,您特意来看我,我怎么可以坐着,这也太不礼貌了。” “怎么会?奶奶让你坐着你就坐着,奶奶怎么会责怪你,奶奶是过来人,我们都是女人,我也经历过怀孕生子的苦和累,奶奶懂,不会怪你的,奶奶心疼你都来不及。” 温言听了之后,心里暖暖的。 老公宠,婆婆疼也就算了,连奶奶也对她这么好。 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恩了。 幸福莫过于此。 第241章 圈套 老太太感慨道,“我活到这把岁数了,很多东西都已经看淡了,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儿孙满堂,家和万事兴,别无所求了。” “奶奶,一定会的。” “奶奶马上就升级为太奶奶了,我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就很激动。” 老太太已经两鬓白发,笑盈盈地说着。 “言言,辛苦你了,你是薄家的大功臣,大宝贝。” 温言笑笑道,“不辛苦,奶奶。” 温言想,她怀个孕,全家上下都说她辛苦了,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的。 有一天薄司寒下班回来,看到她洗完澡出来,手撑着腰,他竟然心疼得落泪。 从那以后,薄司寒就答应,以后每一天他都要早点回来帮她洗澡。 温言其实是不愿意的,一方面,他又要忙工作,又要照顾她,很累,另一方面,她也不想天天光着,身子让薄司寒看,尽管要当妈了,她还是会动不动就脸红。 可薄司寒一再坚持,她也就答应了。 薄司寒明明更辛苦,他忙里忙外的,但他经常对她说,“辛苦你了宝贝。” 温言想,她有啥辛苦的,饭来张口 衣来伸手,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 薄司寒却总是心疼她太辛苦,可她真的挺好的。 温言到了孕晚期之后,薄司寒晚上都没怎么闭眼,就是担心她半夜要喝水啥的。 他想全方位地照顾好她。 虽然这样的日子很累,但也很幸福。 因为他们在共同期待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唐雨晴比温言晚一些怀孕,但也有快六个月了。 闺蜜俩都很幸福,遇到了好婆婆,好丈夫。 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 不知不觉,她和厉靖琛已经结婚大半年了。 这半年的时间里,他们的感情日渐深厚,结婚之后,唐雨晴才发现,厉靖琛不只是只有高冷的一面。 他的喜怒哀乐也可以为她调动。 她也可以成为那个被爱,那个被在乎的人。 因为温言和唐雨晴的关系,薄司寒和厉靖琛这两条没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线,也慢慢地认识了对方,并且有了生意上的来往。 日子很温暖,一天一天地过去。 唐雨晴和温言一起长大,一起怀孕,将来她们的孩子也会延续她们这一份情谊,从小一起长大。 厉靖琛和唐雨晴的小日子过得欢声笑语的。 可这一切都被人暗中盯着,那个人,嫉妒,不满,她见不得他们这么好。 唐雨晴以为可以一直这么幸福下去,殊不知,中间出现了一点小插曲。 某天晚上,深夜,厉靖琛和唐雨晴相拥而眠。 突然,厉靖琛的手机在震动。 他睡眠浅,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马醒过来。 这次也不例外,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唐雨晴。 幸好,她还在睡,没有被惊醒。 厉靖琛轻轻地下床,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看到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时,他瞪大了眼睛。 多久了,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忘记了。 但死去的记忆突然袭击他。 杨梦居然会在大半夜给他打电话。 厉靖琛的手蠢蠢欲动,他想接,事实上,他也真的接了。 “喂。” 男人声音很淡,没有当初爱着她时的欢喜雀跃。 电话那端的女人像是喝醉了,迷迷糊糊地说道,“阿琛…我好想你,你能跟我见一面吗?” 厉靖琛默了一会儿,“杨梦,我现在不方便去见你。” “为什么?以前你都是随叫随到的,你就算再忙,只要我一个电话,你都会来见我的,现在怎么就没有空呢?” 杨梦的声音嗔里嗔气的,她撒娇道,“阿琛,我真的好想你,你来找我好不好?” 厉靖琛脑子里很清醒,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他的妻子刚才还睡在他的怀里,他马上就要当爸爸了。 他不该再这样放肆。 可每当杨梦的声音传入他耳朵时,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承认,他现在很想去找她。 但是心里又纠结,万一唐雨晴醒了,找不到他怎么办?他回来之后又该怎么解释? 杨梦的声音还在不断地传来,一字一句都在蛊惑他,“阿琛,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我们见一面好吗?答应我,好不好?” “我……阿!你不要过来,不要! 厉靖琛心里一怔,“梦梦,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梦梦!” 电话那端一片嘈杂声,厉靖琛只听到了杨梦的尖叫声。她肯定遇到什么事了! 厉靖琛开了免提,电话里他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今天晚上,就好好伺候我吧。” 厉靖琛瞪大眼睛,对着电话喊道,“你不许动她!” 厉靖琛再也没有时间思考了,她挂断电话,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去找杨梦。 走之前,他看着熟睡的唐雨晴,走回去,在她额头上wen 了一下。 男人低声细语,“等我回来。” 熟睡中的唐雨晴自然是不可能回应他的。 厉靖琛出了门,他查了杨梦的手机定位,出发前往她现在所处的位置。 酒吧里。 杨梦得意地笑着,她知道,厉靖琛肯定马上就会来了。 这一招对他最管用。 杨梦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扔给了一个男人,“可以滚了。” “谢谢杨小姐,杨小姐以后还有需要的话,随时找我,我二十四小时待命。” 杨梦挥了挥手,男人拿着钱走了。 杨梦勾起嘴角,厉靖琛还是这么好骗。 她只不过是叫了一个男人演一演戏,他就真的相信了。 看来要让他和唐雨晴闹掰也不是什么难事。 杨梦打了响指,吩咐服务员送来几瓶酒,她喝了几杯,把吊带裙的带子往下拉了一点。 