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盲目篇》 楔子 深夜的医院走道上,突然传出令人神经紧绷的焦急声。 一群医护人员推着一台病床,在医院走道上朝着手术室飞快奔跑。病床上是一名陷入昏迷、年约十八岁的女子。一对中年夫妻,神情苍白跟在医护人员之后奔跑。 “快!病人已经陷入意识昏迷的状况,赶快进行急救手术!”急诊医生急迫的大吼。“是!”病床快速的被推入手术室,一名护士将焦急、慌乱的中年夫妻挡在手术室门前。 “家属不能进入手术室,请你们在这里耐心等候。”护士说完就快速的进入手术室,留下泪流满面的中年夫妻。 哒哒哒哒—— 一名身穿医师白袍的男子,皱紧眉头、一脸严肃的朝手术室快步奔来。 看见他,泪流不止的美妇冲上前,紧紧抓住他的袖子,弯曲双腿往地上跪下,哭声哀求着。 “陈医生,我求你!你一定要救救蕾蕾!” “大嫂,你不要这样!我一定会尽力的!你一定要镇定!手术完之后,蕾蕾会需要你的!”陈家俊快速伸手拉住朝他跪下的王芝碧,皱紧眉头开口安慰。 “家俊兄,拜托你了!”赵杰牵扶起伤心欲绝的妻子,含泪开口。 “我会的!赵兄。”陈家俊坚定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快速进入手术室。 手术室外,相拥哭泣的夫妻看着手术灯亮起,脑中闪过过去十八年来无数个记忆画面。 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的画面一再浮现脑海。 赵杰扶着几乎昏厥的妻子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安静的等着。等着幸运之神的眷顾,不要将他们唯一的宝贝女儿带走。 半小时之后,一名神色慌张、衣袍沾满血的护士冲出手术室。 “护士小姐,我女儿——”王芝碧惊惧的冲上前,试图拦下护士问清楚状况。 “太太,现在病人急需输血,请你等一下!”护士快速的跑开。 “啊——”王芝碧泪水再次涌进眼眶。 “芝碧,你一定要撑住!”赵杰流下眼泪,但仍故作坚强的撑住心碎的妻子,扶她坐回椅上。 护士紧急推着一台装满血袋的推车,再次进入手术室。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无奈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心痛蔓延。 “杰,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女儿承受这样的痛苦?”王芝碧流着泪水,声音没有起伏的问着。 “芝碧!”赵杰痛苦的闭上双眼,再也无法承受的哭出声。 “不要哭。记得蕾蕾说的。”王芝碧只是泪水奔流的冷静开口。 赵杰心惊胆颤地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妻子。他记得女儿在昏厥前的交代—— =“不要告诉他!求求你们!就算我走了也不要告诉他”= 赵杰紧紧拥住妻子,泪水流下他刚毅的脸庞,他宣誓般说着: “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芝碧,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王芝碧突然间将脸埋进丈夫的胸膛,痛哭失声。 他们不断的祷告,为了正在跟生命搏斗的女儿祷告。 第一章 我夜间躺卧在床上,寻找我心所爱的;我寻找他,却寻不见。(雅歌第三章第一节) “歌神张学友日前随着即将上档的新片来台宣传——” 在风格简约的偌大房里,回荡着女主播甜美清晰的嗓音。坐在古董桧木桌后面的石信一紧盯着计算机屏幕,偶尔视线抬起,瞄了一眼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报娱乐新闻的女主播。 这女主播是近来窜起的新闻主播,因为清新的气质、天使的外表,跟甜美的微笑,成了台湾最美丽的新闻主播,媒体为之疯狂的报导,让她同时横跨播报一般新闻跟娱乐新闻。 对于这样的发展,石信一其实并不开心,他是娱乐圈的人,却向来不关心影剧圈的动向。会在这时间锁定这频道,纯粹是因为他喜欢这位女主播甜甜的声音。 尤其,她让他想起一个人 石信一站起身,从电浆电视屏幕前走过,到资料柜旁边翻查资料。 最近他手边有五、六张专辑要制作编曲,不过他一切依照心情工作——不是根据先来后到安排,而是根据他对哪一个case有兴趣开始做。 要他的唱片制作,就要耐心等,他不会为了歌手发片日期,而赶着制作出一堆骗钱的芭乐cd,也不会为了钱而折腰。说实话,他钱多得拿来折纸飞机玩都不会心疼。 “接下来,让我们关心一下今天国际的头条新闻。美国乐坛华裔天后lydia,传出上星期在举行完全美四十场巡回演唱会之后,便无故失踪的消息!传闻” 石信一在听见一个耳熟的名字时,身体倏地一僵,他转过身,瞪着电视屏幕。 “lydia所属的经纪公司面对采访时,态度极为低调,也否认了这个传闻。但根据可靠消息指出,上星期在纽约市麦迪逊花园举行完最后一场演唱会之后,lydia便行踪成谜” 石信一瞪着电视上播放的音乐录像带,一位长相清灵秀美,身材娇小的东方女子,在演唱会舞台中央深情款款地唱歌,她的声音空灵,只要她开口就吸引所有人。 这女人是他极为熟悉的人儿。 “中文名赵心蕾的歌坛天后lydia,十六岁时曾跟家人回到台湾定居两年,十八岁时返美,不久即被星探发掘。接受严格的演艺训练之后,十九岁发片,就拿下美国告示榜第一名、c 最具魅力的女歌手奖、英国金榜第三名等殊荣。短短一年的时间,便征服了全球少男少女的心,更是所有大大小小奖项的常胜军。这位” 石信一?起眼,冷冷瞪着电视上对着镜头甜甜笑着的娇美容颜,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得指间都泛白了。他的心涌起一股愤怒跟疑问,却没有机会问出口,只能冷冽的瞪着电视。 她是他这辈子犯过最大、最愚蠢的错误。 每回不经意知道她的消息时,都在在提醒他,他曾有过的痴愚。 他不会再犯错了!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傻傻掏心的二十四岁小伙子,现在他是个三十一岁成熟冷静的大人了。 石信一冷冷的转过头,他不会再被她牵动一丝丝情绪起伏的。 他冷然的对自己发誓。 独夜无伴守灯下,冷风对面吹——十七、八岁未出嫁,见到少年家 桌上的电话传来r&am 版的望春风来电铃声。他讨厌听到传统的电话铃声,所以就将所有电话铃声设定成歌曲。 石信一怔怔看了眼电话,然后才接起,按下免持听筒通话。 “石信一。” 他一手拨拨及肩长发,又拿起一旁的松紧圈随意将长发扎起。 天气真热! “喂——大哥,我是周信军。ㄟ请问一下,我们家恩恩的唱片做得如何了?”话筒那端的周信军冒着生命危险,打了这通电话。 石信一挑高一道眉,脸冷了下来。“你在催我?” “没、没、没有!哈哈哈——我怎么敢呢?只是,ㄟ——你知道的,唱片公司给我不小的压力——” “你有压力,关我屁事?” 周信军冒着冷汗,头上出现三条粗粗的黑线,还有一只乌鸦飞过。 “阿信呀!大家合作那么久,你不要再任性了好不好?” 他们算起来也有五、六年的交情,他很清楚石信一的个性,平常他还很好说话,但只要他一不高兴,他就会像现在这样任性得让人头痛。 “不爽?找别人呀!”石信一冷冷开口。 “哇——大哥,你这是要我死嘛!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你是人人抢手的唱片制作人,哪一个天王天后不是跟你哈腰鞠躬的求你?拜托啦!算小弟讲错话,你大人有大量!不要——” “有时间跟我哈拉,到底还要不要我做?”石信一打断他滔滔不绝的巴结道歉,冷冷开口。 “要、要、要!当然要!求你!恩恩是我们公司今年强打的新人,万事就要拜托大哥你了!” “废话真多!” “哈哈哈——大哥,那就麻烦你你刃焕玻 ?br /> 石信一果决的挂上电话,眼睛盯着计算机屏幕,脑子却乱烘烘的。 突然没有工作情绪,他关上计算机,决定出门晃晃。 *  *  *  *  *  *  *  * 她身穿剪裁简单的t恤、牛仔裤、搭配休闲鞋,肩上背着一个大旅行包,走出机场入境大厅。 她看了眼四周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伸手拉低头上戴着的burberry经典格纹渔夫帽,dior的太阳眼镜则遮住她晶亮的双眸。 她走到大厅最不起眼的角落,伸手将口袋里的行动电话拿出来,按下快速键拨号,静静等着电话被接听。 “喂,我是蕾蕾。” 话筒那端传来一声诧异的惊呼,然后是冷静的问话。 “你在哪里?” “桃园机场。” “你找个地方坐一下,我现在马上去接你。” “好。” 她挂上电话,再次看了眼四周。窗外的艳阳让她觉得头昏窒息,台湾的夏天还是湿热得让人难以呼吸。 她有多久没回来了?七年了吧! 七年,好长的日子。 七年的时间,两千五百五十五个日子,六万一千三百二十小时,是很容易改变一个人的。 可是她没变。 她依旧只属于一个人,五光十色、眩目紧张的日子里,唯一让她能撑下去的勇气是来自于他。 她以为她可以一辈子都安安分分的活在他的心中,可是当她听见他就要结婚的消息时,她再也无法安分的躲着。 没有多想会有多少改变或后果,她冲动的你下一切回来了。 想见他。 好想再见到他! *  *  *  *  *  *  *  * 石信一冲出家门之后,坐上他的保时捷,一路在壅塞的台北街头狂飙。 车子在路口紧急煞车,高速转动的轮胎跟柏油路摩擦出刺耳的尖锐声。 他一脸愠怒的用力关掉收音机,因为不管转到哪一个频道,都会听到lydia无故失踪的新闻,让他更心烦意乱。 石信一转头面对车道旁的绿茵公园,摇椅上一对亲昵相拥的小情人占据了他的目光。 男生亲吻着女生的耳鬓,惹得女生娇羞一笑。这一幕熟悉的画面刺痛了他的心。不知为何,他眼中那男生的影像换成了年轻时的他,而那娇羞微笑的女生则换成了“她” 他抱着怀中的她一起坐在公园的摇椅上,她的小手贴放在他掌心上,好小、好软,他轻轻一握,就可以将她的小手整个收握在手中。 她微微偏过头,看了眼他眼中的微笑,轻声开口: “你在笑什么?” 他抬起视线对上她的,深邃晶亮的黑眸里,有着满满的宠溺与满足。 “我在笑你一直长不大,都十八岁了,手还像个娃娃似的短短小小的。我还没看过哪个女生的手比你的小。” “切——你看过很多女生的手哦!”她双手往他颈子一扣,故作生气的鼓起脸颊,怒声娇叱。 “哈哈哈——我都二十四了耶!如果没看过,那才奇怪。”他大手轻轻握在她的小蛮腰上,丝毫不怕她的怒气,笑着反驳。 他喜欢她吃醋的可爱模样。 “哼!好过分!那我也要去看很多男生的手。”小手改圈抱住他的颈子,她嘟起红润的小嘴,不高兴的宣告。 他的笑容倏地僵住,冷声怒喝:“不准!” “耶——你很不公平哦!你可以看,我就不能看哦?这叫——只准中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哦!”她美眸一瞪,慧黠一笑。 “是州官!美国人!”他伸出一指,轻点她的鼻子,笑着指正她的口误。 虽然她父母是台湾人,但她却是在美国出生、受教育,而且她才回台湾两年,很多中国谚语,她还常搞不清楚。 “州官。”她学着他的发音重复说一次,甜美的笑容让人神魂颠倒。 忍不住的,他倾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啄,又快速退开,眼里满是浓浓的爱意。 几乎是第一眼看到她时,他就坠入爱河,为她丢了心魂,着迷不已。 交往以来,他一直不敢对她做出?