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翦佳人》 第一章 夜色深深,一片白雾笼罩着大地,没有月亮的晚上分外冷清凄凉,远处传来几声不寻常的狗吠声。 荒野中一群黑衣人围着一受重伤的老者,最内围的一名也是一身黑衣,但又在脸上蒙着绿纱的姑娘愤怒地道: “洛隐尘,—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传国玉佩到底在哪里,还不赶快交出来?” 受伤的老人身形清瞿,一派仙风道骨,俨然已脸色发青,却无所谓地淡漠道: “我只是一安分守己的老百姓,怎会有姑娘所说的传国玉佩?我更不知那是何物,恐怕姑娘是找错人了吧?” “找错人?哼!”脸上蒙绿纱的女子肃杀地一笑,手上的弯刀也不怀好意地轻划过老人的脸颊: “洛隐尘,你以为改名换姓就可以蒙骗过我吗?近二十年来,你隐姓埋名地躲在神泉岛上,别人也许不知你的底细,却骗不了我欧阳海灵。洛隐尘——二十年前车月国的国师,也是名满天下的毒王,快说!车月国的传国玉佩到底在哪里?” “哈哈”老人仰头大笑: “欧阳海灵,欧阳海翼的爪牙?这么多年了,你们玄瑶宫还不死心?一心一意妄想夺取车月国的皇位,别再白费心机了。车月国的太子——展傲云,年轻有为、机智过人,绝不会让传国玉佩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随便你,但休想让我说出传国玉佩的下落。” “你——”欧阳海灵气得直咬牙“行!不肯合作、不怕死,不说出传国玉佩的下落是不是?本姑娘偏不让你死得痛快!看我慢慢地折磨你,凌迟你。” 语音甫落,一抹阴狠的青光闪过她的眸底,她的手才刚碰到洛隐尘,他立刻迸出痛苦无比地惨叫。 哟——万蚁蚀骨丹!躲在树上一身蓝纱的女孩暗暗吃惊这女人出手可真狠毒!不过她是玄瑶宫的人嘛!难怪手段这么毒辣,师父说过的,玄瑶宫的创办人——玄瑶魔姑欧阳瑶,曾是师父的师姊,行事毒辣绝情。 这欧阳海灵一定是欧阳瑶的徒弟或女儿。 “哈哈哈,怎么样?万蚁蚀骨丹的滋味不错吧?”欧阳海灵得意地冷笑: “如万蚁钻入你的奇经八脉、你的五脏六腑,如果我不给你解药,不出两个时辰,你便会血脉冻结,经脉断裂而死。哼!曾为一代毒王的你想不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这两个时辰的痛苦有得你受的。洛隐尘呀,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何必为了别人的天下受这种苦呢?还是乖乖把传国玉佩交出来吧。” “呸!”尽管已痛彻心肺,洛隐尘仍旧愤怒地啐向欧阳海灵。 “妖女!我洛隐尘宁死也绝不把玉佩交给你。” “你敢骂我妖女?”欧阳海灵脸色大变。 “你找死!看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九命断魂针!” 九命断魂针?!躲在树上的洛翦寒大吃一惊嘿!这婆娘真是太狠毒了!竟连这最卑劣的毒器也使出来了。 不行,她可是最爱路见不平的洛翦寒呢,不能眼睁睁地看一群人欺侮一个已受重伤的老人。 欧阳海灵的手才发出毒针,洛翦寒已如一阵旋风直扑过来,右手射出蓝丝卷住老人的身体,将他迅速提起。另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迸出一连串的蓝烟弹和天蝎针。 “哇!小姐,是天蝎针,小心!” 欧阳海灵的手下不是中天蝎针就是被蓝烟弹呛得泪流满面,纷纷倒在地上哀嚎。 天蝎针?欧阳海灵险险地躲过一排毒针“该死!谁竟敢捣乱?”她身子往上一窜,紧追过去。 洛翦寒以过人的轻功带着老人御风飞行,一面伸手由袖中取出一药丸“前辈,快吞下去,这是可解百毒的金萱解药。” “小姑娘,”毒发全身的洛隐尘已神智恍惚了“你你是谁?怎么会有金萱解药?” “别问这么多了,时间再耽搁我也救不了你了。”洛翦寒匆匆将解药塞入老人口中,唉——这种小事情难得了她吗?她可是最善于制毒、下毒的洛翦寒耶!天底下有哪种毒她不认得?想在她面前下毒?少丢人现眼了。 “前辈,你舒服点了吧?你住哪里,我先送你回去,再为你清除余毒。” “我咳咳咳”老人一阵狂咳: “小姑娘,谢谢你的解药,你心真好但没用了,我已被欧阳海灵硬灌入化骨水,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前辈,你别这么说。”洛翦寒落到地面,扶着狂咳的老人在一树下休息。 “你别担心,化骨水还难不倒我,我一定可以帮你配出解药。” “你”老人突然瞪大眼睛,盯着她手指上的水晶戒指,似乎受到极大的震撼。 “你你这戒指是哪来的?” 他紧紧抓住洛翦寒。 洛翦寒被他的激烈反应吓一大跳。 “这戒指,是我师姊的丈夫交给我的。” “师姊?”老人更加惊讶“你师姊是谁?师父又是谁?” “我师姊叫谷湘语,本来应是北齐兰陵王的太子妃,但出了意外和兰陵王坠下悬崖”洛翦寒一阵黯然,随即又坚定地道: “不过我相信她会没事的,因我那无所不能的师父——仙鹤神姑已去救她了。” “仙鹤神姑俏夜叉?你是西门紫璃的徒弟?”洛隐尘愣了一下后大笑: “好好!真是太好了!你竟是紫璃的徒弟?天意,真是天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呀。” “洛前辈,你认识我师父?”洛翦寒十分惊讶,他竟知师父的名讳。多年来,江湖中人只知师父是仙鹤神姑俏夜叉,根本不知她的本名,这老人怎会知道呢?而且,他给自己一股好特殊的熟悉感。 “找了这么久,我终于找到了。”洛隐尘感慨地道,终于找到开启传国玉佩的方法!“来,孩子。”他突然由袖中慎重地取出一黑色石子,塞入洛翦寒的手心。 本来他还深感遗憾无法亲自将传国玉佩交到傲云太子的手中,但他相信洛翦寒一定可以帮他完成心愿。 “那妖女一定还会来找我,所以这东西交给你保管。” “这是什么?”洛翦寒愕然地看着掌中的不起眼石子“前辈,这前辈,你还好吧?” 老人又是一阵巨咳,洛翦寒连忙拍着他的背“欧阳海灵给你灌的化骨水毒发得真快,你先不要说话,我帮你封住重要的穴道,再将毒逼出来。” 洛翦寒“啪、啪”地点住老人的通谷和幽门两穴后,便要以内力为他驱毒。 不,小姑娘,,你快走,妖女一定会追来,你快将这石头藏好,将来再交给我的主人。咳咳”“前辈,你别说话了,我先帮你驱毒。” 这时,半空中传来冰冷的吼声: “洛隐尘,你给我站住!我看你往哪跑?” “妖女追上来了。”洛翦寒冷哼:“这女人真是太狠毒了,连受重伤的你都要赶尽杀绝,前辈你别担心,让我来会会她。” 洛翦寒才站起来,蒙着绿面纱的欧阳海灵已由半空中落下来。 “你是谁?”她暴戾地瞪着洛翦寒: “不知死活的笨蛋!连我们玄瑶宫要抓的人,你也敢救?纳命来!” 欧阳海灵的话才刚说完,十只指甲突然全齐齐向前飞向洛翦寒。 “哈!黑血指?”洛翦寒大笑: “有意思!我行走江湖这么久,终于碰到比较好玩的毒器了。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就陪你玩一玩。” 黑血指乃混合苗人盅毒与蜈蚣毒所制,其毒无比,见血封喉。任是江湖高手,一遇到黑血指莫不惊心丧胆。 但洛翦寒只是好整以暇地往旁一偏,蓝纱一挥,十只黑血指拴落入纱中,她飞身灵巧一跃,直袭向欧阳海灵的头顶,以一招“漫天花雨”攻得她阵脚大乱。 “咻,咻。”欧阳海灵在危急中又连连射出两枚毒镖,挥出长剑抵挡洛翦寒的攻势,大惊失色道:“仙鹤山剑法!你是谁?难道是俏夜叉的徒弟,小毒仙洛翦寒?” “哈!算你还不太笨。”洛翦寒娇俏地一笑: “来吧,让你自己尝尝黑血指的滋味。” 她将蓝纱反手一射,七支血指凌厉地飞向欧阳海灵。 “你该死!哇——”真是自食恶果,欧阳海灵为了闪自己的黑血指,整个人往后一摔,她只来得及发出一条冰销亡命索。 洛翦寒敏捷地一翻身,亡命索自她耳畔飞过,她蓝纱一勾,又将飞向后面的亡命索拉回来,再趁势往前一挥,亡命索牢牢地扣住欧阳海灵的颈子。 “你——”欧阳海灵快断气了。“放开我,你这卑鄙小人” “咦?我为什么要放开你呀?”洛翦寒把玩索的另一端,饶富兴味地笑道: “嘿,七步成尸的冰绡亡命索耶。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东西呀?既然你喜欢这毒物,那也该尝尝它的滋味——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洛翦寒拉紧亡命索。 “你”欧阳海灵快昏过去。“该死的!快放手,不然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哎哟,我好怕喔。”洛翦寒讥讽地大笑: “欧阳海灵,你生什么气呀?平时你拿这条亡命索不知残害多少无辜的人,我只是让你也有机会尝尝它的滋味嘛。而且我们交手到现在,我用的一直是你所发出来的毒器,还没让你见识我仙鹤山暗器的厉害。来,看招。” 洛翦寒笑咪咪地打开手镯的机关,取出一颗雪白且泛着奇香的药丸。 “很漂亮的药丸吧!来!喂你吃下去。” “不——”欧阳海灵一看,只差没吓得魂飞魄散“鹤顶奇香丸?不要!” 鹤顶奇香丸,连心狠手辣、一天到晚用毒的欧阳海灵也闻之丧胆的毒药。它由最毒的鹤顶红加西域断魂草,搭配百种剧毒香花炼制而成,吃下去不会马上死。毒素会跟着人体的血液四处流窜,要中毒者痛足七七四十九天,忍受八脉断裂、六腑移位,全身溃烂变形的痛苦后才死。 这是仙鹤山的独门毒药,除了仙鹤神姑及她的徒弟,任何人也没有解药。 所以,再凶狠嗜血,再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大盗,一听到鹤顶奇香丸,莫不吓得屁滚尿流。连专走旁门左道,专以毒药、暗器来害人的玄瑶宫,也对它惧怕三分。 “挺识货的嘛。”洛翦寒闻着鹤顶奇香丸的芳香,优闲地一笑“欧阳海灵,玄瑶宫的二宫主。你和你那位宫主大哥-——欧阳海翼,可真是仗着各种毒药,残害不少人呀。世间的千种奇毒你也都见识过了吧,今天死在我师父精炼的鹤顶奇香丸之上,也不枉此生啦,来,嘴巴张开。” “不!不要!”刚才还骄傲得不可一世的欧阳海灵此刻已吓得浑身发抖。 “你你想做什么?你有什么条件?说呀。” “很简单,只要你交出化骨水的解药,我立刻放了你。”洛翦寒是可以自己配出化骨水的解药,但那太浪费时间了,洛前辈已毒发全身,救人要紧。 “化骨水?行,我立刻给你解药。”欧阳海灵以颤抖的手在袖中摸,她取出一黑小罐。 “这就是。” “别在我面前玩花样。”洛翦寒灿灿灵动的双眸直直盯着她,一手又加重亡命索的力道。 “我敢吗?反正我的命在你手上,你何不打开罐子确认是不是。” 洛翦寒才接过罐子,一只毒蝎突然由罐中冲出来咬住她的手——这是欧阳海灵以人血养大的蝎子。 “啊!”洛翦寒紧急摔掉毒蝎,被咬之处已迅速发黑了“你该死!竟然” “你才该死!”欧阳海灵趁她松手时,挣脱亡命索扑上来“知道我是玄瑶宫的二宫主,还敢戏弄我?我今天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欧阳海灵大吼一声扑过来,袖中的断魂针也齐齐飞出,洛翦寒早防她会出此招,一边往后闪,一边挥舞蓝纱打掉毒蝎。 “敢暗算我?卑鄙!”洛翦寒怒喝,蓝纱打向欧阳海灵,一排含毒的连环七蝶镖也飞向她。 “哇——”一支七蝶镖刺中欧阳海灵的右颊,她痛得大叫:“洛翦寒!我欧阳海灵不杀你誓不为人!今天的耻辱,我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 欧阳海灵掩着面,狠狠地负伤而逃。 “哼!”想追上去的洛翦寒一想到前辈的伤势,又匆匆折返。 “前辈?前辈?”奇怪,刚才他还在这棵大树底下的呀。人呢? “前辈?”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客栈内。 洛翦寒无声无息地潜入自己的房间,点了蜡烛后,先取出金萱解药吞下去。欧阳海灵那只毒蝎子咬得可真狠,虽然从小吃毒长大的翦寒体内已有许多抗体,寻常毒物对她根本不痛不痒。但为保险起见,还是吃个解药好了。 服下解药后,她坐在灯下仔细地研究洛前辈请她保管的黑色石头。奇怪,只是一颗再平凡不过的石子罢了,为什么前辈那么慎重地请她一定要好好保管它呢?还为这颗石子惹来玄瑶宫的追杀? 怪了,任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瞧,还是看不出这石子有何特殊之处。 该不会是洛前辈中了欧阳海灵那妖女的化骨水之后,神智不清吧? 算了,反正她已答应前辈替他保管,而且看那妖女那么处心积虑地想得到它,也许这石头真的很重要吧。 藏在哪里好呢?翦寒歪着头细想,她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忽然眼前一亮,嘿!正是这里。 她把手上的水晶戒指拿下来,打开戒面后,将小石子装进去。嘿!这就万无一失了,就算欧阳海灵再来捣乱,她找到死也想不到翦寒竟将东西藏在戒指里。 翦寒抚着水晶戒指好奇怪,为什么洛前辈看到这戒指有那么激烈的反应? 水晶戒指,唉不知师父找到湘语姊和驭风大哥没? 一年前湘语姊因为躲避北周的周泰王而坠入悬崖,深爱她的兰陵王——驭风大哥,接到噩耗后差点崩溃发疯。他率兵狠狠消灭了北周。然后,义无反顾地跟着跳下悬崖,去陪他最心爱的女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以前,洛翦寒只相信有女人为男人而殉情,不相信真有情深义重,愿死生相随的男人。反正自古以来,痴心的总是女人。 但看到驭风大哥对湘语姊那狂烈真挚,以身相殉的爱,翦寒深深被感动了。湘语姊以性命来爱驭风哥,而他也是以相同的挚爱,刻骨铭心的真情来回报湘语姊呀。 如果,这一生也能遇到一个男人如此待她,轰轰烈烈地爱过一次。就不枉此生了翦寒抚着水晶戒指怔怔地想着。 唉我别傻了。像驭风哥那么至情至性的好男人只怕是空前绝后,绝无仅有。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而且,男人——十个男人有九个不是好东西!我才不相信男人,不相信爱情呢。 翦寒下了结论——反正找还是要对臭男人敬而远之。 她只希望一件事,愿师父尽快找到湘语姊和驭风大哥。 一年前,湘语姊和驭风大哥相继跳崖时,几乎心碎的翦寒奔回仙鹤山告知师父,师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仙鹤神姑,翦寒相信师父一定有办法。 仙鹤神姑得知爱徒与兰陵王均坠崖后,她神情镇定叫已哭得肝肠寸断的洛翦寒和风雪雩放心。之后,师父以无人可及的轻功跃下悬崖,她不相信一手调教的爱徒谷湘语会就此香消玉殒,她要亲自去找湘语和兰陵王。 下悬崖之前,仙鹤神姑让翦寒保管湘语的水晶戒指,要翦寒放心,她一定会把湘语和兰陵王带回来。并交代翦寒,一满十八岁,立刻下仙鹤山寻找自己的身世。 仙鹤神姑的三个各负绝技的女弟子——谷湘语、洛翦寒和风雪雩——都是孤儿。由仙鹤神姑收养,一满十八岁就可下仙鹤山寻找自己的身世。 谷湘语就是下了仙鹤山,才会遇到她今生今世的最爱:兰陵王高驭风。 一年了,他们三人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翦寒好想师父,好想温柔美丽的湘语姊,也好想驭风姊夫虽然一年来音讯全无,但翦寒仍坚决相信——湘语姊和驭风哥一定没死,师父一定会将他们救回来的。 半个月前,翦寒也满十八岁了,安顿好小师妹风雪雩后,翦寒依师父的交代,下山寻找自己的身世。 下山玩了近半个月,想不到今天晚上会遇到这么奇怪的事。 算了,别想了,泡个药草浴吧, 她将一大包药草倒入桧木浴桶内,桶内充满了奇异的芳香。这是熟知毒性与草药的翦寒自己所配的药草,刚和玄瑶宫的人交过手,她想去除身上的毒气。而且,她特制的药草还有滋润心肺,增强功力的奇效。 她卸下衣物跳入浴桶,水气氤氲,烟雾弥漫中,她拿起一枚拾回来的九命断魂针存细研究。玄瑶宫的暗器果然狠毒无比,奇怪,那洛老前辈看起来正义凛然的,怎么会惹上杀人不眨眼的玄瑶宫呢? 泡得正舒服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奇怪的声音,怎么回事?翦寒才刚要抓过衣服“碰——”一声,一个男人撞毁她的窗子冲进来。 “哇!”翦寒惊叫,双手护胸往桶内躲“你你是谁?该死的!你给我滚出去!” “姑娘?”男人高大的身躯已摇摇欲坠,似乎快昏过去了“对不起,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只不过” “你滚啊!给我滚出去!”翦寒尖叫“闭上你的狗眼,你还看?看什么看!我一定挖掉你的眼睛!喂!喂” 在翦寒的大叫中,男人两眼一翻,直直倒在地上。 “你装死!”翦寒怒气冲天地自浴桶内一跃而起,飞快地穿上衣服后狠狠地踢地上的男人。“你别以为装死我就会放过你,我非挖出你的眼睛、扒你的皮、喝你的血、再把你大卸成一百零八块不可!喂?” 翦寒狠踢他,奇怪,没有反应?看来他真的昏过去了。 “无耻之徒!竟敢趁我沐浴时撞进来。我一定要杀了你这狗贼。”翦寒气冲冲地高举双掌欲直劈他的天灵盖——他见了自己清白的身子,留他不成!倏地,她的手僵在半空中千蜘泣血毒? 这狗贼脸上发青又发紫,分明中了玄瑶宫的千蜘泣血毒。 难道,又是欧阳海灵那妖女做的好事? 哼!翦寒的手一松——今天就算你命大,本姑娘暂时不杀你,明天再看看心情。 欧阳海灵要杀的人,我洛翦寒偏偏要救他! 等救活了后,要杀也应由我来杀他!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翦寒才想扶起昏迷的男人,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快,快去那边看看,展傲云中了千蜘泣血毒,跑不了多远的。一定要将他抓回去瑶宫,否则无法对宫主和二宫主交代,快去找。” “是。” 翦寒透过纸窗的缝隙往外看,果然是玄瑶宫的爪牙。奇怪,他们今天晚上派出那么多人,甚至连二宫主欧阳海灵也亲自出马,到底是为了什么? 展傲云?这狗贼的名字?哼!今天姑娘就先救你,明日再好好地整你、折磨你。 翦寒迅速扶着展傲云到床上.放下床帐,外面已传来惊天动地的敲门声。 “里面的人,开门!快开门。” 翦寒打开门,看清外面站着十二个蒙面黑衣人,每个人的颈上都有一七星海棠的烙印——玄瑶宫的标志。哼,玄瑶宫的十二杀手?翦寒冷笑—声,气定神闲地问: “三更半夜的,你们吵什么呀?” “滚开,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 “什么男人?我今天看到的帅哥多着呢。你指哪一个?” “废话少说,我明明看见他逃进这个房间。”带头的男人挥舞着弯刀凶恶地道: “我们是玄瑶宫的十二杀手,不想死的就快点让开,让我们进去搜。” “玄瑶宫?”翦寒偏着头笑得娇俏又天真无邪“哦,你们就是欧阳海灵那妖女养的走狗呀?三更半夜不在玄瑶宫看门,跑出来做什么?来吧,学狗叫两声来听听。” “大胆!”带头的男人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上,杀了她。” 十二个黑衣人纷纷持刀砍向翦寒。 “讨厌!人家的话还没说完不只要你学狗叫,还要学猫跳、乌龟爬耶。”刀光剑影中,她依旧巧笑嫣然,在数支刀锋砍向她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凌空飞起,蓝纱“啪、啪、啪!”地狠狠刮了每个黑衣人一巴掌,再翩翩地落了地,优雅地返回屋子坐在椅上,啜了一口香片道: “告诉过你们我的活还没说完嘛,我最讨厌别人在我说话时打断我了,好没礼貌喔。对了,除了要学狗叫、猫跳、乌龟爬;我又有一个好点子耶——学猴子抓痒!有趣吧?” “你你”玄瑶宫的爪牙全吓得脸色大变,这女的绝不是普通人,那闪电一般的身子不可思议! 已有人大叫“十二星宿迷香!她她是仙鹤山上的小毒仙洛翦寒!老大,我们中毒了!哈哈哈哈哈哈”一群黑衣人已又跳又笑地滚到地上,被翦寒蓝纱刮过的脸颊迅速变肿,变大大的不可思议。一张脸大得像猪头,他们拼命地滚、拼命地笑。 “哈哈哈哈哈哈姑姑娘,我们再也不敢了,饶命呀!” “姑娘,饶命呀。 “嘻。”翦寒笑咪咪地盯着在地上乱滚的黑衣人。 “怎么了?你们不是玄瑶宫的人吗?不是说不想死的话快滚一边去吗?我怕死了!人家我可是‘柔弱无助’的善良老百姓耶,才不敢接近你们。” “哈哈哈哈哈”带头的黑衣人边狂笑,边爬到翦寒脚边哀求: “姑娘,小的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就是小毒仙洛翦寒,求姑娘大人大量原谅小的吧。小的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来冒犯您呀哎哟,痒死我了,痒死我了,救命呀” 翦寒依旧悠哉游哉地啜着香片: “别紧张,我也是一片好心嘛。知道你们一天到晚蹲在玄瑶宫看门,都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东西。所以才让你们大开眼界,见识我的十二星宿迷香,世间珍奇耶。我研究好久才研究出来的,好玩吧?会让你一直笑、一直笑,头越变越大,身体一直痒、一直痒,像有万千只跳蚤钻入你身体内‘玩游戏’哟。有不有趣?哈哈哈!” “姑娘”所有的黑衣人都吓疯了,也快痒疯了、笑疯了。“姑娘刚才冒犯你是小的不对,求姑娘开恩呀,救救小的。” “求我干嘛呀?你们玄瑶宫是以下毒出名的,回去求你们宫主、二宫主嘛。” 黑衣人全哀嚎“姑娘,普天下只有你才有十二星宿的解药呀,这种毒连我们宫主也不会解。” “知道就好,看来你们还满识货的嘛。”翦寒漂亮生动的美眸一转: “不过你们也别紧张,只要你们照我的话去做,我心情一好自然会给你们解药。” 她忍着笑道:“来,排排站,站好。一起学狗汪汪叫!” “啊?” “还不叫?”翦寒蓝纱一挥“十二星宿的迷香真的这么好吃,你们吃上瘾了?再给你们一把。” “别别!姑娘,”十来个黑衣大汉吓得心惊胆战“我们叫!我们马上学狗叫。” “汪” “汪汪” 翦寒拧起秀眉“大声一点,叫整齐一点。” “汪汪汪!汪汪!”狗叫声既整齐划一又响彻云霄。 “这才对。”翦寒笑得甜蜜可爱“来,学猫跳,再叫两声。” “喵,喵。” “不错嘛,你们很有‘慧根’喔。”翦寒又道“学猴子抓痒,快点。” “啊?” “还犹豫?再犹豫我就不给你们解药。” “是,是,我抓,我抓,我抓抓抓。” “哈哈哈!好玩!好玩。来.现在学乌龟爬。” “姑娘!”被整的七荤八素的十二杀手哀嚎“求姑娘放过我们吧,呜呜” “不做?”翦寒柳眉一挑“你们知道我这毒药为什么叫十二星宿迷香吗?——凡是中毒的人都得学十二种动物给我看,我才会放过他们,给解药。难得今天本姑娘心情好,只教你们学四种动物耶,还敢讨价还价?好,我现在就把解药扔出去。” 翦寒由袖中取出一黄色药包,作势要往外扔。 “别别别,姑娘。我们学乌龟,马上学乌龟。我是乌龟!” 平时杀人不眨眼的玄瑶宫杀手,此刻只差没吓得屁滚尿流了,一个个乖乖地学乌龟爬。 “嗯,这才对,爬整齐一点,一直爬到前面去。” “姑娘,你叫我们一直爬,也要给我们解药啊。”“罗唆什么?爬到前面十里外的破庙我自然会给你们解药。” “啊?十里?” “爬不爬?”翦寒杏眼一瞪,举起黄色纸包。 “再罗唆我就把这唯一的解药当补品吃了它。” “是是是姑娘,我们马上爬,马上爬。” 翦寒笑眯咪地看着一群大男人乖乖地学乌龟往前爬,哈哈哈!真有趣!看这些无恶不做,以残忍出名的十二杀手下还敢不敢为非作歹? 她优闲地关上门——解药?哈!一群笨蛋。 这黄色纸包只是普通的麻醉散,哪是什么解药。他们中的十二星宿迷香不需服解药的,她下的只是最轻微的分量,一个时辰后,药力会全部褪尽。 哈!既然他们爱学乌龟爬,那就不要扫他们的兴,爬个够!爬个痛快!爬个过瘾吧!十里外的破庙喔,嘻嘻! 对了,现在该来救那冒冒失失闯进来的笨蛋。 第二章 洛翦寒看着昏迷的男人,并检视他的脉搏,气脉混乱而微弱,他的脸色也又青又紫,千蛛泣血毒的毒性蔓延的可真快。 他身上也有很严重的外伤,看来他一定被很多人追杀。哼!别人要这男人死,她洛翦寒就偏要将他救活!这混帐看过她清白的身子,他的命就是她的,她要先将他救活,再狠狠地折磨他,折磨够后,才一刀杀了他。 翦寒取下右边的耳环,由里面倒出她精心调配的解毒秘方——云苓回魂丹。她喂展傲云吃下一粒,再扶昏迷的他坐起来,自己坐在他对面,收敛心神,两人双手相贴,以真气来为他疗伤。 翦寒才缓缓运出真气,突然“哇?”一声,她仿佛被一极大的力道迎面痛击般,整个人向后飞去。 不可思议翦寒慢慢站起来,这男人练的是什么奇怪的武功?内力怎么这么强劲浑厚?她的内力太阴太柔,一不注意就会被他打飞出去。 翦寒重新坐下来,凝聚精神又试了一次,这一次她的内力总算可以进入他体内疗伤,但翦寒在运出真气过程中,同时也感到一股阳刚之气源源窜入体内她更加惊讶。 这男人的内功太不可思议了!既能迅速吸收她的阴柔之力,也可同时将自己的阳刚之气传给她,他学的绝不是中原的武功。 展傲云原本发青的脸色逐渐好转,显示毒气已逐渐被翦寒驱除,但他的至阳至刚之内力也不断输入翦寒体内,翦寒只觉五脏六腑不断发热、发热似乎有人重新打通她的奇经八脉般,让真气四处游走他的内力太惊人了。 好热她越来越热,在昏昏沉沉中,翦寒扯掉自己的外衣,只穿一件单衣,继续为展傲云驱毒。 两个时辰后,天色已大亮。 翦寒和展傲云面对面坐着,两人全身是汗,她拼着最后一股力道打通展傲云任督一脉后“咚”一声,气尽力绝的两人瞬间昏过去。 是展傲云先醒过来,他慢慢睁开眼睛,诧异地打量四周,这是哪里? 奇怪,自己的胸口不再疼痛欲裂了?难道自己中的千蛛泣血毒已治好了?他的目光落向昏迷在床另一端的翦寒,这姑娘是? 展傲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已中千蛛泣血毒的自己又被玄瑶宫的人追杀,在慌乱中他逃入一间客栈并闯入一房内,就是这姑娘的房间。是她帮自己驱毒的? 但,这姑娘为什么昏了过去?她身上仅有一袭薄薄的单衣,玲珑有致的身段在单衣下若隐若现几缕乌黑的发丝拂在她白里透红的粉颊上,份外楚楚动人。 展傲云粗犷俊挺的脸庞微微发红,赶紧拾起棉被盖住翦寒。荒唐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姑娘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试着动动筋骨并运气,发现了一件令人惊讶的事:他的毒不但已痊愈了,内力比以往更增数倍,也就是说,他已练成孤星大法了。 傲云眯起深邃的鹰眸,紧盯着昏迷的翦寒陷入沉思。孤星大法是他的祖国——西域的车月国特有的武功,一定要结合至阳至刚与至阴至柔之两种内力才能练成。 展傲云是车月国的太子,由父皇传给他这一套威猛无敌的世间奇功——孤星大法。但要练这大法有一先决条件:一定要有阴阳两种内力才能练成,而且阴柔之力必须可与展傲云的阳刚真气配合,绝不能互相排斥,否则不但前功尽弃,双方还会走火入魔。 因为欠缺至阴至柔的内力,所以多年来,展傲云一直练不成孤星大法。想不到竟在这么奇异的情况下练成了。 这也意味一件事。 真有意思——展傲云漂亮的黑眸闪了闪,薄薄的唇角泛起深不可测的笑意。 翦寒幽幽地醒过来。 “你?”她睁开双眼,低下头一看立刻迸出尖叫: “哇——色狼!该死的!你给我滚出去!” 下一秒钟已刀剑齐飞,枕头啦、小靴子啦、茶杯啦,全向他砸过来。 展傲云被砸到屋外避难“姑娘,”他隔着门板,试图解释:“请你别误会,在下绝对没有冒犯你,是” 翦寒已以飞快的速度穿好外衣,怒斥:“闭嘴,你在外面穷吼什么?要让全客栈的人都知道你做了什么龌龊下流的事是不是?你给我滚进来。” 展傲云的脚才踏入房内,一柄锋利的长剑已抵住他的咽喉“别动!” “姑娘?” “闭嘴,没你说话的份。”翦寒杏眼圆睁地怒喝: “你这卑鄙下流的狗贼,死一百次都不够。昨天晚上你竟在我入浴时撞进来;今日又瞧见我衣衫不整的模样。纳命来吧!能死在我小毒仙洛翦寒的剑下,也算是你的福气。” “小毒仙洛翦寒?”死到临头他竟笑得无比洒脱开怀,意气风发“好名字,人如其名,又俏又毒。” “死到临头你还敢贫嘴?”翦寒举起云霜剑“看招!” “哇!好俊的身手。”展傲云轻轻松松地就躲过翦寒凌厉的攻势,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嘻皮笑脸道:“洛姑娘,枉你貌美如花.这么年轻就当寡妇不是太可惜了?” “寡妇?”翦寒美眸一瞪“什么意思?” 他笑得更加灿烂飞扬“你杀了夫君我,不就要当风流俏寡妇了?” “你——”翦寒雪白的小脸迅速变为惊人的嫣红,又羞又怒道: “无耻下流的狗贼!你还敢调戏我?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气炸的翦寒狠猛凌厉的出招,咻,咻,每一招均直攻展傲云的要害,但展傲云连手都没抬,只是轻松地左闪右躲,还好整以暇地继续跟她“调情” “娘子的好身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不愧是我展傲云未过门的妻子!不过你这一招‘蝶影花林’还有些破绽。来,你的右手应该再高一点,腰要弯一点。” 他大手一伸,十分自然且自动地搭上翦寒的肩和纤腰,帮她调整姿势。 “你放手!”翦寒涨红了脸大叫,太太太太过分了!这无耻加三级的淫贼不但偷看她出浴;还堂而皇之地吃她豆腐?她要杀了他!她一定要杀他千刀、万刀! 更可恨的是这淫贼的身手竟远在她之上,她攻了这么久,竟连他的衣角也沾不到?可恶,她就不信杀不了他。 “哼,你尝尝我的连环七蝶镖!”翦寒身子一低,猝不及防地射出七蝶镖。 “咻,咻。”一枚七蝶镖划破展傲云的衣襟,他的右臂渗出血来。 “你?”翦寒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飞奔到他身边,以手巾为他止血。 “你怎么搞的?你连我的‘蝶影花林’都躲得过,没有理由躲不开七蝶镖。”除非他是故意败在她手上。 望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展傲云熠熠的黑眸掠过坏坏的笑意。 “娘子是为我担心,舍不得我受伤?” “你闭嘴。”翦寒颊上的红霞一路红到脖子底“谁为你担心?你再胡说一次,我一定把你的嘴巴割下来。” “有个没嘴巴的老公很光荣吗?”他笑吟吟地。 “你?住口!谁说你是我老公?我非杀了你不可!” 洛翦寒怒气冲天地又举起云霜剑,直直对着展傲云的咽喉这该死的家伙还是笑咪咪,一动也不动,继续用那“暖昧而得意”的眼光“调戏”她。 翦寒狠狠地倒抽口气,气得想剁了自己的手——怪了!怪了!这手为什么像千斤重般杀不下去?难道抽筋了? “你”她愤怒地放下剑,咬牙切齿道: “像你这么卑鄙厚颜、下流无耻、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人面兽心、狼心狗肺的大混帐!就这么一刀杀了你实在太可惜了,太便宜你了,我有更好的办法。” 翦寒水汪汪的瞳眸转过慧黠,得意地道: “我不杀你,但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得比死更痛苦一千倍。这个”翦寒取下手环,由里面取出一颗奇异的丹药硬塞入展傲云口中才道: “土包子,知道世间奇毒——仙鹤山上特有鹤顶奇香丸吧?多少杀人不眨眼,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大盗,一听到鹤顶奇香丸就吓得抱头鼠窜,因为它是至毒之物,除了我,世上没有第二个人有解药。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乖乖地跟在我身边为我做牛做马,我叫你往东你就不准往西,不然,我永远不给你解药,让你毒发全身,七孔流血而死。 “哼!你敢对本姑娘不敬,还敢吃我豆腐,我洛翦寒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我不仅要让你吃鹤顶奇香丸,还要每天喂你吃一颗毒药,把你当成我的试验品,帮我试吃各种至毒的草药。”翦寒得意地宣布。 “怎么样,你该怕了吧?” 想不到展傲云竟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嗯,这个鹤顶奇香丸还挺好吃的,有奶酪的香味耶,真酥脆。洛姑娘,你还有没有啊?” “你这白痴!”翦寒简直要气疯子,突然,她闻到奇异的味道,她身子往下一晃,迅速由右边耳环中取出两颗云苓回魂丹,大喊:“水烟迷花毒!笨蛋,快把这吞进去,闭功运气。”她迅速将一颗云苓回魂丹塞入展傲云口中。 水烟迷花毒,玄瑶宫最可怕、足以杀人于无形之利器。但可以使用水烟迷花毒的只有玄瑶宫宫主,难道是他欧阳海翼? 哼!以为水烟迷花毒就可以打败我洛翦寒吗?我今天就好好地和你比个高下。洛翦寒运出一排连环七蝶镖,冲到外面去。 