故意把自己的头发搞乱,再把自己的口红擦花。 假装醉意地倒在沙发上,等着厉靖琛的到来。 厉靖琛开着车,心里十分忐忑,他无数次地告诉自己,他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来看看她而已,他和她已经结束了。他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唐雨晴的事情。 厉靖琛加快车速,到达酒吧,找到了杨梦。 她正狼狈地躺在沙发上。厉靖琛冲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梦梦,梦梦,醒醒,是我啊,我来了。” 杨梦“疲惫”地睁开眼睛。 第242章 威胁 杨梦有气无力地喊他,“阿琛,你…你终于来了。” 女人的眼里涌动着泪水。 厉靖琛看着她这副样子,抑制不住地拥她入怀。 他的手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杨梦靠在厉靖琛怀里,哭得一抽一抽,“我真的很怕,怕你不来了。” “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嘛。” 厉靖琛离开家后,漆黑的夜里,唐雨晴睁开了眼睛。 从厉靖琛醒了之后,她也跟着醒了,只是她没有睁眼。 她想知道厉靖琛到底想干嘛,尽管唐雨晴很不愿意相信,她也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他和杨梦的通话。 他的语气那么着急,那么关心,他犹豫过,可他最后还是去找她了。 唐雨晴很失望了,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可是厉靖琛还是在大半夜丢下她,去找别的女人了。 他,真的爱她吗? 他心里应该是爱杨梦的吧,他们的婚姻或许就是一个错误。 她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但现在看来,如果是这样的环境,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只会害了孩子。 唐雨晴感到无力,很心酸。 她此时很想给厉靖琛打个电话,好想问一问他,为什么要去找杨梦,为什么要丢下她?为什么他既然放不下杨梦,还要和她领证? 唐雨晴的手已经摸到了桌上的手机,但她迟迟打不开屏幕。 因为,她问不出口,她怕听到那些令她难过的话语,如果他想说的话,他早就坦白了,何必瞒着她,偷偷摸摸地去见杨梦。 唐雨晴以为是自己怀孕变得敏感脆弱了,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厉靖琛真的还爱着杨梦,她真的是被当成替身了吗? 唐雨晴不清楚,在她怀孕的这几个月里,厉靖琛是否和杨梦还有来往,只是她今晚才知道,亦或者,杨梦有什么事,和厉靖琛断绝联系几个月,现在她回来了,他们要复合了? 那她是不是就该退出了? 她本来就是阴差阳错才嫁给厉靖琛的。 杨梦和他才是在一起最久的,应该是他的初恋,男人对自己的初恋很难忘记。 杨梦估计会在厉靖琛心里住一辈子。 唐雨晴把手机丢在一边,侧身躺在床上,哭湿了整个枕头。 一哭,也会影响到孩子,此刻,她感觉到孩子正在肚子里踢她。 唐雨晴手捂着肚子,翻了个身,抬手擦了擦眼泪,克制自己不要哭。 而酒吧里。 杨梦正扑在厉靖琛怀里,喝醉是假的,被人调戏也是假的,一切只不过是她骗厉靖琛过来找她的借口罢了。 她在厉靖琛面前装出一副喝醉又委屈的楚楚可怜的样子,偏偏厉靖琛还看不出任何破绽。 “阿琛,我们复合吧,我不想离开你,我是爱你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杨梦穿得很单薄,她抱紧了男人,手搭在他的腰上。 厉靖琛不断在提醒自己,清醒一点!你已经结婚了!要对妻子负责! 厉靖琛要推开她,“对不起梦梦,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不可能了。” 杨梦十指紧抓着他的衣服,“别松手,再抱抱我好吗?阿琛,你一定是在骗我,我不喜欢你开这样的玩笑,你怎么可能结婚了呢?你结婚了,为什么新娘不是我?啊?你告诉我啊。” 厉靖琛双目通红,本来他已经在渐渐地忘记过去,但今晚杨梦突如其来的一个电话,让他彻底乱了阵脚,兜兜转转回到了当初最痛苦的时候。 “梦梦,我真的结婚了,我和你已经结束了,我们以后各自安好,我现在送你回去吧。” 厉靖琛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杨梦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厉靖琛猛地推开了她,“梦梦,别这样。” 杨梦满脸泪水,“为什么?为什么要推开我?你不爱我了吗?你爱上别人了是不是?你说你结婚了?那个女人是谁?你们才认识多久?为什么你可以无缝衔接?和我结束以后就可以立马和别人结婚吗?” 厉靖琛看着她,“梦梦,我请你明白,是你先提出分手的,是你要结束这段感情的,你现在还来纠缠我干什么?” “我……我说我后悔了啊,我是不想和你分开的,我是有苦衷的。” “你有什么苦衷?你和别的男人好上了,所以不得不和我分手对不对?” 杨梦一怔,一时忘记了哭泣。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厉靖琛嘴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原来,那段视频是真的!你真的在我们还没分手的时候,就背叛了我!” 杨梦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不是这样的,阿琛,我……你误会我了,我只爱你啊,我怎么可能和别人在一起?这一定是别人陷害我的。你听我解释,我… 杨梦的手抓住了厉靖琛的衬衣衣袖,男人用力一甩,女人跌坐在地上,脚磕到了沙发腿。 “你…… 厉靖琛的眼里没有半分同情,看起来如此地冷漠。 杨梦愣愣地看着他,他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你不用再演戏了,你刚才都亲口承认了,你还有脸说你爱我,你配吗?是我错了,我今晚就不该来。” 厉靖琛转身就要走。 杨梦从地上爬了起来,换了一种语气,“你确定你要这样就走了吗?” 厉靖琛直直地往前走,没有回头。 “刚才我们拥抱的时候,已经被拍了照片,如果我把这些照片拿给你的妻子看,你觉得她会怎么想?哦对了,据我所知,她都已经怀孕了是吧?你说她看到这些照片,会不会奔溃?会不会气到流产?我要你和她离婚,和我结婚!” 厉靖琛回头,抬脚走来,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厉…咳 厉靖琛咬牙切齿地警告她,“你要是敢这么做,我现在就敢要你的命!” 