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范情妇》 第一章 刘艳雪,光听这名字,马上就能令人连想到妖娆动人、性感绝伦、艳光四射,以及一代尤物等字眼。 但事实上正好相反,刘艳雪长得像是清丽的女学生,即使已年届三十;岁月虽无情,却无法在她身上肆虐。她的脸蛋仍是清秀可人,一如双十年华之青春女子。 学校毕业后,她也就失业了。没有工作,不过她还是有花不完的钞票和刷不尽的金卡。她是名门千金,还是拥有大笔财产的富家女?错,都猜错喽!她之所以每天凉凉又有钱花,那是因为她有人“包养”懂吗?就是有男人专门养她啦!不过,奇怪的是,都三十岁的女人了,竟还有人不嫌老的“包养”她,那个男人莫非是丑得见不得人,还是老得需要拿拐杖行动,亦或是又蠢又肥的“潘仔”? 错!错!错!以上列举角色皆非。此人可是个英俊有为的男人昵!家世背景雄厚不打紧,在商场上更有“钜子”的美称;而且还长了张让未婚女子自动投怀送抱、令已婚妇人红杏出墙的俊美脸庞。 这个让天下女子春心荡漾的男人,就是鸿国企业的总裁--戴威。 刘艳雪与戴威认识时间甚早。那时刘艳雪是t大二年级的学生,而戴威则是已上架的高三准考生。 刘艳雪是戴威的家教老师,比他大上二岁;而他们俩究竟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事情始源于十年前。戴威空有一副优秀的资质,可是却不善加利用于学业,而是竭尽所能地疯狂于吃喝玩乐上。玩物丧志令其父戴忠全十分地头疼,因而其父接受朋友的建议,请家教中心的老师到家里来督促他念书;本来该前来应征的是刘艳雪的朋友谷初芬,可好巧不巧,那一天谷初芬当时人不舒服,而由刘艳雪替代。因此,在阴错阳差之下,刘艳雪认识了戴威。 “叮咚--叮咚--” 当刘艳雪循著家教中心给的住址前去时,站在大门口的她真被吓傻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屋子?她家住的是租赁来约三十六坪公寓,她已嫌它够大了,而这个戴宅,含庭园整个占地至少有个千余坪吧! 应门的是一名年约五十岁的欧巴桑。 “你好,我是家教中心介绍来的。”刘艳雪的外表清纯,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良好的。 “请进,请进,我们家少爷在楼上。”佣人朝楼梯方向指了指。 “谢谢。要上楼吗?”她对那名佣人的热心十分感激,也备感亲切。 “对。就在最后面那一间。”娟婶明确地指示她,让她上去才不会难找人。 刘艳雪顺著螺旋梯上了二楼。 她对戴家的印象是,戴家十分富裕,光是个灯饰就是纯紫水晶制造,造价是可想而知的不菲;将灯打开,全屋为浪漫的紫色所辉映。名画加上艺术风格的室内装潢,整间屋子让人明显感受到以金钱装饰出的富丽堂皇。原木的装潢,使屋内散发淡淡的红豆杉香味。 二楼只有四间房,左右各两间,她走到娟婶所指示的房间。 走廊上很安静,一点声响也没有,她迟疑了一会,才举起手来经敲了一下房门。一响、两响,就在她正要敲下第三响时,门突然打开-- “啊--”她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一个男人拉到床上并快速地被压在那名男子的身下。 她相信自己一定早已花容失色、脸色苍白、心跳急速了。房间内充斥著高分贝的重金属摇滚音乐,可刚她在房外竟听不到一丁点声响,可见这屋子的隔音设备真是一流的。 “c罩怀、腰24?肌9危常?迹?案瘢 彼?12雌鹕恚?桓辨?鲎拥苌?亲础?br /> 这个顽劣的举动给她的第一印象是没有商量余地的负六十分,可是乍见他的外表-- 啊!这世界上还有天理吗?上帝竟把所有好的一切完全赋予在这个下流男孩身上,真是暴殄天物!她被眼前的“完人”震慑当场,比刚才遭到轻薄还要震撼。 “你是谁?哦--你不用介绍了,你一定是什么家教中心派来的老师是吗?谷初芬--我记得。”他连珠炮似的冒出长长一串,连换气也省了,让刘艳雪毫无插嘴的余地。 她在说话之际,已起身拉直衣服。 “对不起,我不是谷初芬,我是刘艳雪。我不要这份家教了。”她往门的方向走去,才走没两步又被他给拉了回来。 “你不准走!”他以霸道的口气阻止她离去。 “我们还没签约,我有权利不接这个case。”她可不想理这个不懂规矩,又无礼、轻佻的学生。 她想他一定是个登徒子,否则不会对刚上门的老师这么无礼,她可不想因一份工作而丧生在他手上;此刻再不溜,待会想走就更难了,他实在太邪恶了。 上帝的杰作加上撒旦的作风,他的身上早该贴上“生人勿近”的条子,以免引诱纯洁无知的少女陷入色情圈套。她想,若他有意,绝对没有女人能逃得过那张俊容的吸引。 “谁说的?你不是早在家教中心就订下契约了吗?你看。”他拿出一张纸,纸上也不知写了什么。 她心想,初芬也真是粗心,接的学生什么德性都不知道,就草草同人签下卖身契,这下可好了,看她怎么脱得了身! “算了吧!原谅你一次,下一次可不行这么无礼了。”她也不想失去这份丰渥的薪水,尤其她是个穷学生。 她大略浏览了一下房间,并指示他-- “拜托,我耳朵快被震破了,请关小声一点。”她真受不了这种震耳欲聋的噪音。 他对她邪邪地一笑,停了约十秒才去关掉音响,突然的安静令她竟有一时的无法适应。 “如何?我退让了,换你了。”他一步步逼向她,将她逼到床边;她一跌,竟坐在床上。 “干嘛?你勾引我,想和我上床吗?”他没见过这么纯情的女孩了,他以为这型的早该绝种了。嘿,这个世代“纯情”两字该从字典里删丢,没想到在他面前竟出现了个仅存的她。 “你--你--”她脸色出现一阵阵的酡红,连带讲起话也结结巴巴。 刘艳雪这模样令戴威不由得瞧痴了。约十秒,他伸出手拉她站起来。 “上课吧!”他收起吊儿啷当样,正经八百地说。 她在他的牵引下,走至书房。他的房内有三间隔间,一间是浴室、一间是书房,另一间是卧房;刚一打开门即是他的卧房,所以她才差点被吓破胆。 他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地翻开书本。离联考的日子仅剩半年的时间,他得正经点才行;戴家只有他这么一个命根子,戴父不希望他不成器,在联考这个关口被淘汰出局。 “至于这”刘艳雪认真地向他解释数学上的方程式。 但他那双勾魂眼却直往她身上盯,令她十分不自在。 “戴同学,用心点。”她大声斥他,可惜声调不具威严,面对这样不自爱又不专心的学生,她真有些泄气了。 而戴威心底只想怎么好好地把上她、诱她上床,其余的全不在乎。 “叫我阿威就行了。”他原先是以第一名考上市立男中的资优生,可惜自从交了一些下三滥的朋友后,功课荒废了,品格也败坏了,终日流连忘返在电动玩具店、舞厅、ktv,以及一些学生不该涉足的不良场所,放纵在这污水中;戴忠全只有头疼他的作为,却一点法子也没。 “我希望你专心一些,以免浪费你爸的辛苦钱。”她义正辞严地告诫他。他命好,出生在这种家庭,而她为了上大学,却得打工兼差才得以维持基本生活的开支及应付注册费,她这么辛苦只为了能光耀门楣,并希望出社会后能获得一份优渥的薪资得以分担家计;而他命好福大,家里有足够的经济栽培他,他却还不知要好好珍惜! 她愈想愈生气、愈想愈火大,上天真是不公平! 果真奏效,他不再搞怪了。她的家教课每一天两个小时,一个礼拜五天;后来戴父体念她转车辛苦,还特地派遣私家司机天天接送,令她连车钱也省下了不少。 她终于也教满一个月了。头一份薪水令她不得不眉开眼笑三万元耶,她以前兼了好几个差最多也才领个两万多元,现在只这么一个工作竟赚上三万元,这怎不让单纯的她欣喜若狂呢? 为了这份钱多又轻松的工作,她放弃了几个原本的兼差工作,因为有一回-- 她要戴威自己复习一遍理化作业,结果在这空档中她竟在不知不觉中打起盹来,更夸张的是最后竟睡著了,而且还是熟睡到戴威怎么摇也摇不醒她的程度。这也难怪,她除了早上上课之外,下午五点到六点在红茶店打一个小时的工,一个月满满无休,月薪四千元:六点半再到一家婴儿坊轮替小姐休息一个小时至七点半;八点又到戴家家教至十点;十点半又到红茶店支援至十一点半,最后再拖著疲惫的身心回到住处。 她的住处,其实应该说是“鸟笼”还比较恰当,只有三坪大--所有的家当,包括棉被、枕头、一台小冰箱、一台电磁炉、盐、味素和一些其它的调味料,还有书以及吊在天花板上的衣服,可以在这三坪大的空间一览无遗;浴室还是和十多名女学生共用的,还好她回家时她们已全部洗完澡了,否则光是排队等洗澡,就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 她睡著了,他叫她不醒,便将她抱到床上,直到她毫无预警地惊醒-- “完了”她心想,已经十点二十分了,红茶店的工作她快迟到了! 她跳起来,匆匆忙忙抓起背包欲走之际,他问她-- “你急什么?” “我下一个工作要迟到了。”她的泪水快要滴下来了。 “在哪里?我载你过去。”他也很想知道她的一切。 自从刘艳雪当了戴威的家教之后,戴威已安分许多,鲜少出门了,功课上的进步更是与时剧增;戴忠全十分欣慰,也感谢刘艳雪的督促和教导有方。 戴威时常见她脸色不好,也猜测过她是不是营养不良,虽说身处台湾这个富裕之岛,传出营养不良是会笑掉人家大牙的,但她那副瘦弱样,让他还是忍不住要这样猜,所以他总交代娟婶多做一些营养值高的食品让她食用。起初她还不好意思动用,后来相处久了,也就大方,而且每次娟婶端来香喷美味的食物时,她总像饿了好久似的狠吞虎咽地吃得一点也不剩。她之所以这么不顾形象,是因为她每每将晚餐省下来,饿到八点才到戴家来吃,人当然有点不,是非常的hungry!每天到八点她几乎饿得可吞下一只虎呢! 当他从车库牵出yamaha500cc赛车型的摩托车时,刘艳雪一见,就快要昏倒了!未免太夸张了吧!有钱也不要奢侈到这种地步嘛!一个才十八岁的小男生竟然骑这么一台造价昂贵的车子,真令人嫉妒! 他丢了一顶安全帽给她。 “戴上它吧!” 若是生活无忧,她一定会迷恋上他,可惜她实在没有太多闲功夫去谈那种损时耗力的恋爱。 车子急速穿越街道,她可心惊胆跳的,抵达红茶店时才花了五分钟,哦--太疯狂了,不过至少迟到时间不会太久。 “谢谢你。”一阵慌乱下,她竟忘了脱下安全帽就想冲进红茶店,戴威只好直指著她叫“喂”她还楞楞地回头问他:“还有事吗?” 他指指她头上的安全帽,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慌张。 自此过后,他每一回上完家教都坚持送她到这上班。 这一次薪水这么多一定是他向他老爸要求的,希望她能少打点工;她真的很感谢他的用心,因为这实际上纾解了她的经济,也松弛了她每天紧绷似弦的神经。因此,她对他的印象也大大地改观了,好感逐日俱增,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本来就极具魅力的“小男生”动了情。 在他考试前两个月的某一日,她一如往常地由司机接送至戴家,也不见他有什么异状。 “今天复习英语第六章。” 久久不见他翻开课本,她终于发现他有点心不在焉了。 “阿威?阿威?”她拍拍他的手臂。 他站起身向她走来,俯下身即往她的唇上吻去。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骇得手足无措,只能睁大眼睛任由他轻薄她的唇;她想挣脱可又眷恋他的吻所带给她的震撼及甜蜜 而她的不作反抗也令他更放大胆子来,他的手缓缓地探入她的衣服内,在她的乳房处徘徊,他不熟练地解下她的扣子,顿时她的胸部如挣脱束缚般,自然而奔放;当她的上衣被脱下时,她仍没有阻止他,他加快动作,唇和手更加狂野了起来 就在他探入她的私处时,她猛然清醒,双手用力推开了他。 难怪有人说做ài时的男人是最脆弱的,因为他整副精神都放在如何办好这件事上,所以对突如其来的外力也比较不具防御力。被她冷不防这么一堆,他不禁略为倒退了两步,两人急喘着,血脉也偾张起来;她的脸上尽是羞红,看在他的眼中却是更加动人。 他也不是存心想上她,只是他的一班狐群狗党全都和自己的马子有一腿,而他是那么的喜欢她,天天见到她的人却连动也不敢动她一下,真是够毙的!这消息若是传了出去,他还能在那群人中立足吗? 他们就这样一直对峙著,彼此间的气氛尴尬了起来。最后,她幽幽地说: “好好的考上一所国立大学,你就可以得到我的人。” 她也是喜欢他的,也愿意为他奉出自己的初夜,只是时候不对;他的前途仍未卜,此刻决计不能困在男女情爱上面。她这话一半是真心、一半是鼓励,他若考上好学校,才不枉其父花这么多钱,以及她所耗费的精神。 “真的?”他展眉地说。 “当然。不过若考远了,那也没办法。”她希望他能考上好的大学,例如她所就读的学校了。她是t大二年级生,若他顺利考上,她也就是他的学姊了,到时候他们也可以天天聚在一起了。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考上第一志愿。” 刘艳雪开心地笑了笑,她也盼望会有那么一天。 自那天起,他果真全心全意在功课上,上起课来,少了吊儿啷当、漫不经心,多了分急切求知、孜孜不倦。她心里也欢喜他的转变。 “刘小姐,这是这个月的薪资。” 她接过薪水袋,心里是既开心又难过。这是她最后一次领薪了,因为戴威再过两天就要参加联考。若考上,他们也许还能在一起;若没考上,他们恐怕无缘再见-- 没有一位家长肯让一个督导不周的家教老师继续留在自己孩子身边的。 “谢谢你,戴先生。”刘艳雪感激戴忠全给了她这份优渥的薪水。 “你不拿出来看看够不够?”戴威暗示她。 “不了,一定不会有错的。” 她仍不知戴父给她加了薪,戴威只好再怂恿她。 “数数看,快嘛!” 刘艳雪只好看向戴父,见他点头,她才抽出来看。数了数竟有五万多元!她数到三万时,立即停手,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将多余的钱抽出,还给戴父。 “多了很多。”她说。 可是戴父又推了回来。 “艳雪,是我爸给你的。”戴威替其父发言。 “为什么?”她不明白,莫非她已被解雇了?不然怎么会不是才说好让她再多陪他两天的吗? “因为阿威的导师打过电话给我” 戴父话尚末说完,刘艳雪心底已直往下沉。完了,完了,一定是戴威成绩没进步,人家导师已追上门来声讨了她愈想心愈往下沉。 “他说阿威的成绩若保持这样,第一志愿一定没问题,还夸我找到好家教呢!”戴父的语带得意,听得她不禁羞红了脸。“所以阿威向我要求,若考上第一志愿,想和你一同出国玩玩,我也同意,反正你是他的再造恩人,我也不是不明理的人,不会舍不得这一点点小钱的。我这么说对不对?阿威?” 戴父回头看了戴威一眼,戴威忙点头-- “对,对,艳雪,别忘了你该给我的礼物!”他暗示性地向她提起关于献身一事,她的脸蛋更是绯红。 还好戴父并没注意,否则他们的“奸情”也不会放那么久不被发现--一放,竟放了十年。 戴威在考完试并确定录取时,才和刘艳雪相偕出国玩去,纾解一下刚考完而尚未适应回来的压力。 他们安排了十天的假期前往英国。刘艳雪很开心,也很感谢戴威;因为有他,她才得以有出国的机会,而且一出国就是她作梦也不敢想的浪漫欧洲行。 他们的第一站是英国的首都伦敦。伦敦又称雾都,因地处大西洋西风和墨西哥暖流之中,阴霾多雾、烟雨迷蒙,而以此名扬天下。 如同巴黎以艾菲尔铁塔、纽约以帝国大厦为地标一样,伦敦则是以壮观的塔桥为象征。 塔桥位在伦敦东部,是泰晤士河下游的第一座大桥,是从水陆进入伦敦必经的大门。河心耸立著两座双子星式的方形高塔,直入云天,塔顶上错落著五座哥德式塔尖,犹如两顶巨大的皇冠,轻盈俊逸。跨塔建成约两层桥梁,下层为行车道,可并行大辆车,当巨轮通过时,桥面可自动启合;上层为人行道,廊道及桥栏饰以玻璃,远望如水晶宫一般。河岸两端各有一座高塔形桥头堡,以钢缆吊桥与河心双塔相连。桥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桥下帆樯穿梭,繁华非常。尤其黄昏时刻,双塔倒影河中,景色更是异常迷人。 他们在伦敦市区停留,并在当地教堂举行最简单又不成立的婚礼。因为她总觉得没有夫妻之名而行夫妻之实,心情实在难以轻松;而他才十八岁,她也不可能要他娶她,这太惊世骇俗了! 那一夜,他们住在市区内的一家旅馆,不但可眺望到泰晤士河夜景,更可观赏到铁桥的光辉。 “终于只属于我们两个人了。”戴威等待这一刻如等上千万年似的。 而刘艳雪在出国之前也作过一番心理建设,早准备迎接这一刻的到来。 他有点迫不及待了,在入浴前,要求与她共浴,他希望尝尝鸳鸯浴的滋味;她也不好拒绝,但当他看着她经解罗裳时情况失控了,他竟想在浴室内占有她。 “不可以,我的落红不可以在这里。”她的想法是,女人对初夜的证据是珍视的,落在这里,水冲了就没了,没点纪念性。 “可是我--”他想告诉她,他快要炸了。 “不管。”她的坚持令他不得不退让。 “好,好,那我等你。”他随便冲了冲澡就出来了。 以他十八岁的体格而言,是一点也不输成熟男人的。以往虽然和那群狐群狗党“为非作歹”惯了,但在sex这等事上,他还是采取谨慎的态度的;别以为只有女人才有处女情结,这个看似情圣的公子哥对这档事亦具有童子情结的。或许是天生长得一副“招蜂引蝶”的好相貌,打从懂事起,已不知引来多少女孩子前仆后继、如狼似虎地欲上之而后快;大约是被这群不懂矜持为何物的女孩们吓得他紧守最后一道防线不被攻破,所以时至今日,他这个“情圣”还是教人跌破人眼镜的童子身。 毕竟是在室男,怕会临场丢脸,他可请教过不少深具sex经验的朋友,该如何做个雄风飒飒的男人。他可是施以浑身解数、绞尽多少脑汁才换得她的钟爱,他不想轻率了事;为了能够得到她,他已隐忍多时了。 她羞怯地包著浴巾缓缓地走向他,他也对她这一面深深地著迷;他熄暗了灯,拉开了窗帘,窗外的夜空、五彩的霓虹闪入室内,洒满一室的光辉。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 她真的好美,这是他全心全意的感觉。他可以为了她放弃浪荡的生涯;为了她改过自新,此刻他真的觉得可以为她做尽一切她想要的事。 而她也不让他失望,满足他的要求。这一刻即将来临时,他竟有莫名的感动,异国浪漫的薰风,在这岸边的旅馆,几乎是催人热泪的罗曼蒂克。 他将她拉坐在他的腿上,让她感受到他生理上的窜动,让她明白,他已如弦上的弓,蓄势待发。 他虽只有十八岁,可是先天的优良遗传,加上后天的特意训练,他的体形绝对不输一般强壮男子。他为了这一次,为了使这次的makelove达到完美的境界,他不知自己缴械几次;他参考r片、写真集,甚至“性爱教科书”拿出考大学的魄力恶补了数天得来的心得,只为了今夜。 他缓缓地解下浴巾的交叠处,轻柔地将大手贴上她丰满的乳房搓揉著,两个少男少女在彼此生涩的摸索之下,有了彼此的第一次。 虽在什么也不懂的情形之下有了这一层的关系,可是她还是记得要他使用保险套,不然他们才十八、二十的在学生,若有了孩子,可是十分不妙的。 他们白天游赏英国各风光名胜;晚上则是他们的伊甸园--亚当与夏娃的天堂。有时一次,甚至多次,他乐在其中一点也不觉得疲累,刘艳雪可就吃不消了。 终于十天的假期也在这类似蜜月的情况下飞快度过。 回到台湾,他们已不能如同在异国街道上,两人并肩同步,毕竟,他显赫的身分太敏感了。 他注册完后来找过她一次,并在她的住处同她共赴巫山。多次的鱼水交欢之下,他怕她宿舍人多嘴杂,便在外另租一间公寓,要她先搬到那住,他则等学校男生宿舍期满后才搬过去与她同住。 他不准她兼家教,怕她又会碰上像他这样的男孩子;他们的来往十分隐密,持续至今。 第二章 二十八岁的戴威继承了其父的事业,而刘艳雪也正式被纳入他的金屋。 白天他上班,她在家里发呆。 后来在她要求下,他同意她上一些插花班、烹饪课,以及裁缝课程等等,以打发时间,她这才不至于太无聊。 当然,他们的生活也不是一直静如止水、无一丝涟漪的。 戴威已二十八岁了,戴父见他少近女色,他若想要早早享受含饴弄孙之乐,希望大概是渺茫的,是以一直以来就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地仔细替他物色媳妇人选。可是戴威总以太年轻了,或者事业无成等等,一堆毫无说服力的烂理由一一堆拒,令他这个做父亲的对他这个不像话的独子实在伤透脑筋。 “阿威,有空回来一趟。”戴父也不讲理由,只是叮嘱他回家。 戴威现在整个人的重心不是放在工作上,就是摆在刘艳雪那里。她很乖,他们在一起十年了,她连提也没提过结婚或者给她个名分什么的,让他有充分的时间与戴父周旋。 刚好有个空日子出来,刘艳雪和朋友有约去了。下班后没有直接回金屋,他已事先通知戴父今天会回家一趟。 当他回到家时──“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走吧!走吧!免得让对方等太久。”其父又匆匆忙忙地赶他出门。 他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同其父到一家专门提供他人聚会的餐馆。 “在这,戴先生。”远远有一名中年妇人朝他们挥手。 其父和他走向对方,他才发现原来他被设计了;急电催他回家原来是为了骗他相亲。不过他也隐忍著未发的怒气,表现得风度翩翩,一点也不让戴父丢脸。戴父也十分感谢他的合作。 “这是小犬戴威。”戴父向对方家长,也是他公司的大客户凌昱成介绍。 戴威虽知这号人物,但始终未曾照面,他礼貌地向他握手示意。 “这是小女访?。” 戴威对凌访?略为点头。她和刘艳雪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刘艳雪有著一张娃娃脸,他看了她十年也没见她有什么改变,有的话也只是增添了一分成熟韵味,让他恋她十年如一日。 “我们家戴威是t大电机系毕业的,今年二十八岁。就是对事业太专注,所以到现在连个女朋友也没有。”戴父也曾怀疑他这个儿子是不是有什么缺陷,否则怎么会可是看他又不像是个有“问题”的男人。 “访?是c大外文系毕业的,将来对阿威也会有帮助,两家若能联婚,那可是美事一桩哦!”凌父喜孜孜地说。 戴父同凌家十分熟悉,凌访?也是他看上眼的,对这件联姻他可是抱著百分之百支持的态度,只看年轻人怎么想了。 在凌访?眼中,戴威是个无懈可击的男人,高学历、高成就,人又长得帅气十足,嫁给他绝对有好没有坏。至少他是鸿国企业的总裁,姑且不论爱情,金钱上绝不致匮乏;俗言道“贫贱夫妻百事哀”有钱有势还有什么掌握不了的呢? 