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神医》 一个被迫说好话的友人 许婉怡 一天,我打电话找莫忧闲聊,她突然正经八百地向我宣布:“以后不要再叫我“老莫”了!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我要叫“可可豆”!” 天哪!我愣住了!以前在高中那个粗线条、凡事无可无不可,号称单细胞之王的莫忧,居然开始在意她的昵称好不好听n见到她的人,我更楞住了!过去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小女生消失了,出现在我眼前的“女人”削了一头娇俏的短发,戴着太阳眼镜,新潮得不得了!我讶异地意识到一件事-我们的单细胞终于长大了! 不过好景不常,我很快又意识到:11%个单细胞无论膨胀几倍,变得再怎幺成熟妩媚,本质上永远是个构造简单的单细胞,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她依旧在你买好十点钟的电影票,十一点气得七窍生烟打电话到她家找人算帐之际,隔着话筒,用着刚睡醒的声音问你:“现在几点啦?”如果你托她带东西,无论你事前怎幺交代、怎幺提醒,她带来的永远都是一张无辜甜美的笑容,你除了认命以外,别无他法。 就因为她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性格,她的写作热忱亦如当初般有增无减。在莫忧的作品中,我最欣赏的是她气氛的掌握及人物个性的刻画。无论是忧愁的低调处理或是快乐的气氛营造,都可以让读者情不自禁地随着情节忽悲忽喜,而她无论是描绘阴阳怪气或温柔浪漫的角色,也都能够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生动写实,深深吸引着读者的心,我想这就是莫忧的成功之处吧! 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我好象把咱们家莫忧捧上天去了!嗯!反省检讨,收敛一下! 到了最后,当然不忘提醒她的最新大作。多次创造现代爱情奇迹的莫忧,最近把时空搬到了古代,一大群上官家的人纠结在一块儿,搅成一团,让我们不禁对中国古代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感到心惊。至于她的功力是否亦能如写现代故事般地引人人胜,我就不多说了,由你来判定**/div>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第一章 很多人以为会见不到上官翔长大! 因为,打从他出娘胎起,他便体弱多病,是名副其实的药罐子,若不是上官家富可敌国,用千金购买东北人参、天山雪莲、千年伏在等滋补奇品,恐怕他早就夭折了。 就在他十四岁那年,他神奇的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幺地方,就像平空消失一般,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失踪的那一晚,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他病情遽然加重,根据当时洛阳第一名医的说法,他熬不过明天日出。 别说他的兄妹们个个肝肠寸断,心神俱失,就连他英雄过人、气盖山河的父亲上官宏毅也不禁老泪纵横,难以自禁。 他那身世成谜的母亲杨君颖更是痛哭失声,精婵力竭;而致数度昏厥,或许她想藉不醒人事来逃避儿子将不久人世的残酷。 那一夜,是意气风发、家势如旭日东升般的上官家最最黯淡无光、有若死城的一宵。 或许是上官家一家人的诚心诚意感动了上天,上官翔的血液里也有着骁勇剽悍的成分,那一夜,他熬过了,近似奇迹地退了烧。 “幸好牛头马面逃得快!”年纪仅十岁的上官翎,也是一夜没睡,像门神般地站在三哥的床榻前。 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套不管在长度或宽度都比她大上两倍的镗甲战袍。脸孔粉雕玉琢的她,在穿上那袭战袍后,教每个人看了都要为她捏一把冷汗,怕她会被锁甲战袍给活活压扁。 她却坚持不肯脱下,守在上官翔的床前,手里持着一把是她身高两倍高的长枪,有若门神一般。 “翎儿,别胡闹了!”上官宏毅此时脾气已然失控,愁眉不展。 “爹,我要当三哥的守护神,拚了命也不让阎王派来的牛头马面将三哥带走!”她认真地说。 上官宏毅听见爱女异想天开、幼稚却也兄妹情深的一番话,不由得既感动又心酸,将她搂进怀里,恣意怜惜。 “爹,大英雄上官宏毅是不哭的!”女扮男装,以为自己是男子汉的上官翎却主动挣脱了父亲的怀抱,擦去了老父的泪痕。 上官宏毅哀哀地望向仍在高烧之中受折磨的上官翔一眼,失神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不管怎样,上官翎不死心地站了一夜,用骨碌碌的大眼瞪着房门,戒护着她的三哥,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味道。 或许,牛头马面真是怕了上官翎,没来拘提上官翔不堪一击的垂危生命。 洛阳名医一大早就被欢欣鼓舞的上官家请来复诊,他大表惊讶地说,上官翔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 这是他从医济人三十年来的第一次误诊,该死却存活的误诊。 上官家的人在确定上官翔病情已然稳定,才各自回房休息,毕竟在经过惊心动魄的一夜后,他们都累了。 那一夜,只要会武功的上官家人,都将己身的真力全数灌人上官翔的体中,想要帮他增加抗拒病魔的体力。 上官翔稳定了,上官家的人却一个个累倒了。 这是上官家戒备最弱的一天,但带走上官翔的人,必定还是高手中的高手,否则他不可能无声无息地从上官家带走上官翔,而上官家的人却查觉不到一丝风吹草动。 上官翔没被死神带走,却平空消失。上官家又跌入绝望的深渊。 他们动用了全国各地的人脉,犒赏千金寻访上官翔的下落,却没能得到半点回音。 三年后,就在上官家的人都已经绝望,放弃寻人的布置时,已经长大成人的上官翔回来了。他变得英挺健康,俊美温文,但从他未脱稚气的笑容,可以看出失踪那一年的依稀轮廓。 这一年,他到底经历了什幺事? 他不肯说,好象在为某个人守密;上官家的每一个人也不逼他,毕竟,他能平安归来,已经是天大喜事了。 上官翔不仅平安归来,还带回了一身精湛的医术,妙手回春,他人给了他一个“赛阎罗”的美名。意请着他想留下的性命,就连阎王也带不走。 他扬名天下的这一年,才十七岁。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三年后。 上官翔有感于自己的一条性命是捡回来的,愈发坚定他悬壶济世的心,他在洛阳的市集上开了一家诊所与药堂,早上专治病人的疑难杂症,下午则开放义诊,不收分文。 洛阳附近的百姓都称他为活神仙,既指他的医术,也指他的仁心。 上官翔的救人事业不仅未曾为他赚进分毫,反而还要贴钱费神,因为他常会赠药给无力购药的穷人,这些差额,就由他名下的银楼商号贴补。他并不以继承家中的富贵而感罪恶,只是更觉哀哀众生堪怜。 这天已时,他如同往常一样,一早就来到诊所行医,诊所也如往常一般,早已挤满就医的人潮,大多数的人,都是在天未亮前就来排队。 上官翔念于早上就诊的病人大都具有财力,所以若非绝症或怪病,他一律拒诊,请他们另到别处就医,因为慕他名气而来的病人实在太多。 所以,他每天的第一个工作,就是从僮子送来的病历资料中,挑选十个他认为病最沉重的患者,做为他今早的病人。 再沉重的病势,到了他的手中,就算病人膏肓,往往不超过三次的诊疗,就能大有起色,只要好好休养,就能回复健康。 病人送给他的“华陀再世”匾额,多得可以砍来当材烧。 下午的义诊更可说是人山人海,门庭若市,初次来洛阳的人,都会对挤在他诊所前的人潮蔚为奇观。 鉴于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他更不惜利用每天晚上,教导十二名天资聪颖过人的少年医术,做为他的助手,协助诊疗。 也就是说,他一天的光阴,都花在病人身上。以他的家世,他根本不需如此辛苦,可他却是乐在其中,日复一日,毫不中辍。因为,他深信,他的命是捡回来的。 捡回来的这条命,必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洞天!”上官翔从病历中抬起头来,唤着他的小僮。“请下位病人——唐姑娘进来!” 小僮领命而去。 在这空档时间,上官翔稍作休息,接过另一小僮递来的毛巾拭脸,边整合他刚才所见的病历。 这一位病人唐姑娘,是洛阳将军的千金,曾和上官翔有过一面之缘。 后来,上官翔才知,那一次的邂逅并非意外,而是他爹娘的有意安排。 上官宏毅一心一意要他早日结婚成家。 没想到,上官翔对异性却是出人意料之外地冷淡。 他小的时候,因病缠绵床榻,除了母亲之外,鲜少和异性接触,只要和异性一靠近,便会脸红发烧。 到了他成人之后,虽然少脸红发烧,但对异性,却是毫无好奇之心。 他的两位兄长,在他的年纪,什幺章台楼阁都曾前往见识冶游一番,尤其他的二哥上官栩,在婚前更是风流个傥,多情不羁,南北脂粉为他大打出手是司空见惯的事。 上官翔却对烟花之地、温柔乡、美人窝,毫不动心。唯一去过的一次,也是为了请回他的二哥上官栩,因为上官栩指腹为婚的新娘——解语跑了,他却依旧埋首在脂粉堆中,不以为意。 不说烟花女子,就说平常人家的女儿,大家闺秀也好,小家碧玉也罢,或温柔可爱,抑或才艺双全,也难稍稍融化上官翔的冷漠。 他对待所有的异性一视同仁,不分美丑,只有女病人,才有可能得到他的笑容及嘘寒问暖的罕见殷勤。 被人传为不解风情,对女人毫无兴趣的上官翔,往往一笑置之,并不争辩。 其实,他内心中是啼笑皆非的,因为他认为他并不是他人所传一般,对异性冷淡,只是他不像他二哥,擅于讨好异性,喜欢到处留情。关于男女之间的爱恋,他并不容易动心。 他的工作十分繁重,除了看病之外,还要亲自去采一些连一般大夫都不会辨识的珍贵药材,开炉炼丹。药的好坏,就操之在制造过程的优劣,所以,他难得空闲。 他只是少对美丽过人的女子献殷热,多花了一些时间在病人身上,就成了多事人口中的怪人。不喜欢美人的怪人。 “上官公子!”唐姑娘已然娉娉娴娴地走了进来,比上次初见面时,更加弱不禁风。 她的形容憔悴,人瘦了一大圈,连上官翔都不禁动容,她是怎幺了? “药石罔效!” 这是推荐唐姑娘前来的另一位名医孙东义,为她的病情所下的说明。提起这位孙东义,就是当年为了上官翔毁了一世“医”名的大夫。 他说上官翔熬不过那一夜,上官翔却奇迹似地存活,造成他一生之中唯一的误诊。 “唐姑娘,快请坐!”他招呼她落座后,便迫不及待地替她把脉。 却发现脉象正常,毫无病症,只是虚弱太过,需要好好休养。 “唐姑娘,你还有没有其它的不适?” “上官公子!”唐姑娘的一双美丽眸子,哀怨地落在他的身上。“我寝食难安,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心中起伏难定,深深苦恼” 上官翔皱起了眉头,脑中飘过几个怪病的名称,只是一时难以确定,便再问道:“唐姑娘,你这病发,是何时之后的事?” 唐姑娘的眼神愈来愈幽怨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一次在荷风塘会见上官公子后” 她不但人长得标致,连叹息声也十分好听,教人不舍,话中之意一语双关,另有弦外之音。 她万般提示,只差没直接说出口,她是为了上官翔而患了相思之苦。 她以往便听过上官翔的仁义行径,济世救人的不懈,内心早已仰慕,两个月前,在双方家长的安排下,她和他在荷风塘一会,她对他俊逸的外表,温文尔雅的谈吐更是一见倾心。 她日日夜夜在等上官家正式上门提亲下聘,可惜,天不从人愿,上官家却像断了线的纸鸢,音讯全无。 换句话说,可能是上官翔在荷风塘一会后,对她无意,而致上官家打消攀亲的念头。 她却是莫名奇妙地对他情根深种,不可自拔,竟日甚一日地为相思所苦。方在思念难捱的顶端,凭着看病的借口,来探上官翔,以一解相思之苦。 上官翔诊出了她的“心病”吗?这一个念头,使得她低下了头,娇羞满脸。 上官翔当然没有。这根木头还在揣测,是哪一种怪病,会潜伏长达两个月之久,又有唐姑娘出现的病症。 “唐姑娘,请恕在下直言!”上官翔突然清清喉咙,一脸正经神色。 唐姑娘芳心窃士,憔悴去了三分,自忖道:莫非他是要向我表明心迹,透露爱意?一有这样旖旎的念头,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她轻声细语,不甚娇羞地道:“上官公子,但说无妨!” “唐姑娘是名门千金,在下恐怕得罪”上官翔露出十分为难的神色,好象在拿捏说与不说的好坏。 唐姑娘闻言之后更是如沐春风,她原以为上官翔对她是流水无情,却没想到他是一个“发于情,止乎礼”的翩翩君子。 “上官公子,不必拘礼了!”唐姑娘放大胆子说:“人家今天就是来听上官公子高见” 上官翔一听她如此表示,便决定全盘托出。她是信任他,才来就医,他是个大夫,不能有瞒于她,妨碍她的洽疗。 “唐姑娘,可是云英未嫁之身?” 唐姑娘忙点头,心想,上官翔莫不成要对她提出婚的的请求?她不由得浑身一颤。 “这就怪了,唐姑娘既未成婚,自然不可能怀孕”他又似询问,又似在喃喃自语,好象是被自己考倒了。 “你说什幺?”唐姑娘睑色大变。 上官翔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续续道:“唐姑娘的病症根据我的诊断,是妊娠妇人在分娩之后易有的忧郁症,唐姑娘既是完璧之身,这就” 唐姑娘一听,喜悦之情早飞到九天云外,险些没被活活气晕,这根大木头;自己怎幺会喜欢上这种大木头? 她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一脸阴沉地坐在原地。 “唐姑娘,还有一种可能的病况是”上官翔“非常”用心地思索着。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唐姑娘的玉手就险些掴了他一巴掌。 他能幸免于难,一方面是由于他的反应佳,躲得快,”方面是由于有人握唐姑娘的玉手握得更快。 “失心疯!”上官翔在躲得一掴之后,心中突然有了另一种“领悟” 会教唐姑娘这般端庄清秀的女孩子出手打人,除了“失心疯”还有什幺? 可是,不对不对,失心疯并不会有她先前的病症,难道是并发症?就在他为唐姑娘的病症苦心思量人神时,房中多了两名“无聊男子” 偏偏这两名无聊男子,长得待地英俊蒲洒,出色过人,玉树临风,卓然不群。 他们一个是大名鼎鼎的“江湖浪子”——上官翔的二哥上官栩,一个是上官栩的好友“逍遥公子”叶康。 上官栩自从和青梅竹马的恋人解语成婚后,因得了“妻管严”风流行径大为收敛,否则刚才飞身进来握住唐姑娘玉手的,就不会是叶康,而是他了。 只见叶康以极富魅力的笑容对唐姑娘说:“姑娘,你打他手会痛的,还是让我替你修理他。” 唐姑娘一迎上他的温柔眸光后,整个人便醉了,喃喃地道:“我” 她起先对上官翔一见倾心,会至不可自拔的地步,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自负美貌,上官翔却不为她动心,教她反而深陷迷恋之中 现在,有一个不逊色于上官翔的男子,适时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对她流露倾心的神色,教她早把对上官翔的相思丢到脑后,移情到叶康身上。 “姑娘国色天香,有若天仙,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可否告知?”叶康这时才松了她的手,改为口头调情。 他是上官栩的好友,所谓物以类聚,绝对不可能是个“好”男人,更何况,他单身未婚。 “家父是洛阳将军。” “果然系出名门,才能有小姐这种脱俗的气质。” 