当初把他伤透了心的人是她,如今他找到自己的幸福了,要破坏他幸福生活的人,也是她! 他不可能被杨梦拿捏在手心里,他不能让她去破坏他现在平静幸福的生活! 厉靖琛微微松手,让杨梦能够说话。 “我……你真的敢……掐死……我?” 第243章 大结局 “你大可试试!” “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以为这样说,你会和我复合。” 厉靖琛松开了手,“你未免太天真了,当初我那么卑微地挽留你,你还是绝情地走了!我不想再让你伤第二次了!我现在有爱的人了,我早就不爱你了,你不要再试图挽回什么,没有意义!” 杨梦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机会?你当初给我过机会吗?你现在有什么脸跑来我面前说这些?好自为之吧!如果我知道,你把今晚的事情泄露出去,让我的妻子知道了,你自然会知道后果的!我不会再念及过去的情分!” 厉靖琛说完,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他开着车,巴不得快点到家,今晚来这里找杨梦,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当初她把他伤成那样,他为什么还要因为她一个电话,就立马飞奔过来? 他简直蠢得无可救药。 这样怎么对得起他的晴晴。 厉靖琛回到家时,唐雨晴还在睡觉,他想,她应该还不知道他出去又回来了。 厉靖琛此时没有心情睡觉,到阳台外抽了根烟,抽完一根之后,还是觉得很烦闷,又抽了一根。 凌晨三点,唐雨晴醒了。 她光着脚,没有脚步声,站在离厉靖琛两米远的地方,“怎么不睡觉?” 男人一怔,回头,“你怎么醒了?我吵到你了吗?” 唐雨晴手里拿着水杯,“渴了,起来喝点水。” “怎么不喊我?” “我不想麻烦你。” 厉靖琛突然觉得,他和她距离好远,明明只有两米,却好像隔了十万八千里一样。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我应该把热水壶放在床边的。” “你该道歉的不是这件事。” 唐雨晴话里有话,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有些事情,说得太直白就没有意思了。 厉靖琛一怔,她什么意思?按理说,她应该不知道他出去才对。 “你…… “我喝完水了,继续去睡了。” 唐雨晴放下水杯,“烟还是少抽点,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厉靖琛低头看了一眼夹在指缝间的烟,摁灭烟头扔进了烟灰缸。 他从阳台走进卧室,伸手要把她扶到床上,唐雨晴却疏离地避开他,“不用,我自己能走。” 厉靖琛僵在原地,“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厉靖琛抬手,打开了灯,房间里,明亮如昼,彼此都看清了对方。 厉靖琛这才终于看清,唐雨晴的眼里满是失望。 她眼睛红红的,肯定是哭过了! “你……都知道了?” “你以为,我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是吗?” “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不想我担心?所以你就可以大半夜撇下我,去找别的女人?回来还要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继续欺骗我吗?” “我没有骗你!我承认,我是去找杨梦了,那是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但我去了之后,她好好的,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和她说清楚之后,立马就回来了。” 厉靖琛如实说道。 唐雨晴也不知是真是假。 “厉靖琛,你这个时候,就算骗我,我也不知道,你要是还爱着她,那我们离婚啊!你去和她过,孩子我自己抚养。” 唐雨晴一时难过,把“离婚”两个字都提出来了。 厉靖琛瞳仁微缩,“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离婚。” 厉靖琛猛地抱住她,像是怕失去她一样,“晴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去找她,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发誓,以后不会了,我一定不会再和她有任何联系。” 厉靖琛说着,拿出手机,把杨梦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相信我,宝贝,我和她都是过去式了,我的现在,将来都只有你。” 唐雨晴想推开他,但他抱得很紧,她推不开。 厉靖琛不停地道歉,认错。 唐雨晴没有回应他,靠在他肩膀上,哭得稀里哗啦。 厉靖琛自责死了!他怎么可以让她掉眼泪,他现在真想抽自己两巴掌,他和唐雨晴日子过得好好的,他为什么要接杨梦的电话,为什么要去找她,他真的疯了! 他现在很怕,很害怕会失去唐雨晴。 “我错了宝贝,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厉靖琛把唐雨晴抱到床上,wen 去她的泪水。 “好了,没事了,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和她以及任何女人有任何瓜葛了。” 厉靖琛是真心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他不知道唐雨晴能不能原谅他。 唐雨晴翻身背对着他。 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厉靖琛伸手要碰她,却迟迟下不去手。 他真的让她伤心了。 怀孕的女人内心是很脆弱的,他怎么可以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翌日。 唐雨晴起床的时候,身边空空如也,厉靖琛已经去了公司。 她去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昨晚眼睛都哭肿了。 她下楼,婆婆为她准备了早餐。 “晴晴,来吃早餐了。” 唐雨晴强颜欢笑道,“妈,辛苦你了,以后让阿姨做就好了,您不用亲自下厨。” “没关系,妈乐意。”厉母坐在她旁边,“昨晚的事情,妈都知道了。” 