矩的动作,即使当他们吻得难分难舍,热情激狂时,他都一定会强迫自己停止。 并不是他对她没有欲望,而是因为他太过珍惜她。 她太年轻,也太纯真了,为了她,他愿意忍受欲望的折磨,也要让她是美好的、幸福的享受爱情的甜美。 她的娇羞,让他怦然心动。 他因为忍受欲望的折磨而哑声低语:“宝贝,不要这样看我,我怕我会把你吃了。” 她星眸一闪,羞怯的低下视线,不敢直视他燃烧欲火的双眸。她盯着他领口微开的扣子,抿抿紧张的唇,怯怯的说了: “没关系。”只要是他,她就不会怕。 他倒抽一口气,用更大的意志力压下燃烧的欲望,双眼迷蒙的直盯着她,?哑的低语: “天!你明明知道我已经为你疯狂了!不要这样诱惑我!” 她紧张的微微娇喘,怯怯的抬起视线,勇敢的直视入他迷蒙的双眼。 “那就不要压抑。我已经十八岁了” 她有时候也很担心,为何他一直不肯碰她,是不是 “爱,你还有四十五分钟才满十八岁。你知道的,我是在保护你。”他额贴上她的,深情的双眼直盯着她纯真的星眸,坚持的说着。 知道她肯为他付出的心意,让他感动不已,心中更加燃起珍惜她的决定。 “嗯。可是你是不是不爱我?不然,为何不肯”她迟疑的问出心中的担忧。 “天!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吗?” 他哑声问她,不懂她怎会怀疑他的爱。他大掌压住她的俏臀,将她微微抬起,然后快速的将她往自己早已肿胀的欲望压下。 她惊吓的瞪大星眸,惊呼一声。他苦笑着,觉得更加难以忍受奔腾的欲望。 他的巨大欲望顶在她腿间,她不舒服的移动臀部,想往后移开。他却突然发出嘶哑的抽气声,紧紧闭上眼,全身一僵,咬牙低语: “宝贝,不要动!” 她不敢再乱动,连呼吸都不敢,屏息看着他痛苦的表情。 等了许久之后,他终于稍稍平息了欲火,低头给了她一个重重的亲吻,带着一点点惩罚跟宠爱,厮磨含吻。 他退出时,她震惊地睁大眼,心中慢慢涌进一种叫作“喜悦”的感动。 他的吻,让她确定了他的深爱。 他们轻轻拥抱,享受爱情的美妙气氛。 “好了。我答应要在十二点以前送你回家的。我们该走你 顾?嵘?簧岬目?凇?br /> 他们的相爱虽然得到双方家长的同意,但因为她还未满十八岁,他答应每天一定在十二点以前送她回家的。 他一直遵守这样的规定,虽然每次的分离都让他眷恋的不舍放手,但为了她,他还是会遵守承诺的。 他伸手轻轻拉开她圈挂在他颈后的小手,她却执拗的圈紧,不肯放手。 “嗯?”他警告的低嗯一声,晶亮的黑眸里却是满满的纵容宠溺。 “啊——黏住了呀!”她头一歪,娇柔的耍赖。 “你哟!”他一副拿她没辙的表情,爱恋又气恼的重重吻她。 她咯咯轻笑,他笑叹了口气,紧紧将她一拥。 “唉——我现在就想你了!未来十天真不知该怎么熬过来?” 他现在是唱片公司的制作人,虽然他才刚接触这工作两年,但成绩一直不错,甚至可以说相当好!他相信她一定是他的幸运天使! 他最近知名度传至海外,明天就是要到日本帮一位新人制作唱片。 “明天我去送机好不好?”她不舍的开口。 “班机太早了,我不要你太累。我只抱歉明天是你的生日,我却不能陪你,唉宝贝,对不起。” 唱片制作的工作时间很不稳定,出了一个临时状况,就必须快速处理。这让他无法陪伴她度过一些很重要的日子。 “没关系!我觉得我每天都在过生日呀!”她懂事的说着,然后又顽皮的笑说:“你要乖乖工作,这样我以后才不会饿死。” “你哦!我才不会让你饿死!你太瘦了,我要把你养胖一点。”他宠溺的笑着。 “养小猪哦?”她嘟起嘴。他老是觉得她太瘦,可是她就是胖不起来呀! “对呀!养成白白胖胖的小猪,然后把你吃掉!”他倾身凑到她颈窝,轻轻啃咬,作势要吃了她。 “啊?哈哈哈哈——好痒!啊——不要啦!”她笑着躲开他的啃咬攻击。 他改为咬她的红唇,捕捉她甜美的笑容,呵呵轻笑的看着她,心中净是满足。 他抱着她站起身,两个人手牵手,轻声笑语的走在深夜的街道。 一到她家门口,他不舍的紧紧拥抱她,这已经是他们每晚的告别形式,他亲吻她香软的头顶发丝,呢喃低语: “要乖乖的,嗯?等我回来。” “好。”她小手圈抱住他的腰,整个人贴到他怀中,吸取他的味道。 他将她轻轻推离他的怀中,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丝绒锦盒,打开盒盖。 “哦!”她惊呼一声,瞪视着盒子里闪亮的钻石戒指。 “生日快乐,我的爱!”他微笑的低语,然后缓缓单脚跪下。 “虽然你才十八岁,可是你可以先答应我的求婚吗?” 她笑了,笑得美丽,笑得眼眶有泪。 她流下感动的泪珠,泪眼迷蒙的看着他眼里的浓情深爱,轻轻点头。 他笑了,虔诚的轻轻举起她的左手,将戒子套进她的无名指,因为过于激动,他的手微微颤抖。 他站起来,紧紧抱住她,感动的颤抖。 “天!我真的好爱你!好爱好爱你!” 忍不住的,他低下头给了她一个承诺的深吻。 许久,他轻啄她已经肿胀的红唇,作为结束。 他们又耳鬓厮磨、呢喃爱语了一会,他才不舍的让她走进家门。 他一直看着她走过前庭,进入家门之后,才叹气地转身离开。 他往上坡走着,他们两家虽然比邻而居,却相隔了近一百公尺。 他抬头看着朦胧的月亮,心里却是激动跟感动充盈。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今晚的感动的 叭叭叭叭—— 刺耳的喇叭声从后排车传来,石信一皱着眉头透过后照镜,看见后面的车辆驾驶不耐烦的探出头瞪他,还猛按喇叭催促他。 “该死!”他诅咒的低声一骂,快速踩下油门,开着车子过街。 他竟然又在等红灯时陷入回忆,而失神忘我! 最近他一直很不正常的恍神。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无法克制的想起过去,想起她! 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晚的心情,但不再是痴傻的感动,而是愤怒! 哈!他当时像个傻瓜一样,在日本没日没夜的赶进度,只为了快快飞回她的身边,结果他回来面对的,却是人去楼空的震撼。 她就这样从人间蒸发了! 没有人肯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人肯告诉他,她到底在哪里。 就连他母亲都不肯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有苦难言的丢一句? “忘了她吧!” 他怎能忘? 他发了疯的找她! 又气又急又疯又狂的找她! 结果一年之后,他在电视上看见了她,她成了万众瞩目的歌坛红星。像在嗤笑他的愚蠢执着,她成了全球的歌坛天后,让人难以接近的大明星! 他记得她曾跟他说过,她很庆幸自己拒绝了在美国被星探发掘的机会,因为这样,她才会来到台湾认识他。 哼!甜言蜜语! 她一定常在午夜梦回嘲笑他的愚蠢,他只不过是她在台湾假期的余兴节目。她早就知道会回去美国发片,他却傻傻的跟她求婚。 是呀!他不会忘记那晚的! 他会一直记得自己曾犯下的愚蠢错误! 第二章 “我嘱咐你们:不要惊动、不要叫醒我所亲爱的,等他自己情愿。”(雅歌第八章第四节) “来!蕾蕾,你看看你喜欢这个房间吗?” 赵心蕾跟着陈宝春,走进一间以鹅黄色为基调的房问,她看看四周,走到窗边俯瞰窗外美景。这里视野极好,能将整个台北市的东区街景收纳眼里。 “我很喜欢。谢谢!”她回头微笑的说着,然后又有些顾忌的抿抿红唇。“宝姨,我想我还是去住饭店好了。我──” 其实她应该叫宝姨一声“石姨”的,可是宝姨觉得石姨听起来像“死姨”所以要求她喊她一声宝姨。 “你这是不给宝姨面子你俊钩卤Υ汗室獍迤鹆晨祝?桓咝说奈仕你br /> “我不是,我只是怕──”她急切的想解释,却被宝姨打断。 “怕什么?回家有什么好怕的?”陈宝春执意要她留下,她走上前拍拍心蕾的手,宠爱一笑。她没有女儿,所以一向都把蕾蕾当自己女儿地疼着。 “我跟你妈是从小就在一起的好姊妹,也是你的干妈,你回台湾当然就要回家!天底下哪有做妈妈的会让女儿去住饭店的?” 赵心蕾看了眼宝姨眼里的执着跟疼爱,在心里偷偷叹息着,然后笑着点点头。 “好。谢谢宝姨。” “傻孩子,说什么谢谢?对了,你爸妈知道你回台湾吗?” 陈宝春知道她在美国失踪的消息,她想蕾蕾会突然回来一定有事,她不想逼问她,但总会担心姊妹现在正担心自己女儿的行踪。 “知道。我上飞机前有跟他们联络。”赵心蕾对于让父母担心一事,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好,这就好。你就先待在台湾好好休息一阵子。”陈宝春笑着温柔的说。 “嗯。”对于宝姨没有逼问她的来意,她心存感激的一笑。 陈宝春温柔地笑看着赵心蕾,心中有一丝感慨。 她伸出手,轻轻摸抚赵心蕾消瘦的脸颊,顺抚着她长及腰下的丝柔黑发,心疼的轻语: “你这孩子就是这么让人心疼,什么事都闷在心底,怎么也不肯跟人说,就连当初你──唉”她止住到口的话,轻轻握住赵心蕾的手。“蕾蕾,你会会怨宝姨吗?” 当年他们做父母的因为私心,而狠心拆散了她跟信一这对相爱的小俩口。这事她一直放在心上,尤其这几年过去,信一那孩子的转变,再加上两年前老公石峰奇过世对她的打击,她就一直思考当年所做的根本没有保护到两个孩子,反而让大家伤心。 赵心蕾大大的眼里出现了一丝窒息的痛苦。这些年来的孤寂,说她从没有怨恨过是骗人的,可是她明白双方家长们的考量。 她叹口气,展露出一个体贴的微笑,轻轻开口: “我明白宝姨的想法跟顾虑,所以我没有怨” 陈宝春看着她眼中的委屈,心一揪,知道这孩子的懂事跟善良。她伸出手,握住了心蕾细瘦的小手,温柔的问着: “身体还可以吗?还有没有状况?工作很辛苦吧?说起来你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女生,真难为你了。” 赵心蕾心中一阵温暖,鼻子一酸,泪水瞬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仍固执的不肯让泪水流下。“嗯。”光鲜亮丽、五光十色的演唱工作,其实是个人吃人的高压、现实的工作环境。尤其她一开始就有了好成绩,为了不被拉下舞台,她必须拚了命的让自己维持在最佳状态,除了父母,没有人如此关心过她其实还只是个小女生。 “你行李就这么一丁点吗?”陈宝春皱着眉头,瞪着她的一只行李袋。 “嗯──”她根本来不及准备。这些都是她巡回演唱时的简单行李。她在庆功宴隔天就离开了,连家都没有回去。 “没关系,看看还缺了什么,明天我找人帮你准备。” “谢谢。宝姨,对不起,你这么忙,我还麻烦你。”赵心蕾不好意思的说着。 石家的企业现在都是由陈宝春掌管。虽然她已五十二岁了,但岁月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在她脸上,她依旧是精明干练的美丽女强人姿态,但却有一颗温柔体贴的心。 “傻孩子!不要再跟我说什么谢谢、对不起的客套话,宝姨不爱听。”她板起脸开口。 赵心蕾觉得有被人疼爱的感觉,她怯怯一笑。 “好了,你梳洗一下,我先下楼帮你弄些吃的,等吃饱了,你再上来休息。” “宝姨,我不饿。”她伸手拉住宝姨的手,急切的开门。 “哪可能不饿?你搭了一整天的飞机,一定没好好吃、好好睡,才会这么瘦!” 赵心蕾心一刺痛,她记得以前他也常常这样说她。 陈宝春不理会她的拒绝,执意转身下楼帮她张罗吃的。 赵心蕾深深吐出胸口的闷痛,快速的整理行李。简单梳洗一下后,她一身清爽的走出房间,循着刚才的记忆下楼。 多年来在世界各地东奔西跑的工作,她早已练就一身快速整理跟打包行李的好功夫。 除了家,哪里对她来说都是短暂的停留地。她常常在深夜醒来,却不清楚自己身在哪一个国家、哪一个饭店、什么时间。 她走在偌大的空间里,一切都是陌生的景物。 石家在多年前搬离了阳明山的别墅,搬进了位在台北东区每一户超过两亿的豪宅大厦里。