唐姑娘在上官翔身上所受的挫折及气苦,这下全在叶康的赞美中得到平复,她以很美丽的一瞥投向了叶康,才落荒也似地逃出叶康的视线范围,那种“落荒”而逃,是很优美的那一种。 等唐姑娘一走,上官栩横了叶康一眼道:“你这人也真是死性不改,老爱调戏朋友妻。” 叶康自然大呼冤枉。“我对解语可是一片冰心,我若真对她有意,你早当和尚了!” 上官栩死皮赖脸地道:“你在说梦话吗?她现在粘我粘得不得了,我还得不耐其烦地叫她稍微自制一点,一年之中,也没听见她提起你一次过!” 叶康却是哈哈大笑说:“是吗?怎幺我去年接到她六、七封书信。” 唐代关山阻隔,书倍抵万金,一年六、七封书信,可谓频繁。 上官栩和解语的婚事,叶康促成的地方不少,所以解语认他为干哥哥,两人常常往返书信。 上官翅正欲反口,上官翔便过来招呼叶康道:“叶大哥,好久不见!” “你想通了没?”叶康促狭地望向他。 “想通什幺?”上官翔一脸茫然。 “唐姑娘得的是什幺病?为什幺会打你?” “不知道,不过,她的病好象好了。”上官翔望了桌上的病历一眼。“我原先被孙大夫“药石罔效”四个大字误导,把她想得太严重了。” 他却不知道,知道唐姑娘实情的孙大夫,故意写这个宇来调侃他,没想到他没能识破。 上官翔不笨,只是无可救药的木头。 上官栩和叶康却是笑得捂腹肚疼,不能止遏。 “看来你们需要一个大夫!”上官翔好心地道。 “不,不,你才更需要辅导。”上官栩拍了拍弟弟的肩。 他把他的“损友”叶康找来,冒着妻子解语被抢的危险,就是想藉自己和叶康之力,来帮上官翔开窍。 “我好得很!” 关于上官栩,上官翔可就敏感多了,他就知道他二哥不可能安什幺好心眼,所以,他敬谢不敏。 “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叶康神秘地说:“我们要教你唐姑娘得了什幺病?” 上官翔半信半疑下,便被上官栩和叶康挟持,出了自己的诊所,来到洛阳最好的饭馆“下马楼” 做东的人当然是上官翔,充作叶康教学的学费。 “什幺?”上官翔不敢置信。“你说,唐姑娘为我相思成疾?” 天下竟还有这种病?他和她不过只有一面之会。 “三弟,你觉得唐姑娘如何?” “如何?”上官翔好象没有任何感觉。 “三弟,那你觉得隔桌的那名女子如何?” 上官翔指的是一名面貌奇丑,貌似无盐的少女。 “如何?”上官翔还是没有特别之感。 在他眼中,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女人,并无不同。如果女人脸上血流如注,”为医者的他,恐怕会比较有感觉吧! “看来,你是没有美丑之别!””三弟,说老实话,你有没有遇过令你动心的女子?”上官翅好奇地问。 “动心?”上官翔绶缓地摇头,心如止水。 “糟了,看来你当和尚是当定了。”上官栩不断地摇头叹息,好象当和尚的人是自力似的。 “说不定,他是那种不动情则已,一动情则天崩地裂的那种”叶康深思后说。 “要点通这根木头,融化这座大冰山可不容易!”上官栩瞟了弟弟一眼。 “二哥,说不定我才是正常人!”一向不多话的上官翔突然开口了。 “怎幺说?” “人本来就不应该滥情,不论美丑才对。”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全天下就只有你做得到,自然就成了与众不同的怪人。”官栩难得正经。 “怪人就怪人吧!”上官翔不以为意,浮”大白,敬自己的坦荡。 “不管如何,”叶康突然看了他一眼,笑意深深。“看来,你最近会有桃花劫,想僻也避不了。” 叶康才学渊博,岐黄算术、奇门遁甲、占卜面相,都学有所得。 “是吗?”上官翔倒是一笑置之。 心想,桃花娇美柔弱,就算他真有桃花劫,也不可能受苦受难到哪里去。 “那我呢?”上官栩嘻皮笑脸问。 “你呀!”叶康笑吟吟地回道:“会有血光之灾。放心好了,你真有不测,我会照顾解语的。” “不劳费心!”上官栩倒是无畏。 他仗的是自己武功出凡入圣,何况,他真有难,叶康绝笑不出来。 血光之灾倒可能是真的,看哪个倒霉鬼来惹他,流血给他看。 玩笑过后,他们三人便开始聊起长安的政局,胡人传人中原的新奇玩意,还有上官翔最为拿手的医术。 别看上官栩和叶康平日的吊儿郎当样,他们对什幺都有一手,只是在岐黄之术上头,甘拜上官翔下风。 毕竟,他们涉猎再多,也比不上上官翔对医术情有独钟,尊心致力地研究。 正当他们讨论华陀失传的五套养生拳法之际,突然有三枚银镖向他们直射而来。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上官家兄弟及叶康竟能不回头,仅听风辨形,便一人击下了一枚银镖。 上官翔用的是桌上的酒杯,叶康用筷子,武功最高强的上官栩,用的竟是瓜子壳。 瓜子壳小而软,竟能打下银镖,眼拙的人,还以为上官栩是平空打下银镖。 “承教了!”发镖袭人的汉子见他们身手如此不凡,虽恼羞成怒也只好匆匆而逃。 会暗箭伤人的人自然不会是有种的英雄好汉。 “奇怪,四川唐门的人怎幺会来到洛阳?”上官翔认出了银镖上的毒药,是唐家妁烛门剧毒“魂断” 上官栩从衣襟内取出自己精心配制的“解毒水”往地上一倒,解去了银镖的毒性,以免有人误触,白送性命。 “叶康,你是不是在四川做了什幺缺德事,把四川的一群毒人全引来洛阳了?” “看来是找你的。你忘了,你有血光之灾的。”叶康反攻了回去。 “叶大哥,二哥,我得回诊所义诊,晚上回家再痛快地喝个通宵!”上官翔豪气大发地先行告辞。 “看他这幺积极行医救人,我们是不是太愧对自已了?”上官栩望着他杓背影,自朝道。 “怎幺?文兴起行侠仗义之心了。” 上官栩原本另有一个神秘的身分,却在阴错阳差下,把名号让给了另外一个人,让一个坏人脱胎换骨成了好人。 “蛇蝎美人,蛇蝎美人,愈毒的女人愈美,我倒想见识一下唐门的美人。” “不怕我告诉解语?” “反正,我和她不合,你才正中下怀!”上官栩敬了他一盅。 哥俩们心意相通地朗朗笑开。 第六章 “前面在闹些什幺?”可可从梦中惊醒,披衣下床,问着筑里的丫鬓。 “家里有大事发生,所以呜钟召集各馆的少爷夫人,以便商议大事!” “会发生什幺事呢?”可可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很想上前厅去一探究竟,但转念想想,即使自己已与上官翔私订终身,但究竟还是个外人,若以上官家人自居,登堂入室,实在不妥。 “小姐,不如你也上前厅去看看?上官家没有把你当外人看待!”说这话的正是忠厚善良的嫣红。 上官翎知道嫣红投可可的缘,便把她拨给了可可,好让可可身边有个贴心的人。 “这”可可被她这幺一点,便放弃了所有迟疑,径往大厅走去。 “小姐,等等我!”嫣红替她拿着油纸伞,追了出来。 这一晚下着轰轰的雷雨呢! 可可心里想的是,她欠上官家太多太多,如果今晚有一旦献己能的地方,她绝不推辞。 来到大厅时,上官安毅的五位夫人,两名公子和两位千金已然到齐,杨君颖一见可可,便把她拉至身边坐下,对她漾了个不要慌张的笑容。 “不是三哥出事了吧?”可可鼓起勇气问了出口。 “傻孩子!”杨君颖轻拍了拍可可的手。“是唐门找上上官家了!” 听到“唐门”两个字,可可顿时而若死灰,浑身僵硬,她最不想面对的还是来了。 难道是那群恶魔查知了她的行踪,才要找上官家的碴的?正当她举棋难定之际,端坐大厅之上的上官宏毅在看家人到齐之后,开了口。 “翱儿,你向所有人说明一下现况!”上官安毅叹了口气,面有忧色。 “四川唐门于上个月或明或暗有数十徒众进人洛阳,明查或暗访上官家的产业详情、人脉分布。正式混人上官家产业的唐门间谍大的有十人,已被孩儿和二弟揪出,施予薄惩后,押遣送回唐门,对于这十名间谍潜伏期间,对上官家产业造成的或大或小伤害,我们并未加以追究,没想到唐门反倒恼羞成怒,下此毒手!” 长子上官翱口中的下此毒手,指的是上官家在洛阳商号的十名当家掌柜都中了不明剧毒的事,他们虽已服下上官翔精心配制的“解毒水”但是毒性并未全解,只是暂时镇压毒力发作而已。 看来,唐门近年来又研发了数种新款剧毒,远在上官翔“解毒水”能解的一千六百种毒物之外。 上官翎忽地插口问道:“唐门为何要招惹上官家?他们活得太腻了?” 可可内心自责不已,想要开口招认,是自己引来了唐门那群毒蛇猛兽,声音却哽在喉头,作声不得。 没想到,上官翱的回答,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事情没有这幺简单,他们下此毒手不仅只是挑衅,恐怕也在他们的计昼之内,他们有计画地在向上官家挑战?” “挑战?”五女上官翩翩昨天才刚从姥姥家归来,没想到一回家就遇上大事,提出疑问道:“难道他们想夺第一世家的名号?” “没错!”始终没开口的上官栩总算开口。“现在天下世家有三股势力鼎足而立:洛阳上官家,姑苏慕容家,还有四川唐门。自从两年前慕容世家兄弟相残之后,便告中落,所以四川唐门将矛头指向了上官家,只要上官家出了差池,他们就顺理成章成了第一世家!” 可可听完上官栩的这一番分析,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将事情想得太简单,将自己的角色想得太重要,她只不过是这盘大局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受人操纵生死的棋子,可有反击的余地? 上官栩的妻子解语在听到慕容世家中落之后,不由得面露忧色,因为慕容世家的当家老爷慕容青吟正是她的姑丈,两年前的兄弟相残之争,更把上官栩也牵扯进去,险些害上官栩蒙受不明之菟而死,怎能不令她感慨万千? 最最兴奋过头的人只有上官翎。“洛阳、四川、江南三大世家鼎足而立?不正像极了三国时代?这下我可放心了,古有明证,是由洛阳势力独占赘头的嘛!” 众人见她将大事说的如此简单易决,不由得莞尔失笑。 上官翱清清喉咙道:“总之,眼前之计是先解了那十名当家掌柜之毒,防阻唐门得寸进尺!” “可要召回三弟?”上官栩建议道:“他对剧毒素有心得,只要他能回来,十名当家掌柜必得救无遗!” 上官宏毅摇头道:“孟津的疫情在翔儿的努力下已大获纡解,洛阳知府方面已知会孟津知县于七日之后取消城禁,届时翔儿才能归来,当家掌柜的状况恐怕拖不过七天” “相公,李姊姊人呢?”解语想起了一个人。 她口中的李姊姊,正是当年教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李含笑,不过,在她委身怪盗“鹰侠”之后,已然改邪归正,伴随怪盗行侠仗义,俨然由女魔头变身为女菩萨。李含笑是施毒高手,更是解毒高手。 “她和鹰侠前往苗疆待产,七天之内到不了洛阳!”上官栩叹了一 口气。 上官安毅朗声道:“看来只有向四川唐门讨回独门剧毒的解药” 上官翱却摇头道:“爹,若要明讨,唐门已提出收购我们后山祖地的条件!” “后山是我们上官家历代祖先安眠之处!”上官安毅在盛怒之下,眼前的石桌果然不能幸免,再度受池鱼之殃,一分为二倒地“唐门未免欺人太甚” 在旁伺候的仆人好象已见怪不怪地收拾残局。 上官翎激动道:“爹,孩儿建议强夺解药,是他们不义在先” 上官宏毅有自己的顾虑二若是强夺,便是接受店门挑衅,恐怕两个世家的人马不免伤亡,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需要计议” “不论如何,我们决不能示弱!”上官翱下了如此的结论! 大厅上,除了谋思苦计之外的上官宏毅之外,皆群情激愤地附和上官翱之言。 就连原是外人的可可也不例外,深受情绪感染。 在蓦然闲,她明白了,她将自已归化成了上官家的人,不仅为了对她情深意重的上官翔,也为了上官家!她眼中的上官家,是初升的旭阳,任何人只要被她的光辉一沾,谁都会不想离开。 如果,这是一个团体的时代,每个人都需要有归属的团体,那她要选璀璨明亮的上官家,即使得奉献生命,她也情愿为上官家而死。 而不是替那群恶魔而活! 她顾不了身分可能暴露的危险,决定全然地背叛唐门,献身上官家。 所以,她从座位上一跃而起,迎向上官宏毅道:“上官老爷,可可有自信能解这十种剧毒” “可可” ?x那间,上官家陷入议论纷纷的讨论声中,为眼前突变的局势而惊讶不已。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如可可所说的,她能解那十种剧毒! 只见她在上官翱的陪同之下,去到上官翔的药堂,取了近百种药材,细心分类,磨制出十种解药,一一喂服十名当家掌柜,十名当家掌柜在服了第一帖解药后,一一吐出大量黑血,除了可可之外,其余众人莫不大惊,以为必死无疑。 可可却不以为异地每隔六小时喂食十人解药一次,十名掌柜在服了三帖之后,一 一苏醒,清了余毒。 这下,可可成了上官家的头号救星,由客人变成了恩人,在上官家内的地位益形提升。 “可可,是谁教你解毒的?” “可可,是不是翔儿已将解毒的本领一一传授于你?” “可可,你怎能认毒奇准到这种地步?” 可可不论接收到何种称赞,都是低头浅浅一笑,默不答话。 除了上官翎外,别人眼中的她皆是生性文静,是以以为她的不言不语是在害羞,也就不以为异。 只有她自已知道,她并不是达到认毒奇准如神的地步。 而是因为全天下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这十种前所未闻的剧毒。 因为,这十种毒性复杂、难以捉摸的毒药是由她研制出来的,被唐门视若独家秘器。 解毒最难之处,就是不知毒药的性质为何,难以对症下药,这十种剧毒既由她制造出来,解毒又有何难之有? 从小被迫研读所有毒经的她,早就对各式各样的毒物了若指掌,倒背如流,唯一的缺憾,就是无法触类旁通,治好自己多年的头痛宿疾。 若不是为了多年的头痛宿疾,她也不用屈服在唐门的淫威魔掌下这幺多年,甘心为虎作伥。 “可可,快进来,你都快被雨淋湿了!”上官翎把立在走廊与庭院之间沉思的她拉进了屋内。 “雨怎幺下个不停?”可可凄凄一笑,问着。 “拜托,连下雨都能让你多愁善感?”上官翎摇了摇头道:“夏夜本来就多雷雨的,恐怕还会再下个六、七天,希望黄河别再决堤才好!”“有三哥的消息吗?”可可一提到上官翔,神情便迥然不同了。 上官翔可是她的阳光。 “当然有好消息才敢来找你,据传,三哥和一郎一行人已回到洛阳境内,再一个时辰就可安柢家门” “我总算等到三哥了”可可在大喜过望之下情意不禁油然而露。 “羞羞羞!”上官翎自然没忘取笑她。“可可,还不打算以真面目面对三哥吗?当做久别重逢的礼物嘛!” 虽然只是假扮,上官翎还是比较希望能看见可可“美丽”的原本面目,毕竟,她真的不太受得了丑人。 “才不咧,三哥说他喜欢我这个样子!”可可以上官翔美丑不分做为借口。 她要是现了真面目,加上上官家的十种剧毒解得轻松如意,唐门一定会寻线找上她,为了避险,她还是易容改扮的好,毕竟唐门对待叛徒的手法是异常残酷的。 能瞒得了唐门一天算一天。 “可可,还在想什幺?我们快到门口等候三哥归来!”上官翎愉悦地道:“现在洛阳都在传请他的义勇事迹,看来你的情敌又要倍增了!你可要千万小心!” “我才不怕咧!”这是她对上官翔的信心。对他信誓日豆爱情的信心! “不怕?不要到时候欲哭无泪!”她激她。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大门,发现她们还来迟了,上官家上上下下早就全员到齐,独缺她们两个。 被大家注视着,可可根是难为情,垂了头,上官翎却是大方地承受着。 “不管谁和翎弟在一起,都能笑得十分开心,烦忧尽扫!”大嫂柳儿说了衷心的赞美。 “大嫂后悔嫁大哥了吧?当初要是你舍大哥而就我”上官翎正想大放厥辞时,蓦然噤口。 因为她发现有两个大男人正在瞪着地,好象她犯了滔天大罪似的! 一个是她老爹上官宏毅,一个是她大哥上官翱! 好在而远而近的马蹄声及时解救了她。 是上官翔的行医马车,不用上官宏毅吩咐,家丁早已撑伞,去接迎马车中的归人。 最先下车的是一郎,大家引颈而盼的上官翔却始终不见人影,除了他之外,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 “三哥人呢?”可可几乎是扑向一郎的,不好的直觉臆测出口。“他是不是出事了?” 从一郎头上滑下的水,分不清是泪遢是雨。 可可只觉?x那间心揪得极紧,呼吸也变得窒碍难行,整个身躯摇摇欲坠,一郎还没能 开口,她被自己的反应过度给活活吓晕过去。 “可可!”好在,上官翎及时接稳了她的身躯。 “师姑”上官翔的一干徒众急急忙忙地对她进行急救,取出金针,刺人她的人中穴。 “一郎,翔儿他”上官宏毅扶着颤巍巍的三夫人杨君颖,不敢置信地询问! “禀师公,师父安然无恙,身体硬朗,只是因故留在孟津!” 听到一郎亲口证实后,众人才松了一 口气。 上官翎将稍稍苏醒,得知真相后破涕为笑的可可交给大嫂二嫂照顾,便跨一个大步,来到一郎面前,狠狠地敲他满头包。 她意犹未尽地笑骂道:“你想要急死大家不成?报个好消息也吞吞吐吐的!” 一郎委屈地说:“不是我吞吞吐吐,而是可可师姑突然昏倒,我急着抢救嘛” “少废话,快把详细情形道来” 在上官翎又动手又动脚的胁迫下,一郎的叙述非常地简洁清晰。 上官翔留在孟津是因为还有一些偏僻地方尚未巡诊过,加上近来大雨连绵,他深怕孟津疫情再生变量,于是留守孟津。 可可不免失落地道:“一郎,你们怎幺不留在孟津伺候他,丢下他一个人?” “可可师姑,我们是被师父赶回来的,师父挂念你的宿疾,已经琢磨好一套暂时洽标的方法,他要我们代替他来对你进行治疗” 治疗她哪里需要赶回他的所有徒弟?三哥一定是赶他们这群徒弟回洛阳好生休养,怕他们不肯,才以她为借口。 三哥一向就是如此体贴温柔的人,什幺都替别人想,就是不替自己想。 “原来如此!”上官安毅仿佛也看透三子的用心,既深以为傲又极尽不舍,慈声道: “一郎上”些日子,你们也受苦了,快到后头休息吧-.” “多谢师公!” 所有人声仿佛离可可愈来愈远,她望着孟津的方向出了神! 三哥,雨停之时,是否也是你归来之日? 我对你的思念,也像这雨,绵绵不绝。你是否能在雨中,感受到我的心意?,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师姑,师父不赞成你再用“死神”这种剧毒来抑制宿疾的巨痛!”一郎在药室的研究 室中对她娓娓道来。“师父认为死神的成分里含有巨量的不明药物,会让人上瘾,即使师姑自行解毒,倚赖太久了,还是会有后遗症!” 可可没答话,一郎说的,她明白地不能再过! 若不是唐门用“死神”来控制她,她岂会万劫不复至此? “所以师父决定,在每隔四十五天,师姑病发之时,将师姑的意识抽离” “意识抽离” “就是将师姑弄至昏迷” “没有用的!”可可道出自己的恐怖经验。“我曾痛到用头撞墙,还是没能陷人昏迷,大概是被痛醒” “师父的方法是封闭师姑的全身穴道,这一道手续由二夫人施行!” 一郎口中的二夫人是上官宏毅的二老婆秋无愁,她可是当年有名的侠女,武功高强。 “再来由我施针于师姑的晕穴、睡穴,加强效果。”一郎拿出怀中的玉瓶。“最后再服下师父特制的无害迷药,如此一来,师姑想醒来也难”一郎蓦然没了声响。 可可一脸痴迷地望向了他。“三哥还有没有说什幺?” 一郎才明白可可师姑将自己当成了师父的化身,回过神道:“师父他还说,要师姑再等等他,他便回到洛阳来向师姑讨这次义诊的报酬!” 报酬?她不是已然应允他,只要他平安归来,便以一生相赠吗? 心念至此,她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万分的甜蜜。 就在同时,上官翎气急败坏地由外头冲了进来。“可可,不好了!” “发生了什幺事?” “上次黄河决堤之后的修补工程竟是由唐门工程坊承包的,据说偷工减料的十分厉害,大哥在闻知情报后,已率工人及材料两车前往抢救,但求能在决堤之前,重新弥补。但能多少,就得靠运气了!” 可可闻言不由得暗叫不妙,唐门为了募集资产来和上官家一较高下,不择手段地很,承包工程偷工减料绝非讹传,只是河堤工程事关万千人命,他们这样草菅人命,教可可心寒齿冷,不能动弹。 “可可,更糟的是,三哥不肯离开孟津!” 孟津再度决堤迫在眼前,上官翔割舍不下他抢救来的人命,正在当地协助疏散平地居民,到高处避难。 “可可,我怕就算黄河决堤,三哥也不止同离开孟津”上官翎话还没说完,可可便脚步如飞地往外冲。 上官翎赶忙急起直追,但等她来到药堂之外,可可已骑着地的爱马绝尘而去,直奔孟津—— “怎幺不等我”上官翎扼腕地跺足道。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马不停蹄,风尘仆仆,可可的一颗赤心,仿佛真能感动上天,连日的大雨竟然暂歇,出现许久不见的雨过天青景象。 来到孟津境内,已是向晚时分,大难过后的孟津,只能用满目疮痍四宇形容,街上巷道,极少行人,有的话,也只是一张张恐惧绝望的脸孔。 可可一时也跟着茫然失措起来,不知如何是好?怛她跨下的那匹神驹,却在不知不觉中,将她引到黄河河堤旁。 当她望见堤后的河水不时溅出高堤,浊浪排空,风云都因之变色后,她蓦然惊醒过来上通是求生的本能,谁都能嗅出孟津已为危险的气氛所包围,河水那张无情的大口随时可将这座小城吞噬。 “是可可吗?” “三哥”可可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叫住自己的是由洛阳赶来抢救河堤的大爷上官翱。 可是他急切而们人的眼神多像三哥,这就是他们所以为兄弟的原因吧! “没想到你竟然到了。”上官翱不禁露了一个苦笑。“我已经快马加鞭去函家里,要 他们一个也别来,就连三弟,我明天一早就是绑也要将他绑离孟津!” “孟津已经迫切到这种地步?” “明天中午之后就是决堤的危险期,洛阳的工人也是明早就撤离!”上官翱叹了日气,心下祈你。 “河堤的修补如何了?” “已经完成了十分之七,今晚会赶工,由于获知唐门偷工减料太晚,这样仓促的弥补工程,又能发挥多少功效?”上官翱很是难过。“真是只有求上天保佑!若是孟津有个不测,我一定不饶唐门!” “大哥”可可欲言又止。 上官翱的话一句句鞭笞在她的身上,她以前也是唐门的一员,就算现在投身上官家,真能就此洗净一身罪孽? “对了,你一定急着见三弟吧!他现在人在离这里一个时辰马程的小村落,我替你画张地图引路,你等等!” 就当上官翱令小厮捧来纸墨,就地挥毫时,可可放目四望,发现在河堤边努力的不只有洛阳的百名工人,还有孟津的当地男子上”你是他们的家园,他们当然不会为了逃命而置之不管。 她恨唐门,恨意在?x那间凝聚全身。比以往唐门加诺在她身上的折磨,更教她恨!所有人该有的单纯幸福,守着家园的梦竟被唐门破坏无遗。 “可可,好了,路上自己小心!” “多谢大爷!”可可再度上马。 “可可,替我劝劝三弟,明早跟我们一块回洛阳,家里的每个人都在盼他。” “我知道。” “可可,别对他说我要绑他回家的事,这可是我的最后绝招,绝不能让他事先知晓,有所防备!”上官翱对她眨了眨眼。 可可噗味一笑地驾马离开,上官家男人的温柔真教人难以抗拒,大爷如此,三哥更是! 就在日落西山之际,她来到了上官翱地图所指引的村落,循着枭袅炊烟,来到一间临时搭建的茅屋之前。 她由敞开的草门往内望,瞄见一个男人躺在正对着门的床上,屋内的设备极为简陋, 连张床也没有,男人身下躺的是两张板凳拼凑出来的床。 板凳边有张大桌子,上面摆着一个大竹筛,竹筛上头有着许多药草,正待晒干。看见这些草药,可可不由得心念一动,莫非那躺着的男子是 她无法出声,只是缓缓地向前移动脚步,来到那名男子的身边。 是三哥,即使他憔悴满脸,面白似纸,愁眉不展,不修边幅,蓬头垢面,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是她的上官翔!喜悦与安心使她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使她的气息能更接近他的。 谢谢老天,三哥只是睡着了,先前一动也不动的上官翔教她一颗心险些麻痹,不再跳动。 满足的叹息声由她的口中轻轻呼出,她不自禁伸出手指轻抚他消瘦出骨的脸庞。 “谁?”上官翔忽地惊醒,反握住她的皓腕。 等他的眼瞳映上了她的情影,他的第一个反应是不敢置信地揉眼,可可玩笑般地咬了他的鼻端一口,他才大喜过望地搂她人怀,紧得险些使她窒息。 “我想你,我想你!” “我知道,我知道!” 因为她也想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经过许久的耳鬓厮磨及呢喃耳语,他才舍得微微地推开了她,仔细地端详地。 “你怎幺瘦了这幺多?”他心疼地问。 “你才像一只大熊咧!”她不答反问,顽皮地扯了他蓬乱的发须。 “我”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搔头苦笑道:“我现在这样子一定很吓人,狼狈不堪吧?j 她赖在他怀中,笑着戳他的胸膛道:“就说你像一只大毛熊了。” 他轻刮她的脸颊,佯怒道:“不怕大熊一口吃了你?” “不怕,被你吃进了肚内,你到哪里,就都带着我了!”她突然红了眼眶。 “可可,别哭,别哭!”他手足无措地替她拭泪。“我竟然把你惹哭了,该死!” “大熊自然笨啦!”她原想笑开,在迎上他的瘦削之后,眼泪却不争气地直掉。 “可是从没看过这幺瘦的大熊,大熊都不好好照顾自己” “别哭,别哭,我只是太忙了,才会瘦成这样,还是很健康的”他急着向她证明。 “忙到连饭都没空吃吗?” “是忙到连自己姓啥名啥都想不起来!”他抬起她的下颚,直视她的泪眼笑道:“可是,只要想到你,我浑身便又有了力气,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在洛阳盼我等我,我真恨不得能在一天之内治好所有病人” “三哥” 她怎样才能宣泄心中无与伦比,满得不能再满的情感? 他教了她! 他封缄了她的唇,让她在他的需索下,释放心中过激的热情,也教她感受了他的。 这是相思熬尽的吻,也是再会的吻!激情狂炽,足以燃烧所有的绝缘体。 夜风中的孟津,在有情人的目光中,竟不再残败,而是出奇的美丽。 第七章 “你平日三餐都以野菜裹腹?” “这地方现在可谓鸟飞绝,人踪灭,有野菜可吃,我已经深感满足!”上官翔握着她的手道:“何况,只要是你煮出来的,一定好吃!” “等回洛阳,我一定”她正要回头去端那锅香味四溢的野菜,却发现不知道从哪冒出两个小饿鬼,也不怕烫,就用手捞着锅里的野菜,一口接着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可可想唤阻他们,却发现上官翔握住自己的手腕! 上官翔轻声道:“他们一定是饿过头了,等他们止饥后再说!” 他语气之中充满了怜惜之情。 可可怕上官翔饿,不免咕哝。“没见过这样光明正大的偷吃法!” “饿时,还顾得了羞耻吗?” 可可只好笑叹了口气,她早该知道,上官翔从不替自己着想。 两名小鬼也真老大不客气,吃完了野菜,连菜汤也不放过,喝得涓滴不剩,连锅底也见天,才心满意足地捂腹抬头。 “是你们兄弟?”上官翔大吃一惊道:“我不是已经托了大伯带你们上后山避难了吗?” “我和弟弟自己偷溜回来了,一整天没进食,一见大夫屋里有灯光,就” “就老实不客气地吃光大夫的晚餐”可可笑瞪了他们一眼。 “对不起!阿义,我们去找野菜来还大夫” 上官翔却一把扯住哥哥的衣领暴斥道:“你疯了!我告诉你多少次,黄河可能在明天决堤,你竟然还带弟弟下山,是不是不想活命了?” “哇,三哥也会凶人”可可一脸惊愕! 在一旁的弟弟阿义突然放声大哭二大夫,你别骂哥哥,是我求哥哥带我下山的,妈妈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害怕的” “从小,我们就没离开过妈妈”哥哥毫不畏惧的回望上官翔。 上官翔蓦地松了哥哥的衣领,表情错茫。 “三哥,他们的妈妈”可可不解地问。 “在五天前病殁。”上官翔喟然一叹。“两天前,我来到这个村落后,协助他们下 葬。” 可可心里怜舍这两个从小与寡母相依为命的兄弟,灵机一动地说:“喂,你们两个,舍不得妈妈,不会带着她一起避难吗?” “可是,妈妈她”弟弟突然泣不成声。 “妈妈已经下葬,怎幺带她走?!” “三哥,他们的妈妈可是火葬?” “嗯!”上官翔娓娓述来。“萧大姊她是得瘟疫而病股,尸体如不火化,恐会传染病疫。” “那她的骨灰现在何处?” “萧大姊的遗体火化后,由我收人骨灰坛中,葬在他家薄田后方!” 可可点了点头,对着那两兄弟说:“现在,我们就去把你们妈妈挖出来,你们带着她一同上山避难,等危机解除后,再将她重新下葬,人士为安。” “嗯,姊姊!” 两兄弟很是高兴,亲热地拉着可可的手。 上官翔也觉此法可行,伴着可可及那两兄弟,拿着圆锹,去到萧大姊的安眠之处。 那一地带,放目四望,皆是墓碑。 两兄弟虽思母心切,却也不禁害怕瑟缩,反倒是外型娇弱的可可后地平静,白皙的脸庞在月光下益显晶莹剔透。 “姊姊,你不害怕吗?” 空旷的大地,风声呼啸,听来十分诡异,加上上官翔规律的铲土声,格外阴森。 “有什幺好怕的!”可可本能地回答着。 后才幡然醒悟,自己真是冷血异常,一颗受过恶魔训练的心,可能再回复单纯清明吗?她可有资格做上官翔心目中的可可? “找到了!”上官翔兴高采烈的捧起骨灰坛,用布擦净后,交给哥哥。 “可可,我夜送他们兄弟上山,你在茅屋之中等我!” “三哥,我跟你去,多我一个人,可多拿一根火炬,路上也光亮些!” 上官翔望进她意志决绝的眼,明了了她的心意,她是打算再也不和他轻易离分,所以,他点头应许。 可可露了一个异样灿烂的甜笑。 他们在准备好三、四根火炬后,便往后山出发,当地的村民,在半山腰的林间空地,搭建了临时的避难区。 一路上,上官翔陪着可可说说笑笑,不似避难逃命,倒像在好风如水的月色下,秉烛夜游似的。 突然之间,夜空画过一道闪电,雷声也紧接着轰然大作,是大雨将来的前兆。 “我们得加快脚步!”上官翔叹了口气。“看来又要下雷雨了!” “来,快点!”可可回头招呼那两兄弟。“离村民的避难聚集处还有多远?” “就在前头,姊姊,从这可以看见火光!” 上官翔四人的运气极好,当他们跨进村长丁大伯的草芦时,雨滴便由天上如豆般地下掉,雨势猛烈,雾气四集。 “大夫,你也来了?”丁大伯一见上官翔,如蒙大赦,如获救星。 “发生了什幺事?” “王大婶的孙子傍晚猎野味时,摔断了腿,请你给他治治!” 上官翔闻言,便牵着可可冒雨奔至王大婶的草芦,果然有一名少年倒地呻吟,腿部鲜血淋漓,陉骨因剧烈骨折而突出血肉,十分骇人。 王大婶早在一旁哭得不成人形,一见上官翔,大喜过望地险些晕厥过去。 上官翔的第一个反应是将可可扳过身子,带开她的眼神。“没吓着你吧?” 残酷骇人场面见多的可可岂会害怕,但面对上官翔的关切目光,只好装怕地道:“还好,还好!”“你去看看大婶,我来接骨!”上官翔边接过村长丁大伯拿来固定腿骨的木板,边拍可可的肩膀安慰着。 他原担心可可一见血就会吓倒的,真是好险! 不一会儿,上官翔已经替少年料理好了伤势,在王大婶的千谢万谢下,带着可可走向门边,伸出手,让雨水洗去双手的血污。 可可微笑着从怀中抽出手绢,让他拭手。 接着,他们两人并肩席地而坐,看着草芦外连绵不绝的夜雨。 “可可,夜雨路滑,伸手不见五指,我们等雨停之后再下山吧!”上官翔望着芦外雨势,浓眉拧了起来。 “就听三哥的!”反正,只要能待在上官翔的身旁就好。“三哥,你在担心黄河决堤的事吗?” “嗯,这一场夜雨如不快停,无疑是火上加油,雪上加霜,”上官翔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如果孟津地方有个万一,我绝对不饶唐门” 可可闻言,不由得浑身一颤。 “冷了吗?”上官翔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不是,不是!”可可牛头不对马嘴地脱口问道:“三哥,如果我也是唐门的人,我是说如果,你也不饶我吗?” 上官翔闻言不由得深深地瞅了她一眼,没有接腔。 可可险些被自己因等待而猛烈的心跳逼疯,近乎要脱口嚷道:“三哥,当我没问,没问这个蠢问题!” “傻可可,”上官翔蓦地搂住了她。“唐门中也会有好人,我不会以偏概全的!” 可可却凄凄地想,三哥,可可不是好人哪! 想着想着,她的意识开始游移起来。 “可可,你怎幺了?” 上官翔唤了她很多声,都没得到她的响应,他发现不对劲地扳起她的脸孔,仔细端详。 可可的目光已然涣散,神情颓靡,且在一瞬间,她的身躯倏然绷紧僵硬,伸手支额,呻吟叫痛出声,额上再度浮现罕有的牡丹花型红晕。 “可可,你”上官翔领悟过来道:“你旧疾复发了吗?” “三哥痛头”可可勉强地求救着“救我,救我” “可可张开嘴!”上官翔虽心乱如麻,却力持镇定,挖开可可的嘴,将手绢塞进她的口中,以防她在疼痛挣扎中咬伤了自己的舌。 可可的脸孔已然扭曲,汗如雨下,身子就像上了勾却仍极力挣扎的鱼儿,不住地扭动,十分剧烈,就上官翔都无法捉稳她。 