唐雨晴一顿,“妈,你都知道了?” “嗯,臭小子都告诉我了,你别往心里去,我已经狠狠地教训他了,有这么好的老婆,也马上要当爸爸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他被我教训之后,已经知道错了,晴晴,妈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他和那个女人的事情,妈知道,你就算不相信他,你总相信我吧,妈不会骗你的,他们已经彻彻底底结束了,阿琛现在心里只有你,那个女人太诡计多端了,阿琛是被骗去的。” “妈,就算她再怎么诡计多端,只要他不相信,不去就好了,他为什么还要去呢?” “妈懂你的意思,但这次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他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呢?你放心,以后要是再有下次,连我都不会原谅他。” 唐雨晴放下碗,“妈,其实,为了孩子,我一直在告诉我自己,要相信他,我没有真的生气,我只是觉得难过。” 厉母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妈懂,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唐雨晴点了点头,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总是觉得很难过,很想哭。 因为这件事,厉靖琛今天在公司里把员工骂了一通。 助理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得罪他。 也不知道厉总这是怎么了,今天跟吃了炸药一样,火气这么大。 厉靖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还没到中午,他就回了家。 路上买了花和蛋糕,回家给唐雨晴道歉。 唐雨晴坐在房间里看着电视,听到门声,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她的目光仍旧注视着电视。 厉靖琛把蛋糕放下,手捧着鲜花蹲下,“宝贝,还生气呢?嗯?” “你很闲?这个点回来?” “你不开心,我怎么有心思工作。” 唐雨晴没说话,瞥了花一眼。 “送你的,喜欢吗?” 唐雨晴故意说,“不喜欢,扔了吧。” “那好吧,既然你都不喜欢,留着有什么意思。” 厉靖琛看见了旁边的垃圾桶,手伸了过去。 “哎,真扔啊?” 唐雨晴抓住他的手腕。 厉靖琛勾唇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唐雨晴“哼”了一声。 “不生气了吧。” “谁说的?” “好了,别气了。” “厉靖琛,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但要是有下一次,我一定会带着孩子离开你。你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懂,打死也不敢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 “一定。” 一个多月后,温言的预产期到了。 薄司寒带她到医院待产。 温言上辈子真是拯救了银河系。 不但孕期舒舒服服,连生孩子都比她想象的轻松。 进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听到里面“哇”的两声啼哭。 接着就是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报喜。 “恭喜,一胎两宝,一儿一女,恭喜薄先生儿女双全!” 厉靖琛感动得落泪。 他看了一眼孩子,便去里面看温言,他握着她的手,声音颤抖,“谢谢你宝贝,此生没有遗憾了,我们有孩子了。” “你的愿望实现了,有儿有女。” 薄司寒握着她的手,“谢谢你老婆,往后余生,都是你们,我爱你们!” 【大结局】 【撒花撒花,宝子们,本书今天到此正式完结,故事的结尾或许有遗憾,但结束也是新的开始。看完的宝贝写个书评支持一下作者????,谢谢大家】 番外篇:薄司寒和温言1 温言生完孩子坐月子时,薄司寒给她订了全a市最好的月子中心。 都说女人坐月子至关重要,要是月子里没养好,很可能落下一身月子病。 薄司寒非常重视这一点,订了月子中心后,他带着老婆和儿女一起住了过去。 薄司寒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温言的身体着想,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弥补她上辈子受到的伤害和委屈。 上一世,她怀温小宇的时候,被他亲手送进监狱,孩子也是在牢房里产下的,可想而知,她那段时间有多痛苦。 既然上天给了他们彼此重来一世的机会,他定会不留余力地去爱护她和孩子们。 月子中心环境很好,落地窗望出去,就是a市繁华美丽的景色。 月嫂推着婴儿车,孩子们睡得正香,而薄司寒推着温言进来。 “这环境真美,住一个月多少钱?” 薄司寒倒也没直面回答:“只要老婆大人开心,多少钱都无所谓。” 温言还是很好奇价格:“你告诉我多少钱?” 薄司寒比了一个“七”的手势。 温言瞪大双眼,很惊讶,“七十万?” 薄司寒淡淡地回答:“七位数。” “夺少?你说夺少?” 温言的眼睛瞪得比铜陵还大,这月子中心远比她想象的贵啊! “七位数。” “我天!这么贵!” 温言一激动,有点拉扯到伤口了,她皱着眉,“嘶”的一声。 “冷静冷静,老婆。” 薄司寒忽然急的,手抚摸着她的后背,“没事吧老婆?” 温言缓了缓,呼了口气,“没事了。” 月子中心的工作人员送着午饭过来了。 “薄先生,薄太太,这是我们中心根据营养价值定制的月子餐。您跟太太慢用。” “好。” 工作人员将餐品端上前放好,“薄先生薄太太,有什么吩咐再喊我们。” “行。” 温言看着这面前的食物,瞬间食欲爆棚,“这些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 “试试看。” 温言随手拿起勺子舀了口汤喝,马上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七位数的月子中心,这口汤绝了。” 薄司寒坐下,拿过勺子,“我来喂你。” 温言倒也没拒绝,享受着他的服务。 婴儿推车的龙凤胎,忽然哇哇大哭。 月嫂:“先生太太,孩子们可能是饿了,我去冲奶粉。” 薄司寒本想去冲的,想了想,还是先喂老婆比较重要。 于是他对月嫂说:“好,那你去冲。” 薄司寒继续喂温言,可是温言听着孩子们在哭,作为一个母亲,忽然没有心思顾着自己继续吃饭了。 她起身,将婴儿推车里的小婴儿抱起来,圈在怀里哄着。 但是呢,她只抱得了一个,她也没挑哪个,看哥哥哭得比较厉害,马上就把他抱起来了。 而妹妹,还在推车里哇哇哭。 还没等温言开口,薄司寒立马过来抱起闺女。 “宝贝乖,爸爸疼。” 薄司寒抱着闺女,这小女婴,粉雕玉琢的,非常可爱。小小一个,薄司寒双手都不敢用力,生怕伤到她娇嫩的肌肤。 薄司寒哄了几声之后,孩子就不哭了,乖乖地被他抱着,奶香奶香的。 