石家也大手笔的将整个顶楼买下、打通,楼中楼的挑高设计,大气的装潢,营造一种豪迈霸气又温馨的居家环境。 她在厨房找到正跟厨师讨论菜单的陈宝春,陈宝春一看见她,就高兴的拉住她。 “蕾蕾呀!你来得正好。跟宝姨说你想吃些什么,要西式还是中式的?还是你喜欢泰国料理或者港式料理?看你想吃迷迭香烤嫩羊排,还是松子鲍鱼?” 赵心蕾被一堆中文菜名搞得昏头转向,她浅浅一笑。“我想吃清粥小菜。” “蕾蕾呀!宝姨是要帮你补补身子,你给我吃什么清粥小菜?那是早餐吃的啦!” “可、可是,我真的不饿。而且我真的很怀念台湾的清粥小菜。” 她是说真心话。那些菜色对她来说,都太过油腻,她早吃怕了。她一向吃的很清淡,还被团员笑说她是全世界最平民、最好养的天后。 陈宝春没辙的回头跟厨师交代菜单,然后拉着赵心蕾走出厨房。 “你呀!没口福的孩子。” *  *  *  *  *  *  *  * 石信一稍稍抚平了心中的烦躁感回到家里,一进门,他就随手将钥匙丢在玄关的小柜上。 心情不好时,他就会到公司或录音室突击检查,吓吓工作人员,这样就会让他荡到谷底的坏心情稍稍舒缓。很幼稚,但很爽! 他转身走进客厅,一踏进客厅,他僵直了背、脸色大变的瞪着不该出现在此的人。 他冷冷盯着没有察觉他的闯入,依旧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窗景的纤细人儿。 他双手紧紧一握,心中燃起无限大的愤怒,冷冷的低吼出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心蕾浑身一僵,脑中闪过种种回忆画面。 他回来了! 她惊喜兴奋的快速转过身,面对她思念已久的人。但她的微笑在面对他的冷沉眼神时,僵在脸上,心狠狠被刺痛。 她幻想过种种他们重逢时的惊喜感动的场面,却独独遗漏了“愤怒”的情绪。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要面对他的愤怒。 石信一微微?起冷沉的眼,双拳紧握的连关节都泛白,脑海中闪过许久以前的画面,一段天真愚蠢的回忆── “信一,来!快跟赵爸爸、赵妈妈问声好。”陈宝春开心的叫唤刚进门的儿子。 “赵爸爸、赵妈妈你们好。”石信一恭敬有礼的开口。 “哇──信一长这么大啦!”王芝碧惊喜的一呼,欣赏的眼上上下下打量俊秀颀长的石信一。 “是呀!当初你们带着蕾蕾到美国定居时,他才六岁,现在他都从美国念完书回来你衲甓你牧恕!?br /> “唉时间过得真快呀!”王芝碧笑叹一句。然后拉着身旁的女儿起身,替两位年轻男女介绍着。“蕾蕾,这位是宝姨的儿子石信一哥哥,阿信,这是我女儿赵心蕾,蕾蕾。” 石信一看着缓缓站起身的娇小女孩,他身子一僵,忘了呼吸,只能痴傻的望着那抹甜美的笑容,心怦怦跳个不停。 “石哥哥,你好。”赵心蕾扬起娇美的微笑,小脸却忍不住的羞红,轻声低唤。 他的心跳又快又急,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她的微笑 他第一次尝到一见钟情的震撼。 “信。”赵心蕾轻轻吐出她思念的人名。 他眼里的冰冷怒火,让她胆怯的不敢上前,只能站在原地,思慕的看着她心中唯一住进的人。 他的头发长长了,更有着一种豪放不羁、难以驾驭的俊美。他比以前更帅了,看起来更加高大,更有王者气势。 她的低唤,将他从记忆中唤回。 石信一紧握的拳松了又紧,冷冷?起眼看着她。 七年前,她不声不响的离开;七年后,她依旧不声不响的回来。这算什么? 七年不见,她变了。变得更美丽、更成熟、更消瘦,更让人生气! 他心中的愤怒,冲出他的头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他想伤害她! “不要这样叫我!你没有资格这样叫我!” 他的一字一句都像把利刀狠狠刺入她的心,痛得她无法呼吸,她瞪大空洞的双眼,不知所措。 他从不曾对她生气的。为什么? “发生什么事?信一,你为什么吼得那么大声?”陈宝春急急忙忙冲出书房,满头雾水的看着相对望的两个人。 信一眼里的愤怒跟蕾蕾眼里的悲伤,都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信一,她是蕾蕾呀!你忘了吗?” 石信一冷沉的眼闪过嘲讽的森冷,他扬起一抹冷酷的微笑,嘲讽开口: “呵──我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个玩弄别人感情、利欲熏心的女人呢?” 赵心蕾脸色倏地惨白,她咬紧下唇挡住到口的惊呼声,心痛得让她没了表情。 陈宝春大声抽气,快步上前,吃惊的瞪着儿子,愤怒的大吼: “信一,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我要你跟蕾蕾道歉!” 石信一冷冷挑高眉,将冷沉的视线从赵心蕾刷白的小脸移开,固执的说着: “办不到!” 为什么她眼里会出现悲伤?那浓浓的哀愁,竟还会让他心痛!他紧紧握着泛白的拳头,气她,更气自己。 “石信一!”陈宝春气得浑身发抖,冷声警告。 “不要!”赵心蕾冲上前,拉住愤怒颤抖的陈宝春,摇头哀求。“没关系。” 她不想因为她的出现,而让他们母子失和。她没有想过信一竟会如此痛恨她!她也从不知道心痛的感觉,竟是如此让人失去了感觉。 她痛得不知道哭,也不知道痛了。 石信一冷声一哼,走上前,来到赵心蕾的眼前,利用身高的优势,高高地睥睨着她。 “赵心蕾,你那一套假情假义的做作委屈,对我起不了作用的。你省省吧!” 赵心蕾眼神空洞的望着他,她不认识这样冷酷无情的石信一。 “信一,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尖酸刻薄?你不是这样的人呀!”陈宝春不懂的问着。 她知道儿子因为心蕾当年无故离开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也很不谅解。可是,她不知道儿子竟然变得如此厌恶心蕾,心中的恨意竟然如此强烈! 可是,当年并不是心蕾的错啊“呵呵──妈,那你就要问问这个把你儿子变得这么尖酸刻薄的女人了,看看她是有何天大的本事,能把你儿子变成这样!” “信一!?”陈宝春愤怒不解的大吼。“妈,我不管这女人是怎么挑拨我们母子的感情,我只想请她离开!” 石信一爆吼出声,他紧握住拳,那股熟悉的淡香气味袭来,窜进他的鼻,扰乱他的心。他撇开视线,额上青筋暴突。 “她是我的客人,我要留她在这!”陈宝春火气十足的杠上儿广的怒火。 石信一不敢置信的瞪着母亲眼里的坚持。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讽刺的一笑。 “妈,人家可是娇滴滴的千金之躯,众星拱月的大明星!咱们家可不比饭店的总统套房,她住不惯的!” 石家豪宅气派舒适,随便一间客房都比五星级的总统套房高贵豪华,石信一说这话,只为了暗讽赵心蕾的天后身分。 赵心蕾自然听懂他话里的讽刺。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努力的微笑,无法停止颤抖的说着: “我走。宝姨──” “不准!这个家是我在作主!”陈宝春强拉住赵心蕾的手,挺直背,冷声对着儿子开口。 这一次说什么她都要弥补当年的错误!她绝对要消除信一对心蕾的恨意跟误解,否则她将来无脸面对在天堂的石峰奇! 石信一咬牙瞪着愤怒的母亲,心中的怒火直冲云霄。他点点头,突然用力拉握住赵心蕾的右手腕,将她强拉上楼。 “啊!”好痛!她的手被他拉得好痛!眼角淌着一滴泪水,她抵抗不了他的蛮力,被他强拖上楼。 几次她差点绊倒,他依旧无情的拉着她往前走,丝毫不理会她的低呼哀求。 “信一!?”陈宝春吓一跳,吃惊地大吼,追在他们后头跑上楼。 他太生气了! 石信一愤恨地大步往前走,将她拖到位在走廊尽头的房间。他伸手打开房门,将她拖进房里,不顾母亲的尖叫,用力甩上门,将门锁住,任由后来追上的母亲在门口拍打门,大声呼叫。 “信一!” 这里是他的房间。他毫不理会赵心蕾的低呼声,无情的将她用力甩上大床。 “啊!”赵心蕾被甩得头昏眼花,在床上弹跳了一会,才终于坐起身,面对石信一的怒火。 她将右手藏在身后,左手轻轻按抚疼痛红肿的右手腕。 “说!你到底跟我妈灌了什么迷汤?竟让她这样为你说话!”石信一对着坐在床边的她冷沉怒吼。七年了,她还是这么轻易的就收买了他母亲的心。 甚至连他 “我没有!”赵心蕾直视他眼里的怒火,娇喘大吼。石信一冷沉的盯着她娇美的容颜。这张脸曾经让他痴狂爱恋,如今 “你到底来这做什么?”他冷声问着。 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为什么当年她要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他”可是他问不出口。 “我──”赵心蕾到口的话,停在嘴边。 她要说什么?能说什么? 说她想他?说她在演唱会结束,听说他就要结婚的消息时,脑中只闪过要回来的念头,所以她不顾母亲的哭泣跟反对回来了? 当年她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发作紧急开刀,还在心脏里装了一根支架。母亲因为受不了再一次可能失去女儿的心痛,所以毅然决然的在她开完刀不久,便举家搭上最近的班机离开台湾,并且誓言再也不让她踏上台湾这个伤心地一步。 当她复原时,她一直说服母亲让她回台湾,但是母亲坚持不让步,甚至要求她忘记石信一。 她不愿意,可是母亲却拿断绝关系威胁她,还被她气得昏倒住院。原本支持她的父亲也因此要求她忘了台湾的一切,要她答应母亲的要求。无能为力的她,再心碎、再伤心,都无法抵抗母亲的命令。所以,她答应了。 这么多年的委屈她承受了,她不可能在此时说出一切,让母亲当罪人的。 她低下头,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石信一森冷的看着她低头不语,她眼里的哀伤让他心中一闷。他?起眼,紧紧握住拳,克制住想拥抱她的冲动。 他心中的怒火,燃烧得他难受颤抖。 石信一觉得胸口就快因为窒息而爆炸,他放开了紧握的拳,又紧紧握起。随即转身,快步离开。 他拉开房门,一脸寒意的走出房间,用力将门甩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信一?”一直站在门外担心的陈宝春,看见儿子脸上森冷的表情时,震惊的想伸手拉住他,没想到信一竟将她的手甩落,丝毫不理会她的叫唤。 房内,赵心蕾眼眶中忍耐已久的泪水,终于滴落在深蓝色的丝被上。 陈宝春担心的开了门,走进石信一的房间,远远她就看见坐在床上低着头的赵心蕾。 她走上前,轻轻呼唤: “蕾蕾?” 赵心蕾僵直了身,不敢抬头,只是小声开口: “宝姨,拜托 第三章 “我心所爱的啊,求你告诉我,你在何处牧羊?晌午在何处使羊歇卧?我何必在你同伴的羊群旁边好象蒙着脸的人呢?”(雅歌第一章第七节) 石信一一脸冷然、目露凶光的走进录音间。他的突然出现,引发了不小的震撼反应。 阿德坐在录音轨前,左手捧着泡面杯,右手拿着卫生筷,嘴里还吸含着泡面,瞪大眼看着他。混音师罐头嘴里咬着的鱿鱼丝掉落下来,张大嘴瞪着他。录音室里其它人也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他,好象他是头上长了三支角,背后多了一对黑色翅膀的怪物。 石信一好笑地看着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表情。他双手抱着腰腹,轻靠在门边,右脚搭在左脚上头,冷哼一声。 “怎么?我才刚离开,你们就开始野餐了吗?” 