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刀歌》 第1章 震怒 “李为,你给朕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窦封为什么会出现在长安?”李世民看向了面前的年轻男子,脸上的肌肉不时抽动着,大为光火,李世民原本眉宇深邃,宛如远山含翠,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霸气。此刻却眉头紧锁,双眉下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充满了智慧与洞察,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奥秘,正威严的看向李为。 被叫做李为的年轻男子一身黑装,身材修长,脸庞线条分明,目光锐利,深邃的眼神和刚毅的嘴角,无不流露出一种英气,“皇上,窦封此次冒险前来,郡王府的人说是为了一本北郊游记,江湖一直传闻,此书乃是一本宝藏地图,据说是共有六本,若是被窦封凑齐了此书,如真有什么宝藏,他日那窦封必然在河北招兵买马,祸害大唐。此刻最要紧的是封闭长安城,立刻执行宵禁,所有人等不准出门,长安城所有商家关门歇业,挨家挨户搜查。长安城的望楼需立刻全部启动,监控全城。长安城的西市周围,鱼龙混杂,窦封必然在西市一带藏身,我带一队大内高手立刻前往西市附近搜查,在怀远坊、怀德坊、崇化坊等一带重点布控。” “巷阳呢?”李世民很不爽,关键时刻这巷阳怎么人都没看到。 “巷阳公子正带了一队不良人在汝州执行公务尚未回城,剩下的长安县、万年县的不良人可全数出动,可命万年县不良人那一队人马即刻搜查平康坊,平康坊是歌舞升平之地,亦是藏身的好地方。另我已命长安县不良人一队人马到延康坊的西明寺、布政坊的袄祠、崇贤坊的崇圣寺、崇业坊的玄都观、靖善坊的大兴善寺、醴泉坊的波斯胡寺逐个搜查,谨防窦封藏匿于教寺之中。另派巡防兵士严密把控长安城各条水路,西边的放生池、东面的龙池,尤其是东南面的曲江池。长安城沟渠通联,防止窦封通过水路潜出长安城。当然,最重要的是皇城,十二卫御林军需彻夜加强巡防,含光门、朱雀门、安上门、顺义门、景风门各门增派高手,一处都不可有半点松懈,更要调三名顶级高手轮流守夜,谨防窦封铤而走险,行刺陛下。我亲自带大内高手前往西市周围搜查,若是窦封真的藏身于此,就地擒杀。若是窦封敢出逃,必然会现身,以长安的望楼系统,就算是只蚊子,他的踪迹也难逃望楼的监控,更别想逃出长安城,窦封此次必然是插翅难逃。” “嗯,甚好”,听了李为的回答,李世民非常满意。他看着眼前的李为,对其颇为欣赏。与年轻的李为相比,尉迟巷阳的表现是令人失望的。在处理事务上,李为表现出了条理清晰的思维和运筹帷幄的风度。相比之下,尉迟巷阳的行为则是一塌糊涂。李世民对尉迟巷阳失去信心,尤其是当李道宗告诉他尉迟巷阳在汝州城的行为。这个无法无天的尉迟巷阳竟然以搜集情报为名借机在汝州开了一家东曲楼,夜夜笙歌,日日豪饮,整日不干正事,胡作非为。 李为,这位被誉为当世神童的才子,可谓是南北朝时期北周贵族子弟中的翘楚。年仅十岁便名扬四海,才华横溢。通晓黄老、列庄、诸子百家之学,无所不精。值得一提的是,他与现在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庐陵一剑李萧一样,具备皇家的特殊身份,持有的腰牌在江湖中就足以彰显其尊贵身份。同时,他的才华还得到了杜如晦的大力推荐,年纪轻轻就已深受李世民的重用。 “李为,就按你说的方案去办吧。”李世民稍作沉思后作出决定,挥一挥手,示意李为退下。李世民感觉有些疲惫,不只是窦封的事,近来江湖之事各种事让他忧心忡忡。 游离于官府与平民之间的江湖,向来是纷繁复杂的特殊之地。治理百姓,李世民得心应手,驾驭群臣,李世民更是驾轻就熟。然而,唯有这江湖,让他感到棘手。隋朝灭亡后,各种前朝流亡之人、商帮、山贼、盗匪、反动势力、暗杀组织便隐匿到了大唐的各个角落,这些组织的存在也就成了江湖,他们不按朝廷的规矩行事,而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打打杀杀,纷争不断。 江湖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波涛汹涌。那些游荡在江湖上的人们,各有各的梦想和追求。有的为名利而奔波,有的为情义而战,有的则是为了寻找那传说中的武林秘籍或绝世神兵,这些都不是李世民担心的,如果真的是简单到这样,李世民也不会为之头疼,恰恰是这江湖中隐匿了最可怕的一种,也是李世民最担心的,就是像窦封这样的反动势力。 第2章 西市胡商 大唐长安城永兴坊郡王府。 司星辰醒来时头痛欲裂,浑身无力,此时已夜幕降临。郡王府内灯火通明,府兵卫士正在四处搜寻,府里府外全是人,看样子,今天就算是挖地三尺,不找到窦封的踪迹是不会罢休的。 司星辰头发乌黑如墨,用一条丝带束起,显得干净利落。皮肤经过风沙和日晒的洗礼,呈现出健康的铜色。鼻梁高挺,唇形优美,嘴角微微上翘,仿佛总带着一抹自嘲。肌肉结实有力,线条流畅,显现出他多年的苦练和修为。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手指修长而灵活,他的衣着简洁大方,一袭青衫,腰间系着一把长剑。 “辰兄,你终于醒了”,一名兵士转身看了醒来胡司星辰一眼,随即奔将前来,扶起了司星辰。 “我的头好痛,任桂”,司星辰捂着脑袋说道。 “我们都中毒了”,任桂说道。 “中毒?”,司星辰诧异道。 “是的,那崔影下毒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就不奇怪了”,司星辰实在不明白后面发生了什么?摸了摸头,尴尬的朝着任桂笑。 “辰兄,你怎么来了长安,又怎么到了郡王府?” “扶我起来,容我慢慢说来”,司星辰喝了口婢女送来的热汤,摸了摸头,想起来了,说道:“我到长安是来请一个人的......” 三天前,在通往长安的官道上。 司星辰骑着“白虎”,如闪电般飞驰,疾驰如风,扬起阵阵白尘,奔向长安城。 司星辰深知此行前往长安恐怕不会一帆风顺,想请药王孙酒酒替自己去一趟白龙教,难度极大。司星辰没有告诉墨小霜和赵妈,现在的药王孙酒酒正在为突厥的颉利可汗治病。阴山一战,司星辰突袭突厥人的营地,险些杀死颉利可汗,颉利可汗兵败也很大程度是因为司星辰。可以说,现在的所有突厥人见到司星辰,必然是想取司星辰性命。在此之前,机缘巧合,司星辰曾在一头黑熊致命的掌击之下救下了一个美丽的突厥女孩,事后才知道是颉利可汗的女儿阿史那心南。然而如今,阿史那心南很有可能会为了报父兵败之仇而与司星辰兵刃相见,因此,想要请出孙酒酒,就必须面对阿史那心南和颉利可汗。 这些复杂的因素让司星辰倍感压力,不管面对什么。他要赶在一切发生之前,带孙酒酒去白龙教尽快阻止和结束二师兄高凤的一切阴谋。 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必须勇敢面对,为了师傅、为了墨小霜、为了自己、为了白龙教,也为了那些关心他的人。 初唐的长安城已经显现出大唐的繁华景象。城市被划分为东部的万年县和西部的长安县,一百零八座坊市错落有致。朱雀大街作为城市中央的交通要道,每天都是人流如织,熙熙攘攘,整个长安城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长安城的北部是皇城区域,设有光化门、景曜门、芳林门、玄武门等多重城门。大明宫的北面有重玄门,西面有开远门、金光门、延平门,南面有安化门、明德门、启厦门,东面有通化门、春明门、延兴门等城门。 司星辰从汝州风尘仆仆地赶来,经过两天的狂奔,终于看到了长安城的轮廓。这已经是第二次踏入长安城了。司星辰从汝州一路向西行进,自然选择了东面的延兴门进入长安城。 在延兴门的城墙上,一张窦封的画像大通告赫然在目。仔细一看,是朝廷在全国通发的海捕文书,文书上大字写着: 贼首“窦封”。 能获此人头颅者,赏万金、赐千户。 ...... 看着城墙上的通告,司星辰心中暗自发笑:我这是错过了多少发财的机会!这朝廷悬赏通缉的重犯,明明无人能找到,却偏偏被我遇上好几次。这种运气,恐怕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如今再次回到长安,司星辰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落魄小子。现在的司星辰,有宝马“白虎”为骑,身上揣着邹大善人邹凤炽给的钱币和军中的赏金,已然成为了一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土豪。 两日的奔波,肚子也饿了,司星辰决定去东市尝尝长安的美食。东市靠近太极宫、大明宫、兴庆宫等皇城宫殿,附近建有许多达官显贵的豪宅大院,因此这里的商铺也格外奢华,出入此地的多是权臣显贵。 东市内货品种类繁多,多达二百二十行,四面都有商家的驻地。各地的珍奇异宝琳琅满目,看得眼花缭乱。 既然有钱,就得好好享受一下长安的美食。司星辰来到一家上好的酒楼,将“白虎”拴在了专门看管的马厩里。 照着菜单上最贵的菜和点心,然后点上几样顶级鱼鲙、配上一盘菠菱菜,再加一小盘荔枝、半个煮梨,再加一壶上等琥珀酒,司星辰是见哪个贵点哪个。要知道这鱼鲙可是要厨师一等一的刀工,将鱼片成薄片,轻薄如纱,蘸上等的酱料或者豆豉,生吃,有点像今天的日本料理,而那菠菱菜可是从波斯进口,平常百姓家哪吃的上,岭南的荔枝更不用说,皇亲国戚平时想吃上几粒都是非常难得。 这里本来是权臣显贵们喜欢来的地方,像司星辰这样年纪轻轻一个人进来如此豪气地点菜,很快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邻桌的四位妙龄女子便对我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这几个女子穿着华丽、容貌美丽。其中一位女子看到司星辰看了过来,两眼对视下羞红了脸,另外三个女子则开玩笑地对着她说着什么,引起了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司星辰第一次来到这样的酒肆,菜单上的菜究竟怎么吃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那鱼鲙,不知道该怎么入口。不过,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司星辰狼吞虎咽地,完全不顾吃相的吃了起来。 司星辰的行为吸引了不少目光,邻桌的四位妙龄女子显然不是普通人。她们穿着华丽,容貌美丽,时尚出众,彼此之间聊得热火朝天。然而,她们的眼神却不时地飘向司星辰这边,显然对他产生了兴趣。 那羞红了脸的女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引得其他三位女子纷纷打趣。她们的笑声清脆悦耳,仿佛一串银铃般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 四位女子看着司星辰的吃相,忍不住笑出声来。其中一位女子对其他三人说道:“老板娘,你看那个男的,吃得好急啊。”另一位女子打趣道:“老板娘就喜欢这样的,傻傻的呆呆的,男人若是太聪明了,老板娘可驾驭不了,这种最适合老板娘的口味。”另一位女子也附和道:“这男人,在这里吃饭,想必也是哪家的富家公子,老板娘切莫错过,看上了,就不要错过才好。”三位女子一起起哄,仿佛在为老板娘出谋划策。 这时,那位被众人调侃的女子站了起来,脸红红的,显然有些羞涩。她端起酒杯,壮了壮胆子,决定走向司星辰的桌子。 她走到司星辰面前,将酒瓶放在桌上,微笑着问道:“这位公子,小女子见公子孤身一人,不知可是在等人?”司星辰有些惊讶,也有些害羞,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没…没…没有等人。”他早就注意到那四个女子的窃窃私语和欢声笑语,没想到这女子竟然主动坐到自己对面和自己搭讪。 女子又问道:“那就好,那奴家可否与公子喝上一杯?”司星辰正愁着对长安城不熟,正好想要打听一下颉利可汗的府邸的信息。他心想这女子必然是本地人,或许能提供一些帮助。于是他回答道:“那是自然,姑娘请。” 女子接着问道:“不知公子是哪家府上的,奴家能这么荣幸,今日能在此偶遇公子。”她显然已经将司星辰想象成一个富家公子了。司星辰趁机问道:“不知姑娘是?”女子回答道:“哦,小女子是林记香铺的老板娘。”她接着问道:“公子家中可有姊妹、妻子?公子可以闻闻我们家的香粉。”说罢掏出一小陶罐给司星辰,示意他闻一闻。 小陶罐一打开,果然香气扑鼻。司星辰从来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香味。女子见状便邀请道:“香吧,喜欢吗?喜欢就把这个送给你。”司星辰回答道:“喜欢。还没请教姑娘如何称呼?在下司星辰。”女子回答道:“小女子林灵儿,经常到这来做做生意。” 司星辰接着说道:“姑娘,只可惜在下家中并无姐妹、也无妻子,恐怕这香膏、香粉在下是难有用处了。”司星辰略一思索接着说道“不过姑娘赠送的这个香粉,送给我师姐,我想她应该是极其喜欢的。”司星辰总算明白了,想必这女子是专门来这物色客人,这香铺的香恐怕也是专门卖给这些达官显贵家的女子的。 林灵儿心中暗想,这公子家中无妻儿,正是自己理想的男人。她越发妩媚起来,声音也开始嗲起来,盯着司星辰脸上看个不停。 司星辰感到有些尴尬,心想早听说这长安城的女子热情奔放,今日算是领教了。 林灵儿主动搭话:“公子来长安所为何事?说不定小女子能帮上一二。” 司星辰回答道:“多谢姑娘关心,我来长安是想寻一位突厥人。长安城太大,我正愁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劳烦姑娘指点一二。” 林灵儿说道:“如果是突厥人的话,公子在这东市比较难找。你应该去西市,那里胡人客商比较多,有波斯人、突厥人、回纥人等等。还有怀远坊,住的都是胡人的大贵族。你要去找胡人,去那里准能找到。” “你这些信息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司星辰在此谢过姑娘了”。 “公子,可别客气”。 司星辰心想这女子身上真的好闻,与墨小霜身上的香气略有不同,令人心醉。 林灵儿见司星辰对自己已表露出好感,知道不能贪功冒进,再好的男人也不能猴急。于是她说道:“公子日后若想起要给朋友买香膏、香粉之类的,一定要来东面的长兴坊找我。我是那儿香铺的老板娘,一定给你最好的香粉和最实诚的价格。” “在下记住了,日后定当拜访。” “那好,那灵儿就等着公子来挑香粉了”,林灵儿等的就是这句话,不愁这生意不来,随即起身给了司星辰一个回眸一笑,扭了扭身姿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几人又开始了刚才有说有笑的。 司星辰狼吞虎咽干完饭,按照林灵儿的指引前往西市。从东市往西走一盏茶的功夫,路过长安最有名的平康坊。这里青楼林立,才子佳人众多。京都侠少,风流才子,文人骚客,上至宰相、下至穷秀才无不在此昼夜喧呼,灯火不绝。 再过那崇义坊、开化坊、通化坊,便是这长安最为恢宏大气的朱雀大街,人流如织,车水马龙,各式各样达官显贵的高档马车,还有各种花车在此穿行有序,让人目不暇接。 再过通义坊、广德坊,便到了西市,这里客商云集,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这里果然与东市不同,基本上是胡人,各种商品琳琅满目,旗亭酒肆、饮食摊点、衣、烛、饼、药等各行各业一应俱全。 耳边充斥着各国语言的叫卖声,汉语、突厥语、回纥语、波斯语等交织在一起。还有来自中亚、南亚、东南亚及各国各地区的商人们在此汇集。香料、药物、珠宝、丝织品、瓷器等应有尽有,还有不少胡姬酒肆,里面的西域姑娘用歌舞给客人侍酒,载歌载舞,展现出异域的繁华和风情。 司星辰深知,如果直接去询问这些突厥商人关于颉利可汗的府邸,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颉利可汗可曾是突厥人的头领,虽然战败归化大唐,但声望依然在。司星辰决定在西市自行留意,并乔装打扮成胡人客商的模样,以避免被突厥人认出。 在西市的酒肆中,在怀远坊观察每家每户的宅子。 林灵儿说过怀远坊是突厥贵族的聚居地,司星辰料定颉利可汗的府邸应该就在其中。 就在第二天,司星辰正在西市胡乱逛着,试图找到一些颉利府的线索,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是简小浪。虽然此时的简小浪乔装打扮成胡人模样,但司星辰还是一眼认出了。简小浪在,那窦封肯定在,心中道一句,“不好,窦封果然到了长安城,来的可真快”。 第3章 珠宝商人 司星辰立刻下楼跟了过去,远远跟着。简小浪在西市购买了许多珠宝,然后进了怀远坊的一处民宅,司星辰记下了这座宅子。 本想要翻上宅子去看个究竟,但想到窦封若在,以窦封的武功修为,自己轻功再高,也必然会惊动此人,于是决定在宅子四周暗暗观察。 果然,第二天早上,司星辰看到一辆马车来到宅子外,两位丫鬟模样的女子进入了宅子。过了两炷香的时间,那丫鬟又出去了。过了一晌午,那马车又回来了,这次只有一位丫鬟在宅子门口与他人说着什么,然后与马车候在那里。 司星辰注视着从府邸里走出的三个西域商人,中间那位穿着华丽,显然是位大客商。他立刻认出,中间那位乔装打扮的人正是窦封,与简小浪、余大福一起,他们还携带着一个大箱子。 窦封等人究竟要干什么呢?正当司星辰思考这个问题时,他的注意力被一张熟悉的面孔吸引过去。正是司星辰要找的突厥女子阿史那心南。她从墙角走了出来,像日常过日子的小老百姓一样独自步行着,根本没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 那简小浪一眼就认出了阿史那心南,回想起在终南山上与她交手的情景。简小浪随即向窦封示意。但窦封显然不想多生事非,两眼看了看阿史那心南,随即三人故意背对身去,与阿史那心南擦肩而过。 随即三位胡人客商跟着丫鬟上了马车,向东驶去。司星辰如果追随阿史那心南,可能很快就能找到颉利可汗的府邸,但如果放任窦封等人行动,可能会造成长安城更大的危害。 考虑到阿史那心南既然在此地出没,司星辰推断她的府邸应该就在附近。他决定先追踪窦封等人,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窦封一行人的马车从怀远坊出发,一直往东,过延康坊、兴化坊、丰乐坊、又穿过朱雀大街,再过安仁坊,来到了东边的万年县,再往北走,过崇义坊、务本坊,再往东,过平康坊,再往北崇仁坊,最后到了永兴坊。 永兴坊靠近皇城,能住在这里的人可以说非富即贵。 马车不紧不慢地行驶,最后停在了一家府邸前,门前站着两名兵士。 三位胡人客商下了马车,跟着丫鬟来到了府邸前。府门上赫然刻着“郡王府”三个大字。一人拉开大门,司星辰看得很清楚,开门的人正是任桂。 司星辰心中暗道:“不好,窦封这狡猾的家伙伪装成珠宝商人潜入郡王府,危险至极,司星辰看出来了,显然郡王府已经有所防备,守备非常的森严,但是郡王府的人肯定没有料到窦封会伪装得如此巧妙。” 司星辰知道这任桂必定是无法认出窦封他们三人的真实身份。毕竟,那日在终南山,任桂上山时天色已晚,无法看清楚这三个人的容貌。再加上他们三人经过了一番精心乔装打扮,任桂自然是无法识破他们的真实身份。 心中暗道:“不行,我必须设法进入郡王府,阻止窦封的行动。” 郡王府规模宏大,七庭八院,曲径通幽。任桂领着丫鬟和三个胡人珠宝商绕来绕去,终于来到了正厅。 正厅中,一名老妇人端坐于厅中,衣着十分考究,岁月的痕迹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但依然无法掩盖她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老妇人的身形已经略显佝偻,但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眼睛深邃而明亮。 任桂上前禀报道:“太夫人,这就是那三个胡人珠宝商,我给您带来了。” “嗯,好。听说你们那里有一个好东西?”太夫人仔细打量了三个胡人珠宝商后问道。 窦封立即用突厥语回答:“阿里嘎啦看卡卡烈烈,咕噜噜看卡拉拉。” 窦封用突厥语回答道,意为:“是的,夫人,我们有一个金凫雁。” 窦封多年游历各国,精通各种语言,包括突厥、回纥、蒙古、波斯等国语言。 简小浪故意用生硬的汉语回答道:“夫人,我们老板说,这金凫雁是我们压箱底的宝贝,不能轻易卖给你们。” 他故意拉高了声调,模仿胡人说汉语的腔调。 太夫人又问:“能否把金凫雁给我看一看?” 窦封再次用突厥语解释了一番。简小浪翻译道:“太夫人,我们老板说了,一般人不给看的,也不卖的。只因为太夫人无比尊贵,我们老板才破例一次,可以给太夫人看一眼。” 任桂有些不快地说道:“既然不卖,你们几个胡人为什么拿着这个东西在西市到处询价,这是为何?” 窦封继续用突厥语回答了一番。简小浪翻译道:“这位兄弟,我们老板说他现在改主意了。这东西本打算卖的,但现在有不少买家感兴趣,怕卖贱了东西,所以就不卖了。” 太夫人点了点头道:“也罢,卖与不卖,随你们。能否让我先看一眼?” 窦封示意简小浪打开箱子,让太夫人看一看这金凫雁。窦封非常好奇,这金凫雁为何让李神通的夫人如此重视。 简小浪打开箱子,将金凫雁递给了太夫人。 窦封来到长安,目标明确,那就是要到郡王府取回《北郊游记》。司星辰曾告诉他,这本书被带回了郡王府。长安城龙潭虎穴,窦峰深知这一点,但也决心冒险一闯。 长安凶险窦封不是不知道,但《北郊游记》对窦封来说至关重要,他必须取到。窦封明白,长安城内藏龙卧虎,高手如云,不乏御林军、不良人、大内高手等顶尖高手。一旦惊动他们,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尽管窦封武功高强,但他深知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厉害的高手潜伏在李世民身边,此行长安还需周密布局,谨慎行事。 为了顺利潜入长安城,窦封想了很多办法,最后决定乔装成胡人珠宝商。他深知,以自己的北方人长相,加上突厥语的流利程度,再换上胡服,很难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作为珠宝商,也更容易打探消息和接触达官显贵,也更有机会潜入郡王府,只要到了长安城里,再见机行事。 窦封还特意让简小浪每日在西市进货出货,以营造出他们是正经珠宝商人的假象,避免引起周边人的怀疑。而金凫雁究竟价值几何,刚好可以利用这个假身份打听一下这个东西的来历和价值,于是简小浪满大街找人估价。 没想到还真有人看上了,并表示背后的买主想面商。而这位背后的买主竟然就是郡王府的人。得知这一消息后,窦封差点没笑死,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可以顺利潜入郡王府。 窦封之所以能在大唐通缉之下逍遥法外这么久,除了高强的武功外,还得益于他的聪明才智。在观察郡王府几天后,窦封发现这郡王府外松内紧,明处暗处潜伏着许多高手。他意识到很有可能是李神通知道他会来抢书,临死前让那个兵士回来布了防。 正当窦封一筹莫展之时,得知有机会大摇大摆地进入郡王府,非常高兴。不过,在见到太夫人端详“金凫雁”时,窦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想知道为何太夫人对这个金凫雁如此感兴趣。 “太夫人,看的怎么样了,东西还满意吗?”窦封问道。 太夫人知道这些胡商自然是不会知道这东西的真正价值的。 “你们能告诉我,你们是从哪里得到这个东西的吗?”简小浪一把从太夫人手里夺过“金凫雁”,说道:“看够了没有,别把它给看坏了。” 见那胡人无礼,任桂上前挡在了前面。窦封示意简小浪不要无礼,“阿里嘎啦看卡卡烈烈,咕噜噜看卡拉拉”,窦封又用突厥语说了一通。 “太夫人,我们家老板说这个金凫雁是在一个汉人员外的手上买来的。”简小浪说道。 “哦,哦,难怪如此,也罢、也罢,我还是实话实说了吧,这个东西并不是很值钱的东西,这个金凫雁就是个普通黄金摆件。只是对我们郡王府来说有一些特殊的意义,如果说你们愿意卖给我,我愿意出市场三倍的价格买,我想你们应该也询过价,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了,你们看如何?” “阿里嘎啦看卡卡烈烈,咕噜噜看卡拉拉”,窦封又说一通突厥语。 “我老板说不卖,除非你告诉他什么缘故。”简小浪说道。 “哎,说来话长了,这东西原本就是我们郡王府的,兜兜转转的终于又回到我面前了,也是缘份。”太夫人叹息一声道。 “阿里嘎啦看卡卡烈烈,咕噜噜看卡拉拉”,窦封又说一通突厥语。 “太夫人,我老板说,你若是讲的在理,这东西卖于你便是。”简小浪也好奇起来,想听听这东西究竟有什么来历。 太夫人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当年我家老头子帮助当今皇上李世民攻打河北窦建德,结果兵败,我们都被夏国的人抓走。我本以为老头子必死无疑,但窦王是个仁义之人,不仅没杀老头子,还提拔他在夏国做官,对我们非常优待。窦王甚至还在夏国给老头子一处宅子。每次想到窦建德,我家老头子都会很伤心,他非常感激窦王送给他的每件东西。这个金凫雁是当初窦王当着我的面送给他的,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但是窦王最终还是败了,正所谓兵败如山倒,也是大势所趋吧。夏国被攻陷后,我们便带着家当返回长安。当时走得匆忙,管家疏忽了,遗忘了窦王送的几样东西。每次想到这里,我丈夫总是叹气。如果有个物件可以睹物思人,他也好受一些。窦建德对丈夫情真意切,他感念窦建德的恩德,但却没有留下任何窦建德送的物件,所以每每想到这里,我家老爷子都是遗憾不已。” 窦封听着听着,眼圈不禁有些红了。他没有想到李神通还一直记挂着他的义父,这让窦封想起了他们过去的种种。义父是一个极其仁义的人,为了天下百姓,他日夜操劳。他不仅倡导府中的人穿粗布衣、食粗粮,在朝廷但凡有功者,皆大加赏赐;而且义母甚至连件像样的好衣服都没有。这怎么能不让人敬佩呢?他对大臣如兄弟,对百姓如对自己的子民,对自己这个养子更是如同亲子一般。 太夫人叹息道:“我家老头子最近去世了,他再也没机会见到这金凫雁了。所以当我听说这东西出现了,就想买下来,送到他墓里,也算是弥补了他的遗憾吧。” “太夫人所言真是令人感动”窦峰眼眶微红,随即眼神突然变的凌厉起来,“我想要一样东西,希望可以与您交换这个金凫雁。”窦封直视太夫人,这次他没有用突厥语,而是用汉语清晰地说道。 太夫人愣住了,瞳孔逐渐放小,她缓缓站起身,盯着窦封的脸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4章 威胁 窦封慢慢撕下胡子,露出了真面容。 “窦封,你终于来了。”太夫人认出了他,当年在夏国时,她曾见过年轻的窦封几次。 “没错,我来了。夫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窦封说道。 “你来得正好,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太夫人紧紧盯着窦封,眼中闪过相见之喜、失望和悲伤。 “哦,是吗?” “孩子,你我也曾相识一场。你知道吗,我和老爷子都是和你义父同辈的人。我们看着你长大,也曾共同度过了许多时光。老头子临死前知道你一定回来,如今这座郡王府如今上下都已被严密控制,恐怕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哈哈哈,太夫人未免过于自信了。我窦封既然敢来,就必定有把握离开。” “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天下少有敌手。你想绑架郡王府的人作为人质,逼迫他们交出北郊游记,对吗?” 窦封回头一看,只见那两个丫鬟已经拔出了短剑,任桂也已拔出了佩刀。 “太夫人果然棋高一着,看来我今天是插翅难逃了。”窦封笑道。 “老婆子知道你现在还想到了一个脱身之法,把我绑了,对吗?”太夫人说道。 “太夫人真是聪明绝顶。”窦封承认道。 简小浪大喊一声:“大福,别愣着了!快把这个太夫人绑起来!”说着拔出了长剑。 “且慢,我还有话要说。”太夫人一声震喝,那余大福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窦封,你看看这长安,多么繁华昌盛,如今百姓安居乐业,人人都有饭吃。你为何偏要谋反,与大唐为敌?如果你义父窦建德在世,他必然会为你感到痛心。你这样做是违背了他的意愿的。所以老婆子劝你,为了天下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哈哈哈,收手?我窦封如今手握璞隐神剑,你却叫我收手?简直是笑话!假以时日,我必定率领数十万大军攻入长安城,这天下究竟姓李还是姓窦,还未可知!你若还念及窦王旧情,就应该把北郊游记交给我,助我一臂之力。待他日我攻入长安城,我保证对郡王府秋毫无犯,并让你享尽荣华富贵,永保郡王府的繁荣昌盛。”窦封边说边拔出了手中的璞隐神剑,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太夫人。 太夫人叹息一声:“孩子,你真是执迷不悟。为了天下苍生,我也只能如此了。” 余大福见状正要上前抓住太夫人。只见太夫人双掌在椅子上一拍,椅子底下突然露出了一个大口子,太夫人瞬间掉了下去,两块石板又迅速合上,太夫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同时,从墙壁上射出数支羽箭。 任桂高声喊道:“抓刺客! 而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翻腾进厅中,快速削掉了射向窦封的数支羽箭。” “别喊了,外面的人来不了了。我下的毒无人可解,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死不了,只是让他们多睡会儿。”那个翻腾进来的人说道。 任桂和那两个丫鬟装扮的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太相信这人所说。自从任桂从终南山运回郡王的遗体后,郡王府为了抓捕窦封,费尽心机,模拟了多种突发事件。因为任桂深知窦封一定会来。今天这胡人珠宝商的出现虽然并未提前得知,但一旦有突发情况,整个郡王府会立刻变得固若金汤。然而,随着太夫人的机关启动,按理说厅外的埋伏的高手应该立刻进来。但为何他们行动如此缓慢? “看看你们,不信是吗?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当今江湖上号称天下第一毒手的崔影!” “若不是判官出手相助,今天我窦封恐怕真的会栽在这郡王府。” “能为宗主效命,是崔影的荣幸。” 自从窦封得到了璞隐神剑,成为了武林中的焦点。这把神剑具有神奇的力量,江湖传言,璞隐神剑,顺天泽民,璞隐既出,武林可图,这是一把能助窦封实现愿望的宝剑。许多武林人士纷纷投奔窦封,希望能在他的旗下崭露头角。 璞隐神剑的传言在武林中愈演愈烈,有传言说璞隐神剑不只是一把神兵,而且是一把开启宝藏的钥匙,只要拥有了北郊游记和璞隐神剑,就能找到宝藏,而这宝藏足以招募三十万大军。甚至有传言窦封是李密的化身,推翻大唐江山的必是此人。而这种传言在玄武门之变后,在江湖中愈传愈奇。窦封已得璞隐神剑这个消息更是吸引了许多武林豪杰的注意,他们纷纷前来投奔窦封,希望能在他的领导下实现自己推翻大唐的抱负。 在这些投奔者中,就有天下第一毒手崔影。作为一位威震武林的高手,崔影的毒术无人能敌,这也让他在窦封的“孤魂”组织中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崔影的加入无疑壮大了窦封的势力,也使得他的复国之志更加坚定。 这段时间,窦封的心情格外愉悦。他精心培养的“孤魂”组织日益壮大,越来越多的精英人士汇聚在他的旗下。窦封深知,要想实现复国的目标,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支撑。因此,他不断招揽人才、提升组织的实力和影响力。同时,他也着重训练手下,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更具战斗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窦封的“孤魂”组织逐渐成为武林中的一股强大力量。这个组织的影响力与日俱增,许多有志之士都纷纷加入其中,共同为实现窦封的复国大业而努力。窦封也因此变得更加自信和坚定,他深信自己的目标一定会实现。 此次潜入长安,窦封带上崔影,就是要希望崔影能起到非同寻常的作用。窦封三人入郡王府之时,崔影便一路跟随着,随时见机行事。 郡王府中,此时的任桂正在与简小浪奋力搏杀,而另外那两个丫鬟装扮的高手则冲向窦封。二人的武功足以表明这两个丫鬟是武林中的高手。 “今天就算把地挖三尺,也要把北郊游记找出来!”窦封坚定地说道。 “这小子就是终南山把书送走的那个小子!”简小浪与余大福曾在终南山追逐过马匹,对任桂印象深刻。 在窦封撕掉胡须的那一刻,任桂已经意识到这三人就是终南山的那三个恶名昭彰的歹徒。他责怪自己未能及早认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差点让太夫人陷入危险境地。那两个伪装成丫鬟的高手不知深浅地攻击窦封。然而不过十几招的功夫,两人已落败而归。更何况窦封身旁还有余大福和崔影两位高手助阵。 很快,他们就败下阵来,简小浪将任桂、两个丫鬟三人全部绑起来。 任桂被绑后,脸上满是怒火,显然对当前的处境极为不满。 简小浪的愤怒更甚于任桂,他指责任桂:“如果在终南山,你没有偷偷将书送走,这本书现在早就属于我们的。快说,李神通让你把书带回来放在哪里了?”显然,他认定任桂是藏书的罪魁祸首。 任桂坚决回应:“做梦!就算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们。”拒绝屈服于窦封等人的威胁。 窦封转而向余大福示意:“大福,你去查看一下那老妇人的座榻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务必找到那老东西。” 简小浪恶狠狠地威胁道:“不说的话就别怪我无情了。” “你要做什么?”任桂惊恐地问道。 “哼,这两个丫鬟武功如此了得,就这么杀了她们未免太可惜了。”简小浪说着,用剑尖抵住了其中一个丫鬟的下颚。 丫鬟毫不畏惧,冷然道:“要杀便杀。” 简小浪邪笑道:“想一死了之吗?这么简单地杀了你们岂不是太便宜了你们?我再问你一遍,那本书究竟在哪里?”简小浪再次问向任桂。 任桂依然沉默不语。 简小浪继续威胁道:“再不说的话,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任桂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简小浪的威胁。 窦封提议道:“小浪,看来不用点手段,他们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简小浪心领神会,拽着其中一个丫鬟,将她按在桌子上。 他抚摸着丫鬟的手,语气残忍:“这么漂亮的手,真是可惜了。” 丫鬟惊恐地怒斥:“你想干什么?” 简小浪冷笑道:“我要干什么,取决于这个小子。他若回答得让我满意,你们就没事;若答不好,我就用一个问题来换你一个手指头。游戏开始了。” 第5章 残忍 任桂、丫鬟和被绑的任桂齐声骂道:“你这个畜生!” 简小浪逼问道:“小子,快说,那本书在哪里?” 任桂依然沉默不语。 “三、二、一,不说是吧”,简小浪一个手起刀落,那丫鬟一声惨叫,小拇指被切了下来,顿时鲜血直流,鲜血溅的桌子到处都是。 任桂心中一颤。 “好,既然你不肯说书的事情,我姑且问你个其他问题,听好了,那太夫人座榻的机关在哪?”简小浪见那余大福在那捣鼓半天也没搞出什么名堂,于是临时起意个问题。 任桂依旧是沉默。 “三、二、一,还是不说,是吧”,又一个手起刀落,丫鬟一声惨叫,另一只手的小拇指被切了下来。 这简小浪知道,若是死,这几个人恐怕一刀一个结束了事,那太容易了,这些人都是郡王府训练过的,对死估计已不在乎,唯有用狠招才能让他们开口。 任桂实在是听不得这么惨的声音。 “说,那太夫人座榻的机关在哪?”,说罢一把拽过另外一名丫鬟。一刀砍了下去,这个丫鬟的小拇指也被砍了下来,这次,简小浪还没问就切掉了那女子的手指,简小浪已很不耐烦了。 “那本书在哪里?”简小浪愤怒的问道。 “你不说是吗,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扛到什么时候,十个手指切完,还有十个脚趾,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是不是铁石心肠,真的忍心看着这两个姑娘这么年轻就没了手和脚?” “你杀了我吧,别折磨她们了”,任桂带着哭腔说道。 “那本书,究竟在哪里?”简小浪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三、二、一”。 简小浪每一个字都让任桂的心在颤抖。 那姑娘的脸色也已吓得惨白。 “请别为难她们了。” 太夫人从地室中走出,她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别为难她们了。”太夫人重复道。 简小浪迈步上前,试图胁迫太夫人。 “快说,书在哪里?” 窦封急忙阻止简小浪的无礼行为,“小浪,不可无礼。”窦封与太夫人是旧识,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那本书。窦封并不想引起太大的冲突,尤其是对于这位曾经是义父旧臣的夫人,窦封不想做得太过火。听到太夫人刚才的那段话,窦封了解到李神通对窦王的情感,这令他心中升起了一丝旧情。“我们只是为了寻找那本书,并不想为难您。请您告诉我们书在哪里,我们会立刻离开。” 窦封接着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回答:“这本书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它本应属于我,我只是取回自己的东西。” 太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她追问:“窦王将此书仅交给你一册,而将另外五册交给其他人,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窦封迟疑片刻,回答:“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敢揣测他的意图。” “此书关系重大。你的父亲将此书交给五位德高望重的旧臣,因为他们都是窦王指定,经过窦王筛选,心系天下百姓之臣。这些人是你父亲最信任的人。” “但是他们背弃了窦王的信任,辜负了我义父的期望。”窦封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 太夫人看着窦封,语重心长地说:“窦封,事情并非你所想象。你义父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成为君主或夺取天下,而是希望天下太平。” “可如今长安城的景象呢?皇城内动荡不安,百姓疲惫不堪,他弑兄逼父,这样的人配吗?”窦封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窦封,你今天的做法是错误的。你正在走向一个无尽的深渊。” “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错的,我也要走到底。”窦封眼神坚定,没有半点退缩。 太夫人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摇头:“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书在哪里?”窦封紧追不舍。 “放了他们,我自然会告诉你书在哪里。你必须保证我们所有人的安全。”太夫人提出了条件。 窦封满口答应:“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简小浪,松开她们。” 简小浪为那两个丫鬟和任桂松绑。姑娘手指上的鲜血滴在地板上,染出了一片殷红。 任桂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太夫人,郡王遗言吩咐,切不可将书交于此人。” “任桂,这是天意。”太夫人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太夫人,这……”任桂犹豫不决。 “去吧,随他去吧。一切都是天意。”太夫人叹息道。 简小浪跟着任桂进入地下室取书。不久后,他们拿着《北郊游记》出来。窦封接过书,狂笑道:“书我已经拿到,李世民做梦也想不到,长安城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崔影恭维道:“恭喜宗主再下一城。” 窦封满意地点头:“幸得崔兄相助,才能成事。此番大功,我必有重赏。” 崔影坚定地说:“在下誓死追随宗主,愿助宗主成就宏图大业。” 窦封大笑道:“好!有崔兄这样的英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窦封翻阅着《北郊游记》,脸色突然变得严峻起来,笑容僵硬在脸上,他盯着任桂的眼睛,冷冷地说:“你敢戏弄我?” 任桂不知窦封什么意思。 “书已经给你了,你莫不是想出尔反尔?” “哼,你这本书是伪造的,想戏弄本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本书是郡王亲自交于我手上的,怎么可能是假的?”任桂说道。 “太夫人,戏弄我,就不要怪我用一点手段了”。 “窦封,书已经给你了,你要是不想认,借此杀了我们,要杀要剐,随你了”。 窦封一把将手里的北郊游记撕了粉碎,两眼放出骇人的光彩,看着令人恐怖。 “我看,不让你们吃点苦头,是不可能交出东西来”,窦封说道。 “只有这一本,郡王府再无第二本”,太夫人说道。 “这本书是郡王亲自交于我的,不可能会错”,任桂继续说道。 “小浪,把这个说谎的小子给我绑了,把他舌头给我割了”。 任桂抵抗,但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技不如人,简小浪与崔影很快就把任桂制服。 “让他尝尝说谎的代价”,窦封说道。 “你们……”,太夫人怒道。 “把她也给我绑了”,窦封示意余大福把太夫人也绑了。 “从这小子的舌头开始,下一个耳朵,直到太夫人愿意告诉我们为止”,窦封一字一字说道。 简小浪与崔影将任桂的头死死压在桌上,任桂拼命反抗,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这割舌头可没那么好割,需要把嘴巴撬开,揪出舌头,需要付出吃奶的力气。 简小浪有的是手段,弄得任桂满脸是抓痕和血迹,死死揪出了任桂的舌头。 千钧一发之时,躲在暗处的司星辰一个翻腾进了厅中。 司星辰在郡王府眼看着伪装成胡商的窦封三人进了窦王府,心中着急,越是着急就越容易犯错。 于是也假意说自己也要卖珠宝,奈何门卫并不相信,郡王府守卫森严,没有约好,守卫根本不会让你进,也不会给你传话。 司星辰想硬闯,但司星辰这么个奇怪的胡商,已引起了守卫的注意,郡王府有人跟着司星辰。 司星辰好不容易甩开那郡王府的府兵,寻思潜入郡王府。 一潜进郡王府,心中正在想,这郡王府怎么会如此松懈,才发现府里的府兵一个个都倒了,浑身没有任何血迹,如睡着了一般。 再一路探到了太夫人厅中,窦封三人果然在此,另外还有一人没见过,看着那两丫鬟惨遭切指,很想去救,但一想若是自己冒然进去,根本不是窦封对手,不但救不了人,自己反而会陷入敌手,唯有快速搬出救兵,方可救他们。 于是司星辰又小心翼翼折回,这郡王府太大了,门外的守卫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唯有惊动这门外的守卫,让他们去搬救兵才有用。 司星辰从倒地的弓箭手中找出一把弓箭,在百步以外拉满弓,用十成力射向了郡王府的大门,果然羽箭死死钉在大门上,门外的守卫听到了门上的一声异响,大门打开。 司星辰又快速回到了厅中,见厅中突然多了一个太夫人,再看那简小浪正要要割任桂的舌头,千钧一发,司星辰知道此时必然要拖住窦封,那门口的守卫自然会发现府内的不正常,必会去搬救兵,只需半个时辰,长安城的救兵肯定会到。 那任桂手里的书为什么是假的? 只有司星辰清楚是怎么回事。 胡人装扮的司星辰翻腾进了厅中。 大喝一声:“好大的胆子,敢拿假书骗你老子”。 “什么人?”简小朗问道,揪着任桂舌头的手一松,任桂的舌头又缩了回去。 “我是尼老子”,一边说一边眼睛对着任桂眨巴眨巴眼睛。 这任桂头部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好在舌头是保住了,撩开头发看了看,见刚进来的这个胡人客商对自己眨眼睛,不知道什么意思。 任桂心想这个胡商怕是和窦封一伙的。 窦封见冒出来个胡人,心中一惊,这院子外怎么还会有人,说道:“大福,你去外面看看”。 大福领命去查看。 窦封又对崔影说道:“怎么回事?不是全部都放倒了吗,哪来的胡人?” “正因为都放倒了,无人戒备,也许这胡人才进的来,谨防有变,宗主,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崔影说道。 胡人,窦封心中有些犹豫,若是这郡王府中的人,立刻绑了便是,若是冒然得罪了这个胡人,影响了自己与胡人的关系,日后若是兴兵,想要借助胡人之力恐怕会有所影响,因此窦封一直都是想拉拢胡人,而且在这长安,有胡人也并不奇怪。 窦封脑子飞快的运转,打量着这个胡人,猜测这胡人是什么来路。 第6章 对峙 司星辰明白自己这胡人模样咋咋唬唬的闯进来,一时半会那窦封几人肯定还认不出自己来。 又一把揪起任桂,接着嚷嚷道:“都被打成这样了,哎呀,打的好,打的好”。 任桂心想这胡人果然是窦封一伙的,一口唾沫吐在了司星辰脸上。 “嗨,这小子,真是活腻歪了,敢对你老子这般无礼”。 简小朗示意窦封是不是立刻宰了这乱闯进来的胡人,窦封没吭声,那胡人进来之时,窦封已看出来这胡人武功不是普通高手,是一等一的好手,窦封想再观察观察,看看这胡人究竟是什么人。 只见司星辰从胸口掏出一本书,接着说道:“你这小子,我买你的书,居然卖了本假的给我,着实可恨,我看这四位胡人兄弟肯定是也上了你的道,像你这样的人,到处卖假书卖副本着实该打”。 说罢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任桂脸上,又揪起任桂的耳朵,将脸贴在任桂的眼睛上。 “你好好看看,还认不认得尼老子”,司星辰把尼老子这三个字加重了音量。 浑浑噩噩的任桂,突然明白了“尼老子”,也终于看清了,这个胡人便是终南山上一口一个“尼老子”的司星辰。 “副……”,任桂刚想张口。 司星辰赶紧说道:“付什么付,银子都已经付给你了,现在这本书有人说是假的,你是不是该把我付你的银子还给我”。 “各位在场的人给我评评理,这郡王府的人卖了本假书给我,我该不该来找他们讨个说法。” 司星辰这番说辞倒有几分可能。 窦封心想,这么说来,这郡王府的人怕是复制了好几本这书拿到市场上私下去卖,江湖中有不少赝品,也不是没有可能,窦封感兴趣的是司星辰手上的那本书。 是真是假,窦封一看便知。 窦封说道:“这位兄弟,这郡王府的人不知哪里弄的假书,到处兜售,你我都上当了,兄弟不如把你那书给我过过目,真假,我便能知晓”。 那太夫人在一旁不知内情,又见窦封将那本任桂给的书撕了个粉碎,那必是假书了,也信以为真,真以为任桂把真书给盗走了。 “任桂,你当真把书给盗走了?”太夫人说道。 “太夫人,这事容我后面给你解释”,任桂知道此时不宜说透这个事情,必须配合司星辰演戏,这司星辰鬼点子多,必然有解救我们的办法。 “太夫人,任桂一时糊涂”,任桂假意说道。 “好你个任桂,亏了郡王如此对你,你竟如此”,太夫人说道。 听得任桂叫“太夫人”,司星辰心想,此人必然就是李神通的夫人了。 “兄弟,你把手上的书给我看看,是真是假,我立刻能看的出来”,窦封说道。 听得窦封如此说,那简小浪立刻上前对司星辰吼道:“快点,把书拿过来”。 “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凭什么给你”,司星辰说道。 “让我看下真假,必然还你”,窦封说道。 “少啰里啰嗦的,快给我拿过来”,简小浪说道。 “要看可以,你们不能碰,我翻给你们看”,司星辰说道。 “好”,窦封说道。 简小浪不敢贸然争抢,万一拉拉扯扯把书给撕了,反而毁了此书。 司星辰走到窦封面前,故意离开一丈开外,将北郊游记打开。 “看仔细了,看看这本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司星辰一页页的慢慢的翻着。 窦封的眼神慢慢聚焦了起来,眼神开始闪烁着光芒。 司星辰见状,立马将书合了起来。 “看好了吧”。 简小浪看着窦封,试图从窦封的脸上知道这小子手上的书究竟是真假。 “阿里嘎啦看卡卡烈烈,咕噜噜看卡拉拉”,窦封冷不丁冒了一句突厥语。 “你说什么?”司星辰没听明白。 窦封的眼神已经露出了杀意,这胡人装模作样的已经让窦封有些火大了,这突厥语,不过是试探司星辰。 窦封又用回纥语说了一遍。 司星辰还是没明白。 窦封再用波斯语说了一遍。 司星辰当然还是听不懂。 “我问你这本书多少银子买的?”窦封的眼神里已显露出恐怖的杀意。 “你这人,叽里咕噜的”,司星辰边说边往后退。 “拿下,这个人不是胡人”,窦封一声令下,那崔影和简小浪立刻围了上来。 “我看你们谁敢”,司星辰知道窦封看了这书必然已知道这本书才是真的。 “你们若是敢上前一步,这本破书,撕了算了”,司星辰做势就要撕了北郊游记。 看到司星辰要撕书,几人犹豫了下,停住脚步望向窦封,窦封一字一字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窦封知道此人一定不是胡人,因为这个胡人根本听不懂自己说的几国语言,但这个人又不像郡王府的人,那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皇宫里的高手,想到这,窦封上的脸色变越黑,显得异常紧张,身上已经开始冒汗。倘若这家伙真是皇宫的人,那今天自己恐怕是插翅难逃,宫里的人很有可能已经在路上。窦封进入长安城,处处小心,自认为没有任何疏漏,郡王府他已经摸的清清楚楚,崔影不可能会漏掉任何一个守卫,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乔装成胡人进入到郡王府,他又怎么会有北郊游记,当今天下有北郊游记的人没几个,这长安城里还住着一个,难不成是她的人? 这些念头快速的在窦封脑海里闪过,长安城是窦封不敢大意的地方,这是李世民的地盘,任何人在长安城那都得老老实实的,容不得半点异动。更何况窦封,只要有“窦封”两个字的半点风声传了出去,整个长安城恐怕都会变成一个铁桶,就算是只苍蝇恐怕也飞不出去。 窦封越想越害怕,此次前来取书,本是志在必得,取完就走,全身而退,窦封早就布好了全局。 没想到竟生出这般多的事情,郡王府的书竟然是假的,一个乔装成胡人的人居然拿了本真迹,着实让人费解。 司星辰作势要撕书就令这些恶人们退却了,所有人都看到了,所有人也都意识到了,司星辰手上拿的书一定是真的。 太夫人也意识到今天若不是这胡人,恐怕郡王府要遭大难,至于书怎么到了这胡人手上,现在还不是追究这事的时候。 任桂看着眼前的形势,两个高手丫鬟已然废了,自己勉强能动,只有司星辰一人能与窦封他们一战,还有个太夫人不会半点武功,要想打出去是不可能了。现在唯一能救郡王府的就是司星辰手上的那本书,书若是给了他们,窦封必然要杀郡王府的人灭口或者全部绑起来,窦封他们才有足够的时间逃出长安城。 这一点司星辰也想的清楚,书若是交给了窦封,窦封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司星辰知道,此时郡王府的守卫一定去求救兵了,我的做法就是要拖住时间,等待援兵。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的东西在我手上,谁再敢往前一步,我立刻撕了它”,司星辰说道。 “你不要命了”,窦封拔出了璞隐神剑。 余大福慌慌张张的进了大厅。 又低声向窦封说了些什么。 司星辰明白,救兵应该就快到了。 “我们走”,窦封说道。 “老大,就这么走了?”简小浪说道。 “叫你走就走,再不走,出不了长安城”,崔影说道。 窦封知道此时不宜再久留,如果强逼一步,这小子真把书撕了,对于窦封来说,非同小可,书可以想办法再取,毁了便再无可能。 说走就走,一阵衣袂之声,窦封四人真的走了。 司星辰终于吁了一口气,总算是拖了点时间,救兵估计快要到了。 “晚辈司星辰,见过太夫人”,司星辰说道。 “哦,你是?”太夫人说道。 “晚辈受郡王重托,机缘巧合,才得此书”,司星辰随后便将那日终南山上,李神通临终前故意将假书交给任桂,真书留给了司星辰,为的就是吸引窦封自投罗网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下,受李神通嘱咐,这个连任桂兄弟都不知情。 但人算不如天算,李神通显然低估了窦封的能力。 太夫人和任桂方才明白,郡王府的这本书是李神通故意送来的假书。 为了引诱窦封前来盗书,郡王府上上下下这段时日没少折腾,犹如天罗地网,没想到窦封竟还是棋高一着,居然笼络到了天下第一毒手崔影,此人用毒出神入化,一个郡王府的人竟全被毒翻。 “原来如此”,太夫人长叹一声。 “辰兄,这次幸亏有你”,任桂明白,这次倘若不是司星辰,郡王府恐怕全府上下都要遭难,窦封的手段,任桂是见过的。 “任桂兄弟,来,我帮你包扎一下”。 司星辰将任桂和丫鬟一个个包扎,看着满地的血迹,司星辰对窦封的恶越发痛恨起来。 突然,厅中一股淡淡的异香,闻着让人特别舒服。 “真香”,司星辰深深的吸了一口,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眼睛开始模糊,身子软软的往下溜。 “任桂兄弟,你有没有闻到香味”。 再一看太夫人,已经倒地睡着了,再看那两个丫鬟,也倒了下去,任桂也昏昏欲睡。 “任桂兄弟,怎么回事?” “辰兄,小心有毒”,说罢也一头栽了下去。 模模糊糊之中,司星辰看见窦封四人又进来了。 司星辰想站起来,浑身没有力气,想喊,也没有什么力气。 简小浪轻而易举的在司星辰身上搜出了北郊游记,交给了窦封,窦封再翻了一遍北郊游记,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狂笑道:“崔兄,不愧为天下第一毒手”。 “没人能阻挡宗主的复国大业”,崔影说道。 简小浪走到任桂面前。 “这小子估计还在做梦呢,就让你在睡梦中死去”,一把长刀就要宰了任桂。 “小浪,不要杀郡王府的人”,窦封阻止说道,太夫人刚才那一番用心良苦找金凫雁的诉说,让窦封起了怜悯之心,郡王府的人怎么说也算是义父的旧臣,而且是义父生前最信任的人,窦封不想愧对义父的在天之灵去杀害这样的人。 窦封又让简小浪将金凫雁摆在了太夫人身边,这东西见证了李神通与义父的情谊,既然是义父当年送给李神通的,今天物归原主,就让他陪葬给那李神通,也算是对义父有一个交代,人各有命,义父也罢、李神通也罢,终究是历史洪流中的沧海一粟,而我窦封有窦封的使命。 那简小浪又走到司星辰面前,一把撕掉了司星辰的胡子,大胡子的胡人变成了一个俊朗的小伙。 “原来是这个小子,司星辰”,简小浪说道。 “把这个小子宰了,他不是郡王府的人”,简小浪说道,一刀就要刺向司星辰的心脏。 窦封踢起一张凳子飞向了简小浪,凳子与刀碰撞,发出一声巨响,简小浪的刀被震开,司星辰算是捡了一条命。 门外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哗啦啦的一阵破窗之声,冲进数名兵士。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这个人,先别杀,我看他像一个人,先留着”,窦封说道。 “像一个人,什么人?”简小浪突然觉得窦封有些变了,变得有点妇人之仁了,金凫雁白白送人,这让简小浪心中有些不爽,换点银子花不好吗,但窦封的命令,简小浪从来不敢多加揣测。 再看窦封,璞隐神剑已然出手,一个鬼牙突,数道黑色的剑影,门外闯进来的几名兵士瞬间倒地。 简小浪、崔影、余大福每人干翻一两个刀客。 “走”,窦封说道。 冲出厅,一排整齐的羽箭射了过来。 窦封一招流影八方灭,璞隐神剑幻化成一个黑色圆盘,羽箭纷纷落地,窦封的武功让人看了惊恐,这样的绝世武功,令人毛骨悚然。 四人展开轻功,跃上了楼顶,站在楼顶可以看到,救兵越来越多,齐刷刷涌向了郡王府内。 郡王府一片喊杀之声,十几个弓箭手,羽箭齐齐向四人射来,奈何窦封神功护体,终究是奈何不得。 “李世民,我会来找你的”,站在郡王府楼顶的窦封用璞隐神剑指向西边的皇城,狠狠的说道。 四人几个翻腾,消失在郡王府的楼顶...... 第7章 林记香铺分铺 窦封出现在长安城的消息很快传到皇城,李世民大为光火,更为火大的是,窦封不仅到了长安城,而且到了一墙之隔的永兴坊,更可恶的是这帮人竟然逃之夭夭,天子脚下,皇帝的眼皮底下,李世民气坏了,李世民的脸色非常难看,无人敢看。 如今的长安城,在李为的布控下,已如铁桶一般。整个长安城陷入了一片沉寂的黑暗之中,只有长安城的望楼还亮着微弱的灯火。热闹非凡的长安城突然实行了严格胡宵禁,一百零八坊的商户们早早关门歇业,长安城显得格外寂静。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吠和小孩子的哭声,这些声音比平日更加清晰刺耳。 由于宵禁令的实施,任何违反规定的人都要受到严厉的处罚。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拘役,同时还要缴纳几千贯钱的罚款。没有人会愿意冒着失去自由和财产的风险去违反规定。 一百零八坊的前街后巷空无一人,只有几队巡查的兵士在挨家挨户地搜查。朱雀大街上也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整个长安城处于戒严状态。 身着军装的司星辰和任桂便大摇大摆的随着这队人马在长安城挨家挨户的搜查起来。 怀远坊的一个宅子里。 话说窦封离开郡王府,回到住处的四人正在紧张的收拾东西,窦封明白,郡王府的事必定会惊动李世民,这个长安城可不是省油的地,自己已经完全暴露了。 必须立刻离开长安城,宵禁令一出,全城封闭,李世民就是瓮中捉鳖了,而自己就是那个鳖。 四人匆匆忙忙往离西市最近的延平门赶去,走怀远坊、往南走长寿坊、再往西走丰邑坊,不需一刻钟。窦封轻车熟路,来之前,窦封已经想好了退路。 快要走到城门的时候,便听得鸣金四起,街坊上迅速出现几队人马,大声呵斥着百姓,命百姓立刻回屋,全城立刻封闭。 远远地望去,那城门的守卫已关上了大门,不少准备出城的百姓、马车纷纷掉转回头,各家商户立刻关起了门。 “真他娘的快,怎么办?晚了一步”,简小浪说道,心中暗暗对这长安城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回不去了”,窦封说道。 崔影一把捂住了一个正在关门店老板的口鼻,店老板没发出一丝声响。 “窦王,快,咱们先在这里避一避,再想办法”。 四人闪进了店老板的铺子,一个卖香料的铺子,铺子名为林记香铺。 窦封怎么也想不到,这长安城竟然已变的自己不认识了,如今的长安,不只繁华,而且章法有度,调度极速,严丝合缝,窦封不得不佩服李世民的这一点,不止带兵打仗,在治国控城方面,都是青春于蓝而胜于蓝,远胜他那父亲李渊。 窦封在郡王府回来的路上,已注意到,城防之所以如此迅速,全是由那望楼在起作用,以快马的速度,要想做到全城的城门封闭,那至少要一个时辰,而现在全城的望楼只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全城各处城门便收到指令,即刻关闭城门。窦封全身而退的打算已不可能实现,长安城的望楼系统着实了得,这一点窦封完全没有估计到。 郡王府中,后堂李神通的灵位前,太夫人将金凫雁端端正正地摆在灵位前。 太夫人领着任桂和司星辰祭拜了一番。 “老爷子,窦王送你的这东西终究是回来了,也算了却你的一桩心事”。 司星辰因药王孙酒酒与李神通相识,初次相识,李神通便如此信任自己,将书托付给自己,可如今这书还是丢了。 “郡王在上,受我三拜,在下有负重托,北郊游记终究还是被窦封给抢去了,期待他日,再遇此人,一定夺回此书”。 司星辰心想,拿此书救郡王府的人也是情非得已,这李神通泉下有知,必然也不会怪我”。 如今时间紧迫,司星辰出发到长安有三四日了,十日之内就要回到缥缈峰与墨小霜和赵妈汇合,当真是耽搁不得,这长安城的宵禁令不是一时半会能取消的,司星辰确实有些着急。 “太夫人,可否想办法让在下出去找个人,而且我知道窦封他们住在哪里,也能帮上忙”,司星辰知道,长安城宵禁,什么人都不能出门,现在能帮自己的只有这个太夫人了。 太夫人本就是个热心肠的人,更何况司星辰是老爷子临终重托之人,怎能不帮。 太夫人将救兵的头目叫了过来,嘀咕了几句,又拿了两件军衣让司星辰和任桂穿上。 “少侠,你和任桂刚好跟着这些人去好好搜一搜吧,你二人认得窦封他们几个,刚好可以协助办案,顺便找找你要找的人”。 “这样,实在太好了”,那在下这就去了。 “去吧,以后记得有空常来看看老爷子”。 “好嘞”。 丰邑坊林记香铺,简小浪焦急不时的往门缝里看过去。 “窦王,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在这傻等着吗?”简小浪本来想说“在这等死”,但这个不吉利的词儿他还是咽了回去。 “嗯,这李世民确实厉害,如今长安城的调度速度非同一般,我们需要好好谋划。” 崔影一盆冷水浇在店老板的身上,店老板打了个寒颤,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得像个粽子,吓得浑身发抖。 “各位大爷,别杀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我保证不去官府报案。”店老板心中已经明白,长安城的宵禁多半与这四个胡人有关。 “林老板,你只需告诉我一件事,便放了你。我问你,我们四人想出城有没有办法?”崔影说道。 “这……,各位大爷,我真的不知道,”林老板颤巍巍地回答。 “我劝你好好想想,要是我们走不了,咱们可能就要在这住上几日。”崔影说道。 林老板琢磨着,自己这小铺子哪能容得下这四个杀神住几日。 见林老板犹豫不决、支支吾吾的,简小浪用布条堵住他的嘴,狠狠地打了他一顿。 “说,想到了没有?”简小浪死死盯着林老板。 “有一个法子,只不过不知道四位能否受得了委屈。” “你倒是说说看,”窦封说道。 “我这香铺在长安城可是老字号了,许多达官显贵都来我这买香。城东城西都有我的分店。东边的铺子主要做汉人生意,而西边的铺子专做胡商生意。由于我这香铺离城门口不远,来此做买卖的胡商回去时都喜欢在我这顺带买几盒香粉或香膏带回去卖。” “你啰里啰嗦的,说,到底有什么法子?”简小浪示意余大福,余大福随即狠狠扇了林老板一巴掌。 “哎哟!”林老板捂着脸痛苦地叫道,“你们听我说完啊!” “一般人只知道我是做香铺的,不知道这里面其实大有门道。长安城里有个挑粪水的,每日清晨都来我这取香膏。这挑粪工除了收集达官显贵府上的粪尿外,还会在粪车上放几盒香膏,用来熏香这些富贵人家府上的茅厕。他们收集完粪水后装车运走,无论宵禁与否,这辆粪车每日清晨都要出城,守门的士兵从不阻拦。” “你是说让我们躲在粪车里?亏你想得出来!”简小浪又打了他一巴掌。 “所以我问四位能否受得了委屈。”林老板吓得抱头求饶。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简小浪怒道。 “没了,真没了!别打我!”林老板哀嚎道。 窦封沉默片刻,思考着这个逃出去的机会是否可行。即使要躲过今晚的大搜查,这个方法也有不少变数。 第8章 恨意 怀远坊。 李为正带着大内高手将怀远坊查了个底朝天。 而司星辰这边,由于司星辰已经知道了窦封住处,带着路,一更刚过一刻便将那队人马带到了怀远坊窦封的住所。 “来者何人?”李为问道。 “右金吾卫校尉牛奔,特来调查郡王府遇刺一案,你们又是什么人?”牛奔问道。 “右散骑常侍李为,奉旨捉拿叛贼窦封”,李为的每个字都如大石头一般重,他的声音低沉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牛奔知道李为带出来的人意味着什么,这些人都是皇帝的近卫,此番出了皇宫,可见此事的严重性。 两队人马亮了亮公牌,既是如此,可通力合作。 然而,窦封的住所自然是早已空无一人。 右金吾卫校尉牛奔的人冲进宅子的时候,窦封的住所已被大内掀了个底朝天。 李为的判断非常准确,窦封的住所很快就被找了出来,着实看得出李为之才。 金吾卫若不是司星辰带路,哪有这么快搜到这里。 司星辰对这年纪轻轻的右散骑常侍李为多了几分佩服。 一众人等把窦封的住所里三层、外三层搜了一遍。 大内高手对右金吾卫到来是举双手欢迎的,李为带来的人可是皇城里最顶尖的高手,除了皇上,这些人可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挨家挨户搜查、翻东西的事情着实是不愿干,太费时间了,不只不愿意干,而且不得其法,简单粗暴,一顿胡乱搜查,百姓骂娘的不少,这一点,李为最开始没有预料道,但到了现在,李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这队金吾卫的到来,解决了李为的大问题。 别看这搜查,看似简单,实则也是个技术活,就拿问话来说,同样一个人为啥有的人能问出东西,有些人就问不出东西呢,亲民很重要。你得放低姿态,人家百姓才跟你说实话。像大内这样的人,久居皇宫,不懂百姓的柴米油盐,跟普通老百姓不在一个频道上。去搜查的时候,百姓一眼瞅过去,都吓个半死,一副丧尸脸,外加一双杀人眼,比坏人还更像坏人,除了吓死人,能问出个什么?而金吾卫常年混迹于街道巷尾,对于百姓关心的问题头头是道,对于搜查,金吾卫又有自己的一套老道的经验,有这群人帮手,倒是好的很。 “金吾卫,给我挨家挨户搜”,李为命令道。 按说李为并没有调度金吾卫的权利,但右金吾卫牛奔知道此时李为代表的什么,现在的李为是可以直达天听的人,对于李为的命令,牛奔当然非常乐意效命。 李为对这队友军也是欢迎的很,这个时候多一队人马就多一份力量。 牛奔这队人马敲开阿史那心南家门的时候,司星辰正混杂在其中,打开宅门的,司星辰认出来了正是那常年跟着阿史那心南身边的三叔。 司星辰故意压低了帽檐,三叔根本没注意到这金吾卫里穿着军服的司星辰。 “金吾卫奉命查案,”牛奔说道。 “查吧、查吧”,三叔非常痛快的让金吾卫进入宅门。在颉利府,早已传闻反贼窦封潜逃至长安,三叔对这位反贼印象深刻。在终南山相遇时,三叔几乎丧命于窦封之手,小姐阿史那心南也差点遭受简小浪的调戏。因此,三叔全力配合金吾卫的搜查工作,深知这是金吾卫的职责所在。 金吾卫在颉利府内随即展开细致的搜查。 三叔提醒他们:“你们小心点,我家主人最近身体很不好,不要惊扰了他。” 担任右金吾卫校尉多年的牛奔回答:“放心,兄弟们都给我手脚放轻点,别惊扰了可汗。”牛奔对府内的住户非常了解,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人的府邸。 司星辰在府中也假模假样的进行了搜查,走进后厨的时候,出来时与一名拿着空药碗的男子撞了个满怀,此人正是孙酒酒的药童宁晓晨。司星辰轻声喊了声:“宁晓晨。”他注意到宁晓晨瘦了不少。 宁晓晨一时并未认出身着军装的司星辰,司星辰示意他靠近并小声说话。 宁晓晨愣了半晌,仔细打量着,认出了司星辰,宁晓晨十分高兴,伸出右臂要与他拥抱。司星辰看到宁晓晨左臂空荡,心生悲凉。告诉宁晓晨:“宁晓晨,那个坏人又到长安了,你和孙先生要小心,我是特地来找孙先生的。”他还提醒宁晓晨先不要声张。 宁晓晨明白司星辰与颉利可汗还有阿史那心南之间似乎有解不开的纠葛。在终南山时,若非司星辰相救,他早已失去双臂甚至生命。因此,他对司星辰是非常感激。 和宁晓晨一番了解下,司星辰知道现在颉利可汗的状况不容乐观。药王用尽方法治疗,但颉利可汗仍未完全康复。药王孙酒酒认为颉利可汗的病源于心病,若心结不解,病难以治愈。如今颉利可汗每日情绪低落,依赖药物度日。 司星辰没有太多时间,随即让宁晓晨带着自己去找药王孙酒酒。宁晓晨引路,带着司星辰来到一处房间,药王正在给颉利可汗喂药。 颉利可汗躺在床上,呼吸急促。金吾卫装扮的司星辰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药王等到颉利喝完药并躺下后才出来,见到司星辰时十分惊讶,但他知道司星辰与颉利之间的过节,所以未声张。 “少侠,你怎么来这了?”看着一身金吾卫装扮的司星辰,药王明白司星辰进这颉利府找自己恐怕颇费周折。 “孙先生,我特地来找你,是想求你陪我去潭州缥缈峰走一趟。只有你知道那瓶小药,我想请你帮我做个见证人。”司星辰说道。 “既是少侠相邀,那老夫必然走这一遭。这颉利可汗的病情如今也稍微稳定了,只需按照老夫配的药,每日按时服药,便可慢慢好转。老夫久待此处意义不大,宁晓晨手臂之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已向颉利可汗请辞准备回终南山了。” “那实在是太好了,这么说颉利可汗无甚大碍了。”司星辰说道。 “只可惜,这颉利可汗一直心事重重。天下最难治的病就是心病,心病之药无人可配。老夫配的药暂时保他一命倒是容易,但心病难除,抑郁太久,再发作之时,恐怕是老夫也无能为力。” “哎,颉利可汗终究是放不下。”司星辰明白一个曾经的王者要放下一切是何等的煎熬。 “也许吧。” “孙先生,那不如后天晌午咱们在城东的延兴门汇合。” “好,如此甚好。” “那在下告辞了,恕在下不能久留。”司星辰正要告辞,一个女子的声音飘了进来。 “孙先生,阿塔今天还好吗?”司星辰赶紧背过身去,这声音熟悉的很。 “不错,好的很,只需按照老夫的药方,每日按时服药,暂无大碍。”药王说道。 “好的,先生”,阿史那心南说完,随即看到一个金吾卫背站在这里,立刻大为光火,“我说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搜到我阿塔房间里来了。”要知道,这要是在突厥,没人敢如此放肆。 “在下这就告退。”司星辰说道,躬下身子,边说边往后退去。 “站住,搜出什么来了?我们家可有叛贼?”阿史那心南对这个金吾卫很生气,觉得这个金吾卫搜的有点过头了。 “没有,在下这就告辞了。”司星辰故意将身子躬得更低,声音也变得沙哑,以免被阿史那心南认出。 “惊扰了可汗,还请大小姐见谅。”司星辰只想尽快离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把你们的头头叫过来!”阿史那心南怒道。接着,她大声喊道:“三叔,你过来一下,怎么能让人到我阿塔这里胡乱搜查。” “怎么了,怎么了?”三叔连忙赶来。 司星辰一面躬身退后,一面转身。当他转身时,恰好三叔从门口进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三叔看清了司星辰的面容,高声喊道:“你是司星辰?” “三叔,你说什么?”阿史那心南问道。 “丫头,这个人是司星辰。”三叔答道。 牛奔也赶到现场,他怕这个假金吾卫惹恼了颉利府的人,连忙命令手下撤退。 司星辰没有回应,迅速往后退去。 阿史那心南上前一步,拍了一下眼前这个背对自己的金吾卫的肩膀。 “喂,跟你说话呢!”阿史那心南喊道。 “我不是司星辰,也不认识什么司星辰。”司星辰背对着阿史那心南继续答道。 “那你转过来我看看。”阿史那心南要求道。 “大小姐,我还有公务在身,就此告辞了。”司星辰说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三叔挡在门口。 司星辰不想在这里动手,也不想伤害颉利府的任何人。他只想找到药王孙酒酒。 “司星辰,你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来我家。”阿史那心南说道。 “我亲眼看见的,他就是司星辰!今天我要为突厥的弟兄们报仇!”三叔气愤地说道。 几人的争吵声惊醒了颉利可汗。伴随着一阵咳嗽声,颉利可汗缓缓醒来,坐起身来。 “心南,若真是司星辰,帮我杀了他,替康苏密叔叔报仇”,颉利可汗声音很低,但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无形中透着一种王者的威严。 “司星辰,真的是你吗?”阿史那心南的声音突然变的温柔起来,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背影,阿史那心南不知道自己内心究竟是欢喜还是忧愁。 司星辰听到背后的声音突然一变,听起来就像那日雪山之上,阿史那心南最后对自己挥舞着双手喊着:“司星辰,欢迎你到我的牙帐来做客,我给你喝我们家最好喝的马奶酒”,这声音一直萦绕在自己耳边。 司星辰缓缓转过身子,将帽檐往上推了推,露出了容貌,“是我”,眼睛死死盯着阿史那心南。 第9章 引荐 此时此刻,司星辰的思绪飘过了阴山,那悲惨的一战。 一年前,司星辰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来潭州城赈灾的长安大富豪邹凤炽,在邹凤炽的鼓动下,“大丈夫当齐家治国平天下”,正当司星辰纠结之际,师姐墨小霜明白了司星辰的心意,不辞而别。于是司星辰跟着邹凤炽到了长安,此外,司星辰还有另一个想法,就是暂时跟着邹凤炽到长安,邹凤炽人脉广,顺便打听身上这瓶小药瓶的来历,初到长安: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长安大道连狭邪,青牛白马七香车,繁华至极。 从小在寺里长大的司星辰自是被长安城的繁华迷了眼,有邹凤炽在,司星辰有的是银子,在长安玩了个痛快。邹府上上下下都知司星辰是邹凤炽救命恩人,对待司星辰都是好客之极,好酒、好菜、银两应有尽有,玩归玩,功夫可不能耽搁,闲暇时间便在房间修炼自己的武功心法,偶尔在院子剑法,为救邹凤炽司星辰受了点内伤,在长安的这段日子,身上所受内伤已痊愈,运气之时已没有任何阻滞,功力也是每日大增,胡子也已长了不少。 这一切都被邹凤炽看在眼里,心想道:“此人年纪轻轻便有此修为,非一般人可比”。 这一日府中来了一人,只见此人年方三四十,浓眉大眼,面宽笔挺,说话声如洪钟。 “少侠,来,这就是我一直和你说的苏定方将军”,邹凤炽说道,司星辰连忙起身示意。 苏定方抱拳说道:“邹兄,此去南方赈灾,当真是辛苦,一路上可还顺利”。 “要不是这位司少侠,要不然恐怕苏兄已见不到我了”,邹凤炽说道。 苏定方开始注意司星辰:“此话怎讲?”。 邹凤炽于是将潭州城黑衣人欲绑架自己之事一一讲于苏定方听,苏定方听完连连说道:“邹兄,幸亏有司少侠,司兄弟,真是少年英雄”。 “苏将军不必夸赞,邹先生在南方广济百姓,我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司星辰说道。 “刚才听闻还有一位女少侠风姿,不知可在,苏某也想一见,一睹女侠之风采”,苏定方说道。 “苏将军,师姐此番前去汝州寻访亲人,日后我再去寻她,带她到府上拜见将军”,司星辰说道。 “哦,原来如此,也罢,待日后定要好好一见”,苏定方说道。 “苏兄,北方突厥国战事如何?”邹凤炽说道。 “邹兄,东突厥国历来犯我边境,这次更甚,东突厥将军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率军进扰河西,如今我军守将张士贵、甘州守将张宝相互相统兵结成掎角之势,坚壁清野,利用城池暂时阻挡突厥骑兵”。 “这可不是长久之计”,邹凤炽说道。 “嗯,如今朝廷震怒,将军张公瑾已上书,列举六条出兵突厥的理由,恐怕不日就要派李靖大军征讨”,苏定方说道。 “好,实在是太好了,突厥国屡犯我边境,此次若是出征,邹某愿捐千两黄金以振军心”,邹凤炽说道。 “邹兄心意我定然代为转达给李帅,这仗一旦打起来,恐怕以后我也没时间到邹兄这里喝茶了”,苏定方说道。 “正好我还有一事相托”,邹凤炽说道。 “但说无妨”,苏定方说道。 “司少侠便交于将军了,我可是帮你寻了一位人才,好让他帮你建功立业,到时候,司少侠立了大功,你可别忘了我邹某荐人之功”,邹凤炽笑道道。 “此时正是国家用人之际,司少侠少年英雄,我正求之不得,若得少侠帮助,大事可成”,苏定方说道。 苏定方又与邹凤炽寒暄良久,司星辰静坐一旁倾听,皆是国家大事,自己不便插嘴,便在一旁静听,待吩咐了厨子,上了些酒菜,三人饮了几杯小酒,这苏定方才上了兴头。 “司兄弟,你武艺高强,我苏某也是一介武夫,今日你我二人何不比武助兴”,苏定方说道。 “好,如此甚好,今日能有幸见到二位切磋,真乃人生一大快事”,邹凤炽也跟着起哄道。 司星辰亦是豪爽之人,此情此景,怎可抹了这苏将军的兴致,便痛快的应了。 三人移步厅外,苏定方与司星辰瞬间展开了架势,苏定方见司星辰脚步敏捷,气定心稳,面正平满,精神秀异,暗暗喜欢。 两人数十招过后,不分胜负。苏定方所学皆乃军营擒拿之手法,步伐稳健,招招重实,力量惊人却少灵巧,司星辰身形飘逸,招式灵活,苏定方自然是难以讨得便宜。 “好,司兄弟好身手,苏某今天是大开眼界,今日若不是限于这庭院之中,少侠的轻功难以展开,苏某必不是司兄弟的对手”,苏定方高兴说道。 “将军过奖了,在下不过是讨了些巧力,让将军见笑了”,司星辰这话说的谦虚,若是真打,司星辰如今内力已然全部恢复,这段时日,又勤加练功,功力已是与日俱增,苏定方定不是自己对手了。 “哈哈哈,好、好,拿酒来”,邹凤炽鼓掌说道。 “痛快”,苏定方一饮而尽说道,心中甚是痛快,不为别的,苏定方料定不日定有军情,此时能得此人才,岂不让人心生快意。 司星辰见二人皆是一饮而尽,心想自己已是还俗之身,不好拘礼,遂也是一饮而尽,顿时呛的眼泪直流,看的邹凤炽和苏定方大笑。 很快,如苏定方所言,唐太宗李世民于二十三日诏命兵分六路出兵剿灭东突厥。 兵部尚书代国公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张公瑾为副,率领中军;并州都督英国公徐积为通漠道行军总管,由东路率主力直接进攻东突厥腹地;华州刺史霍国公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在西路顺黄河前进,与李靖、徐积遥相呼应;礼部尚书任城郡王李道宗为大同道行军总管,张宝相为副,从灵州往西北挺进;检校幽州都督卫孝杰为恒安道行军总管,镇守燕云地区防止突厥军队东逃;灵州都督薛万淑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借道东北出击突厥后方,监视突利可汗。 大军十余万皆受李靖节度,分六路反击突厥。 第10章 初遇阿史那 司星辰受苏定方举荐进了军营,自是在苏定方帐下,苏定方归李靖统帅,到了军营,每天练习骑马射箭、练兵习武,苏定方非常器重司星辰,将司星辰安排自己军帐内,每日同吃同住。苏定方还帮司星辰将军中医官一一唤至自己军帐内询问,皆不知司星辰所提这瓶小药为何物。 如此数月,李靖与突厥两军大小战役数十起,唐军起兵势大,东突厥大军一路被逼退至定襄,封锁城门,闭门不出,两军僵持不下,李靖大军便在定襄城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这北方的天说变就变,转瞬入冬,寒冬腊月,雪虐风饕,军帐外已是漫天飞雪。 东突厥大军大喜过望,这大雪来得的是太及时了,如此漫天大雪,这唐军在城外营帐怎能持久耗下去。 这一日苏定方一众将领在军中喝酒暖身,喝到兴致高昂之时,一位将领说道:“酒是好酒,可苦了这肥肠,几日未进半点肉星,要是来点下酒菜犒赏下这肚子里的肥肠,自是妙极”,众人皆附和说道:“正是,正是,如此好酒,尽无好菜”。 苏定方说道:“兄弟们,这战事吃紧,军情反复无常,本将不能擅离,要不然哥带兄弟们去山上打几味野味,要说这酒也是来之不易,如此白喝了着实可惜”。 “大哥,这事好办,我看司兄弟武艺高强,又无军中杂事缠身,此事交给司兄弟,在派几个弟兄去办最好”。 “此法最妥、最妥”,众人皆摸着肚子起哄说道。 司星辰见众人如此赏识自己,又想自己初入军营,寸功未立,皆因苏将军赏识,方得与几位劳苦功高的将军平起平坐一起饮酒。遂一口干了手中美酒说道:“蒙众位将军抬爱,在下愿往”。 苏定方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遂起身说道:“好兄弟,那就由你带一小队人马去猎几只野味回来,兄弟们在此等着你晚上的下酒菜”。 “好,请将军放心,在下即刻起身”。 “司兄弟,此番前去,本将还有另外一事”,苏定方将司星辰唤于一边,拿出地图比划附耳说道:“此山是定襄城的天然屏障,你此去顺便探一下路,一直到恶阳岭,看看有没有小路”。 整点人马,司星辰领着一队人马往东北方向而去。 定襄城外,四面群山连绵起伏,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在这广阔的雪域中,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仿佛天地间都被冰雪所覆盖。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飘落,像一场美丽的舞蹈,展现出无比的纯净和高贵。这些雪花仿佛是仙女的化身,她们在空中翩翩起舞,曼妙的身姿令人惊叹。 这些飞舞的雪花带着深深的寒意,它们疾驰而过,像是寒风中的刀剑,刺向每一个暴露在外的生灵。阴山在这片冰雪的覆盖下,变得更加神秘而威严。 到了山下,众人将马匹系好,走上雪山,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司星辰见地上依稀有野兽的脚印,遂说道:“兄弟们,要小心林中猛兽,行事切要谨慎”。 到了山中,众人四处寻找猎物。不时以矛剑乱刺于丛林,突然,一头驼鹿受惊从一丛林深处蹦出,司星辰眼疾手快,远远搭起弓箭射去,驼鹿应声倒下,司星辰收起弓箭,等靠近了驼鹿,不想驼鹿一个翻身飞一般的冲了出去,“没想到这畜生还会诈死”,司星辰心想到,于是提起弓箭赶紧追赶。 驼鹿速度飞快,司星辰一路飞奔,奈何山上积雪,追了足有一盏茶功夫,司星辰仍是追赶不及,再定睛一看,却看到了前方有一个庞然大物。定睛一看,一头黑熊正在前面晃荡,司星辰回头一看,自己不知追了多远,已和队伍走散,遂大气不敢出,卧在山坡旁一颗大树旁,心想:“好在没有惊动这黑瞎子,现在也只能等着黑瞎子走了再找出路”。 可过了许久,黑熊都不曾离去,却从不远处传来一阵人声:“丫头,下次再也不带你出来打猎了,出发之前我们早就约法三章,你只需看,要完全听我的,可不准乱跑,你看你又是不听”。 “三叔,三叔,等等我,我保证听你的”,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 “三叔可拿你没辙,回去若是被你母亲知道了你私自出城,三叔少不了要挨板子”,三叔说道。 “三叔,这里该不会有李家军吧”,女子说道。 “你看你,又扯开话题,这中原人不好打猎,尤其今天这大雪纷飞,中原人更是不愿出来了,所以三叔今天才敢出来打猎,料想不会遇到这李家军,我估计他们早躲军帐中避寒了”,三叔说道,周围几人皆哈哈大笑,“中原人岂能懂得大雪天打猎之乐趣”。 “原来是一小队突厥人出来打猎”,司星辰心想道:“若是被他们发现,岂不没命”,“不好,这些人可不知这有一头黑瞎子”。 这黑熊听得人声,停下了脚步,双眼一动不动看着这边。 这群人此时也注意到了异常,一个庞然大物就在众人的面前,相距不过两三百米,大家都屏住呼吸,大熊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们,似乎在考虑以什么方式来撕裂这些食物。 女子吓的脸色煞白死死抓着三叔的手,司星辰一看,此一队人马加这女子一起总共五人,只见该女子长的娇小的脸型和精致的五官,既有中原女子的风情,又有突厥人的轮廓,甚是美艳动人。 突厥人自幼擅长打猎,但遇到这黑瞎子却也是让人胆颤,众人一动不动,双脚就像种在了雪地上,三叔示意众人慢慢移动到树边爬上树,众人缓慢俯下身子,脚下以碎步移动。 黑熊似乎也在考虑这群人的危险性,未敢轻举妄动,好在众人皆缓慢移到树边,三叔示意众人赶紧上树,用随身携带的铁菱角插入树里,爬上树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黑熊似乎明白了这些食物要爬上这树,突然从两百米开外冲了过来,众人一阵惊慌,女子吓的脚底一滑,说时迟那时快,三叔伸手拉住了女子,但女子半悬空中,其余众人皆目瞪口呆,惊险之极。 “不好”,司星辰看在眼里,心中甚是着急,遂即从掩身的土坡飞身而出,拉满弓箭射向黑熊,这一箭减缓了黑熊行进速度,但黑熊中箭变的越发狂躁,司星辰极速飞奔至树下起跳,单手将女子往上一推,女子顺势被三叔拉上,司星辰再一个飞身踩着树身上的铁菱角上了树,两人就这么紧挨着,女子吓得紧紧抱着司星辰。 黑熊这一冲,居然一个猎物都没攻击到,加上身体中箭难受,越发变的狂躁,围着在树底转圈,不时拍着大树。树上的冰雪、冰凌噗噗噗的往下掉,整个树干被黑熊的摇晃摇摇欲坠,“好一个大家伙,这力道可不是人力可及。” “射”,三叔在树上招呼众人攻击,司星辰及众人的箭齐齐射向黑熊。 黑熊发出巨大的嗷嗷叫声。 “钩”,三叔喊道。 只见突厥人纷纷抛出一个弯钩,弯钩深入黑熊皮肤,四周众人一拉,黑熊“哇哇”惨叫,如此反复,伴随着黑熊的惨叫声,渐渐地黑熊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司星辰松了口气,此时缓过神,却发现女子正看着自己,此时看这女子估摸在十八九岁,正紧张的紧紧的抱着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小声问道。 “司星辰”,司星辰答道。 “我叫阿史那心南,你叫我小南就好了,谢谢你刚刚救了我”,阿史那心南说道。 “不用客气”,司星辰正要松开阿史那心南,却不想阿史那心南直接亲了过来,司星辰躲闪不及,心南温润的两唇紧紧贴上了司星辰的嘴唇,一股电流导遍司星辰的全身,好在树大叶大,众人都在忙着收拾黑熊,没人注意到,阿史那心南满脸羞红,司星辰亦是感觉自己体内血流加速,心慌意乱,没想到这突厥的女孩如此奔放,司星辰胡思乱想之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阿史那心南,阿史那心南脚底一滑,司星辰伸手想去去抓,不想树干由于结冰,太滑,两人皆跌倒在雪地之上。 司星辰刚落地,便有人说道:“这人必是李家军的人,我们把他绑了交予可汗,必能有众赏”。 “这位英雄救了我们阿南的命,各位如果要是想绑他,不如先绑我吧”,三叔说道。 “我倒要看看谁敢绑我的救命恩人”,阿史那心南说道。 众人皆沉默不语。 “看样子,今天选的这日子打猎是不太对,这头黑熊身上第一箭是这位英雄所射,理当由这位英雄带走,想必这山上还有其他中原的人,免得见面难堪,我们走”,三叔说道。 司星辰不知该如何与这些突厥人相处,救阿史那心南是出于自己本能,但在战场上李家军对这些人恨之入骨,此时细细想来也不知自己所做是对是错,遂呆若木鸡站于雪地中,不知说什么好。 “喂,司星辰,我们走了”,阿史那心南朝着司星辰说道。 “哦”,司星辰愣愣地说道。 三叔领着众人越走越远。 司星辰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司星辰,欢迎你到我的牙帐来做客,我给你喝我们家最好喝的马奶酒”,阿史那心南回了回头朝挥着手的司星辰大声喊道,声音回荡在山谷之中。 阿史那心南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山影之中。 第11章 奇袭 司星辰正愣神胡时候,听有人大声呼喊“司星辰、司星辰”,正是李家军的人。他赶紧招呼众人来搬熊尸。众人看到地上的黑熊,都大吃一惊。司星辰讲述了他们刚才的经过,众人感叹惊险,庆幸有惊无险。司星辰命几人负责把熊带回军帐,自己再带两人继续前行恶阳岭探路,那几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熊弄下山,带回军帐。 死熊进了军帐,所有人出来看热闹。苏定方吩咐煮酒,烹饪熊肉,只待司星辰返帐,军帐中气氛热烈。 待到司星辰返回军帐时,酒已温好,熊肉已摆上军帐。 “黑瞎子这么大家伙,若常人唯恐躲闪不及,司少侠,真是少年英雄。”苏定方拿着熊掌夸赞司星辰。 司星辰又把自己猎熊经过讲给众人听,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没想到突厥人倒也讲情义之人,你救了他们的人,他们放了你,而且将黑熊留给了你。战场上虽说是敌人,但突厥人的做法倒也令人称赞。”苏定方说。 “这黑熊在突厥人手里尚且如此下场,我等若与这突厥人硬拼,必然会死的很惨。”苏定方又说道。 “说的对,苏将军。”一人说道。众人议论纷纷:“这人怎么能跟熊比呢。” “说的不错,这黑熊在突厥人手里尚且如此下场,我等若与这突厥人硬拼,必然会死的很惨。”苏定方说。 此时,从帐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说的对,苏将军,好口福啊。” 苏定方与众将立刻起身,双脚直立,大声喊道:“李帅。” 但见此人,姿貌瑰伟,身着明光宝甲,面如重枣,天庭高耸,须如铁线,浑身散发无比的气场。不是别人,正是那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战无不胜,立下赫赫战功的李帅,李靖。 “李帅请。”苏定方赶紧把帐中主位让给李靖,递上了一只熊掌。 “苏将军,听闻你帐中有人猎了头黑熊,特来尝个鲜。”李靖哈哈大笑说道。 “李帅请。”苏定方赶紧把帐中主位让给李靖,递上了一只熊掌。 “苏将军,这黑熊是哪位英雄所猎?”李靖问道。 “是司星辰兄弟所猎。”苏定方说。 在军帐中,苏定方对司星辰说道:“兄弟,快来见过李帅。” 司星辰上前一步,恭敬地说:“在下司星辰见过李帅。” 李靖看着司星辰,赞赏地说:“好样的,小兄弟。你的勇气值得赞扬。在军队中,我们非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接着,李靖又转向苏定方说:“苏将军,我没想到你的军帐里竟然有如此高手,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苏定方笑着回答:“李帅过奖了,我们招揽有志之士,司少侠少年英才,为我军效力,希望他能为大唐建功。” 李靖又说:“现在,突厥人闭城不出,苏将军你有何良策?” 苏定方回答:“突厥人非常凶悍,连黑熊都被他们猎杀得如此厉害。我认为我们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李靖点头赞同:“嗯,正合我意。我们需要仔细思考,智取定襄城。” 此时,军帐内的气氛高昂,众将士纷纷表示赞同,个个摩拳擦掌,渴望立功。 李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但他没有立即透露。晚上,他将苏定方叫到军帐中商议:“今日你我之意已非常明确。目前将士们士气高昂,但突厥人死守定襄城,我军强攻伤亡会很大。若是这样下去,我军身处大漠,天寒地冻,长此以往恐怕会有危险。所以我们需要速战速决,不宜久战。” 苏定方表示同意:“将军所言极是。我们需要尽快结束战斗。” 李靖接着说:“现在突厥人死守定襄城,城中主力都在南门和东门、北门。唯有西门兵力薄弱,而且有恶阳岭天险作为屏障。但是我们如何能够突破这天险进入西门呢?” 苏定方回答:“将军,我来此正是要告诉您这个消息。司兄弟已经在恶阳岭找到了一条险路。” 李靖非常惊喜:“此话当真?” 苏定方肯定地说:“千真万确。” 李靖高兴地大笑:“哈哈哈!没想到你老苏早有打算!若是拿下定襄城,必记你大功!你所说的司兄弟就是今日猎熊的那个人?” 苏定方回答:“正是此人。” 李靖满意地说:“很好!明日你与司兄弟领五百精兵轻装上阵,切记要避人耳目,走恶阳岭,埋伏在西门。等到三更时分,夜深人静之时,夜袭定襄西门。我相信突厥人做梦都想不到我们会从恶阳岭从天而降。你我里应外合,拿下此城就在明日!”他站在地图前详细讲解着计划。 第二日,苏定方按照计划,秘密集结了五百精兵,历经千辛万苦,走恶阳岭,过雪山,埋伏于定襄西门外,等到三更时分,以火为号。正如李靖所料,突厥人根本没有料到李家军会从恶阳岭而来,西门空虚,守卫兵士不过数十人,三更半夜突厥将士都还在睡梦之中,李家军犹如从天而降,顿时城中大乱,狼烟四起。 李靖又组织数万人马趁夜在南门发起总攻,里应外合,一时间,定襄城中大乱。 那苏定方的五百精兵将城中搅的是天翻地覆,突厥人一时慌了神,黑夜之中,不知是多少人马杀了进来。 颉利可汗未料到唐军从天突至,误以为定襄城已被攻破,李靖主力已然杀进城内,一时慌了神,未敢抵抗,率领几十万大军仓忙往北戈壁沙漠移动躲避李家军主力。 定襄城内炮火连天、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惨不忍睹,司星辰背着剑,却怎么拔不出手,虽然是突厥人,看着满地的死伤,司星辰心中甚是悲凉。 在定襄城的血腥战争中,司星辰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耳中充斥着妇女和孩子的哭声、惨叫声。他从未经历过战争,此刻深感其残酷。他明白,这些突厥人也有家人,也有孩子,不分善恶的箭无法区分平民。这种杀戮场面使他心中难以接受。 司星辰不想参与杀戮,独自在城内游荡。忽然,他注意到一个黑影在城墙角落一闪而过,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本能地跟了过去。经过七拐八绕,他跟着黑影来到一个民房。他看到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其中铜人陈玉凤和黄石、段二虎也在。司星辰十分诧异:“四海帮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司星辰在潭州城就结交黄石、段二虎,与陈玉凤也有一面之缘,陈玉凤一直有光复大隋之志。 陈玉凤说道:“各位兄弟,今晚我们要誓死保卫萧皇后与少主从东门出去。到了东门,以点火为号,我们要死保萧皇后冲出城门。出了城外自有人接应。” 司星辰心中疑惑:“不知这萧皇后与少主是何人?” 陈玉凤又道:“宇文将军力保大隋,如今少主与萧皇后有难,我等需继承宇文将军之遗志,保住大隋龙脉。少主与萧皇后若有闪失,我等便复国无望。诸位兄弟可知此次任务之重?”众人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司星辰想:“我在李家军,此时现身非常不合适。我且跟着过去,见机行事。”黑衣人分散行动,又在城中一处汇合,此时已多了一架马车。黑衣人护着马车急促往东门而去。 此时整个定襄城仍处于混战之中,各大城门口早已血流成河。这十几位黑衣人保护马车硬是杀出一条血路。为首的黑衣人武功高强,一直杀到东城门口。奈何李家军人多势众,迟迟不能突围。为首的黑衣人奋战突围,一招乘风破浪,腾空而起,空中借力踩着人头直奔城墙而去。他将剑插入城墙之中,再借势一跃,便飞至城墙,将城墙之火点燃。 火光一起,没过多久,从城外杀进一小队突厥人。前后夹击之下,顿时冲散了李家军。领头突厥人大喊道:“陈将军,快。”趁着李家军还没缓过来,一群人领着马车快速从东门而走。出城后那萧皇后与少主都弃了马车换成了快马。 话说这陈玉凤口中的少主乃是隋炀帝杨广之孙杨政道,年方十八,乃当年齐王杨暕遗腹子。这萧皇后是隋炀帝杨广所封皇后,隋文帝建立隋朝后,选其为爱子晋王杨广之妃。 萧皇后天生丽质,娇媚迷人,据说连秦王李世民只看得一眼,便丢了三魂六魄,具有倾国倾城之貌,再加上萧皇后婉顺聪慧、知书达礼,深得文帝夫妇欢心和丈夫杨广宠爱,诞育三子一女,并为夫夺嫡立下汗马功劳。 隋炀帝即位后,萧后虽年过四十,仍得到其宠爱和敬重。炀帝之后多有失德,萧后婉谏无果。江都之变炀帝遇害后,五十多岁的萧后带着幼孙和皇室诸女,先后流落于叛军宇文化及、窦建德处,后义成公主迎接萧皇后至东突厥,流亡突厥的隋朝百姓奉炀帝之孙杨政道为少主,从此,萧后与少主便在定襄城里定居了下来。 东门的动静早已惊动了苏定方,苏定方领着一大队人马疾驰而来:“司兄弟,来,一起去抓了那萧皇后”,司星辰听得呼唤,随即一掌击倒身边的突厥人亦翻身上了马。 萧皇后的马车出东门后飞奔朝北而去,苏定方的人马紧紧跟随。 “陈将军,快,颉利可汗大军会在白道接应我们”,为首的突厥人高声喊道。 在一片混乱中,陈玉凤对着康将军喊道:“康将军,我们少主还在城中,可汗怎能如此不顾而去?大军先行而去。” 康将军,原名康苏密,是颉利可汗的心腹大将,他无奈地回答:“实乃形势所迫。” 陈玉凤愤怒地说:“岂能如此对待我主!”康将军自知理亏,无言以对,只顾策马前进。 他们都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陈玉凤与萧皇后断后,他的武功果然非同小可,在马背上翻飞杀敌,不时有李家军的人被他挑下马。 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雪白的大地上,白雪渐渐融化。太阳照射在雪上,金色的光芒闪烁,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显得格外好看,对于大唐来说,一场大胜。 第12章 突袭 萧皇后这队人马逃了一夜,终于看到前方隐隐约约显现黑压压的大军,康苏密高兴大喊:“太好了,定然是颉利可汗的大军,就在前面,快,可汗就在前面等着咱们”。 大概往前又急赶了十里,才看清一只旗帜高高竖起赫然写着“积”,陈玉凤大惊“积”,莫不是“徐世积”大军,陈玉凤赶紧高喊:“停、停、快停下,快,快去前方查探”,声音已快嘶哑。 探子前去打探回来,报:“前方乃大唐徐世积大军”,不是别人,正是那大唐与李靖齐名的战神“徐世积”大军。众人大惊,皆翻身下马,上得一山头,远远望去,徐世积大军黑压压一片,“康将军,你说的可汗大军呢,可汗呢”,陈玉凤发了狂似的摇着康苏密。 康苏密见大势已去,已是瘫倒在地,其余众人亦瘫倒在地,知是命不久矣。 要说这颉利大军,本是按照约定退至白道等待康苏密和少主,不想又遇到从东边进军而来的徐世积大军,被冲的四散,无暇他顾,只能整点人马继续率部向北边阴山撤退。 前有徐世积大军,后有苏定方追兵,萧皇后一行人只好就地等待,只能是听天由命,众人皆是战战兢兢。 不多久,苏定方大队人马便已赶到。 “尔等,还不下马受降?”苏定方说道。 陈玉凤拔起长剑立于面前:“我看谁敢过来”。 苏定方知对方已是穷途末路,无需多言,招手示意,军士随即摆出阵型,一步步逼近萧皇后等人,冲杀之下,陈玉凤武功高强,杀得是人仰马翻,可任他铜人陈玉凤武功再高,也抵不过这几百根枪,陈玉凤渐渐愈战愈疲。 就在此时,听得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和急促的策马之声,一匹快马疾奔而来,一名副将翻身下马说道:“苏将军,李帅有令,以上礼对待萧皇后,保护萧皇后与杨政道荣归故国,不得有误”。 双方众将士都听得清楚,各自罢了手。 苏定方看了看副将问道:“将军,这是李帅的意思?” “苏将军,这是李将军传达圣上的口谕,照做吧”。 “李帅可有明示,这帮叛匪和突厥人如何处置”,苏定方说道。 “宽大处置,优待俘虏”。 “既然如此,好,李帅有令,大家都退下吧”。得到命令的苏定方人马全部退下,苏定方下马高声说道:“末将参见萧皇后,李帅有请萧皇后随末将重返故国”。 萧皇后与杨政道已是惊弓之鸟,本以为今日便是祭日,没想到竟然得到李靖的保护,心中自然是欣喜,于是说道:“没想到故国依然有旧人,自南国一别,已有十二年,也是时候和老朋友叙叙旧了,也是好事一桩,也罢,就随你们去吧”。 “如此甚好,请”,苏定方说道。 铜人陈玉凤见萧皇后俨然有回去的打算,脸色铁青,走到萧皇后面前大声说道:“皇后此言差矣,国已破,家已亡,回去何处为家,国仇家恨未报,岂能与仇人叙旧,恕在下难以答应”。 “这……”,萧皇后不知该如何回答。 陈玉凤已然拔出手中长剑,立于众人面前:“我等皆是大隋子民,我看谁敢往大唐走近一步,休怪陈某手中之剑无情”。 这萧皇后身后的一帮人皆鸦雀无声。 “陈将军,你这是要造反吗?”萧皇后说道。 “萧皇后,大隋走到今日,气数已尽,皇后应该以死报国,追炀帝而去,少主也应以死报节,岂能为了活命,苟活于仇敌之手,日后,也好有个忠惠之名,皇后和少主若是不忍自己动手,末将愿意代劳,娘娘和少主先走一步,末将随后就来”,陈玉凤边说边提起长剑。 “放肆,来人,给我拿下此叛贼”,萧皇后怒道。众人忌惮陈玉凤武功高强,皆不敢妄动。 陈玉凤手提长剑走至萧皇后面前,萧皇后早已是花容失色,杨政道吓的更是脸色煞白。 “皇后与少主且先走一步,末将马上就来”,陈玉凤拔起长剑就要刺向萧皇后。 说时迟那时快,司星辰一个飞龙乘云,直扑陈玉凤,刀光剑影之中,只见萧皇后在司星辰的保护下连连后退,算是保了一命。 陈玉凤一接招,便知此人武功高强,定睛一看,面前之人似乎面熟,又一时想不起来,问道:“你是何人”。 “司星辰见过帮主”。 “原来是你,你还知道叫我帮主,你知道是在做什么吗”,陈玉凤怒道。 司星辰一时语塞,刚刚出手完全是念头一闪,出于救人一命的目的,并没有多想,支支吾吾说道:“蝼蚁尚且偷生,还望帮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陈玉凤大怒。 不想康苏密趁此机会从陈玉凤背后一剑刺去,陈玉凤毫无防备,这一剑正从后背直插入陈玉凤心脏,回过头一看,见是康苏密,怒道:“康将军,你……”,话还没说完,可怜的陈玉凤,那高大威猛的身躯,重重倒了下去,“轰”的一声,如同大地被震了一般。 司星辰见陈玉凤被康苏密杀死,心中大怒,自己出手不过是想要阻止杀戮,不想却害了陈玉凤性命,愤怒的拔起剑刺向康苏密。 “司少侠,且慢”,苏定方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鲜血从康苏密的脖子喷涌而出,这命自是赔了那陈玉凤。 司星辰第一次感觉杀人有时候也有一种快感。 苏定方见康苏密已死,也只能作罢。 其他众人见陈玉凤与康苏密已死,皆拜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这陈玉凤自跟随宇文成都以来,继承宇文将军之遗志,一生致力于光复大隋,如今落得如此下场,怎不让人扼腕痛惜。 黄石、段二虎以及四海帮其他部分人此时已认出司星辰,皆拜倒在地,此时是敌是友?暂不好与司星辰相认。 那突厥人为了活命也皆拜倒在地:“我等愿意归顺大唐,效忠大唐皇帝天可汗”,此刻为了活命,突厥人皆附和高喊“天可汗、天可汗、天可汗”,从此以后,天可汗的威名在草原上飘荡,越飘越远。 苏定方将这一群人押回军帐,遵照李帅之意,突厥人与萧皇后、杨政道连夜送往长安,由皇帝亲自处置,其余隋朝余党宽大处置,就地改编入军,戴罪立功。 且说颉利可汗率部向阴山撤退,在浑河边与柴绍的金河军交战,之后又在白道遭到兵出云中的徐世积率领的通漠军截击,又大败,听闻康苏密被杀,颉利只好退屯铁山,收集余众数万。 颉利自觉已不是唐军对手,即派执失思力为特使,到长安向唐太宗谢罪请降,表示愿举国内附,唐太宗李世民派使者鸿胪卿唐俭等人回访突厥进行安抚,同时命令李靖率军受降。 司星辰找到黄石、段二虎,三人许久未见,此次再见,却不想是如此场景,三人各自唏嘘不已。 长谈下,才得知,自从司星辰去了白龙教之后,黄石、段二虎去欧阳府中多次联系,欧阳府中之人闭口不言,只说不认识司星辰,欧阳府的人想那司星辰必是得罪了官家,自是被那欧阳府的管家给挡了回去。失去联系大半年后,四海帮后来走上了不归路,到后来陈玉凤被人利用,勾结突厥人,想借突厥人之力光复大隋,突厥人一开始非常重视陈玉凤,将陈玉凤视为重要座上宾,后来见陈玉凤不过强弩之末,四海帮内又政见不一,内斗严重,难成气候,便不再重视,任四海帮自生自灭。 帮中之人大半想回国,却又逢两国开战,边关关闭,四海帮之人便漂在大漠,无奈在此,汉人又屡遭突厥人白眼,说到此处,黄石、段二虎两眼湿润,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突厥人反复无常,出尔反尔,甚是可恨,黄石、段二虎说到痛楚之处皆愤怒不已。 后司星辰将黄石、段二虎之经历告知苏定方,苏定方戎马一生,亦是三易其主,个中苦楚,亦是身有体会,苏定方不禁感慨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于是对黄石、段二这帮受降的隋朝遗将优待有加。 “司兄弟,有一事需兄弟你出马。” “苏将军请讲,司星辰义不容辞。” “如今,颉利派人与我朝议和,皇帝已答应,并派鸿胪卿唐俭前往突厥大营。然而,李帅认为颉利虽败,但兵力尚存。若让其逃往漠北,日后与薛延陀等部联合,对我大唐构成威胁。唐俭虽已至突厥牙帐,但李帅认为,此时应趁胜追击。颉利乃反复之人,日后必卷土重来,成为我大唐的心腹大患。当地人告知,近日将有大雾霜降。待那时,你率两百精骑作为先锋,掩杀突厥人。大军随后而来,里应外合。此任务非同小可,需兄弟你亲自出马。”苏定方慎重道。 “在下定当全力以赴。”司星辰坚定地答道。 “甚好!带上黄石、段二虎等人,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苏定方嘱咐道。 第13章 雾战 司星辰拜谢苏定方后,整装待发,等待时机。果如苏定方所言,没过几日,北方大雾弥漫。司星辰率领两百精骑,黑衣蒙面,装备齐全。黄石、段二虎等四海帮的成员也精神抖擞,期待着立功赎罪的时刻。 浓雾之中,他们悄然前行。当突击队行至突厥牙帐六七里处,才被警惕的突厥兵发现。然而,突击队速度极快,等消息传回突厥大营,他们已经杀入敌阵。大雾成为了天然的屏障,突厥人完全措手不及。颉利正做着议和的美梦,完全没有防备。等到突厥兵士们组织反击,已是来不及了。 混乱之中,唐朝的军队犹如神兵天降,打得突厥军队措手不及。军鼓号角齐鸣,整个突厥大营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颉利重新组织起来的突厥军队试图进行反击,然而大雾弥漫,他们根本无法看清敌人的数量和位置。 “他娘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唐的人怎么给老子玩阴的,昨天咱们还在帐中议和,今天跟我玩偷袭,都跟我来”,颉利怒气冲冲,带着几位贴身卫士去找唐俭。 唐俭哪里知道出了什么事,只听得突厥大营响声震天,正准备出牙帐了解情况,刚走出门口,迎面便撞上颉利可汗。 “唐俭,你干的好事,给我杀了”,颉利大怒道。 “可汗、可汗,你听我解释,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唐俭一边后退一边说道。 “误会?你们大唐的军队都打到我的牙帐了,去死吧”,颉利拔出佩刀砍向唐俭头颅。 却听得“当啷”一声,颉利的大刀被打落在地,一个黑衣蒙面之人打掉颉利的刀,剑指颉利。 说时迟那时快,蒙面人就要一刀了结了颉利。 一名女子冲了出来,“不要阿”一个熟悉的女子的声音。 黑衣蒙面人扭头一看,心想到“是她”,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在雪山之上一口吻在司星辰嘴上的阿史那心南。 黑衣蒙面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箭射黑熊救阿史那心南一命的司星辰。就在司星辰扭头看女子的瞬间,颉利趁机狠狠双手抓住蒙面黑衣人右手,阿史那心南拔出手中匕首朝着蒙面黑衣人刺去,司星辰右手被颉利狠狠抓住,急忙伸去左手去挡,阿史那心南匕首插进司星辰左臂中,颉利趁机掀了黑衣蒙面人的面罩。 阿史那心南愣愣着看着司星辰,顿时眼泪直流,手中匕首掉在了地上。 颉利捡起匕首朝着司星辰胸口刺去,说时迟那时快,一把长刀与撞开了匕首,又来了几名名蒙面黑衣人,“黄石,快带司兄弟和唐大人走”,段二虎一边说道一边力战几位吉利可汗的贴身卫士。 那颉利捡回了一条命,又怕黑衣人纠缠,此刻也无暇他顾,眼睁睁看着黑衣人带走唐俭,立刻喊道:“撤、撤、赶紧撤”。 “可汗、不好了,外面黑压压的全是大唐军队,咱们中了李世明的奸计了”。 颉利环顾四周,只见军中大营,尸横遍野,知道大势已去,遂领一支军队突围,“快,跟我杀出去”。 “阿塔,阿娜还在大营里”,阿史那心南说道。 “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颉利说道。 “不,我不走,我要找阿娜”,阿史那心南不顾颉利阻拦,就要往回走,颉利岂能由着阿史那心南,直接让人将阿史那心南绑上了马,阿史那心南放声痛哭,嘴里大喊道:“阿娜、阿娜……”。 一片混乱之中,苏定方领着人马杀入大营,直奔颉利牙帐,牙帐中只剩一名女子,其余人等皆四散而逃。 “想来阁下必是义成公主,别来无恙”,苏定方说道。 “南国终究是来人了,罢了、罢了”,义成公主说道。 一位将士喊道:“你身为汉人,岂可多次怂恿突厥人进犯大唐,当真是罪无可赦”。 “哈哈哈,可笑、可笑,大隋才是我国,岂是大唐能改的,如今我夫君不过是为我攻打篡我大隋之人,光复我大隋,此是我家事,岂是尔等能横加指责的”,义成公主大声说道。 “公主此言差矣,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岂能是一家人的天下,这天下的皇帝只能由汉人做得,若真是突厥人打进了长安,难不成要由一外族之人坐得皇帝之位吗”。 “哈哈哈,也罢、也罢”,义成公主不再争辩。 苏定方以及众将士将义成公主围住,苏定方没有杀她的意思,命令众将士且慢伤了义成。 这义成公主是谁,阿史那心南的母亲,颉利可汗的夫人,本是隋宗室女,为发展与突厥和好关系,隋文帝以宗室女(即义成公主)嫁于启民可汗。需着重一提的,是义成公主奇特的婚姻。既是“和亲”,便无所谓感情。为了完成隋文帝托付的任务,义成公主不惜把全部根须扎在塞外草原上。她先后嫁了四位突厥可汗,从父亲到儿子,从哥哥到弟弟…… 大势已去,义成公主瘫坐在牙帐虎皮椅上,只是喃喃自语道:“盛衰等朝露、世道若浮萍。荣华实难守,池台终自平。富贵今何在?空事写丹青。杯酒恒无乐,弦歌讵有声。余本皇家子,漂流入虏廷。一朝睹成败,怀抱忽纵横。古来共如此,非我独申名。惟有《明君曲》,怀抱忽纵横。古来共如此、哈哈、哈哈、古来共如此,大义公主你说的对,我也来了”。 义成公主拔出身上匕首朝着自己脖子抹去,倒了下去。 众人皆是一阵唏嘘,苏定方一声感慨:“古来皆如此,哎,可悲、可叹”。 直到战事了结,一众将士又将义成公主好生埋葬,对于义成公主,为隋朝与突厥几十年的和平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奈何国已非国,为了复兴大隋,在义成的怂恿下,颉利可汗才多次攻打大唐,为的就是帮义成娘家夺回家业,最终落得惨败。 经此一役,苏定方整点人马,此次共消灭突厥军一万余人,俘虏十余万,获得牲畜数十万,又是一场大胜。 第14章 心痛 “心南,杀了他”,颉利可汗躺在床上低沉地说道,“替康苏密叔叔报仇”。 阿史那心南回头看了一眼颉利可汗,又看了下司星辰说道:“你这个疯子,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为什么 ?” “我不得不来,”司星辰低着头,不敢看向阿史那心南。 阿史那心南回过头冲进颉利可汗的床边,取出一把剑,回头又冲向了司星辰,司星辰没有躲闪,长剑狠狠的插进了司星辰的左肩,鲜血顿时流了一地,这一剑刺进了司星辰的身体,也刺痛了阿史那心南,阿史那心南的眼中饱含泪水死死的看着司星辰。 “辰兄,怎么会这样”,任桂冲了进来,一脚踢开了阿史那心南手上的长剑,长剑掉落在地。 任桂一把拽过司星辰,拉着司星辰一步一蹒跚走了出去。 三叔不想就此罢手,挡住去路。 “丫头,不能就这么算了”。 阿史那心南愣在那。 那牛奔看事已至此,不控制局面是不行了。 牛奔走近三叔,将刀架在三叔脖子上,“今天这事,就此罢了,你们什么私人恩怨,我不管,但今天,牛某不想再多生事端,谁再敢向前一步,休要怪牛某翻脸不认人,金吾卫也不是好惹的”。 三叔没敢再动,三叔明白如今的阿史那家族在这长安城是什么地位,若不是李世民仁慈,颉利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这金吾卫,三叔得罪不起。 那宁晓晨受药王吩咐,拿出了一个药包跟了上去,悄悄的塞给了任桂,示意任桂赶紧给司星辰包扎。 “撤了、都撤了”,牛奔高声喊道。 闹哄哄的金吾卫总算是都离开了颉利府。 颉利可汗坐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心南,阿塔知道这个人救过你的命,真难为你了”,说罢又一头栽倒在床上。 药王快速上前扶起了颉利可汗,喂了几口药,颉利可汗才慢慢睡去。 自从请来了药王孙酒酒,阿史那心南这段时间心情别提多开心,阿塔的病一步步好转,长安城里的生活也渐渐适应了,长安可比突厥的定襄城繁华多了,阿史那心南可是把东市、西市逛了个遍,阿史那心南最喜欢西市的胡姬酒肆,东市的玛瑙铺子,还有长兴坊的林记香铺,最好玩的是那万年县的兴庆宫,各种热闹的花灯酒会让人目不暇接,每次都要去这里逛上一整天。 可现在的阿史那心南心情是糟透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的还是错的,对司星辰,她非常矛盾,一个救过自己性命的人却偏偏是整个突厥人的仇人。 在这世间他最信任的人便是三叔了。 “三叔”,阿史那心南再也控制不住,抱着三叔的肩膀痛哭。 看着眼前自己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如此难过,三叔亦是双眼湿润。 “丫头,你长大了,以后的事,丫头自己做主吧,阿塔和三叔不会再难为你了”,三叔说道。 阿史那心南此时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一时刺出的那一剑,突然想到司星辰左臂流淌的鲜血,心中不由的自责和担心起来,“他还好吗?” 司星辰走出颉利府的时候,天空的月亮已被乌云给遮了。 天色变得越发阴沉了,前后左右的巷子,伸手不见五指。 司星辰的此时心情就如这夜色之中的乌云一般,他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辰兄,你还好吗?”一边将宁晓晨送的药包给司星辰给敷上了。 “任桂兄弟,我没事”。 牛奔跑过来说道:“这位兄弟既然受伤了,你们两个就回去吧”。 司星辰点点头,既然已经见到药王带到话了,自己确实可以回去了,窦封之事,自己如今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这个腰牌先拿着,现在全城都是搜查之人,若是遇到路上有人盘问,亮出此腰牌即可,记得明日让郡王府的人将腰牌还给金吾卫”,牛奔对任桂说道。 “多谢牛校尉”,任桂说道,搀扶着司星辰越走越远。 牛奔看着两人一步一步消失在黑暗之中,又抬眼望了望天空。 月亮突然穿透乌云露出了一丝光亮,渗透出如细丝般的银线。 夜晚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现出蒙蒙的光亮。 “这天怎么了”,金吾卫隐隐感觉,今天夜里,好像连这天色都不太对劲了。 心中突然暗道:“不好”。 牛奔突然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司星辰和任桂若是在平时,两人身着金吾卫的衣服,身上又有金吾卫的腰牌,在城内通行必然没什么大问题。 但今晚整个长安城都在严密的搜查,不良人、羽林军、大内尽数出动,这些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可疑人员,尤其是司星辰身负剑伤,身上有血渍,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若二人真是金吾卫也没问题,怕是稍微细加盘问就会露出破绽。此事若是放在平时,一般人不会太过计较,各个部门都会给对方留面子,大家心知肚明,互相询问,了解内情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坏就坏在,今晚情况不同,今晚可是皇上亲自布局抓那反贼窦封,容不得半点马虎,但凡有半点异常,都会引起龙颜震怒。若司星辰没有负伤还好,但此时,一个负伤之人想不引起别人的怀疑都难,想到这一点,牛奔的后背直冒冷汗。 “集合”,牛奔立刻组织金吾卫朝着司星辰的方向奔去,想要追回两人。 第15章 面具人 司星辰住的地方离怀远坊不远,昨日尾随简小浪到了怀远坊,为了监视窦封的住所,司星辰想在怀远坊租个屋子,但怀远坊都是胡人上层显贵所住,基本没有可租的屋子,只好一路找住所,住到了附近的长寿坊。因此窦封几人能租到屋子藏身在怀远坊让司星辰心中很是惊讶。 离怀远坊一坊之隔的长寿坊是普通胡人所住之地,司星辰不得已只好入住在了此处的长寿客栈。 长寿坊的西边是丰邑坊,与长寿坊在一条街道上,北边是怀远坊,东边是崇贤坊,南边是嘉会坊,长安县的林记香铺便是位于这丰邑坊,西面的延平门便在这丰邑坊之旁,相距不过几十丈。 而此时,丰邑坊林记香铺内。 简小浪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看天。 天空中隐约银线一般的月光又被乌云遮住了光芒,整个夜色又被乌云笼罩下的黑暗所吞噬,长安城里的一切都显得神秘起来。 窦封、简小浪、崔影、余大福如今也是一筹莫展。 简小浪不时探出门瞄上几眼,看看街头巷尾的形势。 整条街的商铺都已关门,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不停的敲门声和搜查的动静声。 “怎么办?难不成真要等着坐粪车出去?”简小浪问道。 “随机应变”,崔影说道。 简小浪又站起身往门外瞄。 看见两个人影的走了出来,一人搀扶着另一人,一步、两步,没往这边来,那两人影往长寿坊那头去了。 没过多久,又来了一队人影。 人影中似乎有个头,在指挥着让人分散寻找着什么。 一队人马被三三两两分成四个方向搜寻。 “来了,来了”,简小浪说道。 “什么来了?”崔影说道。 “搜查的往我们这边来了”,简小浪说道。 “想办法引进来”,窦封冷冷的说道。 “好”,简小浪立刻明白了窦封的想法。 四个金吾卫往丰邑坊走了过来,受牛奔的命令,要追回司星辰,二人沿着街道一路查看,没看到一个人影,却看到一家商铺门开了一条缝,从缝里面伸出了一根棍子,棍子上搭了件衣服在摇晃着,似乎是在求救。 急急忙忙跑近林记香铺的金吾卫刚想问问铺子的人里面发生什么事,正想张嘴,鼻子闻到了一种香味,四人立刻瘫软了下去。 衣服上自然被崔影放了药,随着衣服的摇晃,挥散的更快、更浓,刚靠近的四名金吾卫即刻被药翻。 崔影几人蹑手蹑脚将四名金吾卫拖了进来,又将四人的衣服扒了下来,换上了金吾卫的服装,将晕倒的几人和店老板一一绑了起来,嘴巴都塞上布条。 简小浪和余大福觉得还是不够稳妥,想一刀把他们都结果了。 “小浪,留着说不定还有用,不要结怨太多”,窦封说道。 简小浪突然发现眼前的窦封开始变得仁慈了,现在的窦封让简小浪有些看不懂,但窦封的命令,两人不能违抗,简小浪和余大福收起了长刀。 窦封之所以不想杀戮太多,是因为窦封越来越明白一个道理,靠杀戮是成不了大事的,要想做大事,需要吸纳无数的人才,自从有了璞隐神剑,追随者越来越多,窦封也越来越明白这个道理,像崔影这样的绝世人才能追随自己,一个人就足以抵挡一个部队,这样的人才如果靠杀戮是吸引不过来的,窦封明白,崔影这样的人之所以愿意追随自己,是像崔影这样的人对如今的李世民不满,他们要追随的是像“李密”一样的明公,他们要的是天下的未来。 窦封看了看那崔影,果然那崔影没有吭声,但窦封看的出来,崔影对自己的做法是认同的,要说杀人,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人能比得过崔影,崔影是天下第一毒手,但崔影此次来长安下的毒都是迷药。崔影有一个原则,真正的毒药只毒该死之人,这一点从追随窦封之时,崔影已说的很清楚。 现在窦封已不是早年的冷血窦封。 长安城长寿坊。 任桂扶着司星辰走到长寿坊长寿客栈的时候,客栈是关门的,任桂一再敲门,老板才开了条缝隙,一看二人的装扮还以为是金吾卫搜查。 连忙说道:“军爷,里面请、里面请”。 “是我”,司星辰摘下了金吾卫的帽子。 “原来是你,你们怎么这番打扮?”店老板上下打量到,对这个住店的客官,店老板还是颇有印象。 “店老板,我受伤一时也说不清楚,总之,请你相信我,我们不是坏人”,司星辰明白,现在全城宵禁,老板肯定狐疑,只能诚恳地说道。 “好,好,那你们好好歇着,怎么还在哪弄伤了,看你身上弄的一身是血,我让小二给你们打盆热水去” 二人别过店老板。 任桂将司星辰扶至房间,安顿好后。 司星辰说道:“任桂兄弟,你也回去吧,我的伤已无大碍,孙酒酒的药果然有效,已经止血了”。 “也好,那在下就此告辞了,对了,辰兄不如把这金吾卫的衣服换了,我也好带回郡王府,明日和这腰牌一起还给金吾卫”。 “还是任桂兄弟想的周到”。 司星辰换完衣服,待任桂走后,早早的上了床,最近实在是太累了,真的想好好睡一觉,让这黑夜快点过去吧,睡上四十个时辰,一直睡到后天晌午才好,等孙酒酒一起去潭州。 才躺下不久的司星辰被一阵衣袂之声惊醒,紧接着有窗户轻微的摇晃之声。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 “什么人?”司星辰一个翻身站了起来,立刻拔出了古剑。 那黑衣人缓缓转过身,脸上戴着一个黑铁面具,只露出了两只深邃的眼睛,眼睛里露出深不可测的眼神。 “司星辰”,蒙面人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带着冰冷的声音直逼司星辰。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司星辰瞬间死了一亿个脑细胞,在脑海里苦苦搜索记忆,试图猜测这个人的来路。 “风信子有没有告诉你暗影门的规矩,见到门主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那蒙面黑衣人从身上掏出一个令牌,令牌赫然印的一个弯弯的黑色月亮,黑色的月亮周围围环绕着九个黑色星星。 司星辰认得这个令牌,赵妈那也有,刻着八颗星,听赵妈讲过这个令牌代表的意义,星星的数量决定了此人在暗影门的地位,从一星到九星,星星的数量代表此人在暗影门的资历和地位,如今这个蒙面人手上拿的令牌是九星,除了门主,没有别人。 “真的是门主”,司星辰不只吃惊,还有些惶恐。 “嗯”,面具人的语气不容置疑。 “司星辰见过门主”,司星辰右手放于胸口处弯腰行了个大礼,手不停的搓着,第一次见到门主,司星辰有些不知所措。 “知不知道你身处险境?”面具人说道。 “险境?” “对,必须立刻离开这”,面具人说道。 “为什么?” “不要那么多的为什么” 面具人一把抓住司星辰飞出了客栈,黑色的外袍罩住了二人如蝙蝠一般落在了一院子。 “你的功夫不错,可惜经验欠缺”,面具人放下司星辰说道。 “看看那个望楼,长安城所有人都逃不过的天眼”。 司星辰朝着面具人指着的方向望去,高高的塔上不时闪着有节奏的灯火,以及敲打着有节奏的鼓声。 再放眼望去,在客栈的灯火映衬下,远远看到长寿客栈被一群人马所包围。 “不良人?”,司星辰认得这些人的装扮,在汝州时,尉迟向阳的手下便是这般装扮。 “没错”。 “可我并不是窦封,这些人抓了我又能如何?” “倘若他们说,你是窦封的同伙呢?” “这……”,司星辰突然想到了,如果真被这些人给抓了去,很有可能被当成窦封的同伙,自己又身负剑伤,即使有一百张嘴一时也解释不清楚,犯了长安城的宵禁令,几个月的拘役是免不了的,假扮金吾卫甚至还要连累郡王府和金吾卫的人,如果真被不良人抓了,尉迟向阳也不会放过自己,长安城里谁能救自己?还怎么去潭州与墨小霜汇合。 “你就不怕这些人为了平息皇上的愤怒,将你这个无辜的人弄死,然后告诉皇上你就是窦封的同伙,这样子他们就可以此领功,这符合今天晚上所有人的利益”,面具人淡淡地说道。 