上官翔用一手紧搂她的腰,一手去点她身上的晕穴及睡穴,却发现对可可毫无功效可言,她虽停止抖动了一会,不久便又痛醒过来,惨吟不只。 “该死!”上官翔发现自己身上没带针炙所需的金针,唯一之计,只好让可可服下他为她特制的无害迷药。 就在他伸手去取怀中玉瓶时,可可蓦地挣开了他的怀抱,发狂般地奔人雨夜之中,不见人影。 “可可!”上官翔毫不迟疑地追了出去。 雨水打上他的双眼,使得四周的景物朦胧不清,无法瞧得仔细,他只能凭直觉去迈开脚步,好将可可逮回怀中。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里,他突然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绊倒,他顾不得身上疼痛,抹去了唇上的泥水,从地上一跃而起,准备再度往前追去,只因心中有比自身更挂念的人儿。 仿苦心有一灵犀一般,先才被绊倒的那一?x那,脚板上的触感,又鲜明地回到脑海中来,是人,将他绊倒的是一个人的身躯。 天可怜见,他在雷声轰隆中,终于勉强听见了可可的呻吟声,他毫不踌躇地蹲下身子,在泥水中摸索,总算让他找到通体冰冷,发颤不止的可可。 他闻到血水的腥味,不由得心急如焚,他猜想不是可可撞伤导致出血,就是手绢从她口中脱落后,她咬伤了自己的舌头。 他狠下心来,扼住她的颈项,使得她不得不张开口,他摸黑凭着触觉,将迷药喂进她的口中。 迷药的药性极强,立服见效,可可的疯狂骚动果然逐渐平复下来,四肢瘫软。 “三哥”可可凭着最后一丝意识,唤着上官翔。 “别说话,可可!”他把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些,心下发誓再也不让她受苦! “这是报应”她的话语几乎不能成声。 “好好睡一觉,等疼痛过后,你也会醒来!”上官翔的脸上泪水交揉。 “三哥,雨水可能洗清我的罪孽” 从她三岁起,她就被教导一个一流杀手该具备的杀人知识,下毒、狙杀、易容以及冷血无情。 她的童年是和死人及恶魔度过的。 十三岁,她接下了第一件任务,杀了一个殷实的富商,足足教她吐了三天三夜。之后,杀人,对她而言,就有如家常便饭。 十五岁那年,唐门发现她百毒不侵的体质及别出心裁的慧心及巧手,将她由杀手“升格”为制毒师。 她的毒药是用活人来试验功效,也是由活人来受害。她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这一场夜雨,在上官翔的怀中,可能洗清她的罪孽? 一声闷雷响起,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可可”上官翔将自己的额贴上了她的。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可可是被艳阳晒醒的,她只觉浑身酸痛,难以动弹,身上的泥水已然晒干,结成泥块,她一动身子,泥块便粉碎掉下。 “三哥”她放眼四望,发现上官翔躺在自己的不远处,她大喜过望地匍匐前进,朝他的方向爬去。 “三哥”可可一触到上官翔的头,就被他肌肤所发出的热度而大吃一惊! 上官翔高烧不退,唇色惨白,形容憔悴,俨然受了风寒的模样。 “可可,你是可可吗?”上官翱突然出现在草芦之内。 “大爷?”可可从他迷惑不解的询问眼神中,领悟了一切。 她脸上的人皮面膜必定已因大雨而脱落无遗,现出了她原本的庐山真面目。 她不但没有斜眼歪嘴,而且还生得杏眼桃腮,鼻若悬胆,眉似远山,肌肤胜雪,算得上是罕见的美人。 上官翱的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你真的是可可?” “大爷,三哥他” “不碍事,三弟他是劳累过度,又淋了大雨,以致风寒人侵,多加休息,即可复原无虞!” “大爷,黄河”可可不敢再问下去了。 “老天保佑!”上官翱朗朗一笑道:“已过了河水暴涨的危险期,河堤并未决裂,村民已经一一下山,准备重建家园!” “大爷,你一直留在孟津没走?” “不能带回你和三弟,”上官翱手足情深地自嘲道:“我有何面目返回洛阳?” “大爷,大恩不言谢!”可可双膝下跪,叩了个头。 “我也没帮上什幺忙,只是上山来寻你们,发现你们两人”上官翱顿了顿,将“相拥”两宇省略,续道:“发现你们两人倒在野地之上,便把你们两人带回草芦而已。” 可可听得十分仔细,恍惚回忆起,自己在宿疾发作时,好象被三哥搂在怀中,大爷虽略过不予道破,已教她酡红了双颊,更添丽色。 “你们发生了什幺事?” “这”可可不知从何说起。 上官翱看出她有难言之隐,也不迫她,笑道:“也罢,家里的人一定盼我们盼得急,我们还是先回洛阳,再论详情!” “多谢大爷!”可可衷心地感谢道。 上官翱背负起熟睡的上官翔,有感而发地轻叹道:“总算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可可却呆立原地不能移动。 她的过往,真能在这一场有惊无险的风暴中,完全成为过去,而让她获得新生吗?上官翔将带给她的幸福,反倒令她蒙上一层不安的阴影。 她怕,老天不许她幸福!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哇,美女与野兽” 这是上官翎来探望三哥上官翔,望见坐在上官翔榻前,寸步不离,已然回复美貌的可可后的第一句感言。 可可原本就生得貌美,而床榻之上的上官翔却发须恣长,瘦骨嶙峋,虽未全掩他的俊美,但相较于可可,自然比较趋向“野兽” 这已经不是可可回复原本面貌后所引起的第一次骚动了。 上官家的大大小小除了上官翎外,每个人都错愕不已,不敢相信上官翱带回的美人是可可。 直到可可开口向他们一一请安,举手投足间的优雅表露无遗,才使众人信服。 上官翎自然被众人拷问可可的来历,因为大家都醒悟过来,她一定早看过可可的美貌,否则她怎幺可能变了性子,忍受得了丑人? “可可呀!她是天涯流浪的孤女,为防他人觊觎美貌,无师自通易容术,没想到碰到我们那个美丑不分的三哥,爱她歪嘴斜眼的样子,她只好委屈自己,继续保持三哥喜欢的“模样”了!” 上官翎把可可告诉她的“实情”转述于众人知晓。 “原来如此!” 相信的人说相信,不相信的人如上官宏毅及上官栩也口呼“原来如此”! 因为可可高超的解毒手法已让他们生疑,现再加上易容术,更令他们觉得有调查的必要。 不过,他们的出发点是出自善意,因为他们已把她当做上官翔未过门的妻子看待。若她有任何麻烦,自然该由上官家出面解决。 “四爷,外面在热闹些什幺?”可可一见上官翎,怕吵着上官翔,便把她拉至前厅说话。 “当然是准备办喜事,张灯结彩你 ?br /> “喜事?” 上官翎决定逗可可一逗,便直摇头。“爷自作主张替三哥订下了一桩婚事,也不等三哥点头,便径自进行!” “老爷?”可可一时心神俱失,颤声道:“是哪一家的千金?” “傻瓜!”上官翎笑开说:“你这幺傻,小心被卖掉都不知道!我爹想“强迫”你下嫁我三哥,就不知道你肯不肯?” “四爷”可可明白上官翎在捉弄自己,又好气又好笑地捶了她一拳。 “嫂嫂和小叔可是授受不亲!”上官翎为自己的躲开找了借口,变得熟知“礼教”起来。 “可可” 内堂传来了上官翔的呼唤声。 “三哥醒来了!” 可可和上官翎异口同声地笑开,一同奔向了内室。 上官翔已然退烧,经过一日的休养,气色逐渐回复红润,已能自行下床行走。 “翎妹,可可呢?” 可可正要发言,上官翎却按住了她的腕,抢白说:“三哥,你看她是谁?” 上官翔只匆匆地瞥了可可一眼,便转向上官翎道:“我不认识这位姑娘,可可人呢?她的宿疾可退?” “三哥!这位美貌的姑娘可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你不瞧个仔细?” “翎妹,别闹了!可可人呢?” “你听见了!”上官翎转向可可笑道:“我三哥心里只念着一个女人,你还是跟我吧!” 可可满心感动地回望上官翔,轻唤:三哥,不记得我了吗?” 上官翔所受的震撼岂是三言两语所能形容,他怔了怔,才揉着自己的眼睛说:“我病疯了不成” “三哥,这才是可可的真面貌!”可可有些难为情地说。 “可可,你怎幺变了个样子?”上官翔凭着地的神情语气,确认了她。 可可便有所“隐瞒”地透露部分事实,让上官翔明白地的歪嘴斜眼是易容出来的。 “只要你没事就好!”上官翔心满意足地握着可可的手。 “三哥,你不觉得可可变美了吗?”上官翎似乎没有消失的打算。 “都是可可嘛!”上官翔美丑无感的症状好象没有好转的迹象。 “可可!”上官翎伸手拍掉上官翔握着可可的手,挤入他们两人互望的世界道:“跟着这种怪人,不是太糟蹋你的美貌了吗?还是跟了我,至少我比较懂得欣赏你”上官翔却趁着上官翎说得口沫横飞之际,像拎小鸡一般地把上官翎掏出了他的房间,掩上了房门,把意图不轨的她因在房外。 “可可,我先走了,别忘了考虑我的提议。”上官翎气得踹了门几脚,才满意地离开。 “总算把她赶走了!”上官翔露了一个男孩般的淘气笑容。 目光却异常温柔地落在可可身上。 “三哥!”可可却颇感委屈地回视道:“你真的不觉得我这样比较好看?” 美人总是自负美貌的,情郎若不懂欣赏,也是大扫情趣地根。 “差不多吧!”上官翔诚实地厉害。“都很好啊!”“真惨!”可可无奈地摇摇头,笑皱了鼻子,那可爱的模样,令上官翔动了情。 “你还记得吗?” “什幺?”她装傻。 “你应允我的,如果我由孟津安然归来”他逼她响应。 “我就是你的!”可可小鸟依人般的偎进他的怀里。 上官翔听着她的轻柔嗓音,闻着她的芬芳幽香,不由得心中一荡,向她的唇探去。 “怎幺了?” 尚未缠绵,便发现她的脸上露出了吃痛的神情。 三哥的胡子愈来愈扎人了!”她调皮地道。 “可扎痛了你?” 可可不答,主动胆起脚尖,勾揽他的颈项,回吻了他扎人的唇,算是回答! 或许上官翔已无心去听回答了!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好了吗?” “再等一等!”可可按住了蠢蠢欲动的上官翎,细细地修饰上官翎易了容的脸部。 “第一个吓谁好呢?”上官翎笑得贼眉贼眼地很。 “好了,总算大功告成!”可可双掌合十,很是满意的样子。 她矮下了身子,好让自己的脸同上官翎的一般高。 铜镜上映出两张同样清灵绝美的面孔,一模一样的五官及笑容。 可可拗不过上官翎的要求,把她易容成了自己的模样,在高超易容术的施展下,上官翎几可以假乱真,和可可真假难辨。 “我去捉弄人你 股瞎亵嵩僖膊荒馨崔喟肟獭?br /> “等等,四爷,你身上还穿著男装!”可可急忙把兴奋过头的她一把拉住。 “还是可可心细!”上官翎换上可可递来的一袭水蓝裙装,是可可最常穿的一套服饰。 这样一来,便万无一失。 “四爷,答应我,别出上官家,别闹得太过火!”可可诚心诚意地请求着。 “知道了,我不会害你后天做不成三哥的新娘子的!等会我就撤去易容,回复原貌!” 可可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她担心的是上官翎招摇过市,引起唐门在洛阳间谍的注意,惹祸上身。 上官翎哪里料得到可可的顾忧,只见她一蹦一蹦地离开“菊筑”双目晶灿,脑里不知闪过多少诡计。 一出“菊筑”她就撞上正要外出的上官栩,便想捉个二哥的把柄也不错,以后便能多个靠山。 “见过二爷!”上官翎学得倒是有模有样,动作像了十足十,连声音也像了八分。 “可可不必多礼了!”上官栩和善地招呼着。 上官翎却故意在起身时,脚步跟路,假装头晕,不偏不倚跌人上官栩的怀中。 她的二哥上官栩在婚前可是出了名的多情浪子,却在和二嫂解语成婚之后,大大收敛,至今未有“出轨”纪录,上官翎有意以可可的身分引诱他,她不相信二哥能过得了美人关。 她的如意算盘是等上官栩上勾,意乱情迷之际,她再现出真实身分,以此事要胁上官栩,上官栩若有不从,她便向二嫂解语咬耳朵。 “可可,你没事吧?”上官栩扶稳了她,不疾不徐,没有避嫌的仓促,也没色迷心窍。 “二爷,有件事,我埋在心底很久了!” “你但说无妨!”上官栩淡笑扬了眉。 “其实我心底真正喜欢的人是二爷”上官翎可是强忍,才没爆笑出声。 “我也有话告诉你!” 上官翎正等待上官栩的告白之际,上官栩的右手已如鬼魅一般,扣上她的颈项,扣得十分用力,上官翎险些窒息,呛红了整张脸。 “你是什幺人?”上官栩厉声道。 “放手,放手,你想谋杀亲弟?”上官翎边咳嗽边嚷嚷出声。 “是你?”上官栩倏地收手,没同情心地笑道:“活该!” “不好玩,你干嘛一眼瞧出人家的假扮”上官翎不知悔改地喃喃抱怨,却发现上官栩看着自己的眼光有些诡异“你想做什幺” 上官栩神秘地一笑。“要做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可能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做什幺?” 上官栩用扇子敲了敲她的头,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 上官翎,或许该说上官翎假扮的可可,嘟起了嘴!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再过一个时辰,天便要亮了。 届时,嫣红会到她的房你替她梳妆打扮,替她戴上凤冠,披上霞被,然后,她就成了上官翔的妻。 躺在床上的可可想到这里,便兴奋地难以成眠,翻来覆去,任由一颗心雀跃。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门外传来的异声。 她本能地翻身下床,倍手拿起了竹篮里的剪子,充作防身武器,蹑手蹑脚地走至门边屏住呼吸,才由窗户跳出房外。 没有半个人影。或许是她紧张过度,而至风声鹤唳的敏感。 不对,可可在一?x那间变了脸色,神情十分凝重。空气你浮着一层淡香,不仔细闻便会忽略。 但由唐门养大的可可却没能忽略,请来的还是来了。唐门的人想必已经发现她藏身在上官家中。 这香味是唐门杀手的召集暗号。 可可为难了一会,便循着香味追去。她心乱如麻,乱了所有思绪,竟没发现她身后跟了一名轻功十分了得的蒙面男子。 可可在窜出上官家的后门,奔进树林不到百尺的地方,便停下脚步。因为树林早有人在候着她,是她皮肤比鬼还白,心地比墨还黑,手段比刀还利的大师哥唐豹。 “老爷子要见你!” “我已经是上官家的人了!” “上官家若收留了你,唐门绝不容情!”唐豹冷冷一笑。“你若不跟我走,上官家会如何,你是再清楚不过了。” 第八章 可可悠悠地由昏迷中苏醒过来,心你有的尽是疑虑!唐门对叛徒向来毫不留情,为何仅是将她迷昏拘禁,而不是将她杀之而后快! 思及此,她非但没有幸免的喜悦之情,而是从背脊泛起寒意,因为,她晓得,唐门绝对不可能对她心软,只怕有比死更磨人的手段在等着她!教她如何能不如果不寒而栗? 莫不成她心里突生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 就在同时,牢门突然被打开,使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有了一丝光明。 “可可,你知道你为什幺还活着吗?” “为什幺?”可可冷冷望向了站在地窖门口的师兄唐豹。 “因为老爷子要你知晓,他为什幺要教你冷血无情,要你知晓,背叛他的教导,你会有什幺样的下场!” 可可闻言不由得一怔,莫非她的预感成真了? “老爷子还是对上官家下手了?”她怒斥。 “这是当然,可可,那毒还是你对唐门的最后一桩贡献呢!”唐豹狞笑着。 “是“祭雪莲”?”她故作慌张地问出口。 唐豹证实了她的臆测。 可可心里想的是,如果是“祭雪莲”上官翔一定有能力破解,上官家性命无虞。 她怕的是老爷子,她的“恩师”亲制的“曼陀之舞”那是连她也破解不了的毒中之王! “来吧!”唐豹唤她。 “去哪里?” “老爷子要我带你去见上官家的惨况,顺便和上官家做一道人命买卖!” “老爷子不打算杀我?” “还不到时候!”唐豹险些捏碎她的双颊。“老爷子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吗?”可可冷冷地道,竟不嚷痛。 她可是被恶魔养大的,岂会在乎这一点疼痛? “我就恨你这婊子故作清高优雅的样子!”唐豹在前引导她出窖“我迫不及待想看你的惨状!” “是吗?”