屋外是一片烟雾迷蒙,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翦寒大喊: “欧阳海翼,出来!既然来了,当什么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 “洛姑娘,”展傲云也冲出来抓住她“敌暗我明,情形对我们不利,我们还是先避一下。” “走开,我的事不要你管。”翦寒用力摔开他“欧阳海翼,你不敢和我一对一的比毒器吗?滚出来,哇——” 随着一串奇异的笛声,一支支闪着银光的八爪毒针直飞向翦寒,在一片迷雾中,根本防不胜防,一支八爪毒针射中她背部。 “你”翦寒痛的大呼“欧阳海翼,你无耻!”她一咬牙,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射出一排连环七蝶镖和天蝎针。 “啊!”惨叫声四起,看来玄瑶宫也有不少人中标。 又有数十支八爪毒针向翦寒飞来。 “洛姑娘,小心。”展傲云奋不顾身地扑过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抱起翦寒往上一掠,险险地躲过第二波毒镖。 “洛姑娘,你受伤了,我们快走。” “滚开,你不要管我,今天我一定要和玄瑶宫的败类决一死战。”翦寒拼命想挣脱他,无视于越来越重的水烟迷花毒。 “得罪了,洛姑娘。”展傲云逼不得已“啪、啪”点了她的昏穴。 “啊?”翦寒低呼一声,直直昏眩在展傲云怀中。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水流声怎么会有水流声? 翦寒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头好痛好痛,背部如有火在烧一般“我,我” “洛姑娘,你醒了?”展傲云将一湿毛巾放在她额上。 “这里是?” “这里很安全、隐密。是瀑布里的一个石洞,外人绝找不到这里。你中了玄瑶宫的八爪毒针,可以安心地在这里养伤。” “我”翦寒努力地想坐起来。 “你不能起来,”展傲云按住她“你在发烧,一定是中毒针的伤口发炎了,忍着点,让我以内力帮你将毒液逼出来。” “不,不行。”翦寒虚弱地摇头道:“八爪毒针是玄瑶宫特有的毒针,它的解毒方法不同一般,强行以内力排毒,只会将毒液越逼越深,深入四肢百骸中。” “什么?”展傲云愕然,怎会有如此奇异的毒?“好,我不用内力帮你排毒,但一定有其他的解毒方法是不是?你快说。” “我不知道”翦寒已气若游丝,八爪毒针的毒液扩散得十分迅速“你走开,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快走。” 她撑起病恹恹的身子,用力将展傲云往洞口推。 “我绝不走。”展傲云大手一推,又将她推回地上的稻草堆中,断然命令: “说!快告诉我要如何为你疗伤。” “我不知道,”翦寒瞪着他“你是怕我死了,鹤顶奇香丸的毒没人替你治是不是?你放心,我洛翦寒的心没那么坏,要死也不会找人陪葬。” 她以颤抖的手取下颈间的项链,把项链的坠子打开,拿出一颗金萱解药。 “我给你吃的只是普通的活血丹,根本不是鹤顶奇香丸,死不了的。如果你还不放心,吃下这可解百毒的金萱解药就万无一失了。” 金萱解药掉在地上,但展傲云看也不看它一眼,紧抓住翦寒的手,沉声喝道: “快说!你一定知道其他的解药办法,快告诉我。” “你滚开,我的命是我的,我不要你救,更不要你管。” “很抱歉,”展傲云沉稳一笑: “在下是管定了——我老婆的命是我的!不是你的。” “你”翦寒气急攻心“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翦寒,”展傲云心痛扶着她“快告诉我,我到底要如何救你?我不会让你毒发伤亡的,我绝不允许。” “不要管我”断断续续地说完最后一句,翦寒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翦寒!翦寒!” 展傲云抱着她狂吼,不——他绝不能让她就这样死去,他非救她不可!不管用任何方法。 他扶起昏迷的她,让她盘腿而坐,自己则坐在她后面。他本想直接以内力为她驱毒,但想起翦寒刚才的话——强以内力排毒,只会将毒液越逼越深,深入四肢百骸。 那,现在该怎么办?时间越拖越久,对翦寒就越不利。唯今之计,只有 展傲云咬咬牙,说了声“冒犯了。”便“嘶”一声,撕开翦寒背部的衣服,直接以嘴吸出她背部伤口的毒液。 “唔?”翦寒又幽幽地醒过来,惊觉展傲云正为自己吸出毒血,她又气又羞地低吼:“你该死的!你竟敢撕开我的衣服?停止!快停止,我宁死也不要你以这种方式救我,快停止!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啪”展傲云又点住她的昏睡穴,让她又昏过去,也恢复了宁静。他将一口黑色的毒血吐出来,扶起翦寒一字一句道: “我宁可让你恨我一辈子,也非救你不可。”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三天后。 展傲云手提着猎到的野兔,兴匆匆地跃过瀑布冲入石洞内。 “翦寒,你看我抓到什么?野兔,今天晚上有兔子肉吃了。” 翦寒坐在角落,面向石壁动也不动。 展傲云走近她“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他才在她身边蹲下来,翦寒赫然一转身——手中的云霜剑直直抵住他的心脏。 “翦寒?”他那帅气迷人的脸上仍挂着优闲的笑意,根本不把她的剑当一回事。 “怎么啦?心情不好?是不是肚子饿了,所以火气大?” “你少给我嘻皮笑脸!”翦寒锁起柳眉怒叱: “展傲云,你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你竟趁我中毒昏迷时撕开我背部的衣服,你你死一千次都不够!”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展傲云仍是笑咪咪地“你中毒了呀,我自然要想尽办法救你,更何况我不是误打误撞找对方法了吗?要解八爪毒针的毒,必须先吸出毒血,才能运功。” “我根本不要你救!”翦寒怒不可遏地大吼“我宁可死,也不要也不要你用‘这种方法’救我。” “可是我舍不得你死呀。”展傲云笑意横生地托起她精致的下巴: “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就没老婆了,更何况你还得和我回车月国去侍奉公婆。” “你有没有老婆关我什么事?将来你生不生得出儿子也关我的事吗?”翦寒恨不得一刀杀了他!突然,她惊觉地道:“什么车月国?” “我是车月国的人,嫁鸡随鸡,你理所当然要和我回车月国侍奉公婆,克尽为人媳妇之孝。”展傲云没有说出他是车月国太子的身分。 “车月国?天!那不是在西域?以丰富矿产闻名。”翦寒惊呼。“很好,娘子,你对你未来的国家已有基本的认识了。”傲云很满意地笑道。 “你住嘴,我警告你别再胡言乱语喔,你是不是也发烧,病胡涂了?本姑娘何时答应要和你回车月国?你少在那痴人说梦。” “早就决定的事不用你亲口答应呀。”展傲云胸有成竹地微笑,颇富深意地盯着翦寒。 “你”被他那深邃炽烈的黑眸一瞅,翦寒的粉颊又很不争气地泛起红潮,她咬着牙道:“你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下来!” “哈哈”傲云仰天大笑,笑得无比开怀,很感兴趣地道: “娘子,你有暴力倾向喔!动不动就要挖老公的眼睛或嘴。好!不错——有个性!真不愧是我展家的媳妇。对了,不管你接不接受,你即将成为展家媳妇是既定的事实了。因为你体内已有‘孤星大法’之功,当初家父在传授我孤星大法时,就告诫过我:孤星大法需结合阴阳两种力气才能练成,有哪一个姑娘的内功可以和我配合,一起练成孤星大法,她就是我展傲云的老婆。” “你说什么?”翦寒吓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你和你老爹是想媳妇想疯了是不是?我什么时候和你练过孤星大法?” “嘿,别否认。”展傲云笑得很贼,很得意“娘子,别过河拆桥,还没拜堂就想遗弃你的相公喔。不然你试着运气看看,感觉一下你的内力有没有和以往不同。” 翦寒半信半疑地开始运气吓!不得了!她只觉一股丰沛强劲之真气在体内奔腾游走。 “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展傲云已开始处理野兔,优闲地倚在石墙上等兔肉烤熟: “你既已吸收了我的至阳之气,就非嫁到我展家来当媳妇不可。来,娘子,过来吃香喷喷的兔肉吧。” “我不要!” 展傲云一脸疑惑“你吃素?不吃兔肉?” “我不要嫁给你!”翦寒气急败坏地大吼“展傲云!这太荒唐了,我绝不因这么离谱的理由就当你家媳妇。不然我把这奇怪的内功还给你。” “怎么还?”展傲云大口咬着兔肉,潇洒适意地问。 “我我”翦寒可慌了,对呀,内功已在她体内,又不是一样物品,她要怎么还?” “有了,”她突然说:“我可以将内力再输入你体内,还给你。” “还给我?”他口边的动作一顿,直直地、邪邪坏坏地盯着翦寒,似笑非笑道: “你忘了这孤星大法怎么练成的?我被追杀那天躲入你房里,你运功为我疗伤的过程,也意外地助我练成孤星大法。练这大法会产生很大的势力,甚至坦‘裎’相见,娘子,你该不会是想‘再度’” “闭上你的狗嘴!”翦寒涨红了脸大喊:“展傲云,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绝不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至于功力功力我想到另一个方法了,将来,等你找到喜欢的女孩后,我再将内力传给她,这样就不欠你了吧。” “我喜欢的女孩?”展傲云魅惑人心的漂亮黑眸直直勾着她。 “何必费事去找?我展傲云唯一看得上眼的就是你——小毒仙洛翦寒。” “可是我讨厌你!我最讨厌你!”翦寒粉脸又红又烫,急于撇清什么般大喊。 “话别说得太早,”展傲云笑得更加耐人寻味,犀利清亮的黑眸直盯着翦寒。 “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早已偷偷地爱上我!爱得惊天动地,爱得难分难舍,爱得深陷而不可自拔。” “痴人说梦。”翦寒冷哼“我洛翦寒要是那么没志气,我的洛字就倒过来写。” 展傲云撇撇唇,笑得更坏更欠揍。 “洛字倒过来写?很简单嘛。喔你故意喔!故意放松条件,将来就可以明目张胆、顺理成章的爱上我,对不对?” “展傲云!”翦寒张开尖尖十指扑过去“我今天不把你碎尸万段,我就不姓洛。” “不想姓洛就别姓洛嘛,我也知道你妄想进我展家的门已经很久了。嗯展翦寒?哟!也满好听的耶。”他仅以一手就轻轻松松地制住她的攻势,像发现什么新大陆般,兴高采烈地报告。 “你你!”翦寒真的快气得吐血了,太过分了!她可是人见人怕的小毒仙耶,武林中人哪一个见了她不是畏惧三分?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洛大小姐,会被她下什么稀奇古怪的毒,只有他只有这该死的天杀的!在他面前她总是连连吃龟,毫无招架能力。 真是冤孽呀!她到底是哪一辈子杀人放火?才会遭到这种报应? 不过她不会轻易认输的,哼!看着好了!有一天她一定将他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把他当毒药试验品,活活整死他,对!就是这样。 “在想什么?” 她想毒计想得太专心了,以致没发现展傲云正一寸寸低逼过来,早就逾越了两人之间该有的安全距离充满男性气魄的脸庞几乎贴在她的嫩颊,雄浑粗犷的阳刚气息一波波袭向她,翦寒开始急促喘息,心头也狠狠地一窒怪了!怪了自己为什么不能呼吸了? 她心跳如擂鼓,不敢与他那会吃人的眼睛对峙,心慌意乱地移开翦水双瞳,看哪好呢?她的视线往下移往下移落到他那宽阔结实、精壮强悍的胸膛上他的领口在被人追杀中已撕破,所以整个古铜色的壮硕胸肌全袒露出来,翦寒更加浑身发烫,噢不行!不行!她在胡思乱想什么?老天!她快窒息了 展傲云将她的反应全看在眼底,低笑地问: “你在想什么?” 翦寒这才猛然惊醒“没没没没什么。”她急急忙忙挣脱他的手,跳开三步面向石墙藉以平息混乱的气息,真是太可怕了这邪门的男人,不用下毒、不用暗器,就可令她心跳失控,头晕目眩他使的是啥怪招?难怪师父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她一定要离他远一点。对!远一点。 “翦寒,”展傲云兴趣盎然地走向她“你怎么了?喘气喘的那么急?你的脸好红,要不要我帮你把把脉?” “不要!你站住!不准过来!”翦寒尖叫,开开玩笑!再让他碰到她,她岂不当场完蛋!“我没事,可能是洞内空气流通不良。” “是吗?那好,我们这就出去。”他抓住翦寒的手,不由分说地便将她硬拖出去。 “放手啊,你做什么?” “反正我们也休息够久了,该出去外面了。” “你走你的啊,为什么要拉着我?” “嘿,你别忘了你身体里有‘我的东西’喔,当然要跟我走。” “什么‘我身体有你的东西’?”翦寒拔高八度大吼“姓展的,你胆敢再破坏我的名节,你试试看!” 神呀——为何不直接劈下一道雷?劈死这厚颜无耻的狗贼? “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忘了!” 翦寒咬着牙“我是说过你一找到喜欢的人,就可以把内功还给你。” “那好,在我找到‘喜欢的人’之前,你必须寸步不离地跟我在我身边。” “什么?放开我?放手!” 第三章 玄瑶宫-总坛 欧阳海灵卸下绿色面纱,一脸畏惧地望着坐在宝座上的男人。 男人披着黑披风,冷漠傲然地品尝着上等龙井。乍见他容貌的人一定会吓了一大跳,这这真是男人吗?深邃俊美的轮廓中有亦正亦邪的阴柔气质,那种阴柔冷峻足以令每个女人芳心乱颤,神魂颠倒;但高大魁梧的身躯又强调出他的男性气概,一头黑发随意地披散而下,眸光冷如夜星,狂野不羁中透露出危险的压迫气息。 而此刻,欧阳海灵的眸中充满无以名状的恐惧,她在发抖,由心底深处剧烈的发抖,寒意一阵阵地涌上来。她好怕他,怕玄瑶宫的宫主——欧阳海翼,也是她名义上的哥哥。 是的,欧阳海翼只是她名义上的兄长。从小,欧阳海灵就知自己和欧阳海翼都不是宫主的亲骨肉,只是由宫主扶养长大。 宫主死后,由欧阳海翼继位为宫主。欧阳海灵从小就与欧阳海翼不合,宫主一死,她的日子更加难过了。心机阴沉的欧阳海翼为控制她,竟在她身上下“七蝎灭血毒”此毒阴狠无比,毒发经脉爆裂,五官扭曲变形而亡。 只有欧阳海翼配得出它的解药,他一直以七蝎灭血毒来控制欧阳海灵。 欧阳海翼森冷地扫她一眼,面无表情,但眸中的冷冽杀机已令人脊背发凉。 “说,为什么又失败?” “请宫主恕罪。”欧阳海灵诚惶诚恐地说。 “展傲云一出车月国我便一直跟踪他,也屡次布下杀手追杀,但他的武功远在一般人之上才被他逃了。后来,仙鹤山上的洛翦寒救了他,这女人一出现,事情更加棘手,因为世上几乎没有她解不了的毒。昨天晚上,我潜入了他们下榻的客栈,好不容易以水烟迷花毒控制洛翦寒,正想再射出九命断魂针时,却” 欧阳海灵是敢怒不敢言若不是当时欧阳海翼突然出现,命令她收手,她早就杀了洛翦寒那贱丫头了。 想到洛翦寒竟敢以七蝶镖险些毁了她的脸这笔帐,欧阳海灵仍是一肚子火。哼!她非好好地和她算算不可。 “我们的目标是展傲云,与旁人无关,我不想伤及无辜。”欧阳海翼淡漠地道。 “事情是与她无关没错,可是是她自己不识相地硬卷进来的呀。”欧阳海灵气愤地说: “如果不是洛翦寒那妖女做怪,我早就由洛隐尘手中拿到车月国的传国玉佩。都是那该死的妖女,她还用连环七蝶镖对付我,差点划伤我的脸。宫主,我在外面受到这种委屈,请宫主替我作主。” “洛翦寒?”欧阳海翼看也不看她一眼,反而很有兴趣地念着这个名字: “她叫洛翦寒?好名字,不愧是仙鹤山的小毒仙,可以逃过我的水烟迷花毒。” “哥,”欧阳海灵仍不死心地道:“展傲云现在和那妖女在一起,有那妖女在,我们的计划一定大受阻碍。所以,不如直接先将她解决。” “不行。”欧阳海翼低沉一喝:“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取她性命。” “哥?”欧阳海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为何要这样偏袒那妖女?你不是一心一意想夺到车月国的传国玉佩,好夺取它的政权吗?玉佩不是在洛隐尘身上;就是在展傲云手里。目前洛隐尘下落不明,我们只能由展傲云处下手,但一日不除那妖女,我们的计划就难” “这些事我心里有数,自会定夺。”欧阳海翼威严地下令:“记住我的命令——不准你杀洛翦寒。” “哥?” “住口,不许再说。”他冷倨地扫她一眼“上次你在五羊山藉机接近展傲云,情形怎么样?” 欧阳海灵顿了一下后,有些支吾地回答: “我我可以肯定传国玉佩不在他身上,他应该还没找到洛隐尘。所以,当天晚上我就去抓洛隐尘,本来可以好好地盘问他的,又是被洛翦寒那死丫头杀出来,把洛隐尘救走了。” “展傲云还没找到洛隐尘?他们两个尚未见过面?”欧阳海翼精锐的眸光一闪。 “根据我和手下的调查,应该是这样。”欧阳海灵答:“展傲云一出车月国就被我们的人盯上了,他的行动我了如指掌。” “他的武功如何?” “很不错,尤其是他的内功很惊人。”海灵道:“他好像练了车月国国王代代相传的孤星大法,我曾偷偷地在他饭菜里下毒,但没有用。他的内功太惊人了,普通的毒根本奈何不了他。” “普通的毒是奈何不了他,但这也跟你舍不得杀他有直接的关系吧。”欧阳海翼无比锐利的盯着她。 “说,为什么手下留情?你既偷了我的水烟迷花毒去对付洛翦寒;为何之前不以水烟迷花毒控制展傲云?这种毒性连洛翦寒都架不住,更何况是那臭小子?” 欧阳海灵吓得立刻下跪。 “宫主请宫主饶命。我绝不敢违背宫主的意旨,更不可能对展傲云存半点私心当时我已确定传国玉佩真的不在展傲云身上,就算杀了他也于事无补,而且又损失一条线索。所以我才会暂且饶他一命,待他和洛隐尘会合并拿到传国玉佩后,我再下手抢夺。” “你真的是这样想?”欧阳海翼更逼近她,炯然锐利的鹰眼令欧阳海灵止不住地发抖。 “是当然是属下绝不敢欺瞒宫主。”欧阳海灵面无血色。 “很好。”欧阳海翼冷酷得意地微笑。 “谅你也不敢背叛我,别忘了七蝎灭血毒发作的下场,拿去吧,这是一个月份的解药。” “是,谢宫主。”欧阳海灵以颤抖的手接过解药,心底的悲凉绝望却越来越浓烈,她该怎么办宫主已怀疑上她了。 她的确下不了手杀展傲云从小在玄瑶宫长大,她一直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只要宫主交代的任务,她一定可以圆满完成。展傲云的武功虽厉害,但玄瑶宫的毒药乃世间之最,如果她存心要毒死他并不是没半点机会。 但,她就是下不了手,连她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展傲云”欧阳海翼脸上的肃杀之色令人心底发寒,声音仿佛由地狱传来般冷酷。 “记住,一有机会立刻杀了他。” 谁敢挡他夺取车月国的政权,谁就该死。更何况,展傲云就是他最大的敌人——车月国的皇太子。 “你立刻去接近展傲云,想办法把传国玉佩抢过来,我会派人暗中跟着你,接应你。” “是。” “还有,”欧阳海翼看子她一眼:“别伤洛翦寒。” “是,哥。”欧阳海灵咽下满腔的不满,低声答覆,她不敢惹宫主生气,更不敢违抗哥哥的命令。 欧扬海灵出去后,欧阳海翼冰冷的脸庞竟才慢慢浮现一丝较像人的温度她叫洛翦寒? 他越来越感兴趣了,第一次遇到这么旗鼓相当、勇敢而特殊的女人。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破庙内。 熊熊火堆旁,洛翦寒身上盖着展傲云的外套,睡得正香甜,赶了一天的路,她可真是累坏了。 展傲云躺在另一边,似乎已睡着了,但他全身的寒毛在刹那之间全警戒地张开,脑筋飞快地运转,全身处于备战状态他听到极细微的声音。 屋檐掠过轻得不能再轻的声响。若是一般人,可能根本不会发现;但原本已睡着的他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 他的眼皮也没睁,一动也不动地维持原来的姿势。一直到他确定屋顶上的人已走远后,才一跃而起,在顷刻之间破窗而出,如黄鹤冲天般向黑暗的天际。 练成孤星大法,他不只武功精进,连轻功也更上一层楼了。展傲云驭风而行,犀利如鹰的眼眸精准地俯视大地,相准目标后,他无声无息地落在一树梢上,黑眼锁住树下的两个黑衣人。 两人正交头接耳讨论。 是玄瑶宫的人?傲云冷笑,欧阳海翼妄想夺取政权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的动作可真勤快,自他踏出车月国以来,跟踪他的人就从没断过。 这两个家伙跟他也跟了好几天了,他本来懒得理他们,就假装不知道,看看玄瑶宫的人到底想玩什么把戏,更何况他出来这么久,一直找不到拥有传国玉佩的老臣——洛隐尘。他知道玄瑶宫的人也在找他,干脆静观其变,也许可由玄瑶宫这里打听出洛老的下落。 不过,让这两个白痴跟他跟了这么多天,一点线索也没有。展傲云烦了,他可不喜欢让人监视他和翦寒,也该是出面的时候了。 “把这信号发给宫主。”较高的黑衣人对另一个说。 玄瑶焰?展傲云眼睛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身下来踢掉黑衣人手中的火焰,也把他们两个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两人眼见情形不对,拔腿就想逃,但展傲云一个箭步便挡住他们的去路。 “朋友,你们跟了我好几天,不知有何指教?” 两人交换一狠毒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发出毒针和毒雾。 展傲云冷笑一声,大手一挥便打掉所有毒针,而那些毒雾根本伤不了他。他每天都被洛翦寒强灌下乱七八糟的毒药和解药,简直就是金刚不坏之身,还能中什么毒? 两个黑衣人趁隙想逃,但展傲云已俐落迅速地一手制住一个,沉声问: “你们的宫主现在在哪里,说?” “唔唔”“快说!”傲云加重力道,两个黑衣人立刻鬼哭神号般地惨叫。 “不说是不是?”傲云帅气的脸上出现奇异的笑容“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他拿出一包有十二种颜色的药粉,在两人面前轻晃。 黑衣人差点号得屁滚尿流。 “大爷,大爷饶命啊!”十二星宿的迷香!玄瑶宫最狠毒的十二杀手就是栽在这毒药上,被整得凄惨无比。 嘿,这东西还真好用,傲云在心底偷笑,看来翦寒这小毒仙不是浪得虚名嘛,他笑得更加危险。 “再不说,就请你们尝尝它的滋味。” “不!不要!我说,我啊!”两个黑衣人惨叫一声,瞬间断了气两人额上均中了一支毒针。 九命断魂针。 第三枚毒针直朝展傲云飞来,幸亏他急急闪过。 另一个黑影迅速奔出树林。 “站住!”傲云本想直追过去,但另一个重要的名字浮现心头——翦寒!翦寒一个人在破庙里。 不行,他要立刻回去保护她。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五羊山的山径上。 “啊我好想睡觉喔。”展傲云张开嘴巴,打了个又大又长的呵欠。 “你是猪啊!”洛翦寒白了他一眼“每天就只知道睡睡睡。” “我昨晚没睡好。”展傲云一脸无辜。 “没睡好?你昨晚做什么去了?当贼呀?” “你真的不知道?”他靠得她很近,一双贼眼放肆地盯着她。 “知知道什么?别别再靠过来。”老天,被他那似笑非笑、火热炽烈的黑眸一盯,翦寒觉得自己又要停止呼吸了他练的那是什么“孤星大法”?她看根本是“偷心大法” 他却大胆地挨着她越近,黑眸灼热欲焚,像要喷出烈焰;大手抚着她逸出幽香的发丝,盅惑般地沉声道: “我想你想得睡不着。” “想我?”翦寒全身僵硬,动也不敢动,他的手似乎不只抚弄她的发,还一并探入她的内心深处,吹皱一池春水。她知道该打这只可恶的手,该狠狠地揍这色狼一顿,但唉她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呀!只能满脸绯红,大气也不敢喘地道: “干嘛想我?我就在你身边呀。” “就是你在我身边才睡不着。”他笑得更坏更邪恶。 太太过分了!竟这样“调戏”纯情的良家妇女。洛翦寒猛然回过身冲着展傲云绽开甜美无比的笑脸,笑得又妩媚又娇娆,笑得他三魂去了六魄。 “我在你身边所以你睡不着呀?”她眼波流转,一只手画呀画的,在他胸膛上画小圈圈,嗓音又嗲又酥,眼波儿又柔又媚。 “呃,是是呀。”反倒是想“调戏”她的展傲云愣住了,这别扭的小丫头今天是怎么回事?开窃了?变成豪放女了? 嘿如果她想当豪放女,他当然也是可以“牺牲”一下,乐意配合啦。不过心底怎么毛毛的? “嗯,你真讨厌!”翦寒又给他一个倾城倾国的娇笑,再凑近他,展傲云正觉心神荡时 “啊——”惊天动地的惨叫划过晴空,连树梢上在“亲亲”的鸟儿,也吓得差点跌下来。 “翦寒!”展傲云一手拊着脖子,龇牙嘴地叫道: “你玩真的呀?你想谋杀亲夫?” 他的颈子上,清清楚楚地出现一排血红色的天蝎印,份外怵目惊心。 “别吵,这是对你‘调戏’我的处罚。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来?我的天蝎针可以写字的喔,你胆敢再调戏我,我就直接在你的颈上跟脸上烙下‘淫虫’这两个大字。” 哈!她再不还手,就不叫小毒仙洛翦寒。 “娘子”展傲云愁眉苦脸的哀嚎“这难看的怪印子什么时候会消呀?”唉,颈上有这怪印子如何出门见人呢?如何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人家一看就知是小毒仙的杰作,那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他怕老婆了唉还活着做什么?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它该消的时候自动会消,还有,别再叫我娘子,谁是你娘子?你少臭美。”翦寒没好气地吼他: “走快一点啦!拖拖拉拉的。” 火气正盛的她索性不等他,自顾自地加快脚步往前走。 走了大半天,却不见展傲云追上来。这笨蛋在干嘛?又想耍啥花样? 翦寒真的很想不理他,一走了之。但奇怪,她的脚竟会自动折返,往回走。 我绝不是去找他!绝不是不放心他!绝不是!她拼命地在心中告诉自己那种下流好色的败类,死了最好!正好喂狗! 我只是好奇,好奇想观察他中了天蝎针后的反应。 对,一定是这样。 天人交战下,她已走回刚才的地方。咦,那色狼跑哪去了? “展傲云?姓展的——”翦寒正要放声大喊,一个人影却由树上直掠下来,如老鹰抓小鸡般,轻而易举地又将她带回树上。 “你?”翦寒看清抓她的人竟是展傲云“你做什么?干嘛把我抓上来?” “嘘,”展傲云搂紧她的腰,在她耳畔低语“你看下面。” 翦寒实在很想打掉她腰上的手,它令她它令她浑身发热而无法思考。两人亲密地贴得这么近,她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他的刚硬的胸肌,以及混合着阳光与汗水的男性气味 这胸膛是如此宽阔结实,如果依偎在他怀里一定很舒服 “她哭好久了,哭不累呀?”展傲云低沉的嗓音拉回她的“幻想”翦寒猛地回神,羞得差点无地自容。老天呀!她刚才在想什么?不她一定是疯了。都要怪展傲云啦,一定是邪邪的他“带坏”“纯情”的自己。 翦寒强收敛心神往下一看,只见一身着青布粗衣的小姑娘背对他们跪在地上,趴在两座坟上哭得肝肠寸断,哽咽地道: “爹,娘,女儿已无处可去呀,你们既狠心地抛下女儿,干脆把女儿一起带走吧” 小姑娘颤巍巍地站起来,猛一使力就要往墓碑上撞去。 “姑娘!”翦寒只见一阵狂风飞过——展傲云已飞下树梢,直直挡在那姑娘和墓碑中间。 “姑娘?”展傲云拉住哭得带雨梨花的她“天无绝人之路,姑娘为何如此轻贱生命?” “你让我死”那姑娘的声音无比凄楚哀切“我已走投无路了,让我死!”她又要往墓碑撞。 “姑娘,”展傲云用力将她拉回来,这才看清她的脸,惊讶地道:“是你?舒姑娘?” 舒思萸抬起泪眼,也是惊喜交加。 “你?展大哥?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在这遇到你?” 展傲云一脸着急。“舒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 “这这”舒思萸更加泪如泉涌,直咚咚地跪在地上“这是我爹和我娘的。” “舒大伯和舒大婶?”展傲云脸上的血液迅速被抽干,颤抖地道:“不不可能,我告别他们时,他们两位老人家还好好的。怎么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思萸,你快说呀。” “我不知道”泪流满面的思萸悲痛地道: “你走的隔天,我爹吩咐我下山去采买一些粮食,等我再回来时,就看到就看到他们已经”思萸掩面痛哭,泣不成声。 “思萸,思萸,”傲云紧抓住摇摇欲坠的她“是谁下的毒手?到底是谁?” “展大哥,你快走,快走。”泪雨蒙蒙的思萸抬起脸哭喊:“你会有生命危险,有个叫昆顿的人要杀你,你快走。” “昆顿?”傲云浑身一震,刚毅的脸部线条倏地紧绷,是他? “我赶回来时,我爹只剩最后一口气”思萸凄楚地哽咽:“他说叫展公子快走,走得越远越好,昆顿,昆顿要杀他” “是昆顿下的毒手?”傲云狂怒地嘶吼,神情可怖骇人“为什么——你爹娘是无辜的!他为何对你爹娘下毒手?为什么?” 冷凝暴戾的杀气迅速在傲云眼底浮起,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展傲云令洛翦寒心下一惊,她知道他动怒了,有如闻到血腥的黑豹,紧绷的肌肉散发危险慑人的力量。 “我去杀了他!”傲云爆吼一声,闪电般往另一方向冲。 洛翦寒拉住他“展大哥,等一下,你不能就这样冲去。啊舒姑娘,你怎么了?”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客栈内,悲伤过度的舒思萸因体力不支而昏倒,翦寒让她躺在床上,为她把脉。 脉息微弱了些,看她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也知她身体情况不好。不过细心调养就没问题了,翦寒顺手写下药方,准备待会儿让傲云上街帮她抓抓药。 翦寒已拿起药方要出门,突然,她脚步一顿,疑惑地转向床上的舒思萸。奇怪,刚才自己怎会有那么奇特的感觉? 她又踱回床边,再度举起舒思萸的手又没有了。难道,真是自己的错觉? 她自闭要穴?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何况,自闭要穴还能行动自如,这等高深的功力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翦寒疑惑地盯着脸色苍白的舒思萸,陷入沉思。算了,还是让她先休息一会儿吧,翦寒推门走出去。 一直守在外面的傲云焦急地迎上来问: “舒姑娘的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她大概悲伤过度所以身体很虚弱。给她煎几副药方补一补就没事了。”她将药单交给傲云。 “那好,我待会儿就上街替她抓药。”傲云拿着药单,沉重地说: “我的祖国——车月国,在二十年以前曾发生大规模的政变,情形十分危急,我的父皇在混乱中将最重要的传国玉佩托给他的国师,也是名满天下的毒王——洛隐尘保管。却害得洛国师险些遭灭门之祸,并和我父皇失去联络。近二十年来,音讯全无。 “这些年,虽然在我父皇的治理下,车月国境内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但有两大势力一直在暗中妄想夺取政权。一是老奸巨滑的政政大臣昆顿;另一个,就是总舵位于车月国境内的邪门歪道玄瑶宫。 “车月国因矿产丰富,所以玄瑶宫觎皇位已久。”傲云眯起锐利的鹰眸继续道: “我们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洛前辈的下落,得知他在中土一岛上,父皇立刻派我寻回传国玉佩。我一出车月国,各大杀手也接踵而至,尤其是昆顿和玄瑶宫派出的杀手。 “一个月前,我被玄瑶宫的人追杀到一山脚下,是思萸和她爹娘救了我没想到,却因此害了他们,昆顿派来的杀手一定是查到我曾藏匿在舒家,逼他们将我交出来而”傲云语气一顿,无法再言语了,神情无比沉重苦涩。 翦寒走至他身边,轻握住他冰冷的手,柔声道: “别太苛责自己,也许一切全是注定的,你所说的洛前辈就是洛隐尘?” “你曾见过洛前辈?”傲云很惊讶地望着翦寒“他现在在哪里?我来中土就是为了找他。”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也正被玄瑶宫的人追杀,玄瑶宫的妖女逼他交出传国玉佩,我将他救走,但不久后他又失踪了。” “他又失踪了?”傲云一脸的失望。 “你别担心,洛前辈曾交给我一样东西——什么人?”翦寒大喝。 “怎么了?”傲云一脸不解“这里只有你我两人呀。” “不我感觉得到刚才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翦寒一双秀眉紧锁,窃听者似乎是站在房间内,但房中只有昏睡的思萸呀。 一个奇怪的念头袭向翦寒虽然她不能十分肯定,但她却能确定一点此刻绝不是将那奇怪的小石头交给傲云的好时机,她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 “傲云哥,思萸应醒过来了,我们进去看她吧。” “也好。”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房间内,思萸双眸紧闭,似乎睡得很沉。 翦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床边坐下来。 傲云道:“翦寒,我先去街上抓药。” 这时,思萸醒过来了“我” “舒姑娘,”翦寒扶起她“你醒了。” “这里是?” “客栈,”傲云沉痛地道:“你在你爹娘的坟前昏过去了,对不起,思萸,是我害了你的父母,如果你们不曾收留我,也不会” “不,展大哥你别这么说。”思萸摇摇头,两行泪水滑下苍白的脸颊。 “我的爹娘从不曾怪你,他们临死之前还一直交代我要尽快找到你,劝你快走,走得远远的。” “思萸,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的爹娘报仇。”傲云斩钉截铁地许诺。 “谢谢你,展大哥。”思萸感激地道,但小脸迅速蒙上忧愁:“爹娘死后,我按照他们的遗言,去城北投靠我唯一的亲人——表舅。表舅起先很殷勤地留我住下来,后来后来” 思萸身体掠过颤抖,她的语音支离破碎地哭喊: “人面兽心的表舅竟趁我熟睡时想侵犯我我我拼命的抵抗,在慌乱中,我将他用力一推,他撞到桌脚,当场血流如注地昏过去。我吓坏了没命的跑出来” “猪狗不如的禽兽!”傲云大手狠狠地往桌上一拍“他死了?” “没有,”思萸凄惶地道:“我连夜逃回老家躲起来,听说他头上缝了好几针,但没事了。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表舅是城北的富商,他有一大堆的手下,他一定会派人来抓我回去,我一个弱女子根本打不过他,只有一死,我宁死也绝不让他碰我一下。” “舒姑娘,你放心,有我在,绝不让那些坏人伤你半根寒毛。”傲云郑重有力地道:“你先跟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事再慢慢商量。” “啊?”思萸泪眼中盛满意外与惊喜地望着傲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可是这太拖累你了。” “别说什么拖不拖累,是我害你家破人亡,我一定会永远保护你的安全。”傲云微笑道: “你先休息吧,我出去帮你抓药。”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深夜。 翦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一有疑问非当场解决不可。 奇怪,今天帮思萸把脉时,怎会有那么奇特的感觉?她的脉息似乎很不寻常,很怪异,但翦寒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她的脉息似乎曾服过一种药,可以隐藏自己深厚内力的药,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金黧丸,对,是金黧丸。翦寒想起来了师父曾告诉过她,有一些武林高手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会服下一种相当奇特的药,可隐藏功力,外表看起来几乎不会武功,而且,脉息也和正常人一样,测不出他深厚的内力。 只是,思萸为何要这么做?坦白说,翦寒并不完全相信她所说的话,也不相信她的身分只是一普通的村姑,因为她注意到了——思萸走路时步履沉稳,分明是练武之人。虽然她极力隐藏,也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翦寒知道有金黧丸这种药,她根本不会怀疑思萸。 那她的真实身分到底是什么?费尽心思接近展傲云又有何目的?为什么要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实?翦寒凝神想着一连串的问题,思萸的眼睛她似乎在哪见过? 想得正出神时,窗外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一人影。 “谁?” 翦寒想也不想,连忙披衣,抓起云霜剑便出去。 黑夜中她紧追着前面的黑衣人,由身形可以看出她是个女人,等一下,她头上的发钗是舒思萸。 翦寒身子用力一提,在那人之前轻巧的落下。 “站住。” 蒙面女人瞪着她“你是谁?滚开,别挡路。” “舒姑娘,”翦寒紧盯着她“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去?” “我不是什么舒姑娘,让开。”蒙面人一箭步上来,举起长剑便打。 翦寒俐落地躲开她的攻势,在腾腾杀气中漂亮迅速地回招;黑衣人出手狠猛毒辣,但毕竟仍不是她的对手。几招过后,黑衣人“啊”惊叫一声,痛苦地倒下来——她的右臂被翦寒划伤了。 “你到底是谁?”翦寒逼向她,想扯掉她的面罩。 “哼!”黑衣人冷笑一声“啪!”投下一颗毒曾弹便仓卒消失。 “站住!”翦寒往地上一滚后迅速站起来,不行,她不能让她就这样跑了,她一定要查出她的身分。 她好像是往这方向逃的翦寒往树林的深处追去。 “舒思萸,你出来!出来!” 左后方似乎有声音?翦寒猝然回身,只听“咻咻”一连串九命断魂针急速地飞出来。 玄瑶宫的九命断魂针?翦寒一惊,那舒思萸是 无暇细想,更多的九命断魂针由四面八方直飞过来。 放暗器的人似乎非置她于死地不可,阴风惨惨中,九命断魂针如雨点般纷纷落下,翦寒凭过人的轻功左闪右躲,正想运用真气飞离这里时,鼻间嗅到一奇异的味道 糟!是水烟迷花毒。 任何人一遇到水烟迷花毒便会四肢无力,根本使不出功力。可恶,竟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她。翦寒怒火攻心,但她越急越糟,一枚毒针已刺中她肩头,随着火烧般的刺痛感,黑血也汩汩流出。 一道人影如闪电般直扑过来,火速抓起翦寒便冲向半空中。 “你没事吧?”展傲云焦急地问。 “展大哥?” 第四章 直到安全的地方,展傲云才将她放下来,撕开自己的衣服为她止血。 “你中的这是什么?” “九命断魂针。”脸色惨白的翦寒有气无力道,她取出一颗金萱解药吞下去。 “别担心,玄瑶宫这种下三滥的卑鄙手段还伤不了我。” “你怎么会在三更半夜跑来这里?”傲云担忧地为她拭去额上的汗珠“幸好我听到奇怪的声音也追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看到看到一奇怪的人影。”翦寒咬牙道。 “人影?所以你就追出来了。”傲云锁起浓眉“这太危险了,你为什么不先通知我?让我陪你出来。” 舒思萸翦寒脑中闪过这个名字,立刻紧抓起傲云说: “别说这么多了,展大哥,我们快回去找舒姑娘。” “可是你的伤翦寒,你急什么?是不是担心思萸一人留在客栈中会有危险?” 哼!她有危险?翦寒冷冷一笑她不害人就好,谁敢害她? “展大哥,如果我告诉你——舒思萸绝非我们外表所看到得那么简单;她会武功,而且内功也绝不在我之下,你相信吗?” “思萸?怎么可能?”傲云哑然失笑。 “她只是一柔弱无助、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呀。怎么可能会武功?她要是会武功,也不会被她的表舅追杀了。” “她说她被她表舅追杀你就相信了?”翦寒反问傲云:“你亲眼看到的吗?你这笨蛋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信不信由你,舒思萸绝不是她的本名,这个身分只是她随便捏造出来骗我们的。她绝没有一城北的表舅,甚至那两座也不是她父母的坟。” “可是她为什么要骗我?”傲云一脸茫然。 “没有理由呀,我和她之间根本素不相识,而且她父母会去世也是因为我,翦寒,你不应这么乱说,更不应怀疑舒思萸。” 因为自己而害得思萸家破人亡,是展傲云最愧疚的一件事,他发誓会把思萸当亲妹妹般好好地照顾她,并为她报仇。 “我乱说?你就那么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而不相信我?”翦寒火气又冲上来了: “展傲云,你真是大笨蛋!你是无可救药的笨猪!”翦寒气得站起来便想走。 “寒,”傲云扣住她的手,将她拉回来,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她“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生气?难道”他俊朗非凡的脸庞扬起坏坏的笑意: “我知道了,你——你吃醋!” “你胡说!”翦寒大声地反驳,小脸却不争气地烫红。 “展傲云,你欠扁呀?我为何要吃醋?你对舒姑娘有多好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真的与你无关?”傲云逼向她,闪着笑意的灼灼黑眸更令人心慌意乱。 “奇了我怎么闻到好浓的酸味呀?” “展傲云!”翦寒尖叫,粉拳如雨点般落下来。 “你混帐!你放开我啦!放手!” 他非但不放,反而将她抱得更紧,炽热的唇瓣拂过她的耳畔: “我最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翦寒一张小脸已气得红通通了“谁吃醋?我洛翦寒吃尽天下男人的醋也不吃你的,你少臭美了,放手啦。” 他沉醉在她发间的迷人幽香,嗓音低沉而性感道: “你放心,我只是把思萸当自己的妹妹般照顾,我害她家破人亡,帮她有兄长般的责任。我会一直照顾她,直到找到一个可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 翦寒盯着傲云的眼睛,正色道: “你要照顾思萸我不会反对,只是,我必须提醒你——她并不像外表那么简单。” “又胡思乱想了,”傲云宠溺地抱着她:“寒,思萸的身世有多可怜你也知道,不要排斥她好吗?帮我多照顾她一点。” “我排斥她?’’翦寒真是快气晕了“你这笨蛋,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相信是不是?走,你马上跟我回客栈找思萸。” “这么晚了找思萸做什么?她早已睡了。” “她没睡!”翦寒断然道:“是她发出声音引我出来这里,我肩上所中的毒镖,也是她射出的。” “九命断魂针?”傲云脸色一沉“你是说思萸有可能是玄瑶宫的人?翦寒,思萸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许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待会儿就知道,刚才我和蒙面人交手时,曾划伤她的右臂,我们现在马上回客栈,亲眼看看思萸手上有没有伤口。”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思萸的房门口。 “翦寒,”傲云紧拉着她的手“你别这么冲动地冲进去,三更半夜的会吓到思萸。” “少废话,跟我进来。”翦寒冷冷地道,脾气直率的她最讨厌被人猜疑,既然傲云不相信她的话,她就让他眼见为信。 她用力打开门,房里一片黑暗。 翦寒点了烛火,掀起纱帐“思萸。” “啊?”床上的思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脸惊讶道: “展大哥?翦寒?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哼!你还装?翦寒拉她起来“你先起来。” “翦寒?”思萸惊惧不安地下床。 “嘶——”猝不及防的,翦寒撕破了她右臂的袖子。 “啊!”思萸惊叫一声,满脸通红地护住裸露的手臂,转过身去。 非礼勿视!傲云也涨红了脸,急忙面向门口。 “你?”翦寒睁大眼睛思萸的右臂雪白无瑕根本没有半点伤口!但没理由呀,她明明以云霜剑划伤了她,云霜剑削铁如泥,不可能没留下伤口。 “”翦寒紧瞪着思萸,突然冲出去。 “翦寒?”傲云不安地望了思萸一眼,又望向外面,打算追上去。 “展大哥?”思萸唤住他:“这这怎么回事呢?翦寒姊她” “思萸,对不起。”傲云只得匆促地道:“翦寒可能本来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向你说;你先休息吧,我出去看看。” 傲云直追出去。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赶了一天路后,他们又在一小镇的客栈住下来。 吃过晚饭,翦寒刚回到房里,便有人来敲她的房门。 “谁?”她一打开门,见到展傲云和舒思萸站在门口。 思萸手上挽着竹篮,笑容可掬。 “翦寒姊,听客栈的老板娘说,后山产的野果非常鲜美多汁,她正要过去采果,趁还没天黑,咱们也跟她去采一些回来好吗?” 翦寒深深望了思萸一眼,淡淡地道: “今天赶了一天路,思萸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翦寒,”傲云也开口“离天黑还早呢,你不妨和思萸出去走一走。”他一直认为翦寒对思萸有成见,极力想让两人多接触,以消弭误会。 “我”翦寒正犹豫时,思萸已微笑地道: “翦寒姊一定累了,展大哥,没关系,我一人去采野果便行了。” “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在这陪翦寒姊,我很快就回来。”思萸笑着,挽着竹篮便走。 思萸走后,傲云看着翦寒叹一口气:“小寒,你是怎么了?这几天,思萸一直主动地想亲近你,但你却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翦寒杏眼一瞪“你在怪我?” “我不是怪你,我只是不希望你和思萸之间有任何不愉快。毕竟一路上,你们两个还是得朝夕相处。而且思萸是个很单纯、很善良的好女孩,像你上一次误会她的事,她不但没有怪你,反而主动地亲近你,接近你,度量多大呀。” “你的意思是我度量狭小?”翦寒的美眸喷出火花“既然如此,你跟我这度量狭小的人在一起做什么?让开!” 她把傲云用力一推,气呼呼地关上房门。 “翦寒!翦寒!” 翦寒充耳不闻,任傲云在外面叫破嗓子。气死她了!竟说她是度量狭小的人——那天晚上,以九命断魂针攻击她,的人,翦寒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是舒思萸!那,被她的云霜剑划伤的黑衣人应该也是舒思萸。 但为什么舒思萸右臂上一点伤也没有呢?仿佛这件事与她完全无关。 从小到大,翦寒的直觉一向很准,这一次,她相信自己的感觉也没错舒思萸绝不是一简单人物,单就她故意隐藏功力,假装自己不会武功这一点,就十分可疑。 最可恶的是傲云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他一直相信舒思萸是柔弱无助的平凡女孩,因为歉疚之故,他根本不会去防她,怀疑她。 哼!翦寒快气死了,她为傲云着想那么多,他却一面倾向思萸,仿佛全是翦寒在无理取闹。 所以,洛前辈交给她的黑色小石,她觉得此时不宜交给傲云。翦寒的手轻抚着藏小石的水晶戒指,洛前辈为了这石头差点丧命在玄瑶宫的人手上,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也许和傲云辛苦追查的传国玉佩有关。 本来,翦寒早想将小石交给傲云。但,她对舒思萸的怀疑与日俱增,她怀疑她的真实身分。 翦寒悄悄回五羊山调查过,得到一惊人的答案——附近的居民根本没人听说曾有舒思萸这号人物,也没人认识舒氏夫妇是谁。 难道这一切全是骗局?舒思萸和她的“爹娘”的确救过伤重的傲云,只不过,那只是预先安排好的布局。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费尽心思接近傲云到底有何目的?翦寒想起傲云向她提起传国玉佩那天,她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偷听,当时声音由傲云的房中传来,但房内除了正昏睡的思萸,没有别人。 难道舒思萸的目的是 不管她的目的为何,她绝不会让她得逞,翦寒下定决心。 洛前辈交给她的黑色石头关系到傲云的传国玉佩,她绝不会让石头落入舒思萸手中。 算了,再多想也无益,还是练功吧。 翦寒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凝神,缓缓地运气。她欲提起真气时却猛然一惊不对劲! 自己的功力怎么越来越稀弱? 她试着再运一次气还是一样,她的内力明显的衰退了,根本使不上劲。 这怎么可能?翦寒冷静地回想,这几天,她既没中毒;更没受伤,绝无耗尽真气的道理。而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耗尽真气的方法 只有在饮食中做手脚。 饮食? 翦寒突然站起来,由布包中取出中午吃剩的馒头,馒头是舒思萸拿给她的。 但她在吃的时候,根本查不出任何异样呀。“小毒仙”这封号可不是浪得虚名,不管任何毒,她只要一沾口就可迅速辨识,若有人想下毒害她,真是比登天还难。 普天之下,唯一可以达到无色、无味、让用毒高手也毫无警觉的毒乐,只有一种——玄瑶宫的无痕断功粉。 又是玄瑶宫的东西?难道舒思萸真是? 翦寒连忙封闭自己的重要穴道,哼!以为使这些卑劣手段就可以整倒她吗?她还不把这小伎俩放在眼底。 翦寒迅速地取下发上的一支羽毛簪,它外表虽只不过是支再普通的发簪,却具有多种功能:可解毒、试毒,危急时亦能当武器,因簪底沾满剧毒;还有更重要的——翦寒在里面藏了一颗珍贵无比的冰晶玉。 冰晶玉是师父的好友——绝世神医黄山童姥给翦寒的。是解毒的圣品,练武之人还可用它来护心脉、增强功力;若中了什么剧毒,冰晶玉也是解毒良方,它可帮助任何毒液迅速排出体外,并保护五脏六腑,不受毒液的侵害。 翦寒拿起冰晶玉,正要吞下去时,手突然一顿,既然她已中毒,那傲云也可能 她迅速又将冰晶收好,不行,唯一的一颗冰晶玉她要留给傲云。她平时毒药试多了,对毒的抵抗力较强,自己运气把毒逼出来即可,但傲云毕竟不常接触毒药。 翦寒又收敛心神,准备以师父交她的方法驱毒,这时,只听“咻”一声,一道黑色人影迅速冲破窗户飞进来。 来人挥着长剑,杀气腾腾的逼向翦寒,她的脸上蒙着绿色面纱,翦寒一眼即认出——欧阳海灵。 “欧阳海灵!”翦寒空手与她过招“好久不见,不知今天你又有何指教?” “废话少说!”欧阳海灵的招式一招比一招凶猛阴毒,似乎非取她性命不可“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 “少装蒜,洛隐尘交给你的东西。”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找错人了吧。”翦寒紧盯着欧阳海灵的眼睛,多像几乎一模一样。 容貌可以以易容术改变;但眼睛 “哼!你以为你骗得过我?”欧阳海灵冷笑“今天我就杀了你,自己搜出来。” 欧阳海灵眸中杀气更浓“咻”一声,十只手指又齐齐飞出来。 “嘿!黑血指?”翦寒微笑,沉着地低下身子,发出一排连环七蝶镖。 连环七蝶镖与黑血指霹雳交会“啪——”一声,毒气四泄,翦寒和欧阳海灵迅速往外冲。 “别逃!”心狠手辣的欧阳海灵直扑过来“教你尝尝我的冰绡亡命索。” 沾满血腥的亡命索已向翦寒飞来,伴随数十支九命断魂针,翦寒虽封住重要穴道,但她的轻功依然无人可敌。只见她轻巧地一翻身,以一招“飞花若雾”踢掉所有九命断魂针,再抓住亡命索,趁势攻向欧阳海灵,指尖的天蝎针也蓄势待发。 “哇!”为了躲避翦寒的反攻及她的天蝎针,欧阳海灵不得不松开亡命索,狠狠地倒在地上。 翦寒袭向她。 “站住!凭你也想抓到我?”欧阳海灵怒喝,在顷刻间扔出数枚毒烟弹,趁爆炸声四起时迅速逃逸。 这时,傲云像狂风般冲过来,按住她往旁滚去,躲过威力惊人的毒烟弹。 “你没事吧?” “没什么”翦寒抓住傲云的手“你的手全擦伤了?”傲云以自己的身体绵绵密密地保护她,在滚向安全地区时,身体全擦伤。 “这里毒气很重,先进我房里再说。”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傲云扶着翦寒走入房间,手指一触及她的肌肤,立刻惊讶地道: “你怎么了?为什么脉息如此混乱?你中毒了?” “中午的馒头有毒。”翦寒盯着他。 “馒头?你是说思萸拿给我们的馒头有毒?不,不可能。”傲云正色道: “我也吃了馒头,但我一点事也没有呀。小寒,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思萸,但你不该这样老是误会她。” “你这笨蛋!”翦寒气得真想一掌挥过去“你就只信她不信我?手伸过来。” 她抓起傲云的手,欲测他的脉搏,但随即颓然地放弃了,傲云的脉息非常正常,一点事也没有。 哈!舒思萸真是太厉害了,她要下毒,只毒翦寒而不毒傲云,任凭翦寒说破嘴,傲云也不相信是舒思萸下的毒,藉以离间傲云和翦寒的感情。 “小寒,”傲云将手贴住她的背“凝神敛气,我帮你驱毒。” “不要,”翦寒想推开他“我自己有解药。” “听话!”傲云柔声命令,坚定的语气完全不容她拒绝“乖乖坐着别动。” 傲云的内功的确十分惊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翦寒体内的毒素已全被他清除得一干二净。 傲云松了一口气,倒杯茶喂翦寒喝下去。 “好一点了吗?刚才是谁偷袭你?” “我也不知道”翦寒摇摇头,咽下想讲的话,她说出那个人名又怎么样?她知道傲云绝不会相信的。 “调虎离山之计,”傲云喃喃地道:“我一回自己房间不久,店小二就来告诉我,说你要他告诉我,你在隔壁的茶馆等我,我在茶馆等你等了半天,越想越不对便奔回来。” “我约你在隔壁的茶馆?”翦寒一听已了然于心。 “傲云哥,你还不明白吗?设下这调虎离山之计的人是谁?” “谁?”傲云陷入沉思,随即恍然大悟地道: “你是说——昆顿已发现我们的下落?就是他派来的杀手。” 翦寒一听,立刻疲惫地闭上眼睛算了,他这笨蛋,到死也不会怀疑该怀疑的人。 她明白再跟他说什么也没有用——除非有证据,可惜她就是抓不到证据。 “我累了想休息,你先出去吧。” 傲云点点头“你放心的睡,我守在房门口,一有风吹草动就叫我。” 翦寒不理他,听他关上房门出去。 过了一会儿,她好奇地下床,隔着纸窗往窗外一看,只见傲云在寒风刺骨中,真的在房前的空地生了一堆火。看来,他真打算在房门口守一夜。 甜蜜的笑意在翦寒唇边泛起心头暖丝丝的,虽然有时候,他的固执和不知转弯的硬脾气真的令她火冒三丈,但她知道他一直很疼她,珍惜她。 她正想回到床上时,看见舒萸已挽着竹篮回来了。 “展大哥,”舒思萸笑吟吟地道:“咦,你怎么在这生火?我采了好多野果喔,你要不要尝尝。” “思萸,你回来就好,我正担心你怎么会去那么久。” “真不好意思让展大哥担心,因为后山的路有点远,又尘土飞扬的,幸好是客栈的老板娘带我去。” “没事就好,你一定也累了,快回房休息吧。” “好的,展大哥晚安。” 舒思萸轻移莲步地步向自己的房间,窗边的翦寒紧盯住她的绣花鞋——雪白的绣花鞋没有沾上半点尘埃。 月黑风高的夜晚。 舒思萸悄悄来到一树林里,左右观望没人跟踪她后,她移开一层矮树,矮树下居然不是泥土而是石板,她以足尖在 石板上敲三下,石板立刻移开,她也迅速跳下去。 这是玄瑶宫的地下分舵。 一进入分舵,舒思萸便撕去人皮面具,露出她的真面目——欧阳海灵。 “二宫主。”手下纷纷向她行礼。 “宫主呢?” “在里面。” 欧阳海灵深吸一口气进入内室,恭敬地对高坐在虎皮交椅的欧阳海翼道: “参见宫主,不知宫主将我急召来有什么事?啊——” 欧阳海灵惨叫一声,掩着肿胀的脸倒在地上“哥?” “你还有脸来见我?”欧阳海翼收回掌风,冷漠地道: “我曾说过,不准你伤洛翦寒一根寒毛,你竟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又偷走水烟迷花毒去对付她。” “哥,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呀。”欧阳海灵跪在地上大喊: “你一心一意想由展傲云身上夺到传国玉佩,所以才安排我接近他,展傲云以为是他害我家破人亡的,对我有亏欠之感,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身分。但洛翦寒——有她在,只会阻碍我们的计划,她早就怀疑我了,我服金黧丸自闭穴道;在她饮食内下无痕断功粉的事都已被她发现;甚至有一次至树林和手下会合时也差点被她抓到。哥,留着她是个祸害,应该尽快除掉她。” “混帐!”欧阳海翼又挥来狠狠的一巴掌,打得欧阳海灵迸出鲜血,暴戾地吼着: “我不管你以什么方法完成任务,总之,你不准伤洛翦寒,听到没有?” “哥”欧阳海灵悲愤地喊着: “我们辛苦了这么久,不就为了拿到车月国的传国玉佩以夺取政权吗?现在,除了展傲云,洛翦寒是我们最大的阻力,如果她一直跟在展傲云身边,我根本无法下毒或用毒器来伤展傲云。哥,我们为什么不先除去洛翦寒这祸害” “闭嘴!”欧阳海翼怒吼,大手狠狠地点住欧阳海灵的或中穴,痛得她“啊——”地惨叫。 欧阳海灵身上有欧阳海翼下的七蝎灭血毒,她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就是或中穴,若想置她于死,只要狠攻这个穴道。 “我再说一次,”欧阳海翼由齿缝中迸出最冰冷的声音“不准再伤洛翦寒一根寒毛,听到没有?” “是,我知道了”欧阳海灵绝望地回答,她已在心中下了最狠毒的决定——洛翦寒,我可以不杀你,但我要你比死更痛苦千倍万倍,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米路,”欧阳海翼沉喝“找到洛隐尘的下落没?” “禀宫主。”米路趋前回答“属下已派出大量人手寻找洛隐尘,但迄今尚未有任何消息” “饭桶!”欧阳海翼怒喝“全是一群没用的饭桶。” 米路吓得立刻下跪“宫主饶命,宫主饶命!啊”他两眼一瞪,慢慢地倒在地上,喉间插着一柄欧阳海翼专用的黑血封喉针——在须妗之间迅速将人体的血抽干。 “没用的东西,抬下去。”欧阳海翼命令。 “是。” 他不带感情地看了欧阳海灵一眼“你也回去吧,一有任何消息,再传回来。” “是,哥。”欧阳海灵掩下愤怒,慢慢退下去,眸中满是翻腾汹涌的恨意。 “二宫主,你不要紧吧?”一个声音低声响起。 欧阳海灵回过头,看到一双担忧的眼眸——荻莎,她的贴身婢女,也是宫内数一数二的易容好手。最重要的是,她对欧阳海灵十分忠心。 “我没事。”欧阳海灵恨声道。 “荻莎,你的手伤好点没?”欧阳海灵盯着荻莎仍绑着纱布的手。树林内,翦寒会遇袭就是她安排的陷井——她先让荻莎带着自己的发簪去引翦寒出来,而她刚躲在暗处发射毒针,翦寒刺中的是荻莎而不是欧阳海灵。所以,当翦寒回到客栈找舒思萸时,舒思萸的手上没有半点伤。 “我的伤好多了,谢谢二宫主关心,二宫主”荻莎显得愤愤不平地开口: “宫主也真是的二宫主的所作所为还不是为了玄瑶宫?他竟这样待你?” “荻莎,不用说了。”欧阳海灵冷冷地道,乍见获莎的同时,一歹毒的计划已在她心底窜起。 “荻莎,我问你,你还肯不肯再帮我做事?” “属下甘愿为二宫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获莎立刻回答。 “很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欧阳海灵杀气腾腾的脸上浮起莫测高深的狞笑——洛翦寒!我不会忘记因你而受的痛苦折磨,总有一日,我会连本带利地向你讨回来。 你等着瞧吧! 第五章 隔天一早,他们便离开客栈,继续赶路。 接近中午时,他们在一老树下休息并吃点干粮,趁舒思萸去取水时,翦寒问傲云: “你一直带我们走水路,到底要去哪?” “就快到了,”傲云胸有成竹地道: “我已经知道洛前辈的下落,你看,这是我昨晚收到的飞镖。” “昨天晚上?”翦寒一脸惊讶。 “没错,昨晚我不是叫你早点休息,我会守在你房门口吗?接近四更天时,突然有一飞镖射过来,我接住一看,上头绑一字条,你看。” 傲云将字条递给翦寒,只见上面写着: 欲知洛隐尘下落,速至神泉岛。 傲云望着她“翦寒,你知道神泉岛在哪?” “我不清楚。”翦寒摇摇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地名。 “我也不知道,但没关系,这是找到洛前辈及找到传国玉佩的唯一线索,一到河边我们就佣一艘船出海去找,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洛前辈的下落。”傲云坚定地道。 “这字条”翦寒拿在手上,反覆地观看。突然,她取出打火石,顺手便将字条烧了。 “翦寒?你做什么?”展傲云大惊,想将字条抢过来。 “别紧张。”翦寒制止他的动作,取下发上的羽毛簪,拔下一根羽毛扔入火里——说也奇怪,熊熊燃烧的火势瞬间熄灭。 “我这羽毛簪是寒山冰漓所制的,”翦寒解释“它可使极热之物瞬间冷却,你看。” 翦寒拨开灰烬,灰烬中竟出现一羊皮卷,她将它递给傲云。 “是神泉岛的详细地图!”傲云惊喜地道: “你怎么知道字条中另有玄机?又怎知必须以这种方法才能拿到地图?” “这种小把戏难不倒我小毒仙洛翦寒。”翦寒淡淡一笑:“看来,洛前辈为了通知你他的下落可真是费煞苦心,既要让字条顺利交到你手上;又怕自己的行踪外泄。所以才想出这种方法藏羊皮卷,他一定知道我和你在一起。” “太好了,有了神泉岛的地图,我们就可以马上去找洛前辈。”傲云欣喜地道。 “我们?你是说,你也要带舒姑娘一起去?”翦寒冷冷地瞄了正准备午饭的舒思萸一眼;她似乎专心地烤着野味,但翦寒知道——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舒思萸全仔仔细细地记入心底。 “你反对?”傲云意外地盯着她。 “翦寒,我知道你似乎不太喜欢思萸,但她真是一个很好很单纯的女孩。而且,她的父母是因我才我希望你能接纳她。” “够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要说了。”翦寒摇摇头,哪天她一定会被他气死大笨蛋!该怀疑的人永远不去怀疑。 趁舒思萸去找清水时,翦寒迅速地取下羽毛簪内的解毒圣品冰晶玉,再打开水晶戒指,将冰晶玉和黑色小石放在一起,交给傲云: “这你拿着。” “这是什么?”傲云疑惑地接过水晶戒指。 “戒指呀,里面有冰晶玉可以解毒。”翦寒白了他一眼,娇嗔道: “你呀,就是太容易相信人,哪天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这个水晶戒指你带着,万一被人下了重毒,里面的冰晶玉一定可以救你。” 她已一并把黑色小石交给傲云了,希望有一天,他能从中发现找到传国玉佩的方法。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傲云马上找了条船,前往神泉岛。 翦寒一直冷眼旁观舒思萸的一举一动,她相信她一定会设法和玄瑶宫的人联络,她在等待她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这天黄昏,他们的船在一荒岛上靠岸,上岸去补给一些水和采些野果。 傲云和翦寒去找水源,思萸则留在船上准备晚餐。 两人走了没几步,翦寒突然回头往小船走。 “翦寒?”傲云唤住她“走呀,咱们不是要去找水源吗?你要回船上了?” “嘘,别说话,跟我来。”翦寒压低声音,拉着傲云无声无息地接近小船。 她回头对傲云道:“你一直以为舒思萸很单纯是不是?我带你看看,单纯的她现在在做什么。” 翦寒相信舒思萸一定会在今晚或明晚想办法和玄瑶宫的人联络,自他们搭船出海后,舒思萸尚未有任何动作。 她熬不了多久的——翦寒机灵的美眸一闪,如果她没猜错,舒思萸会在今天晚上的晚餐中又加入无痕断功粉。 无痕断功粉除了削减人的实力,也有令人昏睡的功能。 今晚,她就是要翦寒和傲云昏睡,以免破获她的计划。 两人慢慢地接近船,翦寒轻轻弄破纸窗,舒思萸正在熬肉汤。 “你看。” 傲云凑过来看“思萸在煮汤呀,有什么不对的?” “你继续看下去。” 两人一直盯着舒思萸的动作,突然,她由袖中拿出一暗包纸包,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入肉汤内。 