司星辰大惊,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是有多么危险,“感谢门主亲自营救,在下不知深浅,差点犯了大错”,对于这个面具人,司星辰虽然心中有无数的疑惑,但不敢问,暗影门的规矩赵霞已和自己说过,在门主面前不可以问关于门主身份的任何问题。这个面具人究竟是谁?暗影门的门主为什么会出现在长安?为什么面具人说话的语气好似天下任何事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你的任务是带药王去缥缈峰,风信子会帮你重新夺回白龙教,夺回之后,白龙教的掌教之位便由你来做,记住,在这长安城里,不要再多生事端,今天晚上就在此处,哪都别去,绝对安全”,说罢,面具人一个翻腾,黑袍如同黑夜里的蝙蝠一样,隐身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司星辰看了看望楼,那望楼没有一丝动静,毫无察觉,“这面具人是人还是妖?好厉害的轻功”,心中惊叹道。 第16章 密不透风 长寿坊的长寿客栈里。 店老板陪着笑脸说道:“几位军爷,这个房间的客人,我看着非常奇怪,尤其是宵禁之后,此人竟然不遵守禁令,不知从哪回来的,并且穿着金吾卫的衣服,带着伤,浑身都是血,可疑的很,还有一个同伙不知去向,我想这人莫非就是军爷要搜的那反贼窦封,所以我让小二赶紧去报了信,小二还没回,各位军爷就赶到了,真是神速、神速”。 “好,金老板,若真是反贼窦封,你今天立大功了”。 一队不良人蹑手蹑脚潜伏在了门口。一个个紧张异常,死死握着手上的武器。 几个不良人一脚踹开了司星辰住的房门,房内空无一人。 “人呢?” 崇化坊的望楼之上,一名军士小丁远远盯着怀远坊一带,刚刚延福坊的望楼传来消息,小丁立刻向全城的望楼散去了消息,得到消息,离长寿坊最近的一队不良人立刻赶往了长寿客栈,小丁这才松了口气,若是抓了窦封,就可以回去好好歇着了。 小丁又看了看丰邑坊,刚才那四个进去搜查林记香铺的金吾卫也出来了。 没过多久,小丁再望向长寿坊一带,那队不良人似乎是什么都没捕获。 小丁有些恼火,若不是这窦封潜入了长安,自己无需待在这望楼守夜。 心中不由暗骂一句:“这个反骨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今日来,害得爷在这吹了一晚凉风,几个兄弟好不容易约着喝大酒,本打算喝个痛快也被搅和黄了”。 窦封四人穿着金吾卫的衣服,大摇大摆的出了林记香铺。 窦封看了看那高高的望楼露出一丝骇人的笑意。 “老大,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干”,简小浪问道。 窦封举起手中的璞隐神剑,指向了那高高的望楼。 金吾卫在街道上四处搜罗转了一圈,没见到司星辰的影子,这才一伙的功夫,司星辰和任桂就不见人了,回头倒是看到了不良人赶到了长寿坊忙活一阵,从不良人的神情中,牛奔判断这些不良人又是一场空。 “干他娘的,这不良人有全城的望楼系统,抓个窦封还抓不到,那尉迟巷阳都养的一群什么饭桶,害得兄弟们大晚上的这么辛苦奔波,走,兄弟们,我们去别的地方继续搜”。 牛奔此时的想法是要尽快把司星辰搜到带回金吾卫,免得被其他人查到牵连金吾卫。抓不抓得到窦封,对于金吾卫来说并不重要,这是大内和不良人的事,但司星辰假扮金吾卫的事与自己有关,自己是一时糊涂,将受伤的司星辰此时放走,这不是招人落井下石吗,一旦落人口实,有人在皇上那里胡编乱邹,说金吾卫今晚私藏案犯,自己可就麻烦大了,司星辰是不是案犯恐怕到时候也一时说不清楚,要命的是司星辰浑身是血,今天晚上就有案犯的嫌疑,这种时候,怎能发生这种事,就算司星辰与此无关,惹怒皇上,就是治你个渎职之罪,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金吾卫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追回司星辰,才能免去是非。 对大内的人,牛奔深知厉害,但不良人,牛奔实在不想待见,金吾卫与不良人在长安城由于分工不同,但又多有交集,有时为了一些案子互相甩锅,这些年早就水火不容,所以素来不合,因此金吾卫们路过长寿坊的时候连搭理他们都懒得搭理。 那不良人若是有窦封的消息,怎么可能愿意透露半个字给金吾卫,谁都明白今晚谁能抓住窦封谁就能夺下第一功。 金吾卫的搜查,不良人的围剿,大内的巡视,望楼的全城调配,羽林军的伺机而动,长安城真的已密不透风。 长安城一百零八坊,四面建坊墙,临街设铺,开坊门出入,坊门由同属金吾卫系统的武侯把守,每坊东西宽五百六至一千多米,南北深八百三十米左右,坊内宽约十五米的十字街,分坊为四区,每区有小十字街及小巷,俨然如城中城。坊门早启晚闭,全年除几个节日外实行宵禁,居民夜间不许外出,如突发紧急事件,临时宵禁,居民也不得外出。官府在坊门上标揭诏书旌表“嘉德懿行”,或将政令告示居民。里坊门有重楼,从城市大街上极目四望,只能看到一片片坊墙和几座坊门,只有在高高的望楼或者屋顶方能一睹坊中的情况。 自李世民设“不良人”组织后,为了加强长安城的布控,配合不良人的办案,完善不良人的情报网络,袁天罡将整个长安城的“岗楼”全部升级为“望楼”,并以周易八卦为原理设计了一套信号灯和鼓点传递代替以前的旗语,旗语仅仅只能白天传递一些简单的情报信息,而现在的望楼,情报传递更加迅捷和方便。此这望楼系统目前仅仅只有不良人组织在使用,这也是为什么牛奔很不爽的原因。而金吾卫的情报系统目前还只能依靠武侯铺,一般大坊武侯铺编制为三十人,小坊武侯铺编制为五人,分布于一百零八坊,主要任务便是把守这一百零八坊的坊门。 长寿客栈的店小二出去报信,不可能出得了坊门,必然找的是坊门的武侯,可来的却是不良人,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武侯去金吾卫汇报情报,还在以腿脚之力汇报,而不良人的望楼只需看到坊内稍微有些异常,即可传出信号,最近的不良人得到信号便可以迅速赶到现场,快到比店小二从武侯铺回到客栈还快。自从有了这望楼系统,有什么好的案子,不良人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功劳那自然是人家的,对于这一点,金吾卫一直憋屈的很,这么些年一直被不良人压着,日子不好过。也盼着这望楼什么时候才能共用给金吾卫的人,否则在这长安城,不良人处处先机,金吾卫处处被动。 望楼的小丁远远看到,丰邑坊那四个金吾卫正朝自己走来,小丁平时没少接触金吾卫,这望楼与金吾卫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但不似不良人那般与金吾卫不合,手底下的人平时都有些交情,私底下透露点信息给金吾卫也是常有的事,因此小丁猜测,这四人恐怕又是想来打听什么。 第17章 别吭声 窦峰一行四人身着金吾卫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望楼脚下,“我说,兄弟,这大半夜的,风这么大,你在这望楼也是怪辛苦的,哥几个刚从那铺子带了几斤牛肉和一口好酒,给兄弟拿上来,也好去去这晚上的寒气”,简小浪对着望楼高声说道,说罢拿出了个酒壶,酒壶是在林记香铺取来的,和一个布袋,貌似装的就是牛肉。 以这望楼的高度,窦封也没有十成把握能跃上去,就算是跃上去,也惊动了其他望楼。 小丁是乐坏了,自己一个人今晚在这望楼都快闷成病了,这四个金吾卫倒是很会来事,酒和肉都给我送来了。 “哎呀,兄弟,这怎么好意思”,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望楼的铜板,从上探出来一个脑袋对着下面的简小浪几人说道。 这门板乃青铜所铸,合上,下面的人就进不来,打开,下面的人方能钻到望楼塔上来。 “这就来,这就来”,简小浪一边应着,一边往上爬,窦封四人一个个爬上了望楼塔上。 “哎呀,我说四位兄弟可真是仗义”,小丁龇着牙说道。 “哎,都是自家兄弟,好说,好说”,简小浪一边说,一边搂着小丁的肩膀说道,右手的长刀不声不响的架在了小丁的脖子上。 “嘘,别吭声”,简小浪脸色突变。 “你们不是金吾卫?”小丁大惊道。 “是的话,就和你在这喝上几杯了”,简小浪说道。 “你们想怎么样?”小丁露出恐惧的眼神,这四个人若不是金吾卫,那这四个人里必有一个人叫窦封。 “还是窦封想的高,这长安城的蠢蛋们,肯定做梦都想不到,咱们就藏在这望楼上,让咱们看看这长安城都是怎么布防的,你看看,这些人一个个奔东走西的在找咱们,可辛苦的很”,崔影看着各个坊里忙碌搜查的兵士说道。 “我们只想在你这熬到天亮,倘若你肯配合的话,我保你性命无忧”,窦封说道。 “配合,一定配合”,小丁生怕说错一个字小命就没了,没想到杀人狂魔窦封就站在自己面前,窦封的名号早在长安城里被妖魔化了,长安城的人但凡是听到窦封这个名字,都是恐惧色变。 “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小丁哀求道。 “按我们说的做,否则立刻就……”,简小浪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小丁的魂都吓掉了。 “是…是…是,一定一定”,小丁说道。 那崔影看到延康坊望楼的灯有节奏的亮起,一把抓过小丁,“小子,那个望楼发的什么意思?” “发的是:开化坊有异常,请派人前往搜查”。 “有意思”,崔影对这望楼传递信息有兴趣起来。 “你们这个情报传递靠什么来传递的”,崔影说道。 “这…这…这,这是机密”,小丁支支吾吾说道。 “不肯说是吗,大富,上去给他给点颜色”,简小浪说道。 余大福瞪着两个铜罗大眼,将刀又架在了小丁的脖子上,吓得小丁是浑身哆嗦。 “我说,我说,这个是情报传递的方法是用周易八卦的原理”。 “哦,原来如此”,对周易八卦早就无比精通的崔影是更加感兴趣了,用毒与用药是一个原理,医术那是必须熟读周易八卦,阴阳五行的,因此周易八卦这些对崔影来说,那是基础学。 小丁懊悔不已,若不是自己放松戒备,这望楼他们根本上不来,只要不打开那青铜板子,下面的人想上来,还真没那么容易。 任桂送完司星辰后,从长寿坊回郡王府,一直往东走到光福坊,再往北走到开化坊。 对于这个孤身一人的金吾卫,望楼格外关注,没多久便发现了异常,从长寿坊到开化坊,中间足足有七八坊,上千户人家,可这个金吾卫一路上竟然没有去搜查任何宅子,行为很是怪异可疑。 得到消息的不良人立刻在开化坊组织了拦截。 任桂手里的血衣更是引起了不良人的注意,几个不良人扭扭打打硬是将任桂捉了去,任凭任桂怎么解释使劲都无法挣脱。 很快从望楼传出了令人振奋人心的消息。 那崔影看着那有节奏的信号灯,抓过小丁问道:“小子,这又传的是什么信息?” “望楼说已经抓到一名可疑人员,这名可疑人员假扮金吾卫,提醒全城不良人注意”,小丁说道。 “看样子这城里假扮金吾卫还不止咱们,这就有意思了”,崔影说道。 “小子,快给全城发消息,就说窦封已经抓到了”,简小浪用刀威胁着小丁。 “这…”,小丁懵了,哆哆嗦嗦。 “发不发?” “别胡闹”,窦封说道。 “老大,只有发你已经被抓了,这些人才会罢手”,简小浪狠狠地说道。 “瞎胡闹”,余大福一把拽过简小浪,示意他不要乱来。 简小浪这么一闹,那崔影却受了启发。 “小浪这么一说,倒是点醒了我,宗主,若是这望楼能被我们巧为利用,说不定大有一番妙用”,崔影说道。 “怎么说?” “浑水摸鱼…”。 二人相视一笑,又齐齐看着小丁,令小丁毛骨悚然。 简小浪和余大福看了看二人,不知这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窦封的住所。 李为已经把此处作为自己的临时指挥部,住所被翻得一片狼藉。 桌上摊开一张长安城的地图。 地图被李为一一标记。 从四面八方汇集来各路信息。 “波斯胡寺、袄祠、玄都观、景龙观、大兴善寺、西明寺等各寺搜查完毕,未发现异常”。 “龙池、放生池、曲江池暂未发现可疑人员”。 “朱雀大街、兴庆宫未发现可疑人员”。 “长寿坊客栈发现可疑人员,未抓获,不知所踪”。 “开化坊发现可疑人员,已被不良人抓获,据查,乃是郡王府的人假扮金吾卫”。 “大人,在丰邑坊林记香铺发现五名被绑人员”。 “走,立刻去丰邑坊”,李为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丰邑坊林记香铺里,五位被绑的人员全部处于昏迷状态,嘴上塞着布条。 一桶冷水浇在了五人头上。 五人终于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一番交代。 …… 听罢店老板和四位金吾卫的描述。 李为高声说道:“立刻通知全城望楼,密切监视所有金吾卫,窦封很有可能已乔装成金吾卫”,。 右金吾卫校尉牛奔急急忙忙也赶到了丰邑坊林记香铺。 “这是怎么回事?” “你做的好事”,李为对牛奔怒道。 牛奔吓得腿都开始哆嗦了。 郡王府的人乔装成金吾卫这事已是捂不住了,郡王府、大内两头,牛奔谁也得罪不起。 好在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开化坊那个可疑人员便是郡王府的人,牛奔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了,反而轻松了不少。 “牛校尉,今日你若能戴罪立功,李某便不再深究你私自带郡王府的人乔装金吾卫“犯夜”之罪,否则有你好看,请校尉立刻将金吾卫花名册送来,我要亲自核查每一位金吾卫”。 “是,大人”。 李为走出林记香铺的时候,一抬头,正好看到那崇化坊高高的望楼。 “来人,立刻拿信号灯来”。 李为久居皇城,与袁天罡颇有交集,这望楼系统的研发,李为当初可是出了不少力,找了一块稍微空阔的地带,李为双手有节奏的挥舞着信号灯。 很快,崇化坊的望楼也回传了信号,李为脸色大变。 第18章 信号 “快,立刻跟我去朱雀门”。 “再派一队人马增援延平门”,李为想到,窦封既然已经到了丰邑坊,那离这不远的延平门很有可能就是窦封想要逃跑的路线,守城卫士如果有个疏忽,那就让窦封逃之夭夭了。 “长安城太大了”,窦封感慨道,“大到竟然容不下我窦封。” 崇化坊的望楼上,崔影死死盯着小丁的眼神。 小丁的眼神如僵化一般,机械的听着崔影的命令。 “你这妖术还真有两下子,这小子怎么跟睡着了似的,完全听你的命令”,简小浪说道。 崔影不过是稍微使了点手段,迷药、催眠术不过是雕虫小技,无须多时,小丁便被催眠,完全受控了。 熟知周易八卦的崔影本想现学这望楼传递情报的方法,但依小丁所言,这信号灯的传递除了要懂周易八卦,还必须熟背反切码,这反切码暗藏于各种书经之中,或诗词歌赋,或百家杂文。一段时间便换上一轮,无人可轻易破解其中奥妙。知周易八卦也是只知逻辑,无反切码参照,亦无法解析信号灯传递的含义。只有一字不落背下反切码,方可解析信号灯的含义,这一点,崔影即使是天资再高,也难以立刻实现。 李为的信号传过来的时候,崔影让小丁立刻解了信号的含义:小丁僵尸般的说着:“从林记香铺出去的金吾卫行踪”。 “回过去”,告诉他们:“往皇城方向而去”,窦封说道。 “宗主高明”,崔影是越来越佩服窦封了,此时要扰乱这些人的心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城里的李世民。 “小丁,回:皇城”,那小丁听了崔影的话,又僵尸一般的有节奏挥舞信号灯。 收到“皇城”两个字的时候,李为怎能不着急,“快”,李为连连催道,一队大内高手急急忙忙往皇城的朱雀门赶去。 李为此时只嫌自己没有翅膀,恨不得立刻飞到皇城的朱雀门,这窦封几人若真是去了皇城,真的会像自己所预想的那样,铤而走险,刺杀皇上?无论怎样,若是惊扰了皇上,那今晚的抓捕都是失败的,更失败的是,窦封往皇城去了多久,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看着李为带着大内和金吾卫快速往皇城而去,窦封乐了。 “宗主,我想很快他们就会发现这是一个骗局”。 “所以我们要赶紧让他们乱成一锅粥才好”,窦封说道。 “我有办法”,崔影说道。 崔影对小丁命令道:“向所有望楼发信号:“皇城,窦封””。 小丁拿着信号灯又机械的有节奏的挥舞了起来。 很快,整个长安城望楼的信号灯此起彼伏,煞是好看。 窦封站在望楼看的清楚,隐藏在各坊的不良人全部现身一窝粥往皇城方向赶了去。 “好,现在够乱了”,窦封说道。 “还不够乱”,崔影笑道。 崔影对小丁命令道:“向所有望楼发信号:“皇城,不退””。 很快,整个长安城望楼的信号灯又此起彼伏。 所有收到信号的不良人收到这样的信号,心中都泛起了嘀咕,皇城发生了什么大事?越发紧急的往皇城赶去。 “老大,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简小浪看着城里乱糟糟的人马也乐坏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崔影看了一眼窦封说道。 “崔影说的不错,咱们折回怀远坊”,窦封站在高高的望楼指着那怀远坊的袄祠说道。 崔影一掌打在了小丁身上,小丁倒在了望楼,没了气息。 崔影明白,即使留小丁一条命,恐怕也是活罪难逃,与其让他受尽折磨和痛苦,不如给他一个痛快,就凭他今晚发的信号灯,十个脑袋都不够杀,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今晚发生的事。 第19章 天空渐白 李为带着大内高手赶到皇城朱雀门的时候,朱雀门一片祥和宁静,南衙守卫认得李为。 李为一问守卫,立刻明白了,一拍大腿,“不好,由于担心皇上安危,自己太心急了,上了大当”。 “所有人立刻返往崇化坊”,李为突然感觉到,那崇化坊望楼的信号很有可能就是窦封发给自己的,他正在望楼上看着自己,一想到这,李为的后背一阵发凉。 一路往回赶的李为,又遇到了几队不良人也往皇城赶了过来,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一脸懵逼,窦封的一根毛都没看到。 两队人马相撞,少不了啰嗦争吵几句,又耽误了不少时间,让李为是心烦意乱。 折回的大内很快将崇化坊的望楼围了起来,李为爬上望楼的时候,只剩下小丁孤零零的尸首。 李为将小丁那散发着恐惧的眼睛轻轻抚上,“安歇吧,我一定帮你抓住凶手”,李为站在望楼上看过去,八街九陌尽在眼底、红墙黄瓦,华灯璀璨。 “长安城”,李为喃喃地说道,眼中流溢着光彩。 折腾了大半夜,已经四更了,天很快就要亮了,窦封依然是不知所踪,李为有些急了。 牛奔浑身是汗跑来将花名册送到李为手里。 “大人,花名册在这了,请您过目”。 李为除了担心窦封四人,还有一种隐隐的担心,窦封的“孤魂”这次究竟有没有潜入长安,除了窦封那四个金吾卫以及郡王府的两个,还有没有其他金吾卫被冒充,倘若还有其他金吾卫被孤魂所冒充,那后果不敢想象,这个必须搞清楚,李为现在对这个金吾卫极不放心。 还有不良人这边,尉迟巷阳仍在伊州养伤,经验老道的张小虎仍在伊州陪着巷阳公子,这两人不在长安,整个不良人群龙无首,也是乱成一锅粥,李为明显感觉到今晚的不良人水平欠缺不少。 那尉迟敬德自从获悉尉迟巷阳眼瞎之后,心情沮丧,根本没心思出来管管这不良人,所以今晚的重担全部落在李为身上。 “立刻按照花名册一一去核实每一个金吾卫,务必要确保每一位当值的金吾卫没有问题”,李为说道。 “是”,牛奔火急火燎的去了。 窦封四个金吾卫翻进怀远坊的时候,所有的金吾卫和不良人正在往皇城的朱雀门赶,怀远坊无人巡查,崇化坊的望楼无人监控,窦封四人神不知鬼不觉轻松翻进了怀远坊。 袄祠的建筑完全是西域风格,窦封四人找过去无需太费力。 宵禁的时候,袄祠同样是闭门闭户。 “快开门,金吾卫搜查”,简小浪重重的敲着袄祠的大门。 没过多久。 一波斯样貌的和尚拉开了大门。 “怎么又来搜查,一更的时候你们不是已经搜查过了吗?”,波斯和尚说着蹩脚的汉语。 这种装扮的人,窦封见过,那日在狮子寨,便是和一个如此装扮的和尚交手,一想到这,窦封对这个袄祠便没有什么好感。 “啰嗦什么,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要再搜查一遍”,简小浪亮出了金吾卫的腰牌。 “行吧、行吧”,见四人浑身上下的行头还有腰牌确实是金吾卫,没有办法,波斯和尚只能将这四人请进袄祠。 波斯和尚刚把四人请进来,崔影的刀已架在波斯人的脖子上了。 “嘘,吭一声,立刻要你的命”,崔影说道。 余大福迅速把袄祠的门关了起来。 “这…,这是为何?”波斯人说道。 “你只需按我们说的做,保证留你性命,否则”,崔影抹了抹波斯和尚的脖子。 “你们要做什么?”波斯和尚说道。 “叫你不吭声,你还问为什么”,崔影说道。 “此乃慈悲之地,各位身上杀气外露,怕是冲到了本教,小僧也是一向劝人向善,各位何不放下屠刀”。 “我问你,你们这个袄祠,除了你,还有多少人在这”。 “这……”。 “快说,不说宰了你”,简小浪跟着帮腔道。 “还有六位”。 “好,把他们都叫出来”,窦封说道。 “这……”。 “这什么这”,简小浪一脚踹了过去。 “好好,小僧这就去叫”。 崔影和简小浪跟了过去,把那六个波斯教徒一个个从床上绑到了大厅,嘴上又给他塞上东西,不让他们出声。 “各位,放心,我们不会杀了你们,也不会伤害你们,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等天亮了,便什么事都没有,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随时搬家”,窦封说道。 六名波斯教徒三更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拎出来,魂都还没找回来,吓得直哆嗦。 简小浪与余大福负责看着那七个波斯教徒。 窦封和崔影负责研究怎么逃。 “宗主,看来我们要执行这第二套方案了”。 “嗯”。 回到怀远坊窦封住所的李为得到牛奔汇报来的消息,确认金吾卫当值人员除了那六套公服,其他都没有任何问题,李为这才稍作安心。 崇化坊的望楼虽然失去了监控能力,但是其他望楼仍在监控着全城。 “立刻通知所有望楼,是否有发现可疑的四名装扮成金吾卫的人员”,李为想知道这窦封四人离开崇化坊的望楼,能去哪儿,倘若其他望楼没有看到这四个假金吾卫,那窦封很有可能躲藏在崇化坊望楼的附近,却不在其他望楼的监控范围。 很快传回了消息,没有望楼有看到这四个假金吾卫。 “立刻去怀德坊、西市、丰邑坊、长寿坊、延平门一带仔细搜查,窦封四人必然还在这些地方,我亲自带人前往西市搜查”。李为基本可以判断窦封四人没有走远,原崇化坊望楼的监控范围就是现在监控的死角,如果躲藏,窦封一定会选择这些地方,尤其是西市,亭楼酒肆、商铺都是藏身的好地方,窦封很有可能藏身此处。 怀远坊一早已被李为搜了个透,李为疏忽了,身在怀远坊的李为怎么也没想到此时窦封就在怀远坊隔壁不远的袄祠。 袄祠外,李为带领的人马进进出出,袄祠内,窦封四人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李为赶到西市的时候,这里的武侯对李为带领大内的到来着实吓了一跳。 武侯领着李为等人又将整个西市仔细搜查了一遍,依然是一无所获。 天空渐白,长安城的鸡鸣之声此起彼伏,宵禁令马上就要过去,西市的坊正为开市做着最后的准备。 晨官抬出了开市鼓,摆在了西市的大牌坊下面,只等五更三点一过,便要敲响开市的鼓声。 长安的城门郎负责掌管夜间宫门的开阖事宜,作为守卫森严的地方,在诸宫门开阖之时,城门郎拿出日常保管的钥匙。在开门时先开外再开内,而在闭门时则先关内再关外。随着东西市的开市鼓响起,各处城门会一一开放,每日进出城门者数以万计,而窦封很有可能就夹杂在其中。 “所有金吾卫立刻分成九组支援西面的开远门、金光门、延平门,南面的安化门、明德门、启厦门,东面的通化门、春民门、延兴门,协助严查每一个出城人员,务必做到一一比对海捕文书的窦封画像,一个都不可以错过”,开市在即,李为必须提前布局,只留大内和不良跟随自己搜查,不敢有半点疏漏。 第20章 袄祠 怀远坊袄祠。 一个番和尚嘴里虽然被塞了布条,仍在那里喃喃自语。 简小浪一把扯出那人嘴里的布条,吼道:“你想说什么?不要念了”。 “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那人依然喃喃自语道。 “老和尚,瞎吵吵什么”,崔影说道,随即一把刀架在了老和尚的头上。 逼问下,崔影知道了这个人是一个法师,专门传道讲经的,在这袄祠相当于元老了,法师也终于明白了眼前的四人的凶狠。 没过多久整个长安城响起了激扬的鼓声。 窦封四人终于等到了西市的开市鼓声。 随着三百声振奋激昂的鼓点声,长安城从沉睡中醒来,一百零八坊的百姓开始了新的一天,怀远坊的东西南北四道坊门终于放开。 但对于一个爱睡懒觉的人来讲,长安也许是一个噩梦。 司星辰不是爱睡懒觉的人,但受伤后的司星辰亟需休息,这鼓声硬是把司星辰吵醒了,由于昨夜流血过多,身体发虚,待鼓点声结束后,司星辰又一头栽倒,呼呼大睡起来。 崔影命令四个波斯教徒脱掉衣服,窦封四人全部换上波斯教徒的衣裳,又命那蹩脚汉语的波斯和尚出去给武侯报信“你现在立刻去找武侯,告诉他们我们在这”。 听到这个要求,那个波斯和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真的?你们不会杀了我?” “真的,你现在必须去报信,如果不报,我会杀了你”。 “你们有没有搞错”,波斯和尚用蹩脚的汉语说道。 “叫你去就去,啰里啰嗦的”,简小浪一脚踹在了波斯和尚身上。 “我去,我去”。 “记住,只准去怀远坊南门报信,我会让这位兄弟跟着你,你若敢走歪一步,立刻宰了你,听到没有,还有,在到达南门之前,在路上不准回头,若是敢回头,你的脑袋立刻会被削掉”。 “好,好,一定不回头,一定不回头”,波斯和尚只想保住一条命,如果仅仅是做这些事情,就能保自己一命,那是物超所值的。 “去吧”,那简小浪一脚将波斯和尚踹出了大门,自己也并没有真的跟过去,这波斯和尚诈一下就够了。 简小浪料定这个波斯和尚不敢违抗自己所说的,实在是太怕死了。 就在那波斯和尚出门的同时,窦封四人拉着波斯法师也出了袄祠,朝着波斯和尚的相反方向,怀远坊的北坊门而去。 在简小浪的威胁下,法师领着扮成袄教教徒的四人,轻松过了怀远坊的坊门,武侯铺的武侯亲自打开了坊门,恭敬有加。袄祠的法师,在唐朝时期地位颇高,武侯铺的人自然是认得。 过了坊门,穿过一条街市,就是西市。 那波斯和尚一路小跑,到了武侯铺,武侯听到消息后,脸色大变,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波斯和尚这才敢回过头,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 武侯第一时间将消息送了出去。 得到怀远坊武侯的消息,李为不敢片刻耽搁,从西市带领人马立刻杀回怀远坊。 很快大内高手和不良人将袄祠团团围住,十拿九稳后,李为组织人马强攻。 不良人踹开袄祠大门的时候,里面只有五个被绑的,其中四个被脱了教服的教徒。 怀远坊往西市的路上。 简小浪的短刀始终抵着波斯法师,五人穿过一条大街,便来到了西市。 西市的人已渐渐多了起来,不少铺子的人开始将货物铺将起来,蒸馒头的热气直冲冲的,各个酒楼开始迎来早市的第一波顾客。 窦封知道,此时的长安城虽说是各处城门开启,但各城门处必然会严加盘查。 趁人不备,混进来容易,而现在如果想混出去,恐怕是比登天还难,尤其像自己这种海捕文书贴在城门卫士脸上的。 “我们需要一辆上乘的马车”,窦封低声的说道。 “你们要做什么?”波斯法师说道。 “让你做就做,不要瞎问”,简小浪说道。 波斯法师领着四人来到西市一马厩处,车辕、缰绳、马套、马鞍、车轿一应俱全。 要什么有什么,单匹马的、带车轿的、不带车轿的,均可以租。 店老板见是波斯法师来租马车,格外热情介绍起来。 法师依照窦封的意思,租了辆上乘带车轿的马车,押上了巨额银子,五人跳上了马车。 又进了一家丝绸店,买了五套上等衣裳,五人摇身一变,成了达官士族。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法师问道。 “曲江池”,窦封说道。 “少啰嗦,只要乖乖听话,保证你的安全”。 “驾”,那余大福狠狠的甩起来马鞭,马车却往曲江池的反方向西门而出。 窦封此次进长安城是做了多手准备,五名孤魂跟随潜入长安城,已潜伏在曲江池附近,一旦宗主有难,潜伏在曲江池的孤魂将启动。 窦封不想在长安城掀起过多风浪,乔装成胡人进城抢书,成功后,如能以最快的速度从延平门出去,那是最好不过,延平门是胡人客商较多的出入口,乔装成胡人从此门出入较为稳妥,出去后只需在长安城的东南角放出红烟,五名孤魂便知道宗主已脱险,孤魂便可自行从各个长安城门散去,这样最快、最轻松。 如果情况有变,万一城门被关闭,窦封四人被封堵,只需按照计划,熬到第二日城门开启之时,想办法前往曲江池,那里自有孤魂的人等着他。 第21章 可疑马车 曲江池位于长安城的东南角,这个地方是文人墨客、达官贵胄、邻里百姓最爱来的休闲好地方。 长安城历来有“八水绕长安”之说法,八水指的是渭水、泾水、沣水、涝水、潏水、滈水、浐水、灞水八条河流。在关中平原优越的自然条件基础上,利用自然地形特点,开凿了五大引水渠道,此五渠与八水一起,又经常被称为“八水五渠”。为了更好地利用这八条河流,长安城内还开凿了许多渠道把城外的水引入到城中来,有清明渠、龙首渠和永安渠,黄渠,漕渠等五渠。 长安城整体呈东南高、西北低的地势结构,曲江池得益于黄渠之水,南北长东西短。 曲江池建造的地方,是挨着城墙的,建好之后有一部分还突出了城墙之外,这也就意味着靠着曲江池旁边儿的两面城墙是空的。同时也意味着唐朝的都城长安,东南角的城墙是缺失的。 怀远坊袄祠。 大内与不良人又将袄祠搜了个遍,窦封早就没了人影。 李为大喊道:“立刻给我将怀远坊东南西北各门的武侯叫过来”。 三名武侯战战兢兢,唯有那南门的武侯镇静无比,因为是他将消息第一时间传了出去。 “说,袄祠的波斯法师今日一早从哪个门出去了?” “北门”,北门的武侯说道,眼神闪烁着,躲着李为。 “还有谁?” “法师还带着四个教徒”,武侯说道。 “北门、北门,西市方向,所有人,立刻给我赶回西市”,李为怒道,李为猜得不错,窦封要想逃出城去,一定会到西市,因为那里人员密集,人员流动极大,马车、服装、任何想要的东西一应俱全。 窦封故意给武侯放出的消息,让自己关注了袄祠,疏忽了西市,这个窦封确实是狡猾。更可怕得是窦封居然敢藏在离原来住所不远的袄祠,而自己的人在此来来回回,竟然没有发现,这是什么?这是重大丑闻,李为快抓狂了。 朱雀大街上。 窦封四人的马车应景的出现在一堆豪华高贵的马车堆里,大摇大摆的在朱雀大街上,没有显得任何突兀。 西市在长安城的西北中央处,而曲池坊在长安城的东北角,从西市到曲池坊,足足要穿过整个长安县,走完从北到南的朱雀大街,到万年县,再往东走,经过安义坊、安德坊、通济坊,再到曲池坊,曲池坊的旁边就是曲江池。 潜伏在曲池坊的孤魂迟迟未得到窦封的红烟信号,五名孤魂已准备好一切,坐等窦封的到来准备强渡曲江池,而窦封也相信他们一定正等着自己。 西市。 不良人的紧急搜查之下,很快有了准确的信息。 “法师与四名教徒租了辆马车从西门出去”。 “在美棠铺买了五套上等服装”。 “从西市的西门而出”。 “快,立刻前往金光门”,李为命令道,李为意识到窦封很有可能会乔装从金光门出去,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金光门,西边的延平门昨夜已增派了不少援手,李为完全放心。而金光门的金吾卫和守城卫士,能不能仔细盘查出,李为有些担心。 “通知所有望楼,密切关注全城所有可疑高级马车,一旦有异常马车,立刻汇报”。 做完部署的李为长吁了一口气,虽然到现在还没有抓到窦封,但至少有一点,窦封还在长安城里,瓮中捉鳖,鳖还在。 守在金光门的李为仔细看着金吾卫查验每个出城的百姓以及查验着每一辆马车,没有任何异常。 “怎么还没出现?”李为突然想到了什么,“窦封的马车从西门出是不是为了隐藏什么,是为了迷惑?”,想到这,李为大喊了一句:“不好”,窦封真实的想法很有可能是往东走,如果往东走的话,那东面的通化门、春民门、延兴门的守备力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窦封为何要舍近而求远,倘若快速往金光门乔装逃出尚有一线可能,不对,不对,李为总觉得哪不对。 “大人,望楼传信,在安德坊发现可疑马车”。 “安德坊?”李为突然明白了。 曲江池,这个长安城城防唯一的没有城墙的地方。 李为一把夺过守城卫士的马匹,翻身上马,往曲江池疾驰而来,扬起阵阵尘土。 安德坊。 由于前往曲江池的马车实在太多,长安城一直在朱雀大街旁的安义坊、安德坊设马车停放之处,凡是马车上的人均需要下马而行,步行经过通济坊、曲池坊即可到曲江池。 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文人骚客、江湖浪徒,女子歌姬,都喜欢来此一睹曲池的风姿。 “冲过去”,窦封说道,时间容不得自己这些人下马步行。 余大福狠狠的抽了一鞭子,马车冲进安德坊、通济坊,直奔曲池坊,街头巷尾乱成一锅粥,窦封的马车引起了阵阵骚动,妇女的咒骂,小孩的哭声,烈马的嘶吼夹杂在一起。 第22章 曲江池 李世民自然是知道曲江池的城防缺陷之处,曾不时有大臣向李世民进言,要在曲江池修建围墙,防止有人偷偷潜兵入城,但这样做无疑毁了曲江池的风景,文人骚客闻讯皆反对此种做法,李世民广听民意后,更不屑如此,李世民有这种自信、有这种气度,一个曲江池,又能如何,就算有人大举兴兵,偷渡曲江池杀入城中,李世民有自信凭着大唐士兵的勇猛善战也足以将其剿灭,李世民明白,要想长安太平绝非依靠一个曲江池的城墙,靠的是人心,倘若天下人心蠢动,一堵墙又怎么能防得住。想明白这一点,李世民不仅没有在曲江池建城墙,反而命令宵禁之后,曲江池的守卫必须撤到一坊之隔的青龙坊,不得打扰这些文人骚客赏池的雅兴。自从,曲江池便成了长安城最火的旅游观景之地,每天游人如织。 这一点,窦封查得清清楚楚。 余大福驾着马车横冲直撞,人群的嘈杂叫骂声也许是惊了马儿,马儿有些发狂了,直接往曲江池的池水里扑。 曲池坊的骚动引起了青龙坊守卫的注意。 三名护亭卫骂骂咧咧的奔将过来,谁这么大的胆子,曲江池这样的地方有人敢如此放肆。 说时迟那时快,窦封飞下马车,一掌击在马的身上,那马顿时被一掌打的仰躺。 窦封这一掌让周围围观之人都惊呆了,如此神力,叹为观止,皆纷纷拍掌起来。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那三个护亭卫立刻前来质询,看几人都衣着华贵,车里还坐着位波斯人,非富即贵,再看那窦封阴鸷的脸,一声不吭,忌惮这人可怕的武功,三名守卫确实有些发怵。 “对不住、对不住,马受惊了”,崔影跳下马车说道。 “你们看看,乱糟糟的,马受惊了情有可原,但公事公办,诸位还得跟我们走一趟青龙坊,理解下”,三名守卫已经非常客气的语气了。 早已乔装成城中百姓的一名孤魂悄悄的靠近了窦封,暗暗的低声说道:“宗主”。 “嗯”,窦封应了声,对崔影使了使眼色。 “差不多就行了”,崔影对三位护亭卫说道。 围观群众看在眼里,对三名护亭卫极其不满,不满什么?若是见到什么普通百姓,这些护亭卫可没这么好语气,如今看着窦封几人衣着华贵,看似得罪不起的人物,这三个守卫好似变了人似的,成软蛋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欺软怕硬的东西”,围观群众纷纷喊道。 简小浪一把分开两名围观群众,窦封一声不吭领着几人径直快速往阅江楼走去。 “怎么着,你们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一位护亭卫说道,在围观百姓的言语刺激下,怎么着也要扳回点面子,哪怕是要这几位爷口头道个歉,也算双方有个台阶下。 这三个护亭卫让窦封烦透了,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脚后跟。 大庭广众之下,简小浪不好动粗,否则依简小浪的性格,这三个护亭卫已经躺在地上了。 阅江楼是曲江池边最靓的楼,高约十丈,地下一层,地上四层,内部结构设计极为精巧,巧夺天工,将曲江池之水引入楼中,地下一层一半池水、一半楼,池水与楼阁浑然一体。站在四楼楼顶便可领略唐代诗人郑谷所写:“细草岸西东,酒旗摇水风。楼台在烟梢,鸥鹭下沙中”的美妙盛景了,在阅江楼可凭眺曲江池之景,俯瞰大唐如同种菜畦的一百零八坊,朱雀大街车水马龙,山水楼台,文人骚客、纸墨笔砚、诗酒歌赋,实在是绝佳观景骚赋之地。 窦封冲进阅江楼的时候,阅江楼的店小二眼尖的很,这几位爷那气场,肯定是大金主。那三位护亭卫还跟在后面骂骂咧咧,窦封没有时间与这三人去辩论什么,跟着那引路的孤魂径直到了一楼一处房间。 三位护亭卫的不依不饶的精神着实打动了窦封。 “让那三个人进来”。 崔影对着三位护亭卫招了招手,示意三人过来。 终是努力没有白费,这几个人终究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该不会什么大人物被自己执着的敬业精神所打动,要我们过去接受他们的敬意。 走进窦封房间的时候,三位护亭卫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眼珠子瞪大了倒在地上看着那崔影和简小浪。 五名孤魂齐齐喊了声:“宗主”。 “嗯,立刻准备”,窦封的声音充满着王者的威望。 一旁的波斯法师看的发怵,浑身直哆嗦。 简小浪上前拍了拍波斯法师的肩膀说道:“放心,你这一路还算配合,这命会给你留着”。 简小浪这不说还好,这一说,波斯法师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五名孤魂给四人准备好了四套简易衣服和一套呼吸管,还有一个金属盒子,锡制的两头空心长管,一头大喇叭口用来罩住口鼻,另一头小喇叭口露出水面用来吸入空气,用锡造的弯环空管,空管的缺口处紧贴人口鼻,可以舒透呼吸于中,锡管外以熟皮制成,可包络头部以及紧贴整个耳项,不会渗水进来,实在是古代人潜水的高科技产品。 窦封将书放入金属盒子,然后绑在身上,待九人齐齐换好装备后。 崔影一把拽过波斯和尚说道:“和尚,想不想活命?” “那是当然”,波斯法师耸耸肩,虽然手还是抖的厉害,但强装镇静。 “看到水中那小桥没有”,崔影拉开窗户说道。 “看到了”。 “好,从这跑到那里大概要多久?” “三十个弹指的时间”。 “好,那就给你三十个弹指的时间,给我跑到那座小桥,然后跳到水里喊救命”。 “这……”波斯法师说道。 “不愿意是吗?”崔影从孤魂那里取来一支弩,拉满对准那小桥继续说道:“从这到那一百步左右的距离,不准回头,我这弩可射百步之内,你若不跑,我现在射了你,到了小桥若是不跳入水中,百步之内,我照样可以射死你”。 “我做,我做……”,波斯法师颤抖的说道。 “那还愣着干嘛”,崔影推了一把波斯法师说道。 “啊”,波斯法师鬼一般的嚎叫冲出了阅江楼。 第23章 逃之夭夭 “我们走”,窦封对波斯法师跑步的姿势非常满意,随即说道。 几人快速下楼,到了地下一层,纷纷潜入了水中。 店小二正拎着一壶上等的好茶,打开房间的时候,看到那护亭卫的三具尸首,惊的茶壶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惨叫。 一小部分宾客被惊醒,慌不择路往外狂奔。 “阅江楼出命案了”,有人尖叫了声。一时间,整个阅江楼的人都听到了,都慌了往外跑。 曲江池,游过去不就行了,又不大,这窦封是想的太复杂了吧。这你就错了,虽说这东南角的城墙没有,游过去不是什么难事,但两头延展至池边的城墙还在,曲江池的池水三分之二在城内,三分之一在城外,城墙上均是巡逻的城门守卫和弓箭手,犹如在两座山头上的伏兵,专门等你从中间这条河流穿过,所以游出城不是不可以,恐怕身上要被射成窟窿,要想过这曲江池,必须要深潜,两头城墙的守卫看不见,潜水出城才能神不知鬼不觉。那晚上游过去不是更方便?一是晚上宵禁,曲江池根本进不了,二是万一你有本事晚上溜进来,城墙的火把也能照着你屁股,城墙上的弓箭手会狠狠的在你屁股上射上几箭。 李为火急火燎带着大内和不良人赶到曲江坊的时候,听得曲江池有人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李为三百米开外,双腿一蹬,飞身下马,如飞鸟一般的轻功忽上忽下翻腾着直奔曲江池,“难道窦封他们已经强渡曲江池了?” 李为扑进水中,死拉硬拽将一名大汉拉了上来,定睛一看是个波斯人。 “怎么回事?”李为问道。 “我是被逼的,那…那…几个人在阅江楼”,看到一身公服的李为,波斯法师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 李为立刻掉转身子冲向了阅江楼,犹如飞鸟一般。 “朝廷办案,无关人等立刻离开曲江池”,不良人在曲江池岸边驱赶着游人,引来游客的一片责骂之声。 “叫巷阳那小子来见我”,甚至有客人这般对不良人喊道。 足见这曲江池真是什么大人物都有可能出现。 那时候,普通百姓想一睹唐朝明星般的诗人或者重要人物,来曲江池阅江楼,运气好的,一天便能遇到一两个。 李为赶到阅江楼的时候,连着撞翻几个往外跑的人,阅江楼已经是嘈杂声不断,乱成一团。店小二将李为引到了孤魂的房间,告诉李为一共十个人,其中一个是波斯人,这人跑出了阅江楼,现场还有三具尸体,九套换下来的衣服,店小二又将李为带到地下一层,示意李为,那些人就是在此潜水走了。 李为一头扎进水里,摸腾了一会,在水底没看到人影,怕是已经走远了。 出水后,浑身湿透的李为立刻奔向阅江楼的四楼,站在四楼,李为仔细的看着水面,果然看出了异样,九根细管一样的东西露出水面,已过了城中线。 “快,立刻喊话城墙上的弓箭手”,李为对着身边的大内说道,一边带着另外四名大内朝着最近的启厦门跑去。 九根管子已经出了城中线,不一会就要到对岸了,城墙上的弓箭手听得大内的喊声这才发现了异常,纷纷射箭,不良人跳入了池水中往那游去,明知道已经不可能追的到,但此时不跳入水中表现一下,将来那追贼不力的罪名可承担不起,何况是跳入曲江池洗个澡而已,所以这时候一定要拿出诚意的态度。 窦封四人潜在水底,那城墙上射下的羽箭都是木头加金属头做的,射入水中,力道立减三分,力道不大的话,羽箭基本到不了水底,即使到了水底,亦没有太大的伤害。 李为带着四名大内高手从启厦门上了城墙,飞奔至曲江池边的城墙上,和大内高手一把夺过几位弓箭手的长弓,狠狠拉满弓,朝着那露在水面的九根管子一带以内力驱使使出吃奶的力射了五箭,只可惜已经太远了。 虽然威力不足,乱箭之下,水底里冒出一股血水。 “射中了、射中了,大人好武功”,城楼上的弓箭手纷纷叫好。 “中箭了,肯定潜不快”,借着城墙的高度,李为和大内从高高的城墙朝那九根管子如老鹰从高空俯冲抓小鸡一般的姿势飞跃了过去。 李为和大内高手快接近管子水面的时候,从水底冲出一股水柱,同时从水底射出了九支弩箭,李为和大内不敢大意,一个翻腾,弩箭差一点要了李为和大内高手性命,如不是几人武功高强,早已变成一具尸体,那巨大的冲力更是吓了李为一跳。 水柱里藏着一个人影,正是窦封,刚出水面的窦封迎头便给了李为一剑,璞隐神剑的剑风夹杂着池水如海底蛟龙扑面而来。 李为一个浮光掠影,身影幻化成一道光,一个漂亮的闪避。 紧接着一个升龙破,窦封左拳极速打了过来。 李为使出一招孤雁回,往后翻了两个跟斗。 四个大内高手见状连忙补位,想要反击。 窦封不留任何机会,紧接着一招蛟龙出渊,强大的内力推动璞隐神剑裹挟着一股水龙砸向李为和大内高手。 李为根本不是对手,被震的连退十步仰倒在水面。 四名大内高手胸部被重创纷纷落入水中。 城墙上的弓箭手见状,纷纷射箭护住李为和四名大内高手的前方。 窦封才没敢上前。 再看窦封身后的八人一一上了岸,余大福的左臂流淌着鲜血,显然那箭射中的就是余大福。 窦封回转身,马踏飞燕,蜻蜓点水,飘然而去。 飘在曲江池水面的李为只能眼睁睁看着窦封逃之夭夭。 第23章 棺材铺 第二天晌午,当郡王府的太夫人从金吾卫那里得知任桂被不良人抓去的消息,火冒三丈。 火急火燎的赶到了不良人拘押犯人的地方。 太夫人带了几个府兵冲到那见了面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反贼居然跑到郡王府上来,差点没要了郡王府上下老小的命,我让郡王府的人帮你们抓反贼,你们倒好,抓反贼没本事,倒是把我的人给抓了,你们还要脸吗”,一边说,一边气的两腿发抖,“你们这么有本事,反贼呢,让我看看长什么样子”。 郡王府的人确实是得罪不起,那些不良人见如此情形,一个个不敢吭声,这万一顶一句把太夫人给气的哪出点问题,谁敢担责。 而且事实已经很清楚,就算是定任桂一个“犯夜”之罪,于事无补,反倒得罪了郡王府的人。 心烦意乱的李为摆了摆手,示意把人放了。 司星辰醒来的时候是被饿醒的,打开窗户一看,已经是下午了。 面具人将自己带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司星辰一无所知。 饿的两眼昏花的司星辰看那太阳都像咸鸭蛋,恨不得咬上一口,不只饿,还痛,左臂隐隐传入脑神经的是一阵又一阵的痛楚,脸色煞白、满脸虚汗,司星辰感觉自己怎么都使不上力气,这左臂已经是第二次被阿史那祖南刺伤了,若不是有强劲内功护体,一般人怕是已丢了半条命。 虽说伤并无大碍,但血流了不少,身子有些发虚,得先弄点东西填饱肚子才行,挨到明日一早,等药王出城,即可离开长安。司星辰强打精神,将受伤的左臂又好生包扎,将身上的血迹擦拭一番,司星辰不想出去吃个东西被人诸多误会。 走出房门,下到一楼,司星辰吓了一跳,大堂摆着一排排的棺木,还有一件件寿衣,棺材和寿衣堆胡乱的堆满了整个厅堂,一个驼背的老头,正在钉着棺材铺,地上是满地的木屑。 司星辰心中是一万个骂娘声,如此看来昨天晚上面具人是把自己带到这个棺材铺来着,而自己从窗户猫进了房间就睡,竟然睡的贼香。 “老人家”,司星辰靠近打个招呼,以示礼貌。司星辰对这个钉棺材铺的驼背老头油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声音带着些许的微微颤颤。 那驼背老头回过头来看着,眼睛凝视着司星辰,没有任何回复,又转过身去,继续钉起了棺材,当司星辰空气一般。 司星辰看的清楚,那是一张极其丑陋的脸,如烈火烧过一般,脸上的五官已全部扭曲。 司星辰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那个棺材铺,虽是肚子极饿,可是一种油然而生的反胃感让司星辰呕吐了起来,那张瘆人的扭曲的脸,吐完更加的饿了。 吐完的司星辰更加昏昏沉沉的,看了看四周,荒凉的很,想找口吃的都难,路上几处牌坊的标记让司星辰知道了这个地方是永平坊。 司星辰是慌不择路的跑出了永平坊,路上看了看,北面的人貌似比较繁多,便拿定主意往北而走。 实在是太饿了,司星辰有气无力,连走路都是摇摇摆摆的。 一辆马车开了过来,司星辰摇摇晃晃,左一歪,右一扭的,那开马车的人大声呵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马车的车轿子蹭到了司星辰,浑身无力的司星辰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像极了碰瓷的。 “哎,我说你这人……”,从车上跳下一位女子。 瘫成一滩烂泥的司星辰喃喃的有气无力地说道:“我饿了”。 “饿了就可以这样吗?”,一边说一边走近看清楚地上躺着的人,“怎么是你?”女子惊讶地说道。 “饿……”,司星辰眼睛都睁不开了,晕晕乎乎的。 “爹,快过来搭把手”。 从车上又下来一年长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男人。 “快,快,这人我认识,把他扶起来”,女子说道。 几人七手八脚将司星辰扶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小跑将司星辰一路带到了长兴坊的林记香铺。 铺子里几名女子正在忙碌个不停,看到司星辰。 一个个咯咯笑个不停:“没想到老板娘真把这公子给勾到手了”。 “别胡闹,干活去”,林灵儿脸色微嗔假意怒道。 “辰公子,你醒醒”,林灵儿摇了摇司星辰,司星辰是饿晕倒饿,实在是无力睁眼。 “我饿,真的饿,快给我弄吃的来”,司星辰有气无力的说道,就连下马车,司星辰都是那车夫背进来的。 长兴坊是长安城的商圈旺地,很快,林灵儿就弄了一只烤鸡,一大盘水盘羊肉和一大盘胡杨焖饼。 司星辰狼吞虎咽,吃的天昏地暗,没剩一个子儿,看呆了林灵儿。 吃完,司星辰终于恢复了力气,脸上有了血色。 “多谢林姑娘”。 “辰公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弄成这样子”,林灵儿看着司星辰说道。 “我看这小子不像什么好人,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那帮反贼搞不好与这小子也有关系”,那年长男子说道。 “爹,你胡说什么,人家辰公子怎么是你说的那种坏人”。 这个年长的男人正是那丰邑坊林记香铺的林老板。 林灵儿是林老板女儿,父女两人在东西两边各经营一家香铺。 东边做的都是汉人为主,高官显贵、大户人家的生意,西边做的都是胡人商贸的生意。 “多谢林姑娘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我怕是饿死在长安了”,司星辰擦了擦嘴说道。 “辰公子,你这是多久没吃了,是不是缺银子,小女子倒是可以先借点银子给公子”,林灵儿心地善良,见这么个落魄公子,心中有些不忍。 从昨日早上跟着窦封进郡王府,折腾到现在才吃上一口,昨夜又失血过多,人是铁,饭是钢,武功再高强,也顶不住这肚子饿。 “林姑娘真是好心之人,我不差银子”,说罢从身上掏出一沓银票抽出一张,“诺,这张就算这顿饭钱了”。 司星辰这出手,倒是让林老板心中乐开了花,女儿的心思他怎能不懂,尤其看到自己女儿看司星辰的眼神,略微已是懂了三分,这女儿嘴里的辰公子是长的仪表堂堂,出手又大方,这怕是什么长安城的公子爷,女儿常年混迹在长安的上层圈子,认识几个府上的公子爷是最正常不过,若是女儿能找这这么个女婿,倒也不错。 刚还对司星辰没好脸色的林老板,脸上堆起了笑容,做生意的人嘛,见钱眼开,职业习惯。 “嗨,我说这位公子,怎么就弄的没吃饭了,若是没吃饱,要不再去给公子弄点羊腰子,这长兴坊牧羊家的羊腰子可是这里一绝,那羊腰子,你只需一口,便再也忘不了,一口下去,满口流油,羊骚劲十足,那叫一个香”,林老板也不再喊小子了,改口公子了。 “林老板,不用了,我已经吃的很饱了,刚才你说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我睡的太死,一直睡到刚刚醒,宵禁之时,听说反贼窦封到了长安,整个长安提前宵禁,可否与在下说一说怎么样了,那反贼窦封有没有抓着”,司星辰说道。 “这你都不知道?今天整个长安城都在议论这个事情,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凶险,吓得我整个人心脏跳了一天,我可算是捡了条命,今天女儿特地去把我接过来,我这心脏到现在才好了点。” “此话怎讲?” “你猜,昨晚我见着谁了”,林老板一边说一边作牛逼状,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我猜不着”。 “说了你不信,我见着窦封了,就是那个城楼上挂着海捕文书的那个”,林老板一脸兴奋,这长安城传闻的如魔鬼一般的人物自己居然见着了,而且还是活的。 司星辰一脸诧异,不敢相信。 “你不信是吧”,林老板越说越起了兴致,将那窦封四人的模样一个个描述了遍,又将昨夜的所见所闻说的是添油加醋、精彩纷呈。 “幸亏我脑瓜子转得快,跟他们说有出城的路子,他们才没杀了我,我这脸就是被他们打得”,说罢,林老板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 “这么说,窦封跑了?”听林老板所说几人的面貌,所言非虚。 “可不是吗,我还在那衙门待了一晚上,今天晌午听到一个老婆子在那衙门破口大骂呢,说什么官府的人没本事抓反贼窦封,抓了她的人,让衙门放人,骂完之后,这不,我就跟着被放回来了,要不是知道窦封已经离开长安,我都不敢回我那铺子”,林老板心有余悸的说道。 “林老板真是万福之人”,司星辰乐了,这林老板倒是个好人,就是嘴巴碎了点,啰啰嗦嗦的,话可是真多。 林老板虽经此一难,死里逃生,以后可多了一个吹牛逼的资本。 “爹,你就别和辰公子说太多了,你看看人家辰公子都烦你了”,林灵儿说道。 “是、是、是,你们说,你们说”,一边说一边故意腾开了,好让女儿和这位公子多点时间相处。 “林姑娘,今天真的感谢你”。 “除了感谢,辰公子就没有什么话对小女子说的?” “额,林姑娘不仅漂亮,而且心地善良,我……”,司星辰从林灵儿的眼神看出来,这林姑娘的眼神里有阿史那祖南看自己的影子。 “好了,好了,就不要老是说这般违心的话,辰公子若是闲暇时间,多来小铺照顾小女子的生意,小女子就开心的很”。 另外那几位女子跟着起哄笑道:“辰公子可要常来哦,我们家老板娘有了,就缺个老板”。 司星辰假意咳嗽说道:“咳咳,这……”. 林灵儿脸上泛起一丝绯红,拿起一根挑货棍,佯装朝那几个女子打去,“叫你们胡说,叫你们胡说”,引起女子的哄笑声。 司星辰起身说道:“林姑娘,我明日就要去一趟潭州,还需准备包裹行李,就不多留了,他日,再回长安,再回来看望姑娘”。 “公子这就走了?还未曾问公子家住何处?”,林灵儿说道,一闪一闪的大眼睛看着司星辰。 “家住何处…”,司星辰脸上显现一丝哀伤,司星辰从来没有家,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到现在连自己身世都没搞清楚,怎么会有家呢。司星辰感觉有墨小霜的地方就有家的感觉,在断情谷,是墨小霜倾心的照料,自己才获得了重生,也是在断情谷,让司星辰感受到了的温暖。欧阳府也算,欧阳一家人对自己都很好,虽然与那欧阳兰兰闹了点误会,但还是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林姑娘,在下漂泊江湖,四海为家”,司星辰说道。 “公子还年轻,是要干一番大事的人,四海为家那也是很好的,那公子此番去潭州,什么时候再回长安呢?”林灵儿没想到自己一句无心的问话勾起了司星辰内心的酸楚。 “也许很快,也许很慢,在下去把该办的事情办完就会回长安”,司星辰知道此番去缥缈峰又是凶多吉少,高峰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未知数,但只要活着,那肯定还要回来,屠杀虎头村的仇人还不知道藏在长安城的哪个角落。 “那公子可要快去快回,小女子就预祝公子这一路顺风顺水”。 “多谢林姑娘,在下就告辞了,他日再回长安之时,再来看望姑娘”。 司星辰作别林灵儿,自行找了一处客栈,又睡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司星辰回到了长寿客栈。 不曾想,任桂正在长寿客栈等着司星辰。 “辰兄,我昨日下午在此等到现在,你终于来了”。 “本以为你已经走了,但看到你的马还在,就想着你应该会回来,所以我就在此等你,太夫人吩咐在下,一定要亲自好好送送辰兄,有什么事情需要打点的,尽管吩咐”,随即任桂通知了同行的郡王府府兵,让他去接太夫人。 “也好,任桂兄弟,那真是劳烦你了”,司星辰感到一丝感动,这任桂实在是太够朋友了。 长寿客栈的老板满脸的堆笑,任桂来的时候已经表明了郡王府的身份,吓了一大跳,又被任桂训斥了一顿,才知道自己昨天干了一件多么糊涂的事情,自己这长寿客栈还想不想开了,无意之中竟然开罪郡王府的人。 “客官,你的马我特地安排人喂的饱饱的,您就放心,下次还来一定还要住在长寿客栈,本店一定好生款待阁下”,老板一脸堆笑,生怕这司星辰发起怒来。 “那就好,多谢老板费心”,司星辰明白,此事都是一场误会,对于长寿客栈老板的做法,司星辰没有怪罪之意。 考虑到药王年纪颇大,骑马颇为不便,任桂陪着司星辰去西市买了匹上等好马和车轿,组了一辆双马马车。 回来的时候,太夫人已在长寿客栈等候了。 看到太夫人,司星辰疾步上前行礼。 “司少侠,昨天多谢你了,老妇还来不及道句谢,听任桂说,少侠就要离开长安了”,太夫人慈祥的看着司星辰。 “是的,太夫人,我有一要事要急着去办,本应该我去府上请辞的”。 “我听任桂说你前晚还受了伤,无大碍吧”。 “感谢太夫人的关心,现在无大碍了”,司星辰随即挥动着手臂,“你看,没事了,再多休息几日应该没什么影响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妇这下也安心了,司少侠,老妇来,一是来送送少侠,二是想了解下老头子那天在终南山发生了什么事,前日,没时间机会和少侠好好聊聊,现在能和老妇说说吗?” “当然可以,太夫人,这还得从大唐奇袭突厥开始说”,于是司星辰详细的将终南山找药王孙酒酒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第24章 辞别 且说阴山一战之后,这颉利又率领残兵一万余人打算逃入戈壁沙漠,又被屯于道口的徐积部堵截,其部落大酋长皆率众归降,徐积获得五万余俘虏返回唐朝,颉利又投奔位于灵州西北的苏尼失,计划投奔吐谷浑。唐朝大同道行军总管任城王李道宗引兵前来,要求苏尼失交出颉利。颉利趁夜逃走,躲藏在荒谷中,苏尼失害怕唐军的军力,将颉利捕获。三月庚辰,行军副总管张宝相率众偷袭苏尼失营地,俘获了颉利送往京师,苏尼失举众投降,东突厥灭亡,大唐打败东突厥后,原附属东突厥的各国各部落都归顺唐朝,并称唐太宗李世民为“天可汗”,这都是后话。 李靖早已在军帐中摆下庆功酒,论功行赏,众将皆高兴异常,李靖说道:“今日阴山一战,大灭突厥人威风,这第一杯酒我要敬这首功之人,何人可居此功”。 苏定方站起身高声说道:“司兄弟仅带两百人突击队偷袭突厥大营,突厥人闻风丧胆,为救下唐朝大使,手臂被颉利重伤,除了司兄弟,我看无人可担此首功。” 李靖说道:“说的好,来,司少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黑熊也是少侠所猎杀,当真是少年英雄,我李靖敬你一杯,从今日起,我李靖封你做神武校尉”。 司星辰受宠若惊,起身说道:“承蒙李帅错爱,在下并不要做这神武校尉,在下只是有一事相求。” 李靖说道:“司兄弟莫不是嫌这官职太小”。 苏定方拉了拉司星辰衣角,示意司星辰赶紧谢恩。 司星辰手绑绷带,一口干了酒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说道:“李帅有所不知,此前进军营,一是受邹先生推荐,二是苏将军赏识,三是有一事想进入军营打听,本想有了结果,了结了一桩心事,再图打算,日后也只想做个江湖闲散之人”。 “原来如此,不知司兄弟打听的事情可有了结果”,李靖说道。 “李帅见多识广,此药是歹人害死我师父所用,军中制药之人却无人能识,想请李帅帮忙一看。” 李靖大笑道:“好,原来如此,拿来我看看”。 司星辰将药瓶递给李靖,李靖看了看,闻了闻,摇了摇头。 “此药我也识不得,不过有一人应该能识”,李靖略一沉思说道:“此人隐居终南山太白山峰之中,世人称为“药王”的孙酒酒,不过要见此人恐怕不易,若是有我的手书,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请李帅成全,在下身负大仇未报,暂不敢担校尉一职,等日后大仇得报,定当效犬马之劳,再来领着神武校尉之职”,司星辰说道。 “也好、也好,司兄弟英雄盖世,不但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做个江湖闲人,甚好,甚好,我李某阅人无数,司少侠这个江湖中人我交定了,拿纸笔来,日后务需兑现你这“领回神武校尉”的承诺,这神武校尉就先登记造册了”。 李靖实在是太喜爱司星辰这位虎将,便不由分说替司星辰做了决定,李靖明白,所谓人各有志,助人完成自己的事情,日后再教人回来领职,何愁此人不为我所用。随后大笑道:“从今日起,我大唐有神武校尉,何愁突厥不破”,另拿了笔写了一张手书交给了司星辰:“司兄弟,凭此书去找药王孙酒酒即可,我相信孙酒酒见了我的书信必然愿意见你”。 司星辰高兴且感动不已,对李靖之崇拜发自内心,一口干了碗中美酒以示谢意。 苏定方举起酒杯来助兴,众将士顿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高喊:“神武校尉、神武校尉……”。 阴山一战,唐军大获全胜,将士们这几日人人皆兴高采烈,人人皆在谈论此战首功之传奇人物神武校尉,再加上军中之人你传一句、我传一句,更有好事者说亲眼见到神武校尉如何斩杀敌军、添油加醋,这神武校尉便被将士们传的犹如三头六臂,司星辰走在军中,若遇到相识之人,便不时有人高喊“神武校尉”,令司星辰浑身起鸡皮疙瘩。 司星辰这段时日在军营之中,虽感觉到了巨大的荣誉,却越来越思念墨小霜,再加上感受到了这战争的残酷,阿史那心南的眼神一直好像看着自己,大军所过之处,尸横遍野,众生之苦,惨不忍睹,司星辰心想还是早日离开的好,早日查到那害死师父毒药的来历,回白龙教揭开真相,早日还自己一个清白。 等过了几日,手臂伤势好的七七八八了,便辞别苏定方,苏定方虽是百般挽留,但司星辰既知天下有人能知此药,去意已定,苏定方自知是留不住,也只能是作罢。 “司兄弟,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相见,这匹快马便赠予司兄弟,早日寻得消息”,苏定方在司星辰临走前一日特地亲自牵了一匹上等好马给司星辰。 “苏将军,后会有期,多多珍重”。 “珍重”,二人惜惜拜别。 作别苏定方,司星辰骑着快马直奔终南山而去,心想着:“早日找到这瓶药的消息,查出害死师父的凶手,然后去找霜儿,霜儿若是看到我现在的样子,知道我立了大功,该有多开心,到那时我们再重回缥缈峰”。 第25章 终南山 秦岭官道上,一骑绝尘,飞奔而来,来人面如冠玉,身如骏马,正是司星辰。自李靖告知太白山药王可能会知晓此药,司星辰已连续奔驰十数日,风尘仆仆。 司星辰从怀里掏出那小瓶子,望着太白山峰,心里无限感慨:“想师父苏哲一代剑神之后,竟然被此物所害。” 天色渐晚,司星辰寻思着,不如找户人家借宿一宿,也好打听打听这药王的消息。 见到远处有一村落,依稀有亮光,驰马而去。 找了户人家,夫妇二人见来了位陌生人,倒是热情,等司星辰落了脚,待喂完马。 司星辰找户主问道:“大伯,你可知道,这太白山峰有一位药王”。 “知道、知道,来这里的外地人,十有八九都是来找孙酒酒的”,大伯说道。 “既然如此,那这孙酒酒应该也不难见到”,司星辰说道。 “是阿,是阿,若是平时来,但凡有个病痛之人上山求教,都可以见的到,孙酒酒是好人呐,若是穷苦之人他治病救人不但不收人钱财,还赠草药”,老伯说道。 “既是如此,大伯,那我明日便上山找孙酒酒”,司星辰高兴说道。 “只可惜…..哎,恐怕不是时候”,老伯感叹说道。 “此话怎讲”,司星辰说道。 “外乡人,你有所不知,自上月以来,这终南山太白山峰不知为何,来了好多兵士,里里外外的,不知孙酒酒犯了什么事,恐怕是没时间再见你这外人了”,老伯边说边摇头感叹道“哎,好人没好报、没好报、没好报啊”。 “这……药王孙酒酒既是好人,为何官家如此对他”,司星辰说道。 “这谁知道呢,我劝你还是打道回府的好,免得惹祸上身”,老伯说道。 “哦,多谢老伯告知,我既然来了,便要见上药王一面”,司星辰说道,心想:“况且我这还有李靖将军手书一封,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也罢,也罢”,老伯也不再多加言语。 第二日,司星辰起了个大早,打开门,一阵芬芳扑鼻而来,眼前落下了一座大山,风景是格外的美丽,好一个终南山。 终南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冬至蓝田,相距八百里,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终南。 一眼望去,只见终南千里茸翠,峻拔秀丽,如锦绣画屏。 “好、好,如此仙山,必得高人”,司星辰飞奔上马“驾、驾”痛快,痛快,马儿亦兴奋不已,尽情狂奔,早晨新鲜的空气夹杂着泥土花草的芬芳,扑面而来,令人痴醉。 “什么人?”一兵士模样的人突然跳将出来喝道。 司星辰勒马见来人凶气外露,心中顿时不爽,再加上昨日那村子的大伯说药王被官家封禁,更是有气。 “在下姓尼,名老子,人称尼老子”,司星辰说道。 “尼老子,你不知道现在封山了吗,不要在此处瞎溜达,速速离开”,那士兵呆萌萌的,不知道司星辰正占他便宜呢。 司星辰本以为这兵士会大为光火,不想他还真以为自己叫尼老子,不禁暗自发笑。 “驾”,司星辰拍了拍马,马儿如离弦之箭冲了过去,那兵士见此人不听劝,反而强行闯过去,在后面拼命追赶大喊道:“站住,再不停住,休怪我不客气了”,遂拔出随身弓箭,瞄准马身,满弓射出,羽箭速度之快,令人惊叹。 司星辰大意,不料想一普通兵士有如此神力,听得耳后有箭风之声,回头一望,好家伙,一个小小士兵居然有此臂力,仓促翻转,避开了弓箭,只可惜了马儿,被弓箭射了个正着,应声倒地,一时间血流如注,发出阵阵哀嚎。 马嚎早已惊动了周围的兵士,听得山中陆续有人往山下狂奔,司星辰本想好好教训教训这兵士,见山上人头攒动,知道若是不走,与此人纠缠起来反倒是得不偿失,一个猫身,躲进了山中。 那兵士想再追,已是没了人影,等众兵士赶将过来,只发现一匹倒在地上受伤的白马,兵士讲明原委,一时间,众兵士都知道有人擅闯太白山峰,闯山之人名叫:“尼老子”,各路人马开始严查。 一入山中便似仙,司星辰避开主路,一路走来,但见山中奇花异草,云雾缭绕,只见山来不见人。 往山顶走,朝那山头望去,那云便似与那山头相拥而睡。 山中偶能遇到一些兵士,司星辰皆一一避开,足足走了几个时辰,待到了山顶,只见云海翻滚,如在天上。 一眼望去,茫茫云海,湛蓝的天空映射着翠峰,阳光洒满云层,整个云层如镀了一层金色,如金色的缎子连绵不绝,无边无际,可这茫茫之中,如何寻这药王孙酒酒。 司星辰环顾四周,细细查看之下,但见一处云海之中似有楼阁,那莫不是药王孙酒酒的住处,遂估摸着大概方向在云雾之中往那走去。 行走之处,甚是艰难,必须小心谨慎,稍不留神,极有可能踏空,坠入悬崖,司星辰虽往那方向走,奈何山路如迷宫一样,已不知自己到了何处,早已迷了方向。 走着走着,依稀听见有窸窣之声。 司星辰小心一看,只见似有一人浑身披着草正盯着一野草一动不动,司星辰正要往前走,只见那人好像也看到了司星辰,用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司星辰不要发出声响,司星辰停下脚步,亦扑下身去,静静的在一旁观看。 只见那人匍匐在地看着那颗草还是一动不动,再看那草,冷不丁一看像个小人一样,司星辰在欧阳询家中曾见过地精,但这么大的,长的像小人的没见过,便好奇的在旁边看着。 就这么一直等着,两人都盯着那地精草,过了许久,足足等了两三个时辰,正午阳光透过树叶直照下来,阳光洒在了地精草上。 那人一看,时机到了,便轻手轻脚,上前采这地精草。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正要掏出铲子,突然一声鸟叫,惊了那地精草,地精草居然动了起来,而且速度极快。 司星辰一看,不好,便现身展开轻功去追,一路追赶,眼瞅着那地精草跑到了悬崖,最后不见了踪影。 再返回刚才那,只见那人坐在那里唉声叹气,甚是气恼“这鸟儿,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个时候叫,天意阿、天意”。 司星辰上前拜道:“晚辈司星辰,前辈何故为了一株草而自责呢,想必这草在这山上应该是寻常之物,再找一棵便是了”。 “年轻人,没有那么简单,我找这棵草,找了足足七天七夜,可不是那么好找的”,那人说道。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晚辈略懂武功,愿助前辈一臂之力”,司星辰说道。 “哈哈哈,说的倒是好,我看你们是变着法子来忽悠我这老朽,也罢,也罢,你们武艺高强,连这几百兵士阻挡不住,老朽就不言明了,还请少侠速速离开,这太白山实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前辈,此话怎讲,我此次上山是第一次到此处,实为寻找药王孙酒酒,有一事相求,若是前辈知道孙酒酒的住处,还望告知”,司星辰说道。 “果然,果然,哈哈哈,俺老朽已七天七夜没回去,可把你们给等急了,少侠要找的孙酒酒,我亦不知道在何处,如此,告辞了,有缘再见”,说罢,便掸了掸灰尘走了。 司星辰觉得好生奇怪,这人似乎说的不明不白,不知道说的什么意思,既然人家不愿意待见并且不愿相告,也不能强求。 转念一想,此人能在此时进的太白山中,必是山中之人,我只需跟着此人,也许能寻得药王的蛛丝马迹,遂展开轻功,秘密跟着此人。 足足跟了这人一下午,只见此人一会儿坐,一会儿走,一会儿跑,有时爬上树梢躺在上面,有时又时不时的在地上挖着什么。 “此人莫不是药王孙酒酒的徒弟”,司星辰心想道,据村民所讲孙酒酒如今已是七十多岁高龄,如果是孙酒酒的徒弟,那是非常可能的。 足足跟了一下午,不见此人有任何行动规律,司星辰饿了一天,天色渐晚,肚子早已不争气的发出阵阵响声,但见此人随手采摘,信手捻来的杂草野果就被放进了嘴里,当真是不愁吃不愁喝。 司星辰不敢靠太近,离的远,也看不清这人采的什么草,自己对着山中奇珍异草完全不识得,不敢乱采乱吃,只得忍着饥饿。 天色渐晚,终于到了晚上,司星辰盼着这人早点回去,自己好跟着找到药王,却不想此人在一棵大树底下生了一堆火,自己却爬上了大树上,躺在树上睡起了大觉。 如此,司星辰整整忍了一晚,为了不惊扰他,只在此人不远处地一颗大树待着,又不让此人发现。 第二日,此人又是如此,司星辰又忍饿跟了一天。 第三日,此人依旧如此。 司星辰早已是饿的头昏眼花,“看样子,此人是没打算回去”,晚上,司星辰躺在树上,自上山以来,跟了这人三天三夜,早已是筋疲力尽,再也坚持不下去了,闭上了双眼,沉沉的进入了梦香。 第26章 病人 “辰儿,辰儿”,司星辰似乎听到了霜儿的呼唤,霜儿的笑容犹如灿烂的太阳,断情谷的那一碗花糖水,至今是司星辰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二人在溪水边嬉戏,花丛中追逐着。 跑着,跑着,来到了一处悬崖,霜儿不见了,看到了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二师兄,不要阿”,司星辰“啊”的一声惨叫,从树上跌了下来。 “霜儿、霜儿”,司星辰嘴里被塞进了一株花草,饥肠辘辘的司星辰本能的嚼了嚼,满嘴甘甜芬芳,恢复了点气力,缓缓的张开了双眼,环顾一看,只见那人正坐在身旁。 “年轻人,你跟了我三天三夜,不要命了吗?” 司星辰微微起身表示谢意,只见自己上身赤裸,那人在背后拿着草药擦拭着司星辰的背部,司星辰虚弱的说道:“感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烂命一条,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若不能见到孙酒酒,我便是死在这里又有何妨”。 “少说话,你看看你,浑身发烫,虚弱至极,若不好好调理,恐伤及五脏六腑,落下病根”,先吃下这个,遂拿了一小瓶子,喂于司星辰。 待司星辰吃了药,那人又将司星辰背部用药草擦拭多次,略有恢复,那人拿出一张纸问道:“年轻人,这封书信是从何而来”。 司星辰一看此封书信正是李靖将军写给自己的,想来自己昏迷之时,此人为了救自己性命发现了这封书信。 “前辈,此书信乃是李靖将军写于我,让我凭此找到孙酒酒,希望孙酒酒能见我一面,有一事相问”。 “原来如此,既是李将军介绍,想来我是错怪于你”,那人说道。 “前辈既然知道李将军,还望前辈告知孙酒酒下落,在下真心感激”。 “不瞒少侠,在下就是你要找的孙酒酒”。 “前辈就是孙酒酒?只是我听说药王孙酒酒已是古稀之年,没想到先生竟然如此年轻”。 “哈哈”,孙酒酒笑道,“李靖将军没和你讲我的样貌吗?我虽古稀之年,但我的容貌一直未曾有过衰老的迹象,也罢、也罢,这军中之人皆是大老粗,岂能想的周到”。 “药王,果然名不虚传,居然能容颜不老,那前辈为何三天三夜皆在野外,何不回家休整再出呢”。 “好小子,我早知道你想跟着我,一是想摆脱你,二是我还得找这千年地精,时间紧迫,若是再找不到,有人性命堪忧,不敢耽误片刻,人命关天,故而十天十夜没回”。 “千年地精,莫不是三日前先生盯着一动不动的那个像娃娃的草。” “嗯,没错,我有一位重要的病人,已病入膏肓,恐怕非这千年地精不得救命”。 司星辰起身坐了起来,转动转动了身体说道:“前辈真乃神医,在下吃了你这药草,身体感觉好了很多,晚辈愿帮前辈找这千年地精”。 “也好,不过找这千年地精可不似普通地精,这地精已经化为人形,能像人一样动,也能像人一样睡觉,一般地精喜阴凉、潮湿,但这千年地精却不似普通地精,它已在阴凉处活了上千年,进化为人形,便懂了阴阳,在阴凉潮湿之地呆了上千年,便愈发向往这阳光,但由于自身条件所限,仍受不了剧烈强光,树荫下的阳光对于它来说就刚刚好,就像人一样,一种环境待久了,就想换个活法,那树荫下的一抹阳光,对于它来说很新奇、喜悦,能让它感受到太阳的温暖,我在这山里待了数十年,遇到这千年地精不过数次,每次都是快到中午的时候在那个地方遇到,但一直都没想抓它,此次要救人性命,也就不得已而为之了”。 “也许这地精娃娃像人一样找个熟悉的固定的地方休息,毕竟其它陌生的地方它有些不敢”,司星辰说道。 “说的对,正是如此,这千年地精在那每次一般不过一两个时辰,运气好的话,便可以趁此时抓住它”。 太白山峰上。 两个浑身披了草的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过了中午,二人掀开身上的草,药王说道:“今天只能作罢,又没来”。 如此数日,每日晌午司星辰都陪着药王伪装成成草人,在此等候地精的出现,一直到午后,渴了喝露水,饿了跟着药王孙酒酒吃草,尝遍了太白山的奇珍异草,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司星辰也开始略知一二了。 “来了,来了”,孙酒酒轻声说道。 司星辰微微抬头细细看了眼,只见那人形地精从悬崖那出来,看起来就像有人两只手掌那么大,浑身如老树皮一样,横纹繁多,如沟壑一样深,身上长满了须,冷不丁一看,就像一对移动的杂草,那东西就似长了脚一样往这里走来。 二人屏住呼吸,生怕惊了这地精。 地精似乎长了眼睛,左看看、右瞧瞧,似乎在观察周围的情况,见四下无人,地精才安心在树下晒太阳。 过了一盏茶功夫,地精已在那一动不动,似乎在安心养神。 药王眼神示意司星辰,可以动手了。 二人缓慢往前爬,快要接近地精之时,地精头上的树梢动了一下,司星辰定睛一看,那哪是什么树枝,是一条一米多长长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来了条蛇,于是示意药王。药王一看,识得不好,此蛇有剧毒。 大蛇好像发现了异常,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两人。 倘若扑向地精,恐怕惊动了大蛇,大蛇必然会攻击两人,到时候抓了地精,恐怕两人有性命之忧。 司星辰示意药王去抓地精,自己来对付这大蛇。 先下手为强,司星辰和药王同时扑了上去,一个扑向大蛇,一个扑向地精。 大蛇本来见地上那两团移动的草,觉得新奇,突然有一团草飞身而起,还没看明白,已被一剑斩断,蛇头、蛇尾掉落在地上扭动。 药王自然是没有司星辰身法矫健,地精却已被大蛇惊到,药王扑上去那时,地精立刻溜了。 说时迟那时快,司星辰在树上看的清楚,双脚在树上一点,飞身掠过,地精的速度飞快,转瞬间跑向了悬崖边上,正要翻过悬崖,空中飞来一人,如老鹰抓小鸡一样,将地精抓在了手上,就在坠崖的一瞬间,司星辰随即拔出剑鞘在峭壁上一点,翻身上崖,一气呵成。 “好、太好了,若不是少侠武艺高强,恐怕这千年地精又跑了”,药王赞道。 司星辰将千年地精交于药王,药王小心翼翼用绳子捆绑好,二人才算大吁一口气。 药王领着司星辰,一路走,到了一处院子,院子外面站了几名兵士模样的人看守,只见门楼上面写着:“万草园”,药王见到两名兵士的人,怒道:“谁让你们上来的?我不是说了吗,你们要保护郡王,就在山下保护着,别跑到我这来打扰我这清净之地。” “孙酒酒,有一个武艺高强的叫做“尼老子”的人闯进了山里数日,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此人的目的,我等也是奉命行事,特来保护孙酒酒及郡王的安全。” “尼老子,我看是你老子,也罢、也罢,待我先去看看郡王”,药王便让司星辰稍等片刻,自行进了屋子,司星辰在院子闲步,心想:“这些兵士说的不就是我吗”,转念一想,这些兵士只知“尼老子”,又怎知是我?不禁暗自发笑,遂自顾欣赏这万草园美景。 好一处幽栖绝似野人家。又如邱壑在胸中,看叠石疏泉,有天然画意,美景,美景。 司星辰连连赞叹,陶醉于万草园一花一草之中。 不想一人跳将出来,大喝道:“好你个尼老子,终于让我找到你了,没想到你到万草园来偷药了”。 司星辰一看,这不是那日山下遇到的那兵士吗,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的马被他射了,正想找他算账呢。 于是说道:“尼老子正要找你呢,我的那条马命要让你用人命来偿”。 二人正要动手,一个十三四岁药童跑将出来喊道:“谁是司星辰,郡王有请”。 “在下便是”,司星辰答道。 “司星辰?你不是尼老子吗”,那兵士说道。 司星辰瞥了一眼那兵士,“哼”了一句,“真是榆木脑袋”,说罢大摇大摆跟着那药童进了屋子,留下那兵士在那发愣。 “小兄弟,快、快过来见过郡王李大人”。 司星辰愣在那,只见床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看样子已是古稀之年。 “司兄弟,还愣在那干嘛,赶紧来,郡王,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小兄弟”。 司星辰连忙上前说道:“拜见郡王”。 只见那人微微起身说道:“哎,小兄弟,不必拘礼,若不是你,老夫这条命恐不久矣,老夫要好生谢过你才是,任桂呢,帮我把任桂叫来”。 那药童又去喊了一人进来。 “不过举手之劳,郡王过奖了”。 “小兄弟过谦了,我听孙老哥说了,若不是你武艺高强,恐怕这千年地精没那么容易抓到,这次多亏了小兄弟你”。 司星辰一脸诧异,这老人居然叫孙酒酒老哥,不会听错了吧。 那老人见司星辰一脸的糊涂,“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嗽说道:“孙老哥,你看看,我叫你一声老哥,小兄弟都开始犯糊涂了”。 司星辰一脸尴尬,又突然想起来,药王孙酒酒虽是古稀之年,但看起来不过四十左右,便见怪不怪了。 “不怪他、不怪他”,孙酒酒微微颔笑说道。 “小兄弟,你可知道这孙酒酒今年多少岁了”,那老人问道。 “孙酒酒看起来不过四十左右,实际年龄应该在六十左右”,司星辰说道。 “错了、错了,孙酒酒他比我还要年长几岁呐”,说罢伸了伸身子,躺了下去。 司星辰觉得不可思议,看了眼药王,又看了看那老人,二人精气神相差实在太大。 孙酒酒依旧是微微颔笑。 那位被叫唤的兵士走了进来,司星辰一看就是那刚才要和自己动手的兵士,只见郡王说道:“任桂阿,这位司小兄弟是我的救命恩人,日后可要好生对待这位兄弟,知道么,他说的话,让你做的事,都要好生对待,知道了吗”。 “是,郡王”。 “下去吧”。 那被叫做任桂的瞅了一眼司星辰,退下了,自是知道这司星辰不一般。 “哎,想我李神通戎马一生,终究是老了,不中用了,连走路都费劲,真羡慕老哥你阿,一生逍遥快活似神仙,都一把年纪了,身子骨还像年轻人一样”,那老人躺在床上自言自语说道。 “郡王切勿忧虑,如今采得这千年地精,待我好生熬制一副草药,可令郡王恢复往日之神气。” “老哥,恐怕这几日,我的大限将至了,我到这来,估摸着这世上也就药王你能续我一命了”,说罢,这郡王已是累的不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药王轻轻的帮郡王盖上了被子,二人轻声的退了出来。 第26章 盗马 这躺在床上的是谁,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淮安郡王,当朝天子李世民的叔父李神通。 李神通其祖父是郑孝王李虎之孙,唐高祖李渊的从弟,李神通是李虎最疼爱的小儿子,从小就和李渊的家人们生活在一块,二人可谓情同手足。唐高祖昔日在太原出兵时,李神通和当时的平阳公主以其名号招兵买马有力地支援了李渊。随后他被派到河北一带,先后与宇文化及、窦建德、刘黑闼交战,由于其在唐初李家兄弟争夺皇位时坚定地站在李世民一方,玄武门事变前夜,李世民还与这位叔父在一起喝茶议事,深得李世民的信任,唐朝建立后便被任命为卫大将军,赐封号淮安王。 药王孙酒酒将千年地精交于药童,吩咐药童这千年地精需要熬足三天三夜,足足七十二个时辰,少一个时辰都不行,自己又去准备配料。 司星辰走出屋子,刚才那几个兵士立刻变得恭敬了不少,那位叫任桂的兵士一脸的尴尬,连连说道:“辰兄,小弟之前多有得罪,勿怪”。 “只可惜了我那马儿的仇没得报,这匹马可是苏定方将军所赠,日后如何还他”,司星辰故意呛他一下。 任桂听了“苏定方”的名字脸色大惊,不知这司星辰究竟是何方来路,“苏定方”的大名他早有耳闻,这马如果是苏将军所赠,那自己打死了苏将军的马,那岂不是?此人现在可得罪不起,他又是郡王的救命恩人,随便一句话,自己可能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遂拜倒在地,“辰兄,小弟之前鲁莽,还望海涵,辰兄的马就包在我身上,三日之内我定还你一匹上等的好马”。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是三日之内,能兑现你的承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司星辰说道。 夜色渐晚,任桂与几名兵士在一起聊天,由于药王找到了千年地精,众兵士心想着过不了多久,这郡王身体恢复,就可以早日回去了,皆欢声笑语。 唯有任桂坐在一旁闷声不乐,一兵士看到,凑了过来问道:“任桂,这药王找到了千年地精,咱们在这山上的苦日子可算要熬到头了,你何故闷闷不乐”。 “哎”,任桂叹气道。 “究竟是何事?” “你们可知我之前打死那尼老子的一匹马,没想到这人来头不小,据他说这匹马还是那苏定芳将军送的,而且郡王说这尼老子是他的救命恩人,我这日子恐怕不好过阿”。 “那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我答应了那尼老子,三天之内还他更好一匹马,也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现在想来,这马如何轻易可得。” “兄弟,莫慌,我知道此不远处有一马寨,专养好马,来此马寨订马之人非富即贵,兄弟何不去盗一匹回来。” “真有此处?” “的确如此,此处下山后,往东北方向走估摸五十里应该就能看到,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寨主宁樊武艺高强,江湖人称宁七鞭,以鞭为武器,一根鞭子使得是虎虎生风,不光驯马,还用来攻敌,兄弟若是去,定要小心此人。” “好,我自会小心,那明天我就去走一遭”。 第二日,任桂早早的下了山,往东北方向走了五十里左右,太阳已是偏西,果然见一寨子,上书:“天下无马.宁家马寨”。 任桂在外面张望,只见寨子内外四周皆有巡逻之人,依稀也有一些路人,看到马寨也停步观望,马寨内,马啸声四起,寨子内果然都是好马。 马寨门前一处大牌子,上面刻着:“古之善相马者若赵之王良、秦之伯乐,今之善马者宁樊”,任桂心想,这宁樊必是这马寨主人,口气颇大,自比王良、伯乐,又说天下无马,必是自家的马出色异常,才敢嘲笑天下无马。 但见一位衣着破烂的年轻男子突然大笑道:“好一个天下无马,哈哈……哈哈哈。” 门口守卫见状,呵斥道:“穷小子,买不起马在这瞎嚷嚷什么,速速离去”。 “哈哈哈……”,那人笑的更厉害了,“快叫你们当家的来,在下要买最上等的马。” 那守卫见这人浑身上下没一块地方像有钱的人,虽犯嘀咕,但见此人言语惊人,又是上等马的买卖,毕竟貌不惊人最后买了上等马的人还是有的,不敢擅自得罪这人,还是得回去禀报,没过多久,只见一中年男子出得寨门口,双手抱拳,问道:“不知公子何故在寨前发笑,若是买马,在下立刻吩咐下去即可,如此发笑,不知何意?” “您可是这山寨之主?” “正是,在下宁樊,敢问公子是?” “在下马周,今日到贵寨看到这天下无马四字,因在下姓马,岂能见“天下无马”这四字,故发笑耳,又不忍见宁寨主家破人亡,故而发笑引得你前来,你可知这四字将招来血光之灾。” “此话怎讲?” 只见马周在宁樊耳边耳语了一番,那宁樊听完脸色微变。 “请,里面请”,那宁樊立刻招呼马周进寨。 待进得里屋,马周见四下无人,说道:“宁寨主,你好大的胆子,敢嘲笑当今天子不识人才,就不怕人头落地?” “此话怎讲?” “这天下如今是谁的天下?” “自然是秦王李世民”。 “自古有志之士都自比千里马,有识才之人自比伯乐,那这天下无马四个字,不就是暗讽当今天子不识人才,朝廷没有良臣吗。” “这…..在下实没有此意”,马周这一番话说的宁樊直冒冷汗。 “宁寨主,还不赶紧让人撤了这四个字,保一家平安。” 说的是、说的是,那宁樊立刻派人去取了牌匾,收了这四个字。 “马周兄弟,你我也算是有缘,今日幸蒙马兄指点,若非如此,他日遭了大难,我都不知因何缘故,我看马周兄弟年纪轻轻、才学非凡,却为何衣衫褴褛,这般模样。” “在下虽怀报国之心,奈何这天下却无伯乐,在下原本在博州任一小职,每日所做之事,不过打打杂,又遭人无端指责,一怒之下挂冠而去,我知秦王李世民正推贞观新政,雄心壮志,招揽天下英才,有心效力,却投靠无门。” “马周兄弟,对当下时局,你可有见解。” “宁樊兄,那在下略述己见,历观夏、商、周、汉之有天下,传祚相继,多者八百余年,少者犹四五百年,皆积德累业,恩结于人,岂无僻王,赖先哲以免。自魏、晋逮周、隋,多者五六十年,少者三二十年而亡。良由创业之君不务仁化,当时仅能自守,后无遗德可思,故传嗣之主,其政少衰,一夫大呼,天下土崩矣。今秦王虽以大功定天下,而积德日浅,固当隆禹、汤、文、武之道,使恩有余地,为子孙立万世之基,岂特持当年而已。然自古明王圣主,虽因人设教,而大要节俭于身,恩加于人,故其下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畏之如雷霆,卜祚遐长,而祸乱不作也。今百姓承丧乱之后,比于隋时才十分一,而徭役相望,兄去弟还,往来远者五六千里,春秋冬夏,略无休时。秦王虽诏减省,而有司不得废作,徒行文书,役之如故。四五年来,百姓颇嗟怨,以为秦王不存养之。尧之茅茨土阶,禹之恶衣菲食,余知不可复行于今。汉文帝惜百金之费而罢露台,集上书囊以为殿帷,所幸慎夫人衣不曳地;景帝亦以锦绣纂组妨害女功,特诏除之,所以百姓安乐。至孝武帝虽穷奢极侈,承文、景遗德,故人心不摇。向使高祖之后即值武帝,天下必不能全。此时代差近,事迹可见。今京师及益州诸处,营造供奉器物,并诸王妃主服饰,皆过靡丽。闻昧旦丕显,后世犹怠,作法于治,其弊犹乱。秦王少处人间,知百姓辛苦,前代成败,目所亲见,尚犹如此。”只见马周侃侃而谈。 “好,说的太好了”,宁樊连连赞叹。 二人又长谈良久,宁樊知马周胸怀济世之才,心心相惜,遂留得马周在此短住几日,二人说定,待他日有王公贵胄前来选马,便引荐于他。 话说这任桂在寨子转了一圈,心想到,我去盗马,此刻若是莽莽撞撞的进去,恐怕引起人的怀疑,反而让人戒备起来,不如等到晚上再行动。 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听到一阵马啸之声,马啸之声如阵阵山洪,震耳欲聋,任桂一看,见有一人牵着一匹白马而过,马狂躁而蹦,那人被马带着重重摔倒在地,爬起来拿起鞭子狠狠抽打,马越发狂躁,那人边打边喊道:“好你个白虎,老子就不信训不了你”,另一人看了跟了上来,说道:“你别下手太重,这可是巷阳公子的预订的马,到时候马出了什么事,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晓得、晓得”,那人遂收起了鞭子,两人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白马一起牵进了一处马槽。 任桂看在眼里,心想:“就是它了”。 待到夜深人静,二更时分,任桂摸黑到了马寨,听得马寨内一阵喧哗,似有人在行酒、高谈,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这马寨居然还这么热闹。 遂猫入寨中,只见一屋内依旧是光亮通明,戳开一窗户纸,只见几人围坐一堂。 其中一年纪略长之人说道:“今天结交马周兄弟真是痛快、痛快,来,你我再饮一杯”。 那个寒酸书生马周说道:“能认识中郎将常大人,真是晚辈的荣幸,我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尽,此人浑身散发着一种气概,若不是身上几件破衣,此人之光芒,倒不是一般人能可比的,任桂心想道。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马周兄弟,你看看,今天若不是被这巷阳小子硬拉着来选马,便错过了结交马周兄弟的机会,那真是人生之一憾事,咱俩有幸认识,还得感谢这小子,来来来”,那被叫做常大人的边说边端起了酒杯。 “可不是,听闻巷阳公子要外出去公办,也不知什么差事,这火急火燎的连夜来选马”,宁樊问道。 “也就是几个小贼的事情,不过这事倒也是蹊跷,一个死了的人又复活了,父亲对这个事情甚是关注,所以这事得我走上一遭”,那巷阳公子说道。 “如此,看样子不是小事,巷阳公子可要小心行事”,那常大人说道。 “巷阳公子请放心,我已安排下人将上等马备好,就等巷阳公子试驾”,宁樊说道。 “好,如此甚好,来,喝酒”,一众人又端起酒。 任桂听了几句,知道这屋内之人都是权贵之人,除了那个寒酸书生,不过此人在其间却意气风发,风采非凡。 时间不早了,还是偷了这马,速速离去,任桂心里说道:“对不住了,几位,你们的马,我要了”。 任桂离开那屋子,几个翻腾,下午瞄的正着,没费那功夫,“白虎”便找到了。 好家伙,这“白虎”正睡的鼾声如雷呢,“我若是直接骑了这马出去,恐怕目标单一容易被人追,不如索性多放几匹出去”。 任桂去搬了些马料,一一放于马槽前,又轻轻用鞭子打醒那些马,偷偷解了四五匹马的马索,这些马都迷迷糊糊的,大晚上见到有吃的,以为是喂马的人,自然是开心不已,任桂力气奇大,又在旁边拔了一头大木桩。 任桂见那白虎起了身,便抱着木桩骑了上去,“白虎”刚吃上几口,突然背上一阵痛,任桂一鞭子抽在“白虎”身上。 睡梦中朦胧的白虎一下子被惊醒,立刻狂奔,任桂趁着白虎乱窜之际,又狠狠的抽了那几匹解索的马,一时间,马寨内,马儿嚎叫,马蹄乱踏,四五匹马在寨内横冲直撞。 马的异常声音惊动了马寨众人,人们纷纷出来看热闹。 任桂勒紧缰绳,四五匹马一阵乱窜,跟着“白虎”一起冲向寨门,破门而出,没人能抵挡的住。 那寨主宁樊正与那几人喝酒叙旧,听得声音,几人都奔了出来,一看,宁樊便已明白,看样子今夜是遭了马贼了,“哎呀,不好,巷阳公子的马丢了”,宁樊边说边一个翻身上马,另一人向宁樊丢来一样东西,宁樊手上瞬间拿了一个套环,又几人跟着宁樊飞奔而去,那巷阳公子只见一白影从眼前疾驰而去,本能的喊了句:“什么,那是我的马?” 任桂骑着“白马”狂奔,后面几人追的非常紧,回头一看,只见那宁樊马上功夫了得,在马上翻腾如履平地,手中套环像长了眼睛一样,跑的慢的一匹黑马已被宁樊套环套了,其他几匹马也被另外几个人一一套住了。 “抓住偷马贼、抓住偷马贼”,后面几个人不停在大喊。 “驾”,任桂吓的不轻,若是被这宁樊给套回去,还不得给打的半死,待后面追上来离的不远时,任桂瞧了个准,将手上的大木桩用尽十成力气甩出去,宁樊那匹马被大木桩打个正着,其它马受到木桩的冲击,马蹄乱踏,也是乱做一团,任桂遂大声说道:“白虎,快”,“白虎”好似明白任桂的心思,这“白虎”今天被那寨子的几人又抽又打的,感恩这任桂晚上给他喂了食,遂撒起腿来狂奔,当真是如电一样,将后面一众人马远远甩出了几里。 宁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虎”被人盗走。 任桂偷得“白虎”,满心欢喜,又骑着白马在周边四处绕了几圈,为免被人跟踪,待到天色已晚,料想这下应该无人追查的到,才摸黑进了太白山。 第27章 黑影人 这一日,司星辰在太白山帮着孙酒酒打杂,学到了不少关于药的知识。 “先生,今日与先生一起真是学了太多知识了,在下现在对于先生古稀之年却有不惑之年的容颜也就感觉不诧异了。” “哈哈,小兄弟,可记住了,放眼望去,这太白山峰上枝枝叶叶的皆是宝,你看我这些药皆取自于天地自然。这其中有寒、热、温、凉,其又分君、臣、佐、使,并天地之气生,然后用四时之法成,药理与人之生命息息相通,依据阴阳五行理论,调节人体五脏六腑之平衡,所以缓解容颜衰老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受教,受益匪浅”,司星辰说道。 司星辰琢磨着自己是时候向孙酒酒问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了。 司星辰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瓶子来到孙酒酒房间,致礼后,随后问道:“孙酒酒,在下来此实为有一事相问”。 “知道、知道,那日抓那千年地精的时候你就已经说了,拿着李靖的书信来,必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尽管道来”,孙酒酒说道。 司星辰拿出手中的瓶子递给药王,问道:“先生您见多识广,可知此药的来历”。 只见药王将这药拿到鼻子底下一闻,又从瓶子里倒出了一些粉末放于桌面上,用药勺轻轻碾着,左闻闻、右瞧瞧,过了许久,微微摇头说道:“此药甚是古怪,似曾相识,却又不似,不知这药从何而来”。 “此事说来话长,有人用此药害得我师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在下已遍访无数制药之人,都不识得此药,此番来找孙酒酒就是为了找出此药来历,查出害我师父的真凶,难道连先生也不知此药的来历?”司星辰两眼泛红,有些绝望,如此,师父的死因如何才能查的清楚。 “小兄弟,莫急,我刚说了此药似曾相识,却又不像,所以还容我多做几日研究,我曾经在朝廷举办的一次藩国药师交流中见过一种药物与此物类似,此物应该不是中原之物,乃是从藩国而来,需给我几日时间,待我反复试炼,方知此药确切信息”。 “那太好了,那有劳孙酒酒了”,司星辰扑倒在地,跪谢药王。 “好,那此药我先代为保管,待我得知结果后再还于小兄弟”,孙酒酒扶起司星辰,“小兄弟,你大可放心,一直以来,江湖的恩恩怨怨与我无关,本人甚少插手。不过,我这辈子识人无数,哪些人该帮,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小兄弟你心地善良,为人侠风仁骨,自是该帮之人。” “承蒙先生如此抬爱,晚辈日后闯荡江湖唯有多多救死扶伤才以报孙酒酒”。 “正是如此,走,快帮我去看看郡王的药汤有没有煎好,我估摸着差不多了,那药汤该送过去了。” 司星辰到了药房,正瞧见那药童正在煎药,嘴里嘀咕着:“杜仲三钱,不多也不能少,蒺藜五钱……”。 “宁晓晨,你这汤药可煎好了,孙酒酒让我来看看”。 “快了,快了,你来帮我取瓢凉水来”。 司星辰舀了一瓢水,送过去,站在宁晓晨身后,正要替给他,没想到宁晓晨突然蹦起来,高兴的喊道:“成了、成了”,吓了司星辰一跳,一瓢水全倒司星辰身上了。 “宁晓晨,你这是何故阿”,司星辰说道。 “辰兄,你有所不知,师父说此药需熬制待汤色由黄转黑,由黑转白,由浑转清,最后汤色至清,犹如洌泉,方可成也,你看,这汤色,正如师父所言,可见此药已煎成”,宁晓晨自顾自的说道,可怜这司星辰一身全湿透了。 司星辰只能尴尬的笑。 “哎呀,你看看,都怪我不好,把你身上弄湿了”,我去帮你拿件衣服。 宁晓晨出了药房不一会,拿了套自己药童的衣服丢给了司星辰:“辰兄,今晚只能委屈将就一下了”。 司星辰苦笑一下,也别无办法,只能回房间先将就换上。 待回到药房,宁晓晨看了哈哈大笑,这药童的衣服穿在司星辰的身上确实是小了点。 宁晓晨已把药盛好,又将药放在凉水中冷却了一会,二人又唤了孙酒酒,三人一起去郡王房间。 三人入了郡王房中,只见郡王李神通双眼微闭,神色苍白,听见有人进了房间,又微微张开了眼睛,微弱的说了一句“老哥,您来了,哎,我怕是不行了”。 “郡王,这药汤已经熬制好了,您服下此药,必能增寿五年,来,扶郡王坐起来”,药王示意药童宁晓晨前去。 “好,好,如此甚好”,郡王喘着气有气无力的说道,声音已经小到令人很难听清他说什么。 药童上前扶起郡王,药王正要端起药汤。 突然一阵声响,院子外似有打斗声音,司星辰听到声音立刻出门而去。 就在这同一时间,另一黑影破窗飘进了郡王房中。 第28章 装傻 “哈哈哈哈……想不到淮安王李神通居然只剩最后一口气,我若是再不来,岂不是连郡王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来人大笑道。 “你…你…你”,李神通看了一眼来人,目瞪口呆,说不出话。 “千年地精药汤,哈哈”,来人不由分说抢过了药王手上的汤药一饮而尽,“哈哈哈…..千年地精汤,这么好的东西怎能让你这糟老头子糟蹋了”。 司星辰出了房门,就看见院子几名兵士三三两两都倒在地上抱头翻滚,有两人直冲郡王房中奔来,不是别人,真是冤家路窄,司星辰一眼瞧出了这两人一个人简小浪、一个是大富。 这两人却没有认出司星辰,要知道司星辰在欧阳家之时还是一少年,几年过去,这段时间,人的容貌、身高变化特别大,再加上一身小号药童服,更是一时认不出来,那简小浪对着司星辰大喝道:“还不快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好,这两人虽然武艺还可以对付,但那日救他们走的人武艺了得,这两人来了,恐怕那人也到了”,司星辰脑子飞快的转着,再一回头看,从窗户中隐约看到郡王房中多了一黑衣人,不由暗惊,“此人武功真是极高,如此不声不响的进了郡王房中,想来必是此人”,司星辰知道,自己手无寸铁,佩剑还在房中,若是动起手来,自己肯定是凶多吉少,何况还有一个顶级高手。 遂在地上抓了一把灰往脸上一抹,又抓起屋子旁边晾晒的一把草药,朝房间狂跑边跑边喊道:“哎呀,孙先生,药来了,药来了”,司星辰心想着进了屋,再见机行事。 孙酒酒正狐疑,看司星辰身后紧跟了两个凶神恶煞之人,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随即指了指司星辰手里的草药,大惊失色说道:“哎呀,你这小子,莫不是把这药当成那柳林草放进了这药中”,又边对着司星辰挤眉弄眼。 司星辰一时没明白,但眼睛立刻咕噜转了一下,只见那黑衣人放下了那刚才应该端给李神通的药碗,嘴角似乎还有药剂,立刻便明白了三分,于是假装战战兢兢的结结巴巴说道:“孙先生,我..我..我,放了好多进去,不是孙先生让我多放点么”。 “哎呀,你看看你,跟着我这么久了,还是这么糊涂,这哪是什么柳林散,这是诛心草,是长的像了点,平时叫你仔细辨别,你看看你,还是这么糊涂,哎”,药王也假意说道。 “阿?诛心草,师父,这药岂不是要害人性命,师父您不是说吃了这药,七天之内便心跳加速,直至心脏血脉承受不了,最终…最终…那个….什么”。 “最终心脏血崩而死,你这小子,看为师不好好收拾你。” 那黑衣人算是听明白了,这穿的傻不拉几的药童误放了一种草药到刚刚这个前年地精药汤中,再一看这药童,穿的小自己几码的衣服,说话结结巴巴的,脸上一鼻子灰,果真傻傻的,心中一想:“我的妈,莫不是……”,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药王见黑衣人果真上当,遂对黑衣人好意问道:“这位好汉,您现在感觉一下自己的心跳是否有些加速”。 那黑衣人自我感觉了下,确实有一点,这下越发相信自己误食了“诛心草”,脸上直冒大汗,这一冒汗,心脏越发跳的快。 门外的简小浪和大富听的清楚:“大哥,怎么办?” 见黑衣人沉默不语。 简小浪遂拔起佩刀,“你这傻子,害人不浅,留在世上也是祸害,老子一刀先了结了你”。 司星辰赶紧闪躲起来,边躲边喊:“师父,救命”。 “这位好汉,你若是还想保命,就叫此人饶了我徒儿性命,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住手,小浪”,那黑衣人发话了,“我们等一下再和他们计较,待我问完这糟老头子郡王的话再说也不迟”。 简小浪听命放下了刀柄。 那李神通正躺在床上大口呼哧着,似乎空气都不够用,黑衣人问道:“郡王,别来无恙,你坐得这郡王之位当真是逍遥快活啊”。 “天意啊,天意啊,哈哈哈,诛心草,诛心,哈哈哈”,那李神通也大笑道,只是声音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废话少说,今日我费尽力气找你,我想你自是知道我所为何事”。 “嘿嘿,老夫当然知道,只可惜窦王一世英明,却有你这个不识时务的逆子,天下大势,顺者昌,逆者亡,如今大唐天下太平,你窦封却想这你的复国梦,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当年,父亲就应该将你这败军之将凌迟处死,再将你的头颅悬于洺州城头震慑唐军,亏我父亲对你以礼相待,给予高官厚禄,你却不思报我父之恩,若是你还念及一点恩情,便将我父亲的北郊游记归还于我”。 李神通咳嗽的更厉害了,笑道:“嘿嘿,老夫不久将离开这人世,恐怕你是再也找不到了,老夫也不想这世上再有战事,世间又无辜多了成千上万的孤儿寡妇”。 药王孙酒酒趁着那几人没注意,轻声对司星辰说道:“小兄弟,你武艺高强,找机会将郡王带走,不用担心我,他若想活命,不敢加害于我”。 司星辰暗暗使了下眼色,自是明白了孙酒酒的意思。 “无妨,早听人传言,郡王有本书从不离身,你今天不给我,我自己来取便是”。 “你敢?”李神通怒道。 “别人当你是淮安王也好郡王也罢,在我眼里,你就是我家的乱臣贼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明白吗?”说着就要向前去搜李神通的身。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马啸之声,“驾、驾”一人大声呵斥着一头白马直冲房门而来,这房子本是木制结构,如何经得起这大马践踏,整个屋子被震得嗡嗡作响。 第29章 命令 那任桂盗马上山,牵马进院,却发现几名兄弟皆倒在地上,知道出了事,于是将马系在一旁,轻声到了房间旁边一看,只见郡王房中除了郡王、孙酒酒、司星辰和药童外,还有三名黑衣人,一看便知此三人来着不善,恐对郡王不利,于是情急之下,骑了“白虎”直冲进房里。 那白虎来势凶猛,正朝窦封撞过去,窦封正要前去搜李神通,不想突然来这么一出,一个闪避,躲过“白虎”的冲击,那马从门口入直接腾起冲出窗外,简小浪和大富见状,立刻跃了出去,准备将那人拽下马来。 孙酒酒趁机对司星辰使了个眼色,司星辰立刻会意,一个箭步上前,抱起床上的郡王飞奔出了门外。 窦封躲过马的撞击,刚站稳脚跟,见那药童将郡王抱走,大怒道:“小子,你不想活了?”,拔剑正要追赶,药王说道:“切不可追赶,你现在若是用力过多,必然导致体内血液流动加快,那诛心草的药性便挥发的愈发的快了,恐片刻就要了性命。” 窦封听了怒道:“好你个药王,敢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我好心提醒,好汉若是不信,自可去追那小子”。 “嘿嘿,好,我倒要看看那药童能把李神通带到哪里去”窦封心想道:“也罢,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暂且先找这药王要了这解药再说”。 那任桂盗马上山,天色已是暗了下来,此时,天色已是彻底黑了,司星辰背着李神通一路猛跑,颠的这李神通是上气不接下气。 “小兄弟,你能慢点吗,我这条老命恐怕是不行了”,李神通喘着大气说道。 “哎呀,郡王,对不住,让您受苦了,待我找个安全的地方,要不然这歹人追过来可就麻烦了”,司星辰一边跑一边说道。 “慢点、慢点,如此下去,只怕还没出这山,我这老命呜呼了”。 “郡王,那可如何是好”。 “小兄弟,慢点,你只需找一个暂避之处,一路上在树上留下印记,我的人自然会找过来保护我,你先放我下来”,说罢,李神通在司星辰手掌画了个符号,“如此,你一路上留下此符号,等天亮了,我的人看了自然能找到我”。 “好”,司星辰背着李神通一边走一边留下记号,依稀找了一处山洞,将李神通暂时安顿,二人便只等天明,有救兵来接应。 且说那任桂骑着白马冲出了出去,回头看了一眼,瞟了一眼郡王,看到司星辰背走了郡王,心想这下郡王性命可保了。 那简小浪与大富跟的紧,这“白虎”虽是匹千里马,加上背上还骑有一人,奈何这山中不如这平地,这白马在黑夜中又甚是耀眼,任桂迟迟摆脱不了两位的穷追不舍。 “只能来个调虎离山之计了”,于是看准了个机会,一个翻腾落马,任桂躲在暗处的草丛中,任由这“白虎”自行去了。 果然那简小浪和大富黑夜中分辨不清,一心猛追白马去了,追了良久,这马身上没有了人,也就没有了负重,顿时跑的飞了起来,两人追了一晚上,只能任由这白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一夜过去,司星辰与李神通在山洞里勉强睡了一夜,一晚上,这李神通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再加上近些年养尊处优,年老体弱,许多年不曾吃过这般苦头。好在一晚上身边还有司星辰照料,不时帮他捶捶背,自己与这人非亲非故的,令李神通大为感动。 第二日清晨,天刚亮,司星辰又去外面采了些草药和野果,这段时日,司星辰跟着药王学习了不少,这山上的东西,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皆一目了然,又找了个破罐子,从一条小瀑布中打了点山泉水,回到山洞一看,吓了一跳,只见郡王李神通正在那浑身发颤,脸色煞白,连连喘着粗气。 司星辰赶紧上前扶起李神通:“郡王,来,快喝点水”。 几口水下去,郡王身体略微起了点精神,喘着微弱的气息问道:“小兄弟,真要谢谢你,我那群该死的奴才,还没来吗”。 “郡王,这天才刚刚亮,料想他们看到记号找过来也要晌午了”。 “嗯,且等他们来了”,说着这李神通又微微闭上了眼睛倒头又睡去了。 过了良久,外面传来一阵声音:“郡王,终于找到你了”,司星辰一看,果然是任桂。 任桂见司星辰也在洞中,说道:“辰兄,感谢您仗义相助,若不是您,郡王恐怕要遭贼人暗算”。 “任桂,此地不宜久留,郡王身体很差,应速速派人前来接应才是”,司星辰说道。 李神通又微微张开双眼说道:“任桂阿,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其他人呢”。 “郡王,我昨夜上山时,一路上发现其他兄弟都被那窦封给打的死的死、伤的伤,这次我们也就带了十几号人马,现众兄弟都不知道下落何处”。 “哎,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若是有一个像司少侠这样的,老夫也不会有今天这般光景”,李神通摇摇头说道,缓了一缓,又说道:“也不怪你们,老夫也没料到窦封会追到这里来,此人武功极高,天下恐怕无几人是其敌手,那简小浪也是心狠手辣之人,一般人怎能对付的了”。 “郡王怪罪的是,任桂定拼了这条命,也要保得郡王下山”,任桂说道。 “下不得、下不得,老夫这身子骨已经不起颠簸,你速速去搬救兵来,老夫必须留在此处等药王医治,尚可活命,也只有药王孙酒酒才能救我,这窦封是天下第一祸害,必须除之,若不早日除之,必祸及黎民,你拿此令牌日行八百里到长安,速速调五百高手,来回一日可到,将此山团团围住,借此机会除掉窦封,至于我,就听天由命吧”,说罢,这李神通从身上掏出一枚令牌交于任桂。 “郡王,你切要保重身体。既然如此,我不再耽搁时间,立刻前往调兵”,任桂话音未了,那郡王李神通已闭上眼睛,轻轻摆手:“去吧,时间紧迫”。 司星辰送任桂到洞口抬手说道:“任桂兄弟,速去速回”。 “且慢,你回来”,李神通微微睁开了双眼说道。 “郡王有何吩咐”,任桂折回。 “来…将这本北郊游记带回府中安排人好生保管,切不可告诉任何人”,李神通费劲气力从身上拿出一本书说道。 “郡王,此事事关重大,在下不才,恐有负重托”,任桂拜倒在地,不敢接书。 “这是命令,带回去妥善保管,切不可落入歹人之手知道吗”,李神通连咳数声。 “是,那在下定当赴汤蹈火,保得此书周全”,任桂只能接了此书。 “去吧”,李神通又闭上了眼睛。 “辰兄,告辞了,实在是对不住,之前打死了你的白马,我冲进郡王房中的白马本是要赔给辰兄的,为了躲避那两贼人的追赶,我又只能弃马而去,如今这白马也不知所踪了,日后定当再寻得好马赔给辰兄”,任桂说道。 “任桂兄弟还是速速去搬救兵,此事不过小事而已”,司星辰说道。 “辰兄,我看郡王气若游丝,身体虚弱,恐怕……,若是有任何不测,还望辰兄善待郡王,找个地方好生……”,任桂轻声说道。 “任桂兄弟请放心”,司星辰说道。 “好,那我这就告辞了,郡王就交给辰兄了”,任桂一抬手,转身飞奔而走。 “好”。 第30章 傻子 这任桂下了山,着急赶路,好在路上遇到贩药的货商,高价买了货商的快马,连日赶到了长安。 任桂走没多久,李神通身体发颤的厉害,不停的咳嗽,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喘着粗气说道:“司少侠,来,你过来,老夫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司星辰凑过身子坐在李神通身旁,喂了李神通几口山泉水。 李神通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从身上掏出一本锦布包好的书,气若游丝的说道:“少侠,来,这本北郊游记今后就交于你保管,切记、切记不可告诉任何人,知道吗”,李神通微弱的声音里面透着严肃。 “这……”司星辰一时迟疑,不知李神通是何意。 “你是不答应一位将死之人吗?”李神通说道。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晚辈昨日听到窦封正在寻找此书,前辈刚又将那书交于了任桂,一时不明白,也知道此事一定责任重大,不敢贸然答应前辈。” “我交于任桂的书乃是一本仿制品,这本才是真迹”,李神通说道。 “原来如此,只是在下武艺未精,恐怕难以担此重任”,司星辰说道。 “你既然知道此事责任重大,那就更应该记住,不要出任何闪失”,李神通越咳越厉害。 “只是,前辈刚刚为何不将此真书交于任桂保管?而是相信在下这样一位刚认识不久的人。” “天下没有不漏消息的墙,那书进了郡王府,府中人多嘴杂,迟早会传出去,我若身故,窦封必然会认为我将书交给了任桂带回府中,岂能轻易放过他,只有交于一位局外人,最为妥当,此书名为北郊游记,分为六册,为当年窦王窦建德亲自作书,表面上为一本游记,实为一本暗藏宝藏的地图,此书若是被窦封一一得手,得到宝藏,大兴反兵,天下危矣,你现在还不肯答应老夫吗?”,李神通边咳边说道。 “既是如此,晚辈答应了便是,只是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处置此书?”司星辰见李神咳的厉害,心想,我还是先答应下来,估计这郡王也是一时糊涂,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于我,若是等他心智恢复了,估计他便会反悔,我再将书还于他。 “老夫快不行了,这本北郊游记就暂时放于少侠这里,切记不可告诉第三个人,包括药王、任桂,直到将此书交于岭南道丹州岛欧阳询,他自会处理,你若是遇见窦封,就告诉他我已将北郊游记交给任桂带回府中,让他去我府中寻去,自有人布下天罗地网等他入瓮。” “师父?”司星辰诧异道。 “什么师父?”李神通也诧异问道。 “前辈,您说的欧阳询正是晚辈的师父,晚辈是师父收的关门弟子,只是晚辈自从去了缥缈峰学艺之后,就与师父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师父一家人从潭州搬去了何处”,说罢,欧阳询摘了根树枝,舞起了“泉鸣剑法”,“前辈,您看,这正是师父所教的“泉鸣剑法”。 “好剑法,哈哈哈、天意,天意,一切都是天意,欧阳老儿,你收的如此好徒弟,羡煞我也,如此甚好,甚好,好的很,哈哈哈”,李神通看着司星辰舞剑大笑道,突然戛然而止。 “前辈、前辈”,司星辰见李神通突然张口却无任何声音,再用手一探鼻息,已是无任何气息进出,知道这郡王已经去了,遂跪倒在地拜了三拜。 司星辰将李神通平躺放在洞口,不时按压他的胸口,盼着他还能喘上一口气,过了良久,只可惜这李神通没有丝毫动静,身体愈发僵硬,所谓入土为安,司星辰寻思着只好将尸体暂时掩埋。 于是在洞口刨了个坑,将李神通的尸体端端正正放于坑内,又认认真真将黄土掩上,在地上磕拜起来。 正忙活着,司星辰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音,透过树缝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美貌女子牵着一匹白马从远处走来。 仔细一看:“是她?”,司星辰心里惊讶道,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曾与司星辰在树上有过一吻的突厥人阿史那心南。 司星辰心中泛起了狐疑:“她怎么会到了这里?”。 于是立刻躲进洞中,想避开阿史那心南,免得见面尴尬,毕竟自己曾差一点杀了她的父亲颉利可汗,又一想:“也不知她到此处所为何事,若是平日,我大可避开,可是今日这太白山峰有窦封、简小浪等恶人在此,若是她上山遭奸人所害,那我岂不是见死不救害了她”。 “不行,我还是要想办法阻止她上去”,于是司星辰在地上抹了点黄泥涂在脸上,心想我今日穿着这小几号的药童衣服,脸上这一抹,这下她必认不出我来,我这身上这衣服也藏不住这书,我且把这书挖个洞先藏起来,于是又在洞中找了个干燥的地方挖了个坑,用石子垫好,上面用树叶盖上,再把坑填好。 “爷爷啊,爷爷啊”,司星辰出了洞口边大哭边磕头跪拜,故意放大了声音。 果然阿史那心南听得声音,牵马而来,“喂,这位小哥,请问您知道药王孙酒酒在何处吗?”。 司星辰停止了哭声,转过头来,果然阿史那心南完全没认出司星辰,司星辰看阿史那心南,美丽动人,气质过人,心想道:“这位姑娘与霜儿都是美人胚子,让人心生亲近之情”,又想到那日在树上阿史那心南的贸然一吻,有心作弄一下她。 “知…知…知…道”,司星辰假装结巴说道。 “原来是个结巴”,阿史那心南笑道。 “结巴小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阿史那心南”。 “姑…姑…姑…姑…娘….你好…,在…在…下叫小…小…小….玄….玄…子。” “听你说话都快急死我了,这样,你快告诉本姑娘药王孙酒酒在哪,本姑娘会好好谢谢你。” “告…告…诉…诉…你可…可…以,但爷…爷…爷…爷…爷….告诉我,不…不…可…可…可…以…和女…女…女…人…说…话,除…非…非…是…非…自…己…己…媳…妇,姑…姑…姑…娘…,您…要…是…愿…愿…愿…意…做…做…做…做…俺…媳…媳…媳…媳…妇…,俺…俺…俺…就…告…诉…诉…诉…诉…你。” 阿史那心南算是听明白了,这人不光结巴,还有点不正常,不光不正常,还是个有点小流氓的结巴,于是说道:“呆子,你知道媳妇是什么吗,你爷…爷…爷…爷…爷…爷…在哪。” “媳…媳…媳…妇…妇…妇…就…就…是…我…我…我…和…你…你…你…,你…给…我…我…我…洗…衣…衣…衣…服,我…爷…爷…爷…爷…就…在…在…在…这…这…这…里,你…你…你…看…,媳…媳…媳…妇…”,也不管这阿史那心南同意还是不同意,自顾自不由分的叫了阿史那心南媳妇,说着指了指那堆黄土。 阿史那心南第一次被人叫媳妇,脸上泛起阵阵绯红,怒道:“你这死结巴,看我不揍你一顿”,说着捡起一个树枝连连抽打司星辰。 “哎呀…呀…呀…呀…,别…打…打…打…我…”。 “看你这结巴不学好,尽学坏,我替你爷爷好好教教你”。 司星辰立刻跪倒在地,假装大哭起来:“爷…爷…爷…爷…,您看,您…才…走…,就…有…有…有…人…欺…欺…欺…负…我…了…,以…后…我…可…可…可…怎…么…过…过…,爷…爷…爷…爷…你…也…把…我…我…我…带…带…带…走…吧…,不…要…要…要…让…小…玄…子…一…个…个…个…人…孤…孤…孤…苦…伶…仃…。” 这么一说阿史那心南又心软了不少,自父亲颉利可汗降了大唐以来,唐军把颉利押送到长安,唐太宗在颉利面前列举其罪,吓得颉利是浑身颤抖,好在是李世民是当世英雄,心胸宽广,虽抓了颉利,但顾念突厥与汉人情谊,也是为了招揽突厥人,毕竟降过来的突厥人不是少数,只有善待颉利,方可稳定突厥人心。便免其一死,并安置父亲及其一家人在长安城安了家,但父亲在长安是郁郁不得志,每日与家人或相对悲歌而泣,又加上阴山一战,父亲明枪暗箭不知遭遇了多少,明伤、暗伤无数,身体每况日下,每日茶不思、饭不饮,请了许多大夫,均不见好转,这次与三叔一起来到太白山,乃是为了找药王寻药救得父亲一命,父亲病情紧急,需早日寻得良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阿史那心南心情焦虑,心想:“不如先骗了这傻子再说,且答应做他媳妇,套出药王孙酒酒的住处,再溜”,于是说道:“喂,结巴,可说好了,我答应做你媳妇,你要告诉我药王孙酒酒在哪?反正是个傻子。” “当…当…当…然”,司星辰停止了大哭说道。 “行,那我答应了,你快告诉我药王孙酒酒在哪?” “媳…媳…媳…妇…,真乖…乖乖…乖…”,司星辰暗笑又略感悲伤,“倘若被她知道我就是那日行刺他父亲的人该如何,且不想这些了,我得先救了她性命,不能眼睁睁看她羊入虎口”。 “你快告诉我,药王他在哪?”阿史那心南已是不耐烦了。 “我…跟…跟…跟…你…说…,那…药…药…药…药…王…现…在…正…正…正…正…被…两…个…坏…坏…坏…坏…人…绑…架…了,你…切…切…切…切…不…可…过…去…,媳…妇…妇…妇…,你…若…是...去…去…去…了…,就…没…没…没…命…了”,司星辰故作惊恐状说道。 “小玄子,你不用担心,我有三叔陪我一起来,他武艺高强,我们约定分头寻找药王,你只需告诉我那药王在哪,我叫上三叔,我们一起去救了药王孙酒酒,岂不是更好”,阿史那心南料想这山中顶多也就普通盗贼,以三叔的武功,几个毛贼那还不容易对付。 “这丫头所说的三叔应该就是那日自己见过的猎熊高手,此人身手算的上一等一的好手,但这丫头却不知这窦封的武功是深不可测,自打绝壁山谷出来后,自己所遇到之人除了师父欧阳询以及那个哭死半江的库尔搬江,恐怕没有其他人可以与其匹敌”,于是说道:“媳…媳…媳…妇…,万…万…不…不…不…可…,此…人…武…武…武…武…功…实…在…在…太…高…,我怕…怕…怕…,我…我…我…怕…,你…们…还…还…还…是…改…改…改…日…再…来…吧。” “小玄子,怕什么,我都说了,有我三叔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我看你根本不知道药王孙酒酒在哪,你就是在骗我,也罢,我自己去找,不在你这浪费时间”,说罢,阿史那心南就要离开。 见阿史那心南要走,司星辰赶紧抱着她的腿,说道:“媳…妇…,你…可…不…能…去…送…死…啊,我…好…不…容…易…有…了…个…媳…妇…,你…可…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你…得…帮…小…玄…子…洗…衣…服…”,司星辰索性耍起无赖来了。 阿史那心南这会被抱着大腿,羞的满脸通红,气的拔出佩剑,拽起司星辰怒道:“你这结巴,尽不学好,学起流氓来了,看本姑娘不好好教训你,今天你若是不带我去找这药王孙酒酒,我便杀了你,刚好把你塞进你爷爷的黄土堆里,让你去陪你爷爷”。 第31章 搅合 见阿史那心南当真是气炸了,司星辰连连求饶,阿史那心南已是气的不行,哪里肯饶了他,用剑抵着司星辰,强命司星辰前行带路,司星辰只好往前走着,心里盘算着:“那窦封、简小浪、大富三人,以自己和阿史那心南以及三叔对付简小浪和大富倒是有可能,这窦封不知道是否知道自己被骗,若是他还认为自己中了诛心草的毒,智取倒是有可能”。 “行吧,我且带她去看看情况,见机行事,她既已知道药王被人挟持,便自会小心行事,郡王已经过世,如今药王还在窦封手里,自己千里迢迢到这寻找答案,还没得到答复,必须救出药王才行”,司星辰心想,也只好如此,不知道这阿史那心南家里出了什么事,如此焦急。 阿史那心南自己骑上了白马,用剑抵在司星辰身后,让他在前面带路。 二人一路上又是打骂,司星辰结结巴巴的不停的媳妇长媳妇短的,直气的阿史那心南两眼冒火,走了良久,远远的看到了万草园。 “喏,媳…媳…媳…妇…,你…你…看…,这…就…就…就…是…药…药…药…王…的…宅…宅…宅…宅…院”,这宅院隐在深林当中,若不是熟人带路,弯弯曲曲的山路,又上又下的,确实难以找到。 “好,算你这结巴识时务”,二人将白马系在了一棵隐蔽的大树底下,又将一些长草覆盖在周围掩人耳目,阿史那心南从兜里掏出一个不知什么东西的物件,对着空中一吹,发出一阵有节奏的清脆的哨响。 “媳…媳…媳…妇…,你…在…在…在…做…什…么”,司星辰问道。 “别嚷嚷,我在喊我三叔”,阿史那心南说道。 果然没多久,空中又出现另一阵哨响。 二人似乎接上了头。 “我们在这观察观察,等我三叔过来,再想办法”,阿史那心南说道。 “哦,媳…媳…媳…妇…,听…你…你…你…的”,司星辰说道。 二人又爬到一棵茂密的树上,透着树叶的缝隙观察院子里面的动静。 “媳…媳…媳…妇…,你…你…你…看…,这…院…院…院…子…里…一…共…五…五…五…个…人,那…那…那…个…看…起…来…像…中…年…人…的…便…是…药….王,你…别…看…他…中…中…中…年…人…,实…际…上…孙…孙…孙…先…生…可…是…七…十...多…了…,另…外…一…个…是…药…童,另…外…三…人,那…黑…衣…的…一…胖…一…瘦…的…便…是…那…坏…人...。” “行了,行了,听你说话真费劲,你是怎么知道的”,阿史那心南诧异道。 “我…带…爷…爷…来…来…来…治…治…病…,结…果…就…就…就…就…就…遇…到…他…们…了,被…他…们…赶…了…出…出…出…来…,可…怜…我…的…爷…爷…爷…爷…爷…阿”,说罢司星辰又假意哭了起来。 “哎呀呀,你可别哭了,小心把这坏人给哭出来了”,阿史那心南心想:“这傻结巴说的倒也合情合理”。 “哦…,那…我…听…媳…媳…媳…妇…的”。 二人又爬到一棵茂密的树上,透着树叶的缝隙观察院子里面的动静。 万草园里,那窦封、简小浪、大富三人将那宁晓晨绑了来,简小浪说道:“孙酒酒,莫要怪在下对你用狠招,我们都找一天了,您若是再不说出李神通被那个大个子药童藏哪了,小爷我有的是招对付您。” “老夫实不知情,三位好汉就不要再逼老夫了”,药王说道。 “孙酒酒,我这诛心草的解药是否已调配好”,窦封问道。 “就要好了,老夫这就去药房帮好汉拿来”,说罢转身去取药去了。 这诛心草不过是药王临时瞎编出来的吓唬窦封的,也确实有用,听了药王所说,窦封由于害怕血液加速循环会导致诛心草药性发作,才不敢运功,放弃追赶司星辰,连夜逼着药王熬制解药,药王自是知道这哪有什么解药,不过自己巧为利用窦王的心理,那千年地精汤药喝下去,大补之药,普通人尚且要发汗几天,何况这窦封武功高强,自是感觉血脉喷张,药王不过煮了些降压、降火之药骗骗这窦封而已。 “好汉,药好了,只需每日服上老夫这两副药,连续三日,诛心草之药性便可去之八九”,药王从药房端上了药说道。 “好,有劳药王了”,说罢端着药王的药走到药童宁晓晨面前,将药强行喂于宁晓晨,“来,小子,先喝上一口”,强行给宁晓晨灌了一口。 过了良久,见宁晓晨无任何不良反应,这才将药王煮的药一饮而尽。 “窦王,咱总不能在这干耗着三天吧,不找到李神通怎么拿到那北郊游记,怎么完成您的复国大业”,简小浪说道。 “嗯,你想想办法,吓唬吓唬这老头”,窦封示意简小浪。 “这药王咱是动不得,还得留着他煮药,但是这药童,咱可以做做文章”,简小浪说道。 简小浪脑子一动,吩咐大富去院子里搜集了干柴摆在那宁晓晨脚下。 “你们要干什么?”药王呵斥道。 “哼哼,我看你这老头说还是不说,再不说我烧了你徒儿”,简小浪恶狠狠的说道。 “造孽阿、造孽,这孩儿跟了我八年有余了,今日恐怕要命丧尔等歹人之手了”,药王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孙酒酒,孙酒酒,救我”,宁晓晨亦是泪流满面。 “你说还是不说,我这就点火了,若想救你徒弟,赶紧说”,大富手拿火把说道。 这一幕,司星辰和阿史那心南在树上看的是清清楚楚,不由得愤慨无比。 正在此时,树林里传出一阵哨声,阿史那心南回应,不一会,一个人影便闪现了出来。 “三叔,我在这”,阿史那心南轻声道。 “丫头,这是谁?”,三叔见阿史那心南旁边站着一位灰头土脸的傻笑的司星辰问道。 “三叔,来不及多讲了,咱们救人要紧,你看那院子里”。 院子里,大富拿起火把已将底下的柴火点着,药王孙酒酒挣扎着想要过去救那宁晓晨,却被简小浪死死拉住。 三叔带着阿史那心南和司星辰冲进了院子。 “你们三个人,真是不要脸,欺负一老一小”,阿史那心南带着三叔和司星辰飞奔进了院子,“结巴,去,快把那小孩子放了”。 司星辰赶紧在跑到旁边拿了一桶水浇灭了柴火。 “辰兄”,宁晓晨高兴的说道。 “嘘嘘”,司星辰示意宁晓晨不要声张。 宁晓晨似乎明白司星辰的意思,暗暗点头。 窦封三人不知来者何人,但见此女子和另一男子衣着似乎不是中原之人,但说的汉语又和中原人无二。 “来的是什么人”,窦封问道。 阿史那心南见结巴已将火浇灭,顿了顿说道:“本姑娘来找药王孙酒酒,这孙酒酒的徒弟自然就是我朋友,朋友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说的好,你想怎么样”,窦封说道。 “不想怎么样,你们放了孙酒酒和他徒弟,本姑娘也就不为难你们了,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阿史那心南说道。 “可笑之极”,那窦封笑道。 “好你个傻药童,你还有种回来,快说,你把那老头子藏哪了”,还没等阿史那心南答话,这边简小浪大声呵斥司星辰。 “爷…爷…爷…爷,他…他…他…他死了”,司星辰故意装结巴说道。 “死了?死在哪了”,简小浪, “我…我…我…为…为…为…什…什…什…么…要…告…告…告…诉…你”,司星辰白了简小浪一眼说道。 “看我不打你”,那简小浪上来就要打司星辰,司星辰假意躲闪。 “小浪,别打他,将那结巴带过来,我来问问他”,窦封说道。 “小兄弟,来,我问你,你可要老实说,否则我可要让小浪好好揍你一顿”,窦封对着司星辰眼睛一瞪,当真是吓人。 “老爷爷是怎么死的?”窦封问道。 “咳咳咳咳”,司星辰学着李神通咳嗽的样子,“然…后…就…就…就…不…行…行…行…了”。 “爷爷死之前有说过什么话,交代过什么事没”,窦封问道。 “没...没...没...没...”,司星辰说道。 “我看你尽是说假话,小浪,来”,说罢,那简小浪上来就要打司星辰。 司星辰假意害怕说道:“等…等…等…等…等…等…,老…爷…爷…爷…爷…去…世…之…前…将…一…本…书…书…书…书…书…书…交…给…一…个…人…,让…他…他…他…送…回…府…府…府…中…了”,司星辰故意在“书”那个字上多结巴了几次,遵照李神通的嘱咐,告诉他们那北郊游记被送回了府中,不由暗自发笑,你们若是信了我这傻不拉几的药童,你们就等着进天罗地网吧。 “你说什么东西”,简小浪怕听错又问了一次。 “一本…本…本…书…书…书”,司星辰说道。 窦封与简小浪二人互相对视,此次太白山峰之行白花费力气,细想之下,全是这个哑巴给搅和没了,顿时火由心生。 “哑巴,那人呢”,简小浪问道。 “一…一…一…大…清…清…清…早…就…就…就…走…了”,司星辰说道。 “若不是你,早就拿到该拿的东西了,全是你这哑巴胡搅和,今天定要烧了你这哑巴白痴,免得日后撞见,让老子心堵”,说罢,这简小浪拿了藤条要来绑司星辰,一边招呼大富又去弄了干柴。 简小浪拿起藤条就要绑司星辰,不想一支镖飞射过来,阿史那心南怒道:“好你个恶贼,连个哑巴都不放过,看本姑娘不好好教训你”。 那简小浪一闪,躲开了飞镖,一看这么个大美女对着自己发怒,顿时来劲了,色眯眯说道:“大美女,你真生气的样子可真让人销魂阿,难不成这哑巴是你家男人呐”,说罢,窦封和大富都跟着哈哈大笑。 阿史那心南气的脸上红一阵紫一阵,拔出佩剑冲向简小浪。 简小浪一边接招,一边口出污言秽语,尽是些下三流的招式。 二人过招数十,众人看的清楚,这简小浪若不是有心调戏阿史那心南,恐怕阿史那心南早已是不敌。 “丫头,小心”,三叔一脚踢开简小浪的手掌,阿史那心南脸上是羞的通红,那简小浪的手掌就差几厘米就碰到阿史那心南胸前两头小鹿了。 “这简小浪还是色性不改,必须狠狠教训一下这狗日的”,司星辰心想道,想起来那年在欧阳府中,欧阳兰兰与化羽蝶被简小浪调戏。 阿史那心南可是吻过司星辰,此情此景,这简小浪如此放肆调戏阿史那心南,司星辰怎能不妒火中烧。 那大富见简小浪以一敌二,也抄了根柴火棍帮小浪去了,四人混战一团。 司星辰见二人不敌,索性也抄了跟棍子一起混战起来,为了装结巴装傻,司星辰只好假意胡来,虽无招无式,但力道惊人,搅合的简小浪和大富暗暗叫苦,众人百招过后,简小浪与大富已渐落下风。 那窦封在一旁看的清楚,局中人看不出,是因为混战之中哪顾得上细想,窦封已是了然,以简小浪和大富的功夫,一般武林高手都难以对付,这个傻瓜结巴看样子没那么简单。 第32章 来势汹汹 窦封略一起身,想要上去就此结束战斗。 那药王知道怕是窦封已看出司星辰是有意装傻结巴,见状立刻上前对窦封说道:“阁下此时切莫运功,如今阁下才刚刚服下汤药,若不好好运气疗养,若是运功,恐怕经脉逆行,有生命之忧”。 “哈哈哈,老头子,你们都是一伙的,你唬我?”窦封虽这么说,但心中却忧心甚重。 “阁下若是不信,现可自行运气至灵台穴位,看是否有一股阻滞之气”,药王说道。 窦封照着药王说的运气,确实如药王所说,灵台穴位确实有阻滞之气,他哪里知道这不过是药王在他刚才喝的药里稍作手脚。窦封不敢妄动,坐于一旁不动,却随手拾了颗石子,闭住全身经脉,手腕只敢用了三成力,随手弹了出去,石子正中左脚司星辰的膝盖。 司星辰感觉膝盖骨一阵剧痛,一个踉跄,闪到了一边,喊道:“哪…哪…哪…个…用…石…石…石…头…扔…扔…扔…我”。 窦封坐那冷冷说道:“小子,你这哑巴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简小浪余大福压力骤减,立刻加紧攻势,三叔和阿史那心南疲于应付。 “快,我帮你看下”,药王一边轻声说道,一边立刻将司星辰扶到一旁,见膝盖青淤一片,搓了点药草用布将司星辰的膝盖骨稍作了包扎,还好,不过是点皮肉伤,“司少侠,不用担心,不过是皮肉伤,稍作信息,便可恢复”。 司星辰感觉左脚一阵酸软,一时用不上力。 “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用的哪家的功夫”,窦封坐着,摆弄着手里的两个石头。 司星辰知道自己被窦封看破,但此时不宜承认,遂沉默不语。 “你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窦封又一颗石子掷了出来,瞄准司星辰的右脚膝盖,司星辰双掌一拍,单脚起跳,一个飞龙乘云,躲过了窦封的石子。 司星辰这一跃,众人皆看的清楚,各自暗暗惊道:“没想到,这个傻哑巴竟有如此轻功”。 窦封正要再次掷出石子,忽听得院子外面一阵嘈杂声音。 “围起来,围起来,围起来”。 此时,简小浪一掌正要拍在阿史那心南身上。 “丫头,小心”,三叔拉过了阿史男祖南,那一掌打在了三叔胸口,三叔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三叔,你怎么样了”,阿史那心南急切问道。 简小浪见机想乘胜追击。 却有一个声音飘了过来:“谁敢再动,射爆你的脑袋”。 简小浪定眼一看,院子的墙上一人正端着箭对着自己。 窦封一看:“不好,这来者之人似乎是官家之人”。 从院子外进来几十人马团团将院子围住,一人从其中走了出来:“各位,在下宁家马寨的宁樊,不知是哪位盗贼如此大胆,连我们马寨的马都敢偷盗,请立刻将马交与出来,既往不咎,否则,莫怪本爷对你不客气”。 “老夫见过宁寨主”,药王孙酒酒上前示礼道。 “见过孙酒酒,我带着众兄弟一路追寻那盗马贼的痕迹,兜兜转转,找到了太白山,便失去了那马的踪迹,又听兄弟汇报说药王这似有歹人,怕是那盗马贼到了先生这,遂火速赶来了,顺便过来向孙酒酒讨几付草药回去喂一喂我那些病马,恐怕是打扰孙酒酒清净了”,宁樊说道。 “不打扰、不打扰,来的正好、来的正好”,孙酒酒说道。 “叨扰先生了”,宁樊刚说完,从墙上飘来一阵聒噪喊声。 “孙酒酒,我家寨主说了,若是找不回那马,咱们这个月的饷银全部减半,你可要帮咱们找到这马阿”,几个兵士说道。 “好说,好说,你们好好找找”,孙酒酒说道。 “放心、放心,这盗马之人肯定就在这里”,宁樊环顾一周说道。 “宁寨主,你要找的这马可是一匹高头大白马”,药王问道。 “正是此马,这马名叫“白虎”,是匹百年难得一见的宝马,是特地为巷阳公子准备的”,宁樊说道。 司星辰听到心想到:“任桂盗的那匹马莫不就是此人所说的马”。 阿史那心南亦心想道:“莫不是我刚骑的那匹白马,我来太白山误打误撞,遇到一匹无主白马,难怪此马如此暴躁,原来是匹宝马,若不是我从小驯马,一般人岂能驯服的了”。 阿史那心南正要张口想告诉宁樊自己知道马在哪儿。 没想药王抢先说道:“宁寨主,这马恐怕现在落到这两人手里了”,说着瞅了瞅简小浪和余大福。 “嗨,你这老头,我看你倒是挺会胡编乱邹邹的”,简小浪说道。 “这马从我这房门穿过,他们两人追了出去,这马去哪了,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宁寨主,你还是要问问他们,我估计是这两人给私藏了”,药王说道。 药王话音刚落,几名兵士将简小浪和余大福团团围住。 “快说,马在哪儿?”几名兵士大声呵斥着。 阿史那心南扶着三叔见这形势,心想:“还是先不告诉他们白马在哪,待这群人教训教训这三个歹人才好”。 “不知道”,简小浪嘴角不屑的说道,见这些人来势汹汹,但丝毫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窦封一直坐着不动,此刻见形势不利,说道:“宁寨主,我的两个弟兄肯定没有盗你的马,这马原是一壮汉盗来的,我也曾见过,如今,这马在哪,我这两个弟兄确实不知”,窦封此时此刻已是耐足了性子,客气之极,若不是自己顾忌诛心草的药性,以现在这些人,窦封平时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宁樊此刻已是明白药王之用意,看今天这形势,恐怕药王是遇到麻烦了,想要借我等之手将这三人驱逐,此刻这宝马不管在不在这三人手里,念在以往的交情上,日后这马寨的草药还要仰仗这孙酒酒的药方呢,怎么着也要帮着药王把这戏唱完。 于是,宁樊清了清嗓子说道:“兄弟们,我看这两人贼眉鼠眼的,必是这两人瞒着他们大哥将白马私藏了,故而这位兄弟也不知情,我看,不拿点真功夫,这两人必是不肯招认的。” “说谁贼眉鼠眼的呢,老子若是得了你这白马,必然把你这马宰了生吃,别仗着人多势众,小爷我对付你们这几个马崽子,还是容易的很”,简小浪吼道。 “说谁马崽子呢,兄弟们,与这种人多说无益,先废了他两条腿再说”,宁樊说道。 众人一拥而上,将简小浪与大富团团围住。 简小浪岂是省油的灯,见对方人多势众,随手抄了个板凳砸向宁樊等人,砸的那几个兵士连连避让,简小浪又趁机拉着大富飞速往药王屋子里躲。 一众人等也跟着追进了屋。 不一会儿,那简小浪手握一把利剑冲到了院子,剑身寒光茫茫,屋里屋外几名兵士被一一撂倒。 没想到这简小浪跑进了屋子,却凑巧找到了司星辰的风起剑,此剑削铁如泥,那群兵士的武器转瞬间被削了个七零八落。 看着这剑如此厉害,“真是把好剑,哈哈哈,想不到这深山老林居然有这么一把好剑”,简小浪狂笑道,一时间杀红了眼。 司星辰眼瞅着自己的剑却握在了这贼人手里,而且伤了不少人,怒火中烧,正要过去阻止。 没想到阿史那心南先手连发几镖过去,简小浪一一削掉,又转而来寻阿史那心南:“小娘们,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个飞步奔向阿史那心南,一招划江逐月,剑影划过阿史那心南的双眸。 “丫头,小心”,三叔提起朴刀挡住了简小浪的一剑,朴刀被削断,风起剑惯性冲力挑破了三叔的右手臂,三叔手臂一阵火辣辣,鲜血沾湿了一片。 那边几个兵士正与大富纠缠在一起,争斗的也是难解难分。 三叔力怯,简小浪手握风起剑,真是趁你病、要你命,一剑就要刺向三叔胸口。 司星辰已顾不得许多,从简小浪身后飞身跃起,同时抄了根木棍,一招笔走龙蛇,将全身内力注入其中,趁其不备,攻向简小浪身后,简小浪感觉身后有动静,一个转身,司星辰抓住机会,瞄准简小浪的手腕,木棍震得简小浪虎口阵阵发麻,血流如注,风起剑掉落在地。 见此情形,窦封手掌微微一抖,一个石子又击中了司星辰的另一个膝盖,一阵剧痛,司星辰亦跌倒在地。 端坐在一旁的窦封缓缓说道:“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装疯卖傻”。 司星辰回道:“我是你爷爷”。 宁樊捡起风起剑,说道:“兄弟,少跟这些人废话,先废了这装模作样的人,说罢,拎着风起刺向窦封”,宁樊不知道窦封是因为惧怕诛心草的,才不敢妄动,还以为这人端坐在那,装模作样。 窦封端坐不动,不过是手上微微一动,又一颗石子飞来,宁樊手腕一软,风起剑又被击落,宁樊感觉自己手腕一麻,一时间好像连羽毛都拿不起,退到一旁。 药王上前捡起风起剑,交于司星辰:“司少侠,此剑是少侠之物,还请少侠妥善保管,切勿再落入贼人之手。” “多谢孙酒酒”,司星辰双腿站立不稳,拿起剑撑起。 “喂,结巴,谢谢你”,阿史那心南跑过来喊了句,没等司星辰答应,紧接着说道:“结巴,没想到你武功这么高”。 司星辰苦笑一声:“祖南姑娘,客气了,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阿史那心南突然愣在那,今天一直结结巴巴“媳妇媳妇”叫着的小玄子突然变的自己不认识了,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何要装作结巴,但阿史那心南心里明白若不是他提醒自己,今天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遂又鞠了一躬,“谢谢小玄子”,然后冲司星辰眨了眨眼睛。 司星辰会心的微笑看着阿史那心南,这“小玄子”的称呼是属于他们俩的。 道过谢后,三叔那手臂又隐隐作痛,发出痛苦的呻吟,阿史那心南转身正准备去扶住三叔。 “辰兄,让我来帮你把腿包扎一下”,宁晓晨说道。 声音就像一道闪电钻进了阿史那心南的耳朵。 “司少侠……辰兄,司少侠……辰兄”,阿史那心南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愣愣的向司星辰问道:“你是司星辰?” 第33章 恩怨 司星辰说道:“姑娘,我……”。 “真的是你,司星辰,你让我找的好苦”,阿史那心南说道。 “确实是我”,司星辰知道此刻已是隐瞒不住,索性脱下上衣用袖子将脸上的黄泥擦干净,露出了真容。 众人皆是好奇,一个畏畏缩缩的丑哑巴,突然变成了一个英俊的青年。 时间,总会把两个陌生人变成熟悉的人,然后再把两个熟悉的人变成陌生人,甚至仇人。 “三叔,这人就是那日刺杀我父亲的刺客,今天老天有眼,让我遇到他,我定要为父亲报仇,若不是他,我家何至于此”,阿史那心南说道,两行热泪从脸庞滑落,定襄城一战,司星辰奇袭突厥大营,差点就刺杀了颉利可汗。 三叔亦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司星辰的脸庞,说道:“没错,真的是他”,三叔的手臂依然流着血滴,滴在地上,一滴一滴,让人看了心里堵的慌。 “丫头,去杀了他”,三叔冷冷地说道。 剧情翻转的太快,众人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小子不就是那日在欧阳府中的那混小子吗,这时候,窦封,简小浪和大富也认出了司星辰。 “原来是你这个小子,小浪、那本书肯定在他身上,快去拿下,不要被其他人抢了先”,窦封说道,简小浪左手抱着右手,虎口处依旧是阵阵剧痛,那大富一掌击倒另一名兵士,二人听得窦封所言,双双逼向司星辰。 药王见此情形立刻上前问道:“还未问姑娘此番上山找老夫所为何事”。 “有一事相求,家父病重,还请孙酒酒答应随我一同前往医治”,阿史那心南说道。 “姑娘,老夫也有一件事相求,姑娘若是答应了,你父亲的事,老夫绝不推辞,若是姑娘不答应,姑娘所求之事,老夫绝不答应”,药王说道。 “孙酒酒,请讲”,阿史那心南问道。 “老夫要姑娘今日放了司少侠一马,日后你们的恩怨自行了解,但现在是万万不可”,药王说道。 “是啊,是啊,姑娘,咱们应该共同对付这三个恶人,岂可因私人恩怨,让恶人着了道”,宁樊跟着附和道。 “这….,三叔”,阿史那心南一时没了主张,看了看三叔,又想起了那日在漫天飞雪的阴山上,若不是司星辰冒险救了自己,自己恐怕早已成为那黑瞎子的美食了。 “丫头,此人曾经救过你一命,今日放他一马,也算是报了他那日救你的恩情,从此,互不相欠,日后若是再见,休要饶他性命”,三叔说道。 “如此甚好”,药王说道,宁樊跟着附和道:“这才对嘛,现在要紧的是想办法怎么对付这三个恶人”,宁樊眼看自己带来的人一个个被撂倒在地,知道此三人武功高强,恐怕就是众人联手都难以抗衡,何况现在能打的也就司星辰了,那三叔武功略高,现在恐怕也不能再战了,自己的手到现在还没恢复,其他兵士死的死,伤的伤,都横七竖八的躺着。 “少侠,小心”,宁樊喊道,那简小浪余大福趁着司星辰与阿史那心南发愣那会,突然发难,简小浪从阿史那心南身后直接刺了过来,想着一剑刺穿两人。 司星辰高喊道:“小心”,单脚转身,抱起阿史那心南,风起剑挡在身前,好险。 推开阿史那心南,司星辰一个笔走龙蛇,风起剑卷起草石直刺简小浪,威力惊人。 阿史那心南心中一怔,心想道:“为何他又要这样对我,又救我一次,日后我又该如何取他性命”。 “小浪,小心”,窦封大惊,一个石子从手腕全力飞了出来,正中司星辰风起剑。 但风起剑的冲力仍直冲简小浪,简小浪奋力一挡,司星辰虽被击中,但余力依旧震的简小浪连连退后几步。 又是一颗石子,简小浪被窦封石子再次飞中,一时没了力气,坐倒在地。 场上已基本没有人有还手之力了。 “大富,去,把所有人都绑了”,窦封说道。 那大富找了绳子将众人一一绑了起来,“大哥,这老头子绑还是不绑?”。 “都绑了,把柴火生起来,今天若是得不到咱们要的东西,放火烧了药王这院子,让他们都变成灰烬”,窦封说道。 “你们这群王八蛋,你们想要的东西与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司星辰吼道。 “少啰里啰嗦的,司星辰,今日你若是不交出那本书,休要怪我们大开杀戒”,简小浪高声说道。 窦封端坐在那,缓缓站起身说道:“小子,识相的就赶紧交出我们要的东西,老夫若不是看在药王的面子上,你们早已做了这山中孤魂,我再问你一句,那本书究竟在哪?”。 司星辰说道:“早就和你说了那书早已被人带走了,你找我有什么用,你自己也不想想,郡王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窦封细想一下觉得司星辰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心中仍想诈他一下,说道:“小子,在我这里装疯卖傻,你说郡王死了,现在尸体埋在何处,请带我们去看看真假”。 司星辰心想道:“那书就在山洞那,若是带这帮恶人去了,那郡王的东西岂不落入窦封之手,但若是不带他们去,恐怕都要被烧死在这,只能答应带他们去,一路上我见机行事,来个金蝉脱壳,再回来救他们”,遂对药王使了个眼色。 说道:“也罢、也罢,既然你们这么想看郡王的遗体,小爷我就满足你们这小小的愿望,但是需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窦封问道。 “放了他们,这只是其中一个条件”,司星辰说道。 “还有一个条件是什么?”窦封说道。 “我带你们找到郡王遗体后,不管你们有没有找到那本书,从此以后不准再踏入这万草园半步”,司星辰说道。 “哈哈哈,小子,你出的条件可真是多此一举,若不是有事前来,八台大轿抬我来,我都不来,这有何难,答应你便是了”,窦封说道。 “各位英雄好汉,你们可听见了,都作个见证”,司星辰说道,司星辰心中有自己的想法,这药王一直在终南山,如若窦王日后还要来这里,必然是打扰这里的清净,所以这个条件是为了药王孙酒酒而提的。 药王知道司星辰用心良苦,心中想到,难为这小子了。 “少废话,快带我们去”,那简小浪见司星辰没完没了,又开始嚷嚷。 “急什么,小爷我脚疼,刚你那大哥给小爷我这膝盖骨那一下可不是棉花,快给小爷我去弄点药敷一敷,要不然小爷我走不动”,司星辰说道。 “小浪,去给司小兄弟弄点跌打药,敷一敷,另外我问你,你真的姓司吗?”窦封奇怪的看着司星辰面容问道。 见窦封吩咐,简小浪没好气拉着药王进了药房找了几贴跌打药往地上一扔,“总有一天把你腿敲断”。 “不姓司,我姓爷”,司星辰不知道窦封为什么这么奇怪的看着自己,至于自己姓什么跟他有什么干系。 窦封脸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司星辰把裤脚一撩,来,“小浪是吧,给小爷敷上”。 “我呸”,简小浪狠狠的碎了一口。 “小浪,帮少侠敷上药,算我们陪个不是”,窦封说道。 “大哥……这”,简小浪说道。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小浪”,窦封说道。 简小浪见窦封如此说,只好胡乱将药敷在司星辰腿上,边敷边叫骂:“别让老子再撞见你,再撞见你,看老子不剁了你手脚”。 “唉哟,腿好疼……走不动了,手,这边,这边手也疼”,司星辰佯装道。 “小浪,对司少侠不可如此无礼”,窦封一边说,一边一掌打在宁晓晨身上,宁晓晨顿时一口鲜血涌出,看样子是性命堪忧。 “不错,看样子是没什么阻碍了”,窦封一直忌惮诛心草才不敢妄动,经过这么久的调息运气,已感觉浑身通畅,自是明白那诛心草不过是唬他而已,这一掌也是因为自己被骗,给药王一个颜色。 “你……”司星辰怒道。 “畜牲阿、畜牲”,药王骂道,奈何自己被绑,看着宁晓晨受如此一掌,药王知道,若不是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还不走?”,简小浪一把夺过风起剑催促道,一边一溜圈将众人的绳子再绑了遍。 “唉哟”,司星辰假意一个踉跄,脚步不稳,扶住一根竹子,用力掰了一片竹片放于手中。 “大富,你在这看着,我和小浪跟司小兄弟去去就来”,窦封说道。 司星辰经过阿史那心南时,看了一眼阿史那心南和三叔,示意了一下,在司星辰看来:“此时有能力带领大家逃跑的只有阿史那心南和三叔他们两个”,趁机将手中刚刚掰下来的竹片抖落在地。 阿史那心南看着司星辰,心里五味杂陈,“你小心……”,话刚出口,又戛然而止,轻咬嘴唇,欲言又止。 第36章 放火 “大哥,这小子轻功高强,切不可让他耍诈,待我弄条绳索捆住他”,简小浪说道。 “嗯”,窦封说道。 天色渐晚,天际出现一抹霞光,那霞光的范围慢慢地缩小,颜色也逐渐变幻,紫红变成了深红,深红变成了金黄,又由金黄变成了酒红,最后被黑色吞噬。黑洞犹如一只神奇的巨手,徐徐涂着黑夜的颜料,整个太白山峰开始变得乌漆乌漆的。 三人点上火把,下山而去。 司星辰领着窦封与简小浪,借着夜色,依稀摸着下山的路往郡王埋葬的山洞而去。 “小浪,看紧了”,窦封说道。 “大哥,放心,这小子的这头绳子我抓的紧的很”,简小浪用力扯了扯绳子。 司星辰一路上都在琢磨着,怎么对付这两个人,想着拖延时间,好叫药王他们有逃跑的时间,能绕弯的尽量绕弯,这样七拐八拐,被转的晕头转向,窦封二人似乎感觉到了。 “小子,少跟我玩什么花招,再找不到郡王遗体,可别怪我不客气”,说罢简小浪掏出风起剑架在司星辰脖子上。 司星辰估摸着时间,若是药王他们能逃出来,估计应该也差不多了,遂带着二人又七拐八绕到了那山洞。 夜色下,只见山洞门口依稀有几个黑衣人,还有几个黑衣人在洞门口挖着什么。 简小浪一把捂住司星辰的口鼻,三人立刻屏住呼吸在旁边找了一片草丛潜入,拨开草丛借着月光,司星辰看到一黑衣人依稀正是任桂。 司星辰明白,此时若是高喊,必然丢了性命,这简小浪一直拿着风起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只能见机行事。 听得任桂说道:“快,快挖,我离开的时候郡王还是好好的,这洞门口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坟包,若是郡王的,遗体必在此处,我们务必要保证郡王回府,妥善安葬”。 又对着另外一个黑衣人说道:“我离开时,郡王说这窦封是天下第一祸害,必须除之,若不早日除之,必祸及黎民,危及大唐江山,这次调五百府内高手务必将太白山峰团团围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白吗”。 “请放心,已全部安排妥当,太白山峰今晚就算有只蚂蚁也休想出去”,另一黑衣人说道。 窦封与简小浪在一旁草丛听的真真切切,不由的惊出一阵冷汗。 “这老头子,死之前还要调兵上山抓我”,窦封牙齿咬的咯咯响。 那简小浪架在司星辰脖子上的剑又紧了点,此时若是司星辰发出任何一点声响,必然会惊动这五百高手,谅他窦封武功再高,恐怕也难以应付。 过了一会儿,坟包被挖开了,果然是李神通的遗体,只见几个黑衣人在地上拜了几拜,小心翼翼将王爷穿上寿衣,又小心将遗体抬入棺内。 “来人,安排人,火速将王爷送往郡王府”,任桂说道。 “怎么办,大哥”,简小浪轻声问道,一边压了压架在司星辰脖子上的风起剑。 “劫,那书必在那老头的身上”,窦封轻声说道。 “劫?怎么劫?” 窦封比划着,让简小浪去引开这些黑衣人,然后自己再进去收拾其余几人。 简小浪瞄了瞄司星辰,如今自己绑了一个人,非常不便。 司星辰此时被简小浪压在前面,虽不知道窦封怎么回答的,但已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 那简小浪手上一紧,就要了结了司星辰。 司星辰感觉脖子一凉。 突然草丛中一阵巨大的声响,任桂大喊一声:“谁?”。 就这一声巨响,让简小浪稍微犹豫了下,手顿时一停。 一匹白马嘶吼着冲了出来。 司星辰趁着简小浪一愣神,身子往后一倾,往下一溜,一个雀马鱼龙,双脚一个倒勾踢掉简小浪的风起剑,风起剑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掉入了草丛,司星辰大喊一声:“任桂兄弟,是我”,借着力道,顺势飞出了草丛,在地上滚了几滚。 “快”,任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依稀听得是司星辰的声音。 一时间,数十个黑衣人往这边赶来。 “走”,窦封知道对方人多势众,此刻再不走,恐怕要落入这些人手里。 二人顾不上司星辰,只好趁黑溜走。 任桂扶起司星辰,说道:“辰兄,怎么是你?” 司星辰感觉嗓子难受,一摸脖子,感觉湿黏黏的,摊开手掌一看,一手掌的血迹,任桂大惊,喊道:“来人,快给辰兄包扎”。 待包扎好后,司星辰说道:“没事,没事,只是点皮肉伤,还好任桂兄弟来得及时,要不然我这条命可就丢这了”。 “刚发生什么事了?”,任桂问道。 于是司星辰将任桂走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辰兄,您刚才真是危险之极,如此说来,窦封这三个恶人还在太白峰”,遂吩咐左右:“传令下去,让所有兄弟们打起精神,仔细搜索,务必要抓了窦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切不可掉以轻心,尤其是运送棺木的兄弟,加派人手,要防着窦封中道打劫”。 一人牵着一头白马过来,交给任桂:“这马性子真烈,几位兄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降住了此马”。 “这马想必是被绑在树下太久,自己挣脱绳索跑了出来,与我也算是有缘,若不是此马突然緃出惊扰了那简小浪,我这脖子稍微抹深一点,哪还有命”,司星辰说道。 任桂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夜色当中依稀认出此马便是那“白虎”,“辰兄,此马便是我要赔你的“白虎”,如今失而复得,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 “任桂兄弟,如此说来,此马便是那马寨宁樊所寻之马,我岂能夺人所爱,此马就由我做主,待遇到宁樊,再归还于他”。 “辰兄所言极是,就依辰兄”,任桂说道。 “快回万草园,那窦封必然返回院子挟持人质,刻不容缓”。 “快、快随我来”,一时间二三十名黑衣高手跟随司星辰与任桂火速赶往万草园。 正走着,只见山中升起一股黑烟,依稀伴着点火光。 等众人七拐八绕到了院子附近,只见院子已是火光冲天,来不及了,那窦封必是放火烧了万草园。 窦封三人挟持着药王与宁晓晨站在院门口,那宁晓晨已全身包扎,怕是窦封那一掌,宁晓晨身上已多处骨折。 司星辰喊道:“窦封,还不快放了药王孙酒酒和宁晓晨”。 “臭小子,太白山峰如今里里外外都是高手,放了孙酒酒,哈哈哈,痴人说梦”,简小浪高声喊道。 “窦封,今天你们三人休想离开太白山峰,郡王有令,必须将你们三人拿下”,任桂高声喊道。 “李神通,哈哈哈,一个死了的人不自量力”,窦封大笑道。 从树林中跳出几个人影,司星辰一看,是宁樊、阿史那心南、三叔三人。 “司少侠,是我们”,宁樊招呼道。 “宁寨主,药王他们……” “哎……”,宁樊将后面的事情一一说了开来,原来在司星辰领着窦封、简小浪下山后,三叔趁着大富不注意用竹片割开了绳子,又打晕了大富,解开了众人,三叔要杀了大富,奈何药王孙酒酒不答应。 宁晓晨身受重伤,药王必须要立即救治,离开院子宁晓晨恐怕有性命之忧。宁樊只好与阿史那心南、三叔三人分头去寻找司星辰。不想刚走没多远,便看到山中火光冲天,又折了回来。 “原来如此,这窦封真是狠毒,一把火烧了万草园”,司星辰说道。 阿史那心南、三叔虽与司星辰打了照面,但离的足有一丈远,阿史那心南远远看到司星辰脖子上的包扎,突然心疼,问了一句:“你脖子怎么……”,却又戛然而止。 “小事,不过是皮肉之伤”,司星辰说道。 几十名黑衣高手将窦封三人团团围住,只等一声令下。 万草园此时已是火光冲天。 第37章 奋力一击 “救我”,宁晓晨虚弱的说道。 “任桂兄弟,孙先生是郡王生前好友,如若郡王在世,绝不可能见死不救,倘若不救,郡王泉下有知,必会怪罪”,司星辰对任桂说道。 “辰兄说的是,孙先生命悬一线,贸然出手,必然伤了他二人性命,必须要想想办法”,任桂说道。 众人一时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 那简小浪喊道:“快点把那老头子的棺木抬过来”。 “休想”,任桂喊道。 “好啊,我看你们抬还是不抬”,说罢简小浪将宁晓晨拉了过来,一剑斩下去,宁晓晨一只左手臂被砍落,顿时鲜血直喷。 “阿”,一声惨叫,宁晓晨痛的昏厥过去。 “抬还是不抬?”,简小浪继续喊道。 众人皆是一阵叫骂,药王孙酒酒是老泪纵横,“畜牲阿,畜牲”。 “且慢”,司星辰喊道。 “还是你这个臭小子识相,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若是再不将那老头子的棺木抬过来,这小子的另外一只右手臂便没了”,简小浪喊道。 “辰兄,此事万万答应不得,郡王棺木是万万不可交出,万一有点差池,我等以及这五百众兄弟恐怕皆要灭顶之灾”,任桂说道。 “任桂兄弟莫惊慌,咱想一个万全之策”,司星辰说道。 “好,不过依我看,他们还有隐藏的高手一直埋伏在山里,这窦王烧了万草园极有可能是在召唤他们,昨晚你和郡王在山洞,我寻找你们的时候,几十号弟兄都莫名其妙死了,不可能只有他们三人”,任桂说道。 “任桂兄弟说的是,我有一计,你安排兄弟们将棺木抬到此处,用树遮挡,咱们来个移花接木,将郡王遗体抬出,由我潜入棺木,现在黑灯瞎火的,他们必看不清真假,待窦封等人打开棺木,我便趁势飞出,给予致命一击,就算窦封武艺高强,一时难以防备,也难躲我这一刺,此事便可成也。五百高手分成两队,一队弓箭手在外围,一队趁机会突击进去抢人,即使他们有救兵,应该不会太多,应该不过十数人”,司星辰经历过突厥一战,已经有很好的经验了,司星辰快速说着计划,众人都表示赞同。 “好,就这么办,来人,将郡王棺木抬上山来”。 “怎么样,商量好了吗?”,简小浪又在那高喊,将已经昏厥的宁晓晨拉到身前,作势又要斩下去。 “稍安勿躁,正安排人将棺木从山下抬上来,你们必须放人”,司星辰喊道。 “这个自然”,简小浪喊道。 药王孙酒酒喊着:“别过来、千万别过来,危险”。 “老头子,你瞎嚷嚷什么,给我闭嘴”,简小浪上去狠狠瞪了一眼药王。 药王这一喊让司星辰有些清醒,我已经告诉这窦王那书被送进了郡王府,为何他还要郡王的遗体? 司星辰想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可能有诈。 司星辰拉过任桂到一旁说道,毕竟郡王交代关于书的事情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任桂兄弟,郡王交给你的书送到郡王府了吗”。 “辰兄安心,送到了”。 “那就好,郡王临死前托付我叮嘱你此事,务必要保管好此书,府中要布下重兵,半年内那窦封一定会前去盗书”,司星辰不好实话实说告诉任桂那本书是假的,也不好说自己按照郡王的吩咐,故意透露给窦封那本假书送到了郡王府,心里暗自想到:“既然窦封知道书不在李神通身上,那就奇怪了,这窦封为什么还要郡王的遗体?难道郡王的遗体还藏着什么秘密?” 那药王依旧是破口大骂着窦封三人。 窦封说道:“孙酒酒,我等成大事者岂能儿女情长,当年我父就是被像你这样的满嘴仁义道德之人所害,就比如这个李神通,当年兵败于我父,我父亲以礼相待,可是到头来怎么样,这老头子却要与我争一本原本就应该属于我的书,哈哈哈,可笑,可笑,不过是一些见利忘义的墙头草而已,我已运行经脉,畅通无阻,诛心草药性已除,天下又有几人能挡的住我窦封”。 “哈哈哈,亏你窦封英明一世,却被几根药草吓破了胆,哪有什么诛心草,不过是老夫诳你而已,以你种种作为,天下人应人人得而诛之,只怪老夫一念之仁,早知如此,就应该在汤药里下剧毒,为天下人除害”,药王说道。 “老头,今日全是被你所误,若不是你说有什么诛心草,让我心有忌惮,岂能让那臭小子得了便宜,你这老头误我大事,”窦封说道。 “什么大事?这天下应该是天下人的天下,如今国家初定,贞观新政,皇帝刚施仁政,百姓无不安居乐业,实乃国之大幸,而你不过是为了实现个人权利,你的父亲,你身边的人,还有无数的黎民百姓都要被你牵连”,药王继续说道。 “笑话,成大事者必有痛失,就算是牺牲父母、兄弟,亦在所不惜,又何况个人荣辱,当今皇帝发起玄武门之变,是一个连自己兄弟都可以杀的人,谈什么仁政,我看不过是心虚、愧对先祖,演几年戏罢了”,窦封说道。 “如今人心方定,万众归心,你逆天而行,又是何苦,倘若你反受其害,你的父亲泉下有知,岂不扼腕痛哉”,药王说道。 “哼,若不是这乾坤颠倒,世道之人黑白不分,我岂会如此,想我父亲当年兴仁义之师讨伐反贼,所到之处,无不得民心,受拥护,万民敬仰,可到头来又怎么样,众叛亲离,如今天下人居然要拥护这样一个逼父弑兄之人,我岂能坐视不理”,窦封说道。 “罢了、罢了,老夫懒得和你争论了”,药王说道。 看到对面人群一阵骚动,简小浪大喊道:“臭小子,老头子的棺材抬上来了吗,磨磨唧唧的”。 黑衣人围成人墙遮挡,将李神通遗体抬出棺外,“来了,马上给你抬过来”,司星辰一边回答,一边潜入棺木之中,任桂吩咐将棺盖盖上,又安排几人将棺木抬至窦封等人一丈远。 任桂大喊道:“棺木已经抬过去了,你们可别食言,赶紧将人放了。” 简小浪喊道:“大哥,棺木抬过来了”。 窦封起身走至棺木旁正要推开棺盖。 任桂大喊道:“且慢,你们答应的,放人”。 “哈哈哈,笑话,你们一个死人想换两个活人,是你们蠢还是我们蠢”,窦封大笑道,说罢一掌打在棺木上,“老头子,你终究还是落在我手里了”,棺盖在空中翻转了几圈。 一个人影从棺材里飞出,利剑在火光的照射下,折射一道闪光,直刺窦封双眼。 “凤狂龙燥”,司星辰的剑身发出耀眼的光芒。 简小浪见状大喊道:“大哥,小心”,将手中风起剑投向司星辰,司星辰手中剑被风起剑削掉剑锋。 虽然被简小浪的飞剑阻挡了一下,但司星辰仍借着力道,冲向窦封,那窦封一时反应不及,连退数步,断剑刺在窦封胸膛,鲜血染红了窦封的衣衫,没了剑锋的一把普通的剑,虽不能致命,但也让窦封心有余悸,窦封用手护住胸膛,一掌震开司星辰。 “大哥”,简小浪和大富立刻前来救助窦封。 而另一边,任桂带来的黑衣人蜂拥而至,瞬时间将窦峰三人包围。 “孤魂何在?”,就在此时,窦封高声喊道。 第38章 列阵 就在此时,从万草园的暗处闪出一队人马,其中有人高喊:“誓死保护宗主”,“是”,十数人齐刷刷的声音,团团围起一个圈,紧紧护着窦封三人。 宁樊说道:“难道这就是江湖中传说的“孤魂”,一个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组织?” 众人被万草园的烟熏得睁不开眼,只见“孤魂”不时变幻着阵法,十数人如同变化莫测的剑阵,窦封三人被融入剑阵当中,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孤魂变化莫测的剑阵着实厉害,任桂带来的高手不少人已被刺身亡。 “往后撤”,任桂手持弓箭亲自瞄准了喊道,待自己人马回撤之时,“给我射”。 飞箭如雨般射向了“孤魂”。 那十数人被射成了窟窿,纷纷倒地。 任桂上前去辨认,一一翻开这些尸首,窦封三人已不知所踪。 “窦封,有本事就滚出来,躲起来算什么本事”,任桂大喊道。 “哈哈哈……,臭小子,还有司星辰,记住了,山不转水转,我会来找你们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从空中飘来一个悠远的声音。 司星辰拾起了“风起剑”自言自语道:“若不是这把剑过于锋利削了我的剑锋,刚才那致命一击,恐怕窦封已经命归西天,师父若是知道,该作何想,哎”。 “司少侠,你在说什么?”宁樊上来问道,也不再称呼司星辰为小兄弟,而是一口一个少侠了。 “哦,没什么,不过是想我这把剑被简小浪拿了救了那窦封一命,令我感到可惜”,司星辰说道。 “今日一睹少侠之风采,真是令人心生敬佩,司少侠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武功和智谋,真是令人佩服,如今这万草园被火烧成灰烬,司少侠若是不嫌弃,就请到我们马寨住上些许时日”,宁樊是个生意人,喜欢与人结交,江湖中人、权贵、穷酸书生,都没问题。 “不好……”司星辰突然冲向燃烧的万草园。 “怎么?”宁樊看着司星辰慌张的奔向万草园院子里。 司星辰来不及解释,冲进了自己住的房间,院子已烧的七零八落了,司星辰在房间的灰烬里仔细寻找,找什么呢,好不容易找到药瓶子,又冲出院子。 “孙先生,这瓶药究竟是什么药?先生可知道答案了”,司星辰一脸大汗举着药瓶问药王。 “司少侠,切莫着急,这两日我一直在苦苦思索以及试炼,没想到万草园被付之一炬,哎,恐怕又要些时日了”,药王不禁含泪,这万草园可是药王的全部心血。 “哦,真难为先生了”。 “司少侠,虽然老夫没有炼出此药,但在试炼过程中,老夫可以肯定的是此药含有来自于波斯的底也伽成份,你若是能告诉我吃了此药之人的症状,我便能猜之一二”。 “我记得我最后一面见到师父他时,师父他老人家瘦的皮包骨头,神志不清,师父说他浑身像长了蚂蚁,一直向我喊“药、药、药”,最后那奸人给了师父药后,师父便双目呆滞,是非不分,完全受那人控制”,司星辰说道。 “这就对了,这底也伽能让人成瘾,成瘾之人若是一日不服此药,浑身犹如千军万马的蚂蚁在爬,一旦发作,人会变成连畜牲都不如,假以时日,肉身会被摧残,仅剩皮包骨头,你说吃过药之后,便受人控制,可见此药另外加了几种成份,如我猜的不错的话,其中一种可能是最近江湖中兴起的“天虫摄魂丹””,药王说道。 “感谢孙先生”,司星辰拜倒在地。 “司少侠,切莫如此说,若不是你,老夫这条命恐怕都交给窦封了,只可惜老夫的万草园被付之一炬,要不然过几日时间,老夫必能试炼出与你这一模一样的药来”,药王赶紧扶起司星辰说道。 阿史那心南与三叔上前施礼说道:“孙先生,家父病重,诚请孙先生前往府中替家父医治”,三叔也跟着说道:“孙先生,如今这万草园已被烧毁,重修恐怕需些时日,孙先生去我们府上住上一段时日,一是暂时有个落脚之地,二是替心南父亲治病,三者,宁晓晨如今断臂需要调养,需要一个好的环境”。 “嗯,说的有理,病人要紧,老夫这就随你们去”,药王说道。 “既是如此,那孙先生请吧”,三叔说道。 那阿史那心南瞟了一眼司星辰,欲言又止,司星辰看在眼里,两人对视无言。 司星辰将宁晓晨小心翼翼放于三叔背上,药王与阿史那心南三叔、宁晓晨四人辞别众人,便下山去了。 “少侠、任桂兄弟,何不到在下的寨中稍作休整,天色已深”,宁樊见说道。 “也好,只是有一事还要请宁寨主包涵”,司星辰说道。 “少侠有话请讲”,宁樊说道。 “那匹白马”,司星辰正要往下说。 “司少侠言重了,此事任桂兄弟刚已和我说过了,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白虎”也未丢失,就请司少侠与任桂兄弟一起到寨中一叙”,宁樊说道。 “宁寨主,运送郡王棺木,事关重大,不敢有片刻耽误,在下多谢宁寨主美意,下次定当亲自前往寨中致歉。” “好,任桂兄弟,白马之事无需再提,既然如此,我就不强人所难了,那司少侠请吧”,那宁樊骑上“白虎”,示意司星辰上马。 司星辰心想道,“现在这里乌漆墨黑的,这山中一时也无法安歇,且去宁寨主那稍作安顿”,翻身上马,二人告别任桂等一众人等,也下山去了。 寨主宁樊骑着“白虎”带着司星辰回到马寨已是深夜,安排好司星辰起居后,二人都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由于衣服在万草园被烧了,司星辰只好换上马寨人的服装,第二天清早,听得房门外声音嘈杂,起身刚要开门看个究竟,听得窗外马寨之人议论。 只听一人说道:“果然是匹好马,巷阳公子得此宝马,咱们寨免灾了。” 另一人说道:“是啊,要是此马弄丢了,不知道咱们寨多少人要掉脑袋”。 司星辰推开房门,往外探去,原来是那位巷阳公子正在试马,只见那人手拿一根长槊,不时挥舞着,一群马寨之人正围着观看,不时高声喝彩。 司星辰收拾好,本想去宁樊那告别,正好路过。 那巷阳公子人群中一眼看到司星辰,大声说道:“听闻司少侠武艺超群,还请领教、领教”,不由分说,还没等司星辰回答,驾马而来,“驾”,巷阳公子大声呵斥着马儿直冲司星辰而来。 司星辰见此人来势凶猛,只好躲闪,躲过巷阳公子这一冲,司星辰翻身上了一匹马,勒住缰绳,说道:“如此,得罪了”。 “好,若是司少侠能胜的过在下这根长槊,我座下这匹“白虎”便赠予少侠”,巷阳公子说道。 第39章 赠马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司星辰见此人蛮横、霸道,有心教训教训,就不客套了,拔出风起剑。 “驾”,巷阳公子再次冲了过来,长槊发出阵阵寒光。 这巷阳公子一早就去了宁樊那,听得宁樊将终南山之事讲了一遍,又将司少侠夸了个遍,“武艺超群,智慧过人”,因此,尉迟巷阳对这司少侠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况且,自己派去的手下全遭了难,可见敌人之手段,此番折了这般人马,依宁樊所述,是那任桂为了还司星辰的马才来盗这“白虎”,按道理,这账应该算上司星辰一笔,巷阳公子怎可轻易算了,再说这人连个招呼不打,一个道歉都没有就想走,这叫巷阳公子面子往哪摆。 电光火石,风起剑与长槊撞击,二人你来我往,大战数十回合,早已惊动马寨上上下下,看热闹的围了一圈又一圈,那常大人、宁樊、马周也赶来观看,人群中不时发出呼声、喝彩声。 司星辰脖子受伤仍未痊愈,几十回合后,再加上终南山一夜的疲劳,渐感乏力,这巷阳公子浑身有股蛮力,手中长槊也非寻常铁器,马背上枪法纯熟,座下“白虎”敏捷非凡,再战下去,司星辰自知不敌。 这马背上不似平地,若在平地,风起剑的灵巧足以挑翻巷阳公子的长槊,但这马上之战,讲究的是一寸长、一寸强,重兵器尤其重要,以风起剑之短对长槊之长,处处被动。如此下去必败无疑。司星辰深吸口气,计从心来。 见巷阳公子再次冲了过来,长槊迎着照着司星辰的脑门劈下,司星辰索性摊开双手,毫无抵挡的意思。引起众人一阵惊呼,不知出了什么状况,这司星辰是不要命了,宁樊、马周、常大人三人在旁边亦惊呼:“巷阳公子,快住手,勿伤人性命”。 那巷阳公子心中一愣,紧急收力,司星辰见巷阳公子果然中计,趁此机会,一个鱼跃龙门,左手抓住长槊,借势一踩,再一个雀马鱼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坐到巷阳公子身后,风起剑更是架在巷阳公子脖子上。 今天的司星辰早已不是初入江湖的愣头小子了,有些时候还得用用心理战。 围观者被这突然出现的状况惊呆了,一时间都看傻了眼,愣是过了三秒才有人喊“好”,紧接着喝彩声连连。 “司少侠,好轻功,快,两位快下马歇息”,宁樊高声说道。 “得罪了”,司星辰说了句,翻身下马。 那巷阳公子知道自己中计,心中甚是不服,将长槊狠狠的掷了出去,直直的插在了木桩上,嘴里“哼”的一声,也翻身下了马。 围观众人也一一散去。 宁樊见状,赶紧将两人带入厅堂,吩咐下人准备酒菜。 那常大人见巷阳公子黑着个脸,气氛尴尬,说道:“巷阳这小子算是遇到对手了”。 马周说道:“两位英雄真是让马某大开眼界,在下有幸结识诸位,还请诸位,一起敬两位英雄一杯。” “哼,此类偷奸耍滑之人,怎称的上英雄?”,巷阳公子抬起酒杯直接把酒倒在了地上。 “巷阳,你这小子,若不是司少侠手下留情,你身上还不得多个窟窿”,常大人说道。 “这小子使诈,哼”,巷阳说道。 “正所谓兵不厌诈,司少侠以计取胜,更体现他不但武艺超群,更是智慧过人”,常大人说道。 “在下谢过常大人谬赞、宁寨主、马周兄弟,就此别过”,司星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若不是那宁樊好客,司星辰着实不愿再呆下去,司星辰看得出来,这巷阳公子是众星捧月,说话做事都是任性的很,他这样的人与我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结交到一起。 宁樊见气氛尴尬,也不便挽留,遂亦一饮而尽,“司少侠,请”。 常大人见司星辰要走,起身问道:“司少侠请留步,敢问少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在下浪迹天涯,到哪里去?我……”,司星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自与霜儿分别后,司星辰愈发感觉只有和霜儿在一起才是最开心的,离得越久,越发思念,只想去汝州虎头村寻找霜儿,但这话又不好在这里说。 “少侠武艺超群,如无去处,何不为大唐效力,常某一生好结交朋友,尤其是像少侠、马周这样的有识之士,马周兄弟虽与我初识,但马周兄弟才华横溢,对当今之时局剖析入木三分,有管仲、乐毅之才,少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武艺,胆识智慧更是过人,如今圣上开启贞观之治,招揽天下英才,少侠如能为我大唐所用,真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何不由老夫代为引荐,为大唐效力”,常大人说道。 “不必,常大人,实不相瞒,在下曾在苏定方将军帐下,是因为受李靖将军指引,来终南山寻找药王处理一些私事,故而……”,司星辰说道。 几人听得司星辰说的这两名字,苏定方、李靖之名,如雷贯耳,谁人不知这二人现在是当红辣子鸡,大唐炙手可热的人物,二人刚刚大败突厥,如日中天。 巷阳听得司星辰报出这两名字后,一改一脸不屑的神情,端坐了起来,双眼开始仔细打量司星辰。 “如此说来,少侠可曾听说过阴山一战”,常大人问道。 “岂止是听说,夜夺定襄城,大雾奇袭突厥营寨就是在下”,司星辰说道。 “不得了,不得了,司少侠何不与我等讲讲阴山之战,也让我等开开眼界”,宁樊说道。 “是阿、是阿,司兄弟”,也让我们开开眼,马周亦跟着说道。 二人上前开始劝酒,两人七嘴八舌起来。 司星辰不好推辞,一饮而尽,几人又劝又说,司星辰暂且坐下,不好执意要走。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了阴山之战。 司星辰便将在阴山之战的所见所闻一一讲出。 从上午一直讲到晚上,众人仍是兴致不减,巷阳公子也一改之前的看法,与司星辰频频敬酒。 几人对李靖、苏定方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更是对司星辰在军营离奇的经历而拍手叫好。 那常大人见巷阳公子与司星辰嫌隙已解,于是拉过巷阳凑近耳边说道:“巷阳,你这小子,你看看司少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你二人比试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若是司少侠能赢了你,你便将“白虎”赠予少侠,如今司少侠正缺一匹宝马,你何不借此“白马”结交于他,这次去汝州办事,若是司少侠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何愁大事不成。” 巷阳公子正有此意,于是起身说道:“今日有幸结识司少侠,实在是大快人心,我巷阳曾说过,若是司少侠能胜的了我手中长槊,我便将“白虎”赠予他,愿赌服输,今后这“白虎”的主人应属于司少侠”。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我知道宁寨主为了巷阳公子这匹马吃尽了苦头,如今好不容易失而复得,我岂能夺人所爱”,司星辰连连推辞。 巷阳公子再劝,司星辰仍是不肯。 宁樊看看巷阳,以为巷阳酒喝高了,连这“白虎”都舍得送人,又看看常大人,只见常大人微微颔首,明白和巷阳是想拉拢司星辰,于是也上前劝司星辰接受这巷阳的一番美意,那马周见众人一致如此,也跟着劝说。 司星辰一再推辞不过,又怕扫了其他人的兴致,于是说道:“那就依各位,算在下先借“白虎”一用,日后再归还于巷阳公子”。 “好”,众人皆是高兴痛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等着酒喝的差不多之时,那常大人便诚意替巷阳公子邀请司星辰,此番巷阳公子似乎是要去汝州办一件大事。 司星辰一心想着要去汝州虎头村找霜儿,对于这些事情更是没有兴致,几番推辞不得,司星辰明白自己得了人家这匹宝马,想要推却已是很难,本想说把“白虎”再还回去,但此时再讲这些实在是不识趣,便只好勉强应允,想着日后替这巷阳公子办一两件事,也好还他个人情,反正也都是往汝州方向。 于是与那巷阳公子约定,待自己先行找到人之后便去那汝州东曲楼找他。 就这样,司星辰在马寨与几人畅谈通宵达旦,又待了一晚,第二日骑上了白马,辞别众人,往汝州去了。 第40章 药王的狐疑 “原来如此,想不到窦封已经如此丧心病狂了,书终究还是让窦封得手了”,太夫人听完司星辰的讲述后,微微颔首,对于眼前的司星辰,太夫人愈发是有些欣赏了。 “太夫人,请放心,如有机会再遇到窦封,我定会将书追回来,是我没有保护好这本书,没有保护好郡王的遗愿”。 “司少侠,你何错之有,都是情非得已,若非司少侠出手,郡王府上下就要遭难,不知司少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已经约好药王孙先生一同前往缥缈峰”。 “好的,那老婆子就祝司少侠一路顺利,老婆子累了,就先回府了,司少侠若是回长安,再到郡王府做客,也让老婆子尽尽地主之谊,日后有什么需要老婆子帮忙的,也尽管开口,老婆子能帮的上的就帮帮。” “好的,太夫人,星辰就先行谢过了”。 太夫人走后,司星辰又顺道去了趟邹凤炽的府邸,府上的人都熟知司星辰,只可惜邹先生出门做生意,已多日不在府上,只好作罢。 待到长安延兴门时。 药王和宁晓晨如约而至。 一行人告别任桂,往潭州而去了。 长安皇城太极宫。 李为低着头不敢看李世民的那张脸,龙颜震怒那是肯定的。 “李为,朕知道你尽力了,怪朕,曲江池的城墙是朕下令拆的。”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李为,熬了一夜,眼圈都是黑的,着实有些不忍责罚,多年的较量,窦封的厉害,李世民比李为更清楚。 李为对皇上的话感觉有些出人意料,“皇上,那要不要立刻下令,重新修筑曲江池的城墙,以防此贼”。 “不必,一堵墙堵不住人心,窦封之流,我倒要看看,能翻得起多大的风浪,我相信只要我大唐的老百姓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好日子过,他们会跟着这窦峰造反”。 大唐,潭州城山边客栈。 司星辰一行三人风尘仆仆赶到潭州缥缈峰的时候已是当天中午,距离赵霞、墨小霜的十日之约未过,刚好是第十日。 一路上,往缥缈峰去的江湖武林人士不少,看样子,听说白龙教要拜新掌门,有不少江湖中人前去捧场。 几人跑了一天,马儿也乏,找了家客栈歇脚,司星辰和药王、宁晓晨刚坐下,便听的有人在议论。 “听说,那缥缈峰白龙教要拜新掌门了”,一人说道。 “嗯,听说了,据说新掌教的是二弟子高凤,此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德才兼备”,另一人说道。 “我还听说那个害死苏掌教的九师弟至今音讯全无”。 “不止如此,听说还和一个妖女跑了”。 “呵呵,这妖女据说还是以前白龙教掌教离尘子的情妇收养的女子”。 “真是有什么样的祖师爷,就有什么样的徒孙,呵呵”,那二人大嘴巴说的是乐此不疲。 司星辰听得是脸上越来越黑,这两个大嘴巴子胡说自己也就罢了,偏要胡说墨小霜是什么妖女,司星辰气炸了。 司星辰站起身,脸黑的跟木炭似的走向那两人,把古剑在那两人桌上一拍,“我也听说最近江湖出了两个屎壳郎,靠专门吃屎练就了神功,今日得见,想必就是两位了吧,没想到二位竟然不吃屎,竟然也吃起饭来了,当真是久仰久仰”。 那宁晓晨听罢,乐的止不住的笑,一口饭喷的到处都是。 “小子,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无礼,出言不逊”,一人说道。 “在下人称好奇侠,就是好奇想看看二位是怎么吃屎练就的神功”。 “放肆”,那二人怒道,“小子,不想活了是吗”。 “在下愿意领教二位的吃屎神功”,司星辰一脸的鄙夷,继续说道。 那二人怒不可遏,扑将上来。 很快……,那二人就被司星辰扔到了客栈的茅厕,果然吃了屎,名副其实的屎壳郎。 司星辰拍了拍手:“不错、不错,嘴巴臭的应该好好吃屎补补”。 那二人见司星辰武功如此高强,连滚带爬跑了。 刚把那两人丢进茅厕,客栈又来了一行人,四男一女。 这些人司星辰一个也不认识,但司星辰看的出来,这些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司星辰不知道这些人可是当今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其中有塞外刀客陆天狐、草上飞牛千千、山西断剑客韦得荣、笑面虎雷真、北腿王方之焕。这几人经过狮子寨一事,这几个人竟不打不相识,成为朋友了,此处暂且不表,几人皆收到白龙教的请柬,便相约来赶场子。 “哈哈哈,韦兄说的,这缥缈峰的吟龙剑法,千千女侠也未必能接的过二十招,雷某手里这把唐刀都自愧不如”,笑面虎雷真一边上楼一边笑道。 “你这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我若接不过二十招,我便……”,草上飞牛千千说道。 “便怎么样?”北腿王方之焕笑嘻嘻的看着牛千千说道。 “便打你一顿”,牛千千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哈”,笑面虎雷真哈哈大笑,“我看,若是千千女侠接不过二十招,便由方兄去,方兄若是能接过二十招,千千女侠便以身相许如何”。 “要得,要得,好主意”,方之焕眉开眼笑。 “你说要得,我说不要得”,那牛千千假意怒道。 几人边开玩笑边落了座。 那山西断剑客韦得荣说道:“千千女侠,狮子寨那晚,你说看到江左大掌柜梅锦荣夜半三更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干什么,这是亲眼所见吗?” “肯定是亲眼所见,要不我可不敢乱说,那梅锦荣是什么人,我哪敢得罪他”,牛千千说道,“那天夜里,我正睡着呢,突然听得窗户啪的一声响,立刻翻身起来,打开窗户一看,那梅锦荣就在窗外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干什么,我见如此,立刻把窗户又关上了”。 “但这个事情,我总感觉有哪些地方不对劲”,韦得荣说道。 “哪不对劲?”牛千千说道。 “说不上来”,韦得荣说道。 “确实有些不对劲,以江左盟的实力,完全没必要在狮子寨对徐江河下毒手,只会招人嫌疑,以我看,那梅锦荣倒不像一个使如此阴毒之手的霄小之辈”,塞外刀客陆天狐说道。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反正千千女侠是看见了,你们不信,我信”,那北腿王方之焕说道。 “信你个鬼,我只说看见梅锦荣晚上出来鬼鬼祟祟的,又没说看见他杀人”,那牛千千狠狠瞪了方之焕一眼。 方之焕自觉没趣,旋即不吭声了,不一会,又支吾了声:“难不成那梅锦荣也觊觎千千女侠的美貌?三更半夜敲千千的窗户。” 牛千千一口饭喷了出来:“这傻粗,没救了”。 “呵呵呵”,看着这两人打闹,笑面虎笑得嘴都歪了。“依雷某看,狮子寨那天发生的事情有很多蹊跷的地方”。 “确实、确实”,众人一一附和道。 “狮子寨的事情咱们暂且不说了,这明日上了缥缈峰,倒是可以一睹白龙教新掌教的风采”。 “嗯嗯,听说白龙教的苏掌教被人害死,至今都不见有个说法”。 “明天说不定就有说法了不是?” “也是,也是,依我看,这新掌教之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那苏掌教死的不明不白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弟子就急着做掌教的,倒是让人心寒。” “要说这白龙教和降龙教,江湖中的传说倒是挺多的,我听过一个江湖老者讲过,说那白龙教是南陈灭亡时,由剑仙离尘子创建的,历经南陈、隋朝,到如今还如此兴盛,确实有他的了得之处”。 “了得是了得,怕是要毁在这一代了”。 “嘘,小点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白龙教的地盘,就不怕隔墙有耳吗?” 几人七嘴八舌的,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 听到隔壁桌子的言论,又是“妖女”,“又是剑神”,“又是江左盟的”,药王孙酒酒有些狐疑了,对于江湖纷争,药王孙酒酒一向是厌恶的,此番之所以前来,也是司星辰一个天大的恩情要还,之前只听得司星辰要为师傅洗刷冤屈,如今看来,实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司少侠”,当天晚上,孙酒酒敲响了司星辰的房间,必须要弄清楚情况。 “孙先生,我正在等你”,司星辰自然是明白孙酒酒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此行,老夫本义不容辞,但今日客栈众人所议论之事关系白龙教,还望司少侠以实情相告,老夫才能帮的到司少侠”,孙酒酒说道。 “孙先生,星辰给您添困扰了,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将全盘实情全部相告,实在是没有时间和机会,今日,星辰就将所有经历全盘告知孙先生”。 “嗯,司少侠以实情相告,老夫自有道理”。 “好的,孙先生,不瞒孙先生,我就是那桌上人说的害死苏掌教的九师弟“,司星辰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痛苦难以名状。 “啊,你就是今天那吃了屎的人说的九师弟”,药王非常惊讶。 “是的,孙先生,我是冤枉的,这也正是我去找你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弄清这毒药的真相,此事说来话长,这还得从我下山进欧阳府说起,星辰本是一名小僧,由于发生了一些事,师傅仙逝,我被迫下山,因缘际会,才到了潭州城欧阳府.....” 第41章 四海帮 潭州城,初冬。 一身破衣烂衫,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司星辰跟随在进城的行人当中,想混入城去。 司星辰挤到城墙根上时,被眼尖的城卫发现了,一把给揪了出来,推出了城门,“小叫花子,想要进城讨钱,不得行”。 “我不是叫花子,我要进城”,司星辰还要再解释,几个兵士已围了上来,司星辰一身蛮力,奋力挣扎,场面是极为难看,但几个兵差依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司星辰抬起来扔到了路边。 正当司星辰躺地上,想起身好好教训下这些兵士,抬眼望去,只见城楼之上一排弓箭手对准自己,心中才明白这城楼可不是夹山寺,随意自己想闯就闯的,再闯的话,怕是身上要多几个窟窿。 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小兄弟、小兄弟,过来”,司星辰回头一看,两个和自己一样浑身破烂的人喊着自己。 想来是两个真乞丐把我当成一伙了,便凑了过来,两位乞丐看起来一个年方二十来岁,一个年长的大概四五十岁年纪。 年长的对司星辰说道:“小兄弟,这次也是来参加大会的吧”,司星辰心想这乞丐还有会参加,心生好奇,便假意回道:“是呀是呀”。 另一名乞丐说道:“小兄弟,你是从外地来的吧”,司星辰说道:“是呀”,年长的乞丐又说道:“小兄弟,我们刚从城里出来,好参加明日的大会,你现在为何还要进城呢?” 司星辰撒了个谎说道:“我有位好兄弟在里面,好久没见,本想偷个时间进去走访,不想却不让进了”,“哦,原来如此,那咱们不妨同行”。 两位乞丐也没再多问,三人便互相做了介绍,原来这两位乞丐年轻的叫段二虎,年长的叫黄石,二人也是在路上结识,司星辰告诉两位乞丐自己叫司星辰。 跟着两人一起东拐西绕,夜色之中来到了一座破土屋,周边甚是荒凉,屋子半边已坍塌,基本处于废弃状态。 只见屋内还有五六名乞丐,司星辰心想:“这些乞丐聚集于此,口中所谓的大会是什么会”,愈发心生好奇。 “老黄,你说这次帮主号召我们是为了什么事”,其中一个乞丐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次帮主召集这么多人开会倒是头一次,明天就知道了”。 “帮主会不会发好吃的呢?”司星辰问道,摸了摸肚子,肚子早就饿瘪了。 “好吃的没有,好吓人的倒是有”,段二虎边说边跺了下脚,“上次被我们抓到一个叛徒,被现场活剥了皮,你要不要看”。 众人一听皆是哄笑,老胡说道:“好了,好了,别吓唬小兄弟,都睡吧,明天还要开大会呢,各位明日务必要带好梅花手巾,以此为信,否则入不了会场”,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一条手巾。 司星辰听在心里,琢磨着自己没有梅花手巾,要怎么混进去才行。 第二日清晨,为免人多招人耳目,众人便起身分散行动,众人约定晌午城外西边竹子林汇合。 待到人烟稀少处,司星辰乘机在路上将一名落单乞丐一掌打晕,摸了这人身上的梅花手巾。 等司星辰赶到竹子林,竹子林已坐满众人,有一人一个个仔细检查进场的每人手腕上的手巾,司星辰连忙将梅花手巾绑在手腕上,祥装镇定,躲过了检查,等见到黄石,司星辰凑了过去坐在黄石身旁。 场上为首一人端坐,但见此人,相貌堂堂,身高八尺,三四十岁模样。 只听那人大声说道:“我陈玉凤今日召集众人,是有事相商,想我等追随宇文将军,南征北战,将军在世时,我等深受将军大恩。将军从十几岁开始跨马从军,南征北战、东讨西伐,一杆七曲凤翅镏金镗打遍天下,马前从不走三合之将。九州一统、华夏重兴,皇帝老儿杨坚亲授将军以武将天下第一的“横勇无敌”金牌,镇守京师长安,是何等荣耀”。 众人皆是将手中棍棒敲打地面,高喊:“大隋、大隋”。 “这就是我们的帮主,很多人我都是第一次见”,黄石小声对司星辰说道,司星辰心想:“此人看起来威风凌凌,颇有大将风范”。 陈玉凤继续大声说道:“宇文将军力保大隋,不愧大隋对他之恩德,不想,宇文将军如此豪杰亦遭奸人所害,我等亦遭大难”。 “覆巢之下,我等如今妻离子散,沦落乞丐,众兄弟齐心组成四海帮,广招成员,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拨乱反正,还我大隋” 陈玉凤顿了顿又说道:“如今,奸人自家发生内讧半年有余,朝局动荡,正是我等良机,玄武门之变,逼父弑兄,天怒人怨,我等应以此作为契机,为国家大业,奋不顾身”。 众人又是一阵棍棒敲打地面,发出阵阵声响并齐声喊道“大隋、大隋”。 “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空中发出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陈玉凤用脚一震,地上一颗石子飞起,掌力一击,石子朝竹林深处飞出。 “唉哟、唉哟”,只见一和尚从一竹林处跌了下来。 “铜疯子,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武功比我高就了不起”,这和尚边大声嚷嚷走了过来。 “我呸,我在这竹林里歇息,真是撞了鬼了,这竹子林当成你家院子了,你们在这大声嚷嚷,甚是吵人”。 这陈玉凤江湖人称铜人,此刻被这和尚骂做铜疯子,甚是不爽,说道:“不二,道不同不相为谋,宇文将军对我等义薄云天,你不思回报,今日却口出狂言,竟敢对宇文将军不敬”。 “我不二什么时候对宇文将军不敬了,将军在世时,我跟随将军铁马金戈,是何等荣光,然而宇文将军已先我等而去,大隋亦亡,此乃国家之运势,非一人之力所能,我入佛门便是想远离尘事,日夜为宇文将军超度,可笑的是铜疯子你违逆天意,居然想逆天而为,不知又有多少人遭难,帮中有多少人跟着你要掉脑袋。” “放屁,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段二虎不知从哪里站了出来,拿出手中木棍,一招四海升平,直接横扫过来。 不二和尚冷笑一声:“小子,你是哪个舵的,敢如此无礼”,边说边使了一招南拳,躲过段二虎的木棍,一拳打在段二虎的胸口。 段二虎又急攻了几招,一边喊道:“打的就是你这酒肉和尚”,不二和尚皆一一拆解。 不出十招,段二虎已在下风,不二和尚只是防守,也不进攻。 黄石见段二虎吃亏,亦拿起木棍直奔不二和尚。不二和尚以一敌二,仍旧是不紧不慢,只是接招拆招,不主动攻击,三人一顿混战。 众人皆看的清楚,若不是不二和尚让着两位,恐怕黄石、段二虎早已落败。 司星辰在旁边看的清楚,暗暗替黄石、段二虎着急,便跳了出来,胡乱一招便朝不二和尚打了过来。 不二和尚一看,这是哪来的毛头小子,什么招法都没有,便随便抵了一掌,不想手腕被震的隐隐作痛,心中暗暗吃惊,这小子怎么有如此内力,看似无甚招法,却是劲敌。 不二和尚不敢大意,小心接招,黄石、段二虎使的每一招,不二和尚皆能轻松化解,唯独司星辰似乎像普通人打架一般,完全毫无章法,搅的不二和尚手脚大乱。 不二和尚一招蛇出大海,一拳便要打在司星辰胸口,想要先解决了这小子,再来收拾另外两个,司星辰不懂的避让,这一拳实打实的打在了身上,不二和尚没想到这小子不避不让,乱了分寸。 司星辰乘机抓住不二和尚,强行扭住不二和尚的手,顺势一转,双手死死抱住不二和尚,不二和尚挣脱不开,两人抱在一起滚到地上。黄石、段二虎上前拿住了不二和尚。 众人看了都觉甚是好笑,几人好似小孩子打架,在地上又滚又爬的,几个小乞丐上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不二和尚绑了起来,用破布塞住了不二和尚的嘴。 众乞丐又是一阵棍棒敲击地面的声音,几个乞丐跑到中间将司星辰抛上空中,像英雄一样捧着司星辰。 陈玉凤亦走过来亲切将司星辰拉到跟前,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今日小兄弟大长我四海帮威风,有功必赏,从今日开始你就是大礼分舵舵主”。 这四海帮乃是由宇文成都旧部沦落乞丐临时创办而成,初设:“大仁、大智、大礼、大义、大信、大勇”六个分舵,六个舵分散于全国各处,主要负责打探情报,帮内广招成员,但是这四海帮现在哪来的钱,经费不足,人员始终处于游离闲散状态,难成气候,所谓舵主都是陈玉凤自己一人说了算,今天是舵主,明天换个人当舵主,这是常有的事,但陈玉凤显然不在乎,心情高兴,随时拎出来一个人做舵主,前一个舵主在哪是谁,陈玉凤可能都想不起来了,毕竟陈玉凤现在能给的也就这个了。 陈玉凤此时急需论功行赏激励人员斗志,接着说道:“今日这小兄弟抓了不二和尚有功便是舵主,即日起,若有人功劳在我之上,亦可做这帮主之位”。 众乞丐又是一阵棍棒敲击地面之声,群情激昂。 黄石、段二虎护着司星辰退到了场边。 接下来便有人提议该如何处置不二和尚,有人说不二和尚屡次破坏我帮事物,按叛徒处置,剥皮示众,有人说念及旧日情义,应该放了,各种声音都有。 陈玉凤明白这不二和尚在帮中地位,自是不能太过,但又不能就此轻饶了,于是说道:“不二和尚与我帮有旧交,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不宜杀之,今日暂且交给小兄弟处置,给他点苦头和教训,也好叫他能知错能改”,于是一众也觉得如此甚好。 随后,四海帮众人在一起讨论了一些帮内之事,足足说了几个时辰,听得司星辰都是云里雾里的,什么联系藩国、后主、起义、招揽、联合这个帮那个帮的,总之,司星辰算是大概明白了,这四海帮是要造反的。会开完,是一哄而散了。 第42章 素不相识 司星辰既然做了大礼分舵的舵主,自然要了黄石、段二虎两人。 三人将不二和尚继续捆着带走往破屋方向走,这不二和尚一路上嘴巴被堵,发出“唔唔”的声音。 司星辰一路上拿个树条抽打不二和尚,走的慢了便打,等到了破屋,将不二和尚嘴上的破布拿掉。 不二和尚破口大骂:“你个龟儿子的,敢这样对你爷爷”,“臭和尚,叫你嘴硬,我呸,小爷我今天好好教训你”,又是一顿抽打”打的不二和尚嗷嗷直叫。 不二和尚怒目圆睁,吓的黄石、段二虎连忙劝司星辰不要下手过重,这不二和尚好歹曾经也是帮里的元老,司星辰哪管的那么多,又是一顿抽打。 打也打了,但问题来了,这人都要吃饭,转眼到了吃饭的时间,几人都饥肠辘辘的,这黄石、段二虎都看着司星辰这个小舵主。 司星辰一看,“我的妈呀,这么多乞丐眼巴巴的看着我”,拿起树条又抽起了和尚,“死和尚,赶紧把银子交出来”。 这不二和尚已经怕了这司星辰,其他乞丐见了他要顾忌他以前和帮主的交情,都要让他三分,只有这司星辰这小子,不管不顾,打骂全由他高兴。 不二和尚说道:“要银子可以,你们得放了我”。 “我看你是活腻了,黄石、段二虎,给我好好搜”,司星辰假意发怒说道,黄石、段二虎马上上去一顿乱摸。 “哎呀呀,你们这帮强盗”,不二和尚,一边大骂,一边说道:“我身上没有银子”,黄石、段二虎两人啥也没摸到。 “快说、哪有银子”,司星辰说道 “你们听我的,我保证你们就有银子花”,不二和尚说道。 “好,听你的,你别给小爷耍花招”,司星辰这肚子饿的不行,这时候能有银子买吃的是最要紧的事。 “你看,这……”,不二和尚扭扭全身被绑的身体。 “放了、放了”,司星辰心想,这不二和尚倒也不是什么坏人,于是便交代其他乞丐在此地等候,自己领着黄石、段二虎跟不二和尚去找银子。 这不二和尚领着三人出了门,不二和尚打量了下三人全身,直摇头:“小子,你们三个人穿成这样怎么进城找银子”,于是便领着三人摸进了城外一村子,三人各自摸了身衣服,跳到池塘里再洗个澡,终于有了个人样。 四人一起,好在这不二和尚能说会道,骗过了守城兵士,顺利进了潭州城。 司星辰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到城里头,一下看花了眼,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应有尽有,城里的街道又宽又长,各色各样的人从身边走过,司星辰是充满了新奇。 三人一边走一边提防着不二和尚,以免被他逃跑,这不二和尚心里想,这小子,我得好好耍一耍他们,突然看到街边有一个“翠馨楼”,灵机一动心想:“有了”。 “来来来,咱们去这里面找银子”,不二和尚边说边领着三人到了“翠馨楼”四人身上的穿着实在是不起眼,到了这烟花之地自是不受待见,几位女子一看,这四人不像有钱的主,便托辞一个个散开了。 方才刚进屋见到那些女子打扮的个个妖艳,司星辰看的脸上发热,直冒汗。 本想在这讹一顿趁机逃跑的不二和尚看没人上套,大声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人呢”。 “谁呀”,一个妈妈桑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你一个和尚不好好在庙里呆着,跑这来撒什么野”。 “怎么说话呢,怕爷爷没银子是吗,你见着秃头的就当成和尚是吗?” “好啊,你倒是先拿出银子让老娘瞧一瞧”。 不二和尚和妈妈桑正说着,一名中年男子身后跟了两随从走了进来,此人身着华贵,仪表不凡,此人进来之后,抬眼略微扫了一扫。 当眼神留在司星辰身上的时候,此人眼里出现一丝异样的眼神。 见着情形便说道:“红姐,这几位朋友的,都算在我的账上”。 “唉哟,没想到几位是欧阳公子的朋友,我真是有眼无珠,欧阳公子,好说好说,里面请,里面请”,这个叫红姐的赶紧吩咐招待。 不二和尚、司星辰、黄石、段二虎都心想,这真是出门遇贵人了,居然还有人无缘无故请吃饭。 “舵主,这吃还是不吃啊”,段二虎对着司星辰说道 “管他个鸟,有人愿意请,我们还不敢吃吗”,不二和尚说道。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等下把小命都吃没了,舵主我看我们还是离开这里”,黄石说道。 “走,先吃了再说,反正肚子饿了,吃饱了再见机行事”,司星辰说道。 于是四人被人领到了一间包房,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再上了几瓶好酒,几人是狼吞虎咽,四人吃喝正欢,有婢女敲门,进门后指了指司星辰说道:“这位公子,欧阳公子有请”。 “找我?这甚是奇怪,我和这位公子素不相识”,司星辰说道,不二和尚、黄石、段二虎也奇怪的看着司星辰。 “公子请跟我来,欧阳公子是有名的大善人,公子大可放心”。 司星辰一肚子狐疑跟随这个婢女到了欧阳公子的包房,待司星辰坐定。 这个被叫做“欧阳公子”的中年男子仔细看着司星辰的脸,过了许久说道:“小兄弟,在下欧阳智,今日有缘,敢问小兄弟姓名”。 “欧阳先生,晚辈司星辰,今日感谢欧阳先生请客”,司星辰说道。 “小兄弟,你家在何处,又打算去哪,我看你年纪尚小,为何和这些三教九流之人混在一起”。 司星辰听到这,见着欧阳先生也不像坏人,眼圈一红:“欧阳先生有所不知,我一出生便不知父母何人,也不知要去何处。” “哦,原来如此,哎”,欧阳智发出长长的感叹,心里想到:“看到这位小兄弟的脸,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心中有了盘算,于是说道: “小兄弟你可曾识字”。 “识得,师傅从小便教我”。 “哦,你师傅是何人”。 “我师傅是一名和尚,从小教我识字”。 “是另一个屋里坐得那位吗?” 司星辰明白他说的是不二和尚,“不是,这个和尚才不是真和尚,他是个酒肉和尚,不过,我师父已经去世了。” “小兄弟,你到这潭州城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我就希望能有口饭吃”,司星辰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再摸摸肚子,刚没吃上两口又被欧阳公子叫唤了过来,但司星辰能感觉的到这欧阳公子对自己的关心,那殷殷切切的眼神,就如一位父亲看着自己儿子一样。 “哈哈哈,小兄弟,既是如此,我看你年纪尚幼,我家正好缺一名伴读书童,不知你是否愿意,我保你有饭吃”。 司星辰长这么大还没遇到有人对自己这么关心,禁不住鼻子一酸。 “怎么了,小兄弟,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欧阳智见司星辰这般样子说道。 “不是,不是,晚辈愿意试试”,司星辰想想自己自下山以来的遭遇,真可谓是九死一生,也不能跟着这些乞丐天天混在一起,此时能有个落脚地,有饭吃,确实是解决了当下之急。 “那行,你且回去与你朋友交代交代,等我一起”。 司星辰回到包房,不二和尚已不见了踪影,黄石、段二虎被绑了起来,嘴巴也被堵住了。 司星辰解开了二人。 “舵主,不二这个家伙趁你不在,偷袭了我们,逃了”,段二虎说道。 “逃就逃吧,这不二和尚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司星辰虽然欺负空不二,但对空不二本人无冤无仇的,犯不着死揪着此人不放。 “那日后见着帮主,如何交待?” “就说这空不二挨了顿狠揍,最后偷跑了就是了”。 黄石、段二虎听罢,觉得此事也只能如此了,但二人后面见着陈玉凤,陈玉凤压根都没提过此事,怕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之前和你们说的要到城里找朋友,碰巧,这位欧阳先生认识我朋友”,司星辰刚好圆了个谎说道。司星辰又找欧阳公子要了几两银子给黄石、段二虎,便和黄石、段二虎讲了欧阳公子让自己去伴读的事情,黄石、段二虎领了银子高兴的走了,三人约定,以后若是有事去欧阳府找司星辰,司星辰怎么也没想到,自此一别,几人再次相见竟然是阴山了。 第43章 捉弄 司星辰跟随欧阳智来到一座府邸,进到府邸,只见院子高低错落,舒展朴实,庄重大方。 “大人,老爷正找你呢”,刚进门,一仆人便对欧阳智说道。 “好,我马上就来,小兄弟,你且在这随便逛逛,我先去处理些事情”,说完欧阳智便和仆人去了。 司星辰在院子里呆了许久,觉得好生无聊,便左逛逛右瞧瞧,来到一个池子旁,这个池子挺大,里面还养了些锦鲤。 司星辰这几日一直觉得身上挺痒,此刻见到池子,便脱了衣服,直接跳到池子里游了起来,一边游还一边抓起了鱼,把这当成了山里的池塘,一时竟忘了这是在别人的宅子里。 “谁呀”,一声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传来。 司星辰慌了,没想到居然有人过来,连忙潜到水底不出。 “明明有动静的,怎么人不见了”,这女孩子走近看到池子旁有一堆衣服大喊:“管家、管家,快来” 这一喊,把整个院子的人都招来了。 没多久,池子旁来了五六个,大家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问发生了什么事,跟闹贼了似的。 “兰兰,你看清楚了没,这哪有什么人?”管家说道。 “我明明听到有动静的,你看这还有衣服呢”。 司星辰在水底听的清楚,这下更不敢出来了,就一直憋着。 “肯定是在水底,我们找根棍子把这个贼弄出来”,两个男孩一边找棍子一边说道。 “这么冷的天,怎么可能会有人在水底呢”,这个叫兰兰的说道。 “试试就知道了”,另一个女孩的声音说道。 两个男孩一人拿根棍子在池子里捣来捣去的,毕竟这池子水浅,司星辰躲避不得,只得起来。 司星辰一起身,全身只有一件底裤,兰兰“啊”的一声,双手捂着脸满脸通红的跑了,另一个女孩也跟着跑了出去。 “快快,你这小贼”,还不快上来,两男孩喊道。 “放肆,怎可对客人无礼”,欧阳智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赶了过来。 “父亲,此人是到我们家来偷东西的,为了躲避,这么大冷天居然跳到水里潜藏起来”,一男孩说道。 “他是我请来的,怎可如此无礼,还不速速向客人道歉”,欧阳智一边说一边拿起司星辰的衣服递给了他。 “爹,你闻闻他身上,都什么味”,兰兰捂鼻,一脸蔑视看着司星辰说道。 “兰兰,不可无理”,欧阳智怒道。 众人听得欧阳智这样说,自讨没趣便散了。 司星辰没想到第一次便是以这种方式与这家人见面,真是尴尬无比。 欧阳智吩咐了仆人给司星辰安排了房间,给了几件新衣裳,换上新装的司星辰照了照镜子,才像个人样。 连日来,在欧阳智的照看下啊,司星辰熟悉了环境。 欧阳智将司星辰介绍给了自己的小儿子作伴读,小儿子名叫欧阳旭,两人那天都已经打过照面了,所谓不打不相识,司星辰没事便陪着欧阳旭读书,欧阳旭比年纪略小,两人年龄相仿,倒也玩的来,这大儿子名叫欧阳朝,没事就过来找弟弟玩。 这一日,司星辰陪读,读了一晌午的“知乎者也”甚是烦闷,闲来无聊,对欧阳旭说:“你看咱们在这屋子呆了这么久了,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不行,要是被父亲知道,会挨板子的”,欧阳旭说道。 “没事的,我们出去溜达溜达,一会就回,谁都不会知道”,司星辰在寺庙自由惯了,这几天的读书生涯,着实让人快闷死了。 “院子里有管家呢,还有仆人,看到了,我就得挨打了”。 “我有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了”,司星辰说道。 “好,你有什么法子”,欧阳旭在屋子里也憋坏了,心想,不如溜出去玩玩。 司星辰领着欧阳旭到了院子,假意领着欧阳旭一会赏赏花一会观观鱼,趁着仆人不注意,两人找了个最高的墙,正由于高,平时基本没有仆人防着,司星辰的攀爬本领着实不是寻常之人,让欧阳旭惊呆了,司星辰先翻了上去,又将欧阳旭拉了上去,二人逃了出去。 在墙上司星辰看到院子后面有座山,说道:“不如我们去那后山上玩玩”,司星辰想起绝壁山谷,对山有莫名的好奇和好感。 “不行,不行,这里我们不能去,会挨打的”,欧阳旭说道。 “为什么”,司星辰说道。 “这你就不要多问了,反正不能去”,欧阳旭说道。 “那行吧,我们去大街上逛逛”。 二人到了院子外,那是一个开心,潭州城的街市是好玩的不得了,各种好玩的、好吃的琳琅满目,车马粼粼,行人如织,文人士子缓缓而行。 两人正玩的开心,欧阳旭突然拉着司星辰闪躲一旁,司星辰顺着欧阳旭的眼神一看,只见一当铺里走出来一个明艳的女子来。 女子身材修长,上穿浅红色短襦,下着草绿色长裙,佩披帛,加半臂,乌黑的长发挽成高髻,酥胸半开高耸如云,脸上带着妩媚之极的笑容。 “你干嘛,没看过漂亮的女人吗”,司星辰说道。 “你不知道,这是我爷爷的老婆,按照辈份我得叫他奶奶”,欧阳旭说道。 噗嗤,司星辰差点没笑出来,“不会吧”。 “不过,我们平时都是叫她文姨了”。 司星辰听欧阳旭这么说,顿时觉得很有意思,二人一路跟着文姨,纯属好玩,也没看见啥,一路上文姨不过是买了些东西便回府了。 二人也逛累了,看着文姨进了宅子,二人便绕到一墙外翻进了宅子。 “你得好好和我说说你这个文姨”,司星辰做鬼脸状的说道。 “这有什么好说的,文姨也是前段时间搬到我们这的,据说是之前的男人死了,后来有人做媒,跟了我爷爷”,欧阳旭说道。 “那你爷爷叫什么”。 “欧阳询,我爷爷可是潭州城有名的人物,说不定过段时日你就能见到了”。 两人正说着,突然有人敲门。 “弟弟,开门”,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司星辰听的清楚,这是上次池子边遇到的姑娘,欧阳旭打开门,姑娘一进来看到司星辰,脸马上又红了。 二人眼睛对视,甚是不好意思,司星辰挠挠头一时不该如何说话。此时再见面,见此姑娘豆蔻年华,楚楚衣衫,甚是好看。 “来,来,我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这是司星辰,这是我二姐欧阳兰兰”,欧阳旭说道。 二人好是尴尬。 “哼,小贼”,兰兰不屑的说了一句。 司星辰对着兰兰做了个鬼脸。 欧阳兰兰转身对司星辰说道:“娘亲叫我们去她那吃饭,还特地做了好吃的。” “好,走吧,我们一起去”,欧阳旭拉了司星辰一起。 欧阳兰兰说道:“娘亲只叫我喊你,没叫他一起,哼”。 欧阳旭说道,“没事了,我要把我的小兄弟介绍给娘亲认识认识”。 司星辰躲在欧阳旭的身后做着鬼脸,得意的笑。 三人一起便一起去欧阳夫人房间那,欧阳兰兰气鼓鼓的走在前面,两个男孩在后面有说有笑。 待到了欧阳夫人厅,司星辰看见,欧阳朝和另一个小女孩也在那,只见这小姑娘明眸皓齿、肤若凝脂。 这时候从里走出了欧阳夫人,脸上带着微笑,心情看似很不错,亦是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这一家子都是大美人”,司星辰心想到。 “快来,看我给你们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边说边领着几人到了餐桌。 司星辰一看满桌子菜,肚子早饿了,恨不得马上开吃。 “兰兰、小蝶,这是你们最爱吃的”,欧阳夫人一边说一边帮两位女孩夹着菜。 欧阳夫人继续说道:“旭儿,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位小兄弟呢”。 “哦,这次带辰兄来就是要介绍给娘亲认识认识的,他叫司星辰”,欧阳旭说道。 “见过伯母”,司星辰赶紧说道,仍不忘多扒两口饭菜。 司星辰正一抬头,发现欧阳夫人正呆呆的看着自己,顿时觉得不好意。 “星辰,你父母是?”,欧阳夫人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一出生就没见过我父母”,司星辰说道 “哦,那你现在可有什么亲人”。 “还有个师傅在寺里,对我很好”,司星辰一说道这,就开始想念师傅了。 “那你为什么姓司呢”,欧阳夫人继续问道。 “师傅姓司,师傅说我整天喜欢看着天空发呆,于是帮我取名司星辰”,司星辰一顿胡编。 “哦,还真是有意思,即是如此,以后你就把这当成自己家吧”,欧阳夫人一脸慈祥的说道。 “我才不要把他当成一家人,她是一个小贼”,欧阳兰兰说道。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偷你东西了”,司星辰放心碗筷,听到欧阳兰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感到很生气。 “姐,我想我们肯定错怪他了”,小蝶说道,司星辰顿时觉得这个女孩的声音无比的好听。 “是啊,是啊,二姐”,欧阳旭跟着说道。 “总之,我不要他在我们家,小妹你看他油头滑脑的,上次还把咱们家的池子的水弄脏了”,欧阳兰兰说道。 “好了,好了,都别争了”,欧阳朝作为大哥哥,当然要拿出大哥哥的风范。 众人亦不再说了,一顿饭总算尴尬的吃完。 大家一起离席的时候,司星辰心想,“你不是说我是小贼吗,我就捉弄捉弄你”。 于是假意一个摔倒,不小心撞了欧阳兰兰一下,乘机取了欧阳兰兰衣服上的一挂件,欧阳兰兰浑然不知。 司星辰心里“嘿嘿”的笑,当晚便偷偷摸出去将玉石挂件藏到了后山一个洞中,人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房间。 第44章 老者 这天早上,欧阳旭和司星辰正在房间读书,便听到重重的敲门声,“弟弟快开门”。 “怎么了,这是?”司旭打开门问道。 “我身上的玉石挂件不小心丢了,这么多年一直好好的,就昨天和他吃了餐饭就不见了,我怀疑是他偷的”,欧阳兰兰说道。 “大小姐,你可别冤枉好人啊,怎么丢了东西就赖我头上了”,司星辰一脸无辜的说道。 “就是你,就是你,那天吃完饭被你撞了一下,玉石挂件后面就不见了”,欧阳兰兰也没证据,但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确的。 “反正我没拿”,司星辰说道。 “我要对你搜身,肯定在你身上”,欧阳兰兰说道。 “搜就搜,谁怕谁”,司星辰心想:“幸亏我昨天机灵,将玉石藏在了后山”,边说还边脱起了衣服,作势便要将裤子脱下,一脸的坏笑。 “你、、你、你..流氓”,看着司星辰光着上身,欧阳兰兰满脸通红的跑了出去。 引得身后一阵哈哈大笑。 欧阳兰兰气嘟嘟的去了,跑到管家那去告状了。 过了没多久,欧阳兰兰带着管家和两个仆人过来了。 管家不由分说进来就说道:“来人,给我绑起来”,要知道在这里,管家是最疼欧阳兰兰的。 欧阳旭知道管家的厉害,赶紧上前挡住几人,“你们可不能这样”。 管家示意其他人不要理会,上次司星辰刚进来把池子弄脏,搞的自己也挨了夫人的批,接着又有人告诉他说司星辰带着欧阳旭翻墙溜出去了,几件事已经搞的管家很不爽,这次刚好借题发挥,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两仆人上前就要绑司星辰。 这司星辰哪是省油的灯,浑身一股蛮力,别看年纪轻,一般人都不是对手。 几人拉拉扯扯到了院子。 “小子,你还不服是吗,还要我亲自出手是吗”,管家看两人竟然搞不定司星辰。 “小爷我就是不服”,司星辰一口唾沫星子喷在官家脸上。 管家朝着司星辰胸口就是一拳,司星辰忙迎起一掌,这一掌直接顶回了管家一拳。 管家的拳头被震的微微发麻,心想:“这小子哪里来的这么一股蛮力”,心中暗暗觉得不可思议。 “好诶,好诶”,欧阳兰兰在旁边看着,连连拍手。 欧阳旭见两人动了手,有好戏看,便乐的在旁边看。 管家暗暗加大了劲道,一招横扫千军,直攻司星辰下盘,司星辰这浑身上下除了蛮力和老和尚教的几招三脚猫拳脚,实在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一个踉跄倒了,两仆人乘机上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拿下了司星辰。 两仆人将司星辰直接绑在了院子的一棵树上。 “给我狠狠的打”,管家一声令下,两仆人一人拿了一条树条就开始抽。 “唉哟、唉哟”,司星辰发出阵阵惨叫。 “打的好、打的好”,欧阳兰兰在旁边高兴的比划着。 司星辰脸上无比愤怒,对着欧阳兰兰就是一口口水。 欧阳兰兰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吐口水,气急败坏说道:“打,用力打”。 欧阳旭在一旁看着心疼司星辰说道:“大姐,大姐,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几位仆人平时都是受欧阳夫人的恩惠,而欧阳兰兰又是夫人最疼的女儿,正是报效主子的好时候,便下了狠手,直抽的司星辰是惨叫连连。 欧阳旭见几人不听劝阻,只好去找欧阳夫人。 不一会欧阳夫人着急忙慌带着小蝶也来了。 “还不给我住手”,欧阳夫人远远看到立刻喊道。 “娘亲,娘亲,我不管,我就要教训教训这小子”,欧阳兰兰说道 “放肆”,欧阳夫人非常生气 欧阳兰兰嘟着嘴呆在一旁,两位仆人见状扔了树条,管家亦呆在一旁。 欧阳夫人上前亲自解开了司星辰的绳索,只见司星辰身上阵阵印痕,心中顿时觉得无比疼惜。说道:“孩儿,你受委屈了,快随我来”。 欧阳夫人带着司星辰、小蝶到了自己房间,拿了金创药给小蝶,说道:“小蝶,你帮他好好敷药”。 小蝶拿了药小心翼翼的敷在了司星辰的背上,不时疼的司星辰嚎叫连连,又将白纱仔细的缠在司星辰伤口处,司星辰心中甚是感激。 待两人包扎好,欧阳夫人将两人叫到身旁说道:“你们两人,都是住在我们家的孩子,平时要多忍让兰兰这刁蛮的丫头,这孩子刁蛮任性,今日之事你切莫放在心上,今日我便收了你做我的义子,你可愿意?免得你以后再被院中奴仆欺负,小蝶是我义女,她原名叫化羽蝶,以后你二人便以兄妹相称,你可愿意。” 司星辰心中顿时一片感激说道:“星辰愿意”,心中想到:“做了欧阳夫人的义子,我看这些管家和仆人还敢欺负我不。” “司哥哥”,化羽蝶柔声说道。 “小蝶,谢谢你帮我敷药”,这句谢,司星辰是发自内心的。 这几日,风波平息,倒也相安无事,只是这玉石挂件欧阳兰兰仍没找到,每天都对人发着情绪。 话说这段时日,欧阳智一直外出办事,没怎么在府,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是一概不知。今晚回了府,夫妇两人自要交流些家长里短。 “夫君,这几日你不在,我擅作主张,收了司星辰为义子”,欧阳夫人说道。 “薇薇,甚合吾意,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我看星辰很像一个人,所以你才把他带回了家里,不知是也不是”。 “我也是这样想的,特别像十几年前我认识的一位故友,但是也不敢确定。机缘巧合,让我遇到他,虽不知是不是,但无论如何,不管他是不是和故友有关联,这个孩子身世可怜,我们都应该帮帮他,咱们就慢慢观察吧”。 “星辰性格怪异,我怕日后他会走上邪路”,欧阳夫人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了欧阳智听。 “切莫有这种想法,孩子还小,可以慢慢调教,日后你要多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我当然会好好教,但是我担心的是司星辰心性已成,很难调改”。 “既是如此,你先教教他读书和做人的道理,我来教兰兰、朝儿、旭儿、蝶儿的一些武艺,以免他们疏于练习荒废了,待他日星辰心性向善,我再来教他练功”,两人就此说定。 这几日,司星辰早上便陪同欧阳旭读书。 到了下午便是练习武艺,那欧阳智便带着兰兰、欧阳朝、欧阳旭、化羽蝶在偏厅练功,司星辰却被欧阳夫人领到书房亲自监督学习。 欧阳夫人先教孔子论语,每天都要求司星辰背诵,司星辰每天都摇头晃脑的背着:“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见司星辰读的挺认真的,欧阳夫人有意考考司星辰。 “星辰,你可知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是什么意思?” “君子饮食不要求饱足,居住不要求舒适,对工作勤劳敏捷,说话谨慎小心,到有道德的人那里去匡正自己,这样,可以说是好学了”,司星辰答道。 “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又是什么意思呢?” “君子以义作为根本,用礼加以推行,用谦逊的语言来表达,用忠诚的态度来完成,这就是君子了”,司星辰继续答道。 欧阳夫人又一一问了不少问题,司星辰都对答如流。 欧阳夫人心想:“想不到这司星辰如此聪慧”,很多文章都是过目不忘,一教便会。 就这样,每日读书,转瞬间,至寒冬腊月,司星辰在欧阳府已两月有余。 这日,天气陡然变冷,下起了鹅毛大雪,天空仿佛天女散花,无穷无尽的雪花从天穹深处飘落,如同窈窕的仙女穿着白色的裙子,在房顶上、草尖上、树叶上,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悄悄地掩盖住了万物。 这天气寒冷,那欧阳夫人偶感风寒,便没有安排司星辰的学习,司星辰在府上甚感无聊,心想不如去逛逛。 走着走着来到了西院,听着墙隔壁传来阵阵打斗声音。 “风起泉涌”,司星辰听到一声喊,忍不住悄悄爬上树去看。 便看到欧阳智带着四人正在雪地练剑,欧阳智正在做示范。 只听欧阳智说道:“这一剑,你们要勤加练习,领悟其中要点,要结合前面我教的蜂出泉流、渴骥奔泉,要知道此剑法源于书法,要牢记口诀:每剑必在圆正,气力纵横轻重,凝神静虑。当审剑势,四面停匀,八边俱,密敧正。最不可忙,忙则失势;次不可缓,缓则骨痴;又不可瘦,瘦当枯形,复不可肥,肥即质浊。细详缓临,自然备体。” 这欧阳智一连教了多遍,四人中仍然难以理解其中要义,只是化羽蝶稍好,学的甚是认真,剑法是有模有样。 司星辰在树上看了下,心想:“这几个呆子,学这么多遍都不得,甚是无聊,我还是去玩我的好了,心里又一想,这几日欧阳夫人教了我很多东西,细思之下甚有道理,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欧阳兰兰的玉石挂件我还没拿回来还给她,不如趁今天没事去后山把玉石挂件找回来偷偷还给她。” 司星辰便一个人偷偷来到了后山,这后山司星辰来过,玉石挂件被他藏在了一个洞中,这后山是直接连着欧阳府的,平时没什么人来,那时没被雪盖住,路径分明容易找,这下起了雪,路基本被掩盖了。 司星辰一时不认得来路,又想今天难得没人管教,便想去山上看看雪也好。 司星辰正在后山找找着玉石挂件,转眼间,天空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夹着雨,便找了个山洞躲起了雨雪。 说也奇怪,这个山洞洞口有三四层楼你那么高,两旁都是很大块的石头,走进山洞,隐隐听见有水流的声音,洞里亮如白昼,司星辰循着水滴声往前走,洞中有一片空地,空上都是白茫茫一片,下面隐约露出几片草,阳光透过树梢射在雪地上,又返照到洞中,使洞中蒙蒙的水气呈现出淡淡的光芒,幽静缥缈真是别有洞天。 再往前走,依稀听到水滴之声变成水流之声,司星辰感觉越来越热,没走多远,看到洞中穿过一条泉水,伸手放入进去,顿时觉得甚是烫手,“难怪外面这么冷,里面依然这么暖和,原来里面有竟然有热泉”。 司星辰正想着,突然听到有人舞剑的声音,司星辰连忙躲在一个石柱旁观看,只见一位白发翩翩的老者正在舞剑,剑法飘逸灵动,剑法所至,发出剑鸣之音,而且引得洞中泉水发出阵阵回声。 “谁,给我出来”,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司星辰吓了一大跳:“晚辈为了躲雨雪误入此洞,不知哪位高人在此”。 “好小子,这么大雪,你怎么跑到这来的”。 司星辰见此人年逾古稀,却仍是鹤发童颜,神采奕奕,声如洪钟,只是面相较为丑陋。 “老前辈,多有得罪”,司星辰还礼说道 “你是何人,怎能进的此后山之中”,老者问道。 “晚辈司星辰,在欧阳府中暂住,误闯此地,还望老前辈多多包涵”,司星辰小心说道。 “即是如此,你必然认识朝儿、旭儿”,老者说道。 “正是、正是,晚辈和欧阳旭是好朋友,平日在一起读书”,司星辰说道。 “那你可知道,这个山洞是不允许旁人进来的,若是误闯,要家法处置”,老者说道。 “晚辈不知,实属误闯此地”,司星辰说道。 “岂有不知”,老者不容司星辰分说,便是一掌,这一掌也只用了一成力。 司星辰连忙躲闪,却又躲闪不及,老者出手迅速、极快,这一掌便“啪”的一声拍在司星辰胸脯上,司星辰一个踉跄。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一掌拍在司星辰胸脯上,老者即刻感到一股强大的反弹之力,心中不禁暗暗称奇,此人年纪轻轻,却没想到有此内功修为。 不禁再打量起来,这一看,老者心中甚是惊喜,心想到“这个小孩难不成就是智儿前几日说的那个很像的故人之子”,“像、确实像”。 便问道:“小子,你父母何人?” “回老前辈,晚辈从小没见过父母”,司星辰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叫司星辰”。 “司星辰?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是师傅取的”。 老者没了之前的严厉,脸上倒是缓和了不少,说道:“不知者不罪,你即不是欧阳家人,也谈不上家法处置”。 司星辰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猜出来此人就是欧阳旭口中的爷爷欧阳询。 连忙扑倒在地,连呼:“多谢老前辈、老爷爷” 欧阳询见司星辰甚是机灵,心中多了几分喜欢,说道: “小子,以后每日晚上巳时到我这来陪爷爷聊天,你可愿意”。 “晚辈当然愿意”。 “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要偷偷的来,尤其是不要告诉欧阳智这小子,知道吗”。 “晚辈遵命”。 “那你今日暂且去吧”。 司星辰便拜别欧阳询。 “想不到,想不到,竟这么像”,欧阳询低声说着什么。 “老爷爷,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去吧”。 司星辰不知老前辈为何自言自语,离开山洞后,随后绕到了山坡上,颇费一番功夫找到了之前放在那的玉石挂件,取了回来。 第45章 泉鸣剑法 司星辰回到自己房中细想之下,甚觉欧阳一家人对自己态度非常怪异,一开始感觉都对自己比较讨厌,但是之后态度又变的很好,尤其是欧阳夫人现在对自己甚是照顾,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想那么多了,我还是偷偷把玉石挂件还给欧阳兰兰吧”,司星辰心想到。 司星辰晚上偷偷溜出来,便要去到欧阳兰兰房间,想趁机将玉石挂件偷偷放回去。 蹑手蹑脚的司星辰,经过欧阳夫妇房间,便见房间依然亮着灯光,司星辰好奇便轻声凑了过去,听得里面有人说道: “夫君,这几日我教星辰读书,没想到星辰天资聪颖,过目难忘,学习的非常快”,欧阳夫人说道。 “如此甚好,你更要尽心尽力的教他,好教他改改身上的痞气,说来也是烦恼,朝儿、旭儿他们三人悟性太差,实在不是块好材料,如今江湖险恶,倘若他日行走江湖,怎生是好”。 “夫君,这还不是像你吗”,欧阳夫人小笑道。 “这……”,欧阳智顿时尴尬的笑笑。 “这几日我和星辰单独相处,他的神情、动作,我越来越觉得星辰像他”,欧阳夫人说道。 “嗯,此事还不可断言,切不可告诉星辰,以免……,毕竟他……哎”。 正在此时,管家从走廊走过来,怕是有事找欧阳夫妇。 司星辰担心自己被发现,没再听下去, “欧阳夫妇口中的他究竟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司星辰心想到。 司星辰索性不再多想,越过几个房间,便将玉石挂件偷偷放在了欧阳兰兰的房间。 第二日,司星辰读了一天书,待晚上,等到了巳时,司星辰偷偷到了后山,又见到了欧阳询老前辈。 只见洞中月光皎洁,印入泉中,泉水又将月光倒映在洞中,整个洞中亮如白昼。 “不错,不错,如约而至”,欧阳询说道。 “见过老前辈”。 “跟我来”,不等司星辰答完,欧阳询说了一句,随后一阵风一样飘出了洞口。 司星辰赶紧追了出去,只见欧阳询带着自己来到了一处高崖,此崖极陡,足有五六丈高,月光下,只见欧阳询身手矫捷,轻功了得,“嗖、嗖、搜”的上了去,如白鹭翻腾,司星辰惊呆了,第一次见有人有如此轻功。 “小子,有本事从这上来,切不可绕道”,欧阳询在崖顶喊道。 司星辰心想:“这崖如此陡峭,普通人怎能上的去,既然来了,不能让老前辈看不起”,抓起山上的藤便往上爬。 月光下,遥看一个黑影在崖面爬着,看着是心惊肉跳,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摔下没命。 所幸司星辰在绝壁山谷练就了一身攀爬能力,对于普通人来说虽难,倒难不倒司星辰。 司星辰咬紧牙关一步一攀,总算到了崖顶。 “我果然没看错你,小子,你算是过关了”,欧阳询说道。 “晚辈不明白,老前辈说的过关是指什么”,司星辰累的连连喘气说道。 “哈哈哈……,今日我便收你为徒,你可愿意”,欧阳询发出阵阵笑声。 “老前辈为何要收我为徒”,司星辰说道。 “还叫我老前辈,难道你不愿意吗?”欧阳询笑道。 司星辰连忙跪拜在地上喊道:“弟子拜见师父”。 “如此甚好,今日我便收了你这关门弟子,朝儿、旭儿那些草包就让草包去教好了,哈哈哈”,欧阳询是真心高兴,已经年逾古稀了,却找不到合适之弟子,实在是平生一大遗憾,昨日与司星辰过了一招,欧阳询便知司星辰筋骨不同于常人,天份极高。 司星辰心想:“师父说的草包让草包去教,想来说的是欧阳智父子三人,不禁觉得好笑”。 “今日我便教你涌泉吐纳之法,我见你呼吸节奏颇为不匀,你只需按我说的口诀,只需在此崖顶每日晚上花上一个时辰,汲取天地之精华,百日之后,这涌泉心法便可小成”。 “气息自然,目视前方,双手放于丹田,吸气吸至不能再吸,然后呼气,需把丹田的气全部吐出,所谓吸满吐尽,如此九遍,后双手掌上背下,自丹田处向上抬,抬的同时吸气,抬至胸口,便翻掌下压,同时吐气”,欧阳询一边说一边示范。 司星辰照着欧阳询的示范吸气吐气。 “有欲者,杂念丛生,六尘之所致;窍者,开窍也,六尘之所由。观窍者,欲人守六根是也,无欲者致虚守静,自然妙趣横生,便是涌泉心法之奥妙”。 如此九遍,司星辰便觉得丹田发涨,全身似有无穷之力。心想到:“没想到师父的吐纳之法竟然与司老前辈的天阳心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司星辰反复练习直到深夜方才离开,第二日起床只觉神清气爽。 “找到了、找到了”,司星辰正在陪欧阳旭读书,便听得欧阳兰兰的声音。 “大姐,找到什么了”,欧阳旭问道。 “我的玉石挂件”,欧阳兰兰将玉石挂件摊开放在手上。 “你看,我就说了你是冤枉辰兄了吧”,还不好好跟辰兄道歉。 “哼,才不要呢,谁叫他老是那副死样子,好像人家欠他钱似的”,欧阳兰兰说道。 “大小姐,我可没有摆一副死样子,你看你整天气嘟嘟的看着我,难不成我还笑的出来”,司星辰回道。 “好了,既然二姐你的玉石挂件已找到了,那这事也就了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欧阳旭说道。 “庆祝啥,庆祝我找到玉石挂件吗?你们想的美,不过倒是真的有事要庆祝下了,我听管家说,爷爷、文姨准备摆小通通周岁酒了”。 “哦,我也听说了,好久没见爷爷了,每年一到冬天就跑到后山去辟谷,还不让我们跟着去玩”。 “小通通是谁”,司星辰好奇的问道。 “小通通是文姨的小孩,以前和前夫生的,带到我们家的”,欧阳旭说道。 “原来如此”,司星辰心想:“如此说来这个文姨还是我的师娘了”。 “走了,不跟你们聊了”,我去找大哥练剑去,欧阳兰兰一蹦一跳的走了。 司星辰下午又去欧阳夫人那读书,待等到晚上,司星辰又来到后山。 “师父,师父”,司星辰喊道。 “嘘”,欧阳询向司星辰招手,示意司星辰小声点。 待司星辰靠近,借着月光,司星辰看见一只鸟与一只蛇正在对峙。 只见这鸟的嘴和脚都是红色,头、颈、喉和胸是黑色,头顶至后颈有一块白色至淡蓝白色块斑,上体灰褐色,与普通鸟大小无异。 再见这蛇,六七尺多长,蛇头略大,蛇尾细长,蛇身花斑纹,不时张开大嘴攻击这红嘴鸟,红嘴鸟不时煽动翅膀连连后退。 这鸟看似后退,实是等待机会,就在蛇再次攻击之时,红嘴鸟瞅准时机,用喙啄住蛇嘴,死死钳拉着蛇身往后拉,蛇身顿时摇摆身躯,似是痛得不行,待蛇挣脱开,又乘机狠狠地啄了蛇头几下。 如此数次,花蛇便越来越狂躁,不时疯狂张开大口攻击,红嘴鸟沉着冷静,一会跃起,一会后闪,乘机便啄蛇头,花蛇见讨不到便宜,便要逃走。 司星辰本以为这蛇要逃走,红嘴鸟小命就算保住了,暗自庆幸这红嘴鸟也算是死里逃生,却不想这红嘴鸟居然跟上前,用嘴啄住蛇头,将蛇拉了回来。 司星辰看出来了这红嘴鸟居然是在主动挑衅。 看样子并不是花蛇主动攻击鸟,而是红嘴鸟不放过花蛇,司星辰看的是目瞪口呆,心中甚是惊奇。 花蛇慢慢的没有了斗志,动作越来越慢,几次想逃,都被红嘴鸟啄了回来。 红嘴鸟用自己坚硬的喙将蛇头啄了个遍,花蛇渐渐失去了了力气瘫倒在地,一动不动,红嘴鸟“鸦,鸦”的发出几声悲凉的叫声方才飞走了。 这蛇鸟大战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二人上前查看,看蛇头已是血肉模糊,这蛇居然被鸟给啄死了,真是不可思议。 欧阳询将花蛇的腹中剖开,见腹中出现一只小鸟,鸟毛依稀可见,鸟身尚且完整。 真没想到,此红嘴鸟为了替小鸟报仇,居然啄死了一条死敌,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司星辰将小鸟、死蛇分开挖了个洞各自给埋了说道:“鸟儿,鸟儿,你也算大仇得报了,你有这样一个好妈妈,星辰甚是羡慕”,一想到自己孤苦伶仃,无父无母,司星辰顿时悲从心起,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这只小鸟。 欧阳询在旁边看在眼里,心中甚是感慨,说道:“孩子,你还有师父呢,来,来,师父今日便要教你师父的一生绝学“泉鸣剑法”,你帮我去洞内取两把剑来。” 司星辰朝着欧阳询指的方向走去,只见此处放了诸多字画,想来必是老前辈休息的地方,四眼望去,便见两把剑悬挂于洞璧上,便取了下来。 “你可知这两把剑叫什么名字”,欧阳询问道。 “徒儿不知”,司星辰说道。 “想想师父这一生,世人只知我书法,却不知我剑法,我于书法中悟出剑法之道理,每每在此练剑,剑声引起阵阵泉鸣之声,故将此剑法命名为“泉鸣剑法”,这两把剑乃是师父年轻时得一高人所赠,我便这两把剑称为“风起”和“叶落””。 “来,这把风起剑你先用着”,说罢,欧阳询将剑扔给了司星辰。 欧阳询一边说,一边舞起了剑,剑法飘逸灵动,司星辰看了叹为观止,虽与那日偷看欧阳智所舞的招式一样,但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欧阳询剑式一起,洞内泉鸣之声便起,“泉鸣剑法”名不虚传。 这泉鸣剑法共七式:“蜂出泉流、渴骥奔泉、风起泉涌、林籁泉韵、寒泉之思、思如涌泉、碧落黄泉”,欧阳询一一使出,顿时剑影重重,每招剑法都是妙不可言,一会像一认真的字匠在一板一眼的书写,一会儿又像挥洒豪迈的诗人诗兴大发在书写,一会又像喝醉酒的词人在书写狂草,司星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心中是极为震撼。 第46章 神秘人 欧阳府上上下下这段时日也没闲着,正如欧阳兰兰说的,全府上下正忙着筹备小通通的满岁酒。 要说这小通通本是文姨的前夫所生,理不应该得此待遇,平素多有闲杂人等风言风语,奈何文姨深得欧阳询的宠爱,小通通聪明伶俐,让欧阳询也甚是喜欢。 欧阳询对自己的几个儿子的悟性都不甚满意,目前和欧阳智住一起,欧阳智以及孙子孙女们,欧阳询皆一一教过,然而皆不是可造之才,欧阳询便觉索然无味,没事便在后山辟谷去了。 为了表示对文姨的宠爱,欧阳询不顾欧阳智夫妇的反对,非要举办这个贺岁宴,光明正大将小通通接入欧阳府。 “大人,小通通的贺岁宴再过几日就要开始了,我看还是府上的人一起就好了,不要再请外人了”,文姨说道。 “不能让你们娘俩受委屈,当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次我一定要请,让你们娘俩光明正大的住进我们欧阳府,我看看外面还有什么人闲言碎语”,欧阳询说道。 “还是不要了,我不怕外人说什么,我只要小通通能快快乐乐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文姨说道。 “你不用过多理会,我的请帖已于月前广发昔日好友,到时一切皆有我来安排,另外街坊邻居也要请一些,好做个见证”,欧阳询说道。 “如此也好”,文姨知道欧阳询是这样做全是为了自己,甚是感动。 “不好”,欧阳询突然说道:“有一件大事差点忘了,赶紧帮我叫智儿过来”。 欧阳智匆匆忙忙赶到欧阳询这,忙问什么事? “智儿,司星辰住在我们家也有一段时日了,数月前请帖就已发,想要收回请帖已是不可能,这次贺岁宴一些老友要过来,切不可让司星辰出现在宴席之中,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孩儿明白,只是孩儿一时想不出好的地方”。 “贺岁宴时,将司星辰带到后山,叮嘱他切不可露面”,司询说道。 “好的,智儿知道了”,欧阳智心中想到:“这后山可是父亲不让外人踏足的地方,想不到父亲对司星辰如此厚待”。 欧阳智唤了司星辰,叮嘱贺岁宴时切记要去后山避一避,司星辰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寄人篱下,就得听从人家的安排。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便到了贺岁宴之日,欧阳府上的客人一个个上门,街坊邻居都来到欧阳府,一个个眉开目笑,对这一对老夫少妻的新鲜事很是新奇。 文姨将小通通抱在手里,与众人一一还礼。 待众人坐定,欧阳询出来讲话:“各位街坊邻居亲朋好友,今天是小儿欧阳通满岁,感谢大家的光临”。 众人举起酒杯,欢声笑语。 文姨抱着小通通对着众人示意,以示谢意。 座位安排,欧阳家人坐一桌,欧阳询请来的好友坐一桌,街坊邻居分坐几桌。 欧阳智在下面听的顿时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心想这岂不是要我叫这小通通弟弟吗,自己已经多次向父亲表示无法接受,可是父亲不听,反而更进一步,顿时心中一股气上涌,就要离席,欧阳夫人见了稍稍拉了欧阳智的衣角,示意欧阳智不可。 欧阳朝、欧阳兰兰、欧阳旭、化羽蝶在下面也是气嘟嘟的,心里一想,难不成要我们叫这小毛孩“叔叔”。 欧阳兰兰突然站起来喊道:“爷爷,小通通不是我们家的”,谁也不知道欧阳兰兰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管家赶紧过来示意兰兰不要多嘴。 “放肆”,欧阳询大怒,文姨在一旁脸上通红,场面顿时相当尴尬。 本来眉开眼笑的亲朋好友皆闷头吃饭,不好说些什么。 欧阳询继续说道:“今日,我摆此宴,就是要告知各位,从今日开始,我收小通通为义子,小通通便是我们欧阳府的人,以后就叫他就跟着我欧阳询姓,就叫欧阳通”。 欧阳兰兰见爷爷一点情面都不给,顿时气的嘟起了嘴走了。 欧阳夫人见状连忙示意化羽蝶跟着,以免欧阳兰兰又捅出什么篓子。 欧阳询见众人都低头不说话,便不再多说,领着文姨和小通通回到席上一一敬酒,现场又恢复了热闹,大家一一起身互相敬酒。 待来到街坊邻居这一桌上时,欧阳询敬酒,一人打扮甚是奇怪,不似平时街坊邻居,引起了欧阳询的注意。 此人待欧阳询走近,趁着人多,突然站起身来对着欧阳询耳边说了些什么,便离席了。 欧阳询随即唤欧阳智,吩咐欧阳智在此照应,急急忙忙便也离了席。 欧阳询来到书房,刚才与自己耳语之人正背对着自己。 “不知哪位江湖好友有事相约”,欧阳询说道。 此人慢慢转过身体,摘下头冠,目光如炬,三十岁上下。 “老臣惶恐,见过窦王”,欧阳询跪倒说道。 “太常卿恐怕是早忘了我这流亡之人吧,今日我看许多旧人皆在席上,我却不请自来,是否让太常卿心中不快”,此人冷冷的说道,此人正是窦封,原夏王窦建德之养子。 “窦王切不可如此说,欧阳询不是背主求荣之人,今日能再见窦王的义子,我已是心生无憾”。 “既是心念旧国,夏国覆灭,尔等旧臣为何不思复国,却甘心做他人之臣呢”,此人说道。 “老臣年迈,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望窦王体谅”。 “也罢也罢,我今日来是找你要一件东西”,窦封说道 “窦王请讲”。 “那我就直言了,北郊游记是在你这吗”。 “此书并不在老臣这,窦王又是从何人那里得知的谣言”。 “太常卿就不要装糊涂了,此书之重大,你我皆知”。 “老臣确实不知”,欧阳询说道。 “我再问一遍,在不在你这”。 “老臣确实不知,罪该万死”。 “好,既然如此,多说无益”,窦封推门一个翻身便不见了踪影。 多年未见,没想到窦封轻功如此了得,看着如鸟一样飞走的窦峰,欧阳询有些后怕又有些感慨。 欧阳询内心突然像什么撞了一下,想来已有五年了,八年前窦建德在乐寿称王,国号夏,三年后,窦建德兵败,夏国覆灭,当时朝臣有意推夏王养子窦封为王,但是难违天意,最终朝臣们为免百姓战争之苦,顺了天意,归顺了大唐。 欧阳询身为夏国之臣侥幸未死,幸得唐王李渊开明,后仍被授予寺中一职,今日窦封为北郊游记而来,必是玄武门之变让窦封生了异心,北郊游记乃窦建德亲笔所记,共分上下两册,两册又被撕成六份,内含地图,江湖一直传闻,此书乃是一本宝藏地图,几经辗转,上册中的一份到了欧阳询手里,欧阳询早有打算,此书定不可交于任何人, 何况窦封,若交于窦封,如真有什么宝藏,必是大肆兴兵,起大祸,岂不要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第47章 后怕 话说这欧阳兰兰负气离席,化羽蝶跟着安慰欧阳兰兰,两人边走边说,突然觉得背后一麻,二人被一人点穴,动弹不得。 这点穴之人黑衣蒙面,而且召唤来了另外一个蒙面人,两蒙面人一人背着一个,朝着后山而来。 “小浪,咱们擅作主张,这样好吗”,其中一人说道。 “你别管,宗主他念及旧情,有些事情还得我们来办”,这个被叫做小浪的说道。 “哦”。 二人将欧阳兰兰、化羽蝶带至后山,后山洞穴不少,二人便就近找了个山洞。 却说司星辰被欧阳智吩咐到后山暂时回避,无聊之时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便在后山练习泉涌心法,突然听到山中有响动传来,便出来看看,循着声音,司星辰发现另一处山洞居然有四个人,再仔细一看,这不是欧阳兰兰和化羽蝶吗。 二人一动不动,只是眼睛在转,再一看另外这两人,都是街坊邻居的打扮。 “小浪,我看咱们还是放了他们吧”,另外一个说道。 “不行,我们得好好问问这个丫头,这丫头可是欧阳询的孙女,刚刚在酒宴上我们可是亲耳听见”,小浪说道,便解开了欧阳兰兰与化羽蝶的哑穴。 “我呸,你这两个狗日的,居然敢如此无礼”,欧阳兰兰怒道。 “你这小姑娘,真是胆大妄为,知道你现在是处于什么状况吗,敢如此嚣张”。 “我问你,你爷爷手里有一本北郊记的书,你可知道放哪了,你若说出来我便放了你,若是不说出来,嘿嘿”,小浪一脸坏笑的说道。 “什么北郊记的书,我从来没听说过”,欧阳兰兰说道。 “赫,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福,把他们衣服脱了”,小浪说道。 “哦”,说着大富便上前要脱两人的衣服。 二人皆是花容失色,化羽蝶连忙说道:“北郊记,我知道在哪,是不是告诉你就可以放我们走?” 化羽蝶心想:“我胡乱编个地方先骗过他们再说”。 这小浪见两位姑娘都是美人胚子,已是邪念顿生,坏笑说道:“等两位都做我的小夫人,还怕你们不告诉我吗,哈哈哈,大福,那个小娘们就归你了”,说着便又点了两人的哑穴,要上前扑向化羽蝶。 “哎呀”,洞外司星辰见大事不好,喊了一声。 “谁”,正要去抱住化羽蝶的小浪只能停了下来,喊道。 “是小爷我”。 “你是谁?” “我是你小爷”。 “好小子,在老子头上耍是吧”,小浪说道。 司星辰说道:“小爷我的两位小夫人被你给抓了,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你点茬”。 欧阳兰兰和化羽蝶听了,两人脸上涨的通红。 “你的小夫人?嘿,你这好小子,大爷我拍死你这小爷”,说完便一拳打过来,一看就是行家好手。 司星辰见对手来势凶猛,忙镇定招架。 这小浪出手狠辣,几招之内司星辰已是处于下风,司星辰虽有鸣泉剑法,但是奈何是初学,虽能让小浪感受到阵阵威力,但也只能是顶得了几招而已,这还有另一个蒙面人没有出手。 司星辰心想:“不好,这样下去,再过几招,我便要落败,不但救不了欧阳兰兰和化羽蝶,反而要将自己搭进去。”灵机一动,往后一跃,说道:“算了,算了,不打了,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话说这欧阳兰兰和化羽蝶看到司星辰的招式,皆心想:“这司星辰怎么偷学的这剑法”。 “小子,算你识趣”,这个小浪说道。 “这样,这样,你们不是要找北郊游记吗,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司星辰说道。 “你知道北郊游记藏哪”?这小浪刚才兽性大发,经过司星辰这样一闹,顿时回过神来,自己过来是要找书的,心想:“如果这小子真的知道呢,且听他怎么说道”。 “当然知道”。 “小子,你别骗我”。 “一本破书算什么,我带你去找,但是找到了,你要答应放了我的两位小夫人”。 “我看你人精一个,叫我怎么相信你?”小浪说道。 “这书就藏在这山里另外一个石洞,你看反正我也打不过你,就让这位老兄在这看着我的两位小夫人,我带你去找,若是找不回来,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司星辰说道。 “这小子,看似油头滑脑的”,小浪心里想到,正在犹豫。 司星辰继续说道:“你一个堂堂英雄好汉难道还怕我一个小孩不成”。 “好,你带我去,如若敢骗我,我便杀了你喂野狗,大富,你在这里给我看好两个小丫头。” “好”,大富说道。 司星辰带着小浪来到欧阳询平时修炼的山洞,小浪见山洞不同凡响,似有水月洞天之感,心中疑虑略有减少。 司星辰边走边说:“这石洞里有一个藏书的地方,里面全是书,你看,穿过这泉水,里面就是藏书洞,我亲眼见过北郊游记就在里面”,司星辰哪里见过什么北郊游记,完全是瞎编。 待走到热泉旁,司星辰假意一个踉跄,小浪伸手想拽住司星辰,司星辰趁机一拉,力道十足,小浪本是随手一拽,不想司星辰故意跌倒拽下自己,遂不及防,两人一起掉入了热泉,司星辰的水性在绝壁山谷早已练的是成了人鱼,这小浪一旦下了水,哪里还是司星辰的对手。 司星辰狠狠的呛这个小浪,直到小浪昏厥,司星辰把昏了的小浪拖上岸,把他衣服脱了换到自己身上,再把他绑了起来,塞上嘴巴,将衣服拧干。 绑好了小浪,司星辰再回那个山洞,见那个叫做大福的蒙面人正躺在洞口守着,便蒙上脸假装小浪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走进洞中。 大福见小浪来了,“小浪,你身上怎么都湿了”。 司星辰不说话指了指洞外,大富循声望去,不想后面脖子一麻,司星辰已一掌击在大福脖子上,大福晕倒在地。 司星辰见欧阳兰兰与化羽蝶满脸恐惧,顿觉好笑,于是假意粗着嗓子模仿小浪的声音说道:“现在这两小娘子都是我一个人的了”,说着便要假意上前解开两人的衣服,司星辰假意扑向化羽蝶,只见化羽蝶通红着脸,狠狠的瞪着自己,娇嗔满面,美女就是美女,就算是发怒亦是惹人怜爱。 司星辰吓了吓化羽蝶然后假意说道:“还是另外一个小娘们有意思”,便靠近欧阳兰兰,在欧阳兰兰的脖子处大口的吸气、吹气。 司星辰有意作弄一下欧阳兰兰,谁让她上次带着管家打自己打的那么惨呢,便装作一副淫魔状,贴着欧阳兰兰,假装粗声说道:“这个小娘们衣服穿的有点多,还是我来帮你脱几件吧”,一粒粒解开了欧阳兰兰的两粒扣子,露出了肤如凝脂的颈部。 欧阳兰兰动弹不得,两行热泪从欧阳兰兰脸颊上落下,司星辰看在眼里,“哈哈哈哈哈”大笑,将自己脸上的蒙面巾解开。 欧阳兰兰与化羽蝶见是司星辰,是又高兴、又气、又恼,两人眼睛都狠狠的瞪着司星辰,一脸的怒火。 司星辰坐在地上,哈哈哈的笑个不停说道:“我可不敢放了你们,你看看你俩现在想打死我的样子,要我放你们可以,你们得答应我放了你们,你们不准找我麻烦,若是答应,便将眼珠子上下转”,司星辰上下转动着眼珠示意着。 欧阳兰兰化羽蝶此时动弹不得,没办法,只能答应司星辰这个要求,两人眼珠子上下示意,司星辰于是解开两人的穴道。 欧阳兰兰和化羽蝶两人满脸通红望着司星辰,欧阳兰兰拿起树枝,又气又恼,对着司星辰一顿乱抽,直抽的司星辰连连喊叫,“再也不敢了”。 化羽蝶见司星辰被打惨了,连忙说道:“还是有事要紧,这两个人怎么办”。 欧阳兰兰这才停了手,趁着蒙面人昏倒,三人一起将两个蒙面人绑在了一起。 话说欧阳夫人在贺岁宴上敬酒陪客了一段时间,担心欧阳兰兰,便出来找欧阳兰兰,各个房间都找过,都不见欧阳兰兰,问仆人们,皆说没有看到欧阳兰兰,找化羽蝶也没有找到,“这是去哪了?” 欧阳夫人聪明伶俐,仔细察看地上的足迹,依稀跟着两人的足迹一路找,最后发现两人的足迹消失了,“不好,难道有事”。 心想到,消失的地方多了另外两个人的足迹,看足迹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两个成年男人的,于是便跟着足迹一路跟着到了后山,此后山由于是欧阳询的辟谷之地,欧阳夫人知道此地是家人不可乱闯,但是由于担心女儿,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等欧阳夫人赶到山洞,三个小孩正绑着两个大人,司星辰正拿着藤条教训两个,大喊道:“小爷我抽死你们两个”。 欧阳兰兰和化羽蝶在旁边鼓掌连连叫好。 欧阳夫人进洞刚喊:“兰兰,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欧阳夫人正说着。 另一个蒙面人从洞外飞进,轻功极高,说道:“你们两个废物,居然在这里给我丢脸”。 欧阳夫人见来者不善,怒道:“何人在此撒野”? 一掌直奔蒙面人而来,蒙面人轻轻一掌抵挡开欧阳夫人,顺势解了那两人的绳索说道:“还不快滚”,两人落荒而逃,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司星辰。 欧阳夫人奈何不得蒙面人,司星辰见状忙上前支援,蒙面人武功高强,对付欧阳夫人和司星辰也只是做还手而已,无意相伤。 蒙面人见二人已逃出,不再耗费时间,一掌鬼哭狼嚎便将二人轻易震开,绝尘而去。 欧阳夫人见蒙面人已走,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欧阳兰兰化羽蝶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欧阳夫人。欧阳兰兰扑倒在欧阳夫人的怀里,两人讲到差点被蒙面人猥亵的经过,已是泪水连连。 四人回到府中,贺岁宴已结束,欧阳夫人将此事告知欧阳智,两人便一起将此事又急忙汇报给欧阳询。 待听到自己孙女差点被两蒙面人侵犯,大怒道:“这两个小贼胆敢如此无理,这个叫小浪的人必定是简小浪,此人阴险狡诈,凶狠异常,此人是前隋将军宇文成都的手下,后受窦建德贿赂,卖主求荣,又归顺了窦建德,想来现在应该是窦封手下做事。” 欧阳夫人又将最后一个武功高强的蒙面人将两人救走的事说了一遍。 “这个蒙面人就是窦封”,欧阳询说道。 “窦封?”欧阳智说道 “对,贺岁宴之时我已经和他见过面,此次窦封来的目的便是来找我讨要北郊记,江湖上知道我有北郊记的人不超过十个个人,也不知道这几年窦封是从哪里打听到的”,欧阳询说道。 “潭州城我们是不能再呆了,那窦峰必然会进一步行动,窦峰,我们招惹不起,我们全家人必须尽快离开潭州城”,欧阳询继续说道。 “父亲,真的这么着急吗,我们这一大家子”,欧阳智说道。 “越快越好,夜长梦多”。 “这.....那司星辰怎么安排?” 欧阳询沉思了良久说道:“我有一昔日好友在缥缈峰,我立刻写上书信一封,以拜师学艺之名将司星辰送过去,明日你就带司星辰立刻出发”。 “孩儿明白了”,欧阳智说道。 夜晚,司星辰正在房间读书,欧阳智轻轻敲门,司星辰见是欧阳智,连忙请进屋。 “星辰,今日之事,伯父要好好谢谢你,若不是你,兰兰和小蝶恐怕已遭奸贼毒手”。 “伯父,切不可这么说,一直以来伯父都待我如子,星辰一直感恩在心”。 “嗯,听你这么一说,我特别欣慰,如此说来,这段时日你读书已获很大进步,懂得人常怀有感恩之心”。 “伯父说的是,这一切都有赖于伯母的教导,星辰现在明白了很多事理”。 “我听说今天你居然使了几招泉鸣剑法,可否告诉我是谁教你的吗”。 司星辰心想师父可是一再叮嘱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假意说道:“哎,这个嘛,实际是我偷看伯父教他们的时候,偷学了几招”。 “哦,那你可否比划几招给我看下”。 司星辰只好在屋子用手指比划起来,故意耍的漏洞百出。 看的欧阳智是连连摇头:“这招要摆正,剑要直,像这样,你看”,欧阳智连连纠正司星辰的剑招。 “星辰,伯父非常期待能亲自教你剑法,只可惜却等不到那一天,伯父本想让你多读书学做人的道理,再教你剑法,因为剑法如做人之道理,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非我们预料之内,此蒙面人非一般江湖人士,今日来到欧阳府,是大有原因,欧阳府你不宜再久留,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司星辰虽不明白有什么大事,但是大概明白了欧阳智要送自己走的意思,微微点头说道:“星辰明白”。 “星辰,此事宜速不宜缓,伯父明日就要带你去缥缈山拜师,此人乃是家父昔日好友,武艺超群,你切记要好好学艺,待他日学成之时,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有用之人,你可明白”。 司星辰见欧阳智说的认真,郑重点头说道:“星辰谨遵教诲”。 “好,星辰,你定不会让我失望”,欧阳智说道。 待欧阳智离开,司星辰一看时间不早了,又到了与师父约定的时间,便偷偷来到了后山,洞中不见师父,便出来寻找,月光下,远远便见到师父坐在崖顶。 司星辰大喊:“师父”。 “徒儿,快点上来”。 等司星辰上到崖顶,欧阳询说道:“徒儿,今日之事,我已知晓,师父要谢你”。 “师父,何需言谢,我明日就要离开欧阳府了,今日过来拜别师父”。 “嗯,师父能在有生之年收你为徒,甚感欣慰,今日一别,师父便将这一对宝剑赠予你”,说着将“风起、叶落”剑替给司星辰。 “师父,这徒儿怎么承受的起”,司星辰大为感动。 “拿着,这两把剑以后也算是找到真的主人了,你就不要推辞了,埋没了师傅的心意”。 “这......那就多谢师父,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师父”,司星辰的声音有些抽搐。 “徒儿,有缘自会再见,欧阳府随时欢迎你回来,我想智儿会安排好的”,欧阳询说道:“临走之前,师父想看看你的剑法”,欧阳询说道。 “是,师父”,司星辰拿起“风起”剑,将泉鸣剑法一一舞出,每剑必在圆正,气力纵横轻重,凝神静虑。当审剑势,四面停匀,八边俱,密敧正。最不可忙,忙则失势;次不可缓,缓则骨痴;又不可瘦,瘦当枯形,复不可肥,肥即质浊。细详缓临,自然备体。月光下的崖顶,人影翻动。 第48章 一山二教 第二日,司星辰收拾包裹,一一辞别欧阳夫人、欧阳朝、欧阳旭、欧阳兰兰、化羽蝶,与欧阳智上路了。 欧阳智与司星辰一路前行,行走大约十几日,来到缥缈山下,远远望去,只见奇峰异石迷人眼,清溪鸣咽谷壑间,但见此山奇峰拔地、石岩林立,好一座缥缈峰,名副其实。 两人甚感乏累,好在山脚下有一茶店,二人便要了点心茶水。正吃着,来了三人,二男一女,着装甚是奇怪,两男人都是留着大胡子,乌帽,女的皆是头戴帽巾,服装透着西域人士的风俗。 欧阳智见多识广说道:“这几个波斯人不知到这里来干嘛”。 “波斯人?”司星辰顿觉新奇,多看了几眼。 二人吃过过茶点一路前行,山峰又陡又远,到了山顶只见几座建筑物,门楼上写着“白龙教”。 这“白龙教”是由当年江湖人称剑仙“离尘子”所创,欧阳询年轻时期所得之剑便是由“离尘子”所赠,此教后交于大弟子苏哲代管,欧阳询与苏哲一向交好。 欧阳智带司星辰见过苏哲掌教,只见这苏哲年约六旬上下,其貌不扬,五短身材,但浑身上下自有一番仙气。 “欧阳先生,何不在此多留几日”,苏哲一边看信一边说道。 “不了,今日将星辰托付给叔父,明日我就要下山,以后还望叔父多多费心了”。 “好说,好说,既然是询兄的推荐,今日我们便收下了这孩子做九弟子”。 “星辰,还不拜谢掌教”。 “弟子拜见掌教,多谢掌教收留”。 “星辰,你在此地可要好好学,多听掌教的话,知道了吗”,欧阳智对着司星辰说道。 “星辰知晓,请伯父放心,请掌教放心”,司星辰说道。 “两位舟车劳顿,剑平你们去给欧阳先生和司星辰安排房间”,苏哲说道。 这剑平、晓吉是白龙教三弟子、五弟子,二人听到吩咐便带两人各自去房间整点行李。 晚上,司星辰找到欧阳智,一想到,明日欧阳智就要走,禁不住鼻子有些酸。 “星辰,我们到外面走走也好,此地风景真是不错”。 “好”。 二人边走边聊,欧阳智似有话要对司星辰要讲,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路走走看看,借着月光,依稀看见前方高凤有火光,风景看似不错。 “我们就去到那看看便回吧”,欧阳智说道。 “嗯,嗯”。 待两人走近火光处,只见高凤处矗立楼宇,这光便是由这楼宇内所发。 司星辰突然感到一阵强劲的掌风袭来,一个人跳将出来,大喝道:“你们是何人,居然敢夜闯降龙教。” “这位兄台,我们是从白龙教过来的,误闯此地,请勿见怪”。 这人也不说话,更加大了掌力,连续发招,司星辰接招不住,一个踉跄,旁边就是陡坡,欧阳智连忙扶住了司星辰。 欧阳智见此人蛮横无理,便出手狠狠的教训了此人,将此人一只手直接打断。 此人不是欧阳智的对手,说道:“你们有种在这给我等着”。 “好,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居然如此无礼,今日我就在这等着”。 欧阳智怒道。 这人转身回到寺宇,不一会带了六七人出来:“打,给我狠狠的打,他们都是白龙教的”,边喊便唉哟的叫“我的手阿,唉哟”。 欧阳智还来不及分说,几人便将两人围成一团,欧阳智和司星辰见这情形,好汉不吃眼前亏,边打边退。 几人见两人退走,便不再追赶。 两人晚上居然落得如此狼狈,待四下无人。 欧阳智“哈哈哈”大笑。 “伯父何故发笑”。 “想我欧阳智年少成名,却不思进取,武艺荒废,今日居然更受此辱,星辰,让你受委屈了”。 “伯父是为了保护星辰才处处掣肘,如果我不在,恐怕那几人现在都跪在地上求饶了”,司星辰一边说一边模仿:“英雄好汉、饶命啊,饶命啊”说罢也“哈哈”大笑。 “哈哈哈”,欧阳智也放声大笑。 第二日,欧阳智便来辞别掌教苏哲,司星辰也跟过来了,苏哲见司星辰脸上似有伤痕。 问道“星辰,昨日是去干嘛了,你看你脸上”。 “哦,这个不怪星辰”接着欧阳智便将昨晚之事告知苏哲。 “原来如此,欧阳先生有所不知,要说这降龙教和本教颇有渊源,这降龙教乃是由玄镜子所创,按照辈份,我应该叫一声“师叔”,此人是我师父的师弟,到后来,此人与师父积怨,师父来此创白龙教,玄镜子便在旁边创降龙教,而且取名降龙教,从此一山二教,降龙教之名便是要打压白龙教,一定要压过白龙教,如今降龙教广招门徒,如今弟子众多,现任掌教叫洪轲,现在降龙教势大,切不可惹”。 “哦,难怪对方一听到白龙教的人,就要挑事”,司星辰说道。 “嗯,师父本是一心向善,不喜与人相争,故而一直想让,遂立本教教规第一条:“遇降龙教弟子,不可与之相争”,而降龙教之教规第一条便是:“遇白龙教弟子,必驱逐”,苏哲说道 “没想到还有这一段渊源,原是两教宿怨,那此事就此作罢吧”欧阳智说道。 几人又寒暄片刻,欧阳智便要告辞,苏哲再三挽留。 司星辰送行,欧阳智下山而去了。 “星辰,切记要好好学艺,日后做个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有用之人”。 “星辰谨记”。 待欧阳智走后,苏哲说道“星辰,来,随我见过你二师兄,高凤,你过来,以后就让星辰跟着你,你好好教他。” “司星辰见过师兄”。 “何须多礼,在下高凤,以后就是九弟了”。 “高凤,你去召集所有弟子,今日介绍九弟子给各位师兄弟认识”。 几位弟子一应到齐,昨日几位弟子都已知有招收新弟子,大家都一一站好。 “各位,我们白龙教今日招收新弟子司星辰,各位师兄弟请表示欢迎”苏哲说道“高凤,你给司星辰一一介绍下”。 “来,这是大师兄何伟青”司星辰连忙喊道大师兄好,这大师兄年约四十,眼睛都不抬“嗯”了一声,司星辰感觉一股冷冷的眼神。 “这是三师兄伊剑平、四师兄贺子敬、五师兄袁晓吉、六师兄黄之理、七师兄千百赋、八师兄孔湘”司星辰都一一见过,各位师兄都热情打招呼。 司星辰感觉这大师兄何伟青甚是奇怪。 “好了,大家一起去给师祖“离尘子”敬香”苏哲说道。 众人一起前往扫尘堂,只见扫尘堂一老者画像,想必就是离尘子老前辈。 苏哲说道:“师父,今日白龙教又得一弟子,特来告知您老人家”。 然后几人一起手捧檀香,齐声说道:“祝师祖寿与天齐,福如东海”。 司星辰心想:“这离尘子不是已经过世了吗,这些人还喊这个没有意义的口号”。 众人敬香完毕,便各忙各的去了。 第49章 藩和尚 这段时日,司星辰便在白龙教熟悉教内事务,这捌个师兄倒也不难相处,唯独这个大师兄,独来独往,不喜与人接触,有什么事司星辰都会第一时间请教二师兄高凤,二师兄都是有问必答,平时众师兄弟有什么问题,也都是请教二师兄,二师兄也乐于助人。 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降龙教的弟子与白龙教弟子时不时的发生着冲突,一次是因为四师兄贺子敬和六师兄黄之理在山中采药,发现了一颗灵芝,明明是白龙教先发现,正要采摘,突然降龙教的人跳将出来将两人打走。 还有一次是八师兄在山中取水,正好遇到降龙教之人,降龙教之人蛮横无理,非要让八师兄将水挑至降龙教,八师兄不肯,与降龙教之人打起来,结果双方都没水煮饭,才各自派人下山查看,才知道两人在水潭旁斗了一天,不了了之。 慢慢的,司星辰知道这白龙教的武功路数主要以剑法为主,当年“离尘子”以“吟龙六式”驰骋江湖,被江湖中人称为“飘渺一剑”。 几月来,司星辰都在二师兄和掌教的指点下修炼吟龙六式,这吟龙剑法共分为六式,“鱼跃龙门、笔走龙蛇、白龙鱼服、飞龙乘云、雀马鱼龙、凤狂龙躁”。 司星辰学的认认真真,加上有泉鸣剑法的底子,天下武功殊途同归,剑法也是异曲同工,吟龙六式已能熟练掌握,这六式由缓至急,人在空中与剑合为一体,犹如白龙一样,威力无比,苏哲看到司星辰进步神速,不由暗暗称奇。 这一日,司星辰正在练剑,突然听到三师兄大喊:“不好了、不好了”,从外面疾奔而来。 “剑平,何事如此慌张”,苏哲听到外面叫喊,连忙问道。 “又是上次来的那三个大胡子来了,大师兄和五师弟和恐怕是挡不住他们了”。 “快,随我去看看”,苏哲说道。 “不用了,我们已经来了,在下库尔班江,见过掌教苏先生”,声到人至,司星辰一眼看去,这不就是那日上山时在山脚下茶馆遇到的三个波斯人吗。 “我教与贵教无冤无仇,三位为何屡闯我教,是何企图?” “我火祆教一直敬佩“离尘子”老前辈,特地前来传教,只为能与白龙教交好,共匡教义”,其中一个波斯人说道。 “胡闹,我等中原教派,岂能与尔等蛮夷三教九流之徒结好,还不速速给我退去”,苏哲说道。 “想我火袄教自入中原以来,广播善缘,所到之处,皆受人尊重、礼待,苏先生为何屡次出言不逊,贬低我教。” “尔等邪教还想获得尊重,速速离去,否则休要怪我不客气”,苏哲说道。 “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库尔班江自言自语说道。 “送客”,苏哲说道。 六师兄黄之理和七师兄百千赋见师父发令,便上前就要赶人,只见三人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 便上前推这库尔班江,却不想此人纹丝不动,两人使出全身力气皆不能推动库尔班江分毫。 黄之理见推不动便说道:“哟呵,你这大胡子,你还讲不讲道理了,你们到我们这三番五次,我们不欢迎你来,你却还要来,赶你走还不走,难不成你要在这赖着吗,你想和本教交好,那也得本教愿意,再不走,小爷我烧了你的胡子。” “哈哈,像他们这种教,必是假借传教之名,行男女苟且之事,你看这大胡子叫什么哭死半江的,满脸淫相,再看这女教徒,你们来看看,一脸荡妇,我看还是别叫什么火袄教,改叫淫教好了,哈哈”,百千赋骂道。 这三人依旧是喃喃自语,似乎在讲什么:“处所庄严皆清净,诸恶不净彼元无……”。 司星辰见状,心想到,自入教以来还没立得寸功,自己身为师弟,应该身先士卒,于是说道:“让我来”,边说也没等人应允,一个箭步上了前,司星辰暗自运气,使上二成力推了一掌,这库尔班江依然是纹丝不动,司星辰暗自加力,五成力,库尔班江依旧是一动不动,再加力道,八成力,这波斯和尚依旧是未动半分,司星辰暗自吃惊,将十成力全部使上。 这库尔班江虽说纹丝不动,但心中暗暗想到:“这小子完全不同前两人,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内力,此人之内力此时虽然还不成气候,但犹如江水一样,连绵不绝,假以时日,必成劲敌,心想:“今日我便废了此人”,司星辰的内力激起了库尔班江心中强大的怒火。 司星辰的内力暂时还不能收放自如,只是感觉库尔班江身上的反弹之力越来越大,为了抵御这股反弹之力,司星辰越发不可收住,十成内部力、十二成、十五成,已到司星辰的极限。 其他人依旧骂着,笑着。 库尔班江缓缓双手合十,只见他脸上嘴角斜着微微一笑,双掌合十后微微一震。 “不好,星辰小心”,苏哲见库尔班江脸上有异,大喊道。 司星辰来不及反应,一股强大的内力从掌心传来,犹如巨山倒下的压迫感,司星辰顿时感觉耳膜鼓胀,两耳齐鸣,一口鲜血喷出,头上一昏,倒下了。 苏哲见司星辰似乎伤的不轻,赶紧吩咐高凤将司星辰背回。 苏哲一招鱼跃龙门,直奔库尔班江,要说这库尔班江,师父乃是火袄教教主翟磐陀亲传,几十年内功修为,当年翟磐陀以万象神功入主中原,一时名声大噪,这万象神功以内力促使,不似中原武林,刀枪棍棒十八般兵器,外家功夫颇多,此功完全由内力驱使,一掌一拳之中都含有摧枯拉朽之力,且自身有金刚不坏之身,普通刀剑普通人即使砍上也奈何不得,而且修炼之人内力越高,威力越大,当练至顶级,可幻化身影,但只会让对招之人产生幻术,甚至控制人的心智。 这库尔班江见苏哲身影矫捷,知道此人必是高手,不敢大意,二人连过数招,苏哲剑招所致,库尔班江皆强硬拆解,苏哲心中暗暗心惊:“江湖中居然有此等内力之人,今日若不是以巧应对,恐怕早已落败”,库尔班江亦心中暗暗吃惊:“中原武林果然藏龙卧虎,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白龙教,居然有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法,自己空有一身内力,却招招打空,日后若图中原,恐怕不易”。 白龙教八位弟子紧紧缠着另外火袄教弟子哈斯米和古丽,七人对两人倒也旗鼓相当。 库尔班江与苏哲二人过招数百,两人心中不禁暗暗吃惊,库尔班江心中想到:“此人武功极高,如此下去,迟早会被他发现我的命门,不宜再战”。 苏哲心想:“这库尔班江内力似有无穷无尽,数百招过去,丝毫没有力怯之感,如此下去,我岂能耗的过他,再看看其他徒弟,皆在勉力支撑”。 就在此时,一群人影翻了过来,苏哲一看原来是降龙教众人,想必是打斗之声吸引而来。 “苏老头,没想到你们白龙教也有今天,哈哈哈”,洪轲说道。 “洪老儿,今日是我,明日便是你,还不速速来助我一臂之力”,苏哲说道。 “苏老头,我降龙教降的是谁?”,洪轲说道。 “洪老儿,过往恩怨咱们先放在一边,今日你若不助我,他日你必受大难”,苏哲说道。 “哈哈哈,笑话,我降龙教弟子众多,岂能像你们白龙教日渐势微,今日我谁也不帮,我坐山观虎斗,哈哈哈”,洪轲说道。 库尔班江听着他们的对话,已明了这两人是宿敌,于是大声说道:“洪老前辈,今日你若能助我火袄教一臂之力,他日我教必有重谢,真主胡天将给予洪老前辈无限荣耀”。 “好,好的很,你这大胡子有点意思,今日我便降了这白龙教,让这条白龙变成死蛇”,说罢一招笔走龙蛇直奔苏哲。 库尔班江心中大喜,如此,便可胜算在握。 苏哲心想:“罢了、罢了,恐怕今日这白龙教注定难逃一劫”。 洪轲剑招一出,却只使了二成力,待离的苏哲较近,急转方向,手上力道急增,直奔库尔班江。 库尔班江猝不及防,这一剑直插库尔班江左臂,库尔班江虽有万象神功护体,亦被震的隐隐作痛,虽是皮肉之伤,但此时再战必是败阵。 洪轲心中亦是暗暗吃惊:“这一剑,若是其他人,手臂必被削断不可,没想到此人内力如此深厚,不但没有受什么大碍,竟然震的自己虎口隐隐作痛。” “古丽、哈斯木我们走”,库尔班江捂着手臂说道。 “还不快滚”,千百赋说道。 库尔班江自知今日不宜再留,对方人多势众,再加上自己已消耗过多内力,手臂受伤,只好作罢。 待库尔班江身影消失在飘渺峰中,这降龙教弟子见库尔班江已走远,平日积攒的新仇旧恨又涌上心头,不知是谁挑的头,双方又混战一团,白龙教众人经过刚才一战,早已筋疲力尽,此时哪是对手,都被降龙教的人打的是头破血流。 千百赋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狂徒,今日趁火打劫,你们这群婊子养的”。 降龙教的人见有人大骂,连续蹦出几人直奔千百赋,千百赋一看,形势不妙,拔腿就跑,这八师弟孔湘平日与千百赋关系甚好,此时见千百赋被人一路追赶,连忙过来增援,大师兄见二人凶险亦过来帮忙,三人人且战且退,奈何降龙教弟子众多,将三人逼至正殿。 第50章 新仇旧恨 且说,二师兄高凤正在正厅帮司星辰运功疗伤,此时听得门口嘈杂,心想:“这九师弟当真是祸不单行,照目前来看,经脉受损,已是内功尽失,此刻正是内力冲撞之时,倘若被人打扰,重则有性命之忧,轻则静脉具断,以后就是废人一个。” 这降龙教的众人一看,那高凤与司星辰掌对手掌正盘坐在对面。 “你们看,白龙教这两人难不成是在修炼什么上乘武功,唉哟,这小子好像是上次夜闯我们降龙教的那小子,七师兄的手臂就是被这小子给打折的,今天这小子要是落到我们手里,我们要加倍奉还,断他两只手才行。” 这降龙教的七师兄名叫赵德高,闻讯早已赶来,见司星辰正坐在正殿,上次自己左手被欧阳智扭断,一直怀恨在心,此刻见到司星辰,怒火中烧,一招飞龙乘云,直刺司星辰。 千百赋、孔湘见敌人来势凶猛,急忙应招,奈何敌人人多势众,孔湘一边拆招,一边喊道:“高师兄,赶紧带九师弟离开”。 高凤趁着两人阻挡的空隙,已将内力收回,连忙背起司星辰往正厅后门跑去。 降龙教众人在后面紧追不舍,这高凤心里琢磨再走熟路容易被降龙教的人寻上来,于是背着司星辰专挑小路、奇路行走,此时的司星辰依旧是昏厥不醒,赵德高领着降龙教几位弟子起初依旧是紧紧跟随,直到天色已晚,降龙教弟子见路越来越难走,不少人便自行甩开,唯独这赵德高报仇心切,依旧是紧追不舍,夜光下,那高凤背着司星辰,不知绕了多久,体力渐渐耗尽,没想到那赵德高仍追将了上来。 “别跑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今日若将这小子交予我处置,我便饶了你”,赵德高说道。 “废话少说”,高凤边说边放下司星辰。 “好,那高凤,你就休怪我不客气”,赵德高怒道,随即扑上了高凤。 这高凤是给司星辰疗伤,此时并没有带剑,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再加上这降龙教与白龙教的剑法原本就是同门所出,降龙教已将白龙教路数摸透,并加以改良,处处克制白龙教招式,这高凤武功本是胜出赵德高不少,但此番是赤手相搏,打了个平手,二人相持不下,那高凤一路背着司星辰,体力耗费过大,又加上没有武器在手,打着打着,慢慢就落了下风。 且说这大师兄何伟青在大厅中与千百赋、孔湘与降龙教众人混战,也跟随高凤一路奔将过来,就是想接应下高凤,直到天色已黑,何伟青也被绕的迷了路,东转转西转转到处都找不到高凤,又想找到回去的路,突然依稀听到打斗声音,寻着打斗的声音一路找了过来。 夜色中,何伟青见那高凤竟然被赵德高逼到山崖处,不过高凤虽处下风,但是赵德高也一时奈何不得,前面背司星辰让高凤体力实在是消耗太大,双手也是有些僵,这才让赵德高占了便宜。 “高师弟”,何伟青喊了一句。 “大师兄,快来帮忙”,高凤平素与大师兄并不交好,甚至互有芥蒂,虽说平时没什么大的冲突,但是两人心中各自明白。 这赵德高听得有人,意识到这下不好了,本来一个高凤就难对付,再来一个就麻烦了,这一看是何伟青,计上心头,于是说道:“何师兄,你在白龙教屡受排挤,便是由这二师弟高凤而起,掌教的位置本应该是你大师兄坐,现在却要交给这个人了,快来帮我,我帮你除了心腹大患,日后你坐上了白龙教掌教之位,可别忘了小弟我”。 何伟青心想:“这论能力,自己确实不如高师弟,白龙教之事务都被高师弟处理的井井有条,这掌教之位若是以能力论,自然该给高师弟,但自己为何就是放不下,越发有嫉恨之心呢,越发感觉自己在教中屡受排挤”。 赵德高见何伟青沉默不语,赵德高知道自己说的话正中何伟青下怀,接着说道:“何师兄,你在白龙教这几年,屡受排挤,心中苦闷,全是拜这高凤所赐,此人为了掌教之位,讨好苏先生,笼络众师弟,处处排挤你,不就是为了掌教之位,你何不过来一起,除了此人”。 此刻,高凤听得赵德高胡言乱语,满头冒汗,连忙说道:“大师兄,休要听这人胡说八道,故意挑唆”。 何伟青愣了愣神,没说话。 高凤急了,大喊道:“大师兄,切不可中了降龙教的奸计”。 “我岂能听他胡言乱语”,何伟青说着便一招鱼跃龙门,向赵德高刺去。 何伟青高凤以二敌一,赵德高哪里是对手,数招便已是勉力支持,高凤见机以指为剑一招风狂龙噪,将赵德高逼的连连后退,赵德高身旁就是悬崖,何伟青一看,不好,这会要了人家的性命,连忙扑上伸手拉住了赵德高。 这白龙教和降龙教虽说平时素有积怨,但是伤人性命之事还没有发生过,两教说来其实算得上同宗同门,平时打打闹闹也就算了,若要了人家性命,这事可就大了。 何伟青紧紧拉住赵德高,赵德高紧紧拉住何伟青的手,何伟青另一只手死死的扒在崖边,一边喊道:“高师弟,快将我们拉上去”。 却没想到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高凤站在崖边笑道:“大师兄,若不是你,师父早就将掌教之位传给我了,你心中嫉恨于我,刚才还想杀了我,是吗”,说着一脚重重的踩在何伟青的手上。 “高师弟,切不可胡乱猜忌,快将我两人拉上去,出了人命,师父那没法交待”。 “你们两个都该死”,高凤狠狠说道。 “你......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想谋害我们吗”,赵德高大声说道。 “你……高师弟”,何伟青亦怒道。 此时司星辰正好朦朦胧胧的醒过来,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刚想大喊“不要啊……”。 高凤又重重的踩了一脚,何伟青手一麻,耐不住手一松,何伟青和赵德高都掉下了山崖,夜色之中,传来两人的喊叫声:“没想到,你这个畜生......”。 司星辰虽然恢复了意识,但是浑身瘫软,毫无力气,只能勉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 高凤回过头来,看到司星辰,走近司星辰死死盯着司星辰说道:“九师弟,刚刚你全看到了,是吗”。 司星辰看着高凤杀气腾腾的眼神,心想:“二师兄已不是我认识的二师兄了,我这小命要紧”,连忙说道:“二师兄,我刚刚刚想喊不要,我的意思是叫你不要放过他们,这两个人都是该死之人,要说这赵德高吧,天天想找我报仇,就是该死,大师兄古怪的很,整天与人有仇一样,也该死,你这是为民除害,二师兄你做的好,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当真这么想”,高凤的眼神略微缓和。 “真这么想”,司星辰说道。 “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明白吗”,高凤说道 “明白、明白”,司星辰连忙说道。 “明白就好,以后我若做了掌教,你便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二师兄,小弟我定不会告诉任何人”,司星辰说道。 高凤寻思着先稳住这小子,得找个偏僻的角落趁机做掉这小子,心里其实在想:“不宜在此处下手,三条人命集中在一起,日后若是查,有口说不清,必然引起众人怀疑,必须找另一处下手”,于是假意说道:“我看在我们师兄情谊上,今天之事切不可对第三人提起,师弟,以后只要你好好跟着我,我保你在白龙教呼风唤雨,知道吗?我们走吧”。 “二师兄说的是”,司星辰答道。 高凤有意让司星辰走在前面,二人一路沉默,各自都在想着、琢磨着,司星辰在前面走感觉身后氛围不对劲,越发感觉高凤的可怕,心想:“这二师兄想必不是真心放过我,要不然怎会一直看着我这么紧,我得小心一点,于是耳朵时刻注意高凤的一举一动”。 走着、走着,高凤见时机已到,山谷旁又出现一处高崖,且此处是山中,不似刚才月光铺洒,光线极差,高凤瞅准时机,随即一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司星辰听得后面异动,知道掌风即至,用尽全身力气往前一扑,假意中掌摔倒,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发出长长的“阿”的声音,顺便将身边的一块大石头推下山崖。 夜色之中,高凤已看不清,但觉自己这一掌打在司星辰身上,又好像打空了,但这人怎么就摔下去了,怎么就像一掌打在棉花一样,正在狐疑,听得似乎有东西落下山崖,想必是已经将司星辰打下山崖,又假意喊道:“师弟、师弟,你怎么了”,没有半点反应,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高凤见无人应答,心想:“司星辰必是掉入高崖”。 司星辰屏住呼吸藏在崖边,高凤依然不放心,来来回回查看,好在夜色已深,灌木深藏,没发现司星辰,高凤才离去。 等高凤走后,司星辰两眼泪流不止,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就这样降临白龙教,大师兄惨死,二师兄一念成魔,越想越是心中悲痛,迷迷糊糊之中,就这样在山上过了一夜。 第51章 初遇女主 第二日,司星辰醒来,昨日夜晚不知绕了多久,早已不知来路,此时更是浑身无力,好像要死了一般,强撑着最后一点体力垂死挣扎,连滚带爬往一处挪动,期望能遇到个活人,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山谷,只见谷中一片花海,各种鲜花铺满大地,拢聚花海的芬芳,醉人的气息溢满心间,心想此处必有活人。 突然一声呵斥:“何人在此”,只见一老婆婆飘忽而来,鹤发童颜,但头发已经白了一半。 司星辰无力低声回道:“晚辈司星辰,误闯此地”。 “哼,我看你不是白龙教的就是降龙教的,你没看到那块石碑吗”,老婆婆瞄了一眼司星辰身上穿的衣服,说话很不客气。 “什么石碑?”司星辰边说边朝着老婆婆说的那块石碑慢慢走去,挪近了一看,只见石碑上写着:“白龙教、降龙教弟子误入者死,断情谷”。 “看好了没,看好了就准备受死吧,老婆子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老婆婆说道。 “且慢,这石碑上明明写着白龙教、降龙教弟子,我又不是白龙教、降龙教之人”,司星辰气若游丝的说道。 “你身着白龙教教服,还说自己不是白龙教的?” “在下已经不是了”,司星辰只想先骗过老婆婆,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 “少废话”,说罢,老婆婆一掌推过来。 此时的司星辰已是内功尽失,加上体力透支,连忙出掌相迎,接掌时,脑袋一翁,便晕倒了。 这老婆婆正诧异,自己没怎么用力,这小伙子就倒了,上前握住司星辰的手把脉,“此人脉象混乱,身受重伤,恐怕是活不久了”,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死的好,死的好,他白龙教的事,与我何干”,说罢便将司星辰拖至石碑处放下,只等此人慢慢死去。 “婆婆”,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 “嗯,丫头,这个人误闯我们断情谷,违反了我们断情谷的禁令,一个该死之人,就让他死好了,免得脏了我们的手,知道吗,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婆婆说道。 “哦”,这女子听完便去浇花去了。 司星辰静静的躺在石碑处,朦朦胧胧睁开眼,看到这位女子,想打声招呼,自己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难道我司星辰真的要死在这里吗,两行热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那女子已是注意到司星辰挪动身体的动静,转脸过来,看到司星辰两行热泪望向自己,顿时起了恻隐之心。 第二日清晨,司星辰听到了鸟儿们婉转清脆的欢叫声,春天的气息从随着吹拂的微风扑面飘来,脑海中出现满地的绿色、白色、粉色、黄色、红色、紫色随风摇摆,层层叠叠,花香弥漫,挡不住的气息溢满身心直至肺腑。 迷迷糊糊之中,一股浓郁的清香从口中传来,司星辰张开嘴,一股清香甘甜的露汁进入口中,睁开眼一看,原来是昨日所见的女子正一勺一勺的给自己喂食,司星辰两眼顿时流露出感恩之情。 女子也不说话,喂完司星辰便转身走了。 过了几个时辰,那婆婆和女子又来了,两人只是浇花,施肥。 “丫头,这该死之人估计熬不过两天,过几天就把他埋了当花肥”,婆婆说道。 “好,婆婆”,女子答道。 两人聊着聊着,就好像司星辰像空气一样,浇花施肥完又离开了。 到了下午,司星辰听到山谷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烨师兄,你说这七师兄该不会出什么事了,我们都出来找了一天了,什么都没找到”。 “这缥缈峰能出什么事,咱降龙教的人谁敢惹”。 “说的也是,那再找找吧”,两人边找边大喊:“赵师兄,赵师弟”的叫着。 这些人是谁?便是降龙教的人,一场冲突之后,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七师兄赵德高,几人奉命来山中寻找。 二人进得谷中,见到到处都是花。 “烨师兄,你看,那边种了好多花,我们去看看”。 “不行,这地方不能去,方师弟,你来教中时间不久,你不知道,这是我们降龙教的禁地。” “禁地,为何?” “这事说来话长,容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那万一七师兄就在此处呢,既然来了,我们还是要看看吧?”方师弟说道。 “也罢,我们就在远处看看,切不可进入谷中”。 两人继续往前。 司星辰听他们的对话,听得真切,躺在石碑处心想到:“虽然自己知道赵德高已被二师兄高凤所害,但此时已是解释不清了,自己浑身无力,无力辩说,再说如果真告诉他们是二师兄高凤杀了赵德高,这些人必然为了报仇,敌视白龙教之人,立刻会杀了自己,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遂躺在地上,闭上眼睛。 这两人没走一会便瞧见了司星辰,见司星辰躺在石碑旁的地上不动。 “烨师兄,你看,那有个白龙教的人”,方师弟说道。 “看到了”。 “喂,白蛇教的,我七师兄是不是被你们害死了”,二人边喊边走近司星辰。 司星辰依旧闭上眼睛,不吭声。 “师兄,你看这小子,不就是那日闯我们降龙教的人吗,七师兄就是追赶他去的,肯定是此人害了七师兄,你看他这样子,必是被七师兄所伤”。 “说的有理,白蛇教的,你再不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烨师兄说道。 司星辰依旧不说话,一是没有力气,二是知道此时解释肯定是解释不清楚。 那方师弟见司星辰不理不睬,便一脚踢向司星辰,司星辰忍着痛楚,硬是不吭声。 这烨师兄见司星辰还是不说话也一脚踢了过去,“爷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 二人你一脚我一脚踢在司星辰身上。 “何人在此撒野”,老婆婆突然出现在几人的面前。 “在下降龙教三弟子,陈烨,这是八师弟吴方,见过老前辈”。 “降龙教,哼,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婆婆说道 “此人害了我们七师兄,我们要将此人带走,为七师兄报仇”,吴方说道。 “你是说这个白龙教的杀了你们降龙教的人?” “正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杀的好,杀的好”,婆婆突然大笑道。 “前辈怎么能是非不分”,陈烨说道。 “是非不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杀的好,杀的好”,婆婆依然是大笑道。 陈烨见这个老婆婆蛮不讲理,还狂笑不止,便一招笔走龙蛇,“岂有此理,如此,晚辈只好得罪了”。 “哈哈哈,哈哈哈”,婆婆一边笑一边接过陈烨一招,“真是没用的招式”,老婆婆随手一挥,只一招,陈烨便被老婆婆震的后退数步。 二人又一起上,老婆婆也只一挥手,两人便招架不住。 “你们不是有什么风狂龙噪吗,使出来,给老婆子瞧瞧”。 两人哪还敢使什么风狂龙噪,连滚带爬,走了。 “丫头,将这人带回”,老婆婆说道。 “是,婆婆”,那女子不知从哪飘来说道,可见轻功也是非常了得。 老婆婆看着地上的司星辰,眼睛血丝暴露,若有所思,突然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连一个徒孙都不如”,女子看着婆婆的背影,“哎……”,长长的叹了一声。 司星辰不知老婆婆突然对自己大为转变,原本不想救自己,为何现在又救了自己,为何如此发狂大喊,震的自己两耳嗡嗡直响,疲惫之极,两眼一花,又晕了过去。 司星辰很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梦到了夹山寺,梦到了师父,梦到了欧阳询老前辈,梦到了欧阳智伯父…… 梦中的司星辰喃喃自语...... 迷迷糊糊之中,一股浓郁的清香从口中传来,司星辰熟悉这味道,缓缓张开眼睛,又是这女子。 “别说话,好好养伤”,女子边说边喂着司星辰。 司星辰两行热泪又从眼角流出。 如此昏厥了一日,司星辰一日三餐都是进食这种食物,这种食物清香无比,司星辰以前从来没吃过,老婆婆早晚过来给司星辰运功疗伤,这老婆婆功力着实深厚,司星辰恢复的极快,过了两日,司星辰渐渐恢复了体力。 “我看你应该可以站起来了”,女子说道。 “多谢姑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司星辰说道。 “我叫墨小霜,你叫我霜儿好了”,墨小霜说道。 “霜儿,好听的名字,我叫司星辰,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司星辰一直都没怎么仔细看过墨小霜,此时一看,只见墨小霜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霜儿说道。 司星辰伸了伸身体,也走出屋内,才发现此处原来是一处天然石洞,名曰“峭洞”,出洞口是一片临空突兀的石崖,犹如一片巨瓦,为下方两百余平方米的空地遮风避雨,空地上坐落着一间几间屋子,房子四周都是花,空地四周用篱笆围成了院子,院子里有很多簸箕,上面铺满了各种花干、以及新鲜的花瓣。 司星辰随手拿一个花干放入口中,顿时觉得口中花香浓郁。 “小子,你过来”。 司星辰转身,老婆婆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 “见过老前辈”。 “小子你是命大福大,若是常人,恐怕难以苟活,但你体内有一股真气运转,护住了你的心脉,我从来没见过一个江湖之人体内有这样的真气,看样子我老婆子是老了,孤陋寡闻了,你小子可知你昏迷不醒,全是霜儿为你劳心费力”。 “晚辈知道,心中甚为感激霜儿姑娘”。 “谢有个屁用,以后你若是敢欺负霜儿,惹霜儿生气,我定让你绝无生还。” “前辈请放心,晚辈这辈子定当铭记霜儿姑娘的救命之恩,一辈子以霜儿姑娘的快乐为人生宗旨”,司星辰说的是诚诚恳恳,也是自己的真心话。 “说的倒是好听,哼,知道就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婆婆走后,司星辰到处溜达溜达,也好熟悉下环境,转来转去,发现“峭洞”前方的石壁上有一道石缝,有清澈泉水流出,想来必是老婆婆和霜儿平日生活用水,司星辰又回到了屋内,刚好碰到了墨小霜,司星辰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现在狼狈的很,想去打个招呼,又有些怕墨小霜,心想:“霜儿姑娘真的好美,若是一辈子能让霜儿姑娘开心就好了”,正踌躇之际。 “星辰,过来帮我下”,墨小霜打破了尴尬说道。 “哦”,司星辰赶紧上前帮助墨小霜扶住箩筐。 两人忙活完,司星辰看墨小霜额头上都是汗,卷起衣袖在墨小霜头上拭去,墨小霜心生一丝暖意。 司星辰问道:“霜儿姑娘,这些花瓣都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这些都是我们的食物,婆婆与我每日以花为食,不吃其他食物。” “哦,原来如此,如此说来这几日我吃的便是这些”。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非常好吃,星辰要谢谢霜儿姑娘”。 墨小霜说道:“星辰,你可知道,婆婆为何要救你”。 “着实不知”,司星辰说道。 “因为你杀了降龙教的人”,墨小霜说道。 “这是为何?”司星辰心想道,赵德高并不是自己所杀,此时不宜告诉霜儿,等到日后再像她解释吧。 “因为婆婆恨降龙教的人,但婆婆更恨白龙教软弱无能的人,因此你敢杀降龙教的人,婆婆才会救你这个白龙教的人”,墨小霜说道。 “那为何婆婆会在石碑上刻下白龙教、降龙教弟子误入者死呢,好像白龙教与降龙教的人都是敌人”,司星辰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婆婆墨语,在很多年前与这白龙教离尘子以及降龙教的玄镜子是师兄妹,三人一起在太室山上学艺。后来这玄镜子爱上了师妹墨语,可师妹却偏偏爱上了离尘子,那离尘子知道玄镜子喜欢师妹,为了师兄妹情谊,不好横刀夺爱,一怒之下,离开了太室山来到缥缈峰创立了白龙教,就是为了避开他们二人。没想到墨语婆婆也追寻而来住到了缥缈峰,更没想到的是这玄镜子也跟了过来创立了降龙教,而且处处针对白龙教,离尘子不想与玄镜子交恶,便一直忍让。婆婆就在这住了一辈子,可惜那离尘子都不为所动,所以婆婆恨离尘子明明喜欢自己却害怕得罪玄镜子,更恨离尘子软弱可欺。” “原来如此”,司星辰感叹道,“想不到竟然有这么一段渊源,真叫人感慨不已”。 “是啊,是啊,婆婆也是一个命苦之人,我从小被婆婆收养,也跟着婆婆姓,如今离尘子、玄镜子都已仙逝,但是这些后辈依然纠缠在恩怨之中,现在又有谁能看在以往的情份上给婆婆情面呢”。 “嗯,现在白龙教之人估计也没人提这段往事了,星辰在白龙教也不知晓此事,对此事是一无所知。没想到霜儿姑娘也是身世不明,星辰从小在寺庙长大,星辰也不知亲生父母是谁,你我二人想不到竟有如此相同的遭遇”。 二人聊着聊着,感叹各自的命运。 第52章 石头的由来 话说这降龙教的陈烨、吴方在断情谷受到欺侮,晚上回去便在掌教洪轲面前天花乱坠的说了一番,将司星辰害死七师兄赵德高、老婆婆是多么无礼,说的是添油加醋。 掌教洪轲听的是震怒:“看样子,这老泼妇是要和降龙教撕破脸了不成,众弟子”。 “在”。 “明日一早都随我去会一会这老妖妇,替老七报仇”。 一伙人气势汹汹往断情谷而来。 司星辰正在帮着墨小霜干活,听得外面千里传音。 “晚辈,降龙教洪轲特来拜会墨老前辈”,声音由内力驱使,听得人心中甚是烦躁。 “我倒是要看看何人敢进来”,老婆婆的声音亦如波涛一样撞进了降龙教众人耳朵。 “晚辈听弟子说有犯我降龙教之人在此,此人杀我降龙教弟子,还望老前辈将此人交于晚辈处理”。 “放肆,此人现在是我断情谷的人,岂能由你说交就交”。 “还请老前辈前来一见,容我禀明详情”。 “不见”。 洪轲见老婆婆不肯出来,便授意弟子拿剑乱砍这里的花花草草,降龙教众弟子在断情谷中故意练起了剑,顿时花瓣乱飞,枝根叶断,残根断枝到处乱飞。 “放肆”,老婆婆人影即至。 “老前辈,得罪了,若不是这样,老前辈也不会前来一见”,洪轲示意弟子停住。 “放肆的很,你们这群人欺负我这老太婆是吗”。 “还请前辈交出白龙教之人”。 “有本事你们自己进去找,不过我老太婆可是提醒你们看看那块石头”。 降龙教便有几个新弟子去看那石头,自然是:“白龙教降龙教之人误闯死,断情谷”几个字。 “哈哈哈,前辈,这块石头是当年离尘子派人放于此处,取名“断情”,乃是提醒老前辈要断了此情,却被老前辈加了一个字,改为断情谷,还气急败坏加上了白龙教、降龙教之人误闯死。此事现在白龙、降龙教两派新弟子不知情,我和苏哲却是清楚的很,昔日是我降龙教玄镜子掌门尊重老前辈,不许弟子闯入,今日我等若是硬闯,前辈又能奈何?”。 “你给我闭嘴”,老婆婆见洪轲重提往事,自己心中气血上涌,两眼红光一泛。 “婆婆,这事因我而起,就让他们把我绑了去”,司星辰从里面跑了出来,身后的墨小霜也尾随而来,司星辰一出现,降龙教自然是一阵起哄声,墨小霜的绝佳身姿亦是引起降龙教弟子的阵阵骚动。 “小子,你给我退下,玄镜子教出来的不逊徒孙,今日我便让他们领教领教我老太婆的凤舞六式”。 说罢一招凤翥龙蟠,洪轲立刻打定精神以吟龙六式迎战。 这凤舞六式分别是,凤翥龙蟠,凤附龙攀,鸾凤分飞,龙翰凤翼,凤附龙攀,凤狂龙躁。乃是和吟龙六式相辅相成,相生相克,此吟龙、凤舞剑法乃是离尘子、玄镜子、墨语在太室山所学太室剑法演变而来,而后数十年,几人皆对招式进行创新,方才形成今日之招式,老太婆今日虽没拿剑,确是凤舞六式所演化招法。 这吟龙凤舞本是双剑合璧,共同御敌,若是平日对练之人,两方自然是不能奈何对方。 但这洪轲却是不熟凤舞之招式,而老婆婆对吟龙是熟的不能再熟,当年太室山上,师兄师姐双剑合璧,龙飞凤舞,花前月下如在昨日。 今日见这洪轲使出这吟龙剑法,让老婆婆心生往事,师哥离尘子的身影在脑海不断浮现,自己虽占的上风,但不忍强行打断,仍处处留手,只为了看这吟龙身姿。 洪轲见老婆婆年龄虽大,但身法矫健,对自己剑法处处先知,知自己不是对手,周边皆是弟子,如若连一个老太婆都打不过,以后这脸面往哪放,于是气急败坏,一边出手一边故意以言激之,说道:“你这老妖妇,不知羞耻,勾引有妇之夫”。 “你”,老婆婆顿时心中一顿。 “你师哥离尘子是有妇之人,你却不知羞耻,与他同床共枕”。 “你给我闭嘴”,老婆婆手上招法已是方寸大乱。 降龙教周边弟子见师父这样说,立刻跟着起哄:“老妖妇勾引有妇之夫”,“老妖妇勾引有妇之夫”,“老妖妇勾引有妇之夫”。 “你们……”,老婆婆心中一阵发乱,怒火中烧。 “你不但和离尘子同床共枕,可笑的是还和玄镜子也,哎,一女侍二夫,可笑可笑”。 “老妖妇一女侍二夫,老妖妇一女侍二夫,老妖妇一女侍二夫”,降龙教弟子又鼓噪起来。 “放肆,你们连你师父都不敬”。 “师父一辈子都栽你手里了,他若不是被你所迷惑,岂能落得自杀下场”。 “什么,你师父是自杀而死?” “没错,还不是被你所害”。 “啊………”,老婆婆一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招凤狂龙噪,震开洪轲,降龙教弟子亦被震的两耳齐鸣。 司星辰和墨小霜见老婆婆似有发狂,连忙上前扶住老婆婆。 “给我滚,全部给我滚”,又是一招,直震的地面抖动。 众人皆是心中害怕,这老婆婆武功之高深不可测,洪轲见老婆婆双眼通红,发束暴立,眼角青筋暴出,嘴里喃喃自语,知此时再战,如笼中斗虎,必是自讨苦吃,带着众人逃命般的赶紧离开了。 司星辰墨小霜将老婆婆扶进断情谷峭洞,老婆婆依然是喃喃自语。 “婆婆,你累了,休息下吧”,墨小霜将老婆婆平躺放下,喂上几口水,才好将起来,二人见婆婆慢慢平复下来,方才放心。 二人又出门去施花肥,采花,忙活去了。 “霜儿姑娘,婆婆真的像那个洪什么的说的那样吗”,司星辰一边倒上花肥一边问道。 “不知道,但我只知道,婆婆对师哥离尘子念念不忘,至于是不是他说的那样,我也不知道,婆婆真是个命苦之人,一生孤苦,今天居然还要被这些小人给污蔑,真是可恶”。 “可恶、可恶,这洪小人真是可恶,明明打不过婆婆就拿话来激婆婆,等我有本事了,我一定要教训教训这洪小人”,我呸,边说边狠狠的吐了一口。 “你真这么想吗”,墨小霜说道。 “星辰就是这么想的,洪小人、洪小人,我一定要雕个小人,写上洪小人,每天吐上一口,呸呸呸”,司星辰说道。 墨小霜见司星辰那个样子,顿觉非常好笑,又很欣慰。 “霜儿,这些白花都是什么花啊,我们每天都是吃的这个是吗”。 “嗯,这是玉兰花,我们这花谷,春夏食玉兰,秋天食菊花,冬天食腊梅,若是要改善一下伙食,不怕辛苦的话,翻过这个山坡还有一个荷花池,可采摘一些过来”。 “哦,那星辰明日便去采摘些回来给霜儿姐姐吃”。 “星辰,你真好,这玉兰花,可做玉兰饼、玉兰花蒸糕、玉兰花粥,你现在每日吃的便是这些”。 “哦,真是好吃,霜儿对我的好,星辰永远记得”。 “星辰,差不多要秋季了,得种上菊花了。” “嗯.....” 二人忙活完回到峭洞,突然听到屋里大喊大叫,连忙赶到屋里,只见屋里一片狼藉,婆婆正发疯的乱砸东西,边砸,边喊:“去吧、都去吧”。 “婆婆,你怎么了”,墨小霜从来没见过婆婆这样子,连忙上前拉住婆婆,司星辰也赶紧上前帮忙按住婆婆。 “你们是谁?”婆婆对着墨小霜说道。 “婆婆,我是霜儿阿”。 “霜儿是谁,霜儿是谁,我要找师哥,师哥”,看起来,婆婆已经有些意识模糊。 “婆婆,我是霜儿啊”,墨小霜带着哭泣的声音喊道。 “霜儿,我们赶紧扶婆婆躺下吧”,司星辰说道。 “嗯”,墨小霜擦拭眼泪,二人又将婆婆扶上床。 “我要找师哥……我要找师哥”,老婆婆依旧是胡言乱语。 墨小霜将婆婆安抚慢慢睡下。 如此一天,二人都在惊吓中度过,婆婆一会儿醒,一会儿睡,醒了就开始胡言乱语。 第53章 毫无准备 且说高凤那日回了白龙教,教中已是一片混乱,掌教苏哲先是与库尔班江过招,后又与洪轲对上,内力耗尽,身体虚弱,洪轲出手狠辣,逼的苏哲是口喷鲜血,幸好弟子及时上前抵住,洪轲见今日已大长降龙教威风,方才罢手。 苏哲见高凤回来,自然是问到大师兄和司星辰。 “峰儿,你大师兄和九师弟可曾见得”。 高凤哭诉说道:“师父,弟子无能,大师兄不慎坠崖了”。 “这是怎么回事”,苏哲惊道。 “请师父惩罚,弟子无能”,高凤哭诉说道。 “怎么回事?”苏哲颤抖的问道。 “昨日,九师弟被库尔班江震伤后,弟子正在厅内给九师弟疗伤,正在关键时刻,不想降龙教的人就冲了进来说要砍断九师弟两条手,幸亏有七师弟和八师弟阻挡,拖得片刻时间,我便背着九师弟一直跑,这时大师兄也追随而来,我见迟迟不能摆脱降龙教的人,便商量将九师弟交给大师兄,由我来引开降龙教的人,等我将降龙教的人引开,已经到了山下,在崖脚下时,看到大师兄扒在悬崖边,脚上吊着赵德高,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看见九师弟用脚狠狠踩在大师兄的手上,两人坠落崖下,我连忙又从山下跑上山顶,此时,九师弟已不见踪影”。 “这……,九师弟怎么会如此丧尽天良”,高凤平日处理教内大小事物,深得人心,众弟子听得高凤所说,皆议论纷纷。 “这九师弟我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平日……”。 “怎能如此,此贼必然已逃离飘渺山,待他日擒得此人,定当严惩”,苏哲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高凤,你带人速将伟青之遗体带回”,苏哲颤抖着咳出了血。 “是,师父”。 “师父、师父”,众人皆是上前安抚。 “师父,你连日劳累,再加上抵御强敌,内力消耗过多,还是回房休息吧”,高凤说道。 八师弟孔湘扶着苏哲回了房间。 “我去药房给师父煎几副药,你们切勿再去打扰师父”,高凤说道。 “是,二师兄”,这大师兄已去,众弟子自然知道二师兄之份量。 高凤带人找到了何伟青的遗体,这平日白龙、降龙二教积怨颇深,看到赵德高的遗体,众人皆不愿带回,便将赵德高遗体就地掩埋,将何伟青的遗体带回。 高凤又找了个借口,独自重返司星辰坠崖的地方,找了一圈,愣是没发现司星辰的遗体,本想着将司星辰埋了,此事便神不知鬼不觉无人知晓。找了半天,还是没见司星辰的半点影子,心中惊道:“司星辰难道没死?”。 众人将何伟青的遗体摆在了白龙教院中,众弟子一阵哀嚎。 高凤看着大师兄的遗体心中有些发毛,“昨日,我明明听得司星辰落下山崖之声,却不见遗体,这九师弟肯定还活着,如果真是这样,等他日九师弟回来,那岂不……”,想到这,高凤心中直发冷汗”。 “高凤,高凤”,那高凤一时走神,连师父的叫唤都没听见。 “高凤,你怎么了”,苏哲叫道。 “哦,师父,徒儿一时悲伤过度,没有听到,师父有何吩咐?” “这几日,白龙教发生这么多事情,为师又伤势不轻,需要调理身体,这段时日你就要辛苦些了,教中事务你要多分担一些”。 “是,师父,徒儿定当尽心尽力”。 “嗯,很好,为师打算闭关一月,一是调理身体,而是提高武学修为,以免库尔班江再次来犯”。 “师父尽管放心”。 断情谷中 “星辰,你在干嘛?”,墨小霜见司星辰一大清早就拿着个木头在那削来削去的。 “我削个小人洪轲,天天吐口水给他”,司星辰说道。 “有意思,我看你削的像不像”,墨小霜笑道。 “你看”,整个雕像除了一张嘴特别放大外,背上刺了洪轲两个字,其他也没一个地方像的,墨小霜看了直发笑。 “霜儿姑娘,我们就把这个小人雕像摆在这,每天吐,每天吐,让这小人永不翻身”,说罢,对着雕像“呸呸呸”吐了几口口水。 二人正在嬉笑,突听得屋内有声响,料是老婆婆起身了。 “我去看看”,墨小霜说道。 “嗯,婆婆应该醒了”。 “霜儿,霜儿,你在哪?”,老婆婆在屋里叫道。 “婆婆,我在这,你好点了吗”,霜儿见婆婆似乎清醒很多,心里放下不少。 “哦,我这是怎么了,头晕晕的”,老婆婆似乎忘记了自己发狂的事情。 “没事,没事,婆婆你是累了,睡的比较沉”,墨小霜说道。 “哦,我怎么感觉我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来,快扶我起来”。 司星辰刚好进屋。 老婆婆见司星辰说道:“小子,你怎么还没走?” “见过婆婆,晚辈承前辈收留,感激不尽”。 “感激什么,赶紧走,这里不欢迎男人”。 “婆婆,那日是你答应让他留下来的,星辰他没地方可去,如若放出去,恐怕那降龙教的人就要找他寻仇”,墨小霜这几日与司星辰相处,觉得司星辰心地善良,内心想留下这个大男孩。 “你这个丫头,你懂什么,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留在这,只会成为祸害”,婆婆说道。 “婆婆,星辰他能很能干活,留在这能帮我们浇花肥”。 婆婆看了看墨小霜,又看了看司星辰,半晌没说话。 “小子,若不是霜儿求情,今天就要赶你走”。 “多谢婆婆”,墨小霜高兴的说道,司星辰亦跟着拜倒说道:“谢谢婆婆收留”。 过了半晌,老婆婆又喃喃自语。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没一个好东西……,不行,你赶紧走”,说罢,从屋里捡起一个棍子就要抽打司星辰。 司星辰连忙躲闪,墨小霜见婆婆依旧是一时清醒一时发疯,顿时觉的婆婆好可怜,两行泪淌下。 “婆婆,不要赶我走,婆婆”,司星辰一边躲着婆婆,一边说道。 “要留下也行,必须拜入我断情谷的门下,你可愿意”。 墨小霜连忙拉着司星辰,示意司星辰赶紧答应。 司星辰心想:“自己已拜这么多人为师了,多一个又有何妨,只要天天能见到霜儿姑娘我就感觉很开心”,于是便拜倒在地,“弟子司星辰,见过师父”。 “好,好,好,好的很,以后你就是我断情谷的人”,婆婆见司星辰同意拜入门下,脸上露出了笑容。“霜儿,按我派的入派仪式”。 “霜儿,去取把刀和一碗清水来”。 按照婆婆的吩咐,二人照办,这断情谷总共才收了两个弟子,那便是司星辰和墨小霜,所谓仪式,不过是老婆婆自己想出来的,她命司星辰、墨小霜将手指割破,滴血入碗,再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显然是借鉴了江湖歃血为盟的仪式。 司星辰再次奉上三杯茶,算是正式入了断情谷了。 接连几日,婆婆的状态似乎都很不稳定,整天胡言乱语,时而清醒,时而癫狂,墨小霜和司星辰一边照顾老婆婆,一边继续忙着种花、养花、采花。 这一日,墨小霜正在采花,司星辰从外面赶来。 墨小霜微笑道:“星辰,你一大早干嘛去了”。 司星辰一脸神秘说道:“你猜?”。 “你那鬼马精灵的,我怎么猜得到”,此时正是清风拂面,微风轻轻吹起霜儿的鬓角,司星辰觉得墨小霜这时候真是好看极了。 “你看我给霜儿姑娘带什么了”,说罢从身后取出一朵花。 “荷花,真漂亮,你去了山那边的荷花池了是吗”。 “是啊,还有这个”,司星辰甩了甩用稻草串起来的两条鱼。 墨小霜很高兴,拿起荷花闻了闻,“星辰,谢谢你”。 “今天晚上我们有鱼汤喝了”,司星辰说道,这可是好久没开荤腥了。 二人随即忙活起来,司星辰将鱼汤做好后。 墨小霜兴高采烈去给三人盛鱼汤,当墨小霜端着热腾腾的鱼汤走了出来,听到外面婆婆的声音。 “你还不走?”婆婆对着司星辰大声说道。 “我……”,司星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婆婆反复无常,自己已是断情谷的弟子了,怎能顶撞师父。 “婆婆,他已拜入断情谷门下了,你已经答应让他留下了,就让他留下来吧”,墨小霜见婆婆犯糊涂赶紧放下鱼汤说道。 “是吗,我怎么记不起来了”,婆婆说道。 “你已经答应收星辰为徒了,他也是我们断情谷的人了”,墨小霜提醒道。 “徒弟,他是我徒弟?” “是啊”。 “这么说来,他是师兄,你是师妹,哈哈哈……”。 “师父,徒儿拜上,我是师弟”,司星辰见老婆婆说错,纠正道。 “不,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师兄,霜儿是师妹,哈哈哈……,你们过来”。 两人一起靠近婆婆。 婆婆一脸严肃的说道:“小子,我要你娶了师妹,你可愿意”。 第54章 精神分裂 “这……”,司星辰一时语塞,墨小霜已是羞的满脸通红。 “怎么,你不愿意?”老婆婆声音很大,震的司星辰鼓膜齐鸣。 墨小霜见老婆婆又要发狂,连忙示意司星辰假意答应下来。 “好,我愿意”,司星辰见墨小霜示意,心想:“先答应下来,这也是作不得数的”。 “霜儿,你愿意嫁给师兄吗”,婆婆又问道。 “霜儿.....我.....我愿意”,墨小霜虽知道这是假意应付,但依旧是羞的满脸通红。 “好,非常好,来”,老婆婆见桌子旁的鱼汤,便端了两碗鱼汤给两人,“喝了这两碗汤,你俩就算正式夫妻了”。 二人知道老婆婆又在癫狂,便先答应着老婆婆,各自一饮而尽。 两人双眸对视,一阵电流从两人身上淌过,“霜儿姑娘,我……”,司星辰正要说话。 “星辰,你还要叫我霜儿姑娘吗”。 “还不叫霜儿,哈哈哈”,老婆婆大笑说道:“你这个愣头小子”。 “霜儿”,司星辰轻声说道,虽然知道这是假的,但心中依然是非常开心。 “哈哈哈,好,好,好的很,师兄娶了师妹,师兄娶了师妹”,老婆婆开心的又蹦又跳疯疯癫癫的走开了,一直喊:“师兄娶师妹,师兄娶师妹,好”。 “星辰,老婆婆一生悲苦,如今又疯疯癫癫,你我二人要多多体谅,切不可惹她生气,以后你还是叫我师姐吧”,墨小霜柔声说道,心中喜忧参半。 “嗯,师姐,我知道了,这次我们就是为了让婆婆高兴,星辰明白”,司星辰心中说不出的乐。 二人双眸对视,欲言又止。 “咳,咳,霜儿,有件事,我还没对你说起”。 “嗯,你尽管说”。 “其实降龙教的赵德高不是我害死的,真正的凶手是二师兄高凤,那日我病的厉害,没力气解释,为了保命,才一直没明说,你不会怪我骗你和婆婆吧”。 “咳、咳,星辰,说你杀人的是降龙教的,又不是你说的,怎能算你骗我们呢,”,墨小霜岔开话题说道。 “好”,司星辰看着墨小霜的脸,觉得墨小霜就像画中女子一样,很是好看。 四目相对时,又都连忙撇开,故意躲闪着对方。 等两人喝完汤,再找婆婆,却不见了人影,两人连忙奔出屋外,大声高喊,皆不见婆婆回应,这婆婆去哪了呢,婆婆现在疯疯癫癫,墨小霜甚是着急,两人在夜色中往峭洞外寻找,发现老婆婆正站在“断情谷”的大石头那,嘴里喃喃自语:“断情、断情,哈、哈、哈,断情,师兄娶师妹,师兄、师兄你看,我断情谷的,师兄敢娶师妹,你为什么不娶,你在哪?”然后一路狂笑而去。 二人紧紧跟上,大喊:“婆婆”,婆婆已是不理,一路往白龙教而去。 夜色中,白龙教空中闪过一个人影,正是老婆婆,一边喊道:“师兄、你在哪,师兄”。 老婆婆的叫声,惊醒了白龙教众弟子,一时聚齐了众多弟子,千百赋怒喝道:“哪来的疯婆子夜闯白龙教”。 老婆婆依旧是高声喊道:“师兄、师兄你在哪,你出来见我”。 众弟子待的久的,自然是听掌教的提过老婆婆的事,待的不久的,根本不知道这老婆婆是何人。 七师弟千百赋、八师弟孔湘上前就要挡住婆婆的去路,老婆婆径直往里走。 “站住”,千百赋见老婆婆完全把所有人当空气,遂提高音量喊道。 这不喊还好,这一喊,直接招来婆婆一掌,顿时整个身体飞出,这一掌惊呆了众人,众弟子见老婆婆武功高强,出手不凡,孔湘见势未敢再轻易动手。 高凤上前喊了声:“前辈,不知深夜造访本教,所为何事”。 “叫我师兄出来”。 “师祖早已仙逝,前辈该不会如此健忘吧”。 “师兄难道不肯见我吗?”,婆婆浑身颤抖,自被降龙教掌教洪舸和一般徒弟言语刺激后,婆婆的神智已然混乱,疯了,此时别人说的话,婆婆早已听不进去,又大喊一声:“师兄,为什么?” “快,拦住他”,高凤见老婆婆亦不理会自己,仍要硬闯,遂组织众弟子一起阻拦。 众人一起将老婆婆围住,老婆婆是喃喃自语,浑身颤抖,又忽然狂笑,众人正要动手”。 “住手,老婆婆没有恶意”,司星辰和墨小霜已经赶到,“婆婆,快跟霜儿回去,婆婆,求你了”,墨小霜对着婆婆说道。 众弟子一看,原来是害死大师兄的九师弟司星辰,高凤连忙说道:“好你个司星辰,你害死了大师兄,还敢回来,这么多天,全教弟子都在找你,兄弟们,我们要为大师兄报仇,杀了这个逆贼”。 那婆婆大笑道:“杀的好,哈哈哈,杀得好,我断情谷的人遇到白龙教与降龙教之人,就应该格杀勿论”。 众弟子皆是一阵起哄声:“九师弟居然杀了大师兄转投断情谷”,于是对司星辰的叫骂声、报仇声不绝于耳。 “各位师兄且慢,且听我一言,大师兄不是我害死的,害死大师兄的真凶是他,二师兄高凤,真没想到二师兄人面兽心,如此狠毒,不止害死大师兄,他还想杀我灭口,各位师兄,切莫误信高凤,待我见了师父,禀明师父,真相自会水落石出”。 “哈哈,笑话,真是贼喊捉贼,各位同门师兄弟,掌教闭关前交代,遇此贼可就地处决”,高凤不容司星辰再行多言,一招鱼跃龙门直奔司星辰。 众人顿时混战一团,老婆婆一人独挡其他众弟子,高凤对司星辰,墨小霜见司星辰远不是高凤对手,连忙出手相救,墨小霜凤舞六式早已是练得炉火纯青,司星辰吟龙六式虽是初学,再加上元气未复,但吟龙凤舞相辅相成,两人手上虽然没剑,勉强抵挡住高凤的吟龙剑法。 “没想到我这吟龙剑法居然与墨小霜的招式配合如此默契”,司星辰心中暗暗惊喜。 “想不到星辰的招式能与我招法如此紧密配合”,墨小霜心中亦是惊喜。 众人混战,老婆婆似乎毫无招法,但众弟子一出招皆被婆婆打掉铁剑,老婆婆忽而发呆、忽而发笑,却无人奈何的了,老婆婆突然狂笑一声:“师兄”,朝着扫尘堂而去,司星辰和墨小霜摆出一招雀马鱼龙,抵开高凤,紧随婆婆而去。 婆婆到了扫尘堂,突然安静了下来,望着离尘子的画像,沉默不语。 众弟子亦已追随而至,高凤大声喊道:“师父在里面闭关,疯婆子还不速速离开”,众弟子见老婆婆武功深不可测,不敢轻易靠近,皆随声附和:“疯婆子,还不滚、快滚、司星辰你应该留下偿命,妖女快滚”,叫骂之声不绝于耳。 “星辰,我们赶紧带婆婆走”,墨小霜说道,然后对着发呆的婆婆轻声说道:“婆婆,我们回家好吗”。 “回家、回家,我哪有家,师兄,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老婆婆说完,一掌打在离尘子前面的祭台上,这一掌下去不要紧,却听得后面石门缓缓打开。 “师兄,我来了”,老婆婆转身便钻了进去,司星辰和墨小霜也进了去,不想后面石门便已关闭,回头一看,再想出去,发现已没有出路,用掌打在石壁上,也只听得厚厚的石壁的回声。 “二师兄,怎么办,师父明令禁止除了二师兄不准任何人进入”,众弟子问道。 “此地室,外人进去就是死,死门既入无出,我们且在生门外面等着,此疯婆子武功高强,我们在生门外面候着,布下天罗地网,等着疯婆子出来,我们再收拾他们不迟”,于是便安排众弟子布防于生门,且准备了各种网具,在生门等候,只等三人出来,便要捉拿,过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高凤说道:“我进去看看”。 这闭关密室里苏哲正在里面闭关,外面的吵闹声早就吵醒了他,听得外面有人闯入,遂大声喊了一句:“何人乱闯此地”。 婆婆听得有人喊,回了一句:“师兄,我来找你了”,室内一片漆黑,老婆婆的声音在不停的回荡,看样子这里面倒是不小。 司星辰知道闭关之人必是师父苏哲,而不是离尘子,此时的婆婆早已精神恍惚,肯定是错把苏哲的声音当成师兄的了。 “你是谁?”苏哲听得一苍老女人的声音,甚觉诧异,回声问道。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见到我”,老婆婆突然抓住自己的头发,老婆婆心里想到自己这个样子实在太糟糕,“我们走、我们走”,“嘘”,边做出让司星辰和墨小霜别发声的动作,再想出门却发现石门早一关闭,遍寻开门机关也不知在何处。 三人乌漆墨黑又一阵乱摸,摸进了一间密室,屋角有一丝小洞,从洞中穿进来一缕月光,借着月光,见到房间内一应物件摆放整齐,桌子上放着一块玉佩,月光下发着淡淡的绿光,婆婆抓起这个玉佩,看到这个玉佩立刻欣喜若狂,“师兄、师兄,你果然没忘记我”,随即又陷入沉默,婆婆拿着玉佩怔怔的发呆。 “哎”,墨小霜在旁边看着,心中一阵感叹,看到婆婆这个样子心痛不已。 “咚、咚、咚,啊”,突然传来一阵声音,似乎是有人以头撞击地面发出,接着是“啊”的惨叫声。 司星辰对着墨小霜说道:“师姐,你在这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司星辰摸黑往前,再往前走,进入一间密室,只见一人被锁链绑着,不时以头撞地,发出:“快、快给我药,我受不了了”。 第55章 苏哲之死 司星辰依稀听出此人的声音就是师父苏哲的声音,遂问道:“师父、师父,是你吗,我是星辰”。 “星辰、星辰,是为师,快、快,你是不是给师父带药来了”。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被人绑起来了”。 “啊”,苏哲一声惨叫:“这都是拜高凤所赐,快、有药吗,师父受不了了”,苏哲晃荡着铁链,头发四散披开,黑夜中,司星辰看见苏哲如鬼一样,心中顿时感觉害怕又替师父可怜。 “师父、师父,大师兄是被二师兄害死的”,遂将那日二师兄害死大师兄和赵德高的经过一一讲给苏哲听,苏哲一边听,一边浑身在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药性发作。 “这个孽畜,亏我如此待他,药,快给我药,星辰,这孽畜趁着我闭关给我送饭,不知给我吃了什么药,让我如此难受”,苏哲全身就像长了蚂蚁一样,痛不欲生。 “师父,我帮你解开锁链”,司星辰到了密室内的火石,遂点上了火种,密室顿时被点亮,司星辰想解开锁链,却发现锁链人力无法解开,再一看苏哲,苏哲本来消瘦的身体如今已像骨头一样,头部真的就像皮包骨头一样,看上去甚为吓人,遂大声哭道:“师父,我去找工具,你再忍耐片刻”。 “星辰,你去左边第三个密室,伤门室,里面有两把剑,你取来就是”,苏哲说道,一边强忍着痛楚说道。 “是,师父”,司星辰赶紧按照苏哲的方向前去取剑,发现两把剑柄用链子连在一起挂在墙上,便取了来。 又顺道回到婆婆和墨小霜的密室,说道:“霜儿,不用怕,外面那人是我师父,你们快跟我来”。 三人一起走到苏哲所在的密室,只见苏哲已被解开锁链浑身剧烈颤抖跪倒在地,苦苦哀求正对着一人说着:“徒儿,快,给我药,快,我的好徒儿”。 抬眼望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白龙教二弟子高凤。 “高凤,你害死大师兄,又将师父害成这样,你真是一只畜生”,司星辰怒不可遏的说道。 高凤一声冷笑,并没有答司星辰的话。 “小子,你手里拿的什么剑?”刚才在黑暗之地,婆婆并没有注意到司星辰手里的剑,此刻到了明亮之地,注意到了司星辰手里的剑。 “哦,这是晚辈在前面密室取的,准备用来砍断师父身上铁链的,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了”,遂把剑替给婆婆。 老婆婆将剑拔出,铁剑锈迹斑斑,但仍然掩盖不了锋芒,但剑柄下方“墨语”两字清晰可见。 一下子勾起老婆婆的回忆:太室山下铁匠铺,年轻的墨语与离尘相依相偎,“师兄,这把剑就镶上我的名字”,“好,我的剑也镶上我的名字,我用你的剑,你用我的剑,从此,我两一起仗剑天涯,好吗”。 老婆婆想着想着,心中愈是难受,嘴中喃喃自语的说着:“师兄、师兄”,墨小霜见老婆婆又开始癫狂,遂说道:“星辰,我们赶紧带婆婆走”。 “想走,你们进了这里,就别想着出去”,高凤冷笑道:“师父,你不是想要药吗,你看,全世界只有我对你好,以后我会一直给你药,一直给”,高凤从手上的药瓶拿了一粒药放入苏哲嘴里,双眼望着苏哲,口中念念有词,“处所庄严皆清净,诸恶不净彼元无;快乐充遍常宽泰,言有相陵无是处”。 苏哲吃了药后不再喊,不过一会,双眼呆滞,但身体开始变得狂躁,手舞足蹈起来。 “这婆婆乃是恶魔缠身,去吧”,高凤眼光一亮对苏哲说道。 苏哲似乎失去理智,面目毫无表情,听得高凤这么说,遂转身扑上了婆婆。 “高凤,你究竟给师父吃的是什么药,师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司星辰对着高凤狂怒道。 高凤一声冷笑并不搭理。 婆婆与苏哲顿时过招数十,婆婆手中铁剑,凤舞六式,苏哲手中铁链幻化成吟龙剑影,二人一癫一狂,直打的天昏地暗。 且说这离尘子生前建的这闭关密室,乃由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门组成,暗含奇门遁甲之术,此密室若是平时进来,乃是平常之地。但平常之处却暗含消息机关,由这机关触发三十二扇门,消息机关一旦触发,这三十二扇门或开或关,形成奇门遁甲,外人进来不明就里,必被困死。当年建造设计之时,离尘子便考虑到自己闭关练功,练功之时不可分心,否则走火入魔,以此来避免外人误闯伤了自己,掌门苏哲自然知道消息机关的秘密,高凤深得苏哲信任也知晓其中奥妙,这入口为死门,出口为生门分设不同点,入口既入不能出,出口既出不能入。如若启动消息机关,休、生、伤、杜、景、惊、死、开这八门或开或关,生出各种变幻,阴遁九局、阳遁九局,共十八局,只留生门室可出。外人进来便是有入无出,被困于其中,这消息机关便暗藏在离尘子练功之地,景门室中,此时众人所处之地乃是休门室,要过景门必经休门,一旦启动消息机关这死门与生门的直接通道关闭,形成奇门八卦,里面的人便在里面走迷宫,直至耗尽所有精力死去。 婆婆与苏哲已过数百招,完全停不下来,婆婆虽疯,心中却明白的很:“这小老头吃了药走火入魔,哪是在打架,这是在玩命,而且这小老头越战越狂,这样下去必将内力耗尽而亡。” 婆婆有意停战,出招处处以防御为主,但奈何苏哲已完全失去自我,越来越狂躁。 墨小霜看到婆婆有意躲避,似乎处于下风,便起身加入帮助婆婆战斗,司星辰不知如何是好,一边是师父、一边是救命恩人,连忙喊道:“婆婆、师姐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师父,不要打了。” “小子,你倒是让你这师父不要打了,我看他这样是不要命了”,婆婆说道。 “师父、师父,求求你不要打了,快停手吧”,司星辰心急如焚。 “星辰,他已被人控制,得找控制他的人”,墨小霜说道。 司星辰想找高凤,高凤早已不知去向。 墨小霜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浪袭来,自己被震的飞向墙边,一声巨大的响声,苏哲与婆婆单掌相撞,二人相持不下,苏哲整个脸部开始扭曲,内力连绵不绝袭来,婆婆以全身内力死命相抵,一开始婆婆感觉苏哲内力如火山喷发,慢慢地,婆婆感觉对方内力越来越弱,相持良久,最后居然完全消失了,正感觉奇怪,此时再看苏哲,无声无息,身体僵硬,但依旧保持单掌相持的姿势。 司星辰上前一看,苏哲双眼深陷、全身僵硬、青筋暴出,没了呼吸。 第56章 撕心 “师父、师父”,司星辰顿时泪如雨下,知师父是内力耗尽而亡。 “哼,小老头,居然敢找我打架,不知天高地厚,哈哈哈”,婆婆说道,一口鲜血喷出,受伤亦不浅。 “星辰,婆婆是被逼无奈,你师父是被他人所害,你不要怪婆婆”,墨小霜说道。 “师姐,你说的对,这笔账算也要算在高凤头上,我一定要手刃此人”。刚才一不注意,此人已不知去向,“高凤,你这个阴险小人,有种给我出来”,司星辰喊道。 室内突然传来轰隆的声音,室门或关或开,发出阵阵巨响,三人再往前发现不对劲,来路已变,去路已关。 一时出去不得,司星辰便在附近找了些木板将苏哲的遗体装好,在师父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弟子不肖,日后定当手刃高凤,为师父报仇”。 三人见去路已封,也只能往原路返回寻找出口,可走着走着,完全分不清方向。走了一圈最后发现回到了原地,但苏哲的遗体却不见了,木板被丢弃一旁。 “师姐,看样子那高凤还在里面,师父的遗体必已被高凤带走,高凤必然是启动了什么机关,将我们困在此处”,司星辰说道。 “星辰,来”,墨小霜用手帮司星辰掸去身上的灰尘:“你看看,你身上这么多灰尘”,这一路过来,司星辰为了找出路,皆是抹黑探路,到了休门室,借着亮光墨小霜看到司星辰已是满身灰尘,墨小霜鼻子一酸。 “霜儿,你真好”,司星辰心中一暖,墨小霜对着司星辰暖暖一笑,司星辰顿时觉得这冰冷的密室变的温暖起来。 三人由原路返还找出口,试过几次皆无法顺通,经过一室时,但觉此室与其他室格局不太一样,似乎面积更大,便将火种点上,发现墙壁上写着“杜”,另有一雕塑立于室内,老婆婆见了此雕塑,立刻脱口而出“师兄,师兄是你吗”,呜呜咽咽的哭将起来。 室内除了雕像以外,别无他物,司星辰与墨小霜一起拜过离尘子雕像,两人知道婆婆见到离尘子雕像必然要哭诉一段,索性在此等候婆婆,稍作休息。 只见婆婆对着离尘子雕像喃喃自语,一会窃窃私语,一会又大声咆哮,墨小霜望着婆婆的背影说道:“哎,不知道婆婆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人痴心不忘”。 “哎,霜儿,我们以后一起好好照顾婆婆”,司星辰心中亦是感慨。 过了许久婆婆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师兄,为什么你不回答我,师兄,为什么你不回答我?”遂抬起一掌拍向雕像,雕像被一掌震碎。 “师姐,快来看”,只见雕像破碎后,里面有一封白绢,白绢早已泛黄,打开来,只见里面写着:“能见此书者,我想必是恨我之人,生前若有何事对不住阁下,请阁下海涵,我想阁下应该也遇到了困难,我生前有一憾事,如得阁下相助,愿解阁下密室之围,阁下若是答应,需指天为誓,磕头为证”。 “全是放屁,放屁”,婆婆抓起白绢直接撕的粉碎。 司星辰心想:“离尘子既是我师祖,我今日看到此书,应当完成师祖遗命”,于是便上前说道:“师祖在上,司星辰在此发誓,愿意赴汤蹈火完成师祖遗愿”,说完在雕像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听见“咯噔”一声,地面突然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放有一本书与两份白绢,书名写着“龙甲神章”,其中又有一份白绢被密封包好,白绢上面写着:“阁下熟读龙甲神章,书中自有出口,请阁下谨记自己诺言,定要将此白绢交于断情谷墨语亲启”。 墨小霜心里想到:“刚才我和星辰都有磕头,地面却不曾有盒子打开,这离尘子老前辈必是怕磕头之人不够诚心,故机关设置有重力作用,星辰重重磕头才碰巧打开机关,看样子离尘子老前辈一辈子都攻于算计”。 “师姐,这师祖老前辈的遗愿原来是要将此白绢交于婆婆,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阿”,“是阿,星辰”墨小霜说道,遂从司星辰手上接过白绢交给婆婆。 婆婆打开白绢,只见上面写着:“语妹,别来无恙,当你看到这份白绢,我想我已不在人世,提笔之时有许多话对你讲,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自太室山学艺认识师妹,八年同门情谊,这辈子能遇到语妹是我最开心的事,太室山上,双剑合璧,月影花下,师兄早已将语妹当作意中人,我知语妹亦是如此,我知语妹你不在乎我已是有妇之夫,你知我娶妻实乃不得以,我对你所说既有真话,亦有所隐瞒,家中妻子与我确无夫妻之实,实乃掩盖我另一重身份。我自幼家贫,被家人送入宫中,被行宫刑,后因朝中动乱被迫离宫,因缘际会上得太室山学艺,认识语妹,日久生情,却又害怕告诉你真相,怕你离我而去,遂一直隐瞒,我知玄镜对你有意,便有意撮合,好让你移情别恋,我自以为你们二人若是生米煮成熟饭,你便会有所改变,遂趁你酒醉之机,有意让玄镜子接近于你,终酿成大错。为了躲避于你,我来此创立白龙教,后渐有起色,江湖略有薄名,越是如此,我越是害怕有人知我是一阉人,毁我名声,不想你与玄镜子却先后追随至此,之后所发生之事皆是一错再错,你对我之爱恨,我皆明了,只怪我此后愈发贪恋这世间名誉,愈加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此事,不敢以实情相告,误了语妹一辈子,望语妹勿怪。师兄离尘子绝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婆婆大笑,笑的撕心裂肺,接着又是大哭,哭中又带笑。 墨小霜拿起白绢来看,看着看着却发现白绢上的字正在消失,“星辰,你看,这白绢上的字快消失了”,司星辰凑上前一看最后依稀的几个字也已完全消失。 “定是离尘子怕这送书之人不守诺言,私自拆书,遂用特殊墨水而写,遇空气便消失,即使被人偷看,亦无证据所留,想不到离尘子到死都贪恋这名誉”,墨小霜说道。 “没想到师祖是这么自私绝情之人”,司星辰心中亦是非常难受。 “星辰,赶紧看看龙甲神章,找到出口”,墨小霜说道。 “嗯”司星辰翻开龙甲神章,仔细研读起来。 “无极而太极也,理寓于气,气囿于形,日月星宿,刚气上腾,山川草木,柔气下凝,资阳以昌, 用阴以成,阳德有象,阴德有位,地有四势,气从八方,外气行形,内气止生,乘风则散,界水则止。 是故,顺五兆,用八卦,排六甲,布八门,推五运,定六气,明地德,立人道,因变化,原终始......” 司星辰越读越快,脑门上全是汗,“师姐,我终于知道出口在哪了,您看我们现在在杜门,也就是在东南方,若是走东南杜门、东面伤门、西面惊门、西北开门、北面休门、南面景门、过西南死门,便是出口,这死门本是入口,经过消息机关转变又成了出口,这就是此阵厉害之处,让人迷惑于此,若是没有此书指引,谁人能想到原以为已关闭的死门居然又成为了出口。” “星辰,你真聪明”,墨小霜高兴的说道。 “师姐,我们走”。 “星辰,你看婆婆”,只见婆婆坐在地上手里捧着字迹已消失的白绢,一动不动。 墨小霜靠近婆婆轻声说道:“婆婆,我们回家了好吗”。 且说那高凤一直躲在石室里面,自知不是三人的对手,等到三人走后,于是调整机关,再偷偷背着苏哲遗体出了闭关密室。众弟子看到苏哲遗体,皆是悲痛大哭,高凤将师父被婆婆打死过程描绘的绘声绘色,众弟子上前查看伤势,皆是深信不疑。 高凤大声说道:“师兄弟们,师父惨遭奸人所害,此三贼夜闯白龙教,打死师父,可怜师父还在闭关,身体尚未痊愈,大师兄之仇尚未得报,新仇旧恨,今日要一起算,此贼无情,休怪我们无义”,众弟子皆义愤填膺,表示一定要就地处置司星辰等三人。 高凤继续说道:“这个疯婆子武功高强,恐怕无人是其敌手,我们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二师兄,如何智取”,孔湘说道。 “用火”,高凤想了想说道。 “不可,二师兄,此地乃师祖闭关之地,如用火一炬,必是不妥”,三师弟说道。 “未尝不可”,四师弟说道:“我们只需在外围点上草烟,用烟熏,不愁此贼不出来,再在出口布下天罗地网,请君入瓮,既不伤害师祖闭关圣地,又能逼这小子出来。” “好对策”,高凤说道,心中想到:“这三人如没找到出口,必被熏死在里面,如若误打误撞找到出口,也会落入我手”,遂安排众人在密室周边点上烟草,在生门出口坐等司星辰三人。 第57章 逃离 墨小霜正在劝说婆婆离开,室内突然飘来阵阵黑烟,“不好,师姐,此处不宜久留。” “婆婆,我们快走”,说罢,司星辰上前就要强行背起婆婆,却遭婆婆一掌推开:“小子,休要管我”。 “婆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走阿”,墨小霜哭着喊道。 “你们走,让婆婆清静清静清静,婆婆特别想一个人静静”,婆婆说道。 二人还在拉扯着婆婆,密室内越来越呛人,婆婆双掌将二人击出,将破损的雕像横在门口,死活不让二人进来。 司星辰见密室内呼吸越来越困难,遂拉起墨小霜,“走啊,师姐,走,再不走来不及了”,墨小霜依旧不肯放手婆婆,大声哭道“婆婆”。 身后飘来婆婆的声音:“师兄,你欠我的,我现在就去找你问个清楚。” 墨小霜两眼眼泪直流,在司星辰的强行拽拉下,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这眼前一幕的发生。 司星辰与墨小霜二人依照龙甲神章的指引,走伤门、惊门、开门、休门、景门、死门,但觉密室浓烟滚滚,呛得两人鼻涕眼泪直流,到了死门回头一看,只见里面涌出滚滚浓烟,石门上有一小小消息机关,一按,果然门开了。走出死门乃是苏哲睡房,亦是以前离尘子的睡房,司星辰不由感慨“想不到这死门分设两处,一处为大门,另一处却在这,当真是玄妙,哎,只可惜婆婆”,司星辰自顾自的说,再看墨小霜,只见墨小霜两行眼泪,默默不语。 二人蹑手蹑脚走出睡房,却空无一人,正自纳闷,却见远处火光冲天,想来是白龙教之人都在那生门守着我们。 “师姐,跟我来”,司星辰见带着墨小霜来到高凤的睡房。仔细查找,果然找到一小瓶药,与高凤手中的瓶子一模一样,“师姐,这肯定就是高凤给师父吃的药”。 “嗯,这药真是厉害,你师父吃了这药居然失去神志”。 二人又潜入司星辰的睡房,取回了欧阳询送自己的“风起、叶落”两把剑离开了白龙教。 一路上,墨小霜皆沉默不语,司星辰知道此时墨小霜心情非常不好,也就不再多言。二人疲惫不堪走回到断情谷,借着月光,司星辰与墨小霜在断情石旁边挖了两个坑,将“离尘、墨语”两把铁剑埋入土内,插了两块木板上写上“墨语老前辈”,“离尘子老前辈”,拜了三拜。 “师姐,这把叶落之剑便赠予你,这是我另外一个师父欧阳询所赠,他之前有和我说过,如遇合适之人,便可将另一剑相赠”。 墨小霜接过叶落之剑,拔出剑鞘,青光茫茫,真是把好剑,“星辰,你待我真好。只可惜婆婆不在了,要不然我现在练上一段凤舞剑法,婆婆不知有多开心。” 司星辰遂拿起风起剑,“让星辰来陪师姐练上一练,在婆婆和离尘子前辈坟前,也算是告慰二位前辈的在天之灵”,顿时吟龙凤舞,剑光流溢。 “星辰,如今,你有什么打算”。 “霜儿,这里恐怕我们是待不住了,白龙教和降龙教的人都以为是我害死了大师兄和赵德高,现在师父又遇难,我现在是有口难辨,恐怕明日就要找上门来,以你我二人之力,根本抵挡不住。我们得下山去,查一查这瓶药的来历,定要查清真相”。 “星辰,你要走吗”墨小霜顿时感觉心中难过,婆婆死了之后,墨小霜顿时感觉这世界上最亲之人就是司星辰了。 “师姐,你和我一起下山吧,这里已经不适合我们待了,都怪我,若不是我误打误撞跑到了断情谷,也不会有今天这这般境况……”,司星辰心中亦是难过,心中对墨小霜无比愧疚,“都怪我不好,让你和婆婆在此地无法安身”。 “星辰,这不怪你,婆婆生前对我说过,说以后若是她不在了,便让我去汝州虎头村找一个叫赵霞的人,这个人是婆婆的女儿”。 “好,我要回潭州城一趟,回去和我师父欧阳一家人讲明原委,要不你先陪我去潭州,我再陪你一起去汝州找赵霞,如何”,司星辰说道。 “这样也好”墨小霜说道。 两人正收拾包裹之时,外面嘈杂声远远传来,民白龙教的人在生门久等,不见人出来,等烟雾散去,进去一看,人都跑了,自然是追到断情谷来了。 “不好,师姐,快走,应该是白龙教的人已经追来了”,司星辰。 “断情谷只有一个出入口,出去恐怕不易”,墨小霜说道。 “跟我来”。 司星辰带着墨小霜往山谷中的天然荷花池方向奔去。 墨小霜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断情谷方向,心中感慨万千。 两人一头栽进水里,司星辰在山谷之时,已练就出神入化的潜水本领,墨小霜在司星辰的帮助下游过荷花池,穿过荷花池下面的暗流河道,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山又一山。 司星辰上次去荷花池摘花抓鱼之时,便发现游过这天然的荷花池有另外一番天地,早就留了心眼。 第58章 寻访欧阳 时间婆娑,已是秋转冬之时,一路走来,只见大地干涸,秋风悲凉,两人在缥缈峰峰中并无感觉潭州竟遭了如此天灾,此刻下了山,但见大地皆裂了缝,干渴的大地露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纹,像张开的大嘴,期待着仰望苍天赏赐一点雨露,不时有逃荒之人结伴而行,树叶凋零,凄凉片片,恐慌之情到处弥漫。 “师姐,没想到一路走来,山下如此干旱,路上行人皆形色匆匆,面黄肌瘦,也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司星辰说道。 “是啊,星辰,这些人真的太可怜了,这天灾无情,真是让人担忧啊,我们已走了很久,得找个地方休息片刻”。 两人都是口干舌燥,想找个茶铺,却一路不得见,再往前走,前面有一片村庄,看样子还是个大村庄,二人想着去讨一碗水喝。 进到村庄,村庄看似很大,恰好看到村庄内人山人海、锣鼓喧天,村中一处搭一大台,听得一人敲锣大声喊道:“乡亲们,天灾无情人有情,大善人邹先生亲自前来贤庄赈灾,给大家带来了粮食,在此我代表全村的人对他表示深深的感谢,现在,有请邹大善人上来给大家讲几句”,大台周围密密麻麻围着都是人,看样子这乡民邻里全都来了。 这时一个眉高、后背弯曲之人上来高声说道:“乡亲们,今年南方大旱,一路走来赤地数千里,民间无米炊,让大家受苦了,来、来,各位乡亲们,人人都有,到乡长那登记领取粮食,我邹骆驼希望各位乡亲们齐心协力,共度时艰。” “好、好”,周围掌声雷动,“大善人、真是好人啊”之声不绝于耳。 司星辰、墨小霜找了户人家,看到一位女子,司星辰问道:“你好,可否行个方便讨口水喝”,女子将二人领进屋,给二人倒了杯水,一边说道:“两位客人,今天倒算是个大喜日子,家里都几天不见粮食了,今天来了大善人,不过现在这水珍贵,你们二位可要省着点喝”,这户人家的男人刚好扛着米进了屋,“桂娘,我回来了,你看,有粮食了”,“哎呀,终于有吃的了”。 “来,大牛,这两位客人路过此地讨口水喝”,桂娘接过粮食一边向大牛介绍着说道。 “见过大哥”,司星辰墨小霜皆起身回礼。 “小兄弟,你们这是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啊?”大牛问道。 “我们要先去潭州”,司星辰答道。 “那此行还有几日路程,你们这一路可要多加小心,如今世道不好,又遇大旱,粮食紧缺,盗匪横行”,大牛一边说一边把刚领的一袋米往司星辰怀里塞。 “是啊,赶路辛苦,一路上连个茶店都没有,这粮食我们就不需要了”,司星辰和墨小霜心中涌起一丝感动,这大牛实在是太好了,连连推却。 “拿着,拿着,这一路上可远着呢,这儿自己喝的水都没有,哪还得茶店呢,总之你二人这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大牛硬是把米要塞给司星辰。 坐了半晌,司星辰墨小霜便起身告辞,大牛桂娘对二人甚是热情,硬是要将司星辰随身带着的水壶装满水,墨小霜又从自己包裹里拿出了些花干赠予桂娘,大牛与桂娘尝了尝,赞不绝口。 司星辰与墨小霜一路艰辛,餐风露宿,黄昏时分总算到了潭州城,但见城中昔日繁华景象不再,街道上也就稀松的几个行人,顿感萧条之象,待寻到欧阳府中,却只见府门紧闭,前去敲门也无人开门。 两人在附近寻了户人家打听,户主听得两人是前来投奔欧阳府,说道:“两位有所不知,今年南方大旱,家家粮食紧缺,大户人家都去北方投靠亲戚去了,留下来的都是老弱病残,欧阳府这等达官贵人,自是去寻亲戚去了,怕是一年半载都回不来了。” “师姐,如此,我们只能另寻他处了”。 “星辰,也好,不如我们一起前去汝州找赵霞吧”,墨小霜说道。 “也只好如此了”,司星辰应道。 二人站在欧阳府门口,正要往回走,突然,司星辰看到大街闪过一个人影,颇为面熟,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那日绑架欧阳兰兰与化羽蝶的蒙面人简小浪吗。 “师姐,跟我来”,司星辰示意墨小霜一起跟过来。 二人紧跟简小浪进了一间民宅,跃上屋顶,只见堂内五六名黑衣大汉,听那简小浪说道:“我得到可靠消息,北方巨贾邹凤炽前来南方赈灾,今晚就住在会仙楼,今日务必擒得此人,绑了他,诈出几万两银子来,日后可借此人之财力以助窦王,今日之事,只可成,不可败,各位兄弟依计划行事。” “师姐,此人曾绑架欧阳府之人,今日得见,不想此贼又在作案”,司星辰说道。 “星辰,我们应赶紧前去报信,让他们加强戒备”,墨小霜说道。 两人翻身下了屋顶,一路打听,到了会仙楼,只见会仙楼警戒松散,两人心中着急,会仙楼平日宾客云集,达官显贵齐聚,此时虽是大灾之年,不及往日热闹,宾客寥寥。。 二人找到会仙楼小二打听邹凤炽的住处,小二不耐烦的打发了两人,这些天不知多少人打着各种旗号想见邹凤炽,再一看这二人两个年纪轻轻能有什么事。 面访不成,但救人要紧,此时顾不得许多,两人跳上会仙楼院墙,沿着院墙一直走,再爬上一棵树,看见院子里有个马厩,众多马匹被栓在一起,其中有十几架两头马马车,车身装的皆是粮草,另有几人看守,肯定是他们了。灵机一动,心想“有了”,“师姐,那个粮食车队必是邹凤炽的,我去把他盗了,自然引得邹家人出来,你且在外面,帮我留意观察。” 遂翻墙进入,偷得杂役的衣服,端了盘草料,看守之人没有起疑,司星辰趁机架上了马车大声鞭笞,“驾、驾、驾”,司星辰驾着马车横冲直撞而来,顿时马鸣声四起,一众住客皆跑了出来,看热闹的看热闹,看笑话的看笑话。 很快,一人飞奔而来对着司星辰大喊:“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盗粮”,上来便是一招四海升平,掌力强劲,司星辰对驾驭马车自是不熟练,此时又要分心应招,数招之内,已是招架不住,一个踉跄,被挑翻马下,只见此人拉住受惊之马,一个翻身再来寻司星辰,司星辰不敢轻敌,刚从马车上踉踉跄跄上滚了下来,脚跟未稳,此人一招横扫千军,眼瞅着这一掌就要接个结实了,“星辰,下次遇到这招,用上龙翰凤翼,便可化解”,墨小霜见司星辰力怯一个飞步迎了上来。 “好一对雌雄大盗,你们知不知道这些粮食可是百姓的救命粮”,此人说道。 “这位英雄,我们不是为了盗粮而来,实在有要事相告邹先生,因寻不到邹先生,特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只为见邹先生一面,有要事相告”,司星辰说道。 “你们能有什么要事,邹先生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此人说道。 “敢问英雄尊姓大名,在下是真有要事相告,此事危及邹先生生命安全”,司星辰说道。 “星辰,我们好心好意来告诉他们消息,居然还要受他们的气,星辰,我们走”,墨小霜气着说道。 围观之人见几人不再打架,没戏可看,皆一一散去。 此人看了下两人,似乎不像什么恶人。 “在下韦一木,若是两位真有要事禀告,里面请”。 随即,司星辰便将自己看到的一幕大概告诉韦一木,韦一木不敢耽搁,立即向邹凤炽汇报了情况,接着领着两人见到了邹凤炽,待来到客室一看,一个驼背之人正在里面坐着,两人一看,这不就是那日在贤庄村里见到的那个邹大善人邹骆驼吗。 “邹先生,想不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司星辰说道。 “小兄弟,我们俩见过吗”,邹凤炽说道。 “那日在贤庄,我和师姐刚好路过,看到邹先生正在给老百姓发粮食,所以有印象”,司星辰说道。 “嗯,说的不错,只是我听一木说两位前来是特来通风报信,可有此事”,邹凤炽说道。 “是的”,司星辰与墨小霜便将看到的一幕告知,“此人名叫简小浪,心狠手辣,两年前我与此人有过一次交手,此番前来便是要告知邹先生加强戒备,以防不测”。 “一木,速速通知会仙楼加强戒备,所有陌生人面孔一律不准进出”。 “不用通知了,我家主人有请邹大善人前去喝茶”,六个黑衣人破门而入,会仙楼里顿时大乱。 一木大喊一声:“保护邹先生”,一众杂役跑了过来,六个黑衣人立刻直奔邹凤炽,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这些个杂役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皆被打的东倒西趴,只有一木勉力支撑。 墨小霜拔出叶落之剑,一时剑影飘莲,几个黑衣人被逼的连连后退。 司星辰与墨小霜护住邹凤炽,好在墨小霜武艺高强,几个黑衣人奈何不得,“师姐,我们走”,司星辰一边招呼,一边领着几人且战且退。 待退到院外,一个杂役驾着马车连声大喊:“邹先生,快上来”,几人坐上马车,墨小霜由于断后,被数名黑衣人纠缠,脱身不得,胶着之际,司星辰大喊了声:“霜儿,接住”,趁机抛出一条缰绳,墨小霜抓住绳索一个燕子翻身上了马车,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众人发出的惊叹声,马车冲出院外。 第59章 分道 等确认无人跟踪之后,众人这才下车休整。 “两位少侠,今日承蒙搭救,多谢两位”,邹凤炽拱手说道:“尤其这位女侠,今日得见,邹某三生有幸”。 “邹先生何须客气,像您这样的大善人,我们岂能不帮”,墨小霜说道。 “是啊,我和霜儿本是来潭州寻找朋友,却遇旱灾,朋友早已举家去了北方,却能有幸结识邹先生和一木兄弟”,司星辰边说边拍了拍韦一木的肩膀。 韦一木也拍了拍司星辰,两人不打不相识,已是惺惺相惜了。 “不知两位少侠今后有什么打算”,邹凤炽说道。 “本打算陪着师姐去汝州虎头村找一个人,其他暂时还没想到”,司星辰说道。 “哦,既是如此,何不一路同行,也好有个伴,我们不日就要返回北方”,邹凤炽说道。 “如此也好”,司星辰说道。 这邹凤炽看着这一对年青男女,甚是喜欢,回到会仙楼重新整点人马,但见司星辰身上穿的偷来的杂役的衣服早已在打斗中被扯破,便安排人给两人买了新两身衣服给两人换上,让两人感激不已。 会仙楼的黑衣人事件惊动了潭州官府,官家派人前来调查,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登记在册,如今潭州城是百业萧条,大旱之年,盗匪横生,官家之人都吃不饱,盗匪猖獗,处处警情,官家却又能如何。 众人整点行装,一行十几人,一路往北而去。 走走停停,或住邸店或露宿,司星辰一路来,若遇到药店,皆要拿出药瓶子打听,却无人能识得此药。 这一日,行至一处,只见一片广阔的平原,平原远处江水依稀可见,阳光铺满大地,远处的芦苇荡随风摇摆,深秋芦苇花开,江花美景,邹凤炽见如此美景,策马狂奔,一路上见百姓遭殃,又差点遭人绑架,心中不快一扫而光。 司星辰驾着马亦跟随而去,马蹄之声踩踏在平原之上,两人的笑声在江边飘荡,夕阳渐渐落下,邹凤炽拉住马步,看着如此美丽的江边美景,邹凤炽心情大为高兴。 “邹先生,这一路走来,今日遇此美景,真是让人心中好不畅快”,司星辰亦拉住马步说道。 “真是江山如画,如此大好河山,只可惜…..邹某天生残缺,哎……,少侠武功高强,邹某还是想问少侠,日后有何打算”,邹凤炽说道。 “那日邹先生已问过我,今日又何故问起”,司星辰说道。 “那日我怕你碍于霜儿姑娘在旁,不肯相告,故而再问”,邹凤炽说道。 “邹先生,可能你误会了,那日所答便是我真实想法”,司星辰说道。 “如此,少侠这么说可就错了,大丈夫应该想着如何报效国家,建功立业,岂可为了儿女情长,虚度年华。不瞒少侠,我邹骆驼富甲一方,认识不少将相贵胄,若是少侠有意,邹某愿代为引荐”,邹凤炽说道。 “只是……”。 “少侠可知,如今东突厥汗国屡屡扰我边境,边境地区民不聊生,想我大唐如此大好河山,却屡被外族之人觊觎,吾之所恨,实乃恨吾堂堂大丈夫,却得残缺之躯,不能报效国家,以少侠之武功,若是能报效国家,他日若建功归来,那时,功成名就之时,岂不痛快,我想你这师姐再看你必是另一番感觉”,邹凤炽说道。 “恐怕……,邹先生,我有一事想问,军营之中可有懂制药之人”,司星辰心中犹豫。 “这是自然,军中自有制药之人,少侠不必立刻答复于我,今日邹某只是一提,容少侠再三考虑,若是有意随时来找邹某”,邹凤炽说罢驰马而去,回头又大喊一声:“大丈夫当齐家治国平天下”。 自那日江边回来,几日来司星辰似乎若有所思,墨小霜看在眼里,这日,路过一小溪,二人在溪边。 墨小霜问道:“星辰,这几日你可有什么心事”。 “霜儿…..”,遂将邹凤炽那日所讲一一讲于墨小霜。 “星辰,你是怎么想的?”,墨小霜问道。 “霜儿,军营之中肯定有这擅长制药之人,高凤害死师父之真相也许可解,星辰想…..”,司星辰说道。 “星辰,若不是为了此事,你愿意与我一同前去汝州吗”,墨小霜说道。 “霜儿、只是……,”司星辰耳朵不停响起邹凤炽的话:“大丈夫当齐家治国平天下,那时你这师姐再看你必是另一番感觉”。 见司星辰支支吾吾,不好再问,“星辰,好了,我们回去吧”,那墨小霜手中装满水的水壶不小心滑倒,水流了一地。 墨小霜看着司星辰的背影,心中顿时难受至极,强忍着泪水。 回到车队,邹凤炽说道:“两位少侠辛苦了,明天我们就要到襄阳,两位少侠去汝州往东,在下去长安往西,恐怕明日就要别过了,离别之际,有一物相赠”,说罢掏出两张牌子:“此牌可通用各省,凡我邹家客栈,二位可随时入住,这汝州距此仍有数百里,两位少侠切莫推辞”。 司星辰和墨小霜自是百般推辞,奈何盛情难却,便各自收下了。 第二日傍晚,到了襄阳,舟车劳顿,众人甚是乏累,在客栈安顿好后已渐夜深。 待众人皆已深睡,司星辰辗转反侧却难以入眠,遂起身走到院子,看着远处的篝火发呆,月影婆娑,深秋的夜晚,一阵风吹来,黄叶遍地,耳旁一直邹凤炽的声音:“大丈夫当齐家治国平天下,那时你这师姐再看你必是另一番感觉”。 早上一醒来,司星辰收拾包裹,就要辞别邹凤炽,却发现墨小霜已不知所踪,在墨小霜的客房留有一纸。 “星辰,昨夜在庭院,我知你心事重重,未敢打扰,师姐希望你完成未完成之事,师姐会一直在汝州虎头村等你,勿念”。 “霜儿”,司星辰飞身去找,哪里找的到。 “少侠,霜儿姑娘深明大义,意思已经非常明了,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墨姑娘武功不在你之下,襄阳去汝州也不是很远了,沿路还有老夫经营的客栈,相信墨姑娘的安全不成问题”,邹凤炽得知墨小霜不辞而别后安慰司星辰说道。 “如此也罢,等我跟随邹先生找到药的线索便去找回师姐”,司星辰心想道,于是说道:“也罢,待他日我再去寻她”。 “如此甚好,待到了长安,我给少侠介绍几位大英雄”,邹凤炽说道。 自此,司星辰与墨小霜各奔东西,而后司星辰奇袭突厥,立了大功,机缘巧合认识了药王,得了尉迟巷阳赠送的宝马“白虎”。风尘仆仆赶往汝州,再见面之时,司星辰怎么也想不到墨小霜这一去汝州,差一点命丧尉迟巷阳之手。 第60章 逍遥谷 要说这江湖,总是纷纷扰扰,有杀人的、有被杀的、有即将杀人的、有即将被杀的,杀谁、谁被杀,为什么杀,都得问问这江湖中人称千面公子的楼外楼,因为知道的太多,认识他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找他打听消息的人也只见过他诸多容貌中的一种,所以被江湖中的人称为千面,但凡在江湖中混的时间久一点的,知道要找到他,就要去逍遥谷的楼外楼找楼外楼公子,这楼外楼既是这家客栈的名字,也是楼外楼公子的名字。 逍遥谷位于这长安、襄阳、洛阳三地交汇之处,近可达都城,远可离都城政治,是不远不近,恰到好处,江湖中人、达官贵人,上至皇亲、下至镖师,但凡有个不开心,便要到此散散心,去一去身上的晦气,打听打听当前的形势,因此这逍遥谷一年四季也是好不热闹。 墨小霜自与司星辰不告而别,独自一人往东北方向而去,一路打听汝州虎头村的方向。 此时正值秋冬交集之时,天气凉意渐起,秋风萧瑟,逍遥谷的落叶铺满了大街,倒也是好看的很。 墨小霜往汝州,必是要经过这逍遥谷,牵马来此,看上去也甚是繁华,一处大石头上写着“逍遥谷”。天色渐晚,绿杨青草间已笼上淡淡烟雾,谷中客栈、酒楼林立,好生热闹,镇上之人皆是衣着华丽,貌似达官贵人很多,墨小霜身边不时有美女从身边走过,皆侧目而视,只觉墨小霜素雅如仙,秀雅绝俗,与此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一间酒楼门匾上写“楼外楼”,心想这名字倒是取的有意思,不如就到此处歇歇脚,喝喝茶,晚上就住在这。 这楼分上下两层,此时楼上有三男人正坐在中间。 三人中,其中一人手中一把铜扇,长相俊美,眼如丹凤,身姿不凡,年龄二十几岁,姓空名对月,在江湖中以牵线搭桥为生,专门帮人转介绍各路生意,人脉甚广,手中一把铁扇,是乌铁打造,里面暗藏八种暗器。 另一人身背一把长刀,天庭高耸、口如弓角、唇似珠红,年龄三十上下,此人名叫独孤雁,平生只好钻研武学,对人情世故是一窍不通,一套家传刀法是练的炉火纯青,独孤雁不但钻研自家刀法,遇到感兴趣的招式、武功、兵器,他皆想钻研钻研,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然后就拿来琢磨琢磨,所以江湖人赠他一个绰号“武痴”,讲好听的有人叫他一声“武痴”,也有人叫他“独孤白痴”。 第三人眉如新月、面有和气、目秀而长,年龄三十上下,长相亦是不凡,此人便是江湖人称千面公子的楼外楼。 “独孤兄,人我是给你找到了,接下来就看楼公子愿不愿意了,我空对月也算是兑现我的承诺了”,空对月摇了摇扇子,天气已经够凉快的了,这扇子依然还得摇起来。 “我独孤雁今日有幸认识楼公子,我想应该是不虚此行的”,独孤雁说道。 “既然是来找我,必是有事想问,一个问题先收十两黄金”,楼外楼说道。 “那在下就直说了,楼公子可知北郊游记”,独孤雁说道一边将十两黄金扔给了楼外楼。 “江湖传闻,我岂能不知”,楼外楼掂量手中的金子说道。 “楼公子,这一百两黄金就是专门买这本游记的消息”,独孤雁从身上掏出一个包裹放于桌上说道。 “哈哈哈”,楼外楼笑道:“这亏本生意独孤兄还是另找他人吧”。 “这?”独孤雁略一皱眉。 “独孤兄可知这北郊游记传言分上下两册,每册共三卷,上下两册共六卷,你这一百两黄金我看只值半卷书的消息”,楼外楼说道。 “这……”独孤雁面露尴尬。 “好了、好了,楼兄,就看在我空对月的面子,给独孤兄一个爽快,好吗,六卷六百两黄金,大家和气生财,今晚上醉凤楼,算我作东,如何”,空对月说道。 墨小霜初到此地,看到这二楼风景不错,便想在楼上挑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店小二见了,忙拦住墨小霜说道:“姑娘,今日这二楼暂时不开放,还请姑娘一楼就坐”。 “这二楼明明有人,为何我就去不得”,墨小霜一看这店小二貌似有点狗眼看人低。 “姑娘误会了,这是咱老板的吩咐,待明日姑娘再来,小二定当让姑娘二楼上座”,小二解释道。 “明日,我都不知道在不在这里,罢了罢了,既然如此,换一家店就是,不稀罕”,墨小霜有些不爽。 墨小霜从楼下走过之时,楼外楼便看的清楚,心想道:“好一个女子,竟长的如此好看。” 听到下面的动静,说道:“小飞,就让这位姑娘上来”。 店小二听到了楼外楼的声音,恭恭敬敬请墨小霜上了二楼,店小二知道,这是他跟随老板以来,唯一一次老板允许别人在他谈事的时候上二楼,楼老板在二楼谈事的时候,若有不允许的人上去,出来的除了死人,不会再有第二种结果。 墨小霜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果然是好风景,看着满大街的落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倒是让人心情舒畅了不少。。 楼下的人熙熙攘攘,心想道:“也不知道星辰此刻到了哪里”,呆呆的看着窗外,心中愈发的想念星辰,“我这是怎么了,星辰是我师弟,我怎可有这种念头”,墨小霜心中一乱,又胡思乱想一通。 “独孤兄,你看这女子身上的剑如何”,楼外楼示意独孤刀注意看墨小霜的剑。 “是把好剑”,独孤雁说道。 “以她的剑对你的刀,会有什么结果”,楼外楼说道。 “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即使再好的剑,又能如何”,独孤雁不屑说道。 “不如这样,你若是用你这刀能打赢这把剑,这北郊游记上册的消息我便免费了”,楼外楼笑道。 “江湖传闻独孤刀法冠绝天下,一直想看看独孤兄的风姿,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露一小手如何”,空对月一通彩虹屁跟着起了兴趣。 “此话当真?”独孤雁自己见到好的兵器也想观摩观摩,此时见楼外楼这么说,也来了兴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楼外楼说道。 “这赌局有意思,我空对月也想看看楼公子看上的这把剑究竟有什么奇特之处,竟然让楼公子这么感兴趣,独孤兄,赶紧去练练”,空对月打量这贸然闯进来的女子也是一脸兴致的说道。 憨憨的独孤雁起身走至墨小霜座位旁,说道:“在下独孤雁,今日有缘一见,见姑娘身背剑器,想必是江湖中人,在下斗胆想请姑娘切磋切磋”。 墨小霜感觉莫名其妙,觉得此人甚是无聊,就没想搭理他。 趁着独孤雁离开,空对月小声对着楼外楼说道:“有言在先,我可是找了个傻大户来了,这次我们得四六分” “老规矩,二八”,楼外楼说道。 “三七,不能再少了”,空对月作着鬼脸说道,瞥了眼独孤雁。 楼外楼咳嗽了两声,表示勉强应允。 “有请姑娘移步,在下独孤雁请姑娘赏光,我保证点到为止,不会伤着姑娘”,独孤雁见墨小霜对自己不理不睬,遂加大了声音说道。 这逍遥谷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江湖中人如遇到想切磋的对手,不管男女即可随时随地找人切磋,以武会友是这儿不成文的规矩,但双方要做到点到为止,不可伤了和气,看客们一般会跟着起哄,若是对上了,自然也落得一场好戏可看。 被挑战者若是遇到这种挑战,一般自然是恭敬回礼,若是愿意切磋,二人便摆开架势来,若是不愿,也要客套客套,捧对方两句好话,若是身体有恙,便客套推辞一番,自然是过去了。 墨小霜初到此地,哪里知道这里有这样的规矩,感觉遇到了疯子,自然不加理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说了一句:“白痴,滚一边去”。 独孤雁平生最见不得人家喊自己“白痴”,这女子连正眼都不瞧一下自己,又出言不逊,心中顿时火大,说道“今日,不领教也得领教,得罪了”,遂一掌击打在墨小霜的桌子上,直打的桌子上碗瓢齐飞。 “好、好,打起来了,打起来了”,空对月大叫,手舞足蹈的。 墨小霜见来人如此无礼,一招龙翰凤翼,脚在椅子上轻轻一点,拔出叶落之剑,在桌子上一点,轻轻借力,整个人往后一翻,稳稳的落在了后面一个座位上,手里依旧端着刚才的茶杯,脸不红,手不抖喝上了一口。 独孤雁心中说道:“好轻功”。 墨小霜一出手,楼外楼已知这女子武功几斤几两了,知独孤雁再出手,必要吃亏,遂赶紧上前拉住独孤雁,赔礼道:“哎呀,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鲁莽,让姑娘受惊了”。 墨小霜气的满脸怒道:“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独孤雁知道刚才是自己不对,但又不想就此罢了。 “独孤兄,你看看你,把这么一位长的这么好看的女子给开罪了,哎”,说罢凑了上来对墨小霜嬉皮笑脸说道:“在下就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空扇子空对月,有缘认识姑娘,替我兄弟给姑娘陪个不是”。 “今日姑娘的消费都算在我楼外楼的身上,希望姑娘原谅我这位兄弟的鲁莽”:楼外楼也跟着附和道。 墨小霜见三人一唱一和的,也不好再责怪下去。 “算了、算了,我换个地方”,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哎,我说,姑娘,咱们这好歹也是楼外楼,山珍海味那是出了名的,难得楼公子如此大方,姑娘可享受免单消费,不如你请我,让我也尝尝这吃白食的感觉”,空对月边说边在墨小霜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你小子”,楼外楼见空对月又想着占便宜,蹦了一句。 “哎,楼公子,这你可说话不能不算数”,“姑娘,你看这样,这好吃的你全点上,等着这些个好吃的你全都吃到肚子里去了,你气也就消了,你说是不是,对了,对了,姑娘,这里的肉米鱼唇我最喜欢吃,这道菜可是这的名菜,是将这鲤鱼嘴边上的肉切成条块,与葱白、姜片、绍酒一起放入沸水中氽一下捞起,拣去葱、姜;将瘦猪肉切成米,下锅煸炒一下,倒入白汤,加入香菇、冬笋片、酱油、味精、白糖,烧沸时用湿淀粉调稀勾芡,并放入鱼唇块烩一烩,起锅装入汤碗,撒上胡椒粉、芝麻油、香醋即成,哇,香气扑鼻,真是好吃的不得了阿,你得帮我给我点上”,空对月绘声绘色的说着,将这菜单替给了墨小霜,坐着连连对着墨小霜使眼色。 “哎,我说,空公子,莫不是还要来一壶好酒给你做下酒菜”,楼外楼见空对月来真的,遂跟着损了一句。 “多谢楼公子提醒”,“姑娘,这楼外楼的十五年女儿红可是出了名的,赶紧点上”,空对月朝着楼外楼做了个鬼脸。 墨小霜心想:“这人虽是很讨厌,但浑身上下那痞气倒有几分像星辰”,也就多了几份亲近感。。 遂说道:“也好,今天这事本姑娘就不放在心上了,好好吃上一顿,倒也不错”。 “来,就来这个,肉米鱼唇”,墨小霜说道。 楼外楼心中暗暗叫苦。 “油焗红蟳、拨霞供、涮九品、麒麟脱胎……”墨小霜照着菜单一连报了几个菜名,只挑这店里最贵的。 楼外楼连连哀嚎。 “空对月,尽出馊主意”,楼外楼没好气的说道。 空对月接着做着鬼脸。 独孤雁说道:“楼公子,这还没比试,刚说的该怎么算阿”。 还能怎么算,这顿饭也算你头上了”,楼外楼气不打一处来。 “哦,算我头上”,独孤雁呆呆的自言自语说道,然后走到另一张桌子坐下,照着墨小霜的刚才那后空翻的动作依葫芦画瓢翻了一个,什么武功招式,这哥们都喜欢琢磨下。 “啪”的一声,桌子、椅子全倒了。 “我说独孤兄,你那身子有姑娘两个大,你飞的跟头猪似的,你在那研究猪怎么上天吗”,空对月说道。 墨小霜也忍不住“噗嗤”一声,觉得刚才这与自己交手的人也是甚是搞笑。 “咱们别理他,这武痴兄见了别人的招式都要研究半天,咱们还是好好吃咱们的”,空对月夹了一片鱼唇放嘴里,连连称赞好吃。 墨小霜初到此地,对哪都很好奇,边吃边说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墨小霜自与司星辰分离之后,心情一直都不好,去汝州也不是什么非常紧急的事,自己一直在缥缈峰,从未下山待过这么长时间,也想一路上溜达,看看山水,自认识邹凤炽后,自己也不缺银子了,能顺道感受一下各地的风土人情更好。 “好阿,姑娘,这你就问对人了,你要问其他的我空对月不知道,你要是问这好玩的地方,我空对月还没什么不知道的,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我带你玩遍逍遥谷。咱们也算是初识一场,不知姑娘怎么称呼”,空对月说道。 “墨小霜”。 “墨姑娘,非常高兴认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刚才惹你生气的这位名叫独孤雁,人称“武痴”,另外一位名叫“楼外楼”,江湖人称“千面公子””边说边指了指另外桌子上的独孤雁和楼外楼,“而坐在你对面的本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江湖人称“空扇子”的空对月”。 “哦”墨小霜眼皮抬都没抬一下。 空对月见墨小霜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以为她没听清自己说什么。 于是说道:“墨姑娘,难道你听了这三个名字,就没有一种感觉,一种如雷贯耳的感觉吗”。 “什么如雷贯耳,破扇子、白痴、狗屁公子”,墨小霜一溜嘴蹦了三个词。 顿时把空对月气的,好在空对月有一副好脾气,尤其是对美女。 “墨姑娘,这么说吧,在这逍遥谷,还没有人不认识我空对月的,我空对月好交江湖朋友,我看墨姑娘不似普通女子,武艺高强,今日就想交你这个朋友。” 空对月说的话让墨小霜听的舒服,这人听了好话自然要给三分面子,墨小霜见空对月这痞子性格,也确实多了几分好感,便转变了生冷的语调,说道:“如此也好”。 “要不这样,姑娘今日就住在这楼外楼,明日我再带姑娘在逍遥谷到处逛上一逛”。 “不劳烦空公子,我自己随便看看就是”,墨小霜确有此意要在此游玩几日。 空对月见墨小霜不领情,于是东扯西扯,大说特说,听得墨小霜耳朵起了茧。 墨小霜见天色已晚,不再另寻他处了,况且楼外楼这风景确实很好,墨小霜也很是喜欢,便在楼外楼住了下来。 这逍遥谷占地不小,设赌场、妓场、武场三大主场,各大酒楼穿插于其中,当真是一个武林人士的逍遥快活之地,经营这逍遥谷的地主,可是江湖中赫赫有名、飘剑山庄庄主“白秋月”,逍遥谷围湖而建,三场各分湖而立,逍遥谷不远处有一山峰,山不高,但奇特异峰,山顶上一山庄拔地而起,便是江湖人人敬畏的“飘剑山庄”。 第61章 尉迟巷阳 墨小霜睡了个懒觉,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吃过午饭,没想到被自己拒绝的空对月已在客栈等着她。见墨小霜来了,连忙凑了上来,“墨姑娘,今日我空扇子就好好带着姑娘游遍逍遥谷”。要说这空扇子为何对墨小霜这么感兴趣,一是对墨小霜这秀雅绝俗的风姿所拜倒,还有一点就是楼外楼对墨姑娘的剑非常感兴趣,既然是楼公子感兴趣,那空对月自然需要考究考究了。 墨小霜刚从缥缈峰下山,对这江湖武林都很陌生,所识之人不过婆婆、司星辰、邹凤炽,这一路上所遇武林豪杰,武艺也不过尔尔,也没想到自己的武功原来这么高,所到之处竟被人人称为女侠,尤其是邹凤炽周边之人对自己大部分皆是满满的善意,遂对江湖之人皆好感倍增,对于空对月的这种热脸死命贴上来,墨小霜也是觉得理所当然,再加上空对月身上浑身散发的那股痞劲让墨小霜很是待见,隐约中总是让自己好像看到了星辰的影子,所以也就没有拒绝空对月,也就应允了下来。 空对月见墨小霜这次没有拒绝自己,欣喜若狂,如此女神,竟然如此容易就搭上了,顿时心花怒放。 带着墨小霜在逍遥谷转了几转,墨小霜观山悦水,觉得逍遥谷真乃人间仙境。可这些空对月都早已看腻了,这山水之色又哪比得上在赌场摸上几把的感觉,没过多久,就感觉自己手痒难耐,赌虫子上了脑袋顶,实在忍耐不住,遂拉着墨小霜直奔赌场,这逍遥谷的赌场“逍遥赌坊”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热闹非凡,江湖武林人士人人都好这手,有赌了一天没歇眼的资深赌徒,有欠了一屁股债的烂赌仔,有家财万贯的土豪,有到此一睹场景的文人雅士,都放下了各自的身份,在赌场上大声呵斥,各种声音,糙话、荤话充耳欲聋。 墨小霜见到此番场景甚是不自在,便找了一安静的角落静静的坐了下来,见空对月连连和周边的人打招呼,很是熟络,看样子也是这“逍遥赌坊”的常客。 空对月本来是打算带着墨小霜继续到处游玩,但是忍不住手痒,心里想着就赌上一两把,赢两局就走,结果赌着赌着便忘乎所以,早就忘了墨姑娘还在一旁等候。 墨小霜见空对月赌上了兴致,便不想扫他的兴,自己一个人出了赌场,想要四处走走看一看,沿湖而走,远远望去,湖面犹如瑶池镜,倒影连连,各路小店、旅馆沿湖而建,墨小霜便走边看,再回头一看,“逍遥赌坊”正在湖对面,此刻自己也略感乏累,回头一看有一家店“醉凤楼”就在身后,便转身走了进去,想进去找个地方歇歇脚。 进了此店,墨小霜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各种打扮的妖娆女子皆以奇异的眼光看着她,墨小霜故作镇定的找了一处坐了下来,要说这墨小霜进的什么楼,乃是逍遥谷最有名的“醉凤楼”,为何叫醉凤楼,是因为这楼不光酒好,还能让人飘飘欲仙,欲罢不能,实乃一青楼却取了酒楼的名字。 墨小霜浑然不知,按说但凡有点江湖阅历的女子进来皆已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可墨小霜在缥缈峰生活十几年,与世隔绝了十几年,所见所受教之人除了墨语婆婆便是司星辰,对于这种地方,虽感觉有些不对劲、让自己浑身不自在,但还是觉得这也不过是酒家用来取悦客人的方式而已,便自顾自的要了一壶茶,安静的坐于一旁,要说这平时,若是墨小霜进来必有人要前来询上几句,恰巧今天是“醉凤楼”每月选花魁之日,醉凤楼的一众伙计皆忙个不停,以为来人皆是看热闹的,便也没多问。 过了一会儿,来醉凤楼人越来越多,公子、贵人、武林人士、还有不少异族人士,穿着西域服装。 醉凤楼好生热闹,这些江湖人士毫无忌讳,带着三三两两的女子进来一睹热闹,这群男人们的不时捏捏女人的屁股,搂搂抱抱,醉凤楼的气息让墨小霜涨红了脸。 此时的墨小霜独自坐在一个角落,与整个场子显得格格不入,一阵阵淫邪的眼神从某一处角落射来,墨小霜浑身不自在到了极点,墨小霜正要起身作势离开,不小心与迎面而来的一个人相撞,来人年方二十八左右,面黑身白,作势一个踉跄扑在了墨小霜的怀里,墨小霜感觉到此人是有意为之,顿时火冒三丈,一脚踹开此人,大喝一声:“淫贼,胆敢如此无礼”。 此人说话声如洪钟,大笑道:“哈哈哈,淫贼,姑娘,你问问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淫贼”,一时间醉凤楼满堂大笑。 旁边两位随从也跟着大笑说道:“公子中奖了,此女肤白肉嫩,今晚就这个最好”。 这大汉打量着墨小霜,连声说道:“不错、不错,确实不错,长的真好看”,满嘴飘着酒气。 墨小霜脸上火辣辣的,岂能让人如此亵渎,拔出叶落剑,醉凤楼的人见有热闹看,一群人顿时跟着起哄,好不热闹。 醉凤楼的老鸨此刻早已听得动静,连忙过来,见了这大汉,吓的脸色煞白,连连作揖,“爷呀,不知道您来,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大汉没搭理老鸨,一个随从发话了:“我家公子今天若是不高兴,今儿个醉凤楼就给你铲平了。” 老鸨连连作揖:“爷呀,您今天看上哪位姑娘,随便挑,阿岚、阿青还不过来给尉迟公子消消气。”这阿岚和阿青是这醉凤楼的头牌,听得召唤,连忙过来往尉迟公子怀里钻。 “爷,你看今儿本是阿岚、阿青姑娘的选秀,今日就这选秀就取消了,两位姑娘都由着爷,保证让爷高兴”。 大汉依旧是不发话,推开了两个头牌,随从知道大汉心里的想法,见状说道:“今天谁也不行,必须这姑娘”。 “这……”老鸨面露难色,看了一眼墨小霜说道:“爷,你有所不知,此姑娘并非醉凤楼的姑娘。” “不行,也得行”,随从说道。 墨小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的说道:“真是岂有此理,今日叫你撞上本姑娘,便要让你们吃点苦头”。 墨小霜一个飞跃,鸾凤分飞,连续出手,不过数招,两个随从自是不敌,败下阵去。 尉迟见此女子出手不凡,遂打起精神,谨慎应战,墨小霜身形飘逸,在醉凤楼连连翻转,一时间醉凤楼剑影连连。 尉迟心中暗暗惊叹,此女子不是一般武林人士,所出招式之精妙自己恐怕不是敌手。墨小霜见这大汉招招厚重,一拳一脚,力度惊人,只能巧取,两人在醉凤楼过招数百,直打的醉凤楼里鸡飞狗跳。 老鸨见状,连连叫苦,花费几天布置的选秀毁于一旦,索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群客人有看热闹的,有趁机揩油的,不时传来几声姑娘的惊叫。 墨小霜与大汉过招数百,醉凤楼的场子就如被洗劫一般,桌椅全部翻倒在地,门外不时探进来几个脑袋,路人路过此处,听得里面动静太响,纷纷进来瞧个究竟,墨小霜以一敌三丝毫不露下风。 这空对月在赌场赌的风生水起,小赢了些,正高兴想找墨小霜,却不见人影,又听到外面的嘈杂之声,跑出来一看,却发现湖对面一个楼围了很多人,不知出了什么事,连忙跑将过来一瞅,原来是墨小霜,再一看与墨小霜过招的人,也是吓的不轻,心想这该如何是好。 两名随从又爬起来帮大汉对付墨小霜,不过数招,墨小霜又将两名随从挑翻,紧跟一招凤附龙攀,想借此机会挑翻大汉,大汉见墨小霜来势凶猛,知道自己今天若是空手对敌,怕是要败给这个姑娘,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大汉自知若是要主动攻击,以自己的速度与轻功,恐怕奈何不得,唯有严防死守等待时机,墨小霜步步紧逼,大汉连连后退只剩招架之力,墨小霜实战经验不足,出手处处留有余地,并没有想取人家性命,因此给了这大汉机会,大汉心想不好,今天莫不是要败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眼睛一扫,看见老鸨搭的选秀台上有一个铁棍横在框架上,遂一脚踢烂框子,拿了铁棍,好家伙,这大汉铁棍在手,犹如天神下凡,点、枪、刺、杀、扑,将一个铁棍舞的是虎虎生风。 墨小霜暗暗想到,没想到此人有了铁棍,竟然如此骁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亦不想过多纠缠。对方有了铁棍防守坚如磐石,墨小霜出招越来越急躁,那大汉故意制造机会,一招虎落平阳,铁棍横摆,倒转身形,假意卖了个破绽,墨小霜果然中计,举剑刺来,大汉忽然倒刺铁棍,犹如后脑勺长了眼睛,竟然可以背对墨小霜点了一个准,墨小霜胸口一阵剧痛,铁棍点在墨小霜胸口,墨小霜一个踉跄,捂住胸口,胸口一阵剧痛。 大汉大笑,正要上前拿住墨小霜,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蒙面白衣人,飞身而来,将桌椅踢翻直撞大汉,拉着墨小霜飞了出去。 墨小霜强忍着痛楚,飞身而出。空对月方才在旁边看的清楚,墨小霜武功虽远在大汉之上,只是实战经验缺乏才被大汉使计所伤。 蒙面人自然是这空扇子空对月,空对月带着墨小霜一路飞奔,来到一个丛林处,摘下面巾,才对着墨小霜大笑:“墨姑娘,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独自一人跑到了醉凤楼,这可是逍遥谷最有名的青楼。” “什么是青楼”,墨小霜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心中泛起了迷糊。 “青楼你都不知道,哈哈哈”,空对月又是一阵笑。 “你还笑”,墨小霜生气的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说是要带我出来玩,结果自己赌的什么都忘了,我自己一个人出来走走,本意进去一家店喝杯茶。” “哈哈哈”,空对月笑的是前仰后翻,一会儿突然严肃说道:“墨姑娘,你可知今天与你交手的是什么人吗?”空对月说道。 “不知道,此人对我甚是无礼,所以一定要教训教训他”,墨小霜说道。 “这事有点棘手,此人是当今开国第一功臣尉迟敬德的公子尉迟巷阳”,空对月说道。 墨小霜冷冷的说道:“哦”。 空对月本以为墨小霜会大惊失色,不想墨小霜却丝毫不在意,尉迟巷阳这名字若是江湖普通人听了,大多会大惊失色,却没想到这个墨姑娘听后一脸的平静。 要说这尉迟巷阳,这次是来醉凤楼找乐子的,没想到却遇到这一出,自然是火大。如今他父亲尉迟敬德可谓唐朝开国第一功臣,权倾朝野,整个朝廷,除了皇帝李世民无出其右者,尉迟巷阳无论走到哪,知道他身份的自然是让他七分,再加上尉迟敬德忙于政事,疏于管教,因此,尉迟巷阳平日也是骄纵惯了,吃喝嫖赌样样拿手,但尉迟巷阳在父亲大人面前的表现与外面可谓大相径庭,一有时间便在家中庭院练一练长槊,长槊这兵器形似长矛,却与长矛有所不同,其父便是靠一把长槊扬名天下。尉迟巷阳每每练功之时总是故意被尉迟敬德看到,深得其父的赞许,再加上父亲的指点,尉迟巷阳这一根长槊倒也使的是虎虎生风,颇有点家风,尉迟敬德便愈发宠爱这儿子。 墨小霜惹了尉迟巷阳,尉迟巷阳可是逍遥谷的常客,今天这事估计在这逍遥谷将立刻成为大新闻,不久这尉迟公子与墨姑娘交手的消息就要传遍整个逍遥谷,空对月知道尉迟巷阳的势力不是墨小霜能招惹的,到时候墨小霜要吃不了兜着走,于是说道:“墨姑娘,这个逍遥谷恐怕不宜久留,尉迟家的势力你可能不太了解,今天出了这一档子事,墨姑娘最好还是避一避。” 第62章 脆弱之心 墨小霜没打算在逍遥谷多呆,本打算明天就走的,此刻听得空对月说让自己避一避,起了有心要领教领教的想法,便心生叛逆之心,遂说道:“那我倒要在这多住上一些时日,看他尉迟家到底有多大势力。” 空对月经过这一两日的接触已经知道墨小霜初出江湖,虽武功高强,却不懂这江湖水深,听她这么一说,便顺着说道:“也罢,墨姑娘,不如我们暂且回楼外楼再做打算。” 空对月与墨小霜回到楼外楼,千面公子早已得知消息,逍遥谷有一女侠大闹醉凤楼,与这女子交手的是大名鼎鼎的尉迟巷阳,此刻见空对月黑着脸进来,遂心中猜出了七八分。 楼外楼以眼神示意空对月说道:“空公子,莫不是?” 空对月点点头。 墨小霜自顾上了楼,根本不在意今天发生的事情。但内心中总觉得缺少点什么,总感觉没个人帮自己拿个主意,墨小霜愈发感觉到孤单,越来越怀念与星辰在缥缈峰断情谷的日子。 空对月亦在房间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墨小霜在空对月眼里犹如冰霜美人,不知为何,空对月越发的喜欢这样一位女子,安静、冷傲、善良、美貌非凡,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令人迷醉,神秘令人向往。 空对月知道尉迟巷阳的势力,这回去后,估计明日就有人要找墨小霜的麻烦,到时候恐怕想躲都难,再加上墨姑娘涉世未深,初生牛犊不怕虎,劝她离开可能也不能如意,不如明日借游玩之名将墨姑娘带到山庄,住上一段时日,也好叫墨姑娘避上一段时日,一想到这,空对月心中越想越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第二日一早,墨小霜起床便发现空对月在等着自己,空对月点了一大堆甜点,全是好吃的,笑着对墨小霜说道:“墨姑娘,我空扇子一向说话算数,我承诺要带你玩遍逍遥谷,今日我就带你去这逍遥谷的飘剑山庄游玩可好。” “那就有劳空公子了”,女人天生是甜食的俘虏,墨小霜在空扇子的甜点轰炸下,语气柔和了三分。 飘剑山庄离逍遥谷不过数里路,二人一路走来,初冬的阳光洒在山林之中,早上的霜雾渐渐消散,昨日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两人的心情大好。 空对月洒脱任性,无忧无虑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羡慕,墨小霜淡淡的笑道:“空公子生性洒脱,每天一定很快乐。” 空对月微笑道:“墨姑娘可曾有过在外面游玩心中却似有事不能尽兴之时,而我无时无刻都在受这种煎熬。” 墨小霜不知空对月说的是何意思,只是心中挂念星辰,这种感觉倒是有点像空公子所言,亦能体会空对月,于是说道:“空公子说的是,我时有这种感觉。” 一路看风景一路登山,许久,飘剑山庄就挡在了两人的眼前,飘剑山庄矗立在巍峨的山顶。站在此处,逍遥谷的全貌便一览无余,两人在顶上尝试着找着楼外楼的踪影,只见空对月指着一处朦胧的楼宇说道:“楼公子哪去了,怎么只见楼影不见人”,空对月笑道。 墨小霜笑道:“站在这里,你若是能看清人的面孔那才叫稀罕。” “这你就有所不知,我从小就与人不同,到三岁的时候,我家里人才发现我的眼睛异与常人”。 