薄司寒眼里溢满父爱,满是对闺女的宠溺,“老婆你看,我们的女儿真漂亮。” 薄司寒说完,发现温言没回应,他侧头一看,发现她抬手擦了一下眼角。 薄司寒心头一滞,“老婆你怎么哭啦?” 温言摇了摇头,“没事。” 薄司寒立马检讨自己,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对不起老婆,都怪我,我怎么能让你抱孩子呢,把儿子给我,我两个一起抱。” 薄司寒身为男人,臂力好,抱两个完全没问题。 但是温言,却不愿意把孩子给他。 她恋恋不舍地看着孩子,一眨眼,眼泪又流出来了。 温言哽咽着声音,“薄司寒,你有没有发现,儿子长得好像小宇啊…” 上一世,她失去了小宇,这一世,她生了一对龙凤胎。儿子就跟上一世的小宇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不是说明小宇回来找妈妈,回到她身边了呢…… 薄司寒在听到“小宇”这个名字时,瞳孔骤缩。 他带着记忆重活一世,上一世,小宇就是被他这个亲生父亲害死的!是他,亲手断送了一条年轻幼小的生命! 薄司寒的心痛得无法形容。 但,在听到温言说儿子长得像上一世的小宇,他又很开心。小宇投胎回来找爸爸妈妈了。 薄司寒抱着闺女上前靠近温言,看着她怀里的儿子。 确实是,孩子出生到现在才几天,但是眉眼间,跟小宇的确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要不是温言说出来,他都没发现这一点。 薄司寒这么坚强的男人,忽然间也双眼通红,泪水润湿了眼眶,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上一世,他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他亏欠小宇太多太多,多到他做什么事都无法弥补对孩子造成的伤害。 温言惊讶地发现孩子手腕上有一颗痣。 “薄司寒你快看,儿子手腕上的痣,这颗痣,当初小宇也有,同样是在左手手腕上。” 通过这颗痣,温言更加确定,这就是她的小宇,小宇回来找她了! 温言抱着孩子,瞬间也没心思哄他了,她跟着孩子一起哭。母子俩哭成了泪人。 薄司寒的手搭上温言的手背,安慰的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这些,都错在于他。 月嫂冲好奶粉过来了。 “先生太太,奶粉冲好了,快点给宝贝们喝吧。” “好,给我。” 温言立马止住哭声,拿过奶瓶,薄司寒也接过一个奶瓶。 温言喂着儿子,而薄司寒喂着女儿。 两个孩子各自乖乖地喝着奶。 温言眼里满是对这个孩子的愧疚。 “宝贝,妈妈爱你们。” 喂着孩子喝完奶后,陈琳和薄怀阳过来了。 温言:“爸妈,你们来了。” 陈琳:“是啊,我跟你爸,来看看你跟孩子们。” 陈琳话音刚落,倒没先去看孩子,而是注意到温言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了。 陈琳担心地坐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言言,怎么了?怎么哭啦?” 薄司寒和温言2 温言强颜欢笑地对着婆婆说:“妈,您想多了,我没事,没哭。” 然而,陈琳却不相信,温言一看情绪就很低落,那双眼睛,分明就是刚哭过。 既然她不愿意说,那陈琳作为一个合格的好婆婆,这就不得不从自己的儿子身上找原因了。 “司寒,你过来。” 抱着闺女在晃悠的薄司寒忽然被点名,瞬间屏住了呼吸,感觉大事不妙。 薄司寒抱着闺女走过去,“妈,你找我。” 陈琳质问薄司寒,“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 薄司寒弱弱地反问,“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人月子里,是最脆弱,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作为言言的丈夫,你有尽到这份责任吗?言言心情不好,你有好好关心她么?” “妈,我… 薄司寒还没说完,陈琳打断他,“你别给我找借口,反正下次再让我看见言言心情不好,我就找你算账。” 薄司寒哑口无言,母亲无条件站在老婆那边,他还能怎么样? 认命呗。 的确也是他亏欠温言亏欠孩子在先,若不是他害死了小宇,言言也不会这么难过。 薄司寒点了点头,“妈,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对言言的。” 陈琳揽着温言的肩膀,“好了言言,妈已经对他进行了一番说教,他以后要是没有尽好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对责任,你就告诉我,妈帮你教训他,在这个家,你就是我陈琳的闺女。” 陈琳这句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给了温言很大的底气。 仿佛她就是她的娘家,她的靠山。 温言靠在陈琳肩膀上,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您放心吧,司寒对我挺好的。” “那就行,算他还有点眼力见。” 看着温言怀里的婴儿,陈琳满脸宠溺,“言言,给我抱抱他。” 温言将孩子给婆婆抱,陈琳一接过手,孩子被奶奶第一次抱着,倒是很乖,一点儿也不哭闹。 “这娃,长得真俊。幸亏我们言言漂亮,生的娃也这么好看。怪不得人家说,原件好看,复印件才好看。要是靠他爸那个颜值,我都担忧娃嘞。” 薄司寒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他的颜值怎么了?怎么了!他是什么很丑的人吗?!妈这话什么意思!? 温言也笑了,婆婆虽然年纪五十多岁了,但讲话还很潮,有些梗,她听着倒是觉得蛮新颖呢。 “妈,你这么说,我看某人要不高兴了。” 陈琳理直气壮的,当着薄司寒的面说道,“别管他,言言,咱们高兴就行了。” 陈琳看着怀里的娃,“是不是呀宝贝?” 娃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陈琳,仿佛听懂了她说的话。 薄司寒:“………” 他好像是个多余的存在。 薄怀阳见陈琳抱着孙子,他两手空空的,这个爷爷当得不太称职,于是他伸手去接薄司寒怀里的娃。 薄司寒满脸警惕,“爸,你干什么?” “我宝贝孙女,给我抱抱。” 薄司寒:“你要抱她干什么?你抱走了我抱什么?” “……”薄怀阳一脸无语,“不是,你怎么防你爸跟防人.贩.子一样,我是孩子的爷爷啊!” 陈琳:“薄司寒,你在干什么?快点把孩子给你爸。” 在陈琳的催促下,薄司寒才愣愣地将孩子给薄怀阳。 薄怀阳接过孩子,一脸慈祥,孩子窝在他怀里,看着面前这副陌生的面孔,孩子满脸好奇。 陈琳抱着孩子,爱不释手,“对了,言言司寒,你们给孩子取名字了没有?” 薄司寒:“还没有。” 