翦寒转过头盯着傲云的眼。 他的剑眉纠结在一起,愕然道: “那是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你终于相信,她不是你想像中的单纯了吧?”翦寒冷哼“想知道她下的是什么药还不简单?直接问她呀。 语音甫落,她身子往上一提,翩若飞燕地直落入船舱内。 “你?”舒思萸被突然出现的她吓一大跳,手上的纸包掉落至地,不可能呀她不是去找水源了吗? 翦寒冷笑,拾起地上的纸包逼近舒思萸: “要堂堂的玄瑶宫二宫主来为我们准备晚餐,真是太委屈你了。这包‘无痕断功粉’是二宫主的独家调味料吗?” 舒思萸的脸色由惨白转为铁青,但她马上恢复正常,神情自若道: “翦寒姊,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翦寒一步步逼向她“那这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呀,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玄瑶宫的独门秘方‘无痕断功粉’,你的真正身分什么?是玄瑶宫的什么人?为何三番两次在食物中下毒?” “翦寒姊”舒思萸慌张失措地一直后退。 “翦寒,”傲云冲进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思萸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解释?”翦寒冷笑“她想以无痕断功粉来控制你,控制我,令我们真气退散已是事实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说呀,这包药是怎么来的?你说清楚呀。” “我展大哥!”舒萸一见到展傲云如见救兵一般,哭着冲到他身边。 “展大哥,你不能误会我,我不明白翦寒姊到底在说什么。更不知道什么无痕断功粉,这包粉末根本只是肉汤的调味料,我绝不可能陷害展大哥的,如果你不相信我马上将整包药吃进给你看!” 舒思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由翦寒手中抢过无痕断功粉,在翦寒来不及反应之前,她仰头吞下所有的粉末。 “你”翦寒气急败坏地想阻止她,但已来不及了,可恨!舒思萸太狡猾了。 这么一来,她就可以将证据淹没得一干二净。舒思萸当然敢吞下无痕断功粉,姑且不论她身上有没有解药,像她们这种经常用毒之人,许多毒药对她根本不痛不痒。 “咳咳咳”舒思萸吞下所有粉末后,立刻狂咳起来。 “思萸,”傲云轻拍她的背,焦急地喂她喝下水“你没事吧?” “翦寒,”傲云抓着她道:“我相信这件事一定是误会,思萸没有理由害我们的。而且,如果这真是毒药,她更不可能全部吞下去呀。” 翦寒怒气冲天地瞪着傲云“笨蛋!笨蛋!你是猪!是全天下最笨的大白痴。” 她摔开傲云的手,气冲冲地冲出去。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三天后的夜晚。 舒思萸悄悄下床,四更天了,是行动的好时机。 她已好几天没和总部联系了,该死!都是洛翦寒那臭丫头,继上次的无痕断功粉被她识破后,舒思萸做事情都特别小心,但洛翦寒难缠得很,不管她耍什么手段都瞒不过她,舒思萸根本没机会再下手。 今天晚上,她终于想出一好方法——把迷魂香渗入展傲云和洛翦寒房间的烛台内,他们晚上回房后一定会点灯,玄瑶宫自制的迷魂香效果特强,只要几秒的时间,就可令他们昏眩,不省人事。 他们两人应已陷入昏迷状态了吧?舒思萸静静地站在两人房门口,确定没问题后,她走至甲板上,由衣服中取出一样东西——玄瑶火焰,她要发射出去,让总部的人知道她在哪里。 刚点燃火种时,一枚七蝶镖“咻”地飞出来,把玄瑶焰直接打下来。 “你?”舒思萸惊骇地转过身,黑暗中,洛翦寒璀璨的瞳眸闪着无比清亮的光芒。 她慢慢地走出来“看到我很惊讶?”翦寒似笑非笑地盯着慌张失措的她。 “以为在烛台内加入迷魂香就可以制倒我?哼,你也未免太小看我小毒仙了。” 舒思萸匆匆往船舱内走: “翦寒姊好大的兴致出来赏月吗?恕我不奉陪,我要进去休息了。” “站住!”翦寒抓住舒思萸的手“又想逃,哼,这一次我不会轻易地放过你,把你身上的玄瑶焰交出来。” “你说什么?” “别再装了,”翦寒怒吼:“我倒要看看,除了无痕断功粉、九命断魂针和玄瑶焰之外;你这个玄瑶宫的二宫主身上还藏了什么东西。” 舒思萸心下大惊——她真的认出她了?但她仅是更镇定地道:“翦寒姊,请你放开我,我真的要进去休息了。” “交出玄瑶焰。”翦寒攻向她,唯有从她身上找出玄瑶宫的毒器,傲云才会相信她所说的——舒思萸就是玄瑶宫的二宫主欧阳海灵。 舒思萸仓皇地往后逃“翦寒姊?” “别再装模作样,把东西交出来。” 翦寒山掌如风,剑气如虹地攻向舒思萸。她明白,唯有以激烈的手段才能逼她现出真面目。 银光闪闪的云霜剑扫向舒思萸,她身形一低“咻”一排含着剧毒的黑血指也飞向洛翦寒。 “哈!黑血指,很好,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翦寒以一招“落花如絮”俐落地躲过所有的黑血指。 “欧阳海灵,再出招呀,你的九命断魂针呢?冰绡亡命索呢?还有你们玄瑶宫的水烟迷花毒。” 两人激战的正烈,突然,舒思萸一眼看到展傲云正走出来,她立刻收回所有的毒器,狼狈不堪地往后逃,嘴上惊喊着: “救命翦寒姊,请你别杀我!”舒思萸大喊。 “欧阳海灵,你还装模作样?”翦寒气愤地射出天蝎针“出手呀,你不是一直想杀了我吗?用你们玄瑶宫的武器好好地和我一较长短呀。” “翦寒姊,哇”舒思萸惨叫一声,一枚天蝎针划破她的手臂,黑血迅速涌出来。 “思萸!”傲云奔过来,扶起蹲在地上的她“这是怎么回事?翦寒,思萸,你们两个怎么了?” “展大哥.”舒思萸泪涟涟地抓住他。“救我,请你救我!翦寒姊不知何故要杀我,我的手” 傲云连忙帮舒思萸止血,一脸错愕: “翦寒,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攻击思萸?她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呀。” “手无缚鸡之力?哼!”翦寒冷笑“一个屡次在我们饮食中下无痕断功粉,甚至今晚打算以迷魂香迷昏我们的人,你认为她手无缚鸡之力?” “迷魂香?”傲云摇头“但你和我现在一点异状也没有呀。” “当然没异状,你这大笨蛋。”翦寒气得真想扭断他的头“我早就在你和我的烛台中掺入解药了,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地在这‘英雄救美’吗?舒思萸就是玄瑶宫的二宫主欧阳海灵,她追杀你,在你身上下了千蛛泣血毒,还迫害洛前辈。她凄惨的身世全是骗你的,你还不明白吗?” “玄瑶宫的二宫主欧阳海灵?”傲云万鸡置信地望着舒思萸。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我曾见过欧阳海灵,思萸不是欧阳海灵。” “你把她的人皮面具撕下来,就知道她是不是欧阳海灵了。”翦寒冷漠地道。 傲云惊疑地望着舒思萸,舒思萸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哀嚎: “展大哥,救我,请你救我,我的手好痛” “翦寒,她的手?” “放心,她死不了的。”翦寒冷冷地瞄舒思萸一眼“这一点小伤对玄瑶宫二宫主算得了什么?” “展大哥”舒思萸颤抖的手紧抓着傲云,脸色发黑,眼看就要昏过去了。 “思萸,思萸,你怎么了?”傲云焦急的测探她的脉搏。 “糟,她的脉息混乱微弱,翦寒,快给她解药吧。” 翦寒在舒思萸腕上探了一下“哼,闭血丹!欧阳海灵,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呀,竟不惜吞下闭血丹以强调自己中毒有多深,好博取傲云的同情。” “唔”舒思萸抓住傲云的手无力地垂下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她全身发黑发冷,四肢止不住地颤抖。 “思萸,思萸?”傲云心急如焚地抱起她。 “翦寒,快给我解药,否则思萸会没命的。” “你别再上她的当了,”翦寒气愤地道: “她是欧阳海灵,我的天蝎针根本奈何不了她,闭血丹是她自己吞下去的,只有她有解药。傲云,你别管她了。” “我不能不管她,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在我眼前丧命。” “她根本不会死,你还不明白吗?她不是舒思萸,她是欧阳海灵。” 傲云两眼盯着倔强的翦寒,重重地叹了口气,抱起舒思萸就往船舱内走。 “你要做什么?”翦寒拦住他。 “既然你不肯给她解药,我只好以内力来救她,为她驱毒。” “以内力救她?你疯了?”翦寒大喊:“她吞下的是闭血丹,你知不知道要驱除闭血丹的毒会损耗多少内力?” “她曾救过我的命,我不能束手旁观。”傲云推开翦寒,将昏迷的舒思萸放在榻上,开始运功驱毒。 “你”翦寒真要气炸了!“你就是不听我的劝,硬要救她是不是?好,我再也不管你这大笨蛋,让你被她骗死好了! ” 她气呼呼地冲回房间。 “翦寒?”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两个时辰后。 翦寒悄悄走至傲云房门口,轻推开门,只见傲云仍盘腿而坐,双手放在舒思萸背上,两人全身是汗,他努力地以内力帮她将毒素逼出来。 傲云的脸色微微发白,代表他体内真气已耗尽得差不多了,翦寒看了真是一肚子的气若要以内力来解思萸所吞下的闭血之毒,真是太浪费真力了。不如直接搜她的身,她身上一定有解药,偏偏傲云不肯,他打死也不相信这一切是思萸早安排好的计谋。 哼!你爱耗尽自己的真气,那就慢慢耗个够吧。 翦寒气归气,但她终究无法眼睁睁地袖手旁观,她不知舒思萸到底想耍什么花样,让内力大失的傲云单独和她在一起太危险了。 她走到他身边,轻唤:“傲云。” 傲云慢慢睁开眼睛看她。 “你的内力不能再耗损下去,先去休息吧,剩下的我帮你完成。” “翦寒?”傲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他一直认为翦寒很不喜欢思萸。 “我永远不会喜欢她。”仿佛看透他心思一般,翦寒冷冷地道: “我只是帮你而不是帮她,不想看你被这妖女骗得太凄惨。你出去吧,把这活血丹吞下去,它可帮你早点补回真气,你好好地睡一觉。” 翦寒将丹药交给傲云后,便将他推出去。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又经过一个时辰。 翦寒双眸紧闭,徐徐地将体内真气运给舒思萸。唉,她越想越不是滋味,自己是何苦来哉?为什么要上这玄瑶宫妖女的当,浪费自己的真气呢? 算了反正这是她答应傲云的事,她是为了傲云而不是为她。 自己的内力也耗得差不多了,她正想运足最后一口真气,帮舒思萸打通任督二脉时。猛然地舒思萸猝不及防地伸出手,狠狠地一掌攻向翦寒的胸口,震得她往后一摔。 “啊!”正潜心运气的人最怕这种突发状况,如果不是翦寒及时控制气脉,她一定当场气血逆转,走火入魔。 “你”翦寒“哇——”地由喉间迸出鲜血“舒思萸!你——” 舒思萸满脸尽是得意与阴毒。 “哈!洛翦寒呀洛翦寒!枉你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要仙鹤山上的小毒仙来帮我运功驱毒?我欧阳海灵可真是承受不起呀,哈哈哈!” “你卑鄙!”翦寒怒斥,糟!是玄冰掌,这狠毒的女人竟趁她最脆弱时用玄冰掌来对付她,震得她真气逆转,气血乱冲。 “玄冰掌的滋味不错吧?”舒思萸冷笑,一步步地逼近她。 “你你要做什么?”翦寒拼命往后退,完了?她本已运出大半真气,现在又中玄冰掌,有如雪上加霜般,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 “傲云!傲云!”她惊呼。“闭嘴!”舒思萸狠狠地道:“他的名字是你叫的吗?哼!他耗尽内力帮我驱毒,现在一定是昏睡的时刻,任你叫破喉咙他也不会来救你的。你敢处处和我作对,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得罪玄瑶宫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舒思萸眸中杀机尽现,她右手一扬“啪”地射出九命断魂针,翦寒在危急中也射出天蝎针,但深受重伤的她怎控制得往力道?舒思萸往上一掠,轻轻松松地就躲过她的天蝎针。 那枚九命断魂针却直袭翦寒的手掌“啊——”她只觉手上一阵惨痛。 但最可怕的还在后头,翦寒惊骇地瞪大眼睛毒镖划过的手掌,竟慢慢地浮出一朵七星海棠的图案。 “七星海棠?你为什么给我烙上” “不错吧,玄瑶宫的标志——七星海棠,这下你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哈哈哈哈哈哈”舒思萸仰头大笑:“我看傲云还会不会要你?敢破坏我的好事?敢跟我抢展傲云?哼——我就要你付出最凄惨的代价。” 舒思萸毒掌一挥又逼向翦寒,翦寒在仓卒之余左闪右躲,眼见她的冰绡亡命索迎面飞来,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之下,她惊叫一声,直直摔下船,落入水底。 黑夜中,舒思萸站在甲板上,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哼!神泉岛就要到了,能不能夺到传国玉佩就看此次的机会,你以为我还会留下你这祸害来破坏我的好事?中了毒镖又落水的你是绝对活不成了。” 太好了!眼看她的计划已一步步地完成——先除掉洛翦寒;时宫主那边虽然比较难交代,但只要她能夺到车月国的传国玉佩,相信宫主一定会不再追究。 至于展傲云舒思萸泛起更莫测高深的笑容,对于他,她是志在必得。她会由他手中夺到传国玉佩交给宫主,一拿到传国玉佩,宫主就会解了下在她身上的七蝎灭血毒。到时,她就可以永远和傲云在一起了。 哼!洛翦寒呀洛翦寒,别怪我心狠手辣。一开始你就不该卷进来的,你不该破坏我抢传国玉佩的计划;更不该夺走我喜欢的男人。所以,死——是你最好的下场。 船的另一头传来声音,一定是傲云醒了,舒思萸立刻奔入房间内。 她一回房立刻将一切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捡起一枚地上的天蝎针藏入神中。这是翦寒方才射出来的。哼!她相信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一切就绪后,舒思萸又由袖中取出一枚九命断魂针狠狠地划破自己的肩头,再躺在地上假装昏迷。 “翦寒?翦寒?”傲云一边唤她一边走过来,经过休息后,他的内力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方才一阵奇异的心惊,似乎出了什么事,他放心不下,立刻过来看看。 他推开门,映入眼中的是一室的凌乱与倒在地上的思萸。 “思萸?”他大吼,冲过去扶起她“发生了什么事?翦寒呢?思萸,你的肩膀怎么了?九命断魂针?” “展大哥”舒思萸睁开双眼抓紧他,惊慌地喊着:“救我展大哥请你救我!” “思萸,你振作一点,”傲云迅速封住她的重要穴道,不让九命断魂针的毒液扩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翦寒呢?” “翦寒姊不!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舒思萸浑身一阵剧烈的颤抖: “我不会泄漏你是玄瑶宫的人,不要,不要杀我”她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思萸?思萸?”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船在隔天傍晚到达神泉岛,傲云抱着仍昏迷的舒萸下了船,先找一间破庙休息。 “思萸,你喝一点水。”傲云盛了些清水过来喂她。 舒思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展大哥,我的肩膀仍好痛好痛,我好怕。”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傲云安慰她:“这两天,我已先以内力帮你把毒素控制住,我们已到神泉岛了。马上就可以找到洛前辈,洛前辈在二十年前曾是江湖最有名的下毒与解毒高手,他一定可以帮你解九命断魂针之毒。” “真的吗?那太好了。” “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洛前辈。” “展大哥。”舒思萸紧盯着他英挺的脸。“我看得出来,你这两天的心情非常不好。你还在想翦寒姊吗?” 傲云神情一变,鹰眸也迅速转暗,哑地道: “思萸,你再仔细地想一想,你真的没看错吗翦寒真的和玄瑶宫的人一块走了?” “我看得非常清楚!”舒思萸坚定地道: “展大哥我真的不知道翦寒姊为什么那么讨厌我。那天,你以内力帮我疗伤后;翦寒姊进来要你去休息,剩下的由她完成。可是,你一出去没多久,翦寒姊忽然一掌把我打在地上,大吼着要我滚,不准我再出现在你面前。她甚至要把我丢入海底,我好害怕,一直躲,一直躲,翦寒姊又发出一枚九命断魂针来攻击我,七星海棠我还看到翦寒姊手掌上烙有七星海棠。七星海棠是玄瑶宫的标志呀。这时,玄瑶宫的人突然出现了,她们叫翦寒为‘玄瑶特使’,说宫主有令,命她紧急回玄瑶宫,还问翦寒姊到底抢到传国玉佩没有。” “传国玉佩?”傲云脸色迅速发白,不 “是啊,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翦寒姊一直在和玄瑶宫的人商量,说什么她尚未由你手中夺到传国玉佩,这样回玄瑶宫怕宫主责怪,但玄瑶宫的人说宫主下了急令,翦寒姊便和她们走了。” 玄瑶特使?传国玉佩?不不傲云只觉心下一阵狠狠的撞击,他不愿相信,绝不相信翦寒和他在一起的目的只是为了 “展大哥,”舒思萸担心地望着他“你怎么了?脸色好苍白,你不舒服吗?” “我没事,思萸,你早点休息,我想出去走一走。” “我陪你去。” “不,不用了。”傲云制止思萸,独自走出破庙。 冷冽的夜风迎面扑来,傲云漆黑的眸底一片黑暗,整个人有如沉入冰河底层般。 她是玄瑶宫的人?不 她是玄瑶宫的人?那自他出车月国后所受到的一连串狙击,也是 不!他不愿怀疑翦寒,他相信她,完完全全的相信她。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他了,他最信任的人,永远是翦寒。 他抚着手上的水晶戒指,眼前再度浮出翦寒将水晶戒指交给他时,那活泼嗔娇的神情。 “你呀,就是太容易相信人,哪天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这个水晶戒指你带着,万一被人下了重毒,里面的冰晶玉一定可以救你。” 为什么?为什么? 也许翦寒是被强行带走的,也许这一切还是有他所不知的真相翦寒是无辜的,她绝对是无辜的 傲云拼命的告诉自己,要他怀疑她,接受她欺骗自己的事实,那比杀了他还痛苦! 只是为什么翦寒离奇失踪了?为何思萸会中九命断魂针?九命断魂针是玄瑶宫的独门暗器呀。 一连串的疑问、疑点几乎要将他逼疯了,翦寒空旷浩野中,傲云无言地狂呼,一遍遍地狂呼。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我好想见你! 第六章 隔天早上,他们便动身寻找洛隐尘。 “展大哥,”炎炎烈日下,舒思萸挥着汗问“这神泉岛这么大,知道洛前辈在哪里吗?” 傲云摊开地图“这地图上特别标示一座道观,前面的山腰上似乎就有一座道观,我们过去看看。” 爬了一排长长的石梯后,两人走到道观下,只见一满头白发的老人在老树下扫着落叶。 傲云立刻趋前一问“伯伯,请问有一位洛前辈在这吗?” 老人理也不理他,继续扫他的落叶。 “伯伯,请问”傲云又站了好久,老人才回头看他: “你是谁?找他做什么?” “晚辈展傲云,有重要的事想求见洛前辈。” “展傲云?”老人慢慢眯起眼睛,猝不及防地,他身子一提,一连串狂猛绝伦的攻势就攻向展傲云。 “伯伯?”傲云在错愕中匆忙接招。这老人的招式十分凌厉,出掌如风,一连串对招下来,只见飞砂走石,战况好不激烈。 老人一招“青龙出海”直劈傲云的罩门;傲云身形如电地躲过,反以一记“石破惊天”制住对方的攻势。 “伯伯,得罪了。” 老人不怒反笑“‘石破惊天’哈哈!好好!太好了,看来殿下已经练成孤星大法了。” “伯伯,你是?” 老人突然单膝一跪“臣洛隐尘叩见太子殿下。” “洛国师?”傲云惊喜交加地扶起他“我终于找到你了。” “殿下”洛隐尘喜悦地握住他的手“请恕老臣失职,在中原时没能亲自将传国玉佩送至殿下手中,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洛隐尘犀利的双眼突然警戒地望着站在后方的舒思萸。 “殿下,这位是?” “喔,她是舒思萸姑娘。她在中原曾救过我,陪我一起来神泉岛。” “那洛姑娘呢?她不是应和殿下在一起的吗?”洛隐尘不解地问,双眼直盯着傲云手上的水晶戒指,这戒指 “翦寒?”傲云俊朗的脸庞倏地蒙上阴影“这说来话长。” “殿下,是不是洛姑娘出了什么事?” “翦寒她回玄瑶宫去了,她是玄瑶宫的特使。” “什么?绝不可能!”洛隐尘斩钉截铁,但他锐利地瞥了一旁的舒思萸一眼。 “殿下,你们一路舟旅劳顿,请先进来歇息吧。”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夜晚。 傲云步出洛隐尘所居的禅室,回到自己下榻的厢房。 他一推开门,只舒思萸仍坐在椅上等他。 “思萸,这么晚了,你不回房休息。” “我刚炖好一碗人参鸡汤,趁热就送过来给你当消夜。”舒思萸笑吟吟道。 “展大哥,你一定累了吧,喝完鸡汤后就早点休息。” “谢谢你。”傲云喝着鸡汤,思萸静立在一旁,突然又道:“恭喜展大哥。” “哦,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顺利找到传国玉佩呀,这是展大哥最大的心愿,不是吗?” “传国玉佩?”傲云摇头笑道:“不,洛前辈尚未将玉佩交给我,他说目前时机仍不成熟。” “时机仍不成熟?这是什么意思呀?”思萸惊讶地睁大眼睛“展大哥,这太不合理,传国玉佩是车月国的东西,而你是车月国的太子,有绝对的资格拥有传国玉佩,洛前辈怎么可以将它占为已有呢。” “不,思萸,你别乱说,洛前辈是父皇倚重的大臣,也是曾救过父皇和母后性命的国师。他绝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车月国的事,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时机一到,他自会将传国玉佩交给我的。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展大哥,你也早点睡。”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接近破晓时分,傲云被一连串凄厉的惨叫声惊醒。 “救命!救命!” 发生了什么事?声音似乎来自洛前辈所居的禅室,傲云迅速着衣冲出来。 糟!他来迟一步了,只见禅室一地的凌乱,显然曾有猛烈的打斗痕迹。 “洛前辈,你在哪里?”傲云心急如焚地呼喊“洛前辈?” “殿殿下”窗台下传来微弱的声音,傲云转身一看,只见洛隐尘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洛前辈?”他迅速扶起他“你怎么了?”糟!他伤得好重,不但全身经脉全被打断了,胸口的一掌更是正中要害,更狠毒的是,下手的人竟在他的天枢、下关、合谷、百会等重要穴道上插满了九命断魂针。 九命断魂针的毒素迅速扩散,早渗入洛尘的奇经八脉中,连他的七十二穴位也移行换位了。 “洛前辈,你振作一点,我立刻帮你封住重要穴道,再以真气帮你护住心肺。” “没没用的”洛隐尘气若游丝,他的喉间涌出大量黑血,一枚天蝎针插在他颈后的天柱穴。 天蝎针?傲云只觉脑门被狠狠的一炸,全身的血液瞬间降至冰点,天蝎针翦寒的独门武器 不!他最不愿相信的事,仍发生了 “洛前辈,”傲云火速地将天蝎针拔出来“你振作一点,洛前辈,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玄瑶宫”已脸色发黑、瞳孔放大的洛隐尘断断续续地道:“玄瑶宫的人来了,手掌上有一朵七星海棠殿下,你快走,快走。”他的脉息越来越微弱。 “不,洛前辈,你不会有事的,是谁下的毒手?告诉我。”傲云痛彻心肺地狂吼。“洛翦寒去找洛翦寒”洛隐尘以最后的力气说完后,喉间迸出更多的黑血,身体也缓缓地倒下。 “洛前辈!洛前辈!”傲云惊骇地摇他,不!他已完全没有气息了 不可能!不可能!傲云紧抱住洛隐尘冰冷的身体,不敢相信这残忍的事实,这时另一个名字闪电般跃入他脑中——思萸! “思萸!”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展傲云旋风般冲向舒思萸的房间她的房门大开,但里面一片漆黑思萸果然不在房里! 糟了!思萸傲云狂奔出去,他一路冲到山脚下,是玄瑶宫的人抓走思萸?为什么? 在一岔路前,傲云正不知该往哪一边找时,地上一支珍珠发簪引起他的注意。 他立刻将它捡起来,这是思萸的发簪!那她 “思萸?思萸?”傲云放声大喊。 “展大哥”一微弱的声音由草丛中传出。 傲云立刻奔入草丛,赫见舒思萸伤痕累累地倒在那。 “思萸!”傲云连忙扶起她“你没事吧?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好痛好痛”舒思萸的脸上和身上全是伤。 “我在房间里,突然见一个蒙面人冲进来,打伤我后,就把我劫来这里。虽然她蒙着脸,但我看得出她是个女人,手掌上有一朵七星海棠。” 七星海棠?又是七星海棠!洛前辈临死之间也曾说过杀他的人手掌上有朵七星海棠。 不 翦寒难道真是翦寒? “思萸,我们先回去。”傲云抱着她站起来。 他刚走出草丛,突然“咻”一声,一枚九命断魂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过来。 “展大哥!小心!”舒思萸惊呼,她迅速推开展傲云,以身体替他挡住那枚九命断魂针。 “啊!”思萸惨叫,九命断魂针插中她的后背。 “思萸!思萸!”傲云心魂俱震地抱起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替我” “展大哥”舒思萸苍白的脸浮起虚弱的笑容。 “只要你没事就好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任何事” 舒思萸的脸慢慢发黑,两手无力的垂下来。 思萸!思萸!”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一杯杯的黄土慢慢覆盖洛隐尘的遗体,展傲云凛冽的脸上是最深沉的仇恨与痛苦。 “展大哥?”竹屋的门打开了,脸色仍苍白的舒思萸慢慢地走出来。 “思萸?”傲云站起来扶着她“你的身体还没好,别下床。” “我没事了。”舒思萸微微一笑“我背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再换一两次的药就好了。啊”舒思萸突然低哼一声,紧闭双眼痛苦地弯下身去。 “思萸?”傲云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没没事。”舒思萸在傲云的搀扶下坐在石椅上,一连深呼吸后,惨白的脸才慢慢恢复正常。 “对不起,都是为了我你才会受这么多的苦。”傲云蹲在石椅前,歉疚地道。 “不,展大哥,你别这么说,只要你平安没事,我就心满意足了。”舒思萸垂下眼睫轻声地道: “我知道我很自不量力,我很傻,但我就是情不自禁地喜欢你想永远留在你身边,只要能为你做任何事,赴汤蹈火我都万死不辞?” “思萸?你?”傲云惊愕地望着她。 “展大哥,你别误会,我并没有要求你要马上接受我的心意。”舒思萸已羞得满脸通红,继续道: “只要能守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知道我比不上翦寒姊在你心中的地位,我也知道你真正喜欢的是她。” “不,不要提她”傲云苦涩的嘶吼,这个名字是他心底最深、最沉的痛。他那么相信她,对她毫无保留地付出真情,为什么为什么她竟会背叛自己?为何她竟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被自己最爱、最相信的人无情背叛,傲云只觉一颗心被人狠狠地撕裂,再剐割为无数碎片。他几乎不敢去面对现实,不敢去接受他无法承受的残酷答案。翦寒他最相信、最重要的翦寒 竟 舒思萸把他脸上的细微变化全看在眼底,她屈身跪在洛隐尘的坟前,叹口气道: “洛前辈真可怜,为国牺牲,孤零零地葬在这荒岛上。洛翦寒一定是在夺取传国玉佩中下手杀洛前辈的,现在传国玉佩一定在她身上。” “我会为他报仇的,我绝不让洛前辈枉死。”傲云刀刻般的脸庞进出肃杀的寒气,咬牙沉声道。 “是吗?”舒思萸望着他“只怕展大哥你一看到翦寒姊,根本舍不得杀她。” “我会杀了她!我一定会杀了她!”傲云冷酷阴骘的眼底满是熊熊狂焰,狂怒地嘶吼:“她残忍地杀了洛前辈,我一定要以她的血来祭坟。” “是吗?展大哥,希望你记住你此刻说的话。”舒思萸紧接着道: “洛前辈的死和我的背上的九命断魂针,这两笔帐你一定要替我们报仇,你一定要杀手杀了丧心病狂、泯灭人性的洛翦寒。你不能让洛前辈枉死,不能让他在九泉之下仍不瞑目,展大哥,你发誓吧——在洛前辈的坟前发誓,今生今世,你与妖女洛翦寒势不两立,再遇到她,你必先要回传国玉佩;再亲手杀了她,以她的鲜血来祭洛国师。” 有如一道雷直直劈下来一般,傲云整颗心狠狠地抽痛 “你发誓呀,展大哥,难道你心软了?你舍不得?你忘了洛前辈是怎么死的吗?你忘了洛翦寒是如何心狠手辣吗?洛前辈的死再加上我中的九命断魂针,不能让你认清事实吗?” 愤怒的舒思萸突然狠狠地朝洛隐尘的墓碑撞过去。 “思萸!你做什么?”傲云立刻抓住她。 “展大哥,你太胡涂,太令我失望了。”舒思萸泪流满面地哭喊: “洛前辈死在洛翦寒手上;连我也差点惨遭毒手,没想到你还是执迷不悟,一心护着那妖女,你对得起因你而死的洛前辈吗?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无情无义的人,你让我一起死了算了。” “思萸,”傲云扣住她的肩,哑声道: “别做傻事,你放心,我绝不会忘记这笔血债,更不会忘了我所该做的事。” 他在洛隐尘的坟前跪下来,举起右手,语音嗄哑沉痛一字一句道: “苍天在上,我展傲云当着洛老前辈的灵前发誓——今生今世,展傲云与洛翦寒势不两立,我必亲手杀了她,以她的鲜血来祭洛老前辈在天之灵。” 他埋葬的,不仅是洛隐尘的遣体,更是自己的心,一生一世的真情。 一旁的舒思萸眸中掠过奇异之色,她微微地拉着傲云的手: “展大哥,希望你永远记住今天所发的誓,早日杀了洛翦寒那妖女,为洛老前辈报仇雪恨。 这时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忽然由半空中飞下来,落在展傲云肩上。 信鸽的脚上系一信扎,傲云解下信扎一看,神色骤变。 “展大哥,怎么了?” “我父皇病危,我必须马上回国。” “我跟你回去。”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车月国。 傲云赶回来不久,他的父皇便驾崩了,遗言中一再殷殷交代,一定要早日寻获传国玉佩,莫让野心勃勃的执政大臣昆顿,和玄瑶宫伺机夺取政权。 傲云怀着悲痛的心情办完父皇的丧事后,在母后的主持下,正式继位成为车月国新的君王。 这天一大早,傲云便准备前往南方巡视政务。 “太后驾到。”在宫女的通报中,傲云的母后——铭德太后在宫女及舒思萸的陪同下走进来。 “儿臣参见母后。”傲云欲屈膝行礼。 “快起来吧。”铭德太后连忙拉住傲云,欣慰地望着穿上龙袍后,英姿焕发、器宇轩昂的他。 “云儿,真是辛苦你了,这些天,一办完先皇的事,你立刻马不停蹄地四处巡察,日夜处理国家大事。先皇若地下有知,一定很欣慰。” 傲云伟岸的脸上一片黯然。 “母后,是孩儿没用,孩儿未能寻回传国玉佩。无法完成父皇交代给孩儿的任务。甚至,还害得洛老前辈” “云儿,你别再自责了。”太后慈爱地轻拥傲云: “传国玉佩是我车月国的国宝,我相信有朝一日一定可寻获;洛隐尘是忠心耿耿的老臣,十八年前战乱时,你父皇在危急中将玉佩交给他最相信的洛老。想不到却为洛老惹来杀身之祸,一夜之间,洛府死伤无数。洛老和洛夫人及甫出生的女婴都不知去向这么多年了,原以为再也没机会见到洛老,后来听说洛老在中原才让你去找他。