墨小霜凑近仔细盯着空对月的眼睛看着,说道:“没有啊,我怎么没发现你的眼睛有什么特殊”。 二人双眸一对,空对月浑身一颤,如被电了一般。 “墨姑娘…..”空对月欲言又止。 “怎么了”,墨小霜还在盯着空对月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找空对月的眼睛与众不同之处。 “好了、好了,是这样的,我的眼睛能看到比常人更远,我三岁的时候,有一次母亲带我下山,我老远就能看清山脚下有什么人,自那时候开始,我家人才慢慢发现我的眼睛能够看非常远,普通正常人而且眼力非常好的大概能看清到三百米左右的人脸轮廓,江湖武林人士若经过训练,最好也不过五百米而已,而我仅凭天生,就能看到一千米开外的人脸轮廓,再加上我后天的训练,若是熟悉的人,通过人的身姿以及动作我基本能辨别一千米开外的人,所以说,从小这逍遥谷发生的大事小事都在我眼里。” “从小?”墨小霜问道。 “咳、咳,我是说从小我就能看很远”,空对月说道。 “哦,似你这般特异能力倒是稀有”,墨小霜说道。 二人正有说有笑的说着,不想背后飘剑山庄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女子,只见女子走到空对月面前鞠了个躬说道:“公子,你终于肯回了,庄主正在明月堂等你。” “公子?”墨小霜诧异的问道空对月。 “哦,墨姑娘,这个飘剑山庄就是我住的地方”,空对月说道。 墨小霜是一脸的狐疑,心想原来这空公子是还是这山庄的公子。 刚进山庄便跳出另一姑娘喊道:“公子,你终于回来了,是不是银子花完了,看样子这银子不花完,你是不会回来的,咦,还带了位姑娘回来,哇,真漂亮。” “小李子,别胡闹,还不见过墨姑娘”。 “小李子见过墨姑娘”。 “小李姑娘你好”,墨小霜还礼说道,只见此姑娘胖嘟嘟的小脸,笑起来甚是可爱。 “公子,庄主在明月堂等着你呢,你快点过去吧”,小霜说道。 “母亲最近身体可好”,空对月问道。 “庄主身体好着呢,就是担心你”。 “那就好,你去和庄主说,就说我只是回来住上几日,没什么事就不去叨扰她老人家了”,空对月说道。 “这…….恐怕不太好吧”,小霜迟疑的说道。 “就这么去回复,听我的”,空对月说道。 “哦”,小霜遂低着头走了。 空对月带着墨小霜在飘剑山庄转悠着四处看看风景,飘剑山庄随处可见一些十几岁的少男少女在练剑,见到空对月皆尊敬称呼“公子”。 到了一处,空对月对墨小霜说道,“墨姑娘,今日你就住在这里吧,这个房间视野极好,推窗而出还能看到涓涓细流,一个小瀑布,风景好看的很。” 墨小霜在房间走了一遭,确实非常不错,推开窗户,只见山顶之上有涓流而出,流水之声甚是悦耳。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声音清脆而有力:“对月,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来见我。” 空对月上前跪倒在地说道:“母亲”。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飘剑山庄庄主白秋月,墨小霜见白秋月两眉双飞入鬓、神安、气清,虽年过半百,但仍可以看出年轻时必是风姿卓越。 “对月,这位姑娘是?”白秋月打量着墨小霜。 “母亲,这是墨姑娘,是我的朋友”,空对月说道。 “哦,真是不错,墨姑娘,既然是对月的朋友,不妨在山庄多住上几日,也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见过伯母,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墨小霜说道。 “对月,颜叔他们都在明月堂等你们,你可知道今天是冬至,难得你回来,大家一起吃个饭”,白秋月说完转身而出,“孩子,听话,赶紧过来”。 空对月对着墨小霜耸了耸肩,露出无奈的表情,“看样子,这自由时光又没了”。 墨小霜微笑道:“你母亲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女”。 “那是,要不然怎么会有我这么个英明神武的儿子”,空对月笑着说道。 空对月带着墨小霜来到了明月堂,众人都已围坐一堂,见到空对月来了,大家都窃窃私语道:“公子来了。” 白秋月见两人前来,说道:“对月,快来见过颜叔叔。” 空对月嘟了嘟嘴,生硬的说了声:“颜叔。” “对月,人生就像喝茶,无非就是四个字,拿起、放下,今天是冬至,一家人难得聚一回,以前的事情都放下,大家一起好好吃一顿饺子”,颜叔端起手中的茶杯边喝边说道。 “是阿、是阿”,众人都跟着说道。 “好吧,大家好好吃一顿饺子”,空对月今日之心情似乎也不错,强颜欢笑着说道。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就开始干起来了,包饺子的、磨饺子皮的,大家忙的不亦乐乎。 墨小霜从来没过过这样的节日,见到这么一大家人在一起,心中充满了温暖,也充满了感动。 打从记事时候起,就没有过过这样的节日也不知道有这样的节日,墨小霜想着想着不由悲从心起,待所有人都散了,墨小霜一人跑到房间,再也忍不住,哗啦啦的眼泪掉了下来,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们不要我,忍心将我抛弃,又愈发思念墨语婆婆和星辰。 一夜无眠,墨小霜一晚上都在翻来覆去的,空对月一家人的温暖场面在自己脑海里不断回顾闪现,墨小霜越想心越痛,坚强的外表下隐藏的一颗脆弱的心终于得到爆发,是啊,一个人连自己亲生父母是谁又怎不叫人难过呢。 另一个房间的空对月又何尝不是如此,自小以来,空对月就不知道自己父亲所踪,颜重山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自己名义上的父亲的,母亲白秋月苦心经营的飘剑山庄以及逍遥谷眼看就要被这个颜重山占为己有了,而母亲竟然浑然不觉,他恨这个颜重山,若不是看在墨小霜在场,今日这节,场面必然不会这么好看。 果然如空对月所料,那尉迟巷阳回去后,第二天便带领十几号人马到了逍遥谷,把逍遥谷搞的是鸡犬不宁,问便逍遥谷,也没人识得昨日那女子,就算见过,也没人知道此女去了什么地方,那尉迟巷阳只能悻悻然离去了。 墨小霜转眼在飘剑山庄住了四五日,除了空对月,墨小霜也感觉到了飘剑山庄的神秘,怎么说呢,山庄之人对待墨小霜是热情有加,照顾细致入微,但墨小霜能感觉到山庄之人那种欲言又止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两人相识很久,虽然无话不谈,却感觉陌生,这种陌生不是敌意、不是恶意,而更像是对外面世界的一种自发的防卫心理。 第63章 魂不守舍 墨小霜心想着,自己在飘剑山庄住了四五日了,是时候该离开了,于是便想到空对月那里告别,却没想到路上遇上了颜重山。 颜重山见到墨小霜,脸上堆着笑意说道:“墨姑娘,在飘剑山庄住的是否习惯,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不妨告诉颜某”。 “多谢颜叔叔挂关心,山庄之人待我都非常好,感谢颜叔和山庄对我的热情招待,我已在此逗留四五日了,今日是想和空公子告辞下山”,墨小霜说道。 “这是为何,墨姑娘何不在庄上多住一个月,马上要过春节了,待过了这春节再走也不迟”,颜叔说道。 墨小霜刚想回复,没想却听到空对月大喊道:“墨姑娘,你怎么来了”。 “空公子,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墨小霜说道。 空对月快步上前对着墨小霜说道:“墨姑娘,我刚想去找你呢”。 “空公子,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打算今天就下山”,墨小霜说道。 “为什么,为何不多住上几日”。 “我在这已经住了四五日了,我还要赶路,就不多留了”,墨小霜说道。 空对月转脸对着颜重山怒火道:“颜重山,你究竟对我朋友说了些什么,为什么霜儿姑娘与你聊上几句便要下山”。 “空公子,你误会了,我本来就是来请辞的,只是路上撞到颜叔叔”,墨小霜说道。 “误会,我看不是误会,一定是你颜重山又说了什么,为什么你总要干涉我的任何事情,颜重山,你最好是不要管我的事情。” “对月,颜某刚刚只是路过此地,碰巧遇到墨姑娘,你误会了”,说罢,颜重山黑着脸转身离开了。 空对月对着颜重山的背影大喊了句:“这里没法待了,墨姑娘,我陪你一起下山”。 “好,有本事不要找我要银子”,颜重山头也没回丢了一句给空对月。 墨小霜愣在那里,打算请辞的他,没想到却遭遇这么一出,但辞别之意既已做出,就不再多留了。 “空公子,你还是留在山庄吧,这又是何必”,墨小霜劝道。 “山上无聊,我还是下山去自在”,空对月说道。 二人下山后,墨小霜与空对月道别,一路向汝州去了。 逍遥谷的楼外楼还是像往常一样热闹,春节前夕,逍遥谷更是热闹非凡,张灯结彩,日日喧嚣,夜夜歌舞升平,一直持续到上元节。 自那墨姑娘走后,空对月每天喝的酩酊大醉,满嘴说胡话,楼外楼的人没有人觉得奇怪,空扇子空对月,每天除了喝酒就是赌博,银子花完了便到千面公子楼外楼这借银子、赊酒喝,有时候又能从赌场拉几个买消息的人到楼外楼这抵账,日子过的是潇洒、痛快,只有一人能看出空对月这段时间的醉与以往不一样,以前是似醉非醉,如今却是真醉。 上元节这天,逍遥谷大街上,男男女女都聚集在一起游湖赏灯,放孔明灯的放孔明灯,划龙船的划龙船,楼外楼的伙计们也都出去凑热闹去了。 唯独那空对月一个人在楼外楼喝着闷酒。 “公子,来,我陪你喝上几杯”,楼掌柜提着一坛酒往空对月桌子上一放。 空对月睁着迷糊的眼睛眼瞅着楼外楼,说道:“楼掌柜,这上元节的,你不会是让我来还银子的吧”。 “这间酒楼本就是公子家的,公子在自己家喝酒,又怎么要银子呢”,楼外楼说道。 “这不是我的,这都是颜重山的,颜重山的”,空对月说道。 “公子所言差矣,颜重山不过是暂时代公子管理,逍遥谷之产业,天下无人不知乃飘剑山庄所有,而公子您才是这飘剑山庄的继承人”,楼外楼说道。 “可天下人只知白秋月和颜重山,天下人何曾知道我空对月,我连在逍遥赌坊还需要自己赚银子,这颜重山对我还不如庄上的一个仆人”, 空对月本想一个人静静,此时楼外楼来招惹他,令空对月很是不爽。 “这难道就是公子天天买醉的理由吗”,楼外楼说道。 “不是”,空对月说道。 “自墨姑娘走后,我见公子每日魂不守舍,醉生梦死,何苦如此对待自己,如今这上元灯节,公子一个人坐于此,闷闷不乐,长此下去,恐坏了身体”,楼外楼说道。 “自从见了墨姑娘,我就像看到了希望,见到她就能让我开心起来”,空对月含糊不清的说道。 “与其日思夜思,公子不试探一下墨姑娘,又怎么知道墨姑娘之心意,我倒是觉得墨姑娘对公子也颇有好感,在下已为公子备好快马,公子应该追回墨姑娘”,千面公子楼外楼识人无数,空对月心里想什么,他怎会不知,空对月的醉生梦死,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不能一解这空公子的相思之愁,恐怕公子要日渐消沉下去。 “说的对,你说得对”,空对月醉醺醺的下楼,翻身上了马丢下一句话。 “公子,晚上行路难,待明日再去寻也不迟啊”,楼外楼高声喊道。 只听得马蹄急促奔走之声,没有了回音。 “这小子,也不知道像谁?说风就是雨的”,楼外楼自言自语说道。 空对月自墨小霜离开后,整个人就是快乐不起来。自第一眼相见,空对月便对这位身背古剑的墨姑娘一见钟情,自墨小霜离开后,空对月虽在逍遥谷繁华之地,每天所见女人无数,但都是些胭脂俗粉,让人生腻,只有那墨姑娘,好像身上有一种魔力,让自己情不自禁的就要想起来。逍遥谷虽热闹,尤其是这上元节更是热闹无比,但空对月却感觉异常孤独,墨小霜的离开,让空对月像丢了魂似的。 逍遥谷的上元节,灯火璀璨,一骑快马在布满花灯的逍遥谷大街上快速飞奔,横冲直撞的,引起阵阵骚乱,惹来一片怒骂之声。 第64章 虎头村 墨小霜骑着快马一路向东北方向而去,风餐露宿,终于到了汝州虎头村。 虎头村因其形而得名,村庄坐落于山岗之上,山岗形似虎头,因此而得名。 一路找村民打听赵霞,墨小霜的驻足不时引来村民的远观,村里许久不进得生人,如今,这么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大美女进了村,自然是引起不小的轰动。 赵霞,村民皆知道,村尾的赵大嫂那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心人,赵大嫂为人热心肠,平时没少帮邻里的忙。所以找到赵霞,墨小霜并没有费多大力气。 “赵大嫂,在里头呢,一位大妹子远道而来说是远房亲戚,过来找你,你快出来瞧瞧”,一位热心的村民将墨小霜领到赵霞的屋子门口。 屋子上下两层,普通的一座民宅,虽不阔气,却打理的很精致,门口围的栅栏,院子里种的花,石凳、石桌,几个木头凳子散在一旁。 从屋子里探出一个脑袋出来,长相像极了墨语婆婆,墨小霜看了第一眼便知此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墨语婆婆的女儿赵霞。 赵霞见来人是一女子牵着高头大马,有点发懵,说道:“姑娘,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有见过吗”。 “赵妈,没错,我找的就是你,我有一样东西,你看了便知。” 待到了屋内,墨小霜掏出墨语婆婆给的一对金腕钏,上面刻着的小字“赵霞”清晰可见,赵霞看了顿时感慨万分。 “姑娘,这金腕钏你是从何处拾得”,赵霞说道。 “赵妈,是墨语婆婆给我的,我是墨语婆婆的徒儿”,墨小霜说道。 “原来如此,我母亲她也来了?”赵霞说道。 “赵妈,墨语婆婆她已……不在人世了”,墨小霜戚戚地说道,想起墨语婆婆,墨小霜也是眼泪止不住的流,若不是墨语婆婆收留自己,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知道母亲已走了,赵霞悲从心起,眼泪止不住的流。 两人相坐,墨小霜慢慢诉说十几年缥缈峰的回忆,赵霞慢慢的倾听。 讲着讲着……两人都是红了眼眶。 听完墨小霜的诉说,“墨姑娘,你可知道这个降龙教玄镜子的身份?” “不太清楚”,墨小霜说道。 “此人便是我的生父,哎,真是世事无常,当年,离尘子、玄镜子和母亲同在太室山学艺,不想阴差阳错,终究铸成大错,母亲为了生下我,下山后就近将家安在了太室山附近,便是这虎头村,玄镜子他的真名叫做赵归来,当然这个宅子也是当年赵归来临时买下来的,只是赵归来从来没进得此宅子一步,我出生后,从小便是由母亲带大,赵归来每次来,都被母亲拒之门外,而且每次都是激烈争吵,甚至拔剑相向。直至有一天,母亲得知了离尘子的消息,便一去不返,赵归来也追随而去,日后我便由邻居接济带大,每隔数月赵归来便会派人送来些许财物救济,一直到几年前,之后就再也没人来送东西了”。 “我在断情谷听到降龙教弟子说玄镜子老前辈几年前已自缢了,想必那时他老人家已不在人世,故而无人前来了”。 “原来如此,哎……”,赵霞对赵归来去世的消息并没有表现过多的悲伤,也许在赵霞的心里,这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并没有带给自己任何父爱,反而是将自己错误的带到这个世界上,可这终究都已是事实,一切总会结束,赵归来就这样在一辈子的痛苦中结束了自己,也许是最好的结局,更可悲的是母亲墨语却爱上了一个失去了爱的能力的极度自私、追逐名利的伪君子离尘子。 墨小霜与赵霞皆是唏嘘不已。 “墨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墨小霜摇了摇头。 “也好,你若是暂时没打算,就暂时住下,咱俩相依为命”,赵霞说道。 “嗯”。 墨小霜住进了虎头村,没过多久便传遍了周边村庄,一位年轻貌美,而且是绝美的年轻女子的突然出现必然成为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墨小霜出门总能感觉到村里单身男子偷偷瞄向自己的眼神,不时总有媒人八婆围着赵霞打听墨小霜的情况,好帮墨小霜找个好人家,赵霞都是笑而不语,赵霞知道墨姑娘在等的是她一直提到的司星辰。 周边村里有一些家大势大的公子哥,皆闻讯而来,一时间虎头村赵妈家成了焦点,有的人直接带着聘礼而来,也不管你同不同意,直接上来谈条件,吹嘘自己多么家大业大,赵妈人缘好,从来不懂得直接拒绝人,只能听人家吹嘘半天再委婉的拒绝人家,叫人把东西拿回去,有的人直接打墨小霜的主意,借着各种机会靠近墨小霜,凡是带有半点邪念接近墨小霜的,都被墨小霜好好的教训了一顿,甚至附近有个土匪头子要把墨小霜抓去做压寨夫人,来了十几个大汉,硬是被墨小霜打残八个,还剩两三个跪在地上求饶,土匪头子表示以后再也不敢对墨小霜有非份之想,并且对外放言墨小霜是“美霸王”,一时间人人皆称“美霸王”,“美霸王”之名号传遍方圆几百里。 对此,墨小霜毫不为意,每日只是种花,浇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墨小霜不想与村民起太多冲突。 转眼间,到了农历春节,家家户户杀猪宰羊,准备过春节,虎头村和周边几个大村如庄家村、柳家村、杨村、凰村,这些个村每年春节都有一个特别的节目,便是搜集每家每户的情况,然后由每个村的村正抽签决定,抽中的家庭便要将自家的一头牛献祭给“火神”,好换取来年家家户户的平安,每个村至少抽一头,户数多的村甚至要抽两头,年二十九的晚上,各村的老老少少便要过来观看这火神节,现场屠牛,分享这牛肉,年三十晚上一家团聚便可吃顿美味大餐,乡里的耆老也会亲自前来参加这场盛会。年二十九大早上,赵妈、墨小霜就早早起了床,贴对联、收拾房间,开开心心的准备过年。 第65章 火牛节的男孩 晚上各村的人都陆陆续续赶到屠牛场,大大的一片黄土地上,用土砖砌的一个场子围成了一个正方形,十多头牛被人栓在另一个栅栏里。 墨小霜与赵妈凑热闹也赶到了现场观摩,只见现场火光冲天,一众村民围着大场子,热闹非凡,乡里的耆老走到台上说上几句:“各位乡村邻里,一年一度的火神节马上开始了,我特意邀请了火袄祠的传教使者哈斯木先生亲临现场,各位乡亲表示热烈的欢迎”。 传教者哈斯木走上台,嘴里念念有词:“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常受快乐光明中,若言有病无是处。如有得住彼国者,究竟普会无忧愁。处所庄严皆清净,诸恶不净彼元无;快乐充遍常宽泰,言有相陵无是处。” 随即,几个大汉上了场,黑衣黑布裹身,每人手持一个火把,不时喝入白酒,又将白酒喷到火把,现场玩起了喷火游戏,现场顿时气氛高涨,“火神、火神、火神”之声音此起彼伏。 一头壮硕的大水牛被人赶进场子,全身涂满了干燥的泥浆结块,哈斯木带领人们将刚刚表演喷火节目的火把绑在牛角上,大水牛被火光激怒,一时间狂躁狂奔,四处乱撞。大水牛的双眼在火把的熏烤下,眼泪直流,过了不一会,貌似失明的大水牛愈发狂躁,不时冲向看台的人群,不断引起惊呼。 等火把烧尽,火自然便引燃了大水牛身上的特制泥浆,整个大水牛被火光吞噬,狂躁的大水牛不时乱冲。 哈斯木不惧水牛的冲撞,追在大水牛的后面,用火把点燃了大水牛的尾巴,浑身是火的水牛拖着烧着的尾巴,狂蹦乱跳,大水牛痛不欲生,不一会儿,慢慢的失去了战斗力,不再挣扎,缓缓的倒下,最后睁眼似乎看了一下这世界的人们,却是一片黑暗的世界,那大水牛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墨小霜,随即,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墨小霜心中为之一怔。 哈斯木带领村民上前扑灭大水牛身上的大火,将大水牛拖出,接着下一头大水牛被赶进了现场,同样的火把,没过二十分钟,又一头大水牛被活活烧死,现场人声鼎沸,人们似乎被血腥与火刺激的更加兴奋,吼叫着,摇摆着。 围观的群众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又一头大水牛被赶进现场,哈斯木正要把火把插上牛角,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不顾人群的劝阻冲进了水牛场,大喊道:“大黑、大黑”,哈斯木以及几位大汉见状,喊道:“你这小童,哪个村的,不怕死么?” 谁知这大男孩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大声说道:“我是虎头村的,我求求各位叔叔伯伯们,我求你们,求你们放了我家的大黑”。 哈斯木听明白了,这头大水牛就是他们家的,于是喊道:“小童,赶紧走开,进了这个场的牛必须得处死,否则就是对火神的不敬”。 大男孩大哭道:“求求你们了,我们家就这一头牛,它要是死了,我们家就完了,明年春种怎么办阿”。 哈斯木喊道:“这是所有人的规则,抽中了,就得遵守,否则火神怪罪,殃及的就是整片村子”。 大男孩见求情没用,不管不顾忽的冲上去上前抱着牛角,不让哈斯木绑火把,大水牛见到了原主人,似乎明白了这个小主人是来救自己的,于是自发的一路狂奔起来。 小男孩抱着牛角不时使唤着大水牛,“大黑,往这边,大黑往那边”,一时间哈斯木以及几位大汉拿他没办法,大水牛在场地里横冲直撞,直把几位大汉冲的七零八散、胆战心惊,现场的围观村民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是一阵骚动。 见这情况,耆老走到了台前喊道:“细伢子,不要做傻事,你犯了大错,火神会惩罚整片村的”,说罢在地上跪了下来,对着台前一个火神一样的神像拜了三拜请求火神的宽恕。 哈斯木见大男孩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怒不可遏的说道:“小子,你再闹,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大男孩大声喊道:“村里抽签抽的都是什么签,都是你们自己胡乱抽的,怎么能做的了数,凭什么抽签的人就是你们,我们的牛为什么要让你们来抽,要抽也要由我亲自抽”。 大男孩的话顿时在场边引起阵阵议论,大男孩年龄虽小,话却说的是清清楚楚,讲的是非常有道理。 见大男孩大放厥词,挑战自己的权威,耆老怒火中烧,大喊说道:“火神在上,今日有人对火神大不敬,就不要怪我了,使者,请你将这孩子赶出去。” 哈斯木疾步上前,展开轻功,飞身一扑,往大水牛身上扑去,大男孩拍着大水牛,大水牛顿时加快了速度,哈斯木扑了个空,哈斯木恼羞成怒,从台上拿了一个长鞭,在场地打的是“啪、啪”直响,震的大水牛和大男孩是双耳欲聋,大水牛似乎被震的不敢动了,一步步往后退,被大皮鞭逼到了角落,一动不动,一位瘸腿男人此时冲进了牛场,大喊道:“不要伤害我儿子”。 几位大汉见大水牛不敢动,疾步上前合力抱住了大男孩,大男孩虽死死抱住牛角,但终究是难敌众手,哈斯木鞭子不停的抽打地面,大水牛吓的依旧不敢乱动,几位大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大男孩扳了下来。 瘸腿男人搂着大男孩说道:“小星,罢了,罢了,咱们回家吧”。 大男孩放声大哭:“爸爸,大黑要被他们烧死了”,瘸腿男人亦是痛苦流泪。 哈斯木正要将火把插入牛角,几十米开外一个飞影而来,双脚踢向哈斯木的双手,火把应声落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墨小霜,墨小霜看到如此残忍的屠牛节,内心早已非常难受,此刻再听到大男孩的无助哭声,再也忍不住了。 哈斯木没想到还有人来闹场子,本来被小星一闹,自己出了洋相,已是怒到了极点,快要解决了问题,没想到又来一位挑事的,而且是位美貌非凡的女子,声嘶力竭喊道“你又是哪位,难不成这头牛和你有什么关系”。 墨小霜冷冷的说了一句:“放了孩子他们俩和这头牛”。 “放肆,我劝姑娘不要乱管闲事”。 墨小霜站在牛场当中,周围观众似乎有人认出这位女子就是狠狠教训土匪头子的“美霸王”,不知人群中谁喊了声“美霸王”,众多村民被小星的说的话惊醒了,这抽签是怎么抽的是个糊涂账,整个场子顿时“美霸王、美霸王”的喊声此起彼伏。 耆老见现场一片混乱,遂又上到台前大喊道:“各位乡亲们,今日火神节没想到出了这么多意外,还请各位乡亲稍安勿躁,年三十晚上的牛肉众乡亲肯定能分到,请各位耐心等待”。 耆老又走到牛场,面对着墨小霜说道:“姑娘是哪个村子的,不知为何要如此行事”。 墨小霜说道:“我是虎头村赵妈家的,我看你们这个屠牛节从今日开始就应该取消”。 耆老说道:“姑娘莫不是开玩笑,火神节已连续五年了,众乡亲们都喜欢的很,姑娘还是退到一边的好”。 “要我退到一边也好,放了孩子和孩子他爸还有这头牛”。 “姑娘,人可以放,但这头牛不能放”。 “不行”,墨小霜毫无商量的口气说道。 “那我得找几个村正商量商量,姑娘请在此等候”,耆老见墨小霜好说不听,“美霸王”的威名他也听说过几回,只好回到台上找几个村的村正商量。 耆老正准备找村正商量,哈斯木早已忍耐不住,大喊道:“就让我来领教领教姑娘的高招”,话音未落,一拳猛虎下山直扑了过来。 拳风霸道而来,墨小霜轻功一闪,哈斯木落了个空,墨小霜双脚一挑,左手一出,掌力所致,哈斯木一个踉跄,哈斯木这才晓得眼前的这位漂亮女子武艺非凡,遂打起精神,一招一式不敢大意,两人过了十几招,哈斯木丝毫奈何不得,墨小霜自入虎头村以来,一直都是被动出手,此次本意只是救下大男孩他们,无意再结怨,出手处处留情,却没想到哈斯木却下手越来越狠,墨小霜心中怒火渐起,心想,看样子不让你吃点苦头是不行了。 假意撤退,待到了大水牛旁边,墨小霜突然双掌齐发拍向了大水牛,大水牛猛的冲了起来,哈斯木躲闪不及,被大水牛牛角顶的飞了起来,落在地上痛的阵阵哀嚎。 几位村正看到哈斯木已被大水牛顶飞,场面很难看,对于墨小霜的要求,耆老只能同意了墨小霜的要求。 那瘸腿男人与大男孩跪倒在墨小霜面前,感恩万分,再领着大水牛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牛场。 又又一头牛被赶进了牛场,大水牛的嚎叫与挣扎让现场的氛围再次爆棚,众人早已忘了刚才大男孩的搅局和瘸腿男人的眼泪,人人只想着今晚能多分一份那血淋淋的牛肉。 年三十的晚上,赵霞与墨小霜两人没有做丰盛的年夜饭,自然也没有领那牛肉,但好在墨小霜心灵手巧,将院子里的、村里周边山上采的各种花瓣作为食材,成了一道道美食,吃的赵妈是赞不绝口。 第66章 野人传说 年三十刚过,村里热闹起来,大家伙串年的串年,东边村到西边村,西边村到东边村,各家都开始走起亲戚来了,赵霞每年平常过年都冷清的很,登门拜年之人寥寥无几,今年由于墨小霜在,自家村的、周边村的大小伙们都借着拜年之名一个个登门造访,好不热闹,年轻小伙子都为一睹墨姑娘芳容。 大年初六一大早,一位男子前来拜访,正在打扫院子的赵妈一看,此人衣着朴素,太阳穴隆起,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来人见到赵妈问道:“阁下可是风信子前辈”。 赵妈听到此话,大吃一惊。连忙将来人带至偏僻角落,小心问道:“壮士是?” 只见此人从手里取出一样东西,说道:“有任务”。 “什么任务?”赵妈问道。 “长安侯府,上元节你到了长安太平楼找一个叫肖山的人便是”,来人说完便走了。 赵妈自从见了这男子,一连几日,茶不思、饭不想,坐立不安。 墨小霜见状,问道:“赵妈,这几日,霜儿见你似有心事”。 赵妈长叹一声说道:“哎,都是赵妈年轻时的旧事,只是一时想起还有许多事情没有了结,故而不安”。 “那赵妈为何不去了结了此事呢”。 “是的,你说的对,赵妈恐怕要出一趟远门了,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半载”,赵霞说道。 “要这么久?要去哪里”,墨小霜诧异道。 “去长安,墨姑娘,往后的日子恐怕你要一个人照顾自己一段时间了”,赵霞说道。 “赵妈请放心,霜儿在缥缈峰都是和婆婆相依为命,照顾婆婆,照顾自己自然是没有问题”,墨小霜说道。 “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赵霞说道。 赵霞便收拾了包裹、行囊第二天就出发了。 望着远去赵妈的背影,墨小霜默默的红了眼眶,与赵妈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墨小霜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可这温暖还没持续多久,又好似孤苦伶仃。 好在结识了小星,大男孩小星自那日被墨小霜救下之后,感恩墨小霜的搭救之恩,他的父亲不时送上几把蔬菜托小星带了过来,小星每日都要来墨小霜这里呆上一天半载的,不时的和墨小霜讲一讲村里有趣的事情,什么东家村的鸡被人偷了,西边村的狗咬人了,再比如哪个人家媳妇被打了,又比如哪家姑娘嫁了,墨小霜每次听了也只是笑一笑,小星非常热心,经常帮墨小霜浇浇花,每天帮墨小霜打满一缸水,然后才去放牛。 墨小霜一个人住,自然少不了村里好色的不良男人的觊觎,但墨小霜会武功的威名已传遍周边,这些村里的有贼心没贼胆的不良男青年只能暗自掂量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不好了、不好了,哎呀,不好了”,这一日,墨小霜正在院子里种花,小星从院子外面跑来,边跑边喊。 “怎么了,小星,什么事情,这么大惊小怪的”,墨小霜说道。 “有野人”,小星惊恐的说道。 “哪来的野人?” “真的有野人,今天我在卧背山那里放牛,放着放着睡着了,等我醒过来,大黑牛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就四处寻找,寻着大黑的脚印,越走越深,结果就在我刚找到大黑的时候,真的,我看到了一个浑身长毛的野人,吓的我赶紧跑了回来”,小星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描述着野人的样子。 “小星,你别着急慢慢说”,墨小霜说道。 “实在是太吓人了,浑身长满了毛发,跑起来飞快,发出嚎叫的声音,吓的我是一刻都不敢停留”,小星边说边露出恐怖的眼神。 “有这样的事情,你有没有告诉你父亲村里其他人”。 “还没有,我不想告诉他们,因为村里其他人总是会胡乱说,到时候又不知道会乱说什么”,小星说道。 “听话,这事还是需要和村里的村正说一下,这样子,我带你亲自去找一找村正”,墨小霜知道这事事关整个村里人的安危,务必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墨小霜带着小星顺路叫上了小星父亲一起到了虎头村村正家,村正本不想理这孩子小星什么事,再加上年三十小星在火神节闹的那一出,让自己在村里威望顿时减分了不少,但慑于墨小霜美霸王的威名,忌惮三分,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听小星讲述了一遍。 于是小星将自己怎么遇到野人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听了小星讲了遇到野人的过程。 村正说道:“野人的传说早已经传了十几年了,村里大大小小组织过几次抓捕,却每次进入深山都是无功而返,连野人的一个头发都没看到,我看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小星父亲见村正不打算理这事,怒道:“好你个糊涂村正,这野人整天在咱们村附近的深山出没,你不管了是么,万一哪天咱们家小星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要赖在你家不走了”。 村正见小星父亲如此说,便说道:“不是我不管,而是管不了,野人出没,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说不定是你家小星眼花,看错了呢,你们要有本事就把野人抓过来给我看看”。 “我没看错,我真的看到了野人”,小星一再强调自己真的见到了野人。 “村里大家伙谁还愿意出来顶这个事,你要知道,很多事情组织了几次之后,再不会有人动的,野人究竟是真是假我们尚且不知道,你一个小孩说是真的谁信。” 墨小霜知道此事恐怕指望不上村正了,于是说道:“小星,也罢,就让我们去捉了这野人,验一验真假”。 村正顺着墨小霜的话说道:“如此,墨姑娘便是造福全村,我替虎头村的村民感谢墨姑娘”。 墨小霜知道这村正不过是因为火神节,自己和这父子俩让他下不来台,惹恼了他,对于小星父子自然是没有好感,自然也不愿意出手相助,所说的不过是推诿之词,遂也懒得理他。 第65章 有问题的野人 说干就干,小星父亲、小星、墨小霜三人准备好绳索、套环、刀具等工具,一大清早便由小星带路前往卧背山里走。 越往深山里走,越发感觉卧背山的幽静,山里面阴森森的,自这卧背山闹野人十几年来,便少有人进得此处,小星凭着些许回忆带领墨小霜与星爸往深山里寻,寻了半天,也是没有寻得半点人的踪迹。 三人正失望之极,索性找了块空地,歇息了起来,小星坚信自己那天看的是野人,于是便在四周寻找起来。 过了没多久,墨小霜听得小星的蹑手蹑脚的脚步声,小星作“嘘”声状示意两人不要发出声响,轻声说道:“找到地了”,于是带着两人蹑手蹑脚来到一颗大树旁,“你们看”,顺着小星手指方向,只见此树足有千丈之高,树中间居然搭了一个巨大的像鸟窝一样的篷子,“这必是野人住的地方,我们在此守株待兔,必然能擒得他”。 墨小霜点点头,遂示意两人一起躲在草丛静静观察。 果然不出所料,三人静静的等待了一晌午,终于从树林当中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快而且轻,透过草丛,墨小霜发现来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满脸毛发,浑身上下披着乱七八糟的的树叶和破布,有点像猩猩,似乎又不像,只见野人熟练迅速的爬上了树干,爬进了鸟巢。 果然是真的野人,墨小霜示意小星和星爸小心行事,三人蹑手蹑脚靠近鸟巢,可是鸟巢太高,如何不惊动野人而上去将野人抓住,于是星爸建议不如就在树底下设下套环,只等野人下来,便会中了埋伏。 三人尽量屏住呼吸,正在布置套环,不想似乎野人察觉到下面有异响,探出个脑袋来一看,居然有三个人正在下面不知在干嘛,吓的野人嗷嗷大叫。 三人也是被吓的不轻,野人的突然嚎叫让三人一时乱了手脚,小星大声对着野人大声喊道:“怪物,你还不束手就擒”。 野人似乎听得懂小星的喊话,嗖嗖嗖爬的更高了,从树上抓起果子就砸向三人,三人猝不及防,被砸的是浑身痛的不行,起了不少肿包,墨小霜武艺高强,自然是躲过野人的果子。 墨小霜从地上捡起果子,“给你一个小教训”,遂揉着七成劲力掷了出去。 只听哎哟一声,野人的脚踝好像被击了个准,野人一个踉跄,手脚一滑从树上掉了下来,从这么高的树上摔下,不死也要残,野人在空中惨叫一声。 “小星”,墨小霜喊道。 小星立刻会意,“霜儿姐姐”,接着将绳索抛向墨小霜,墨小霜讲绳索打出去,将半空中坠落的野人用绳索卷了起来,野人借着绳索之力的缓冲,安然无恙。 小星和星爸连忙上前,自是将野人捆了个结实,这星爸虽说是腿瘸,但每日干农活,力气也是大的很,刚被野人砸了不少下,此刻故意使劲了力气,直捆的野人嗷嗷直叫。 小星乐的蹦蹦跳跳直拍手“好诶、好诶,把他带回去看那个糊涂村正怎么说”。 三人带着野人回了村,一路上野人都发出古怪的声音,三人说话,野人似乎又听的懂,小星不时的试他,这野人又浑然不知,好似什么都听不明白。 回到虎头村,村民听说闹了十几年的野人被抓住了,皆过来看热闹,野人跟人完全类似,只是常年累月没有打理,浑身毛发长的吓人,盖住了脸庞,胸口、四肢也长满了长毛,但仔细辨认,自然是实实在在的人。 这野人长年累月漂在这深山之中,好似对村民所讲的话完全听不懂,无法沟通,问什么,这野人也是直摇头。 如何处置这野人,让村民犯了难,村正本就不想趟这趟浑水,之前说的都是推诿之词,没想到小星真的带人把野人给抓回来了,村正索性说道:“这野人是你给抓回来,我看就先让他住到你们家吧,待我禀报乡里的耆老,再做定夺”。 星爸只能接受,目前这情况也只能如此。 星爸将野人领回家,用砖头搭了个临时住的地方,因为害怕野人会伤人,便找了个铁链将野人拴了起来,每日给予汤米和青菜,这野人见有吃的,高兴的呜呜哇哇的。 村里的人知道小星家有野人,也不时的有人前来一探究竟,这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两日,虎头村里抓到了野人的消息便传遍了周边村庄。 一时间,外村的很多陌生人路过虎头村的都要特意绕进虎头村来看一看这野人,星爸每天都是忙的不可开交,招待着这来看热闹的人们。 起初有人来,这野人吓得总是蜷缩在屋子里,连看都不敢看生人一眼,相处了几日,这小星觉得这野人也没啥可怕,不时的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逗这野人,野人有时候也被逗的哈哈大笑,于是小星不停的逗他,希望教他说话,小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野人,让他叫自己的名字,这野人哪里会说话,任小星他怎么教,这野人都是闭口不说,只是疯疯癫癫的傻笑,星爸见了,责怪道:“你这傻子,这疯子要能说话就不是疯子了,别生那么多事,等村正的指示下来了,这野人就交给公家处置好了。” 这一日,星爸因为事需要出趟远门,天微亮,便大清早出去了,估摸着得晚上才回,星爸一再叮嘱小星,切莫去招惹野人,好好在家里看着,叮嘱小星若是有事去找墨姑娘。 小星坐在院子里,甚感无聊,看到野人在石头屋里又蜷缩着还没睡醒,便找了个长长毛树丫子隔着一米多远在野人耳朵旁挠了起来,野人被挠的甚不耐烦,不时翻转着身子,睡梦中随手一撩,将小星手里的树丫子撇开了去,这一撇,这树丫子刚好转了个方向,一不小星抵住了小星的眼睛,小星惨叫一声,双手捂住眼睛,小星的叫声惊醒了野人,野人醒来一看,只见小星一只眼睛通红,眼泪汪汪,好在无甚大碍。 小星心中顿时无名火气,骂道:“好你个野疯子,我好心唤你起床,你这样对我,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野人知道惹恼了小星,不时连连作揖,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小星看野人那样子继续骂道:“我就没名字吗,你连我名字都不会叫,怎么成为我朋友,好你个野疯子,今天你叫不出我名字,就别想吃饭。” 野人见小星不肯谅解,只能就地坐了下来发呆,索性也不理小星了。 小星见野人也耍起了脾气,便端了碗面坐在了野人面前,吃的呼啦呼啦的,这还不行,不时的将家里的红薯、花生、烙的大饼拿出来坐在野人面前吃。 这野人是看都看的馋死了,再加上今天醒来连口清水都没入一口,于是看着小星一直咽口水。 小星见野人那个馋样,越发觉得好笑,便佯装生气说道:“野疯子,你若是喊我一声星哥,我这做大哥的自然赏你这小弟一口吃的,要不然,哼,你今天就要做个饿死鬼了。” 这野人日常在野外习惯了,每日都是野菜、野味吃惯了,这会在小星家连着几天只是喝米汤吃青菜,哪顶的住这饥肠辘辘,这一天就眼瞅着小星吃这吃那,自己是口干舌燥,肚子空空如也,饿的肚子不时发出阵阵响声。 小星和野人就这么耗着,野人不时发出“呃……”的声音,试图与小星沟通,想要小星给他一两口水和大饼,可小星就是不理他,只甩了一句:“想要水,就叫星哥,要不然,哼”,边说边去院子捉了只鸡,说道:“今天晚上就宰了这只鸡”,便拎着鸡在院子杀了起来。 野人见小星蛮不讲理,只能作罢,一直到天快黑了,这石头屋子本来就是临时搭的,野人基本是在半晒太阳的状态,口里干的实在难以忍受,小星又在灶房烧了半只鸡,这鸡香味飘的满院子都是,小星盛了碗饭,夹上半碗鸡肉,拿起一根鸡腿故意在野人面前大口大口吃将起来。 小星一边吃一边看着野人的脸上,吃完就去再打一份,直到第三碗的时候,小星故意嗞了一句说道:“再不叫星哥,就没机会了,这鸡都快要吃完了”。小星说完便盯着野人看他的反应。 终于,野人缓缓的张了张毛绒绒的嘴,咕哝的说了句:“星哥”。 小星听得清楚,哈哈大笑起来,笑道:“野疯子终于说话了,哈哈。” 小星将剩下的鸡肉全端了出来给野人,野人狼吞虎咽,瞬间便将半只鸡下了肚。 吃饱喝足的野人,又躺尸去了,任凭小星怎么逗他,嘴里再蹦不出个字来。 “嘿,这野疯子,还给小爷我装”,小星气坏了,拿起竹鞭子就抽这野人。 野人是被抽的咕咕叫,却硬是不吭一声。 星爸正好从屋外赶了回来,见这情形,忙拉开小星,喊道“小星,你这是做甚,这野人要是被你打死,你可是要吃官司的”。 “老爹,你不知道,这野疯子见有好吃的就开口说话,你看现在吃饱喝足,就躺那装死了,装哑巴了,我是气不过,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看你是个傻子,这野疯子还能说话不成?真是傻子遇到了疯子。” “老爹,你不信?” “如何信得”。 “待我多抽他几鞭子,逼他说话,你就信了,说罢又要拿起竹鞭子抽这野人。” “停、停、停”星爸连忙拉开小星,使唤到,“赶紧给我去屋里待着去”。 星爸定眼看了眼野人,只见野人蜷缩在那里一团黑影,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也不知道这小星这小子是胡说八道,还是怎么着,这野人能说话?” 第66章 狮子寨 这几日,小星也没再折腾这野人,还约了三五个小伙伴到处疯耍,自抓了那野人,小星已然成为这几个孩童的小英雄。玩什么,怎么玩,都是小星说了算。 几个孩童玩累了坐地上望过去,刚好看到了对面的卧背山,这三五个小伙伴早听说了小星和霜儿姐姐卧背山抓野人的事情,一个个都非常好奇,于是便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小星哥哥,你们是怎么抓的野人?” “野人是在卧背山哪个地方被抓的?” “野人他平时吃什么的?” 小星拿了根棍子画了个圈,故作牛逼状喊了声,说道:“那还不是俺霜儿姐武艺高强,要说我这霜儿姐姐,长的又好看,武艺又好,以后你们可得给我记牢了,霜儿姐姐就是我们大家伙的姐姐,任何人都要听她的”。 “要得、要得”,大家伙一致表示认可。 “小星哥哥,要不你带我们大家伙去看看野人窝”。 “好”,小星霸气答应了这些孩童的请求。 几人三三两两的一起到了卧背山,要说这卧背山,山峰不高,可是却山路崎岖,弯弯绕绕的,再加上这几年闹野人风波,来得人便更少了,荒草丛生。 小星带着几个伙伴凭着一点记忆一路走,没有星爸在,小星去的路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几人就在卧背山不停的走,越走越害怕,在里面绕晕了方向,几人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胆子小的甚至吓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大不了我们走出去,这山又不大,咱们就朝着一个方向走,肯定能走出去,野人窝咱们就不找了,等下次我和我爸再来一次全部做上记号,再带你们来”,小星说道,几个小伙伴听了小星的话,稍微安定了些。 虽然分不清方向,但按照小星的说的只朝着一个方向走,也是一个硬办法,总算走出了卧背山,却也不知来到了个啥地方,几人三三两两,叽叽喳喳的,好在是走了出来,不再感到害怕,于是又有说有笑的。 正说笑着呢,只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背一把长刀,“驾,闪开”,来人边策马边喊道。 马蹄溅起了几个孩童一脸泥。 “我呸,狗犊子”,小星被溅了一脸泥,碎了一口,声音还挺大。 只见那人听得骂声,拉了马绳,掉转头来,怒道:“小子,你骂谁?” 几个小孩看此人身背长刀,怒气冲冲,哪里敢搭话,个个沉默不语,大气不敢出。 “好,都不说话是吧,看爷怎么收拾你们”,于是从马背上下来,掏出长刀,一刀砍下旁边一颗小树,吓得几个小孩直哆嗦,然后又掏出一套绳索,说道:“都把自己绑了。” 几个小孩见这人这么凶,哪敢不从,乖乖自己把自己一个个绑了。 这人拉着绳索,溜踱着马将五个小孩一路带到了狮子寨,这狮子寨又是什么地方,一个土匪窝。 五个小孩到了山寨,山寨稀稀落落的,野草丛生,房子的四周都是些丢弃的瓦罐,一片凋零的光景,山寨里一面老旧残缺的旗子上面依稀写着一个大字:“义”字”。 这个汉子将五个小孩带到一处破落的大堂,大堂里坐着几个和汉子一样打扮模样的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一人说道:“兄弟们,这么多年了,眼看这李唐的江山不但没有衰败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稳固,我等在此做山贼终究不是一条好的出路,你看老万他们那些人,好些人都就地娶了媳妇生了娃,有的还整了块地,过的日子可比咱这有上顿没下顿的强多了,我看即日起,兄弟们都散了吧,解甲归田去吧。” “散了?力哥,当初可是你带着兄弟们出来打天下,说只要跟着你,跟着李将军,保证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今儿个你自己倒是说散就散,兄弟们可没个去处。” “是啊,大哥,不能散,兄弟们都没家没业的,散了去哪?”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兄弟们,这几年,打家劫舍的事还做的下去吗,头几年,兵荒马乱的,咱们还能浑水捞着点油水,这几年,自这李世民当了皇帝,这行当一天比一天差,数数,咱们就这两年折了多少兄弟,胡二、刘大头、拐子他们这些人都一个个的去了,入狱的入狱,死的死,再这样下去,咱么这些人个个都要死在这行当了,不是大哥不义,而是成大事者要审时度势,兄弟们听我一句,还是散了吧,各奔前程去吧。” 几人皆沉默不语,大哥说的不无道理,这年月,做山贼的确实不是个有前途的行当,可众人又不甘心就此罢手,不做山贼,怎么着手里头也得攒几个银子吧,好买块地娶个媳妇啥的。 众人正面面相觑,各怀心思时。 这汉子带着五个绑了的小孩进来大厅,大喊了声:“力哥,咋了,你们都在呢,今天咋这么人齐呢。” “别嚷嚷,牛子,大哥召集咱们讨论事情呢,你这带了五个小娃娃是怎么回事?” 五个小孩一见这些人个个凶神恶煞的,吓的直哆嗦,胆子小的哇哇直哭起来,这一哭可好,带着几个小孩一起全部哭天喊地的,再加上一些人故意瞪他们几眼,更是吓的哭的更厉害了。 几人见这五个小孩哭成这样,都放声大笑,有人说道:“我说你这憨牛,怎么整五个小娃来了”。 “大哥,这五个娃肯定是这附近村的,我骑马路过,无缘无故却招这些小子一句骂,我问谁骂的,谁也不肯说,我就把五个全绑了带山上来,打算慢慢教训这些小子。” “我说牛子,力哥,你看我没说错吧,这牛子虽说叫牛,但心眼小的跟地鼠似的,几个小孩骂他一句他都记恨在心,前几日硬说我偷喝了他一瓢酒,闹个没完没了,我是被他折腾的没辙,自认倒霉,还赔了他两贯铜钱,这下你该信我了吧,老大”,这人别说边嚷嚷着,那牛子脸上可不好看了,作势就要上来揍他。 “去、去,一码归一码,你这二赖子,贼了还不认账,还有脸狡辩”,这牛子说着拎着拳头便要上前。 几个娃眼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终于有人吓的又是哇哇大哭。 “别哭了,谁再哭,丢去喂狼狗”,一人喊道,那和牛子怼着的人早闪躲起来了,这牛子也就做做样子,也没想真打。 回头瞪了眼,五个小孩顿时没了声音,憋着鼻涕不停的上下窜,只剩下漱鼻涕的声音。 “我说大哥,牛子带了这五个娃是天意,兄弟们正愁无处发财。您今天刚好说散伙,可怜兄弟们散伙也没个散伙费,这老天爷就送了五个娃娃过来,我想这五个娃肯定能讹他个不少银子吧,等银子到手,到时候兄弟们分了各奔前程,不是正好吗。”” “还是你这鬼见愁鬼点子多,你看你们这群大傻帽儿,就知道犯傻,赶紧了,把这些娃好生伺候起来,可别饿出了个三长两短,不好换银子”,这牛子说道。 这众人叫力哥的贼头,环视四周,见众兄弟都是沉默不语,大喊一声,“既然天意如此,咱们就干着最后一票”。 “牛子,人是你带来的,这些娃就先交给你,鬼子,你先去村口打听打听哪家小孩丢了,摸出个门道出来,谁家厚,谁家薄给我个准信”。 领了大哥的指令,鬼见愁第二日收拾收拾出了山寨,便到各个村里听风声。几个小孩一夜未归,村里早已闹翻了天,虎头村丢了五个娃,一时传遍了周边各个村落。 来到虎头村,只见家家户户关门闭户,想要打探点消息怕是不易,鬼见愁一个外人,村里又在此时发生了丢失五个小娃的事情,村里人自是警惕异常。 鬼见愁佯装成过路人,挨家挨户敲门讨水喝,好不容易敲开一户人家,被一位老汉请进了屋里,猛喝了几口水问道:“大爷,我路过这虎头村,不知为何这村里家家关门闭户,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昨夜村里有五个娃一夜未归,村里大伙找了整整一宿,也没找到,想来这五个小娃怕是被野人给吃了,前段时间咱们还抓了一只野人呢,怕是另外的野人来寻仇来了,现如今家家户户都怕野人,所以谁还敢将大门敞开。” “野人?大爷莫不是说真的?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野人呢”鬼见愁没想到村民会把小孩丢失想象成被野人吃掉,不禁暗暗发笑。 “你这汉子,我这一把年纪了,难不成还唬你不成,不信,你可以去东边那,有户人家,他家院子里那被抓的野人还在那,他们家小娃也是在昨天晚上丢的”,老爷说的正是这小星家。 “大爷,行行行,我信,这丢娃的都是村里哪些人家?这可如何是好呢?”鬼见愁连忙转变口风试探性的问了问大爷。 “哎,惨咯,好好的五个娃就被野人给吃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连个尸骨都没有”,大爷感叹道。 “是啊,哎,人家惨剧”,鬼见愁也假装跟着感叹道,“大爷,我这就告辞了”,鬼见愁水也喝的差不多。 “外乡人,去吧,去吧,可惜了这宋员外,哎”,大爷起身招呼鬼见愁离开,嘴里叨叨着。 “大爷,这宋员外是?” “哎,不说了、不说了”,大爷连连摆手说道。 鬼见愁不好多问,“大爷,你刚刚说的那野人在哪,我去看看野人去”。 “外乡人,你就往那朝东边走,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谢过大爷,鬼见愁顺便从兜里取了几文钱给了大爷,大爷连连推辞,最后还是收了。 鬼见愁顺着大爷的指向一路来到了小星家,打探打探这娃家的虚实。底子厚还是薄,一看便知。 来到了这小星家,远远望去,便大失所望,恐怕是榨不出几粒米出来,待靠近院子里,只见星爸正拿着藤条在抽打院子里的野人,嘴里大声吼道:“你这死东西,快告诉我,其它野人在哪?”院子里还坐了村正以及其他几户人家的人。 “看样子,这些村民真的是把这野人的同伴当成作案凶手了”,鬼见愁心想道。 再瞟一眼,只见,屋子里一个倩影闪过,定眼一看,此人不就是“美霸王”吗。鬼见愁摸了摸右臂的一道伤疤,想着不久前力哥带着他们下山捉压寨夫人,说是虎头村来了位绝色美女,每天要到山上采花。几人便蒙着面埋伏在山头,结果几人被这美霸王削的不是废了就是惨了,几位兄弟躺床上几天才能下地,这一剑削的鬼见愁,伤口还隐隐作痛呢。 鬼见愁心想:“不好,这事要得罪了这美霸王,哪还有好果子吃。” 几人见有外人来,星爸停住了手,看了看,问道:“来的什么人”。 鬼见愁佯装毫不知情,假意说道:“你们这些人如此殴打这个浑身长毛的家伙,好吗”。 “去、去、去,一个外乡人,走你的路,少管闲事”,村正说道。 鬼见愁想这院子里几人必是这五个娃娃的家人,正想借机靠近摸摸情况呢,便作势闯进了小星家的院子,大喊道:“住手,且听我说。” 话说很奇怪,这野人见鬼见愁过来,本已被抽打虚弱无力瘫软的野人显得异常不安分,连连闪躲,眼神变得惶恐不安。 鬼见愁说道:“在下,郑财,刚才言语多有冒犯,还请各位见谅,不过我听人讲,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知这位浑身长毛的大哥是哪里得罪各位了?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藤条若是抽在各位身上,又应当如何”,这鬼见愁字字义正言辞,说的村正和其他人无言以对。 “各位,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尽管告诉在下,定当全力以赴帮各位排忧解难,小人不才,江湖人知道的喊我一声“郑大侠”,说着将手上的剑亮了亮,把村里几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了不得,来了位大侠,几位丢了娃的家人赶紧拉上这鬼见愁,聊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将五个小娃丢掉被另一个野人吃了说的绘声绘色,不求别的,只求大侠替这五个小娃出头,杀了野人报仇雪恨,让这野人不再为害村里,这野人保不好是有一窝。 鬼见愁暗暗发笑,这五个小娃好好的在山寨上的,居然被村民描绘成被野人吃了,而且绘声绘色,煞有介事,不禁对野人这个话题感到了兴趣。 可当鬼见愁一眼瞟过野人的面庞时,心中一怔,虽然此人浑身长满了长毛,但那面庞,那轮廓,这辈子他也忘记不了,“难道是他?”鬼见愁面上依然是不动声色,这野人见鬼见愁盯着他看,愈发不安,不停闪躲着鬼见愁的目光。 “是他吗?虽然这轮廓、面庞像极了,但这眼神怎么看却又不像”,鬼见愁大声呵斥道:“你这野怪,快如实交代,你的同伴在哪?再不说,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野人听得鬼见愁的喊话,吓的连连闪躲。 墨小霜见鬼见愁一个外乡人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取得村民的信任,暗想此人倒是个热心肠,不过心中倒是有些狐疑。 鬼见愁见墨小霜不时打量自己,自然是知道这位美霸王不好惹,所以生怕露了破绽,想着和这几家村民套套近乎,回去就可以向力哥回个准信了。 村民见郑大侠身上豪气万丈,顿时觉得要好好留住这位大侠,为村里除害。 一位衣着华丽,两鬓斑白看样子应该算的上大户人家上前说道:“这位大侠,在下宋员外,家中独子惨遭此祸,您武艺高强,不如暂留此处,帮助我等除了这些野怪,再走不迟,我宋某定当厚报大侠,不知大侠意下如何”,宋员外一脸悲痛的对鬼见愁说道。 鬼见愁正求之不得,这人应该是个富人家,正好合计合计,于是正声说道:“也好,我行侠仗义,仗剑天涯,为的就是为民除害,造福四方,不用你们说,我自会去除了这些野怪”,说罢。 “太好了,大侠,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还请大侠今夜一定到舍下,宋某略备酒菜,为大侠壮行,顺便商讨除害之策”。 “也好”,鬼见愁略微推辞,但终究抵不过众人的热情邀请。 宋员外将众人一齐带到了自己的庄园,庄园内略见陈旧破败,但依然看的出来庄园昔日的豪华。 众人皆是连连给鬼见愁敬酒,“大侠”之声不绝于耳。酒过三巡,宋员外也已是喝的满脸赤红,突然放声大哭:“想我宋某一生,好不容易老来得子,却不想得子次年,夫人便离我而去,如今小子又遭此惨祸,不想就此成了孤家寡人。” 这宋员外早年在苏杭一带经商,家境慢慢变得殷实起来,在家乡置办了大量产业,待到中年却膝下无子,四处找人托求子之法,不想没有一个有效,直到遇到一位僧人,说宋员外经商,招怨太多,若想得子,需散尽其财,广聚善念,方可求子成功,宋员外不知僧人所言真假,但为了有个孩子,便依僧人所言,处处捐赠,散尽万贯家财。 说也奇怪,三年后,宋员外年近五十居然求得一子,自此愈发对此僧人只话深信不疑,宋员外将这儿子捧在手心里,格外上心,那叫一个疼,小来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日头晒不着,但好景不长,儿子一次大病,差点丢了小命,宋员外只好又请来了僧人, 僧人了解了情况后,知道问题出在员外自己身上,如此宠溺只会害了这小孩,便对宋员外说此小孩命里带伤,若不在年轻时候多多历练,长大了恐怕要吃尽世间之苦,宋员外问如何破解,僧人说,在小时候便让小孩多受苦,十六岁前,穿要似乞丐、吃要似猪狗,多交穷苦人家之友,长大方可成才。 这宋员外岂能看着自家小孩受苦,但僧人所言,员外深信不疑,便依照僧人所说,每日让儿子穿成像叫花子,虽不忍心给小来吃猪狗之食,但尽量以简朴之食替之,鼓励儿子多出去认识其他穷苦家小孩与他们做朋友,自此之后,宋员外越发觉得僧人所言有理,从那时候后起,儿子身上少了那股娇气,身子骨也越发好转了起来,也越来越让员外满意。 而没想到,这次儿子又丢了,宋员外悲痛欲绝。 鬼见愁忙起身扶起宋员外,连声安慰宋员外道:“员外切勿悲伤过度,贵公子是福是祸仍不得知,待我明日一早进的山中,寻到那些野人,便叫他们还了贵公子”。 “有劳大侠了,大侠请跟我来”,拭了拭眼泪,将众人带至书房,从一面墙里搬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件形状似为大雁的摆件,只见此物浑身散发淡淡的金光,展翅欲飞,众人细细打量,做工之精细令人嗟叹。 “各位,此物为“金凫雁”,乃是我早年在河北以大价钱换得,此物可是个大宝物,郑大侠,想我宋某一辈子,好不容易得此一子,如今下落不明,唯有托付于郑大侠,犬子是生是死,我都要见他最后一面,于我而言,若是没有犬子,我留此宝物又有何用,留下这些产业又有何用,只要郑大侠能帮宋某找回小来以及众乡亲的小娃,不管生死,宋某都愿意捐出这“金凫雁”给郑大侠,希望日后郑大侠多行侠仗义,扶危济难,也请各位做个见证。” “这如何使得”,鬼见愁心中暗喜,假意推辞说道,若不是知道美霸王武艺高强,这鬼见愁恐怕就要立马开抢走人了,只得耐着性子将这大侠装下去。 宋员外这酒是喝到情到深入,再加上心事重重,一生早已不在乎此等身外之物,甩手说道:“大侠,切莫推辞,我留有此物又有何用”。 “好,既然如此,郑某定当全力以赴”,说罢将手中酒一饮而尽,豪气冲天。 众人皆是连声赞之,这五家丢娃的家长们也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 墨小霜虽没有为人父母,但小星的失踪,亦是万分着急,便将那日与星爸以及小星一起捉到野人的经过讲了个大概,星爸亦在旁边补充,好叫郑大侠能长长经验,早日捉到野人。 第67章 交换 次日,鬼见愁收拾收拾,佯装带上套索等工具,告别众人,准备溜回狮子寨去禀告情况。不想一早,几个壮实的村民浑身都穿戴整齐,工具都已备好,见到鬼见愁,齐声喊了声:“郑大侠”,鬼见愁心中一声骂娘。 鬼见愁原本是想借机溜的,倒是这村正虽然多喝了几杯,却没有犯糊涂,此前村里一直闹野人事件,自己从来没过问,上次小星那事也提过一次,自己也没行动。现在这事闹大了,一大早便安排了几个壮实村民随着这大侠前去捉拿其他野人,也不想落人口实,好歹也要体现一村之主的职责。 本想溜走的鬼见愁,只得带着这些村民进了卧背山。 几人一起进了山,鬼见愁知道迟早要露陷,便处处打量着乘机溜走,回头再狠狠的敲这宋员外一笔,务必要把那“金凫雁”弄到手,几人走着走着,这鬼见愁借机解手,支开了村民。 几个村民在一旁等待,却突然只听得一声惨叫,那叫声之惨,无法形容,听得人毛骨悚然,不好,几人同时往“大侠”那奔去,大侠早已不见踪影,几人连声大喊“大侠、大侠”,没有任何回声,胆子小顿时吓的胆颤心惊,哆哆嗦嗦说了一句“大侠不会也被野人抓去了吧?”,众人一听,皆大惊失色,四散狂奔,连滚带爬跑出了卧背山,一时间,“大侠被野人抓走了”传遍了整个村落。 这鬼见愁溜回了山寨,那惨叫声自是鬼见愁故弄玄虚的,不禁暗自发笑,这一群愚钝如蠢猪一样的村民,什么野人,这五个娃不好好地在我们山寨吗。 鬼见愁见了力哥,将虎头村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山寨的众兄弟,众兄弟听的都是哄堂大笑。 那牛子两眼睁大了说道:“嗨,我说你这鬼见愁,见着了这“金凫雁”你咋不抢回来,啰里啰嗦的讲一堆,你抢回来,咱把这些娃给放了,不是刚好吗。” “你这蠢牛,你不知道这里面有个厉害角色” “谁,几个村民还能撂倒你这鬼见愁?” “还记得那个美霸王吗,当初我们几个全被她教训惨了的,力哥想要抢回来做压寨夫人的。” “压寨夫人?她也在虎头村?” “没错,要不是她在,我何愁演这么一出”。 众人一听美霸王,顿时都一愣愣的,脚痛的脚痛,腰痛的腰痛,手痛的手痛,于是说道:“力哥,咱们怎么这么命苦,又遇到这丫头。” “瞎说,什么叫又遇到,上次我们自己找上门去的,能叫又遇到吗?”力哥想到上次被美霸王用剑架在脖子上凉凉的感觉。 “鬼见愁,你刚才说你亲眼见到了那个野人,却感觉很面熟,是吗”,力哥听鬼见愁的叙述很仔细,问道。 “是的,力哥,这野人虽然全身都是毛,但是外形五官我看他很像一个人”。 “像谁?” “李......李将军”,鬼见愁支支吾吾说道。 “哪个李将军,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牛子喊道。 “李密”,鬼见愁说出这名字的时候,脸上划过一一丝难以言状的表情。 众人听了皆是大惊失色。 “鬼见愁,你看的可仔细了”,力哥的声音微微有一些颤抖。 “力哥,我看的仔细,你若不信,不如你亲自去看,我见李将军不如你多,我也只是说这野人像李将军,又没说他就是李将军,瞧你们紧张的”,鬼见愁见气氛不对,便想调侃调侃。 只见力哥飞奔门外,翻身上马,高喊道:“鬼见愁,速与我来”。 鬼见愁正想说点啥,力哥不由分说一马鞭甩了出来,鬼见愁拉住马鞭翻身上了马,疾驰而去,卷起尘土飞扬。 “大哥、大哥,这五个娃咋办”,牛子跟在后面大声喊着。 力哥带着鬼见愁,骑马飞奔,不过几盏茶功夫,到了虎头村口,翻身下马,已是黄昏。 “大哥,你别着急,这村民恐怕有不少人已认识的我的面目,待我去找两件衣服,咱们再进村”,过了没多久,只见鬼见愁不知从哪偷了身庄稼汉的衣服,脸上又弄了点泥。 寻思着这夜晚将至恐怕是没人能轻易认出来了,二人偷偷进了村,只见虎头村人头攒动,村民举着火把四处奔走,听着某处好似人人在喊着什么。 二人寻着声音,跟了过来,只见一大校场上,几个大汉抬着一个野人走到了中间,村正出来喊了几声,鬼见愁一看,这几壮汉便是今早与他同行的几位,村正大意是五个娃不见了,连着去山中去寻野人的“大侠”也被野人害了,为了报仇,也为了村子的日后安宁,今日要拿此野人做饵,诱杀其他野人,因此村里决定将野人放在卧背山口上,用火烧死,村民群情激愤,一致赞同。 借着火把的光,力哥一惊,内心喊了声:“难道真的是李将军?” 说罢,村正一声号令,几位壮汉用绳索绑住野人,众壮汉皆带上棍棒,村民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往卧背山口走去。 “力哥,看清楚了吗,是他吗?”鬼见愁轻声问道。 “看清了,像,真像,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救下这个野人,是与不是再说,走,我们跟过去”,力哥说道。 两人混在人群当中,人群中力哥看到了墨小霜,她可是自己想要抢回来的压寨夫人,鬼见愁耸了耸力哥,轻声说道:“力哥,瞧,压寨夫人”,两人对视一笑,力哥无奈的摇了摇头。 待到了卧背山口,村民临时搭了个十字架,将野人绑在十字架上,下面堆满干柴。 村正示意一名壮汉,手举火把,随时准备点火,并安排一人对着卧背山里高喊:“里面的野人听着,今天我们要烧死你们的同类,若你们再敢出来害人,这便是你们的下场”。 “点”,村正喊道,村民纷纷摇摆着火把,呐喊助威,一时间,火光冲天。 “怎么办?力哥”,鬼见愁说道。 “换”,力哥说道。 “换?怎么换?” “拿那五个娃和他们换”。 “力哥,那金凫雁不要了?” “既然已知道有这东西在那宋员外屋里,怎么去取还不是我们的,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救下这野人,不管他是与不是,事情紧急,咱来不及多做考虑了。” 鬼见愁心中着急,眼见快要到手的金凫雁就要弄没了,这可是兄弟们的散伙费,见力哥正要起身,立刻说道:“力哥且慢,看我的”,说罢趁着力哥还没缓过神之际,大喊道:“你这个畜生,这么死便宜了你,看我不宰了你”,说罢拔出暗藏匕首,奔向野人。 野人不知来者是何人,以为是要来杀自己的,吓得“嗷嗷”直叫,鬼见愁待靠近了野人,低声对着野人说道:“别吵吵,我是来救你的”,野人暗暗点点头,似乎听明白了,村民见突有一庄稼汉近到木架前,以为是要来杀野人的,人群中阵阵喊叫声。 鬼见愁趁着村民又一阵高喊之际,用匕首割断野人绳索,拉着野人从架子上跳下来,村民一时都搞不清是什么状况,现场一片喧哗。 “拦住他们”,还是村正看清了,这个环节并不是预设好的,村正一开始觉得有可能是村民自发上前要去杀野人的,越看越不对路数,于是大喊道。 几位壮汉村民立刻上前便要拦住鬼见愁和野人,鬼见愁带着野人左突右窜,掀翻几位村民‘ ’墨小霜在旁边看的清楚,此人武功恐怕一般村夫难以抵挡,于是捡了一个小石子弹了出去,只听得“哎哟”一声,鬼见愁便被这石子打的膝盖一软,一个踉跄,村民乘机将鬼见愁和野人抓住绑了起来,“这莫不是郑大侠”,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他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我的,我说怎么瞧着眼熟”。 人群中炸开了锅,村正带领众人一起前来细看,星爸一看“还真是大侠,大侠你这是做甚,不是去抓野人吗,今儿怎么还救起野人来了”,鬼见愁啥也不说,狠狠的瞪了一眼墨小霜。 众人皆不知戏剧性的一幕是怎么回事,村民有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非常恼怒,也隐隐感觉这村里丢娃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愤怒的丢了娃的村民将怒火转移到了鬼见愁身上,有人已不顾别人阻拦,上来就是对着鬼见愁几脚踹,大喊道:“你这骗子,快说,是不是你把我们家娃藏起来了”,这话立刻炸开了锅,其他几个村民见鬼见愁不说话,亦是上前一顿狂揍,鬼见愁一眼望向力哥。 力哥瞧的清楚,若不是那美霸王暗中的小石子,今天这野人就被鬼见愁给抢走了,看样子若是硬抢是躲不过这美霸王,美霸王的招他是领教过的,力哥一个飞身上了台上,高喊道:“各位乡亲,且听我说”。 墨小霜一眼看去,“原来是上次见到的土匪”,其他土匪的面貌记不住,但这土匪头子墨小霜还是记得的。 村民哪管谁喊话,依旧是对鬼见愁拳打脚踢,想逼他说实话。 “我说,你们还要不要你们的娃了”,力哥大喊道。 也就这句话管用,原本拳打脚踢的村民一齐望向力哥。 “你们五个娃在我手里,想要五个娃的性命,你们就得听我的,否则别怪我宰了这几个娃泡酒喝”。 鬼见愁喊道:“大哥,把那几个娃弄死,给我报仇,他妈的,这群龟孙,哎哟,痛死我了”。 “鬼子,你别瞎嚷嚷,大哥自有主张”。 村民一听原来这站台面上的人还是这骗子的大哥,一时都懵了,搞不清是什么情况。 小星爸上前问道:“你可说说这五个娃都是啥样的,别在这诳我们”。 力哥将五个娃的衣着形态大概说了下,村民都是情绪激动,这力哥说的是分毫不差。 村正于是上前说道:“你这匪徒,你们抓了这五个娃究竟有什么目的。” “只一个条件,五个娃换你们这个野人”。 “换野人”,村民议论纷纷,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好在这娃还活着,如果是能用野人换回五条活蹦乱跳的小娃,那自然当换。 “此话当真?”村正说道。 墨小霜也觉奇怪,不禁多看了几眼野人,只见那野人死死盯着那力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力哥说道。 “我呸,还君子”,不知哪位村民说了声。 “安静,安静”,村正喊道,“明日清早,你把五个娃带到此处,咱们就在此处换人,如何。” “如此甚好”。 双方就此议定,各自散了。 力哥回到山寨将众兄弟召集,将事情原委讲明,表示自己亲眼所见之野人与李将军相似度九成以上,这野人一定得换回来,众兄弟个个面面相觑,然后是兴奋不已,好比野草找到了根。 几个土匪是杀鸡宰猪,好好的做了一顿好吃的,好生伺候几位娃子吃了顿好的,也算是缘份一场。明日就要送走了,五个小娃听过一些大人讲过“断头饭”之类的故事,说是行刑前或者被砍头前都要吃顿好的。 不知哪个小娃喊了句:“哎呀,妈呀,我爸和我说过,这好像是断头饭”,几个小娃刚吃到嘴里的鸡腿再也送不进去了,一时间哭天喊地的,把力哥也惊动了,力哥见这五个小娃这个样子,也是哭笑不得,索性由这几个娃,这娃一哭,山寨显得愈发烦躁不安。 伴随着孩子渐渐稀小的哭声,“这个野人究竟是不是李将军,如果真是李将军……,往事一幕幕,那金戈铁马,引刀成一快的场景在烟雾中缭绕着”,力哥想着想着,一夜没有睡意。 土匪们将五个小娃用一根绳子串着绑了手,一路押送到虎头村的卧背山。 力哥带着五个娃也是如约而至。 村民早已在那里等候,心急的村民家长见到自己的娃,皆是飞扑而来,鼻涕泪水一起流,一时间场面是相当感人,小星远远看到墨小霜,连连招手,墨小霜亦是招手示意。 力哥知道此事已得罪众村民,宜速处理,于是高喊道:“村正,野人在哪里?” 几名壮汉将野人押了上来,土匪们一看,皆是四目相觑,心想:“李将军怎么落得这般田地。” 村民领了娃,土匪牛子领了野人各自往回走,小星被小星爸领着往回走的时候,瞥了一眼正走过来的野人,说了句:“野疯子,从那天开始,我就是你大哥,以后要听大哥的话,别装哑巴”,说完狠狠瞪了一眼。 那牛子听的小星胡乱叫嚣,骂了了句:“小子,你再无礼,大爷把你抓回去炖汤喝”。 墨小霜远远看到,那牛子对小星无理,一个石子飞来,正中那牛子的额头,顿时眼冒金星,那野人慌慌张张的、疯疯癫癫的似乎没听懂小星说什么,却突然发起狂来,就要挣脱牛子,几个土匪见状连忙上前一起绑了野人。 星爸扯了扯小星的衣角示意小星少添乱,那土匪牛子知道村民那有个高手美霸王在那,也没了脾气,灰溜溜的回了去。 小星一头扑在了墨小霜的怀里,墨小霜几日未见小星,觉得生活突然寂寥了不少,此刻见到小星,墨小霜高兴的不得了,虚寒问短了几句后,小星贴耳说道:“霜儿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个野人会说话,是真的。” 墨小霜看着小星说道:“小星,好在你没事,其他的事我们就莫要理他了,那个人对你甚是无理,我已经替你教训他了,诺,你看他额头,红了好大一片呢,快成猴子的屁股了”,一时两人哈哈大笑,小星笑的前仰后翻,“霜儿姐姐,你一定要教我武功,以后小星就不怕别人欺负我了”,“好,小星,我答应你”。 众人看着土匪领着野人越走越远。 山寨内。 一连几天,这野人是只吃只喝,一声不吭,任凭那鬼见愁、牛子怎么对付,这野人就是个哑巴一样。 两人一点招也没有,只好说道:“力哥,你来吧,我们算是没招了”。 力哥死死盯着野人的双眼,野人双眼闪避,不时发出嗷嗷的叫声,寨内的其他兄弟皆沉默无语。 “李将军,你怎么不认得在下了”,力哥死死盯着盯着野人的眼眸,突然喊了一句。 野人怔了一下,黑色的眼珠突然一动不动,瞳孔慢慢变小,突然发散,迅疾又疯疯癫癫,嗷嗷大叫。 “我不是李密,我不是李密,不要害我,不要害我,求求你们饶了我”,一边大叫,一边拉扯自己的毛发,又将地上的灰泥往自己脸上涂抹。 “力哥……这”,鬼见愁说道。 “真的太像了”,力哥深吸一口气。 第68章 搅动江湖 “星辰、星辰、星辰,你在哪”, “星辰,不要走,不要”, “婆婆,婆婆,不要阿,婆婆,跟我走,好吗”, “星辰,星辰,你去哪了”。 “星辰、星辰、星辰、星辰星辰、星辰星辰、星辰、星辰、星辰星辰、星辰星辰、星辰星辰、星辰星辰、星辰星辰、星辰星辰……”。 断情谷的夜,繁星点点,墨小霜看到浩瀚的星空下,司星辰在夜色下中的花海中剑影翻飞,雀马鱼龙、白龙鱼服直至风狂龙躁,不由自主自己的身体也飞舞了起来,跟随着星辰的吟龙剑法翩翩起舞,“凤附龙攀、鸾凤分飞、凤狂龙躁,二人如蝴蝶翻飞,又似双鱼戏水,相视一笑,突然不知从哪里出现一匹白马,那马嘶吼着,嚎叫着,响彻整个断情谷,星辰见状冲了上去,丢下了霜儿,骑上了白马,那马如豹子一般速度冲向了崖边,一下跃了出去,跳下了山崖,星辰消失的无影无踪。 “星辰、星辰”,追过去,只看到山崖四周漆黑一片,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突然崖底出现一张人脸,人脸似雾似光影,慢慢看得清楚了,“婆婆”,“婆婆”,墨小霜看清楚了,那是婆婆的样子,“霜儿,要好好活着,不要像我一样,记住了吗”,转瞬间,那张人脸又消失了,“婆婆”“婆婆”,整个山谷之中只听得霜儿的回声。 “婆婆”,墨小霜伸手想要去抓住婆婆,脚底一滑,亦跌入了万丈深渊。 虎头村的夜,寂静、无声,巨大的星空犹如一个巨大老虎口,向墨小霜张口就咬。 “星辰、星辰、婆婆”,墨小霜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是被一场噩梦惊醒。 虎头村自从那土匪将野人领了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小星每日都会过来找墨小霜,帮忙干点活。 “小星,来,姐给你做了玉兰花糕,快来尝尝”,墨小霜说道。 “好的”,不等墨小霜盛到碗里,小星便从竹蒲上拿了块塞进了嘴里,“哇,真好吃,霜儿姐姐,真的太好吃了,谢谢霜儿姐姐”,小星转着圈,蹦来蹦去的说道,连着几口又将墨小霜盛到碗里的花糕吃到肚子去了。 “霜儿姐姐,你知不知道,最近村里又出事了”,小星抹了抹嘴说道。 “什么事”,墨小霜说道。 “好像昨天晚上那个宋员外家的金燕子被人盗走了,还报了官”,小星说道。 “这虎头村怎么又出了贼了,小星,你一个小孩子,可得当心了”。 “是啊,霜儿姐姐,你教我武功吧,村里村外的人都说你是美霸王,武艺高强,以后若是有人欺负小星,小星就可以对付他,而且小星还可以保护霜儿姐姐。” 墨小霜微微笑道:“小星,姐的武功哪里算高呢,婆婆的武功才叫高呢,还有星辰哥哥,他的武功虽然现在不如我,但是假以时日,应该要超出我许多才是”。 “霜儿姐姐,你说的婆婆是谁呢,还有,那个星辰是不是和我一样大”,小星好奇的问道。 “他们两个都是我最亲、最亲的人”,墨小霜说道。 “哦,那小星算不算霜儿姐姐最亲、最亲的人”,小星说道。 “当然算,小星,你若是有心要学,我便教你几招防身”。 “真的吗”,小星说道。 “当然是真的”,墨小霜摸着小星的头说道。 山寨中,力哥与众兄弟重新制作了一面大旗,上书《顺天》,山寨里的众兄弟望着这面大旗,顿时觉得山寨内有了生气。 自从抓了这野人回来,再也没有兄弟闹着走的,大家都瞅着力哥,指望着力哥拿着主意,众兄弟们给野人好好的洗了个干净,穿了新衣服,又好好将野人装扮了一番,力哥又拿了身铠甲骗着野人穿了上去,酒肉奉上。 说也奇怪,这野人平时是什么话也不说,但你若提“李将军”,这野人便会前言不搭后语的说:“我不是李将军、不要害我”,除此之外,便没有第二句。 要说力哥心里亮堂的很,这帮兄弟们平时做土匪的时候,吃香的喝辣的,现在让他们回去种田,过那种背朝黄土面朝天的日子,谁都受不了,还不如叫他们去死了痛快。如今,众兄弟们看到了发财的机会,都盼着能再干一番大事,荣华富贵,这个时候就算是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估计也是赶不走了。 待那野人吃饱喝足,力哥微微靠近,凑上前问道。 “李将军,我是蒋力,你还记得我吗”,力哥在野人耳边问道。 野人怔了一下,迅疾又跳了起来,嗷嗷大叫:“我不是李将军,我不是李将军,不要害我、不要害我”,一边撕扯着自己的铠甲,又将刚刚放在嘴里的鸡肉吐了出来。 “啪”,力哥一掌打在了野人的脸上,野人的脸上现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野人被打的一愣,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一会儿对自己这么好,又为什么要打他。 “给我狠狠的打”,力哥说道。 众兄弟冲上来拳打脚踢,直打的野人嗷嗷大叫。 待兄弟们打累了,力哥拉起野人说道:“说,你到底是不是李将军”。 “我不是李将军,我不是李将军,不要害我、不要害我……”,野人依旧是胡言乱语一番。 “给我狠狠的打”,力哥喊道。 众人对野人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直打的天昏地暗,野人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力哥拉起瘫倒在地的野人说道:“你究竟是谁?是不是李将军”。 “我不是李将军,不要害我、不要害我……”,野人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李将军,知道了吗,看看你身上穿的什么,是将军才敢穿”,力哥喊道。 “不要害我、不要害我……我不是李将军”,野人说道。 “啪、啪、啪”,力哥三掌打在野人脸上,“现在知道了吗?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李将军,说,我就是李将军,来,听话,说,说了,这个鸡腿就给你”。 野人疯疯癫癫的喊了句,“李将军,李将军,我就是李将军”。 力哥将鸡腿给了野人:“对,你就是李将军”。 野人拿过鸡腿,狼吞虎咽,三口吃完。 “对,你就是李将军,告诉我你就是李将军,说,说完这块牛肉也给你”,力哥说道。 “李将军,我就是李将军,我就是李将军,哈哈哈哈,李将军,我就是李将军”,野人疯疯癫癫发笑说道。 力哥脸上露出了笑容。 “鬼见愁、牛子,众兄弟们,放风声出去,给咱们山寨聚聚人气,另外我已经通知朝廷这个事,叛贼李密还活着这个消息肯定会震惊朝野,咱们现在可是拽了个宝贝阿,可千万别亏待这“李密”,弄些好吃好喝的,把这李密给养好了,才能卖个好价钱”,力哥将众兄弟叫到一边说道。 众兄弟都高兴的不得了,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来,那种昔日的热闹,众家兄弟齐聚一堂的场景好像就发生在眼前。 一些早已解甲归田的老兵士亦闻讯赶来,见到“李密”无不失声痛哭。 “李密”身着铠甲,嘴里不时的说着:“哈哈哈,我就是李将军,我就是李将军”,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与一般疯子无异。 众人见了无不动容,曾经叱咤风云的“李密”竟成这般模样。 在无人之际,力哥独自跪在“李密”身前,痛哭流涕的喊道:“将军,对不住了,兄弟们跟着你过了一辈子马背上的生活,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啥也没有,时至今日,兄弟们都落得无家可归的下场,今天,兄弟们要借你这驱壳一用,也好叫兄弟们有个好前程”,至于眼前这个“李密”,现在力哥自己都开始有点相信了。 那野人疯疯癫癫的吃着鸡腿,又怎听得懂力哥说什么。 力哥心里明白,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李密”,都必须让所有人相信这就是“李密”,“李密”是我和这帮兄弟找到的最具价值的一个人,下半辈子,兄弟们的生活也许就仰仗这疯“李密”了。 不过几日,自狮子寨祭出“顺天”大旗后,“李密”这个死人复活了的消息传遍整个江湖,震惊朝野。 再不过数日,这狮子寨周围便聚集了各路人马,这些人马均在山寨不远处安营扎寨。 力哥看着山下的人马,他深刻的知道,风一放出去,不该来的、该来的都会来,这也是他所希望的,也只有这样,手里的这颗棋子才会更值钱,兄弟们的日子才会有着落。 这“李密”何许人也,知道的人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不知道的人,咱还是略微表述一番。 李密,祖籍辽东襄平(今辽宁辽阳南),隋唐时期的群雄之一李密出生于四世三公的贵族家庭,隋末天下大乱时,李密成为瓦岗军首领,称魏公。率瓦岗军屡败隋军,威震天下。在瓦岗军原领袖翟让准备让位给他时,翟让的哥哥却从中阻拦。他不得已杀瓦岗军旧主翟让,引发内部不稳,被隋军屡败。后被越王杨侗招抚,又因与宇文化及的拼杀中损失惨重,不久被王世充击败,率残部投降李唐。没过多久又叛唐自立,被唐将盛彦师斩杀于熊耳山。 在李密被杀多年以后,江湖一直传言,“李密”并没有死,真相不明。 当年李密凭借一把“璞隐神剑”招揽天下英豪,天下英雄闻“剑”蜂拥而至,瓦岗军得以威震天下。李密被“杀”之后,“璞隐神剑”不知所踪,江湖传言:“璞隐神剑,顺天泽民”,近几年来,武林早已四分五裂,各大门派纷争不断,中原武林已经到了一盘散沙的地步,江湖更有传言,谁能得到“璞隐神剑”,便能重新号令武林。 却说那尉迟巷阳去宁家马寨选马所说死人复活,领的差事,便是前往汝州捉拿“李密”,时间紧迫,再加上朝廷消息漫天飞,真假难辨,皇上震怒,尉迟巷阳才连夜去马寨选马。 临出发时,尉迟恭对儿子交待:“巷阳,切记,此次任务重大,上面的意思是要好好把握这次发生的事情,笼络江湖人心,这么些年来,江湖纷争不断,常有门派之争、私仇恩怨、江湖血腥之事,上面为武林耗费了无尽的心血,奈何武林人士不似寻常百姓,他们不按世俗行事,难以管治,又常做一些违背朝廷的事情,为此,朝廷虽然抓了一些人,但难以肃清一些反对的势力,如今圣上开贞观新政,意在笼络天下人心,对待江湖武林人士不可强压,但这些人若是放任不管,日后必起祸乱,所以又不得不管,上头的意思是武林的事情,最好的办法是用武林的方式来解决,用新的武林盟主来统治武林,这样一来,朝廷才可以一劳永逸,最近江湖传言“璞隐神剑,顺天泽民,璞隐既出,武林可图,您可听说过?” “略有耳闻”,向阳说道。 “好,你要好好利用此次事件,让新的武林盟主为朝廷所用,此事若是办成,便是大功一件,明白吗?” “孩儿明白”,巷阳跟着父亲行事多年,自是明白这是父亲在圣上面前争取的差事。整点人马之后,往汝州狮子寨而来。 这狮子寨祭出“顺天”大旗,过了几日,力哥见消息散的差不多了,便大门紧闭,寨内的“顺天”大旗依然高高挂起,却谢绝了所有访客,将野人“李密”藏了起来,力哥明白,前戏已经做足,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只需等待自己想要等的人来即可。 一众江湖人等在山寨外面炸开了锅,议论纷纷,不知这狮子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败落的狮子寨又岂能挡的住这些武林人士,群豪闹哄哄的冲进了狮子寨。 一眼看去,这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不少,塞外刀客陆天狐,江左梅氏大掌柜梅锦荣、江右徐氏大掌柜徐江河、珞珈普慧和尚、背刀客范一臣、草上飞牛千千、羊须公段智杰、山西断剑客韦得荣、彭蠡短刀小苏、笑面虎雷真、北腿王方之焕,都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人物,除了这些人等,还有一帮江湖后起之秀,叫不上名字的。 众人冲进山寨,那笑面虎雷真首先说道:“呵呵,我说这土匪寨的土匪当的也真是够穷、够窝囊的,除了这面旗看着是块完整的,就没一块好地方。” 塞外刀客陆天狐抡起大刀一刀将“顺天”大旗给砍了,草上飞牛千千一个飞身跃起将还未倒下杆子上的旗子取了下来,绑在身上,露了一手,大家都齐声叫好。 彭蠡短刀小苏见状,一个飞身趁着牛千千不注意,将牛千千身上的旗子割开,拿了旗子,引起群雄的哄笑。 “我说你们这群土匪们,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吗,躲在山寨里不出来,大门紧闭,也不给爷爷们弄点好吃好喝的来,是想饿死咱们吗”,雷真说道,众人又是跟着起哄。 山西断剑客也跟着骂道:“璞隐神剑天下只有一把,我看这么多英雄好汉,怎么轮也轮不到我,我看这贼窝里定有不少好宝贝,兄弟们,咱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这贼窝掀个底朝天,找几样宝贝也不算白来一趟。” 那笑面虎雷真连连说道:“说的好,兄弟们都搜搜,指不定不光捡到宝贝,万一,这要是万一谁捡到璞隐神剑,我雷某就奉谁是武林盟主”。 “笑面虎,此言差矣,武林盟主岂是一把璞隐神剑就能定的,以我江左盟今日在江湖之地位,无论声望、威望,任何门派均不可向背,这武林盟主虽然没有名义上属于江左联盟,但若论今时今日,即使没有这把“璞隐神剑”,何人能当此武林盟主,唯有我江左盟梅某担当的起”,江左联盟大掌柜梅锦荣说道。 一众人跟着吆喝道:“江左盟、江左盟”。 笑面虎笑道:“说得是,说得是,江左梅氏,威震百江,武林盟主你做得做得,呵呵呵呵”。 “我还以为是谁在这大言不惭,原来是你梅锦荣,就凭你也想当武林盟主,你对我们江右盟使得的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我徐某还没跟你算,你若是想当武林盟主,还要问问我这些兄弟们答不答应”,江右盟大掌柜徐江河说道。 一众人等跟着起哄:“江右盟、江右盟”。 这江左盟与江右盟分属长江中下游,干的都是码头、水运生意买卖,靠着得天独厚的水利,这几年异军突起,已成为江湖中坚的一股势力,两派之间因为素有争端,平时冲突不断,早已水火不容。 那笑面虎一看这阵仗,连声笑道:“都当得,都当得”。 “我说笑面虎,怎们能说都当得呢,要说当今这武林盟主谁当得,我段某保荐一人,此人德高望重,若是此人当不得,我看天下无人敢当得”,羊须公段智杰说道。 “哦,是哪位大侠?”,笑面虎说道。 “庐陵一剑李宵”,羊须公段智杰说道。 群雄中不少人皆纷纷点头,庐陵一剑李宵,论江湖声望、武功,环顾四周,无一人敢自问能胜他三分。 庐陵一剑李宵上前一步颔首道:“蒙羊须公错爱,在下何德何能,万万莫要再提,武林盟主之位必须选一位大仁大义、智勇双全、又肯为江湖出力的英雄,我不过一闲云野鹤,岂能担此重任”。 “反对、反对”,众人循声望去,那高喊反对的人正是那彭蠡短刀小苏。 那小苏从一高台上跳将下来大声说道:“江湖早有定论,得璞隐神剑就当武林盟主吗,若是我小苏捡到了,武林盟主的位置我可不让”。 “对呀,对呀,我草上飞牛千千取一把“璞隐神剑”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若是我拿到了,这武林第一位女盟主我是当定了,我也不让”,那牛千千一阵咯咯的笑。 “放肆”,那北腿王方之焕听罢,不等牛千千浪笑完,一个飞腿奔来,二人身影翻转,众人皆围着看热闹。 闹归闹,吵归吵,众英雄来此绝不是为了璞隐神剑这么简单,当今武林早已分崩离析,无一人能统领江湖,各大帮派纷争不断,来此者,看热闹有之、想借此扬名立万有之、树立江湖话语权有之,各人心怀各异,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笑面虎雷真继续在寨子里喊道:“嗨,我说你们这些土匪怎么还不出来,这都打起来了,再不出来,恐怕一把火烧了你们这破寨子”。 江左盟与江右盟的人也已按捺不住,不知道是江左的骂了江右的,还是江右的骂了江左的,两队人马也已混战一团。 那北腿王与牛千千过上了几招,硬是没挨着牛千千什么边,这女子不光轻功了得,嘴上功夫也是了得,一边接招,一边喊道:“我说你这个什么北腿王,你有本事冲我,你咋没本事冲到土匪窝里,你对一个女人耍什么横。” 那北腿王方之焕说道:“踢完你,再去踢了这土匪窝”。 “男人没本事才会打女人,你这算什么本事,号称北腿王,居然欺负一个弱女子,你这腿是用来踢女人小孩的吗,有本事你就去踢那庐陵一剑李宵,江左梅锦荣,你和我较什么劲,再不然,你去踢那土匪窝,我倒敬你是一条英雄好汉”,牛千千不光说,还边骂。 “土匪在哪,我现在就去踢了土匪,再来找你”,方之焕说道。 “喏,看到了吧,肯定在那个屋子”,牛千千一个转身,一个飞镖插在那屋子上。 第69章 威望 镖带在风中摇曳着,摇摆着。随着牛千千这一镖,众人的眼神都聚集到了这屋子里头。 方之涣为了在牛千千面前展现自己的英雄气概,一个箭步上前,使出了八成力气一脚踹向了门板,门板轰然倒塌,方之涣大吼一声:“还不给爷爷出来”。 几个匪徒都慌了神,“力哥,怎么办?”,这些土匪们只知道自己是在和力哥干一件大事,但是具体力哥这次究竟怎么干,谁也不知道。 “莫慌”,力哥镇定如常。 力哥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么受重视了,也好久没有遇到什么事能让自己兴奋的了,那兴奋感只有在十几年前跟着李密将军在战场上才有,自李密将军兵败邙山之后,过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昼伏夜出,打家劫舍,本有心报国,奈何报国无门,就此落了草成了寇。 想着,想着,力哥发出一声叹息,思绪渐渐展开。 往事一幕幕飘入力哥的脑海中,江湖一直传言,李密没有死,没想到今天却落入了我手,想来这世间究竟是因果循环报应,我等跟着瓦岗军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最开始是跟着那翟让头领,后又跟着这李将军,可不管跟着谁,到头来让兄弟们落得如此境地,总归也都是赖这李将军所赐。 这么多年来,兄弟们明面上对我喊一声大哥,但混得这般田地,恐怕背地里对我这大哥早已是怨声四起,这野人真是像极了李将军,是也不是,也就不去管他了,是也好,李将军也已经疯了,活在世上也是丢人现世,早日转世投胎寻个好去处,也不枉兄弟们跟你一场,兄弟们借此落得些好处,也就各自散了。 鬼见愁是个能干的兄弟,这些年兄弟们落了草之后,真心亏了他,若不是这家伙能言善道,黑白两道吃的开,兄弟们岂能寻着这容身之地,而且官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兄弟们虽然干着打家劫舍的活,但都是摸清了情况才下手,目标也是横行乡里的一些恶霸、乡绅,闹上去,官府也是了解情况,老百姓早就对这些人恨的咬牙切齿,再加上鬼见愁每次都是银子奉上,官差们也就打个迷糊,大事化小,不了了之。 前段时日,鬼见愁在秦淮河认识了一位柳姑娘,鬼见愁是上了心了,奈何这赎身的银两是怎么都凑不齐,这段时间每天都是唉声叹气的,还有牛子兄弟,力大如牛,脾气暴躁,这么些年来没少给狮子寨惹事,但对力哥那是一片忠心,但凡有谁意见与力哥冲突的,这家伙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不问对错,不论是非,非得把人家顶撞到墙上去,为此,力哥打心里觉得亏欠这位兄弟甚多,那牛子家中还有位老母亲,已经年过七十了,牛子是家中独子,老母亲如今年老体弱多病,抓药看病的事情没少让山寨的兄弟们操心。 再说那牛子今年过四十了连女人是什么滋味估计都没尝试过,其他些兄弟过的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力哥寻思着、衡量着个中得失以及土匪兄弟们的前程。 那方之涣一脚踹开门板后,众武林人士皆围上门口来,只见屋内不过七八号土匪。 一时间炸开了窝,叫骂开来。 “几个毛贼偷了璞隐神剑”。 “璞隐神剑在哪?李将军在哪?”。 骂娘的、骂祖宗十八代的,不堪入耳。 江左梅锦荣咳了咳,上前说道:“你们几个土匪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璞隐神剑,快交出李将军和璞隐神剑,否则不要怪我江左梅氏不给各位留一条生路”。 “唉,我说梅锦荣,你这话咋就弄的好像这璞隐神剑偷的是你们家似的,还有没有点脸呢”。 这江右盟徐江河话一说完,江左、江右两帮的人又开始争吵起来。 力哥不紧不慢起身也咳了咳嗓子,说道:“众英雄里面可有庐陵一剑李宵大侠”。 群雄不知道这土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个个都交头接耳的起来。 李宵也不知这土匪在搞什么名堂,但既然有人指名道姓的要找自己,那就要看看这些个小毛贼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李宵家世不错,与李世民是半个亲戚,按照辈分,李宵当叫李世民一声表哥,也是祖荫庇护,自那李世民当了皇帝,李宵宗族的人皆封了地,非王即侯。家族的封地在庐陵,从此李宵便在庐陵定居了下来,李宵自小喜欢舞刀弄剑的,拜的师都是名家剑客,长大后又喜欢结交江湖人士,在庐陵广交天下仁人志士,不似一般皇家人深居简出,凭着一套庐陵剑法,这么些年来在江湖中也是名声大震,江湖中人人尊敬的庐陵一剑。 当然,李宵对官家和江湖都有自己的看法,这些年来,有江湖中人对官家有意见的,李宵总是身体力行,能帮的就帮,尽量消弥这些江湖人士对官家的误解,但李宵也从来没有拿着自己身份去做一些霸权的事情,对于江湖人士的遭遇总能设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也正因为如此,庐陵一剑才深得江湖侠士的认可,很多人才不避讳他。 李宵此次前来狮子寨趟这浑水,是因为“李密”的事实在太大,牵涉甚广,尤其牵涉到家族安危,究竟这“李密”是真是假还不知道,不想刚与这土匪一照会,这土匪却点名要见他。 李宵掸了掸衣袍的灰尘,略微颔首说道:“在下就是李宵”。 力哥见此人衣着华贵,脸上干净,仪表堂堂,不似一般江湖中人粗狂,心中一喜,知是此人必错不了,说道:“还请庐陵大侠跟在下进内堂一叙,在下有事与大侠相商”。 以李宵在江湖的威望,厅中立刻安静了下来。 李宵见力哥似是土匪头目,自己江湖人士所见甚多,保不定是以前在哪里遇到过,于是说道:“恕在下眼拙,阁下实在是一时想不起来。” 力哥笑道:“庐陵大侠不知我那是自然,但庐陵大侠可认识这个?”只见力哥手里捏着一块铁牌,晃了一眼便收了回去。 虽只一眼,李宵已基本判定此人所持铁牌是官家特制腰牌,这牌子也只有家族的人才能看的出来。 李宵突然笑道:“哎呀,差点忘了,原来是几年前一面之缘的兄弟,来”,说罢上前拉上力哥。如多年未见的好友,二人有说有笑单独进了一个内堂一个屋子,留下大堂里几个土匪和众江湖侠士。 这江左、江右帮众以及众英雄本想对土匪发难,此刻见李宵突然和土匪头子有说有笑,碍于李宵声望太大,只能暂且作罢。 待与李宵进得屋子里,那力哥脸色突然凝重起来,双膝扑通跪倒在地,低声说道:“庐陵大侠,救我”。 “此话怎讲?” 力哥于是将野人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随后又说道:“自得了这野人李密,在下一日未敢耽搁,知道此事事关重大,马不停蹄将消息送与了官家,官家接头人给了这个铁牌,要我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出示此牌,求助庐陵大侠您”。 “此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接头人让我祭出大旗,以璞隐神剑的名义广发英雄帖,散出消息,我就按照他的指示去做,我与接头人说明神剑并不在我手里,他让我不用理会,按吩咐照做,说如遇困难,出示此牌求助庐陵大侠,庐陵大侠会先稳住场面,此人还说尉迟公子不日将抵达狮子寨”。 “那野人李密如今在哪,还有那神剑何在”,李宵问道。 “那野人已被我等藏于山寨地窖中,庐陵大侠请放心,我们做土匪这一行的,要想藏个东西,就是官府来搜山,搜个三天三夜也必然搜不到,除了我们哥兄弟几个,没有人能找的到,至于神剑,那李密疯疯癫癫的,至今未问到下落”,力哥说道。 “庐陵大侠,我们这帮兄弟的身家性命就系于大侠身上了,还请大侠日后在尉迟大人面前多多美言,为我的这些兄弟们谋个前程”,说罢,这力哥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李宵长嘘一口气,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深呼吸一口气,李宵是何等睿智,略一思忖,把来龙去脉一理,虽不知具体计划,但明白此事原是官家做局,想借此突发事件一举收服江湖人心,自己身份特殊,官家人授意这土匪来找我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么多江湖豪侠皆为这神剑而来,如何稳住这场面,真是火烧眉毛,倘若处理不好,无疑会引起争端,搞不好就是一场江湖纷争。 李宵在脑海里快速的思索着,无数的脑虫子在脑海中横冲直撞,似有无数蚊虫在脑海中窃窃私语,如何镇住这些看似一盘散沙的江湖豪侠,如果这盘散沙借此机会闹起来,恐怕也是官府惧怕的,确实是一件头疼的事情,大概是看李宵与土匪谈的太久了,大厅里群雄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争吵声也越来越大,拖延不得,李宵只好暂且出去应付。 李宵走出屋子,来到大厅,示意几人将那砍断的大旗搬到了大厅,又将半截大旗拿在了自己手上,高声说道:“各位英雄好汉、江湖豪杰皆赶到这狮子寨,所为何事,不就是为了这顺天二字吗”,李宵举起旗子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旗子上面。 “江湖有一句传言,说璞隐神剑,顺天泽民,顺天既出,武林可图,我李某也略有耳闻,今日承蒙这位兄弟力哥的信任”,说罢将那力哥拉至身旁,“众位可以看看,这就是这个山寨的头领力哥,多年前曾与在下有一面之缘,今日,倘若有人想对力哥动刀子,就是与我李某人结梁子”。 话音未落,群雄一阵骚动,但奈何李宵的江湖地位,虽有不少人心有异议,但也是隐忍未发。 “众位,大家今日赶赴至此,皆是为了李密将军和神剑而来,我有一个提议,现在天阳已落山,天色已晚,相信各位都已经饥渴难耐,不如就此杀鸡宰牛,由我李某宴请众位先吃好喝好,时间紧张,此时下山筹备,尚有好酒好菜,再过些时辰,恐怕李某有心请客,怕是无酒无肉。不如一边吃好喝好,一边我们商议个对大家都公平的对策,等待明日上午辰时,再由力哥请出李密将军,让众位一睹李将军真容,至于神剑,咱们应该公平竞争,设下竞技场,谁若是武功能胜了大家,让大家心服口服,这神剑自然归于此人,大家意下如何?” 众英豪一听,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再加上李宵一番话获得了众多看热闹的江湖人士的拥护,这些人明白神剑虽牛,但与自己无关,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但美食和酒对于这些人来讲才是实际的。再说此次来,大部分人不就图个热闹,混个好吃好喝吗,于是李宵得到了众多的拥护,即使有异议的几个,看在这个场面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作罢。 随即在李宵的示意下,山寨上上下下立刻忙活起来,下山找酒找肉的、找柴火的,切菜的,都忙活起来了,山寨里好不热闹。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江湖就是个大染缸,既染红了人心,也抹黑了双手,有的人在江湖中声名鹊起,又有的人在江湖中慢慢隐去了身名,没人知道江湖到底是什么,是打打杀杀、还是生意?还是人情世故?没有答案,有的只是千年传承下来的那种看不清和摸不着的东西,他似乎种在人们的心中,又似乎离他很远,人人渴望,人人皆向往,可一入江湖,又对他失望透顶,因为真实的江湖,充满了仇恨、背叛、阴毒、狡诈。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可这江湖中人,不只图利,更图其名。 李宵此刻深刻理解了这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含义,堂堂的庐陵一剑居然与这小小的土匪在众人面前称兄道弟,心中甚是不快,这力哥嘴里的尉迟公子到底是在唱什么戏? 第72章 神秘的黑影 夜晚的狮子寨灯火通明,两个时辰的时间,力哥让土匪分别带着几路人马熟门熟路的将周边村里搜罗了一圈,这次土匪们遵照了李宵的吩咐,没有抢,而是买。食材、物料全部准备妥当,一场临时备好的像模像样的宴席就此开场。 土匪们在周边村里大肆买食材的反常举动,引起了方圆几里村民的不安,大家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大家你传我,我传你,皆议论纷纷,虎头村鸣金召集男丁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全村布防,如何应对这土匪,村正的意思是这土匪突然不抢了,来买肯定是不正常的,至于哪里不正常,不太清楚,但提醒每一个村里的男丁,要提高警惕,莫要中了土匪的计,恐这土匪明日便借口来索要这些银两,大家一听,觉得都很有道理,于是家家户户都多了份心眼,村里又安排了村民轮岗守夜。 狮子寨中,众多江湖英雄好汉集聚一堂,李宵端起一碗水酒说道:“承蒙各位英雄看得起,我李某先敬各位一杯”,说罢一饮而尽,众英雄也一一干了碗中的酒,李宵又接着说道:“众位英雄,今日这狮子寨中,有我多年的好友羊须公、还有塞外刀客陆天狐,江左梅氏大掌柜梅锦荣、江右徐氏大掌柜徐江河、珞珈普慧和尚、背刀客范一臣、草上飞牛千千、山西断剑客韦得荣、彭蠡短刀小苏,笑面虎雷真、北腿王方之焕,这么多江湖中赫赫有名之人集聚在此,李某三生有幸,得以结交这么多英雄”,说罢又干了一杯。 “这第三杯酒,李某有个不情之请”,李宵说道。 正所谓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这众人都知道今天吃的这顿可没少花这李宵的银子。 “庐陵大侠就别客气了,有什么请不请的,尽管说”,我梅锦荣第一个支持。 要说这江左梅氏这么多年干的无非是长江上游水路生意,平时与官家打交道甚多,梅锦荣自是知道李宵的身份,此时如能巴结上这位爷,日后这生意指不定还能指望上这李宵。 徐江河听得梅锦荣发声,这江右徐氏做的也是长江水路生意,此刻见江左梅氏有意巴结李宵,岂甘落人后,随即端起酒碗走向李宵,转身说道:“各位,今日这英雄聚会,在我看来,英雄就只有一位,就是庐陵大侠,我徐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三年前才有幸见过庐陵大侠一面,庐陵大侠扶危救困的事迹在江湖传扬,令在下佩服,今日是第二次目睹庐陵大侠的风采,但凡有所差遣,我江右徐氏必竭尽全力”,说罢一饮而尽。 一时间众英雄皆上前一一回敬李宵。 李宵一一回敬,待客套完毕,再次说道:“众位英雄,刚刚李某说的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众位一听”。 “但说无妨”,众英雄齐声说道。 “我李某心中有一个想法,想请三位江湖德高望重的长者作为明日比武的见证人,我提一人,也是我多年的好友,羊须公段老,余下二人由众位推荐,今晚就把这人选给定了,公平公正,这样也就免了江湖中的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按照约定,谁比武胜出,神剑便由此人带走,任何人不准再生事端,大家意下如何?” 羊须公段智杰起身向众人敬酒,示意说道:“若是如此,本人必将公平公正做好见证人”。 “阿弥陀佛,庐陵大侠果然侠者仁心,如此甚好”,珞珈普慧和尚说道。 “我看普慧大师做这见证人就非常合适”,一人喊道。 “是啊,是啊”,亦有人附和道。 “普慧大师,您看,这人选非你莫属了”,李宵说道。 “老衲就依了各位英雄”,珞珈普慧和尚双手合十说道。 “好,第三位见证人,还望众英雄推荐”。 正当众英雄环顾四周之时,“哈哈哈”,笑面虎雷真大笑。 “我说你这个雷老虎,大家都在想人选,你却在那里傻笑什么”,牛千千说道。 “我笑各位愚蠢至极,你们要选的人还需要找吗”,雷真一边笑一边走向了李宵。 “庐陵大侠,来,我雷某再敬你一杯”。 “难道选你这个雷老虎不成”,牛千千说道,引起哄堂大笑。 梅锦荣已明白了雷真的意思,干了一大口酒,高声说道:“这第三位见证人还用推荐吗,论德高望重这里还有哪位比的上庐陵大侠”。 “是啊,是啊”,下面的人也跟着附和道,一时间才明白雷真的意思。 “不可不可,我李某何德何能,年纪尚浅,岂能当这见证人。” “除了年纪不及几位长者,但庐陵大侠的声誉早已盖过所有人,这第三位人选,我徐江河谁都不服,只服庐陵大侠”,徐江河说道。 众人亦是一一附和。 见推辞不过,李宵只好说道:“也罢,那李某就不再推辞了,明日比武之事,各位英雄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了和气”。 李宵心中宽慰,如此看来,这场武林之事,有三位见证人,局面应该是能够控制的住,也算对官家有了交待。 众江湖人士皆是各怀鬼胎,各有各的算盘,那梅锦荣自认不是庐陵大侠的对手,将李宵推做见证人,那李宵自然不会来争这神剑,环顾左右,唯有江右徐江河能与自己一较高下,如此想来,此次神剑自己是势在必得。 江左梅锦荣这么想,其他人等难道不是这么想?这样一来,声望最高的李宵自是无法去争这神剑。 一众人士吃饱喝足各自散了,只待明日便可见分晓,因山寨房宿有限,也就几位有头有脸的人、年长的和女人分得房宿,其余人等皆在寨内空余场地暂歇,吵吵闹闹一天了,皆是人困马乏。 寂静的狮子寨中鼾声此起彼伏,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空气中交杂着人畜的体味。 一个鬼魅般的黑影飘进了狮子寨。 刚准备睡下的李宵被异声惊觉,刚要发声质问,只听窗户上轻轻敲声,一压低沙哑的声音传来:“是我”。 闪指瞬间,黑影闪进了李宵的房间。 “是你?” “没错,是我”。 黑影人在窗边的月光下露出真容,二人窃窃私语良久,那人又掏出一把剑,剑身即使在黑夜中亦泛耀眼的光芒,剑身上“顺天”二字依稀可见。 “璞隐神剑?”李宵嘴唇微颤轻声说道。 “对,这把剑现交于你,记住,上头的意思是顺者昌,逆者亡,该留的留,不该留的杀无赦。” 不等李宵多说,黑影已飞出去了窗外,李宵耳膜中又传来一句话:“记住,不惜一切代价”。 耽搁不得时间,李宵自知事关重大,摸黑出了房门,到了江右徐江河的房间。 徐江河此时正躺在床铺,听得有人轻声敲门,打开房门借着夜光,一看是李宵,略感惊讶,刚要张口。 “嘘”,李宵示意徐江河不要发声,闪进了房门。 “庐陵大侠深夜造访,想必是有要事相商”,徐江河轻声说道,一边说,一边掌灯。 “掌柜,不可掌灯,在下正是为了明日比武之事”,李宵说道。 徐江河心中大喜,此话正中徐江河下怀,明日比武如若能获得李宵的支持,自己胜算便是九成以上。自散席之后,徐江河亦在思索明日比武之事,论武功、论势力,除了江左梅锦荣,徐江河恐怕再无敌手,江左、江右两系帮派最早是隋朝买办,后又恰逢乱世而发展起来,十几年前,瓦岗寨李密、王世充、宇文化及乱战之时,江左梅氏、江右徐氏借此时机,为各势力买办粮草、军火、物资,一时发展壮大。不过数年时间,已经发展成为天下第一、第二的买办帮派,也正因如此,江左、江右系这么多年来,为了生意没少产生摩擦,如今,多年的恩恩怨怨,两派早已是势同水火,江湖人所尽知。如何能让这江左梅氏臣服于自己,唯有取得神剑,才能叫那江左的人心服口服,什么江左梅氏,就是当今武林,都可以号令。 可那梅锦荣又何尝不是如此想法。 徐江河依从李宵放下了灯具,没有掌灯,屋内依旧是漆黑一片。 “徐掌柜的,明日这顺天比武,依我看,你的胜算最高”,李宵轻声说道。 “庐陵大侠切莫笑我徐某,那梅锦荣岂是泛泛之辈,我看他倒是势在必得,我江右在他梅锦荣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徐江河愤愤说道。 “我有一计,可助掌柜成事”,李宵微笑道,示意徐江河将耳朵靠近自己。 徐江河将脑袋移向了李宵。 “掌柜的,明日只需.....”,李宵附耳说道。 漆黑一片的屋子。 一只鬼魅的黑手瞬间拔出了匕首刺向徐江河。 庐陵一剑,名不虚传。 凑近李宵的脑袋被李宵捂住了耳鼻,悄无声息地,靠在李宵身上的身体慢慢软了下去。 徐江河瞪大的眼睛望着李宵,黑夜中散发着恐惧的光,那恐惧的光环一圈比一圈小,慢慢失去了焦距,模糊了脸庞。 寂静的狮子寨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群雄闹腾了一天,确实是太累了。 一重黑影闪过江左梅氏大掌柜梅锦荣的窗前,梅锦荣喊了一声:“谁?” 那黑影一声不吭,似在等候梅锦荣,梅锦荣翻腾了出去。 黑影不慌不忙,向外掠走,又放慢步伐,待梅锦荣追近,从手里掷出一个东西,力度不大,梅锦荣没看清。 东西不是奔梅锦荣而来,而是射向了一面窗户,“咯噔”一声,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很快窗户被人推开,喊了声“什么人?”,借着夜色,梅锦荣看得清楚,窗户里的人是牛千千,牛千千亦看的清楚,窗外不远处依稀站着的是江左梅氏大掌柜梅锦荣。 梅锦荣不知黑衣人什么用意,再转头去看黑衣人,那黑衣人早已不知所踪。 梅锦荣见失了黑衣人的踪迹,再看牛千千的窗户,也已关闭,心想,也罢,待明日再向牛千千解释。 清晨的狮子寨,有着青草的芬芳夹杂着人畜的体味,那味道说不出的怪异,东方的一丝亮光慢慢撕开了狮子寨身上的黑纱,此起彼伏的鼾声终于消停了。 狮子寨今天是彩旗招展,力哥带着土匪们殷勤的献上了自己多年都舍不得用的彩旗,虽有些掉色,但装点起来,也是有模有样,在寨子的空地上,临时用围栏围了一个比武场地,场地旁边重新竖上了那面大旗“顺天”。 庐陵一剑李宵、羊须公段智杰、珞珈普慧和尚一早已在武场指挥调度,众英雄期待的,这临时安排的比武认剑就此开场了。 江左联盟大掌柜梅锦荣正襟危坐,一众弟子簇拥着,梅锦荣抬头四处张望着,最为忌惮的江右大掌柜徐江河好像并没有出现,一众弟子簇拥着一个空椅子,正诧异之时,感觉一束目光与自己相对,抬眼望去,正是那草上飞牛千千,梅锦荣对着身边之人耳语几句,吩咐弟子去传话牛千千,请女侠前来,有要事相商,正想为昨夜之事做个解释。 庐陵一剑李宵双手捧起一段锦缎,走至武场中央,高声说道:“众位英雄好汉,今日承蒙各位重托,我李某、羊须公、普慧高僧在此见证,今日之比武,以点到为止,若有人伤了他人性命或致人重伤者,取消资格,最后得胜者,方可得此神剑”,说完,李宵掀开锦缎,拔出神剑,剑身发出耀眼的光芒,“璞隐神剑,顺天泽民”。但见此剑不似一般剑身,剑身不长,剑的上半段两边各有诸多如锁匙一样的缺口,剑长两尺三寸,剑身以黑铁而铸,透着黑煞的寒光,剑柄上一条金色虎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此剑剑刃粗钝,不似其他刀剑追求锋刃,说不出来的古怪。 那李宵一时兴起,拿起璞隐神剑就地耍了几招,剑如黑龙盘云,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真是一道墨光院中起,剑身渴饮英雄血。 “好……好”,引起场外阵阵喝彩声。 “庐陵一剑果然名不虚传……” 第73章 比武 神剑重现江湖。 “真的是璞隐神剑”,力哥自言自语道,李宵手中这把剑确实是璞隐神剑,力哥曾在战场亲眼所见李密拔出此剑号令群雄,此后,这把剑在江湖中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李宵究竟是怎么得到这把剑的,力哥糊涂了,牛子、鬼见愁见到这把剑皆望向了力哥,力哥摇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台下有不少年纪稍大的英雄好汉皆已认出,此剑便是当年李密手执号令群雄之剑。 不少英雄好汉兴奋不已。 “李密呢?”下面有人喊道。 “大家莫着急,神剑都已经在此了,李密自然在,据力哥这几个兄弟所说,可惜李将军他老人家这么些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已经疯疯癫癫,不成样子,待比武完毕,自会请来让大家一睹李将军尊荣”,说罢眼光扫向了力哥几个兄弟。 力哥心中一惊,似乎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场阴谋。 “快把李密交出来,我们要替翟让兄弟报仇”,恐是瓦岗寨存留的几位老江湖在下面喊着。 “莫急、莫急,咱们按照规矩,先行比试,公平公正,得胜者得璞隐神剑,李将军之事自有公断”。 “好,那我姜某就来试试”,那刚刚喊着要替翟让报仇的大汉一个翻身上了场,手持一柄倒马枪,年方四十左右,右手抱枪,左手抱掌,环顾一圈说道:“还请各位赐教”。 李宵见来者使用兵器,心想,此人怕是当年在翟让营中一老枪兵。 “我来试试”,一江湖好汉面色不惧,亦翻身上了场,使得一把碎坚锤。 不过二十招,那姜大汉越战越勇,使碎坚锤之人已落了下风。 台下连连叫好声。 受了梅锦荣吩咐的弟子一路好不容易挤着才靠近了牛千千,向牛千千讲明自己是受掌柜吩咐,特邀女侠前去一叙。 牛千千抬眼望去,那梅锦荣正望着自己,正向自己连连点头示意。 “这梅掌柜的必是为了昨夜之事,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作何解释”。 那台上的姜大汉使得一手好倒马枪,已连续将两三人击倒,又引起了阵阵喝彩。 此时李宵正往徐江河的座椅上瞟去,只见江右徐氏的一弟子慌慌张张的领着一众兄弟离开了比武场地。 不多时间,牛千千随着那梅氏弟子挤近了梅锦荣身前,梅锦荣忙起身说道:“昨夜惊扰了女侠,着实惭愧,特向女侠致歉,不过昨夜之事,实属误会一场”。 “哦,是吗,梅掌柜的三更半夜不在自己房里呆着,却在别人的山寨里到处乱窜,我看,梅掌柜觊觎那神剑之心恐怕天下人无人不知,此情倒也可以理解”,牛千千冷笑道。 “误会,误会,千女侠……”,梅锦荣刚想解释。 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 “不好了,江右徐掌柜徐江河被人害死了”,有人高声喊道。 只见江右徐氏的一众弟子用门板抬着徐江河的尸体往武场而来。 一众弟子皆嚎啕大哭,情状甚是悲惨。 珞珈普慧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一众弟子随即将徐江河的尸体放于武场旁边,众人围着皆议论纷纷。 “哎呀,徐掌柜的死的好惨,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说没就没了”。 珞珈普慧和尚双手握住徐江河的手,嘴里念着经文替徐江河超度亡魂。 躺着的徐江河全身上下只有一个伤口在心脏处,伤口大概两寸,没有多余的一丝伤,可见凶手是高手中的高手。 “好快的刀”,塞外刀客陆天狐说道。 “确实是好快的刀,而且是一把单刃短刀”,背刀客范一臣亦跟着说道。 “凶手肯定还在这里面,我要杀了他,替掌柜的报仇”,徐江河门下一弟子名叫徐斌翻身上了武场,猩红的双眼充满了怒火,双眼扫过武场四周,眼神落在了梅锦荣身上,众人随着徐斌的眼神齐刷刷望向了江左梅氏大掌柜梅锦荣,“必是此人,为了神剑,先行行刺于我家掌柜”。 梅锦荣对于徐江河之死先是一喜,后是心中一惊,这徐江河此时死的不明不白的,我倒成了最大嫌疑人了。 本想向牛千千解释昨夜之事,恰逢被刚才一阵混乱所打断,此时再找牛千千,发现牛千千已远离自己,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狐疑。 “糟糕,此事如此蹊跷,我恐怕是中了人奸计”,梅锦荣一思索,立刻明白此事之阴毒,脸上一阵煞白,直冒冷汗。 “各位,徐掌柜的死我等不可坐视不理,但凡事要讲一个证据,不可妄加揣测,我等只需就此事报官,等官府介入调查,不出一日,必将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在此之前,任何人等皆不准离开此寨,到时我李某必亲自手刃此人,替徐掌柜的报仇”。 梅锦荣心中感激李宵,此人没有像众人一样胡乱猜想,想当然认定凶手就是自己,做事之公允让梅锦荣心生佩服,既是调查,那有何妨,自己经得起查,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李宵看向江右盟众弟子,似在征询他们的意见,众弟子虽报仇心切,但庐陵大侠说的有道理,不调查又怎么知道凶手是何人,仅凭猜测,何以服众,倘若杀错了人,岂不让真凶逍遥法外,此时众弟子又是群龙无首,众弟子又一起望向徐斌。 徐斌猩红的双眼狠狠的盯着梅锦荣,“好,我们就等着证据,再手刃此人”。 徐斌猩红的双眼让梅锦荣心头一震,这小子恐怕是不好惹的。 那李宵随即安排了一名随从,又给了一匹快马立刻奔赴县衙报官去了。 见惯了江湖打打杀杀的众英雄好汉们不想就此停手,失去了夺取神剑的好机会。 使得一手好拳,戴着尖刺拳套的一黑衣汉子,挥了挥手中的拳套,拳套是用精铁铸成,拳套上卯着四颗铁钉,这一拳若是打在人身上,可以想象有多大伤害,此人已连续将三人比将下去,“还有没有人与刘某一战,若是没有,今天这璞隐神剑,在下就认领了”,直喊了两声,仍无人上场。 不少英雄好汉都忌惮黑衣汉子的尖刺拳套,硬是没个人上场。 见无人上场,黑衣汉子耐不住性子,再次说道:“庐陵大侠,我看今天这比武认剑就到此为止了,还请将神剑交给洒家”,话音未落。 “好大的口气,就让我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循声望去,江湖中近两年声名鹊起的彭蠡短刀小苏从三丈外的人群翻了两翻踩着人群的肩膀上了教武场。 手中两把梅花刺发着幽幽的光彩,灰色衣袍着身,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小苏这一出场,赢得了阵阵喝彩,不少英雄好汉看在眼里,黑衣汉子前几场不过仗着自己的尖刺拳套够阴毒,占得些便宜,赢在兵器而不是武艺,因此也是愤愤不已,此时见小苏上场,场上大半都是为小苏加油的。 二人相互回礼毕,小苏便是一招潜龙冲脚,随即一招升天霸脚,跟着一个坠地插,打了黑衣大汉一个措手不及,闪过小苏的坠地插,黑衣大汉一个摆拳接着一个连冲紧跟着一个地龙扫,也是逼着小苏连连后退。 彭蠡短刀小苏不是浪得虚名,瞄准黑衣大汉地龙扫的空档,一招彻风脚、返断,跟着一招聂政屠犬,直逼着黑衣大汉连连翻滚。 十几招过后,黑衣大汉暗自感叹不是小苏对手,自己身形太大,在小苏两把短刀面前讨不到便宜,这拳头需近身肉搏,对付一般长兵器只需贴身肉搏,便可以以刚猛之力再加上招式巧妙便可取胜,而这短刀匕首对付这尖刺拳套是恰到好处,不长不短,你短我也短,你贴身我也要贴身,黑衣大汉自知这兵器占不到小苏半点便宜。 黑衣大汉略微稳住阵脚,趁着小苏一个转身不及,一个百裂拳,跟着一个上步正拳,再一个舞空踢,小苏躲了前面两拳,这一脚让不过去,着实挨了一脚。 挨那一脚的同时,小苏就地打滚,借机一个荆轲献匕,再接着一招豫让双伏,黑衣大汉躲避不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黑衣大汉自知是技不如人,双手抱拳,退下场去。 彭蠡短刀小苏这一连串华丽的招式让众人看了艳羡不已。 笑面虎雷真大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彭蠡短刀小苏,今日得见,大开眼界”,一边笑,人一边上了教武场。 “来…来…,我雷某今日就倚老卖老,抛个砖引个玉”,雷真上了教武场,一脸的嬉皮笑脸。 “不敢、不敢,不过是勤练了些基本功”,彭蠡短刀小苏谦虚的说道。 “嘿嘿,小子,年纪轻轻就出来争这神剑,你可知道这神剑意味着什么?” “不知,既然说比武认剑,如果我赢了,自然这把剑归我,哪管的了那么多”,小苏说道。 “只怕你小子有本事领,没命抗,让雷某来好好教教你,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说罢,雷真拔出身上的唐刀,收起了笑容。那刀是一柄三尺长的宿铁刀,刀身泛着青黑的幽光,看起来锋利无比。 备注:唐刀,中国唐代四种军刀制式的总称。公元七世纪,大唐帝国通过开明的政治和强大的军事力量,成为当时世界的中心,从唐初的统一之战到盛唐时期所有的战争,出现了冷兵器历史上影响巨大的武器—唐刀。《唐六典》记载:刀之制有四,一曰仪刀,二曰障刀,三曰横刀,四曰陌刀。按用途不同,唐刀分为礼仪用刀和实战用刀两种。仪刀:晋宋谓之御刀,后魏曰长刀,皆施龙凤环。隋谓之仪刀,装以金银,羽仪所执。障刀:盖用障身以御敌。横刀:兵士所佩之刀,军队常规兵器。陌刀:长刀也,步兵所持,盖古之断马剑。由此可见,仪刀为礼仪用刀,障刀为护身用刀,横刀、陌刀为实战用刀。《唐六典》中专门记载了唐刀的四种刀制,并记述了历史来源与功能形制。可见唐代朝廷对唐刀的重视。盛唐时代,宫廷与民间尚武成风。在那个崇尚武艺,推崇军功的时代,唐刀的诞生和发展伴随着大唐帝国的创立与昌盛,见证了中国历史上最强盛的帝国,成功的影响到整个亚洲冷兵器文化。随着历史的发展,中外文化的交流,唐刀中的横刀演变为以后的军队战刀,向东流传,演变为朝鲜刀、日本刀。向西南流传,演变为藏刀、景颇刀、泰国刀、缅甸刀。障刀演变为历代禁卫军佩刀,仪刀演变为后世礼仪用刀。陌刀经过历代演变,发展为斩马刀、朴刀,双手带等数种刀型为后世流传。 二人互相回礼毕,笑面虎雷真说道:“小子,你可看好了,雷大叔可不是假老虎”,说罢,先发制人,一个双折柳、挑剑、二连刺、旋空劈,一连攻出数招,小苏手中梅花刺左挡右拆,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笑面虎雷不给小苏反攻机会,再一个两段、鞘打、连刺闪,逼的小苏连连闪避。 “好刀法,笑面虎雷是个真老虎”,背刀客范一臣说道。 “不只是个真老虎,还是只善良的老虎”,塞外刀客陆天狐说道,陆天狐看的出来雷真出刀虽然凌厉,看似凶狠,但刀刀留有余地,恐是怕伤了小苏,要知道刀枪无眼,像小苏这样年龄尚浅的小子闯荡江湖,技艺虽然超群,但实战经验欠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作为长者的雷真对于这样的后期之秀自是有怜爱之心。 小苏不想这笑面虎看起来胖胖的,脸上总是笑嘻嘻的雷真,刀法如此精湛,稍不留神,便有可能被挑翻在地。 待那笑面虎连发数招之后,小苏稳住了阵脚,看似凌乱的刀法似乎看出了些章法。 转瞬间,二人又交手数十招,武场充斥着梅花刺与宿铁刀的撞击声以及场外的连连喝彩声。 徐江河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门板上,原本使得一杆好枪的江右徐掌柜必能在此次比武大会上大放异彩,也好叫弟子们一睹自己的风采,甚至有可能将江左梅锦荣挑翻在银枪之下,一解心中多年之怨气,却没想到,一枪未使,斯人已去。 珞珈普慧和尚帮他超度后,弟子们将一袭白布蒙在身上,又将门板移出了校场几米,远离了人群,留下了三四个弟子在旁看守,武场的叫好声吸引着弟子不时向武场张望。 李宵眼睛略微困乏,放眼远观以解眼乏,却远远看到了徐江河的尸体,一袭白布在风中抖动,这一动让李宵心中有点发怵,又将目光移到了武场内。 数十招过去,小苏在熟悉了笑面虎的唐刀章法之后,已稳住了阵脚,笑面虎一个平突,小苏一个前腾跃避开,回身一个坠地插,险些刺中笑面虎。 笑面虎经验老道,一招天隙浮影勉强化解。 小苏见雷真化解吃力,加快了进攻,紧接着一招双出龙,连着一招聂政屠犬,雷真避无可避,左臂被小苏割了一刀,好在小苏亦留有余地,不过是皮肉之伤。 “漂亮……”,台下众人惊叹,年纪轻轻的小苏功夫如此了得。 “好小子”,笑面虎收住脚步,“雷某甘拜下风”,退下场去。 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代有人才出,这笑面虎雷真输就输在前面出手留三分,等过了数十招后,招法被小苏所熟悉,便被反制了。 “承让”,小苏抱拳说道。 “彭蠡短刀小苏比武胜出,还有哪位英雄愿意上来一较高下的”,李宵说道。 一阵衣袂之声,空中一个响亮的女子声音飘了出来。 “就让我这把柔肠剑来接一接你这梅花双刺”,说话之人已跃在了武场之内,正是那草上飞牛千千。 照例是互相致礼,礼毕,因是与女人比试,小苏抱拳说道:“千千姐,得罪了”。 “无须多礼,就让我这把剑来试试弟弟的短刀”,牛千千抽出柔肠剑,剑身银光闪闪,双刃薄如蝉翼,剑柄上鎏金兰花,兰花中间镶嵌着一颗宝石,是江湖女子喜好的上等好剑。 上局小苏被雷真先发制人,差点失了先机,于是一个横扎,发先手,牛千千一个后撤,双莲摆步,一个挑剑,跟着一个三连刺,身形矫捷,小苏不敢大意,三连闪之后一招穿空抹刃,牛千千后撤步紧跟着双折脚,接着一招断秋风,逼的小苏在地上连打了两个滚,勉强避开。 “好剑法”,刚看完刀法,又看到如此精妙的剑法,一众江湖豪杰皆为牛千千喝彩。 小苏连滚之下就地一个横扫腿,牛千千一个舞空翻,小苏紧跟着一招舞空提刃,牛千千一个旋身影,在空中连转三圈避开了小苏,借势一脚踩在了小苏的肩上,一个腾跃翻开了数丈远。 “好轻功,果然是草上飞”,台下一片叫好,若不是轻功了得,小苏的这招舞空提刃恐怕是已挑了牛千千的裙摆。 小苏健步上前,一招双出龙,牛千千轻转身顺便使出侧身刀,连着镜花落刃、断秋风,连续数招,小苏一时难以招架,连避三丈远。 一刻钟的时间,二人已战十数招,难分胜负。 小苏已是连战两人,体力已不如之前,再加上牛千千一身好轻功,一时间奈何不得,数十招之后,牛千千已略占上风。 不可力敌,只可巧取,小苏想到,牛千千身影矫捷,若是强攻,徒耗力气。 