他走过罐头的身边,直接来到阿德旁侧居高临下的问他: “搞定了吗?” 阿德瞪大眼,黑框眼镜也随着他的动作滑下鼻梁,他摇摇头,嘴里的泡面也跟着摇晃。 石信一毫不客气地一掌从阿德的后脑勺用力一拍,恼火的大吼: “还没搞定,你给我吃什么泡面?你打算耗整晚吗?”他挑高眉,冷眼环视全场。“你们是怎样?我请你们来玩的吗?录音室一小时要多少钱,要我报告吗?” 他一声狮吼,全场人突然动了起来,连忙把看得到的泡面、零食全收起来,一脸认真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 石信一拉开阿德旁边的椅子,坐下来,伸手翻动企画表。 录音师阿德快速将面条吸进嘴里,胆颤的站起身,识时务的将桌面收好,抱着一堆东西往后头跑。 “老大今天是怎么了?吃炸药你吭趺椿嵬蝗徊榍诹酱危俊构尥沸n?匚首虐5拢?挂涣车p慕粽诺鼗赝房醋抛?诼家艄烨暗氖?乓弧?br /> “丫知?可能是阴阳不协调!”阿德也同样用气音小声的说着。 石信一很少这么不放心他们的工作进度,他早就将很多录音制作的工作放给他们处理,而自己只挂一个“总监”的名字。 今天石信一不只反常的突击检查两次,还一次比一次火气旺盛地找他们开刀。 “阿德!” 石信一突然一声大吼,阿德吓得心脏咚的一跳,以为他们咬耳朵的内容被他听到,飞快转身,头皮发麻的看着背对着他们的石信一。 “啊?是!”石信一缓缓转过椅子,一手指着空荡荡的录音问,皱着眉问他:“下午不是录米雅的专辑吗?人呢?” “她在休息室开嗓,刚才声音一直没开,我叫她先休息。” “找她过来!我录!”石信一挑挑眉,转过椅子,丢了这一句。 “哦!好!”阿德跟罐头交换一个诧异的表情。 阿德对着罐头耸耸肩,撇了嘴准备走出门去执行老板的命令。 “阿德!”石信一又突然想到什么的大吼一声。 “是。”阿德又惊又吓的回头,等着他的命令。 他就想嘛!老大的听力超好的,不可能没听见他碎嘴。 “帮我泡一杯杯面。我要韩式泡菜口味的!” 刚刚闻到阿德的泡面香味,他才想起自己一整天都还没吃东西。好饿! 咚咚咚咚!石信一听到好几声跌倒的声音,皱着眉回头,就见包括阿德、罐头在内,录音室里大概有七个工程师跌在一起。 石信一一脸“你们是白痴吗”的表情,摇摇头不语,又回过头看着企画。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石信一拿起耳机准备录音工作。 阿德捧着一杯泡面回来,放在石信一的左手边,用一本time杂志盖在泡面上。他回到石信一右手边位子坐下,也同样戴上耳机,专注在工作上。 石信一掌管指挥大权,极有效率的下达指令,大伙莫不战战兢兢的遵守,并且在旁偷偷学习。 石信一一边听着录音状况,一边伸手准备要吃泡面,他拿开杂志时,才发现杂志封面的人竟是赵心蕾。 他冷眼瞪着封面上一脸冷肃盯着镜头的赵心蕾,她的星眸像是有着可以透过镜头将人吸进去的魔力,深深抓住所有人的目光。 化着妆的她看起来冷艳动人,有着一种神秘的距离感。卸了妆的她年轻稚气,甜美得让人怦然心动,忍不住想怜疼。 二十五岁歌姬的秘密心事! 斗大的标题引人瞩目。 他的手忍不住轻轻抚摸封面上赵心蕾的粉颊,好象这样就能真的触摸到她的脸。他的胸口闷闷的痛着,思绪飞快翻转。 他翻开杂志,很快的就找到赵心蕾的专访── 每次面对舞台下成千上万的歌迷时,我忘记了什么叫紧张,我只知道我想唱歌,对着星空、对着镜头,想把我的心事传达给一个人知道,我只想唱给他听。他是唯一住在我心里的人 他的心脏像是被拳击手狠狠地重击,又热又痛地让他只能拚了命的想吸进氧气,脑子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过往── “信,你帮我写一首歌好不好?” “呵呵──认识你之后,我哪一首歌不是写给你的?” “哎呀!不一样呀!我想要你写一首歌,一首专属我们的歌。就算我们分隔两地时,只要我听见那首歌,我就知道你在跟我说话。” “该打!我们才不可能分隔两地!” “信,我你有时候都会出去录音呀!一去都好几天。你不在的时候,我就可以在星空下听那首歌呀!” “嗯。好!我写你唱,我帮你录音,以后我都带着那张cd环游世界。” “我唱哦?你唱啦!我好喜欢听你唱歌,每次你唱王力宏的流泪手心,我都会哭耶!” “我不要你哭。蕾,你的歌声真的好棒!要不是我不肯跟别人分享,我一定让你出片,唱给全世界的人听。” “哈哈哈──你太小气啦!” “我就是小气,怎样?赵心蕾是石信一的!” “哇──哈哈──好痒!啊──” 想到此,石信一闭上酸涩的眼,深深深呼吸,胸口痛得让他难受。 他对自己感到愤怒,对于自己一直无法忘记过去的一切,他就愤怒得想毁了这个愚蠢的自己! 七年了,她说过的每一字一句,依旧刻划在他心坎里,让他无法逃脱。 石信一气恼的将手中的杂志往旁边一丢,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力道,杂志砰地一声砸在桌上。 录音室里一阵静默,所有人的视线都紧张地转往石信一的脸上,他却依旧冷着脸,瞪着米雅的方向,不说一句话。 “呜”米雅泪水一掉,忍不住大哭出声,拿掉耳机,冲出录音间。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这一幕,石信一却依旧垮着脸不说话。 阿德惊吓的吞着口水,坐在离石信一最近位置的他,无法推托的背负着所有人的催促目光。 死了!他刚刚拿杂志时没注意到封面是谁! 他硬着头皮出声:“老、老大?” 石信一突然回过神,疑惑的看了眼大声叫他的阿德,不高兴的吼叫:“阿德,你录音师当假的呀?现在还在on,你吼什么东西?” 他火大的按掉录音键,抬头准备要米雅再重来一遍,却发现录音间里头空无一人,耳机还挂在谱架上晃来晃去。 “嗯?人呢?” “老、老大!她被你吓哭,跑掉了。”阿德抽动嘴角说着。 石信一先是一怔,然后冷眼一怒。该死!他竟然想她想到忘了工作! 他气恼的拿下耳机,就听见阿德又开口说话: “老大,你要不要回去休息?这里我来就可以了。”阿德突然神秘兮兮的靠过来,小小声的说着:“老大,不然你去找个人,阴阳调和一下,男人总是要放纵一下,才会平衡。” 石信一挑高眉,冷冷的瞪着他。“你满脑子都是这种龌龊的想法,写出来的歌才会这么下流!” “老大,冤枉呀!”阿德跳起来,从他身后绕过,捡起被他摔落的杂志,翻开他故意折起的页数,递给他。“你看!” 石信一挑眉瞄了眼杂志,再看了阿德一眼,冷冷一笑,拿过杂志。 那是他之前接受访问时的专访,斗大的子标题写着── 我最讨厌那种高压政策的领导方式!我不是那种会把气出在无辜工作同仁身上的情绪化制作人! 他合上杂志,嘴角微扬的冷笑。“好小子!你跟我耍这招?” “嘿嘿嘿老大,古人有交代哦!忠言逆耳呀!”阿德憨憨一笑,卖弄文学造诣。 “嗯,很好。那古人有没有跟你交代一句祸从口出!?” 阿德一时语塞,搔搔头回到自己的位子坐好。 “小马!去请米雅回来录音!”石信一对着门口的小马说着。 “好!”“老大,不会吧?你还要录吗?”阿德不解的开口。 石信一今天的状况真的很糟!两次来录音室都火气很大的找他们开炮,那就算了,他今天还前后吓哭两个歌手。唉到底是谁在浪费录音时间? “你有意见?”石信一冷冷的开口。 石信一很快的就将自己从与赵心蕾重逢的震撼情绪中拉回,专注的工作。 *  *  *  *  *  *  *  * 赵心蕾在温暖的阳光下醒来,觉得自己彷佛从一场美梦中醒来。 她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颊边贴着的是深蓝色丝滑舒适的蚕丝枕,身上盖着同款式的丝被。 她将视线往上移动,看着阳光隔着白色薄窗帘暖暖的透进来,让人感受到清晨阳光的温和却不刺目,好象有人体贴的帮她做了这一切。 她深深吸吐一口气,呼吸间,一股熟悉的清香味道窜进她的鼻子里,让她迷恋。 她坐起身,身上的丝被随之滑落,她身上依旧穿著昨天的衣服。 她微微皱起黛眉,她记得昨天她是哭累在床尾边睡着的,为何今早她却好好的睡在床上,还盖好被子? 她一向很浅眠,一点动静都能惊醒,昨夜她竟然熟睡到这种程度!? 是谁进来帮她的?可不可能是 赵心蕾想了一下,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不可能的!她想。 赵心蕾拉开丝被下床,简单整理有点凌乱的床铺,拨拨散乱的长发,走出这间阳刚味十足的房间,循着记忆回到自己的房间。 多年来,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的日子,早练就了她不受时差的影响,在最短时间之内,就可以神采奕奕的工作。 淋浴之后,整个人清爽舒服得多,不过要整理她这头过腰的长发,就每每让她头痛不已。 赵心蕾用毛巾按压湿透的长发,她向来都讨厌吹风机轰隆隆的吵杂声,除非有设计师的帮忙,否则自己洗头时,她都懒得用吹风机,宁可这样用毛巾慢慢擦干头发。 她花了一点时间,终于把头发擦到半干的程度,仔细梳理过后,长发还有些湿气的微贴在两边,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 一会儿后,赵心蕾一身简单的鹅黄衬衫搭配米色长裤走下楼。 她记得石家有一起吃早餐的习惯,以前她就常常陪信一跟他父母一起用早餐。 两年前,石家大老石峰奇因肝病去世,她没能回来替石爸献花,这一直是她心中的缺憾。 一直跟石爸一起打点公司事务的陈宝春,则在丈夫去世之后,正式接掌丈夫所有的事业,为现任“峰石国际股份有限公司”的负责人。 峰石旗下的公司包含唱片、经纪、演戏、电视等影视业务。石信一并没有依靠家里的名气,他独自在歌坛奋斗,靠着实力窜起,成为娱乐圈中极负盛名的唱片制作人。 赵心蕾一踏进餐厅,就看见陈宝春跟石信一母子俩,分别占据餐桌两端的位子。陈宝春一手拿着触控笔,低头查着pda。石信一则翻看着各大报,整个人被报纸挡住,让赵心蕾无法看见他的表情。 “你最近有出国录音的计画吗?”陈宝春低着头,皱着眉头问对座的儿子。 “没有。不过我的schedule已经排到三年后了。” 石信一依旧埋首在报纸里,他知道妈妈在打什么算盘,这已经是近两年早上他们每天的对话了。 各大报都大幅报导赵心蕾行踪成谜的新闻,他看得眉头紧皱,新闻内容一篇比一篇夸张离谱,甚至有人揣测lydia积劳成疾,目前已经重病命危。 即使lydia的经纪公司出面澄清,指称lydia只是单纯休假,但还是无法粉碎各方夸张的揣测流言。 对于这些不实的报导,石信一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心中莫名燃起一把怒火,想杀了那些爱造谣的记者。 一听到儿子的响应,陈宝春眉头一挑,不死心的游说:“石大少爷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回来,认真的继承家业,帮我分担工作?” 她快速浏览助理传过来的电子信件,脑中效率极高的分析处理。 “能者多劳嘛!你老人家就请多担待一点。”石信一皮皮的说着。 “喂──你还知道我是老人家呀?整个公司丢给我这老人家烦恼,你好意思呀?”陈宝春抬起头,咬牙问着。 女人都一样,不管年纪多少,对于“老”这个字都深恶痛绝。 况且家里明明就有一个不可多得的管理人才,偏偏他只想玩音乐,对于管理一事是能躲则躲。还要她配合“隐瞒”大众他的真实身分。 石信一拉低报纸,一脸捉弄的对着母亲?眼笑说:“妈,你才五十出头,风韵犹存,年轻的可以谈恋爱你 ?br /> 他的观念很开放,不觉得母亲应该一辈子守寡,如果有好的对象,他希望母亲能得到幸福。 “神经!”陈宝春羞红了脸,撕了一块面包,就往石信一那张讨人厌的笑脸丢去。 石信一放下报纸,脖子往前一伸,张大口准确的接住陈宝春丢过来的面包,笑得得意的咬着面包。 “哇塞──赞呀!”陈宝春开心的鼓掌欢呼。石信一回以大大的笑容,蓦地,视线被餐厅入口处的人影给吸引住,他微微撇过头去,却在对上那对清亮的星眸时,笑容僵凝住。他冷然的瞪着对方。 陈宝春发现石信一眼中的转变,顺着视线看去,一见来人,便展开一抹亲切的笑容。 “蕾蕾,早安!快来吃早餐!” “宝姨,早!信──”赵心蕾的微笑在对上石信一漠然的态度时,凝结在嘴角。“信一,早。” 她知道他现在很讨厌听见她叫他“信”了。那原本是她对他的专属称呼。现在 石信一没有任何表示的再度埋首在报纸里,她的那声“信一”让他心一紧,怒火中烧。 陈宝春把儿子的心事看在眼里,她开口打破僵凝的气氛,笑着站起身。 “蕾蕾,来,坐这里。” 陈宝春刻意将赵心蕾安排在石信一右手边的座位上,无视于儿子眼里的不悦,开心的吩咐佣人服务。 呵呵──她昨天可没错过蕾蕾睡在石信一房里的事情,虽然她这死脑筋的儿子,半夜回来体贴的把房间让给睡在里头的蕾蕾,自己去睡客房。不过,依照儿子从不让别人进他房间的规矩来看,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石信一冷眼看着母亲眼中算计的目光。他太明白母亲的计画,从她安排赵心蕾的房间,他就可以看出端倪。 他向来注重隐私,所以就算有客人来家里做客,一定将客房排在前面几间,绝不会超过他的私人空间。母亲这次却把赵心蕾的房间安排在他隔壁,她的用意昭然若揭。 不过,母亲这次恐怕要失望了。他不会再把同样的错误的! “蕾蕾,早餐想吃什么?要不要来一点烘蛋?”陈宝春宠溺的问着。 赵心蕾看着满桌的东西,尴尬的笑着摇头。“不了,谢谢。我只想喝一杯热奶茶。” 她很少吃早餐的。除非在演唱会之前,她会多吃两颗煎蛋,其余时间都不吃。 “那怎么成?早餐可是一天活力的泉源!”陈宝春不悦地纠正她的观念。 “我──” 赵心蕾才刚开口,一直对她冷漠以对的石信一却突然开口: “妈,人家可是超级巨星,不吃早餐的!你旗下签的艺人,哪一个不是刻意饿肚子维持身材?” 石信一出声,表面上是声援她,实际上却是在嘲讽她。 “信一!”陈宝春冷声警告。 她真不懂儿子为何老把蕾蕾当仇人,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的让人浑身不对劲。 为了不让他们母子俩又为她起冲突,赵心蕾拿起叉子,急声喊着: “我吃。” 她又回头跟站在她身后的女佣开口:“请帮我弄一点水──”她想说“水果”但在对上石信一眼里的怒气时,果字吞下了肚,改口说:“请给我烘蛋跟热奶茶。” “是。”女佣快速的帮她准备早餐,然后拿出上等的英国茶帮她冲泡。 “呃──”赵心蕾皱眉想出声阻止女佣泡茶的动作。 “丫凤,帮小姐泡爱尔兰伯爵茶,两匙爱尔兰奶油,不加糖。”石信一脱口指示女佣赵心蕾喜好的口味。 赵心蕾晶亮的星眸一闪,小脸上有着藏不住的惊喜。他还记得! 石信一则是冷凝了脸,又埋头看报,心中对自己一阵挞伐。才刚决定当她是陌生人,现在却又忍不住替她开口! 陈宝春眼中也闪过喜乐的光芒,笑看眼前别扭的两个人。 她想,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呵呵呵──天气真好! 她有预感,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 老伴呀!你说是不是? 第四章 “我身睡卧,我心却醒。这是我良人的声音;他敲门说:我的妹子,我的佳偶,我的鸽子,我的完全人,求你给我开门;因我的头发满了露水,我的头发被夜露滴湿。”(雅歌第五章第二节) 由于lydia无故失踪的消息已传到台北,造成影剧新闻热门话题,使得赵心蕾被迫必须待在石家,不得出门。 赵心蕾对于好几天被关在家里或饭店不出门的事情,早已习惯,也懂得如何打发无聊的时间,让自己即使行动受限制,也能自得其乐的生活。 “好!妈咪,我知道了!”赵心蕾手指卷着电话线,不厌其烦地对着话筒另一端的母亲再三保证。 她习惯一到某个地方安顿好,就打电话跟家人报平安。 “蕾蕾,你药有没有按时吃?够不够?身体还好吗?”王芝碧忧心仲忡的劈里啪啦的问着,就怕宝贝女儿出一点小差错。 “有啦!妈咪,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出来巡回时,有带很多在身边啦!”赵心蕾没辙的笑着。 “你一定要乖乖按时吃哦!有事一定要跟你宝姨说一声。” “好啦!妈咪,我现在是用宝姨家的电话哦!不要讲太久。” “哼,笑话!你宝姨什么没有,就是钱最多!你还怕讲电话讲垮她?” “话不能这么说呀!总是不好意思嘛!”赵心蕾手指卷着电话线缠成一团,再一次放开,就这样反复的玩着,眼睛看着落地窗外清朗的天空,心情极好。 “怎么不能?傻孩子,你宝姨最疼你了。你如果跟她这般客气,她会难过的。” 她最清楚自己好姊妹的个性,陈宝春向来豪爽大方,如果你跟她客客气气的,她就会以为你是不喜欢她的殷勤款待。 “我知道。妈咪”赵心蕾笑着响应,但一想到石信一对她的冷淡反应,她的心情就低落了不少,想跟妈咪说心事。 在妈咪面前,她只是一个平凡、爱撒娇的小女儿。 “怎么了?是信一吗?” 王芝碧很懂得女儿的心。她知道这么多年来,女儿的心里一直只有一个人。女儿会突然丢下一切回台湾,她很心疼也很担心,她害怕 “嗯没什么。”赵心蕾努力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好,可是还是逃不过妈咪的耳朵。 她一直很在意信一的模特儿未婚妻,可是面对宝姨跟信一时,她又一直问不出口,所以这几天她一直很努力的注意台湾的娱乐新闻。但奇怪的是,她一直没有再看到关于他们婚事的消息,好象她那时看到的报导是误传 可是她不敢跟妈妈谈这事情,她怕妈妈会一不高兴,又要求她立刻离开台湾。 “蕾蕾,妈咪知道你回台湾的心情,可是不管信一对你的态度如何,你都要勇敢一点。知道吗?” 宝春有跟她提过,当年他们仓促离开,对石信一造成不小的阴影跟不谅解。信一甚至在看到蕾蕾出道时,还不准任何人在他面前提到蕾蕾的名字。 他根本是拒绝任何有关蕾蕾的事情! 谁知道信一会这么固执!所以,多年来,她一直没法好好跟信一把心结打开。 她想依照信一那孩子的个性,突然看到蕾蕾出现在他眼前,一定很不能释怀,而对蕾蕾态度不好。这一切都该怪她 这也是她担心蕾蕾一个人回台湾的原因之一,但是孩子的爸也劝她事情总要有个了结,她才含泪答应蕾蕾回台湾的。 “嗯──我知道。”赵心蕾鼻子一酸,眼眶泛红却还是忍住不掉泪。 这么多年来,她的心事爸妈一直都知道,也陪伴她走过每一个思念哭泣的夜晚。她一直很感谢上苍让她有一对如此好的父母。所以母亲的要求,她无法说不。 赵心蕾听见大门开动的声音,她原以为是宝姨回来看她,没想到看见的却是行信一提着大包小包百货公司跟一些精品店的提袋走进来。 她瞠眼看着石信一戴着太阳眼镜的眼,心中一惊,小声的对着话筒急切的说: “妈咪,我先不跟你说了,拜拜!” 赵心蕾像个做错事当场被逮到的小孩,红着脸不管王芝碧在电话另一头大呼小叫的,便着急地挂上电话。 石信一在墨镜后面挑眉看着她紧张不安的举动,他应该对她的反应感到高兴,但该死的,他却觉得一肚子火! 尤其在看见她眼里残留的泪水时,他更是火气一冲就想骂人。 “干嘛?哭着跟妈妈告状了吗?” 他没忘记她跟赵妈之间的感情有多好!她以前都会跟赵妈说他们之间的甜蜜恋情,搞得他每次都被两家的父母取笑他的痴情。 “我没有!”赵心蕾大声反驳。为什么他总是误会她? “没有最好!就算有,也不关我的事!”石信一冷冷的说着。 他就是生气! 生气她竟还有左右他情绪的能力! 石信一突然将手上的十几个提袋用力一甩,任它们散落一地。 他指着地上五颜六色的袋子,大声吼叫: “这些都是你的东西,你自己处理。我可不是可以任由你大小姐呼来唤去的呆子!” 说罢,他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要不是老妈口口声声说怕赵心蕾的行踪曝光,会影响他们的生活,一定要他帮忙把东西拿回来,他根本懒得回来看她那张假情假意的脸!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赵心蕾低声轻问,让他的脚步停住。 他的心一阵扭绞,胸中的怒火燃烧得更炽更旺,他深深呼吸,紧紧握拳。 她怎么敢这样问他? 被无缘无故你弃的人是他,她凭什么用那么可怜的语气问他? 他何止讨厌她?他根本是恨她! 赵心蕾心痛的看着他的背影。她不懂他们之间曾有过的所有美好,他怎会如此轻易地说忘就忘? 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天真的以为,她留给他的会是那些令他记忆深刻的美好回忆,而其实他早已毫不眷恋的丢弃了? 石信一缓缓回头,他眼里的愤怒连墨镜都无法阻隔,无情的朝她射来。 “对!我就是讨厌你!看到你,我就生气!”他一步上前,对着她震天大吼。“我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你!” 赵心蕾心被狠狠一揪,痛得让她无法呼吸,只能怔怔看着无情的他。 石信一?起眼,瞪着她眼里无尽的空洞哀伤,他飞快的旋身,大步离开。 我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你!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你!不要再看到你!不要再看到你!不要再看到你 石信一的宣告,就像是在判她死刑一般,大声的回荡在偌大的客厅里,久久不散。 她眨动酸涩的眼,大颗大颗的泪珠答答答的掉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像下起了一阵小雨。 她不知道原来被他恨的感觉竟是如此沉痛,就像是被人狠狠推落悬崖,无力抵抗也无法求生,只能认命的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她不知道自己一直维持这样的姿势多久,只是呆呆的任泪水滴落。 她记得以前她曾经问过信一,如果有一天他们被迫分开了,他会不会恨她?当时他没有回答,如今她知道答案了。 原来他的回答竟是如此令人心碎。 心,被掏空了。 她的脑海满满都是过去的亲密对话── *  *  *  *  *  *  *  * “信,如果,我是说如果哦!如果有一天我们被迫分开了,你会不会恨我?” “蕾蕾,我不喜欢你这样一直说我们会分开!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诅咒我们的爱情?” “唉哟,我只是说如果嘛!你不要一直皱眉头嘛!” “说!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有时候我会看到你一个人心事重重的发呆。” “没有哇!我只是看了罗兰的书。她说:世界上的爱情只有三种结局。一、你爱的他不爱。二、他爱的你不爱。三、相爱的迟早会分开。所以我” “所以你就胡思乱想,认定我们迟早会分开?” “你不要这么凶嘛!” “我当然凶!我快被气死了!蕾蕾,你要我说几百次都没关系。赵心蕾是石信一的!这辈子,就算是死亡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啊──连死都不能摆脱你哦?”“你作梦!” “哇哈哈哈──好痒!不要亲我的耳朵啦!哈哈──” “说!赵心蕾是石信一的!” “呵呵──嗯石信一是赵心蕾的。” “嗯──” “唔”“以后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就一直吻你,吻到你窒息!” “好恐怖。