而戴威眼中的凌访?,不但有一张美艳的脸蛋,眼神更是散放出一股摄人的吸引力。若将她与刘艳雪相比较,凌访?较适合当个地下夫人,刘艳雪当然就是正宫娘娘了;在他心底,两人各有所长。 就在两人互相观望凝视之际,双方家长已悄然退下,想替他们俩制造独处的机会。 “凌小姐,你在哪高就?”他客套地问她近况。 “在家父的身边当秘书。”她这么好的人才岂能外流!姑且不论她娇艳的外貌和一流的囗才,光是雄厚的家底为她撑腰,她岂能至外求事看人脸色?自小娇生惯养,自然是跋扈了些。当然,她不会傻到在他面前表现她这一面的。 “那和你所学刚好配合,又可以帮你父亲的事业,一举两得。”他夸了她。 凌访?十分高兴他对她印象这么好。 “也不算什么,父亲栽培我这么多年,我们做晚辈的理当回馈嘛!”出社会这么多年,不懂得为自己隐恶扬善那就是白痴了。 “现在少有像你这么懂事的女孩了。”他不禁再夸她一句。 “也不算什么啦!”她的娇羞态比起刘艳雪来有如天壤之别,刘艳雪是个自然的女人,没什么心机,不同于凌访?。 刘艳雪自从参加一些才艺班的课程之后,整个人也如注入一股活力似的清朗了起来。在家里,她也不请女佣,所有家事一手包办,加上她的个性又清心寡欲,不曾向戴威开口要什么名分、金钱、房子、车子等等的一些奢侈品,所以戴威对她也十分礼待:其实也不是她不开口,而是她明白,只要一开口,他们之间也完了。 她深知一个完美情妇的要则是:一不闹,二不吵,三不问,四不用情,五好聚好散。 所谓一不闹,是指不无理取闹;二不吵,是不随便争吵;三不问,是不过问他的一切作为、行动;四不用情--不可以动真情,一日动了情,死得比谁都惨;五好聚好散--只要他不满意现状,一句话立即一拍两散、各不相干。 她是一应俱全的了,可是女人一到三十岁这个关口,心里总会有丝不安。 她的美,不是情妇所该具备的那种破坏人家家庭的妖艳型,而是一种云淡风轻的清纯型。极少女人能像她一样,三十岁的人了还像二十出头般的稚气。 她最近参加的律动班是属于一家俱乐部所有,故常有一些上流男士出入,自然也不乏追求者在她周围环绕了。 程钰浩就是其中之一。 程钰浩,三十四岁,cta的业务经理,未婚,高瘦,是个典型的蓝领阶级。当他第一眼见到她--惊为天人!寻寻觅觅,原来伊人近在眼前!见到她的刹那,他决定为她一人痴狂。 纯真的她还当他是普通朋友,毫无戒心。今天就是他首次邀她上餐馆,好死不死来到这一家聚会型?'5c厅。她入门尚未见到戴威,可戴威已眼尖地见到伊人娉婷而来--不对,身旁还偕同了个不知名的男人。 “刘小姐,我们坐这吧!”程钰浩替她拉开椅子,一派绅士状。 戴威看着这一切,突然止口不语,令凌访?也不禁顺著他的视线望向刘艳雪他们那一桌去。 “戴威,有熟人?” “没有,认错人了。”他不著痕迹地又回过神来,心里想的全是刘艳雪别有怀抱,内心如打翻醋坛子般的不是滋味。咦?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他想,他不是一向以为他们之间只有makelove及生活这档子事吗?他们之间并不掺杂感情在内的呀,为什么此刻他内心会生出这么陌生的感受呢? “他们很不配喔!男的少说也有三十出头了,女的才二十来岁,差一大截。”这是凌访?的看法,年纪差太多了。 “男的有三十岁吗?” “有,一定超过。” 他害怕了。原来艳雪还是喜爱比他年长的男人,难怪她从不曾要求他娶她。可是她已同他十年了,他是说什么也舍不下她的 “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走吧!”他可没勇气在这看她和别人打情骂俏的。 他们一出了餐馆即各自离去。 戴威直接回金屋等刘艳雪,而刘艳雪大约四点才回到家。这段时间,也不知他们又到哪消磨时间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很讶异他会在家,不过也开心他的早归。 可是戴威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只觉得她是心虚,以为用甜美的笑容即可掩饰过去;此时他真是被妒意冲昏头了。 “你过来。”他冷冷地叫她。 她放下皮包走向他;他使了劲拉她坐下,二话不说侧了身便狂吻著她,双手更忙不迭地在她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游移。 刘艳雪不禁呻吟出声,更促使他要她的欲念如狂涛骇浪般推向两人 当他冷却下来,她不再是端庄的淑女,而是乱了妆、散了发的激情过后的女子。 她爱他这么多年了,可是从不曾、也不敢向他表白。她紧紧拥住他赤裸且性感的胸膛,她害怕失去他的那天她是否真能洒脱离去。 她骗父母她在外工作没空回家,只能按月寄钱回家贴补家用。她虽然没有多好的家世,可是她是上进的,从不曾让父母操过心--唯独这件事,他们同居在一起,而她又没名没分地做了人家十年的情妇。 家里也催了好几次,可是她总以没对象来推托;如今她已迈入三十大关,已近半老女人,再不打算也不行了。她从不提家里逼婚之事,怕他误以为她想向他要求什么,所以她只字不提,而他也浑然不知。 “你去哪?”他向她质问。 “同朋友出去吃个饭。”她也照实回答。 “男的,女的?” “呃”其实她并不想说,反正她同程钰浩只是普通朋友,她也不想他会有另一层面的想法。 “不想说?”他的语气已带有火爆的成分了。 “其实也没什么,别提了。”她不爱他误会,可是他的误会已更深了,他气她竟不说实话。 加上她母亲又来电话-- “阿雪,星期天回家一趟,叔公要替你介绍个留洋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再耽搁下去了。”刘母对这个女儿著实有著愧疚。她在家就是个乖女儿,为了不给家人添负担,读书时也不拿家里一分一毛,如今她还按月寄钱回来,真苦了她一个女孩子。 “妈,再说吧!”她不时拿眼偷偷觑他,令他更是满腹生疑。“好,我知道,我会的。” 她不想泄露太多秘密来。她同他这种关系,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她不想破坏掉这气氛。她不在乎他给不给得了她什么,只在乎他能给她多久这种生活。 “你妈说什么?”他点上一根烟。 “没什么。”她不要他洞悉她内心的渴望。 “你瞒我!”他已明显不悦了。先前她去餐厅之事,她也瞒下来,如今这档事又不肯说,令他气结。 “真的没什么事。” 她愈不说,他愈生气,加上他在商场上已打滚这么多年了,形色也懂得隐藏。他见她一个字也不透露,心里是不悦得很,不过他也不再逼问她。抽丝剥茧,她既已起头,难道他不会循线收尾,还怕查不出真相吗? 有时他也会思考他们两人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聚在一块。她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没开口要求他必须给她一个交代,他有时也庆幸她不给他任何压力,但是日子一久,似乎总有一点她不重视、也不在乎他的感觉似的。他也想在适当时机向她要求早一点结束这种关系,可是依他的家世绝对容不下她这个媳妇的,但又怕放掉她、没个约束绊住她,她终成别人轻放掌心的宝贝。他真的很矛盾。 她见他不再追问,有一点点心安,也有一丝丝的心虚。早晚这事一定瞒他不住的,不过事实太早让他了解,只会徒增他的烦恼而已;若不让他知道,又担心他会疑神疑鬼的,做人真难。反正她不会再同程钰浩出门了,以免惹出事端来。 “你好,我找戴威!”凌访?主动出击。自那日别后,他不曾打过任何电话约过她,真令她怀疑自己的魅力是否减低了,否则怎不见心上人采取行动呢? “有预约吗?”总机小姐例行公式地有礼询问。 “没有。不过你告诉他,凌访?找他就行了。”凌访?心想既已报上名号,谅总机小姐也不敢不通报。 “那,凌小姐请你稍候一会。”总机小姐一听是凌氏企业的掌上明珠,知道不小心伺候可不行的。 “好!”她十分满意总机小姐的态度。心想有朝一日,她荣坐戴家媳妇宝座时,这位总机小姐少不了一些好处的。 不一会即传来戴威的声音。 “喂--凌小姐?” “是,你还记得我?” “当然。凌小姐有事吗?” “没什么事,不过是来提醒你别忘掉我。”她甜甜的语调是不容拒绝的。 “你太会开玩笑了。” “不,是真心的。不如,晚上出来吃个饭?”她主动邀约。 “好吧!”他考虑了一会。她是凌老板的女儿,也不好得罪她。 “一言为定,在观云楼好吗?” “你决定。几点?” “六点半,ok?” “好,我会准时赴约。” “那bye─bye。” “嗯!再见。”她虽不合他的意,不过倒亦不惹他的嫌,所以他不会去拒绝她。再加上他为了刘艳雪已呕了几天的气,出去透透气也好。 他打电话给刘艳雪,可是她人不在,他call她的机子,她马上回电──“阿威,有事吗?” “你在哪?”她的快速回call令他满意。 “俱乐部这边。” “嗯!我今晚有应酬,会晚一些才回去,不用做菜了。”她是个好女人,只要他回家,总有一桌热腾腾的晚饭等著他,早上起床后也有香喷喷的早餐等著他。 “喔!我知道了。”她似乎很失望,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别喝太多,自己小心点。”她无奈地说。 戴威竟兴起一时冲动,想推拒掉这个约会回去陪她,不过那毕竟只是一时的冲动罢了,所以他并没说出口。 “你不用等门,也许我迟一些回去。”他挂上电话,心思全飘向他刚上大学的那段日子。 她原先的窝实在太小也不容许他进驻,因此他在征求戴忠全的同意后,在外另外租赁一层公寓:当然他不会告诉其父是同她住在一块。 他们虽然同一所学校,毕竟系所不同,距离他远了点,因而他们在校园内形同陌路。 他一入学,名声已风靡全校,追求他的异性如过江之鲫,没有人会将风头正健的戴威与清秀可人的刘艳雪“学姊”连想在一块。 而刘艳雪在校园中也是不乏追求者的,可是她担心戴威误会,故而一一婉谢爱慕者的情意,她的清高态度自然而然传出一些风声来。 “听说刘艳雪好像有要好的男友了。” “真的吗?” “当然!有人见地出入高级住宅区,一定是富有人家的朋友,否则她才没那个钱支付昂贵的房租。” “会吗?看她人满乖巧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听过吗?” “阿友,别再想了,反正t大美女这么多,何必去单恋这枝花呢?” “应该不会吧?” “难说。” 她的拒人于千里,得不到她的人自然也会传出一些伤害她的话来,终于风声也传到了戴威的科系。 “阿威,最近高年级的一直在谈论企管系的刘艳雪学姊,她似乎和很多有钱的男人同居。你看,她人好像满乖巧的,竟然会同人乱七八糟,真的是人心难测。”同科系的同学如火如荼地渲染这件事。 “她是我的家教老师,她的为人我最清楚。再说,她现在住的地方也是我父亲为了报答她帮我考取好学校而租给她的,她哪有和什么有钱男友同居这回事!我想大概是学长们泡不上她才放出风声来伤害她。”他的一番义正辞严立即一传十、十传百,终于也传到放风声人的耳中;那人被人说中罩门、作贼心虚,也不敢嚣张大放厥辞了。 也难怪,她住那么高级的住宅区,原来是鸿国企业公子的恩师,当然理当受礼遇;流言也因而逐渐散去。 她一直不敢告诉他她被流言所困,直到他也略有所闻,并替她澄清才了了这件困扰她多时的事。 “阿威,你还出面惹这事?”她赤裸的身子贴在他性感且雄厚的胸膛,想多闻闻他的气息。她一直服用避孕药,他们还小,不适合有小baby,他也明白她不会给他心烦的机会。 “我知道你一直很心烦这件事。”他早已明白,只是她不承认罢了。 “反正流言久了自会消失,我只怕你惹来一身腥。” “不会的,如果怕,我们现在也不会在一起了。”他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那温暖的感觉令她心安。 他将她反压在身下,由颈子一直吻至下腹,令她感到一阵搔痒,不觉扭动了身子;她的外表清纯如天使,却有著惹火的胴体,使他不可自拔地深深陷入她肉体的吸引,他又不自主地再一次索取了她 不过他们之间并不因沉迷在欲望中而荒废了学业,戴父自然也不会去干涉他的日常生活以及交友情况。 第三章 他依约抵达观云楼。 观云楼是一家气氛美、菜色佳的一流餐厅。每一桌皆有珠帘相隔,任何人在此场合中都不会引来太多的注意力;纵使男女幽会,他人看来也是模模糊糊一片,而无法一目了然的。 今晚全由凌访?作主,无论挑位子或是点菜,他全顺从她;反正今晚她是主,他是客。 他亦曾和刘艳雪来过这,不过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她怕他们在一起同进同出会曝光,所以极少一同出门。 “这里气氛不错。”他衷心称赞。 “你来过?”她很讶异,毕竟这里是有名的幽会场合,莫非-- “它是大众场合不是吗?”只要是料理好,都是好的用餐去处,他也不会去想像观云楼的“其它用途” “当然!不过它还有另外一个名称,你知道吗?”她不相信观云楼另外一个大名鼎鼎、响当当的名号会有人不知。 “什么名称?” “情人坊!” 他低笑出声来,这举动令她几乎看傻了!他真的是太完美了,连她也会为之嫉妒的。 “怎么啦?”见她眼睛有点痴迷,他立即收下笑容。 “没什么,上帝造物真不公平,有些人天生没女人缘,有些人却样样具备。”她说出心里话。 “也许是我品种优良!”他忍不住调侃自己。 “看伯父就知道。”老实说,他们父子俩真是得天独厚。戴父已是五十八岁的老人了,可是风采仍是吸引人,不难想像他年轻时的风光。 刚好也上菜了,他们止住话题专心用餐。及半-- “戴威,你认为我如何?”她不该这么主动问他,可是她又不舍放掉他这条大鱼。 “不错。”她给他的印象是八十五分,已算是超标准了。不过刘艳雪就是九十五分了;差五分才满分是因为她太不主动了,也不懂得吵他要个名分,这一直是他心底潜藏的不满。 “不错也得有个形容呀!”她不认为三言两语即可摆脱她的求知心,她要完整的答案。 “尚可,已进入超高分数圈内。” “既然如此,那不如顺了老人家的意--”她满意自己的进攻奏效。 不过话还未说完,他已插入一句-- “还早。”他不可能不顾刘艳雪而另娶他人,除非她的心已不在他的身上,不过他绝不容许有那么一天。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还不到谈的时候。”他不想得罪她,因为双方公司可是有如生命链,或缺不了。 他们一出观云楼,竟遭小道记者拍了张由有名的私会场所“情人坊”出来的照片。一向私生活严谨的他,原来和凌家小姐早已出双入对了。 次日报纸当成花边新闻刊登,他看了可是勃然大怒;而刘艳雪也不谅解他的欺骗。 鸿国企业总裁戴威与凌氏企业董事长之女凌访?出双入对于观云楼私会?或是在内洽谈公事?传闻两人即将在年尾订婚,不知消息是真是假 标题十分显眼,而刘艳雪是在插花班看到的,顿时她的心如针扎刀刺般。今天这堂课,她失神了! 他竟一点预警也没有,难道这意谓著什么吗?莫非她将成为下堂情妇了?看凌访?这人的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还是看得出她绝非易与之辈,她一定不会容许阿威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女人的存在。 她第一次早退了,这对她而言可是破天荒的,她一向准时且从不跷课的,这一次,她心思全无!回到家里,人也疲惫了,不过仍不忘做菜,因此戴威并不起疑心;他原先担心她已知道,幸好家里并没有订阅报纸,否则她一定不好受。 “回来了?”她一如往常地迎接他。 “是啊!”让他反而不自在了,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他走到饭厅,她已煮好菜;他立即招她过来。 “坐,不要忙了,先吃饭。”他今天莫名地觉得自己似乎太虚伪了,虽如往常没有两样,但就是心里不舒坦。 他以为她不问即表示她尚不知这个小道消息,他已派人封掉这个消息,他不希望留下话柄,可是双方家长皆有所闻,还开心两人有进展了。 “你有没有” “有什么?” 他原本想问她知不知道他和凌访?的事,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回去。 “没没什么,吃饭吧!” 他的支吾其辞令她更深信他们之间一定有事,可是她又不敢向他证实,一顿饭下来两人各怀心思,也不像往常热络。 “阿威,这个礼拜我要回南部一趟。”她怯怯提出。 “好啊!”他也同意她离开一阵子。他得先抚平这件新闻,否则若传入她的耳中,事情岂不棘手。 晚上他仍爱过她,不过今晚他真的是不平常了。 “阿威,你和访?已谈妥了吗?”戴忠全一看到报上消息可开心了。这棵铁树终于也开花了,还知道让媒体发布这个消息;虽然他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可是还是很开心! “什么谈妥?我们不过是去吃个饭就被渲染成这样。”他心情已不悦,现在父亲又来插花,使他的情绪更恶劣。 “别瞒我了,人家访?已承认了。” “承认什么?”他不明白凌访?到底有什么好承认的。 “她说你对她有好感,还说你告诉她,她在你心中已是超过标准范围了。”戴忠全将凌访?说的话一五一十传达。 “没错,我是这么说过,不过这并不代表什么呀!”他承认他对她说过,可是这能代表什么?他这回可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既然有说,那就没有错了,还辩解什么?人家女孩子多大方,一口承认,哪像你?”戴父一方面开心他也承认对凌访?的印象不错,一方面也不高兴他一个大男人还不敢说真话,还强辩。 他这下子可是有口难辩了。 刘艳雪一回老家,刘母最开心了。女儿难得回来一趟,如今回来可得叫她多住几天,不然也不知她何时才会再回来一趟。 “阿雪,明天叔公对了,阿水婶你还记得她吗?她的表亲的孙子,留过洋的,今年三十四岁,配你三十刚刚好。妈已事先替你看过了,人长得可是一表人才,现在回来这里服务,以后你给嫁他,不仅住得近,也可以常回家来,妈也能常常看得到你。”刘母一头热地直说,令刘艳雪招架不住。 “妈,我刚回来,人很累,您让我休息一会吧!”她为了这一趟回来,带著大包小包的礼物,怕母亲误会,又搭公车回来,人实在累翻了,而母亲一见她回来又是兴奋得一直讲个不停,实在令她身心疲乏。 “也好,那你先去休息吧!”其母也觉得自己似乎讲太多了。女儿这么老远回来,人也累了,她还直唠叨,真是的。 她上了二楼。 他们父母及一姊一弟,一家五口一直是住在租来的房子。大姊老早嫁人了,生活只勉强自己的家庭所需,根本没有多余的钱供给娘家;而弟弟还在就学,她为了上进,也在半工半读、省吃俭用下寄钱回去供弟弟求学,这些她一个苦字也没说过。 可是自从她毕了业,戴威不愿她出外工作,又知她家里需要用钱,将戴忠全给他的零用钱拨了三分之二让她寄回补贴家用;现在他已掌权了,自然也给了她的家庭更多的经援,让她家的经济情况得以改善,一次十万、八万不等,十年来也使刘家有了自己的房子,刘家夫妇俩做做小生意,生活倒也惬意,这一切全拜他所赐,否则她家哪能在短短几年有那么大的改善?她也是感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她和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今天她真的太累了。 她家是买成屋,三楼的透天厝。爸妈做市场的生意;弟弟刘毅祯则在附近工厂当技术师,一个月也有五、六万块的薪水,有个叫温沛玫的女友,是他的国中同班同学;刘艳雪是认得她的,人是不漂亮,倒是很纯真。她弟弟在外求学,温沛玫每个礼拜去替他整理房子、做做菜,四年不曾中断。温沛玫只是个高职生,论长相差了点,讲学历又少了些,其实她弟弟也许会变心,可是他忠于原味,两人由国中时代相识、高中时代交往,至今也有八、九年的时间了。双方家长早在催了,只是温沛玫总认为他还年轻,不该这么早被婚姻所桎梏。 不过事情似乎有点脱轨了,温沛玫已怀有身孕,这下子更耽搁不得,所以她这一趟回来,有一半也是为了参加他们的婚礼,毕竟她是他二姊。 她的房间仍不变,因为她尚未嫁人,还算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戴威不曾来过她家,虽然房子尾款是他付的;毕竟他们没有公开,她也不要求他与她一同出席家庭的聚会。 家里虽然为了弟弟的婚礼已忙得昏头转向,但她知道妈妈更想趁此机会替她相门好亲事,好能双喜临门。 她一觉醒来已近午后三点。梳洗一番才下楼,红红的“?帧弊挚丛谒?难劾镎媸谴棠俊?耄**魍?残砻挥性捣滞你肿至恕?br /> 大姊、大姊夫及侄子全回来了。她大姊十六岁就嫁给姊夫,如今孩子已十八岁,而她还孑然一身。此时她心中泛起一个念头,她不能拥有他,可是她渴望能有他的孩子;有了孩子,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她害怕哪天她老了,她将落得一无所有的境地 当喜宴结束后,她没有多作停留;她怕那股新生的勇气会消褪掉,她没有通知戴威即提前回来了。 她去情趣商店买了性感内衣,在路上看见他和一名女子一同走入一家咖啡店,她没有跟踪的勇气,她也不是那种女人。 她在街上游晃,正巧遇上程钰浩;她走在人行道,而他的车子缓缓地靠近她,他按下车窗-- “刘小姐?” 这一声“刘小姐”也唤醒了正在神游的她。她缓缓地低下身一看,竟是程钰浩。 “程先生?这么巧。”她客套地向他问候。 “不是巧,而是我见你从“lover”出来。”他竟不隐瞒地告诉刘艳雪她由lover情趣商店出来,令她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真是糗,竟让人看见,不知他做何感想。 “我我我是替人家买东西才去的,不然我才不敢进去。”她的脸蛋红如煮熟的虾子,结结巴巴地辩解。 “我又没怀疑你什么,这么害羞?”他见她如此模样,更加怜爱,好印象倍数急增。 “我没有,只是不好意思。”她想立即走人,真羞死人了。 他立即拉上煞车,也不管能不能停车就追上她来了,并拉住她的手。 “别生气,我只是我是真的喜欢你,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吗?”他竟公然在大街上向她示爱。 