温言:“虽然还没起,但我都想好了。” 薄司寒:“你什么时候想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自己没事的时候想的,忘了告诉你。” 薄司寒和薄怀阳夫妇都很好奇孩子的名字。 陈琳:“言言,你给孩子们起了什么名字呢?” 温言:“我想,男孩就叫薄宇安,女孩就叫薄予恩。” 陈琳和薄怀阳表示十分赞同,“这两个名字好听,平平安安,福泽恩厚,宇和予又刚好同音。” 陈琳真是说到温言心坎上去了。 “还是妈懂我。”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上一世温言失去的孩子叫小宇,这一世,她给儿子取的名字中也含有“宇”字,算是弥补上一世的遗憾吧。 只是这点,她没说出来罢了,不过薄司寒,也能领悟到。彼此都心知肚明。 薄怀阳:“薄宇安,薄予恩,这两个名字,我也觉得好听,言言,还是你厉害,起名字有一套。” 温言笑了笑,“爸,你过奖了,我也是参考了网上的。” 陈琳抱着薄宇安,“安安,我们有名字啦。” 薄怀阳抱着薄予恩,“恩恩,以后恩恩就是全家的团宠宝贝啦!” 薄怀阳抱着薄予恩去陈琳身边,让两个孩子互动。 薄怀阳:“恩恩快看,这是哥哥。” 两个孩子看起来也是聪明得很,各自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 陈琳:“小宝贝们,真可爱,奶奶希望你们慢些长大。” 薄怀阳跟陈琳在这待了有几个小时才离开。 走之前,陈琳千叮咛万嘱咐,让薄司寒一定要照顾好温言。 要是温言有任何低落的情绪,她就唯他是问。 薄怀阳夫妇刚走不久,温言正要去休息,却接到了唐雨晴的电话。 “言言,你是不是生啦?” 温言:“是啊晴晴。” “好家伙,怀了不告诉我,生了也不告诉我,我好去陪你啊!你这是打算要跟我绝交了吗?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哼,我生气了!” 唐雨晴故意假装生气地说道。 温言赶紧解释:“抱歉晴晴,我原本是想告诉你的,但是想到你也怀着身孕,跑来医院陪我也很累,所以才没告诉你,你不会真生我气了吧?” 唐雨晴:“开玩笑的啦,看你紧张的,对了,你现在是不是在馨尔汇月子中心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刚才看到你公公婆婆下楼啦。” 温言有点惊讶,“你也来馨尔汇了?” 薄司寒和温言3 “是啊,我这不是再过一个月就要生了嘛,厉靖琛说带我先来看看月子中心,先订下来,听说这家馨尔汇好评挺多的,你觉得怎样?” 温言:“我才刚来第一天,感觉是挺好的,就是有点费钱。” “你老公不差那点钱,言言,我跟你说,女人月子一定要做好,不然以后可有你难受的,别净想着帮男人省钱,你不花,有的是人帮你花。” 温言:“有道理,晴晴,我其实也不是想要帮他省钱,就是吐槽一下而已,你到时候生完可以来这里,不过等你生了我可就回家喽。” 唐雨晴:“害,没事,言言,你在哪层哪房啊?我现在想上去看看孩子们。” 温言把具体位置告诉她,挂了电话之后没几分钟。 唐雨晴便跟厉靖琛一起上来了。 “晴晴,我可想你了。” 温言上前抱住唐雨晴。 唐雨晴:“哎呀哎呀,轻点,你刚生完没几天呢,快点躺下,别站着。” 温言听她的话,不过也没躺下,只是坐了下来。 “宝宝呢?给我看看。” 薄司寒推着婴儿推车过来,“宝宝在这。” 唐雨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不是,言言,你一胎两宝?!” 唐雨晴之前并不知道温言怀了龙凤胎。 要不是今天来月子中心顺路来看她,都还蒙在鼓里呢! “是啊,龙凤胎,一男一女,凑个好字。” 唐雨晴满眼羡慕,“真好,一次就完成了任务,我也好想,不过想到这怀孕期间双倍的苦和累,我瞬间觉得单胎也挺好的。” 唐雨晴这么一说,一旁的厉靖琛应道,“没关系,等生完这胎以后,过个一两年备孕生个二胎、也是一样的。” 唐雨晴瞪了瞪他,“你想得真美,生不生二胎,取决于孕期和月子期间还有出月子后你怎么对我和孩子,要是你对我不好,谁想跟你生二胎,跑都来不及。” 厉靖琛郑重其事地承诺,“老婆大人,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会百分之百对你和宝宝好的,要是让你有一丢丢的不满意,我立刻抽自己嘴巴子。” 温言扯了扯嘴,“你认真的?” “当然,老婆孩子要放在第一位,爱老婆的男人才会发财。” 温言:“就冲你这个思想,给你点个赞,但你也别光说不做,要是让我发现你对晴晴不好。我这个娘家人随时为她撑腰。” 厉靖琛:“放心。借我十个胆我都不敢对晴晴不好。” 唐雨晴:“好了好了,我来看看我的干儿子干女儿。” 唐雨晴怀着八个多月的身孕,肚子挺挺的,有点弯不下腰了,她想弯腰去抱推车里的婴儿都有点吃力。 厉靖琛见状,将孩子抱了起来,给唐雨晴看。 “乖乖,干妈抱抱。” 厉靖琛:“你可以抱吗?要不我抱着吧,别累到你。” 唐雨晴:“不,我自己来,我要提前体验一下抱娃是什么感觉。” 唐雨晴坚定地接过孩子,她抱的是薄予恩,女宝宝。 “哇,长得真可爱哇,奶香奶香的,皮肤又这么白,干妈爱死你了!” 唐雨晴抱着孩子爱不释手。 薄予恩像能听懂似的,出生仅几天的婴儿竟然咧着嘴,好像在对她笑,回应她的夸奖和宠爱。 “对了,言言,你给这两个孩子起了什么名字?” 温言:“男孩叫薄宇安,女孩叫薄予恩,小名就叫安安恩恩。” “好。”唐雨晴喊着薄予恩,“恩恩,我是你干妈,等你长大了,干妈给你买漂亮衣服,带你旅游。恩恩喜不喜欢干妈呀?” 薄予恩小小的手抓着唐雨晴的一根手指。 唐雨晴:“恩恩,那我们就拉勾勾一言为定喽。” 厉靖琛看唐雨晴怀里的女娃如此可爱,自己也特别想要抱抱孩子。 “老婆,把孩子给我抱抱。” 然而,唐雨晴仍不舍得撒手。 “不行,我才抱没多久呢。” 厉靖琛:“你是孕妇,不能抱太久,会很累。” “我不累,抱着我的干女儿,怎么会累呢。” 厉靖琛:“………” “给我抱抱,孩子想跟干爹联络一下感情。” 在厉靖琛的不断嚷嚷下,唐雨晴才把孩子给了他。 厉靖琛抱过手之后,心房瞬间变得柔软。 确实好漂亮的孩子,粉雕玉琢的,长大后也是个美人胚子啊。 厉靖琛心心念念也是希望唐雨晴怀的是女儿。 女儿乖巧懂事又可爱,要是儿子,就是另外一个版本了。 温言看他那满眼宠爱的样子,感慨道,“想必你以后也是个女儿奴啊。” 唐雨晴:“不一定,说不定以后抱几分钟就没耐心了。” 厉靖琛皱眉,“老婆,你怎么那么不相信我?反正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你生了,我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 厉靖琛可不是装出来的,他有预感,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是一个超级奶爸。 唐雨晴:“行,我等着。” 