想不到你才刚见到洛老,他就唉,咱们欠洛老一家的实在太多了,他那失踪的夫人及女婴只怕在十八年前也” 只不过,铭德太后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轻易夺走洛隐尘的性命?十八年前,洛隐尘可是名震江湖的毒王,用毒圣手;这么多年来,多少武林高手在找他,欲夺取他身上的传国玉佩。相信他一定经历不少大风大浪,怎么可能凭一玄瑶宫的女杀手就轻易杀了他? “母后,孩儿想追洛前辈为忠德公。”傲云道。 “是,这是应该的。”太后连连点头“时间差不多了,云儿,你也该准备起驾了,一路上自己小心。” 一直站在一旁的思萸连忙道: “皇上,也让思萸跟去吧。” “唉,思萸,皇上到南方很累的,而且他这一去就是一两个月才会回宫。”铭德太后微笑地拍拍思萸的手道: “你和云儿一路奔波地回来已够辛苦了,还是留在宫中多陪陪哀家吧。” “母后,儿臣告退。” 傲云走后,思萸怔怔地站在门口,望着绝尘而去的御辇发呆。 “思萸,来,陪我坐坐。”太后挽着思萸的手,笑容满面地坐在椅上。 “我知道你对云儿情深义重,听云儿说你还曾不顾性命地为挡掉毒器。你放心,哀家一定会为你作主。” “太后”思萸一听,立刻羞得满脸通红。 “不用不好意思,这是迟早的事嘛。傲云能遇到你这肯为他牺牲性命的好女孩,真是他的福气。你放心,待国事步上正轨后,我一定亲自为你和皇上主持大婚,册封你为皇后。” 思萸听得真是心花怒放,但她嘴上仍道: “可是皇上他喜欢的并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什么?云儿另有喜欢的人?”铭德太后皱起柳眉“不像话!你和云儿一路出生入死,还差点为他丢了性命;他竟另有所爱?你放心,我绝不许云儿这样欺负你,你说他另有喜欢的人,是谁?” “就是”思萸仔细观察铭德太后的脸色后才道:“那姑娘叫洛翦寒,是玄瑶宫的杀手,她曾追杀皇上,还以九命断魂针伤过皇上,洛老前辈也是她杀的。” “什么?岂有此理?”铭德太后震怒地一掌拍向紫檀桌。 “杀了洛老的凶手就是车月国的仇人;更何况她还是玄瑶宫的走狗,云儿好胡涂,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喜欢上这丧尽天良的女人?” “太后,我所说的句句实言,皇上喜欢的一直只有洛翦寒。”思萸幽幽地道: “这些日子,虽然我一直跟在皇上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但皇上一直和我保持相当疏远而客气的距离。我知道他只是拿我当妹妹看,在他心底,一直只有洛翦寒” 思萸趁机说出她最担心的事——她太清楚洛翦寒在展傲云心中的地位,也知道就算她跟在傲云身边一辈子,他也不会正眼看她,更逞论立她为后。所以,在太后身上下功夫,由太后来替展大哥决定婚事,是最好的方法。 “真是太荒唐了,”铭德太后果然勃然大怒道: “天底下的女子那么多,他偏偏去喜欢上玄瑶宫的妖女?还是杀洛老的凶手,甚至连傲云她也狠下毒手。不,我绝不允许傲云这么胡涂,思萸,你放心,哀家一定会好好地对云儿晓以大义,像你这么温柔善良,又肯为云儿牺牲性命的好女孩才真正适合傲云,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一定让傲云立你为后。” “谢谢太后。”思萸喜孜孜地下跪行礼,顺势道: “太后,关于杀害洛老前辈的凶手,难道我们就这样任她逍遥法外吗?”虽然洛翦寒存活的机率不大,但为以防万一,思萸决定赶尽杀绝,让她万劫不复。 “哦,思萸,你的意思是”太后疑惑地望着她。 “我见过那个玄瑶宫妖女的长相,太后,我认为我们应该绘画像悬赏捉拿那妖女,让她接受我车月国的法律制裁,以慰洛老前辈在天之灵。”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太后点点头: “玄瑶宫的人作恶多端,又一直对我国的政权虎视眈眈。哀家早想一举收拾这些败类,正好趁这个机会,杀了玄瑶宫的妖女,以达杀鸡儆猴的功效。这件事,一待皇上回宫,我立刻让皇上去办。” “不行呀,太后。”思萸立刻道: “待皇上回宫还要一两个月,那时就太迟了。洛翦寒那妖女也早不知逃到哪儿去了,更何况太后,洛翦寒以妖术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皇上一定舍不得杀她,不如我们先” “嗯,你考虑的也对。”太后沉吟后道:“好,为免夜长梦多,趁早杀了那妖女才是上策。珠儿,你马上去准备文房四宝来。” “是。” “思萸,由你来绘制那妖女的画像。”太后转向思萸道: “你一画好后,我马上交给全国的画匠复制千份、百份。张贴在各大城市的大街小巷,生要人,死见尸,哀家非将这妖女绳之以法不可。” “是,太后,思萸立刻办。”思萸朗声回答,唇畔悄悄涌起最诡异而深不可测的微笑。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她的身体还无法动弹,只能躺在床上,听海滔拍岸的声音,一波波传过来。 “嗯”洛翦寒慢慢睁开双眼,她口好渴,她想下床找水喝。 “翦寒?怎么了?你别动呀,要喝水是不是?让我来。”身上带柄雪白的拂云尘,已届中年,容貌依旧妍丽的秋忆雨恰好推门进来。 她倒了杯水,温柔地喂翦寒喝下去“慢慢喝,别呛着了。” “谢谢你,师姑,你对我真好。”翦寒感动地紧握秋忆雨的手: “除了师父和湘语姊,你是唯一对我这么好的人,感觉上,你真的好像我的亲人。” 最后那一句令秋忆雨浑身一震,她怔怔地望着翦寒,好像好像她眉目之间的倔强冰冷多像自己,但这么多年来,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已不敢再心存幻想了 “师姑?”翦寒疑惑地望着她“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秋忆雨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 “你是我师妹——俏夜叉的徒弟,我照顾你是应该的。瞧你,气色总算好多了。”她爱怜地摸摸翦寒的脸颊道: “一个月前,我刚由水底将你救起来时,你的样子真是吓坏我了,浑身冰冷,气息一片混乱,最糟的是你身中玄瑶宫的玄冰掌,气血翻腾,脉象大乱。我这师姊的徒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连这么歹毒的招数也使得出来。哼,没关系,玄瑶宫那些小伎俩在我秋忆雨面前也不过是雕虫小技。” 翦寒身中舒思萸的玄冰掌而落水后,很幸运地,她落水的地方很接近神泉岛,海浪将她冲上岸,被住在岸边的秋忆雨所救。 “谢谢师姑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师姑,我早就葬身海底了。”翦寒亲热地挽起秋忆雨的手,她好喜欢待在师姑身边的感觉。 “师姑,小时候,师父就曾告诉过我和湘语姊、雪雩;她的师父是旷世奇才、武功飞天遁地、下毒神鬼莫测、医术却足以令人起死回生的冷面华佗——‘冲虚老人’。冲虚老人一生总共收了四个弟子:俏夜叉西门紫璃,拂云手秋忆雨,百变毒女欧阳瑶和唯一的男弟子——玉面毒王洛隐尘。”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师父仙逝也有好多年了。”秋忆雨眯起美丽的杏眼,整个人陷入回忆中。 “那时,师父收了我们四个弟子,在华佗山上接受他的训练。欧阳瑶专攻暗器和易容,行事又毒辣,一看人不顺眼便要下毒,所以江湖人称她为‘百变毒女’。而西门紫璃是我们这四个中年龄最小,鬼点子也最多的,但她天生见不得光,只能在夜间活动,所以外号叫‘俏夜叉’。 “至于洛隐尘,因他年轻时面如冠玉,玉树临风,而且下毒解毒的技巧已出神入化,是除了师父外,唯一制住欧阳瑶的人,所以他的封号便是‘玉面毒王’。而我若说洛隐尘是用毒高手;那我秋忆雨是解毒圣手。天底下还没有我解不了的毒,因我惯用拂云尘当武器,所以江湖人便称我为‘拂云手’秋忆雨。” “师姑,我记得师父曾说过——你和洛师伯是夫妻嘛。” “师父说,当年,你和欧阳瑶都对洛隐尘青睐有加。但洛师伯喜欢的人一直是你;不过欧阳瑶生性激烈,对洛师伯势在必得。所以,你和洛前辈成婚后,她便愤而离开华佗山。几年后,听说她在车月国境内的山中自创玄瑶宫,她终生不嫁,收了两个弟子,就是欧阳海翼和欧阳海灵。” “没错,我是曾和洛隐尘拜堂成婚。名义上,他是我的丈夫;但我才不承认我有这么胡涂混帐的夫君!”秋忆雨美丽的樱唇一撇,冷冷地道: “因他做了一件我永远无法原谅的错事我和他都是车月国的子民,他还是车月国的国师。十八年前,车月国国内大乱,叛军四起,洛隐尘冒死冲入皇宫救出皇上和皇后后,又受皇上所托,帮皇室保管传国玉佩。为避开争夺,他带着我和甫出生的小女儿避到这神泉岛上来。” “身为国家子民,为国做事是应该的。”秋忆雨继续道:“但,我恨他的是在一次遭受追杀中,他竟为保护传国玉佩而害我们的小女儿落入恶人手中,从此不知去向。十八年来是生是死也不知道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才逃到这神泉岛,但失女之痛是多大的痛苦!我绝不会原谅他!所以,一到神泉岛后,他住岛的东边,我住西边,十八年来,我根本不理他。” 秋忆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又道: “在前一阵子,他听说车月国的皇太子出来寻找传国玉佩,他便立刻出岛。要去与皇太子会合,我不知道他出岛后又遇到什么事,有一天,他又伤痕累累地回来,身上全是玄瑶宫的暗器。他还被强灌入化骨水,还是我好心救他的。 “欧阳瑶死后,她这些徒子徒孙真是不成材,越来越不像话。”秋忆雨秀眉紧锁道: “欧阳瑶虽个性偏激,脾气孤傲,但她成立玄瑶宫的目的只是为了潜心研究她的毒器和易容术;可不是为了夺取车月国的政权。想不到她的后代子孙如此不肖,欧阳海灵知道传国玉佩还在洛隐尘身上,所以才会一路追杀洛隐尘,并强灌他化骨水。 “他负伤回来后,我帮他解了化骨水的毒。但我仍懒得理他,让他一人住在岛东的道观。以他的内功,很快就可将身体调养好的。” “洛师伯现在在神泉岛上的东边!”翦寒一听很兴奋。 “师姑,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老人家?在中原时,我曾见过洛师伯,他交给我一奇怪的东西,我到现在仍不明白那是什么用意。” 翦寒倒是很担心洛师伯目前的情形,那次被欧阳海灵追杀后,洛师伯突然失踪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直到傲云接到飞镖传书,才知道他人在神泉岛。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翦寒却觉得洛师伯身上有股奇异的力量,让她很想去关心他、亲近他,一如她待在秋忆雨身边时,便会有一股信赖、安心的感觉。 “去看那老头?”秋忆雨秀眉一皱: “那老头有什么好看的?而且你身体尚未复原。” “我已好得差不多了,师姑,”翦寒向她撒娇“我真的很关心洛师伯,请你带我去看看他吧。” “这好吧。”秋忆雨终于道: “反正你老是待在屋里也怕闷坏,我们出去走走也好。来,你先把这碗药喝下去。” 翦寒乖乖地喝下药后,秋忆雨又检测她的脉息,欣慰地道: “不错,已正常多了。你的内功很奇怪,这种内功好像翦寒,难道你练过车月国皇室独创的孤星大法?” 秋忆雨惊讶地问。 翦寒雪白的小脸迅速一黯。 “孤星大法,是傲云哥传给我的。” 她将她意外帮展傲云练成孤星大法,自己并增强内功的过程仔细说了一遍。越说,一颗心越往下掉傲云傲云你还好吗? 她落水后,最担心的就是傲云。欧阳海灵化名为舒思萸,处心积虑地留在傲云身边,不知怀什么鬼胎;她真的好担心傲云,她只希望她的病情赶快好,可以去找他。 秋忆雨听完后,又望着翦寒的小脸,微笑道: “我明白了,你现在最担心的应该是展傲云吧?恨不得插翅飞回他身边。” “师姑!”翦寒清丽的俏脸已是一片嫣红。 “我懂,师姑也曾年轻过。”秋忆雨拍拍她的手笑道: “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若你精神好,我们便到岛的东边走走。” 第七章 隔天一早,秋忆雨见翦寒气色不错,便带她来到岛的东边探望洛隐尘。 两人爬上长长的石梯后,一座道观矗立在眼前。突然,秋忆雨神情一变,大喊:“糟!为什么四周这么乱?一定出事了。” 她立刻拔足狂奔。 “师姑!师姑!”翦寒也紧跟上去。 秋忆雨狂冲入观内,遍寻不到洛隐尘后又冲出来,然后,她的脚步停在观外一黄土墓前,整个人猛烈地发抖。 翦寒也追过来了,霎时掩嘴大喊: “啊——” 黄土墓前立一墓碑,上书:洛隐尘之墓 “不!”秋忆雨迸出最凄厉的嘶喊,疯狂地扑向新坟“这不是真的!师兄!师兄——” “师姑,洛师伯已经死了”翦寒难过地拉着秋忆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秋忆雨一直是那么冷静而理智的,行事优雅从容,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秋忆雨如此激动、失常。 可见她仍很爱洛隐尘。 秋忆雨疯狂地挖开新坟,将洛隐尘的遗体挖出来,突然,她双眸一亮,大笑: “好好真不愧是师兄!” 她抱起洛隐尘的遗体,就往观内走去。 “师姑?”翦寒真是看呆了,难道师姑受的打击太大,精神失常了吗?她试着阻止她:“师姑,洛前辈已经死了。我们应让他入土为安呀。” “他没死。”秋忆雨笃定地道:“想让玉面毒王见阎王,可没那么容易。” “师姑?” 秋忆雨没再说话,将洛隐尘的遗体平放在观内的禅室中后,她突然破窗而出,在观外的花圃中采了一株有七种颜色的奇异花卉,取下花心,再由拂云尘中的机关取出一青瓷小瓶,倒出一粒丹药,与花心混合,磨碎后,喂洛隐尘吞下去。 “师姑?这是”翦寒真是看傻了,难道师姑真可让人起死回生吗? 秋忆雨让洛隐尘盘坐起来,手掌贴住他的背心“啪啪”地就直点他背部的风府、天柱、风池三大要穴;又旋飞到他面前,俐落地点他正面的穴面。 “师姑?” 秋忆雨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手,让洛隐尘再度平躺下来,开口道: “别紧张,他绝死不了。这只是一个小伎俩——诈死!我猜想玄瑶宫的人一定又来找他,师兄在烦不胜烦下,为了永绝后患,干脆吞下毒囊诈死。” “毒囊?师姑是说:你们口中的”翦寒曾听师父提过,江湖中人,很多会在口中含一毒囊,那是为避免被俘时受辱,一有状况,便可吞下毒囊诈死。 当然,这毒囊绝对有解药。只要在吞下后,一定时辰内服下解药。就可起“死”回生了。 “我和师兄的毒囊成分都是相同的,”秋忆雨道: “解毒方法就是这株色泽妍丽的九转金兰,九转金兰是神泉岛上独有的植物,只要将它的花心混合我们随身携带的解药,就可起死回生。师兄一定知道我会来看他,所以他才那么放心地吞下毒囊,干脆让玄瑶宫的人以为他已经死了,省得日后纠缠。” “这真是太神奇了。”翦寒惊异地道: “我以前就曾听师父说有一种‘诈死’后又可起死回生的方式。但从未亲眼见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洛师伯这招真高明,也伪装得真像通体冰冷,全无脉搏与心跳,跟真的尸体简直没有两样。” “这种小伎俩对‘冷血华佗’的弟子而言,不过是雕虫小技。”秋忆雨笑道: “唉,我师姊——欧阳瑶可真是死不瞑目呀,后代子不但为非作歹,连这一招也没学起来。轻易地就让我师兄骗了,来,翦寒,我们先出去,让你洛前辈睡个七七四十九小时后就没事了,他会自动醒过来。” 傲云翦寒最一心一意悬念的仍是傲云,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还好吗?连师伯都被玄瑶宫的人逼得诈死。翦寒不敢想像舒思萸一直待在傲云身边,她会做出什么事? “又在担心你的傲云哥呀?”秋忆雨笑吟吟地道: “你放心,他既已练成孤星大法,普天之下,能伤他的人真是寥寥可数。你还是安心养病,身体一复原不就可以去找你的傲云哥了。”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乱石穿云,惊涛拍浪,卷起千堆雪。 一叶扁舟慢慢地接近陆地,两个人影由小舟上“咻”地一声直飞到陆地,身轻如燕,翩若惊鸿,看得出来都有上乘的轻功。 洛翦寒轻巧地落地后,转身对秋忆雨道:“师姑,这里已到了车月国领土了吗?” 秋忆雨打量一下地形后点头道: “这地方叫阿苏,是车月国沿海的村落。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我大半生住在神泉岛上,最讨厌来这俗地,也该回去了。更何况,还要回云照顾老头子呢。” “师姑,师伯他的伤势”翦寒关心地问。 “你放心,我秋忆雨想救的人,还没有失手过。哼!姓洛那老头遇到我,算他命大。”秋忆雨撇撇樱唇,神色又变为温柔道: “倒是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切都要小心。有什么问题尽管回神泉岛来找我,谁敢欺负你,帅姑一定替你出气。至于你手上的七星海棠印哼,欧阳海灵这女人可真是心狠手辣,哪天我遇到她和欧阳海翼这两个兔崽子,非好好地教训他们不可,替欧阳师姊清理门户。这七星海棠印你放心,持续吃师姑给你的解药,一段时间后它就会消失了。” 翦寒手上的七星海棠印十分明显且怵目惊心,舒思萸真是够狠毒,一烙上此印,翦寒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谢帅姑,”翦寒不舍地拉着秋忆雨的手道: “我一找到傲云哥,并帮他寻回传国玉佩后,一定马上回神泉岛探望你和师伯。” “是吗?”秋忆雨故意取笑她“只怕你一见到你的傲云哥就又被他迷得晕头转向,根本忘了还要回来看我们这两个老人呢。” “师姑!”翦寒的粉颊已比西方的云彩还红了。 “好好,师姑不再逗你了,我真的该走了,翦寒,自己保重。” “师姑再见。” 秋忆雨执起拂云尘,翩翩然地落回小舟上,小舟藉着风势,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天际。 她终于来到车月国了!终于更接近傲云哥了翦寒的目光由海面上收回来,一颗心已止不住地飞飙、发烫 她知道傲云哥现在一定也回到这里了,她终于来到他的国家,离他这么近,站在和他一样的蓝天下,呼吸同样的气息,空气中似乎充满他独特的气味、他的洒脱不羁;他的刚毅剽悍;他混合阳光与汗水的粗犷魅力他凝视她时,那令她心跳几乎停止的炽烈眼神他对她的宠溺、无怨无尤地包容她的坏脾气。 翦寒晶莹的瞳眸中泛起一片水雾她的傲云,她一生一世的挚爱! 她一直是骄傲而讨厌男人的洛翦寒,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相信“爱情”这可笑的玩意。 被舒思萸推落水的那一刹那,她才惊觉她有多爱他!多依恋他,想永永远远留在他身边,与他厮守到老。 想一个人竟会想得整颗心发痛了她终于了解是什么力量让湘语姊死心塌地地爱上驭风哥,甚至甘心为他跳下断崖,两人生死相随终于了解情为何物。 这是她真挚且炽热的感情,一旦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无怨无尤永不悔!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阿苏是个老城,保有不少前朝的遗迹,石板道的两旁许多商家林立,算是个古朴而自给自足的小村落。 翦寒一进入城内,立刻高兴地向路边的小贩请教: “大叔,请问要到瞿京该怎么走?” 瞿京就是车月同的国都。 “瞿京呀?”正在做生意的中年人抬起头来,一看到翦寒瞳孔倏地放大,活像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一般,连正和他买东西的人也个个吓得脸色大变。 “姑姑娘你要去瞿京?”中年人的目光由翦寒的脸移到她的手七星海棠印!他吓得语调也支离破碎了。 “是呀,大叔。”剪寒被他们那惊恐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怎么了?为何一看到她就吓成这样?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走。”中年人结结巴巴地道,手忙脚乱地收拾摊位“不好意思,小店今天提早打烊了!” “啊?”翦寒错愕地转向别人“那大婶,请问你知不知道瞿京”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翦寒还没问完,大婶也脸色发白地一迭声道。 “别杀我呀!快逃!快逃。” 人群一哄而散,原本热闹的小市集顿时鸡飞狗跳,所有的人如逃避什么洪水猛兽般四处逃窜,离翦寒离得远远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简直是目瞪口呆了为什么?这些人一看到她就像看到鬼一样,吓成这样,头也不回地逃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子翦寒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她脸上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吗? 还是去别的地方找人问吧,翦寒正想离开时,北城门那边突然冲出一队官兵,如临大敌地将她围起来,领头的人拿着一画像大喊: “没错,果然是女魔头洛翦寒。上,快把她抓起来。” “是。” —群官兵立刻持刀砍向翦寒,杀气腾腾中,震惊的翦寒没时间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得自保地回招,但她又听到一阵马蹄声,在刀光剑影中,由城门又跑出一大队官兵。 “真的是女魔头洛翦寒!快上,拿下她重重有赏!” “是。” 混乱的情况一发不可收拾,情形简直已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眼看官兵越来越多,剪寒没有时间和他们瞎缠下去,但她又不想打伤车月国的子民。危急中,她只得发出一把分量最轻的蓝烟弹,企图脱身。 领头的人大喊“危险,女魔头放毒了,快退下!” “别让她逃了,弓箭手,放箭!” 霎时万箭齐飞,剪寒虽以轻功在往上一掠,混乱中手臂上仍被射中了一箭。 “队长,女魔头逃了。” “快追!一定要把她抓回去,皇太后亲自下令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追。”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好痛御风飞行了一段后,剪寒眼看已摆脱掉紧追不舍的车月国官兵,一翻身直落到地面。 这里偏僻得很,只有一两间早已半倾的民宅,应不会追来了吧。 手好痛,翦寒咬牙将箭头咬出来,拿出随身的止血药随便地抹在伤口。她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她关心的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车月国的官兵为何要抓她?还有,街上的人为什么一看到她就像看到鬼一样,头也不回地跑了? 没有理由呀,到底是什么原因?翦寒捂着伤口,蹒跚地往前走,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地想一想。突然,矮墙上贴的一张画像紧紧地吸引她的注意力。 这画像上的人竟是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栈道上,一列骏马奔驰而过,卷起大片尘土,领头的人正是飒爽非凡、威仪凛凛的车月国新皇——展傲云。 贴身护卫耶呼弟策骑趋向傲云道: “禀陛下,翻过这个山头就到阿苏了。前方有水源,请陛下稍事歇息。” 傲云眯起犀利清朗的双眸,也好,天没亮就开始赶路,在炎炎烈日下一连奔驰了三个时辰,而且已接近午膳时间,就算他不累,手下一定也累坏了,也该让大伙喘口气。 “传令下去,前方停下来休息半个时辰,顺便用午膳。” “是,陛下。” 大队人马整齐迅速停下来,行动敏捷地各司其职:找水源的,生火准备午餐的,或是先到前方勘察地形的;各自分头行动。 傲云治理国家的原则是尽量不扰民。所以,虽然只要一发布他出说巡视的消息,全国各地的地方官就会事先准备迎接他,将食宿打理得妥妥当当。但傲云不愿如此劳师动众,他只带一队护卫,轻居简从地巡视车月国。 扑鼻的香味传来,手下已将午餐准备好了。耶呼凝恭敬地捧着托盘上来。 “陛下,请用午膳。” “你先放着吧。”傲云摆摆手“前方有水声,我到河边去走一走。” “陛下,请让微臣随行保护陛下的安全。” 一到清静无人的河边,傲云才真正松了口气。 他弯下身子洗了把脸,出神地凝视自己倒映在水中的脸粗犷的下巴上有一些胡碴,原本锐利的双眸此刻布满浓浓的疲惫与孤寂,卸下了人前的武装,他消沉颓唐地令人心惊。 浑身满是孤介与沧桑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由内心深处发出的浓浓倦意 一回车月国后,因久病的父皇去世而继承皇位。表面上,他是人人拥戴的新皇,出入都有大批随从护拥随行,但他整个人却感到前所未有控虚与寂寞,仿佛独自置身在冰河底层 身体中有一处已被掏空碎裂了。 心底的呼唤声却越来越大,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最令他痛苦、思念的名字——翦寒!翦寒! 被自己最心爱的人背叛,远比杀了他还要令他痛苦千倍、万倍。直到现在,他仍拒绝去相信那个“事实”——那将他撕裂为碎片的残酷事实。 翦寒竟是玄瑶宫的特使洛前辈临死之前的遗言“洛翦寒去找洛翦寒。” 任他千百万个不愿相信,但洛前辈已亲口说出杀手的名字,还有插满他全身的九命断魂针,以及后颈那致命的天蝎针。 九命断魂针也许玄瑶宫中有很多人都会使用;但天蝎针,傲云知道——普天之下,只有翦寒有天蝎针。 为什么?在他已付出自己全部的感情后,他最心爱的女孩竟是 傲云由袖中取出一幅画像,前几天手下交给他的,画像上的女孩赫然是翦寒。 画像旁的文字明明白白地昭告世人——洛翦寒是杀人不眨眼的玄瑶宫女魔头,为抢夺车月国的传国玉佩,不择手段地迫害新皇与未来的皇后舒思萸,国师洛隐尘就是死在她手上,故朝廷正式通缉洛翦寒,凡报官府而查获者悬赏黄金万两。 傲云粗黑的眉头痛苦地纠结,是母后亲下的命令?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灵魂似乎早被劈成两半,目前的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不再是完整的展傲云,他根本没有办法恨她、怪她,无法恨他一分一毫 他好渴望见到翦寒,好希望听到她那刁蛮又撒娇的声音;好希望她仍在他身边,管管他,与他斗嘴。 他好想她发狂地想见她!傲云抚着手上的水晶戒指,无声地对远处山峦嘶吼,翦寒!翦寒! 他愿付出一切,身分、皇位、世俗的所有,以换取翦寒的清白。他多渴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他不是车月国的新皇,可以无牵无挂地与翦寒隐居在山林荒野中,平凡厮守至老。 但紧紧依附在他肩上的是国家民族的重任,他必须杀了洛翦寒,为枉死的国师洛隐尘报仇。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暗,顷刻之间乌云密布,风动树摇,雷声轰轰,豆大的雨声势惊人地落下来。 这场暴风雨来势汹涌,但傲云动一动也不动,孤介苍凉地直立着,任越来越大的雨淋湿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发,以致他全身让湿透的黑发紧紧贴住他阴 的脸庞。 他的心,比狂风烈雨更冷千倍、万倍。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她愤怒地想一刀杀了他!他竟通缉她?竟将她列为杀人要犯,杀洛前辈的“凶手” 若非亲眼看到这悬赏的画像,她死也不信他会对她做出这种事。 被舒思萸推落水后,她一心一意记挂的是他的安全,他向安危比她更重要。身体一调养好,她立刻马不停蹄地来车月国找他。 想不到他竟这样对她?广召世人来抓拿她,说她是杀人不延眼的女魔头?她最相信的男人竟这样对她? 她终于知道:为何阿苏的居民一看到她就像看到鬼一样。 还有悬赏单上,竟称舒思萸为“未来的皇后” 洛翦寒气得全身剧烈地发抖展傲云,你好你做得真好你让我终于明白何谓“狼心狗肺”! 她好想冲下去,一刀杀了这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但,若他真薄幸至此,为何仍紧握着她送他的水晶戒指? 翦寒浑身湿透的立在小丘上,充满恨意地盯着河边的展傲云。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水中倒映出另一张脸,一张他朝思暮想过千遍、万遍的脸。 不不可能!难道是他的幻觉 展傲云不敢置信地回过头,漫天风雨中,伫立在他眼前的,的确是他魂莹梦牵的身影:他的翦寒! 雨大如豆,从天而降,早湿透的两人一动也不动地紧紧凝视,复杂炽烈的眸光狠狠地纠缠在一起;但翦寒的双瞳中有两簇熊熊烈火,充满恨意的烈火 似乎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傲云才回过神来,猛然纵身向前想拉住她,喑哑地唤:“翦寒!” “不要碰我!”洛翦寒迅速地挥开他的手,身上的水珠也滚滚而下,她将悬赏的画像摔到傲云眼前,心碎地喊着:“告诉我——这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傲云冷峻的脸上除了反常的苍白,还有难以形容的沉痛,他不想对翦寒解释他事先完全不知这画像的事,只是苦涩地盯着翦寒说: “你为什么要杀洛前辈?为何要骗我、利用我?你一心一意只想由我这里得到传国玉佩?我对你而言,只是夺取政权的一项工具?” “你”翦寒恨得真想一巴掌摔过去,她咬着牙,一字一句: “你相信我是玄瑶宫派来的杀手?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我但愿你不是!但你怎么解释这一切洛前辈死时全身插满九命断魂针和天蝎针,他的致命伤就是一支天蝎针。天底下会使用九命断魂针的不只你一人;但天蝎针呢?请你告诉我,还有谁拥有你的独门秘器天蝎针?” “洛前辈死了?”翦寒一愣“不,他,他明明” “别假装你不知情,别再对我演戏了。”傲云愤怒地嘶吼:“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不就为了夺取车月国的传国玉佩?你能否认洛前辈不是你杀的?并请你告诉我——手上为何会有玄瑶宫杀手才会烙上的七星海棠印?” 傲云狂焰暗涌的黑眸痛苦地盯着翦寒手上的七星海棠印。 “我”翦寒错愕地望着自己手上的毒印,傲云那阴沉危险的表情已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不再相信她了!不管她再作任何解释全是多余的。 翦寒一颗心狠狠地抽痛,欧阳海灵果然心狠手辣,她早将一切都布好局了。当她落水的刹那,她就应该知道就算她侥幸没死;欧阳海灵一定有办法让她比死还痛苦。 但最令她痛不欲生,万念俱灰的是傲云竟相信她是杀洛前辈的凶手?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对!洛前辈是我杀的。”翦寒心碎地大喊: “所有的一切也全是我做的,我是玄瑶宫派来的杀手,任务就是接近你,把你骗得昏头转向再下手抢玉佩。你是笨蛋,你这被我骗得团团转的大笨蛋,哈哈哈哈哈哈”“住口!”傲云狂怒地掐住翦寒的颈项,不不要这样侮辱他!毫不留情地撕碎他的心,那比将他千刀万剐还痛苦。 “你想杀我吗?”两人的距离变得好近,但翦寒眸中尽是一片蚀骨冰寒,她冷漠地望着傲云:“那就动手吧,只要再加点劲,就可替洛前辈报仇,杀了我这玄瑶宫妖女为民除害,动手呀。” 傲云刚毅的脸庞掠过一阵抽搐。 “动手呀。”翦寒催促,嘴角的笑意既讥讽又绝望。 “你办得到的,动手啊,杀了我这无恶不做的魔女啊。” 傲云狠狠地与她对峙,胸口强烈的起伏,紧张激烈的气氛凝固在两人之间,简直教人无法呼吸他锐利的双眸聚满狂猛飙风,一瞬也不瞬地瞪着她;翦寒也紧绷着小脸,傲然且面无表情地回瞪。 心早就碎了!裂了!死了! 