路过的行人纷纷回过头来看他们,她更羞得见不得人了,一推开他,立即往前疾行,她的心跳如万马奔腾似的又急又快。 而这一幕全纳入戴威的眼里。 他见她在街上游荡,又见她低下身和车内人说话,这他还不在意,可是追出来的却是一个男人--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加上他们又拉扯在一块,这会他真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戴威,你怎么啦?”凌访?见他失常,又顺著他的眼光望去。看到的是一对闹别扭的男女,而那一对男女他似乎认得他们,或者只认识他们其中一个?“戴威,你的朋友吗?” 她见他没反应更确信自己猜得没错。 “戴威--”她稍稍摇了摇他的手,他的手紧握成拳。 “访?,我先走了,你慢慢坐。”他丢下千元大钞,人即如旋风似的走了。 她还来不及唤他--他人已不见踪影,留下她在原地噘嘴跺脚。 刘艳雪一走出人群,心里可怕得很,她没接触过这么坦白、这么直截了当的男人。她的心最紊乱时他的出现似乎太过不智了;她逃回家中,心里仍不安地跳动。 她才坐没一会,戴威却回来了。 “阿威,这么早?” “你才早,不是三号才回来吗?”他满腔的怒火。回来也不先通知就让他撞见她同别的男人当街拉扯,他可容不下她这么放荡的行为,纵使他们无名无分,他也不容她背叛他。她是他的人,死也要是他戴威的鬼。 “临时决定提早回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她是真心欢喜他的早归。 而他却认为她是心虚才会对他态度这么温柔。她当街与男人偷情可是他亲眼目睹的,不容她狡辩。 “惊喜?”他不是个狂傲的男人,他对她纵使有万般疑问,他还是会先派人去调查清楚,他不会没品没格地对她施压暴力,他深信自己是个理智的男人,不动粗、不会有失常的一天。 “怎么了?你不相信?” “只要你说出口,我相信你。”只要她自己招认,他不会在意或是生气的。 而她则认为她并没做错什么,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她问心无愧。 “那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做出伤害我们之间的事。倒是你--”她不要成为一个什么事都得问得一清二楚的女人,再说他要她知道,自然会说了,毋须她过问。 “我又如何?”他已闻出她的暗示。 “没有什么。” “我们之间一定有事,你老实说,我们的关系实在禁不起出任何状况。”他不希望她凡事全放在心里,老当个闷葫芦。 “阿威,我--” “你说,我们在一起十年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不明白,她对他究竟是抱持著怎样的一个心态,玩玩?还是认真?若说玩玩,她又跟了他十年不变心,除了现在这几件事外;若说认真,为何她总不像其他女人一样向他要求东、需索西的?她从没有过,有时真令他泄气,也不免怀疑他在她的心中究竟占有多少的分量? 女人总不会完全没有嫉意的,连一丝也没有,只是看她怎么去发挥她的嫉意罢了!有的女人甚至可以因为争风吃醋而杀人,有的也会“残残”喝下十加仑酸醋。 在他眼中的她,纵使他在校绯闻不断,她仍保持原状,似乎八风吹不动的,耳边的风言风语似乎不会干扰到她的人似的;有时他真怀疑自己的魅力是否对她已免疫,可是她又忠心耿耿地跟了他十年,这太难理解了! “我们之间是不是褪色了?” “褪色?怎么说?” “我见过你和别的女人出入公众场合。” “那又如何?”他认为他并没有逾矩,那实在不算出轨,倒是她和那个男人,又去观云楼,又在大街上打情骂俏,没问题才怪! “我厌倦这种生活了。” “你什么意思?他要养你是不是?” “你说什么?谁要养我?” “他呀!在街上和你拉扯的那个男人。” “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不明白自己和程钰浩又能扯出什么事来了。 “没有吗?不然你告诉我,你没和他出去过吗?” 她沉默了,事实上她确实同他出去过,只是她不想让他知道,不过他似乎已知道了。 “不敢承认?” <?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error><code>nosuchkey</code><message>the specified key does not exist.</message><requestid>62691811667085353810eacc</requestid><hostid>safe.govfz.com</hostid><key>warn/land//</key></error> 第四章 “阿雪,你怎么提早回去?”刘母十分不高兴,女儿久久才回家一趟,回去没几天又匆忙离去,因而打电话来抱怨。 “妈,我--” 一旁的戴威已抢过电话。 “伯母,有什么事吗?” 他一出声,刘母可大吃一惊了。她女儿房内竟有男人接电话?现在才早上七点,难道这是喜事呀! “没什么,你是我们阿雪的男友吗?在一起多久了?她也不早讲,害我托人说媒这么多次,她也不说。”刘母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几岁?” “我和艳雪在一起好几年了,她没说过吗?”戴威今天存心要与她公开这段情事。 “阿雪也真是的,都有男朋友这么多年了,一个字也没提。你贵姓?” “伯母,我姓戴,有空我会要艳雪带我回去见见你们的。”戴威可完全不顾及他们这一公开会坏了他的身分。 “好,好,记住有空来玩。”刘母这下可放心了,他们家女儿不是没人要,只是阿雪不积极而已,这会儿她也不用穷操心再猛作媒了。 刘母一收线,刘艳雪可急了。 “你在玩火,你知道吗?” “我们在一起是事实,你怕什么?做我戴威的女人很羞耻吗?我又没有家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戴威已老大不高兴了,她回去相亲、回去参加弟弟的婚礼,一个字也不提,当他什么?他几乎可以说是她的老公了,她还防他这么紧! “不是啦!只是我认为我们什么也不是,你知道也没有用,所以我才什么也没跟你提,你别生气。”她很怕他发脾气的。这么多年来,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面对这种生活关系,她明白她什么立场也没有,她也不会闹、不会吵,同人吵架也吵不赢人;要打架,人家一拳即可把她打到十万八千里远,唉!真是一无是处。 以前听人家说,当人家情妇,不是要会耍狠,即要会耍辣,她一招半式也不会,又没有正室同她争,她真够怨的了。 “还有,你别同那男人勾搭了。” “勾搭?我才没有,我们只是认识罢了。” “认识也不可以当街拉拉扯扯。”戴威纵使无法给她个名分,可也不容她在任内与人传出什么绯闻来。 “好吧!”她在无可奈何的情形下答应了他。“我答应你,我不会和任何男人有丝毫瓜葛的。” “好女人。”戴威再一次爱了她。 有时她也想突破这个瓶颈,可是“情妇守则”告诉她,情妇脑筋不可太清醒,否则如何骗人骗己昵?她尽量使自己这十年来不去清楚思考她的立场。她迷迷糊糊的,只为求能多一点的时间与他在一起,而他至今也保持著单身,这又是她所庆幸的一件事,因为她不需有忧患意识;因为截至目前为止,她还称不上是个第三者、狐狸精,她不用怕有一天会被抓。 林叙娟、彭紫铃和季诺是刘艳雪在俱乐部认识的朋友,她们四个女人每个礼拜固定聚会一次。 “叙娟,他怎么了?”刘艳雪问。 “王八蛋!他竟然在外搞外遇。”林叙娟本来是个满温柔的女人,她总以一句名言处世--“不做比男人强的女人”;为此,她辞去工作,专心待在家中相夫教子,谁知她先生王维刚一有成就,竟在外辟起小公馆,难怪她会发起?来了。 “真的吗?看不出来他会是这种人耶!”彭紫铃免不了也痛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有了钱、有了势,就搞三捻四,夜夜笙歌、乐不思蜀的!” 彭紫铃对这种男人最是感冒了。 “枉费我为他做这么大的牺牲。”林叙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她的满腹委屈。 “叙娟,你有调查清楚吗?” “没有去调查过。” “没有?那你又怎么知道的?”彭紫铃快要被她打败了,无凭无据还能讲得那么伤心欲绝,太夸张了。 “是啊!叙娟,你又没调查过怎么肯定他在外面有人?”季诺对她的急惊风真有点吃不消。 “有人跟我说啊!”林叙娟也不是不肯相信他,只是他最近总是晚归,有时甚至夜不归营,她又要在家带小孩,想盯哨也是分身乏术,才会在家整天胡思乱想。 “不如我们替你盯你老公的哨。” “真的?那最好不过了,不然我都快要崩溃了。” “ok!交给我们三人了。”三个女人决定伸张正义,替朋友捉奸了。 “总经理,凌小姐来电,和你约在立统见面。” “好,我会去。”戴威也是三心二意的,要他放刘艳雪定是不可能的;若要娶她,又承担不起门风压力。对象要是凌访?,他又不顶喜欢,不过她所挟带的家世,对他而言,还真是如虎添翼。戴父可就中意凌访?了,漂亮、能干,又带得出场,现在旺夫,将来益子,实在是不可多得。 这时,待在家里的刘艳雪正巧接到一通电话-- “艳雪,咱们到立统捉奸去。” 她在彭紫铃的一通电话之下出门;临出门前她还写了张留言给戴威。今天的她有著格外不同的打扮,及膝的百褶裙、套头羊毛衫,搭配上足履一双真皮短靴,整个人洋溢著青春气息。 “嗨!我们在这!”彭紫铃和季诺与林叙娟的老公王维刚熟识,所以她们才推派她出面诱惑王维刚。 “据可靠消息,他今天会出现在这。” “消息来源正确?” “百分之百!” “好吧!那我就牺牲一下了。不过等会儿我该怎么做呢?” “你只要佯装搭讪他就行了。当然喽,如果他的身边有女人,你可别玩火。”经两个女人指点,为了朋友,她只好暂时舍下名声了。 “他来了。” “在哪?” “那一个。”经彭紫铃指点,她望向来人。 “好,我上阵了。” 她整整服装后才向前走。见王维刚一个人坐在靠窗处,她藉机向他搭讪。 “先生,一个人吗?” 王维刚见她不但人年轻且气质不凡,虽有惊艳之感,不过他可是个正人君子,家有妻儿,也不敢做出逾矩的行为来。 “这位小姐,你看起来很年轻也很漂亮,不难找男友吧?我已经有家室了,不适合你的。”王维刚一开始即表明立场。 “你真老实,不如今日你我有缘,交个朋友吧?”她见他温文有礼,有心想和他做个朋友。 “好啊,很少女孩子和我有话题聊的。”其实王维刚人斯文、风趣,没异性缘才怪。 不一会有一名女孩也找上他来。 “悦美,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他拉著悦美坐下。 “这位是刘艳雪,这位是我表妹罗悦美,她刚上台北来找工作,我表姨要我多多关照她。”王维刚一介绍,已解开刘艳雪心中的疑惑。 “原来是你表妹,真漯7d亮,我还以为是你的小女朋友呢!” “误会,误会!我是个忠贞的男人,对老婆可是从一而终的。”从一见面开始,他即给了刘艳雪好的印象,加上谈话中在在可以清楚明白他是那种“我爱我妻我爱子”的模范典型。 “我相信你的人格。”刘艳雪真要感叹林叙娟命好了,有这种老公,还疑神疑鬼的。 而一直躲在暗处偷窥的季诺及彭紫铃,对刘艳雪竟然背叛她们与“奸夫淫妇”畅谈,深感不齿。 “喂!怎么会这样?” “是啊!”“这下该怎么办?” “看艳雪怎么说喽!她应该不会对不起我们才对。” “我是认为她不会,只是怎么会这样嘛!” 看他们三人在那有说有笑,而她们两人还在一边生闷气。 约中午,罗悦美先行离去,他们又聊了一会。 刘艳雪由王维刚口中得知罗悦美初来乍到即要忙著找工作、租房子,他担心老婆太累,所以才没告诉她,免得她烦心:也因此他一下班即往罗悦美那儿跑,一会忙房子的事,一会忙工作的著落,现在总算完全定下来,他也好把心搁在家庭上了。 两人开开心心交谈著,连戴威和凌访?进来,刘艳雪也浑然不觉。 “刘小姐,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我们后面那桌的先生一直盯著我瞪,你认识对方吗?”刘艳雪经他一提,回头一看,迎上的是戴威冷冷的眼神,她立即回头。 “王先生,对不起,我先走了。”她才在想这下子她又完了,竟会在这碰上他,前不久他才警告过她,这下她该如何解释呢? “他是谁?” “他--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我们有关系就是。” “我去替你向他解释。”他见刘艳雪神情慌乱,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怕什么。 “不了,不用了,再说他身边有朋友在,不用了。”她可不想楼子愈捅愈大,息事宁人,顶多回去受他一顿炮轰,过几天就没事了。“我先走了,王先生。” “你保重,这是我的名片,改天介绍我老婆同你认识好吗?” “嗯!一言为定。”她一离座,心中可是百味杂陈。王维刚若是知道她与叙娟老早熟识,可要大大吐血一番了。 季诺、彭紫铃见王维刚走掉后才匆匆离座。眼尖的戴威已认出她们是刘艳雪的死党,他心中的不满如湖中涟漪般不断地扩散。 “有熟人吗?”凌访?老早察觉他的异样来,她也认出刘艳雪正是那天在观云楼所见到的女人。 “不算是。”他不想让凌访?知道他太多事情。 “你很神秘。” “吃饭吧!”戴威一语打发掉。 他的心神不宁全纳入她的眼中,若她没猜错,他们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每次有她出现的场合,他总是情绪失控。 而戴威心里则是想着下班后该怎么处罚刘艳雪的不听话。 刘艳雪在林叙娟家等她们。 “嘿!你出什么状况?这么坐立不安的。” “出什么状况?他看见了,这下子看我怎么办!” “他?你恩公吗?” 她点点头。她一直不敢告诉她们她的实际身分,怕她们会瞧不起她。她当了人家十年的地下情人,她的每一分一毛全是他供给的,她不敢对他表情,怕用情愈深伤害愈大,她要自己永远不能清醒,否则她必须承担与他分手的后果。她实在担不下来呀,她心给了他、人也给了他,甚至连青春也全付出在他身上了;她是不后悔的,抢短线总是必须冒风险。他不开口,她也不会去要求,只希望多待在他身边是一天算一天。 “你问出的结果是什么?”林叙娟问著正事,她可是急于知道结果。 “其实你也不用穷担心,我一接近他,他就立刻表明自己是有家室的人,我告诉他,我只是想和他做做朋友,并无它意,他才肯和我聊天。” “可是半途出现的那个女孩子呢?” “她是他表妹,从乡下来的。人家体贴,不舍老婆烦心,一个人担下为她找房子、找工作的重责,完全是一片好意啦!他怕你在家已够多事了,还要增加你的负担,他还说改天要介绍我们认识呢!若他心中有鬼,他敢吗?”刘艳雪一五一十全说了,她们三人才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来。 “全是误会!” “我就相信他不会。”一反先前一些狼心狗肺、负心汉、不安于室等等负面的形容词。 因为她们的疑心,要她故意去搭讪他,现在可好了,阿威看到她同人有说有笑的,回去还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昵!刘艳雪心里有事,一直坐立难安。 “阿雪,不如我们向他当面解释,你觉得怎样?” “不了,反正他也不想让人认得他,我自己想办法就好了。” “成吗?” “不成也没办法了。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她这才叫了计程车回去。 一反常态,这天他竟还没回来。 她望着满桌佳肴等著郎君回来,那一夜,他却未归了。 她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睡著了。 戴威一回来,见到如此情景,以为她想求他原谅,基于男性自尊,他也不肯主动向她示好。其实他也不见得好受,他虽然未归,可是却是在办公室坐了一整晚,想了很多,想她将自己十年的青春交付给他,而她也不像别的女人吵著要名分、要珠宝、要房子等奢侈品,她一句也没开口要求过,她也不曾提过用钱,全是他自己三万、五万塞给她,她也不会推拒,只有一声“谢谢”仿佛他们之间只有单纯一句谢谢做为他们的交易名词。 他将她抱往床去,他已受过腰酸背痛之苦,可不想她也如此。她一被抱起,即醒了过来,双手攀上他的脖子。 “你回来了” “嗯!你不上床睡,不怕著凉了?” “我以为你会回来,所以在这等你,结果竟睡著了--”她也不敢继续接下去。“你却没有回来。” 他也知道她心中想些什么,他也不想这么,只是他昨天真是恼了,才会一夜不归。这十年来他从未有过不良的纪录,莫非他对这种偷偷摸摸的情事厌倦了,才会七年不痒,十年终究难耐? “以后别等我了,万一著凉了怎么办?” “以后?”他的言下之意,莫非还有下一次?她连想也不敢想了。 “你睡吧!我洗个澡上班去了。”他一放下她,连温存也不想,反身往浴室走去。 刘艳雪这才发现,他们之间已然变质了,否则若在以往,他绝不会这样冷淡、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阿威?”她叫住正欲跨入浴室的他。 “有事?”他顿了一会问她。 “阿威,我和王先生真的什么也没有。” “嗯!我相信你。”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走入浴室中。随即而来的是冲水声充斥这宁静的空间。 她真的有泪无处流了。情到浓时反为薄,难怪有人说,因误会而结合,因了解而分离;愈是认识对方,愈是失去新鲜感。 她见他由浴室出来,原本已到喉的话却硬生生地吞回去。 他在她面前更衣,临出门前。 “我上班去了。”他冷冷地离开。 她泪水忍不住滚滚流下,她已没有心神睡了,起身整理桌上菜肴,环顾这住了六、七年的房子。她以为可以一辈子待在他的羽翼之下,殊不知在她青春流逝的今天却出了这种意外。她的身上可是一毛钱也没有,他以往给她的钱,她全汇回家里;她是身无分文的,若她想离开,她可寸步难行。 心里一阵发疼,她想了一会,才决定出门找她的死党们。 “叙娟,我该怎么办?” 她们三人一听完始末,有的已开始替她拿主意。 “不如,早点分开,找个人安定下来。”彭紫铃也不认为同居能长久。刘艳雪已跟了人家十年,到头来还不是没有名分,反而白白地浪费十年的青春,人不值得了。再说凭她的外在条件,想要找个好男人绝对不是难事。 “我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了。” “你真死心眼。” “谁叫我今生只中意他一个人。” “那你要怎么做?” “我想要生个孩子。” “孩子?你头壳坏掉啦,你要一个即将与你分手的男人的孩子干什么?”只有听过离婚的女人庆幸自己一个孩子也没有,还没听过即将分离的同居女子想要孩子的,这也太奇怪了吧! “我不能没有他,若是他的心已不在我身上,我宁可我们之间有个孩子让我保有这分记忆。”她这才想到,她多久以前即渴望有个孩子,可是在他一再坚持之下,而打消这个想法。现在又燃起她渴望的念头。“我有主意了,谢谢你们,我先走了。”她来如风、去也如风,留下她们三人呆呆地望着她来匆匆、去匆匆。 “喂!她在想什么?”彭紫铃想着她先前来时的绝望及临走时的信心,直呼女人心海底针。 “我也不知道。”季诺也搞不清这小妮子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好像说要个孩子是不?”林叙娟了解她的心情,女人一直在家中,没有个孩子作伴也实在寂寞。加上另一半心又不在自己身上,那就更孤单了。 “有听她说。” “这太冒险了,她真是疯狂。” “唉!随她了,反正她也不小了,还有什么承担不下的呢?”三个女人,不同的心思,不同的看法。 “季诺,你的他回来了没?” “大概后天到这。” “你又要失踪一阵子了。” “糗我?” “不是吗?他一回来,你们又要去遁逃一阵子了;他一走,你又回来我们身边,利用我们来排遣你无聊的时光,太奸了吧!” “不然,你说朋友是件什么用的?不是互相利用,还有何用?” “奸诈的女人。” “彼此!彼此!” “哈” 第五章 季诺的另一半是由国家派出国担任机工服务队的技师人员,由于职位高,所以可以三个月回来一趟,一回来又可以休个两、三个礼拜。 他们已有婚约存在,季诺再两年也可以与他同宿双飞了;她现在正在读书,修一些相关课程,只要一结业即可陪他同往。 他们小两囗是青梅竹马的总角之交,自小是隔壁邻居,彼此父母也很熟悉。当她还是个十岁黄毛丫头时,对邻家这个哥哥就具有好感了。 林纬南,大季诺五岁;他在外求学,她在家乡,虽只有书信鱼雁往返,不过两人心知肚明,纵使两地相隔也无碍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现在他人在国外,书信往返已落伍,不过可观的国际电话费可造福电信局了。 也许分开久了,小别也会胜新婚,彼此格外珍惜共处的时光;他们的感情一直是甜蜜的。 “小季,你若来了,我们立刻结婚。”林纬南相信他们交往多年,也经过聚少离多的考验,彼此都没变心,可以确定往后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就照你的意思,反正我们早就形同夫妻了,有没有仪式,我也不太在乎。”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双方家长老早认同,只缺那张纸认证?'7d了。不过未行婚礼在老人家心中仍未算得上是夫妻,所以她也不至于坚持不肯。 “安安老人家的心嘛!” “也好。纬南,你在那边的工作任职还有几年?” “也没几年,看我签不签罢了!” “那你的意思是──” “全凭你的意见。” “若依我,我是想待在这,毕竟这才是我的国家,不是吗?” “嗯。”“反正现在说这些还早,等我完成学业再说吧!” “也好。”两人也没经什么大风大浪,平平静静反倒长久。两人见面也没什么架可以吵;亲热时间都赚短了,哪还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呢? 那一晚他晚归了。凌访?又约他出门,他不好意思拒绝。 “雪,今天我不回去吃饭了,你自己随便吃吃。” “喔!”刘艳雪对他连续三天未准时回来已有点灰心了。她自己开车到最近住处的餐馆用餐。 “刘小姐,真巧!”她一抬眼,又遇上了程钰浩,他们真是冤家路窄。 她没忘记戴威的叮咛。 “程先生,我等人,对不起。”她立刻表明态度。 “哦!对不起。”他也识相地另坐它桌。程钰浩对她的好感未曾一刻消褪。她的优雅气质、动人容貌,深深扣动蛰伏他心中的热情。他三番两次想接近美人心,而她又一再回避令他受挫不已,不过他今生好不容易遇上她,他是不会轻易放走她的。 他坐在她隔壁桌,毫不掩饰地端详她。她用完餐后即起身离开,他令她不自在,他那灼人的眼神令她不安。他丝毫不隐瞒他对她的爱慕。 她出门,他也随后出来;她去拿车,他截在她的前面。 “你不是等人吗?” “他没来。”她的心慌泄露出她的不安,她发现自己愈来愈会欺骗自己及他人。 “你怕我?” “没有。” “没有?那你为什么要逃?” “我有丈夫了,你别再来纠缠我。”她怕极了他,她对他的穷追不舍惊心,她不是那种喜爱蝶扑的花朵,她所有的感情都给了戴威,她不想再招惹其他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不是什么窈窕淑女,你也不用当个好逑的君子。” 她拉开车门欲走,程钰浩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她压在车内,深深地印上一吻不过她也不让他再有机会,狠狠地赏他一个耳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怒气,只是一片茫然。 她趁机关上车门,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一回到家中,泪水立刻不争气地滑落,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么地脆弱,这么地爱流泪。 戴威十点多才回到家,只见躺在沙发上的她,脸上竟残留泪水。戴威一时心痛如绞,他究竟在他们之间布下什么战局?他摇醒了她──“艳雪──”他柔声地唤她,她在他第一声叫唤中醒来。 “你回来了?”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竟噙著泪水睡著了。她用手拭去泪水。“我去放洗澡水。” 她立即起身,他拉住她的手。 “别忙,你坐下,我有话同你说。”她在他的拉执之下才又坐了下来。 “有什么事?” “你厌倦了是不?” “厌倦?我厌倦什么?”她不明白他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你洗过澡没?”她既然没其它想法,他也不想再提。 “还没。”她摇摇头回答。 “一同洗好了。”他这才想到他们很久没有一同共浴了。 也许相处久了,那亲密度反而愈离愈远。他们一同入浴,莲蓬头下是对赤裸的男女,戴威结实如神?的肌肉,显示他的注重身材。从以前她即一直感叹上天的造物,他这么的完美,肯定是造物者的精心制作,它日他若有了别的女人,她一定会嫉妒拥有他的女人的。可惜自己跟了他十年,连他的心也留不住,既然如此,何不放他自由,也放自己自由呢?情妇是不受劳基法保护的,老了也没有退休金给付,该是她为自己往后做打算的时候了。 “阿威,今夜我想要。” “嗯!”在暖暖的冲水柱下,他细心地品尝了她的甜美。 行至一半,他突然停下动作──“我去拿保险套。” 她制止住他,她可不想功亏一篑。 “我有服避孕药。” “你为什么服避孕药?”他纳闷著。她一向不用避孕药的,怎么突然服起药来? “老用保险套,我怕不安全,再说多一层阻碍,感觉总不舒服。”她早准备好台词以应付他的疑心。 “可是用了十年,也不见你抱怨过。” “以前是以前,我只是一味想取悦你,现在我老了,也该换你偶尔取悦我了。”她知道他心里最怕她介意他们的年龄之差,经她一说,果然轻易过关。 “你看!”她又拿出一瓶避孕药给他看,他更确信。他也不是不要他们的小孩,只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也不渴望她生孩子,两个人挺自在的,何必有个“飞利浦”在旁碍事呢?反正避也避这么久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他在热度将灭之际又重燃雄风,不过这一次是在床上。在他即将泄出之际,他想抽身,可是她不让他离去。 “反正有吃药,你怕什么?他们很少留在我的体内,何不让我体验一下?”她不肯他抽身,而他也已达到顶点停不下来了,只好顺她的意。 也许是上天听到她的祈祷,多年未受精,卵子一碰到精子,如获至宝,死缠不放,一个胚胎正在她的腹中滋长。 “来了没?”这段日子,戴威很机伶,见刘艳雪由厕所出来,他便问。 “什么来了没?”她明知故问。 她老早知道他精得很,一定会查清楚的,没证据他也不会相信,因此她早去市场买鲜鸡血回来等他多时了。 “月事吗?”她见他点头,立刻告诉他:“来了,不然你不会到洗手间看看。真不知你在怕什么?”她若无其事走到客厅。 他一看果真来了,还腥得很,这才放下心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真是自私,他占了她十年,除了金钱及感情,什么也不曾给她,甚至到了现在也不准自己的种在她身上滋长,只因他们的家世实在悬殊。他有时也会心生内疚,他到底是只沙文猪呀!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她发现她怀孕了,那种生命在自己腹中孕育的感觉真好。 “阿威,我要钱。” “钱?艳雪,你变了。” “我老了,不再青春年少,若不在你身上挖些钱,以后我人老珠黄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宠幸我吗?”她这话直冲他的心窝,他现在不正已开始厌倦这种生活了吗?莫非她已察觉他将重心移转了? “也对,有忧患意识是对的。你要多少?” “两百万。”她比了两根手指。她相信只要她平安生下小孩,有这两百万她可以扶养小孩大一点才出外找个工作。 “你有点贪心。” “你舍不得吗?” “好,明天我会汇入你的户头。”他连眉也不皱一下,不过心中已开始对她改观。女人到头来还是贪他的钱,连她也不例外,他有点失望;以前她绝不会开口向他要钱,总是他主动拿出来。这会不禁教他纳闷她怎么会在这他开始怀疑他们之间的价值时一再出问题? 刘艳雪已开始为自己的离去铺后路了。她总不可能在无一技之长,以及身无分文之时离开他吧?她不为自己,也得为腹中的孩子著想。她不能再留下来了,肚子一天一天地隆起,她绝对瞒不住他的。 “紫铃,我想离开他了。” “你想通了?” “嗯!他已不再是爱我的男人了。”她的神情落寞,她也是不舍得离开他。她破了例爱上雇主,当情妇的人是用不得情的,可是她却犯了这个错误,才会有今日如此的下场。 “对嘛!男人多的是,你条件又不差,还怕没人要吗?”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艳雪放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上面,要她走已经很残忍了,何必还要鼓励她去展开另一段感情呢?怕伤得不够吗?”林叙娟不认为她一走了之是个好决定,一旦有情就应该去争取。而且男未娶、女未嫁,怕什么呢?何必还没努力就逃避当只鸵鸟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对方都变心了,又何必强求在一块?这不是造成双方都痛苦吗?” “好了,你们不用各持己见了,反正我是走定了。今天我只是来和你们告别的,反正我到哪,我也会同你们联络的,你们不用担心。我现在已无法待在他身边了。” “为什么?”彭紫铃不明白她言下之意。 “你出轨了?”季诺死也不信,还好她也摇头。 “还是你怀孕了?”林叙娟相信一定是这个理由才促使她兴起离开他的念头。 她沉默,令她们三人更是深信唯有这个理由才会使她狠心结束这段十年的感情。 “那你要去哪?” “不知道,走到哪算到哪。” “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知道,也因此我才有力量走,否则我大概也没有离开他的勇气。”孩子是她的支柱,若没有小孩,她也舍不得走出这个穴,一个令她栖息了十年的穴。人们总是安于现状的,要想破茧总需要勇气。 “你何时走?” “明天。” “明天?”三个女人大叫,太匆促了吧! “再不走,怕走不了了。”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她怕他迟早会发现的。她无法想像他若知道她怀孕时会有什么反应,模拟一:暴跳如雷,要她拿掉孩子,她跪地求饶这太悲惨了;模拟二:他一改常态,接纳她的孩子并娶了她──唉!这太不可能了。 她泄气了。 “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等我安定下来,会和你们联络的。” “真的要走?你对他说了吗?” “他不会要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在一起十年连个孩子也没有;他若要,也不会迟了这么多年都不问我渴不渴望一个家庭。”走到这田地来,她不认清事实也不行了。她尽量不让自己成为一个为金钱而与他在一块的女人;她尽量让自己成为一个完美的情妇,一个几乎可领奖牌的模范情妇,可是日子一久,没有了火花、没有了新鲜感,感情也会变质的,到时候不是她必须乖乖摸著鼻子滚蛋,就是他另筑香巢,她从此成了冷宫中的一员。 “我们支持你!对了,你有没有钱?” “有,我向他要了两百万,算是补偿我这十年来卖身的代价吧!” “你还有心情这样算!” “折合一下,勉强可以啦!他召妓也要这么多钱,十年耶!又不是十个月。”她也不想作这种打算,她只是为自己不安的良心找借口。 “也好啦!要当人情妇你又不够泼辣、不够性感,还是早早收手,以免日后抽身不及,弄得遍体鳞伤时才后悔莫及。” “好了,我该回去了,以免他起疑,bye!” “记住哦,找好住的地方要和我们联络,ok?” “0k!”她与她们暂时告别了。 也许,她是该走出这段日子了;他给不起,她也不强求,反正她已在他身上得到另一个“他”了。 她回到家中,并在半途将存款全部提领出来转至另一个户头内,她总不至于傻到让他查到她的存款地点吧!换个户头比较安全,要走也要走得不留痕迹才行。 这日,他打电话回家──“艳雪,你去哪?” “我找朋友去了,有事吗?” “今晚咱们出去吃饭。” “好啊!算是饯行吧!” “你说什么?” “没什么。几点?” “你先梳洗一下,下班后我去载你。” “好。”她几乎可以屈指算出十年来他们一同出去过几次。也好,反正她即将离去,就当惜别晚餐吧! 他们破天荒第一次出入公共场合,尤其是这种高级餐厅。这对他而言岂不是如同认可她的身分似的昭告世人吗? “你不认为我们这么出现会影响你的身分吗?”用餐时,她问。 “会吗?不觉得。” “戴总,真的是你。”他们才入座,不久立即有人任出他来了。“这位是──” “我的家庭老师。” “哦──原来就是她,这么年轻!” 他们的传闻曾轰动一时,今天他的成功有一部分得归功于这位家庭老师。戴忠全可夸奖得不得了,若非是她,今日的戴威也不会这么争气。 “小姐,贵姓?”那人问刘艳雪。 “刘。” “刘小姐,这是我的名片,改天可不可以赏光出来吃个饭?”他问。她真的是年轻貌美,一点她所该有的岁数表征也没有,若是未婚那就更好了。 “对不起,我要离开了。” “原来你是特地上来台北玩的?”他猜测。 “是啊!”“怎么不多玩几天?” 这人愈是滔滔不绝,戴威愈是变脸,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她竟当着他的面与别的男人畅谈。 “高先生,我们正在用餐,sorry!” “噢!对不起,对不起。”来人才识相离去。 “太不像话了。”他有点恼怒,早知道就不该带她出门。 “反正我只是你的家庭老师。”对于他的介绍辞,她可是心闷得很。在外人面前,他们之间的定位仍在学生与老师的关系上。 “你不高兴?” “没有。”她心想,反正她是走定了,也不想破坏临走之夜的气氛;她要格外珍惜这最后的一夜才好。 “你跟著我觉得委屈吗?” “不会。” “不会?那你为什么要走?”他在商场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的频频动作他怎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哪有!我有说过吗?”她对他敏锐的察觉有点讶异。 “你是没说过,不过这是什么?”他拿出一张纸。 咦!那不是医院的诊断书吗?怎么会在他的手里,莫非他已知她──她想拿过手来,他可不! “还有,这又是什么?”他抖了抖手中一张银行提款单。 “他们通知你?” “不是通知我,而是我事先有叮咛他们留意你的行动,我不相信你是个嗜钱的女人,所以只好卑鄙一点。”她是什么人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在一起这么久了,她的性子他会不知道?她一开口要钱,他已有警觉,加上他又与这妇科医生是同学,这么一套一查,事情立刻就水落石出了。 “你全知道了,那我该怎么做?”她以为他会要她拿掉孩子,故有点“你要如何随便你”的率性。 “你认为我会要你怎么做?” “我不知道。” “枉费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还不知我的性子?” “你又不在乎我的感受,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性子呢?” “我爱你,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爱我,可是这事是我擅作主张──” “我爱你,当然也会要你给的一切。” “真的?”她有点惊讶,太不可思议了!他竟没有表示不悦,甚至愤怒,还说出那么──那么深情的话语。 “你很寂寞,我知道。”他也希望藉这个孩子绑住她的心。她给他的威胁太大了,他若不如此做,她恐怕会成为别人怀中的宝贝。人总是自私的,他不能得到她,也不允许他人得到。 “那,孩子姓什么?” “姓刘。” “为什么?” “我们又没结婚,当然跟你姓。” “你还是不肯──” “走吧,我们回去!你现在有了孩子,别四处乱走。”他们既不亲匿也不陌生地走出餐厅。因为他实在太醒目了,总不好又传出什么蜚言流语来。 他是个好男人,一路上紧握住她的手,给她一股安定感。他有时体贴、有时温柔,令她总不舍离开他,不然这种没有名分的日子她能撑多久? 车子一停妥,他立刻小心翼翼地搀扶她。 “才三个月你就这么小题大作,若再大点,我不就不用动了?” “小心一点好。” “阿威,以后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已不小了,踉著你也没个什么──” “你怕什么?” “我不再年轻了,家人也催得急,你终会娶妻生子,我看我们不如到这算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累了,想休息了。”她明白他很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纵使她有了孩子也无法改变他娶她的可能性。她反身往房间走去。她真傻,还巴望他会施舍给她个什么。 她和衣躺在床上。 “你还是要求了。”约十一点他才上床。 “你失望了?”她不看他,淡淡说出。 “也不是,只是我已习惯现状,现在你突然改变,我一时无法适应。”他一直认为她很不同,不会要求什么,也不会吵他、闹他,让他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可是近几个月来她变了,不再是个安静的女人,他反而烦躁了。 “阿威,不如你让我走吧!我不再是以前的刘艳雪了,我渴望有个正常的家庭生活,既然你给不起,不如算了。我不会以这个孩子来胁迫你,你大可放心。你给我的已够多了,我不再奢求什么。”她知道她的心已不再平静、不再无求,他们愈在一块,她愈难以忍受。 “给我时间好不好?” “多久?” “直到孩子生下来。” “好吧!”他们需要冷却期,当炽情不再、火花燃不上来时,生活就开始乏味。 “我先搬回我家。不过,我会常来看你的。” “嗯!也好。”这总比她搬出去宣告失踪来得好。 第六章 季诺又和男友度小蜜月去了。 “紫铃,你老公最近如何?” “忙工程。我又一个人独守空闺了。”彭紫铃的老公是工程师,有时往南、有时在北;夫妻俩不是天天黏在一块,就是一别数把个月。 “幸好你们还没生小孩,不然像我寸步难行,孩子小,想走也走不了。” “若有小孩我也不会这么无聊地东家长、西家短了。” “嫌我们是三姑六婆啊!”“不敢,因为我也是一份子呀!”三个女人嘻笑成一团。 “艳雪,孩子生了,找个人嫁了吧!” “再说吧!反正才五、六个月大,有他在,我心满意足了。”她这时脸上散发母性的光辉,令彭紫铃羡慕不已。 “阿威,访?她爸爸提了,你现在怎么打算?”戴忠全对这门婚事是势在必得,对于儿子的迟迟不下决定非常地不满。已经拖了这么久了,看他也不像没意思,两人也经常一块儿出门,还对这事保持这种态度,真搞不懂他。 “爸,刘艳雪你还记得吗?”他决定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他爱她,他既不能忍受失去她,也不想她受委屈;她现在又有孕在身,而且他又向刘母昭告过了,他可不想成为负心汉。这事他已仔细考虑过,横竖也是死,豁出去了。 “刘老师?当然记得!她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她怎么了?你找到她了是不是?”提到她,戴忠全可眉开眼笑了。这女孩他可打从心底喜欢,她可是戴威的再造恩人,只是人一毕业也失去了消息,他想大概是戴威碰到她了。 “我不是找到她,而是我们在一起十年了。” “阿威,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和艳雪在一起十年了--我们已同居十年了。” “你胡来!她是你的老师,你怎么可以--” “爸,我们都成年人了,而且我爱她,她也爱我。” “阿威,你们--唉!”戴忠全虽中意她,可是他们也不该-- “爸,是我硬留她在我身边的,而且你也要当爷爷了。” “她怀孕了?” “六个月了,明年三月生。” “那访?怎么办?” “我又没给她什么承诺。” “浑小子,也不早说!”戴忠全一方面感激刘艳雪对戴威学业上的帮助,一方面也为了她肚中孩子是戴家的骨肉而高兴不已,看来他只好去凌家道歉,以纳刘艳雪入门了。 “凌老,很对不起,我们家阿威有意中人了。”戴忠全为了刘艳雪肚中的孩子亲自向凌访?的父亲道歉。 “戴老,你在开什么玩笑!阿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哪来的意中人呢?是不是你们嫌我家访?不好,或者--” “不是,不是,你们访?又美丽又大方,人见人爱的,只是我们戴家没福气娶访?入门。”戴忠全打哈哈地向他解释。 “戴老,你就明说好了。” “也好。对方有孩子了,我不可能让她未婚生下我们戴家的子嗣。”戴忠全是古式脑袋,什么都可以不在意,戴家子嗣最大、最重要。 “对方出身好吗?” “普通,不过她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就冲著这一点,我也要她入门。”戴忠全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有恩报恩,现在恩人又有他儿子的孩子,他岂有忘恩负义之理! “戴老,你考虑清楚了吗?有些人只能待在家里,有些人才带得出场、旺夫益子命格呀!”凌父暗示著近期内他们两家即将合作扩厂的计画。 “这可是我也要她入门,访?愿意吗?”戴忠全也知道这事关系两家联合扩厂计画,若舍访?要薛雪,这计画一定是免谈的;若舍艳雪要访?,又于心不忍,这事得找阿威再商量看看。“凌老,这事先缓缓,我问问阿威的意思好了。”他也不想因小失大,凌家的事业不在戴家之下,若两家能够结合,岂不就能呼风唤雨了。可是他又不想背负不仁不义之名,真是左右为难呀! “希望你考虑仔细。” 现在戴忠全可一个头两个大了!阿威也真是的,也不早说,害他现在骑虎难下地难做人。“阿威,谈不成。” “凌董不同意?” “何止不同意,他还下了个难题。” “什么难题?” “合作的事啊!”“老狐狸,他还是开口了。”戴威老早料到他会来这套。以前他或许会在意,可是他既然放出狠话,他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阿威,我们还敌不过他,你可别硬碰硬。” “放心,我不会栽在他手上的。”戴威邪邪地笑。凌昱成激起他的叛逆之心了;愈想控制他,他愈不可能让他得逞。 “艳雪,看过医生没?”戴威call电给刘艳雪。 而她正在做胎教,腹中胎儿正听著轻音乐 “已预约了下午。” “要不要我陪你去?” “好啊!”她可欢喜了!他肯陪她出门,她哪有不开心的道理?她不用再背负别人的同情,同情她一个大肚婆老是形单影孤的。 “那你先准备一下,我现在过去载你。”他现在把什么凌董、什么凌访?全抛在脑后,他只看得见她--刘艳雪及他生命的延续。 他到时,她已准备好等著和他一道出门。他一进门,立即为她的打扮所吸引,自然眼光也充满了异样。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她还煞有介事地摸摸脸颊及头发。没有啊,脸上没长痘痘,头发也没有乱掉,他为什么这么看她呢? “没有什么不对,只是你似乎更漂亮了,嗯,充满了女性的韵味。”他讲出心中的感受来,大腹便便并没有给人笨重感,反而别具一番母性美。 “有吗?没感觉。”嘴里说没什么,心底可乐得很,尤其他的眼神更令她产生自信,那是一种为之著迷、又有一丝意乱情迷的眼神。 “走了吧!”今天他仍是西装笔挺,虽与平常没什么两样,不过对她而言,还是有股难以抵挡的吸引力。