嘿嘿──” “你哦!唉我上辈子一定对你很坏,所以这辈子才会被你吃的死死的。” “不对!你一定是上辈子很疼我,疼到这辈子还要疼我。” “呵呵──对。所以,可以请娘子把你挂在我脖子上的小手拿下来了吗?很疼你的丈夫现在要赚钱养你了。” “啊──黏住了呀!” *  *  *  *  *  *  *  * 砰!一声震天价响的碰撞声,突然在忙碌的录音间回荡。 “嗯唉──地震你俊剐÷硐诺貌畹愦右巫由系?洌?跃?拇蠼小?br /> 罐头更是吓得让手上的乐谱散落一地,吉他手阿杰更是弹错音,手一滑,刷地将一根弦扯断。 阿德也惊讶的差点被嘴里的泡面噎到,一脸呆滞的回头,就见脸色铁青的石信一站在门口。 “老、老大?”不会吧?连续两天的苦日子! 石信一大步走进录音间,大掌砰地拍在桌上,目光凶狠的低声命令: “走吧!我们去喝酒!” 他根本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知道他的表现有多怪异,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刚刚他一路飞车闯了几个红绿灯,他都数不清了。 但他无所谓!他只知道他极度的愤怒,愤怒得让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被怒火给活活焚死。 而他的情绪失控,都只因为她! 那个该死的可恶女人! 当他大吼着不要再看到她时,她脸上的惨白让他心烦意乱。 “大哥,今天要录阿杰老师的吉他耶!”罐头弯着腰,将散落在地的乐谱一张一张捡起来,不解的开口。 阿杰老师是吉他之神,要排定他的录音时间是很困难的,现在大哥竟然要他们集体跷班!? “不要一直工作工作工作的!你们又不是第一天浪费我的录音室费用!成天窝在地下室,不怕生菇吗?” 石信一火大的伸手将小马好不容易捡起来的乐谱拍掉,乐谱再次散落一地。 “啊!”小马苦着脸弯下腰,苦命的一张一张重新捡起来。 “阿信老弟!”阿杰抱着断弦的吉他走出录音间,呵呵笑着跟这位令人激赏的音乐才子打招呼。“阿杰老师,今天一起去喝酒吧!”石信一怒声浓重、坚决的开口。 “啊?现在才下午三点耶!”阿杰诧异的瞪大眼。合作多年,虽然他知道信的酒量好,但也没想到他如此嗜酒。 “人生总要做一些料想不到的事情!”石信一坚持己见的说着。 “老、老大!今天还要排明天的演唱会──”阿德放下泡面,站起身走到石信一眼前,搔搔头一脸很困扰的开口。 石信一冷眼瞪着他许久,然后突然转身,下了一道霸道的决定── “走吧!不跟我走的,明天等着瞧!”他狂傲的大步离开,什么不让员工成为他无辜的受气筒的原则,全被你到脑后。 他想大醉一场! 醉到不省人事、醉到忘了今夕是何夕! 醉到让他忘了赵心蕾有多令人生气! 醉到他可以忘了赵心蕾低声问他为何讨厌她! 醉到他可以坚定的说服自己,他不在乎她! 醉到让他可以将回忆统统你掉! “老大!?”阿德吓了一跳,他好久没看过这样失控的石信一,自从那一年 阿杰耸耸肩,收好吉他,咧大嘴的跟着石信一的脚步。其它人也叹口气,满脸不解的跟着走出录音问。 下午三点,老板带头打混,好象也很新鲜。 人生嘛!难得疯狂**br /> *  *  *  *  *  *  *  * 美国 洛杉矶 “怎么样?有消息吗?”休曼紧张焦心的问着走进来的女人。 一身黑色hugo o 套装的辛蒂无奈的叹气,摇摇头。 休曼像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椅子上,满脑子尽是焦虑担心与无数个恐怖的猜疑画面。 她到底在哪里? 突然,他灵光一闪,蓝色的双眸闪着期盼的光芒,开口问: “george跟mary有说什么吗?” 她一向都很依赖他们的,她的行踪一定会让george跟mary掌握的。 “没有!他们不肯说。”辛蒂依旧摇头叹息,一脸歉意的说着。“mary要我们放心,说lydia只是出去散心,她会回来的!” “可是都已经快十天了!就算是散心,也该有个地方或国家吧?”休曼失控的大吼,双手砰地拍在桌上。 辛蒂微微皱起眉头,她能理解休曼的心情,只是大家现在都是一团乱,很多事情还是得理性、冷静地解决的。 休曼一怔,他知道自己不该失控,便轻声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随便跟你发脾气的。只是──唉” “我明白。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辛蒂明理的说着。 “只是休曼,我必须提醒你,我知道你很担心lydia的状况。可是你一定要冷静下来,很多事情还需要你做决策。” 休曼头往椅背一靠,闭上酸涩的眼,深深将胸口的闷痛吐出,大手抚过疲惫的脸。再睁开眼时,蓝眸透着决心。 “我知道。可是我一定要找出lydia的行踪!虽然现在我们公布的是lydia在休假期间,不希望受媒体打扰。但算我私心也好,我必须掌控她的行踪。” 休曼是lydia的经纪人。早在十年前,他受邀到lydia就读的高中当校园歌唱比赛的评审,他就惊艳于lydia清亮的歌声,也被她脱俗的气质给深深吸引。 他相信,lydia是天生可以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人,是一颗闪亮的巨星。 从那时起,他便想尽办法要说服lydia跟lydia的父母george跟mary,让他签下lydia的唱片经纪约,让lydia的好声音传唱在世界各地。 可是当时lydia本身没有当明星的意愿,她只想当个平凡的女学生而拒绝他。george跟mary尊重女儿的意愿,再加上他们担心女儿的健康状况,深怕她无法承受演艺圈高压力的工作环境,而礼貌性的回绝他的提议。 可是他不愿意放弃!因为他第一次见到lydia时,便被她深深吸引住,更何况他深信lydia会是一颗吸引众人目光的新星。 他不断的想说服赵家人,但隔年他们便定居在国外,就在他快放弃时,他们又突然返美。 lydia主动找上他,他记得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你还愿意跟我签约吗?” 刚满十八岁的她改变了。从前脸上的天真稚气,被成熟的美丽给取代。 她是他签过最努力的歌手。七年的时间,他从未听过她喊苦喊累,努力的熬过所有辛苦的日子。 他也因为发掘了lydia这颗闪亮的巨星而声名大噪,身价跟着水涨船高。 而lydia多年来没有因为红了,便为利益跟他人合作,她一直念旧的待在原来的东家,公司更是因此将她小心翼翼的捧着呵护。 多年来,他对她的爱慕一年比一年坚定。对他来说,她不只是他旗下的歌手,更是他爱恋的人,最重视的珍宝。 可是她却突然消失了! 让人错愕惊讶的消失了! 辛蒂看着担心不已的休曼,心中一阵揪痛。 她知道休曼对lydia的心意,她跟着他超过十年了,很多事情她都默默看在眼里。 为了他,她甘心在他身旁当了十年的影子,看着他飘荡的心最后落在lydia的身上,她只能忍着心痛,强迫自己在他们眼前守住碎裂的心,自然的扮演起保母的工作。 是的!她一直爱他,而他却不知道! 十年来,他们分享彼此的夜晚,却无法分享彼此的白天。 她只是他的地下情人。 第五章 “我给我的良人开了门;我的良人却已转身走了。他说话的时候,我神不守舍;我寻找他,竟寻不见;我呼叫他,他却不回答。”(雅歌第五章第六节) 夜深人静,月高人多愁。 石信一坐在房门边的地上,双眼放纵的让心底的思念出闸,是哀戚、是疑问、是深深无法你弃的爱恋他静静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 大量的酒精让他无力再强装自己对她毫不在意,冰凉的大理石地板,早让他借酒浇愁的放肆清醒不少。 黑暗中,他自嘲的冷笑想着,他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的心,骗自己对她只有怨怼,骗自己说出不想再见到她时的懊悔愧疚是假的。 整天,她脸色苍白的无声哀怨画面,一直在他脑海盘旋,挥之不去。 起先,他气恼烦躁的想毁掉所有在他眼前的东西,到最后他无力抵抗心底的呼唤,泄气的跟自己的心妥协。 不管他脑中有多少想伤害她的念头,他的心却早他一步的对她温柔。 他醉醺醺的想回来对她兴师问罪,但一接近她的房间,他的脚步却自动放缓,深怕惊醒她,就连开门都小心翼翼的不弄出声音。 呵呵呵,他到底让自己深陷到什么地步? 想到那段曾经失魂落魄、为她痴狂爱恋的日子,他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让自己重蹈覆辙,再一次度过那种无止境悲伤心碎的日子。 可是,他还是无力抵抗地陷落了。 石信一将双腿伸直,背往门一靠,深深吐出一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月光淡淡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他以为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可是他知道他的意识清楚得很,想到过去的日子,他的心还是微微的刺痛。 石信一站起身,酒醒了许多,他轻步朝床边走去,床上熟睡人儿的模样越来越清楚,淡淡的熟悉花香萦绕在他鼻间,让他迷醉,也让他平静。 他站在床边,背着月光俯瞰着床上浅浅呼吸的她。 这好象快要成为他的习惯,深夜时分偷偷潜入她的房间,像个窥视者,安静的看着她纯真甜美的睡容,然后离开。 但今晚不同,他要弄明白一些事情,一些早该在七年前就应该厘清的事情。 石信一浅浅吐纳,睨视着赵心蕾毫无警戒的睡姿。 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纯洁无瑕的天使,安详的躺在床上,丝滑的长发铺散在鹅黄色的枕头跟床单上,左手微握起拳轻放在左耳边,娇美的小脸偏在右边。 卷翘浓密的长睫毛,让人不禁幻想,睫毛下的双眸是否如她甜美的外表一样,精灵柔美。一缕顽皮的发丝遮住她甜美的粉颊与完美的菱唇,随着她的浅浅吸吐而微微拂起。 石信一直觉的伸出手,想拨开那令人心烦的发丝,让他得以看清楚她的脸。 他的指尖最先轻触到那丝滑的触感,然后指腹贴上她温暖的脸颊。 这样熟悉的触感,让他的心紧紧一揪。 这原都是只属于他的。但现在呢?有没有人在这几年进占她的心?谁可以这样抚触她? 他的心突然像被扭绞般的窒息痛苦,他倏地缩了手指,闭起眼难过的喘息。 赵心蕾是石信一的! 他是真的这么痴傻的相信!相信这一切都不会改变! 可是,他错了! 而这样的改变是因为她!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改变这一切? 他伸直手指,触碰到她丝滑的脸颊,然后他听见她被惊醒的声音,他心一惊的睁大眼,看见她从睡梦中被惊醒,快速的坐起身。 赵心蕾整晚都梦到过去跟石信一相爱时的景象,她还梦到他温柔的抚摸她的脸,告诉她“赵心蕾是石信一的” 可是,突然间,她听见有人在叹息,然后她就觉得被人叫醒。一惊醒,她看见床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背着光,让她看不清楚他的脸。 直觉的,她以为又是经纪人进来叫醒她,所以她快速坐起身,将脸埋在掌心里,用英文睡意浓浓地开口: “休曼,要离开了吗?” 七年来,她住遍全世界各地的饭店,因为工作跟演唱会的地点不同,常常只能小睡片刻,就必须起来赶到下一个行程。 这时,经纪人休曼或者保母辛蒂就会进来叫她,她早已习惯她房间随时会有人进来叫醒她,也习惯让自己在最快的时间内清醒。 赵心蕾吐出气息,等了许久却没有听见休曼的响应,她皱起眉头,觉得奇怪的抬起头。 