傲云的手猝地一紧,翦寒木然地闭上眼睛,突然,他狠狠地将她摔开,发狂地捶打河边的大树,他捶得那么疯狂而凶猛,捶得两手全迸出鲜血。 “住手!你做什么?”跌坐在地的翦寒匆忙地站起来,由背后紧紧抱住他“你疯了?我命令你停下来,听到没有?住手。” “滚开!”傲云用力摔开她,声嘶力竭地怒吼: “你滚!交出传国玉佩后你马上滚,滚得越远越好。” 他好恨好恨自己,为什以下不了手杀她?为何他对她的爱意非但未减半分,反而更加炽烈? 为何他一看到她时,心中只有无以名状的欣喜,而没有半点仇恨? “我不走。”翦寒倨傲地道:“我要留在这里把事情弄清楚,我没拿传国玉佩;更没杀洛前辈。用不着畏罪潜逃,我要留下来与舒思萸对质。” “你”傲云眼底风暴又起,老天!他真想再掐死她 !他暴戾地吼着: “你杀了洛前辈的事由我来为你承担!以性命来为你承担!但传国玉佩是车月国的宝物,你一定要交出来。” 那一句“以性命来为你承担”狠狠地撞入翦寒心底,她浑身一震,眼前分不清是灿烂还是黑暗,他仍是爱她,仍以性命来爱她,但为何不相信她 她哑声道:“我没拿玉佩,洛前辈也没死,你听清楚了没有?”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过来,有人高呼: “陛下?陛下?” “我的护卫来了。”傲云神情一紧“你快走吧,现在全国都在通缉你,快走。” “我不要。” 在两人争执中,大批御林军已赶到了。 “陛下,”为首的耶呼凝松了一口气,但他瞥见一旁的翦寒后,倏地瞪大眼睛: “她洛翦寒!” 第八章 隔天。 御林军在昨天擒住翦寒后,便将她押解回京。 马上的傲云紧抿着嘴角,复杂苦涩地望着被拉在耶呼凝的马后,蹒跚而行的翦寒。 她纤细的手腕上与足踝上全被绑上绳索,赶了大半天的路下来,绳索磨破她的肌肤,泛出血丝。傲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他心疼她,不舍她所受的苦。 但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到底该怎么做? 接近黄昏时分,大队人马又停下来休息。 脸色发白的翦寒瘫坐在树下,双腿好像已不是自己的,严重地抽麻发痛她从没走过这么久的路,更没受过这等苦刑。 御林军虽多,但以她的功力,要逃跑根本不成问题,只消随便放个毒就行了。 但她不愿这么做,一走了之只会制造更多的问题,她根本没犯过任何错绝不“畏罪潜逃” 而且,她要当面见到舒思萸,好好地和她算算这笔帐。 豆大的汗珠由她的额角涔涔沁下,翦寒咬紧牙根忍住身体的不适,头好痛好痛掌上的七星海棠印越来越黑了,她知道这是快毒发的征兆师姑给她的解药她没有按时服,因她双手被捆,她宁死也不开口求展傲云。 头痛更剧了,在天旋地转之际,翦寒突然感觉有人扣住她的手——一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把水喝下去。” 勉强睁开眼,正对上傲云那混合焦虑与心疼的双眸,她别过脸冷冷地道: “你滚开。” “喝下去!”傲云冒火地吼着,不顾御林军们惊愕的目光,他动手强制住翦寒的下巴,硬把水灌入她喉里。 当他不顾身分,亲自端碗水走向洛翦寒时,所有的手下全两眼发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洛翦寒?不是朝廷重犯吗?皇上为何 但傲云不理那些,他全不管了!再让他眼睁睁地看着翦寒受苦受难,他一定发疯。 强灌翦寒喝下水后,他沉沉地盯着她: “把传国玉佩交出来,我亲自护送你走,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分一毫。” “送我走?”翦寒冷笑,讥诮地望着他。 “车月国的国王亲手放了朝廷重犯洛翦寒?这等丑闻一传出去,你如何向你的人民交代?” “你”傲云深邃的眼底再度涌起骇人的怒气,他咬牙道;“别再激怒我,快交出玉佩。” 他是知道他一定会毁在这女人手上早在河边遇到她的同时,他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放开她了!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无法恨她、怪她。 将玉佩交给母后立新皇后,他会亲自给全国人民一个交代——关于翦寒杀了国师洛隐尘的交代。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翦寒。 “你真的想让御林军押你回京城?回皇宫的天牢?”傲云愤怒地瞪着她。 “依照车月国的法律,你知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待遇?十八年前,洛前辈和她的夫人定居在车月国,洛前辈受封为国师,而洛夫人是妙手回春的神医,救人无数。后来,在一次政变中,洛国师和夫人冒死救出先皇和母后,并死守传国玉佩,不让它落入奸人手中,不仅母后视他为救命恩人,全车月国的子民也对他敬重万分。如今你竟杀了洛国师,母后和全国人民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一回到京城后的酷刑不是你可以想像的,你快走。” “洛前辈根本没有死。”翦寒大喝“你这笨蛋,你亲眼看我杀了他吗?谁告诉你他死了。” “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傲云双眸一冷。 “在神泉岛的道观上,洛前辈中了你的九命断魂针和天蝎针而亡,是我亲自将他埋入土里。他死之前还叫我一定要找到你,你还想撇清?” “他身上有天蝎针你就认定他是我杀的?”翦寒心痛地瞪着傲云: “是,全天下是只有我一人有天蝎针;但九命断魂针呢?只要是玄瑶宫的人都可能会用九命断魂针,舒思萸告诉你我是玄瑶宫派来的杀手,你就相信了?你竟信她而不信我?为何你从不怀疑她。” “思萸?”傲云一怔: “我没有理由怀疑她,更何况,她根本不会武功,也不会用毒。” “她不会武功?也不会用毒?哈哈”翦寒仰头狂笑,笑得无比凄凉。 “是,她什么都不会,她最天真无邪,她永远是无辜的。而我我则是无恶不做、心狠手辣的女魔头,所有的坏事全是我一人做的,对不对?对不对?” 翦寒笑得更加凄厉而绝望,突然,她的脸色迅速发青,胸口一阵气血翻腾,浑身如万针齐扎般剧痛不已她痛苦地滚倒在地上七星海棠印的毒发作了!她没按时吃师姑给她的解药,毒发全身。 “啊”“翦寒!翦寒!”傲云震惊地抱住她的身体嘶吼“这是怎么回事?翦寒!” 他心急地测了她的脉息,神情大变。 “你中毒了?是谁做的?” “放开我我的事不要你管!”痛苦万分的翦寒仍拚着最后一丝力气想推开他,告诉他是谁下的毒又怎么样?这个混帐到死也不会怀疑舒思萸。 “啊”锥心刺骨的疼痛又袭来,翦寒惨叫一声,颤抖的手刚要由袖中取出师姑交给她的解药,一阵天旋地转,她痛昏过去。 “翦寒!”傲云心碎地抱着她,发现她的手紧紧握一白釉小瓶,他用力扳开他的手,将瓶内的东西倒出来——是药丸,一粒粒接近透明的小药丸。 这是解药?傲云怀疑地盯着药丸,他想喂翦寒吃下去,但若这是毒药 “啊”昏迷的翦寒又痛苦地低哼一声,没有时间了 !傲云当机立断地拿起一粒药丸,毫不迟疑地吞入自己口中。 如果有毒,他可以及时发现。 “陛下?”一旁的护卫看的目瞪口呆,这陛下竟为这“妖女”以身试毒? “滚开!”傲云猛力推开护卫的手,确定药丸没有问题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它喂入翦寒口中。 “翦寒!翦寒!”他紧抱住她,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前,他不准她死!绝不准!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傲云一行人已来到阿苏旁的大镇——丰城,这里距车月国的首都瞿京已很接近。 当天晚上,他们在一官驿落脚。 深夜。 辗转难眠的傲云由自己的房间直直走出来,步向石牢。 石牢前的守卫看到他,脸上掩不住惊讶:“参见陛下。” “将牢门打开。” “是。” ’ 傲云进入牢里,心痛的眸光定在墙角那瘦弱的身躯。翦寒吞下那丹药后,情况已稳定多了,但仍持续昏迷着,而且她又感染了风寒,病情更加严重。 傲云抱起她,她小小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他的心狠狠地抽痛老天!他快疯了!他不能再忍受了,他无法眼睁睁地看她受苦。想劫她走的疯狂念头一遍又一遍在脑中盘旋,再这样煎熬下去,他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翦寒他苦涩地轻吻她的额,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能拥抱她,他才敢恣意释放自己狂炽的情焰。 他依旧爱着她,无可救药地爱着她! “唔”怀中昏迷的翦寒轻轻移动身体,随即一阵激烈的狂咳“好冷好冷” 傲云立刻脱下自己的披风,绵绵密密地包住翦寒。 感觉突来的温暖,翦寒蓦地睁开眼睛。 “你?”她皱着眉瞪着傲云,双手拼命使力想推开他。 “不要碰我,你走开。” “别动。”他双臂如铁钳一般,紧紧地将她锁在怀里,低沉的嗓音命令着: “你刚才昏过去了,再睡一下,好好地休息。” 待在这最令她依恋的怀中,翦寒霎时百感交集,异常的情愫如潮水般涌出但她依旧冷冷地推开他,转身背对他。 “我是带罪之身,承受不起陛下的关怀,你请回吧。” “翦寒”傲云艰涩地喊着:“不要这样对待我,不要离我这么远我只是想关心你,情不自禁地想关心你。” “我不要你关心我,我承受不起。”翦寒倏地回身,爆发般地吼着:“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你不完完全全地信任我?为何要说我是杀了洛前辈的凶手。” “我不愿相信!一千一百个不相信!”傲云的暴怒更甚于她“但是我亲眼见洛前辈断所孤,他在死之前叫我一定要找你,取他性命的是你的独门暗器天蝎针种种情形加起来,你要我怎么想?还有,你手上的七星海棠印——专属玄瑶宫的烙印,你又作何解释?” 七星海棠印?翦寒悲凉地望着手上的烙印,是呀只要这烙印在的一天,她的罪证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展傲云又怎知道:七星海棠印根本是舒思萸的杰作,也是害她毒发的原因。 哀莫大于心死此刻的她根本不想再做任何解释。 她冰冷地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了,你还来看我做什么?任我自生自灭吧。” “我不会让你死!绝不许你死!”傲云突然逼近她,双手扣住她,危险而认真地沉声道: “交出传国玉佩,我不会让车月国的法律伤你一丝一毫,我会全力保护你,舍弃天子之尊来护卫你,另立新君后,我将带你远走天涯。” 惊涛骇浪再度袭击翦寒,心湖深处已是一片翻腾他他竟愿为自己牺牲至此?舍弃皇位,舍弃一切,全力捍卫她的安全,只想与她放野山林间,与世无争地厮守。 潮浪一阵阵涌起,她已厘不清自己的思绪,只能嗄哑地道: “我不愿这样逃走,我要亲自与舒思萸对质,我要找回自己的清白。” “舒思萸?为什么又扯上她?她根本与这件事无关。”傲云懊恼地吼着: “翦寒,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立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国法的制裁,上断头台。把传国玉佩交给我,我会将玉佩还给母后,自动放弃皇位,请求她的谅解。翦寒,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受尽天下人的责难我也可以不管,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你还不懂吗?” “我”翦寒正想再说什么,耶呼弟突像一阵风般冲进来,手上拿着一样东西,神色紧张: “启禀陛下,皇太后懿旨到。” “母后?”傲云惊讶地接过懿旨,浏览后,眼眸迅速变为凌厉冷峻地问: “是谁多事将我们已抓到洛翦寒的消息传回宫?” “属下属下也不知情。”被傲云充满杀气的黑眸一瞪,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耶呼弟也吓得三魂去了六魄。 皇太后已知道傲云抓住洛翦寒的事,她要傲云将人交给她,尽快将人带回京接受审判。 没时间再管这些了,傲云猛然抓住翦寒,低喝:“快走,快离开。” “我不走!”翦寒断然拒绝“我为什么要逃?” “你”傲云真快气疯,他不能让翦寒落入母后手中,他知道母后深深敬重洛国师,绝不会轻易放过翦寒。 “跟我来。”他扣住翦寒的手就要往外冲,才刚走出石牢,就看到前方来了一大队官兵。 “参见陛下。”头发已半白,但精神矍烁的老将军巴克,恭敬地向傲云行礼。 巴克将军?傲云一呆,母后竟亲自派德高望重的巴克将军来押解翦寒? “陛下,押犯人回京之事交给卑职即可。”巴克将军锐利的眼眸望着翦寒: “来人呀,将她带走。” “是。” 官兵迅速上来押解洛翦寒,把她绑上囚车。 “回京。”巴克将军下令,又恭敬地向傲云行礼“陛下,卑职先行告退。” 囚车慢慢地启动,傲云突然大喝:“等等!” “陛下有何吩咐?”巴克将军一脸疑惑。 傲云紧盯着囚车上的翦寒,面罩寒霜下令:“放开她。” “陛下?”巴克将军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放开她!”石破天惊的怒吼。“但她是朝廷要犯,太后下令将她” “闭嘴!放开她!”傲云愤怒地直接动手——他一把推开押解囚车的官兵,狠狠一掌劈开大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劫出翦寒后,身子往上一提,如黄鹤冲天般扬长而去。 留下目瞪口呆的巴克将军和御林军们。 “陛下?”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放开我!你干嘛救我?放手!”翦寒用力摔开傲云的手,一翻身落到地面: “我要去见太皇!我根本没做错事为什么要逃?我还要去找舒思萸,她在皇太后身边是不是?我要与她当面对质。” “翦寒!”傲云气急败坏地抓住她。 “你不能去,你这一去是去送死,我的母后一心一意要杀你为洛国师报仇呀。” “洛国师根本没死,”翦寒大吼:“你跟我回神泉岛就明白一切了,现在放开我,我要亲自去找舒思萸。” “你冷静一点。”傲云大喝,威猛慑人的声势使狂乱的翦寒瞬间安静下来,他沉痛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不会让你去自投罗网,不会眼睁睁地看你送死。翦寒,把你的性命交给我,信任我!如果你真是无辜的,我一定为你查明真相。” 翦寒只觉心弦狠狠一震,哀痛地望着他。 “就算你相信我,但你的母后、全车月国的人民都认为洛前辈是我杀的,他们认为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不,我不接受这种冤枉,我要亲自去将事情弄明白。” 她摔开傲云的手就要走。 “翦寒!” 随着傲云一声大喝,翦寒突然身体一软,直直倒下来。 傲云怕她太激动,点了她的昏穴。 他及时抱住昏眩的翦寒,紧抱入怀,抵住她的额头苦涩地嘶喊: “我该拿你怎么办?寒我到底该怎么办?”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雨,越下越大。 豆大的雨点直打下来,这个黑夜特别的清冷孤寂。 傲云紧抱着昏迷的翦寒冒雨赶路,他浑身都湿透了,但他以披风绵绵密密地包住翦寒,不让她淋到半丝雨。 再这样下去两人一定会变成落汤鸡的,傲云极目四望,有了,前方似乎有间破庙。 他迅速地奔入破庙内,先整理出一处干净之地让翦寒躺下来;再找些干柴生起火,屋内即刻温暖起来,他也不再冻得直发抖。 “翦寒”傲云小心翼翼地轻拭翦寒额上及发上的雨珠,她的小脸依旧苍白得令人心疼,傲云将她拥入怀中,虽然自己已是一片湿漉,但他仍想尽力保护她,以自己的体温带给她温暖。 他知道自己劫走翦寒的后果有多可怕他可以想像母后是多么的震惊与愤怒;也可以想见全国人民的失望,身为车月国新君的他竟带着朝廷重犯逃亡。 但他不顾了,不管了!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他没有办法再眼睁睁地看翦寒受苦,他无法让她上断头台,他不准任何人伤她一根寒毛,就算她犯下滔天大罪也不准 ! “我会保护你”他紧抱着体温微冰的她,一遍又一遍地低喃: “就算要与全天下为敌,我仍会拼出性命地保护你!” 火光中,两人紧紧相依,傲云没有发现的是——一缕奇异的幽香缓缓飘入破庙中。 一个黑影也无声无息地落下来。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翦寒?翦寒?”傲云猛然惊醒。 满头大汗的他迅速坐起来,是梦?幸好只是恶梦 打量着破庙外蒙蒙亮的天色,五更天了吧! “翦寒?”傲云的目光移向翦寒栖息的角落,整个人瞬间跳起来——她不见了! 地上只剩下昨晚她裹着的披风,人呢? “翦寒!”傲云想也不敢多想,立刻冲出去,现在全车月国都在通缉她,她会去哪里? 心急如焚的他才刚冲出来不久,就看到前方尘土飞扬,有一队鼓安兵飞也似地往前奔,方向似乎是京城。 领队的人一看到傲云,急速地转回来,惊喜地道: “陛下,太好了,你平安无事。” “发生了什么事?”傲云急切地问。 “卑职刚接获消息,妖女洛翦寒率玄瑶宫的手下突袭入宫,见人就砍卑职正要入宫保护皇太后的安全。” “什么?”傲云震惊地大吼,未等他说完,人已奋力往上一扑,急如闪电地消失在天际间。 “陛下!”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傲云一心挂念母后的安危,但他更不相信他所听到的。不翦寒不会做出这种事,她不会! 但一冲入母后所居的铭德宫,眼前的景象令人怵目惊心。血一地的鲜血与尸体,血流成河御林军和宫女死状凄惨地倒在地上。 “母后!”傲云肝胆尽裂地狂呼“母后!” 他一冲入内室,整个人就僵在原地。 母后和舒思萸,全被捆绑起来。室嵴全是玄瑶宫的爪牙,坐在椅上挥舞着云霜剑的人正是——洛翦寒! “你!”傲云只觉得数万支利箭狠狠刺向他“你为什么” “傲云,你来了,太好了。”翦寒一见到他立刻高兴地道:“这死老太婆敢反对我和你在一起,还把我洛翦寒当钦命要犯地通缉。今天我就要她亲口答应我们的婚事,册封我为车月国的皇后。” “喂,者太婆,”翦寒十分粗鲁地推了皇太后一把。 “你儿子来了,快当你儿子的面向我道歉,本姑娘心情好还可饶你不死。” “住手!”傲云惊天动地怒吼:“不准你动我母后一根寒毛。”不眼前的这一切全是恶梦,只是一场恶梦! “云儿!”气得脸色发青的太后愤怒地道:“你不要管我,快杀了这个丧尽天良的妖女。” “喂,死老太婆,你敢说我是妖女?” “洛翦寒!”傲云骇人的怒吼制止了她的动作,他全身肌肉狠猛地紧绷,血腥风暴迅速莫延,冷峻而危险地道: “不准你再侮辱我母后任何一句;更不准你伤她一分一毫。否则,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都会亲手杀了你。” “傲云,你对我发什么脾气?”翦寒不满地道: “我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打算呀,这死老太婆口口声声说我是玄瑶宫的妖女,还下令全国通缉我。她一定不会让我进门当你的皇后,我是玄瑶宫的人又怎么样?我爱你呀 !我可以用我的妖术帮你治理国家。” “闭嘴,不要再说了。”傲云脸暴青筋地嘶吼,不这不是他的翦寒,她不是! “妖女,”被绑的皇太后鄙夷地瞪了翦寒一眼: “无耻卑鄙的妖女,你尽管杀了我,云儿绝不会娶你这丧尽天良的女人进门。” “死老太婆,你再说——”翦寒右手高举,眼看就要狠狠的击向太后。 “住手!”咻地一声,傲云在情急之下以手上青玉扳指当武器,弹出去打开洛翦寒的手,整个人更如鹰隼一般,剽悍矫健地直扑过来,冲入洛翦寒和母后之间。 “傲云哥?”翦寒正在娇声埋怨他为什么打开她的手,突然两颊上一阵热辣——傲云“啪啪”地狠她两巴掌。 “你?”翦寒抚着倏地肿胀的脸,简直吓呆了“你竟打我?” “我不仅要打你,我还要杀了你为民除害!替洛国师报仇。”傲云咬着牙,心魂俱裂。 “我一直不愿相信,你会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但可见洛国师真是你所杀!我现在就杀了你,为他报仇。” “展傲云,你想杀我?”翦寒神色大变,猝不及防地抓住皇太后往后退一大步,铁青着脸道: “你不是说你爱我,要以生命来保护我?要立我为后吧?你竟为了这老太婆打我,还要杀我?你可恶!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把这惹人厌的老太婆杀掉!” 翦寒的云霜剑已抵住皇太后的颈子。 “你住手!”傲云暴吼“你敢伤母后?” “不要!”被绑在一旁的舒思萸也哀求“翦寒姊,我求你放了太后,要杀就杀我。” “你闭嘴,没有你讲话的余地。”翦寒冷哼,倏地一支九命断魂针就正中舒思萸的手臂。 “你想死是不是?别担心,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啊”舒思萸痛苦地捂着泛出黑血的伤口。 “洛翦寒!”傲云如被惹怒的狂狮般冲过来。 “不准过来!”翦寒押着太后连连后退。 “展傲云,我再说一次;你胆敢再向前一步,我一定杀了她。” “展大哥,不要”血流不止地舒思萸惊呼: “她是说真的,她真的会伤了太后。” 傲云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森冷且危险的风暴在眼底凝聚,滔天怒焰将他的爆发力绷至最高点。眸中寒冰似剑,熊熊烈火眼看就要爆发了——他要以孤星大法的真气在瞬间打开洛翦寒的剑并制伏她。 洛隐尘奔进来,看了眼前的情形“太后,陛下,请恕老臣救驾来迟。” “洛国师?”傲云和皇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你?你不是已经” 舒思萸神色骤变,大喊着:“妖女!不准你杀太后。” 她如根箭般冲过来,直直扑向洛翦寒,洛翦寒大喝: “你不要过来!”两枚九命断魂针及一道奇异的青光如闪电掠过,正中舒思萸的心肺,她凄厉地尖叫一声,整个人直直倒下,胸口喷出大量鲜血。 “思萸!”太后哀痛地悲吼。“思萸!”傲云也冲过来,一掌攻向洛翦寒。 洛翦寒险险躲过他那足以伤人于无形的掌风,踉跄往后退,大喝一声“走!” “啪啪啪”玄烟弹四起,宫中一片爆裂声与烟雾,玄瑶宫的爪牙纷纷投下弹药,在转眼之间逃逸得无影无踪。 “站住!”怒气冲天的傲云想追上去,翦寒竟杀了思萸? “云儿,”太后抱起满身是血的舒思萸,哀切地喊:“思萸她” “思萸!”傲云紧急折回来,抱住奄奄一息的舒思萸: “思萸,你”他想封住她的重要穴道,但没用了,她伤得太重了 “孩子,你怎么这么傻?救我你居然为什么?”老泪纵横的太后哭倒在思萸身上。 “展展大哥”舒思萸脸上的血色一寸寸退去,她气如游丝: “展大哥,抱着我” “思萸!”傲云心如刀割地抱紧她“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只要你和太后平安无事就好”舒思萸艰困地喘息,痴迷眷恋的眸中涌出泪水。 “展大哥,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虽然我知道你的心一直没有我,你喜欢的人一直是洛翦寒,但我还是爱你,无怨无悔地爱你”“思萸对不起,思萸”眼看她生命力一寸寸地消失,傲云痛苦自责地简直想拿刀劈死自己。 “不,不要我不要看你伤心,难过。”舒思萸轻抚着傲云的脸,涌出一大口鲜血后又断断续续地道: “我好爱你,真的,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偷偷地爱上你。展大哥我要走了” “思萸!思萸!”皇太后痛哭得几近晕眩。 “不,你不会有事的,思萸!” “我爱你,我永不后悔”舒思萸挤出最后的力气: “展大哥,来生再见”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来。 “思萸——” 第九章 半个月后,傲云为舒思萸举行极为隆重的葬礼,追封她为“贞义公主”葬在皇家墓园。 京城边交,一栋隐在荒野蔓草间的破旧石屋内。 玄瑶宫的易容高手——荻莎,背着一大黑袋,神情紧张地闪入屋内,迅速关上门后,再由窗口仔细观察,确定没人跟踪,方松了一口气。 她放下布袋,先走至角落检查一下——还好,人还在。 昏迷的洛翦寒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板上,半个月前,也就是她被傲云救走的那一晚,她在破庙中突然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糟!水烟迷花毒! 她想发出声呼救已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傲云吸入水烟迷花毒而隐入昏迷。而她七星海棠余毒未解,又中了水烟花毒的她,只能束手无策地任荻莎绑走。 这半个月来,荻莎一直以水烟迷花毒和迷药来控制她的行动,翦寒根本没有机会逃脱,当然也不知道外面已经发生了什么事。 荻莎还点住她全身的穴道,不能动,不能听,也不能开口说话,简直是活死人一样。虽然翦寒会自我解穴的功夫,但水烟迷花毒毒性惊人,她根本使不出内力,挣扎了好久,只勉强解开听穴和声道。 而现在,仍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她,努力睁开眼睛看着荻莎的动作。 荻莎慢慢解开布袋,布袋中赫然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已去世近半月的舒思萸。 她的身上和衣服都沾满了黄土。 荻莎取出一小瓶子,小心翼翼地灌入舒思萸口中,两手往她任督二脉一点,再拿出一罐黑色的药膏,抹在舒思萸身上的九命断魂针伤口后,没多久“尸体”缓缓地睁开眼睛。 “咳咳咳”因突然吸入空气,舒思萸一阵狂咳血液慢慢在她体内奔流,她望着荻莎,有些茫然。 “荻莎?” “太好,二宫主,你终于醒了,我已经给你灌下回魂水,伤口也涂上我们的独门解药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荻莎扶舒思萸——也就是欧阳海灵坐起来。 “喔,天,我终于重见天日了。”欧阳海灵皱着眉深呼吸。 “才三天,”荻莎回答“三天前由皇上主持国葬,我立刻按照你的吩咐,今天立刻将你挖出来。” “是吗?”欧阳海灵眸中尽是诡毒“怎么样?”我装得很像吧?皇太后和展傲云的反应如何?” “我们的计划非常成功,”荻莎也微笑道: “这几天,我扮成宫女潜在宫中,皇太后每天为你哭得死去活来,一直说如果你不是为了救她也不会死。而皇上这半个月来几乎是沉默不语,抑郁寡欢,可见我们演的那出戏对他打击很大。” “真的,那太好了。”欧阳海灵笑得更加得意。 “哼!展傲云啊展傲云,就算我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你一辈子记得我,终生愧疚,永远无法去爱别人。哈!你心爱的洛翦寒竟是个杀人无数的女魔头?而我舒思萸因救皇太后而死,哈哈哈我看你要怎么再去爱洛翦寒?哈哈哈!” “二宫主这招真是高呀。”荻莎佩服地道。 “对了,我‘死’后,展傲云有什么表现?”欧阳海灵问。 “他追封我为皇后了吧?” “这”荻莎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没有?”欧阳海灵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我为皇太后而死,而且我死前对他说了那么感人的话,他竟没有追封我为后?这可恶!” “二宫主你先息怒,你的死让皇太后痛不欲生,她坚持要展傲云追封你为后,但展傲云坚决反对。” “他反对?我为他而死他还反对什么?”欧阳海灵尖锐地喊着: “难道他认为他和洛翦寒还有希望?” “不,我听到他对皇太后发誓——这辈子永不娶妻,若再见洛翦寒,一定亲手杀了她。” “哼,他本就该杀了她,这是我一直期待的好戏。”欧阳海灵悻悻然道。 “那最后,展傲云给我什么交代?” “他追封你为贞义公主。” “公主?我花了这么多心思,还演出一场诈死,他竟宁可终生不娶,也不愿追封我为后?”欧阳海灵的脸色难看之至: “算了,反应我至少达到另一个大目的了——洛翦寒完了!今生今世她永远翻不了身了。哼!我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也休想得到。” “不过,我们这次的演出真是成功。”欧阳海灵满意地看她一眼。 “荻莎,你的易容术真已到出神入化、天衣无缝的地步了,连展傲云也被你蒙在鼓里,真是太妙了。” “要骗展傲云,我只有一半的把握。”荻莎道: “幸好他冲入铭德宫时,我劫持太后和他保持一段的距离。若在近距离之下。我真怕他认出我根本不是洛翦寒。” “别担心,你做得很好。”欧阳海灵活动半个月来未曾运动的筋骨,继续道: “那时候,展傲云一心一意挂念他母后的安危;而且他又被洛翦寒真是玄瑶宫女杀手这‘事实’狠狠地打击,根本无法定下心来思考。哈哈!荻莎,我这招高吧?如此一来,洛翦寒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一身的罪名了。哼!我得不到展傲云,也绝不让她得到。” “二宫主的计谋的确令人佩服,不过”荻莎一脸忧虑道: “二宫主,我觉得我们这阵子要特别小心,以防宫主找到我们。你偷了他的水烟迷花毒,又伤了洛翦寒,我怕宫主会勃然大怒。” “我哥那边我自有办法。”欧阳海灵冷冷地道: “他最终目的不就为了得到传国玉佩,夺取车月国的政权。洛翦寒和权力之间,我相信他还是爱权力多一点,只要我能帮他找到传国玉佩,定可将功折罪。” 荻莎沉吟道: “传国玉佩看来真不在展傲云身上,也不在洛翦寒这。这半个月来我一直控制着她,她身上真的搜不出传国玉佩。那这样说来玉佩应在洛隐尘那了,奇怪,他怎么还没死呀?在神泉岛时,二宫主你不是以九命断魂针亲手杀了他了吗?而且你还故意以洛翦寒的天蝎针刺中他的要害,我们走时他几乎已气绝了呀,怎么又在铭德宫内,我看他突然冲进来,真是吓死了。” “我更呕,”欧阳灵没好气地道: “不可思议,那老家伙明明中了九命断魂针和天蝎针,而且还是展傲云将他埋入土里,怎么可能还活着?难道他也是诈死?” “诈死?”荻莎一脸疑惑“可是,二宫主,除了我们玄瑶宫的人,谁有办法诈死后起死回生?” “我想到了,”欧阳海灵道: “我记得师父生前曾说过,她有三个师兄妹——玉面毒王洛隐尘;俏夜叉西门紫璃和拂云手秋忆雨。这套起死回生术是师父教我的,既然洛隐尘是她师兄,他一定也精通。唉,真该死!我早该想到这一点。” 欧阳海灵不胜懊恼: “如今,洛隐尘居然又出现了,那洛翦寒的罪名可少了一条——她根本没杀洛隐尘。如果不是怕洛隐尘当场拆穿我,抖出我对他的好事,我也不会那么慌张地扑向你,多挨那两支九命断魂针。” “算了,二宫主。”获莎安慰她。 “就算洛翦寒洗脱了她杀洛隐尘的罪名又怎么样?被我们这么一搅,她依然是陷于万劫不复的地狱中呀挟持皇太后及害死舒思萸的这两项大罪,就够她一辈子翻不了身了。” “说的也是,反正她是彻彻底底的完了,展傲云绝不会要她了。”欧阳海灵才又恢复满意。“啊——”她突然惨叫一声。 “二宫主,你怎么了?” “好痛好痛”欧阳海灵按着胸口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二宫主?”荻莎吓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荻莎抓住欧阳海灵,点在她的百会穴后,她的痛苦才稍减。 “二宫主?” “我中了洛隐尘的入骨钉。”欧阳海灵紧闭双眼,咬牙道。 “那天在铭德宫我真后悔在神泉岛上为什么没有杀死他,留下一个大祸害。” “可是在神泉岛上,他那个样子连我都以为他已经死了,谁知道”荻莎喃喃地道。 “在神泉岛上,是他逼我动手。”欧阳海灵一脸阴狠道: “他发现舒思萸就是欧阳海灵,知道这个大秘密,他还能活吗?所以我才动手杀他,谁知这老不死的真是命大。” “二宫主,那你的入骨钉是?” 欧阳海灵倒吸一口气,以减轻体内的疼痛后才道: “在铭德宫时,我一看他进来就立刻准备诈死;因他一定会拆穿我,所以我才会扑向你所扮的洛翦寒,故意再中九命断魂针。但这老不死的混帐还不放过我,他在同时也打出一支入骨钉,我知道他一定不相信我真的死了,防止我以后再做怪。” “这老家伙真难对付,”荻莎皱眉道: “他的入骨钉打进哪里,我帮你看看。” 