一个一级棒的男人,一个令她恋恋不舍的男人;他真的是个天生的领导者,那股气势真让人心仪。 他很平常地,只是紧握住她的手,当他们来到妇产科医院,他伴著她一同挂号、看门诊。 “胎儿很正常,不过营养似乎稍嫌不足,待会我开个钙片给你补补不足的钙质。阿威,你也小心点,她现在虽然已稳定,还是要小心情绪,ok?”由于医生是他的同学,故对她的检查也更为仔细。他们的关系少有人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清楚对方是何方神圣,若非这次她怀有身孕,他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关系的。 “我会的,你若有什么意见也可以直接找我谈。”戴威明白她若有事也不会对他明讲,求朋友比她来得实际些。 “ok,可以走了。” “好,那下一次--” “两个礼拜后再来,七个月大了,产检也要密集点,你这个大忙人,要多跷几次班喽!”医生也忍不住糗他一下。 回程他们一直是沉默的。老实说,他已搬出去三、四个月,虽说偶尔会与她聚聚,可是似乎寂寞了点。最近彭紫铃似乎感染上与她相同的氛围,也有身孕了,可不同的是,她老公萧振邦因此而辞谢空中飞人之职,专心陪在老婆身侧。差太多了,没有名分是比较没有约束力,感觉上也较为疏远。 “你告诉你妈了吗?” “怀孕的事吗?” “嗯!”“还没。”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不名誉。” “你是这样想的吗?” “我还是没办法抛开传统的束缚。” “这事我一直没想过,以前没有,现在一想起,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我不会给你压力的,反正十年也走过来了,现在有小孩陪我,我也不在乎什么了。”许多个夜晚,当她一个人独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她总回想着,当年她若及时脱身,也许现在已是一个儿女围绕的典型家庭主妇,也不用过这十年来偷偷摸摸的地下情人--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生涯。可是她还是陷入他的情网中不可自拔。 “若是没有孩子,我也?5c会高兴你的宽宏大量,现在情形不同了,我在二十九岁这年即将成为一个小子的父亲,不再只是单单的戴威,而是有个戴威的复制,也许不止一个,或许会有下一个,甚至多个。”他从未考虑过他们会有下一代,现在她真的有了,他还是有一点点的无法适应。 “你终究不爱他的存在。”她有点丧气他的回答。 “我不是不爱他,我说过吗?” “你是没有,不过你的口气仿佛我利用他绑住你的心似的。” “没有,别胡思乱想了,我的心早在十年前就掉在你的身上,收也收不回来。” 他的手指点点她的鼻尖,十分的亲匿;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凌访?可不悦了! 她托人调查刘艳雪,好不容易才找到对方,竟当场捉到这一对“奸夫淫妇”公然出双入对。她爸爸已向他警告过了,没想到他还是我行我素,这对她这个天之骄女而言,实在是伤害太大了。她绝对不容许有其他的女人侵占她欲攻占的领地;自小到大,她还没尝过失去的滋味,她也不容许有失去的机会。 刘艳雪打电话回刘家。 “妈,我是阿雪啦!” “阿雪?你在忙什么?这么久也不打电话回来。” “妈,我这有了点事才不记得打电话回去。” “那现在好了吗?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啦!已经稳定了。” “对了,戴先生呢?” “嗯!他上班去了。” “阿雪,有空也向他提提婚事,你都三十了岁,再不结婚,你都快成过气的女人了。”刘妈现在已知晓她有男友,也不再逼她相亲找对象,只要求她早早嫁人,好让他们夫妻俩卸下责任,别老让他们吊著一颗心,烦恼她没个好归宿。 “妈,你别担心我了,会啦!他会娶我的,反正他还年轻,不急。”她可不敢让家人知道她己身怀六甲,不然阿威可惨了!轻的话被善意轰炸一番;严重的话,两老必定逼他娶她入门。 “对了,沛玫那孩子都三、四个月了,你也不回来看看。” “啊!”她这个做姑姑的也太“水昆”了,侄子满四个月了,却连看也没去看他一眼。“妈,有空我会回去的。” “唉!不知你心里在想什么!” “妈--你放心啦!” “放心?拿什么放心?孩子当中你原本最让我放心的,现在反而最令我操心。”刘母忍不住发起牢骚。女儿又不是长得不够漂亮、不够乖巧,人家不要,还有人争著要呢!何必放著跌停板,太暴殄天物了。 “好了啦,别说了,妈,我收线了,他回来了。”有人按门铃,刘艳雪以为是戴威。 “那叫他和我说话,我倒要问问他到底要怎么安排你。”刘母虽不知戴威是什么德性,可是她也不肯轻易放过他。她女儿既然跟了他了,好歹也要有个交代,而她这个做妈的也不能不闻不问。“快啊!阿雪?” “妈,不要啦!先让我好好同他谈谈好不好?” 刘母听她囗气似乎十分为难,也不敢再坚持下去。 “算了,算了!阿雪,你可自己当心。” “我会的,放心!” “好了,好了,挂断了。” “嗯!再见。” 她挂了电话,心情百感交杂,好不容易才压下来的情绪,又在母亲的提醒下硬生生地浮上心头,她又忍不住害怕起他们的未来。他迟迟未做决定,她也不敢提,让这股暗流深潜心海中,如今这暂时的平静似乎也波涛汹涌了起来。 凌访?利用戴威上班的时间查到她的住处来了。 “这位太太,请问一下,可不可以借个洗手间?”凌访?按了她家的门铃,并佯称借个方便。 “可以,请进,在这后面。”刘艳雪也没戒心就请她进来。 凌访?一进门即先往洗手间而去,不过她哪是进来方便的?她是进去洗个手、补个妆,约五分钟后又出来。 刘艳雪挺个大肚子,在厨房忙著倒茶,忙进忙出的;凌访?一直站在客厅看着她。 “你好了吗?若没事的话,坐一会再走。”她好心好意地请凌访?坐下来,她几乎没有半个访客,所以她认为她们有缘,才会因她上门借个洗手间而成了他们的访客。 “好的,谢谢你。”凌访?正苦无机会要求多做停留以观察敌巢。 “请喝茶。”刘艳雪指指茶几上的茶。她觉得凌访?这人长得出色,打扮又入时,看起来绝不像个坏人,也松下了戒心。“我觉得你很面熟呢!像在哪见过似的?”刘艳雪肯定是不认识她的,可是总觉得面熟得很。 “真的吗?我是肯定我们没碰过面的,搞不好是人家所说的前世记忆呢!” “或许吧!” “你先生呢?” “他不住这,工作忙。” “啊!你怀孕了,他不陪你?” “他工作忙,没时间陪我。小姐,你贵姓?” “我姓凌,凌访?。” “这名字真好,不像我叫艳雪,挺俗气的呢!” “不会啊!艳雪,人如其名。” “会吗?” “你不快乐?说来听听嘛!” “也不会啦!对了,凌小姐,你上班吗?” “嗯!小公司。” “那今天不用上班?” “请假,出来找个人。” “找著了没?” “找著了,我一出来却忘了回头路,又碰巧内急,才会莽撞地进你家来,还好你够好心。” “其实不瞒你说,我这房子你是第一个访客。” “哦?那可真荣幸成为你家第一个客人。” “他不爱人家打扰我们的生活,所以我从没带朋友回来过。对了,你这么健谈,不如改天介绍你让我的姊妹淘们认识,好不好?” “好啊!改天吧!我可不可以参观一下你们的房子?” “这不太好吧!”她不希望他们的隐私遭窥探。她房内全是他的报章剪辑,他们又无名分在外,对他而言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如此,算了吧!那,艳雪,我先走了。” “需不需我带路?” “不,不用了,你挺个大肚子也不方便。” 凌访?见目的不成,只好打退堂鼓,改天再来探她,看她是不是戴威的秘密情人。 “凌小姐,下一次迷路时再来。”她站在大门外送凌访?走。 “ok─迷路的时候。”凌访?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若她是个男人,她也会爱上刘艳雪的,可惜她不是男人,而且她们是情敌,她不会放过她的;她得不到戴威,也不准任何人拥有他。 谷初芬在下午时分来电。 “艳雪,你好不好?” “不错。” “还同那个学生在一块?” “没办法,离不开他了。” “他给你下药,还是给你放蛊啦?或者给你吗啡上了瘾?”谷初芬原本就不看好这段感情,没想到他们一撑,撑了十年。 “半身已入洞,回头不是、前进也不行,卡住了。” “需不需他人拉你一把呀?” “谁能呢?”刘艳雪也很想早早抽身,可是他似乎她肚里的蛔虫似,她每个动作、每个想法全能预知,令她不知该如何取舍。 “他有没有给过你承诺?” “承诺?没有。有哪个地下情人收过承诺的?若是有,也不会当个见光死的女人了。”刘艳雪打一开始就没想过他会给她什么。早在接下他的家教开始,她就沦陷在他狂野与出色的外表之下;她不敢渴望他能成为她的丈夫,但至少也要是个情人。现在情人当成了,却又希望能拥有他;现在拥有了他,却在贪欲之下又想一步步的鲸吞他。欲望真是恐怖的念头,永无止境的深坑,使她贪了心、动了念,她想维持的“模范”正在一步一步地瓦解中。 “艳雪,也许你不知道,戴家和凌氏企业正在合并当中。你想一个事业的联合,不会想用联姻来巩固吗?”谷初芬也是基于好友的立场劝她。要,就要个名分;不要嘛,早早功成身退,以免日后凌家千金入了门,她又不够泼辣,一定会被压得死死的。她可不希望刘艳雪这么善良的小女人受委屈。 “他什么也没说过。” “他当然不会说,一个是十年的密友,一个是他事业上的助力,他能取舍吗?放弃你,他不见得放得下;要他舍去凌小姐,公司的利益怎么办?他们两家现在已息息相关,谁也放弃不了谁了,你只好自求多福了。”谷初芬对她真是没辙,跟她说了好几年她还是这么死心眼,跟上一个吝于承诺的男人是苦的。 “初芬,不会的。十年了,我不也是走过来了吗?况且现在我又有孩子,他要不要我,也无所谓了,反正我等著领全勤奖,不在乎了。跟他一天忠于一天,直到他开口不要我,我才会卸任。”她幽幽地说,令谷初芬心中替她很是不值。好好的一个人也不看好对象,青春是一去不回的。 突闻小孩子的叫唤声。 “我不说了,女儿在叫我了,下一次再聊,bye!” “ok!bye!”刘艳雪收了线,平静的心湖再度起涟漪。 第七章 彭紫铃现在有孕在身,老公萧振邦可开心了。结婚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个baby,他可全副心力专注于她的肚皮之上,不时地将手贴在她的肚子上,好似彭紫铃肚子上长了磁铁呢! “乖乖,爸爸同你说话了。” “乖乖,你多大了?” “乖乖,唉哟!”萧振邦才说三句,明显地感觉到那小子的胎动,让他感受到小子精力十足、活动力强。 “他踢你?” “没有,他只是试试拳头够不够硬、腿力够不够强。”他还笑嘻嘻地解释。彭紫铃觉得他真的是呆爸爸,什么事都有理由。 “振邦,以后小子出了世,我看你也成了孩子的奴隶了,现在就这么‘孝子’了,不难想像以后你也会如此,我这个借肚皮的是难逃打落冷宫的命运了。”彭紫铃忍不住控诉。 “不会的,你大可放心!孩子是天,老婆可是天皇老子,你说哪个大?” “真心的?” “我可以发誓。” “胡来,有这个心就够了,还发什么誓。” “为了取信于你啊!”“油嘴滑舌的。” “我会吗?” 萧振邦和彭紫铃是在联谊会上认识的。彭紫铃的公司办出游,而萧振邦他们的在职进修班也正好在同一地点办活动,也不知是怎么交涉的,两个不同的团体最后竟玩在一块,你牵我拉,两条平行线硬让它有了交集。 “我姓萧,萧振邦。”他老早注意到她了,只是苦无机会与她搭讪。“你呢?” “彭紫铃。” “彭子玲?” “紫色铃兰。”她明白他不知她的字怎么写,还解释了一下。 “好名字。”他心想名字好,人更好,反正只要与她相关的,全部都好。他打定主意追求佳人了,可是窈窕淑女、人人好逑,当然不止他一个人中意她了。 “振邦,那个彭紫铃真的不错。”他的同学兼公司同事苏子铭有一天竟谈起她来了,他立刻起了戒心。 “干嘛?她我已先预约了。” “我又没说什么,不过聊聊罢了。再说,只不过是朋友关系又非情人,大家机会均等,是不是?” “喂!你别跟我抢她。” “拜托,大哥,又不止我一个人想,连融庆、学群他们都想要追她,我只不过是君子了一点,事先知会你一声,大伙儿公平竞争。” “你们竟然这么不够朋友。” “大哥,你又还没把到她,她还是单身女子呢!ok?” “好,公平竞争就公平竞争,我的条件又不差。” “好,一言为定。” “彭小姐,今天出来喝个茶好吗?”苏子铭在知会过萧振邦后即刻展开攻势。 “你不是萧先生的同事吗?” “我们是同事没错,不过,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再见动情,彭小姐,给我个公平的竞争机会好不好?” “再说吧!今天我得加班。” “既么明天?” “再说吧!” “彭小姐--” “我会给你答覆的,0k?我现在上班中,请不要打来。” “好吧!那记得给我答覆哦。” “0k!”这已是自出游以来,第三个萧振邦的同事打电话给她了。她中意的人一通也没打过,而没意思的人三天两头地call进来,真有够烦咧! “紫铃,这一回又是谁了?” “叫什么苏子铭的,我也不知道啦!” “你不知道?” “对啊!我只认识萧振邦,可是他又不打电话来。”她已明白说出心中所属。 “那什么杨融庆、黄学群不就--” “我连他们长什么模样也没个印象,哪来好感?算了,算了!一提到他们,我就一个头两个大。对了,嘉玲,你这一次和他成不成?” “我也不知道,我们又不同公司,他说他在半年后要调到菲律宾,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在一起。”张嘉玲也在这一次活动中认识蒋端礼。可惜他已快结业,马上要走了,这种两地相隔的感情能不能持续也不知道,她也不敢问对方心中可有任何打算,只好拖一天算一天。 “你问问他嘛!” “我不敢。” “不如我替你问?”她提议不如由她出面去问问男方的意见。 “你敢?”张嘉玲也很想知道蒋端礼对她的感觉如何,好做去留的决定。 “反正又不是问我自己,当然敢。” “那拜托你了。” “noproblem!”反正她也想趁机套套萧振邦对自己的看法,不如借嘉玲之事去探查一下他的心里意下如何,总比在这儿心情忐忑不安的等待来得好。 “振邦,我今天是代替嘉玲来问问蒋端礼的意思” “他曾对我提过。那我问你,你愿意和呃打个比方啦!你若嫁给我,你愿意忍受这种分隔两地的相思之苦吗?”他也趁机探探佳人的意愿高不高,自己的机会大不大。只见同事们各个出击,他还无动静,他已输在起跑点了,再不积极点,可能得每天窝在房间捶心捣肺了:这么好的女人,不追上就太对不起萧家列祖列宗了。 “若是你,我会。” “真的?” “真的!只不过若不是你,我不会考虑。”她豁出去了。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绝对忠于自己的感情。” “你真的了解我?”萧振邦讶异。他们并不熟,她又从何了解他的个性? “凭第六感。那蒋端礼他的意思是--” “他怕嘉玲无法忍受这种生活,我们甘愿受训,也是有所抱负,希望能为国家作作国民外交,尽尽一己之责,若要我们放弃,这是不可能的。” “原来他担心这个,好,我会问问嘉玲的意思,不如我们下一次再见个面好吗?” “下一次,你说的哦!”“嗯,我说的。” “好,我随时等候通知。” “又不是在面试。” “可是我的心情就是这样,希望有机会再和你见面。”他也大胆剖白,原来两人绕了一大圈,彼此心意相通的嘛,还要拿别人当借口来作媒。 其他三人还庆幸他知难而退,不知人家老早搭在一块了,还什么电话热线、鲜花攻势的急力抢滩。 “振邦,也不知彭紫铃是不是有意中人了,老邀不动。”有人曾向他抱怨过。 “努力一点嘛。” “你放弃了?” “没有,我插不上花,只好退而求其次。” “那我们又少了个敌人了,振邦,你不愧是我们的好朋友。” “哪儿的话。”萧振邦还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已交往中,不然铁定被这些“见色忘友”的同事们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对了,端礼同他那里不是托你办吗?” “讲成了。” “那不如你也帮我办办她。” “谁?彭紫铃吗?你不怕我近水楼台先摘月吗?” “对哦,托你不成,万一你吃回头草,我不就玩完了,不行,不行。你真是好,还善意地提醒我,谢谢了,老朋友。”他还傻呼呼地直夸萧振邦够意思、够朋友,不知他已不战而败在萧振邦手上。没办法,情路阴险,谁叫他太过大意。 “紫铃,再半年我也要出国服务了,不如先娶你进门,我也好放心。”他终于开口向她求婚了,彭紫铃等这一刻可久了。 “那先见见我父母好不好?” “好啊!要娶你也得先问问未来丈人踉丈母娘肯不肯将女儿托付给我。” “你有长期饭票吗?” “有,月薪十万安家费。” “你有房子、车子吗?” “有!一栋洋楼、一部vent0、几百银子、名下还有一块土地,这样的资格不知够不够让你这位小姐点头嫁给我?”他如身家财产阳光化似的将名下财产一一说出。 她浅浅一笑,光他这个人就通过了。人老实、中肯才重要,其它附带品倒是其次;不过,若有附加那就更好了! 刘艳雪已阵痛了两天,戴威人又不在身边,她求救无门了,她连他的call机号码也不知,看怎么联络他。也许当情妇当傻了、当呆了,跟了十年,却连自己恩客的电话也不知道。 她只好打电给林叙娟。 “叙娟--”唉唷!怎么又是答录机,她可乱了,原本想求助于她又找不著人。 她忍住下腹的疼痛,留言后拎了个包包,叫了辆计程车,独自搭车至医院。 进了产房不到两个钟头即产下一子。 第一天来探她的是林叙娟。她回到家一听到她的留言,立即赶了过来。刘艳雪一个女人家,又跟了个不能公开的男人,生了孩子又不敢求助那个男人,她这个朋友岂能坐视不理;她将孩子寄放在婆家,自告奋勇前来照顾产后虚弱的刘艳雪。 “艳雪,你醒了!” “叙娟,是你。”刘艳雪好开心醒来时有朋友相伴。 “我一回来,开了答录机,才知道你已入院,立刻赶了过来。来来来,先吃一碗蛋花汤压压胄,刚生产完,胃很空的。”林叙娟扶她坐起,并喂她吃东西。 刘艳雪有点想哭的冲动,枕边人不及朋友,她伴君十年还输了个交往三年的好友。 林叙娟见她泪水几乎夺眶,直慌著说-- “别流泪,很伤眼睛的。”林叙娟直叮咛,流泪对刚生完产的产妇而言是很伤身的。 “我不会的,只不过是感动罢了。” “艳雪,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他呢?”林叙娟忍不住问。 “他我找不到他的人。” “为什么?你们不是住在一块?” “他早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为什么?你们分开了吗?不然他为什么搬出去?”林叙娟难以理解。早在她们得知他们这段地下情时,她们老早就劝地快快收手,别再执迷不悟了,但这段感情还是一直持续著。可是她现在已有了孩子,他竟还离去,莫非他还不知道她有了孩子,不然哪走得开?“他不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 “他知道。而且他一个礼拜至少回来一次,这一次还不到他回来的时间,所以我生产的事他还不知道。” “你没他的电话?” “没有。他曾经留了call机号码给我,可是也不知丢哪去了。” “那他是谁,我替你找他的人去。” “不,不用了,我有留言,他一回去找不著人就会来这的。” 不过他却是在他们的儿子临满月的前五天才得知她已生下孩子的。 因为这一回凌家出了个难题给戴威,戴威为了思考反击的对策,将那一票智囊团闭关一个星期,准备来个绝地大反攻。 事情原由是-- “戴总,关于冠荣投资案那块地,约有十分之一的土地在价格上和地主谈不拢,他们不肯出售,我看咱们得将这案子停下来了。”由于戴家迟迟不肯谈凌访?及戴威的婚事,凌昱成已发飙了,打算以合作的合约打压他们。 以前的戴威或许会在他的压力下低头,可是这几年的历练已使他成了刀枪不入的铁甲之身。什么招术不行,竟想以此来打压他,门都没有,他戴威又不是被唬大的。 土地这档事,有百分之八十操在凌家手中,其余百分之二十是一些散农的建地。钱他们又不是没有,加几成也不成问题;机械已申请进囗,员工也训练完成,他竟出这种花招!好,你要狠,那就别怪他耍毒,看看是你这老的奸,还是他这小的辣。 他私底下另觅地点,并在预定时间内完成手续,他们戴家与其它公司联合,并将机械进驻、员工驻扎,开始动工。而凌昱成犹自洋洋自得,若没他这块土地,他们戴家的鸿国企业还能有什么搞头? “凌老板,机械已进驻并开始动工了。” “在哪?” “在五股工业区内。” “什么?”凌昱成一听可大叹失算了,好不容易握有胜筹,现在反成了败将。不,不可能!他凌昱成不曾败在戴威那个毛头小子的手中。“盛德,查查看到底是谁给他们撑腰。”这一回他故意勒紧那百分之八十的土地,就是要迫他履约娶凌访?,不知他竟从中跳出。太可恶了!凌昱成怎么也不相信他会栽在戴威手上。 “凌老板,我马上去。” “嗯!下去吧!” “是!”凌昱成这会是血压直升、心脏跳动加速了,原本只有他算计人,殊不知也有被算计的一天。他握在手中的滚珠几乎可以榨出汁来了,可见愤怒的程度。 另一方面,戴威在凌氏的眼线回报-- “戴先生,凌老十分生气。” “哦--那他有没有什么表示?” “似乎叫人去查你公司的幕后老板。” “他以为我戴威不能独当一面吗?随便他查了,反正他水来、我土掩,看谁厉害!”他纵横商场多年,什么老奸巨猾没见识过?他既有本事扛下鸿国这么大的企业体,自有一套抵挡外来侵略、设计的本事。 “戴先生,那我先走了。” “好。”他按了内线。“王翔,带亚南到会计部领赏。” “是!”王翔也是智囊团成员之一。他们六个人平常是不做事的,他们的任务只须了解公司内部运作、熟悉外在敌对强手加以综合归类,以备不时之需;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那一时若得以成功,也表示他不枉花费这笔薪水支出了。 这会他可以回艳雪那好好休息一阵子了。他为此事花费将近十天的精神和体力,人已感到疲乏,这才想到刘艳雪的预产期似乎已过,便匆匆忙忙赶回家去。 第八章 一进门,满室尽是补品香。 他直接上了二楼,在他们房门口即听到刘艳雪正逗著孩子的笑语声;他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眼前景象令他呆楞--一幅母喂子画完美的呈现。 