一抬头,她对上石信一愤怒的双眼,她听见自己倒抽一口气,下意识的将自己往右边挪动。 石信一目光森冷的看着她的每一个举动,他紧紧握拳,开口: “我不是你的情人休曼,你最好看清楚我是谁!” 他记得她口中的休曼是她七年来唯一的经纪人,他也记得传闻她一直没有接受别人更高的签约金,而只跟休曼合作,是因为他们是一对恋人。 在所有关于她的报导中,一定都可以找到休曼的名字,他就像个深情的王子保护着他的公主一样,对她细心呵护。 但是,休曼这名字一直让他觉得刺耳! 他更没想过,当他听见她亲口喊出这名字时,他胸中竟会燃起熊熊烈火,狂烈的让他想亲手毁了他! 一阵浓浓的酒意窜入赵心蕾的呼吸间,她惊异的跪坐起身,伸手抓住他的双手,焦急的开口: “信,你喝酒了吗?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石信一身上的衬衫钮扣几乎全部打开,只留下最后两颗钮扣,衣?拉出裤腰,松垮垮的挂在外头,露出一大片健壮光滑的胸膛,齐肩的长发散乱着,看起来颓废狂野。 赵心蕾见他如此狂乱的模样,心一惊,忘了他们之间僵冷的关系,只想到要帮他醒醒酒,让他舒服一点。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多像一个半夜被酒醉夜归的丈夫惊醒的妻子,着急的只以他的状况为优先考量。 她焦急的想下床,才刚伸下一脚,一股强大的推力便将她狠狠往后一推,在她吃惊呼叫中,跌回床上。 因为她的起身,他才看清楚她身上的睡衣,竟只是一件简单的t恤跟一件宽版的棉质运动裤。但她该死的还是让他怦然心动!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的惊讶,哼声冷笑。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喝酒?因为你呀!宝贝!有没有很骄傲你竟然还能影响我?” 他的那声“宝贝”没有往日的柔情,只有冷然的嘲讽,刺伤了她已经残破的心。 赵心蕾想起白天他们之间的征战,想起了他无情的说着那句──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你! 随即,她脸上的焦急被心碎的忧郁取代,可这却被他误解为默认。 “呵──别这么压抑你的骄傲。你大可以开怀大笑,去开个记者会,去昭告天下你赵心蕾有多懂得玩弄男人。”石信一冷嘲热讽着。嫉妒蒙蔽了他所有理智,让他只想伤害她,就如同她伤害了他一样! 赵心蕾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眼里的狂乱,她摇摇头,压抑心中逐渐燃起的怒火,轻声开口: “你喝醉了。我当你在说醉话,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他?起眼,怒火更烈,弯下腰,双手压制住她纤细的手臂,冷冷开口: “计较?你凭什么跟我计较?” 在她睁大的双眼里,他看见自己愤怒却又饱含欲望的眼睛。他大声吸气,咬牙森冷的说着更加恶毒的话语: “我是喝醉了,可是还没醉到不省人事,看不出你在故意诱惑我。” 她惊讶地倒抽一口气,不明白他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开口想驳斥他的说法,下一秒,她却更震惊地睁大星眸。 看着她微微开启的红唇,吸吐着诱人的气息,他屈服在自己的欲望里,倾下身,深深的吻住她。 她的惊呼声在他口里消音,他紧贴着她的唇,急切的吸取她诱人嫩唇的甜美。 他的气息混着浓浓酒气,令她头晕目眩,忍不住地她慢慢闭上迷蒙的双眼,任他夺取她纯真的甜唇。 他一手撑住她的腰背,一手捧着她的后脑,丝滑清香的发丝在他指间滑落。 她的双手像找到回家的路,自然的环上他的颈项,娇柔的依附在他怀中。像是注定相属一般,他们的身体紧密地契合,她感觉到他双手强力的将她紧拥,像是害怕她会逃走一样,缩紧得让她无法呼吸。 她的唇让他忍不住一再品尝,她的吻毫无技巧可言,却生嫩的让他怦然心动,让他回忆起往日的柔情,更让他承认了自己竟是如此怀念她的吻,思念她甜美的气息。 他缓慢的舔吮,让她微微轻颤,这些都是属于他的! 他痴狂爱恋的深深吻她,霸道的掠夺属于他的一切。他的吻不再温柔,转而变成狂野的夺取,欲望的火把在他们心中燃烧,他狂傲的吸吮她有些肿胀的红唇,要她也为他痴狂爱恋。 他的索求双唇终于离开快窒息的她,来到她散发诱人香气的颈窝,她仰起头,让他可以更顺利地埋进她颈间?芤?舳骸?br /> 她大口喘息,小手使不上力就快滑落他颈间,她痴迷的逸出娇媚诱人的呻吟。 “啊”她的身体炽热得好象不是自己的,腹部缩紧得让她有些疼痛,不知所措。 她的娇喘呻吟像一把利刀,刺入他的胸口,让他心惊的回神,浇熄了他饥渴的欲望,她过于投入这吻的反应,更让他?起冷冽的双眼。 七年前,他是她欲望的启蒙老师,而这七年间,又有多少人品尝过这媚人的红唇?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黑眸里是深深的妒火,哼一声,他残忍的嘲讽她的激情投入。 “别人看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后,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巫!就像现在这样,热情的投入男人的怀里,诱惑人心,然后再将人一脚踢开!” 看着他,她眼里泪水滚滚,心痛得让她无法喘息。 她从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的。难道他不知道这世界上,她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他吗? 她宁可任自己被心碎折磨致死,也不愿意伤害他的! “你为什么要一直对我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就因为我──” “恶毒?比起你对我做过的事情,这些话又有何恶毒可言?” 他冷眼看着她泪眼汪汪的模样。该死的她怎能看起来如此无辜?如此无害? “你为什么不能听我好好解释?当年我是因为──” “我不想听你随便编派的漫天谎言!你说的话我都不会再相信了!赵心蕾,七年前你就已经失去解释的机会了。” 她的心好痛!她一手贴在胸口,大眼看着他无情的脸孔。一眨眼,泪水滑落眼角,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他的手臂上。 她的泪水炙烫了他的手,他如丢弃烫手山芋一般狠狠推开她,站直身,低头对着无声哭泣的她开口: “收起你的泪水。我不想看到你虚伪的眼泪。我只想弄清楚,你到底为什么要回来?” 她眼里的依恋烫伤他的心,这两天她一直都是用这种让人窒息的眼神看着他。他冷声说道: “我警告你,不要跟我编一堆什么你对我余情未了的屁话来唬弄我!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在美国苦苦等你回去的情人──休曼。我没兴趣跟你玩这种假期恋曲的把戏。” 他没忘记她终有一天还是会返美。 赵心蕾泪水奔流,急切的撇清:“他不是我的情人。” 她知道多年来媒体一直影射她跟休曼之间的暧昧关系,但不管她再怎么撇清关系,这话题还是不断的被报导,到最后她已无力去辩解。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信一竟会相信那不实的流言。 她喘息,依恋的星眸紧紧瞅着信一的双眼,她不想再隐藏自己的真心,多年来的躲藏终该有个结果,她看着他,心碎的低语: “我没有情人,一直都只有你。” 他瞪大眼,不敢置信地咬牙怒吼: “你以为我会相信?如果只有我,你当初又为何不声不响的离开?还趁我到日本录音就迫不及待的回美国,实现你唱歌的梦想!” “我唱歌是因为你!我只想唱给你听。我想不管我身在何处,我都希望你看着我。” 因为答应了母亲的要求,她无法回台湾,也无法跟他联系。但她自私地希望他不会忘记她,于是选择歌唱一途,她相信这么一来,他就可以看见她──不论她在哪里。 他摇摇头,手指着她深情的双眸,咬牙冷声开口: “赵心蕾,你要说谎,拜托你打个草稿!” 语毕,他倏地转身大步离开。 他没办法再待在这里一秒钟,他深怕下一秒,他会无法控制的失手杀了她! 她好大的胆子!竟敢扯这种漫天大谎!? 如果她真的希望他一直看着她,她只需要一直待在他身边,又何必离开?还大费周章的进入歌坛,隔着一个海洋唱歌给他听? 赵心蕾飞快下床,她知道如果她再错过这一次机会,她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跟信一将误会解释清楚。 就算他真的已经不再爱她,她也不要让他认定,她是个玩弄男人感情的蛇蝎女人! 她忍着心痛,快步跑向大步离去的石信一,伸出双手紧紧圈抱住他的右手臂,使劲拉住他离去的脚步,泪流不止的哭喊: “我求求你相信我!信,我是说真的!我知道当年我欠你一个解释,可是我的离开是不得已的,等我──等我知道我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你身边时,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出唱片,这样你才不会忘记我” 石信一闭起酸涩的双眼,深深吐出胸口的闷痛,她温暖的体温从他的手臂传来,他却还是觉得冷。 他毫不眷恋的甩掉她的手,大步走向门口拉开门,再一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独自站在原地,心再一次因为他的离开而心碎,她像个孩子似的,双手不停擦着掉落的泪水,却一直擦不完。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为什么?我爱你呀!我真的爱你”*  *  *  *  *  *  *  * 那天之后,石信一似乎有意避开赵心蕾,天天早出晚归,也不再陪宝姨吃早餐,赵心蕾则是一天比一天哀愁。 赵心蕾虽然每天早上都会出现在餐桌上,却常常一口食物都没有送进嘴里,心事重重、阴阴郁郁的,看得陈宝春摇头叹气。 她真的看不懂这两个孩子到底在玩啥把戏! 明明是郎有情妹有意的,就不知为何会弄到像隔世仇人似的,一个每天像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一个则是时常哭肿双眼的忧郁小花。 说来说去,都要怪她那个死脑筋的儿子!一旦他认定的事情,就算说破了嘴,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而蕾蕾又太稚嫩,一旦信一大声吼叫,她就吓得又变成闷葫芦,啥都说不清楚。 陈宝春不舍的看着失魂落魄的赵心蕾,终于受不了的出声: “蕾蕾呀!你那碗茶碗蒸已经快被你搅成蛋花了。” “啊?”赵心蕾呆愣一怔,抬起头看了眼宝姨担心的脸,又顺着宝姨的视线,低头看了眼被她搅散得惨不忍睹的茶碗蒸。 她叹口气,放下汤匙,将碗盘往前一推,泄了气的往后一缩。 “对不起,我没有胃口。” 陈宝春把一切事情都看在眼里,她舍不得的叹口气,伸手拍拍心蕾的手背。 “你再这样下去怎么成?你看看你,才来宝姨这几天,你就瘦成这样!过两天,宝姨到美国见了你妈咪,要怎么跟你妈咪交代?” “宝姨,你要去美国吗?”赵心蕾诧异的惊呼。“嗯,你也知道宝姨这几年常常美国台湾两边跑,这次刚好可以去看看你爸妈,我们也快一年没见面了。” “宝姨,那我──” “不行!”