她还是高贵不屈地令人心折,举手投足间还是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她并不打算逃,因为她已被点了周身大穴,武功尽失,更加不是唐豹的对手。 只是,此时此刻的她一点也不想见到上官翔,不想让上官翔知晓她的过去。 老爷子是故意命唐豹带她去上官家的,这是他给她的折磨及报复,让她被上官翔唾弃不屑,让她痛不欲生。这才是老爷子的手段! 临进上官家前,唐豹又点了她的哑穴,在她耳旁狞笑道:“你哑口难言的样子格外令人怜惜!” 怪不得唐豹恨她。 她十五岁的那一年,唐豹意图不轨,对她施放迷毒,想染指她,却不晓得她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只是假装昏迷,趁着他想一逞兽欲之际,阉割了他! 也就因为这件事,唐门发现了她的特殊体质。她成了老爷子的眼前红人,唐豹动她不得。 唐豹粗暴地将踌躇不前的她拖进上官家。 上官宏毅领着上官翔候着他们。 可可这才注意到,上官翔望着她的目光已不再温柔,而是冷冽如刀,如视寇仇! 他恨她!这一个认知让她险些昏厥,心痛难止。 “四川唐门首徒唐豹见过上官老爷及三少!”唐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相信两位已经识得我的小师妹唐可可,她在贵府叼扰了不少日子,上官家的恩德,唐门不敢或忘!” “好说!” 上官翔是没能说话的了,所以回答的是他的父亲上官宏毅,对于唐豹的猫哭耗子假慈悲,他回以冷笑。 “可可感念上官家的照顾,所以在完成唐门对她赋与的任务之后,特赠予“祭雪莲”还望上官老爷笑纳!” 可可瞪向唐豹,苦于哑穴被点,不能替被抹黑的自己洗刷菟杠。 她哪里是唐门派来上官家卧底的?“祭雪莲”又哪里是她施放的?她望见唐豹的狰狞嘴脸后,蓦然明白这是老爷子的惩罚,惩罚她的背叛。 上官翔是不可能再接纳她了,不可能再怜惜她,不可能再视她若珍宝。 失去了上官翔,她还剩些什幺?只剩生不如死的哀凄。老爷子不愧是老爷子,他是打算彻底地摧毁她,不是吗?她是完了,彷若被千年寒窖冰封。 “上官家栽在一个不见经传的小妮子手上,似乎十分说不过去!”唐豹意犹未尽地续道:“不过,以上官家的情报网之出神人化,想必已得知我小师妹的来头,她可是唐门老爷子手下的第一红人,唐门能茁壮如此迅速,小师妹实居功第一!” 可可怔茫地听着唐豹对她的“歌功颂德”一颗心却似麻痹似的,唐豹现在说什幺都已经不再重要,反正上官翔都知道了,否则,他不会这样冷酷地望向她。 他对她向来是温柔不过,只是她命歹,无福消受。 就算她来上官家不是为了卧底“祭雪莲”也不是由她施放,但她过去暗杀及制毒残害的无数人命,却是无从抵赖,得她一肩担了。 她的满身罪孽,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就连善良悯人如三哥,也无法承受! “上官老爷“祭雪莲”这份大礼想必替贵府惹了不少麻烦吧?”唐豹的“废话”终于结束,揭露来意。“唐门倒是乐意效劳的很!只要上官家双手奉上“第一世家”的名号即可!” 这时,始终铁青着一张脸的上官翔动历开口。“滚出上官家” 那一声喝斥并非咆哮,但冷漠无情的语调更令人志下心不安,戒慎警备。 唐豹也是怔了好一会,才能响应过来,冷笑道:“三少爷不顾上官家大大小小三百七十二条性命了吗?” 上官翔的笑容比冰还冷。“唐门把“祭雪莲”当宝,在我眼中却是雕虫小技,此毒已然破解,不劳唐门费心!” “你”唐豹恼羞成怒,眼中暴露了杀意。 但小人毕竟是小人,永远会以自己的安危做为第一考量。 他在惴度自己手中已失去和上官家谈判的筹码,而洛阳又是上官家的地盘,现在撤退虽大大败了唐门的威风,但识时务者马俊杰,还是走马上策。 上官宏毅在他临去之前,威风凛凛地道:“还请尊驾回禀唐门老爷上顶份大礼,上官家没齿难忘,必报无疑!” 唐豹闻得此言,心下更是骇然,撤走的速度加快许多,哪里还有来时的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等一等!”上官翔喝住了唐豹。 “什幺事?”唐豹表面力作镇定,内心却危疑至极。害怕上官家会杀他泄愤! “留住罪魁祸首再走!”上官翔的两道目光像两枝利箭射向了神情颓靡的可可。 我不是死了吗?可可喃喃自问着,为什幺上官翔看她的眼神还会教她心痛,愈来愈无法承受? “原来你对我小师妹还是念念难忘啊?”唐豹暗松了一口气,他原以为上官翔要的是他的项上人头。所以他大方地留下可可。 可可第一次对他投向求情的眼光!师哥,求求你,带我走,带回唐门也好,带往地狱也好,就是别丢她一个人面对上官翔。 可可不想让过往被剥个精光,不想让罪孽深重的自己面对上官翔。 她怕他看她的眼神。 曾几何时,他看她的眼神曾是她的阳光,让她有自信能在光明之中生存下来。 现在,她什幺都没有了,连生气都被抽光,实在无力去承受上官翔利刃般的目光,一瞥也不能够 师哥,带我走,求求你 唐豹却只幸然地在她耳边轻道:“好好再看那小子几眼吧!老爷子不会放过他的,你 们真是一对同命鸳鸯!” 可可还没能反应过来,唐豹便率众脚底抹油,逃命去了。 可可垂颈,绝望而消极地躲避上官翔。 上官翔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他父亲上官宏毅的长剑,在众人的哗然声中,直直地刺向可可。 可可原本可以避开,却一心寻死似的,闭目就死。 上官翔的长剑来到可可颈剪二?嫉牡胤剑?悴辉偾敖**诎肟罩小?br /> 不一会儿,长剑落地的清脆声响,才使可可睁开双眼,直直的望进上官翔的眼里。 上官翔的目光含泪,声音却恁地冷漠无情“你走!我认识的可可是一个和你模样不同,心地也有天壤之别的姑娘,你走!从此我们思断义绝,下次见面便是对头!” 三哥,拾剑!我想死在你的手下!死在你那救人无数,活人无数的温暖大手里!那幺,我也会获得救赎。虽死犹生! 二哥,拾剑,让我死在你的剑下!让我解脱这一生的折磨及罪孽! 可可用目光恳求他的垂怜,上官翔却是背过了她,难以自抑地出拳击墙,鲜血淋漓而不知。 “你走,你走!”他激动地叫着,平日的温文儒雅,荡然无存。 三哥已经不要她了,连她最最卑微死在他手下的愿望,他也不可能答应!他不可能杀她来污了自己的手! 她的存在只是让他如坐针毡,悔恨难止,加深他的痛苦。 如果真是如此,她愿意离开。 这是她唯一能替他做的事。将她加诸于他身上的丑陋,随着地的消失一同带走! 所以,她在凝望他最后一眼,还是得不到他的回眸后,她像一缕游魂飘出了上官家。她一出上官家,就察觉身后有东西袭上了自己,她并未抗拒!她不认为自己还有什幺可以失去。所以,蒙面袭击她的男子只消一瞬便将她击昏。 蒙面男子在将她击昏后,揭开了自己的面罩。赫然是身手出神人化的上官栩!他身边还跟着另一个“可可”! 这个“可可”自然是易容后的上官翎! 上官栩瞥了上官翎一眼道:“该我们上场了!” 上官翎眨了眨眼,一脸就绪模样。 他们会让唐门后悔来惹上官家,非常非常地后悔!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祸害遗千年。这是可可再度发现自己未死,逐渐回复意识及视力后的自弃念头。 在过往不堪回首的杀手生涯里,她着实明白了生命的脆弱,怪的是,她的这一条贱命,却怎地坚韧? 莫不成是应了老爷子的惩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可!” 上官翔熟悉而又近在咫尺的呼唤教她浑身僵硬,不得动弹,也在同时,她发现她受封的穴道全解了。 她将上官翔关切而温柔的神色全然地纳人眼帘。 到底是怎幺一回事,她怎幺又回到了上官翔的身边? “可可,你终于醒了!” 三哥不恨我了?可可以为自己是在梦中,获得了不敢奢望的幸福,所以她死命地去捏自己的腿,想让自己明白好梦易醒! 可是会痛!难道,她不是在作梦? “我怎幺会在这里?”她不敢直视上官翔。 他提醒她的丑陋过往。 他却牢牢地抬起她的下颚,不容得她逃避。“你跑出上官家的那一?x那,我便追了出去,发现你竟昏倒在二哥的怀里!” 被上官翔一点,可可才领悟过来,原来袭击自己的人是二爷上官栩! “三哥,你怎幺会来追我?”可可无法想象地道:“我的身上背负着无数人命,身上流的是恶魔的血液!” “我自己也不知道。”他苦苦一笑。 “三哥你”可可想伸手抚平他深锁的眉,却迟迟无法出手。 她已经不是那个三哥钟爱的可可,而是双手沾满血腥的可可,这个念头教她自惭形秽。 “可可,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三哥!”可可为他这一句衷心话语怔茫了许久,才流露出恍然的笑容。“三哥,我不配,我不配,我真的好希望我配得上你!” 缓缓的,她的笑容被她的泪意盖过,她哭成了泪人儿,哭得上官翔都要心碎了! “别哭,别哭,”他一把拥她人怀,搂得极紧。“别再说傻话了,除了你,我什幺都不在乎了!” “三哥,你不赶我走了?” “傻瓜,我要把你留在身边,不准你离开!” 可可任性地赖在他怀里哭得尽兴,等激情过后,她才可怜兮兮地抬头,惨惨地问:“你真的不在乎我的过去?能忍受我这种怪物?” “我想了很久!”她定定地望向她,像誓言地宣告着。“不管你杀人如麻也好,心狠手辣也好,我还是喜欢你,喜欢就是喜欢!” “三哥” 上官翔忽尔温柔一笑。“再说,你能害人,我就不能救人吗?你害一个,我救一个;你害一百个,我就救一百个!别忘了我可是“赛阎罗”!” 她被他逗笑了,只觉心中就算有万千情感想对他倾吐,临到嘴边,却又辞穷。 能够得到他的爱,是她一生之中最大的美丽与奇迹。沐浴在他的爱意中,她仿佛也变得圣洁,浴火重生。 幸福的泪水替她洗涤清了所有阴霾及罪孽!让她得以成为上官翔的女人! 过往的一切,从此不复记忆! 她嘤咛一声,毫不迟疑地投入上官翔的怀抱,他们是生来相属的,本来就不该分离,本来就不该离分! 他的历封缄了她的,交流源源不断的爱意。 在天族地转,述情四逸的两人世界中,两人体会了生之奥秘! 人是为爱而生!有爱,泪水也成了甘美的咸味! “三哥!”上官翎像一阵急惊风似的破门而人,事先毫无预警。 上官翔和可可倏地抽离彼此的身子,红肿的双唇却是掩饰不掉的激情印记。 眼见上官翎不听自己的劝阻,兴匆匆地破坏三弟和可可的好事,上官栩只好讪讪然地,硬着头皮也跟着进来“打扰” 上官栩一进到屋里,第一个动作是用扇子敲上官翎的头道:“不是教你别乱闯吗?” 上官翎一脸不服气道:“又没有人阻止他们亲热,他们可以继续啊,” 上官家两兄弟闻言,立刻垮了脸,可可更是羞窘地无地自容,脸红到耳根! “算了,算了,还是谈正事!”上官栩难得正经。 他是看在上官翔和可可难为情的份上。 “可可,刚才我扮成你的样子,耍得唐门那群傻瓜团团转!”上官翎是一等一的小孩子心性。 可可顾不得难为情,好奇地脱口道:“你们怎幺知道唐门在洛阳的秘密据点?” 上官栩答道:“唐豹以上官家的安危威胁你跟他走时,我便一路跟踪,自然知晓!” “原来如此!”可可恍如大梦初醒。 “可可,原来你是受了要胁才逃婚的”上官翔大喜过望地道。 他还误会她,真是太该死了! 可可怯怯地点了点头,叹口气道:“没想到,反而中了唐门的调虎离山计,害上官家及宾客受累!” “我”上官翔后悔万分地道:“我真混蛋,什幺都没问清楚!” “三弟,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上官栩笑笑地望向可可道:“可可,其实你是冒着生命危险逃出唐门,而不是受命来上官家卧底的。” “二爷,你”可可惊讦于上官栩的料事如神。 “可可,我扮成你的样子后,唐豹以为是你走投无路,想要重回唐门,对我冷嘲热讽了半天!”上官翎道出了来龙去脉。“我也按照二哥吩咐,故意套他许多话,明白你受了多少折磨及委屈。” 上官翎的声音满是对可可遭遇的不舍。 “四爷”可可投以感激的回望。 她何德何能,能得到这幺多人的关怀及爱护?或许是上天在对她恣意挥洒不幸后,转而对她挥霍幸运! “我本来想挖了唐豹的眼,割了他的鼻,挑了他的手脚筋替你出气的,但二哥却怕事地很,只废了他们一群人的武功,真是太便宜他们了!”上官翎边说边跺脚着。 上官翔和上官栩却是面面相观地对看一眼,好似在说“最毒妇人心”果然并非空穴来风! “大家别告兴得太早,事情还没解决!”上官翅望向可可道:“你是为了逃婚才离开唐家的吧?” 可可颔首证实道:“老爷子追我下嫁他的独子唐魁,我假意顺从,在成婚当晚,将唐魁毒倒,逃出唐家!” “唐魁既是唐家的继承人,怎会被你毒倒?” 可可摇头道:“唐魁天资鲁饨,又是个不折不扣的色鬼及酒鬼,极好料理,也只有成婚当晚,唐门的戒备才变得松散,我才能幸运逃出!” “你为何来到洛阳?” 可可望了上官翔一眼道:“唐门极欲取代上官家成为第一世家,对上官家的底细调查得十分详尽,我因而得知三爷的精湛医术,是故东来洛阳,想求三爷治好我的头痛痛疾,这样我才能真正脱离层门掌握,” “唐门如何掌握你?” “唐门老爷子研发了一种毒药叫“死神”可以镇住我的疼痛,服下之后,虽会发作,但我有自解毒性的体质,所以无碍“死神”会让人上瘾,每次病发之前,我就会有想要服用的强烈欲望,是以受控于唐门!” “三弟,你可知“死神”的主要毒源?” 上官翔摇了摇头。“可可拥有的“死神”分量极少,但我猜测“死神”并非中土作物制成,可能是大食人传进中土的“阿芙蓉”(鸦片)!” “不管如何,这下总算真相大白!”上官栩牵上上官翔的手去握可可的。“可可,从今而后,你是上官家的人了,上官家绝不会坐视唐门动你一根寒毛!” 上官翎也笑着点头附和。 “我”可可大恩难言谢。 上官栩却是不等地响应,扯着还想说话的上官翎离开,将空间还给一对有情人。 “三哥真是有福之人,能有这样好的兄弟姊妹” “傻瓜!”上官翔轻点她的鼻头道:“我的家人不就是你的吗?” 怎幺,她也成了有福之人? 她赖在上官翔的怀中,缓缓笑开,绽放最美的风华。 窗外的骤雨竟也歇了!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可可,明天要当新娘子了,感觉怎幺样?”上官翎好奇地问道。 可可笑答道:“你自己当当不就晓得了?” “喂喂喂,我可是堂堂男子汉!”她绷了脸。 “那那那,你就无从体会!”可可一副陶醉脸孔。“好幸福喔!” “当女人有什幺好的!”上官翎哼了一声,笑道:“这可是男人的天下!” “谁要天下来着?”可可耸了耸肩。 “羞羞羞,你只要三哥是不是?” 可可蓦地报以凄凄一笑! “可可,你还在担心唐门吗?” 可可叹口气道:“我有不祥的预感!” “呸呸呸,你想嫁几次?上次没拜成堂,这一次一定顺利进洞房,早生贵子!”上官翎连安慰人也要把人家安慰地哭笑不得。 “你这张嘴!”可可作势捶她。 上官翎难得正经地道:“可可,现在唐门自顾不暇,没空来寻麻烦的!” “真的?” “嗯,记得他们承包孟津河堤偷工减料的事吗?虽未酿成巨灾,但圣上已下令追罚!唐门非找几个替死鬼,否则摆不平这件官案!”上官翎续道:“还有他们麾下的结盟世家也纷纷求去,他们连四川龙头世家的宝座都坐不稳,哪还有空来洛阳自寻晦气?” “离心离德!”可可冷冷地下了个评论。 “对了,听说圣上耳闻三哥的义行,有意召见三哥喔!”上官翎对这件事倒是兴致勃勃。 “是吗?” “说不定到时候皇帝老头见三哥一表人材,硬塞个公主给三哥,你就惨你 ?br /> “别想吓唬我!”可可倒是放心地很“大唐未有公主下嫁平民的前例,翔郎又无意仕途,圣上不会赐婚的!” “不好玩,你就不能受骗紧张一下吗?” 就在两人说说笑笑之际,五妹上官翩翩脸色不对地奔来通报。 “唐门上洛阳来了,而且连当家老爷唐严罗也来了!”上官翩翩抚着胸口急道。 可可只觉青天霹雳,她最最害怕不祥预感成真了,冰冷由她的背脊升起。 莫非,上天无意让她成为三哥的妻子?否则在这关头,怎会引来那个恶鬼之王? 第九章 上官家的大厅之上,鸦雀无声,家丁正在奉茶。这名家丁颇为魁梧,平日也以胆大闻名,但他捧着托盘的手却不住颤抖,只因他奉茶的对象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唐门当家老爷唐严罗。 好不容易,家丁终于将茶碗稳稳奉上,却在唐严罗猛烈狠暴的一瞥之下,险些腿软,跌坐当地。 唐严罗浑身透着一股阴鸶危险的气息,仿佛随时就要出手夺人性命似的,和他“人间阎罗”的外号十分相称。 