刘艳雪坐在床上,而床边是一张婴儿床,她怀中的婴儿努力地吸吮著母乳;他走向他们,这是他渴望已久的一种爱--母爱。自小失去母亲,从未体会过母爱的滋味,现在,他看到了,也感同身受到了。 “何时生的?” 刘艳雪在他眼中读到欢愉的讯息。“生了二十五天了。” “二十五天?我你怎么没找我?” “我丢了你的机子号码。” “你也真糊涂。”他见宝宝已吃饱,顺手接过来。 “先拍他打嗝。” “怎么拍?” 她教他,他也依样画葫芦,挺有奶爸架势的。宝宝在他怀中安稳地打了个呵欠,又沉沉地入眠,那副满足状令他这个初为人父的父亲开心极了。 “取名没?” “还没,留著你取。” “那我问问爸爸好不好?” “你向他提过吗?”她讶异了。虽然她心中也是抱持著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希望,希望他会有所行动,但所抱持的希望毕竟微乎其微。 “艳雪,你开始正常了。”他一直认为她为什么不像传言中的地下夫人般总是狮子大开口,一会要珠宝、一会要进口车,更贪心点的要房子,难怪他常要质疑她到底是以什么心态跟著他。难道她不怕他哪天弃她不顾,到时落了个人财两空吗?还是她认为稳坐宝座,什么也不怕? “阿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我开始正常了?”她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为何。什么正常不正常,莫非他认为她以前的一句不吭、不使泼、不争取是不正常吗?她是很用心在经营这段感情的,深怕好不容易结起的网会一丝丝剥裂,而他竟将她这一分用心当成是傻子、呆子的作为? “你会开口要求了。” “你害怕我会?” “不是害怕,只是你现在开口,会不会迟了点?” “这话怎么讲?” “现在我的身分提高了、事业有成就了,多少名门淑媛争著想攀上我,你现在才来争取,机会岂不小了许多?”这是事实,他还在奋斗的当年,他们若是公开恋情,在一起的机会也许很大,同现在他成了顶尖企业家,多少名门淑媛前仆后继地涌向他,她若想争一席之地是比较难的。不过幸好戴忠全也喜欢她,加上他们又有了小孩,她的胜算才算大了些。 “那你的意思是--”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我们该有个了结了。在一起十年也不算短,再拖下去,对你我都不好,不是吗?” 他话才说完,她也快哭出来了。他怎么这么残忍,她还在坐月子,他就提出与她了结的话语,他也未免太无情了。 “好,随便你。”她如壮士断腕般。 “真的?随便我?” “对。”他既已决定毁掉这段情,她也不好坚持,两情不再相悦,坚持下去只是伤人又伤己。 “不反悔?” “绝不。”即使伤心的神色爬满眼帘,语气仍是坚决的。 “好,那就这么决定。”他由口袋中取出一枚戒指,执起她的手并为她戴上戒指。“反正你我也习惯了彼此,不想再去适应别人了,你说是不是?” “你哄我?” “真心的。” “阿威--”刘艳雪几乎快掉下泪来了,不过林叙娟的叮咛又使她吞下泪水。 “感动?” “嗯!你不会是逼不得已的吧?” “你看谁能逼我?” “没有人。”她摇摇头说。他戴威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控制的,除了她之外。 “那就对了,既然我非要你不可,不如将你娶回身边,才不用老担心别人企图染指你。”他半是真心半是玩笑地解释。 “你会怕吗?” “很怕,怕极了。”他还装成很怕似的直发抖,惹得她发笑。 “耍我,坏孩子。” 在她坐完月子那天,由戴忠全对外发表他们两人完成终身大事及戴威之子戴书玮正式入籍。由于刘艳雪家摆不上大排场,只好以简单的婚礼仪式完成,并刊报告知企业界诸友人。 刘艳雪正式入主戴家了。以前因当家教时进过这里,现在则是名正言顺地入主,同样的地方却是不同的心情感受。 白天,戴威仍照常上班,她则在家里带孩子。这时她的朋友才知原来她背后的男人是鸿国企业的总经理戴威,这消息炸得她们三人几乎是粉身碎骨的,难怪他们一恋恋了十年,原来是男方背景雄厚。 戴威一发布娶妻消息,不少名门闺秀痛捶心肝。 “艳雪,你真坏,瞒我们这么紧。”密友们少不得说她几句。 “没办法,他身分特殊,我怎能在妾身未明之际随意公开昵?” “也对!” “你也真行,钓了这么一个超级金龟婿。” “我们十年前认识时,他只是个天资聪颖的坏小子,我怎么能预知他今天这么争气?我又没坐享其成,他又哪算得上金龟婿?” “反正总归一句话,你眼光好。” “是他愿意接受我啦!我眼光再好,他不要也没法子,不是吗?”刘艳雪这才想到她公公交代她必须包个红包给林叙娟,谢谢她帮他媳妇准备补品坐月子。“对了,叙娟,这是我公公给的小意思,说是谢谢你帮我料理生产后的那段日子。”她给林叙娟一大包红包,当是酬谢她的热心。 “干嘛?这是做什么?好朋友本来就是互相帮忙的,不然交什么朋友是不是?我不会收的。”林叙娟又推了回去。 “可是这是我公公交代的” “管他交代什么!你拿回去,我不会收的,拿回去,拿回去。”林叙娟坚拒不收。 她也没法子,只好又收回来,不过红包袋还是给了林叙娟,不收钱也得收个红。 “那红包袋总可以拿吧?” “好,我只收红。” “好,收红。”她钱一抽出,吓人也不是,红包袋内装了六万元,且张张全新,可见戴父之大方了。 “艳雪,你公公人真海派。” “他不会小器的,我以前当家教时已领教过了。” “你以前当戴威的家教老师?” “因此而结下这姻缘。” “说来听听。” 应观众要求,她只好侃侃道出他们相识的经过。不过还是保留有颜色的部分。 彭紫铃在预产期前十天产下一子,婆婆可乐坏了,夫妻俩不生则已,一生一举得男。彭紫铃在婆婆的大补帖天天攻略之下,坐月子后整整胖了五公斤,每每有人去探她,她总大喊要减肥。 “艳雪,你怎么来了?谁同你来?” “季诺。不然我也找不著人。” “季诺呢?” “找停车位,你们这里不好停车。” “来,先坐,我妈在楼下吗?” “嗯!伯母在楼下。来,这给小孩添福气的。”她取出一对金手练,由于她儿子满月时,彭紫铃打造了一对戒指,所以她也添两数打了一对金手练做回礼。 “谢谢你,坐嘛!” 刚好季诺也上楼来。 “紫铃,叫你老公搬家算了,好难停车喔,我绕来绕去才找著,真不方便。”季诺一上来立刻抱怨车位难寻,害她浪费不少油钱,难怪中油每年可以有那么多的盈余。 “你又很少来,一来就叫东喊西的。” “谁说我很少来,我只是不想来这受停车气才少来这的。” “好了,别拌嘴了,宝宝呢?”刘艳雪这才发现怎么不见孩子的踪影。 “我婆婆抱到楼下去了,人家她已先预约帮我们照顾他了,我们夫妻又可以享受双人世界了。” 这几天小孩总是哭三更半夜的,萧振邦已成了超级大公猫,她不忍他上班又要半夜听小子唱歌,故打算挟子闪一边去,她婆婆又自告奋勇帮忙-- “让我来。即日起宝宝晚上陪我睡。” “妈,不好吧?你会恨累的。” “不会,包在我身上。” 他们夫妻自此才有安宁的夜可以享受。 “紫铃,这是叙娟给的。”姊妹淘就是如此,谁家有喜事就往哪热闹去,送礼道贺也是如此。 “还让你们破费。” “好朋友嘛!热闹热闹一番。” “你好象胖了许多?” “哎呀!还说呢!我已经为我这一身多出来的肉悔恨不已了,你们还故意刺激我--” “放心,减得回来的。” “是啊!人家邦哥又不嫌。” “他敢嫌?”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才结束谈话让她早早休息。 “紫铃我们回去了,你多休息。” “行,bye!” “再见,改天再来。” “ok!” 她们两人这才离开王家,打道回府。 刘艳雪一回戴家。 “少奶奶,凌家小姐你认识吗?” “凌家?哪个凌家?”刘艳雪搜索一下脑中资料库,可是对这号人物还是没印象。真是混得紧,前阵子她可是对她威胁最大的情敌耶! “凌氏企业的千金。” “凌氏企业?不认识吧!我印象中没这朋友。有事吗?” “凌小姐现在在客厅,她说你和她是朋友。” “我去看看。”她将外套交给娟婶,才由玄关入大厅,一看原来是凌访?。 “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她热络地向凌访?打招呼。“报上有刊登。” “噢!是有刊登。娟婶倒杯茶给访?。”她吩咐娟婶。 “对了,访?,你不是说你是公司小职员吗?怎么娟婶说你是凌氏企业千金?” “我上回是骗你的,因为我的身分比较特殊,怕有人会对我不利,所以我才会隐瞒你的。” 她的解释在刘艳雪善良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怀疑。她也不怪凌访?这种善意的谎言。 “也对!现在社会人心难测,你有忧患意识很好。”她还赞同凌访?所说的话。 “对了,娟婶怎么认得你?” “我来过这。” “你来过?为什么?” “原本--我老实说,你别介意。” 刚好娟婶端茶土来,凌访?立刻住嘴不说;娟婶对她此行不具友善之感,她直觉这个凌访?外表是天使,内心是撒旦。 “其实我差点成为戴威的妻子,若不是你--” “可是他没说过。” “他不敢的,要不是你替他生下孩子,或许我们会在一起。”凌访?的口气,仿佛刘艳雪才是第三者,她是以下流手段硬得到戴威似的。 “他有说过他是出自真心的,而且我又没逼他负责。” “可是你知不知道他们公司已负债累累了?” “不知道,他没说过。” “他当然不会说,这事攸关面子间题,他怎么敢说呢?”凌访?还一副他只有在她面前才会不顾面子地展现自我。 “那我该怎么办呢?”她有点着急了。 “只要凌家注入资金,他们即可起死回生了。” “那你为什么不帮他呢?” “没有利益怎么输送?” “什么意思?” “没个甜头,凌家是不会白白付出的。” “要什么甜头?” “两家联姻。” “你是说--纳你为二房?” “当然不可能,我堂堂凌家千金怎么能屈就于二房?” “那么,你的意思是--” “你自动放弃。” “我自动放弃?” “对,你身分又普通,没个家世是助不了他的,唯有我才有办法。再说你的孩子,我愿意勉强接纳。他现在还小,不会认母的,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 刘艳雪一时百感交集。这几年来,戴威在经济上给她们家的援助可谓不小,若她的退让可以助他度过难关,她牺牲一下也无妨。 “凌小姐,我考虑看看再给你答覆好不好?” “好,记得早点下决定才不会使他愈拖愈深。”凌访?一再叮嘱她要快下决定,以免误人误己。“那我先走了,这是我的名片,你决定了再通知我。”凌访?立刻起身离去。 刘艳雪坐在客厅内,心情十分复杂。幸福真是短暂,好不容易才捉住它,现在又悄悄滑落了。 娟婶见她失神落魄的。 “少奶奶?少奶奶?” “娟婶,有事吗?” “她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娟婶,我累了,我先上楼,今天这事可别对任何人提起,知道吗?”她还交代别让戴威知道,以免引他不快。 “少奶奶,她是嫉妒你,你可别听她胡言乱语!” “我会斟酌的,你放心。”她蹒跚上楼。唉!天妒良缘。 她直接到婴儿房看孩子。 “白姨,换人了,谢谢你。”戴忠全怕她太累,白天雇了一位保母负责。她抱著小孩回房,内心交战著,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除了小孩之外,她也难以割舍付出了十年的感情。有多少人可以这样无怨无悔地付出? “玮玮,心肝宝贝,妈妈今天也是逼不得已才会选择离开你们。爸爸公司有危机,妈妈若不助他一臂之力,还有谁能帮他呢?凌小姐人看起来很好,妈妈相信她不会虐待你的。”言及此,已潸然泪下。她实在不想离开他们,可是她也无法坐视戴威陷入两难,这十年来他供予她不忧不虑的生活,现在也该是她回报他的时候了。 戴威下班后即片刻不留地赶回妻儿身边。她的愁眉苦脸立刻让他看出了端倪。 “你怎么了?” “没什么,对了,公司好不好?” “有点问题,不过你放心。奇怪了,你一向不过问的,怎么会--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他狐疑地看着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没有人对我提什么,你别多心,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她愈表示没事就显清b“代志大条”了。他太了解她了--一个藏不住心事的女人。 “告诉我,谁对你说了什么?” “真的,没有任何人啦!” “你不说?好,那我去问娟婶,看你今天去哪、跟谁、打电话给谁!”他是不畏艰难的男人,愈想瞒他,他更要追根究底地挖出来。 见他态度坚决,她只好招认了。 “是凌访?来找过我。” “她?她为什么会找你?你认识她吗?” “有一次她在我们别墅附近迷了路,上门来借洗手间时认识的。”她老实招了经过。戴威怎么也不相信凌访?只是单纯地借个洗手间,就能好死不死地进入他们家中。凌访?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她一定是从她爸爸那听来他已和人同居的消息,才想先去探探对方的底细,知道艳雪单纯才想吃定她。他倒要看看她想玩出什么把戏,看他怎么收拾她。 “那你觉得她人如何?” “很好啊!很友善、热心,她怕你--” “怕我什么?” “没什么啦!” “你不肯老实说?” “阿威--” “不用叫我!你若不说,咱们夫妻也白做了,不如拆了算了。” “阿威,你是真心的吗?” “看你喽!”这句话比起她想做的事更具杀伤力。她宁可选择静静地离开,也不要被三振出局的解决。 “她要我主动离开你,她还会还会” “还会什么?” “她会好好对待书玮的。” “你相信她会吗?她既然敢拆散我们,她会疼你的孩子吗?你在作梦呀!”戴威快被这个天真的女人气得冒烟了。她真的是波大无脑耶!人家既然赶杀上门来了,还会顾及老幼妇孺吗?只有天真如她才会相信敌人的宽容。 “可是她说公司出了危机,我才会” “公司出什么危机?她又知道了什么?” “她说你--公司出现资金危机,必须她家注入资金才可脱困;又说你爱面子,一定不肯对我实话实说的,所以找才会相信她的话嘛!”她替自己申辩。她也是出自一片好意,想助他一把,殊不知被他如同提审犯人似的骂了个狗血淋头。 “公司是出了点问题,不过还用不著她家来支援,她只是嫉妒你能嫁给我才会故意挑拨。这样你都相信她,你未免太好骗了吧!”他真被她的毫无心机打败了,难怪凌访?会利用她的弱点来达成目的。“这样吧!她既然找上门来,不如我们合演一出戏来回报她。” “合演什么?” “戏码就叫“反反间”” “你是说--” “对,将她一军,杀得她片甲不留、措手不及!”凌访?既想插上腿,他也只好卯上了。“那我们照她的意思进行,委屈你了,我的情妇。” “又要当地下夫人了?” “没办法,谁叫你老公身价这么高,人人争著要,只好再委屈你一阵子了。这段时间你先回娘家住,我看她能搞什么把戏。” “好吧!那玮玮呢?” “留在这,反正她不就要这种局面吗?” “可是,我会想他的。” “我会差人抱他下南部去看你的。你放心,只要一阵子,我会去接你的。” “嗯,好吧!” “乖女人! 第九章 “政东,又有好差事了。” “老哥,你会有什么好事?” “还是你知心,还不是上一次那一位凌大小姐又出招了。” “出什么招?” “她施压力要她老子替她出头,不然的话要我好看。” “她敢?” “难说,凌氏和鸿国旗鼓相当,不容忽视。” “那你的意思?” “要你陪我去会会她,给她个合理又满意的解释。” “她很?。” “治治她嘛!你很有办法的不是吗?”席政东有个外号,叫做“极道酷男”对女人很有一套,尤其他那性子,要她生,即生;要她死,她一句也不敢吭,所向披靡。这会儿棋逢敌手,他原本就被凌访?这蛮妞挑起一点点兴趣,再经拜把这一说,他更想征服她了。 “好!冲著兄弟一场,由小弟我出马,使出浑身解数也要把上她,ok?” “看你的本事了。” “没问题。”在双方有共识之下,他这个超级酷男又要重现江湖了。太久没使招,也有点生锈,不拿出来磨练磨练也会有生手的一天,拿她开刀正好。 戴威主动约她,凌访?也一再交代,他不可再失约了;而戴威也一再保证这一回不再跳票,绝对兑现,她才敢赴约。不过一到地点,她一把无名火再度被点燃。 “你怎么在这?” “恰巧。” “这也未免太巧了吧!是不是,戴威?”她火药味上千吨,数里外也闻得到。 “我来介绍,这位是我拜把兄弟席--” “我认识,不用再介绍了。” “认识最好,我可以不用多费唇舌。”戴威有意让他们两人交往看看,以转移她对自己的注意力。 “阿威,你不是还有事吗?去吧!”席政东一开口,凌访?已不悦了,他又想来这一套。 “戴威,你又有事了?” “访?,政东有意思要追求你,我若不闪边算什么?你自己好好看他的表现了。”戴威在她耳边悄悄细语,席政东也不介意,反正这在计画之中。 稍后戴威一离座,席政东也开口了-- “访?--不介意我直呼你名字吧?” “不介意。”凌访?这才明白,原来他对自己有意思还装酷,不过若他们气氛好一点,她也能勉勉强强与他坐下来谈话,毕竟席政东长得并不逊于戴威,只是--家世不知如何、配不配得上她?她还高傲地审视他一番。 席政东可不怯场,心想,要看给你看个够,反正老子俊得很,也不怕人瞧。 “你家是做什么的?” “木材。” “木材?那席孟荣是--” “没关系,同姓罢了。” “真可惜。你今年几岁?” “二十九岁。” “有多少积蓄?名下财产多少?土地几笔?房子几栋?车子是什么厂牌的?” 她此阳光法案更阳光,席政东不觉替她可惜,她若在国税局做事,国家还能不富吗?谁家金银珠宝有几串、几只,甚至几个,她会一一挖出来!还好,他只是来应付她的,不然若真要她当他老婆,他家的木材生意和他的私房钱,岂不无所遁形了? “你很不简单!” “什么意思?”凌访?对他老早看不顺眼,好不容易以为他会低声下气,谁知他还是那副死德性。 “凌访?,你以为你是什么?女神?还是女皇?人人要对你膜拜、崇拜你吗?充其量不过是个受宠过度、骄纵无比的笨女人!若不是因为戴威,我会理你?你算什么东西呀!替我捧洗脚水还不够格昵!我要的女人,你里外都不符合标准,老子还得委屈一下接纳你,真是不知好歹的白痴!”席政东已抱著搞砸的心态,不过他对这种自傲的女人实在火大,他才会不计后果地全豁出去了。凌访?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用这么犀利的言辞讽骂过,反而觉得他太稀有了,胆敢对她长篇大论地指责!心里一阵阴睛不定,最后容许心中的一丝丝好感抬头,哇!太帅了,她终于找到肯对她坦白的男人,虽然是他,她也姑且不去计较了。 “席政东,咱们来交往看看如何?”她一开口,席政东的下巴简直要掉下来了。 “你是不是有病,还是头脑秀逗了?” “我是说真的。”她的表情很认真,不容他有疑心。 “凌访?--” “叫访?,男女朋友不该连姓一起称呼才对,是不是?”她如换个人似的,又娇又嗔。 席政东简直快要招架不住了,她是不是哪条筋不对了? “凌访?--” “叫访?。” “好,好,访?,你要跟我交往,你就必须忍受我可是很花心的。” “男人花心无妨,只要别太过分都可以忍受。” “我很狂妄、自大。” “男人狂妄自大应该的。” “我会动粗。”他想这一招一定吓得她退避三舍的。 殊不知她还一副崇拜的模样。 “男人有点魄力才像男人。” 他更坚信她一定脑筋不清楚,或者是欠骂、有被虐待狂! “访?,我--” “别再说了,我已打定主意不会更改了,你乖乖受死吧!” “你--算了算了,好男不与女斗。”他起身想走,她立刻黏上他,并亲匿地挽著他。“访?,你干什么?” “套牢你。”她一反往常形象,像只小绵羊似的温驯地死缠烂打著。 他不禁在心中大叹,这真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刘艳雪自林叙娟告知她,季诺与林纬南婚事生变后,她抽空联络上季诺。 “小季,我听叙娟说,你和纬南有波折。” “说到他我人就有气,在国外还跟个女人有瓜葛,回国来还口口声声说爱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季诺已气上心头了,才不管他的任何解释。也不想想人家几乎是一得空即打电话来要求她听听他的解释,可是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令他惊慌开始四处讨救兵了;而季诺的父母也替林纬南求情,可是这小妮子可咬紧他的不忠不放,令大伙束手无策。 “季诺,你有没有心平气和地想一想,你们在一块也这么久了,他每次休假都回来陪你,对你也从没失约过。你之前不是才信誓旦旦说他有多好多好吗?才多久,立刻换了样子了?” “话虽如此,可是他也不该和女人纠缠不清。” “他承认了?”这事没凭没据可不能随便诬赖人的,她不过是听到女人接的电话就判他死刑,也要对方承认才算数嘛! “他敢承认吗?哪个男人吃腥了还敢夸口说yes的?” “可是我看他人不会呀!” “男人用看的,不准啦!” “那你看他呢?” “这--” “如何?会或不会?” “不会。” “那就对了,他若有女人,算我输给你,如何?” “你用人格替他担保?” “嗯,我敢用人格保证。”刘艳雪见过他好几回了,她对他有信心。他们两地分别的日子也熬过来了,现在已经可以聚在一块了,他实在没道理现在出轨才对,姑且赌一下,希望他不负众望,别丢了她的脸才好。 “好吧!姑且原谅他一次。” “去找他吧!听听他的理由再下定论。” “嗯!谢谢你,艳雪。” “朋友嘛!应该的。” “那我去找他。”季诺在她的鼓励之下,加上自己又不愿白白放弃这段长久的感情,所以也同意采取行动再与他复合。 “好。”刘艳雪对这次的超级任务表示满意。 “收线了。” “再见。” 刘艳雪在家住了约三个月,也就是凌访?决定下嫁给席政东之时才被接回戴家。不过她也带回一件喜讯--书玮要当哥哥了。 戴忠全可开心了,以前戴威是独子,心里总是不安定,现在戴家又要添人口,多子多孙多福气,他可乐得呵呵笑了。 “阿威,凌小姐和你那个朋友的事成了吧?” “当然!有他出马一定成的。” “他是谁?” “席政东,你认得的。” “孟荣兄的儿子?” “对。” “可是,他制得了访?吗?”戴忠全可领教过她的气焰,怕席政东会吃亏,不免替他忧心。 “他们两个半斤八两,个性又是同类型,放心,一定能成的。”