于是使出一招斩相思,作力竭状,故意卖个破绽,果然牛千千不知是计,使了一招断秋水往小苏右臂刺去,小苏看准机会,避开断秋水,使出聂政屠狗紧跟豫让三伏再加风驰霆击,牛千千后摆、横转、舞空翻,已是身穷,无处可避,被小苏击出两丈远,身子在空中翻了两翻,借着翻腾之机,一只飞镖从牛千千身子飞出。 第74章 任务 台下一阵惊呼。 小苏猝不及防,那飞镖划过小苏的右肩,鲜血渗了出来。 小苏知是牛千千手下留情,若是有意,恐已取了自己性命。 “感谢手下留情”,小苏抱拳说道,正想退下台去。 “且慢”,李宵说道,“女侠这飞镖使得了得,只是坏了规矩,暗器伤人,着实不可,待我等商议之后再胜负”。 “庐陵大侠说的是,这飞镖虽不是什么阴毒暗器,但于这比武,若是用了,有失公平”,一众人等跟着附和道。 “什么狗屁江湖规矩,不是说好了谁赢了便算吗,若是论江湖规矩,我牛千千还没说你们这群大老爷们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呢”,牛千千悻悻的说道。 笑面虎在下面喊道:“牛千千,你这飞镖可是射碎了我雷某的心呐,你这样的女人若是娶回了家,哪个男人消受得了你那胡乱一镖”,说罢引起台下一阵哄笑。 “不要脸”,牛千千作势要飞出一镖射向雷真,吓的雷真赶紧闭了嘴。 经李宵、段智杰、珞珈普慧和尚三人议定之后,一致认定这一场仍是小苏胜出。 小苏简单包扎后重新站在了台上。 牛千千下了台之后,北腿王方之焕特意靠近关心安慰,“千千女侠,这小子当真是厉害的很,莫气,不算输、不算输”。 “哼,光有本事在下面看着,就没本事上去”,牛千千一个白眼丢给了方之焕。 “真是好心对着驴肝肺”,方之焕最受不得女人的激,一个腾跃上了场,牛千千的白眼让方之焕很不爽,必要在牛千千面前露两手。 “让我方某今日来领教你小子的梅花刺”,北腿王方之焕抱拳说道。 二人正要架势。 “不可”,羊须公段智杰说道,“若是如此车轮战法,有失公平,苏少侠已连战四人,右臂有伤在身,再者体力已耗费过多,不宜再战,我提议由其他人等与方英雄先比试,胜出者方可与苏少侠再一战高下”。 “如此甚好”,李宵说道。 “阿弥陀佛,羊须公言之有理”,珞珈普慧和尚亦表示认同。 台下众人皆表赞同。 小苏下台稍作休息。 “也罢,还有哪位英雄想上台来”,北腿王方之焕喊道。 “我这把断剑许久不曾出鞘,也该练练了”,山西断剑客韦得荣跃起上了武场,断剑哭冢已然出鞘,剑身乃黑铁所造,两寸左右,无剑尖,剑脊处断开分两头亦是锋口,锋刃出散发着乌铁光芒,似剑非剑,似刀非刀。 二人回礼毕,韦得荣发先手,腾跃三折柳,连刺三剑,方之焕莲台三摆腿,回了一招双龙摆尾,韦得荣燕子回巢,紧跟一招葬花连着剑风扫,方之焕连退两步,以退为进,狮捕双豹、恶蛇钻心、连环腿,连发数招,韦得荣只得护住中下盘,连连后退。 台下众人连连叫好。 江左梅锦荣看着场上的形式,估摸了一下形式,已是了然,江湖中有名的几位都尽数上场,只剩背刀客范一臣、塞外刀客陆天狐,而范一臣与江左梅锦荣三年前已有过一场较量,梅锦荣自认能胜他一筹,只有这塞外刀客陆天狐一般不在中原,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再加上徐江河死的不明不白,否则,今日这比武,梅锦荣已感觉自己可以十拿九稳,夺取神剑。 梅锦荣略略放松身心,眼光不禁瞟向了徐江河,只见徐江河一袭白布裹身,昨日还与自己抬杠的江右徐大掌柜已是去了,不由心中感叹:“这个江湖,真是去他妈的”,眼光扫过这武林群豪,心中已想到自己手拿神剑,群豪欢呼的场景。 梅锦荣眼角的余光不时扫描着全场,一公子模样白衣男子鬼鬼祟祟的,显得与这氛围格格不入,只见他不时向人打听着什么,眼睛根本没有看武场内精彩的比武一眼,似乎对这武场内比武之事毫不关心。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苦寻墨小霜的空对月,那墨小霜只是告诉他去了汝州,却并没有告诉自己去了汝州何地,于是空对月在汝州城苦寻数月,几乎把汝州城翻了个遍,还错把几个姑娘背影当作墨小霜,没少被那些女子打骂,引起诸多误会,仍然是没有任何线索。近日才从一武林中人得知,说是狮子寨群雄聚义,特地寻来,心想有如此多的武林中人,必能寻找到一丝线索。 空对月摇了摇铁扇子,狮子寨的气味着实是怪异,常年混迹于逍遥谷的空对月,自小便习惯了酒香胭脂花粉的味道,对这狮子寨的人畜混杂的味着实有点难以忍受。 一边捂着鼻子不时向人打听着,更显得鬼鬼祟祟:“这位英雄,不知近日有没有见到一位身背一把古剑的年轻的女子”,一边问,一边比划着描述着墨小霜的身高、体重、样貌。 被问之人皆是摇头表示不知,再加上空对月这种好似人家身上有狐臭的样子,一般人也是懒得理他。 昨夜虎头村村民为狮子寨的土匪下山买粮之事担忧不已,连夜提防土匪会再来,不想是虚惊一场,而今日一早,有好事之村民前来一探究竟,狮子寨比武大会的事便在四乡八里传了开去。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说,“听说好像是什么死了的李密李将军复活,号召群雄,要在狮子寨再次举旗造反”。又有人说什么:“好像狮子寨里出了命案”,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武林、一时间周边得到消息的江湖人士,陆陆续续仍有不少往狮子寨赶来。 前往狮子寨的路上,一队快马掀起阵阵尘土,行人纷纷退让。 “驾”,为首的一黑脸男子狠狠的一鞭子抽在了马身上,迎着风几乎是吼道:“张小虎,距离狮子寨还有多远”,马儿呼啸一声,在鞭子的推动下,使了劲的狂奔。 “大人,快了,不过十里”,那紧跟男子叫作张小虎的说道,一鞭子亦狠狠地抽在了坐下马身上。 此是何人,正是在宁家马寨与司星辰交过手的尉迟巷阳,他可不是临时得到消息才赶往此处,而是从宁家马寨连日奔驰至此。 自与父亲领了这差事以来,尉迟巷阳没少吃苦头,平日不是泡在逍遥谷,便是青楼、或者打着马球,自领了这差事,片刻没得停息,星夜兼程赶往这狮子寨。 要说自那玄武门事变之后,李建成共有六个儿子,分别是太原王李承宗、安陆王李承道、河东王李承德、武安王李承训、汝南王李承明和钜鹿王李承义。其中,长子李承宗幼年夭折,而其他五个儿子则统统被李世民诛杀。李元吉共有五个儿子、七个女儿。玄武门之变后,李元吉的五个儿子,即梁郡王李承业、渔阳王李承鸾、普安王李承奖、江夏王李承裕、义阳王李承度尽数遭诛。 而后李世民强行纳了李元吉的齐王妃。 没想到的是齐王妃告诉李世民一个惊天的秘密,那李建成竟然在宫外与一江湖女子还留了一个男孩李安,那么这个男孩就是大唐隐患,直接对李世民皇权构成了威胁,李世民让尉迟敬德立刻派人去追捕,就地擒杀,没想到的是,李建成生前喜欢结交江湖中人,这李安在江湖的高手护送掩护下,竟然神奇的逃脱了。 究竟是尉迟敬德心慈手软还是江湖高手手段太厉害,这个尉迟巷阳不敢乱加揣测,即使有,也从不敢在父亲面前提起半点,但据父亲所说,那李宇竟然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小和尚所救,这能让人信服吗? 皇上得知后是龙颜震怒,而且是更加夜不能寐,据宫中女子所言,皇上近两年常常深夜在宫中射箭,更是误杀了几名宫女和太监,闹的是人心惶惶。蹊跷的是,那李安自此如人间蒸发,毫无半点消息、哪怕是一根头发丝也没有。更严重的是宫中有一种传言,说是李安没死,待那李安长大成人,会有人借着皇太孙的名号复辟,如果真是那样对大唐来说将是一场浩劫。 人间蒸发的李安更加重了李世民的这一想法,最怕就是不知道对手在哪,但凡若是知道对手在哪,有那么丁点消息,心中倒是不慌,于是皇上认为李安之所以人间蒸发,再无半点消息,必是被居心叵测之人收留。有人以奇货可居,必是待有朝一日,天下稍有动乱,便是那反旗竖起之时,也是我李世民身首异处之时,不光是我,还有我的乾儿、宽儿、治儿以及家族所有人,还有那无数的无关之人,为此李世民岂能安心。 无穷的压力压的尉迟敬德苦不堪言,为此求助旷古奇才的术数大师袁天罡,此人精通天文算法,周易八卦,世间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尉迟敬德向李世民举荐了此人,李世民在九成宫显德殿召见了袁天纲,对其术数之精奇深奥大为称赞,并问他:“古有君平(汉朝严君平,术数大师),今朕得卿,他与你相比怎么样?”袁天纲回答说:“严君平是生不逢时,臣要比他强得多!”皇上听后,非常赏识,之后将袁天纲留居长安,以备垂询,袁天纲自此成为皇上的智囊与心腹。 据父亲所言,有日,尉迟敬德前去御书房汇报玄武门一案,恰逢袁天罡也在,皇上当日就此事便求了一卦,求的便是:“李安生或死?” 袁天罡以周易八卦进行推算,一步步推演,最终推得一震卦,卦象说:震为雷,震上震下。 卦象曰:震:亨。震来虩虩,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鬯。彖曰:震,亨。震来虩虩,恐致福也。笑言哑哑,后有则也。震惊百里,惊远而惧迩也。出可以守宗庙社稷,以为祭主也。象曰:洊雷,震;君子以恐惧修身。 据此卦象,袁天罡判断李安依旧活着,不只活着,出还可以“”守宗庙社稷”。 正是这“出还可以守宗庙社稷”让皇上大惊,龙颜惶恐,于是袁天罡继续献策道:“李安既然活着,必落入江湖,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江湖必有其非常道,皇上依如此常规的查法,必难以取得线索,官府之人但凡去江湖打听办事,人皆有防备之心。如搜罗一些江湖中犯事之人,免其牢狱,释其小罪,为朝廷所用,许其将功抵过,大加赏赐,此等之人必对朝廷感恩戴德,而且这些人等浸淫江湖多年,对江湖之事通达,能便利从事,如此,必胜过尉迟将军那般死查硬碰”。 “言之有理”,尉迟敬德不得不佩服这袁天罡,此人寥寥数语,已切中此案之要害。 三人于是又多次商议,李世民决定采取袁天罡的建议,特设“不良人”组织,搜罗天下不良人为朝廷所用,利用江湖中人打探江湖消息,目的是要从千千万万的江湖消息中找出李安的蛛丝马迹。 尉迟敬德遂又向皇上推荐了尉迟巷阳为帅,筹划“不良人”组织,尉迟巷阳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希望自己像他一样效忠皇帝,日后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尉迟巷阳不敢有半点怠慢,近几年来,尉迟巷阳到处搜罗不良人,不少犯事的江湖高手加入其中。 这跟随他鞍前马后的那张小虎本是死囚,人称阎罗张,本是一兵士,因长安万年县的县令勾结恶人,霸他既是同乡又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家产,不仅如此,又害死他兄弟,被阎罗张得知,便灭了县令一家五口。尉迟巷阳知其名声特地从万年县的死牢里提了出来,如今不良人组织已初具影响,不良人组织本意是为李安一案而设,但近些年来,李安的踪影依旧是杳无音信,倒是突然冒出来一个“李密”,一个李安已经够让尉迟巷阳头疼的了,再来个“李密”,尉迟巷阳已是焦头烂额,再加上皇上因“李密”事件龙颜大怒,尉迟敬德近日亦是惶恐不安,父子二人皆是战战兢兢,皇上对江湖中人本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那江左梅氏、江右徐氏,这两家买办帮派十几年前借着李密、王世充、宇文化及三军的混战,为三家人买办粮草、武器发的家,发的是乱世之财,发展到如今,声势浩大,这本账皇上早就想算一算了,并有意将长江水系收为官办,无奈怕那江湖悠悠之口,也只能一忍再忍,如今,如父亲所言,此次,皇上的意思是,既要借此事件除了那江左系梅氏、江右系徐氏,还要借此机会收拢天下江湖人心,让江湖中人为朝廷所用。 尉迟巷阳心中一直盘算着各种利害关系,马蹄儿一点都不敢耽搁。 狮子寨中,山西断剑客韦得荣与北腿王方之焕,已过百招,二人是棋逢对手,此刻正纠缠在腿影剑光之中。 韦得荣闪过方之焕的一招凤凰展翅,使出刃舞织紧跟一招气旋斩连着剑风纵横,连发数招,逼的方之焕连翻三丈之远,定住脚跟,方之焕一个野马弹蹄,从侧面进攻直取韦德荣心窝“膻中”要穴,那方之焕如一头野马,左冲右突、奔腾弹撅。 台下一片叫好声,北腿王名不虚传,十二路谭腿,弹、截、踩、瞪、劈、挂、撩、扫、鞭、踹、膝、摆,运用的是炉火纯青。 方之焕使用野马弹蹄,意在调动韦得荣重心,分散其攻击注意力,诱其暴露出空档而猛烈攻击之,山西断剑客久经沙场,沉稳应对,丝毫没有被方之焕带乱节奏,以苦冢剑牢牢护住膻中区域,待那野马狂躁之后,韦得荣使得一招剑风障壁、步月回风再加一个鬼牙突,那方之焕野马弹蹄之后,体力消耗过多,韦得荣连发数招,方之焕一避再避,终因体力短时间爆发消耗太多,避无可避,大腿被韦得荣割了一道口子。 “承让”,山西断剑客韦得荣说道。 “罢了,罢了”,方之焕下得场去。 台下响起阵阵喝彩,北腿王这一连串的腿法着实让人佩服。 彭蠡短刀小苏一个鹞子再次翻身上了场,依旧是引起阵阵喝彩。 “得罪了”,山西断剑客韦得荣抱拳说道。 “得罪”,小苏亦抱拳说道。 二人互相致礼毕,山西断剑客发先手,一招剑啸八荒,正是应了那句,趁你病,要你命,韦得荣知道小苏刚受了牛千千的一镖,想快速了解了这场战斗保存体力,枯冢在空中化成六道剑光,小苏连退五丈远,小苏从五丈外一招电光石火,以牙还牙,梅花刺在空中幻化成数道紫光逼向韦得荣。 台下连声叫好,被二人一上场惊艳绝伦的剑法和刀法所折服。 韦得荣使剑风障避牢牢护住周身,一招步月回风,身子后退,再使得一招鬼牙突,剑光裹着周身急速冲向小苏,小苏借机一个穿空抹刃,身子闪过韦得荣的同时,梅花刺从韦得荣的右肩险些划过。 “好险,不可大意”,韦得荣暗自说了一句。 韦得荣稳住阵脚,趁着小苏双脚着地未稳,一招二连刺连着残风挑剑,再次逼向小苏,小苏一个后撤步连着一个返断,一个横扎,梅花刺从韦得荣的胸口划过,韦得荣的袍子顿时多了个口子。 台下一片惊呼,好在是有惊无险,不过是韦得荣的衣服被划了道口子。 小苏的右臂被牛千千划破的伤口隐隐作痛,下意识的捂了下伤口,小苏的这一捂倒是提醒了韦得荣,小苏的右路便是他的软肋。 韦得荣使出一招双折柳,随即身形闪在小苏的右边,数道剑光刺向小苏右臂。 小苏隐隐作痛的右臂连续招架,借势一招荆轲献匕,剑与匕相撞,碰撞出闪耀的火花,剑匕相撞,韦得荣已感觉到小苏右臂乏力,接连数剑专攻小苏右路,小苏闪至左边,韦得荣便跃至右边,不给小苏片刻喘息机会。 二人又相持十数招,小苏被韦得荣如此斗法惹的心情烦躁,索性强行突破,想着来个两败俱伤、鱼死网破,胜负天定,强行使出聂政屠犬,再跟一招豫让三伏,刀光幻化成无数紫光向韦得荣扑来。 正中韦得荣下怀,一招半月回风避过,一个左撤步闪至小苏右边,小苏发力难收,韦得荣枯冢半挑,紧跟刃舞织、再使上一招流影八方,幻化成数道身影。 小苏的右臂再添一道伤痕,鲜血沿着右臂流淌,左手捂住右臂。 “承让了”,韦得荣说道。 “好剑法,佩服”,小苏翻身下了武场。 声名鹊起的小苏下场引起了台下的热烈掌声与叫好声,若不是受伤和车轮战,这使梅花双刺的小苏未必会败。 第75章 虎头湛金枪 校武场外。 两个衙差和一个仵作随那李宵的随从已是赶到了狮子寨,在李宵的吩咐下,几人围着徐江河的尸体正在进行查验。 空扇子空对月被这热烈的气氛所吸引,双眼看向了武场,比武着实是精彩,韦得容的剑法精妙,但此刻空对月根本没有心思去围观,用剑的高手,空对月在逍遥谷没少见过,母亲、颜重山皆是使剑高手,不过像飘剑山庄里的人,一般都忙着经营逍遥谷这个大产业,很少过深涉入武林,自小,空对月就明白,剑法再高,也不如银子好使,尤其是在千面公子楼外楼的熏陶下,明白剑不过是用来防身罢了,若是有了银子,别人手中的剑便是自己的武器,因此空对月虽然是习武之人,有一身好武功,但对于江湖的打打杀杀并不感兴趣。 空对月一连问了数人,并无一人能给出墨小霜的半点鸡毛消息,甚是无聊,索性走到一棵大樟树下坐了下来,摇起了自己的铁扇,又看到了几人正在查验徐江河的尸体,心想道:“这么严重,比武还伤了人性命,真要命,还是不比划的好”,遂又无聊的东瞧瞧西看看,这一看不要紧,从山寨外急驰一队人马,扬起阵阵灰尘,空扇子透过灰尘望去。 骂了句:“我的妈呀,是什么风把这个阎王给招来了”。 来的阎王正是那尉迟巷阳,空对月自然是识得,阎罗张和几匹人马跟在了后面。 空对月知道这人招惹不起,借着大樟树先掩了身。 还记得那日墨小霜在逍遥谷的醉凤楼被尉迟巷阳调戏,二人大战一场的时候,空对月不好得罪这位阎王,蒙面出手,才救下了墨小霜,自那日起,空对月也是对这位阎王恨得牙痒痒的,但逍遥谷这块地盘,这位阎王爷可是位贵客,得罪不起。因此,空对月不想出来打个照面,不是因为怕他什么,而是对于这样的人,空对月都习惯敬而远之,能少招惹就少招惹,于是闪过一旁,也是想看看这尉迟巷阳究竟来狮子寨干什么。 那尉迟巷阳勒住马缰,翻身下了马,有几位江湖人士已经认出了阎罗张,这张小虎在江湖中人称阎罗不是白瞎的,一时间原本喧嚣的气氛突然沉静下来,几位江湖人士皆在窃窃私语,看到阎罗张,怕是来办案的,不由的都望向了徐江河的身体。 尉迟巷阳随着众人的眼光也望向了徐江河的尸体,又往武场望了去。 江左盟大掌柜梅锦荣拿过弟子递上来的金枪,单掌在椅子上一拍,引身而起,虎头湛金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梅锦荣借势在地上一点,人已稳稳落在了武场上。 “好,梅掌柜好身手”,引起台下阵阵喝彩。 互相致礼毕,梅锦荣手执湛金枪,枪身乃寒铁打造而成,长一丈一尺三,枪头为黑金虎头形,虎口吞刃,枪体镀金,乃铂金铸就,锋锐无比,砍刺剁劈,不怕火炼,百炼精铁,正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虎头湛金枪。 梅锦荣先发制人,一个平扎连着双环扫,韦得荣避开,反手一个挑剑,梅锦荣拦拿应对,顺手一个快攻加点星枪,韦得荣使得一招断秋风而后撤步再上步一个双折柳,梅锦荣不敢大意,使出一招挂月破解,三年前,二人曾交手过,对方的招数都略有熟悉,知道对方绝不是浪得虚名,因此双方出招都是较为谨慎。 尉迟巷阳知道这些江湖中人都不是好惹的主,什么江左盟梅锦荣、背刀客范一臣、草上飞牛千千、山西断剑客韦得荣等,个个都是如雷贯耳,虽然自己本是带了十几号人马,由于父亲催的紧,大队人马走的慢,自己便与几个先行一步,别说自己这四五号人马去抢李密,恐怕就算是十几号人马都在,这些江湖人士也未必把咱们这群不良人放在眼里,于是,尉迟巷阳并没有莽撞行事,而是想见机行事,既然有人在狮子寨死了,那么,查案是最好的合理理由。 尉迟巷阳瞟了瞟徐江河的尸体,朝张小虎撇了撇嘴,张小虎心领神会,带着两三人立刻跑到了徐江河尸体旁,亮出不良人的腰牌,那两个衙差和仵作知道厉害,立刻对张小虎几人恭恭敬敬,几个看守的徐氏弟子们自然是明白来了更厉害的查案之人,于是将徐江河来山寨之日起发生的事情详细告知给了张小虎,又告知江左盟江右盟多年纷争不断,梅锦荣与徐江河私下结怨,故而江湖中不少人怀疑梅锦荣便是杀人凶手,张小虎看了看场上正在比武的梅锦荣,是个高手。 场上的梅锦荣与韦得荣已是过招数十,梅锦荣自恃武艺略高一筹,加紧了逼近,一个腾蛟飞扑韦得荣,韦得荣一个后撤步紧接着使出三连刺加气旋斩,梅锦荣手中金枪横摆强行抵挡,剑与枪撞击在一起,闪出几点火花,韦得荣手中枯冢一震,虎口隐隐作痛。 梅锦荣趁势一招灵蛇狂舞,金枪幻化成数道金光刺向韦得荣,韦得荣暗自知道不好,一个剑风障壁,连退三丈远,险象环生。梅锦荣不给韦得荣喘息机会,追上前去一招飞花逐月直刺韦得荣下盘,逼得韦得荣死死护住下半身,不敢大意,看韦得荣已被逼势穷,借势一个回马枪又抢攻韦得荣中路,韦得荣一个剑风扫打断紧跟鬼牙突,方逃出梅锦荣的长枪范围,才稍稳住阵脚。 台下众英雄看的是大饱眼福,好一杆虎头湛金金枪,江左盟梅锦容绝不是浪得虚名。 梅锦荣并没有给韦得荣半口喘息机会,一招惊鸿落紧追而来,韦得荣一个旋空劈强行化解,梅锦荣出其不意又是一招大回马枪,直奔韦得荣咽喉而来。 “哎呀”,台下一阵惊呼。 韦得荣避无可避,只能将苦冢剑横摆护住咽喉挡住这致命一击,枪头刺在剑身上,震的韦得荣是连退两丈,梅锦荣借势一招凰飞龙王破,枪头如同幻化成一条金龙刺向韦得荣,苦冢剑再也拿不住,掉落在地。 “承让”,梅锦荣说道。 “江左梅掌柜,名不虚传,甘拜下风”,韦得荣翻身拾起剑下了场。 “梅大掌柜,好枪法”,塞外刀客陆天狐三丈开外一个翻腾,身子已落入武场。 “哪里,哪里,承让,承让”,梅锦荣谦虚道。 “得罪了”,陆天狐说道。 二人致礼毕,陆天狐拔出手中长刀,长刀三尺,鎏金刀鞘,刀身泛着青幽幽的光芒,刀柄处镶鎏金狐狸头,刀刃处水波纹,精钢所铸,正是江湖名刀“无铭”。 陆天狐发先手,一个平突加三连斩,梅锦荣避开,回身一个平扎,陆天狐一个鞘打,跟上一个飞箭踢,梅锦荣转身躲开,使出双环扫,跟着一招纵劈,劈向陆天狐的右肩。 陆天狐右肩收起,一个左转身一个上撩、挽刀、重劈,紧跟二重击,连发数招逼的梅锦荣连连闪避。 梅锦荣稳住脚跟,随即腾起使出一招惊鸿落,从空中跃起全力下劈,长枪劈往陆天狐的天灵盖,陆天狐身子一缩,就地打了个滚,借势使出出金匣,向前展出一道凌厉的刀波,紧跟着一个平突,攻向梅锦荣的下盘,被梅锦荣长枪护住,随机使出返凌霄,无铭刀从下往上挑起,被梅锦荣金枪死死压住。 尉迟巷阳找了个空地先坐下来,静观其变,不时观察着武场上的形势,那梅锦荣与陆天狐不相上下,刀与枪激烈碰撞,不时撞出火花,棋逢对手、难分伯仲。 再看张小虎似乎查出了点什么,急匆匆的跑到了尉迟巷阳身前:“大人,依我看,这徐江河之死,江左大掌柜梅锦荣脱不了干系,这是在他昨夜的客房一个暗格里找到的带血匕首”,说罢将那匕首交予了尉迟巷阳。 “另外还有一位证人草上飞牛千千偷偷告诉了江右徐氏弟子徐斌,证实亲眼见到昨夜梅锦荣三更跑出了客房,不知道是做什么。” “什么叫脱不了干系,小进,这不明摆着的吗,抓了再审”,尉迟巷阳没半点迟疑,因为他明白这就是他最好的切入点。 张小虎领着几个不良人冲进教武场,喊道:“散开、散开,不良人办案”。 几个碍手碍脚的被张小虎一脚踹开,张阎罗一个箭步翻身上了武场:“捉拿重犯嫌疑人梅锦荣”。 台下一片哗然。 此时陆天狐正使得一招极电跟着迅光,如暴风骤雨般化作数十道刃光,向梅锦荣挥斩过去。 梅锦荣急速后撤一招孔雀开屏,向前高速卷动长枪,刀光与枪影交织在一起。 听得张小虎的喊声,陆天狐与梅锦荣停住了脚步,收了招式。 “笑话,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混账东西,敢在此胡言乱语,谁给你的胆子?”梅锦荣手执虎头湛金枪看着张小虎,无比愤怒地说道。 “是我不良帅尉迟巷阳给的”,尉迟巷阳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江湖人士看他这气场,尉迟的名号,天下谁人不知,就算不知道尉迟巷阳,也听说过尉迟敬德,很自觉的纷纷避让,腾出了条道给他。 “人证、物证俱在,你若是心中没鬼,就跟我们走一趟”,尉迟巷阳亦翻腾上了武场。 “笑话,何来人证、物证?”我梅锦荣岂是搞暗杀的这种宵小之辈。 “是不是,我不知道,但必须得走一趟”,随即尉迟巷阳提出手中那带血的匕首,“这是在你房间发现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哈哈哈,笑话,就凭这个断定我梅某杀了徐掌柜的吗,你怎不查查是不是人陷害于我”,梅锦荣今日早上便感觉不妙,冥冥中似有人在暗中设下了圈套,如此看来,正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于是眼睛望向了李宵,李宵向来处事公道,有此人在,必能替我说上几句公道话,此时,自己是非常被动。 “这把匕首是在你的房间一处暗格里搜到的,据你的弟子所述,从今天早上一直由你的弟子把守这个房门,无人进出,难不成这带血的匕首自行飞进了你的房间,另外还有一位女侠亲眼所见,昨晚你梅大掌柜的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张小劲说道。 “没错,昨夜三更时分,我被窗户的一声咯嗒声惊醒,打开窗户,刚好亲眼见到梅掌柜的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草上飞牛千千说道。 台下一片哗然。 江右徐氏弟子徐斌翻身上了武场,睁着猩红的双眼大喊一声:“梅锦荣,拿你的狗命来”,一众弟子亦跟着上了武场。 江左众弟子见如此状况,亦跳进了武场,狮子寨顿时大乱。 李宵咳嗽了两声,高声喊道:“各位英雄好汉”,听得李宵站出来发声,梅锦荣略感宽慰,只要李宵能稳住场面,这些人等必不会轻易被人利用。 李宵接着说道:“我说过,一旦查出谁是杀了徐大掌柜江河的凶手,不论是谁,我一定亲自手刃此人,给江湖一个交待。” \"梅大掌柜,如果你不给大家一个解释的话,那李某得罪了”,说罢,李宵亦翻身上了武场。 “你”,梅锦荣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心中已是明了,此事乃是有人做局,要取我性命,遂又望向天空,大笑道:“哈哈哈,可笑,可笑,江河兄,可笑今日我也要陪你做了这枉死鬼”。 张小虎冲进了江左系众弟子中,踢翻了两名弟子,整个狮子寨顿时一片混乱。 李宵、不良人、江右盟已将江左盟团团围住。 空对月躲在大槐树上,看的清楚,看这场面是要大开杀戒,既然没寻到墨小霜的消息,不如就此溜了,免得惹一身血腥味。 正准备跳下树溜之大吉,发现一小队人马突然往这边走来。 这一小队人马正是那土匪们,这力哥以及鬼见愁对今日这形势左思右想,想不明白李宵手里的神剑是从何而来,还有那徐江河死的不明不白,再加上现在场上一片混乱,力哥觉得非常不妙,几人一合计,决定趁乱偷偷去地窖里带上那野人李密溜之大吉。 待走到大樟树下,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大活人,吓了几人一大跳。 本打算溜走的空对月,走之前还是问一下这最后几个人吧再走也不迟。 于是跳下大樟树,问道:“几位大哥,你们可曾见过一位身背古剑的女子”,说罢,又详细的描述了下墨小霜的样貌以及身材、身高等。 说来也巧,这土匪们可没少受墨小霜的教训,空对月这样一描述,土匪们自是知道空对月要找的人是谁。 鬼见愁看了看空对月笑道:“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去招惹她,你是不是看上她了,这个女人可不是好惹的”。 空对月心中狂喜:“劳烦这位大哥,这女子现在何处?” “走,别跟他啰嗦”,力哥催促道,鬼见愁见力哥召唤,作势要走。 “这位大哥,还请您告知您刚说的这位女子身在何处”,说着拉着鬼见愁硬塞了几锭银子。 鬼见愁掂量掂量了银子,不错,还挺沉,非常满意,指个路都能发财,何乐而不为,咱土匪干的不就是打家劫舍,图个银子吗。 得人家钱财,替人家指条路那是理所当然,双手一指:“就在离这不远的虎头村”,揣上空对月的银子,说罢追那力哥去了。 空对月听罢立刻下了狮子寨往,往虎头村方向奔去。 此时的狮子寨里已乱作一团麻,李宵、尉迟巷阳、江右盟三队人马联手,那江左梅锦荣武功再高岂是对手,江右盟众弟子皆是杀红了眼,十几年的恩恩怨怨在此时爆发。 第76章 狂杀 那徐斌犹其可怕,猩红的双眼露出骇人的红光,杀人的长刀流淌着殷红的鲜血,从武场内杀到武场外,再联手逼向梅锦荣。 塞外刀客陆天狐想那璞隐神剑本已是我得,不想半路杀来这么一出,见那璞隐神剑此刻正在羊须公手里保管,遂跃至那羊须公面前,喊道:“羊须公,此剑当归我所有,还请将神剑交给我”。 “不可、不可,比武仍未分高下,当议定日期,择日再比”,羊须公一边说道一边护住神剑。 “快拿来,再不拿来不要怪陆某不客气了”,说罢,抽出无铭刀,作势就要硬抢。 “陆兄,你也太心急了,凭什么说这神剑就是你的了”,背刀客范一臣一跃而上,护住了那羊须公。 护住羊须公是假,背刀客亦有意夺这神剑。 狮子寨中,江左盟与江右盟混战一团,庐陵一剑李宵、不良帅尉迟巷阳、江右盟徐斌三人牢牢将梅锦荣围堵在武场内。 梅锦荣一杆金枪左突右刺,以一敌三,四人混战数十招,任他那杆金枪如何了得,亦是单枪难挑众手,梅锦荣越战越疲,稍一分心,庐陵一剑抓住时机,一个三连刺紧跟一个剑锋纵横,连着一招剑啸八荒,人剑合一,化成数道白光,长剑刺入了梅锦荣的胸膛,梅锦荣顿时倒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江左的弟子们齐声喊道:“掌柜的……”,悲惨之声不绝于耳,却奈何江右盟的死死逼住,刀枪棍棒向他们江左盟头上砍来,只得抱头乱窜,自顾不暇。 梅锦荣轰然的倒在了地上,死之前狠狠地瞪着李宵,李宵那一剑那么快,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羊须公段智杰、背刀客范一臣、塞外刀客陆天狐三人混战一团,你来我往,一会是陆天狐护住羊须公,一会又是那范一臣护住那羊须公,一时倒也僵持不下。 跟着尉迟巷阳直奔狮子寨的第二批不良人骑着快马呼啸着进了寨子,尉迟巷阳见状喊道:“小虎,立刻带领兄弟们给我把这江左、江右所有人等拿下”。 十几个不良人很快控制了局面,江左、江右两个帮派的人死伤大半,剩下的被不良人一一擒住。 正当局势稍稳,风云突变,狮子寨的上空阴云滚滚,从阴云之中翻出一道黑影,一阵狂笑之声从寨外飘进寨内每个人的耳朵,顿时让人耳昏目眩。 “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我等了十年,璞隐神剑终于重现江湖”,声到人至,那人已从十几丈开外,如一只猎鹰般扑向羊须公、范一臣、陆天狐三人。 “不好、是窦封”,已有江湖中人识得这人,大叫了一声。 没错,正是那夏朝遗孤窦封。 窦封自离开终南山后,便得到狮子寨“璞隐神剑”重现江湖的消息,于是日夜兼程赶往此处,所幸那司星辰所伤不过是皮外伤,不过两三日,在强大的内力运转之下,自然是无碍了,也许是喝了那千年地精汤,窦封感觉自己内力大增,每每运功之时,便感觉自己体内真气充足,浑身如爆发的小公牛的一般,就连这伤口好似好的快了许多。 羊须公、范一臣、陆天狐见强敌当前,便也顾不上内斗,此时最重要的是先联手挡住窦封。 弹指瞬间,窦封的掌风已如东海之水、扑面而来,速度之快,令人惊叹。掌力浑厚而苍劲,不过数招,掌风所至,震的三人是连连败退,窦封浑身上下如金钟护体,任是三人武功再高,亦近不得身。 窦封武功之深,三人不敢大意,小心应付,勉力苦苦支撑。 窦封清楚,江湖武林之人,谁不想得此璞隐神剑,袖手旁观者不过是想看形势,坐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罢了。 窦封已想好,此番出手便要来如风、去如电,不宜久战,趁着群雄还没反应过来,抢了那璞隐神剑,否则自己武功再高,也难敌这一寨子的武林中人,于是加紧了攻势,出招狠辣、迅捷,逼的羊须公段智杰与山西断剑客、陆天狐三人是连连后退,招招锁喉致命。 三人被窦封的招式逼的乱了阵脚,那背刀客势穷,只得一个步月回风,趁机闪了开去,窦封不曾理会,依旧是如饿虎一样扑向那羊须公和韦得荣。 背刀客见另二人已是势穷,此刻若是不救,恐那窦封便已得手璞隐神剑,一招逐鹿中原紧跟一招极光碎云闪,刀光直逼窦封身后。 窦封听声脑后起刀声,随即一个步走青云,闪过背刀客,背刀客没想到窦封如此迅捷,一个不慎,被窦封紧跟一招猛虎掏心,右爪在背刀客身上顿时打了个爪窟窿,窦封紧跟上前,一个狼爪抓住背刀客脖子一扭,咔嚓一声,那背刀客瞬间便倒了地,没了气息。 不等羊须公与其他二人反应过来,窦封一个暴走狼扑,飞扑羊须公,羊须公抵挡不得,璞隐神剑应声脱手,剑已握在那窦封手上。 此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快、准、狠。 山西断剑陆天狐客见背刀客范一臣惨死,刚刚二人交过手,自我掂量刀法并不能胜那范一臣几分,一时怵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 窦封剑已在手,此番前来是夺神剑的,不是来杀人的,见那羊须公和陆天狐不敢上前,便不再追杀。 众英豪本打算坐山观虎斗,却没想到形势转变如此之快,背刀客惨死,神剑已然落入窦封手中。 “兄弟们,切不可让神剑落入此贼人手中,围住窦封”,此时有人高喊道。 “对啊,不能让他跑了”。 众英豪才如同梦中惊醒,呼啦啦的人群集体逼向了窦封。 李宵才解决了江左梅锦荣,不知从哪蹦出来的窦封,场面越发变得混乱,当即随着众人一起围向了窦封。 武功深不可的窦封如天神下凡,更得削铁如泥的神剑在手,那窦封伸出神剑挑起地上石子,那石子如流星一般射向刚才那高喊“围住窦封”之人,那人脑袋上已是一个血窟窿,倒地不起,瞬间毙命。 “绝世好剑,哈哈哈”,窦封狂笑道。 李宵见状大声喊道:“阁下如此滥杀无辜,休怪我李某无情了”。 窦封狂笑道:“好大的口气,庐陵一剑,你家那位跟你能扯上点关系的真龙天子我都没放在眼里,还怕你不成?”窦封之狂,是狂的彻底,当世无人可及,如今敢在大众广庭之下藐视当今皇帝的当真找不到第二个。 窦封之狂,不是没有道理,他早已上了大唐通缉之人,当今皇帝李世民早就要拿他性命,更是每年天下张榜,通告天下,谁能取窦封人头者赏万金、赐千户。因此,武林中虽然很多人没见过窦封,但都见过窦封这张画像,整个武林中谁人不想取他项上人头? 可又能如何,正如那死去的李神通所说,当今天下,武功能胜出窦封的能有几个?无数追杀窦封之人,都被窦封反杀,甚至出现过一个江湖中的“毒刺”组织,那“毒刺”更是江湖中最为有名的赏金猎人团队,“毒刺”老板带队组团暗杀窦封,被窦封反杀丢于闹市之中,二十几具尸体曝尸闹市之中,江湖再无“毒刺”,一时间江湖中人人谈封色变? 如今,这个令江湖中人人谈之色变的窦封就站在了面前,狮子寨的武林高手个个是既兴奋又恐惧,兴奋的是万一今日这窦封的项上人头被我侥幸取得,那真是应了那一句,家里祖坟冒青烟了,这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完。恐惧的是,自己的人头会不会比这窦封的人头先落了地。 神剑、窦封的人头、还有那地窖的李密,狮子寨的群雄聚会真的是越来越令人感到血腥了,再加上那人畜混杂的气味充斥着每一个人的鼻孔,不少人感觉不知是恶心还是有些心慌,不少人摸着自己的头颅,这颗头指不定今日还能不能留在脑袋上。 徐江河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梅锦荣的尸身早已被江右盟的弟子乱刀砍的血肉模糊,背刀客范一臣躺在血泊之中,还有那江左系、江右系众弟子的尸体横七竖八躺着,没有人关心,群雄早就忘了,也忘了他们也曾是这江湖的一员,可又有谁去替他们惋惜了呢,众江湖人士只是盘算着,自己该什么时候出手,才能恰到好处,拿到自己想要拿到的东西。 珞珈普慧和尚一人在寨中默默的搬运着尸体,他尽可能的将这些尸体搬至一处安放,一个个替他们诵经超度,让这些人能更有尊严的死去。 一位留着大胡子的僧人悄然进了山寨,跟着一位头戴乌帽、帽巾的男子和女子,三人都是西域人士的着装,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原男子。 看到这般场面,死了不少人,又见普慧和尚如此,几人亦自觉搬运起了尸体。 几人将尸体搬至空旷处,避免了这些惨死之人被无辜踩踏,那西域僧人端正的站立,神情严肃,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亦是一个个替这些死去的人们诵经超度,为这些死去的武林中人们超度灵魂。 西域人士是谁,正是那库尔班江、古丽和哈斯木,身后跟的居然是那白龙教的高凤。 且说那库尔班江自来了中原,近年一直在中原尤其是汝州一带传教,并且在汝州设有分教坛,如今周边方圆百里,无人不知“火袄”教,几年传教下来,教化了成千上万的村民。 尤其这火牛节,更是开展的如火如荼,深得村民、尤其是村正的信任,因此,但凡村里有点风吹草动的大事,这些村正们总会第一时间告知或者求助这火袄教的库尔班江。 这狮子寨群雄聚会的事情如今是闹的周边十里八乡的人人自危,还听说死了不少人,因此,得到消息的库尔班江不能不管,自己教化了这成千上万的村民,如若自己置之不理,因为此事失去了村民的信任,那自己多年的传教付出便付出东流了,如今这火牛节每年开展的是如火如荼,信徒与日俱增,与火袄当初刚入中原之时,已是另一番景象。 狮子寨中,众英雄团团围住窦封,那李宵怒道:“阁下不只滥杀无辜,还抢了神剑,可任阁下武功再高,今天也是插翅难逃”。 “哈哈哈,我看谁敢上来,我窦封虽然一人难敌众手,但我保证第一个出手的人必死在我神剑之下“,窦封如此一说,立刻击中了群雄的心理。 窦封毫无半点惧色,似乎完全把握着主动,说罢,又高喊了一声:“小郎,带上来”。 群雄不知这窦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随着窦封的目光看去。 那简小浪押着疯子李密、余大福押着力哥分开人群进了校武场。 “李密\"和力哥被布条塞满了嘴,拼命挣扎。 “是李将军,是李密将军呐”,台下众人见到野人一片惊呼,这么多年过去了,天下英雄,见过李密的人当真还是不少,这野人的面容确确实实就是那魏公李密。 简小浪大声呵斥着,那野人李密和力哥眼里皆是露出无比恐惧的眼神。这力哥又怎能不怕呢,好好的几个大活人转瞬间就死在了自己眼前,可怜那几位兄弟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简小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把那土匪几个弟兄全部给做了,可怜那牛子兄弟和鬼见愁连气都没哼一下,就被那简小浪拧断了脖子。 第77章 杀戮 这简小浪不单杀了这几名土匪,还在那鬼见愁身上搜出了金凫雁,许是那鬼见愁为了为了给柳姑娘赎身,偷偷摸摸去了虎头村宋员外家把这东西给偷了出来,而且藏了私,力哥及土匪们压根不知道这鬼见愁啥时候还揣着这玩意。 那简小浪大喜过望,“窦王,你看,这东西是个啥”。 那窦封拿在手里一看,随手就扔回给简小浪,淡然的说道:“就是个黄金摆件,值不得几个钱”,见过大世面的窦封自然是对此不屑一顾。 简小浪看出来了,窦王估计是好东西见多了,但前面那眼神又好似这东西不寻常,可能是看走了眼,这种东西哪入的了他的法眼,随即往兜里一揣。 神剑莫名出世,江右徐江河惨死、随着江左梅锦荣被李宵杀死那一刻。力哥想明白了,此次狮子寨英雄大会就是个幌子,自己被人当棋子给下了,而且冥冥之中感觉到危险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想越不对劲。 力哥想起了一位高僧曾经送给自己的一句话,永远不要对任何事感到后悔,因为它曾一度就是你想要的,后悔也没用,要么忘记,要么努力!力哥此刻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了,忘记也没有用了,只能逃。 力哥本以为能为兄弟们谋个好前程,也是听闻道上几个兄弟传言,朝廷最近几年广招不良人,专门招那些虽有犯事却能干事的江湖中人。 刚好趁着时机,把这不管是真还是假的疯子李密献给朝廷,是个最好的机会,给兄弟们在朝廷不良人组织谋个一官半职。往后,兄弟们就再也不用过这种,打家劫舍、有上餐没下顿的日子,每每想到这,力哥心里就一阵憧憬。等到那鬼见愁日后当了差,领了饷银便可以把柳姑娘给赎回来。那牛子他娘也就不用担心牛子娶媳妇的事情了,到那时,力哥做主,亲自给牛子物色个好女子,多少银子都给花,只要姑娘人好,而且婚礼要办的热热闹闹的,把这四乡八里的乡亲们都叫上,才对得住这帮好兄弟们。 兄弟们那是真信呐,一个个都卖力的狠,一直都是照着对接人的安排在做事,力哥虽然不知道接头人真正的意图,但随着形势,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不知道这些人玩的是什么。 力哥久经沙场,局势的微妙变化让他产生了不安,不管对方玩的什么局,自己都有一上上策,那就是三十六策走为上策,带着兄弟们远离这些杀神,先保全性命便是最好的计策。 他没想到,几人刚走到地窖打开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三宗杀神,窦封、简小浪、余大福不知从什么时候跟着尾随而至的,转眼间,力哥就与几位兄弟们阴阳相隔, 这时,李宵才回过神来,刚才一直忙于对付江左系一干人等,这力哥和疯子李密是怎么就这么一会功夫就落到窦封手里? “窦封,你无视国法,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人人得而诛之”,李宵说道。 “庐陵一剑,要我命的人千千万,不差你一个,我只是觉得当世只有我才配得上这把璞隐神剑,而且我对这个李密非常好奇”,说罢,一把撕出那疯子李密口中的布条。 野人嗷嗷大叫,形态极为恐惧,连连喊着:“我不是李密,我不是李将军,不要杀我”,那野人李密不断重复着。 台下一片哗然。 窦封走近野人,用眼神死死盯着李密,把神剑递在野人的面前,说道:“李将军,来,看这里,拿起这把璞隐神剑,这剑本来就属于你的,拿起他,号令群雄,兄弟们都跟着反了”。 野人李密一个浑身哆嗦,战战兢兢,突然大叫道:“我不是李密,我不是李将军,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不是李密,我不是李将军……”,嘴里哆哆嗦嗦地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杀了他,替翟头领报仇”,台下有几个人大喊道。 “我看谁敢动李将军”,又有几人喊道。 江湖中人有不少是吃过李密一碗饭的,但李密一生又得罪多少人,实在是数不胜数,要救他的人和要杀他的人成千上万。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的。 那简小浪把力哥口里的布条也拔了出来,狠狠地说道:“快说,这疯子李密是从哪里找来的?” “是…是…是从这不远处虎头村的一户人家抢回来的”,力哥说道。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的仿佛世界都静悄悄的,乌云遮住了太阳散出来的最后一丝霞光,天空变的昏昏暗暗。 空对月问完鬼见愁后,立刻往他指的方向而来,走在虎头村的路上,心情并没有受这风云诡谲的天气影响,倒是像麻雀一样,时而忐忑,时而雀跃,很快就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墨姑娘了,有时又想着,自己这样突然出现在墨姑娘面前,会不会太突然了,墨姑娘见到我是高兴呢,还是惊喜呢? 空对月像麻雀一样,蹦到了村口,只见村口却守着两名黑衣人。 “发生什么事了?”空对月心中一惊,立刻从身上撕了块布,把自己的脸也蒙上。 倾盆大雨如同豆子一样说下就下来了,一时间,电闪雷鸣,雷雨交加。 空对月避开村口两名黑衣人,猫进了村子里,没多远,便见村子里横七竖八的到处躺着村民的尸体。 远远望去,只见一队蒙面黑衣人,见人就杀,从道场杀到宅子,从里屋到外屋,从上风口到下风口,从男人到妇女到小孩,没有一个放过,皆是刀刀致命。 阴沉沉的天,乌云没有一丝空隙是白的,整个天空就一片乌青色,伸手好像就能触到云的冰凉,雨水从乌云的黑牙嘴里倾泻而出,帮着那些黑衣人洗刷着罪恶的大地。 看着一个个村民倒在血泊之中,空对月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有一个小男孩突然冲出了宅院,一个老男人死死抱住黑衣人的腿,大吼道:“小星,快,快跑”。 那黑衣人狠狠的一刀刺进了老男人的背。 小男孩在雨中嘶吼着:“爸……”。 “不要管我,快走”,奄奄一息的星爸绝望地喊道,双手仍死死掐住黑衣人的腿。 黑衣人再一刀下去,星爸的双手被整个切了下来,星爸再没了力气,鲜血喷洒出来,很快被倾盆大血给冲刷,雨水沟里的水被染成了红色。 躲在树丫子后面的空对月看的清楚,无论如何,这个小孩我也要救下来,如箭一样朝着那个男孩的方向狂奔了过去。 那孩子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墨小霜的宅子,惊恐的喊道:“霜儿姐姐,快,快,不好了”。 空对月见那小孩冲进了一间房子,瞬间亦冲了进去。 “小星,怎么了?”墨小霜走了出来,由于外面突然下起大雨,雨滴落下的声音实在太大,墨小霜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无所知。 小星正要开口,一个蒙面白衣男子冲了进来,墨小霜正要一掌打过来,那蒙面男子撕开面巾,露出了面容。 “墨姑娘,是我,来不及解释了,快,立刻离开这里”,空对月没想到再见墨姑娘是如此的情景,自己心中有许多话要讲都没片刻时间,现在能见上墨小霜一面已是非常知足。 “怎么是你,空公子,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墨小霜知道事情紧急,转身去房间取了叶落剑。 “爸……他”,小星痛哭道。 “星爸怎么了?”看小星不忍,墨小霜亦红着眼问道,心中已知不妙。 “我爸被人杀了”,小星泪如雨下。 “走”,空对月万分焦急。 来不及细说,三人立刻从后门出了宅子。 一群黑衣人跟着小星追进了宅子,四处搜罗了一遍,没见人影。 “追”,一群黑衣人四散而去,手里握着淌血的刀。 狮子寨里,当力哥说出虎头村三个字的时候,已经后悔了,自己是个将死之人,又何必引火害了这些村民呢,但强烈的求生欲望又突然涌了出来,他看到了李宵的眼神,有他在,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李宵大声喊道:“窦封,今日你强抢神剑,杀害背刀客范一臣,天下武林中人,人人都要得而诛之”。 那尉迟巷阳亦向前一步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今日让我不良帅撞到你,算你倒霉,今日便拿了你这人头换赏金。” “庐陵一剑,难道你就不好奇这李密吗?什么不良帅??笑话,就凭你?”窦封朝着尉迟巷阳一眼瞪过去说道。 “李将军的事情,自有公论,像你这样强抢神剑,岂能让天下人服你”。 “哈哈哈,说我强抢神剑,哈哈哈,真是恬不知耻”,窦封狂笑,“我有一个故事,各位听完之后,若要再说这剑是我抢的,那我窦封双手奉还”。 “想必诸位都知道,十二年前,魏公李密与王世充大战,王世充强渡洛河,双方大战于邙山脚下,王世充大破李密,于是李密西逃长安,投奔李渊,当今太上皇,李世民的老爹。 李渊虽然欢迎李密的来降,却不敢重用,他反而处处提防着李密。瓦岗寨的首领李密手握号令武林的璞隐神剑。自然不甘久居人下,两人彼此猜忌,只是表面上还算说得过去。不久,李渊借机让李密带着本部去黎阳安抚旧部,实则是试探。 在李密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李渊传令让李密回京,对这个李渊突然半路传令,李密心生狐疑,决定反唐。李密手执璞隐神剑号令群雄,再次举起了反唐的大旗,一时间又得到众多英雄的响应,迅速集结了一支部队。 由于害怕李渊围剿,李密使了一招声动击西的计策,对外放出话去说要去洛阳,实则是要去襄阳投奔自己的旧部。 但镇守宜阳有一位副将名叫盛彦师的识破了李密的计策,他认定李密一定会去襄阳,于是带着人马在熊耳山南边的溪谷边设下埋伏。 果然,不久,李密带着自己的队伍经过熊耳山,然后被埋伏在此处的盛彦师给埋伏了,李密被杀,璞隐神剑从此下落不明。 诸位,这神剑到底去哪了,实则是这个盛彦师包藏祸心,盛彦师只告知李渊李密已死,将神剑私藏了起来。直到盛彦师随着李世民东征王世充,两军交战之时,盛彦师的手下出卖了他,将神剑的消息告知了王世充。王世充安排神偷盗走了神剑,神剑才重现江湖。 李渊后知后觉,明白盛彦师私藏了此剑,为了战局着想,才先留此人性命,而后找了个借口,斩了此人。 王世充力战李世民,但渐露败势,为了共同抵抗李渊神剑被王世充的手下辗转带给了我的义父窦建德。以璞神剑为信物与我义父窦建德结为盟军,共同抵御大唐。 武德四年五月,我义父为救王世充,在虎牢关一役被李世民击败并被李世民巧言花语所骗,同年却被李渊处死于长安。江湖中再无神剑的消息。那神剑早已落在了李世民手里。 今日,这神剑重出江湖,我窦封自问天下能拿此剑者,非我,无人有这个资格,此剑自李密死与大唐之手,便与大唐有不共戴天之仇,谁敢拿之?”窦封阴骘的眼神扫向群雄,令人毛骨悚然。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今日窦封拿得此剑,就是上天要我窦封手执此剑为魏公、为我义父报仇。” 说罢,窦封跪在地上拜了三拜。 顿时阴云滚滚,雷鸣电闪,暴风骤雨就要来临了。 第78章 形势陡转 群雄听得窦封义正言辞,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说,你为什么要冒充魏公李密?”,简小浪抓住那野人李密,就像老鹰抓小鸡,“再不说,老子一刀宰了你”。 野人吓得两腿直哆嗦,双腿一跪,战战兢兢说道:“求各位英雄好汉饶了小的一命,十多年了,小的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都装聋作哑十几年了。当年魏公李密与王世充邙山一战,那王世充的手下抓了我,因我相貌像那魏公李密,于是抓了我,待到双方交战之时,将我绑在了战场上假冒李密。那瓦岗军果然中计,误认为首领被抓,军心大乱,王世充大败李密。 按理说我也是有功之人,本应该获得封赏,没想到王世充卸磨杀驴,要杀了我灭口。我一军中好友获悉,冒死偷偷放了我。由于长的像李密,我无论逃到哪,都到处被人追杀。实在没有办法,我一直躲在那虎头村后面的卧背山,再也没有出来过,十几年了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小的求求各位英雄好汉放了小的一条小命。 “是谁让你重新出来冒充李密的?” “对了,是他,让我假冒李密的”,说罢,那野人颤颤巍巍抬起的手指指向了力哥。 “说,为什么?神剑怎么在你手中?”简小浪听罢,随即一刀砍向了力哥。 这一刀,简小浪不过是吓唬力哥的,刀身不过是在力哥身上轻轻割了道口子,但力哥确着实是倒了下去,力哥死之前双眼死死盯着李宵,因为他相信,这位人人敬仰的庐陵一剑李宵一定会救自己性命。 力哥没等到李宵的挺身而出,却看到了李宵的手里微微一抖,一根细针从李宵的袖子里无声无息的飞了出来。被简小浪拽住的力哥,避无可避。细针插入了力哥的喉咙,没有一丝痕迹,力哥想要张口,却发现自己嘴里发不出声音,他看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在呐喊,似乎没有人听见自己的声音,直到自己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野人吓了一大跳,那简小浪太残忍了,毫不留情一刀下去,力哥便死了。野人越发害怕与惊悚,“求…求…各位大侠,饶了小的,小的完全不知情,求求…求…各位大侠…求…各位大侠”。 形势斗转,“今天谁也别想拿走神剑”,从空中传来一阵苍劲之声,随即十几个蒙面黑衣人从空中飞奔了出来,将窦封三人团团围住。 “窦封,老夫等你很久了”。 “是你?”,窦封对着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没错,是我”,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果然是你”。 “窦封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为了此剑,孤身犯险,连命也不要了,若是老老实实跟老夫走,还能多活几日”。 “哈…哈…哈…,我窦封既然敢来,就没人能阻止我走”。 “走不了,今天这狮子寨便是你的葬身之地”,说罢,十几名黑衣人展开阵势将窦封三人团团围住。 “我窦封承蒙义父重恩,当继其之遗志,光复夏国。龙堂虎穴我不敢闯,那魏公李密和义父的血海深仇如何得报。倘若我窦封偷生舍义,十年前我便可改名换姓,苟且偷生,那我岂不成了不忠、不孝之人,我义父,一生光明磊落,义薄云天,夏国之人无不感其恩德。这些年来,我窦封未成一事,每每思之,都觉得有愧于窦王,有愧于祖宗。今日我得此神剑,乃是天意,那李世民杀兄逼父,谋权篡位之贼,我河北之地,但凡是有志之士,岂能容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君,英雄豪杰、仁人志士,无不唾弃。只要我窦封还活着一天,便是他大唐的噩梦”。 “众位夏国的死士们,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便是我们作为臣子的本份,“孤魂”何在?”窦封高声说道。 随着窦封的一声呐喊,台下之中闪出来二十多位江湖好汉,齐声喊道:“但凭宗主号令”,也不知这些人是何时隐身于群雄之中,看样子窦封是早做了准备。 天空一声巨雷,藏在阴云里的雨水再也收不住了,天空张着倾盆大口,雨水倾泻而下。 “去死吧”,窦封抓起假李密一刀下去,假李密的人头在地上滚了三滚,鲜血四溅。 可怜那野人,终究是逃不过宿命,死对于某些苟活之人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吧。 狮子寨顿时陷入混战之中,窦封以一人力战黑衣人、尉迟巷阳、李宵。 其余二十几名夏国死士与十几名黑衣人混战一团。 群雄皆人人自危,自保,如此形势,不少人趁着天色已黑,偷摸溜了。 这窦封和李世民的人他们谁也惹不起,谁也不敢惹。 窦封此番来夺璞隐神剑,早已做了两手准备,如若顺利,则速战速决,如是有人设计引诱,隐身在江湖豪杰之中的“孤魂”死士便能启动,保自己全身而退绝不成问题。 自得神剑再现江湖的消息,不只窦封激动不已,夏国的一班死士们更是心潮起伏。这些年来,窦封四处面见夏国孤民、遗臣,便是期待有朝一日,这些人能为我所用,并成立了秘密组织“孤魂”,自称宗主。但依附之人寥寥,窦封相信,当今世上,唯有璞隐神剑重现江湖,方可号令天下武林,当狮子寨“顺天”大旗祭出之时,窦封大喜过望,虽有过犹豫,但璞隐神剑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因此窦封拿定主意,就算是刀山火海,定要前来一探究竟,哪怕是有人以此为饵。 尉迟巷阳联手黑衣人、李宵三人合围窦封占不得半点上风,心里暗暗惊道:“窦封武功之高已至化境,以我三人合力竟伤不到他半分”。 再一看场上形势,那“孤魂”组织的二十几名死士个个武功高强,已死死控制了场上形势,武林中各路人马早已作鸟兽散。 按照父亲的计划,以神剑为饵,请君入瓮,借此机会将反唐势力一网打尽,一举收服武林。却怎么都想不到这前朝夏国遗留的死士早已潜伏在此,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形势的陡然变化让尉迟巷阳浑身虚汗不已,自己豆粒大的雨滴像筛子一样落了下来,雨水掺杂着汗水才不至于显得过于狼狈。 那黑衣人看出尉迟巷阳已有些胆怯,如此心神不宁,与窦封这样的绝世高手过招,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危。 黑衣人看出来,那窦封自是能看得出来,见尉迟巷阳如此,窦封便愈发往尉迟巷阳这里招呼。 窦封手中的璞隐神剑耍的是密不透风,借助雨水,窦封的璞隐神剑更如同带了暗器一般,那雨点由于在窦封的内力驱使,变得如同一个个小石子一般,如若是一般人,被这神剑上的雨点扫过的话,恐怕当场便要被击倒。 窦封一招荡平式,剑从左侧往右身划了个完美的弧线,夹杂着雨点,雨点幻化成无数的小星星,往三人直扑而来。 黑衣人与李宵一时眼睛都睁不开。 尉迟巷阳更是如此,眼睛突然被雨水给迷住了,扭头正要躲过这一倾泻而来的雨点。 雨点的后面紧跟着的是窦封的神剑,眨眼间,就要丢了性命。 窦封紧跟着一招破影四连刺,剑身幻化成黑云一般,在空中闪出骇人的黑光。 不好,黑衣人心中一惊,迅疾使了一招挑剑、削剑、双折柳、再跟一招三鹊乱鸣,一气呵成,手中的长与神剑重重的撞在了一起,电光火石,那手中长剑顿时被削了半截,那被削去的半截在冲力之下,飞了出去,狠狠的插进了一位倒霉鬼的身上,只见那人瞬间血流如注,倒在了地上,可见力道之大。 挡过窦封的神剑,黑衣人对着尉迟巷阳说道:“巷阳,不要分心,沉着应战”。 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尉迟敬德,自那狮子寨的土匪力哥派人将假李密的消息送到了官府,尉迟敬德便随着形势的发展一步步筹划。江右大掌柜徐江河、江左大掌柜梅锦荣之死那都是在意料之中。最重要的是,如果窦封能来,那就再来一个请君入瓮。但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招,这孤魂死士居然早早混入群雄之中,巷阳这小子太大意了。太过年轻,缺乏锻炼,不良人组织还嫩的很。此次自己在暗,儿子在明,替朝廷铲除眼中钉肉中刺的江左、江右盟,收服武林人心,捉拿反贼窦封,这等不世功劳那不都得算在儿子身上,却不想这小子如此大意。 尉迟敬德对儿子可谓真真是用心良苦。 三人与窦封已混战过百招,那简小浪、余大福带着夏国死士慢慢占领了上风,现如今毕竟人多占优势的是窦封一方。 李宵看了下形势,七八个黑衣人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死士亦死了四五个,如此下去,恐怕那死士们便要反过来合围自己三人。再扫一眼过去,场上还有人没走,是那羊须公段智杰。远方徐江河放尸体的地方还有珞珈普慧和尚,另有几个西域着装的僧人。 羊须公段智杰是李宵多年好友,此刻若是就此撒手不管,恐日后难以面对李宵这多年的交情,羊须公明白,李宵毕竟与官家有着说不清的关系,他的出手,羊须公并不感到诧异,但自己是否要卷入其中,倒是令人尴尬。于是打定主意,自己能不出手则不出手,但如若李宵遇到半分凶险,自己决不能坐视不理。 场上越来越胶着,不用太快,李宵、尉迟父子三人是越来越陷入险境。羊须公看着心急,一个翻腾,闪入阵中,大喊一声:宵兄,小心了”,一举剑挡去了一死士的长刀。 天空的暴雨就像筛子一样往下漏,弹珠大的雨珠砸在人的脸上,窦封狠狠的抹了把脸,低沉的声音说道:“速战速决,杀无赦”。 死士们如杀红眼的狂狮子,在暴雨中翻腾。 “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 声音以内力驱动,夹杂着雨声侵入人耳,直叫人震耳欲聋。 “谁,谁在那里胡言乱语,念得老子脑瓜子疼”,简小浪高喊道。 “哈哈哈哈哈”,大胡子库尔班江笑道,“都说中原武林藏龙卧虎之地,若是连老衲这波音功都承受不住,那真是让人遗憾”。 “哪来的臭和尚,滚一边去”,简小浪说道。 “我主咄陆可汗与“李世民”可汗一向交好,特地前来中原传教,刚听得尔等胡言乱语,辱没我可汗的好朋友天可汗,我岂能充耳不闻”,库尔班江对着窦封说道。 “呵呵,像你这样的邪魔怪道依附李世民确实不足为奇,今日就不要怪老子一起连你这个邪教一起端了”。 李宵三人心中大喜,正当此危及存亡之时,突然有此一队人马前来相助,真是天助我也。 尉迟敬德高声喊道:“法师,今日尔等助我,他日必当禀明圣上,必将重赏”。 “我主咄陆可汗与天可汗本就是结拜兄弟,方才,我在旁听的清楚,此人出言冒犯天可汗,那就是冒犯我主咄陆可汗,我岂能坐视不管”,库尔班江说道。 那尉迟敬德与窦封对峙,已是险象环生,再加上窦封手握璞隐神剑,不仅犹如铜墙铁壁,而且是招招先机,逼的尉迟敬德只有招架之力。 库尔班江既然说了不会坐视不管,自然是一掌直奔窦封,库尔班江与窦封一交手,尉迟敬德压力骤减。 库尔班江这一出手,尉迟敬德与窦封不由暗自惊叹,此人武功之高,恐不在窦封之下。 形势再次扭转。 窦封被库尔班江几人联手逼的连连后退,窦封如今已是以一敌四,不少死士见宗主危机,不时前来补漏。 两三个死士瞬间被挑翻。 窦封见此情形,大吼一声:“哪里来的藩和尚,敢挡我”,一招无情三绝斩,神剑化作三朵梅花,以十成之力直奔库尔班江。 库尔班江虽有万象神功护体,也忌惮这神剑着实厉害,稳住脚跟,小心应对。 剑身在库尔班江上、中、下三路幻化成三朵黑色梅花,速度极快,快到好似一人同时在上中下三路发起进攻一般,剑法之快,令人心中胆颤,库尔班江见窦封来势凶猛,稳住阵脚,一个摆拳、双撑、闪避、回身一招无影掌,掌风所致,摧枯拉朽。 借着库尔班江的掌劲,窦封借力打力,一个后撤转身,紧跟着一招回身刺,疾如闪电,目标羊须公。 “小心”,李宵喊道。 已来不及,剑身已是刺入羊须公的左臂。 羊须公一个踉跄,抱着左臂闪至一旁。 天空一个惊雷,雨点比之前更大了,羊须公的左臂鲜血随着雨水流向了大地。 李宵立刻护住羊须公,撑起羊须公,一招蛟龙出渊,不再让窦封有可乘之机,才算保得羊须公一条性命。 窦封心中知道这藩和尚的武功恐怕不在自己之下,形势已是对自己非常不利。 羊须公被刺伤,库尔班江、尉迟敬德知道此时不能让窦封一一击破,于是立刻一起合围窦封。 “保护宗主”,死士们喊道,一众人等立刻转变了阵型,亦团团护住窦封。 “宗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简小浪对窦封说道。 “撤”,窦封说道。 死士们护住窦封,且战且退。 神剑上的血已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剑身泛出耀眼的黑光,窦封望着神剑,狂笑道:“李世民,咱们之间该算一算了”,窦封一个鹞子翻身,飞入了茫茫暴风雨中,轻功之高,无人能及。 尉迟巷阳一杆长槊挑翻身旁一个死士,往前一步,那窦封、简小浪、余大福等人已是消失不见。 第79章 拔刀声 夜已黑,人已散,暴雨倾盘,上午还热热闹闹的狮子寨,如今堆了几十条人尸,力哥倒在教武场当中,双眼圆睁,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 窦封的到来既在尉迟敬德的意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此次狮子寨祭出“顺天”大旗,引的就是与朝廷有二心之人,早已上了朝廷暗榜的江左梅锦荣,江右徐江河自然是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尉迟敬德料想窦封来抢剑的可能性是极大,意料之外的是孤魂不知从什么时候提前潜入了狮子寨,看样子,窦封的势力已成火候,朝廷低估了窦封。今日没有就此拿下此贼,反而丢了神剑,若不是藩外法师神功相助,甚至差点连命都丢在此贼手里。 尉迟敬德心中五味杂陈,眼神落在了尉迟巷阳脸上。 尉迟巷阳明白父亲的意思,若不是这位西域僧人,今天我父子二人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库尔班江的双手,“法师,请受我尉迟巷阳一拜,今日若不是得神僧相助,恐怕今日凶多吉少”。 “哪里,哪里,想我咄陆可汗与天可汗一向交好,此等贼人对天可汗出言不逊就是对咄陆可汗不敬,我正好替着咄陆可汗教训了他们,待他日若是再见这些人等,定不饶过他们。” “神僧所言极是,待他日,我必将此事上表当今圣上,彰显神僧之功,为咄陆可汗与天可汗的友谊添砖加瓦。现在落得如此暴雨,诸位都已人困马乏,衣衫亦是湿透,不知神僧以及诸位可否愿意到在下的汝州东曲楼一聚,也好略作休憩,换身干净衣裳,让我尽尽心意,以表谢意。” 此话正合库尔班江之意,来中原传教,一直希望结交权贵,只有借助这些权贵的权利,才能为自己的传教事业所用,便欣然答应。 环顾四周,各路人马早已作鸟兽散,尉迟敬德一众黑衣人自行离去,李宵、羊须公、库尔班江、古丽、哈斯木、高凤、张小虎等亦跟随尉迟巷阳下山而去,尉迟巷阳只留了几名不良人清理山寨。 虎头村的路泥泞不堪,在暴雨的冲刷下以及马匹的踩踏下,更是泥浑。 泥浑的路上,空对月背着小星,拉着墨小霜夺命狂奔,夜色的掩幕下,一群黑衣人听着脚步随声而来。 空对月不识路,只能凭感觉夺命狂奔,空对月心里明白,这帮黑衣人可是杀人不眨眼。天色渐黑,借着夜色昏暗,自己三人才勉强在夜色下躲闪,要想彻底安全,必须要找个安全的地,空对月此时此刻也只能想到狮子寨,狮子寨里群雄聚会,虽然现在不知是如何情形,但那不良帅尉迟巷阳是朝廷的人,有官府的人,谅这些人不敢嚣张,倘若我们到了狮子寨,必然会让这些黑衣人忌惮三分,给这些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下动手杀人。 “快,墨姑娘,我们尽快赶到狮子寨,我刚从那儿过来,那里众多江湖英雄聚集,若是我们去了那,必然能保住性命”。 “空公子说的是”,狮子寨的事情早就传到了虎头村,墨小霜早已得知狮子寨好像在搞什么武林大会,听说众英雄都是因为野人而来,这野人不就是我和小星抓来的吗,不知道这些土匪在搞什么?今天若不是空公子,恐怕自己早已命丧刀斧手,对空公子,墨小霜是信任的很,顺手推了下空对月背上的小星,试图减轻空对月背上的压力。 墨小霜自打来到虎头村,早已把小星当成自己的弟弟了,赵妈她出门走的急匆匆的,也无什么交待,便无音讯了,也不知道赵妈现在哪里,等她回来,虎头村恐怕已被人一把火给烧了,一想到这,墨小霜悲从心起。 “墨姑娘,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个个武艺高强,他们为什么要屠杀虎头村?”空对月加紧了步伐,丝毫不敢放慢一步。 “不太清楚,不知道虎头村今日为何遭此大难,哎,这些可怜的村民”,墨小霜心中悲痛,想到星爸,心中又如搓心般难过。 三人趟着泥泞不堪的小路,前面地势慢慢起高,狮子寨貌似不远了。 “快,墨姑娘,前面应该就是狮子寨了”,寨子里依稀闪着几处火光,定是有人,空对月心中略微感到一丝安全。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紧,空气令人窒息。 三人使出最后的力气朝着那火光拼命奔去。 身后传来拔刀的声音,跑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已拔刀在身,纵身一跃,一刀砍向了背着小星的空对月。 “小心”,墨小霜亦抽出古剑“叶落”。 “噔”的一声,那黑衣人手中的刀一震,被格挡出两米多远。 “这个女的武艺竟如此厉害”,黑衣人心中惊道。 就这一刀一挡的时间,后面七八个黑衣人已全部跟上。 “快走”,墨小霜推了推空对月。 “我和他们拼了”,空对月不顾墨小霜的好意。 “不要,快带着小星先走,他们奈何不了我”,墨小霜说道。 若是一两个黑衣人,空对月知道墨小霜不在话下,但现在七八个武艺高强的黑衣人,恐怕墨小霜是凶多吉少,让自己丢下墨姑娘逃生,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 现在唯有一个办法,此处已离狮子寨不远,如若能制造点响动,山寨上的英雄必然能听到,那必有人下来救人。 只可惜空对月盘算的好,却并不知道,现在的狮子寨已空,只剩几个不良人在清理山寨。 打定主意,空对月决定弄大点声响,将手中铁扇狠狠拍在身旁的石头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大喝一声:“狗日的,尔等凶残之极,屠杀虎头村,究竟是受了谁的指示,在下空扇子空对月,有种报上名来,小爷我不杀无名鼠辈。” “死到临头了,告诉你们也无妨。莫要怪我等,我等也是奉命办事,冤有头寨有主,三位到了阴间做鬼,日后不要来缠着我们,要寻便去寻那长安的,怪只能怪你们命不好,兄弟们,给我上”,为头的黑衣人喊道。 “长安的谁?”空对月追问道。 “等你们做了鬼我再告诉你们也不迟”,黑衣人说道,手中的长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空对月。 空对月一招六月飞霜,铁扇从下往上撩,铁扇与刀碰撞在一起,挡开大刀,又紧接着一招流星赶月,反攻黑衣人,铁扇一张一合,威力无穷,在每一次刀与扇碰撞之时,空对月都故意使劲了力气,发出巨大的撞击声音。 七八个黑衣人都是武林高手,迅速分成了两队,一队围攻空对月,一队已将墨小霜团团围住。 墨小霜手中叶落翻腾,凤舞剑法翻飞,一番交手,几个黑衣人才知道,这位手拿古剑的女子才是劲敌。 但任凭武艺再高,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墨小霜以寡敌众,再加上实战经验实在匮乏,又时时刻刻担心空对月背上的小星,束缚太多,也不过是勉强支撑。 数十招之后,那边空对月背着小星已渐落败势,一个黑衣人抓住空挡,一招力劈华山,眼看刀就要砍在小星背上,小星大喊一声:“霜儿姐姐”。 “小心”,墨小霜一直顾着空对月这边,眼看小星就要没了性命,一招鸾凤分飞,在空中幻化成两道人形剑影,一个跃步上前,瞬间到了空对月身旁,紧跟着一招龙翰凤翼,叶落剑与黑衣人的长刀碰撞,发出电光火石,墨小霜硬是接了这一招,直震的两人虎口阵阵发麻。 黑衣人的长刀被叶落剑震成了两段飞向了空中,另一黑衣人飞身起脚,以巧力击中半截刀片,刀片在空中走出一段诡异的弧线,直奔墨小霜,空对月一看,那半截刀片就要直插墨小霜胸口。 “墨姑娘小心”,空对月急忙往回一拉墨小霜,自己借力转身向前,护住墨小霜,避无可避,那半截刀片直直插入了空对月的胸口,空对月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墨小霜被空对月一拉,来不及反应,这一拉,空对月是使足了力气,墨小霜一个踉跄,额头撞在了大石头上,亦晕了过去。 “谁,谁在这里吵吵,不良人办案”,不远处三五个不良人奔了过来,后面还跟了珞珈普慧和尚。 为首的黑衣人迅速补了一刀给倒在地上的空对月,怕是没命了。 小星在一旁大声哭嚎。 黑衣人举起长刀砍向小星。 “住手”,数米开外,一粒佛珠如子弹一样撞击了砍刀,珞珈普慧和尚情急之下以十成功力弹出了手中的佛珠。 紧跟着,三五个不良人迅速赶到了现场。 “什么人?”几个不良人见对面人多,个个凶神恶煞的,心中虚的很。 “怎么办?是不良人”,旁边一个黑衣人小声问道为首的黑衣人。 “只剩一个小孩了,尉迟的人我们得罪不起,撤”,为首的黑衣人发令道。 七八个黑衣人几个立刻翻腾在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个不良人不明就里,以为这些黑衣人怕了自己,瞬间提高了嗓音,“几个毛贼敢在太岁爷上动土,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呸”。 这几个本就是窝了一肚子火,那尉迟巷阳带着些人去了东曲楼潇洒,留下哥几个在这清理狮子寨,心中甚是不爽。 “我说哥们,这还有个妞,好像没气了”,一个不良人说道。 几个不良人七手八脚把墨小霜抬了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才发现这女子气质非凡,长的可是真好看。 墨小霜额头上一大片血迹,看样子头撞得不轻,不良人在鼻孔上一探,还有气。 几个不良人拉过小星问道:“小孩,这个女的是你什么人?” “霜儿姐姐”,小星哭道,“你们快救救我霜儿姐姐,我求你们了”。 “救,肯定救你们”,几个不良人七嘴八舌讨论开了,瞟了一眼那珞珈普慧和尚,只见那珞珈普慧和尚正抱着那个白衣男子,男子胸口淌着鲜血,伤势惨重,估计是黄泉路上了。 “哥几个,都过来”,一个不良人召集几个一起小声议论,避开了和尚和小孩。 “哥们,咱们哥几个每次任务总是被撂下扫尾,老大他们几个都在东曲楼潇洒,这女的还有口气,咱们应该借此机会把这女的带过去,就说是为了救人,我看这女的样貌不错,指不定老大喜欢,咱们还能讨一顿花酒喝”。 “说的对,咱们辛苦一天了,连口肉汤也没喝上,怎么着我们也得去老大的东曲楼蹭一顿”,几个不良人就这么议定了。 于是对着珞珈普慧和尚喊道:“和尚,这女的和小孩,我们带到汝州城里找人医治,这个男的就交给你了,等他断气了,你帮着把他埋了”。 “阿弥陀佛,也只好如此了”,珞珈普慧和尚应道。 “走”,几个不良人又回到狮子寨牵了几匹马,将墨小霜抬上马,用草绳绑在马上,带着小孩,亦往汝州东曲楼去了。 话说司星辰在宁家马寨得了尉迟巷阳的白虎,往汝州而来,一路紧走慢赶,打听着虎头村的位置,总算是快到了。 司星辰一路上心情不错,想着马上能见到霜儿了,心中甚是欣慰,自跟着邹凤炽去了长安,进了军营,又上钟南山找药王,已与霜儿分别数月了,心中愈发想念霜儿,如今自己立了大功,待见了霜儿,霜儿肯定会为自己高兴,所以一路上司星辰都是心情雀跃。 离虎头村越来越近,司星辰便越发思念墨小霜,也顾不上留宿,冒着暴雨连夜赶往虎头村。 第80章 巷阳公子的销魂夜 那几个不良人带着墨小霜和小星走后,珞珈普慧和尚抱着白衣男子默默诵经,只想等着此人静静离世,再为此人寻得一处地方,好好安葬,为他超度。 和尚不时探了探白衣男子的鼻孔,气息越来越弱,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再一摸男子的胸口,这一摸,不得了,男子已没有半点心跳,怕是已经死了,再一探鼻孔,明明又有气息。 暴雨冲刷后乌漆墨黑的夜寒风骤起,让珞珈普慧和尚打了个寒颤,把白衣男子放平,附身贴耳仔细听着,这一听,才听出来,这个男子的心脏没有长在左边,而是右边,那一致命的一剑重重的插进在了左心房的位置,“福大、命大,阿弥陀佛”。 黑夜之中,和尚看到一人骑着高头白马往狮子寨赶来,这白马在这黑夜里确实耀眼,珞珈普慧仔细的瞧着。 来人正是司星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路上,司星辰还与那几个带着墨小霜和小星的不良人打了个照面,那几个不良人压着墨小霜从身边就这么错过了。 因为看到狮子寨依稀的火光,司星辰寻思着这里应该离虎头村很近了,便想就近找个地方打发一个晚上,毕竟今天晚上错过了这个地方,恐怕就没有落脚地了,于是奔着火光而来,寻思着等天亮便去寻霜儿。 走到狮子寨脚下,司星辰吓了一大跳,依稀中看到一个和尚抱着一个白衣男子坐在路旁,白衣男子浑身是血,犹如血人一般。 司星辰立刻翻身下马,在马身上取了水葫芦和金创药,那药本是自己用来敷肩膀的,那日在马寨与尉迟巷阳比试,身上受了伤,备了不少金疮药,所剩还有大半。 此时这金疮药可以说是救命药,二人将白衣男子躺平,剥去全身衣裳,将金疮药敷在了伤口处,这才算止住了血,又喂了几口水,过了一段时间,男子气息才稍显平稳。 “师傅,这深更半夜的,我看前面有火光,似有人家,为何不上山找个人家暂行安顿,也好救得此人”。 “少侠有所不知,此处是狮子寨,本是个土匪寨,今日寨中发生了大事,寨中之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不宜再去了。” “哦,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在此借宿了”。 “少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了少侠的金疮药,此人总算逃过了一劫”,和尚摸了摸白衣男子的脉象向司星辰说道。 “阿弥陀佛,这位公子命算是保住了”,和尚又喂了口水给白衣男子。 没想到这口水把白衣男子呛醒了。 只听得男子用微弱的声音喊道:“快、快、快救墨姑娘”,说罢又昏了过去。 “墨姑娘?”司星辰心中一惊。 “哦,少侠有所不知,与这位公子一起的还有位姑娘和小孩,这位公子口中的墨姑娘应该就是这位女子,我赶来的时候,他们三人正遭人追杀,好在我们及时赶到,那恶人见来了人,才散了去。不过我们赶到的时候,这位公子已身负重伤,那姑娘也昏倒在地,那致命一剑并没有刺到这位公子的心脏,这位公子天赋异禀,与常人不一样,心脏长在了右边,才侥幸捡了性命”。 “那姑娘呢,现在在哪?”司星辰焦急的问道,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 “被几个不良人带走去了,说是要带到汝州东曲楼请人医治,被撞伤了头部,昏了过去,应无性命之忧,还有那孩子也一并去了,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孩子叫这位姑娘为霜儿姐姐。” “霜儿,果真是霜儿!这位白衣男子是什么人,难道是......?”司星辰心中五味杂陈,默默的想着。 “莫不是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一批人”,司星辰当时确实没细看,再一想那几人当中确实有一小孩,还有一人趴在马背上。 “如果你从那边来,遇到的也许就是他们,他们已往那去了”,和尚指着方向。 “师傅,在下就此告辞了,这位姑娘便是我此番前来要寻之人”。 “少侠去吧,我在此等这位公子苏醒后再做打算,料他已无大碍”,珞珈普慧和尚。 司星辰作别和尚,心急如焚,一个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司星辰估摸着,已距离路上错过时过了一个时辰,再一细想汝州东曲楼,这不正是尉迟巷阳邀我前去汇合的地方,这真是巧了,于是心中稍为宽心。 寻着刚才的方向,白虎似乎亦感觉到了主人的焦急,如闪电般往来时的路奔去。 东曲楼里,尉迟巷阳早已让人备上了好酒好肉,今天一定要好好款待一下这位西域神僧。 路上,庐陵一剑李宵因羊须公段智杰有伤在身,又因有要事在身,两人就自行辞别了。 尉迟巷阳的这个东曲楼是当今最红火的场子了,自当了不良帅之后,自己便说服父亲以协助不良人搜集情报效仿逍遥谷为由开了这个场子,既有尉迟的身份,又在皇上的默许之下,东曲楼的名气很快就天下皆知。 不只长安,还有洛阳、汝州等繁华之地城中皆陆续开起了新场,东曲楼渐渐形成自己一番气候,尤其官场之人或是走的官家生意之人皆乐意来此,一是来此捧个场,而是在此地交换官家的情报。 而逍遥谷地处城外,便成了那江湖中绿林游侠的打探江湖消息的好去处,与东曲楼便有了这差别。 汝州这个东曲楼是个新场子,尉迟巷阳一向未曾来过,这次当属于第一次来,场子里大大小小的人知道主子要来,无比忙碌起来。 尉迟巷阳领着众人到了东曲楼,带着众人略微休整泡了汤。东曲楼内灯红酒绿,美女如云,更是集聚了不少当下有名的官妓,虽是深夜,但东曲楼内亮如白昼,人气鼎沸,尤其尉迟巷阳的这个堂子。 看到新开的场子生意如此红火,尉迟巷阳心中乐开了花,心想道:“父亲就是顽固不化,若不是我想了这条好路子,这不良人组织早解散了,以皇上每月给的那些银子还不够兄弟们的跑路费,更别提什么养家糊口,若不是这东曲楼的银子撑着,不良人组织早该关了,没有银子,谁愿意为朝廷卖命,这次更是这个东曲楼搜集到了狮子寨这么重要的信息,才得此大功,只可惜跑了那窦封,还丢了璞隐神剑。一想到这,尉迟巷阳心中就有些堵,今日若是侥幸拿了窦封,那我尉迟巷阳便是天下闻名,就是父亲也不敢低瞧我一眼”,想到这,尉迟巷阳心中颇为不爽。 那库尔班江见尉迟巷阳脸上一时阴、一时阳的,也不知道尉迟巷阳在琢磨个啥。 尉迟巷阳感觉到了有人的目光扫向了自己,那库尔班江正在打量尉迟巷阳,于是赶紧举起酒杯,高声说道:“来,神僧还有诸位英雄,今日我巷阳机缘巧合,认识诸位,更是有幸得各位相助,深表感谢”,说罢一饮而尽。 库尔班江大笑道:“我看巷阳公子相貌堂堂,英姿魁梧,年纪轻轻便统领不良人,身居不良帅,真是英雄出少年,老衲自愧不如,大唐人才济济,真是让人羡慕”。 “神僧谬赞了,在下不过是仰仗父辈的光环,办了点小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三巡酒过,众人人一番客套,喝酒吃肉,觥筹交错,不聊时事,只聊风月,好不热闹,也算是有了一份交情。 一众人等喝的是半醉半醒。堂内数名女子翩翩起舞,个个婀娜多姿,搔首弄姿,弄得堂内众人早已是面红耳赤。 尉迟巷阳一个示意,数名女子舞罢又一个个坐在了一众人等身旁,紧贴着尉迟巷阳请来的贵客身子,或搂或抱,不时有女子被调戏,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高凤正值血气方刚,怎经得起如此诱惑,不多时,便搂着身边女子去了。 那古丽亦是面红耳赤,怎见得如此场景,便找了个理由退下了。 库尔班江碍于自己的身份,自己本是出家之人,几十年修为自是坐怀不乱,如此场景,自己也不便久坐,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不想扫了别人的兴致,亦寻了个借口去了,那哈斯木有色心没色胆,见师父离去,只好紧跟着出了去。 剩下的众人皆是自家兄弟,尉迟巷阳等人愈发玩的兴致。 司星辰一路狂奔向汝州城奔来,隐隐约约中,已是近了汝州城边,城门中依稀两个“汝州”大字,果然自己路上错过的那些人就在前面露出了身影。 那三五个不良人带着墨小霜和小星赶到了汝州城门口,掏出了腰牌,守城之人认得此牌是尉迟的人,自是知道巷阳今夜在城中宴客,不敢怠慢,赶紧开了城门。 白虎闪电一般追了上去,奈何那城门已缓缓关闭,司星辰眼睁睁的看着城门紧闭。 想要进城,已是不得,被守城之人死死地挡在了城外,宵禁时,除了这官差的人,其他人是不得入城的。 司星辰只得骑着白虎绕着城走,待寻得一僻静之处,将白虎系于一林中,展开轻功,翻身上了城墙,进了城中。 尉迟巷阳玩的正是兴头,突然有人上报,说是几个弟兄在狮子寨带了个美貌的受伤女子和一个小孩。 那几个不良人为了讨杯好酒,更是吹嘘带来的女子有多美貌,尉迟巷阳便起了好奇心,说道:“带上来瞧瞧”。 于是那三五个不良人哄了小星,被人带进房间便睡着了,几人又带着依旧昏迷的墨小霜来到了尉迟巷阳的堂子。 这一瞧不要紧,尉迟巷阳是乐开了怀,这不正是那日在醉凤楼与自己大战几百回合的秀雅绝俗的倔丫头吗,身边另有两个不良人亦认出了墨小霜,邪恶的笑道:“哈哈哈,恭喜公子,这个醉凤楼的丫头终是没逃得出咱们公子的手”。 尉迟巷阳醉笑道:“好你个丫头,兜兜转转还不是落在我巷阳的手里,这丫头武功高的很,给我绑了”。 见尉迟高兴,那几个送墨小霜过来的不良人自恃有功,一个个都扑上了身旁的女子,搅的女子一个个浪笑连连,随即喝上了几口上等的女儿红,撩拨着身边的女子,引得女子浪笑不已。 这些女子白嫩如雪腻香酥的白凤膏,还有一些女子在男人的挑逗下,一个个酥肩半露,放射着醉人的体香。 “来人,给我把这个故作矜持的骚娘们给弄醒了”,半醉半醒的尉迟巷阳看着眼前的墨小霜,越发觉得漂亮,丢下了手中的女子,上前托起了墨小霜的脸庞。 墨小霜引来众女子投来嫉妒的眼神,那陪伴在尉迟巷阳身边的女子更是满脸醋意。 酸道:“哎哟,公子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白莲花了,这女子有什么好的,她有什么功夫能让公子快活”。 “去,小爷我今天就要换点新鲜的”,尉迟巷阳接着喝了口酒醉笑的说道。 两人的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几名女子更是笑得岔了气,随着笑声,几位女子胸口起伏,白白的酥胸上下窜动,晃得尉迟巷阳脑瓜子疼的很。 墨小霜觉得自己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他梦到了星辰,梦到了婆婆,梦到了赵妈、梦到了小星、梦到了空公子,梦到了缥缈峰,梦到了断情谷,她觉得好累,只想沉沉的睡去。 突然一盆冰凉的冷水惊醒了自己,梦中的墨小霜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一幕让墨小霜不敢想象,“我这是在做梦吗”,七八个男子和女子正对着自己浪笑连连,更有那些女子一个个不知羞耻的敞着胸膛,与那些男人或搂或抱。 “羞死了,我居然做这样的梦”,墨小霜意识到自己好像做的春梦,感到羞耻。 “喂,醉凤楼的白莲花,还认得本公子吗”。 本已再次闭上眼睛的墨小霜听得有人似乎在对着自己说话,又乏力的慢慢睁开了眼睛,一个女子说道:“我说姑娘,还装什么死,到这儿来的人,不就是图个乐子吗,这些个男人好对付的很,不用怕他们”。 说罢被一男的一把抓了过去,“你真的不怕我?” “不怕、就是不怕”,女子说道。 那男人怎肯饶了她,一把抱着她,那女子也主动迎了上去,那女子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唇,嫩滑的雪肌肤色,白色的玉腿,二人如此兴致,一众人等瞬间被撩的兴致高昂。 “怎么这群不知羞耻的人还在?”,墨小霜努力控制自己的思想,确定自己不在梦中。 尉迟巷阳靠近墨小霜的脸庞,酒气吐在墨小霜的脸上,“还认得本公子吗?”,尉迟巷阳邪笑道。 “呸,下流”,墨小霜已认出此人便是那日逍遥谷醉凤楼调戏自己的人,当意识到自己不是在梦中,墨小霜一口口水喷在了尉迟巷阳的脸上,想要打他一巴掌,却发现自己双手已被捆绑。 “哈哈哈,还是那么倔,我喜欢”,尉迟巷阳抹了抹脸上的口水,依旧是一脸荡笑。 “都进了醉凤楼了,还立什么牌坊,真是可笑”,尉迟巷阳说道。 墨小霜看着眼前不堪入目的场景,墨小霜情不自禁的羞红了双脸,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哈哈哈”,尉迟巷阳笑道。 “你的功夫不是很了得吗?怎么不逃了,哈哈哈,喏喏,让我来帮帮你,你的剑呢”,说罢要将脸贴在墨小霜的脸上,右手顺势拔出了墨小霜背上的叶落剑。 墨小霜颤抖的流下了眼泪。 “来、来、来,本公子最是见不得美人流泪了,本公子这就来救你,这就给姑娘解开绳子”,说罢,作势要割开墨小霜的绳子。 那剑却不是割向绳子,而是割向墨小池的腰间,露出娇嫩雪白的肌肤,一众人的眼光都射向到这里,墨小霜闭上眼睛,两行热泪喷涌而出。 “哎呀呀,真是对不起,本公子喝醉了,手有些不准,割错地方了”,尉迟巷阳淫笑道。 墨小霜已是气的浑身颤抖。 “来来来,本公子保证这一剑割准了”,尉迟巷阳又一剑。 长剑划过,一剑挑了墨小霜的长袖,露出了肤如凝脂的手臂,尉迟巷阳眼神更加邪恶。 “太不好意思了,本公子确实喝多了,又没割到绳子”,尉迟巷阳愈发将脸贴近在墨小霜的脸庞,酒气吐在墨小霜脸上,墨小霜又一口口水喷在了尉迟巷阳的脸上。 “如此不识抬举”,尉迟巷阳突然怒了。 一剑划向墨小霜的胸前,翠绿烟纱瞬间滑落,只见她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令尉迟巷阳心动不已,顿觉一股血气涌上了脑门。 其他人等亦看了着迷,都色眯眯的望向了这里。 墨小霜的热泪再次流淌了下来,“我怎么会在这里?小星和空公子呢?星辰你在哪?为什么不来救我?” 没人注意到空中划过一阵衣袂之声,浪笑之声中闪来一个人影,站在了尉迟巷阳面前。 墨小霜闭上眼睛,此时此刻,脑海里没有想别的,受奇耻大辱,只想着“死去”。 “原来是星辰兄弟,真没想到星辰兄弟也在此东曲楼逍遥快活,来,来,来,尽管高兴,今天本公子请客,星辰兄弟的所有开销都算在本公子的头上”,半醉半醒的尉迟巷阳认清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司星辰,还以为司星辰是来投奔自己的。 众女子见来人是尉迟巷阳认识的,又不顾羞耻的浪荡起来。 司星辰用风起剑挑了一件女子的衣裳,上前盖住了墨小霜上身,又一剑挑了绑在墨小霜身上的绳子,附耳轻声地说道:“霜儿,对不起,我来晚了”,司星辰将浑身颤抖的墨小霜扶至一旁。 “星辰,真的是你吗?”墨小霜微微睁开了眼睛,抽泣道。 “霜儿,是我,对不起,我来晚了”,司星辰赤红的双眼看着墨小霜说道。 “星辰,我......”墨小霜泪如雨下。 尉迟巷阳这才发现司星辰不对劲,对了,自己今天并没有邀请这个司兄弟,他是怎么来到这的。 此刻,怒火在司星辰胸中翻腾,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转身眼睛死死地盯着尉迟巷阳,眼睛就像要射出火花一般。 第81章 刺瞎 “今天,在场的所有男的给我留下你这对眼珠子,因为你们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否则,就如此人一般下场”,一剑下去,一男人瞬间被割了喉咙,鲜血喷在了女人的白嫩胸脯上,顿时一阵惊叫,女人四散而逃,也顾不上穿上衣裳,雪白的肉体在黑夜中狂奔。 司星辰风起剑在手,上下翻腾,不等这些人反应过来,已有三五个醉醺醺的不良人被划破了双眼。 另有几个人明白过来,想要抵抗,手无寸铁,哪是司星辰的对手。 不过数招,便被司星辰一一挑翻在地,一命呜呼,剩下几个瞎了眼的抱头嚎叫。 只剩下尉迟巷阳,手里刚好拿着墨小霜的叶落剑,醉的一塌糊涂的尉迟巷阳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晚上会闹成这样,这司星辰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胃里的酒已被惊醒了大半。 “兄弟,这是?”,尉迟巷阳知道此时不是对手,但心中仍是不太明白。 司星辰知道此处是尉迟巷阳的地盘,不宜久战,不想废话,一字一句地说道:“看在咱们有过一面之缘,留下你的眼珠子,饶了你的命”。 尉迟巷阳似乎有些明白了。 但尉迟巷阳怎地甘心就此束手就擒,一招猛虎下山直奔司星辰,醉的一塌糊涂的尉迟巷阳脚步都站不稳,猛虎早已变成了醉虎,司星辰微微一闪,尉迟巷阳一剑刺在了柱子上,想要拔都拔不出来,只感觉自己浑身瘫软。 司星辰拽开尉迟巷阳,拔出了叶落剑,双手扣住尉迟巷阳,“霜儿,接着,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浑身颤抖的墨小霜接过叶落剑,一剑划在了尉迟巷阳的脸上,尉迟巷阳感觉一道血光从眼前闪过,血光慢慢变幻成蓝的、绿的、紫的,最后变成黑色,幻化成无限的黑洞,黑洞里密密麻麻的分布着无数个小黑点,尉迟巷阳发出一声惨叫,令人毛骨悚然。 尉迟巷阳瞎了,再也看不见了,他不明白自己刚还在逍遥快活,转眼却陷入无尽的痛苦,当今天下,居然有人敢刺瞎我尉迟巷阳的眼睛,他不信,尉迟巷阳确实不敢相信,当今世上竟有如此大胆的人,他嚎叫着,声音惨绝人寰。 打斗声和尉迟巷阳的嚎叫声惊醒了所有的住客,人们纷纷出了房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库尔班江跑出房间的时候,司星辰和墨小霜已翻上了墙头。 库尔班江立刻腾起,向司星辰和墨小霜的方向追去。 哈斯木见师父库尔班江追赶,亦跟着而来,本已睡下的古丽冲出房间,见此情形,自是跟了上来。 黑夜之中,五个人影在汝州城里翻飞追逐。 汝州城很大,夜很深,大到二人卯足了劲,亦难以摆脱后面几人的追赶。 城中的不良人已陆续集结,今晚的汝州发生了令人震惊的事情,不只不良人,所有官兵亦开始出动,紧急布下天罗地网,全城捉拿东曲楼的刺客。 汝州城的街道,不少官兵和不良人举着火把追赶着城楼的司星辰和墨小霜,身后的库尔班江和哈斯木、古丽亦是展开浑身解数。 库尔班江知道拿下这个刺客就是给尉迟家最好的见面礼,尉迟敬德权倾天下,如能借此机会结交,日后火袄教在中原便无往不利。 司星辰紧紧拽着墨小霜的手,好像在说这辈子不想再与霜儿分开,墨小霜感受着司星辰手里的温度,恐惧的心有了一份可触摸的安全感。 在这一刻,墨小霜的心被融化了,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不,是男人,他再也不是缥缈峰那个痞痞的臭小子了。刚见面,还没来得及倾诉,便要开始逃命,只可惜自己的身子,日后亡命天涯,星辰他不会嫌弃我吗?一想到这,墨小霜眼眶一红,紧拉着司星辰的手一松。 司星辰感觉到手底一松,怕是墨小霜累了,说道:“霜儿,怎么了?”愈发拽紧了墨小霜的手。 “星辰,我......”,墨小霜欲言又止。 “霜儿,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司星辰怜爱坚毅的眼神望向墨小霜,墨小霜愈发觉得心中愧疚。 库尔班江的轻功不是等闲之辈,司星辰和墨小霜轻功虽高,但是占不得上风,没有半丝喘息之机,若不是这身后的影子跟的紧,提前预知二人方向,那些军官在二人逃跑方向提前集结围堵,以二人之轻功,随便寻得一处,便可翻出城外。 司星辰注意到,城里的西北角依然是灯火通明,喧嚣之声隐约可现,此时距离东曲楼已是有数里远了,若是再躲避不了后面的影子,等天色一亮,全城恐怕都布满了官兵,到那时恐怕再想逃几无可能。 “霜儿,走”,司星辰示意西北角。 二人到了西北角在一处无人的大树落下,院子里灯火通明,好不热闹,男女嬉笑之声不绝于耳,与东曲楼有得一拼,趁此地杂乱,正好摆脱那影子,再行逃脱。 二人翻得树下,才见正门牌匾依稀几个大字“西月楼”。 来不及细想,司星辰知道后面的影子马上就到。 拉起墨小霜,佯装酒醉,一把抱住墨小霜,就往西月楼冲,一边说着:“你这小妞,看小爷今天不吃了你”。 墨小霜脸涨的通红,也顾不了太多。 院子的人倒是一男一女在私情,只是窃窃在笑。 就在司星辰冲进西月楼,库尔班江已翻身落在了西月楼,库尔班江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几位守卫的注意,一名藩僧模样的人三更半夜来西月楼,怎不让人奇怪。 很快,几名守卫挡在了库尔班江的面前。 司星辰和墨小霜冲进西月楼稍显仓促,与迎面而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杯。 撞的那人正要发怒,定睛一看,却喊了声:“司少侠、墨女侠,怎么是你们?”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邹凤炽的手下韦一木。 “一木兄弟,没想到是你”,司星辰与墨小霜皆惊讶道。 “快,里面请”,韦一木见二人欲言又止,看起来甚是狼狈,恐是今天汝州城出的大事与二人有关。 待三人坐定,司星辰才大概将今天东曲楼所发生之事略微告知一木。 “司少侠、墨女侠,莫要惊慌,今天若是在别的地方不敢说,在这西月楼,二位不用担心,我这就带两位少侠去见一个人”。 “是邹先生吗?”墨小霜问道,墨小霜心中其实不想再见邹先生,那日也不知邹先生和星辰说了什么,星辰才会离我而去。 “不是邹先生,不过是邹先生的老朋友,我受邹先生之托来此办点差事,两位少侠,快随我来,今夜能保二位性命的恐怕只有此人”,韦一木说道。 西月楼外面的争执声音开始越来越大。 哈斯木在外面大声喊道:“我们看见那刺客进了此楼,快,交出那一男一女”。 城里的官兵亦闻讯而至,将西月楼围了起来,一众男女吓得四散而逃。 “放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擅闯西月楼,你们东曲楼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有没有刺客进西月楼,我们自会搜查,我们西月楼还轮不得你们东曲楼的人进来抓人”,守卫说道。 众官兵也知道这西月楼是谁的地盘,也不敢轻举妄动。 韦一木带着司星辰与墨小霜进了一处大堂,韦一木先进去通报,再引二人进去,只见大堂内一人正侧身躺着,眼睛微闭,似睡似醒,衣装华丽,浑身散发着土豪的气息。 韦一木轻声说道:“大人,这就是我刚刚给大人讲的两位少侠,还请大人保二人出城”。 “既是朋友,我李某岂有不顾之理”,那人缓缓起了身子,端坐起来,仔细打量着司星辰和墨小霜。 “不错、不错,果然是仪表堂堂,英雄出少年,你就是司星辰?”那人问道。 “正是在下,见过大人”,司星辰回礼道。 “你就是昔日苏定方将军帐下在阴山一战建得奇功的神武校尉司星辰”,那人继续问道。 “是我”,司星辰回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一木可曾和你讲过”,那人继续说道。 “在下还未来得及问一木兄弟”,司星辰说道。 “一木,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李道宗站起了身,绕了司星辰一圈,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两人,然后看着司星辰说道:“我就是李道宗,哈哈哈,司少侠可曾听说过本将”,那人大笑道。 “李将军之名如雷贯耳,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在军帐中已是久闻将军大名”,说罢,司星辰行了军营大礼,司星辰这并不是放彩虹屁,因为在军营之中,如李靖、李世积、苏定方这样的将领,都是当世之名将,能与他们同属一级别的李道宗身份地位自然不用多讲,在军营混了那么久,对于这些将军的尊敬都是油然而发的。 这位韦一木口中的李大人正是为唐王朝的统一和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的李道宗,司星辰在军营那些时间岂有没听过这个人,与东突厥一战时,郡王李道宗为大同道行军总管,与那李靖、李世积各领一路兵马,最后便是他捉了那颉利可汗带到了长安。 “来来,来,司少侠,快与我来说一说那日在阴山一战,你是如何杀到那吉利可汗的老巢的,军营之中早已传遍了,李某是真心佩服少侠少年英雄、胆识过人”,李道宗没有半点虚假之词,只有当过兵的人才能立刻二人之间此刻的感觉。 司星辰于是将那日阴山一战的经过详细叙述一遍,讲的那李道宗是连声叫好,不时拍着司星辰的肩膀,喜爱之心溢于言表。 西月楼外面依旧是吵吵闹闹,没有人敢擅闯西月楼,官兵们知道西月楼素与东曲楼不合,两边都是大人物,哪一边都得罪不起。 库尔班江在官兵的提醒下,知道了西月楼的背景强大,自己本是想结交朝中权贵,如因尉迟巷阳而得罪朝中另一外权贵,那自是得不偿失,自是不便再强行出头。 要说这西月楼,本是最早在汝州设立的风月楼,汝州城里,但凡是达官贵人皆喜爱到此地消遣。也就是从去年,在汝州城新起了一家东曲楼,人人皆知的尉迟巷阳公子所开的场子,一时汝州城里的达官贵人大半去了东曲楼,西月楼便显得冷清了不少,两家没少为生意上的事而起矛盾,闹得城里人人尽知。 司星辰与李道宗越聊越是投机,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二人皆作为阴山一战的参与者,自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听一木讲,司少侠和墨女侠今天闯了大祸?所为何事?”李道宗问道。 见李将军问起,司星辰便将东曲楼所发生的事情详细经过一一说了一遍。 “这个巷阳,真是好大的胆子,仗着尉迟家的势力,真是胆大包天,为所欲为,都欺负到司少侠这般国家功臣身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李家岂能容他如此嚣张跋扈”,李道宗激动的说道。 “大人,外面的人闹得厉害,非要西月楼交人”,一木说道。 “放肆,我倒是要看看东曲楼的人究竟是有多嚣张,敢在此撒野,司少侠的事就是本将军的事,二位少侠且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说罢,李道宗起了身。 吵吵闹闹的西月楼道场,李道宗从屋里走了出来。 大喝道:“好大的胆子,还不都给我退下”,将军之威,令人不得不哆嗦。 官兵见是李道宗本尊在此,都吓傻了,这是什么人,谁得罪的起,有官兵前去似是想说上两句,还没张嘴,被李道宗铜锣眼一瞪,只能是自讨没趣,自是领了兵走了,只得回去禀报。那库尔班江、哈斯木、古丽也只好作罢。 李道宗又派人在四周查看,确定官兵都退后才回到西月楼。 “司少侠,这尉迟家的人如今势大,怕是本将军挡的了一时,不久就要再来,一木,快领了两位少侠先离开汝州城,待日后我自有办法”。 李道宗素与那尉迟敬德不合,再者这东曲楼与西月楼如今势成水火,心想道:“好你个尉迟,做的好事,待他日我在圣上面前说道说道,看你如何收场,看圣上不把你这东曲楼的牌子摘了”。 三人领了命,拜别李道宗,自是连夜摸出了城外。 那白虎被系在城外一夜,见司星辰回来,兴奋得很,司星辰摸了摸白虎,白虎用鼻子顶了顶司星辰,一马一人早已有了感情。 “司少侠,自长安一别,今日恐又要各奔东西,不知少侠和墨姑娘今后将要作何打算,往哪里去?”一木抱拳问道。 司星辰看了眼墨小霜,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本是来找霜儿的,不想遇到如此多的事,一时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星辰,赵妈跟我说去了长安,如今虎头村惨遭如此大难,我必须找到赵妈告知此事,方才安心”,墨小霜说道。 “韦兄弟,我二人就往长安去吧,今夜若不是韦兄弟的帮助,我二人恐已落贼人之手,正所谓大恩不言谢,咱们后会有期”,司星辰说道。 “司少侠言重了,若不是少侠昔日在潭州舍命相救,邹先生和我恐已在黄泉路上了,二位去长安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切记要去找邹先生,一木还有要事在身,等办完后,便去寻二位”,一木说道。 “不好,小星还在城里”,三人正要作别,墨小霜突然想到,小星还在东曲楼。 第82章 毒计 小星自晚上被送到东曲楼,几个不良人给了他好吃的,又安排他一家屋子睡下,屋里装饰华丽,床上铺着白白的蚕丝被,侍女给小星打来了干净的热水,洗了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小星长这么大第一次住进这么华丽的地方。 小星在东曲楼睡的太沉了,他太累了,以至于外面发生什么事,他都不知道。这个孩子一晚上经历了太多,阿爹死了,一个村子都死光了,逃命逃了一整天,与霜儿姐姐跟着这些不良人到了此处,这些不良人给他好吃的、好穿的,小星心里感激的很,侍女哄一哄,在不良人的吩咐下睡前又给了小星一杯水,水里放的药足够小星睡到明天中午了,小星乖乖的喝了水,没多久便睡去了,阿爹的死一直萦绕在小星的梦里,一大滩眼泪沾湿了大块枕头。 东曲楼里彻夜通明,尉迟巷阳以及部分不良人兄弟双眼被刺瞎,现场乱糟糟的,几个人都是惨不忍睹,双眼血痂如同黑洞一般,恐怖如斯,让人无法直视。待双眼敷好药,听得不良人回报,说是刺客司星辰进了西月楼,官兵围住西月楼,被李道宗挡了回来。 尉迟巷阳大发雷霆。 大喊道:“张小虎,给我去西月楼,不管什么人,就是天王老子挡着,今天也要搜查遍西月楼,就算是只蚂蚁进去也得找出来。” “是”,张小虎浑身一哆嗦。 双目淌血的尉迟巷阳发起怒来如同恶鬼一般,让人看了寒颤。 今晚的宴席,张小虎没有参与,回到东曲楼后,便回了房间自去睡觉去了,张小虎心里明白,巷阳平日的场子玩的都是什么场面?自己本是个死囚,能得尉迟巷阳的赏识,把自己从死牢提了出来,活了命,已是天大的恩,人更要知恩图报,尉迟巷阳虽然风流,但只要是为朝廷做事,即便是过火一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信不少人都与张小虎一样的想法,为朝廷做事,该做的做,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看的别看。 其他不良人都知道张小虎像个石头一样,个性如此,张小虎不参加宴席,也就见怪不怪了。张小虎胆识过人,办事得力,虽不合群,却深得尉迟巷阳的赏识。 果然如那李道宗所料,官兵与不良人再次围住了西月楼,西月楼的人早就奉了李道宗的命令,任由这些人搜查了个遍,哪里还有什么刺客的影子。 张小虎再回到东曲楼禀报,尉迟巷阳更是雷霆大怒,一众人等皆是沉默不语,没人知道司星辰去了哪里? “司星辰,我尉迟巷阳若不剐了你的心,剥你的皮,我就不是尉迟巷阳”,尉迟巷阳咆哮道。 台下有一人听得此名字,心头一震。 此人是谁?正是那白龙教的二师兄高凤。 今夜,血气方刚的高凤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满场的肉欲,满眼的胸脯,还有那诱人的胴体,身边歌妓的撩拨,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白龙教的什么清规戒律,早忘到九霄云外了。女人,自己生平还是第一次碰,自缥缈峰上一脚踩在了大师兄何伟青扒在悬崖的手上,高凤已失去了自我,自苏哲死后,再也没有人压着自己念紧箍咒了。那歌姬见高凤年轻,高大又带着几分英姿,心中自是有几分喜欢,再者是尉迟巷阳公子亲自带来的贵客,便愈发妩媚起来,只将那高凤的魂都勾走了七分,二人索性早早去了房间,一番云雨去了。 这高凤与那女子大战了一晚上,应该说是高凤初次碰女人,所以是被这个女人调教了一晚上,干柴烈火,巫山云雨,二人完全沉浸在鱼水之欢,以至于外面尉迟巷阳被刺,库尔班江去追刺客未果,都全然不知,直到院子来了不少官兵,才丢下了女子,起身一探,才发现东曲楼已非来时之东曲楼,现场早已一片狼藉,血溅的到处都是。 会馆内桌椅被掀翻,盘子、酒具、餐具全部被打翻在地,食物洒满一地。七八个不良人以及尉迟巷阳双眼被刺,每人的眼脸上被横横的划了一剑深痕,血红的肉翻在了外面,剑的力道又准又狠又快,没有半丝犹豫,剑锋深过眼膜,黑色的瞳孔被一剑挑破,爆出了眼浆,眼浆夹着血水涌出眼眶,看了着实令人恐怖而发怵。 自掌教苏哲死去后,高凤便成了代掌教,此次来到中原,是应了库尔班江之邀,前来交流教义。一路跟着库尔班江到了狮子寨,又来到了东曲楼。 此时听得“司星辰”三个字,高凤脑瓜子嗡的一声,难道是“九师弟”?司星辰怎么会在这?高中心中突然变得有些恐慌,司星辰必须死,一个亲眼看到我害死大师兄的人不能留在这世上,司星辰这三个字让高凤刚才的温柔乡刹那忘记的干干净净,脑子像泼了一盘清水,清醒了不少。 “蠢材、全是蠢材”,尉迟巷阳更加怒不可遏。 “老大,那女的来的时候还带着个小孩,说是那姑娘的弟弟”,“兄弟们,快去把这小孩带出来剁成碎泥,方解心头之恨”,一个不良人吼道,说话的正是为了蹭这场子带墨小霜进东曲楼的那个不良人。这些个不良人,漂亮的女人见多了,没有一个不臣服在巷阳的权利和金钱下的,本以为墨小霜会和其他女子一样,最多前面假惺惺的推却几番,后面便半推半就从了,最多第二天哭哭啼啼,给多些个钱,就没事人了一样,指不定这女子日后还要感激哥几个让她攀上了高枝,一直以来哥几个都是这么干的,却没想到今天晚上是惹了哪个阎王爷。 几个没瞎眼的不良人去了房间抱出了仍在沉睡的小星,侍女给的水,小星一口没少喝,药劲正是时候,小星睡的死死的。 “兄弟们,把这小子给剁了”,尉迟巷阳也疯狂了,疯子一般的用剑挥砍着,尉迟巷阳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心中只感觉愈发狂躁,不只狂躁,而且恐惧,他现在只想杀人发泄心中的怒火。 此时此刻,他要司星辰立刻站在自己面前,刺瞎他的双眼,让他也尝尝这瞎眼的滋味。 “公子、且慢”,高凤拉住了正要行刑的不良人。 “什么人?”尉迟巷阳已非常狂躁,令人恐惧,没有人敢上前劝什么?劝的不好很有可能自己的人头落地。 这高凤是看着这小孩子可怜,心生怜悯之情?高凤知道自己有把握才敢开口,因为尉迟巷阳现在要的是司星辰。 “巷阳,这位朋友名叫高凤,白龙教的代掌教,年纪轻轻便坐上了代掌教之位,老衲赏识他的才华,结交颇深”,库尔班江生怕这高凤言语不慎,搞得库尔班江也紧张。 尉迟巷阳听出来库尔班江的声音,想起来确实一直有位高大、有几分英姿之人一直跟随左右,只是自己一直没怎么注意此人。 于是稍放低声音说道:“你有什么要说?” “公子,这小子杀不得?”高凤说道。 “为何?” “杀了这小子,恐怕再也抓不到司星辰了?” “此话怎讲?” “这小子自称是那姑娘的弟弟,如今这小子在我们手里,他们必然会想方设法来救”。 “言之有理,你有什么好计策?” “若是将这小子为饵,以绳索悬在城墙之上,现在天色微亮,那司星辰和那女子肯定没有走远,知道消息必定会来营救,我们只需在城楼四周暗处布下弓箭手,便可将两人浑身射满窟窿,一报此仇”,高凤说道。 库尔班江看了眼高凤,心中骂道:“好狠的计策,真毒”。 “好,好计,就这么办”,尉迟巷阳喊道。 汝州的城终于结束了一夜的喧嚣,东方慢慢泛起一点点鱼肚白,天空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拉开了汝州城白日的序幕。 三三两两的百姓赶到了汝州城门,等待着城门的打开。 随着城门的开启,只见城楼一个柱子上用绳子吊着一个小男孩,那小孩低垂着头,眼睛闭着,似乎是睡着了,小孩的下面放了座闸刀,一人举着火把,离绳子只有两个手掌远,那人若是点燃绳子,只需片刻,烧断了绳子,那小孩恐怕就要落入闸刀没了性命,看得让人揪心。 “是小星,他们......,小星他......”,墨小霜的嘴唇在颤抖。 司星辰与韦一木也看到了,心中一怔,这个尉迟巷阳疯了。 “小星是谁?”司星辰并不了解墨小霜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是个孤儿,只有我这一个亲人,星辰,我不能丢下他”,墨小霜凄凄的说道。 “好,霜儿,一定带上他”,司星辰本就是孤儿,听得墨小霜如此说,怎不同病相怜。 “快”,司星辰翻身上了白虎,拉起了墨小霜。 白虎如雷电一样冲向汝州城。 “果然来了,呵呵”,高凤阴冷的笑着。 “给我射,把来人给我射成窟窿”,尉迟巷阳听得有人来报,高喊一声。 飞箭顿时如狂风暴雨般迎面而来,司星辰与墨小霜左闪右突,冲至城墙下,白虎一个急刹车,司星辰借着冲力,一个翻腾在城墙上一点,借力往上一攀。 城楼下百姓看了,纷纷喝彩“好轻功”。 “来的正好”,库尔班江此时正在城墙之上,如今正是在尉迟巷阳面前显功之时。 墨小霜以几近嘶哑的声音喊道:“小星,姐姐来救你了,你快醒过来,小星”,声音令人悲从心起,听者无不动容。 “小虎,还不去给我点火”,尉迟巷阳说道。 “是”,张小虎不得不回是,可心中甚是犹豫,这小孩可是一条人命啊。 枪鸣马啸的声音,还有墨小霜的喊声,也不知是不是药性过了,小星终于睁开了朦胧的眼睛,这一觉,他睡的太沉了。 那张小虎一把抓开点火之人。 “我亲自来”,那点火的士兵自是不敢忤逆张小虎的意思,只好让了开去。 张小虎明白此时只有自己拿了火把方可保此小孩之性命,至于人家怎么做,我管不着,但只要我护住这火把,不让他点了火,便有机会救这小子一命,张小虎常怀慈悲之心,要不怎么与尉迟巷阳等人不为伍呢,但张小虎受尉迟巷阳救出死牢之恩,又不得不报,张小虎心想:“此事,切不可滥杀无辜,这孩子岂能如此丧了命,目前巷阳震怒之下,才如此行事,我且先保住这孩子性命,等日后巷阳怒火消除,再说”。 于是,这张小虎拿着火把,迟迟不肯点火。 小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霜儿姐姐,快救救我”。 墨小霜嘶哑的喊道:“小星,不要怕,霜儿姐姐一定会救你出来”。 要说这司星辰与墨小霜冲了出去,还有一人,韦一木此时在干嘛?他可不方便露面,自己受邹凤炽之托前来办事,与李道宗见面之事恐早已被人知晓,此时如果露面,便是公开与尉迟家做对,连累邹凤炽和李道宗,影响颇大。 但他也没闲着,而是乔装成普通百姓,满脸涂上了泥,组织一帮百姓,在城下大喊:“官家乱杀无辜了,连小孩子都不放了,这小孩子有什么错”。 这些喊声不是没有效果,一时间,城墙上的士兵出手皆有所迟疑。 库尔班江与司星辰交上了手,二人一照面便已知晓。 “是你?”库尔班江阴冷的说道。 库尔班江便是那在白龙教震伤司星辰之人,差点没把司星辰弄死。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库尔班江亦是大惊,追了一夜,没想到竟然是这小子,更没想到得是,这个小子武艺精进如此厉害。 司星辰虽说此时能与库尔班江交上手,但仍不是库尔班江对手。但司星辰此时是不要命的打法,一时间竟然令库尔班江暗暗发怵。 “好小子,不要命了?”库尔班江喊道。 墨小霜此时已乘机翻上了墙,二人联手,吟龙凤舞剑法,威力无比,库尔班江以一敌二,再加上城墙头上地方太窄,难以施展,三人僵持不下。 那射箭的士兵见三人胶着,一时左、一时右,一时也为了难,皆是拉了满弓候着,怕伤着了库尔班江。 哈斯木与古丽见库尔班江以一敌二,怕师父有什么闪失,二人亦加入了群战。 那高凤见状,冲向了张小虎,小虎兄弟,为何还不点火。 张小虎说道:“唉,峰兄弟,这孩子不过是诱饵,做做样子,这两人不是上当来了吗,真要点了火,你看看,这城下的百姓,以后怎么议论咱们尉迟公子,咱怎么也对这百姓有所交代不是。” 高凤一把推开张小虎,抢过火把大喊一声:“妇人之仁,司星辰,你看看这边”。 说罢,这高凤没有片刻犹豫,点起了火,绳子瞬间被点燃。 高凤的目的就是要二人分心,果然奏效,司星辰与墨小霜往这边一看。 杀死大师兄的白龙教二师兄高凤。 司星辰心中一震,这高凤怎么在这,再一看,不好,小星片刻就要命丧黄泉。 司星辰与墨小霜正死战库尔班江师徒三人,奈何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星。 小星大哭:“霜儿姐姐”。 两行热泪从墨小霜的双眸中流出,哽咽的回道:“小星,你是个好孩子,闭上眼睛,姐姐即刻来救你”,墨小霜这么说,不过是想让小星闭上眼睛,免得临死之前受这惊吓之苦。 “好的,霜儿姐姐,我闭上眼睛了,你来了吗”,小星喊道。 城下的百姓听得无不动容。 “放了小孩,放了小孩”的声音此起彼伏。 “造孽啊、造孽啊”的骂声不绝于耳。 正在这万分紧急时刻。 一条蒙面人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了小星。 第83章 暗影 弓箭手此时正拉满弓对着司星辰及墨小霜,不想突然冲出一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只见那黑衣人在城墙脚点数下如箭一般冲向小星,抱住了正在下落的小星,再一个翻身,又箭一般飞出了城外,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在空中留下了一句:“霜儿,切要小心?” 墨小霜心中大喜:“是赵霞?” “星辰,小星已被人救走,我们快走”。 “走”,司星辰说罢一个挑剑、断秋风紧跟一招风狂龙燥,三招连发,直逼的库尔班江师徒三人连忙招架,城墙之上刮起一阵狂风,搏命的司星辰如同发狂的公牛一般。 司星辰一掌狠狠推了一把墨小霜,“霜儿,你先走”。 墨小霜借着司星辰的掌力,一时冲出五六丈远,落在了城墙之外。 司星辰随之翻身一招笔走龙蛇,如泥鳅一样钻了出去。 城墙弓箭手见状,纷纷朝司星辰射箭。 司星辰在空中吹了一声口哨,那白虎如箭一般从城内冲了出来,司星辰飘然落在了马上。 白虎风驰雷电般载着司星辰冲出。 “霜儿,快上马”。 墨小霜抓住司星辰的手翻身上马。 城门之下的百姓见状,皆大声喝彩。 城墙之上的尉迟巷阳虽看不见,但依靠听声,亦感觉形势斗转。 尉迟巷阳怒不可竭:“一群饭桶”,一把抢过一位弓箭手的弓箭,看不见的尉迟巷阳朝着马蹄的声音射去,那箭如长了眼睛一样,射向了墨小霜后背。 说时迟、那时快,撞出来一块石头,箭被石头击落。 不是别人,正是那韦一木暗处掷出,韦一木放眼望去,只见那白虎速度惊人,转眼间,司星辰与墨小霜便消失在城外。 韦一木心中道:“多多保重,江湖再见”,顺手压低了帽檐,混入了百姓之中。 汝州城的天空终于亮透了,最后一丝夜色已被初升的太阳所吞噬。 车水马龙,汝州城热闹繁华依旧。 司星辰与墨小霜寻着那黑衣人的方向追去,果不其然,那黑衣人和小星正在一处等着。 “敢问阁下是谁,承蒙阁下搭救,晚辈感恩至极”。 黑衣人说道:“霜儿,此人莫不是你经常提起的司星辰?” 墨小霜笑道,拉扯了下司星辰:“星辰,快快见过赵妈,这便是婆婆的女儿赵霞”。 黑衣人取下面罩,正是长相与婆婆神似的赵霞。 三人一阵唏嘘。 那小星此时见了墨小霜,又是“哇”的大哭起来,狠狠的抱住了墨小霜,在墨小霜的肩上哭的稀里哗啦。 小星这次是真的吓坏了。 墨小霜将这段时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来,三人都是悲从心起。 原来那赵霞自去了长安执行任务之后,回虎头村刚好已晚,于是在汝州城中住宿了一夜,正准备回虎头村,一大清早刚好看得城墙的墨小霜,又认得小星正是虎头村的,立刻出手相救。 只是赵霞执行什么任务就没对二人说,二人也不好多问。 好在如今几人都安然无恙。 几人再返回狮子寨,空对月也不见踪影,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墨小霜心中对这空对月有万般滋味,自逍遥谷与空对月一别,已是数月,墨小霜没想到这空对月竟然为了自己,找到了虎头村,为了救自己,一路上拼命护住自己。除了婆婆和司星辰,这空对月是世上对自己第三好的人。心想自己有必要回逍遥谷飘剑山庄一趟,向楼外楼和庄主通报一声。 四人又一起回了虎头村,惨不忍睹,和附近的村民一起把星爸和一众村民一一埋葬,小星哭的是天昏地暗,那赵妈看到如此惨烈的场景,扑倒在地,嚎啕大哭:“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 附近的村民告了官,最终却成了悬案, 这是后话。 “赵妈,我们一定要找到凶手,为这些人报仇”,司星辰看着墨小霜,又看看赵妈,再看看小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一定是这帮天煞的回来找我报仇了,是我害了他们啊”,赵妈的哭声惨烈无比。 墨小霜见赵妈哭的伤心,恐哭坏了身子,上前劝道:“赵妈,还是不要伤了身子”。 司星辰拉住霜儿,示意她不要再劝了,若是不痛哭一场,恐怕憋都憋疯了。 小星和赵霞哭的两人不忍直视,两人的眼泪亦是滚滚而下。 “霜儿,我必须再回长安,此次我定要手刃此人”,赵妈说道。 “赵妈,这虎头村是住不得了,我和星辰本打算就是要去长安找你,再说星辰在长安也认识不少朋友,就让我们同你前去,一起找此人报仇”。 “好”,赵妈斩钉截铁的说道。 “此人势力极大,你们可知,江湖中有个组织叫暗影门”,赵妈说道。 “恕在下孤陋寡闻,只听过有一个组织叫“孤魂”的,未曾听说有“暗影”这个组织”,司星辰见识过“孤魂”,知道厉害。 “嗯,暗影门从未在江湖现身,你不知暗影门那是自然”。 “这么说,莫非屠村的是暗影门的人?” “不是,我就是暗影门的人”。 司星辰与墨小霜一惊。 “大业十三年,那唐国公李渊攻入长安,拥立杨侑为帝,年号义宁。义宁二年,为李渊所废,杨侑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一切就是个阴谋,随后便将杨侑幽禁于长安,武德二年,杨侑被害。隋恭帝杨侑遗诏,成立暗影门,专门刺杀当年背叛隋朝之人,诛杀叛国之人。” “原来如此?那你们所要刺杀的人都是当年背叛大隋的人?”司星辰惊道。 “不错,霜儿,屠杀村民的和那尉迟巷阳的人并不是一伙的,是吗”。 “是的,当时我与小星被一公子所救,后我被人打晕,那空公子恐怕也已,接着醒来就……” “此次我们得到消息,那妖妇萧皇后回了长安,暗影门的任务就是行刺妖妇,没想到,计划失败,肖山被擒,必是有人泄露了我的住址,才让虎头村有此大难,屠杀村民之人必是那妖妇所派”,赵霞说道。 “萧皇后?” “没错”。 “所以你们连萧皇后都要行刺?” “萧皇后不能苟活于世”。 “此话怎讲?”司星辰在定襄城还救过萧皇后一命,那陈玉凤当时正要杀了萧皇后,若不是司星辰一剑挡之,这萧皇后恐怕已是命归黄泉。 “萧皇后是隋朝国母,如今为了苟活性命,尽做一些让隋朝丢尽脸面的事情,此人不除,隋朝颜面何在?” “霜儿,你和司少侠既然已是断情谷的人了,何不加入暗影门”,赵霞继续说道。 “赵妈……”,墨小霜不知该怎么回答,又看看司星辰。 “前辈,我们愿意加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司星辰说道。 “有什么条件,但说无妨”。 “我要借暗影门的力量,杀了尉迟巷阳”,司星辰此刻已经有些后悔只是刺瞎尉迟巷阳的眼睛,当在城墙上看到高凤,复仇之火已在心中燃起,不只是那尉迟巷阳,还有高凤居然和那库尔班江还有尉迟巷阳勾结到了一起,司星辰明白,凭着自己孤身一人,恐难与那高凤较量,要想报仇,必须要借助暗影门的力量。 “好,从今天开始,你的仇人便是暗影门的敌人......” 空对月自狮子寨被刺,差点丢了性命,若不是自己异于常人,心脏长在右边,此时哪还有命,多亏了那珞珈和尚一路上背着自己,沿途化缘求药,硬是将自己背到了逍遥谷。 此时的空对月正浑身伤重躺在飘剑山庄,整个山庄都忙的乱了套,公子被刺的消息传遍了山庄,颜重山、白秋月震怒。 究竟是谁刺了空对月?居然敢惹飘剑山庄的人。 千面公子楼外楼在逍遥谷,广散消息,凡是能查到刺杀飘剑山庄空对月的人,便可得千两黄金。 一时间,逍遥谷每天谣言纷飞,江湖中不少的好事之人前来,为的就是来凑凑热闹。 这飘剑山庄,江湖中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公子,你还好吗?”楼外楼扶起了空对月。 “还没死,好着呢”。 “你说你去找墨姑娘,怎么还招惹上了仇人”,楼外楼说道。 “我若是去晚一步,恐怕那墨姑娘已没命了,如今墨姑娘也不知道身处何处,楼外楼,快帮我散消息出去,赶紧帮我找到墨姑娘,她性命有危”,空对月说道。 “公子,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墨姑娘”。 “别管我,我没大碍,休息十天半个月就好”。 “好,会按照公子的吩咐去办的”。 “与你交手的是什么人?用的是什么兵器?”独孤雁试图通过兵器的蛛丝马迹来推测这刺杀之人,也在一旁问道。 “一群黑衣人,都是拿着刀,你们别管了,总之这群人不是一般江湖人士”。 “莫不是传说的“孤魂”,传言最近江湖中有一个组织,由夏朝遗孤“窦封”创办,广招人马,专门暗杀,手段残忍,无恶不作”,独孤雁说道。 “先别管是谁,楼外楼你先去给我打听墨姑娘的下落”。 “对月,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好好养身体,还想着墨姑娘”,颜重山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 “你来干什么”,空对月听到这声音就讨厌。 “我是来助你疗伤的,以我的内力,必能让你快速痊愈,来,你好好躺下,我来帮你”,颜重山说道。 “走开,我看你是盼着我早点死了才好”,空对月对这个颜重山是没一点好脸色,就觉得这个颜重山烦透了。 “对月,怎么可以这么跟颜叔说话”,白秋月不知什么时候也进来了。 “母亲,你叫他走,我不想见到他”,空对月说道。 “对月,颜叔是我叫来帮你疗伤的,难得颜叔这么有心,你怎么就不知颜叔的一片好心呢”。 “我不管,若是让他帮我疗伤,还不如让我死了好了”,说罢,空对月盖上被子,蒙上头。 众人见状,也只能一一退却。 颜重山与白秋月在厅堂坐着,二人皆是愁容挂在脸上。 “这孩子”,白秋月责备的说道。 “秋月,没事,这孩子一直容不下我,说一些难听的话刺激我,我从来都没往心里去”,颜重山说道。 “这么多年真是难为你了,重山,这孩子性格像他父亲,像石头一样硬”。 颜重山笑笑,不置可否。 “重山,这次对月被刺,已在逍遥谷掀起轩然大波,这刺杀之人是何人所为”。 “现在还不清楚,依照对月所讲,此次刺杀不是针对他的,他是误打误撞被卷入其中,最近,江湖中人人都在传一个组织“孤魂”,这个组织是由夏朝遗孤窦封所创,这个窦封武功天下能超过他的人没有几个,专门搞暗杀,手段残忍,这次的事情,非常像他们的做事手法”。 “孤魂,什么组织,这么无法无天”。 “若真是孤魂,我颜重山定要那窦封拿命来偿”。 “重山,若真是孤魂,对我们飘剑山庄来说可是大敌当前”。 “嗯,这段时日,我们必须要加强防备”。 一时间,整个逍遥谷都外松内紧,飘剑山庄更是戒备森严,人人如临大敌。 千面公子更是没闲着,整个逍遥谷的消息都会由他来处理分发,除了放话要找出刺杀空公子之人,还有就是寻找一位身背古剑的容貌美丽的女子。 逍遥谷中的江湖中人更是人人谈“孤魂”色变,空对月究竟是不是“孤魂”所刺?至今没有一个结论。 只有千面公子楼外楼明白,作为一个消息猎取的高手,谣言传的越广,越是有问题, “狮子寨、璞隐神剑、空公子被孤魂所刺”的消息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在逍遥谷传的是沸沸扬扬。 空对月的伤势好了不少,可墨姑娘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日思夜想中,也许是想什么来什么吧。 楼外楼派人传来了消息,墨姑娘自己来了,不仅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位男子。 空对月有些高兴,又有些失望。 墨小霜领着司星辰到了飘剑山庄,为的就是来向飘剑山庄报个信,得知空对月已安然无恙,心中顿时放下了包袱。 “墨姑娘”,空对月看了看墨小霜,欲言又止,眼神不时飘向墨小霜身边的司星辰,空对月在猜测这位男子与墨小霜的关系。 “空公子”,这位是我师弟司星辰。 “在下司星辰,见过空公子”,司星辰第一面便对空对月颇有好感,因为是他救了自己的霜儿。 空对月忙着招呼两人,但心中小心思不断,这司星辰与空对月虽说是师姐弟,但两人的举止非常亲昵,心中醋意大发,于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索性回到自己房间继续睡觉去了。 厅中只剩下颜重山、白秋月、司星辰、墨小霜。 空对月的心思怎能瞒的过白秋月,白秋月与颜重山相视一笑,知是空对月心中的醋坛子打翻了。 颜重山问道:“墨姑娘,此事,我们飘剑山庄不会善罢甘休,是谁刺伤了空公子,我们正在调查,一旦查出来,我颜重山一定会手刃此人。” 墨小霜知道此事因自己而起,此番前来,自己是前来探望空公子,也是为了来道声谢,但看起来空对月也无大碍了,而且空公子今天好像有些不高兴,自己和司星辰也就不宜久坐。 于是说道:“颜叔,得知空公子无性命之忧,我便放心了,我和星辰就先行告辞了。” 说罢,司星辰与墨小霜就要拜别颜重山和白秋月。 却听得飘剑山庄门外有喧哗之声。 有人在外大声拍打大门并且高喊:“白秋月,你给我出来”。 听到门卫来报,白秋月对墨小霜和司星辰说道:“让两位见笑了,我去去就来”。 司星辰说道:“庄主有事,我们也就不久留了,我们这就告辞”。 