四川蜀地关于他的传说不下万千,都说他食人肉,喝人血,杀人如麻。 可可长久慑于他的淫威,虽有上官翔在旁,还是面无血色,摇摇欲坠。 唐严罗不疾不徐地啜了一 口热茶,才冷冷地望向可可道:“离开店门数日,就把唐门礼仪全然忘光了?” 他是怪可可并未向他行礼。 可可力持镇静道:“我已非唐门之人!” “好一个忘恩负义的贱婢!”唐严罗轻轻一击,身旁的木桌已颓然就倒,茶碗更是应声粉碎。“枉我唐门教养你十七年,恩重如山!” “好大的恩惠?”可可不由得反唇相讥道:“可可没齿难忘!” “你”唐严罗动了杀意。 这时上官宏毅朗声介人道:“小媳得罪之处,还请唐世兄见谅!” 上官宏毅用语虽然谦恭,语气却十分强硬,无疑是在警告唐严罗切莫轻举妄动,宣明可可已是上官家的人,上官家不会对她坐视不管。 唐严罗却是大叹道:“上官世兄此言差矣!” “上官宏毅鲁钝,还请世兄见教?” “唐可可是我唐门逃媳,岂会是你上官家之人!” 可可闻言更加惊疑不安,浑身哆嗉。 上官宏毅却是已从上官翔口中得知来龙去脉,回口道:“若非世兄逼婚,可可并无意下嫁令郎!” “逼婚?”唐严罗从怀中掏出婚书。“这可是黑笔白字的婚约,可可,你自己说,是不是你的亲笔签名?” 可可只觉眼前一黑,所有的希望及光明都离她而去,就在她颓然就倒的那一?x那,她发现有一双大手支撑住了自己,大手的掌心有着源源不绝的温暖。 是三哥,她迎上了上官翔镇定而鼓励的目光,告诉自己,不能倒,为了上官翔和他们的未来,她不能倒! “唐世兄意欲如何” “我要带回唐门逃媳,交由唐门家法处置!”唐严罗狠狠一笑。 可可再度不寒而栗,心想自己真真在劫难逃! 上官翔起身扬道:“恕难从命!” 唐严罗把目光锁定了上官翔,暴喝道:“我唐某人出道三十年,还没有人敢跟我说一个不字!” “在下洛阳上官翔!”上官翔毫不退缩地回望,凛然不畏! “原来你就是人称“赛阎罗”的上官小子?”唐严罗哼了一声,有着讥嘲的笑容。 “不敢!” “你有什幺不敢?”唐严罗逼视着上官翔。“你有胆勾搭我唐门的叛徒,可有胆以身试我唐门之毒?” “这”“听说你不但医术精湛,还擅于解毒!”唐严罗露出了一个狞笑。“如果你有胆子以身试毒,解了我的“曼陀之舞”我不但撕了这张婚的,还自此退隐江湖,不问世事!” 这是男人之间的挑战,上官翔为了可可,正欲一口应允之际,可可死命地制止了他。 “老爷子,我跟你回唐门!”可可死心颤声道。 “可可”上官翔忙不迭伸手拉住走向唐严罗的她,问道:“为什幺?” 上官家其它人也陷入一阵哗然及面面相榇之中,不了解可可为什幺会突然屈服。 唐严罗又恨又怒地瞥了可可一眼,阴笑道:“可可,怎幺不说话,告诉每个人,你将魁儿害成了什幺样?这笔血债,我要上官翔来还!” 可可当日对唐魁下毒逃婚,下的正是偷来的“曼陀之舞”从某一个角度来说,是制成“曼陀之舞”的唐严罗害惨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可可浑身哆嗦地道:““曼陀之舞”是毒中之毒,除了老爷子之外无人能解,中毒之人,若不能在一刻钟内服用解药,便会眼瞎,耳聋,口哑,手足皆废,遗害终身,两个时辰之内若不能解,便会全身痉挛,七孔出血而亡!” 听见可可声泪俱下的描述,众人莫不大骇,脸色大变。 唐严罗恨极地道:“可可,你可得意了魁儿被你害得终身残废,再加一个上官翔,想必也无妨吧?” 唐严罗虽能解“曼陀之舞”的毒,但他发现儿子唐魁中毒早已超过一刻钟,是以唐魁虽捡回一条命,但注定残废终身。 唐严罗作梦也没想到,他狠毒的心计,竟会报应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这分秒必争的一刻钟,也就是可可向唐严罗屈服的所在,她相信上官翔有能力在两个时辰内破解“曼陀之舞”但是绝对无法在一刻钟之内研制出解药。 她不能让上官翔为了她而残废终生。即使得以命来换,她也在所不惜。 她已经做了最坏打算,万不得已之时,她便自裁,不让唐严罗以她为筹码,威胁上官翔一分一毫。 “上官小子,知道我唐门的厉害了吧?”唐严罗不可一世地睨向上官翔。“你可有胆 接受挑战?” 上官翔并不理他,径往父亲上官宏毅及母亲杨君颖的方向下跪,叩头道:“爹娘,请恕孩儿不孝,万一孩儿有个不测,还请大哥二哥,四妹五妹代尽孝道!” “翔儿你”上官宏毅蓦然噤口。 因为他望见了三子不可动摇的决绝神色。“可可,你千万别做傻事!”上官翔突然走向了她,像是看破了她的自杀意图。“你若死了,我上官翔岂会独活!” 可可泣不成声地摇头道:“三哥,别试,求求你别试!” 上官翔却泰然地拭去了她的泪,朗朗笑开道:“你怎幺老往坏处想,我又不一定会 输。” “三哥,求求你别试!”她是生不如死。 上官宏毅从沉思之中回复过来,提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唐世兄,我俩都身为人父,我能体会你的感受,不如这样,将比试的方法改成由翔儿治愈令郎的残废,还你一个健全的令郎!” “对!” 陷人绝望之中的众人,仿佛在黑暗之中见到一道曙光,纷纷附和称是。 唐严罗也被说得心动,脸色稍缓,但他生性残酷,报复之心比谁都还要强烈,竟冷然悍拒道:“不,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我要的是上官家折损一个儿子,来偿血债!” “你竟不顾儿子的残疾?”上官宏毅不可置信地倒抽一口气。 唐严罗并不理他,而是转向上官翔狞笑道:“怎样?我倒想看看你“赛阎罗”是否真能胜过我这个“人间阎罗”!” “我接受!” 一时之间,上官家皆是劝阻之声。 “我唐某人说话算话,你若能安然破解“曼陀之舞”我答应的条件,决不会言!”唐严罗颇感忌惮地望向上官翔。“这是一场君子之争,希望你的家人不要破坏!” “求爹娘成全!”上官翔将乞求的目光投向上官安毅及杨君颖。 “夫人?”上官宏毅望了他面白如纸的三夫人杨君颖一眼。 “老爷,眼前这情势,可是我们所能阻挠?”杨君颖的脸上有着绝望也有着希望。 “我们虽给了翔儿生命,但他的生死荣败却不是我们所能掌握,他自小体弱多病,当我们绝望时,他却奇迹似的存活过来,行医济世,让我们深以为傲,所以我愿意接受他的选择!” “爹” 这时上官翱及上官栩两人互使眼色,向上官宏毅请示,是否要乘机押下唐严罗? 即使要被天下英雄耻笑上官家的胜之不武,也强过眼睁睁让三弟上官翔白白送死。 上官宏毅心中却有另一番计较,若是翔儿能胜得这一场赌汪,便能使唐严罗退出江湖,四川唐门也便如同瓦解,天下便少了一个祸害,岂不是天下之福? 只是,也有相当地可能,得赔上他爱子的性命及健康!值得吗? 这是大英雄上官宏毅生命之中最难抉择的一刻,比以他的生命做为赌注还难。 “爹” 上官家每一个人都在屏息以待他的决定。 终于,上官宏毅动了。“翔儿,就让唐门见识上官家如何称得上第一世家!” 上官翔笑中有泪地道:“孩儿领命!” “爹” “老爷” 只见上官宏毅一摆手,异议骚乱便都平复。 连唐严罗都不禁为上官宏毅的过人气势所慑,怔茫半晌。 “唐老爷子!”可可倏地拔下发钗,抵着自己的喉咙道:“你若不答应让我陪着三哥同进退,加人赌注,我便当场血溅五步,看您拿什幺要胁?” 唐严罗回复过来,残忍地笑笑。“你想一同送死,何难之有?” 就在上官宏毅的见证之下,上官翔和可可被一同送入了一间满置各式药草的秘室之内。 唐严罗在亲眼看见上官翔和可可服下“曼陀之舞”后,也跟着退出秘室之外。 唐严罗一走,上官翔立即给可可和自己喝下解毒水,然后开始分秒必争地讨论如何对症解毒。 约莫过了半刻之时,上官翔已逐渐失去听力及耳力,手脚逐渐不听使唤,剩下可可孤军奋斗,凭着上官翔身上出现的病症,喂他对症的药草。 最初上官翔还能出声指导,后来却连声音也没了。 一刻钟转眼将至。 可可原本已经绝望,却赫然发现自己竟未毒发,想必是自己百毒不侵的体质暂时抑住毒性发作。 一明白这层道理,她立刻奋起,找出一把利刃,划过手腕,鲜血汩汩而出。 她将疼痛你诸脑后,用自己的鲜血喂食上官翔,这是她唯一可想的办法,也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从没试过这个法子,只是直觉的认为,她的血液既能暂时压住毒性,自然能当暂时的解药。 就在她失血过多之际,她朦胧的眼好象看见陷人昏迷的上官翔绶缓地睁开眼。 “可可”清醒的上官翔,闻到的是扑鼻的血腥,望见的是可可血肉模糊的手腕。 “三哥,快制解药,我不想死,我要当你的妻子,一天也好,我要当你的娘子”可可气若游丝。 “可可”上官翔凄厉地唤了出声,连连封闭可可左臂的所有穴道,以防她继续出血。 然后,他像一头困兽般奔向了他侵淫数年的药草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秘室外,除了唐严罗,每个人的脸色都满布着哀凄与不安! 时光已无情地溜走了一个半时辰。 唐严罗的脸上有着残忍的得意,在他的想象之中,上官翔已然残废,苟延残喘地等待死神的降临。 空气仿佛是凝窒的,连风都停了,静得仿佛连金针落地都能耳闻。 上官翎用力地瞪着日晷的移动,既希望这难捱的两个时辰赶快过去,又怕上官翔不能及时破解“曼陀之舞”心里反复难过。 终于,日晷又走完了一刻度。 上官翎放声嚷道:“两个时辰了,两个时辰了!” 所有的人都被她的嚷嚷声吓了一跳,唐严罗的笑容愈来愈深,上官宏毅的神色却愈来愈灰败。 “上官兄,我们一同开启秘室!”唐严罗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志得意满! “请!”上官宏毅却异常沉重,背负爱子生死的沉重。 “轰!”地一声,秘室石门缓缓开启。 唐严罗的笑容逸失了,上官安毅的灰败消退了。 两人在一时间,交换了脸上的神情。 除了憔悴之外,毫发无伤的上官翔抱着昏迷不醒的可可走了出来。 “我不相信”唐严罗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喃喃道:“你应该已经” 上官翔以鄙弃的眼光望了唐严罗一眼。“只怪你百密一疏,忘了可可有百毒不侵的体质,她的血虽不能解“曼陀之舞”却也暂时抑止了毒性发作。” “我输了?”唐严罗现在只是一个过了气的老人,威风不再。 上官翔却对他报以更冷的一笑。“不,你最大的损失是输了令郎的一生!如果你没有报复心切,接受我父亲的建议,令郎就不用残废过一生” 在唐严罗的哑口无言之中,众人离他而去。 枯叶,落井下石似的,飘至他的身上。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经过七天的修养,可可在上官翔的细心调养之下,恢复了健康,失血的虚弱已由千金购来的百年人参补足。 上官家挑了个最近的吉日上兀成了他们的婚事。 这也是上官翔和可可第三次筹办婚礼了。 直到上官翔被架进洞房,大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一次不会再横生枝节了吧? 上官翔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看来格外玉树临风,卓然不群! 今天可是他的大喜之日。他揭去了心爱妻子的红盖头,替她撤去了凤冠的负重,便坐在她的身旁,执起她的柔竟,说着贴心话。 “可可,累了吗?” “不累!”她低下了头,娇羞地很。“只是先前一颗心一直悬着,怕婚礼不能顺利进行!” “傻瓜,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他轻点她的鼻头。 “我总觉得这样的幸福会遭天嫉!” “我偏不信邪,我要让你一天比一天幸福,看老天如何嫉妒?” “三哥!”她温驯可人地偎进她的怀里。 上官翔心旌动摇,难以自制,伸手往娇妻的身上探去,脸颊贴上娇妻的粉颊,意欲缠绵。 正当两人浑然忘我,正待有进一步举动之时,房门突然被人踢开。 吓得一对有情人倏地一分为二。 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俨然是醉酒的上官翎! 她摇摇欲坠地登堂入室,醺醺然地笑道:“可可,你终于成了我的三嫂,看见你们安然进人洞房,我好高兴,终于没有人来破坏你们了!” 看来她醉得十分厉害,而且酒品奇差,浑然不知,自己正在“破坏”别人的好事,还在自鸣得意。 上官翔和可可面面相腼,哭笑不得。 上官翔为了他”刻值千金的春宵,口好下床级鞋,打算把上官翎打发走。 哪知道上官翎一见他,便扑进他怀里哭。三哥,你都不知道,我多怕你被唐严罗害死,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上官翔见她真情流露,心里泛过暖流,竟忘了动作。 “好困喔!”上官翎突然抽离他的怀中,扑向了床,倒头就睡,霸占了新床。 可可轻拍她的脸颊道:“翎妹,醒醒!” 上官翎却是一动也不动,可可不知如何是好地扬眸望向上官翔,一迎上上官翔“宰了她”的跳脚表情,不由得咯咯发笑,不能自抑。 “绝不能让她破坏我们的新婚之夜!”上官翔将上官翎扛上肩头,飞快地在可可的唇上啄了一下“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我等你!”她用眼神勾引他。 只见上官翔健步如飞地扛走了上官翎。 不到一刻钟的光阴,上官翔便冲了回来,仔细地落下门闩,重新搂可可入怀。 “这下没有人能破坏我们的新婚之夜了!” “三哥” 她的声音很快地陷落在上官翔的吻里。 就在上官翔卸下可可的新娘嫁裳之际,房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及呼唤声。 “不理他们,就是火灾也不管!”上官翔把心一横赌气道。 可可理智地推他一把,没想到上官翔自己重心不稳,摔下了新床。 “三哥,你没事吧?”可可手忙脚乱地下床去扶他,投以满是歉意的笑容。 “没事,没事!”苦命的上官翔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三弟,你睡了吗?”是上官翱的声音。 “是大哥,一定有大事发生!” 上官翔再万般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好披衣上身,穿过房内的前厅,打开房门。 不一会儿,上官翱走了,上官翔奔进了内室,对可可道:“我一个表叔得了急症,别的大夫说熬不过今夜,我非去一趟不可!” “三哥,你放心去吧!”可可帮他整了整衣裳。 “对不起,新婚之夜便冷落你。”他也不平衡地很。 “没办法,谁教我是大夫之妻呢?”她对他眨眨眼。 上官翔提起药箱欲走,临时又回头道:“你先安歇,不必等我!” 她咬咬唇,无辜地道:“真的不要我等你?” 上官翔心痒难忍,在她脸上乱亲一通,飞快笑道:“我一定尽快回来。” “我等你!”可可送他出了房门。 月换星移,更夫报了四更天之时,上官翔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的“菊筑”奋斗了一夜,终于抢救回他表叔的垂危性命。 看见房里烟火未灭,他的精神便全然回复过来。可可还在候着他呢! 可惜他想的太美!可可大病初愈,今天的婚礼又折腾了她一天,体力早已不继,虽想守诺等他,但终究捱不过漫漫长夜,向睡魔屈服了。 “可可!”上官翔怜她熟睡时的甜美憨态,不忍将她叫醒,小心翼翼地和衣上床,睡在她的身侧。 “是三哥吗?”可可睡意浓浓地唤他一声,连眼都没能张开。 “嗯!”上官翔在她额上印上一记,玩笑似地抱怨道:“你不守信?” “我好累,三哥不累吗?”她移动身躯,向他偎近,便没有了动静,似又熟睡。 上官翔只好抱着妻子的娇躯,过过干瘾。天下有他这幺苦命的新郎吗? 可可发丝的迷香,觅躯的柔软,似有若无的气息惹得他更加难以成眠。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三哥,我睡了多久?”她满是歉意的问。 “久得让我相信我的自制力可以媲美柳下惠了!”上官翔有感而发地打了如此的比喻。 “那怎幺办?”她也不是故意装傻。唐门只教她杀人,没教她为妻之道。 “这一次一定要让你成为我真正的妻子!”上官翔狠狠地发誓道。 可可却是不住发笑,因为上官翔的语气可爱极了。 “可可,不准笑!”他佯怒道。 “三哥,这个时候不能笑吗?”可可真的止笑,正经地问着。 “也不是啦!”上官翔不知如何回答,便想了另一个方法来阻止她的发问。 让她成为他热情的俘虏。 “三哥!”可可趁着喘息问道:“这个时候不能点灯吗?” “可可,天都亮了,何必点灯?”上官翔不觉有异,准备再度攻击他的小妻子! 可可却诧异地避开道:“天真的亮了吗?为什幺我看不见你?” “你说什幺?”上官翔蓦地浑身冷却,把情欲你诸脑后,一个不祥的预感扬上心头。 他捡回可可的隔天,便替她诊断出她的头痛宿疾正在侵蚀她的视力,没想到恶梦竟然成真,而且还来得如此迅速残酷。 “三哥,我的眼睛”可可自己也发现了,眼前的黑暗不是源于黑夜,而是视力的丧失。三哥,我瞎了是不是?” 上官翔不能言语,只是狠狠地拥她人怀,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难道上天真的不允许可可得到片刻的幸福吗?她自小命运多舛,历经险衅,受的折磨还不够吗?老天竟连她的视力也要剥夺。 “三哥,你哭了?”可可却是出奇的冷静,凭着感觉抚上了他的脸,笑道:“为什幺要哭?” 那笑容没有半丝的勉强伪装,而是出自至诚,有心满意足的味道。 “可可,我不甘心!”他强忍泪意,语却哽咽。 可可却平和地笑了。“我早料到了!上天不许我得到太多,我已经有了你,他自然不许我再能视物,我不觉可惜,能当你的妻,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如果要确切描述她的心情,那便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上官翔却打断她道:“我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老天为何不许你得到太多?木管如何,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眼睛,我就是要让你比别人加倍幸福!” 她掩住了他的唇。“这样就够了二哥,真的这样就够了!” “可可!”他怜惜地用额抵上了可可的,在心中暗誓,不管花多少代价,他也要让她重见光明。 否则,他空有一身医术何用?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秋去春来,时光荏苒,过了半年,又是百花竞艳,蝶峰恣舞,春风十里的时节。 “可可,闻到桃花香了吗?桃花开了,野得很,教人不敢直视呢!”上官翔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娇妻,拉着她走向后庭花园。 可可嗅着风中的芬芳之气时,上官翔信手拈来一朵桃花替她簪在耳边。 “三哥!”可可受宠地笑开,伸手抚着耳际的花朵。 “人比花娇。” “三哥谬赞了。”可可这一笑,尽扫连日阴霾,缩回了摸花的手,反而伸向上官翔。上官翔握住她伸来的手,送至了自己的颊边,轻轻摩筝,神情之中尽是怜爱。可可忽叹了一口气道:“三哥,你的胡子怎幺长得这幺长?头发也披乱得很?”“我刚才在丹房里炼药,一见窗外桃花美得紧,便忘了修整仪容,径来寻你游赏。” “三哥一夜未眠?” “药材珍贵,得随时控制火候,所以没能成眠,一夜未睡,倒也不觉得累!” “都是我不好,不能服侍三哥,反给三哥添麻烦了!”可可也有她的烦忧。 “傻瓜,家里小厮丫发多如牛毛,料理我的日常琐事,绰绰有余。”上官翔轻点可可的鼻头道:“胡子是我特意留的,我已发誓,不能让你重见光明,则终生不修此须。” “三哥!”可可把身子偎向了他,泪眼朦胧道:“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傻瓜,怎幺会有这种念头?”上官翔诧异地道。 三哥近来很少回房来睡,也不拿新药来让我尝试了!”可可一吐近日的委屈。 “该死!”上官翔拍了自己的头,情急地解释道:“我只一心想替你研发新药,竟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也告诉自己三哥是为了我的恶疾废寝忘食,以致没空陪我,但失明后的我,心眼却益发地小,怎幺也无法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连我自己都忍受不了自己的差劲”她说得几不成声,浑身轻颤。 “是我的错!”上官翔自责哽咽道:“是我太躁急了,一心想制出能治好你失明的 药!我不忍心,让你再度由希望而失望,所以暗自决定,新药若没有九成的功效把握,就不轻易让你尝试,没想到,反倒使你误会不安!” 有时候,体贴反倒成了一种残忍,在意反而成了一种疏忽。 有情的心,最最容易受伤不过。 “三哥!”可可的脸庞上流下激动而欢然的泪水,偎进他的怀里,极深极深。 她失去视力后,更加需要上官翔的爱意承诺,有了这些,她才有勇气在黑暗中度过,不再举步维艰。 “傻瓜,”天之中,我没有一刻不念着你的!”上官翔爱怜地吻去了可可的泪水。 “是我傻!我们成婚半年以来,空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我以为是三哥嫌弃我的残疾”她脸红地抽噎着。 上官翔笑了出声,在她耳旁轻道:“我们真是一对傻瓜!你可知道,我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能自制!才能自制自己不去碰你近在咫尺的娇躯?每一夜,我都在罪恶感之中度过,自责自己不能解救你于黑暗之中,只想让你成为我的人,我简直要认定白己是丧心病狂,不折不扣的淫棍了。” 可可闻言,不由得娇羞满面,惊喜交加,热气烧过全身,源于上官翔对她的极力珍宠。 他不但要她,而且想望的程度,比秋阳还烈,比东海还深。只是相爱至深的人,心意也不一定能相互感应,若不能及时沟通倾吐,歧见只会愈来愈深,多情反倒无情。 何况可可是失明之人,她怕上官翔的模样会在她不能视物之后,逐渐在她的心田模糊,就连上官翔走出她的生命,她也浑然不觉。 所以,她变得敏感多疑。 上官翔岂会舍得她负担这幺沉重的心理负担?他在端详她浅颦微愁的脸庞好一会,提出了自己琢磨多时的主意。 “可可,我们出一趟远门可好!”“三哥去哪,可可便去哪!” “现在天气还暖,你的身子骨较能承受千里路途的跋涉!” “三哥要带我去哪?” “去见一个比我医术还高明的人。” 可可调皮地笑开。“三哥可是要带我去寻仙?” “你喔,就会灌我迷汤,让我意乱情迷!”上官翔心花怒放地很。 没有一个男人能抗拒心爱女人的恭维,一点一丝免疫能力也没有。 “天下有谁的医术能胜过三哥呢?”这是她对上官翔的信心及骄傲。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可,我要带你去见我师父!她一定能治好你的锢疾!” “三哥,你的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可可不记得上官翔提过他的师父。 “连我也不知道她的名讲,我只知道,师父是一个伤心人,有个负心夫婿,又痛失爱女,以致她的性情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但我想这不是她原来的性子,若没有她,我早夭折了,不但不能行医济世,更不能与你相遇。”上官翔对他的“师父”充满了感激与敬佩之情。 “她救了三哥,便是可可一生一世的大恩人!”可可说出了肺腑之肓。 上官翔笑开,轻抚她的青丝。“师父隐居在吐蕃境内的冈比斯山,不想有人前往打 扰,所以我绝口不提她的事,就连家人也没说过。” 可可想起曾听上官翎说过,上官翔在十四岁那一年逃过一死后,便神秘失踪,三年后,才回返上官家。 看来,当初造成上官翔失踪的,便是上官翔口中这位性情古怪不定的“师父” “三哥,师父她可会答应替我治疗?”可可总觉事情没这幺简单。 “总要勉力一试!”上官翔也不敢百分之百把握。“事不宜迟,我们明早便出发!” 其实,上官翔心里另有隐忧,他的师父在痛失爱女后,性情格外极端,替人医病的条件格外苛刻。 “三哥,圣上不是已下召要你晋见?” “有什幺事能比得上你重见光明重要?”上官翔心中自有取舍,他淡泊名利,皇帝不见也罢。 可可促狭地笑道:“说不定皇帝要召你为驸马呢?” “全天下,我只要你!”他用吻来封缄誓言。 关于男女之间的爱恋,他不容易动情。他这一生只为一人痴狂。 这就是上官翔! 第十章 吐蕃 冈比斯山脚下 “可可冷吗?”上官翔怕可可着凉了。 “不冷!”可可身上披着的是婆婆杨君颖给她的千金白狐裘,暖和地很。 这件白抓裘不是寻常之物,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宝物,由战国时代的名公子孟尝君集白狐之腋毛缝制而成,价值连城,曾在孟尝君出使秦国时,救了他一命。 近世以来,白抓裘落人了隋朝贵族手中,改朝换代之后,就没有再听过白狐裘的下落。 杨君颖知道上官翔欲带可可前往地高苦寒的冈比斯山后,挂念可可的纤纤弱质,故以白狐裘相赠。 “难道娘是隋代杨家的贵族?” 上官翔和可可讨论了一晚,并无结论。杨君颖绝口不提自己的出身,就连亲生子上官翔也无从窥知一二。 “我还以为我能温暖你呢?” “我好象有点冷”可可知悉丈夫的诡计,顺遂了他。 上官翔闻言且刻回身搂她人怀,毫无间隙,唇袭上了她的,用激情来提升彼此的体温。直到两人浑然忘我,浑身火热。 两人耳鬓厮磨了好一会,才回归正事,驾着马车上山。一到一千公尺的高度,他们便改乘当地特有的座骑,有“高原之舟”美称的犁牛继续上路。 随着高度的攀升,气温却愈来愈低,寒风刺骨,被冻掉鼻子耳朵,也不是怪事。 上官翔踱可可喝了些许烈酒暖身,酒热醺得可可双颊酡红,更添丽色。 冈比斯山的山顶已达雪线之上,终年积雪不消,皑皑雪影,在灰青阴霾天空的笼罩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清冷绝。 “可可,别喝太多酒,酒精会破坏药力,要是待会你的头痛宿疾发作,迷药会失效的!” 可可一个半月发作一次的头痛在即,上官翔已备好迷药及金针,准备病发之时将她的意识抽离。 三哥,怎幺停下不走?”可可感觉到车厢静止不动了。 “师父的碉堡在一座小崖之上,华牛无法上达!” “那如何是好?” “我负你上行!” 上官翔不由得她争辩,径自将她背起,深深地做了个呼吸,一股作气地将可可负起上奔,竟像如履平地似的,轻松地很。 想当年,上官翔被师父带来山上调养,师父要他每天奔上奔下小崖十趟以上,以健全他的心肺功能,上官翔咬牙熬了过来,此时此刻的他已非年少之时的孱弱所能比拟想象。 是故,他背负可可,还能上崖上得易如反掌。 “一切还是没变,”上官翔微喘地高呼着,重游营地,他喜悦难禁。 这里可是他的再生之地。没有这里,就没有今日的上官翔。 可可的微微咳嗽,将他从缅怀遥想中唤醒过来,跨出脚步,将娇妻背进碉堡之中,以挡严寒。 “谁?” 上官翔一人碉堡,一道剑影倏然闪出,等到他响应过来,剑失已抵上他的喉头,剑身锋芒毕露,是把难求的好剑。 “三哥!”可可不能视物,但听风辨形,知道上官翔已居劣势,命在日一夕,十分惊疑不安。 上官翔却是不惧反喜,背着可可霍然下跪,用久别重逢,十分怀念的声音道:“弟子上官翔拜见师父!师父健康如昔,弟子最是高兴不过!” “哼!”上官翔口中的师父蓦地收了剑,嘴上冷哼,但脸上的冰霜倒是溶了不少。 她的行径虽然我行我素,孤僻异常,容貌却丽质天生,眉目如画,脸上没有岁月的痕迹,猜不透她有多大年纪,即使长久居于化外之境,穿著简陋的当地服饰,还是掩不住她与生俱来,难以掩没的优雅高贵。教人一望,便知她出身不俗,不会是凡庸之人。 上官翔虽是有求而来,流露的喜悦之情,却是再再真挚不过,他当师父若再生父母,四年来时常挂念她的日常起居,只碍于师父禁他人山的命令,所以不敢轻易入山。 他眉宇嘴角油然而露的真心真意,只怕铁打的人也要动容。 “不是说好老死不再往来?”师父冷漠地望了他一眼。“你竟敢违命?还带个丫头上山?” 上官翔见难以捉摸的师父脸色稍绶,禀道:“师父,可可是孩儿的妻子!” “你何必娶个盲妻,自寻烦恼?”师父一眼看出可可的眼瞎,出言极为无情。 “师父,可可的眼瞎是由头痛瘤疾而起,并非天生!”上官翔只盼引起师父的好奇之心。如此,可可才有可能获得治疗的可能。 师父却只是冷冷一笑。“与我何干?你们下山吧!” 上官翔仍不愿放弃,激动地道:“翔儿由师父亲授医术之后,从未遇过如此难解顽强的怪症,师父可有能力治愈?” “治得好,治不好,何妨?”师父的脸色冷硬起来,大有逐客之意。“不要逼我动手赶人!” 上官翔岂会退缩?他道:“师父不诊治可可之前,翔儿决不离开!” 师父纵声高笑,凛然道:“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要给我的回报?” “师父”上官翔顿时哑日无言。 “你心里若真尊我为师,速走莫言!”师父狠辣地将上官翔逼得进退失据。 “翔儿只想问师父最后一件事!” 师父欲言又止,静了声,还是冷然地令人无法接近。 上官翔赶忙趁师父尚未反悔之前,急问道:“师父既要断尽人情,当年为何出手救我?” 师父默了半晌才道:“那是你用生命换来的!” “徒见不懂!” “孙东义诊你必死无疑,你却奇迹地存活过来,你已死过一次,所以,我救你,” “师父不但救我,还授我医术,对我提携爱护,师父并非无情之人!”上官翔将深藏心中四年的话语一吐为快。“师父何必执意绝情断义?” 师父的冷漠在?x那间崩裂,心里涌上无尽酸楚。岂她无情?是人先负她,伤得她体无完肤。所以她再也无情。 “师父?”上官翔见师父神色有异,关切地向她靠近。 师父好象察觉了自己的软弱,当下恢复武装,右手一弹,长剑又抵向上官翔,在他的颈项之上画出一道血痕,她脸上怒气腾腾,额上泛出红晕,型似牡丹。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师父的声音有了怒意,显得有生气多了。“我能救你,就能杀你!” “翔儿的一条命是师父的,但凭师父作主!”上官翔毫不畏惧地回望,在望见师父额上的红晕后,他蓦然噤声。 “你!”师父额上的红晕益形朱艳。 “三哥,别求她了!”一直默然的可可突然出声道:“我的眼睛看不见便看不见吧!反正有人比我更悲哀。” 可可将矛头指向了师父。 师父不怒反笑,笑出了极深沉的悲哀。她悲哀?反正在她的女儿遭窃的那一刻起,她便经历过了所有悲哀的总和。再怎样也轮不到眼前的丫头来教训她。 师父的眼光突然被可可的白狐裘所吸引,不禁喃喃出声:“她竟给了你”上官翔原来不解师父没头没尾的一番话,后才了悟地脱口道:“师父,你可是在说白狐裘?师父可认得家母?!” 师父没有接腔,因为这白狐裘原是她的。是她那个万民口中好大喜功,骄奢荒淫的父皇隋炀帝赏赐给她的。 她的父皇或许不是一个好皇帝,对她而言,却是最好的父亲。他对她的疼宠,只差没摘下天星与月亮给她。甚至在她的苦劝鼓励下,极欲振作,励精图治。 但炀帝还是败了,朝代被大唐李家所篡。 她作梦也想不到,她竟会爱上篡夺她家天下的李世民。武功文治盖世的当今天子李世民。 她多次行刺于他不成,反成了他的俘虏,政治及爱情的俘虏。她为了爱情可以你却国仇家恨,李世民却无法为她你却江山。江山和她之间,李世民选择了江山。她恨!她恨自己意志不坚,她恨自己用情太深,唯一拥有的女儿又遭窃,她由一个公主沦落到一无所有,连情也无。 她顿生了隐世而居的念头,将那象征高贵身分的白狐裘赠与了她的堂妹杨君颖。 她自小聪颖过人,又贵为公主之尊,极难亲近,在众多皇族姊妹里,她只和郡主君颖相好。国亡之后,君颖幸免于难,下嫁洛阳上官宏毅,生下一子上官翔。 冷然绝情的她,会出手搭救上官翔,除了先前告知上官翔的原因之外,多少是念在和杨君颖的姊妹情分上。 今儿再见白狐裘,实在是她始料未及,可想而知,她受了多大的冲击,被过往的不幸回忆扰得心神皆碎。 “师父,你不要紧吧?”上官翔将可可轻置于炕上,去扶摇摇欲坠的师父。 “你对你母亲说过我的事”师父杏眼圆睁地瞪着上官翔。 “没有,师父,你认得家母?” 原来只是巧合,看来君颖并未料到救她儿子性命的人,是自己,师父略略地平静下来。君颖一直劝她放弃骄傲,回到李世民的身边,若君颖知道她的下落,定会告知李世民! 李世民,可还念着她? 上官翔正想等待师父的回答之时,可可突然病发。 “三哥我痛”她的眼瞳失去了焦点,涣散地出声求救,挣扎之中,摔下了炕。 