荻莎检视一下后才道: “还好,他打入的是你的俞府穴;万一这支入骨钉再往下偏一点点,打入你最脆弱的或中穴,那可真是麻烦了。” 欧阳海灵铁青着一张脸: “我在神泉和洛隐尘交手那时,他—定就发现我中了七蝎灭血毒了,他是毒王,当然知道中七蝎灭血毒的人,全身最脆弱的不是俞府穴就是或中穴。这老不死的可真狠,哼 !这笔帐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二宫主,你身上的七蝎灭血毒,宫主还是没帮你解开?”荻莎问。 “我那毫无人性的哥哥会帮我解毒?”欧阳海灵冷笑: “当初他狠心在我身上下这种毒,为的就是要控制我一辈子,让我这一生都替他卖命,达到他夺取政权的野心。他控制我都来不及了,还会帮我解毒?唉他给我的解药又快吃完了,我近期势必得回玄瑶宫一趟,但一回去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又偷了水烟迷花毒” “二宫主,你也别太担心。”荻莎安慰她。 “虽然偷水烟迷花毒乃玄瑶宫之大忌,但只要我们可以拿到车月国的传国玉佩,就可将功折罪。宫主一定会原谅你的,眼看我们也快成功了”荻莎得意地道。 “以前最大的阻碍就是洛翦寒那妖女,但现在被我们这么一搅,哈!洛翦寒铁完了!不管她再怎么解释,展傲云也不会相信她。而且,你是为救皇太后而死的,太后一定会杀了洛翦寒为你报仇。” “这就是我要的结果。”欧阳海灵眸中迸出青光,笑得十分狰狞。 “洛翦寒,你敢抢我爱的男人?我就要你生不如死——我不亲自动手杀你;而是让你最心爱的男人来杀你,让你含恨含冤而死。哈哈哈真是太精采了!我已经等不及看展傲云亲手杀掉你的那一幕了。” “二宫主的计谋真是高明。”荻莎也微笑。 “对了,那贱人呢?”欧阳海灵神色一转。 “在我诈死的这半个月,你有好好看着她吧?” “二宫主,请放心,属下一直守着她,她就在这里。”荻莎带着欧阳海灵来到角落,翦寒连忙闭上眼睛假装仍昏迷。 “哈哈哈”欧阳海灵望着全身青紫陷入昏迷的翦寒不禁狂妄地大笑: “洛翦寒呀洛翦寒,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吧?哈哈哈哼!当时你还敢以连环七蝶镖伤我?今天我就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欧阳海灵眸中杀气尽现,狠狠地举高手。 “二宫主,”荻莎拉住她:“你要?” “别拉我,我要一掌劈死这贱人,她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甘心。” “可是二宫主,你不是要让展傲云亲手杀她吗?” 欧阳海灵倏地停了手,对让展傲云亲手杀了洛翦寒才是真正的好戏! “你说得对我布局这么久,为的就是看这一幕,对 !我一定要让展傲云亲手杀掉她。” 荻莎又献计: “二宫主,我们还没拿到传国玉佩,也不知道那玉佩到底在哪里,留着洛翦寒至少还有一点用处让她回去接近展傲云,也许我们可以从中知道玉佩的下落。届时,你要亲自动手,或让展傲云动手都不迟。” 嗯这么想起来也对,欧阳海灵满意地道: “好,那么,我们马上进行下一步骤。”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月黑风高,两条黑影无声无息地接近傲云所居的云霄殿,栖息在屋顶。 “二宫主,就是这里吧?”荻莎压低声音。 “没错,是云霄殿。好,把那贱人扔下去。” 黑布袋由屋顶直直坠下。 “哈!滚下去吧!”黑暗中,欧阳海灵的笑容分外森冷可怖。 “等着迎接你的,将是一连串痛苦与折磨,咱们走!” 御书房内。 洛隐尘站在门口,正犹豫该不该进去时,门已自动打开了。 “国师,”傲云道:“找我有事吗?请进。” “陛下,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吗?”洛隐尘观察他的神色。 “陛下是为何事而担忧?” “国师,”傲云轮廓深邃的脸庞布满阴霾“你应该知道” “陛下,如果是为洛翦寒的事情陛下不必忧心,将此事交给老臣去调查。”洛隐尘正色地道。 “可是洛翦寒心狠手辣,我怕她又对你不利” “陛下,你相信洛翦寒真是这样的人?”洛隐尘炯然犀利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傲云。 苦涩复杂的情悸掠过傲云眼底,他沙哑低沉道: “我比谁都不愿相信,也不肯相信翦寒竟是但这一切全是我亲眼看到的在铭德宫,她终于露出她的真面目,她是玄瑶宫的杀手,劫持母后并杀了思萸” “陛下,有时候我们亲眼目睹的事并不是真的。”洛隐尘沉稳地道。 “国师,”傲云冷神望着他“你的意思是什么?为何你总是欲言又止?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在神泉岛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分明已断了气,还是我亲手安葬你的呀。” “陛下,你知道微臣有一外号叫毒王。”洛隐尘微笑。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但当所有的事水落石出后,老臣一定会给陛下一最满意的答案。” 真是太可惜了他这次赶到车月国来,为的就是揭穿舒思萸的真面目;可惜她动作真快,一见到他来了竟诈死。她一诈死,可就死无对证了。 没关系,他也不急着拆穿她。他已在她体内打入一支入骨钉,若她真是诈死的,他自有对付她的办法。 “陛下,老臣是来辞行的。” “国师要走?”傲云很惊讶“你要上哪去?” “老臣有一些急事必须去办。”洛隐尘答。事实上,他很担心翦寒的下落,他相信翦寒一定在玄瑶宫的人手中——他绝不信那天在铭德宫中劫持太后的,真是洛翦寒。 玄瑶宫是欧阳瑶所创,欧阳瑶精通易容术,简直到维妙维肖的地步,洛隐尘并没有忘记这一点。所以,她的徒弟很可能亦精通易容。 洛隐尘想出去打听有没有翦寒的下落,他并不是没想过要对傲云解释这一切,但事情太复杂了,在没有证据之前,他知道很难令人相信。 “好吧,既然国师有事,我不便留你。”傲云点头道:“请国师凡事小心。”他看得出来洛隐尘似乎真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 “多谢陛下,老臣先行告退。”洛陷尘恭敬地退下。 洛隐尘离开后,傲云本想再批阅一些奏摺,但,后院一奇怪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什么声音?”他立刻冲出来。 黑暗中,似乎看到两条人影迅速消失,傲云本想急追上去,却看到地上有一样东西。 一个黑布袋。 怎么会有一布袋在这?傲云有些迟疑地走过去,由外观可以看出里面似乎绑着一个人,他缓缓地打开布袋。 黑发一寸寸露出,答案慢慢地揭晓不傲云猛然睁大双眼,他作梦也想不到,布袋内的人居然是—— 洛翦寒! 刹那之间,全时的血液全部冻结,他震惊地,却面无表情地弯下身,再一次确认。 是她!是她! 躺在地上的,的确是翦寒。 他最爱也最恨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出现?她应该知道他恨不得杀了她呀!为什么? 万千道问题与万千种复杂的情绪充斥在他脑中,他还没来得及厘清,殿外就传来贴身护卫耶呼弟的声音: “陛下,属下听到奇怪的声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傲云猛然惊醒,他闪电般抱起翦寒,奔入书房内后,将她平放在床榻上,再以最冷静的声音道: “没事,你们在外面守着。” “是。” 傲云倒退一步,动也不动地瞪着昏迷的翦寒,似乎尚未由这震惊中恢复过来。 他原以为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也曾对母后发过誓再见到洛翦寒,一定一刀杀了她这作恶多端的女魔头! 他以为自己恨透了她她根本是玄瑶宫的女杀手!接近他只是为了夺取传国玉佩,侮辱他对她付出的感情。 她一开始就设下天罗地网对付他,先是派出十二杀手狙击;以千蛛泣血毒对付他,狙击失败后;她干脆找机会接近他,费尽许多心思,甚至让他相信她爱他为的竟只是夺取传国玉佩? 从头到尾,她都将他的真情玩弄在掌心。 更可恨的是,她竟泯灭人性地杀入铭德宫,劫持母后,危害母后的生命,而思萸也因此而丧生。 他以为自己可以决绝地一刀杀了她!他该为洛国师,为思萸而报仇,他以为自己对她只剩愤恨 但乍见她的那一刻,他无法不承认——涌上心头的竟是狂喜! 她怎么会变得这么憔悴?这么瘦弱?浑身青紫,似乎受过什么酷刑。 傲云的手在发抖,他忍不住想紧紧拥抱她,他渴望拥她入怀! 不他用力地挥挥头,狠狠地挥去这荒谬的想法。不!他绝不能再对她心软,不能再被她的外表所骗他应该恨她的!她是双手血腥的女杀手!他绝不允许自己再铸下大错。 “啊”翦寒睁开双眼,幽幽地醒过来。 “傲云?”她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傲云真的是你 !” 狂喜的翦寒挣扎地想坐起来,但她被欧阳海灵点住全身穴道动也不能动“傲云?” 傲云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冰冷? 傲云眸中寒冰似剑,冷冽地望着她。 “你还敢来见我?” “你傲云,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装傻?”傲云冷笑道:“洛翦寒,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不会再相信你任何一句话,你为何又回来?在铭德宫,你已害死思萸了,还差点杀了母后。接下来你的目标又是谁?我吗?” 一字一句狠狠地刺入翦寒心底。 “傲云?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呀。”她的心在发抖,她好怕好怕,这样的傲云,好陌生!距离好远 “别再对我演戏了!”傲云怒吼:“洛翦寒,你将我害得还不够吗?为了夺到传国玉佩,你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你狠毒如蛇蝎。” “不!”翦寒惶乱地道:“我没有杀人没有!我更没杀舒思萸。”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谎话?”傲云铁青的脸庞没有半点温度“你这趟回来是赶尽杀绝,为对付我的?出招吧 !” 他凌厉的一掌攻向翦寒——谁知她竟躲也不躲,呆愣地瞅着他。 “你?”傲云情急之下慌忙收回功力,但只来得及收回七成,那一掌仍劈向翦寒。 “啊!”她闷哼一声,痛苦地弯下身子。 “为什么不躲?不还手?”傲云冲过去扶起她“你可以放毒放暗器,这些对你而言就都是最轻而易举的吗?为什么?你”他的脸色一变: “你被点了全身穴道?” 他“啪啪”地解了她的穴,冷漠地后退一大步,神情更加凌厉冰寒,浑身有如结了一层冰般。 翦寒挣扎地坐起来,傲云的眼神狠狠地刺痛她的心,她宁可他不要救她!不要帮她解穴,她宁死也不愿承受他对她的嘲讽与怀疑。 “回答我的问题。”傲云看也不看她,倨傲犀利的眼神冷漠地投注在前方。 “为什么不回手?” “我”翦寒咬着牙“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傲云,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 “误会?”傲云一阵狂笑,一步步逼向翦寒,如一头发狠的黑豹般,浑身上下满是危险势猛的怒火,他直把翦寒逼到墙角,才一字一句道: “洛翦寒,你还要欺骗我到何时?在你眼底,我展傲云只是不折不扣的傻瓜?在你亲自承认是玄瑶宫的杀手,带兵闯入铭德宫,杀人无数,挟持我母后,并杀害思萸后,你认为我还能相信你什么?你还要我相信什么?” 他的语气如此阴沉狂怒,最后那一句,他几乎是暴吼地传入翦寒耳里。 有一刹那间,翦寒脑中一片空白,不太明白自己听到什么? “你”她勉强理清混乱的思绪,艰困地开口: “你是说我带兵闯入铭德宫?挟持太后?不!我没有!我没!” “没有?”傲云冷笑: “洛翦寒,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双面人。你的演技一流,在我面前,你永远装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状;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根本没杀舒思萸?” “我杀了舒思萸?”翦寒脱口惊呼: “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一身的伤和被点的道,就是拜舒思萸和她手下之赐!这半个月来,她一下被舒思萸那叫荻莎的手下下迷药控制行动,整个人根本无法动弹,她不杀她就好了,她怎么可能杀了舒思萸? “我我想起来了!”翦寒惊喊,原来,在石屋中所听到的谈话是 “傲云,你听我说!”翦寒急切地抓住他的手。 “这一切全是舒思萸的诡计,她根本没死。她就是玄瑶宫的二宫主欧阳海灵,所有的事全是她一手策画的,她命一个叫荻莎的手下以易容术假扮成我,闯入铭德宫的人根本不是我。我更没杀舒思萸!从半个月前,我就被舒思萸抓走了,就是和你在破庙的那天晚上,她以水烟迷花毒迷昏我们,再抓走我。” “够了!”傲云愤怒地大吼: “够了,停止你的花言巧语,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他好恨她,更恨自己她明知他完完全全地相信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他对她的感情?他更恨自己——明明知道她是杀人无数的女魔头,但他对她的炽热情焰依旧在,当她拉住他的手时,他只想疯狂地拥她入怀! 母后下令一定要抓到她,为思萸报仇,而今,她就出现在他面前,但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陛下?陛下?”外面响起混乱的声音“请开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傲云尚未来得及回答,御林军已焦急地冲进来;皇太后也紧跟着进来,众人发出如见鬼魅般的惊呼: “你——”太后双眼圆瞪: “妖女!洛翦寒!” 第十章 三天后的深夜。 御书房内灯火闪烁,椅上的傲云两手撑住额头,紊乱的发丝垂下来,他的双目紧闭,原本俊朗非凡的五官此刻布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唇边胡髭漫生,一身的酒气益发显出他的消沉颓唐,沧介孤行。 他心底有两股奇异的力量,将他的灵魂扯向左右两端,几乎将他撕裂。 又传来一阵敲门声,他以为是耶呼弟,正不耐烦地想喝退他时,母后威严的声音已响起: “云儿,我可以进来吗?” “母后?”傲云有些惊讶,但他仍维持原来的姿势,动也不动。 门自己开了,铭德太后走进来,先是皱了眉: “一屋子的酒味,这三天来,你就把自己关在这里灌酒?” 傲云双眸布满血丝,依旧沉默不语。 太后看了满地的酒瓶,叹了口气坐下来,盯着傲云道: “听你的随身护卫说,你把自己关在这里三天三夜了,不言不语,送上来的御膳也一口未动。只是命人不断地送酒进来傲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傲云没有回答,起身走到窗前,高大孤凉的背影积满最深沉的痛苦。 太后又逸出长长的叹息: “云儿,关于妖女洛翦寒那个案子,你为何一直没下判令?” 傲云僵硬的脸庞闪过一阵抽搐。 “她是玄瑶宫的杀手,本来就恶贯满盈,满身罪孽,再加上她屡次追杀你,下毒害你,还无法无天地带兵闯入铭德宫挟持我,哀家早已被她所害。这种丧尽天良的妖女,人人得而诛之,根据本国的法律,非将她送上断头台不可。” “母后!”傲云骇然回头。 “皇上,请下圣旨。”太后目光炯炯有神。 “母后” “皇上忘了思萸这笔血债,忘了为了全车月国的百姓,该为民除害?一刀杀了洛翦寒。” “”傲云的喉头异常艰涩,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一颗心又狠狠地抽搐碎裂后又抽痛 “既然皇上不愿下旨,那就由哀家来吧。”铭德太后毅然道,坐在桌前龙飞凤舞地就写好懿旨。 “母后!”傲云按住她的笔。 “云儿,你想阻止我?”太后犀利地望着他。 “自你正式登基以来,勤政爱民,英明有为。从未让朝廷让百姓失望过;这一次,希望皇上不会被妖女蒙蔽了心智。” 傲云的手僵在半空中,母后的话如一把利刃般,直直刺入他心湖深处。 太后意味深长地望了傲云一眼,拿起懿旨走出去。 “母后”傲云想追上去,他想阻止她,但他还能再说什么?他拿什么理由阻止? 老天他只觉得黑夜一寸寸地逼向他,压迫他,他快发疯!快窒息了! 他该怎么办? 他到底该怎么办?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皇太后的懿旨一下,随即决定了翦寒的命运——初六下午申时,在北门行刑。 明天就是初六。 铭德宫内,皇太后问着刑部大臣: “纳大人,明天行刑的事全准备好了吧?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加派人手。” “是的,启禀太后。”纳大人恭敬地道: “一切全按照太后的吩咐,加派人手盯住洛翦寒,以防玄瑶宫的余孽前来劫狱。明日申时,准时在北门行刑。” “很好,”太后点点头,又想到什么“传耶呼弟来。” 不一会儿,傲云的贴身护卫耶呼弟已诚惶诚恐地来到铭德宫。 “卑职参见太后。” “起来吧。”太后神情凛然: “耶呼弟,哀家问你,这两日皇上的情形如何?” 耶呼弟闻言一怔,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怎么?哀家问你话你敢不回答?”太后冷冽地双眸一瞪。 “不回太后的话,小的不敢。皇上皇上他这两天依旧沉默不语,也不肯进食。白天,他将自己关在御书房,不准我们踏入半步。而晚上晚上”耶呼弟语气一顿。 “晚上怎么样?快说。” “卑职卑职不敢。” “有什么事你就照实说,哀家是皇上的生母,会害他吗?”太后威严地道。 “是”耶呼弟迟了会儿后,终于道: “卑职卑职在晚上常看到皇上失魂落魄地徘徊在天牢外,彻夜未眠。” “天牢?”太后拧起柳眉,难不成云儿还想救走洛翦寒?唉!真是妖孽! “纳大人。”她大喝。 “微臣在。” “你再多派人手守着天牢,绝不能让任何人劫走那妖女。至于你,”太后转向耶呼弟: “你们一定要紧紧守着皇上,在明日申时之前,绝不能让他接近天牢,以免他铸下大错。” “是。” “不过”太后又沉吟“以皇上的武功,你们根本抵挡不了他。”她由袖中取出一包药粉,交给耶呼弟: “这是迷魂粉,你拿去,今晚掺在皇上的酒里,可以让他陷入昏迷。” “啊?”耶呼弟大惊:“卑职不敢。” “别怕,这是我的命令。”太后断然道:“日后皇上怪罪下来,自有哀家为你作主,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皇上着想,你先下去吧。” “是。”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深夜。 御书房内一片混乱,喝得酩酊大醉的傲云,脑子却是异常的清楚,他瘫坐在地上,灼灼黑眸紧盯着案上的一道懿旨,由母后亲下的懿旨。 初六下午申时,于北门处决洛翦寒。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懿旨,炽热燎烧的烈火在体内蔓延,全身血液凶猛狂野地沸腾。 体内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烧,狠狠地灼热地焚烧。 焚烧他的感官、他的思维、他的四肢百骸、他最深最隐密的情悸 明日下午明日下午申时,他们就要处决翦寒。 不!数万枝利箭狠狠地扎入傲云心肺,全身肌肉倏地鼓胀紧绷,双拳死命地紧握,他不准! 他不准任何人伤他的翦寒!一丝一毫都不准! 他宁可死,宁可代替翦寒被行刑,也无法眼睁睁地看她被推上断头台。 他受够了这几天的煎熬,他终于正视自己心底最真最强烈的声音——他爱她!依旧强烈疯狂、无可救药地深爱她!不管她是玄瑶宫杀手也好;也不管她是不是杀人犯,不管她是不是欺骗、利用他的真情。 他只知道——她依然在他心底最深、最重要的角落。他以性命来爱她,不管她做了任何事,他都无法恨她,依旧会原谅她,并且愿付出生命来换回她。 他早将全部的情感系在她身上,他早已付出一生一世的真情,他没有办法舍下她不顾。 如果这一辈子他注定毁在她手上,他也认了!只因她是他永不后悔的真爱。 傲云摔开酒瓶,提起佩剑就要往外冲——他要趁黑夜救出她。他没有第二条路了,甘愿为她背负叛国的罪名,承受全国人民的辱骂。 他要救她!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准任何人伤害她!他拼死也要保护她。 他已经决定了将翦寒救出后,他会在全国百姓面前代她受罪。 所有她必须承受的罪状,都由他来承担。 抓着剑才往前冲两步,傲云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体摇摇欲坠,不他诧异地扶着头,这这是怎么回事? 晕眩感越来越严重,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不傲云以剑支地,左手手指深深地嵌入右手手臂中,企图以疼痛来保持清醒。我不能倒下!我一定要救出翦寒!我绝对不能倒下! 他一遍又一遍地喝令自己,但迷魂粉药效发作得很快,他只觉眼前一黑,无力地倒下身子。 咚—— 听到异常的声音后,贴身护卫耶呼弟悄悄地开门进来,望着昏迷在地的傲云,歉疚地喃喃道: “对不起,皇上,请原谅我”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翌日。 离申时还有一刻钟,重重官兵戒备森严地押解着翦寒所坐的囚车,由天牢经过市集后,直往北门行进。 玄瑶宫的人平日滥杀无辜,作恶多端。因此,车月国的百姓自是对他们恨之入骨,要当众处决玄瑶宫妖女的消息一传出后,立刻轰动全京城,甚至全国,一时之间,通往北门的道路上挤满看热闹的民众。 “妖女!妖女!快来看呀,她就是玄瑶宫的妖女。” “哼,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也有今天!我哥哥一家四口就是惨死在玄瑶宫手上,打死她!我今天一定要打死她。” 一颗颗石子随着咒骂声纷纷落下,囚车内的翦寒披头散发、浑身伤痕累累,大小石块毫不留情地打向她。 她躲也不躲如雨点落下的石子,身体的疼痛对她来说已没有任何感觉,五脏六腑早已被一片片的撕碎她无神的双眸悲凉地投向远方,傲云!傲云! 她唯一不甘心的,唯一悬挂不下的只是傲云!她不甘心他这样误会她,一口咬定她是玄瑶宫的妖女,是杀人凶手。全天下的人都鄙弃她、误会她也无所谓,但傲云不能!傲云不能误会她! 她好想见他一面,就算要死,她只求见他一面! “安静!”押解的官兵出来维持秩序,在议论纷纷中,将翦寒押上断头台,手持大刀的刽子手已在一旁待命,只等时辰一到,即刻行刑。 “真是精采的好戏,不是吗?”欧阳海灵混在人群中,微笑地对一旁的荻莎道。 “恭喜二宫主,你的计谋终于达成了,虽然洛翦寒不是死在展傲云手上,但她却是死于车月国的判决。”荻莎道。 “哈哈!我就是要这样。”欧阳海灵笑得十分恐怖“我要展傲云痛苦一辈子!哼!我得不到他的心,也绝不让洛翦寒那贱人得到。我要他们互相残杀,哈哈!妙啊!真是太妙了。” 她歹毒地放声大笑,哼!当初她因心软而下不了手杀展傲云,还因此而受到宫主严厉的责罚,她为他付出那么多,却仍只是白忙一场,根本得不到他的心。 她绝不允许别人这样待她——不管抢不抢得到传国玉佩,她都非除掉洛翦寒不可!让展傲云痛苦一辈子。 一阵低沉的鼓声传出,行刑的时间快到了。 刽子手手持大刀,缓缓地走上断头台。一身的墨黑,有如来自地狱的使者,气氛更加森冷紧张,围观的群众大气不敢喘,两眼睁得大大的。 欧阳海灵发出最得意的微笑再见了!洛翦寒,哈哈哈!永远再见了。 翦寒绝望地瞥了台上一眼,最深最沉的依恋傲云 !临死之前,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见到傲云,她好想再看他一眼。 但只能期待来世了! 傲云 “申时已到,行刑。”刑部大人下令。 郐子手高高地举起刀,寒光闪闪。 翦寒闭上双眼。 大刀急速地落下—— “锵——”一声,一枚石子飞过来,精准地打掉郐子手上的刀。“哇!”在全场的尖叫声中,一名蒙面的黑衣人凌厉地从天而降,气势锐不可当,急如闪电地扑向洛翦寒,迅速地解开她的手链脚铐,抓住她欲走。 “来人!快来人呀!”吓呆的刑部大人大吼: “抓住他们,别让妖女洛翦寒逃了。” 全副武装的官兵冲上断头台,绵绵密密地包围黑衣人,刀剑齐飞。但黑衣人的武功异常高明,只见他抓着洛翦寒凌空跃起,出掌如风,剑气如虹,攻势狠猛无敌,反手剑幻出重重剑影,逼得大批官兵阵脚大乱,完全摄在他危险骇人的气魄中。 黑衣人势如破竹地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生路,眼看他就要劫走洛翦寒了,刑部大人匆促下令: “弓箭手,准备!” 为防万一,北门城墙上已事先布满了弓箭手,此刻全部瞄准黑衣人和洛翦寒。 危急中,两人眸光深深交缠,翦寒唇边泛起最幸福的笑容,泪光盈盈地道: “你终于来了,只要能见多一面,知道你相信我的清白,我死亦无憾。但你走吧,弓箭手全对准我们,就算插翅也难飞,不要让我连累了你,你快走吧。” 她知道他是谁,纵然他蒙着面,但她一眼就认出他了!傲云! 她刻在心版上的名字,永远的挚爱! 两人完全无视越来越紧张的气氛,忘情地深深凝视。傲云炽热欲焚的黑眸紧紧地包住翦寒,令她不再害怕、不再担忧他宽阔结实的怀抱是她永恒的归宿,他会以性命来呵护她! “放箭。” 刑部大人一声令下,数千枝利箭密如雨点射下来。 “啊!你快走呀!”翦寒惊呼一声,但傲云没有给她半丝害怕的机会,也不让她赶走自己,他沉着冷静地抓住翦寒往自己怀里一带,以黑披风结绵绵密密地裹住她,保护得滴水不漏,绝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傲云身如流星,飘若鬼魅,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地躲闪源源不绝的箭海,大手紧紧地抓住怀中的翦寒,以精壮的身体来保护她,为她抵挡每一枝利箭。 但倾盆大雨般的利箭怎么躲得完?尽管傲云的轻功翩若飞鸿,终究抵不住箭雨,一声闷哼,有根利箭直直射中他的肩头,另一枝射中他的小腿。 他只觉脚下一阵剧痛,身形不稳地栽下去。 “傲云!”翦寒疯狂地挣脱他严密的守护,扯下披风紧抱住他。 “抓住他们!”刑部大人大喊。 “住手!”皇太后突然怒喝: “饭桶!全是饭桶,你们看不出黑衣人是皇上吗?统统给我住手。” 太后并非听到翦寒的惊喊——母子连心!傲云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尽管他蒙上黑布,仍被太后认出来。 太后以为她令耶呼凝所下的迷药就可控制傲云,但她忽略了一点——傲云已练成车月国皇室世袭的孤星大法,内力是寻常人的数倍,迷魂药只可令他一时失去意志,无法让他昏睡太久。 “皇是皇上?”刑部大人吓得手脚一起发抖,牙齿也跟着打架。 “傲云!”翦寒急切地撕开自己的囚衣,想止住不断涌出的鲜血,悲喊着: “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快走?为什么要救我?” “别担心,我没事。”傲云拭去翦寒的泪,咬着牙站起来,大手用力一扯,他的面罩掉落在地。 “皇上!”所有的禁卫军全吓傻了,他们作梦也想不到 “参见皇上!请皇上恕罪!”一时之间,所有的禁卫军全放下手中武器,万分恐惧地匍匐在地。 “全起来。”傲云淡淡地下令,平静声调中满是顶天立地的王者气魄。 “云儿”太后颤巍巍地站起来,脸色发白,心痛地摇头。 “你太令我失望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何还要来救这妖女?” 而且是在这么多百姓之前身为一国之君的他,竟不顾身分地欲劫走朝廷重犯?将来他要如何来治理国家?如何服众? 太后的心好痛。 “母后,”傲云突然对着太后直挺挺地跪下来,低沉而坚定地道: “孩儿有负母后的教海与期望,请母后原谅孩儿,并放过翦寒。孩儿甘心代替翦寒受刑,为她承担所有的罪状。” “傲云,不要!”翦寒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来她想抓住他,想阻止他再下来的行动,但来不及了傲云一把推开她,火速地拾起地上的长剑。 “傲云!” “皇上!你这是做什么?” 翦寒和太后同时尖喊。 冷凝壮烈的气魄凝聚在他脸上,他昂首浩然道: “依照我国的法律,杀人者偿命。若洛翦寒真的是心狠手辣的杀手,曾杀害舒思萸,今天——我展傲云愿代她受刑 !一命偿一命,请母后永远放过翦寒,给她一条生路。” “不要!我不要!”翦寒恸哭地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泪水揉碎在他脸上。 “傲云,我不准!不要不要你为我这么做,我更不准你为我而死” “你”太后气得全身发抖。 “为了这个妖女,你竟如此胡涂?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母后,”傲云将长剑举至胸前“孩儿不肖,请母后原谅。” 他要用他的生命来保护翦寒,他认为唯有自己一死,方可给全国人民一个交代。 “不要!”翦寒泪流满面地抓住他,也抓住剑: “你好傻,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当我真有罪吧,我心甘情愿接受车月国法律的制裁!傲云,我不要你为我而做傻事,你走!” “翦寒,”傲云再度狠心推开她: “我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你趁现在快走,所有的罪状,都让我来为你承担。” “我不要!”翦寒声嘶力竭地哭喊: “我也绝不让你死在我面前,傲云,你放手!放开剑呀 !”翦寒不顾一切地想抢下他的剑,锋利的剑划伤她的手,渗出血来。 “翦寒!”傲云心痛地怒吼。“该死的!”台下的欧阳海灵咬牙骂。 “展傲云这混帐,他竟如此爱洛翦寒?心甘情愿为她死?洛翦寒,你到底是用什么妖术迷惑他?我饶不了你。” 她眼中青光一闪,九命断魂针已扣在掌心,她要趁乱以九命断魂针杀掉洛翦寒。 九命断魂针正蓄势待发时,冷不防地有一只手制止她的行动。 欧阳海灵和荻莎同时回头,两人差点吓昏! “宫宫主!” “你们还知道我是宫主?”欧阳海翼刻意以一个大型斗笠遮住大半个脸,但阴狠的杀气仍然写在脸上。 “我我们” 欧阳海灵和荻莎只觉呼吸急促,完了!还是被宫主找到了她们的心脏一阵紧缩,感觉死神已离她们不远。 欧阳海翼无声无息地将毒针扎入两人体内,她们脸色骤变,却不敢痛呼出声。他冷峻的声调如结了一层冰霜般: “跟我回宫!我再好好地收拾你们两个。现在,我要先收拾展傲云。” 敢抢走他欧阳海翼喜欢的女人,他绝不允许他活命! “傲云,你放开剑!”翦寒双手已全是血了,仍旧紧紧地扣住傲云的剑,完全不肯松手。 “翦寒!”傲云沉痛地道: “听我的话,趁现在快走。走得越远越好原谅我,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以后我无法再保护你了,你要自己小心” “傲云!”翦寒心魂俱碎地哭喊“我不要!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我不准你丢下我!” “统统给我住手!”皇太后大喝,看来她不让步不行了,云儿真是铁了心要以命来保护洛翦寒,如果她再坚持处决她,云儿真会为她而死。 太后嗓音紧绷地道: “皇上,你先放开剑哀家答应,先不杀洛翦寒,先将她押入天牢内。” “啊——”太后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在一刹那间,她只看到两个银光由台下射出,速度惊人地飞向傲云和翦寒。 “危险!快趴下!”傲云大喊,一把压住翦寒,以自己的身体保护她。 “傲云!傲云!” 翦寒只觉身上的他突然动也不动,更大的恐惧与不安如潮水般涌来,不不要!不要是 她发抖地由傲云身体下钻出来,随即发出痛彻心肺的嘶喊: “不要——傲云!” 两支黑色的毒针扎中傲云,一支正中他的通谷穴,另一支扎中石关穴,都是重要的穴道。 