戴威可看好他们。 “阿威,现在艳雪又有身孕了,你可得小心伺候著。” “爸,她不伺候我就惨了,还巴望我去伺候她?” “这一回可不行,以前她有孩子我不知道,我也不去和你计较,这一回我既然知道了,就不准你怠慢她。” “爸,现在你是艳雪的父亲,还是我的?你这么护她,我可是会吃醋的。”“吃什么醋,你是我儿子,她是我媳妇,我护她不行吗?” “行!行!行!我会告诉她的,她才是你的女儿,我现在沦为女婿啦!” “臭小子,耍我你也高兴。” “好了,不抬杠了,我先问问政东进行得如何了。” “好,快点去解决吧!艳雪的事暂缓公布,等访?的事解决了再说,以免多生枝节。” “好!”席政东千方百计想惹凌访?火大,进而拂袖而去,可是凌访?如沾上新玩意似的甩也甩不开,黏他可紧了。他愈反叛,她愈死心,不过慢慢地,席政东也发现凌访?这个泼辣小妮子也有她娇美的一面:例如她骄纵,可是她不致于生大事;一张嘴是叽哩呱啦,心肠可还不坏;气焰大,浇浇冷水也生不上火来了,只要懂得如何去灭火也不怕她会作怪。几经深思熟虑,她也算是个好伴侣。 “政东,你看那凌访?如何?” “差强人意,勉勉强强,尚可啦!” “什么意思?好就好,不好就不好,一大堆模棱两可的形容词。到底好,还是不好?” “好,好啦!你问这些干嘛?” “看看作媒成不成。” “作媒?我们?” “当然!不是你们,还有谁?” “成,保证成!至于礼金?” “随意,不过上回她已付给艳雪一千万元了,我看这事--” “当包给媒人的礼吧!” “你又不是她。” “她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我不知道,这事你们小两口自己去解决,我不插手,ok?”戴威想凌访?大概也不敢太张扬,这事她可要负大部分的责任,无缘无故地生言搅乱他们夫妻,这是报应。 “阿威,大嫂回来了吗?” “没,过一阵子你们成婚了,才要接她回来。” “怕访?生事?” “吓怕了,小心为妙。” “那我责任重大了!” “当然,动作快一点,早早收服她,好让我们夫妻高枕无忧。” “一定,我先走了。” “好,喜酒宴上见。” “好。” 他也放下一颗悬浮的心,可怜他的艳雪,以前没名没分当情妇,现在正式坐上正宫了,还为了外来因素不能公开出入大众场合,那和地下夫人也没什么差别,只不过现在是挂牌的,以前是黑市的。 刘艳雪自从回戴家,人逢喜事精神来。加上书玮又天天可陪在身旁,人也开朗多了。 “少爷,少奶奶人好像丰腴了许多。”底下人也感觉到她的神清气爽。 “是啊,开朗了不少。” “她又有了,人也胖多了。” “少奶奶又要为戴家添人口了?” “嗯!明年初夕我们又有喜事。” “恭喜少爷!”佣人们纷纷向他道贺,一向冷清的戴家注入两个小天使,戴家未来儿孙满堂的画面指日可待了。 “季诺,你和纬南摆平了吧?” “幸好有听你的话听他解释,不然我们肯定吹的。” “误会是不是?” “那位是他表妹,刚好到他那玩。电话一响她就接了,就这样了。我为此还发了一顿脾气,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唉!都是我太固执己见,让局面变得如此僵,差一点连婚事也弄吹了。这次聚会就顺便发发炸弹了。”季诺说著说著已将喜帖发给她们。 “又要透支了。” “又要掏私房钱了。” “又被炸到了。”她们三人很有默契地喊穷。 季诺白了她们三人一眼,她才发个喜帖,她们三人就鬼叫鬼叫的,太不够意思了!艳雪和紫铃生小baby,她也是手练、戒指的,她可是认分得很,没喊什么呢!而她们竟然--太不够朋友了。 “喂,要不我收回来了。” “嗨,不可以,发出去了岂有收回的道理?” “不然你们三个还--” “开开新娘子的玩笑,生什么气?你忘了,我们可是搞怪四人组,恭喜啦!” “是啊!恭喜你们逢凶化吉,有情人终成眷属。” “恭喜你们爱情长跑终于抵达终点。” “谢谢你们。” “谢什么谢,大家都是好朋友嘛!还提什么谢字。” “对了,季诺,你们的新居在哪?” “先暂住他中部的家,看他申调得回来否。” “会出国定居吗?” “不一定,也许会,也许不会。” “你若出了国,我们又要三缺一了。” “办个征人启事,再找个人入会呀!” “哪有那么简单的!要找意趣相投又是自由业者可不是件易事,不好找耶!” “日子久了,一定会有不知死活的人入会的。”季诺还嘻皮笑脸地回答。 “你好毒喔!” “没法度啦,谁叫我们是最毒妇人心呢!哈”“你承认你也是欧巴桑啦?” “我没有,我才不同你们,我在未入礼堂之前仍是快乐的单身贵族。” “别撇清了,同流合污了。” “可见你们这盆大染缸太毒了,枉费我这朵纯洁莲花,出污泥仍逃不过被染的恶运。” “恶心巴啦,还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 “不是吗?你们这些欧巴桑脸皮厚,还敢拖我下水。”四个女人一搭一唱,闹翻了天。 程钰浩已整整一年未见过刘艳雪,刚刚还不太相信他们会在此地碰面。 “刘小姐--”他在刘艳雪身边唤了她一句。 刘艳雪侧身一看,竟是久未露面的程钰浩。 “喔!程先生,这么巧。” “是啊!好巧。”程钰浩见她反应虽然平淡,但却不恶,也就没一点离去的意思,一直站在她的身边。 “你朋友?”程钰浩指指她们三人。 “是啊!”“可不可跟你们--” “不。”刘艳雪不听他说完,即断然拒绝他的要求。 “好。”不过三人可与她没默契地一致说好,真够讽刺了。 程钰浩一直盯著刘艳雪,这样热辣辣的眼神,可让她不自在了。 “刘小姐,你不愿意?” “对不起,我现在是戴太太。”刘艳雪不认为让他坐下来与她们同桌是个好主意,她们已经向另一半保证是纯女人的聚会,他们才没跟来的。现在若让程钰浩坐下来,不就摆明她们不够诚实了? “你结婚了?”程钰浩诧异。 “你不知道吗?她下嫁给鸿国企业总裁戴威,这事报上有刊登的,你没看到吗?”林叙娟也大致了解刘艳雪想厘清她的身分与面对他的关系,故也大肆渲染她是已婚的身分,想令他死了这分妄想之心,毕竟惹上这种大有来头男人的妻子,对他来说绝不是明智之举。 “你是鸿国企业的总裁夫人?” “嗯!我也即将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真可惜。”程钰浩一直专注地看着她说,仿佛埋怨她不给他机会似。 “可惜什么?”季诺还不知他曾苦苦追求刘艳雪之事。 “我一直很爱慕刘小姐的,想不到她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她呀!爱恋她的人可多了。” “季诺,别再说了。”刘艳雪不认为这是什么风光事,她现在已成了戴家媳妇,可不想沾上丁点不名誉之事。 “程先生,sorry,这是属于我们四个女人的聚会,我们不希望有男士介入。”刘艳雪已下逐客令。若再让他纠缠不清,一定会惹来麻烦的,她已领教过一次,可不想再来一次。 “喔!很抱歉,打扰你们了。” “现在走还来得及。”林叙娟已察觉到刘艳雪的不安,也跟著答腔。 程钰浩见自己已由优势转为劣势,只好摸摸鼻子滚远一点,以免遭炮轰得遍体鳞伤。 “那我先走一步。” “不送。” 四人又开始闲聊了起来。 程钰浩见情势无可挽回,只好走人。 季诺见他一走,立刻问刘艳雪。 “他泡过你?” “我拒绝了。” “他人长得不错呢!” “心有所属,就算是潘安再世也诱惑不了我。” “幸好你们也有结果,不然看看你也难逃外在影响而弃戴威转投于他呢!” “也许会,也许不会,拜托,我们怎么还在这绕,谈谈别的好不好?”高昂的兴致全被姓程的搞砸了。 “我们换个地方吧!” “怎么,这不好吗?” “心境不同,心情没了。” “不如我们到咖啡pub,好不好?” “好,走吧!”四人又一窝蜂地走掉。 程钰浩一直盯著她们的一举一动,直到她们离开为止。 第十章 席父一得知席政东与凌氏企业千金打得火热,立刻征召席政东回家。 “政东,听说你现在和凌先生的女儿正在交往中,有这回事吗?” “爸,你耳朵真灵!没错,是有这一回事,怎么了?” “若是可以,快一点迎她入门呀|.” “爸,她不是那种温驯的小绵羊,你必须有心理准备。” “很凶吗?” “不只!又骄傲、又狂妄自大、脾气又大、阴睛不定”席政东一直数落凌访?的不是,令席孟荣有点心寒。心想,这么多强悍的形容词可加诸她的身上,她岂不是个超级小悍妇了吗? “你罩得住吗?” “没问题!我席政东出马,包准她乖乖地降服。” “确定?” “成的!爸,你要我快点娶她入门,我等一下会问她意见,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婚后我们不住家里。” “为什么?” “不然天天上演全武行,你们哪受得了!” “好,好,依你,全依你,经你这么形容,我也怕跟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了。” “习惯就好了。” “那--我不给你压力,你自己斟酌吧!” “ok!我会全权处理的。” 父子俩一达成共识,席政东也开始策画如何让她这个河东狮正式怒吼了。 “访?,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没有烛光、鲜花,也没有浪漫气氛和没有悠扬的音乐,不适合求婚吧?”凌访?蹙著眉头说著。 “那已褪流行了,现在是要酷的年代。” “不然,钻戒呢?”“什么钻戒,我很穷你不知道吗?” “可是至少也要有点像样的东西嘛!” “凌访?,你秀逗了是不是,在这哪有什么可以像样的?”他们现在正在大马路边,一辆追风机车上,今天又逢初二,哪来月光?现在正值午夜,哪来仍在营业的珠宝银楼?他简直要骂她白痴加三级了,他又不是神仙可以变戏法,强人所难嘛! “喔!也对,现在街上已无人烟,店又打烊了。” “你到底嫁不嫁?” “不嫁行吗?” “讲那什么话,我又没占过你便宜,你好意思一副要我负责的口气?” “没有啦!只是你好像天生是我的克星似的。” “我也真倒楣,先交上个损友,再遇上你这超级大悍妇。” “悍妇才好,才不会白白受欺凌。” “谁敢欺凌你,找死是不是?” “我有这么厉害吗?” “是有那么一点。” “你大概是生来克我的,我都被你克得死死的,任你宰割,若在以前--” “别以前不以前的,那已是过去式了!现在是“现在式加进行式”别再炫耀你以前的丰功伟业了。”他可是咬死她的弱点,让她翻不了身。 “好啦!你叫人上门来提亲。” “明天我立刻叫人去。” “喂!现在已算是明天了,你要什么时间--” “哎呀!你还抓我的包,你胆大包天哦!”“我不敢啦!走了,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什么时候变这么乖,稀奇耶!” “不跟你多说了,走吧!” “抓紧了。” “好。” 他如喷射机似的“咻--”一声往凌家急驰而去。 凌访?一回到家,见父亲仍坐在大厅等她。 “你愈来愈不像话,天天混到三更半夜,太没家教了。”凌父之前是因为她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是好是坏自己也该会分辨才不去管她,可是这阵子天天夜不归营,也不知和谁在鬼混。 “爸,我都几岁的人了,早会分辨是非,不会做出有伤家风的事了,你大可放心的!” “你和戴威--” “我们不可能了。” “那你现在和谁在一块?” 她之前才坚持非戴威不可,才多久时间就已移情别恋,未免太善变了! “席政东。” “谁是席政东?” “戴威的好朋友,他介绍的。” “那姓席的是什么来头?” “做木材的,没什么大来头。” “那席孟荣和他--” “一点关系也没有。” “没有?那你还和他交往?” “我们个性又像,脾气又相投。” “我看你恋昏了头,你以前不是常常坚持商业联姻的吗?怎么才没一会工夫就转舵,连目标也换了。” “爸,感情这事,feeling对了就行了,以前我不懂,光只会强求别人来附和我;现在我知道了,这种事勉强不来的。既然我和政东情投意合,凑在一块也不错。对了,爸,明天政东会托人来提亲,你就答应他吧!我是嫁定他了。我累了,爸,你也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好好看女婿吧!”凌访?一点也不将他这个老子当长辈看。 “访?--” “爸,早点休息吧!”凌访?手还一边朝凌父摇晃,人已拾阶上了楼。 凌父可气傻了!时代变了,他为人父的还得坐在客厅等门,等待夜归的子女回来,这不打紧,竟让晚辈的催他上床休息,他要抗议伦常反了! 次日,席政东果真邀了戴威及他们那票“脓兄唬弟”上门来求亲。 凌访?一早即准备好等他们上门。 凌父可不,他窝在房内生闷气,这丫头太不给她老子面子了,他也懒得做面子给她;底下人来通报,他硬不肯下楼接待客人,还是凌访?上去硬拉他下来。 “爸,你拗什么拗,人家大老远上来了,你至少也出来见个面,则让人笑我们凌家没见过世面嘛!” “哼!臭丫头,我堂堂凌昱成在企业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那些毛头小辈说见即见,那太贬低我的身分地位了。”凌昱成一气她交个没来头的小子;二气她一点也不尊重他这个老子,枉费他辛辛苦苦扶养她长大成人,她胳臂还往外弯,太气人了。 “爸,反正我不管,我要定他了。” “为什么非他不可,你是不是让他--” “才没有!他人很君子的,送上门他还不肯要,可见他人品多好。” 前一阵子说再碰上要给他好看的人,现在反而崇拜他如神?偶像似的,凌昱成不得不感叹一朝遭加宠,奉君如天。 “那你要我如何?” “下楼欣喜地告诉政东,你很乐意将女儿无条件嫁给他。” “你疯了?至少也要吃饼,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若不吃饼怎么成?光凭这一点我绝不答应。” “吃饼?爸,这种观念你还有?太古板了吧!” “你懂什么?反正没饼吃免谈。” “好,好,好!我问问他的意见,如果吃,你要多少?” “少说要六千斤。” “爸,你说什么?六千斤?” “没错,六千斤!我养你这么大,吃个六千斤你叫什么叫?我养你也花了不少钱,你若再袒护他,我就--就免谈了。” “爸,你太没良心了吧!一吃吃六千斤,你也不考虑看看他经济能不能负担。” “喂!你搞不清楚状况喔,你还没过门,就处处替男方著想!你到底是姓凌,还是姓席?” “现在还姓凌,以后就姓席了。” “你气死我了!”难怪有人说“女儿贼”就是这样,白白养大了还处处替外人著想。当然楼上谈不成,只有靠楼下的尽力了。 “伯父。”他们六个人同时向凌昱成问候。 他只认得戴威,其他人一概不认识。凌父还一一猜测哪个家伙是诱拐他女儿的席政东。他看了好一会,始终未果,只好开口问他们。 “你们哪位是席政东?” “我是。”席政东立刻站出来,凌父仔细看看这人,论五官尚及格,论口吻平平,还是不觉得他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女儿看上眼的条件,只是访?竟不长眼地对他死心塌地到这种“天理不容”的程度。 “阿威,他是你”凌昱成心想,席政东既然和戴威一起来,他们的交情必定匪浅。 “拜把兄弟。” “他什么来头?” “普通子弟。”他们几人老早套好了。 “阿威,你也知道凌伯父对这种门户问题很敏感,呃--” “伯父,这事你问访?的意思,我没意见。” “访?你说--” “我已表明态度了。”哇!凌昱成这孤军无援了,眼看这事快成定局。 “这--我我不管你们了,反正我坚持一毛也不会给访?,谁叫她挑个穷光蛋!” “爸,你同意了?” “我不是同意,是不管!你要搞清楚。”凌父简直快捉狂了。反了反了,自家女儿窝理反了。 “政东,成了。我们私奔去。” “你对不对劲?你肯,我老子未必肯。” “你这小子太不识相了!访?要你不花半毛钱有个老婆你还不要。”凌昱成对他没钱娶老婆还这么嚣张,很看不过去。 “凌伯父,政东他家才不会随随便便了事,他是长子,再怎么寒酸也不会没个样的。”戴威对席政东的家世可是清清楚楚的,他们可是全台木材业的重量级龙头人物,长子结婚岂有不铺张一番的道理? “哦--若是如此,我要的条件很简单,礼饼六千斤,席家若出得起,我勉强同意。”凌昱成知道若他真是凌访?囗中形容的穷光蛋,一定是负担不趄的,嘿--席政东难看了。 “六千斤?哪一家?” “丹比的。” “好,什么时候要?” “政东,你别逞强。”凌访?已在一旁为他着急。 “放心,这点小钱我席政东还有。” “戴威,他--”凌访?转而向戴威求助,希望他劝劝席政东别打肿脸充胖子。 “放心,他能力所及才敢夸囗。” “这”“看不起我?” “我不是啦。” “不是就行了,你安心等我上门娶你吧!” 他们这番对话在凌昱成耳中是无能为力,硬撑面子而已。他等著看席政东出糗。 过后排个八字,至送聘礼,凌昱成仍存著那只是小孩子把戏,丝毫不看在眼里,直到-- “亲家。” “你不是孟荣兄吗?” “是啊!小辈没提过吗?” “那席政东是--” “小犬。” “他怎么没说他和孟荣兄是父子关系?” “这有何不同?” “没,没什么不同。”席孟荣老早知道凌昱成是出了名的严苛之人,事事求门户相当,他已为女儿物色了不少非富即贵的夫婿对象。他言下之意大概是席政东若早早告诉他真实身分,他也会以大礼招待,绝不敢这么草率地看待这门婚事。 “那这门婚事--” “早早办,早早办。”凌昱成一张奉承的嘴脸。 若非年轻人早已对上眼,席孟荣肯定要反对这门亲事的;亲家太势利眼了,他看了就不顺眼。 “那礼饼也来了、小聘也送了,关于婚期--” “我没意见,由孟荣兄全权处理。” “政东,你们俩的意思是--” “简单就好了,反正我未来的岳父已说了大饼六千斤,其它什么也不要求,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大费周章摆什么婚宴、什么排场了。”席政东这句话显然刺中凌昱成的心理。凌昱成现在已知他是富有人家子弟,岂有不风光办喜事的道理? “可是,政东啊,我只有访?一个女儿,若不风光点,好像有一点对不起凌家世代祖先。”凌昱成赶忙食言。 “爸,我不嫌寒酸的。”凌访?答腔。 “你是生来和我作对的吗?”凌昱成真要吹胡子瞪眼了。 “爸,我又不贪你牛毛财产。” “死丫头,我早晚会被你气死!” “凌老,这事不如折衷点,你也不用生气,交给我处理好了。” “好吧!别太难看,我可是要办上百桌才够的。” “上百桌?爸,你哪来那么多亲戚、朋友可以凑上百桌?” “政要人士、企业朋友,随隋便便也挤得满。”凌昱成还是自尊好强,非得大排场炫耀一下他的身分才可。 “好,我们也不会太寒伧,你大可放心。” “一言为定!” 订婚宴一结束,席政东与一票男方代表又浩浩荡荡打道回府。大伙一致的想法是凌访?她老子很势利。 “政东,访?她会不会也遗传到这点?” “应该不会才对,我也没告诉她我的身分。若她有这种毛病,她老早不甩我了,还会到了今天还对我这么死缠烂打?” “希望如此。”戴威终于放下一颗心了,流放的老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迎回家来。他们也真是苦命鸳鸯,以前没名没分躲躲藏藏了十年,好不容易有了结果,现在又为了无妄而来的第三者必须将她再冷冻一次,这下可以安心解冻了。 一忙完席政东的婚事,他可要专心补偿老婆了。 “阿威,成了吗?”“成了,凌伯父一见政东的来头也不小,只差没跪下要求席伯伯尽快接访?过门呢!” “他也太势利了。” “个性哧!艳雪人呢?” “和她的朋友出去用餐了。” “嗯!那我去找她,顺便接她回来。” “对,有这个想法才正确。”戴忠全自从刘艳雪给他添了个男孙之后,对这个媳妇的满意度与疼惜度是与日增高:有时还不免你露?右环你饷椿岵兀?徊夭亓耸?辏?λ?馓嫠?衬彰焕掀牛?韵赴?筒恢?赖舳嗌倭恕?br /> 戴威先call她回电。 “艳雪,你在哪?” “我们在东区zeeman的咖啡pub,你来嘛!”刘艳雪也开心他终于有空了。他这阵子为了凌访?的事搞得人仰马翻,她也不去惹他烦心,他现在终于完成了任务,也有心和时间陪陪她了。 “艳雪,谁call你?”彭紫铃问她。 “我老公。”她的幸福毫不瞒藏地洋溢著,好久不见她这么粲然的笑容了。 “他忙完了?”他们最近的家务大事,她们这一票姊妹淘可是明明白白的,现在终于雨过天青了。 “摆平了。” “恭喜你们。” “谢谢。”她笑得喜孜孜的。 “他要来吗?” “嗯。”幸福的小妇人也不过尔尔罢了。 原本只是路过的程钰浩,又眼尖地瞄上她们。 他推门而入往她们走去。他一直不肯死心的,他这一生中,唯一看上的女人竟已罗敷有夫,这打击太大了! “又碰面了。” “怎么又是你?”林叙娟已不大高兴他三番两次冲著刘艳雪来的行径。人家已摆明有丈夫了,他还像黏人苍蝇似的拍也拍不走、挥也挥不去。 “我只是来向你们打个招呼,何必这么挖苦人呢?” “没办法,你底子太差了。”彭紫铃对他可不敢领教,幸好被看上的人是刘艳雪而非她,不然她一定消受不了这种有压力的爱慕者追求。 “刘小姐--” “你快走吧!我先生马上要来了,给他看见不好。” “他来了正好,我也可以好好会一会他。” “你发什么神经,你会他做什么?” “看看是哪一类型的男人才博得了你的芳心,以后我要好好效法他,好下一次能交上像你这样的女人。”他的理由真够逊,在场的三位女人不禁要笑他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艳雪是唯一的,没有其它基因可做复制品,你还寄望有人会像她?”季诺笑说。 “抱一丝丝的希望,在地球的某一端总会有的。” “程先生,你大概恋她恋疯了心神吧!”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竟搭到戴威到来。 “艳雪。” “阿威,来,坐下来。”她向戴威招手。程钰浩到了那么久,没人肯给他一个位子坐,而戴威一来,心上人立刻招呼他坐下。 “差太多了吧!我也是客人。” “他是主人,当然待遇不一样喽!” “这位是--喔,他不是在街上与你拉扯的那个人吗?”戴威想起他来了。他就是他曾误以为她的姘夫的男人;仔细一看,他确实长得不差,若他放走艳雪,他的胜算可大了。 “他--见过我们在” “我还差一点被误会,幸好我们很信任彼此的。”刘艳雪强调似的宣告,他们感情坚定稳固,他是侵不入的,早早死了这条心才是上策。 “敝姓程,程钰浩。”他也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 “戴威。你好。”戴威也不吝于给他一个友善的招呼。