白秋月本想留着两人在山庄做客,没想到那空对月竟然丢了朋友不顾,自行溜了。场面着实有些尴尬,无奈说道:“那也只好如此了,两位少侠日后如有什么需要,尽管来飘剑山庄,待我亲自送送两位,也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在飘剑山庄闹事”。 四人走至山庄门口,只见一人正与门卫厮打在一起。 颜重山怒喝道:“什么人,敢在飘剑山庄撒野”。 “嗨,我说你个颜重山,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的,老子你都不认识了吗?”那人转过头来,四人方才看的清楚。 司星辰看的清楚,此人不是那不二和尚吗,他怎么在这? “白秋月,看你养的这群好狗,该好好管了”。 “你骂谁是狗?”那门卫听的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二人又撕了起来。 “住手”,白秋月说道。 听得白秋月的命令,那护卫自然是忍让起来。 不二和尚推开门卫说道,“你算什么东西”。 白秋月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这臭脾气还是一点没变”。 “我这脾气怎么了,不也活的好好地,我来看我儿子,快都给我让开。” “你儿子好着呢,用不着你来操心”,白秋月说道。 颜重山也跟着说道:“不二,这么多年没见,真是稀客阿”。 “多年没见,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不二说道。 “重山,让她进去吧”,白秋月不想惹出事端,也不想看到这两人在这里争吵,败坏飘剑山庄的名声。 “请”,颜重山重重的说了个“请”字,脸黑的令人发麻。 “小霜,带他进去”,白秋月吩咐道。 不二和尚随着小霜大摇大摆走了进去,与司星辰擦肩而过。 这人好面熟,再一看,想起来了,居然是当初用藤条抽打自己的司星辰。 “小子,你怎么在这?”不二和尚问道。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司星辰此时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大男孩了,已然成熟的小伙子了,当初在四海帮合着黄石、段二虎把不二和尚给揍了,又用藤条抽了一顿,现在想想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臭和尚,你又怎么在这?” 第84章 逍遥坊 那不二和尚狠狠地瞪了司星辰一眼,心想,此时若是与这小子在这瞎吵吵,恐怕自己被这小子用藤条鞭打的丑事就要宣扬出去,无论如何也不能丢这个人,尤其是在颜重山和白秋月面前,于是说道:“小子,今天老子没心情和你玩,改天咱们两好好练练”,说罢扬长往飘剑山庄里面而去了。 众人也是好奇,没想到司星辰与空不二居然认识。 司星辰心想,以自己现在的武艺,恐怕五个不二和尚也不是自己的对手,此前是自己不对,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也就不做声了。 二人告别颜重山与白秋月,下山而去了。 那不二和尚跟着小霜进了飘剑山庄空对月的房间。 一进房间,空不二看到空对月已然无大碍,心中大石头落了地。 “儿子,爹爹来看你了”,空不二急切的看着空对月。 “哦”,空对月有些冷淡。 “儿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让人家给刺伤了,我就说这颜重山整天不知道在外面搞什么,竟招惹一些仇家”。 “跟他没关系”。 “你怎么知道跟他没关系,我说肯定就是和他有关系”,不二说道。 “不二,你来做什么,这么多年没见人,今天来就是为了来说颜重山的坏话的吗”,空对月直呼其名。 “儿子,你还生爹的气吗?爹这么多年没来,还不是因为你母亲白秋月吗?” “是吗,现在我没事了,你可以安心回去了”,空对月冷冷说道。 “这孩子”,不二和尚责备道。 “你现在想起来我是你孩子了?这么多年你都干什么去了?我不需要你来假惺惺的关心”,空对月显然对不二和尚很生气。 “对月,你姓空,爹也姓空,爹叫空不二,你叫空对月,这是改变不了的,你是我们空家人,你不要受那颜重山的影响,听他天天讲我的坏话,这家伙坏的很。” “不二,颜重山怎么样,不需要你和我讲,我是姓空,但是我没你这个爹,你没有尽到一个做爹的责任,所以你没资格来教训我”。 “这孩子,你怎么这么说呢,爹有些时候也是迫不得已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灵芝,继续说道:“对月,这可是爹托朋友千辛万苦才弄来的千年灵芝,对你的伤有非常好的作用”。 “拿走,我不需要,你说你迫不得已,我倒是想听听你是怎么迫不得已的。” “这……,对月,这都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了”,不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哦,那就是没有迫不得已了,你走吧,我没事,你别在这里待久了,待久了,颜重山和母亲会不高兴的”,空对月态度依旧是很冷淡。 “对月,你好好保重自己,爹这就走,你切莫再外出惹事了”,这空不二对空对月也是一番用心良苦,不得不让人心生同情之心。 “来人,带他走吧,我要休息了”,空对月对外面的丫鬟吩咐道。 空不二随着丫鬟走出飘剑山庄,不尽老泪纵横,这么多年了,自己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儿子也不认我,突然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不二和尚是跟随宇文成都的一名小头目,与四海帮有旧,后因与帮主陈玉凤政见不合,被逐出四海帮,如今大隋已去,复国无望,可谓国破家亡,妻离子散。 出了飘剑山庄,不二和尚恍恍惚惚的来到逍遥谷,想想自己活的了无生趣,便琢磨着不如就此在逍遥谷了结了自己,不为别的。死在这,就为了给那白秋月和颜重山添点堵,转念一想,不行,自己还没查出这刺杀空对月的人,不能就此死了,不如打探打探消息,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刺伤我空不二的儿子。 来到了逍遥赌坊,这逍遥赌坊人多嘴杂,指不定能听到啥消息。 逍遥赌坊里面人声鼎沸,江湖中人最喜欢的地方,没有之一。有临死之前来图个乐子的,最怕人死了,钱没花了,于是不少人来此都是趁着死之前把钱给花了。有活的不够痛快的,到这找个痛快。有活的憋屈的,到这来找尊严的。有赌徒为了赌而赌,以此为生的。 总之,来这赌坊的人,大概可以归纳为几种人,找死的、找乐子的、找生活的。 这不二和尚算哪种?有点像找死的,可又差着点,所以大概算找死不干脆的。 这空不二一坐下,点了一坛子酒,索性喝个痛快,正喝的醉醺醺的时候,就听得旁边有个人在叽叽喳喳对着一人口飞横沫的说着。 空不二听得清楚,那家伙讲的正是狮子寨窦封武功如何了得,“孤魂”组织如何如何等等。 空不二满口酒气凑了上去,“我说这位大兄弟,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这位老哥,当时我可是在现场,要不是跑得快,小弟这条命恐怕就丢在那了”。 “你在现场?” “对啊,现场不少人呢?我跟你说说,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去了不少,有这个塞外刀客陆天狐,江左梅氏大掌柜梅锦荣、江右徐氏大掌柜徐江河、背刀客范一臣、草上飞牛千千、羊须公段智杰、山西断剑客韦得荣、彭蠡短刀小苏、庐陵一剑李宵,笑面虎雷真、北腿王方之焕……”,那人掰起手指头一个个点江湖中那些有名望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去了这么多有江湖名人。” “你还不知道阿,璞隐神剑重现江湖,恐怕江湖又有大事发生了”,那人见空不二听得起劲,于是又将狮子寨里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璞隐神剑,好家伙,这剑怎么又出来了,兄弟,你是怎么在现场的?”空不二亦听过传闻。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什么人?” “江湖中人”。 “那不是废话吗?” “江右的?”空不二说道。 “还算你有点脑子”,那人伸出手掌,继续说道:“江湖规矩,老哥你听了这么多,怎么着也得给个赏钱,让我做个本钱赌上一局”。 “行,你接着讲,不差钱”,空不二一边说一边放了两个铜板给这个人。 那另外一人见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自觉很是无聊,自行去了。 “我那徐大掌柜的不幸遇害后,咱们江右盟群龙无首,大家已是乱作一团,那大弟子徐斌年纪尚轻,怎撑得起这江右商帮这么大的盘子。” “说的也是”,空不二寻思着,这江右盟怎么说也是江湖鼎鼎有名,没想到经此一役,竟落得如此,这江左江右盟当年倒是和自己颇有渊源,想那隋炀帝之时,江左江右商帮迅速崛起,也算是靠着隋朝才得以发家的。 隋炀帝尚在时,三下扬州,每次劳都兴师动众,皆是这江左江右的人全力操办帮衬,这江左江右商帮也因势而起。想当年,隋炀帝最后一次下扬州之时,自己跟随宇文成都,有幸也上得龙舟,在龙舟之上与白秋月相识的场景依旧是历历在目,那是何等荣耀之时。 “哎”,空不二不尽发出一声感叹。 “兄弟,如今咱们江右徐掌柜的惨遭杀害,生意都没得做了,咱就靠出来赌上几把,说不定还能博几个月的饭钱不是”。 “我问你,你在狮子寨可曾见到一位白衣公子?年纪大约二十多岁”,空不二把空对月的样貌描述了一番问道。 “容我细细想想,好似见过,又好似没见过。” “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空不二追问道。 江右商帮的那人抖了抖手上的铜钱,撇了撇嘴。 空不二又放了两颗铜钱。 “说,到底是见着了没有?” “还真是见过,我记得有一个奇怪的白衣男子出现过,至于后来去了哪里,就真不知道了”。 “说了跟没说似的”,空不二作势就要抢回那两枚铜钱。 “这给出的钱还能要回去不成?”那人一个激灵躲闪,溜远了。 “岂有此理”,空不二疾步追了上去。 这一追,空不二与一个灰袍人撞了个满杯。 “你这臭和尚,不长眼睛吗?”撞的人年龄看起来不到二十岁。 “小子,你爸妈没好好教你说话?”空不二见这小子出言不逊,气不打一处来。 那江右的人趁此机会,早已闪了,不知躲哪赌去了。 要说与空不二这一撞的小子是谁?正是当今武林中声名鹊起的彭蠡短刀小苏,身后还跟着一汉子。 “和尚,你在庙里好好念经,跑这来作甚”。 “哎,我说你小子,这地方,你来得,我来不得吗?”空不二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这几年竟招惹上这些江湖后辈了,想当年,我空不二也算得上一号人物,现如今不是遇到那司星辰用藤条抽自己,就是又遇到这没大没小的后辈,这江湖如今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彭蠡短刀小苏故意侧了下身子,亮了亮挂在腰间的梅花刺,“我说臭和尚,你撞我一下,连句道歉都没有吗?” 这不秀还好,这是对空不二秀起了肌肉,“道歉,嘿嘿,小子,明明是你撞了我,反倒要我道歉,这是什么道理。” “这无礼的和尚”,小苏见此人甚是不讲道理,便想教训教训此人。 “想要道歉,得看你有什么本事”,空不二本就心情不好,此刻又遇到这般不敬的后辈,气不打一处来,借着酒劲,一拳便对准了小苏的胸口奔来。 小苏可不是武艺范范之辈,一个转身避开,掏出梅花刺,眼角泛起杀气。 “去,去,去,逍遥赌坊岂容你们在此争斗”,一人跑了过来高声喊道,是这逍遥赌坊看场的人。 苏桐见那空不二似乎是借酒闹事,也罢,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大动干戈,实在是有失身份,二人也就各自罢了手。 彭蠡短刀小苏狠狠瞪了眼空不二。 空不二也狠狠的瞪了眼小苏。 那小苏到了逍遥赌坊也不去找个赌桌,而是东一桌、西一桌的看,似乎在四处寻找着什么,而跟着小苏的那位汉子则是站在了赌坊出口。 空不二看在眼里,再一看刚才那江右的,好似只要小苏到了哪,他就溜到另外一桌。 空不二虽醉,但脑子还不糊涂,似乎是明白了,这江右的刚才猫的贼快,敢情不是在躲着我,而是躲着那梅花刺小子。 空不二偷偷跟了上去,趁着那江右的不注意,一把抓住了江右的,喝酒之后的空不二,嗓门着实是大,“嘿嘿,你这家伙,看你往哪溜,该说的还没说完呢?” “嘘,和尚,切莫声张、切莫声张阿”,那江右的脸色煞变。 “小子,你在这鬼鬼祟祟的究竟是干什么?” “和尚,你莫大声”,那江右的连忙示意空不二。 “要我不大声可以,给我老实说,那个奇怪的白衣男子后来怎么了?” 两人这拉拉扯扯的,眼尖的小苏已注意到了,定睛一看,随即一声大喊:“曹光,拿命来”。 彭蠡短刀小苏这一声喊在逍遥赌坊炸开了锅。 人人皆放下了筹码,齐刷刷的眼光看向这里。 那被叫做曹光的一把甩开了空不二,一个翻腾往逍遥赌坊的门外夺命而逃。 这曹光是什么人?原是应该跟着江右盟一起去狮子寨的,奈何这小子净干坏事,被江右盟除名了,除名后,这曹光便日日来到这逍遥谷逍遥,关于狮子寨的传闻,也都是道听途说的,这可是当今逍遥谷最热门的消息,这小子整天就是与这些江湖中人互通消息,现学现卖,好混几个赌钱。 曹光这夺命而逃确实是夺命而逃,奈何却被门口那大汉如老鹰抓小鸡般给抓了回来。 大汉拎着那曹光的领子,怒道:“我家小爷正找你,把事情说个明白再走不迟”。 彭蠡短刀小苏一个快步上了前,“曹光,你做的好事?” 那曹光见状,两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我有眼不识泰山,误冲撞了少侠,还请少侠饶命”。 正所谓杀人偿命,这是千古不更的道理,苏桐不想和这个曹光过多的废话,若不是姑父命丧此人之手,以自己现在的名气,杀这样一个藉藉无名之辈,实在是有失身份。 空不二不知内情,见那苏桐如此,一把推开那大汉,拽过曹光一把拉到自己身后,护住那江右的。 “小子,光天化日之下,莫不是要杀人?” 第85章 江湖恩怨 “你这和尚,不要给我多管闲事,今日我必取此人性命,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嘿嘿,小子,自打你进这屋,我看你就目无尊长,面露凶光,一看就不是好人”,空不二说道。 “我不是好人?呵呵,你若是再护着这扒皮光,休怪小爷我连你一起杀了”,苏桐冷笑道。 “是吗,那不如咱们好好练练”,空不二对这些武林后辈甚是恼怒,心中着实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些后辈。 “那就休怪小爷我无礼了”,苏桐一个横扎,然后一个双出龙,梅花双刺名不虚传,一道紫光在空不二眼前一晃,耀的空不二有点睁不开眼。 空不二本就酒醉,一个踉跄,来不及反应,已是站立不稳,心中暗道,这小子年纪轻轻,怎地这么厉害的武功。 那逍遥赌坊看场子的见这边又起了动静,跑过来制止。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飘剑山庄的地盘,你们两人不想活了吗?” 这空不二一听飘剑山庄,气不打一处来,飘剑山庄,呵呵。 掀起一张赌桌往那看场子的人砸了去。 一时间,逍遥赌坊乱了套。 众人惊叫的跑了开。 空不二今天的心情的确是很糟糕,谁招惹他,恐怕今天都要与人干一仗才肯罢休。 那看场子的人不过是狐假虎威,看到这样的情形,也只能是暂时当起了缩头乌龟,自己收拾不了这个臭和尚,我去请人来收拾还不成。 桌子掀完,空不二狠狠的瞪着那苏桐。 苏桐不知道自己今天招惹的这个臭和尚脾气这么暴躁,但眼前这个臭和尚又护着那江右,要杀了那江右必须得过了这臭和尚。 彭蠡短刀小苏从来没有怕过谁,神剑尚且敢抢,怎么会怕一个臭和尚。 眼见逍遥赌坊的人一个个四散而逃,江右的曹光死死地躲在那臭和尚的后面,曹光明白,此时此刻只有这个二愣子和尚能救自己。 “再不让开,休要怪我”,苏桐再一次警告那空不二。 空不二今天本就不打算活了,见不得这年轻的后辈藐视自己,尤其是像自己儿子空对月一般年纪的苏桐。 一想到空对月,空不二脑海便一片空白,“就让爹好好教教你”,也不知这句话是对谁说,空不二随口这似是而非的一句,让人听的稀里糊涂的。 “臭和尚,竟开始骂起人了”。 苏桐再次亮出梅花刺,作势就要往空不二身上招呼。 从逍遥赌坊外走进一位身背古剑的男子。 “这位兄弟,此人是我朋友,能否看在在下的面子,两位就此罢手”,来人正是司星辰。 司星辰与墨小霜从飘剑山庄下来后,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去了楼外楼。 那千面公子楼外楼与墨姑娘,自是有一份交情,指不定这墨姑娘以后是自己的老板娘呢,千面公子楼外楼自是热情招待。 这热情归热情招待,可冷落了这司星辰,楼外楼的热情可全是卖空对月的面子,这司星辰再傻,也看出来自己在这不受待见,便自行出了楼外楼闲逛一番。 墨小霜一时间也解释不清,也不好解释,毕竟自己与星辰是什么关系也没明白,相互喜欢,却又似隔着一层纱,也只好任由他去了。 司星辰这一逛不要紧,恰巧就撞上了空不二,见这空不二有难,心想自己以前用藤条打过空不二,这番救他,也算是对他有恩了,消弭空不二对自己的憎恨才好。 苏桐确实不想招惹这空不二,再说自己与这人并无冤无仇,见来了一人,索性想给个台阶,卖个面子,说道:“兄台,只要这臭和尚把身后扒皮光交出来,自是没事”。 那空不二驴子一样的犟脾气:“嘿,今天这人我保定了,想要我交出此人,除非杀了我”。 又对司星辰说道:“小子,这里没你什么事,闪一边去”。 “前辈,以前是我不对,今天特地向你道个歉,二位不妨就此握手言和,咱们一起去楼外楼喝一杯”,司星辰一改之前的称呼,尊尊敬敬地喊了声前辈。自去过军营之后,这军营之中最讲究这个喝酒,没有什么仇什么怨是一顿酒搞不定的,如果不行,那就两顿。 苏桐这台阶是下来了,奈何这空不二还是驴一般犟。 司星辰这一声前辈叫的,着实让空不二气消了不少,但这脸面不能就这么丢了,“小子,今天你撞了我,这事怎能就这么算了”。 苏桐正要答话,门外进来一人高声说道。 “想不到司少侠跑到这消遣来了,怎么要喝酒也不招呼我一声,我楼外楼可藏着上等的女儿红”,千面公子楼外楼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逍遥赌坊看场子的那人。 “楼公子,来的正好,我正想邀前辈和这位兄弟一同去喝上一顿,奈何前辈和这位兄弟似乎有什么恩怨”,司星辰说道。 “可惜,可惜,又白费一天的营收”,看着一片狼藉的赌坊和被掀翻的桌椅,楼外楼连连说可惜,“有什么事,不妨去楼外楼一坐,本公子上等的女儿红不就是等着孝敬您老的吗,咱们几个慢慢聊,请”,楼外楼一边说一边看着醉醺醺的空不二,这位爷楼外楼可是认识,这可是空对月如假包换的爹,怎么着,自己还能拿他怎地。 空不二去完飘剑山庄后又去了逍遥赌坊,楼外楼自是知道,楼外楼对空不二是客气极了。那看场子的人这才看出来,看样子这臭和尚还招惹不起,瞬间也开始对空不二恭敬起来。 空不二听得楼外楼如此说,突然有一种很爽的感觉,被人藐视的滋味在楼外楼这里顿时烟消云散,千面公子在我面前毕恭毕敬,这着实让空不二心上舒坦了不少,千面公子是谁,江湖谁人不知?另外这嘴确实是有些馋了,上等的女儿红那可是好久没喝上一口了。心情顺了,嘴皮子自然是软了下来。 于是说道:“咱先去喝酒也罢”。 “且慢,和尚,喝酒归喝酒,这扒皮光,你无论如何都要交给我”,苏桐说道。 那江右的见苏桐仍然不肯放过自己,又拽了拽空不二。 空不二醉醺醺的,这时候倒有一丝清醒了,心中想到:“我跟这个人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护着这个人,倒真是醉了”。 千面公子高声笑道:“这事好办,听这位兄弟所言,是要杀了此人报仇,这样,这人就交给在下,我们一起边喝酒边听兄弟讲故事,若是此人该杀,咱几个绝不再拦你,若是不该杀,便将此人放出逍遥谷,今后之事,你们自行了结。否则,我楼外楼绝不会袖手旁观”,楼外楼这一招恩威并施倒也有效。 楼外楼的名号,苏桐听过,倘若强行抢人,得罪逍遥谷的人着实不好,再说杀人偿命,自己只需将事情说清楚,必然能杀了那扒皮光,于是也应承道:“好,就依楼兄的”。 这就是逍遥谷,在这里,只有江湖,用江湖的方式去解决江湖的恩怨,没有人管,也没有人理会,飘剑山庄人人敬仰,如神一般的存在。 在楼外楼眼里,人只分为几种,只有该杀和不该杀的,能杀的和不能杀的,多少江湖人士在这里了结了恩怨,又有多少人在这里买了别人的命,楼外楼见得多了,若不是受白秋月所托,好好看着这空不二,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无需自己出马。 按照楼公子的吩咐,那看场子的人将那江右的五花大绑送去了楼外楼。 楼外楼里的楼公子满脸堆笑,上等的女儿红正摆在那桌子上,一改平时小气巴拉的楼外楼公子,满桌子都是楼外楼上等的好菜,这可是给足了空不二的面子。 江右的曹光被绑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好酒,来再给我满上”,许是好久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空不二尝了一口,果真是酒香扑鼻,连声赞叹。 “小子,你倒是说说故事,让咱们也喝的尽兴点”,空不二夹着一片肥嫩的鱼唇送进了嘴里。 “各位,在下苏桐,承蒙江湖中人看得起送了个名号彭蠡短刀小苏,让各位见笑了,你们可知,这曹光同样有个绰号人称扒皮光,这绰号可是江右的百姓送的,我姑父范正便是被此人所害,陈亮,你倒是说说这各种原委”。 “原来是彭蠡短刀小苏,久仰久仰”,楼外楼自是知道江湖中声名鹊起的彭蠡梅花双刺。 那苏桐带来的汉子名叫陈亮,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这曹光是怎么得罪了这声名鹊起的彭蠡短刀小苏的,要说这曹光不是净干些坏事被江右除名吗,这小子之前仗着自己是江右帮的,在长江中上游那是嚣张跋扈。 在长江中段,有一处水域,地理位置比较特殊,这个地方是长江与鄱阳湖交汇处,渔船多如牛毛,背靠长江鄱阳湖为生的那是数不胜数。只需站在那鄱阳湖边上,每日清晨便可领略那鄱阳湖千帆竞渡驰浩瀚,万里湖疆是渔场的震撼场面。 在这长江做生意的,都有自己的既有规则,唯独这曹光不按规则行事,仗着江右势大,专门欺负这无帮无派的散船。这曹光的名号早已传遍长江上下游,不是什么好名号,人送“扒皮光”,但凡进入江右系管辖的商船和渔船,按照规定要交一定的钱财外,大家慑于江右的势力,一直都是按照这个规矩来办,毕竟江右盟在长江一带把长江的船运生意是越搞越红火,不少的人获益。但自从来了这扒皮光,遇到他,恐怕还得备一份大礼,少则是这些船主的半年营生,多则是这些船主的身家性命。 彭蠡短刀小苏,姓苏名桐,从小便是在那彭蠡长大,彭蠡之口指的便是这长江与鄱阳湖交界处,苏桐自幼跟随名师习武,一双梅花双刺练得是炉火纯青。 苏家人皆是在这鄱阳湖打渔为生,自这扒皮光来了之后,苏家人便没有过上好日子,这扒皮光脑门一热,居然安排人在鄱阳湖与长江交界处设置一百里大网,从此以后这长江的鱼想进入鄱阳湖可就难了,苏家人打渔的收成每况愈下,日渐艰难。 苏桐从小喜欢这刀枪棍棒,对打渔的日子不感冒,待学成之后,便一心想要闯荡江湖,一直漂泊在外,家中之事理会甚少,因此这些事也少有参与。 那苏家人在鄱阳湖世世代代打渔为生,从不与人结仇结怨,只要是能有条活路就不会出来惹是生非,便打碎牙齿自己吞。扒皮光设网之事,也只能忍忍。但不想这长江今年不知怎么回事,连续数月未曾降雨。 每年这鄱阳湖之水都是由长江流进而得以补充水源,今年干旱,导致鄱阳湖的水反而往长江外流,因此这鄱阳湖是彻底干涸了大半,尤其是彭蠡之口,干了快见底,更是无渔可打。 苏桐的姑父范正为了谋生,只能偷偷出得长江去捕鱼,按说这长江本与鄱阳湖就是连着的,如此干旱,一般人都想着是如何共同抗旱,抵御旱灾,对于这种特殊时期,能通融也就通融些,唯独这扒皮光,硬说是范正抢了江右的生意,不依不饶,硬是将那范正抓了起来打了个半死。 姑父范正一气之下,怎忍得了如此大辱,等伤势稍好点,便开着自己的渔船撞向了江右的大船,范正渔船撞得面目全非,也将江右的大船撞了个大窟窿。那范正自然是被扒皮光的人给抓了,死活逼着苏家要赔撞船的钱三千贯,苏家哪有这么多钱,只能一再向扒皮光求情,不想这扒皮光不依不饶,放出狠话来,如三日不见这三千贯,便将范正沉入长江喂鱼。 苏家人无法,只能到处求人,能求的上的都求,也派人去找了苏桐。 这扒皮光迟迟不见苏家人的银子,决定要杀了范正立威。 扒皮光早就想着自己不在这长江上整死几个刁民,这些个散船便不会真正臣服于我。 这天杀的扒皮光竟然真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将范正沉入长江喂鱼了。 此事立刻在整个鄱阳湖闹得沸沸扬扬,江右大掌柜徐江河知道后,第一时间将这扒皮光除了名,而且通告整个江右帮众,曹光胡作非为,逐出江右盟。 苏桐自得知消息时,姑父范正已命丧黄泉了,四方打听,终于打听到了消息,那曹光自被逐出江右后 ,日日躲在这逍遥赌坊赌钱,于是便与人前来寻找,如今这大汉一见,确认此人就是曹光,怎不怒火中烧。 那大汉陈亮越说越是情绪激动,上前一把掐住曹光的脖子。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曹光自知自己是难逃一死,索性两眼一闭,听天由命。 苏桐说道:“楼公子,你说这人该不该死?” “确实该死”,楼外楼帅气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手指在拨弄着什么。 那曹光一声惨叫,那大汉子陈亮再一摸曹光的鼻子,已是没了气息。 好快的手法,没人看清楚楼外楼是怎么杀死的曹光。 “来,来,我们接着喝酒”,楼外楼继续说道,脸上又恢复了淡淡的笑容。 再看空不二已是醉瘫在桌子上,嘴里不停的说着:“满上,给我满上”。 …… 第86章 英雄帖 高凤,这几日是开心坏了,自与库尔班江结成一伙后,自己出了缥缈峰,不仅认识尉迟巷阳这样的显贵,还第一次尝试了女人是什么滋味,可恨的是这开心被那司星辰给搅了。 司星辰居然还没死,而且好像武功已今非昔比,居然与那断情谷的妖女联手能与那库尔班江战成平手,一想到这,高凤又有些不开心了。 城墙之上,自己给尉迟巷阳出的计策仍然弄不死他,不禁大失所望,心中有些惶恐,他可是亲眼看到自己杀害大师兄的目击证人,此人不死,自己寝食难安。 “高凤,你出的毒计,遭天下人耻笑,人也没有抓着,巷阳公子的脸都丢完了”,那库尔班江看见高凤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 “我出的计策不也是为了咱们的大计,如今白龙教与你火袄可是一个鼻孔出气,可笑的是,你堂堂一个国师库尔班江居然连白龙教入教不久的一个小小的弟子都拿不下”。 “高代掌教,那小子如今武艺今非昔比,假以时日,恐怕此人武功要在我之上”。 听得库尔班江叫自己高代掌教的,高凤嘴角划过一丝诡笑,“这小子不知从哪学的一身内功,武艺竟然精进这么迅猛,如今又让司星辰逃脱,他已知我和你结盟,恐怕不日就要针对你我采取行动”,高凤依旧是有一点担心。 “司星辰孤身一人,他若想针对你我,难以成事,我等只需小心提防便是,他若不来还好,如若再来,我定然要他有去无回,巷阳公子已经放话,一个月之内要看到司星辰的人头。”。 “司星辰如今不知去向,来无影,去无踪,去哪里找他?我等还是要好好想想如何引得司星辰前来,才好将此人铲除而后快,”高凤说道。 “我倒是有一主意,如今苏哲已死,掌教之位一直空缺,我助你坐上掌教之位,广发英雄帖,邀武林人士前来祝贺,这小子听到消息必然会前来,到那时,我们布下天罗地网,何愁抓不到此人”。 “好计策,想那小子孤身一人,如若孤身前来,谅他武功再高,也难敌众手”。 两人就此议定,依计行事。 逍遥谷这段时间是格外的热闹,自从这狮子寨“璞隐神剑”重现江湖后,江湖中人,人人都在议论, 那窦封拿了“璞隐神剑”究竟是要干什么?或者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好似人人被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的议论着,似乎要发生天塌下来的大事,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因为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但人们总希望看到事情发生,而不是什么都不发生。如果什么都不发生,那这样的日子实在太枯燥无味了,太没生气了,就太不江湖了。 事情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该来的总是会来,最终都会被推向到人们的面前。神剑的事还没落幕,这缥缈峰白龙教邀请武林人士共贺新掌门的帖子已在逍遥谷以及整个江湖传开了。 楼外楼明白,谣言就像一把利剑,有时候能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玩的好,能轻松驾驭,玩的不好,弄巧成拙。逍遥谷中有多少消息是千面公子楼外楼放出去的,因此对于这种扑面而来的消息,楼外楼不尽心中一笑,是时候见见这个“孤魂”的人了。 以飘剑山庄逍遥谷千面公子楼外楼的实力,想要见到孤魂的人并不难,千面公子楼外楼想找的人,这天下没有找不到的,这便是千面公子的厉害之处,要千面公子找一个人呢,只是看价钱合不合适而已。 窦封得到消息,逍遥谷的千面公子楼外楼要见自己,甚感诧异,自己是连朝廷都找不到的人,他怎么找得到自己,细细一想,不妨一见。 “来的正好,听说逍遥谷实力雄厚,更有武林中人人敬畏的飘剑山庄,若是能得到逍遥谷的支持,我们何愁大事不成?” “窦王,恐怕是来者不善,如今江湖中人盛传是我们“孤魂”刺伤了飘剑山庄的公子空对月,恐怕人家是来兴师问罪的”,那简小浪说道。 “无中生有,那日混战中,哪有人知道有这么个空公子在场,若是被咱们刺伤了,那也是无心之失”,说实话,狮子寨一战,场面实在是混乱,窦封也不敢确定。 “可传言说,人家确确实实伤了,而且确确实实是被人从狮子寨救回去的,我们是百口莫辩。” “那飘剑山庄向来只是经营自己的逍遥谷,从不涉入江湖之事,此事是颇为蹊跷,那空公子怎么会出现在狮子寨?”窦封是有些疑惑。 “是啊,这个确实让人费解”,简小浪说道。 “就让我们会一会这个千面公子楼外楼”,窦封无惧,当今皇上李世民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普天之下,窦封又能将谁放在眼里,唯一让窦封感兴趣的是,这逍遥谷的实力究竟如何,有没有可能为我所用。 千面公子楼外楼如约而至。 “你是来找我为飘剑山庄公子报仇的?我若是说空公子之伤与我无关,你信吗?”窦封说道。 “我既然来找你,自然知道空公子的伤与你无关,我是来找窦封合作的,请你帮我杀一个人”,楼外楼说道。 “合作?飘剑山庄?” “不是,是我”,楼外楼说道。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合作?” “因为你我有共同的敌人” “谁?” “尉迟敬德”。 “你要我帮你杀尉迟敬德?” “没错”。 “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知道窦封一直想要一本书,北郊游记”。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重回长安,顺道逍遥谷,司星辰与墨小霜去探访完空对月,回到离逍遥谷不远的一个隐蔽的院子。 司星辰与墨小霜推门而入,看到赵霞正在练功,已不再惊讶。墨小霜与赵霞在虎头村的时候,从没有在墨小霜面前练过,如今赵霞也无需再隐藏自己了,赵霞知道,此番重回长安,意味着什么? 见二人进来,赵霞说道:“星辰和霜儿,你们回来了正好”。 “赵妈,这次我们去逍遥谷见到了空对月,好在他没事,这我也就放心多了”,墨小霜看了看司星辰,自是怕那司星辰也会吃空对月的醋。 司星辰明白墨小霜内心的想法,偷偷的握了一下墨小霜的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司星辰知道那空对月对墨小霜有好感,但同样明白墨小霜只是感恩他的救命之情。 墨小霜看着现在的司星辰,感觉那痞痞的司星辰好像已经不在了,星辰变了,变得沉稳了,不只是沉稳,是一种开始将任何心事都放在心里的深沉。 这次的分别,司星辰经历太多,陈玉凤的死,阿史那心南的仇恨。生平第一次杀人,突厥人康苏密倒下的身影司星辰还记得,终南山上差点命丧简小浪之手,又亲眼所见墨小霜所受的侮辱,还有那窦封看自己的眼神,高凤的阴毒。司星辰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美好,师父从小教我与人为善,可是为什么进入到江湖,才发现这个江湖真实面目是这个样子。深深体会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痛苦,尤其是突厥营寨中与阿史那心南父亲对决的那一幕,而眼前的赵霞同样让人感觉不可捉摸。 墨小霜能感觉到司星辰最近心事重重,自己何尝不是呢,自汝州那晚,墨小霜每夜都是暗自哭泣,自己从没遭受过如此羞辱,尉迟巷阳竟然会如此无耻。虎头村的人无故被屠杀,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那些可爱村民的面容,墨小霜至今还记好几个,尤其是小星的爸爸,惨不忍睹。按照赵霞的说法,杀人凶手便在长安,一想到这,墨小霜就想立刻奔赴长安,替这些无辜的村民讨个公道。除了这些,最重要的是,汝州那晚发生的事,星辰他会在意吗? “既然空公子无恙,那我也就放心了,星辰、霜儿,此番重回长安,恐怕是九死一生,但去长安之前,我们必须改道,我已向门主请示,我们先去潭州,办一件事”,赵霞说道。 “前辈可是为了白龙教共贺新掌门之事?”司星辰听赵霞这样说,已猜出几分,也正是自己心中所想。 “没错,我已听闻白龙教要大摆筵席,广邀武林人士共贺新掌门。我说过,你的仇人就是暗影门的敌人,我们要必须改道缥缈峰,重夺白龙教,不能让那恶贼做了掌教,不能让他无法无天”。 “前辈说的是,我正有此意,若是想重夺白龙教,必须得一人相助”,司星辰说道。 “何人可助们一臂之力?” “药王孙酒酒,只有他知道此药”,司星辰掏出那个小瓶子,“就是这瓶子里的药害得我师父苏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此人身在何处?”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药王孙酒酒应该还在长安”。 “只怕来不及了,还有十日,白龙教新掌门就……” “前辈,白虎可日行八百里,我速去速回,十日之内必然能带孙酒酒赶到缥缈峰”。 “好,那我们就在缥缈峰汇合”。 “星辰,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们担心你,我……”墨小霜欲言又止。 “霜儿,好好等着我”,司星辰将墨小霜揽了过来,深情的看着墨小霜。 …… 缥缈峰山边客栈 司星辰长吁一口气,把心中想讲的都讲了。 听完司星辰的讲述,药王孙酒酒长叹一声:“原来如此,想不到司少侠竟有如此经历,老夫见不得这些人狼狈为奸,害人不浅,能帮司少侠洗刷冤屈,那自然是义不容辞”。 “孙先生,给你造成困扰了,大恩大德,星辰无以为报,日后刀山火海,星辰定当赴汤蹈火。” “严重了,江湖之事,老夫本不愿插手,但此事牵扯到武林福祉,老夫不能坐视不理了,何况老夫来之前已经答应少侠了,只是没想到实情竟然这么严重。” “是的,孙先生,此行凶多吉少,咱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司少侠,咱们从长计议”。 第87章 墨子棋 缥缈峰断情谷。 墨小霜正在花谷中翩翩起舞。红的、黄的、蓝的、绿的,什么颜色的花儿都有,随着一阵清风吹来,花海荡起一叠叠的花浪,墨小霜索性躺在了花丛里,又翻了个滚,浑身沾满了碎花瓣,再一转,花瓣从裙摆飘洒下来,好看。 墨语婆婆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也跟着墨小霜舞动起来,墨语婆婆她转啊转啊,突然变年轻了,她就这么微笑着看着墨小霜,是那么的慈祥,那么的美丽。 一匹骏马从高高的山岗上冲了出来,墨小霜认出来了,马上的人是星辰,“星辰,快来”。 可星辰没有回答她。 墨语婆婆也不说话,星辰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你们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星辰,你怎么了?”依旧没有人回答她。 “婆婆,你怎么了?”也没有人回答她。 婆婆的脸突然越变越老,老的飞快,很快头发就白了,白的像雪一样。 司星辰翻身上了马,又飞驰而去。 “你们……怎么”,墨小霜一把抓过去,突然发现婆婆竟然是空的。 再去拦住司星辰,那马竟径直撞向了自己,却如空气一般,毫无感觉。 紧接着司星辰看见了山坡上玩耍的小星。 “小星,小星,快到霜儿姐姐这里来”。 小星哭着脸朝墨小霜跑了过来,“霜儿姐姐,霜儿姐姐,我把阿爸给弄丢了”。 “小星乖,小星别哭,阿爸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骗我,我阿爸已经死了,死了,霜儿姐姐你骗我”。 “小星别哭,霜儿姐姐没骗你”。 “霜儿姐姐,你的阿爸呢?可以叫他一起来和我们玩吗?” “父亲,我的父亲,他在哪?”墨小霜突然一声大喊。 哭泣的小星转眼又不见了。 “婆婆,我的父亲呢?”墨小霜摇着墨语的身子晃着。 墨语婆婆笑了笑,就这么笑着,渐渐地消失了。 墨小霜回过头,看到司星辰骑着马一路狂奔而去,追在后面狂喊。 “星辰,星辰,你别走”。 “星辰、星辰,别走”。 药王叹了口气说道:“姑娘烧的有点厉害,还在说胡话,把这药赶紧给姑娘喂上”。 司星辰听到墨小霜在梦境中一直喊着自己,内心如被电击了一般难受,自己去长安一趟,没想到霜儿就病的这么厉害。端过孙酒酒的药,司星辰小心的扶起墨小霜,一口一口将药喂给了墨小霜,想起了墨小霜在断情谷给自己喂食一般的场景,不禁潸然泪下。 “哎”,药王叹了口气,虽然药王年纪一大把了,但他能感觉到司星辰与这姑娘两人用情至深。 赵霞看了亦不停的擦拭湿润的眼眶。 “霜儿,我在,星辰在,星辰回来了”。 墨小霜也许是烧糊涂了,一把拉住赵霞的手问道:“婆婆,我的父亲,他在哪里?”说罢又昏厥了过去。 赵霞愣在那里,心中如触了电一般,脸上显现出无法名状的表情。 “喝了药,让他好好睡一觉吧,这姑娘最近思虑过重,再加上舟车劳顿,才染了此疾”,药王孙酒酒说道。 “嗯,有劳孙先生了”。 “少侠,姑娘现在身子弱,我这还有几颗人参,今晚就给姑娘补补吧,我想,最多两到三日,便可复原了”。 “孙先生,请受我一拜”。 “少侠,快快请起,要不得,要不得”。 缥缈峰,整个白龙教一片欢腾的景象。 高凤领着众师兄弟在白龙教的门口一一迎接江湖各派人士,连续几日,江湖不少人士纷纷前来,需一一安顿。 “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白龙教众弟子是忙的不亦乐乎。 自苏哲去世后,白龙教是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扫尘堂里,库尔班江、尉迟巷阳、高凤正端坐其中。 “恭喜高掌教的”,库尔班江说道。 “高某能有今天,都是托两位的福”。 “高凤,你说那司星辰一定会来?”瞎眼的尉迟巷阳每一句话如今都透着几分阴沉,如同他那眼睛一般。 “巷阳公子请放心,高某有九成把握”。 “好,这一次我要让司星辰死无葬身之地,还有,不能让他死的痛快了,我也要让他尝尝这瞎眼的滋味”,尉迟巷阳狠狠地说道,两只眼睛露出白白的眼球,看上去着实骇人。 “这次,不仅要让司星辰死无葬身之地,我还要让司星辰身败名裂”,高凤说道。 “说的好,诛杀同门,害死恩师,我看就是万人唾骂也不足为过”,库尔班江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没错,司星辰,我看他怎么跟我斗”,高凤背过身去,赫然看到师父苏哲的遗像,心中打了个寒颤。 明日就是白龙教正式宴客的日子。 尉迟巷阳对什么掌教之位没有一丝兴趣,他要的是司星辰出现在这白龙教,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天下人的面,刺瞎司星辰,然后折磨他,折磨到死。 墨小霜终于醒了,心情却很低沉,不知是怎么了,她总感觉哪里不对,有说不出的那种担心,墨小霜总感觉此番前来缥缈峰似乎有一种不祥的征兆。 “霜儿,你终于醒了”。 “星辰,你终于来了,你的手怎么了?”墨小霜看到司星辰左臂隐隐渗出的血迹。 “没事,一点皮外伤,快要好了”。 “还说没事,快让我看看”,墨小霜拉着司星辰坐到自己床沿边上,小心抚着司星辰的手臂,心疼无比,“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说罢又潸然泪下。 “真的没事,孙酒酒都帮我包扎好了,你看,我这手臂现在多灵活”,说罢,站起身,死命摆了摆手臂,使了几招吟龙剑法。 墨小霜露出苍白的微笑,“那就好,那就好”。 “霜儿,等这次回到断情谷,我们一定要好好祭拜下婆婆,好久没看她了”。 “嗯”,墨小霜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 “星辰,我想和你说,报仇真的那么重要吗?我真的很担心”。 “那高凤害死苏掌教和大师兄,我若不替他们报仇,我怎么对得住师父和大师兄的在天之灵”。 “如果……,如果没有这件事呢,你将来打算怎么过?星辰,愿意和我一起在断情谷吗,就这么……”,墨小霜有些支支吾吾。 “断情谷什么?” “…一辈子”,说完这三个字,墨小霜静静的看着司星辰,双眼如凛冽的泉水。 “霜儿,我……,我愿意,可是……”,“霜儿,你还没去过长安,那里可漂亮繁华了”。 “哦”,墨小霜的眼神显得有些黯淡。 “霜儿,等这里的事处理完,我带你去长安,我要带你走遍那长安的一百零八坊,带你到阅江楼看曲江池,还要尝尝长安最正宗的水盘羊肉,哦,对了,还有一定喜欢的林记香铺,还有朱雀大街,每天都是车水马龙,还有兴庆宫,那里什么好玩的都有,还有东市、西市,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司星辰兴奋得说道。 “哦,星辰,你喜欢真好”。 “霜儿,你不开心了”。 “没有,我真替星辰开心”。 “霜儿,你好好休息,我去把人参汤拿来”。 看着司星辰的背影,墨小霜没等到想要的答案,墨小霜如今有些忧愁,她发现这世间开始慢慢的发生了变化,人也开始变了,变的没那么单纯了,就连赵妈好像都在伪装着自己,墨小霜突然觉得很复杂,自己在断情谷生活的无忧无虑的生活被打破了。 墨小霜心中隐隐有种心痛,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究竟是自己无法适应这社会,还是这社会本就如此,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恩怨情仇。星辰那么贪玩,他真的愿意一辈子过我希望的那种生活吗?还有,他会介意吗,汝州的那一夜。 如今再回到这缥缈峰,怕早已是物是人非,想着,想着,墨小霜又悲凉起来,为什么我竟开心不起来。 “赵妈,你来了”。 “霜儿,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这一路可让你遭罪了”。 “我没事,不过是舟车劳顿”。 “你看你,一直吃的都太素了,花食虽好,但人总归少不了肉食,我看以后你以后也要适当吃点肉食,对身子才好”。 “没事,没事,我可以的”。 “霜儿,你觉得司星辰那小子如何?”赵妈露出一脸的嬉笑,故意试探。 “额……我”。 “我看这小子不错,女人都要找个可托付终身的人,你看看你,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确实需要一个小子”。 “我……” “别支支吾吾的了,赵妈知道你们两情相悦,赵妈还看不出来吗”。 “星辰他……”,墨小霜吞吞吐吐。 “他怎么了,这小子难不成还瞧不上咱们霜儿吗?认为配不上他么”。 “不是,星辰他……”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孤儿,所以对自己没信心”. “不是”。 “霜儿,你不要有自卑心理,那司星辰是个孤儿,但你不是孤儿,今天你在睡梦的时候抓着我的手,还问我,你还记得你问我什么吗?” “我完全不记得了”。 “你问我,你的父亲”,赵妈双眼死死盯着墨小霜。 听到赵妈提到父亲,墨小霜眼眶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说道:“父亲,我在梦里已经想过他几万次了”。 “霜儿,你已经长大了,赵妈实在不忍继续瞒你了,霜儿,我知道你最近对赵妈有看法,总觉得赵妈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你,对吗?赵妈想要告诉你,你不是个孤儿,你有父亲,而且,据我所知,你的父亲还是位英雄”。 “真的吗?他在哪?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见我”,墨小霜有些泪目。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我只知道他有自己难言的苦楚,但赵妈答应你,一定帮你找到他,你的身世,我也只是听说了一小部分”。 “他叫什么名字?” “墨子棋”。 司星辰端着汤呆立在房门口,他都听到了,替霜儿开心,又禁不住悲伤起来,霜儿有父亲的消息了,自己的父母呢,又在哪里? 司星辰假意咳嗽了起来。 “进来”。 司星辰看到墨小霜的眼圈红红的。 “霜儿,来,把药汤喝了,孙先生特地帮你熬的”,扶起霜儿,司星辰将汤慢慢的喂着,墨小霜看着司星辰,眼睛里柔情似水。 “司少侠,明日去这缥缈峰恐怕是凶多吉少”,赵妈说道。 “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高凤用药害死师父,将大师兄和降龙教的弟子推下悬崖,明天就是当众揭发他最好的时机”。 “我想门主应该和你在长安见过面了”。 “没错,在下已见过门主。” “门主的指示,明日会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为你主持公道,明天该怎么做,你清楚了吗?” “嗯,在下一定按照前辈的指示,小心行事”。 “好,那就好,门主从来不轻易见人,可见门主对你的期望,都早点休息吧”。 说罢,赵霞出门而去。 司星辰看着墨小霜说道:“霜儿,我刚刚都听到了,星辰真为你开心,你有父亲的消息了”。 “嗯”,墨小霜重重的点了点头。 “开心,星辰真的为你开心”。 二人互相看着对方良久,眼眶都湿润起来,而后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这是来自两人内心深处的感动,两人的命运如此相同,就如那浮萍一样,随波飘荡,尝遍世间的人情冷暖。 也许这就是生命的伟大之处,无论命运多么不公,总有人不抛弃、不放弃,最终逆天改命,司星辰也许就是这样的人。 深夜,降龙教 掌教洪舸运气吐纳完毕,吹灯,正准备休憩。 窗外闪过一个黑影。 “谁?”洪舸警觉的翻身,一跃而起。 一个面具人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了洪舸面前。 “是你?” “没错,是我”。 “黑灯瞎火的,装神弄鬼,吓人一跳,什么事?” “为明日白龙教拜新掌门一事”,面具人说道。 “此事与降龙教没有关系,降龙教与白龙教历来水火不容,这种事情,我教概不参与”,洪舸说道。 “若不是与你师父相识,我不会过来找你这个糊涂蛋。我问你,赵德高是不是死了?”面具人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久居长安吗,怎么知道这千里之外白龙教的事?”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凶手是白龙教的司星辰,那小子弑师叛教,杀害白龙教大师兄何伟青,害死我教弟子赵德高,从缥缈峰潜逃,至今未回”,洪舸说道。 “呵呵,赵归来就教出来你这般蠢材”,面具人说道。 “若不是看在师父与你旧识的面子,洪某也不会待见你,请”,洪舸脾气很不好,听面具人如此说自己,直接想送客。 “就想请我出去?” “本教素来如此”。 “真是根木头,如果我告诉你,司星辰不是凶手呢”,面具人说道。 “我为什么要信你”,洪舸说道。 “我有证人”,面具人说道。 “什么证人?”洪舸问道。 “司星辰”,面具人说道。 “他在你手上?”洪舸说道。 “没错,你若想知道谁是真凶,明日按我说的做”,面具人说道。 …… 第88章 伤感 司星辰早早起了床,天色未亮,便修炼起了心法,练起了拳。 修炼内功心法,需练到三关闭合自如,人背部有三关,尾闾、夹脊、玉枕,其中尾闾关,在脊柱尽头之处,包括七个骨节,七个穴位。夹脊关,又叫双关,中关,穴在第十一胸椎节下,玉枕关,又曰铁壁,在人的后脑处。 三田需收放自如,上田明曰泥丸宫,乃藏元神之处。中田名曰土釜皇庭宫,虚间一穴、方圆一寸二分,乃藏气之所,炼丹之鼎,下田名曰华池,亦是虚间一穴,方圆一寸二分,乃藏精之所,采药之处。 全身经络,断、性、反射、壮力、保命、修命六线无阻,断线为从百会到会阴的连线,百会,是先天元神沟通往来信息的门户,性线为从眉心到玉枕间的连线,壮力线为从檀中穴到夹脊的连线,有壮力增劲,强筋健体之功,保命为脐中穴到命门的连线,脐中是先天明窍和供养补位,也是后天返先天的第一道关,修命为气海到尾闾的连线,气海是水谷元运化为人体之气的场所,反射线为百会到玉枕的连线。 只有做到三关闭合自如、三田收放自如、六线无阻,全身穴位的潜力就会得到全力激发,全身之气自上而下由百会、下印堂、走廉泉、入天突、进檀中、冲中脘、沉气海、汇关元、落会阴,再自下而上,由会阴往背上走,进尾闾、汇入下丹田、走命门、过中枢、上灵台、汇中丹田、进大椎、入玉枕、汇入上丹田、最终回到百会穴,如此周身运转数次,每日勤练,内功精便可进神速。 欧阳询的泉涌心法、苏哲的吟龙心法加持,司星辰已是融会贯通,如今的司星辰,内力已是浑厚无比。 司星辰剑风所到之处,已初具摧枯拉朽之力,可卷起阵阵狂沙落叶。 客栈坐落在缥缈峰的山脚下,空气闻着都带着一股清香,令人心旷神怡,司星辰是越练越舒畅,这几日的奔波劳苦全部得以消解,手臂的伤也完全无碍了,除了还有些血痂而已。 可以预见,今天必有一场恶战,那高凤、库尔班江、尉迟巷阳必然已联合一起。高凤害死师父和大师兄,栽赃自己。库尔班江差一点一掌要了自己的命,要不是霜儿,我恐怕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尉迟巷阳汝州东曲楼羞辱霜儿,被我刺瞎双眼,现在对我也是恨之入骨,一路走来,自己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招来了这么多仇人。 如果仅仅是高凤,司星辰现在有把握能胜他,尉迟巷阳也没问题,可怕的是尉迟巷阳背后的势力,还有库尔班江这个藩和尚武功高强,这是司星辰见过除了窦封之外的一等一高手,如果不借助暗影门的势力,凭自己一己之力,怎么与他们斗? 司星辰想的很明白,虽然自己不知道暗影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秘组织,但司星辰清楚,自己别无选择。 也许是司星辰练功的声音扰醒了墨小霜,或许是昨天那人参起了作用,墨小霜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恢复的不错,早早的起了床,虽然身体还有些小恙,但墨小霜强打精神,不想让司星辰看到自己疲惫的样子,她知道,今天对于司星辰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想让司星辰因为自己的病而分心。 “星辰,看到你武功精进,我真为你开心,今日一定要小心。” “霜儿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的”。 “我想去断情谷看看,你能先陪我去吗”。 “霜儿,我们自然是先绕道断情谷,那白龙教的大门不好直闯,只是你身体虚弱,留在此处为好”。 “不过是舟车劳顿,偶感风寒,孙先生是神医,你看我现在好多了”,墨小霜转了几圈,步伐轻盈,让司星辰放心。 “也好,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婆婆”。 二人就此商定,先去断情谷祭拜婆婆。 待孙酒酒、赵妈、宁晓晨、小星都收拾妥当,一行人上了缥缈峰,绕道白龙教,径直来到了断情谷。 几人远远就看到了那断情石。 断情石上依然刻着几个字:“白龙教降龙教之人误闯者死”,石头下面多了几个字,很明显是用剑胡乱刻的,上面写着“妖婆子去死”几个潦草的大字。 墨小霜摸着断情石,心中不是滋味。 再往里走,断情谷已是一片废墟,墨小霜亲手种的花已被毁的一塌糊涂,场地很明显被胡乱践踏过,以前整齐的花草已变得混乱不堪,花土之上已是杂草丛生。 峭洞中的几间屋子都已被烧成焦炭。 被烧焦的各种物品被随意丢弃在峭洞中。 墨小霜一路看过去,忍不住潸然泪下。 墨小霜早已把这个峭洞当成自己的家,在此生活了十几年,此情此景,墨小霜怎能不伤心。 感觉脚踩着一个东西,墨小霜拾起一看,一个烧焦的木头小人,想起来这正是司星辰雕刻的木头人洪舸,依稀想起星辰对着这木头人吐口水的样子。 “星辰,你看”,墨小霜苦笑着将木头人递给了司星辰。 接过木头人,司星辰一声叹息:“想不到,我们走后,断情谷竟遭如此破坏”。 “母亲”,那赵霞已经跪倒在那墨语的墓前恸哭起来。 “可惜,可惜,这地方与我那万草园有几分相似,竟同样难逃被付之一炬,可惜这般好景色”,药王孙酒酒叹惜,一边赞叹。 “母亲,女儿来看你来了”,赵霞在那呜呜咽咽的。 “霜儿,我们一定要把断情谷重新修葺的像以前一样”,赵霞说道。 “嗯,一定要把它建好,婆婆一定不希望看见这样”。 看着眼前的一切。 司星辰伫立在风中,心中一片悲凉。 药王不停的查看着这断情谷的植物,自顾自的研究了起来。 拜倒在墨语坟前的赵霞,自言自语,似乎有说不尽的话。 墨小霜随着脚步回忆着自己长大的点点滴滴,翻看着瓦砾中的过往物件,思绪情不自禁的飘向了若干若干年以前。 墨小霜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在这里奔跑的样子,想起了婆婆为自己织的第一件毛衣,想起了婆婆教自己种的第一束花,施的第一次肥,想起了墨语婆婆教自己练剑的样子,恍如昨日。 那时的峭洞只有一个小木屋,后面的木屋是小墨小霜用稚嫩的双手和墨语婆婆一手一手搭建起来的。 还有那花谷中的一应物件,撮箕、斗笠、雨蓬,都是小墨小霜用稚嫩的双手和墨语婆婆一手一手搓出来的,一件件陶瓷瓦罐,也是墨小霜稚嫩的小手一件件捏泥,烧制出来的,都化为灰烬了。 这美好的画面如今是彻底回不去了。 对于不同的人来说,童年有不一样的记忆,而童年的记忆将伴随着一个人一生,也许便决定了人一生的快乐值。有的人,童年是灰色的,有的人,童年是金色的,有的人,童年是孤苦的,有的人,童年是温暖的,有的人,童年是寒冷的,而墨小霜的童年,应该是孤寂的彩色。在断情谷,墨小霜与墨语婆婆孤苦相依,与世隔绝,经历着别人所没经历的,任凭时间孤寂的在身边静静的流淌、春夏秋冬的色彩悄然的更替,四季的变幻在断情谷不知不觉的交织,织着一件件如诗如画的天然彩布,而墨小霜便是那支彩笔,在这彩布上尽情的奔跑、尽情的练剑,竟不知不觉练就了超高的剑法,这也是常人可遇而不可求的。除了寂寥,也许这也是不错的童年和青春,直到司星辰闯了进来,这一切随之而改变,也许是冥冥中注定的。 此时赵霞的内心是崩溃的,这个自己从小到大没有感受过她母爱的母亲就这么走了,赵霞原来是恨她的,她甚至有些嫉妒墨小霜,自己是她的女儿,可墨语却嫌弃自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宁愿收养墨小霜,这种恨,赵霞无处说,也一直放在心里,她知道,墨语之所以嫌弃自己,是因为自己身上流淌着赵归来的血,自己就这样错误的来到了世上,没有受到上天的眷顾,如果不是门主之恩,自己恐怕早就饿死,或者被什么豺狼虎豹给吃了。 转念想过,赵霞又释然了,也许天意如此,造化弄人,我没有错、霜儿也没有错,错的恐怕是那离尘子,江湖封神的剑仙离尘子,辜负了所有人。 想到这里,赵霞往白龙教方向望去。 缥缈峰白龙教。 今日的白龙教,彩旗飘飘,大摆宴席,一众江湖人士齐聚一堂,三弟子伊剑平、四弟子贺子敬、五弟子袁晓吉、六弟子黄之理、七弟子千百赋、八弟子孔湘正忙里忙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 高凤对着众江湖英雄满脸堆笑,高声说道:“今日,承蒙众位英雄赏光,远道而来,本教深感荣幸,这第一杯酒,高某干了,敬各位英雄一杯,招待不周,还请众位英雄见谅”。 高凤一出场,已有不少人认出了,此人不正是那日狮子寨中与那藩和尚库尔班江一起的年轻人,真是看不出来,后浪推前浪,如今这般年纪,便要做上掌教之位。 “客套话就不要说了,我说众英雄来此,怕都是和雷某一样,为了一睹吟龙剑法的风采,各位说,是不是,高代掌教的今天务必要露一两手,让我们一饱眼福才好”,笑面虎雷真端起酒杯,高声说道。 “雷老虎,你这话就说错了,还称什么高代掌教的,从今天开始,这高代掌教的就是高掌教的,赶紧自罚三杯”,一人起哄说道。 “是啊,是啊,雷老虎,赶紧罚酒”。 “行、行、行,雷某就自罚三杯,雷某言语不妥之处,高掌教切莫见怪”,三杯白酒,雷老虎一饮而尽。 “雷大侠所言并无不妥,众所周知,本教在苏掌教的带领下,日益壮大,在江湖也是威名远播,只可惜,苏掌教误收弟子,此贼排行第九,原为我教九弟子,已被逐出师门,此贼害死家师,大师兄何伟青亦遭其毒手,实乃师门不幸。高某作为白龙教苏哲亲传二弟子,只能代为掌教,受家师遗命,特选黄道吉日,今日高某愿继承掌教之位,仪式尚未举行,在下仍是代掌教。” “我就说嘛,这高代掌教的也没叫错不是,那这罚的酒都喝到肚子里怎么算?”雷老虎说道。 “吐出来,别糟蹋好酒了”,一众英雄起哄道。 “我呸”,雷真一口喷在了那人脸上,引起哄堂大笑。 “此次就是想邀请众位英雄一起做个见证,二是通告众英雄白龙教九弟子司星辰弑师叛教一事,还望五湖四海的英雄互相通传”。 “如此说来,江湖传言苏掌教被人毒害不是谣传,是真有其事”,一江湖人士说道。 “本教的家丑,本不想外扬,今日,借此机会,向江湖众位英雄通告此事,凡遇本教逐出弟子司星辰,可代本教执法,此人弑师叛教,十恶不赦,人人当得而诛之”,高凤说道。 “司星辰……,是什么人,怎么没听说过……”,一众江湖人士,议论纷纷。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好像是与突厥人在定襄城一战,建了奇功”,也有人在窃窃私语。 “高掌教,你这江湖追杀令倒是有多少赏金?”北腿王方之焕说道。 “就知道赏金,我怕你是有命领,没命花”,与方之焕坐一桌的牛千千说道。 “千千女侠,没钱怎么讨媳妇?你愿意嫁个穷鬼吗?”方之焕说道。 牛千千白了方之焕一眼。 “赏金有的是”,尉迟巷阳将一包金子丢在桌子上。 瞎眼的尉迟巷阳着实让人吓了一大跳。 “在下,不良帅尉迟巷阳,谁能捉拿此贼,赏金五百两”,尉迟巷阳一字一顿的说道。 坐席上一阵议论纷纷,当今天下无人不知的尉迟巷阳竟然瞎了。 “这不良帅尉迟巷阳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怎么瞎了?” “真是不可思议”。 听见下面炸开了锅,尉迟巷阳几乎破音继续吼道。 “此贼弑师叛教,在下为了擒住此贼,双眼亦被此人所害,若得此人,必将其碎尸万段”。 “哎呀,这可了得,这个司星辰,真是无法无天了,尉迟公子,他都敢如此”。 “各位英雄,巷阳为我教擒贼,才遭此大难,本教无以为报,只求早日诛杀此贼,为巷阳公子报此血仇,我看在座的有不少与高某在狮子寨有一面之缘,高某有幸认识各位,实在是倍感荣幸,各位英雄都是武林中的前辈,晚辈干了此杯,敬各位前辈一杯,白龙教出了如此叛徒,实在是本门之耻,还望各位江湖前辈日后鼎力相助,助本教除此逆贼”,说罢一饮而尽。 “高掌教,请”,一众英雄一一回酒还礼。 “说的太好了,高凤高代掌教的,我教赵德高命丧白龙教之手,这个仇,我该找谁报?”一个声音飘然而至,洪舸稳稳的落在了宴席场地中。 第89章 潜入密室 “洪掌教的不请自来,当我白龙教是什么地方?”高凤不悦的说道。 “你们白龙教的事,洪某不感兴趣,但我降龙教的七弟子赵德高死的不明不白,至今都没有给个说法”。 “赵德高之死与白龙教无关,此事全是那司星辰所为,白龙教已将此贼逐出本教,此事,洪掌教早已知晓”。 “高掌教,你口口声声说司星辰是害死我教赵德高的凶手,为什么不将此人交于我教处置,我看是你们有意纵容,再者你说凶手是司星辰,可有人证”。 “我就是人证,那司星辰将赵德高和我教大师兄何伟青推下悬崖,我亲眼所见,洪掌教还要什么人证?” “仅凭你一人所言,我怎么相信,若是你高凤将赵德高和何伟青推下悬崖,然后栽赃司星辰呢?” “你……,洪掌教,你今天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是我教大喜的日子,洪掌教若是如此行事,就不要怪白龙教对你不客气,送客”,高凤双眼喷出怒火。 白龙教四弟子贺子敬走上前来,拔出佩剑,示意洪舸立刻滚蛋。 “高掌教如此恼羞成怒,我看,洪某所说恐怕也不无可能”。 “今日有众英雄在此,降龙教今天如果想惹是生非,我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洪某不想生事,洪某只想讨个说法,若是高掌教如此推诿,就休要怪本教今日大闹白龙教”。 “你敢?” “洪某说到做到”。 “洪掌教、高掌教,两位且慢,听老衲一言”,眼看两人如此剑拔弩张,德高望重的珈普慧和尚站起了身说道。 论江湖地位,在座的无人可与珞珈普慧和尚相比。 “依我看,二位何不放下成见,白龙教与降龙教师承一脉,渊源颇深,又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两位掌教口中的司星辰,与老衲倒是有过一面之缘,依老衲看,司少侠侠者仁心,并不如高掌教所说的十恶不赦之人,老衲觉得,此事当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高凤心中很是不快,碍于这普慧和尚着实是有些份量,若不是众英雄在场,势必要将这两人赶出白龙教,遂强压心中的怒火,继续说道:“司星辰联合断情谷的妖婆子闯入白龙教苏掌教的密室,苏掌教被他们活活害死,此事,当时白龙教的众弟子都在场亲眼所见,何需我多言”。 “没错,害死苏掌教的便是那司星辰,我们亲眼所见”,白龙教三弟子伊剑平、四弟子贺子敬、五弟子袁晓吉、六弟子黄之理、七弟子千百赋、八弟子孔湘,异口同声的说道。 座席一片哗然,“这个司星辰当真是罪不容诛”。 “普慧高僧,那司星辰将何伟青和赵德高推下悬崖,我亲眼所见,而后畏罪潜逃,至今未回缥缈峰,若不是司星辰,他何需逃走?高僧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倘若真如高掌教所言,司星辰真是罪该万死,怕只怕冤枉了好人,放走了真凶”。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白龙教众弟子说的话你都不信,这么多人亲眼所见,难道还有人不信?再说,此事是本教内部事务,你一个外来和尚本该吃斋念佛,在我白龙教之地胡言乱语什么?”高凤拉高了调子说道。 “阿弥托佛,怪老衲多言了,高掌教若是嫌老衲多嘴,那老衲就闭口不言了,但恐怕难堵这江湖悠悠之口,司星辰若真如高掌教所言,自是罪不容诛,但杀害苏掌教这样人命关天的事情,我看还是容不得半点疏忽,还要足够的证据,老衲言尽于此,高掌教请便”,珞珈普慧和尚说道。 “没错,就凭你们靠嘴说,确实难以服众,有什么证据拿出来瞧瞧”,北腿王方之焕说道。 “少插嘴,多吃饭”,那牛千千又白了方之焕一眼。 “哈哈哈,我看这证据恐怕是难了,怕是要成为一桩糊涂案了”,雷真说道。 “我就是证据”,瞎眼的尉迟巷阳说道。 “请讲”。 “那司星辰与那断情谷妖女在一起,本帅亲眼所见,二人正在行苟且之事,正好被本公子撞见”,尉迟巷阳说道。 座席又是一片哗然。 “这尉迟公子双眼被刺瞎怕是就因为此事”,下面有人低声议论道。 “巷阳何不描述下细节”,有人高声喊道,引起一阵哄笑。 不良人张小虎在一旁一愣,这巷阳可是睁眼说瞎话,但上司如此说,只能装糊涂了。 尉迟巷阳知道自己在汝州干的事已传遍了长安的官场,此时是唯一翻盘的机会,只要将此事搅浑,栽赃给司星辰,那自己的一身丑事便可以摘除的干干净净,到那时,没有人关注所谓的真相,司星辰与妖女的故事更精彩,更引人关注。一想到这,隐隐作痛的双眼好似痛减轻了不少。 库尔班江亦站起身说道:“没错,司星辰与妖女当日刺瞎巷阳双眼畏罪潜逃,老衲一路追赶那两人,却还是被他们逃了”。 “好你个库尔班江,说起来我教七弟子赵德高之死也是因你而起,那日若不是因你大闹白龙教,赵德高便不会无缘无故遭人所害,洪某今日也要和你算一算这笔账”,洪舸说道。 “笑话,当日若不是你趁火打劫,自作自受,你教弟子便不会遇害,当真是恬不知耻”,库尔班江说道。 “真没想到,你这藩和尚竟然和高凤沆瀣一气,废话少说”,那洪舸不等库尔班江准备好,三步化作两步向库尔班江刺去。 正所谓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一众江湖人等起哄,纷纷让开了道。 “有好戏看了”,宴席中有人高声喊道。 吟龙剑法,果然名不虚传,洪掌教的出手,快如闪电,潇洒飘逸,手中的剑如同游龙戏水,剑影重重。 “好剑法”,一片惊叹。 库尔班江领教过洪舸,知道洪舸的厉害,遂小心应对,一一拆解洪舸的剑法。库尔班江掌风所至,如狂风四起,震的四周之人纷纷躲避。 两个绝世高手的比武着实比什么都有看头,胜过什么掌教不掌教的、真相不真相的,对于一众江湖人士来讲,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一饱眼福,一睹高手对决,才不虚此行。 “好”,一众人连连喝彩。 洪舸这么一闹,整个宴席乱了套,很快二人过招几十,桌子、椅子都翻倒在地,现场一片杯盘狼藉。 正当此时,有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趁着没有人注意,偷偷潜入了白龙教扫尘堂。 “孙先生,跟我来”,乔装改扮的司星辰带着药王打开了地室。 扫尘堂的地室,司星辰是熟悉的很。闭关密室,乃掌教闭关所用,只有掌教或者掌教允许才可以进,否则进去必死无疑,地室由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门组成,暗含奇门遁甲之术,对于司星辰来讲,已不是问题。那日与墨语婆婆误闯地室,被困其中,差点没让高凤放火熏死,幸好侥幸得到龙甲神章,才得以逃出生天。此次司星辰依然是依照龙甲神章的指引,仔细查看每一个门室。 “孙先生,你看”,在惊门地室,司星辰看到了摆放整整齐齐的许多小瓶子。 “快,把你那瓶小药拿出来”。 司星辰将小瓶子掏出交给药王。 药王将药丸进行比对,点了点头。 “没错,正是此药,天虫摄魂丹”,药王说道。 “高凤竟藏着这么多药,丧心病狂”。 “此人当真是坏透了,司少侠,据我在宴席观察,那白龙教弟子个个表情木讷,言辞都非常僵化,依我看,怕是这白龙教的弟子们都中了此毒,受了高凤操控”。 “没错,当初师父便是受那高凤操控,才与婆婆比拼内力对决,全身内力耗尽而亡,高凤实在是用心险恶,孙先生可有解此药之法,我想师兄们也是遭高凤蒙蔽,中了此毒”。 “若是在今日之前,老夫还真没有法子能解此毒,今日在断情谷之时,老夫发现那里竟长了几株清冰草,这种草极为罕见,老夫饱读医书,也只是在书上见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书中有记载,这清冰草便可解这底也伽之毒”。 “那真是极好”。 “司少侠且莫太高兴,这清冰草太过珍奇,白龙教那么多弟子想要全部解毒,恐怕就凭断情谷的那几株清冰草难以调制如此多的解药,所以需待老夫将清冰草移至终南山万草园,精心培育,方可调制足够的解药”。 “那大概需要多久”。 “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半载”。 “只可惜万草园被付之一炬,这清冰草如若想移至终南山,只怕路途遥远,草枯而亡,再者,也不知这清冰草能否适应那边的气候,所以,老夫细想这万全之策,还是要在断情谷住上一段时间,好生培育才行”。 “孙先生,我们可以尽快将断情谷的木屋重新修建起来,应该问题不大”。 “嗯,也只好如此了”。 突然地室传来一阵声响,是石室门转动的声音。 “不好,有人来了”,司星辰说道。 药王和司星辰赶紧走出惊门在一处杂物堆里躲了起来。 果然有依稀两个人的脚步声。 声音由远及近。 脚步声停留在了惊门。 司星辰看的清楚,来的两人是高凤和三师兄伊剑平,看样子两人也是趁着外面打斗之际钻进了地室。 只见那三师兄伊剑平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说道:“师兄,快,快给我药,我快要死了,快,求你了”。 “三师弟,你若听话,今后这药自然是不缺你的,来,来,来,师兄亲自给你喂药,乖”,高凤阴笑道。 “师兄,快,快,给我药,给我药,我快坚持不住了,求你了,你想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伊剑平浑身如蚂蚁般难受,睁着猩红的眼睛,浑身哆哆嗦嗦的颤抖着。 “你看看你,若不是师兄对你好,恐怕你早就死了,这世界上还有师兄对你这般好的吗”,高凤露出狰狞的笑容。 “师兄对我最好,师兄是我的再生父母,求求师兄,快,快快给我药”,那高凤拿着药瓶子在伊剑平眼前不停的晃着。 伊剑平跪倒在地,连连磕着头。 “好,乖,来了,来了,药来了”,高凤将药瓶子里的药倒到伊剑平手掌上。 伊剑平小心翼翼地捧着那药丸,如同行走沙漠的人见了水,捂住脸,浑身颤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药放进了嘴里,过了一会,慢慢的才不抖动了。 “处所庄严皆清净,诸恶不净彼元无;快乐充遍常宽泰,言有相陵无是处”,高凤看着那伊剑平的双眼念念有词。 没多久,只见那伊剑平恢复如常,除了眼神让人感觉有些异常,其他都如正常一般。 “三师弟,我们出去”,高凤说道。 “是,师兄”。 “不好”,司星辰突然小声说了一句,司星辰突然想起来刚才自己带过来的药瓶还放在了那里。 “怎么了?”药王问道。 “那个小瓶子”,司星辰小声说道,“我现在立刻出去与高凤拼了。” 那高凤回转身将药瓶放回的时候,果然发现了异常,多了一个不一样的瓶子,高凤记得非常清楚,这个小瓶子是自己给苏哲用过的那种小瓶子。 高凤立刻意识到了,有人来过,旋即转身,跑到一处摸索了一小会,掰动一块石砖,整个地室立刻发出轰隆的声音。 “高凤,你害死师父,今天我就要你的命”,司星辰知道高峰已经发现了异常,索性冲出来怒道。 高凤一把抓过伊剑平将伊剑平推向司星辰,一边喊道:“三师弟,立刻给我杀了他”。 那伊剑平拔出长剑睁着猩红的眼扑向了司星辰。 “三师兄,是我,我是司星辰”。 “没错,三师弟,就是这个司星辰害死了苏掌教,立刻给我杀了他”。 “司星辰,我要你的命”,伊剑平冲了过来。 不知道高凤触碰了什么消息机关,地室的门轰隆隆的。 司星辰知道,地室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门在消息机关的作用下,整个地室都在转换,那次墨语婆婆误闯之时就被高凤用过一次。 司星辰听到了孙酒酒的声音:“司少侠,你在哪?我好像找不到路了”。 伊剑平冲过来的时候,司星辰不想伤了三师兄,只好见招拆招。 那高凤在汝州见识过司星辰的武功,早已今非昔比,知道自己已不是司星辰的对手,三步并作两步,趁着伊剑平纠缠司星辰的时候,赶紧溜了。 “司星辰,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哈哈哈”,说罢,高凤不见了踪影。 伊剑平出招,招招致命,像极了那日苏哲的样子,完全不顾自身,出招如同一头疯牛,玉石俱焚。 司星辰如今的功力已上了一层楼,若不是怕伤了三师兄,二十招之内必然能将伊剑平击倒。 要说这三师兄伊剑平还是自己入教之时,第一个带自己的人,因此司星辰对三师兄也更多了一份情谊。 司星辰一边招架伊剑平,一边招呼药王,“孙先生,你能否听到我的声音?” “能”,药王回道。 “孙先生,这地室暗含奇门遁甲之术,乃由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门组成,刚那高凤碰了消息机关,八门顺序全部打乱,要想再走到这惊门,你现在需先走开门再走杜门再到惊门”。 “好,我试试”,药王孙酒酒按照司星辰的方法,不多久,果然走回了惊门。 “少侠深谙奇门遁甲之术,真是令人称奇,老夫竟走回来了”,药王说道。 司星辰与那伊剑平已过招五十,那伊剑平丝毫没有放松进攻的迹象。 “孙先生,我三师兄被控制了,如此下去,他必然会衰竭而亡,我师父便是如此耗尽全身精力而亡的”,司星辰一边迎战,一边说道。 “此毒虽然暂时没有解药,但少侠可以试试攻他的廉泉、天突、檀中三处穴位,封住他此处的经脉,应该可以暂时控制他的药性发作”,药王说道。 “好,我试试”。 司星辰依照药王所说,连连出手,连点伊剑平的廉泉、天突、檀中三穴。 果然有效,那伊剑平终于倒了下去。 “三师兄,还好吗”,司星辰立刻冲上前抱起了伊剑平的上身。 药王有的是办法,一顿掐、拉、捶,伊剑平终于醒了。 慢慢张开了眼睛。 “三师兄,是我”,司星辰眼眶已有些湿润。 “九师弟,是你吗?”伊剑平说道。 “是我,三师兄”,司星辰潸然泪下。 “九师弟,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伊剑平亦两眼落泪。 “是我,是我啊,三师兄,我回来了,我是九师弟司星辰”。 “师弟,快,快,扶我起来”。 伊剑平站起身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怎么了?三师兄,你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现在好多了”。 “吓死我了”。 “我给你介绍,这位是终南山药王孙先生,正是他救了你”。 “原来是药王孙先生,如雷贯耳,感谢药王救伊某一命,伊某无以为报”,伊剑平作揖道。 “不必如此大礼,老夫一生救人无数,没事就好”。 伊剑平自然是对药王感激涕零。 “三师兄,师父是高凤害死的,今天我专门赶回来就是为了戳穿高凤”,司星辰说道。 “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高凤的阴谋”。 “三师兄,我走之后,白龙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第90章 被困 伊剑平终于有些舒缓了,喘着粗气说道:“自师父走后,高凤便成了代掌教的,这个恶贼骗了我们所有人,他栽赃陷害于你,将你逼走缥缈峰。而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恶贼利用代掌教的权利,安排人给全教的饭菜里下了毒,所有师兄弟吃了,久而久之,便中了此毒,一旦中了此毒,便生不如死,必须要持续吃高凤给的药才行,方才我药性刚过,便找他来地室取药”。 “三师兄,那大师兄与降龙教的七弟子赵德高也是高凤害死的,那日库尔班江强闯白龙教,我被库尔班江打的浑身经脉都断了,降龙教的人趁苏掌教受伤,强行攻入白龙教,高凤背着我一路逃出了白龙教,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看到大师兄为了救赵德高正攀在了悬崖边上,昏迷之中我看见二师兄用脚踩着大师兄攀在悬崖的手,他们二人就这样掉下悬崖了”,司星辰将那日高凤是如何将大师兄踩下悬崖的经过详细描述了一遍。 “好狠,这个逆贼”,伊剑平一口黑血又喷了出来。 白龙教宴席上,洪舸与库尔班江过招已近两百,直打的天昏地暗,库尔班江内功胜出洪舸不少,那库尔班江越战越勇,洪舸渐露颓势。 “这藩和尚敢说断情谷的人是妖女,就让我来助洪掌教的一臂之力”。 一个女子飞身而出扑向了库尔班江。 二人联手力战库尔班江。 “是你?”洪舸惊道。 女子不是别人,长相与墨语神似的赵霞,降龙教前掌教赵归来的女儿。 看到赵霞这张脸,洪舸立刻明白了赵霞的身份。 二人联手与那库尔班江倒是不相上下,但哈斯木与古丽见师父以一敌二,亦参战了进来。 洪舸与赵霞以二敌三。 群雄见此大战,又是一片喝彩声,有吃有喝,有好戏看,这一趟确实是够值了。 高凤慌慌张张的跑出地室,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高凤知道,司星辰必定会来,但他没想到司星辰竟然会这么来,这家伙太狡猾了,居然直接偷偷闯进了地室,那给师父苏哲的小药瓶他是什么时候拿到的?这地室司星辰怎么可以进出自如?高凤实在想不明白。 高凤已隐隐感觉到今天有些不对劲,那降龙教的洪舸今天是闹哪一出,还有珞珈普慧和尚,白龙教与他素无瓜葛,今天出头挑战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高凤越想越后怕,高凤感觉后背发凉,用手一摸,全是汗。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司星辰神不知鬼不觉在地室里做掉,或者是将地室的门全部封死,将司星辰活埋在里面”,高凤心想道。 高凤急匆匆找到了尉迟巷阳,将尉迟巷阳拉到一旁,小声的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尉迟巷阳。 “司星辰,这小子终于来了”,尉迟巷阳的双眼露出骇人的白光,白色眼球凝聚成一粒白点。 “张小虎,立刻带人给我围住地室门口,只要那司星辰出现,立刻给我放箭”,尉迟巷阳此次来缥缈峰带了足够的人马,势在必得。 高凤立刻带着不良人前去布局,高凤知道这司星辰肯定已熟知地室机关,要不然上次不可能那么轻易逃出地室。 生门、死门,高凤把能想的可能漏掉的都想到了。 除了安排好这些,高凤又安排好白龙教的弟子守住白龙教扫尘堂的大门,不准任何人进来。 高凤长吁了口气,即使司星辰手握证据,只要一出这地室之门,必死无疑。 那库尔班江着实是厉害,洪舸与赵霞以二敌三,渐渐吃力,群雄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这场比斗当中。 降龙教的弟子见洪掌教吃力,亦冲进了混战之中,形势斗转,很快变成库尔班江三人战一群人。 “来的好,今天老衲就替白龙教收了你们降龙教”,库尔班江大吼一声,双掌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弧线之内,如同奔流的大海,内力涌冲,库尔班江更有万象神功护体,浑身犹如金色的铜人,无人可破。数十掌连发,如江河湖海奔腾而起,又如林间猛兽奔袭,数十道金色掌印齐刷刷打了出去。 降龙教的弟子但凡靠近的皆被震伤倒地。 台下群雄看得是目瞪口呆,这藩和尚着实是厉害。 洪舸与赵霞见库尔班江如此厉害,只好暂时退却,避其锋芒。 群雄见此情形,虽说今日白龙教降龙教这事与自己无干系,本不想参与,但这洪舸怎么也代表着中原武林的名门正派,这藩和尚如此嚣张,着实让在座的中原武林人面子上不好看。 下面一阵窃窃私语,“中原武林,没人了,这个藩和尚,好生厉害,恐怕无人能敌”。 山西断剑客韦得荣高声喊道:“中原武林,岂能容你这藩和尚在此撒野,就让韦某手中这把断剑来领教领教”。 韦得荣手中断剑哭冢已然出鞘,剑身乃黑铁所造,两寸左右,无剑尖,剑脊处断开分两头亦是锋口,锋刃处散发着乌铁光芒,似剑非剑,似刀非刀。 韦得荣一个浮光掠影夹着二连刺直奔库尔班江。 地室内,司星辰背着三师兄伊剑平与药王往回赶,司星辰现在有信心在众人面前揭露高凤的虚伪面目,除了药瓶子,还有药王孙酒酒和三师兄伊剑平作证,自然能自证清白。 司星辰深知高凤诡计多端,每走一步都谨慎小心,说不定那高凤就躲在那个墙的后面突然偷袭。 这入口为死门,出口为生门,分设不同点,入口既入不能出,出口既出不能入。如若启动消息机关,休、生、伤、杜、景、惊、死、开这八门或开或关,生出各种变幻,阴遁九局、阳遁九局,共十八局,只留生门室可出。 因此,司星辰带着人往生门赶去,待走至出口不远处,司星辰小心放下三师兄,对药王说道:“孙先生,我先出去看看,那高凤诡计多端,我们还是万事小心”。 “少侠切要小心”。 “嗯,我去去就来,孙先生您在原地等我”。 司星辰在地室里找了些木柴,又脱下自己的外衣将木柴包在其中,打开消息机关的同时,一把将自己的衣袍丢了出去,果然,从外面传来声音:“射,给我狠狠地射”。 那衣袍立刻被射成马蜂窝。 司星辰赶紧按下消息机关,关了室门。 “大人,咱们何不冲进去抓他?”一个不良人说道。 “你在汝州没见识过司星辰的武功吗?这里就算我们几人全部冲进去,地室里什么情况你了解吗,恐怕都要死在里头,就连巷阳、高掌教都不是那小子的对手,只有那藩和尚武功在那小子之上,你看现在藩和尚有空没,咱们不要做冒险的事,就在门口守着这小子,就不信这小子不出来”,张小虎说道。 “张大人说的对,在这里好好守着,不可贸然冲进去,地室里面窄,人多反而碍事,我们在明,他在暗,弄不好反而被那小子一个个收拾了,只要我们封堵住出口。司星辰不出来,我自有办法”,高凤说道。 “什么办法?守三天三夜饿死他还是放火熏死他?”尉迟巷阳问道。 “如今这么多群雄齐聚白龙教,这些方法暂不可取,我曾听苏掌教说过,当年建这个地室,在地室的生门和死门上梁都设有两块大石头,名为“断龙壁”,一旦启动,两头就会同时放下“断龙壁”,外面的人从此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地室从此永久关闭,这是祖师爷离尘子当年为了闭关所设,为的是如果有一天有危及白龙教生死存亡的时候,希望在任的掌教自行闭关,有尊严的死去。” “那你还不去赶紧放下那断龙壁,将那司星辰永远困在地室里,我要让他比瞎子更痛苦”,尉迟巷阳说道。 “不过这断龙壁是设在地室里面,放下断龙壁之人必将出不来,自困于其中,永远出不来。” “这好办……”,那尉迟巷阳对着高凤低声耳语道。 “也罢,只能如此,进去后,最好不要碰到那小子”。 “我让几个不良人跟着你进去,即使碰到那小子,保你无忧”,尉迟巷阳打消高凤的顾虑。 高凤跑到扫尘堂,对着正在外面守着扫尘堂的白龙教的弟子喊道:“袁师弟,你跟我来”。 “是”,袁晓吉木讷跟了进来。 高凤打开室门,高凤带着几个不良人和袁晓吉进了地室中。 高凤一路将袁晓吉带至景门,随后仔仔细细在墙壁上摸索着,随后掰开一个石壁,里面露出一个消息机关。 “晓吉,你在这里守着,等一下听到我的命令,你就往上掰这个把手,没有我的命令,切记不可以乱动,听到了吗?”高凤死死盯着那袁晓吉的眼睛,确认袁晓吉还在控制之中。 “是,高掌教”,袁晓吉应了声。 高凤明知这袁晓吉受了自己操控,但还是怕,三步并作两步,极速往生门跑去,高凤担心万一这袁晓吉乱动一下,自己就玩完了。 司星辰、药王、伊剑平正在离出口不远处,三人正琢磨着怎么出去,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三人立刻闪过一旁,躲了起来。 原来是几个不良人和高凤正朝着生门跑来。 “来的好”,司星辰一见是高凤,怒火中烧。 “高凤,拿命来”,司星辰拔出风起剑,剑身化作数道光影直扑高凤。 高凤不想纠缠,高凤明白,那袁晓吉随时有可能会放下断龙壁,万一那小子稀里糊涂的不听命令,一旦放下断龙壁,这里面所有人就是死路一条。 几个不良人死死护住高凤,好在是离生门已近,抵挡了几招,高凤佯装掏出暗器,“司星辰,看针”,手中虚空一掷。 司星辰不知是计,对于高凤,司星辰不得不防,这个人实在是诡计多端,司星辰回剑一挡,就这一退,那高凤趁势按了消息机关,第一个滚出了生门,一边滚,一边大喊:“不要射箭,是我”。 见高凤逃出门去,司星辰只能作罢,对于这几个不良人,司星辰不想开杀戒。 几个不良人捡了条命似的亦滚了出来。 门外的羽箭随后如暴雨一般射了进来。 “晓吉,立刻推”,高凤站在地室门口以十成功力往地室里传音。 司星辰不明就里,这高凤又在玩什么阴谋,难不成五师兄袁晓吉也在地室? 很快,地室发出轰隆隆的声音,这声音司星辰知道,又是地室被谁按了消息机关,地室暗含奇门遁甲,阴遁九局、阳遁九局,十八种变幻,司星辰已是见怪不怪了。 突然发生一声巨响,从生门上面落下一块大石壁,声音震耳欲聋,很快,室外任何声响都消失了,门被封的死死的。 司星辰冲了过去,很快,司星辰明白了,这地室已经出不去了。 墨小霜站在断情谷的高岗上,看着宁晓晨和小星嬉笑打骂,在草地上翻滚,在花丛中穿梭,赶着蝴蝶,抓着蚂蚱,这种美好似乎与自己的少年时光颇有一番相近,墨小霜饶有兴趣的看着宁晓晨和小星玩的不亦悦乎,就这么坐着,似乎看着他们闹腾一天也不腻。 在断情谷待了一上午,墨小霜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快得到复原了,难受感已没有了,早上起床还有些小烧,现在感觉浑身上下神清气爽。 墨小霜有些担心星辰他们,在心中默默祈祷着,期盼着,断情谷如自己而言就如生养的地方,墨小霜怀念着这里的一切,一回到断情谷,就有久违的亲切感。 倘若婆婆还在,看到赵霞、星辰、小星、宁晓晨、孙先生,该有多开心。小星也好、宁晓晨也好,身世都是如此令人同情,自己和星辰也是如此,赵霞又何尝不是,应该说,这都是一群苦难的人。 “墨子棋”,他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自从听到赵霞提起“父亲”,墨小霜时不时在想这个人,若不是碍于大战在即,墨小霜一定会揪着赵霞问个明白。 突然大地一丝颤抖,一阵巨大的声响从白龙教方向传了过来。 “星辰、星辰”,墨小霜突然感觉胸口有点闷,心跳的很快,墨小霜有种预感,星辰出事了,发疯似的往白龙教狂奔去。 “霜儿姐姐,怎么了,你去哪,等等我们”,小星和宁晓晨也狂奔跟了过来。 地室的断龙壁落下来的时候,整个地面颤抖了一下。 群雄吓了一跳。 不知是谁喊了声。 “地龙翻身了”。 群雄吓得四散而逃。 库尔班江一掌五岳齐鸣,震开山西断剑客韦得荣、赵霞、洪舸。 三人也就此收手,此时此刻,最要紧的是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真是地动,再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库尔班江也有点慌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库尔班江有些狂躁。 高凤很快冲了出来,高声喊道:“今日大会,到此结束,各位英雄请回”。 白龙教众弟子从扫尘堂鱼贯而出。 “送客”,高凤喊道。 “是,掌教的”。 白龙教众弟子不由分说的开始收拾残局,做出送客的姿态。 群雄知道今天这场面恐怕是如此了,不了了之是江湖的常态。 不少人开始撤了。 “这就是白龙教的待客之道吗,真不像样”,一边撤,一边骂道。 “各位英雄,本教招待不周,还望诸位海涵,今日有人大闹白龙教,我教不想再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只能如此”,高凤一边说一边死死盯着洪舸,将责任直接推给了洪舸。 “哈哈哈,真是可笑,你的意思还是我搅了你们,高凤,刚才这一声巨响,群雄都听的清清楚楚,你就不想向各位英雄们解释解释?”洪舸说道。 “本教事宜,本教自会处理,由不得你降龙教在此胡闹”,高凤不想过多解释,解释越多,问题越多。司星辰被困死在地室,这就是高凤想要的,至于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高凤,你今天仗着有藩和尚在,真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我降龙教的七弟子赵德高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们白龙教还没有给一个说法”,洪舸说道。 “我说了,洪老头你若是有本事应该冲那司星辰去,此事与本教无关”,高凤一边说,一边朝不远处的库尔班江偷偷做了个手势。 看着白龙教与降龙教的争吵,群雄顿感无趣,不少人已经是作鸟兽散了。 “洪老头,你看我手里是什么”,高凤喊道。 库尔班江一个翻腾,从几十米开外飞奔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打在了洪舸身上。 洪舸正在盯着高凤手里看着,什么都没有,库尔班江的突袭,洪舸猝不及防,一掌打在洪舸的胸口上,洪舸一口鲜血喷出。 “卑鄙”,十几名降龙教的弟子见掌教受伤,立刻冲上前护住,一边骂道,同时围攻库尔班江。 库尔班江以一人之力,风吹扫落叶,很快将一众降龙教弟子掀翻在地。 “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高凤狠狠地说道。 “阿弥陀佛,想不到,高掌教年纪轻轻,行事却如此阴险”,珞珈普慧和尚飘然而至说道。 “又是你”,高凤非常不满意这个和尚。 “正是老衲”。 “此事乃我白龙教与降龙教的私事,降龙教一而再再而三挑事,你有什么可以说”,高凤说道。 “老衲以为,既然是白龙教与降龙教的私人恩怨,外人不便插手,那白龙教为何要借这藩和尚之力”,珞珈普慧和尚这么一说,立刻引起了群雄的议论纷纷。 没错,这库尔班江究竟和白龙教什么关系。 “老衲不过是见这洪老头欺人太甚,想教训教训这位洪老头”,库尔班江说道。 “法师,刚刚明明是高掌教骗洪掌教,示意你,才动的手,不少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没错,那又如何”,库尔班江对这珞珈普慧和尚也是不耐烦的很。 “出家人应慈悲为怀,法师出手竟然如此狠辣,实在是有违佛门之道”。 库尔班江脸色阴鸷,一字一字说道:“普慧和尚,我火袄教不似你这般假仁假义,本教一向嫉恶如仇,如今这洪掌门在此一而再再而三多生事端,扰乱白龙教清净之地,本教与白龙教一向交好,助白龙教教训此人有何不妥?” “强词夺理”,珞珈普慧怒道。 “洪掌教,你还好吧”,赵霞上前搀扶起洪舸,洪舸受伤不轻。 洪舸只是摆手,不再说话,胸口的剧痛让洪舸倒了下去,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江湖是一个没有对错的地方,横着就是错的,站着就是对的,洪舸自知今日已无法对抗这库尔班江,为七弟子赵德高报仇之事只能作罢,面具人说司星辰不是凶手,洪舸有七分信,但等到现在,司星辰也未能出现,这司星辰究竟来不来? 洪舸不想再等,自己这伤亟需调理几天,于是示意弟子撤了。 降龙教众弟子还有能爬起来的,一众人等互相搀扶着走了。 赵霞转过身的时候,高凤看的清楚,一个与“墨语”老婆子的脸极为相像的女人。 库尔班江没有见过墨语,但库尔班江看出来了,那高凤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个赵霞,眼中露出诡异的眼神。 群雄见降龙教洪舸走了,更觉没趣,又有人自行走了。 整个白龙教开始安静了起来。 赵霞已隐隐感受到了白龙教的可怕,司星辰和药王潜入地室,为何还没有出来?而眼前的这位高掌教似乎正在打量自己,眼中不怀好意。 “前辈”,高凤喊了声。 “高掌教,是在叫我吗?”赵霞说道。 “没错”,高凤缓缓走近赵霞,赵霞全身戒备,知道此人诡计多端,走近了赵霞,高凤以极低的声音说道,“前辈是在等司星辰吗,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高凤低声说完转过身去大笑了起来。 “你……你把司星辰怎么了”。 “司星辰……,哈哈哈”,高凤大笑道,转身而去,没有理那赵霞。 第91章 月光 地室内。 司星辰朝着那断龙壁狠狠砍了几剑,发出电光火石的光,没有丝毫作用。 又示意药王和伊剑平一起来搬那大石头,依然是纹丝未动。 三人用尽了一切办法,那石头依然是岿然不动。 很快,司星辰三人在地室发现了五师兄袁晓吉。 和三师兄伊剑平一样,那袁晓吉发疯一般的攻击司星辰。 有了经验,司星辰快速攻向五师兄廉泉、天突、檀中三处穴位,袁晓吉应声倒地。 等药王救醒袁晓吉,司星辰冲向前去。 “五师兄,是我,你还好吗?”司星辰眼见师兄受如此遭罪,真心难受。 “九师弟,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五师兄袁晓吉终于清醒了过来。 “是我啊,三师兄”。 “哎,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错怪你了,九师弟,这一切都是高凤的阴谋”,袁晓吉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司星辰哽咽道。 “快、快,快扶我起来,我要和那高凤拼了”,五师兄说罢就要站起身,只可惜毫无力气。 “五师弟,你是怎么进来的?”伊剑平说道。 “三师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自从高凤走了代掌教,师兄弟们都已成了傀儡,好久都没好好在一起聊聊了,二人抱头痛哭。 二人一阵唏嘘,自是不言,地室被困,五师兄自责不已。 知道现状的袁晓吉非常自责,就要起身撞下墙壁,被司星辰和三师兄牢牢的抱了起来。 “是我害了你们”,五师兄嚎啕大哭道,“你们就让我撞死算了”。 “五师兄,总能想到办法的,相信我”,司星辰坚毅的眼神让袁晓吉看到了希望。 几人在地室中大声的喊,重重的敲击石室,试图引起外面人的注意,没有一丝回应。 除了几人的呼吸,地室内没有一丝声音,除了火把烧的丝丝的声音。 更可怕的是,火把的火也越来越黯淡了。 “快,把地室里的火全部熄灭,这么烧下去,地室里的空气很快就会消耗完,我们就会窒息而死”,药王说道。 司星辰熟知龙甲神章,在地上将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门的位置一一画了出来,安排几人分头行动,自带一个火把,迅速将地室里的所有火把全部熄灭,原路返回到原点,又将手上的火把全部熄灭。 地室内一片漆黑。 “即使是如此,恐怕也难以维持几个时辰”,药王说道。 漆黑的地室伸手不见五指,越发让人感觉恐惧和窒息。 “没用的”,三师兄叹气道,“师父说过,地室的断龙壁放下之时就是地室自我毁灭之时,没有人能从地室里逃脱”。 “哎,老夫死不足惜,只可惜老夫这一生所学,怕是从此后继无人了”,药王叹道。 “孙先生、三师兄、五师兄,切莫灰心,一定有办法”,司星辰逃出去过一次,对于这个地室之困,司星辰一直很镇静。 “就算逃出去了,怕是那高凤也早已守在各个出口处,高凤是什么都做的出来”,五师兄说道。 “哎……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保存体力,等待救援”。 几人着实在等死,黑暗中,几人不再言语。 司星辰静静的躺了下来,他明白此时不宜再盲目行动,必须保存体力,在脑海里仔细地回忆龙甲神章的每一个细节,仔细的搜索着龙甲神章的指引,试图从中找到出口。 想着,想着,司星辰沉沉的睡了去。 墨小霜到白龙教的时候,天空已是晚霞布满了天空,夕阳已经挂在了缥缈峰的树梢上。 墨小霜远远看到了赵霞,墨小霜冲了上去,“赵妈,星辰呢”。 赵霞摇了摇头,脸色很难看。 墨小霜的脸色变的煞白煞白的。 “赵妈,星辰他怎么了?刚才那一声巨响是怎么回事?” 赵霞依旧是摇了摇头。 “怎么会是这样子?” 墨小霜的出现引起了不良人的一阵骚动。 “妖女…妖女来了”,几个不良人说道。 很快有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尉迟巷阳。 尉迟巷阳翻腾出来,喝道:“妖女,你终于来了”,睁着红红的双眼,因为怒火,血液上涌,尉迟巷阳的双眼变得猩红猩红的,猩红的黑洞看着骇人。 此时,白龙教只剩几个不怕死的江湖中人。 “尉迟巷阳……又是你”,墨小霜怒不可遏。 仇人相见,就如同憋久的火山一样爆发。 一群不良人和白龙教弟子很快将墨小霜和赵霞围了起来。 小星和宁晓晨远远望着,焦急的看着,大声喊道:“霜儿姐姐,霜儿姐姐”。 “我说,一群大男人欺负两个弱女子,这算怎么回事?”草上飞牛千千说道。 “对啊,这样的话,我雷某可就看不下去了”,雷真说道,拔出了身上的唐刀。 “没错,那藩和尚的武功再高,我的哭冢还想再领教领教”,山西断剑客韦得荣的断剑已然出鞘。 “千千女侠都忍不了,我们这群男人更不能忍”,北腿王方之焕附和道。 塞外刀客陆天狐亦拔出了佩刀,“白龙教名震中原武林,今日如此胡闹,陆某已看不下去了”。 一众人等已看出今日这白龙教蹊跷的很,正所谓路见不平一声吼,白龙教今日这般行事做法,已让群雄很是狐疑。 群雄已散的七七八八,能留下来的,都是自恃武艺高强,不怕死的。 珞珈普慧和尚说道:“我说诸位,今日白龙教前任苏掌教尸骨未寒,我等还未祭拜,怎么如此着急拜新掌教的?” “没错,必须给个说法”。 “高掌教一口咬定司星辰是凶手,也仅仅是凭高掌教一人之言,怎能让人信服”,珞珈普慧和尚说道。 “没错,此事必须说清楚”。 “各位英雄,司星辰他不是凶手,杀死苏掌教的凶手正是高凤”,墨小霜高声说道。 高凤冷冷说道:“妖女,你和老婆子一起勾结司星辰害死苏掌教,如今倒是反咬一口,笑话,当日,白龙教弟子都在,都看的清清楚楚”。 “杀,都给我杀了”,尉迟巷阳不想等,也不允许这些人在此辩论什么,墨小霜必须死。 众人立刻陷入了混战之中。 珞珈普慧和尚径直奔向了库尔班江,韦得荣亦奔了过去,二人死死挡住库尔班江。 尉迟巷阳抓起一根长枪直奔墨小霜。 高凤与赵霞已交手数招。 白龙教众弟子与牛千千几人混战在了一起。 天空最后一丝夕阳被吞噬了,缥缈峰开始变的黑暗起来。 漆黑的地室中。 司星辰看见墨小霜从花丛中走了出来,向着自己招手:“星辰……” 虚弱的司星辰从地室奔跑过去,墨小霜又不见了,天空中出现婆婆墨语的脸。 “司星辰,这辈子,你都要对霜儿好,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刚想应声,婆婆的脸消失了。 苏哲和大师兄何伟青突然出现,“九师弟,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苏哲用瘦骨嶙峋的手拉着司星辰:“徒儿,不要放弃”。 司星辰伸手去抓,消失了。 “你真的是司星辰吗?”窦封的脸又出现了,司星辰冲上去想质问窦封,窦封也消失了。 “星辰,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司星辰眼前出现了欧阳府,欧阳夫人对着司星辰问道。 “徒儿,你终于回来了,泉涌心法练的怎么样了,快,给师父练一遍”,欧阳询从门外飘然而至。 “星辰,此番去缥缈峰学的如何”,欧阳智带着欧阳兰兰、欧阳旭、欧阳朝、化羽蝶嬉笑着进来了。 司星辰刚想说话,欧阳府的人又全都消失了。高凤狰狞的出现了,盯着司星辰说道:“司星辰,你想和我斗,哈哈哈”,随即一把将司星辰推向一个深潭。司星辰感觉在深潭越潜越深,深不见底,司星辰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潭底出现了一张人脸,那是一张慈祥的脸,微笑、祥和的一位老者的脸,夹山寺的老和尚一脸含笑看着司星辰。 “师父”,司星辰兴奋异常,拼命地划了起来。。 人脸被水波给惊没了,司星辰正懊恼之时。 墨小霜突然出现在深潭之中,死死拽住司星辰,将司星辰抓上了岸。 “星辰…星辰…星辰…”,一遍遍喊着昏迷的司星辰。 “霜儿”,司星辰拼尽全身力气从深潭中一个纵身跃起。 司星辰终于醒了,空气缺乏的地室让几人昏昏欲睡。 “孙先生、三师兄、五师兄”,司星辰喊道。 漆黑的地室没有任何回应。 不好,司星辰突然意识到,这样睡下去,怕是再也起不来,立刻在地上摸索了起来,将三人一一摇醒。 万幸的是,三人还活着。 “孙先生、三师兄、五师兄,千万不能睡,不能睡,睡了起不来了”。 “九师弟,也许这样死去也少了诸多痛苦”,五师兄说道。 “五师兄,相信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司少侠,我们已试过所有能试的办法了,怕是真要死在这里了”。 “对不起,孙先生,连累你了”,司星辰深深的内疚。 “少侠切不可自责,人生死有命,老夫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我们已经呼吸不过来了”,三师兄伊剑平说道。 “没想到,今晚的月亮我们以后再也看不到了,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哎”,伊剑平说道。 “月亮”,司星辰突然想起来什么。 白龙教一片混乱,最后一片夕阳已被吞噬,暗蓝色的天空挂出了一丝月牙,渐渐地,暗蓝色的天空也开始慢慢变成纯黑,那月牙越发显得明亮起来。 珞珈普慧和尚与韦得荣二人联手对付那库尔班江,数百招过后,倒也是旗鼓相当。 赵霞与那高凤相持也渐渐吃力,高凤的吟龙剑法已颇具苏哲之风,耍的是虎虎生风。 其他群雄抵那白龙教一众弟子和一群不良人也是凶多吉少,更有哈斯木和古丽帮衬那些不良人,几人已露败像,更可怕的是那白龙教的一众弟子如同一群疯牛,出招狠辣,不顾自己,完全是一种你死我活的打法。 瞎眼的尉迟巷阳对墨小霜出招处处狠辣,可谓是招招致命,一根长枪使得是八面威风,若不是眼瞎,墨小霜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以墨小霜的武功,胜那尉迟巷阳本不在话下,只不过当下大病初愈,身体刚刚复原,手感无力。 天空已显墨色,那瞎眼的尉迟巷阳更是不受影响,反而越发骁勇。 墨小霜一招龙翰凤翼,腾起上空,从空中落地直刺尉迟巷阳,尉迟巷阳见机一招大回马枪,躲过墨小霜的长剑,紧接着回身一枪,墨小霜出剑格挡,不想手上力怯,电光火石之间,尉迟巷阳紧接着一招灵蛇狂舞。 “铛”的一声,墨小霜的叶落剑被震落在地。 “拿命来,妖女,你死定了”,尉迟巷阳不给墨小霜任何机会,一招凰飞龙王破,直刺墨小霜。 墨小霜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赵霞一个步月回风,避开高凤,闪至尉迟巷阳面前,一个剑风扫,长枪与剑相撞,发出碰撞的巨响。 二人都被震的往后退了数步。 尉迟巷阳的虎口隐隐作痛。 高凤见状,趁机一招雀马鱼龙刺向赵霞,赵霞力竭,躲闪不及,那剑直直刺进了赵霞的胸口。 珞珈普慧和尚见状一把扯开念珠,连发数珠,护住赵霞,才让高凤缓住。 珞珈普慧这一分心,库尔班江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一掌流星追月,珞珈普慧来不及抵挡,败下阵来,库尔班江回转身又是一个吸星纳云手,韦得荣被震翻。 赵霞胸口中剑,一时血流如注,但担心墨小霜,一把抱住墨小霜,“霜儿,快醒醒”。 “赵妈,别管我,快去救星辰,我担心他”。 “霜儿,星辰他一定没事,你一定要好好的”。 “赵妈,星辰他一定不能有事”。 “是的,是的,我知道”,赵妈也是心急如焚。 墨小霜此刻晕倒不是被刺,而是身体太虚弱了,再加上思虑过度,担心司星辰,所以顶不住了。 “全部给我拿下”,尉迟巷阳高声说道。 群雄见珞珈普慧和尚和韦得荣都战败了,遂纷纷丢下兵刃。 一群不良人将一众人绑了押往白龙教的西风堂。 地室中 司星辰突然想到了什么。 月亮、月光、“月光,对,是月光”,司星辰喃喃自语说道。 第92章 羞辱 “怎么了?”伊剑平问道。 “大家跟我来,我想起来一件事”。 司星辰想起来那日和霜儿、婆婆误闯地室时,乌漆墨黑一阵乱摸,曾摸进了一间密室,房间内一应物件摆放整齐,桌子上还放着一块玉佩,那地室屋角有一丝小洞,从洞中穿进来一缕月光,那玉佩在月光下发着淡淡的绿光,婆婆当时还拿了那块玉佩,因此司星辰一旦想起来,自然是记得清楚。 司星辰带着三人在黑暗处摸索,凭着记忆一点一点摸索着前进。 走到杜门室时,果然看见里面挂着一缕月光,那月光细如芦苇杆。 而透入月光的便是那屋角的一个小洞。 四人欣喜若狂,此时这个小洞便犹如那黑暗中的神灯,感觉呼吸也通畅了起来。 “按道理来说,这地室应该是在地下,怎么会有光透进来”,三师兄说道。 “没错,这光怎么能进的来?”,五师兄也说道。 “既然有光,说不定就有出口?”药王说道。 于是三人叠了个罗汉,司星辰展开轻功,脚踩罗汉飞身而纵,拔出风起剑往那洞口捅去,可是洞口并没有被捅的更大一点。 这一捅,司星辰已明白这个洞口恐怕也是个大石头。 “来,再高一点”,司星辰想看清楚点,洞外究竟是什么情况。 三师兄和五师兄又将罗汉往上耸高了点。 洞口太小,司星辰依旧是看不见。 但往下一看,那一缕月光照射的地方似乎有些不一样。 司星辰跳了下来,往那里仔细摸索了一番,摸到了一个消息机关。 一掰,那洞口的大石头竟移动了起来,洞口缓缓变大了,直到一个刚好可以容进一个人身体般大小的洞口。 没想到这地室之中竟然藏着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消息机关。 司星辰再次展开轻功翻进了洞口,里面看起来也像个密闭空间,果然有光。 司星辰匍匐在洞口,伸长手掌,三师兄和五师兄分别一跃而起,轻松拉了上来,三人再手抓脚互相连起来,将药王带了上来。 将三人拉上来后,四人缓步移动,顺着光一路躬身前行,走过一个长长的走廊。 长廊的尽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光面月光石,光正是从这里发出来的,月光照射月光石上,月光石将光反射进了走廊密闭空间,密闭走廊里的光通过那个小洞渗进了杜门室。 “师祖当年为什么建这个地室,还留了这一个出口无人知道,当真是令人唏嘘”,五师兄说道。 “也许是师祖怕自己有朝一日闭关求死反悔,还能出得去,所以留了一手”,三师兄说道。 司星辰想起杜门室曾有墨语婆婆的玉佩,让司星辰产生了另一种想法,也许师祖离尘子当年有另外一种打算,在建这个密室之时,师祖想到假如墨语来找自己,以闭关之名,将自己和墨语困在其中,那白龙教的弟子都会以为师祖闭关而死。而离尘子带着墨语从此通道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从此仗剑天涯,隐居田园,也许是离尘子当年留此密道的可能,不过,师祖离尘子着实是个非常古怪的人,司星辰也猜不透,只能算是一种可能吧,至于离尘子为什么会留下这一个密道,恐怕要离尘子亲自告诉世人才行。 司星辰这般猜想,也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走廊的尽头除了月光石,是一个深井,深井足有十几丈,往上望去,月亮正悬在头上,皎洁的月光铺洒下来,令人痴迷。 “轻功再高怕是也难以飞跃这深井”,三师兄说道。 “我想师祖必然在此放有出井的绳索之类,我们找一找”,司星辰说道。 四人一阵摸索,在深井的墙壁上果然找到了两套金属打造的手钉和脚钉。 将手钉和脚钉套在四肢,爬这深井是易如反掌。 四人跑出深井的时候,吓了一大跳,井口处是一处坟地,还有被刨开的棺材裸露在外面。 坟前立了一块碑石,借着月光,司星辰看见碑石上一个字都没有,是个无字碑。 “终于出来了”,三师兄伊剑平说道,“五师弟”,同时喊袁晓吉,五师弟会意。。 那三师兄、五师兄扑通跪倒在地。 “九师弟,先生,你们是咱们的救命恩人,请受我二人一拜”。 “多谢孙先生”,二人又再次拜谢药王。 “二位身上之毒不过是暂时封住经脉,要想彻底清除此毒恐怕非一般易事”,药王说道。 “两位师兄快快请起,切不可如此大礼”,司星辰赶紧扶起两位师兄。 “九师弟,若不是你,我二人今日还受那毒药之苦,还在做那高凤的傀儡”。 “切莫如此,两位师兄快快请起,我此番前来,本是为洗脱自己罪名,特地请来孙先生为我解释清楚,不想诸位师兄竟然遭此毒手,白龙教所有弟子被人控制,真是骇人听闻。若不是孙先生在此,二位恐怕已是毒发身亡,两位师兄要谢,一定要谢谢孙先生,孙先生不远万里,从长安跟随我至此,几乎命丧于此,差点让我后悔莫及。高凤此贼,一念入魔,为了掩盖自己杀害大师兄的真相,用无数个谎言去掩盖谎言,事已至此,此番我定要为白龙教诛杀高凤此贼,为师父报仇”,司星辰说道。 “没错,此事全是那高凤一人在搞鬼,我和五师兄愿意助九师弟一臂之力,定要将那高凤铲除白龙教”。 “好,得两位师兄相助,定然能成事”。 “也不知道高凤是从什么地方弄的毒,这种毒当真是厉害 ,竟然能控人心智”,伊剑平说道。 “司少侠将此药送给老夫时,老夫仔细研究过,这种毒是由西域传过来的底也伽和八味草药配置而成,老夫在长安西市买齐所有配料进行调制,调制后与此药有九成相似,这药江湖中很少见,是传说中的天虫摄魂丹,此药无色无味,是一种慢性毒药,一次服用,毫无察觉,但多次服用,必然成瘾,心智受控,任人摆布。二位身上之毒,并未解开,不过是司少侠暂时封住了两位的廉泉、天突、檀中三处穴位,暂时阻止了此药的药性发作,最多一日,两位恐怕就要重新服药,否则痛不欲生”。 “天虫摄魂丹,名副其实,一日不服此药,我浑身便犹如蚂蚁爬满了全身,生不如死,如再次发作,九师弟可一剑刺了我,免得我再受这种痛苦,我宁愿一死”,伊剑平说道。 “师兄不要担心,孙先生已经找到解药的办法,只是需要些时间”。 “还有一点颇为奇怪,既然是西域的药,那高凤在这缥缈峰如何能有”,袁晓吉说道。 “一定是那库尔班江做的好事”,司星辰说道。 “不错,那库尔班江一直想渗入白龙教,苏掌教尚在时,库尔班江多次闯入白龙教,几番被拒绝。自从高凤做了代掌教之后,白龙教与库尔班江越走越近,而且诡异的是,没过多久,师兄弟全部中毒了,也正因为中了这天虫摄魂丹的毒,才不得不听命于他们”,伊剑平说道。 “没错,库尔班江为了控制白龙教,当真是费尽了心思”,袁晓吉说道。 “此事,今天都要和他们一起算,我们这就去白龙教”。 四人七拐八绕,到了离白龙教不远处,忽听得两人在啼啼哭哭,一看正是小星和宁晓晨。 “小星,怎么了,你们和霜儿姐姐不是在断情谷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宁晓晨把事情的经过仔细讲了遍,又将亲眼所见今天群雄与那白龙教对战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星辰哥,霜儿姐姐她被那个瞎眼的人抓走了”,小星突然哭了起来。 听罢,司星辰脸色一阵煞白,顿时感觉天昏地暗,那尉迟巷阳不得要了墨小霜的命。 司星辰疯狂的往白龙教奔去。 经过一日喧嚣的白龙教,终于消停了。 西风堂内,高凤、库尔班江、尉迟巷阳正坐于内。 高凤乐坏了,今天可是大丰收。司星辰被困死在地室之中,墨小霜被拿下,一众群雄被不良人擒住,这都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大收获。 “哈哈哈……”,高凤笑出了声。 “从今天开始,白龙教就听我一人号令”,高凤声音拔高了说道。 “恭喜高掌教,贺喜高掌教”,一众白龙教弟子参拜,匍匐在地。 “恭喜高掌教”,尉迟巷阳想着能结识这位高掌教对于巩固自己的势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更何况从今天开始,这位高掌教就是名副其实的白龙教的掌教。 “恭喜高掌教,从今日开始,火袄教与白龙教并肩作战,共匡教义”,库尔班江也贺喜高凤。 “今日若不是法师和巷阳助我,我高凤哪有今天,日后二位但凡有所差遣,高某必当投桃报李”。 “好,高掌教果然是明白人”,尉迟巷阳说道。 不良人押解着一众群雄就在西风堂外,群雄一个个被绳索给捆了起来。 “什么掌教不掌教,老子肚子饿了,快给老子弄吃的来”,笑面虎雷真满脸微笑对着不良人吼道,眼前的不良人也不知这笑面虎是生气还是在笑。 “高凤,你就是这么个待客之道吗?”牛千千哇哇叫起来。 “你们这样像话吗?”北腿王方之焕也跟着起哄道。 “给我闭嘴”,不等高凤说话,尉迟巷阳从堂内奔了出来。 “你们这些人,维护司星辰这种叛教弑师的人,竟然和妖女为伍,是非不分”,高凤跟着出来说道。 尉迟巷阳露出恐怖的白眼珠,死死盯着墨小霜的脸,不是,应该是紧紧贴着墨小霜的脸,贪婪着闻着墨小霜身上的味道,这味道曾让他着迷,他一把抓过墨小霜往西风堂里拖,强拉硬拽。 “喂,你这瞎子,没轻没重的,对待一个姑娘如此无礼”,牛千千说道。 群雄跟着一阵叫骂。 尉迟巷阳才不理会这些,将墨小霜拉至堂内狠狠的拽倒,对着倒在地上的墨小霜,低沉的说道:“你终于还是落在了我手里”。 对于这个瞎子,墨小霜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如果能再刺一剑,她会毫不犹豫的再补他一剑。 “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尉迟巷阳此时很想听听墨小霜的想法,尉迟巷阳始终觉得能被他巷阳看上的女人应该感到莫大的荣幸,像墨小霜这般不识趣的女人,当真是少见。 墨小霜撇过脸去,根本不想理他。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痛快的,你以为我会杀你吗?我会让你从此以后活的比死还痛苦,你的眼睛、你的身体都要为当初你所做的错事而付出代价”,尉迟巷阳说道。 墨小霜依旧是一声不吭。 “你就不想听听,我用什么法子来对付你吗?”尉迟巷阳阴笑道。 墨小霜已经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巷阳疯了。 “你不是最珍惜你的贞节牌坊吗,今天,我就要让你成为这天下人尽可夫的女人,你的眼睛,所看到最后的一幕也许就是这般景象”。 “你究竟想干什么?”墨小霜浑身颤抖,她知道这尉迟巷阳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哈哈哈,我想做什么?这么多兄弟跟着我,还有不少小子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今天就让这些小子都来尝尝女人是什么滋味”,尉迟巷阳笑道。 “你……你这个畜生”,墨小霜浑身颤抖,眼泪已开始忍不住往下掉。 “你是不是指望那个司星辰来救你?”尉迟巷阳说道。 “星辰,他怎么了”,墨小霜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小子你永远都见不着了,他将永远的躺在那阴暗、湿冷的地室里,而你将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尉迟巷阳扭曲的脸冷冷地说道。 墨小霜的眼泪扑簌的往下掉,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 尉迟巷阳白色眼珠凝聚成一丝黑线,闪现出骇人的眼神。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哈哈哈”。 “小虎,把兄弟们都叫过来”。 “这……”,不止墨小霜觉得尉迟巷阳疯了,张小虎也觉得尉迟巷阳疯了,就连跟着进堂的库尔班江、高凤也觉得尉迟巷阳疯了。 “小虎,怎么?我说的话不好使吗?”尉迟巷阳说道。 “是,大人,可是……”,张小虎支支吾吾说道。 “可是什么?我的眼睛就是拜这妖女所赐,她不应该付出代价吗?”尉迟巷阳对张小虎这般不听号令很不满意。 “大人,这……”,张小虎依旧是支支吾吾。 “这……什么”,尉迟巷阳。 “这有点不合规矩,大人”,张小虎知道此时顶撞尉迟巷阳会有什么果子吃。 “放肆,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的老大,给我滚”。 “自家兄弟,为了一个女人,何必弄得这么不愉快”,高凤见状,上前一把拽过张小虎,示意张小虎不要再吭声。 高凤乐意见到这样的场面,尉迟巷阳与墨小霜越是苦大仇深才好。 高凤跑出门去喊了几个不良人进来。 “兄弟们,尉迟巷阳公子说了,各位兄弟跟了巷阳这么久,连个女人滋味都没尝过,今天就要让各位尝尝这女人的滋味”,高凤说道。 “这个妖女,我要他生不如死”,尉迟巷阳要说到做到。 几个不良人面面相觑,巷阳疯了? “大人,不如给她一个痛快”,有不良人说道。 “死了就便宜她了”,尉迟巷阳一字字说道,“我要她人尽可夫,羞辱而死”。 “你们是不是男人,对如此美丽的女人不动心?”尉迟巷阳上前一把随手一抓,墨小霜手臂的衣裳被撕开了一个小口,露出肤如凝脂的皮肤。 有几个胆大的不良人内心开始骚动,嘴唇开始有些干涸,慢慢靠近墨小霜。 墨小霜内心是崩溃的,想一死了之,只可惜浑身被绑,动弹不得。这尉迟巷阳一再羞辱自己,皆因那日逍遥谷醉凤楼一事而起。墨小霜后悔了,后悔在汝州没有一剑杀了尉迟巷阳,为什么要对这样的人有一念仁慈。 “哈哈哈,白莲花”,尉迟巷阳狂笑。 高凤也是一脸的淫笑,高凤乐于见到墨小霜这个惨样,没亲眼看见司星辰是如何在地室中最后咽气是高凤的一个遗憾。 墨小霜浑身颤抖、浑身颤抖、浑身颤抖着。 墨小霜从小跟着婆婆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从没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情,一身的武艺,怎么就保护不了自己呢。这个世界是有钱人、有权人的世界,到处是阴谋、阳谋,是这些有钱、有权的人掌握了这个世界的话语权,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墨小霜心底有一些反胃,这些人惧怕尉迟巷阳的权势,任由这世间颠倒黑白,墨小霜在心底里发誓,总有一天,要杀了这些随波逐流的看客。 两个不良人在高凤和尉迟巷阳的唆使下,一步步往墨小霜靠近,他们互相看了看,脸上淌着汗珠,脚底也有些发软。 “再见了,星辰”,墨小霜在心底里说道,牙齿咬在了舌头上。 索性横了心,为了搏尉迟巷阳的开心,指不定还能飞黄腾达,一个不良人扑向了墨小霜,脸上带着恶心的淫笑。 第93章 肃杀 西风堂外,一个影子如疾风、如闪电、如同千年的寒冰在瞬间破裂,又如疾驰的骏马一般穿过,冲进了内堂,身后留下的是光影重重以及卷起的阵阵狂风,轻功之急、之高,令人叹为观止。 “阿弥陀佛”,珞珈普慧和尚默默念着。 风起剑在那不良人天灵盖掏了个窟窿,这个自作孽的不良人自然是瞬间没了性命。 嘴角渗出一丝血的墨小霜两眼露出了微笑。 星辰他来了。 “霜儿”,司星辰轻轻擦拭掉墨小霜嘴角的鲜血,解开了墨小霜的绳索。 “星辰,我没事”,墨小霜苦笑道,看到司星辰,内心才会如此安定,感觉世界都开始变的美好了,墨小霜眼角湿润,凝视着司星辰的脸,就这么看着、看着、看着,二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看着,好像整个世界与他们无关,这一刻的宁静完全属于他们两个,刚才她太害怕了,以至于差一点咬了舌头,若是司星辰晚来片刻,恐怕墨小霜已完全咬了下去。 看着墨小霜浑身颤抖的如同一只可怜小鸡,司星辰悲从心起,心疼到无以复加,雷霆般的怒火被点燃。 司星辰恐怖的怒眼扫过在场每一人,眼神落在每一个人脸上,都令人胆寒。 直到眼神落在了尉迟巷阳骇人的白眼上,双眼对峙,就连瞎眼的尉迟巷阳都能感受到司星辰的眼神如同一把刀砍向了自己。 不死战神的司星辰让人看了极其害怕,高凤吓傻了眼,司星辰居然还没死,这家伙怎么可能逃得出密室。 尉迟巷阳骇人的白眼也是一阵痉挛。 库尔班江看了看哈斯木和古丽,示意两人,一场大战马上要开始。 “来的正好,司星辰”,尉迟巷阳一字一字念着司星辰的名字。 库尔班江在汝州和司星辰交过手,对于这小子,库尔班江已感到有些恐惧,当初自己明明震断了这小子的全身经脉,结果这小子大难不死,再次交手,发现这小子武艺精进神速,不只神速,内力已经非常浑厚,已具备常人几十年功力,这小子身上莫非有什么武林秘籍? “星辰,我不想看到他们,我们走”,墨小霜轻声说道。 “好,我们走”,二人一步步往外走去,没有一人敢阻拦。 眼看两人就要出了西风堂,高凤见无人敢上前,高声喊道:“司星辰,你觉得你今天能走的了吗?” 原本愣住了的所有人被高凤这一喊,有些回了神。 “司星辰,你弑师叛教,还敢来,我看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高凤说道。 “高凤”,司星辰回头冰冷一般的眼神落在了高凤脸上,令人毛骨悚然。 “高凤,你才是真正的凶手”,白龙教三弟子伊剑平冲了进来,西风堂外的不良人对白龙教弟子一点都没有阻拦,还以为一伙的呢,伊剑平冲进来没费吹灰之力。 伊剑平话一出口,引起一片哗然。 高凤大惊失色,“来人,立刻给我围起来”。 一众不良人和白龙教弟子也从门外闯了进来,围住了四人。 高凤阴笑道:“就凭你们二人在这造谣生事,白龙教又多了个叛徒,师弟们,给我拿下这两个叛贼还有妖女”。 “给我杀了这对狗男女”,尉迟巷阳亦高声喊道。 “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库尔班江不动声色的念着咒语。 受控制的白龙教弟子们疯狂的扑向了三人。 库尔班江抢先一掌直扑司星辰。 司星辰拔出风起剑,不避不让,直接迎了上去。 二人出招如同雷霆万钧,内力对峙更是如同翻江倒海,震的周遭人等纷纷避开,一众白龙教弟子被震的后退数步。 “小子,哪学的武功,精进如此神速,老衲数十年才有如此功力,你年纪轻轻竟如此了得”。 “臭和尚,看我这里”,墨小霜一剑向库尔班江眼睛扎过去。 库尔班江心中大惊,这一分心,被司星辰震开,连退数步。 外面的群雄此时已无人看守,五弟子袁晓吉随后赶到,一剑砍断了珞珈普慧和尚的绳索。 “阿弥陀佛”,珞珈普慧一个翻腾跃进了西风堂。 形势的陡转变化让高凤感到有些惊恐,高凤明白怕是捂不住了。 一众群雄纷纷闯进了西风堂。 “各位英雄,在下的师兄们皆受人控制了心智,只需封住他们廉泉、天突、檀中三处穴位便可,切不可伤了他们性命”,司星辰说道。 “好,司少侠,老衲没看错人”,珞珈普慧和尚手起掌落很快封住了一名白龙教弟子的三处穴位,那人立刻倒了下去。 其他群雄纷纷照葫芦画瓢,一众白龙教弟子纷纷倒下。 一众不良人感觉形势不对,纷纷往后退去。 高凤偷偷退缩、退缩、退缩,直到自己的身子隐藏在一众不良人身后。 药王孙酒酒走进了西风堂高声说道:“大家都住手”。 有人认出了药王,有人喊了句:“药王孙酒酒怎么来了?” 西风堂一片窃窃私语,药王很多人没见过,但药王的名声在黑白两道,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明百姓,但凡在江湖上混的,谁不知道当今药王,就连当今皇上都礼让三分的活菩萨药王。 “各位,老夫有幸与司少侠结识,此番前来,特地为解救白龙教而来,白龙教之人皆是中了这颗天虫摄魂丹的毒,被人操控了心智,大家不要再被恶人蒙蔽了”。 说罢,药王为倒下的白龙教弟子施救,一个个白龙教的弟子口吐黑血,缓缓醒了过来。 “我就说嘛,苏掌教的死还没搞清楚,就有人急着做掌教的,一定是有不寻常”,笑面虎雷真说道。 “没错,今天大家就要为苏掌教的讨个公道,究竟谁才是害死苏掌教的真凶”。 “那还用说吗,这位高掌教的很可疑,刚谁喊他是凶手来着”,牛千千说道。 “没错,那高掌教的何德何能,怎么能做掌教”,北腿王方之焕愤愤不服地跟着说道。 “各位英雄,在下白龙教三地子伊剑平,此事本是白龙教的私事,今日正好让大家做个见证,事情已非常清楚,那高凤在悬崖边将大师兄何伟青以及降龙教弟子赵德高踩下悬崖栽赃嫁祸九师弟,而后又给苏掌教下毒,苏掌教实则是被高凤所害,而后又借代掌教的身份,用这天虫摄魂丹控制了所有人,就连在下, 也被高凤操控了心智。最后这高凤竟然丧尽天良,今日设计,将地室的断龙壁放下,要将我和五师弟还有九师弟永远锁在地室之中,用心之险恶,天下无第二人如此。真正弑师叛教之人正是高凤”,伊剑平说道。 一众白龙教弟子已清醒了过来,醒过来抱头痛哭,又是一番破口大骂。 “不要放了高凤,这孙子真不是人”,醒了的七师兄千百赋破口大骂起来。 众人正要寻那高凤。 “人呢,刚还看到在那”。 一众白龙教弟子立刻翻找了起来。 “小虎,给我全部拿下”,瞎眼的尉迟巷阳已听出了形势不对劲。 “大人,张大人已被你赶走了”,一位不良人小心说道。 “他好大的胆子,你们都给我上,杀了那两个狗男女,谁能杀了他们,我让谁做张大人的位子,我看谁敢阻拦”。 一众不良人面面面相觑,就这形势,别说张大人的位子,就是给不良帅这个位子,怕也是没用。 一众不良人畏畏缩缩,不进反退。 司星辰拿着带血的风起剑,一步步逼近一众不良人,一众不良人越发往后退却。 “让开,本人不想杀无辜之人”,司星辰说道。 尉迟巷阳听出来了,这一群怂货,不但没有去杀司星辰,反而被逼的步步后退。 一众不良人围着尉迟巷阳,步步后退。 一步、两步、三步。 司星辰往前一步、两步、三步。 