她认得那毒针黑血封喉针!玄瑶宫宫主欧阳海翼的独门暗器,见血封喉,狠毒无比,可在最短时间内吸干人体的血。 “傲云睁开眼睛!傲云”翦寒疯了般拼命摇晃迅速陷入昏迷的他,根本不顾黑血封喉针上的剧毒,迅速地将毒针拔出后,以嘴为傲云吸出污血。 “云儿!”太后慌乱地奔过来。 现场一片混乱禁卫军忙着寻找放出毒针的凶手,当然,欧阳海翼已趁乱带走欧阳海灵和荻莎;太后惊慌失措地奔过来察看傲云的伤势,并命护卫立刻送他回宫。 耶呼弟火速地将傲云抬上马车,翦寒泪如雨下地一直抓住他越来越冰冷的手。 “傲云!”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翦寒只听有人高喊: “洛国师回来了。” 洛师伯?她泪眼迷蒙地一看,只见两匹高大骏马狂奔而来,马背上的人一是洛隐尘;另一个——竟是秋忆雨。 “师姑!” 第十一章 皇上的寝宫。 “唉”御医们一个个摇头出来。 “启禀太后,请恕微臣愚鲁,皇上的伤势微臣无能为力” “你说什么?”皇太后的脸比纸还白,语音颤抖地说:“你们一个个都说无能为力,那皇上,皇上怎么办?” “皇上中的是玄瑶宫特有的暗器,毒性阴狠,只有玄瑶宫的人才有解药。”太医叹息道。 玄瑶宫太后的脸变得铁青可怖,高涨的怒气一发不可收拾,她狂冲入傲云的寝室,抓住正跪在床边服侍傲云的翦寒,迎面就是两大巴掌。 “滚开!你这个玄瑶宫的妖女!你给我滚一边去。”太后恨声尖锐地喊着: “都是你这扫把星!把我的云儿害得这么惨,现在他已害得奄奄一息,你满意了吧?来人呀!把这妖女给我拿下来,打六十大板后关入天牢,不准给她饮水和食物,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是。”御林军就要上来抓翦寒。 “太后,”翦寒倒退一步,泪眼滂沱地道: “太后要怎要罚我、杀我,都是我应得的。”但我只求太后一件事:求求您让我照顾傲云,让我把我的真气传给他,只要他一脱离险境,我会自我了断。” “你会救他?”太后冷笑“你不将他害死就好了,我还敢指望你救他?来人,马上把她押下去。” “等一下。”一个声音突然传来,紧接着,满脸怒气的秋忆雨也闯进来,瞪着太后: “不许动洛翦寒!谁敢伤她我就和他拼了。亏你贵为国母,居然如此胡涂?脑筋这么不清楚。如果洛翦寒真是玄瑶宫的杀手,以傲云对她的感情和信任,她要下手杀他的机会多得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先前还被你们关在天牢内受了那么多苦,还有今天,玄瑶宫的人对她和傲云发出黑血封喉针,如果不是傲云舍身救她,翦寒早也中毒针了。她还可能是玄瑶宫的杀手吗?你这皇太后为什么如此黑白不分?” “你你好大的胆子。”皇太后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师姑,”翦寒紧拉住秋忆雨“我求你不要说了。” “别拦我,我要一次说个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再受委屈。”秋忆雨甩开翦寒,指着太后,怒气滔天地继续道: “你知不知道翦寒为了你的儿子吃了多少苦?而你你真是昏庸得可以!居然相信舒思萸那等卑劣奸诈的小人,被她骗得团团转,你这笨蛋!舒思萸才是玄瑶宫的妖女,她就是欧阳海灵,像你这么昏庸的人,我真恨自己和师兄在十八年前的政变中,冒死救你和先皇,因而失去我最心爱的女儿”说完,眼朝翦寒瞥了一眼。 “你你还敢骂我?”皇太后快气昏了,正要命人抓下秋忆雨时,洛隐尘及时冲进来。 “忆雨,不得对太后无礼。太后,请恕罪,请原谅内人的无礼。” “不,我不是你的‘内人’,秋忆雨倨傲地冷哼:“我跟你早就没有关系了,啊!翦寒!” 秋忆雨尖叫一声,扶住摇摇欲坠的翦寒“你怎么了?” “我没事”翦寒脸色惨白,摇摇头: “师姑,傲云伤得好重,求求你和洛前辈快救他吧。” “我看看。”洛隐尘坐在床边,抓起傲云的手检测他的脉息,他神色凝重。 “黑血封喉针的毒性惊人的快速扩散,他的六腑移位,经脉全断了,这种毒器狠毒无比,如果不是皇上练过孤星大法,内力是寻常人的数倍,早就当场气绝了。最可怕的是毒素快侵入脑内,如果三个时辰内不能帮他解毒,毒发全身,或让毒素吸干体内的血,这样一来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不!”翦塞浑身掠过强烈的颤抖,悲戚地哽咽: “不会这样的,洛师伯,师姑,请你们救救傲云,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办法救他。” “洛国师!”皇太后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哀家请你救救云儿,求你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你救云儿。” “太后,对不起,请恕臣愚昧”洛隐尘沉重地道: “天底下,不管各种毒,我和内人都配得出解药,唯独这种黑血封喉针是毒物之最——中针者大多当场气绝;我研究多年,仍找不出正确的解毒方式。目前唯一能试的,就是由我和内人联手,以我们两人自创的‘闭穴解毒法’试着救皇上。但,就算我和内人合力救陛下,解毒所需的时辰太长了,以陛下目前的体力,老臣怕他根本撑不下去” “那难道难道我的云儿没救了?’’皇太后强忍的泪终于夺眶而出。 “一定有方法的!”翦寒突然道: “洛师伯,我和傲云练过孤星大法,我体内有孤星大法的至柔之气,现在支持傲云性命的,就是孤星大法的至阳之气,若我将至柔之气也传入他体内,可以护住他的元神,为他多争取一些时间。洛师伯你和师姑再帮他解毒。” “还有冰晶玉,黄山童姥送给我的冰晶玉。”翦寒急切地取下傲云手上的水晶戒指,打开后,拿出珍贵的冰晶玉: “师姑,我知道这是世间的圣品,和你的解毒法一配合,傲云更有痊愈的希望。” “不,不行。”秋忆雨立刻反对。 “不错,若我和洛隐尘联手,治好展傲云的机率非常大。但这么做对你而言太冒险了,你先前受的伤还没好,体内真气原本不足,现在又经输给傲云,万一届时你支持不住,有个三长两短,那怎么办?” “师姑,”翦寒急切地道: “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的!只要能救傲云,我绝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求求你!让我们试试看吧。” 皇太后亦充满期待地望着秋忆雨。 “哼!”秋忆雨冷冷地望了太后一眼: “好,就算你撑得住,但我何必拿出老命,和洛隐尘尽力地为他解毒呢?皇室的人全对不起你,展傲云误会过你;而且还有人根本看不起你, 口口声声骂你是妖女。我曾说过:胆敢欺负你的人就是我秋忆雨的敌人,我为什么还要救他?” 秋忆雨真是一肚子气,哼!敢欺负她的宝贝女儿,她绝不会轻饶。 “我”皇太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想求秋忆雨救傲云,但实在拉不下这个脸。 翦寒望着秋忆雨坚决的神色,又望着洛隐尘,突然“咚”一声,直直在秋忆雨面前跪下来。 “翦寒?你这是做什么?”秋忆雨大惊失色,急着拉她。 “你快起来。” “不,师姑不答应救傲云,我绝不起来。”翦寒噙着泪水,凄楚而坚定道: “只要能救傲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绝不放弃。师姑,我一点都不怪傲云曾误会过我我爱的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并不是圣人,他也有可能犯错,我爱他!我愿意包容他的一切,包容他的错误。更何况傲云仍舍弃天子之尊前来救我,他愿代我在全国百姓面前受刑,他是以生命来爱我呀!今天如果不是他拼死护我,就算我不死在刽子手的刀下,也会死于黑血封喉针。” “你你这傻丫头。”秋忆雨心痛万分。 “师姑!求求你快和洛师伯一起救傲云。”翦寒声泪俱下地求她: “正如傲云不能眼睁睁地看我死;我也绝不能失去他!如果傲云走了,我也绝不独活。” 泪水滑下她苍白的小脸,此刻的翦寒,是如此地凄美坚定。 “你”秋忆雨望着翦寒又望着昏迷的傲云,无奈地摇摇头: “起来吧,你这死心眼的丫头真是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就拿出这条老命和他搏一搏。”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两个时辰后。 秋忆雨和洛隐尘紧张地盯着脸色越来越惨白的翦寒。 “翦寒,千万不要勉强,你若支持不住的话就先休息一下。” “不”翦寒将两手贴住傲云的背,徐徐将真气传入他体内,她已虚弱地随时会倒下,却仍咬着牙道: “我可以的,你们别担心我。” 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心底有股强烈的声音不断地支持她,鞭策她再苦再累她都要撑下去!她明白,只要自己多输一些真气给傲云,他存活的机会就更大。 又过半个时辰后,秋忆雨紧盯着翦寒的神色,突然大喝: “翦寒!快松手!你不能再输真气了。” “不我可以,我没问题” 秋忆雨和洛隐尘一左一右抓住翦寒,翦寒突然“哇”一声,由喉间喷出鲜血,直直昏过去。 “救傲云,不要管我,快救傲云”这是她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句。 “啪、啪”洛隐尘连忙点住翦寒的大穴,再将一颗奇异的药丸塞入翦寒口中。 “寒儿她”秋忆雨不放心地问。 “她没事。”洛隐尘道: “她只是真气耗损过多,我已给她塞入天山仙果,休息一下就行了。” 天山仙果也是世间的奇异圣品,洛隐尘年轻时,经过一番奇异的遭遇才得到它。 “忆雨,我们快联手为傲云驱毒。”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真气耗尽的翦寒昏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 她幽幽醒来,迷蒙的视线终于慢慢看清床边的人。 “师师姑?” “翦寒,太好了。你终于醒了。”秋忆雨惊喜地抓住她的手。 “我”翦寒勉强支起身子,一个名字电光火石地闪入她脑中,惊呼着: “傲云!师姑,傲云他怎么样?” “别急,你放心,傲云他很好。他自己内力原本已够深厚,再加上你将全部真气输给他;又加上神奇的冰晶玉,我和师兄的‘闭穴解毒法’进行得十分顺利,成功地为他驱出黑血封喉针的剧毒,他人现在在寝室休息。” “我要去见他。”翦寒顾不得自己的头晕目眩,拉开被子火速翻下床“我马上要去见他。”只有亲眼看到他平安无事,她才能放心呀。 “翦寒,你身体这样,不能下床,翦寒!” 秋忆雨想抓住她,但她根本拦不住翦寒,病体沉重的翦寒以惊人的力量冲出去。 “翦寒!” 傲云寝室内。 洛隐尘和太后的惊慌地呼喊: “皇上,你还不能下床!皇上” 同一时间,刚醒来的傲云不顾一切地往外冲。 他踉跄地奔出寝室,不!他放心不下翦寒。他好怕他们是骗他的翦寒真的平安无事?他好怕失去她!他一定要亲眼看到她! 若她有事他绝不一人独活! “皇上!”太后和宫女扑过来想抓住他。 “放手!”他猛力摔开她们,突然间他整个人怔在原地,全身血液在刹那之间悉数冻结炽烈的黑眸不敢置信地紧紧盯着前方那纤弱熟悉的娇小身影 在这一刻,他激动地想跪下来感谢上苍! “傲云”两行清泪缓缓滑过翦寒双颊。 两个人影迅速地拥抱,纠缠在一起,含着泪摩挲着彼此的唇,两颗受尽苦难的心疯狂地撞击再也不分开了!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可以将他俩分开!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傲云的寝宫中。 相较于前天的愁云惨雾,今日的气氛是快乐喜悦的,是欣喜若狂的。满溢的喜气洋溢在宫女的脸上,在宫中的每一个角落——皇上终于脱离险境了! “多谢洛国师、洛夫人救命之恩。”虽因这次病而略显消瘦,但傲云高大威猛的颀长身躯却更添了狂野飞扬的慑人英气,衬出王者不可一世的风范。 他屈身恭敬慎重地向洛隐尘及秋忆雨致谢。 “陛下快请起,老臣万万担待不起。”洛隐尘连忙制止傲云,和妻子交换一欣慰喜悦的目光。这几天,傲云和翦寒始终形影不离,而且打从他们踏入厅来,傲云一直紧紧抓住寒儿的手。 太好了!他们的宝贝女儿为了爱情受了这么多折磨,总算是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而且翦寒在耗尽真气的同时,竟也将七星海棠印的余毒逼出来,她掌上手印已退,再也不用忍受毒发时的痛苦,可真是一意外收获。 傲云满怀歉意地开口: “这一次若不是洛国师和夫人大力相救,车月国就要毁在奸人手中,都怪我太胡涂。” “不,这不能全怪你。”傲云还没说完,翦寒就忙不迭地开口: “突然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任谁都无法冷静思考。而且,你已不顾一切来断头台救我,还为我挡黑血封喉针” 翦寒紧拉着傲云的手,深情款款地道,温柔似水的瞳眸忘情地凝视他,醉在他眼底的奇异火焰中度过一场生死之劫后,只要能守在他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她好爱他 !好爱他!她只想以一生一世的时间,慢慢回报他对自己的狂烈真情。 两人四目相接,交换着波涛汹涌的情悸,就这么旁若无人地痴痴凝视着。 “啊!”翦寒猛一回神,惊觉自己的失态后,小脸倏地羞得嫣红“傲云”她将羞红的俏颜埋入他的衣袖,细微的嗓音像蚊子一般。 “你别这样看我,洛国师” “呵呵”洛隐尘笑容满面,气定神闲地对秋忆雨道: “师妹,你老是说我胡涂,但这一回——我可不胡涂了吧?把咱们的女儿交给陛下,我再放心不过了,我相信陛下一定会好好地待寒儿。” “女儿?”傲云揽在翦寒肩头上的大手一紧,有些惊异地问: “洛国师,您是说?” “咚”翦寒一颗心疯狂地一震,紧张万分地望着秋忆雨“师姑?难道?” 秋忆雨晶莹的泪珠已滚滚而下: “寒儿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是我的寒儿呀!当的的一场意外让我失去了你,十八年来,我和你爹疯狂地找你,始终不肯放弃希望当我在神泉岛救起你,你给我的感觉太熟悉,太特别。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的眉眼,酷似隐尘的倔强脾气,我几乎可以肯定你就是我的寒儿!但我好怕突然认你,你无法接受,更怕这只是一场误会。所以,我这次特地来到车月国,为的就是和隐尘亲自来证实你的身世。” “我”翦寒脑中空前的混乱,完全理不出半点头绪来。不这是梦!这一定是梦!师姑温柔典雅的师姑 她曾偷偷幻想过千遍、万遍如果师姑是自己的亲娘该有多好!她好喜欢师姑和洛师伯。 而今 “寒儿,”秋忆雨一颗心紧揪着,她误以为翦寒的面无表情是根本不相信,急切地抓住翦寒的手: “寒儿,你要相信我,我和隐尘真是你的亲生父母。给我时间,我一定可以找到证据证明否则,我们可以等你的师父回来后,再仔细问她当年是如何收养你的。” “不不用问了。”翦寒摇摇头,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相信!我完全相信我一直偷偷地期待这一天,爹!娘!” 她哽咽地抱住秋忆雨和洛隐尘。 “让我看看你,我的寒儿。”秋忆雨泪流满面地抱住她,轻抚翦寒细致的眉、姣好的樱唇,在怜惜之余不禁抱怨: “师兄,都是你!都是你害我们的寒儿吃这么多苦,在神泉岛诈死时,你的‘遗言’居然是叫傲云去找翦寒?讲得这么不清不楚,害傲云误会翦寒真是杀你的凶手。” “这是我的错,”终于找到亲生女儿的洛隐尘喜悦而心疼地道: “在神泉岛上,欧阳海灵假扮的舒思萸知道我已认出她。她怕我抖出她的好事,所以想杀我灭口。在情势诡异中,我得先诈死,但又担心翦寒,我知道欧阳海灵这女魔头绝对不会放过翦寒,所以才叫傲云快去找寒儿好保护她。我没想到,居然引起傲云的误会。” “哼!”秋忆雨撇撇唇“所以我说你真是胡涂,可把自己的女儿害惨了。” “娘,你别这么说。”翦寒连忙道: “这不是爹的错,我一点都不怪他,真的!对了,爹,记得我第一次遇到你时,你交给我的奇怪小石头吗?我到现在仍不明白你为何要将它交给我。” “那小石子呢?” “我早将它交给傲云了,就在水晶戒指里。”翦寒接过傲云递给她的戒指,再交给洛隐尘。 洛隐尘迅速打开戒指,一见静静躺在戒指内的黑色小石,他和秋忆雨均同时发出惊叹: “妙!真是妙极了!恭喜陛下,车月国之宝——传国玉佩终于重回陛下手中。” “传国玉佩?”傲云疑惑地打量那不起眼的黑色小石,这和他苦苦追寻的玉佩有何关系? “洛国师的意思是?” 洛隐尘一手拿着水晶戒指,另一手拿起黑色小石,微笑地望着傲云和翦寒后,突然,他猝不及防地将两格物品用力撞击。 “国师!”傲云惊呼,这这是翦寒送他的戒指,他不准任何人损害它。 洛隐尘的手停下来,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水晶戒指没有想像中的碎裂,裂开的居然是黑色小石,而此刻晶莹剔透,完美绝伦的玉佩正向在洛隐尘掌心内。 “这玉佩?”傲云看呆了。 洛隐尘恭敬万分地以双手将玉佩呈给傲云: “恭喜陛下,传国玉佩终于重回车月国皇室之手。” “这就是传国玉佩?”翦寒愕然地瞪大眼睛。 傲云一语不发地拿起玉佩凝视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在烛光下,几近透明的羊脂白玉竟随着角度不同而变化着九种不同的光彩——玄似澄水;蓝如靛沫;青胜鲜苔;黄若蒸粟;绿似翠羽;赤艳丹砂;紫若凝血;黑如墨光;白比割肪。 九种色彩幻化着璀璨夺目,令人不敢逼视的炫感光芒,果然是父皇生前念念不忘的传国玉佩。 “洛国师!”傲云激动地紧抓洛隐尘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洛隐尘微笑: “十八年前的那一场政变,先皇知道在劫难逃,但这下玉佩车月国代代相传的治国之宝,万万不能落入奸人手中。所以在最危急时,先皇将玉佩交给微臣代为保管,为了躲避众多野心者的抢夺,微臣连夜带着妻小逃出车月国。” “但风声已走漏了,各派人马都知道传国玉佩在我手上,沿途的狂南中不断,为了保护玉佩,臣想到了一最安全但也最冒险的方法,将玉佩藏在这黑色小石内。” 洛隐尘拿着已碎为两半的石头,对傲云继续道: “这并不是普通的石头,它是南方出土的水砂玉,因出自水坑,所以潮湿多水锈,才会在表面结了一层黑色沁。一般人绝不会注意它,只以为它是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所以,将传国玉佩藏在里面,再安全不过了。不管是哪一派造反者绝想不出玉佩就藏在石头内。” 傲云点点头,又沉吟道: “这的确是再安全不过,但为什么国师说这也是最危险的办法?” “因为日后要解开这水砂玉,将玉佩拿出来,只有找到这种来自天筑的幻灵水晶才有办法。”洛隐尘拿着水晶戒指解释: “这水晶来自天筑,产量是稀少中的稀少,可遇而不可求。也许几百年也遇不到。当年,我曾听师父提起有种这么神奇的水晶,却未亲眼看过。政变时,臣迫于形势之危急,不得不将玉佩封在水砂玉中,就是希望日后能找到幻灵水晶,将玉佩取出。” “所以,当我被寒儿所救,看到她手上的水晶戒指时,心底的兴奋真是难以形容。”洛隐尘望着翦寒,欣慰地道: “真是奇缘!奇缘!上苍早注定好的缘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几年来我一直担心若找不到幻灵水晶,岂不是弄巧成拙,有负先皇所托。作梦也想不到水晶戒指竟在寒儿手上。” 翦寒也料不到——媳夫交给她的水晶戒指竟帮她促成一段奇缘!她的手被傲云紧握,两人相视一笑,万千温暖坚定的情愫已在彼此的眼波中流窜。 “委屈你了。”傲云不管洛氏夫妇还在场,忘情地拥翦寒入怀,阳刚俊伟的脸庞布满最深最真挚的柔情,炽热的唇瓣轻吻着她的粉颊,她的眉睫,如雨下般烙下他爱的印记: “我不会再让你受半点苦,半丝委屈,不会!绝不会!” 他的嗓音越来越沙哑的灼热,这是他最真情的宣言,他要好好地保护这小女人,以生命来捍卫他的挚爱! “傲云”翦寒心跳狂乱,被他吻过之处如火在烧般,她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那强悍疯狂的喘息她知道自己在发抖又羞又急地想推开他。 “不要,傲云,我爹和我娘” 滚烫的唇瓣倏地封住她的樱唇,傲云以一记狂猛激烈的热吻堵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屋子里当然已没有那三人在,洛氏夫妇早识相地微笑退下了。 他紧紧地抱住她,抱住他最心爱的小女人,感谢上苍!他没有失去她! 感谢上苍!将他的心、他的情、他另一半的灵魂,完完整整的还给他。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接下来,傲云积极进行歼灭玄瑶宫的大计。 傲云和洛隐尘正在拟制敌良方,玄瑶宫的人却已杀过来了。 护卫奔入御书房内: “启禀陛下,玄瑶宫的叛徒已将皇宫重重围住,有有一种奇怪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这么快就来了?”傲云和洛隐尘对望一眼,眸中没有半丝慌张,反而气定神闲地微笑。豪放不羁的鹰眸闪着睿智深沉的光彩,有如振翅欲飞的巨鹰,气势万钧。 “陛下,”洛隐尘立刻道: “宫外部分不用担心,那些狗贼一定又洒了水烟迷花毒。就让我和内人去会会他们,我们夫妻俩也很久没正式地活动筋骨了。” “有劳国师和夫人。” 洛氏夫妇出去后,翦寒立刻紧张地站起来。 “傲云,那我们也该出去看看情形呀。” “别急,坐下来。”傲云沉稳自若地按住她: “我们该对付的人来了。” 语音甫落,一人影破窗飞进来,电光火石间,数枚九命断魂针就劈头砸过来。 傲云和翦寒均以俐落的轻功轻松地躲过。 “欧阳海灵,你终于露面了。”傲云以身体挡着翦寒,冷峻的笑容深不可测。 “少废话。”欧阳海灵的五官一片扭曲: “展傲云,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为了你花了这么多少心思,甚至不惜使出苦肉计——帮你挡九命断魂针。你竟还是不知好歹,心底只有这个贱人?滚开!我今天就要先杀了这贱人。” 她和荻莎中了欧阳海翼的毒针,并被抓回去后,荻莎被酷刑整死。而她,虽死罪可免,却受尽欧阳海翼的凌虐折磨,简直置身炼狱中,生不如死。 这一笔帐,她当然要记在洛翦寒头上。 “啊!”欧阳海灵尖叫一声,往旁一侧,险险躲过傲云凌厉威猛的掌风。 “你”她狼狈不堪地后退,他的伤已全好了?怎么可能?他明明中了黑血封喉针呀,怎可能内力比以往更加精进? “永远别侮辱我的妻子半句。”傲云满眼冰霜,气魄凌人地警告她。 “妻子?”欧阳海灵闻言突然放声怪笑,笑得凄厉而可怖。 “洛翦寒,你这贱人休想登上皇后的宝座,我欧阳海灵得不到的,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让给你。” 她怒喝一声,发狂地扑向翦寒,在阴风惨惨中,一口气连连射出黑血指、八爪坶针、九命断魂针、冰绡亡命索也向她疾飞而来。 “翦寒!”傲云抱住她往上一冲。 “我没关系,让我会会她,你先别插手。”翦寒轻推开傲云,她也该好好地和欧阳海灵算算新仇旧恨了。 翦寒借力使力,右手弹出天蝎针;左手迸出连环七蝶镖,在毒器互撞的叮当声中,她突然窜起身子,迅如流象征寺飞向欧阳海灵,她以右手挡住胸前,狠狠地将欧阳海灵攻击她的冰绡亡命索“当”一声,一分为二。 “你”欧阳海灵吓傻了,她竟轻易地毁了她的冰绡亡命索?她后退一步,但迅速恢复镇定,以掌风将黑血指悉数收回来,趁洛翦寒逼近她时猝然二度射出。 “洛翦寒,你去死吧!” “很抱歉。”翦寒袍袖飘飘地往后一翻“要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欧阳海灵忘了她还有一致命武器——削铁如泥的云霜剑。 但她醒悟得太晚了! 只见翦寒手中陡地幻出一股碧虹,碧虹一闪而逝,根本看不清她何时出招。但欧阳海灵却已迸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她痛苦地捂住右手,鲜血汩汩涌出她的右臂被翦寒废了! “你”欧阳海灵恐惧地看着翦寒一步步走向她,突然,一个黑影自半空中落下,挡在她面前。 “宫主!”欧阳海灵惊喜交加地紧抓住欧阳海翼“请宫主救我!” 欧阳海翼只是极为嫌恶地摔开她,将她摔得老远。 “洛翦寒,”欧阳海翼充满邪气与占有欲的黑眸紧紧盯住翦寒: “幸会了,久仰大名。” “欧阳海翼?”翦寒冷漠不屑地望他一眼。 他阴沉地微笑: “以你的天资及出神入化的用毒技巧,待在这里不觉太可惜吗?跟我走吧,你我双宿双飞,重建玄瑶宫。” “你?”翦寒错愕地瞪大眼睛,尚未来得及怒斥他,傲云已迅速惊雷地一掌劈过来: “大胆!你这魔头竟敢对她有非分之想?” 傲云一手抓住翦寒将她藏在背后,接过翦寒递给他的云霜剑,双掌翻飞,猛烈逼人地使出“孤星大法”中的八十一路剑法。 此剑法一经展开,密不通风,招招连绵,有如狂风暴雨精湛奇准地攻向欧阳海翼。 欧阳海翼不过是以歹毒出名的玄瑶宫宫主,也从没见过如此劲疾无敌的招式,况且他最拿手的是旁门左道的伎俩,论起武功,他未必是傲云的对手。因此,他且战且打,就等空隙以毒器偷袭傲云。 傲云掌风更劲,他自幼所练的孤星大法乃是极高超的内家真力,劈空伤人,当者立亡。云霜剑连抖三抖,三招“长虹贯日”、“横扫千军”、“紫电惊雷”势如破竹地直攻欧阳海翼的带脉、风市、神廷三穴,欧阳海翼虽已紧急抽出鬼王劳动人鞭应战,但已被傲云攻得阵脚大乱。 该死!他的黑血封喉针已悄悄扣在掌心,反正他们玄瑶宫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专干暗算、偷袭等事。 欧阳海翼故意节节后退,装不敌状,等傲云以一记凌厉无比的“独劈华山”直攻他身上三十六大穴时,欧阳海翼倏地往上一飞,在空中一个转折后凌空下击——黑血封喉针悉数射出,他的另一只手,抓住腰间的金腰带。 “傲云哥,小心!”翦寒惊叫,以傲云的身手是可以躲过毒针,但那世间剧毒金腰带 翦寒凌空拔起冲向傲云,傲云以孤星大法巧妙地移行换位躲过所有的黑血封喉针;而翦寒连发两排天蝎针射向金腰带“啪”一声,欧阳海翼紧急收回金腰带,翦寒差点就可打中毒蛇的七寸之处。 “金腰带?欧阳海翼,你真是卑鄙无耻。”翦寒不屑地骂道: “竟使出这么下流、没格的手段。” 金腰带是苗疆的毒蛇,乃蛇中异品,咬人后,七日不醒,呼吸全无,且五官会溃烂变形。 “不愧是小毒仙洛翦寒,好眼力。”欧阳海翼狂妄地一笑: “只要你马上跟我走,我可以答应放他一条生路。” “闭上你的臭嘴!下辈子也轮不到你。” 在傲云双臂突扬的同时;翦寒也怒叱一声,银光闪闪中,发出连环七蝶镖;另一手轻按银手镯上的机关,只听“咻咻”声,喂满剧毒的“暴寸梨花针”一并发出。 暴雨梨花针是相当狠毒的暗器,非万不得已,翦寒不愿使用它,怕有失光明正大,但针对禽兽,当然有治禽兽的方法! 欧阳海翼料想不到翦寒会有此招,仓卒地往后退,慌乱不已地应付傲云紧接而来的攻势。这时被翦寒削去右臂的欧阳海灵突然奋力地爬过来,由后偷袭她。 “翦寒,小心!”傲云大喝,猛然收回掌中劲风,云鹤翻身地直扑向翦寒,打掉所有的九命断魂针,云霜剑抵住欧阳海灵的咽喉。 “你不会杀我的”欧阳海灵猛烈地喘气“展傲云,我相信你对我亦有情,你不会杀我的,是不是?” “傲云”翦寒边和欧阳海翼过招,边担心地看着这边,她好怕欧阳海灵这妖女已耍出什么花招害傲云。 傲云眸中寒冰似剑,不带半点感情地望着欧阳海灵,冷峻低沉道: “你一生作恶多端,害人无数。今天我就杀了你,为我车月国枉死的百姓报仇。” 云霜剑在半空中画出冰蓝而奇异的圆弧——欧阳海灵瞪大双眼,缓缓地倒下心口缓缓渗出鲜血,恶贯满盈的妖女终于结束她的一生。 “啊!”翦寒尖叫一声,欧阳海翼以鬼王鞭勒住她的脖子,大喝: “跟我走!” “欧海翼!放开她!”傲云石破天惊地暴吼,森冷杀气袭人而来。 欧阳海翼挟持着洛翦寒往后退。 “展傲云,你杀我二宫主的这笔帐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洛翦寒必须跟我走,我比你更适合她。” “你作梦!”未等傲云发作,翦寒已大骂: “欧阳海翼,我敬告你这魔头快放开我,我宁可和你同归于尽也绝不跟你走。” “翦寒!不要!”傲云惊愕地大喊。 混乱中,翦寒给了傲云一最深情坚定的眼神——她要他放心,他绝不会失去她。 他们经历千辛万苦,生死大劫才能在一起,她绝不让任何人拆散他们。 她可是浑身毒器的小毒仙洛翦寒! 翦寒猝不及防地松开挂在腰间的香袋,袋内是一只通体透明的毒蝎,那是上一次欧阳海灵放出来咬伤翦寒的蝎子,她干脆抓住它,等待有朝一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认识这毒蝎吧?”翦寒冷哼: “是你们玄瑶宫的人以血养大的嗜血蝎。还不放开我?待我一把它丢到你身上,嗜血蝎必在瞬间吸干你体内所有的血,歹毒程度比起你的黑血封喉针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嗜血蝎?”欧阳海翼神色微微一变,但随即恢复一贯的阴沉,以毒针在翦寒臂上轻划,满意地看它渗出鲜血。 “你胆敢伤她?”傲云青筋暴露地嘶吼,暴喝力道之猛,犹如在半空中响起一个霹雳。 “你别过来。”欧阳海翼眼中满是疯狂诡异,直往后退,俯下头,森冷地对翦寒道: “现在,你手上亦有伤口,别忘了嗜血蝎的天性——非吸干榨干所有的鲜血不可。倘若你将它丢出来,遭殃的不只是我;还有你——洛姑娘,请三思。” “哼!”翦寒却气定神闲地一笑——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我?她慢慢转过头,朝欧阳海翼展开一甜美绝伦的迷人笑面,趁他心神荡漾之际,叱喝: “欧阳海翼!你去死吧!” 她以上乘的轻功再加一招“飞燕惊鸿”倏地冲向云霄,摔出香袋,嗜血蝎滚到欧阳海翼身上。 “啊——”欧阳海翼发出惨叫“畜生!”他以惊人的力道抓起蝎子砸到地上,但胸前已被咬出一大片血痕,罩门大破。 “你竟这样对我?”狂怒的他疾疾射出一排黑血封喉针和一把毒烟。 水烟迷花毒?翦寒在空中迅速一弯而冲回来“哼!你这卑鄙下流的魔头,休想再以水烟迷花毒来控制我!我从不使毒烟并不代表我不会。” 翦寒身形如燕地在欧阳海翼旁移行换位,手腕翻飞“叱”一声,一把金色细沙迎头向他兜去,最奇异的是——这些金沙竟紧紧地黏在欧阳海翼头上和脸上,有如一张金网般,令他看不清前方,金沙毒性立刻发作,他即刻哀嚎连连。 “你找死!”欧阳海翼凄惨的怪叫:“五毒金丝沙?’’ “傲云!”翦寒高呼,傲云已急行如电地奔到她身旁,趁海翼暂失视力时,以孤星大法中的“七罡正气”化为掌风向他一劈。 欧阳海翼闪避不及,整个人狠狠地摔到地上,但他仍试图做垂死的挣扎,袖内暗藏的毒针毒气劈哩啪啦的尽出。 “傲云,先退。”翦寒大喊,和傲云同时翻飞,待毒气稍散后,翦寒拔起羽毛簪的羽毛,化解欧阳海翼洒出的最后一把五色毒烟,两人同时俯冲下来,势如破竹的直冲向欧阳海翼。 “七罡正气!”傲云大喝,和翦寒联手劈向欧阳海翼,以雷霆之速直攻他的大穴: “天柱、风池、期门、少白、百会。” 孤星大法不愧为内力登峰造极之功,掌风飒飒中,只见欧阳海翼双眼圆瞪地往后一滚,脸色迅速由青转白,再转为紫黑。 “啊——”欧阳海翼连痛呼的机会也没有,只听见他身体内部传出奇异而惊天动地的声音七罡正气将他的筋脉全劈断了! “你”他的脸孔扭曲骇人:“你们休想收拾我,我是天魔!是玄瑶宫的天魔!我才是世界的霸主!哈哈哈”他凄厉地狂笑,取出一枚玄瑶焰就劈向自己的天灵盖,熊熊火热“轰”地燃起,在顷刻之间,他整个人浴在火球里! “”翦寒不忍地别过脸去,他们这种人,对别人、对自己都是一样的残忍!竟引火自焚 “寒,你没事吧?我帮你包扎伤口。”傲云紧紧地拥住她,心疼地检视她被欧阳海翼划伤的小伤口。 “我没事,这只是小伤。”翦寒紧偎着他,只要能在傲云身边,她就感到满溢的幸福与满足。 曾遭遇险些失去的痛苦,分外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我们快到前面去看看我爹娘如何收拾玄瑶宫的余孽。” 傲云牵起她的手,两人掌心相贴,绵绵密密地感受彼此的缱卷柔情。他们终于以坚定不移的真情,度过重重的考验。苦尽甘来,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破坏这份坚若磐石的永恒之爱。 而这一牵手,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