上官翔急忙奔援,将针袋从怀中揣了出来。 师父却以更快的速度将可可扶人怀中,既怜惜又疯狂地嚷道:“屏儿,屏儿,怎幺会是你?” 突逢奇变的上官翔不由得呆立原地。他的眼光落在了可可额上出现的罕见牡丹花型红晕之上。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对于师父施针的俐落精准,连号为天下第一名医的上官翔也自叹弗如,叹为观止。 可可很快地昏睡过去,停止了骚动,扭曲的脸孔也缓和下来,显得宁静安详。 上官翔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满腔的疑问便由心湖缓缓冒出,能给他解答的人只有师父了。 师父在迎上他的询问眼神后,怔怔许久才道:“翔儿,你知道你为何医不好她的宿疾吗?” “请师父指点!” “因为那根本是不治之疾,连生她的我也治不好!”师父叹了很深的一口气。 “师父,可可是你的女儿?”上官翔不敢置信。 “连我也不敢相信她还在人世!”师父脸上的冰冷融化了,有着罕见的笑容二自从她三岁那一年失踪,我查不到她的下落后,我的心就死了,没想到我们母女还有相见之日。” “师父!”上官翔可说是惊喜交加。 “打从她一出娘胎上病便跟着她,虽不会直接危及性命,但使她经脉耗弱,若不是我喂养她天下最珍贵的药材,细心调养,她早就夭折了!翔儿,你必定早已发现屏儿她百毒不侵吧?那可是用尽天地孕育的精华药物换回的!” “屏儿?”上官翔一时还真不能适应可可的原名。 “真可笑,她没发病前,作母亲的我竟认不出她!”师父有着深深的自责。“这罕见的牡丹花型红晕是我娘亲那边的遗传,在情绪强烈起伏和生气或疼痛之时,便会浮现!” 她也记得,李世民曾多次故意惹恼她,为了就是看她额上的牡丹红晕,他说,她没有比生气更美丽的时候了。 离开了教她爱恨交织的李世民后,她只剩冷漠。是以上官翔就教于她医术的三年中,未曾见过她因情绪起伏而浮现的红晕。 “师父,可屏儿她的眼睛可有治愈的希望?”上官翔急迫地问。 “非短时之内可以治愈!”师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得每日不辍,施行独门针疗三年。” 上官翔爱妻心切地道:“就是针疗三十年,徒儿也定要让可可重见光明!” 师父深深地望了上官翔一眼,竟是满脸温柔的笑意。“屏儿遇见了你,总算苦尽甘来,毕竟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至少,她自己就没有女儿那幺幸运。 上官翔红了一张脸,难为情地道:“若不是师父当年救我,世上便无上官翔!” 师父在一?x那间明白了人间的恩怨情仇,岂是人力所能左右?十多年来的阴郁在?x那间掏空,得到了千金难换的释然。至少,她重获爱女,知道屏儿在上官翔的照料之下,后半生必定幸福无虞。她现在是个满足的母亲。 “求师父传我独门针疗之法,” “近四年来我潜心苦研针疗之术,没想到第一个救的是自己的女儿!”师父和蔼地点头应许。 “师父!”上官翔的喜悦之清可说是无以复加。 “只是,还缺一味药引!”师父忽道:“在每次针疗之前,得先让屏儿先行服用“火龙金睛丸”” “火龙金睛丸?”上官翔惊呼出声。 中原医术出神人化,为人称道,但当代的眼科权威并非中原的传统医学,而是西方的天竺(印度)和拂秣(东罗马帝国)的疗法,天竺于两年前将苦心精研的“火龙金睛丸”进贡给大唐皇帝时,可谓是中原杏林的一大盛事。 传说火龙金睛丸是明眼圣语,李世民十分珍重,在龙心大悦下,大大犒赏了天竺国王。 “没有火龙金睛丸,针疗的效果恐怕不彰!” “师父!”上官翔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天竺远在天边,小国林立,要找到火龙金晴丸恐非易事!” 不过,他没有放弃的打算,只是略略失望于可可重见光明之日又得延后。 “何必舍近求远?找李世民索讨即可。” 依照师父的语气,好象李世民是个小喽**梢杂枞谇笏频摹?br /> 不过,这也是李世民对她的承诺,除了放弃江山,废掉长孙皇后,他可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师父?”不知内情的上官翔自是一脸怎幺可能的神色。 “他是屏儿的父亲,我不相信,他能忍心见屏儿受失明之苦!”师父说出她笃定的原由。 “可可是当今皇上的女儿” 可怜的上官翔,一天之中,不知要受多少惊吓。他能相信眼前的事实吗?!可可是个公主? “她不只是李世民的女儿,还是前代炀帝的外孙女!”师父对家世自负地很。 不想被李世民压住,不想让可可只因父而高贵。 “师父,你是前代的公主?”被吓归被吓,上官翔的头脑还挺清楚的。 “傻孩子,你恐怕还不知道你娘是前代郡主,我的堂妹吧?” 娘是前代郡主?难怪她绝口不提往事,也无娘家可回。 有一次还开玩笑说自己是丧家去国之人,上官翔想问详情,却被支吾过去。 “所以见着李世民时,你千万别下跪!”师父冷哼道:“对我们杨家来说,他不过是个乱臣贼子。” 上官翔听着听着,不由得想到,可可和他身上流有的“高贵”血液,究竟是福是祸? 上官翔不愿他和可可的世界变得复杂。只是,若不爆出可可是公主的内幕,如何取得“火龙金睛丸”难道,要让可可失明一生。不!他把头摇了又摇。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可可苏醒后,知道师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后,第一个反应是愤怒及激动,她不止目认母,不想治疗眼睛,以为自己当年是被恶意遗弃的。 “屏儿!”师父泪流满面地对可可伸出双手! “不要叫我,我不是你的屏儿,你的屏儿早死了,我是无父无母的天涯孤女!”可可也是红了一双眼,由炕上一跃而起,撞开了满抱期望之情的师父。眼瞎的她,凭着堡外的风雪声,飞奔出了碉堡! 上官翔自是扶着摇摇欲坠的师父大步追上,一出碉堡便看见可可瑟缩在雪地之上,悲恸地大嚎,像是要把有生以来所受的委屈心酸,发泄个够! 上官翔悄悄然地走向了可可,蹲下身子,拥她人怀,心疼地道:“傻可可,你不是盼这一刻盼了好久了吗?师父当年并没有遗弃你,而是你被人窃走了。她找了你好久,音讯毫无,她才死心的。这二十年来,受折磨的人不只是你,师父她心头也苦” 上官翔温暖的嗓音及身子让恸哭的可可渐渐地平复下来,抽抽噎噎地吸着鼻子! 师父缓绶地走向了可可,见她脸上不再溢出严拒的神色,才伸手落上她的肩膀道: “屏儿,都是娘对不起你,才害你平白吃了这幺多苦楚!娘不敢求你的原讯,只求你让娘好好的再望一眼就好,能知道你还活在人间,娘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可,”上官翔也唤她的名,鼓励着她! “娘!”可可在沉默半晌后,突然转身投人师父的怀抱!娘的身上有她怀念的味道,叫她无法抗拒,, “屏儿,屏儿,”师父喜悦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老天毕竟待我们母女不薄” 就在她们母女相认,又哭又笑之际,上官翔偷偷地揩去了泪水,他这一刻的心情,只能说是十分奇妙,不是一枝秃笔所能尽述! 在雪花飞舞中,他护送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回到碉堡之中! 师父爱怜地拉着可可的小手,将可可的身世娓娓道来! “我是个公主?”可可也是一脸不敢置信。 师父是隋代公主杨君敏,她行刺李世民不成,反被李世民诰封为妃,生下一女取名翠屏,由于李世民专宠杨君敏,连带宠爱杨君敏的女儿,翠屏一出生就被封为升阳公主,翠屏能以万金药物为食,也是因为她贵为圣上之女,才有这等福气。 杨君敏要李世民在江山与她之间择一,李世民虽迷恋于她,却是更爱江山。 师父爱怜地拉着可可的小手,将可可的身世娓娓道来! 杨君敏在一怒之下,携着幼女出宫,浪迹天涯。 李世民对她念念难忘,派出高手窃回女儿,心想杨君敏爱女心切,定会回到他的身旁。 岂知奉命窃回公主的高手在四川和唐门起了冲突,被害而亡,公主也跟着流落民间。 到此为止,可可的身世之谜才得以水落石出,身负前后两代皇裔的血统,也就是她何以能有超俗的气势及优雅的源由。 “娘,您真的不想再见他了?”可可,或许该称呼她为李翠屏,依依不舍地拜别才初相认的母亲。 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她的父皇,也就是当今天子李世民。 “没有必要!”杨君敏的骄傲一辈子不会退让,幸或不幸,只能她自己思量。 “娘,你真的不同我们前去洛阳?” “屏儿,不用挂念我,我既与李世民决裂,绝不食大唐之粟,木过,你是他的女儿,不能不认他!” 这是杨君敏隐居蛮荒的原因。 “父皇真的会认我吗?” “他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杨君敏说了公道的话。“当年,他十分疼爱你呢!只是,他爱他的江山胜过一切,爱情、亲情怎幺也比不上罢了!” “翔儿,我就将屏儿交给你了!”杨君敏笑容暖暖,心中圆满。 “师父,你要保重,我们会再来探望您!”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可可爱哭极了,竟从吐蕃哭回洛阳城,上官翔不禁逗她说,贵州天无三日晴的雨势也比不上可可的泪水。 可可抽抽噎噎地破涕为笑道:“还不是你害的!” 因为,赖在上官翔的怀中哭是一种“享受”呢! 回到洛阳,最最惊讶的人莫过于杨君颖了。 她作梦也没想到,救上官翔的师父会是她的公主堂姊,她一直以为儿子不愿多提的师父是个神秘怪侠,是个男子。 而她的儿媳妇可可竟是公主之尊,跟她还有血缘关系,教她想不疼人心坎也难。 上官宏毅则出面商请洛阳王爷带着可可认祖归宗,上禀当今皇上。 李世民在半信半疑的情况下,召见了她,在看过她病发时的牡丹花型红晕之后,竟也目眶含泪,当下和她相认,回复她的公主身分,怜她自小苦难受尽,加倍思宠于她,真真羡煞其它公主皇子。 也不知是福是祸,李世民显然对杨君敏旧情难忘,移情作用在可可身上,一心想让这个苦命的皇女有着最好的归宿,竟下令要可可与上官翔解除婚约,改嫁位高显赫的亲王世子。 可可自然不肯,和父皇李世民起了极大的冲突。 “大唐未有下嫁平民的公主!”这是李世民的看法。 虽然上官家是洛阳世家,究竟还是平民。 可可脾气倔得很,这一点倒和她的母亲杨君敏十分相像,教李世民又爱又恨。 可可见父皇逼她改嫁,全无商议余地,竟要李世民收回公主封号,将她贬为庶人。 “傻孩子,你是朕的爱女,还怕找不到比上官翔更好的男人吗?乖乖听朕的安排才是!”李世民以为可可只是一时胡涂,在闹小孩心性。 可可见李世民没有收回成命的打算,一意孤行,便以死明志,要不是宫女发现的早,她可就魂归离恨天。 李世民十分不舍地安慰可可半天,两人虽相认不久,或许是父女天性,加上可可的脾气对了李世民的味,李世民极珍爱她。 可可不管李世民好说歹说,就是摆明“生是上官家人,死是上官家鬼”的姿态。 李世民恼羞成怒地撂下狠话。“那我就先处死上官翔那个小子,再将你改嫁世子!” 他在可可身上看见了杨君敏的影子,他驯服不了杨君敏,也要驯服可可。这就是他自认的父爱。 好在洛阳王爷出面说情,李世民也知要是处死上官翔,便真的断了和可可的父女情分,但又扯不下脸皮,释放上官翔,便下令将上官翔送人天牢,以威胁可可。 可可还是一心寻死,闹得宫中太医三天两头疲于奔命,郁卒地想自己先行自杀算了,以免公主有个万一,也是赐死。 正当李世民心意动摇,渐渐软化之际,洛阳王爷及时献上洛阳、孟津两地的万民请愿书,请求圣上特赦上官翔。 “这上官翔为何如此受人爱戴?连可可也对他倾心至此?他不过过一介平民”李世民不禁喃喃地自问道。 借着上官翔医好长孙皇后咳血之疾的名义,李世民特赦了上官翔,一方面顺应民意,一方面自己也有台阶可下。 不过,他还是无意打消让可可改嫁的念头。所以,他召见了上官翔! 果然不错,李世民在心中暗赞,果然生得一表人材,玉树临风。 “你可知罪!”李世民想先来个下马威,追他就范。“我能赦免你,也同样能再度拿你问斩,你有句话说?” 上官翔只是以头抵地。“罪民斗胆,恩请圣上还归罪民之妻!” “大胆!凭你一介平民,也想跻身朕的东床快婿?以你这一大胆言语,朕便能以冒渍之罪将你处死!” “罪民无话可说!” 好气度!李世民暗赞,却仍是在意上官翔的出身。 就在同时,内侍禀道,洛阳王爷求见。 “洛阳王见过圣上!” 洛阳王李源除了自己,还带来了两位女客。 李世民一见之下,竟失态地从偏殿之上走了下来。 怪不得他失魂落魄。女客之一是他念念难忘的杨君敏。 他对长孙皇后是敬,对杨君敏却是十足十的男女情爱。 杨君敏见了他,也不行礼,只是蛾眉一扬道:“你非要杀尽我杨氏之人是吗?” “君敏,朕向来善待杨氏后裔!”李世民只觉气血上涌,喜难自禁,忘了追究杨君敏的无礼言行。 洛阳王却是一副快昏倒的样子,毕竟人是他带来的,真有差错,他难逃池鱼之殃,他只好向另一名女客杨君颖频使眼色,要她出面圆场。 “亡国之女杨君颖参见大唐天子!”杨君颖救子心切,愁眉不展。 “是你?颖郡主!”李世民不知不觉地脱口呼出杨君颖的当年称号。“多年未见,朕还以为你已遭不测!” 杨君颖的父亲是隋代的亲王,和太原守将李渊李世民之父素有交情,两家子女还是幼年玩伴。 只是令日尊卑已然颠倒,李世民已贵为天子之尊。 “安身在国亡之后委身洛阳上官宏毅!” “上官宏毅?”李世民恍然大悟道:“上官翔是你的儿子!” “请圣上开恩,饶翔儿一命!”杨君颖下跪恳求。 “我不会杀他的,你先起来!”李世民念着旧情。 “谢圣上隆恩!”杨君颖和上官翔相视而笑。 杨君敏闻言也缓了脸。“大唐天子,请您不要再为难这一对有情人,我们之间已是这个时代的不幸,不要再祸延下一代!” “君敏,现在已经是大唐的天下了,万民拥戴的也是大唐,你回宫吧!” 杨君敏不答反问地道:“屏儿的婚事呢?” “上官翔既是你的侄儿,前代遗族,屏儿下嫁,也算不辱皇室威仪,我答应成全他们!” 杨君颖和上官翔不由得大喜过望,叩头谢恩。 三个月后,可可以升阳公主李翠屏之尊下嫁洛阳世族上官翔,婚礼进行一切比照公主出嫁的隆重仪式,光是迎亲队伍便绵延数百尺,更别说恩赐公主夫家的嫁奁之丰。 在这一场婚礼之中,损失最大的人当然是李世民! 不但爱女远嫁洛阳,可可出阁之后,杨君敏也告失踪,只留下素笺一只,供他怀思。 杨君敏在素笺上说,如果哪一天李世民把她看得比江山还重,她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但只怕没有那一天。杨君敏在素笺的最后,如此写着。 终曲 两年半后,比杨君敏的预期早上半年,可可重见光明,上官翔两年半间毫不中辍的针疗得到了最高的报偿,李世民恩赠的“火龙金睛丸”也是功臣! 可可已在一年前,产下一女,十分健康,浑然没有遗传到父母幼时的羸弱,看来是负负得正的结果,上天从可可和上官翔身上剥夺的健康,都加倍给了这个初生的女娃! 可可恢复视力之后,第一次看见女儿,喜极而泣到泪水成灾的地步,惹得原本啼哭的女娃止泪,睁大眼看着比自己还会哭的母亲。 李世民特地派人从京中送来了贺礼,还晋封这个尚在牙牙学语的小外孙郡主爵位,极尽荣宠。 她的母亲杨君敏也普托人送来天山雪莲一朵,做为小外孙女的周岁之礼。 这一晚,上官翔夫妇在“菊筑”里逗弄女儿,忽觉窗外闪过一个人影,两人携女出外探视,却无所得。 “会不会是师父?”上官翔脱口道。 “娘为什幺不留下来,好让我们尽人子孝道?”可可感伤地贴上小女儿的粉颊。“小熏都没见过外婆,是不是?” “或许师父是在躲父皇,不想给咱们惹麻烦!”上官翔说了自己的看法后,忽然返她道:“或许她见我把你照顾得极好,所以放心四处云游!” “你什幺时候也变得油嘴滑舌起来?” “谁不知道冰山上官翔开窍地从大唐皇室拐来了一个公主呢?”他怜爱地轻点她的鼻头。 “因为我是升阳,自然能融化你这座大冰山啦!” 她偎进了他的怀里,享受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 当冰山神医碰上升阳公主,上官家的轶事便又多了一段,吟唱不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