司星辰的怒气全在眼神里,双眼透露出的肃杀之气令人看了窒息。 第94章 刀下不留人 自窦封从长安逃出去的当晚,李为是战战兢兢,就怕皇帝一个不高兴,问罪下来,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但没想到的是李世民不但没有大发雷霆,还在第二日就摆起了宴席,如此看来,李世民心情倒是不错。 按照李世民的说法是,“贞观之治,开创历史之先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岂是窦封等霄小之辈所能搅局的,窦封之流越是如此,我们越是要将他们不放在眼里,我就是要摆一场浩大的宴席让窦封之流看看,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我李世民根本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当晚,皇亲国戚、文臣武将一个个应邀来到庆善宫,好不热闹,自然是山珍海味、歌舞升平,而且能来的都来了。 这来的自然少不了天下第一功臣尉迟敬德,尉迟恭心情着实是不好,易怒,且躁。最近尉迟巷阳的事情着实让自己操碎了心,眼睛都被人搞瞎了,二是这不良人从成立到现在,尉迟巷阳干出来的成绩没有几样拿的出手的,那李安更是毫无踪迹可寻,璞隐神剑也丢给了窦封,想想都是一团糟。 尉迟敬德眉头紧锁地看完歌舞节目,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一心喝着闷酒。 歌姬一番绝佳的舞姿之后,受气氛影响,一些大臣开始吟诗作赋,就连李世民也兴致颇高,群臣开始附庸风雅起来。 武行出身的尉迟敬德着实不懂这风雅之事,无聊之时,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李道宗正与自己坐在一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借着酒劲对着李道宗吼道:“你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功劳?也敢和我坐在一桌?”尉迟敬德这一吼,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向了这里,时间如同凝固了一般。 要知道,尉迟恭打心里认为只有秦琼、程咬金这般的大功臣才配和自己坐在一个桌子上。 尉迟恭这一吼,让李世民非常难堪,要知道,李道宗虽然功劳不及尉迟恭、秦琼、程咬金等人,但也是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劳苦功高的一位年轻大将,况且还是李世民堂弟,尤其是近期还在突厥兵分几路与李靖、李世积大破突厥,虽不算上头功,但也是大功一件。 李世民不知道这尉迟敬德与李道宗素来不和,汝州城的东曲楼和西月楼,两家早已明争暗斗了。 李道宗知道尉迟敬德借机发难,必是有意为之,但尉迟恭的脾气他是知道的,遂小心翼翼回道:“尉迟将军之功,自是无人可比,只可惜……” “可惜什么?”尉迟恭说道。 “可惜坊间传闻,尉迟公子……”,李道宗还没说完。 尉迟敬德一拳抡了过来,尉迟恭正为此事而烦,不提还好,一提是气不打一处来,尉迟恭早就听人说了李道宗的西月楼当初不仅不帮尉迟巷阳抓刺客,还有意阻挡,就这事,也该打。 尉迟敬德一顿拳脚痛扁了李道宗一遍,没有人拉得住,李道宗被揍的不像样子。 李世民脸上铁青。 好好的一场宴席被这尉迟敬德搅和成什么样了。 一众大臣皆是不欢而散。 被揍的李道宗怎么可能轻易算了,当天晚上李道宗便去告了御状,将尉迟巷阳在汝州的所作所为一一禀告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听罢后大怒:“朕的神武校尉,他那个小子都不放过?”要知道,李世民之所以能如此了得,就是因为李世民惜才,神武校尉司星辰的名字已通过李靖传进了李世民的耳朵,不仅如此,就连神武校尉如何猎熊的故事都略知一二。 “没错,皇上,这小子已经无法无天了”,李道宗吃了尉迟敬德的拳头,气的往死里说尉迟巷阳的坏话。 “放肆,太不像话了”,李世民的胡子都气炸了。 “皇上,若不是那日我一时阻挡,恐怕那神武校尉与那女子已遭杀手了。” “这是谁的天下,是朕的天下,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 李世民吹胡子瞪眼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晚深夜,李世民就把李为叫到了御书房。 缥缈峰,月光如洗,静静的月光铺洒在白龙教的建筑物上,油然一种肃杀的静谧,白龙教西风堂里。 司星辰的剑还淌着那调戏墨小霜的不良人的血,一步步逼近一众不良人和尉迟巷阳。 眼瞎的尉迟巷阳也开始感到了害怕,那日在马寨之时,司星辰脖子有伤,自己尚不能胜他,何况今日,司星辰武功更是了得,自己却双眼失明,更不是司星辰的对手。 库尔班江、哈斯木、古丽已是自顾不暇,一众群雄对这藩和尚开始进行围堵,珞珈普慧和尚可不是一般高手,更有一众英雄笑面虎雷真、山西断剑客韦得荣、草上飞牛千千、北腿王方之焕、塞外刀客陆天狐、赵霞帮手。 白龙教弟子一个个被封住三处穴位,虽无法战斗,但清醒的白龙教众弟子自然是稳稳的站在了司星辰这边,就是声援也足以让尉迟巷阳胆寒。 尉迟巷阳搞不明白,今天这事怎么搞成这样了,而且这高凤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溜了,就连张小虎也离我而去,“杀白龙教苏掌教的不是司星辰吗?这高凤怎么不出来对质”。 “司星辰,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我是当今不良帅,你敢对我不敬?”尉迟巷阳想最后吓唬一下司星辰。 司星辰一声冷笑说道:“不良帅?今天就是皇帝在这,当着他的面,我也要宰了你这不良帅”。 “给我上”,尉迟巷阳高喊道。 有一两个不良人勇气可嘉扑向了司星辰,很快就倒在了地上,司星辰不想杀戮更多无辜之人,对于这些不良人,司星辰出手都是直接击晕。 司星辰再往前一步。 一众不良人又退后一步。 司星辰再进一步。 不良人又退却一步。 尉迟巷阳一把拽过一个不良人的弓,朝着司星辰以吃奶的力气射了出去。 司星辰一个闪避,躲过。 羽箭射了出去,直接穿过了西风堂,堂外一人手握羽箭走了进来。 “巷阳公子想必是不欢迎李某了吗?”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李为,身后跟着几名大内,身边还站着张小虎。 “李为,你来的可好,快,这厮想杀了本公子,快给我抓起来”,尉迟巷阳听出来是李为,心里乐开了花。 “他怎么来了?”司星辰心想道,在长安,司星辰与仁贵乔装成金吾卫可是见过这个李大人的,这个李为可是一把好手。 李为那日是没有关注到两个不起眼的金吾卫的,自然是不认识眼前的这张脸,但“神武校尉司星辰”之名他是知晓的。 群雄一看大内出场,一众人等皆罢了手。 李为笑道:“巷阳公子稍安勿躁,我带了个人来”。 “带上来”。 张小虎将一捆绑手脚的人拽进了西风堂,推倒在地。 众人一看,正是那高凤。 “高凤,你这个叛徒”,千百赋一见高凤,破口大骂。 满堂之人开始大骂高凤。 就连尉迟巷阳也开始对高凤不耻。 “高凤,你溜的可是够快的”,尉迟巷阳讥讽道。 高凤瘫倒在地。 司星辰逼近高凤问道:“说,究竟是怎么害死师父的,你那天虫摄魂丹是怎么来的”。 高凤突然大哭起来,指着库尔班江说道:“是他,都是他”。 库尔班江一脸铁青。 药王说道:“果然如我所料”。 高凤继续说道:“那日我背上九师弟司星辰一路逃出白龙教,到了一处悬崖,刚好看到大师兄和降龙教赵德高在对决,本想上去帮忙。为了争掌教之位,平素我与大师兄多有不合,那赵德高知我与大师兄素来不合,挑拨离间,唆使大师兄杀了我。而后,赵德高失足差点掉下悬崖,师兄为了救他,翻身去救,扒在悬崖边上。听了赵德高的话,我非常害怕,害怕将大师兄救上来后,大师兄真的会对我下手,于是趁他们二人刚好扒在悬崖上时候,将两人一起踩下悬崖,各位,我完全是受那赵德高言语所讥讽,临时起意,你们要知道,我真的是一时糊涂,而后,我千不该,万不该,趁着九师弟身体虚弱,将九师弟也推下了悬崖,然后栽赃给他。” “畜生”,一群人都骂道。 “那后面呢,你为什么给师父下药,给师兄弟们下药”,三弟子伊剑平说道。 “都是这个藩和尚,那日他上山闯白龙教,引起纷争,而后降龙教趁机作乱,他被苏掌教和洪掌教联手打伤,下山后并没有走远,在山下看到我把大师兄踩下悬崖的一幕,于是……”高凤说道。 “于是什么?于是威胁你吗?”伊剑平继续问道。 “没错,这和尚几次三番想与白龙教联合,被苏掌教多次拒绝,怀恨在心,于是找到我,威胁我给苏掌教下药,我真没有想过害死苏掌教的性命”,高凤说道。 “可是你全部照做了”,伊剑平继续质问道。 “我若不这样做,这和尚威胁我说要公布我杀害大师兄栽赃陷害九师弟的真相,那我就全完了。” “所以,你就照做了,还给所有师兄弟下了天虫摄魂丹,高凤,你心可真狠”,伊剑平继续质问道。 “都是这个和尚,是他威胁我,我才这么做的”,高凤说道。 “好你个库尔班江和高凤,居然联合起来骗本公子,高掌教原来是你们杀的?”尉迟巷阳说道。 库尔班江一脸铁青,一声不吭。 “我呸,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千百赋说道。 “不是人呐,这不是人做的出来的事情”,牛千千说道。 一众群雄皆是大骂。 “库尔班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司星辰死死盯着库尔班江。 “完全是一派胡言,老衲不过是洞悉人心而已,并没有一个人是死于老衲之手,若不是他们自己有问题,怎么会被我利用”。 “巷阳公子,连杀人凶手是谁都没搞清楚,你就是这么出来办案的吗?”李为说道。 “你……”尉迟巷阳语塞,自己根本不是办什么案子,不过是和朝廷打了个幌子,借着办案之名来找司星辰报刺眼之仇的。 “高凤,拿命来”,伊剑平举起了手中长剑,就要刺向高凤。 缥缈峰上空那高高的月亮渐渐越过了树梢,将全部的月光照在了白龙教的建筑物上,映衬着白色的城墙、青色的瓦砾,整个白龙教都如置身于一层光环之中,夜色显得越发明亮起来,如白昼一般。 三处穴位被封的伊剑平,手中出剑并不快。 “且慢,三师弟,在下还有话要说”,高凤说道。 “高凤,今天这般杀了你,着实是便宜了你,你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苏掌教,亏了苏掌教一心栽培你,你对得起苏掌教吗”,伊剑平停住了说道,一剑就这样把高凤杀了,确实有些便宜他了。 那高凤痛苦流泪,嚎哭起来。 “我不是人,我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各位师兄弟们,我错了,求各位给高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高凤跪拜在地。 “给你个机会?可你何曾给过我们机会,给过苏掌教机会、给过九师弟机会”,三师兄伊剑平说道。 白龙教外,小星和宁晓晨两个小孩看着如此明亮的月亮,照在自己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尖叫了起来,莫名开心起来。 二人你追我赶,在月亮下追逐了起来,二人还商定要找霜儿姐姐一起看月亮、追影子。 二人一路小跑到了白龙教西风堂外,依稀听得里面有人在哭。 两人朝里面一看,霜儿姐姐就在里面。 “霜儿姐姐”,小星开心的叫着墨小霜。 “可找到你了,霜儿姐姐”,二人亦进了西风堂。 墨小霜示意两人不要说话,二人就在墨小霜身旁站着。 大堂里,高凤正在痛哭说道:“高某自知罪孽深重,但也是被人胁迫,此时此刻,高某自知悔之晚矣。临死之前,高某有一个请求,高某要杀了这幕后真正的凶手库尔班江,替师父报仇,是这个臭和尚一步步逼我的,高某就是做鬼也不甘心,求三师弟最后一件事,帮我解开绳索,把剑给我,让我杀了库尔班江,要不然我死都不瞑目”,高凤说的是痛心疾首,令人动容。 “不要相信他,千万别信他”,一众人里有不少人喊道。 三师兄伊剑平看着高凤,从高凤眼神看的出来,不像是在撒谎。 “三师兄,在白龙教,平素我二人关系最好,你不信我吗?”高凤又说道。 库尔班江在一旁脸色铁青,心想道,这高凤唱的哪出戏,今天算是把自己给彻底卖了,且看他在玩什么花样,居然想杀我。 “哼,真不是东西”,库尔班江鼻子哼了一句。 伊剑平一时做不了主,左右为难,于是看了看司星辰。 司星辰略微点点头,高凤杀库尔班江,司星辰乐于看见这样,如今这么多群雄在此,高凤插翅难逃,还怕他高凤玩什么花样吗。 伊剑平与那高凤之前关系颇好,心想道:“如若真是如此,那高凤能杀了库尔班江,倒也算是戴罪立功,就算是死,也算九泉之下有脸面见苏掌教”。 于是说道:“高凤,但愿你能最后醒悟,杀了这个藩和尚,九泉之下也好面见苏掌教,来世再好好做人”,说罢,伊剑平将高凤的绳索割开,将自己的剑给了高凤。 “多谢三师弟,高某杀了这个臭和尚,定然会随师父而去”,说罢,提剑向库尔班江走去。 库尔班江见高凤真敢来,怒喝道:“高凤,老衲好意助你夺掌教之位,你就是这番回报老衲的吗?” “高某不想九泉之下,无颜面见苏掌教”,高凤说道。 高凤扑向了库尔班江。 群雄看到二人打起来,着实是解气,谁输谁赢都是狗咬狗,一嘴毛。 二人快速过招,十几招过后,那高凤不是库尔班江对手,连连后退。 二人一来一去,一众群雄纷纷退让,空出大场地,就等着看二人谁先战死。 又是十几招过去,高凤已明显落得下风。 高凤一直退,退到墨小霜不远处。 高凤一招雀马鱼龙,长剑顿时变幻莫测,一会如飞鸟、又如骏马、有时候又如箭鱼、又如猛龙,反击库尔班江。 库尔班江抵挡、一一拆解后,紧跟着一掌排山倒海,往高凤胸膛打来,高凤闪避,露出了后面的墨小霜。 那库尔班江的掌势同山倒,直奔墨小霜。 墨小霜一惊,急忙躲闪,好在是有惊无险,库尔班江一掌打在了墙上。 群雄再定眼一看,不好,那刚才站在墨小霜身旁的小孩居然落在了高凤的手上。 “霜儿姐姐”,小星大声喊道。 “都给我退下,否则这小孩就没命了”,高凤的脸变的比翻书还快。 “小星,不要怕”,墨小霜喊道。 库尔班江亦收起架势,喊道:“我们走”,那哈斯木和古丽跟了过来。 “我看谁敢上前”,高凤再次逼到,长剑在小星的脖子上压出了一条血痕,渗出丝丝鲜血。 伊剑平大吼道:“好你个高凤,真是个无耻之徒”。 一众人等皆骂道:“畜生、无耻”。 司星辰挥剑上前,说道:“高凤,这个小孩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嘿嘿,司星辰,刚才我已经死过一遍了,今日我若能从这走出去,就是活第二遍,这命算我赚的,我看你们谁敢上前一步”,高凤说道。 “都给我让开”,高凤顶着小星往前走着。 一众人等只能让开一条道,就连门口的李为和大内也不得不让出一条道。 那库尔班江、哈斯木、古丽立刻趁着一众人懵逼之时,冲出了西风堂。 “老衲算是见识了中原人的狡诈、虚伪,尤其这高凤”,库尔班江说道,三人疾步冲出了西风堂。 高凤顶着小星一步步往外走去。 “你们若敢走出西风堂,这小孩立刻没命,若是我在西风堂外看不到你们人影,西风堂百步以外,我便会放了这小子,谁敢走出来,谁就出来收尸”,高凤恶狠狠的眼神扫过全场,然后一步步退出西风堂。 “阿弥陀佛”,珞珈普慧和尚一声叹息。 “这……”,伊剑平后悔莫及。 墨小霜冲到西风堂,远远的看着高凤一步步离开白龙教,直到百步之外,那高凤总算有点人性,没有食言,放了小星。 墨小霜疯狂的冲出了西风堂,快速的将小星拉了回来。 紧跟着群雄冲出西风堂的时候,高凤和库尔班江等人早就逃之夭夭。 事情的发展难以预料,司星辰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结局,但事情已经发生,也只能作罢。 瞎眼的尉迟巷阳瘫坐在西风堂里,尉迟巷阳知道全完了。 刚才李为已经将皇上的旨意告诉尉迟巷阳了,不良帅这个位子,已跟他没什么关系了,尉迟巷阳似乎明白了什么,尉迟家已不再受皇上的恩宠了。 瘫坐在地的尉迟巷阳听到门口一步步走进来的脚步声。 “你来了?”尉迟巷阳说道。 “到你了”,司星辰说道。 “你定要杀我?” “我必须杀了你,你对霜儿的所作所为不可饶恕”。 “司星辰,为了一个女人,值吗?你忘了我送你的白虎吗?忘了我俩在马寨把酒言欢吗?” “若不是念赠马之恩和一面之情,汝州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司星辰说道。 “好啊,来啊,你杀了我,来杀了我,李为,你看这个人要杀了我,哈哈哈”,尉迟巷阳放声说道。 一众大内高手翻腾护住了尉迟巷阳,李为亦翻身挡在了尉迟巷阳前面。 “请你们让开”,司星辰说道。 “你就是神武校尉司星辰对吧”,李为已猜出了司星辰便是皇上嘴里的那个神武校尉。 “没错”,司星辰答道。 “在下敬你是位英雄,不想与你交手,你走吧”,李为说道。 “他必须死”,司星辰说道。 “皇上让我将向阳公子带回长安修养,在下不敢不从,请司少侠刀下留人”,李为说道。 “我说过,就算是皇上在这,当着皇帝的面,我也要将他杀了”,司星辰一字一字说道。 “恕在下难以从命,阁下若真要动手,可要想清楚了,你和大内交手就是和皇帝动手,杀了他,在下定要将你送进大牢,今后,普天之下,没有人能保的了你”,李为加重了声音说道。 司星辰拔出风起剑,长剑嘶鸣,发出如渴饮人血般的声音,怒目圆睁看着李为,眼睛里全是血丝,那是怒气上涌,毛细血管涌胀导致的,李为看了,心中都有些发瘆。 “就算是皇帝在这,我也要杀了此人”,司星辰以更重的声音回复李为道。 一众大内拔出了长剑,李为亦缓缓掏出了长剑。 皎洁的月光照在大地上,拉长了人的身影,一个长长的身影箭一般的冲向了西风堂。 那人一把抓住司星辰的手:“星辰,不要”。 抓人的手充满了温度。 “霜儿,那狗贼今天必须死”,司星辰看着墨小霜说道。 “星辰,如果要你付出如此的代价,霜儿宁愿不要报仇”,墨小霜看着司星辰的眼睛颤颤地说道,眼睛里充满了恳切,不只是恳切,是祈求。 “不行,我在心里发过誓,他必须得死”,司星辰一边说,一边要往前进一走。 墨小霜死死拽住,哭泣道:“星辰,不要,为了他,不值得,我不希望看到你今后在大牢里度过一生,我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听话,好吗”。 司星辰握剑的手在颤抖,如雕塑般定在了原地。 “霜儿……,我……”,司星辰语不成句。 李为一把拽过尉迟巷阳,“还不快走,等着掉脑袋呢”。 尉迟巷阳被方才也被吓傻了,被李为一喊,方才醒悟过来,三步并作五步,随着一众大内出了西风堂。 而此刻,缥缈峰的月亮又挂上了树梢,月光开始变得依稀松散了起来。 第95章 合并 高凤一路狂奔,脱缰的野马一般逃出了缥缈峰,这个他再也回不来的地方。 多少有些感伤,这个早已融进自己血液里的白龙教,从此与自己再无瓜葛,不仅如此,白龙教之人会人人得而诛之。 高凤奔跑着、狂奔着,就连影子都追着自己不放,高凤有些怒了。拔出长剑,对着影子一顿狂刺,一边刺一边说道:“叫你还跟着我,还敢跟着我……”。 “哈哈哈,高掌教”,一阵笑声传来。 高凤定眼一看,是库尔班江、哈斯木、古丽三人。 “库尔班江,你想干什么?”高凤突然意识到此时这个库尔班江是个极其危险的动物。 “高掌教,你这是要去哪?”库尔班江说道。 “天下之大,自有我容身之地,就不劳法师费心了”,高凤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此时的库尔班江是敌是友,高凤不知道。 “高掌教刚才在西风堂说的那番话,着实令老衲感到意外,都说中原人狡诈,天下无人能出高掌教之右,今日算是给老衲长见识了,老夫好心辅佐高掌教,没想到高掌教竟然如此小人,将老衲是卖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像你这般苟延残喘的狗还真不配活在这世上”,库尔班江收起虚伪的笑容。 “你……”,高凤知道此时不宜与这和尚再战,拔起长腿就跑。 库尔班江一个疾步,翻腾之中已站在到了高凤的去路前。 “刚才若不是我,你们能出的来吗?”高凤说道。 “老衲若不是念在你刚才绑了那小孩让我们出了西风堂,现在你已经死一具尸体了,老衲不想亲自动手,给你个机会,自己动手,留个全尸,我会让哈斯木将你好生埋了”,库尔班江说道。 “法师,你我相识一场,我……”,高凤说不出话来了。 “不要逼我亲自出手”,库尔班江步步紧逼地说道。 “不要过来,我答应你”,高凤不得已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好,高掌教,你我也算是相逢一场,若是有酒,老衲应该与高掌教喝上三杯,再送高掌教上路”,库尔班江说道。 “虚情假意,我呸,你若真念及我们相逢一场,临死之前,答应我一件事”,高凤说道。 “什么事?”库尔班江说道。 “我死之后,请把我埋在那”,高凤手一指。 库尔班江转过身顺着高凤的手指望去,黑漆漆一片,在月光的照映下,也只能看得清一成。 就在库尔班江转身的一刹那,高凤拔腿就跑,冲到了悬崖边上,一跃而起,跳了下去,没有一丝犹豫。 一片狼藉的白龙教终于恢复了,一众白龙教弟子们都起了个大早,将白龙教好好拾掇了一番。 安顿好一切,送罢群雄,司星辰长吁了一口气,真相总算是得以澄清。 不止澄清了真相,还结识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一些江湖中人。 如珞珈普慧和尚、笑面虎雷真、山西断剑客韦得荣…… 想到珞珈普慧和尚,司星辰心中一惊。 突然想起赵霞和自己说过,门主会让一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会为自己主持公道,门主说的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莫不就是他? 如果珞珈普慧和尚也是暗影门的,那暗影门的人不是早就出现在狮子寨了吗,当日空对月不正是被珞珈普慧和尚所救吗。 一想到这,司星辰对于暗影门是更加感到后怕,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就连珞珈普慧和尚这样的高手都愿意听命暗影门,不过,能吸纳珞珈普慧和尚这样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组织。 一时间无数个念头从司星辰脑海里闪过。 面具人究竟是什么人?那个棺材铺里的驼背人又是什么人?这个珞珈普慧和尚究竟又是什么身份?赵霞所说的霜儿身世与这暗影门有没有关系?暗影门与这白龙教又有什么渊源? 司星辰越来越感觉到不止暗影门神秘,就连这白龙教、降龙教、断情谷也都是如同迷一样。 依照赵霞的说法,面具人门主肯定是来了缥缈峰的,要不然门主不可能在千里之外给赵霞下指令,安排珞珈普慧和尚到白龙教为自己主持公道。 难道珞珈普慧和尚就是门主? 不像,确实不像,司星辰见过门主,门主浑身散发的那种气场与珞珈普慧完全不一样,那面具人为什么不现身?或者是现身了,却没有一个人看见过。 司星辰越想脑子越有点乱。 就在此时墨小霜走了进来。 “星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药王和赵妈准备重建断情谷,药王打算在断情谷培植清冰草,不如我们几天就去断情谷再走一走”,墨小霜对断情谷是异常留恋,自然想多去走一走。 “霜儿,师兄们的毒想要完全消解,还真得多劳烦药王孙酒酒,只是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依我看,那日在山下客栈,赵妈和你说起你的父亲,我隐隐有一种感觉,你父亲与这暗影门也有所关联”。 “星辰,我知道你愿意加入暗影门是为了替师父报仇,如今事已了结,不如,和他们说,我们退出,回我们的断情谷”,墨小霜知道司星辰说此事的本意,暗影门太神秘了,就连赵霞,墨小霜也捉摸不透,该不该留在暗影门,真是让人纠结的一个事情。 “不管怎么样,如果能找到你的父亲都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若真是与暗影门有关,我们应该继续下去”,司星辰看着墨小霜的眼睛说道。 “也许吧,我会找恰当的时机再问赵妈的”,墨小霜说道。 “霜儿,暂时还不宜退出暗影门,那高凤、库尔班江还活着,不管暗影门是什么样的组织,你我二人都坚持一个原则,绝不做有违天地良心的事情”,司星辰说道。 “嗯”,墨小霜重重的应了声。 司星辰和墨小霜走出门的时候。 一众白龙教的弟子们都跪拜了下来。 “各位师兄,这是为何?”司星辰说道。 “九师弟,白龙教遭此大难,若不是你,白龙教恐怕已不复存在,师父和大师兄遭高凤所害,今日,我等愿意推举九师弟为新任掌教,白龙教之周全以后就拜托你了,请九师弟不要推辞。” “这怎么合适,我年纪尚轻,论辈份,也该三师兄伊剑平,我何德何能,各位师兄不要说了”。 “九师弟,你若不做这白龙教的掌教,怕只怕从今日起,这白龙教就要从此解散了”三师兄伊剑平说道。 “此话怎讲?” “现如今,师兄弟们全部受毒药所害,被封住了三处穴位,均无法用功,等药王调制解药出来,不知要等到何时,只要有个恶人闯入白龙教,白龙教便危在旦夕,你若不做这掌教的,依我看,白龙教不如今日就解散了”,伊剑平说道。 伊剑平说的不无道理,此时正是白龙教元气大伤的时候,若是那库尔班江杀个回马枪,白龙教怕又要遭大难,一众弟子不只是形势所迫,而是对司星辰越发敬仰起来,是司星辰救了教中一众弟子。 司星辰想起门主的指令,这掌教之位怕是当仁不让了,便不再推辞。 司星辰依从了一众师兄弟们,并且表示自己不过是暂代掌教之位,等众师兄弟们身上的毒都化解,谁能杀了高凤,替师父报仇,谁便是坐这掌教之位。 众师兄们见司星辰一再坚持,也只能如此。 一众师兄弟跪拜在地,高呼:“司掌教”。 看着匍匐在地的人头,司星辰心头油然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犹如天下苍生,皆由我造,犹如万物的主宰者,如那高高在上受人祭拜的神。 这个世界,人们总是乐于造神,一旦某人坐上了高位,这人芝麻点的事迹就会被世人传唱,人们乐于以小见大,试图从很小很小的事迹里面看出来此人天生不凡,街头巷尾,朝廷内外,传的是神乎其神。而功名利禄者乐于活在这样的吹捧之中,在吹捧中慢慢开始飘起来,越飘越高,最终跌落神坛。 这个世界,没有神的光环,你我皆生而平凡,神只有丢掉那些那些花边角料,忘却那些过往的功劳,方能从当下开始,以前的过往,不要再忆,不要再想,不要再提,才可以往前一步,一旦往后就是万丈深渊。 司星辰就如同这造的神一样。 白龙教开始流传着司星辰的小故事。 伊剑平讲着密室中司掌教如何神奇的带领众人走出密室。 贺子敬讲着司掌教进白龙教之时是如何的用功练剑。 袁晓吉讲着司掌教当初是如何教训降龙教的人。 黄之理、孔湘讲着司掌教是怎么与苏掌教一起将库尔班江击退的。 千百赋更是将司星辰被库尔班江震的浑身经脉尽断,最后竟然练就神功讲的是天花乱坠。 墨小霜这几日给他们喂药,他们就和她讲这些,知道墨小霜爱听,这些师兄们便更加爱讲。 断情谷里,宁晓晨和小星又开心的奔跑起来,追着蝴蝶,在草地上打滚。 一众白龙教的人在司星辰的带领下开始重建断情谷,又到山下招募了不少劳力,日夜赶工,不过数日,重建便完成。 按照药王孙酒酒的要求,断情谷俨然建成了另一个万草园。 白龙教的弟子们不时有人毒性发作,发作起来的样子甚是骇人,法做起来如同疯狗一般,在地上扭曲着身子,口里不停的嚎叫,惨状令人毛骨悚然。 那三师兄伊剑平发作起来犹为恐怖,每次都是大吼:“杀了我吧,我实在是不想活了”,以头撞墙,割腕自杀,拿刀刮自己的大腿,能试的这伊剑平都试过了,若不是一众人等照看着,怕是这白龙教的弟子恐怕都要命丧于此。 看着这些人如此惨状,墨小霜泪心急如焚。墨小霜不停的忙碌着,这个刚好一点,也许那个就要开始发作了,墨小霜不停的熬药、端药、喂药,奔走在药房和白龙教师兄弟之间。 这让白龙教的弟子们开始无比愧疚起来,当初自己口口声声的“妖女”竟然是如此善良的人,不止善良,温柔止水、贤惠,美丽,此时白龙教的弟子只想用世上最美的词附加在墨小霜身上,才好弥补自己对墨小霜语言的伤害。 没有清冰草,这毒就不可能完全拔除,药王现在熬的药也不过是暂时控制。 正所谓,救人如救火,断情谷刚恢复建好,清冰草就被药王培植进去。 在墨小霜的授意下,小星拜了药王为师,从此便跟着药王,救死扶伤。 这对于小星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宿命,对于药王来说,宁晓晨自从手臂断后,行动多有不便,有小星帮忙打杂,那是最合适不过。 就在大家都忙着重建断情谷之时,赵霞去了一趟降龙教。 洪舸对这位前任掌教赵归来的女儿自然是不敢怠慢。 “洪掌教”,赵霞对于这个洪掌门接触不多,但已有耳闻,洪舸脾气火爆,个性刚烈。 “大小姐终是来了,洪某等这一天等很久了”,经过几日调养,洪舸被库尔班江打的伤已基本复原。 “洪掌教身体可好”。 “已无大碍”。 “那就好,那有劳洪掌教带我去父亲的墓前给他烧几支香”,赵霞说道。 “跟我来”。 望着赵归来的墓碑,赵霞沉默不语良久。 “从今天开始,这降龙教就与白龙教合并了”,赵霞一边点香一边说道。 “合并?为何?”洪舸脸色一黑。 “这是门主的指令”,赵霞说道。 “你们暗影门的门主管的了你们,可管不了我”,洪舸说道。 “放肆,这降龙教乃是我父亲赵归来所创,你有什么资格反对,不止降龙教,以后断情谷也归这白龙教”,赵霞一边说一边对着赵归来的墓碑拜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那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教没有关系?”洪舸说道。 “这是我父亲的遗命,你敢不从?”说罢,赵霞起身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纸。 洪舸拿过纸张,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我教创立之初,处处与白龙教为敌,白龙教处处忍让,我等步步相逼,长此以往,终会酿成大祸,两教弟子相争,苦之久矣,我百年之后,霞自当前来接我衣钵,众弟子当齐心助之。那时,降龙教当摈弃前嫌,化干戈为玉帛,与白龙教修好,合并为一,造福缥缈峰,玄镜子嘱托。” 这信洪舸一看果然是玄镜子笔迹,洪舸脾气刚烈,就认死理,对于前任掌教的遗命自然是不敢不从,拿着信纸跪拜在赵归来的墓碑前说道:“既然赵掌教有遗命在先,洪某自当让贤,今后这降龙教自当交于大小姐”。 “好,非常好,我父亲果然没有看错你”,赵霞起身说道。 “洪某拜见赵掌教”,洪舸依照掌门之礼,参拜了下去。 “好,你带我去见见所有弟子,我有事要宣布”,赵霞说道。 洪舸随即召集了降龙教的一众弟子,高声说道:“降龙教的众弟子们,这位是前任掌教玄镜子的女儿赵霞,受师父遗命,从即日起,赵霞便是我教新任掌教,洪某定当全力支持赵掌教”。 一众弟子已见过赵霞,白龙教宴席上联手对敌库尔班江,已让众弟子对赵霞颇有好感。 玄镜子的女儿做掌教,一众弟子自是无话可说,只要洪舸愿意,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各位,今日我做这降龙教的掌教之位,便要宣布第一条教令,从今往后,降龙教与白龙教化干戈为玉帛,不可再滋生事端。” “这,这是为何……”,一众弟子议论纷纷,这降龙教的存在不就是为了打压白龙教的吗。 “不止如此,我降龙教今后要与白龙教合二为一”,赵霞说道。 “合二为一,不会吧,降龙教与白龙教斗了几十年了,现在要合并,这是开什么玩笑?”,一众人等议论纷纷。 又有人问道:“怎么个合法?老鼠和猫要结成亲家了吗?” 洪舸见人群骚动,借机将一军:“赵掌教,依洪某看,这合并之事非同小可,两教之间恩怨颇多,如若真是合并,怕是一众弟子不服”。 “合并之事,势在必行”,赵霞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怎么合并?听说白龙教已经有了新掌教的,难不成让这个新掌教臣服于我们降龙教?” “不是白龙教臣服降龙教,而是降龙教归于白龙教”,赵霞说道。 一众人等炸开了锅。 赵掌教这是开什么玩笑? 见下面人群鼎沸,洪舸高声说道:“赵掌教此言差矣,我降龙教之人从未怕过那白龙教之人,怎可让我等归于那白龙教,如今白龙教苏掌教刚刚过世,新掌教刚刚上任,弟子皆受困于高凤之毒,元气未复,若是我等趁此机会,别说合并,就是一举灭了白龙教也不是不可能”,洪舸说道。 “我已经说了,今后降龙教要与白龙教要化干戈为玉帛,洪前辈”,赵霞说道。 “那七师弟赵德高的仇找谁报?”有人说道。 “赵德高之死已非常清楚,都是高凤一手造成的”,赵霞说道。 “那也应该算在白龙教身上”。 “高凤如今是白龙教与降龙教共同的敌人,各位如真有本事,应该去寻此人,为赵德高报仇”。 “赵掌教,与白龙教合并一事,洪某认为当从长再议”,洪舸说道。 “不可,此事就此议定”,赵霞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哼,要想降龙教归于白龙教,那要看他白龙教的吟龙剑法能否胜过洪某手中的这把长剑”,洪舸怒道。 一众弟子跟着起哄说道:“没错,凭什么?那白龙教的新掌教如不能胜过洪掌教,难以服众”。 见众人如此,赵霞说道:“那好,明日便在白龙教摆上擂台,若是洪前辈能胜了那司星辰,那自当别论”。 赵霞回到白龙教,与司星辰商议,司星辰对合并一事并不是太感兴趣,但门主既然有令,司星辰不好推辞,便答应明日比武。 对于洪舸,司星辰已有胜他的十成把握。如能合并,也是好事,白龙教降龙教争斗这么多年,确实应该合二为一了,如今断情谷也尽归白龙教,两教合一必然是大势所趋。 很快白龙教临时搭了个比武擂台。 第二日白龙教与降龙教一众弟子一字排开。 洪舸翻腾上场,大喝一声,“小子,出来受降吧”。 一听这洪舸依旧是如此嚣张,墨小霜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想要好好教训这个洪老头,那日若不是这洪老头言语激讽墨语婆婆,婆婆便不会受那刺激,开始疯言疯语的,于是凑近了司星辰说道:“星辰,就是这个人那日胡言乱语,让婆婆不开心的,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霜儿,好好瞧着”,司星辰一个纵身,弹进了擂台,“洪老头,请”。 见司星辰对自己大为不敬,洪舸怒气上涌,“废话少说,今日你小子若是能赢了老夫手中长剑,缥缈峰之主便由了你,否则,别怪老夫不给你机会”,说罢洪舸一剑笔走龙蛇刺向司星辰。 洪舸的吟龙剑法炉火纯青,在场的都是练吟龙剑法,洪舸一出手,引起阵阵惊叹。 司星辰一个转身避开,紧接着一个鱼跃龙门,长剑与人合二为一,在空中三个转体,从地下往空中仰冲,这一招乃吟龙剑法第一式,也是吟龙剑法最难,也是最精华的一招,普通人刚上手,易学易懂,但要想用好,用到极致,区别就在这一招上。 看到司星辰如此华丽的转体,吟龙身姿骏捷飘逸的特点被司星辰展现的淋漓尽致,擂台周围一片惊叹,就连洪舸,也不忍暗自感叹:“这小子怎地如此身法了得”。 洪舸稳步稳打,十数招过后,已知不是对手,这司星辰无论是体力、剑法、内力恐怕都胜自己颇多,尤其是内力,每次长剑相撞,洪舸都震的虎口隐隐作痛。 洪舸不想在一众人等跌了面子,愈发着急了起来,洪舸唯一的优势就是经验。 洪舸使了一招断秋风,紧跟着一招雀马鱼龙,长剑犹如一分为四,上下两路,变幻为四兽,狠狠向司星辰扑来,凭着经验,洪舸有信心这一招将司星辰挑翻。 见洪舸来势凶猛,司星辰一个后撤步避开,接着一招七旋斩,不等洪舸喘气,同样是一个雀马鱼龙反扑回去。 速度之快,让人看了瞠目结舌。 洪舸大吃一惊,连连后退,司星辰见机,将洪舸逼到墨小霜面前,剑鞘在洪舸两个膝盖狠狠敲了下去,洪舸应声跪倒在地,犹如跪倒在墨小霜面前认错一般。 司星辰与墨小霜相视一笑,如此,方能一解心中的怨气。 洪舸脸上一阵火辣辣。 赵霞走上了擂台,“恭贺司掌教,降龙教从今日起便归了白龙教”。 “好,还有不服者,可上擂台与在下一决高下”,司星辰说道。 白龙教和降龙教一众弟子已见识司星辰的厉害,都自忖不是对手。 洪舸就算是再不乐意,也只能就此作罢。 自此,白龙教降龙教合二为一,独设“白龙教”,司星辰以“教主”自居,设四使,“左使赵霞”、“右使洪舸”、“谷使墨小霜”、“白使伊剑平”。 又择了黄道吉日,一众弟子参拜拜教主与四使。 自此,缥缈峰之主便交予了司星辰,白龙教迎来了新的主人。 第96章 奔赴长安 白龙教西风堂。 墨小霜假装不经意问道:“赵妈,你说的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我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消息”。 赵霞看着墨小霜语重心长的说道:“霜儿,墨子棋他……,哎,霜儿,我现在还不能讲太多”。 “霜儿,他一再叮嘱,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这些”,赵霞说道。 “可是,这对于我来说公平吗?”墨小霜说道。 “霜儿,对不起,我知道你心中也许有憎恨、有怨念,但是相信我,他有他的难处,关于他的事情,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赵霞说道。 “他在哪?”墨小霜说道 。 “霜儿,我说过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我不能违背他的意愿,除非有一天,他想见你了,自然会让你见到他”,赵霞说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知道这么对自己的女儿很残酷吗?”墨小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霜儿,你的父亲,他无法面对你,他接受不了现在的自己,我求你就别再问了”,赵霞一脸难过。 “他也姓墨吗?为什么他叫墨子棋,我叫墨小霜,婆婆叫墨语,婆婆和他是什么关系?”墨小霜眼眶红红的望着赵霞。 “霜儿,他和婆婆是姐弟关系,他们姐弟年龄相隔较大,你其实应该叫我表姐,只不过婆婆为了避人闲话,就说是收养的,一直把你当自己孙女养,霜儿是婆婆帮你取的名字”,赵霞说道。 “这……,这……,怎么会是这样”,墨小霜一时语塞,面对这凭空冒出来的表姐,眼里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这可是自己第一个亲人。 墨小霜一下扑到了赵霞的怀里,“霞姐……,霞姐……”。 “霜儿妹妹……”,赵霞轻轻抱着墨小霜,抚慰着墨小霜的头发,微微扬起了头,看到了刚刚站在门口的司星辰。 “他长的英俊吗?”墨小霜问道。 “当然英俊,你看看你,这么漂亮,要不怎么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赵霞说道。 “那他有多高?” “和他差不多高”,赵霞指了指门口的司星辰。 墨小霜回过头,拭了拭眼泪,看着司星辰。 二人相视一笑,这是一种惨淡勉强的笑,两人心底里互相依偎的笑,两人都是无父无母,孤苦伶仃,谁不想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亲人。 司星辰能理解墨小霜此时的心情,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如果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自己的亲人,天涯海角,自己都要把他找出来。亲人相认,这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一件事。 自白龙教与降龙教合并之后,时间过的飞快,赵霞去了趟长安。转眼,便是一月过去。 这一个月的时间,弟子们磨合的差不多,原来降龙教的弟子在洪舸的严加管教之下,不敢再欺负白龙教的人了,一众弟子在教主司星辰的授意下,都开始专注修炼武功,缥缈峰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司星辰的武艺提高的非常迅猛,司星辰苦心钻研,将涌泉、吟龙心法一一梳理,武功精进飞速。 司星辰又每日与墨小霜切磋,带着墨小霜武功也颇有长进,眼前的司星辰已不是那个躺在断情石之下奄奄一息的大男孩了。 两人最喜欢练功的地方自然是断情谷。 “霜儿,怎么样,按我教你的心法练,有没有感觉到自己丹田之中有一股真气上涌”,司星辰一向叫霜儿习惯了,改不了口了。 “星辰,我终于有父亲了”,墨小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至于父亲在哪,父亲是谁,那只能在脑海里一次次的幻想了。 “你有父亲了,我们的霜儿有父亲了”,司星辰连着说了好几声,摇晃着墨小霜的肩膀,“霜儿,这下满意了吧”。 墨小霜在司星辰手中狠狠的扭了下,假意怒道:“星辰,对师姐再没大没小,不要怪师姐揍你了”。 “揍吧,揍吧,我现在可是白龙教司教主,我看你敢不敢”,司星辰高声笑道。 “教主我也打”,墨小霜说罢抄起一个树丫子佯装打过去。 司星辰一路小跑,墨小霜一路追赶,一直跑到那荷花池,司星辰施展轻功,蜻蜓点水,直接飘了过去,墨小霜跟着飞了过去,这一起身,墨小霜吓了一跳,自己的轻功怎么进步这么快。 “星辰,真没想到,这心法如此厉害,最近我感觉到提高的非常快,就连这轻功,也上升了不少”,墨小霜说道。 “是的,我比师兄们练吟龙剑法都要晚,但已经远胜于他们,必是这心法的功劳”,司星辰说道。 “星辰,只是这心法,我感觉有些时候真气无法控制”。 “是的,一开始修炼,我也有这种感觉,但熟悉之后,每日勤练,便可以融会贯通,越发觉得浑身通畅,这心法是祖师爷分青年、盛年、晚年分三步所创,第一阶段修炼纯阳真气,第二阶段修炼纯阴真气,第三阶段将两股真气完全融合,霜儿现在你现在还只是修炼第一阶段,难以控制那是自然,三步心法必须依照顺序修炼,如打乱顺序,很有可能反受其害,只要有时间,我就会教你分步练下去,自会受益无穷。” 二人就如同两只飞鸟一样在断情谷上下翻腾,剑影、人影交错。 小星和宁晓晨看到了着实是羡慕。 “哇,霜儿姐姐和星辰哥哥他们好厉害”。 忙活了一天的药王看了看,微笑的摇摇头:“这两个孩子”,小星和宁晓晨童心未泯,这段时日尽是想着玩,没少让药王操心,制药是相当枯燥的,宁晓晨和小星自然是玩心较重。 药王将清冰草培植出了一小花园,炼丹制药,忙的不可开交,一碗碗汤药在断情谷里熬制出来送往白龙教,在药王的汤药作用下,一众白龙教弟子的症状开始有所减轻,发作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长。 在白使和右使洪舸的带领下,从白龙教到原来的降龙教以及到断情谷的路上都铺上了石子,缥缈峰的峰顶开始变的四通八达了起来,整个缥缈峰也都在一片祥和之中,多年的纷争突然不争了,日子倒觉得无聊了起来。 司星辰还没有想好教主该有的样子,但既然大家愿意相信自己,那就尽力去做,尤其是剑法这一块,司星辰无疑是令人折服的,司星辰把自己修炼吟龙剑法的精要之处,一一总结出来,要求白龙教弟子一一领悟,每日勤练,而督促白龙教弟子训练的事情,司星辰就放心交于了白使伊剑平。 躺在断情谷草地上的司星辰和墨小霜望着蓝蓝的天空,听着瀑布从山涧中冲下来落在岩石上炸裂的声音,蝴蝶、飞虫在身旁不时扑腾着,远处的峭洞正从烟囱里冒出一缕缕青烟,那必是药王正在烧着柴火熬药,不远处是白虎在贪婪着啃着那肥美的草料,小星和宁晓晨在花丛里不停的嬉戏着。 这一切,是如此的美好,司星辰太享受现在的时光了,看着身边的墨小霜,与这美景相比,墨小霜的美更胜一筹,司星辰感觉自己醉了,被美醉了。 那天上飘过的白云是那么的洁白,一朵朵的随着微风慢悠悠地荡了过来,来了又聚,聚了又散,山中的泉水是那么的清甜,尝一口,沁人心脾,花谷之中的柳枝那么的摇曳多姿,如同霜儿的身姿一样,随着清风摇摆。 “霜儿,哦,不对,霜儿,还记得那日我躺在那个石头下面吗?”司星辰指着断情谷那块石头说道。 “当然记得,那天,你真的很虚弱”,墨小霜说道。 “没有你那一口吃的,那日恐怕我就不在人世了……我现在是教主了,你要我怎么谢谢你”,司星辰深情的望着眼前的墨小霜。 墨小霜闪躲着司星辰的眼神,双颊泛起绯红。 “星辰,我要你……”墨小霜脸更红了,话赶到喉咙说不出口,“娶我”这两个字,墨小霜硬是噎了下去。 “霜儿,这辈子,星辰会永远对你好的”。 “星辰,我知道……” “小星他爸,还有虎头村一村人的性命,我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人的”,看着满地奔跑的小星,司星辰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星辰,这个真的那么重要吗?你愿意以后就在这断情谷中,就这么老去吗?” “星辰当然愿意,只要你在哪,星辰就在哪,至于虎头村一村人的性命,这个仇必须要报,因为那些人差一点要了你的命,而且若不是他们,汝州之事也不会发生”,司星辰说道。 “星辰,你是不是还对汝州之事耿耿于怀?” “霜儿,此事责任完全在于尉迟巷阳,不要叫我再遇见他,遇见他我必然还会杀了他”。 “星辰,我不需要你为我报什么仇,我只需要你好好的,好好的,你明白吗?”墨小霜说道。 “霜儿,如今我是白龙教的教主,有这样的能力,这些事情,我会有分寸的,也许门主很快就会来找我们来了”,司星辰说道。 “霜儿姐姐、星辰哥哥,你们看谁来了”,小星跑了进来,摇晃着一根枝条儿高声喊着。 二人一眼望过去,是赵霞来了,赵霞走的很快,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霜儿,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恐怕是门主有什么事要指示了”,司星辰说道。 “霞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墨小霜感觉到了赵霞的异样,估计是有事发生了。 “司教主、霜儿,门主有令,要我们即日前往长安”,赵霞说道。 “哦,既然如此,那我们这两日就出发吧,虎头村一村老小的性命不能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的,是时候再去一趟长安了”,司星辰说道。 墨小霜怅然地望着断情谷,看着小星和宁晓晨玩耍的身影,墨小霜偷偷转过脸去,不想让星辰和赵霞看到,眼泪扑簌的往下掉,这里是墨小霜最留恋的地方,如今却又要离开了。 司星辰安排右使洪舸、白使伊剑平在白龙教料理教中大小事务,药王孙酒酒、小星、宁晓晨继续在断情谷熬制汤药,直至将白龙教一众弟子体内无色控心丸的毒全部拔出干净。与赵霞、墨小霜收拾完毕,坐上来时的马车,司星辰则骑上白马跟随。 第97章 沙江盟 话说逍遥谷那日,苏桐与大汉带着曹光的人头,回到了苏家渔场。 那大汉陈亮将曹光的人头端端正正的摆在了范正的坟前。 苏桐的姑姑们哭的稀里哗啦。 日夜所盼,终于得偿报仇雪恨,怎不令人痛快。 曹光的人头就像火种一样在鄱阳湖两岸点燃,所有鄱阳湖的散船船主闻讯而来,大家都悲愤交加,认为曹光的人头只是其一,江右盟这么些年来为了利益,打压散船船主,导致船主们无法正常营生,苦不堪言。 众船主一致推崇苏桐为话事人,要与那江右盟的讨个公道。 看着这些苏家亲戚和船主们,苏桐觉得自己义不容辞。 带上了十几号人一同去了江右盟的大本营,大孤山。 大孤山 一头高一头低,远望似一只巨鞋浮于美丽浩瀚的鄱阳湖中,大孤山高出水面约百米,周长千余米,三面绝壁,耸立湖中。 江右盟在此设营,当真是享尽长江与鄱阳湖之美景,名为大孤山,其实为湖中一孤岛,在此山一眼可望长江与鄱阳湖。朝霞、晚霞之美日日可观,飞鸟、孤鹜在空中盘旋,湖水与江水在这里交汇,清澈的湖水与浑浊的江水泾渭分明,正如那后世王勃所写:“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鄱阳湖中百舸争流,长江上千帆竞渡,更有那人人慕名向往的大孤山圣地江右盟。 一行人开着大号渔船浩浩荡荡到了大孤山,高高的门牌上赫然印着几个朱红的大字:“江右盟”。 整座山以铁链环绕,山下都是几百吨重的大石墩,山外围修葺着绵延的城墙,一百米的高塔悬立于大孤山之上,被人们称为大孤塔。 塔内响起一声巨大的钟声。 从山上走下两名雄壮的武士,“你们是什么人?”对着已经快靠岸的渔船喊道。 “我们是鄱阳湖的渔民,快快打开水闸,特地前来拜会江右盟的话事人”,那陈亮高声喊道,江右徐江河惨死狮子寨的消息早已传遍了长江上下游,因此,此番前来,找徐江河这个死人已是不可能,只能说找话事人,话事人也就是现今能做主的人。 “哼,早不来,晚不来,我看你们是有意来找事的?”那武士说道,这群渔民,看起来一个个气势汹汹的。 “没错,我们就是来找你们江右盟讲道理的”,另一个大汉说道。 “今天必须要江右盟的人给我们一个说法”,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对,必须给个说法”。 一行人的渔船被堵在水闸之外,一时进不得。 江右盟在大孤山西北处设有唯一的渡口,渡口之外五百米外设三条水道,水道处两边设十米高塔,以精铁打造的大水闸横立在水道上。 那两名武士见这群渔民闹得欢,索性在石墩上躺了下来,并高高翘起了二郎腿,任凭这帮人叫骂。 “快打开水闸,让我们进去”。 “笑话,这江右盟岂是你们想进就进得?知不知道今天大孤山来了大人物?都给我回去,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苏桐这一行的渔民可是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再加上有苏桐这样的武林高手,众船主才有胆一闯江右盟,若是回去,恐怕又是作鸟兽散,今日之事又是不了了之,众渔民已打定主意不肯就此打退堂鼓。 见那二人如此怠慢,苏桐自是明白了苏家人以及这些船主平日是如何与这江右盟打交道的,看此情形,渔民们恐怕是任人欺负。 苏桐一个鹞子翻腾,双腿借着渔船的浮力在那高塔上轻点数下,翻过十米高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到了那两位武士身边。 两位武士见来人如此迅捷的身手,慌张的起身,想要拔刀,已经晚了。 两人被苏桐瞬间挑翻。 苏桐将水闸打开,一行渔民终于进了大孤山。 众人又将那两名武士绑了。 高高的大孤塔内又响起了钟声。 很快从山上走下十几名江右盟的人。 “好大的胆子,敢硬闯江右盟,不想活了吗?”为首一人说道。 “你们这里现在谁说了算?”苏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冷冷的说道。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彭蠡短刀小苏”,那为首江右盟的人还是有点眼力劲的。 “没错,我苏家人,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江右盟的害死了我姑父范正,今天特地前来讨个公道”,苏桐说道。 “范正之死全怪那曹光,曹光已被逐出江右盟,你若是想报仇,理应去找那曹光才是”。 “曹光害死范正在前,逐出江右盟在后,这笔账,你们江右盟的人岂能推脱的了”,那大汉陈亮高喊道。 “没错,江右盟害死了范正,将人逐出就想一笔勾销了吗?”渔民们纷纷叫嚷了起来。 江右盟的人虽群龙无首,但徐江河惨死,尸骨未寒,今又来一群渔民闹事,正所谓当内部矛盾无法调和之时,外部矛盾就是凝聚人心最好的良药。 那为首江右盟的人拔出刀高喊道:“徐掌柜的尸骨未寒,你们胆敢擅闯江右盟,今天就杀了你们为徐掌柜陪葬”。 其他江右盟的人亦都拔出佩刀。 渔民们本就是一群善良的老百姓,见那江右盟的人个个凶神恶煞的,顿时鸦雀无声,一群人往后退了若干步。 就为了讨个说法而已,渔民们可没想过要为此丢性命,脑子一个个闪现了妻儿,脚一软,不少渔民已开始瑟瑟发抖了。 苏桐见状,亦抽出了梅花双刺,手中两把梅花刺发着幽幽的光彩。苏桐明白今天自己就是这群渔民的话事人,不能怂,如果语言不能解决问题,唯有硬闯,我就不信,打不出一个真理来。 “徐云,不得无礼”。 那徐斌身后跟着两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那身后的两人,苏桐认出其中一位来,大名鼎鼎的庐陵大侠,庐陵一剑李宵。 还有一人苏桐不认识,不过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追魂手刘风。 李宵道:“想不到,在这里又见到彭蠡短刀小苏少侠的风采”。 “庐陵大侠,幸会幸会”,苏桐说道,心想那两个武士口中说的大人物怕就是这位了吧。 那徐斌在狮子寨亦见过彭蠡短刀的厉害,也是仰慕的很。 “苏少侠在狮子寨大放异彩,让人印象深刻”。 那徐云一刀砍在了树上,“哼,徐掌柜的尸骨未寒,什么人都敢在江右盟撒野了”。 徐斌怒道:“云,不得无礼,还轮不得你说话”。 徐云怒道:“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今天来这的都是客人,怎可对客人如此无礼”,徐斌继续说道。 “这群渔民擅闯江右盟,怎么算客人”,徐云说道。 看这二人的架势,有点势同水火。 李宵看再这样下去,尴尬的很。 连忙道:“兄弟们,江右盟遭此大难,着实令人痛惜,那杀人凶手江左梅锦荣已然身死,各位可节哀顺变,这位苏少侠今日误闯江右盟,其中必有缘由,苏少侠也是我朋友,李某愿为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众兄弟,不如一同前往江右堂一叙,把事情讲清楚,都是自家兄弟,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伤了和气,苏少侠既然来了,理应到徐掌柜的灵位祭拜一番”。 庐陵一剑的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 李宵知道,此番丢了璞隐神剑,武林异动,皇上已大为光火,如今之际,是必须快速笼络江湖人心,将一众有影响力的武林帮派收入朝廷。 江左梅锦荣、江右徐江河已死,正是夺取江左、江右盟主的最好时机,必须在江左盟、江右盟中选拔一位能与朝廷一条心的当世英雄统领江左盟和江右盟。 除了江左、江右盟,还有缥缈峰的白龙教、降龙教、逍遥谷的飘剑山庄,四海帮,南海帮,这都是当今武林最负盛名的帮派。 如今四海帮陈玉凤已死,四海帮大部人已被李靖军营收编,李世民大为赞赏。 那最近兴起的南海帮,在江湖中似乎还是没什么动静,帮主也是极其神秘,没有人知道这个南海帮究竟是什么来路。 这都是江湖中明面上的大帮派 ,还有“暗影”、“孤魂”这样藏在暗处的,怎不令李世民头疼。 庐陵大侠的声望,江右盟岂能不知。 徐斌更是知道,当今江右盟四分五裂,谁都不服谁,急需一位有声望的人来统领江右盟。 江右盟内部又以徐斌与徐云互相斗争最为激烈,此时若是能得到庐陵大侠李宵的支持,对徐斌来说极为重要。 江右盟甚至有人提出由李宵担任新的盟主,因为是李宵在狮子寨帮江右盟报仇杀了江左梅锦荣。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李宵在江右盟说的话极有份量,徐斌的人和徐云的人谁也不服对方,但对李宵,两方的人都是尊敬的很。 见李宵发话,众人都收起了刀。 一众人等都上了大孤山。 江右堂内。 徐江河的棺材依然摆放于堂中,四周放满了花圈。 徐江河静静的躺在那里,徐江河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就这样死了,死的不明不白,自己的尸体还是弟子们拜托暗杀了自己的李宵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不良人那要来的,这要不是李宵的关系,恐怕自己的尸体都回不来这江右堂。 这些弟子们是无不感念李宵的恩德,看着弟子们对李宵比对自己还要尊敬的样子,徐江河痛恨非凡。静静躺着的徐江河眼睛依旧睁的很大,他看清了李宵这个人,他想张嘴,却张不开口,他狠狠地瞪着这些个弟子们,他想站起来,让弟子们杀了眼前这个伪君子替自己报仇,可终究被李宵的手掌轻轻的抚滑过双眼,徐江河的眼睛从此永远闭上了,江左大掌柜徐江河的时代落幕了。 “江河兄,杀人凶手江左梅锦荣已经死了,你可以瞑目了”,李宵轻轻的抚过徐江河的双眼,徐江河的眼睛让李宵有些胆寒,又有些害怕。李宵噗通跪倒在地,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心中祈祷徐江河的宽恕。 江右盟的众弟子见状,亦纷纷拜倒,一时间,众弟子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苏桐见此情形,也是颇有感触,在狮子寨与徐江河曾有一面之缘,苏桐不由感慨,之前听到江左大掌柜梅锦荣和江右徐江河的名号之时,那都是如雷贯耳,如听神人,如今这两位大掌柜的就这么溘然长逝了,怎不令人惋惜。 中国人讲死者为大,长者为尊,这种情形,不由得不祭拜下去。 苏桐端了端身子,与那群渔民一起跪拜了下去。 三拜之后。 徐云说道:“江右盟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选一位新的大掌柜,庐陵大侠在此,刚好可以做个见证,至于这群渔民,就请现在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李宵说道:“云兄弟所言甚是,选取一位新的江右盟大掌柜确实是当务之急,不过这苏少侠也是我朋友,还请各位江右盟的兄弟给我个面子,且听听苏少侠带渔民来江右盟所谓何事?待处理完这些渔民的事情,再议此事不迟”,李宵向来处事公允,遇到渔民有诉求这样的事情,庐陵大侠怎能视而不见。 一群渔民听到庐陵大侠说话如此有份量,又肯为自己说话,个个都感恩戴德,日后口口传播,庐陵大侠的名号那自然是要更增加三分光彩。 “徐云,徐大掌柜尸骨未寒,我看你现在是想做新大掌柜的迫不及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师父去世后做的那些破事”,徐斌怒道。 此话一出,整个江右堂顿时闹腾了起来。 “哎,大家不必如此,大家都别吵了”,李宵示意江右盟的人不再争吵。 “都别吵了,听李大侠的”,追魂手刘风也高声喊道。 这李宵的声音比较平缓,但不够穿透力,这刘风扯开嗓子一喊,果然是有效果。 江右堂闹哄哄的开始变的安静了。 “对,听庐陵大侠的”,安静的人群有一个江右盟的人跟着说道。 “对,咱们都听庐陵大侠的”。 “承蒙各位的信任,李某深感责任重大,还是那句话,江右盟的事就是我李某的事,至于选新掌柜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议,我们先听一听苏少侠和这群渔民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苏桐也非常佩服李宵的为人,谢过李宵后示意陈亮,“陈亮,你来说说事情经过”。 那大汉陈亮又将范正被曹光杀死的经过重新叙述了一遍,旧事重提,渔民们个个自然是义愤填膺。 那江右盟的人自是不耐烦听这些渔民在这叨叨的,奈何李宵在场,才没有当场发作,才耐着性子由那陈亮去说道。 听过陈亮的一番陈述,李宵又看看江右盟,心中想到,百姓被这些江湖帮派欺压,若是这样的帮派不由朝廷掌握,长此以往,百姓恐怕就要被逼的造反了,如今李世民贞观新政,将要翻开唐朝新的一页,为了大唐,为了百姓,这些鱼肉百姓的帮派必须要管控,必须由朝廷控制,心中虽如此想,李宵却从来不动声色,也从没有在江湖中人表达过心中这番想法。 “各位,既然是江右盟的曹光杀人有错在先,理应由江右盟的人出抚恤金、安葬费等银两”,李宵说道。 “庐陵大侠,不止如此,这么些年来,江右盟的势力越来越大,以大欺小,我们鄱阳湖渔民的日子是越来越难了”,又有渔民说道。 “好,好,好,这些我都知道了”,李宵示意渔民不要再说了,毕竟说太多,对这位渔民来说不是好事。 “江右盟的兄弟们,渔民们都是普通百姓,这渔场就是他们的生计,切不可像曹光那番胡作非为,若是日后被我知道还有人以大欺小,胡作非为,我李某必来取他性命”。 李宵的一番讲话引起了渔民的拥护。 江右盟的人一个个都低头不语。 “这曹光是谁的人”,李宵问道。 见无人吭声。 徐斌忍不住破口骂道:“徐云,你的手下都管不好,还想做大掌柜的,哼,我看你就做梦吧”。 徐云自知理亏,不便多言,也就沉默不语。 “庐陵大侠,不是我们江右盟的要欺压他们,你是不知道,我们江右盟的人也是有苦难言,实在是江左盟的人太过霸道,欺人太甚,这些年来,我们江右盟的人被江左盟压的太过辛苦,大家都是为了生计,不得已而为之”,江右盟有一个人说道。 徐斌说道:“庐陵大侠有所不知,这江左盟的人势力越来越大,以前只在长江中下游,如今已经到了长江上游来抢江右盟的地盘了”。 “这江左盟的太嚣张,总有一天我带兄弟们去翻了他们的老巢”,徐云愤愤的说道。 “对 ,去掀了他们的老巢,看他们还敢不敢如此嚣张”,江右盟的人开始闹腾起来。 “所以,你们对付不了江左盟的人,就欺负这群鄱阳湖的渔民了,对吗?”李宵这一问让江右盟的人又鸦雀无声。 李宵让刘风取来了自己的包裹,从包裹中掏出几锭银子,走到了陈亮面前,“好汉,这些银子权当作为那范正的抚慰金和安葬费,你看够不够”,银子对于李宵而言,那就是个收买人心的工具。 拿着几锭沉甸甸的银子,陈亮突然感动了起来,眼睛开始湿润了,也不知道是被李宵感动,还是因为这么久的努力没有白费而有感而发,总之,范正的死不是就这么白死了,渔民要讨的公道终究有了一个说法。 李宵又走到徐斌与徐云兄弟面前,“两位江右盟的兄弟,范正的死恰恰说明了江右盟的问题,还望两位兄弟定要好好管教自己的手下,我建议两位日后定要前往范正的坟前好生祭拜,不要寒了这群渔民的心”。 “庐陵大侠说的是”,徐斌、徐云亦自感愧疚。 这银子本该由江右盟出的,奈何,现在江右盟已到了最危急的关头,江右徐掌柜惨死,内部四分五裂,这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是一笔小的银子,人人怀有私心的江右盟谁肯出个这个银子?李宵出手的银子,让江右盟的人折服,这番处理事情,着实让人敬佩。 这是最好的结局,不差银子的李宵出了银子,渔民讨到了说法,江右盟的人认了错,李宵这处事着实高明,不仅避免了双方的一场争斗,而且让每一人都对自己由衷的敬佩。 李宵明白,自己此番前来,必要拿下江右盟这股势力为朝廷所用,自己作为替江右徐江河报仇之人,此时切入江右盟是最好的切入点。 如今,尉迟巷阳那小子虽然双眼被人刺瞎,但也许很快,缥缈峰的白龙教、降龙教就要被朝廷控制。 如果再拿下江左盟和江右盟,天下武林,一半便尽数控制在朝廷之手,对李世民便有一番交待。 那渔民们讨得了银子,江右盟的人又认了错,自是一一散了去。 苏桐见今日事已至此,庐陵大侠已将事情处理到了这个程度,不好再步步紧逼,杀人凶手曹光已死,再逼下去也无道理,再说真要闹腾起来,面对江右堂的武林高手,恐怕吃亏的还是渔民,到时候徒然再添上几条性命也是不值,于是便想撤了。 “既然如此,苏桐就此告辞,苏家渔场与江右盟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李宵见苏桐要走,走到苏桐面前说道,“苏少侠,且慢,此言差矣,江右盟与苏家渔场一衣带水,打断骨头连着筋,本应该是一家人,却没想到因为曹光胡作非为,结果两家闹成仇人。刚刚你也听到了,若不是江左盟的人欺压江右盟,江右盟的人恐怕也就不会去欺压你们苏家渔场,归根结底,这症结的源头恐怕还在江左盟,苏少侠若是想苏家渔场长久太平,何不助江右盟一臂之力,一起对抗那江左盟”。 李宵这番说辞说的是相当有道理,归根结底是那江左盟欺压了江右盟,导致江右盟的人日子不好过,才导致了连锁反应,此话若是江右盟的人说出,苏桐自是不愿意听,但此番庐陵大侠所讲,却让苏桐陷入了沉思。 “苏少侠,若是有朝一日,那江左盟之人占了这江右盟的地盘,你认为,江左盟的人能善待苏家渔场这些渔民吗?” 苏桐依旧没有说话,但李宵着实说的有几分道理。 “苏少侠若是愿意助江右盟一臂之力,日后这苏家渔场与江右盟就是真正意义的一家人,苏家渔场可享长久平安,对江右盟和苏家渔场都是好事”。 李宵的这句话让苏桐心动了,确实是如此,倘若自己助江右盟一臂之力,日后这苏家渔场背靠江右盟这棵大树,在此便无后顾之忧了,渔民的生存和生计就都不成问题,这确实一个解决问题的长远办法,苏桐虽是这么想,但依旧是没吭气,苏桐想再听听这李宵还要说什么。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此番苏家渔场与江右盟各折损一人,也算是都付出了代价,如果两家能放下成见,握手言和,化干戈为玉帛,今后,苏家渔场打的鱼就全上江右盟的船”。 “好,太好了”,那徐斌连连叫好,一是这李宵这番说辞着实讲出了双方的利益需求点,让人不得不佩服这庐陵大侠,一团乱麻的江湖恩怨,硬是让庐陵大侠一丝一缕捋的是清清楚楚,不得不叹服。二是,这苏桐的姑父范正,正是死于那徐云的手下曹光之手,如果此时能就势拉拢这位声名鹊起的彭蠡短刀小苏,那确实是能助自己一臂之力,至少这苏桐必然会和自己共同针对那大掌柜的竞争对手徐云。 见徐斌如此说,半数以上的江右盟的人也连连说好。 “太好了,李大侠果然是侠义之士,帮江右盟与苏家渔场化干戈为玉帛,果然是庐陵大侠,侠者仁心,我们不能因为一个扒皮光而毁了两家情谊”。 “没错,若是苏少侠愿意助力江右盟,今后这苏家渔场就是我们江右盟的亲家,谁敢欺负苏家渔场的人,跟苏家渔场过不去,就是和我们江右盟的人过不去”。 那徐云本想说什么,见江右盟的人都这样起哄,而李宵似乎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束眼神射向徐云,让徐云刚想张嘴的口又闭上了。 苏桐确实被李宵此番言语打动了,确实如李宵所言,倘若自己肯助江右盟一臂之力,苏家人今后的日子恐怕就会好起来,江湖人都送我彭蠡短刀小苏的称号,这名声再大,苏家人终究还是遭了难,姑父范正死的不明不白,还不是因为苏家渔场背后无权无势,李宵什么身份,苏桐自是知道,江右盟又是什么势力,苏桐更加知道。 苏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李大侠说的极是,苏桐愿意助江右盟一臂之力,与江右盟化干戈为玉帛”。 “好”,李宵赶紧握住了苏桐的双手,将苏桐拉至江右堂的厅中。 “各位江右盟的兄弟,我李某可是为各位争取了一位江湖赫赫有名的少侠,如今江右盟有彭蠡短刀小苏,还会怕那江左盟的人吗?各位还傻站着干嘛,不给李某一点掌声吗?” 江右堂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太好了,有苏少侠在,我们定杀到他们江左盟的老巢去”。 一群江右盟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个个摩拳擦掌似的,好像就要和那江左盟的人大干一场。 “苏少侠,你我有缘相识一场,狮子寨中,李某便对少侠倾慕已久,若是少侠不嫌弃,李某愿意与苏少侠今天在江右盟这厅内义结金兰,我应该年长苏少侠,苏少侠若是不弃,可叫在下一声兄长”。 “这……”,苏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刘风说道:“苏少侠,还不叫兄长?” 那徐斌亦上前说道:“苏少侠,还不赶紧应允了?” 苏桐怪不好意思的应承道:“苏某何德何能,能与庐陵大侠义结金兰,那是苏某的荣幸,兄长在上,请受义弟一拜”。 “好,徐斌,有劳取香来,今日就让江右盟的众兄弟们做个见证”。 徐斌安排了香案。 二人就在江右堂内立誓。 “我李宵,从今日起,愿与苏桐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有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我苏桐,从今日起,愿与兄长李宵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徐斌、徐云怎不羡慕苏桐,要知道这李宵可是当今武林中人人敬仰的庐陵一剑,庐陵大侠,能与此人结拜为兄弟,二人想都不敢想,因为两人明白,以自己在江湖的地位根本不可能,只有自己的师父徐江河才有这个资格,苏桐虽然年轻,但已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狮子寨一战更是让彭蠡短刀小苏名声大振,因此这苏桐年纪虽轻,但与李宵在江湖的名号可是一个级别的。二人的名号当真都是让人如雷贯耳,自是有这番资格。 李宵与苏桐立誓完毕,又拉着苏桐的手说道,“贤弟,不如今天就办了这江右盟的仪式”。 “就依大哥的”,誓言一立,二人生死与共,苏桐自是听大哥的。 “好,徐斌,还愣着干嘛”。 “太好了”,徐斌说道,“拿刀、酒、纸和笔来,我要与苏少侠歃血为盟。” 这江右盟的入伙仪式,是双方立一份契约,同时要江右盟内部引荐人与此人歃血为盟方可。 因此加入江右盟的引荐人非常重要,徐斌这样说,自然是愿意亲自当苏桐的引荐人,以徐斌今日之地位,苏桐若是与他歃血为盟,地位便只在徐斌之下,二人在江右盟内部便是生死兄弟。 要说这江右盟的歃血为盟为何是引荐人与新人歃血为盟,因为江右盟人多势众,若是加盟一个,每一个人都要割一次手掌,那怕是大大小小人人要割上千刀,怕是人人的手都非得废了不可,于是江右盟才立此规矩,入江右盟之人必须有引荐人,以引荐人的血作为担保,因此这引荐人的地位便决定了新人刚进江右盟的地位,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是徐江河还在世,由徐江河引荐的新人,那么这新人的地位也仅仅次于大掌柜的。 苏桐不懂,但从进山一直到现在,这徐斌好像都极为看重自己,那自然是依从此人。 很快,照着江右盟的入盟仪式。 苏桐在契约上签上了大名。 徐斌与苏桐二人各自在手掌上割了一个口子,二人将血滴共同融入一碗酒中,二人各饮一半。 “痛快”,徐斌狠狠的砸掉了酒碗。 苏桐亦狠狠摔掉了酒碗。 “有苏少侠在,江右盟真是如虎添翼”,徐斌自然是知道这苏桐的本事,狮子寨中,苏桐的梅花双刺当世无双,如今有此人助自己一臂之力,大掌柜之位更是唾手可得。 “苏某定当全力”,苏桐一时还难以适应自己身份的转变,感觉自己实在是有点昏了头,这庐陵大侠李宵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自己就这么被这个人的人格魅力折服了。 “贤弟,恭喜你加入江右盟”。 “全凭大哥做主”。 “好,各位江右盟的兄弟,刚才说了,今日我贤弟苏家渔场之事,归根结底都是因江左盟而起,江左盟欺人太甚导致江右盟的兄弟们没过上好日子,江右盟的曹光才犯了糊涂,酿下此祸,兄弟们说,是也不是”,李宵牢牢控制着场上的节奏。 “没错”,一众人等齐声说道。 “徐斌、徐云兄弟说江右盟急需选取一位新大掌柜的,对此李某深表赞同,在狮子寨,李某为徐大掌柜的报了仇,杀了江左梅锦荣,自恃有恩江右盟,为此李某才斗胆在此与江右盟的兄弟们共议此事。李某认为,选取一位新大掌柜的,必须要有功于江右盟之人,若是光凭资历,恐怕选出个没有能力的大掌柜的,若是选出个有能力的,怕是又选出个与江右盟兄弟们不一条心的大掌柜的,大家说是也不是”。 “是,确实如此”。 “庐陵大侠说的对啊”。 “大家都知道,现在江右盟最有资格做大掌柜的人是徐斌和徐云这两位兄弟,所以李某提议,由徐斌、徐云各领一路人马,从长江上游出发杀将江左盟,谁能最先替江右盟的报仇雪恨,杀入那江左盟的老巢,谁就对江右盟有功,这大掌柜的自然就是他的,大家觉得如何?” “言之有理”。 “说的对啊,庐陵大侠这个提议我们怎么没想到,我们自己江右堂内部斗什么斗,徐大掌柜的仇虽然报了,但是还有众多弟兄们的仇没有报,谁若是能带领弟兄们杀入江左堂,替我们出口恶气,我就拥护他为大掌柜的”,一人高声说道。 “对,没错,这样最公平等等……”的声音不绝于耳。 李宵深深的知道,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杀了江左梅锦荣,江左盟的必然视自己为不共戴天之人,想要收伏江左盟的人,必须要借刀杀人,只有借助江右盟的人才能铲除江左盟,只要自己利用好江右盟,必然能让江左、江右合二为一,被操控于朝廷之手。 第98章 局面 长安城皇城御书房。 李为觐见李世民。 “皇上,如今缥缈峰之主已尽归司星辰,特来禀报”,李为开门见山地说道。 “好,朕的神武校尉果然还是有点本事,天意如此,朕相信他”。 “只是……”,李为支支吾吾说道。 “有话直接说,何必支吾”,李世民说道。 “皇上,那司星辰是不是心向朝廷还不好说,原来的掌教人选是高凤,是尉迟公子选定的,如今反倒被司星辰给夺了,怕只怕,日后这缥缈峰再生事端之时,朝廷无法控制局面”,李为说道。 “巷阳这小子尽干些蠢事,你看看他都看准的什么人?弑师叛教,这样的人他尉迟巷阳也交,当真是愚不可及。朕相信司星辰,缥缈峰之主让他做了倒让人放心,若是巷阳这小子去掺和,怕又坏了大事,毁了朝廷的威名,有这个司星辰在,缥缈峰还能出什么事端,我看出不了,大可放心”。 “是,臣明白了”,李为长舒了一口气。 “还有,巷阳那小子现在在哪?”李世民打量着李为说道。 “臣回长安的时候,去过尉迟府上一趟,臣也被闭门谢客了,臣听不少人说,尉迟家如今概不见客,所以……”,李为把“也”字的音说的特别重,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李世民的脸色。 李世民摸了摸胡须,眉毛上挑,嘴巴微张,脸上不知是喜色还是怒色,稍微停顿了半晌,说了句,“这牛蹄子的心气终究是放下去了”。 “皇上,还有一件事,李宵借助江右盟打压江左盟,更是吸纳了彭蠡梅花双刺苏桐这样的高手,如今江左盟已被江右盟吞并,江左盟江右盟也合并为沙江盟,李宵做了盟主,分设江左堂、江右堂、江左堂堂主为彭蠡梅花双刺苏桐,江右堂堂主为原江右大掌柜徐江河大弟子徐斌”,李为说道。 “好,李宵这一仗干的漂亮,这江左、江右联盟,早就应该收归朝廷,这两家商办,私自划江而治,自行垄断,纷争不断,欺行霸市,那里的渔民百姓早就苦不堪言,如今成立沙江盟,百姓漕运、船运之苦便可尽解”,李世民心中大喜。 “皇上英明”,李为说道。 “朕听闻,最近有个南海帮在南方有所动静,可有此事?” “禀告皇上,这南海帮极其神秘,至今没有更多关于他们的帮派信息,尽是些江湖传闻”,李为说道。 “越是低调神秘,越是可怕,南海帮究竟是什么来路,幕后究竟是何人操控,速速给我搞清楚,这一个窦封已经让长安乱成什么样了,再起一个南海帮,还让不让朕省心,巷阳这小子这几年不良帅没干成一件让朕省心的事,从今儿起,不良人暂时由你统领,等朕物色到合适人选再议,京城之中大内、金吾卫你也可随时调遣”。 “是,皇上,微臣深感责任重大”。 “京城的安危系于你一人,江湖的杀伐决断也交于你,你可要给我看好了,这帮老家伙都不中用了”,李世民重重地说道。 “臣必当粉身碎骨,以身报国”,李为说道。 “好,你下去吧,朕累了”。 “臣告退”,李为离开的皇城的时候,脚步如挂了铁一般,此番进京面圣之后,李为感觉自己身上的责任越来越重,尉迟家的烂摊子算是全交到自己身上了,压到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李世民确实太累了,近期烦心的事确实多了起来,先是窦封闯进长安闹的鸡飞狗跳,紧接着尉迟敬德与李道宗两人相争,把李世民的脸面给丢完了,脸丢也就丢了,怕就怕这些老臣们起幺蛾子,李世民清楚的很,这满朝文武都看着呢,稍微处理不慎,就会出乱子,这两人是什么人?当今的权臣,少不了结党,少不了一群朋羽,个中势力错综复杂。这两人可都是自己的爱将,板子打在谁身上,都会寒了将士的心。 “皇上,你怎么了?今天是不是太累了?”见李世民不开心,杨妃故意凑近了对着李世民的耳垂子吹气,显得格外温柔。 “别提了,都是些不省心的事,最近老家伙们的事太多了”,李世民摆摆手,示意杨妃不要再问。 “皇上,臣妾听闻最近长安有些不太平,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杨妃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是谁告诉你朕的江山不太平?”李世民突然怒道。 “臣妾惶恐,臣妾该死”,杨妃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吓得浑身颤抖。 “哼,你以为我会像你那个父亲一样昏庸无道?”李世民吹胡子瞪眼起来可着实吓人,丢下这句话,李世民夺门而去,留下杨妃在屋里战战兢兢。 这杨妃是什么人?前朝隋炀帝的女儿,乃是隋朝末年,李世民的父亲李渊破宫之日,把隋炀帝杨广的女儿赐给了嫡次子李世民,这女子成为了秦王府的一名小妾,后李世民称帝,见她倒也贤良淑德,赐予嫔妃的待遇。 杨妃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做人行事在这皇城之中更是小心翼翼,今日这随心一句,没想到惹到李世民大发雷霆,杨妃胆战心惊。 遂点起香炉,烧了一柱沉香木,才让心绪稍微平复。 “哎……”杨妃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之苦无人诉说。 想来,杨妃也是天之骄子,隋炀帝时,是名副其实的公主,大隋灭亡之时,多少公主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杨妃倒还算命好的,被李渊赐给了李世民,才有了容身之地,这为什么要说是幸好是赐给了李世民呢,若是赐给了嫡长子李建成,怕是已被李世民满门抄斩,因此杨妃也格外珍惜现在这李世民赏的一碗饭。 由于是隋炀帝之女,而李家又是灭隋立唐,所以杨妃每日都是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犯了什么事而遭李世民问罪,说伴君如伴虎真是一点不为过。 大隋既灭,杨妃便不再做他想,一切就随风去吧,只是近期又有一件烦心事让杨妃心里着实不舒服。 那一代美人萧皇后竟然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被李世民娶了,宫里都传遍了。要知道,杨妃虽不是萧皇后亲生,但可是隋炀帝的女儿,而萧皇后是隋炀帝的皇后,论辈份,这杨妃怕要喊她一声母后。萧皇后虽然年迈,可是依旧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一大把年纪,李世民依然对她有兴趣,可见此女姿色有多上乘。 一想到这,杨妃心中就犹如一块大石头堵在心中,同在后宫,以什么身份去见这女人,一想到这,杨妃心中颇有怒气,更何况,隋朝遗老们对此女都颇有微词,觉得此女真是丢尽了大隋的颜面,为了活命,天下英雄跟了个遍。 不止如此,杨妃甚至认为,若不是父亲被这个萧皇后女色迷的不理朝政,大隋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一想到这,杨妃就会认为,大隋的灭亡有一半是萧皇后造成的。 也许女人看问题总是片面的,但这也确实是一部分人认为的,至于大隋为什么亡,是由多种原因造成的。史学家普遍认为是隋炀帝暴政造成的,也有人认为是隋炀帝三征高丽,无功而返造成国库空虚,最终走向灭亡。总之,大隋是亡了,即使如隋文帝这样文治武功都非常牛的皇帝,传到第二世就亡了,亡国不可怕,可怕的是亡国之后。 这世上最惨的莫过于亡国之君,比亡国之君更惨的是亡君之子、亡君之妻了,生的时候是万千宠爱,死的时候可能是万箭穿心,嫁的时候是万人艳羡,死的时候可能是孤灯冷烛。 没有人能比杨妃更懂这皇家的寂寞…… 第99章 消失 司星辰、墨小霜、赵霞三人,风餐露宿,一路舟车劳顿,没日没夜,风雨兼程,总算是赶到了长安。 第一次进长安城的墨小霜,在马车上看花了眼。繁华林立的数丈高楼,川流不息的人群,旗亭酒肆遍布的街道,各色各样的人种,琳琅满目的商品,各式各样的街头表演,充斥着墨小霜的眼睛。 墨小霜以为这逍遥谷就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地方了,到了这,墨小霜觉得长安城大气磅礴,不是那逍遥谷可以比的。 司星辰开心的做着指引,一路上都给墨小霜介绍着长安街的每一处特色。 若不是舟车劳顿,司星辰想现在就带着墨小霜去东市或者西市走走逛逛。 一天下来,三人都累惨了,在马车上颠簸几日的滋味可不好受,在赵霞的指引和带路下,七拐八绕到了一个院子,三人一躺下,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第二日一大早,司星辰坐在一院子门口的石墩子上掰着手指头,一颗、两颗、三颗,实在是无聊透顶,这院子内外荒无人烟的,也不知这赵霞哪里找的这么一个院子。 司星辰数着手指,望着天空,寻思着这赵霞究竟是靠什么和面具人接头的,司星辰想着想着觉得不对,司星辰始终有一种感觉,赵霞一直在接受指令,这指令不像是有人传达的,而是直接吩咐的,所以,面具人很有可能时时刻刻都跟在周围,一想到这,司星辰倒吸一口凉气,司星辰见过那面具人鬼魅般的轻功,如真是如此,也不是不可能。 面具人在棺材铺之时就已经和司星辰说了,白龙教的教主之位就交给他来坐,如今再回长安,真的验证了面具人所说,司星辰已是白龙教教主了。 一琢磨,洪舸老头那么倔的脾气,怎么能容忍司星辰做主,还有赵霞是八星风信子,在暗影门的地位恐怕只在门主之下,居然甘愿拜司星辰为教主。再一想,洪舸与司星辰的那场比武,怕也是面具人授意,想来不过是为了平息降龙教弟子的不服。 “面具人”,大司星辰喊了声,他试着喊一喊,说不定这面具人真的就在周围。 声音喊出去,没有一丝回声,倒是招来了赵霞。 “教主,不可如此叫喊,此处为我门联络点之一,不要惹人耳目”,赵霞有些微微发怒,要知道,虽说司星辰名义是教主,但在暗影门,赵霞是八星风信子,除了九星门主,地位之高,仅次于门主,就算是司星辰做了教主也得听命于赵霞。 “前辈,我就是想念面具人大哥了,一回到长安,就让我想起了他,我喊一嗓子,说不定,他就会来找我”。 “记住,关于门主的身份不要好奇,不要打听,做好你应该做的”,赵霞直了直身子,示意司星辰对自己的叮嘱可要放在心上。 “行、行、行”,司星辰不想得罪这位八星风信子,索性闭上了眼睛,躺在了石凳上。 赵霞这个人是越来越古怪,听墨小霜说,赵霞是赵归来与婆婆墨语的私生女,可赵霞怎么就留在了虎头村,最后又是怎么进入了暗影门,这着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暗影门如今操控了缥缈峰,“操控”,司星辰连连摇头,这个词让司星辰突然想到自己可能是个傀儡,是不是傀儡还不好说,但司星辰着实是暗影门的人,当初司星辰答应进入暗影门是为了借助暗影门的力量与尉迟巷阳、库尔班江、高凤他们斗。细细想来,是暗影门成就了司星辰,可这暗影门神秘可怕,这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司星辰从来不敢问,也不敢说。 司星辰不禁又有些担心起来,按照赵霞的说法,那屠杀虎头村的人一定是在长安城里,长安城里住着的可都是权臣贵胄,比如尉迟家、比如颉利可汗家、郡王府、比如邹凤炽家,这都是司星辰能想起来的非富即贵的人物。 如果赵霞说的是真的,那能调动这么多杀手去屠杀虎头村的人恐怕不是权臣也是贵胄了,还有一种可能,是皇室里的人,比如“李为?”或者和“李为”一样的人,想到这,司星辰倒吸一口凉气。 司星辰貌似不经意的躺在石凳上,脑子却在飞速的运转着,想到傀儡这个词,让司星辰着实有些不爽,但事已至此,就越要沉下去,看看这个暗影门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司星辰的目的不是要与这个组织为友或者为敌,而是要搞清楚这个组织存在的目的,另外让司星辰特别好奇的是,司星辰隐隐感觉这个组织与墨小霜的身世有关。 “星辰,起这么早呢”,墨小霜睡眼惺忪的跑了出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地方实在是太破了,也不知前辈为啥要选这么个地方”,司星辰努努嘴,示意墨小霜将耳朵靠过来。 “确实是破了点”,墨小霜嘟嘟嘴,表示认同。 “赶紧收拾收拾,今天我悄悄带你去西市逛逛,不要告诉前辈”,司星辰一脸俏皮的说道。 “好,就来,就来”,墨小霜心领神会,转身回了房间,仔细收拾了一番,墨小霜对这长安城自然是兴趣盎然,女人骨子里的东西就是逛和吃,这一点,全世界的女人恐怕都是如此,尤其是唐朝,女人的地位得到了空前的提升,一百零八坊如菜畦的街市更是给了女人最好的逛街体验,倘若街市少了如云的美女,这大唐盛世也会逊色几分。 二人轻手轻脚趁着赵霞没注意,一下子溜出了院门,院子外果然荒凉,比司星辰到过的永平坊还要荒,二人如同孩子般的奔跑和狂笑,就如同孩子出门摆脱父母监管的那种喜悦,怎么说呢,这司教主和谷使墨小霜毕竟还是年轻人,尤其是离开了缥缈峰,少了教主和谷使的身份包袱,来到这长安,就如同远离自己的工作地放空心情一般。 转了一大圈,司星辰终于搞明白暂时住的地方在大通坊,位于整个长安城的西南角,这个地方要是不偏那才叫怪事。 那永平坊的棺材铺、长寿客栈,都在这西南一带,因此司星辰也猜出了几分,估摸着这暗影门貌似活动范围基本都在这西南一带。 司星辰和墨小霜离开院子的时候,面具人无声无息地出现了,赵霞对面具人的到来毫不惊讶,尊敬的异乎寻常,站着比平时都端正了不少。 “门主,咱们真的要将希望寄托在司星辰身上吗?” “风信子,只有神武校尉司星辰有接触皇上的机会,只有他有希望,我们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那个女人身上,除了她,司星辰是最好的人选”,面具人说道。 “可是,司星辰未必肯帮我们”赵霞说道。 “我相信他会的,我不会看错人”,面具人说道。 司星辰拉着墨小霜一路小跑,总算招了辆马车才省了不少功夫赶到了西市。 窦封闹长安的时候,文中便交待过,西市是长安城最热闹的,这一头,胡人尤其多。 司星辰拉着墨小霜在西市里头东窜西跑的,绝世美颜的墨小霜很快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不只男人注意,就连女人也纷纷注意到了墨小霜,与众不同的墨小霜走到哪都是风景,墨小霜不似这胡姬酒肆的美女们那种张扬、野性的美,她这种清新脱俗的美在胡姬遍地的西市中显得尤为特别。 一群胡姬美女朝着司星辰和墨小霜走来,脸上笑盈盈的,嘴里嘟喃着,司星辰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是司星辰能感觉到她们是在赞美霜儿的美貌,墨小霜确实是开心,第一次享受这么多人对自己的赞美,就如同未出世的美器,一经出世,便被世人所认可,油然而产生一种认同感。 那一群胡姬美女围着墨小霜转了起来,一边抛起了哈达一样的长巾,丝绸一样的长巾绚丽多彩,迷绚人的双眼,围观的民众也纷纷驻足拍掌。 不以为意的司星辰还以为这是哪家商家在这里搞什么活动呢,倒也是乐得见墨小霜如此开心。 一转、两转、三转,七八转之后,司星辰突然发现自己被转出了圈外,再冲进去,刚才明明还被围在圈中的墨小霜居然不见了。 “霜儿、霜儿”,司星辰高声喊道,被喧嚣的声音所掩盖。 不一会,那些胡姬美女一个个散了去,留下一地的彩色丝巾,还有呆若木鸡的司星辰,司星辰呆住了,因为墨小霜真的不见了。 半天才反应过来的司星辰一个箭步冲向了一个胡姬美女,大喝一声:“快说,你们刚才做了什么?刚跟我在一起的姑娘呢?” 第100章 误判 那女子咯咯的笑了起来,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什么,司星辰没有听懂。 司星辰想上去揪住胡姬美女,很快来了几个彪形大汉挡住了司星辰的去路,司星辰知道此时和这些彪形大汉纠缠是救不回墨小霜的,一个纵步起身,翻腾上了旁边酒肆的楼顶。站得高看得远,说不定能看的到,司星辰没想错,可放眼望去,西市鱼龙混杂,街头巷尾都是人,哪里能瞧的出个所以然来,司星辰心急如焚,可越是急,越是没法静心思考。 翻身落地的司星辰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几个铺子翻找起来,胡乱翻找,毁了一地的东西,气势汹汹的司星辰将铺主人吓了个半死,很快几个铺主人将这里的事报告给了武侯铺,三三两两的几个武侯赶了过来。 几名武侯大喝一声:“什么人?敢在西市闹腾”。 司星辰没有理会这几个武侯,视这些人如同空气般。 “胆子也忒大了”,见司星辰不答话,几个武侯上去就要揪起司星辰。 司星辰没时间和这些武侯还有彪形大汉纠缠,一个纵步闪身而出,避开这些人,脑海里仔细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 司星辰突然想起来,那一群胡姬美女的其中一个美女怎么有些面熟,再回忆一遍,对,没错,这个胡姬美女确实很是面熟。 人的脑子有些时候就如一根线,断了一个点,线便连不起来了,虽然面熟,但司星辰还是想不来这个胡姬美女是谁、在哪里见过? 但可以确定的是,问题一定是出在这些胡姬美女身上。 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些胡姬美女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司星辰自认为在这长安城里没有招惹过什么人,也没什么仇家。墨小霜更是第一次到长安,怎么就招人盯上了。 难道是颉利家的人?司星辰突然想起来,是不是阿史那心南刺我一剑仍不解气?仍要为颉利家伺机报复。细细想来倒是有这种可能,以阿史那心南的身份要想找几个胡姬美女那绝对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几个武侯铺的人又追了上来,大声嚷嚷道:“小子,别跑”。 司星辰一把掀翻一个铺板子,铺板子撞在那几个武侯身上,几个武侯顿时倒地。 几个彪形大汉又冲了上来,司星辰几招又将这几个人撩翻在地,抓住其中一个人,掐住那人的喉咙问道:“说,你们是什么人?那些胡姬美女都是什么来路?” 大汉被掐的喘不过气来,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司星辰松一松,自己说不出话来。 司星辰略微松了松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知道面前这小子的厉害。 “少侠饶命”,大汉不过是地市的地痞流氓,平时也就靠欺压这些不会武功的店铺商家为生,与那几个武侯也都是勾结在一起的,整个西市的地盘说白了就是这几个武侯和这一群地痞流氓照应着,做的就是黑白两道的生意,平时耍耍横可以,狐假虎威的咋呼一下商铺的店家可以,真遇到个会功夫的高手,那都是个怂逼。 “兄弟,你到我们这里来砸场子,反倒问我们是什么人?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大汉喘着气说道。 “砸场子?”司星辰说道。 “那些个胡姬美女哪招惹你了,少侠你对他们又是吼、又是追的,还掀了人家几家店铺的货架子”。 “算了,算了,跟你们说不清楚,滚”,司星辰知道这些个人都是误会自己了。 几个彪形大汉和那几个武侯灰溜溜躲了起来,周遭几个铺主见状,也偷偷拉上了门,谁也不知道这街道上如发狂的狮子般的小子究竟是怎么了,还是不要招惹为好,万一跑到自己家的店铺,那就是倒大霉了。 误会也就误会了,可这时间也就给耽误没了。 司星辰环顾四周,犀利的眼神扫过去,又一片店铺陆陆续续关起了门,司星辰知道,这些人一个个定然认为自己疯了。 这才来长安第一天,自己就把墨小霜弄丢了,怎能不疯。 不用再想了,司星辰断定是阿史那心南搞的鬼,怀远坊的颉利府离西市不远,是不是阿史那心南做的,一探就知道。 拿定主意,司星辰几个轻功翻越,出了西市,进了怀远坊。 司星辰轻车熟路,找到颉利府并不难,在颉利府门口来回溜达了一圈,一看四下无人,一个翻腾,轻手蹑脚上了颉利府的屋顶。 一看,院子里果然有几个胡人面孔的女子。 果然心如蛇蝎,司星辰心中顿时有些怒了,心中已经认定这必是阿史那心南所为。 再次观察,发现颉利府今天的人都很忙碌,更加印证了司星辰的判断,颉利府今日有异常。 “她们把墨小霜藏哪了?”司星辰小心翼翼地不露出半点声响,准备继续潜进去观察。 却见阿史那心南走了出来,和几个佣人一起端上了几盘上好的水果,脸上挂着笑容,对着那几个胡人女子说道:“今天真是辛苦各位了,来吃点水果解解馋,这可是求人特地从鄯善带来的鄯善瓜,姐妹快来尝尝”。 阿史那心南有一半的胡人血统,与这些胡人面孔的女子倒也是相谈甚欢。 一群女子在一起说说笑笑。 司星辰看在眼里,是气的牙痒痒,好你个阿史那心南,这些个胡人女子必然是你的帮凶,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司星辰几乎可以断定就是阿史那心南把墨小霜给偷偷绑走了。 “那个女人……”,突然一个胡人女子指了指里面的屋子说道。 阿史那心南把手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小声点,然后小声说道:“在汉人这里,她是你主子,可别让她听到了”。 胡人本就豪放,对称呼这一块本就不是很在意,胡人女子这随意一句也是脱口而出。 不过,这一声“那个女人”,着实让司星辰再也不能忍了,司星辰离的远,只听到了四个字,就是“那个女人”,尤其是后半段还被阿史那心南给打断了,司星辰心想“那个女人”除了墨小霜难道还有其她人吗。 司星辰从屋顶一跃而下,拔出了风起剑,眼神透露出杀意,死死盯着阿史那心南。 司星辰的到来,将一群胡人女子惊的大叫起来。 阿史那心南一看是司星辰,而且是带着一脸杀气的司星辰,心中是又喜又忧。 阿史那心南怔怔地看着司星辰,愣愣地问道:“你的伤好了吗?”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内疚、有关怀、有害怕、有担忧、有畏惧,阿史那心南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狂跳到自己快要崩溃的那种,因为,她见一次司星辰,她就要痛苦一次,思念加深一次,同时恨自己一次。 “谢谢你的关心,托你的福,我还活着”,司星辰讥讽地说道。 “你愿意来,我很开心,真的”,阿史那心南声音里带着酸楚地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司星辰冷冷地说道。 “你是来杀我报仇的吗?”阿史那心南颤颤地说道。 “告诉我,你把她藏哪了,我还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今天也许就是报仇之日”,司星辰说道。 “什么把她藏哪了,我听不懂”,阿史那心南不知道司星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再说一遍,你们把霜儿藏哪了”,司星辰用力握了握手里的风起剑。 阿史那心南看的清楚司星辰用手握剑的动作,心中不是滋味,确定他真的是要动手的,是来找自己寻仇的。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子,阿史那心南眼泪渗入了眼眶,在眼眶里打转。 “你说的霜儿是谁?”阿史那心南声音已开始有些颤微地说道。 “就在你们府上”,司星辰说道。 “你说她是霜儿?”阿史那心南越来越糊涂了。 胡人女子的尖叫声立刻引起了警觉,从内堂里很快就冲出了几名护卫,还有三叔。 “司星辰,你怎么又来了?”三叔见司星辰这次好像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像是上门找事的样子。 “是的,我又来了”,司星辰说道。 “阿南上次那一剑,已经两清了,你和我们的事已经了结了,还来干什么”,三叔快人快语,直接摆明了态度。 “了结了吗?我看未必吧”,司星辰说道。 “这么说,你是要回来报仇了?”三叔怒道。 “倘若你们不把她交出来,那我今天就顺便报个仇”,司星辰一字一字地说道。 “好大的胆子,要想报仇,除非从我尸体上趟过去”,三叔一边说一边将阿史那心南护在身后,三叔知道司星辰武功高强,始终强忍着未发,不只是强忍未发,更是怕激起司星辰出手。 “今天有贵客在府,是什么人在府中大声喧哗?”颉利可汗听到府中喧嚣不停,也出来了,身后跟着一衣着华贵的女人。 “又是你?竟敢如此无礼,三番两次擅闯我颉利府,知不知道我颉利府是什么地方,我这里可是颉利可汗府”,颉利说道。 “可汗,还是别说了,这里是大唐”,见颉利可汗吹牛,三叔拉了拉颉利府的衣角说道。这话要传到李世民耳朵里,怕是又挨一顿训斥,如今的大唐只允许“天可汗”,哪还有什么其他可汗。 “司星辰见过可汗,在下是来找人的”,司星辰抬起头来看看了颉利,同时看了看那颉利可汗身后的女人,突然觉得很面熟。 “是你?”司星辰与那女人几乎是同时说道。 “你怎么在这?”那女人问道。 “萧皇后”,司星辰脱口而出。 “这就是你要找的霜儿?”阿史那心南讥讽道。 司星辰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心南姑娘,对不起,在下一时找人心切,误闯了颉利府”,说罢,司星辰朝着颉利可汗和萧皇后一个半鞠躬,而后翻身而去。 “喂,司星辰,你这个混蛋,刚才那样凶我,你就这么对我?”阿史那心南对着司星辰的背影喊道。 司星辰翻出颉利府,立刻返回西市。错了,大错特错,司星辰先入为主把胡姬与颉利府关联了起来,以自己的主观来推测,犯了巨大的错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间拖的越久,墨小霜的线索就会越难找到,所以在知道自己犯了错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要重回西市梳理线索,没有任何时间允许自己在颉利府逗留。 颉利府中,萧皇后刚才见到司星辰也是大吃一惊,司星辰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个人萧皇后印象很深,若不是司星辰,自己恐怕已经命丧铜尸陈玉凤手里了。 萧皇后久居突厥,与颉利可汗认识那是理所当然,身边有一些胡人女子仆从那也是再自然不过的,司星辰一见到萧皇后之时,立刻明白自己先入为主的分析是错的。 那墨小霜突然失踪究竟是何人所为?就在司星辰一筹莫展之时,一个黑影从西市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冲了出来,朝着司星辰射了一镖,镖上夹着一张纸,纸上写着:“想要知道那女子的下落,跟我来”,说罢朝着西北边飞腾而去。 司星辰立刻紧追了上去。 前面那蒙了半块面巾的人立刻加快了脚步。 这人究竟是什么人,自己一行人来到了西安没一天,怎么会有人跟上了。 司星辰开始隐隐担心起来,这长安城里究竟有多少见不得光的类似暗影门的组织潜伏在这里。 不良人? 金吾卫? 大内? 亦或是长安城里还有什么隐秘的组织? 尉迟家的人? 第101章 毒线 司星辰把这些想了个遍,当想到尉迟家的人,司星辰倒吸了一口凉气,司星辰算是把尉迟巷阳彻底得罪了,如果是尉迟家指使的,是完全可能的,那霜儿恐怕性命不保了。 司星辰提醒自己不能再主观臆测了,刚才便是自己主观臆测,错怪了阿史那心南,人家又记恨了自己。 “萧皇后”出现在颉利府上,让人既感正常,也出人意料。萧皇后久居突厥,认识颉利可汗是正常不过的,出人意料的是,萧皇后应该是在宫中了,以萧皇后如今的身份,想要出宫必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那她不顾自己身份的不便,前往颉利府,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一想到这,司星辰的后背有些冒汗,暗影门的目标之一不正是她吗。 墨小霜是不是尉迟家绑走的,还不敢断定,跟上去,一会自有分晓。 司星辰很明显的感觉的到,前面那人没有躲避追赶的意思,反倒是一路有意牵引。 一路尾随,穿过街头巷尾和大大小小的弄堂,司星辰到了西北角东面的布政坊。 穿过一座长长的石拱桥,再转过一个小巷,里面豁然开朗起来,一个大大的广场,广场上坐落着一栋威严的佛塔。广场的中间摆放着一只大大的火炉,广场上散落着七零八落的胡人。 除了这些胡人,还有很多叫花子,这些人衣着褴褛,面黄肌瘦,在地上翻找着什么,仔细一看,这些人是在地上找一些饼屑,双手在地上拨拂着,将那些饼屑一点点聚拢起来,然后颤颤巍巍地捧在手中,哆哆嗦嗦的放进口里,一口吞了下去,脸上出现了满足的面容。 一个胡姬美女走来,人群立刻聚集了起来,胡姬美女将大饼一个个发了下去,一众叫花子一个个嘴里口中喃喃自语:“好人呐,好人呐”。 司星辰认出来了,这个胡姬美女就是自己有点想起来的面熟女子。 司星辰拔出风起剑往胡姬美女这边走来,那胡姬美女见司星辰过来,将大饼一股脑丢在了广场,而这群叫花子抢完大饼,也意识到这个拔剑的人好像是针对哪啊胡姬美女的,立刻围了上来,将司星辰团团围住,意思自然是要保护那胡姬美女。 那一直牵引司星辰的人见状,上来驱散了那一群叫花子,叫花子才骂骂咧咧地散了开去,那人领着着司星辰进入了佛塔,佛塔上面赫然印着三个大字“火袄祠”。 走入佛塔的厅内,那人回转身,掀开了面巾,说道:“司教主,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法师等候你多时了”。 “原来是你?”司星辰惊讶道,这人正是那哈斯木。 “没错”,哈斯木说道。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司星辰怒道。 “我们好意相邀,司教主不要拒人千里之外才好”,库尔班江从内堂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那位胡姬美女。 这身后的胡姬美女正是古丽,这古丽从未如此装扮过,这一身装扮增添了不少姿色,还带点胡人特有的风情万种,化妆的女人和不化妆的女人真是天壤之别,也难怪司星辰想不起来,直到现在,司星辰才敢确认面前这胡姬美女就是古丽。 “库尔班江,你究竟想干什么,墨小霜在哪?”司星辰怒道。 “司教主放心,墨姑娘她好好的”,古丽微笑道。 “好好的?你们就是这样请人的吗?”司星辰说道。 “司教主,稍安勿躁”,库尔班江说道。 “好,我不躁,我放火烧了你们这个火袄祠”,司星辰拔出风起剑手起剑落,地上刚好一个木头被司星辰削的飞了起来,不偏不倚落到了广场上的火炉里。 “好功夫,司教主尽管烧,这墨姑娘还在里面,你若是舍得墨姑娘,那老衲绝不阻拦”。 司星辰不想再多说什么,库尔班江绝不是什么善茬子,握紧了风起剑。 “司教主就不想听听老衲为什么请你来?”库尔班江说道。 “本教主没兴趣知道”,若不是墨小霜现在他们手上,司星辰真不想搭理这个库尔班江,。 “司教主如今做了这白龙教的教主,缥缈峰的主人,真是士别三日,令人刮目相看,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少废话,有什么话直说”。 “我火袄有意结交白龙教,奈何苏掌教对本教有偏见,一直以邪教来看待我教”。 “那又如何?” “司教主可知,不只此地,长安城还另有两处袄祠,司教主,我想问你在这大唐的长安城里,火袄祠尚都能屹立于此,怎么就成了邪教之流?” “你们是什么教,关我们什么事,愿意结交或者不结交,那是我教的自由,你有什么理由逼迫白龙教与火袄教交好?”司星辰说道。 “司教主认为这长安如何?” “自然是繁华至极”。 “可司教主,你看,即使如长安如此繁华,都有如此多连饭都吃不饱的人,你看看广场上的这些人”,库尔班江走至厅门口,驻足看着广场的那群叫花子在地上拨拂着饼屑,一边看,嘴里一边发出啧啧的声音。 “没错,这些人吃不饱饭,应该交给朝廷来管”。 “可朝廷管了吗”。 “库尔班江,这事和我教与火袄教都无关系,我只想知道墨小霜在哪”。 “司教主,这大唐之下的长安城里,人活的如蝼蚁般,这般滋味司教主可曾体验过”。 司星辰心中想着,这库尔班江说的这些,自己怎么没有体会?从夹山寺下山,跌跌撞撞成了叫花子,遭人白眼歧视,自己早就受够了,若不是遇到欧阳家的人,自己怕是还在当叫花子。 沉默,司星辰不想回答库尔班江。 “老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天下的穷人,苏掌教也罢、高凤也罢,只要谁愿意与火袄合作,老衲就帮谁,老衲要让火袄的教义发扬光大。” “这叫强扭的瓜不甜”,司星辰说道。 “白龙教是名门正派,司教主是不是应该和火袄教交好,救济天下穷人,而不是站在那缥缈峰之巅,不理尘世,把白龙教变成一座空中楼阁,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库尔班江,墨小霜在哪?” “司教主,我知道你对我有敌意,当初是我将你打成重伤,经脉尽断,在此,老衲愿给司教主道歉,希望司教主能摒弃前嫌,与火袄交好。倘若司教主不愿意,于私,老衲与司教主是仇人,仇人的人我自然不会放过。但是,司教主若答应与本教交好,那白龙教与火袄就是朋友,贵教的谷使墨姑娘自然也是我们的朋友,于公于私,老衲自当会放了贵教的人”。 “好,没问题,我答应你”,司星辰一字一字说道。 “还是司教主深明大义”,库尔班江说道。 “你知道墨小霜如今是我教的谷使,我既答应与你火袄交好,我教谷使是不是应该立刻还给我”,司星辰怒道。 “好好好,一定还,一定还,只是老衲觉得,司教主与我教交好的诚意是不是还有些欠缺呢”,库尔班江说道。 “什么诚意?”司星辰说道。 “倘若今日就凭司教主口头一句我愿意,火袄与白龙教交好,改天便会因为司教主口头一句我不愿意而交恶,司教主说是不是”。 “你……”司星辰对库尔班江着实是烦透了。 “司教主稍安勿躁,老衲只是想让火袄教与白龙教的友情能更坚固些”。 “你究竟想干什么?” “司教主可知道这璞隐神剑又或者是北郊游记?” “不知道”,北郊游记司星辰自然是知道的,璞隐神剑,司星辰也在逍遥谷听说了,但司星辰根本不想和这个库尔班江说知道,这个藩和尚究竟肚子里在想什么司星辰还琢磨不透。 “老衲识人无数,能拥有璞隐神剑和北郊游记的实力,当今天下只有两人”。 “谁?” “除了窦封,还有司教主你”。 “少给我戴高帽子,我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你不要,有人推动着你要”。 “谁?” “比如说我”。 “你要我去为你抢璞隐神剑和北郊游记?” “没错,只要有其中的任何一件,才能证明司教主是诚心诚意的与火袄交好。” “我若是说不呢”。 “老衲刚刚说了,司教主于私,把我当你的仇人,贵教自然是我教的敌教,贵教的谷使,老衲就只能杀之而后快了”。 “库尔班江……”司星辰眼中开始喷火了。 “司教主若是不愿意,那就转身走吧,老衲不强求”。 这个藩和尚着实可恶,司星辰没得选择。 司星辰知道,这璞隐神剑如今在窦封手上,北郊游记在欧阳询那里有一本,还有一本也在窦封手上,其他四本根本不知道在哪,要想取这两件东西,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先找到窦封。 “怎么,司教主还要犹豫吗?” “库尔班江,你若把墨小霜还给我,我答应你,否则我今天就和你拼了”。 “司教主,希望很快能看到你的诚意,带上来”,库尔班江拍了拍掌。 古丽把墨小霜带了出来。 墨小霜看见司星辰,一脸的欣慰。 “霜儿,你怎么样了?” “星辰,我没事,我好好的”,墨小霜说道。 司星辰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我们走”,司星辰说道。 “司教主,记住答应我们的事”。 “星辰,你答应他们什么了?”墨小霜说道。 “没事,霜儿,你不用担心”。 “我们走”,司星辰揽着墨小霜离开了火袄祠。 身后传来库尔班江的声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存在幻想,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回来求我”。 司星辰不想理会,既然墨小霜已经没事了,司星辰想着完全没必要再理会库尔班江,前面答应所谓的那些条件,司星辰完全不想再放在心中,不仅如此,司星辰心中想着有时间还要杀个回马枪,杀了这个藩和尚。 “霜儿,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你在西市就突然消失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闻了一口奇异的香味,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走出那个屋子,就看到了星辰”。 “奇异的香味?” “对,一种与众不同的香味,我久种百花,对香味也颇有研究,但从来没有闻过这样的香味,对了,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古丽将长长的丝巾甩在了我脸上,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霜儿,这个库尔班江为了拉拢白龙教,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绑了你,逼迫我白龙教与他火袄交好”。 “丧心病狂”。 “好在你没事”,司星辰长长吁了口气。 “星辰,让你担心了,我们还是回去罢。” 刚刚弄丢了墨小霜的司星辰,就如同丢了魂一样,司星辰回转身定定的看着墨小霜,眼神自然流露出疼惜的眼神,司星辰轻轻撩起墨小霜额头前的一缕刘海。 看着司星辰的眼神万般疼惜,墨小霜心中如被暖化了般。 可是,墨小霜看到司星辰的眼神慢慢地变得惊恐了起来,因为司星辰看到墨小霜额头至眉心处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 第102章 地下城 “怎么了,星辰?”墨小霜感觉司星辰的眼神不像是在吓唬自己。 “你……你的额头,怎么……”,司星辰惊恐的说道。 “我的额头怎么了?”墨小霜有些愕然。 “你的额头上多了条黑线”,司星辰说道。 “什么黑线?” “我们回去找那个藩和尚,一定是那个藩和尚搞的鬼”,司星辰说道。 “星辰,我们得先回去,今天出来一天了,暗影门的人如果这么久见不到我们,怕是要着急了。说不定是我这几天舟车劳顿,疲劳过度引起的,等我休息好,也许就没事了”,墨小霜示意司星辰不要过于担心。 “也罢,我们就先回去再做打算”。 二人又找了辆马车,静静的坐在车厢里,司星辰有些后悔偷偷的带墨小霜溜出来,若不是贪玩,就不会弄丢墨小霜,尤其是墨小霜额头上的那条黑线究竟是怎么回事?让司星辰心中很是担忧。 “你们可算回来了”,看到二人,赵霞一脸的责备。 墨小霜故意将刘海拉长了挡住自己的额头,“额”了声,低头走进了房间。 司星辰又躺在了院子的石头上,掰起了手指。 “教主,你们俩今天去哪了”,赵霞说道。 “前辈,我们俩去哪需要向你禀告吗?”司星辰说道。 “教主,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毕竟……” “毕竟你是八星风信子,对吗”,司星辰回来之后心情有些不好。 “教主,此次我们到长安来,是为了执行任务,若是有任何闪失,恐怕要死很多人”。 “行了,别说了……赶紧告诉我们,任务是什么?” “时机成熟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赵霞说道。 司星辰摆了摆手示意赵霞不要再说了,继续躺下去,掰起了手指。 “烦,烦透了”,心里烦闷。 二人始终没有将西市遇到的事情透露给赵霞。 浑浑噩噩的又是一天过去了,自这次来到长安后,司星辰感觉与前几次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心里如同有一块大石头。 上两次来的时候,觉得看长安哪都好,哪都繁华,哪都是天堂,可这次不知为什么,看哪,都觉得这长安城繁华的表面掩藏了太多阴暗的东西,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就是浑身不自在,不通透。 也罢,也罢,也许是自己多想了,也许是受暗影门的影响,自己也变得神神经经的。 “走,门主叫我们过去”,第二日一早,赵霞就找到司星辰说道。 “门主?” “没错”。 司星辰虽然见过门主,但是被门主正式要求见面可是第一次,这倒是让司星辰颇为感兴趣。 司星辰和墨小霜跟着赵霞出了大通坊,大通坊依旧是荒凉至极,一直往北走,到了永平坊,又是一个荒凉的地方,司星辰认出来了,这地方像极了那日自己被面具人带到的棺材铺那块地方。 三人左穿右拐,果然是来到了那个棺材铺。 棺材铺依旧是那个棺材铺,大堂还是摆着一排排的棺木,还有一件件寿衣,棺材和寿衣堆胡乱的堆满了整个厅堂,一个驼背的老头,正在钉着棺材铺,地上是满地的木屑。 三人穿堂而过的时候。 “老人家”,墨小霜靠近之时打个招呼,以示礼貌。 司星辰扯了扯墨小霜的衣角,示意墨小霜不要吭声。 对这个钉棺材铺的驼背老头司星辰依旧是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尤其是那张脸。 听到墨小霜的声音,那驼背老头回过头来看着,那是一张极其丑陋的脸,如烈火烧过一般,脸上的五官已全部扭曲。 墨小霜现出惊恐的眼神。 那驼背老头眼睛凝视看了看司星辰,又凝视着墨小霜,没有任何回复,又转过身去,继续钉起了棺材,当三人是空气一般。 “走”,赵霞说道。 三人快速穿过这棺材铺厅堂,司星辰回头看了眼,那驼背老头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在剧烈地颤抖着。 才走不远,墨小霜肚子一阵反胃再也忍不住,嚎嚎地吐了出来。 “星辰,那人的脸,着实让我有些……” “别说是你,第一次看到这张脸,我吐的满地都是”。 “快走,快走”,赵霞催促道。 三人继续快速穿过棺材铺,到了一处,赵霞在一块石壁上摸索着什么,动了一个消息机关,门开了,一条长长的通道。 进了通道之内,通道里面阴暗潮湿,又黑又暗,而且错综复杂,若是没有人引路,根本分不清方向。 跟着赵霞走着走着,通道渐渐有些光亮起来,司星辰死死记着这些路线。 走出通道,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太不可思议了”,司星辰和墨小霜惊呆了,眼前出现一片水域,这水域看起来不像湖也不是什么江。 “这里怎么会有水?”墨小霜问道。 “是地下河,运气足够好的人才能遇得到”,赵霞说道。 地底下的河水从脚下流淌,正是传说中的地下河,不远处坐落着一排排简陋的房屋,房屋的周围,有女人,有孩子,还有女人正在地下河旁洗着衣服,地下河上修建了一条石墩桥,跨越地下河的两岸,再往前望去,更远的地方,地室稍微宽阔点,两岸整齐的排着一排木屋子。。 一根根粗壮的石柱子将这地下城给撑了起来。 从几处天井渗透进来几道耀眼的强光,倒也让这地下城里的不至于过于阴暗。 “这……”司星辰和墨小霜难以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这就是暗影门,长安城的地下城”,赵霞说道。 赵霞领着司星辰和墨小霜继续走,直到走到了一间屋子,敲了敲门。 “门主,我们来了”,赵霞在门口恭敬地说道。 门被打开了,里面站着两个人。 一个面具人,另外一个人司星辰认出来了是珞珈普慧和尚。 这个珞珈普慧和尚真是暗影门的人,司星辰心中想到。 “哈哈哈,司教主,我们又见面了”,面具人显得是异常高兴。 “见过门主”,司星辰说道。 珞珈普慧和尚亦上前拍了拍司星辰,“真是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就做了这白龙教教主,武功修为已不在我这帮老家伙之下了”。 “见过前辈”,司星辰恭敬的还礼道。 “你就是墨小霜,是吗?”,面具人问道。 “见过门主”,墨小霜恭敬的说道,墨小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恭敬的回话,但这面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让自己不自觉的恭敬了起来。 “你就是墨小霜?”珞珈普慧仔细的打量墨小霜起来。 “是的,见过前辈”,墨小霜说道。 “哦……真的如同画里出来的女子,好,好,实在是长得好”,珞珈普慧说道。 珞珈普慧和尚夸的墨小霜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司教主,我知道你心中现在有一百个问号”,面具人说道。 “没错”。 “跟我来”,门主推开木门,带着司星辰与其他人一起走了出去。 面具人带着司星辰一路绕河而走,一路上,沉默不语。 路上有不少人,见到面具人,都会恭敬的喊“门主”。 “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吗?”直到绕完一圈,门主突然对司星辰问道。 “暗影门的人?” “那你知道暗影门是什么样的组织?” “知之甚少”。 “谁能想到在这繁华的长安城里,竟然有这样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城”,门主突然惨笑起来说道,“这个地下城就像长安城里的一道疮疤”,这个声音是一种苦笑。 司星辰不能理解面具人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仔细看看这里的男人们。 司星辰这才开始留意地下城里来往的每一个男人,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绝大部分都是残疾人。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残疾了”。 “知道为什么吗?他们都是为国而战的英雄,却落得如此下场。” “为国而战的英雄?” “没错,这也是我们暗影门为什么要将神武校尉司少侠吸引进暗影门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为你也是为国而战的英雄,也只有你才能深刻理解这其中的意义”,门主这次没有喊司教主,也没有喊司星辰名字,而是尊称他为司少侠,是因为此刻门主认为司星辰和自己是平等的。 “战斗英雄?”司星辰一直以来并没有把自己看的格外高尚,但确实一路走来,李靖李帅封自己神武校尉这个名头确实让不少汉人尊敬了自己不少。 “既然是战斗英雄,为什么会这样?”司星辰问道。 “问的好”。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们效忠的不是大唐”。 “这……”司星辰一时语塞。 “可他们照样是守卫国家的英雄,他们效忠的是大隋”,面具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只可惜他们命不好,遇上大隋是一个短命的王朝”。 一个缺了腿的男人正好从旁边走过,面具人一把将他抓到身边说道。 “神武校尉,知道他是谁吗,第二十一团王贵,隋大业元年正月至四月跟随墨子棋将军进攻林邑之战,杀敌三十;隋大业元年跟随墨子棋将军攻击契丹之战,杀敌五十;隋大业三年还是跟随墨子棋将军铁勒之战,杀敌过百;隋大业四年灭伊吾之战,一人一枪冲进敌军之中,斩杀敌将两名;隋大业四年至五年跟随墨子棋将军击吐谷浑之战,不幸丢掉一只腿,这些战役,有哪一场是和大唐打的,咱们打的可都是外族入侵之人”。 虽然看不到面具人的脸色,但司星辰能感觉到面具人说话的颤抖。 也许是太激动了,面具人突然跪倒在地,大吼一声:“兄弟,我对不起你”。 那被叫做王贵的说道:“哎,门主,都过去了,这些都不怪你”。 “兄弟们,我对不起诸位兄弟”,说罢,面具人又朝着河对岸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高声说道。 从屋子里探出了一个个脑袋,司星辰看着心里有点发毛。 “兄弟们,如今神武校尉来了,他来了,我们又有希望了”,面具人说道。 司星辰吓了一跳,为什么说我来了,他们就有希望了,这是怎么回事。 墨小霜欲言又止,想说话却张不开口,因为她刚刚听到了一个名字:“墨子棋”,但这样的氛围,墨小霜根本插不上话,门主完全处于激动的状态。 “各位英雄前辈们好”,司星辰尴尬的向一众战斗英雄们打着招呼,引起阵阵响声,有吹哨子的声音,有高声呼喊的,有七嘴八舌的。 “司教主,你说王贵这样的人,是不是战斗英雄”。 “是,确实是”。 “可就因为大隋丢了江山,这样的战斗英雄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你说这对他们公平吗?” “确实如此”,司星辰发出一声叹息,这点,司星辰感同身受,几个月的军营,司星辰知道这行军打仗之苦,将士们在外浴血奋战,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家中的妻儿老小,为的是解甲归田之时能有一处安身立命之地,走到这步田地。谁又能预料的到,为大隋卖命,结果被大唐所抛弃。 “这些人,不仅落不到一片赏赐,就连这长安城,也无立足之地,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城里苟延残喘,他们的后代从此也要在这无边无尽的黑暗之城里,见不得长安城里的阳光,你说,这值得吗”。 司星辰此时的身份极其敏感,面对这些战斗英雄,司星辰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同样也有着畏惧感。亲切,是因为都在战场上体验过生与死。畏惧感,是因为司星辰能深深感到这些人埋藏在心里如火山一般的愤懑,一旦爆发,整个长安城恐怕都是一场浩劫。 “不值”,当司星辰这两个字出口的时候,整个地下城一片吹哨子的声音,司星辰明白这些哨子声是这些人表达不满情绪的最低阶的表达,如果连吹哨子都不被允许,更高阶的做法是报复社会,甚至是造反,颠覆大唐政权。 “说的好,跟我来”,面具人又领着司星辰来到一处石碑前,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人名。 面具人颤抖着抚摸着石碑良久,随后跪倒在地,痛哭流泪。 珞珈普慧和尚也跪倒在地,一边拨着念珠,一边念念有词、泪流满面。 如此境况,赵霞、司星辰、墨小霜三人也纷纷跪拜在地,跟着一番跪拜起来。 过了良久,面具人和一众人等才纷纷起身。 “这些亡灵,都是我的兄弟们,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对不起他们和他们的后人,死后,他们的名字本应该写在大隋的功劳簿上,如今却只能刻在这地下的石碑上,永远见不到阳光,也不为世人所知晓,怎不让人感伤”。 石碑后面是一堵长长的石墙,石墙横跨地下河,从底下砌到顶部,将整个地下城分割开来。 司星辰对着这堵墙看了半晌,感觉着实是诡异。 “你一定很好奇墙的那一边是什么?”面具人看着司星辰说道。 “我好奇的不只是这堵墙”,司星辰不喜欢让面具人猜自己的心思,直接引开了话题。 “还好奇什么?” “门主让在下加入暗影门,究竟我能为暗影门做什么?” “我要你在长安城立足下来,仅此而已”。 “就这样?” “没错,就这样”,面具人说道。 司星辰不好多问,面具人阴冷的面具背后究竟是什么打算谁也不知道。既然是面具人要求的,那就暂且听从他的安排,司星辰是个讲信誉的人,加入暗影门是为了借助暗影门的力量,对付库尔班江和尉迟巷阳、高凤他们,为墨小霜报汝州那一夜的羞辱之仇。暗影门兑现了承诺,司星辰是个讲信誉的人,如今没有理由不还暗影门一个人情。 “从今天开始,你和霜儿姑娘就是暗影门的八星门徒”,说罢,门主掏出两块牌子,上面刻着一个黑色月亮,月亮周边围绕着八颗黑色星星,司星辰明白这快牌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的地位将仅次于门主,与八星风信子赵霞一个级别。 “多谢门主”,司星辰和墨小霜拜领了两块牌子。 “有了这块腰牌,暗影门以后你们便可以进出自由”,门主说道。 “恭喜司少侠”,珞珈普慧见状说道。 “普慧,我看你是心有不甘,一大把年纪了,也是八星门徒,”,赵霞龇笑道。 “风信子,司少侠和墨姑娘事关暗影门的前途,老衲看着他们年轻人,打心里高兴,怎么会心有不甘呢”,珞珈普慧说道。 赵霞见珞珈普慧这般说,心中舒坦了不少,“小子,恭喜你了”,赵霞毕竟是个女人,这司星辰的地位一跃而上,心中难免是有股酸溜溜的。 “前辈,就别笑话在下了”,司星辰尴尬的笑了笑。 “赵霞,你带他们回去吧,我累了”,面具人说道。 司星辰能感觉到门主情绪的悲伤,似乎是刚刚过于悲痛,还没走出来。 三人别过面具人原路返回,七拐八绕又到了棺材铺,棺材铺依旧是那个棺材铺,大堂还是摆着一排排的棺木,还有一件件寿衣,棺材和寿衣胡乱的堆满了整个厅堂,一个驼背的老头,正在钉着棺材铺,地上是满地的木屑。 三人都有些怕这驼背人的脸,快速通过了棺材铺,司星辰回头瞄了眼,越发觉得那驼背老头的脚抖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