薄司寒看着厉靖琛抱着他的孩子,不禁想起了当初在酒吧的时候,温言跟唐雨晴去酒吧,他后面去的时候,发现温言跟厉靖琛面对面站着说话,还以为厉靖琛是温言的追求者。 他当时以看情敌的眼神看着他,甚至还特地强调温言是他的女人。 现在回想起来,还怪尴尬的!不过,厉靖琛应该已经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吧! 薄予恩就跟团宠一样,大家都轮流抱她,反倒是薄宇安,被忽略在婴儿推车里。 于是他开始哇哇哭,温言一听到声音,便想起上一世的温小宇,她毫不犹豫地将安安抱起来。 “宝宝乖,妈咪抱你,安安,我们不哭了昂。” 温言哄着他,薄宇安还真就慢慢停止了哭泣。 唐雨晴:“给我抱抱安安吧,跟我干儿子认识一下。” 唐雨晴抱着安安。 这个干儿子也好可爱! 这兄妹俩都是高颜值啊!长大后不得了。 看薄司寒和温言的颜值就知道了。 果然,父母好看,生的娃也好看。 按照厉靖琛的颜值,到时候生出来的娃肯定也不差。 不过这话,唐雨晴只是在内心悄咪咪感慨,并没有对着厉靖琛说,要不然,这男人又该傲娇了。 薄司寒和温言4 唐雨晴抱了宝宝们好一会儿之后,宝宝们看着很困要睡觉了,月嫂这才将他们抱到摇篮里去睡觉。 而唐雨晴,跟温言聊着天。 温言摸了摸她的肚子,“你什么时候卸货呀?” “快了,预产期下个月十号。” “嗯,到时候,我去陪产。” 唐雨晴:“你确定要去?那你这两娃谁带?” 温言:“月嫂呗,这不是还有他们的爸爸吗?” 唐雨晴:“没错,怀孕生娃自己就够辛苦的了,娃让你老公带去。” 唐雨晴勇敢地当着薄司寒的面说这话。 薄司寒“咳咳”两声,唐雨晴还问道,“咋滴?薄总你有意见?” 薄司寒看着温言回答唐雨晴的问题,“不敢。” “这才是一个好男人!厉靖琛,以后你也是,娃我负责生,带娃养娃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厉靖琛除了答应,别的话不敢多说一句。 薄司寒和厉靖琛默默对视了一眼,简直是“同病相怜”啊! 唐雨晴跟温言一段时间没见,闺蜜两人有好多好多话要聊,两人叽里呱啦几个小时,而薄司寒跟厉靖琛,原本没打交道的两个人,也因为彼此的老婆是闺蜜的关系,谈起了事业上的合作。 最后,天黑了,唐雨晴跟厉靖琛准备回家了。 走之前,唐雨晴跟宝宝们合了照。 温言在坐月子不能吹风,薄司寒送他们到楼下之后自己才上来。 “老… “婆”字还没说出口,薄司寒便看见温言抱着安安在哄,孩子在她怀里哇哇大哭。 “乖宝,不哭了昂。我们安安最棒了。” 然而,安安根本哭得停不下来,小脚都在用力地蹬,哭得面红耳赤的。 薄司寒:“这孩子,是饿了还是怎么着?” 温言抱着他,感觉有点不对劲,手碰到孩子的屁..屁感受到他好像拉..屎了。 “啊!这可怎么办?” 温言还没给孩子换过尿片呢,这一下子有点手忙脚乱的。 而且,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看到孩子拉..屎,她作为亲生母亲,忽然有点嫌弃了……… 薄司寒:“我也不知道,让月嫂来吧。” 薄司寒是个新手爸爸,从来没有照顾过小婴儿,要他给薄宇安换个尿片,他还真的无从下手。 于是他喊来月嫂,月嫂不愧是专业的,几分钟的时候,就帮薄宇安处理好了,孩子也终于不哭了。 温言在感慨,“原来是要换尿片啊,怪不得这小家伙刚才一直哭。” 薄司寒:“还是女儿好,不哭不闹,乖乖睡觉。” 温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小点声,别被听到了,我听说小孩子不能夸的,越夸她越不安分。” 薄司寒:“是吗?那我撤回,恩恩肯定没听到,她都睡着了。” 话音刚落,只见薄予恩立刻动了一下,吓得温言屏住了呼吸,还以为她要醒了。 幸好,这小家伙还睡得香香的。 薄司寒靠近观察着她的睡颜,不愧是女儿奴,怎么看怎么喜欢。 薄宇安换完尿片之后,也安分下来了。 厉靖琛和唐雨晴1 厉靖琛开车载着唐雨晴,因为已经是孕晚期,唐雨晴坐在副驾驶上系不上安全带了。 她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小家伙好像在踢她。 “厉靖琛,你说我怀的到底是女宝还是男宝?” 厉靖琛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回答:“肯定是女宝。” 因为他自己心里想要女儿,便这样暗示。 “是吗?我也希望是这样。我今天看见恩恩,我都能想象要是我将来生了女儿,得多可爱了,当然,安安也挺好的。” “嗯,一切顺其自然,都是缘分,最主要的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男孩女孩都行,我不重男轻女。” 厉靖琛这番话,令唐雨晴心里暖暖的。他三观还是蛮正的,没有这种封..建的思想,即使家产优渥,也没有说一定要生儿子。 “是啊,重要的是孩子平平安安来到这个世界上,这是为人父母最大的愿望了。” 厉靖琛将车开得很慢,小心翼翼的,“放心吧老婆,一定会的,我们的孩子,一定会顺利来到我们身边。” 厉靖琛跟唐雨晴回到家,婆婆做好了饭。 桌子上摆着的全都是唐雨晴爱吃的菜。 听到脚步声,婆婆从厨房里出来,对着唐雨晴露出笑容,“回来了晴晴靖琛。” “是啊妈,妈,你一个人做这么多,太辛苦了。” “没事没事,这些也不全是我一个人做的,我跟阿姨一起做的,妈现在的主线任务,就是照顾好你跟宝宝。” 唐雨晴撒娇地拥抱住婆婆,“妈你对我真好。” “必须的,你可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啊。” 孕期比较敏感,唐雨晴听着这话,瞬间感动得想哭。 的确从她嫁给厉靖琛到现在,婆婆一如既往对她很宠爱。 何其有幸,才能遇到这么好的婆婆。 “哎呀别站着了,出去了一趟,累了吧,来,晴晴,坐下吃饭了。” 婆婆拉着唐雨晴坐在自己身边,阿姨端着最后一道菜上桌。 “夫人,少爷少奶奶,请慢用。” 唐雨晴:“谢谢阿姨,辛苦了。” 婆婆:“少奶奶客气了,这些都是夫人精心准备的,每一道菜,对孕妇来说,都是满满的营养。” 厉夫人很谦虚,“阿姨,您就别夸我了。” 阿姨笑道,“那你们慢用,我先去收拾一下厨房。” 餐厅里,一家几口人吃着饭。 婆婆一直用心贴心地给唐雨晴夹菜。 “多吃点,晴晴,孕晚期太辛苦了,妈是过来人,深有体会。” 唐雨晴跟婆婆说起最近一段时间,晚上常常睡不着,翻身怎么翻都不舒服,挺着个大肚子,要上个厕所啥的,起身都有点累。 婆婆话里都是心疼,也感慨起了自己怀厉靖琛的时候,“女人十月怀胎太不容易了,想当初我怀靖琛的时候,孕晚期也是累得睡不着,还容易焦虑,幸亏他爸对我够体贴够关心,孕期最考验的就是丈夫,一个女人有没有好的心情和心态,百分之九十取决于丈夫怎么对自己。” 婆婆说着这话,厉靖琛倒是很有眼力见,“妈,你说的没错,丈夫的角色至关重要,看着晴晴这么辛苦,我自己也心疼。” 厉靖琛和唐雨晴2 婆婆又说:“知道老婆辛苦,就该好好疼她爱她,少在外面跟那些莺莺燕燕乱联系。” 婆婆这话话里有话的意思,唐雨晴脸色当即变了变。 