“你--好像是鸿国的总裁是不?” “小公司,不足挂齿。” “哪里的话,鸿国企业在台湾可是数一数二的企业体,戴总您太谦虚了。”程钰浩这才知道他光凭这点已赢了自己许多。 “程先生,在哪高就?” “cta外商公司。” “大公司嘛!你的成就一定不凡才能在cta高就。” “哪里!屈屈一名业务经理罢了。” “那一定是业务高手喽?”能在cta混得下的男人非得有两把刷子是无法待下去的,程钰浩又贵为业务经理,一定是个奇才方能坐上这个位置,若他戴威没有父荫,说不定连个边也沾不上。这个人若能好好结交,对鸿国必有助益。 “不敢当,有一点点天分,加上小小的才华,cta又不嫌弃,勉强混口饭吃。” “不如咱们另辟一桌私下谈。” “好啊!”一个心想拉拢人才;一个心想藉机更近一步接近美人,两个男人一谈,谈对味了。刘艳雪见他们交谈甚欢,连戴威也忘了来此的目的,有一点点的失望。 “艳雪,男人就是这样,一对上生意经,连老婆在哪也忘了。”林叙娟深有同感的慨叹。 “别理他们了,我们逛街去。” “好啊!惩罚他冷落娇妻。” “别这么说。男人嘛!事业心重一点无所谓。” “别无所谓,当他成了工作狂,你才来后悔就来不及了。” “不至于吧!” “难说。” “走啦!走啦!别谈他们,今天让我们开心一点。” “好。” 她们一离座,眼尖的程钰浩立刻也起身;他突来的动作令戴威看傻了眼。 “你们去哪?”程钰浩劈囗即问。 “你不是和阿威还有事相谈吗?不打扰你们,我们先走了。”彭紫铃还俏皮地回答他。 程钰浩可急了,他的目的是刘艳雪而非戴威,这和他原来的本意背道而驰。 “我们好了。”他这一句好了,糊里糊涂答应了戴威跳槽之事。 “你答应了?”戴威一听他说好了,还得意他终于同意跳槽过来帮他呢! “是,是不是,不是这件事。”他搞混了,这下子既说出囗,叫他怎么收山才好。红颜果真是祸水,他这时才大大有此感受。 “到底是,还是不是?做人可不行这样出尔反尔。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经刘艳雪这么一说,他才大叹回天乏术了。 “我还有半年契约,到时再说吧!” “一言为定。” 程钰浩要怪自己为美人著迷了心,连大好前途也为之葬送,不过幸好鸿国也不小,损失不算太大。 第十一章 凌访?自从入了席家大门,一改骄态,侍奉公婆面面俱到,如换了个人似的。 “政东,你不是说访?又泼辣、又骠悍,不会啊,爸看她很贤淑又体贴的。你看,她对待你奶奶又细心又温柔,比什么模范媳妇还来得好,怎么会有这种传闻昵?”席孟荣刚开始因席政东大肆渲染,还有点怕她会加入受凌虐公婆的行列,谁知自她入门,也没什么可怕的画面,有的只是她和颜悦色的对待,令他们三个老的真有点受宠若惊。 “大概尚未适应好环境,潜伏期吧!” “你这么没信心?” “爸,我们可是曾经真枪实弹经历过的那种场面的,打死我也不相信她会弃暗投明,一瞬间成为温柔可人的小娘子。”他一脸你都没看过那种枪林弹雨阵仗的盛大场面。 “会吗?我看不会啊!”席孟荣还是不相信她有此能耐与他的顽劣儿子死拼活来地硬碰硬,可是他儿子应该也不至于毁谤自己的老婆、诓骗自己的老子吧! “你没听过要发病得先经历空窗期,然后是潜伏期,再来才是爆发期吗?” “有这么恐怖吗?” 席孟荣语毕,凌访?正搀扶著奶奶由外走入。 “你们父子在聊什么?” “妈。” “奶奶。访?,陪奶奶散步?” “是啊!天气不错,所以找才扶奶奶出来晒晒太阳,这对身体才有帮助!” “访?真是个好媳妇,真是细心,像你们这些男人怎么会陪我出来?” “访?是好媳妇,我们知道。” 经这么一夸,凌访?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她终于体会到多人夸、少人嫌的滋味,放低身段,换来赞美,真好! “奶奶、爸爸,是你们不嫌我啦!我也没有这么好。” “才夸你一句就” “政东,闭嘴!”奶奶心知肚明她这个孙子开口准没一句好话,先制止他以免他嘴坏伤了凌访?。她对席政东先前对凌访?的评语,现在已逐一自脑海中删除了,她可不容他再生是非。 “奶奶,让他发泄无所谓,反正我已慢慢改进了,我会做给他看的。” “好女孩,有骨气。” “只要你们支持我,我会全力以赴的。” “我们会为你打气的。” “谢谢你们大家。” “还有,政东若敢欺负你,告诉奶奶,奶奶会替你出头的。” “奶奶,有你老人家这句话,访?更要好好做给大家看,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她很诚心地、一改常态地低声下气,令席政东不得不怀疑她不是哪条筋接了,或者天要下红雨了? “席政东,你是看不起我是不是?” 他们夫妻一回房,她立刻五顿炮药猛轰攻击席政东,她若捉得住公公婆婆及奶奶的欢心,她根本不怕他席政东对她苛刻,故房门一关,她立刻对他猛烈攻击。 “哇哈!原形毕露了吧!”他还一只手指指著凌访?。 “原来你在激我,我上当了。” “我才懒得激你。” “席政东,你这个坏蛋。” “随便你怎么说,不过你要清楚一点,我若是坏蛋,你就是坏蛋夫人了。”反正他们是一体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凌访?既然嫁给他席政东,她再怎么翻也逃不出席家媳妇之名;她老公不是人,她也必须不是人喽! “我上了贼船了。” “不是贼船,是同舟共济,老婆!” “同舟共济?天大的笑话,若哪一天翻船了,我才不会陪你呢!” “最毒妇人心。” “不过呢,你若现在对我好一点,也许我会大发慈悲陪陪你做同命鸳鸯的。” “情操好伟大喔!” “席政东--” “有!有什么指教?” “你真可恶哦!我是有事想好好与你商量,你还不领情!” “凌访?、席太太、老婆大人,现在时间太晚了,饶了我吧!” “你一点诚意也没有。”凌访?遇上他真的是全然没撤,嘻皮笑脸、吊儿啷当没个样,怎么也看不出他会有这个能力掌管席氏木材。 “诚意?诚意哪值几个钱?好了吧!熄灯休息了,ok?”她精力旺盛,他可没有;她整天在家拉拢关系,他可必须在外打拼赚钱养家,可没多余的精力浪费在与她聊天打屁上。 “ok!不过我们之间是不是需要一个缓和剂?” “什么缓和剂?” “baby!” “你--”他一脸的讶异,像看待外星人似的。 “正常啊!”凌访?不认为夫妻之间没个小孩是正常的,而且为了巩固她个人的身分地位,孩子可是必须的。 不过席政东还是由被窝中抬头看了她一眼,这女人又要搞什么花招?他才二十九岁,根本不须这么早有小孩点缀他的生活,而且她们女人不是一向最怕身材变形的吗?怎么她这种人也会?'7d口要求生个小孩?有违常理喔! “你看我们需要吗?” “非常需要。” “那好吧!”他也认为有个孩子也好收收她的野性子。 在莫名其妙的情形下,程钰浩被戴威挖角到了他公司,两人现在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不过程钰浩并不因此而打消追求刘艳雪的念头,还经常藉机接近她,虽然刘艳雪拒绝他已不下千次了! 不过程钰浩就是怎么也不死心,趁今天出公差来戴家探她。以前不知道伊人住处,只有在街上东晃西晃地碰碰运气找寻她的人影,现在他既然已与戴威熟悉了,也有理由“吕布探貂婵”了。 “这位先生,我们太太不在。” “不在?可是刚刚不是才说--” “刚刚我以为太太在,所以才这么告诉你,可是我进屋子找不到她的人影,所以只能对你说抱歉了。先生,对不起,请回吧!”佣人说完话立刻进屋内,程钰浩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离开,大叹可惜。 自此过后,他只要一得空就来找她,不过每回人不是不在,就是在睡觉,或者索性告诉他她不见客,当然他也不忘往戴威身上下手。 “戴总,改天上门喝茶?” “好,欢迎之至。” 有这个理由不怕进不了戴家门见她一面,也不用怕她会排拒他于门外。 刘艳雪也真坎坷,躲他都来不及了,他还想尽办法接近她;而戴威一向警觉性很高的,却为了这个人才引狼入室犹不自知。 “大嫂,你好。” “好。”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得太明显。 “艳雪,叫文姊拿上一回由阿里山拿下来的乌龙茶出来,顺便备齐茶具,今天我和钰浩两人要好好品茗一番。” “好的。” 当她吩咐好一切,程钰浩也开口说: “大嫂,一起来嘛!” “不了,我上楼陪儿子。” “戴总,请大嫂一块来吧?”程钰浩可不想千辛万苦才见心仪佳人一面,还逊得让她躲到一边去。 “是啊!人家钰浩都请了你,你就一起坐下来喝茶吧!书玮有奶妈在,放心。”他还不疑有它的,反正有他在,程钰浩再怎么有企图也动不了她。 “可是--” “不用可是了,有我在怕什么?”他投以一个安心的眼神给她,她才肯坐下来。不过她尽量不去看程钰浩,尽管他的眼光炙人。 “戴总--” “叫阿威,不用客气,都快是自己人了,还叫我什么头衔。” “怎说是自己人?”程钰浩以为有什么“好康”的,还欣喜地问戴威。 “我爸爸的意思是你既然已经加入鸿国了,不如来个亲上加亲。” “亲上加亲?” “没错。”戴威看了程钰浩及刘艳雪脸上的不同反应,内心可是大为发笑。 他也大致明白他们心中对这件消息的感受,程钰浩一定以为他肯让步将刘艳雪送给他,因为程钰浩已三番两次暗示若非刘艳雪已跟了他,否则他也会对她展开攻势,好夺得美人心。 至于刘艳雪则是以为戴威没有亲姊妹,或者别房姊妹,莫非他想将她出让给程钰浩,以抓住程钰浩的人及心,让他好好效忠鸿国,这简直是卖妻的行为吓! “我爸爸有个很得意的人选--” 他还故意卖个关子,程钰浩心喜急了。快!快!快宣布,他还直盯著刘艳雪瞧,原来死会也有活标的一天,太棒了。 刘艳雪泪水即将夺眶而出。阿威及爸爸也未免太荒唐了,她已是戴家人,岂可随随便便再许给他人。 “是谁?”程钰浩欣喜的神情毫不掩饰。 “是他的--干女儿葛婉贞,你见过的。” “是她?”一家欢喜一家愁,刘艳雪化泪为笑。戴威也知道,他辛苦了十年才得到的妻子,岂可在利益输送下做牺牲?而且她现在又怀有另一个金孙女,他老爸怎么也不可能放人的;他肯,老爸未必肯。不过是以此唬唬程钰浩,以告诫他少打他娇妻的念头。 “她人也不错,满像艳雪的性子。” “会吗?差多很耶!” “会!会!琬贞最像我了,我们又投缘,个性又像,钰浩,她很适合你的。” 刘艳雪也在一旁怂恿著,令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下子又被他们夫妻设计了。 “是啊!你不是最喜欢艳雪这种类型的女人吗?她也是艳雪公认的接班人,一定合你口味的。” 夫妻俩你一句、我三言,泡茶会成了作媒说明会,令他招架不住了。 “戴总--” “叫阿威就行了。你同意了吗?” “不是啦!只是我觉得我和她又不熟--” “不熟?现在好了,艳雪call电叫琬贞来。” “ok!”夫妻加快动作,情敌不除怎么安心。太多外来障碍,不除碍眼呀!之前是凌访?,现在是程钰浩;鲜花旁边总有太多蜜蜂沾惹,摘花人也会害怕,不赶走怎么及时摘折呢? “不用了,我--” “不用害羞,交给我们,包准你今年成家。” “这,阿威--” “放心,包在我们身上,你不用烦恼,琬贞上一回还向我明示你条件不错喔!男人嘛,别输人家,自动自发,美人才会上手,记住这点了。”戴威还故意告诉他,对方已有表态,叫他别漏气,丢了男人的面子。 不知是不是安排好的,才五分钟不到,葛琬贞已翩翩来到;程钰浩这下可骑虎难下了。怎么动作这么快,让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程先生。” “葛小姐。”两人还客客气气地相互打招呼。“不用见外,叫对方的名字就行了。”他们两个宛如现代红娘。 而程钰浩及葛琬贞如两个傀儡,叫她说什么就说什么,叫他回答什么就回答什么;刘艳雪也知他们的尴尬,立刻清场。 “阿威,我们先上楼,让他们两人进一步沟通。” “对,对,有外人在不方便谈,我们立刻消失。钰浩,好好把握住良机。” “这--你们--” “我们先离开了。”他们才不理会他在背后的sos信号,脚底抹油溜了。 一回房内-- “你快哭了?” “谁叫你吓人。” “不这么做怎么将他驱逐出境?” “你也知道了?” “老早他就三番两次暗示我,我又不是傻瓜!女人岂可拱来让去的,自己用都不够了,还有得让?” “你好坏喔!” “没办法,他有才能,放也放不下;你也有你存在的重要性,我也割舍不掉,若真要取舍,我是贪心的,两个统统要,不怪我吧?” “不会的,至少今天你还算有点良心,没放弃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大事?” “他日我一定要颁发一个奖牌给你。” “什么奖牌?” “模范情妇。” “你偷看我的手札?” “没有,我会那么不君子吗?不过不小心偷偷瞄到,原来真有这项奖项,天才!” “谁叫你始终不肯给我名分。” “你又不吵,怎么给?” “我太温驯了,是不是?” “幸好你如此,不然我们老早断了几次了。”他捏捏她的鼻子,十分亲匿地抱住她。 “那你的意思是我还很聪明喽?” “你很会捉男人的心。” “没办法,环境所逼,而且也要看对象行事。”她还一副经验老到之状。“不过我可以出一本有关情妇指南,教教一些地下情人怎么混吃等死了。” “经验谈?” “偶尔牺牲一下,造福人群嘛!” “好伟大的情操哦!”“谢谢你的恭维。” “不用客气,尽管收下。”两个夫妻还如少男少女般聊天嘻闹。 一半是基于被赶鸭子上架,一半是基于年纪也不小了,以前死心眼的程钰浩终于也看对了葛琬贞的脸。 经过几次的交谈与聊天,这个女孩的气质与刘艳雪还真有那么一丁点神似,主要印象一copy入脑海,什么也没有问题了。 一聊聊上天、聊下地,葛琬贞人也开朗起来,这一点她们原是背道而驰的,不过没关系,这是可以慢慢来的,现在不是流行什么塑身、整形的吗?脑子也是可以重塑的。 “琬贞,不如明天上馆子?” “好啊!”“那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不可以抄一张电话、住址给我?” “没问题。”有了电话、住址也不用傻呼呼在街上寻人了,终于做对一件事。 他们也开始热络起来,重心自然也会移转了,刘艳雪也可松下一口气了。原来有人爱也是很麻烦、很伤脑筋的一件事。 季诺自从跟随老公去做山里人后,也开始学起原住民做个称职的“番婆” “纬南,我告诉你,今天娜莉娃又教了我什么捣小米的技术了,今天我下厨做做小米饼让你尝尝。” 她兴致可高了,学一样炫耀一样,而林纬南这个工程师已经是个试吃实验品了,好吃难吃全得捧场吞下去,不然她会跺脚直说他不爱她,真有点吃不消!他期待早早离开这里,调职到别处,别再受她荼毒了。 “老婆,饶了我吧!” “你嫌我做的不好吃?”她又开始以尖锐语调说话了。 他怕死了这种声调,她在发飙之前一定先来这一招,要他门窗关好,准备暴风雨来袭,以免灾情惨重。 “不敢,我没有嫌你什么。” “这才对,反正今晚吃的是小米饼。”她很霸道,不容他举牌抗议。 没法子,老婆最近凤体欠安,因为--她有了。他只好忍气吞声憋过这十个月才有拨云见日的一天。为了龙子龙女,他姑且忍耐再忍耐。不过他曾往公司内偷偷callout给彭紫铃、林叙娟及刘艳雪,寄望她们三人给点意见--如何逢迎太座大人及老婆的怀孕症状如何因应,并希望她们三人助他劝劝他老婆大发慈悲放过他可怜的胃吧! “季诺,在台东不错吧!”刘艳雪打电话给季诺。 “山明水秀、空气清新,好地方,有空你们也来玩嘛!” “那你们夫妻都吃些什么?” “好东西,全是原住民教我的耶!每天一食,我的厨艺简直是与日精进了。” “你有吃吗?” “没有,不过纬南有,而且每次还一定吃光光,这样你就可以想像有多好吃了。” “季诺,别虐待纬南的胄了,你自己都不吃,还叫他吃。” “是他要我别吃,他要吃的嘛!”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叫你吃吗?” “不知道。大概他认为滋味太棒了,不想分我吃,他很坏对不对?”她还埋怨他不分她吃。 “季诺,他是怕你吃坏肚子,才一个人全吃了!你现在可非一个人的身子,吃坏了肚子,连肚中的孩子也跟著受累,他怎么敢让你尝试?” “他告诉你的?” “季诺,他很老实,你也别这样荼毒他了。他要工作的人,你当他是试验品,想谋杀亲夫吗?” 季诺在另一端一直沉默不语,她还怕季诺不在线上又唤了季诺一声。 “季诺?” “我在线上,我在反省当中,谢谢你,艳雪,我会重新悔过一番的。” “也好,我言尽于此,收线了。” “好!bye!” “别怪他,ok?” “ok!” 刘艳雪被她打败了,还有人为了试手艺而拿老公开刀的,又不是恨透了老公,非他死不可。 刘艳雪在家不是走来走去、就是打打电话,之无聊可想而知。 “艳雪,你在家会闷吗?”戴威终于问了。 “你终于发现到了?” “我看你不是睡觉就是走来走去,你何不找点事做呢?”戴威自从忙完私事后,也开始专注于事业上,可是每每一回家,若看她穷极无聊似的,晃东晃西,挺著一个圆滚滚的肚子晃久了,看的人眼也花了;叫她坐著别动,她又一刻也坐不住,说什么坐著还要挑姿势,害他在办公室内也会偶发产妇之夫症候群,也跟著腰酸背疼的,什么心神不宁的症状全出笼了。 “唉唷!你都不知道那难受的滋味。” “好,好,若有下一次,我顶替你好了。” “废话!你若能,还用得我受苦受难吗?” “就是因为不能才敢夸囗嘛!” “坏男人!”夫妻俩还高高兴兴地斗来吵去,一直没什么异状。直到凌晨三点-- “老公,好像快生了”她摇一摇枕边人。 戴威可急了! “什么?快生了?怎么办?” “送我上医院。” “喔,好。”他立刻迅速更衣,并叫起佣人通知戴父。 他抱著她往医院而去,正当等医生来看诊之际-- “阿威,小孩等不及了” “那怎么办?” “你先去找护士。” “好,你忍一下。” 刘艳雪哪里等得了,小孩已在她运用梅拉兹呼吸法之下出来了,她又不好意思让他看见,只好藉囗让他闪到一边。 他一出去,医生已进来,不过是进来做善后工作--是一个漂亮的女婴。 戴忠全在获知母女之后平安,次晨立刻叫人做什么生化汤、麻油鸡,什么杜仲腰子的,病房内全是补品香。 路过的人都知道又有个小天使降临人间了,因为补品味道已泛满病房走道上。 生完的第二天,林叙娟也来了,季诺也call电来个现场联线。 “恭喜你喜获娇女。” “谢谢。” “戴伯伯终于如愿有个孙女儿了。” “是啊!艳雪有本事,我们戴家历代单传,这下终于也有朵红花来出世,这真是件喜事。”戴忠全可开心得合不拢嘴。现在他又多一个差事可做了--含饴弄孙。 这么一来,刘艳雪的地位更稳如磐石了!有长子书玮当靠山、长女做依恃,以后根本不用怕什么地位不保、江山易主了。 “艳雪,你看你终于出头天了。” “真没想到,以为自己只有一辈子做人情妇的分,不知光明化后好运也滚滚而来,挡也挡不住。”刘艳雪真要大叹人生际遇大起大落。原来乖乖的也有好报的一天。 以前人家笑她傻,不争不吵,连闹也不会,她总承认自己没个情妇格,也没个情妇命;也没人的横刀夺爱和泼辣相,自始至终,比个正妻还委屈,这哪来本事同人争?“这是你人善良,才有这种好报。” “反正早在十年前就栽在他手上了,要逃谈何容易?我的姻缘红线早在鸳鸯谱上缠在他身上了。” “艳雪--” “对了,紫铃她若要来,叫她可别忘了婆婆的叮咛。” “ok,她保重得很。”彭紫铃自从有上一回的经验,可一点也马虎不得了,这女人一头热,老友坐月子就四处钻,还遭婆婆数落不是一番,那一回她差点成了罪人,自此过后她也不敢再轻举妄动、随随便便行动了,非得婆婆批准才能放行。她虽也不平一阵子,不过左思右想,婆婆都是为了她好,故她也做个听话的好媳妇,安分一点。 “季诺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她说我若坐完月子,她要挑一天专程来看我。” “她怎么知道你在这?” “大概是家里的佣人告诉她的吧!” “她也还真够意思。” “不然她下一回生产就没朋友了。” “可是她在台东,我们还得去吗?” “当然,朋友嘛!相互帮帮忙,看来看去,才不会太寂寞太无聊。” “对,对,对,合法公民!” “你们在说什么?合法公民?” “享权利、尽义务。”她们俩异囗同声说出这一句话,然后又相视而笑,文明人该有的理念。 “艳雪,我先回去,有空再聊。” “嗯,你开车小心点。阿威,送送叙娟。” “不用了,我这么大的人了,还怕半路被劫吗?” “是不用怕,不过谁叫你姿色不凡?” “徐娘半老了,还怕劫色?” “难说,反正小心点。” “行,再见了。” “你多休息。” “行,老妈子!” “嫌我你拢俊绷饺伺?擞惺币裁獠涣死窗璋枳欤?x苑揭幌孪隆?br /> 戴威看了也不自觉好笑,都这么大岁数的欧巴桑小姐了还像年轻女孩似的老拌嘴。 彭紫铃顺利生下壮丁,这下子地位更稳固了,不过婆媳之间又为了奶粉品牌、尿布厂牌有了争执:这下子她老公可惨了,人家有子万事顺,他家是相反,天天闹翻天。 彭紫铃每每一有状况立刻call电戴家、王家、林家四处投诉,最后三个人干脆一听是彭小姐,立刻一句不在,二句不在,三句还是不在,久而久之她也知道了,也不再骚扰他们三个家庭了。不然,苦水听不完哩! 季诺也相继生下baby,并在林纬南求神拜佛下终于调职了,远离东部,不过这一回他又逢大难远调屏东,季诺又开始学起客家人作菜。 唉唷!我的妈,客家人蛋花汤是煎成荷包蛋再加水煮,林纬南又成了义务试吃者,这下子他又要消化不良、胃肠受损了,mygod! 凌访?出人意料地与席政东这个火爆浪子两人相敬如宾,感情和谐极了,还意外当选企业家模范夫妻之一,跌破眼镜吧?也不知他们夫妻拿哪一招共同生活,经记者一披露,原来一物克一物,他大声、她安静,她撒辣、他噤囗,一动一静也发不出脾气来,而且凌访?也很争气地连生一百分--先女后男,席家大大小小宠她上天了!而她却一反常态地不骄不纵,如换了个人似,席政东也嫌不起来了。 程钰浩自从有岳父大人谏言,葛琬贞对他态度也有改善,不过她老是一句-- “若不是我爸爸,我才不会宽容你。” 一讲竟成了囗头禅,不过程钰浩也会偶尔应她一句-- “那是因为爸爸信任我的人格,不然他才不会这么替我力争。” 夫妻不再感情恶化,不过偶尔顶嘴倒是,但这已是大有改进了。 而戴威在他们结婚第十年,终于履行诺言,颁发一面金牌,上面书著“模范情妇”四字,送给了刘艳雪,算是补偿她没出去工作当个情妇,浪费她t大毕业的一流人才,竟陪他无名无分了十年,在结婚十周年纪念日给她这个纪念,可见他的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