而厉靖琛也跟她对视了一眼,夫妻俩都心知肚明,婆婆说的应该是杨梦! 厉靖琛蹙着眉头,“妈,你在胡说什么,我哪有什么莺莺燕燕。” 厉靖琛真是无语了,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晴晴本来就对杨梦特别敏感,妈却还偏偏在她面前提起。 厉夫人说:“没有最好,不管你有什么前任,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该结束的必须果断结束,不该联系的人别联系,你已经有家有老婆有孩子了,什么是你该珍惜的,希望你自己搞清楚,年纪不小了。” 厉夫人何其精明,之前杨梦找过厉靖琛,厉靖琛去见她这件事,厉夫人都知道。 今天,她故意当着唐雨晴的面警.告厉靖琛,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给了唐雨晴安全感。 至少,她这个婆婆,是站在她这边的。 厉靖琛点头,“知道了妈,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是个成年人了,这些我都拎得清。” “那就行。”厉夫人忽然想到什么,“哦对了,你们今天去看月子中心,看得怎么样了?” 唐雨晴:“还不错,有一家叫馨尔汇的,我闺蜜现在在那里坐月子,她说挺好,我跟靖琛已经定了下来,到时候生完就去那边坐月子。” 厉夫人:“好,那就行,切记要养好,价格方面不是问题,让靖琛出钱就好。” 一旁的厉靖琛点头附和,“没错,只要环境和服务各方面好,多少钱我都舍得花。” 唐雨晴笑笑说:“知道了。妈。” 吃完饭后,厉靖琛陪着唐雨晴在别墅偌大的后院里散步。 “老婆,我听医生说,多走动有助于生产,这段时间你就走多走走,我陪你。” “好。” 散了一会儿步,唐雨晴说:“我有点累了老公,我想坐下休息会。” “好,我扶你坐下。” 厉靖琛扶着唐雨晴在长椅上坐下,“老婆,坐会吧。” 刚坐下不久,厉靖琛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厉总,您这两天怎么没来公司啊?” “我老婆孕晚期,我在家陪她。怎么了?公司有什么事吗?” 助理十分着急,“厉总,您才两天没出现,公司都快乱成一锅粥了,您快点回来主持大局吧!” 厉靖琛语气沉沉,“公司怎么了?说详细点。” “就是…哎!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厉总您还是亲自回来吧!” “知道了。” 厉靖琛挂断电话。 看他的表情,唐雨晴感觉事情不太妙。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助理打电话给我,说公司有点事,让我务必回去一趟。晴晴。我没办法陪你和宝宝了。” 唐雨晴:“没关系,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而且这不是,还有妈跟阿姨在家嘛。” 厉靖琛有点不放心,“可是,我不在家,你能照顾好自己嘛?” “当然可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不用担心我,工作重要,你先去处理吧。” 厉靖琛还是有点舍不得走,唐雨晴推了推他,“快去。” 厉靖琛和唐雨晴3 在唐雨晴的催促下,厉靖琛出发去了公司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而唐雨晴独自在院子里吹风透气。 忽然间,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叮”的一声响,唐雨晴拿起来一看,有人给她发信息。 点开一看,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我是杨梦,我怀孕了,怀了厉靖琛的孩子】 虽然是陌生号码发来的,但看到这条信息,唐雨晴也能确定是杨梦了。 她瞳孔一缩,杨梦怀孕了!怀了厉靖琛的孩子!?什么情况!? 唐雨晴有一瞬间的恍惚,顿时觉得心很难受,她捂着胸口,往大门的方向看去。 厉靖琛刚走不久,难道…他不是去公司,而是…去找杨梦!? 唐雨晴想到这里,心跳忽然漏了半拍,难道厉靖琛骗了她?? 杨梦怎么会怀上厉靖琛的孩子呢?差点忘了,杨梦可是厉靖琛的前任啊! 难道厉靖琛还没有真正放下杨梦,前段时间,厉靖琛瞒着她偷偷去见杨梦,回来之后他还一再保证不会再跟杨梦有任何瓜葛,甚至当着她的面将杨梦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那个时候,她坚信,厉靖琛真的放下过去的感情了。 可是现在,杨梦突如其来的一条信息,却扰乱了她的心。 唐雨晴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想,不!她不该一味相信杨梦,厉靖琛是她的合法丈夫,她怎么能轻易相信一个外人的话?或许杨梦只是想挑拨他们的关系呢! 不过,唐雨晴还是没办法做到完全忽略,她回了杨梦的短信。 唐雨晴:【然后?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杨梦没回消息了,过了一会儿,她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唐雨晴不急不慢地接起来。 “喂。” 唐雨晴声音很平淡,电话那端,杨梦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呢,没想到厉太太还挺大度。” 唐雨晴:“有屁.快放,别阴阳怪气的。” “别这么不耐烦嘛,该说的,我已经发信息告诉你了。” “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见唐雨晴要挂电话,杨梦马上说,“等等。” 唐雨晴又愣了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真的怀了厉靖琛的孩子,前段时间,他来找过我,我们… “够了!不用说那么明白。” 唐雨晴手握成拳,她没有办法再听杨梦继续往下说了。 后面的话,杨梦不说,她也知道是什么内容。 “你想破坏我跟他的感情,也不必用这么卑.贱的谎言,厉靖琛他不爱你了,我们有家了。” 杨梦咬了咬唇,心里很是不甘,语气慢悠悠的,“你以为他的人在你那,心也在你那吗?” “什么意思?” 杨梦:“男人对于自己的初恋是很难忘的,你以为我们分开了,他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一心一意只爱你?唐雨晴,别天真了!” 唐雨晴:“他爱不爱我,就不劳烦你替我操心了。” “唐雨晴!你真的不在乎吗?”杨梦说,“对了,刚刚厉靖琛是不是出门了?” 唐雨晴一滞,“你怎么知道?他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