陈宝春打断她想说出口的懦弱决定,她叹门气,狠下心的拒绝。“蕾蕾,你不能就这么逃跑。你这样就跟当年突然离开一样,信一一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赵心蕾小脸一暗,抿着唇,眼里的悲伤表露无遗。 “蕾蕾,宝姨知道你当年离开是逼不得已,而且这都该怪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自私,可是信一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这么多年了,你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来面对信一,宝姨希望你可以在这一次将事情解决,宝姨也会全力帮助你,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都要更勇敢的面对,让事情有个完美的结果。” “可是,他不肯跟我沟通”赵心蕾脸上的哀愁让人心怜,她怯懦的低诉。 陈宝春温柔的微笑,拍拍她的手,鼓励的说着: “你也知道信一那跟驴有得比的死硬脾气,他只是气你当年不声不响的离开,再说,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走出当年你离开的伤痛,现在你又突然回来,搅乱了他的心思,难免他会对你不客气一些,你要多体谅他。” 当年蕾蕾开完刀之后,芝碧就不准她再踏进台湾一步,而他们又只有信一这个独生子,说什么她也不愿意让儿子永远离开身边,所以他们两家父母就约定不将实情跟信一说明。 但想到当年儿子像发了疯一样地找蕾蕾的那段日子,他们还真担心儿子会过不了情关而想不开。 就是因为她很清楚这两个孩子都经历过什么样痛苦的日子,所以她更希望他们俩能快一点打开心结,好好过日子。 赵心蕾也知道当年他们离开之后石信一的情况,可是,她何尝不是! 她那时差一点无法从鬼门关回来,所以无法在第一时间回来,再加上她一直得不到母亲的同意,日子一拖,就将信一的爱拖成了恨,而她也错失了解释的时机。 “我知道。可是”赵心蕾深吸一口气,眼里出现了担心的犹疑。 她抬起眼,欲言又止的看着陈宝春眼里的疑问,咬咬红唇,这才怯懦的开口: “宝姨,我担心我是不是做错了?也许,我不应该回来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陈宝春皱着眉头,不解的问着。 “宝姨,我是在演唱会时,听见台湾来的歌迷拿着一本台湾杂志,讨论信一要跟模特儿女友结婚的消息,我才回来的。” 她这几天一直在想,她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 因为她就像信一说的一样坏,她是真的在利用她对他的影响力,私心想将他抢回来。可是她却没有考虑到信一的心情,也没有考虑到那位模特儿的心情,就这么回来搅乱一池春水。 也许信一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气她为何回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结婚?你是说田静书?”陈宝春吃惊叫喊。 她这做妈的怎么没听说她儿子要结婚? “嗯。”原来那女生的名字叫田静书,好好听的名字。 “你就因为这样,而不顾美国的一切赶回来了?”陈宝春诧异的问着。 “嗯。”她那时心揪痛得以为她要昏倒了,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完接下来的巡回演唱,只记得自己心底一直想着要回来。 “啊?那你有没有跟他们借那本杂志,拿来看看里头有没有信一对这事情的说法?” “没有。”她皱眉摇头。她的中文程度其实没那么好。 “那不就对了!唉哟──傻孩子!”陈宝春突然爆出大笑,眼里满是对她痴傻的怜疼与不舍。 赵心蕾纠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大笑的宝姨。 “傻孩子,改天你一定要提醒宝姨跟田静书说声谢谢!” 哈哈──没想到一场乌龙闹剧,竟然会刺激向来怯懦的赵心蕾,勇敢地回来捍卫所爱! 唉──早知有这一招,她就该跟儿子串通一下,把这傻孩子骗回来,省得让两个孩子两地相思多年! “宝姨” 陈宝春停止大笑,却停不了心里的笑意,心疼又好笑的拍拍心蕾消瘦的脸颊。 “你哦!不做则已,一爆发就冲动得也不把事情弄清楚再行动!”她笑叹一声说着“蕾蕾,那消息是假的啦!信一那孩子再怎么样,都不可能背着我这老妈偷偷结婚的。” 赵心蕾一头雾水的看着陈宝春“假的?怎么会?” “嗯?怎么不会?亏你还是影剧圈的人,而且还是在美国歌坛打滚的当红艺人,报章杂志写的,你都当真吗?” 赵心蕾眼里慢慢浮出一些希望。 陈宝春微笑摇头,叹气说着: “宝姨知道信一跟田静书的事情,可是那事还没个谱,信一也从不在我面前承认什么,他不承认的事情,宝姨一概当没发生。我想那消息是田静书一厢情愿的说法,而信一那孩子只是懒得解释。 唉宝姨是很希望信一那头牛可以快点定下来,好让我早点抱孙子。可是没的事,也急不来。再说,信一可从不曾带任何女孩子回来过哦!”赵心蕾思绪一转,慢慢在混乱的脑子里理出一丝头绪。她眼里的哀伤减淡了一些些,也多了一分自信。 她当然不会天真的相信,七年来,信一会为她“守身如玉”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 但是,只要还有一丝丝希望,她就有勇气去争取她的爱情。 陈宝春知道她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于是打铁趁热的鼓励她: “你要相信宝姨说的,宝姨不会看错的!信一那孩子,一定对你还存有情意,不然他的情绪,不会因为你而起伏如此大!你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该解决的事情,还是要勇敢的去面对,尽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幸福。” “嗯!”赵心蕾甜美的微笑,点头承诺。她一定会很勇敢的! “这才对!宝姨还是最喜欢甜甜微笑的小蕾蕾。” 第六章 “我嘱咐你们:若遇见我的良人,要告诉他,我因思爱成病。”(雅歌第五章第八节) 石信一这几天常常窝在录音室里拚命地工作,把录音室的伙伴们搞得神经紧绷,每天拿胃药当糖吃、喝胃乳像在喝优酪乳一样,怨声载道、哀声连连。 阿德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滑落在鼻头,不自觉地嘴巴张大,一脸痴呆的隔着隔音玻璃墙,盯着录音室里的大麦克风。 平日最重视外表的罐头则一脸胡渣,原本有些圆圆的脸变得暗沉凹陷,头昏脑胀的盯着计算机混音。 小马也是一副快昏倒的模样,在录音间里飘来飘去。 而石信一呢?他看起来根本糟透了! 衬衫露在裤子外头,两边袖子随意卷起,脸上是几天没整理的胡渣,长发胡乱扎起,眼睛充满血丝,一副刚出狱的犯人模样。 “好!注意!从我不要这一句开始!a轨准备!” 石信一低头,皱着眉盯着音轨,大声指示助理动作,可是等了许久,他一直没等到阿德的响应。他皱着眉头,微微偏过头,就看见阿德张大嘴那副痴呆样。 这小子!竟然在录音时,给他张着眼睛睡着了! 石信一怒火一燃,随手抓了一本企画夹,用力往阿德头上海k,发出一声巨响,惊醒了所有跟阿德一样一脸痴呆的人。 接着石信一爆破的大吼: “阿德!” “哦!”阿德突然被打醒,眼镜往鼻端又滑落了一些些,他脸上的痴呆,在对上石信一脸上的狂怒时,倏然消失。 “老、老大!”阿德紧张的伸手将眼镜推回鼻梁,结结巴巴的惊叫。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大!?你好大的狗胆!竟敢给我在录音时睡觉!?”石信一怒火炽烈,站起身,指着阿德劈里啪啦的怒吼。“不、不是呀!老、老大!我们已经三天三夜无日无夜无眠了?龋 拱5乱涣嘲г沟墓?ㄓ锛性拥目匏摺?br /> “你没睡,我就有睡吗?”石信一火大的叫喊。 “老、老大”阿德真的欲哭无泪了,自从几天前,石信一就一直这样反常,脾气暴躁的拿他们开刀。可是他们真的不知道,石信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呜老板心情不好,员工就要认命。 石信一火大的环视了所有录音室里的伙伴一眼,看到每个人脸上痴呆无神的模样,他就更火。 “你们是怎样?人家恩恩一直唱歌都没喊累了,你们几个大男生拚不过一个小女生吗?整天只会鬼吼鬼叫的喊累,做什么大事情?” “大哥我是卒仔,我不想做大事情呀!我只想睡觉。”罐头有气无力的从计算机屏幕前抬起头,他已经眼花得以为屏幕在飘浮了,根本没法工作。 “大哥”其它人也都垮着一张脸哀求。 “叫屁呀?你们这几个没用的家伙!” 石信一大吼完,深深吐气,看了眼大伙脸上的倦容,再加上恩恩也真的累到嗓子有些紧缩,再下去恐怕只会伤了嗓子。做一个歌手,嗓子就是命。 他气恼的拿掉耳机,摔在桌上,丢了一句── “休息三十分钟!要睡要洗脸要去昏死的赶快去做!等我回来之后,你们再这一副死样子,我就放把火把你们烧了!” 石信一气恼的大步走出录音间,在踏上通往一楼的阶梯时,他听见录音室里传来有气无力的欢呼。他走出位在地下室的录音室,呼吸外面的空气,他靠在门边的墙壁,拿出一根香烟点燃,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就快爆炸了! 这几天他一直如此,心中的烦躁一天比一天加深,搞得他只能躲在录音室,没日没夜地用工作折磨自己。他也知道他把大家搞得快丢掉半条命。 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这样失控的情绪,只想将自己弄得更加疲累,这样也许他就能好好睡一觉,不再想起那晚赵心蕾眼中的悲伤。 我没有情人,一直都只有你。 她低泣诉说的这句话,像魔咒一般一直紧紧追着他的心绪,扰乱他早已封闭的心。 他抬头吐出烟,他已经好久没有抽烟了,以前心蕾不喜欢他抽烟,为了她,他戒了,现在却又为了她,开始抽烟。 呵──真讽刺!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来电铃声,石信一一手夹着烟,一手掏出手机,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挑着眉,淡淡一笑,按下通话键。 “喂!” “阿信!我终于找到你了!”目前人在大陆走秀的田静书,一听见石信一的声音,便娇软的撒娇。 这几天也不知怎么搞的,她一直无法联络上他,让她紧张的猜测他是不是在生她的气。 “我在工作,录音室收讯不好。”他吐出烟雾,音调平平的说菩。 田静书是陈宝春旗下的模特儿,外型条件各方面都极好,还是个高学历的名模,冷艳的脸孔让她赢得了台湾第一名模的称号。 他们是在一场派对中认识的,田静书的亮眼外表自然也吸引了他,没多久他们就走在一起。 田静书是个成熟懂事的女人,跟她在一起很自由,应该说,他们一直都互取所需,互不牵制对方,也没有所谓的承诺。 不黏人,是她最大的优点,也是他最欣赏的地方。 他不适合成天黏在一起,让他时时担心忧虑的情人,就像赵心蕾。 石信一双眼一冷,气恼自己为何老是想到她! “哦!那你不要太累哦!不然我会心疼。”田静书撒娇的说着。 “你今天怎么了?突然像个小女人似的。”石信一怀疑的笑说。他听见电话那端一直传来吵杂的说话声音。 “你怎么这样说!人家想你嘛!我们已经快十天没见面了,我──” “我们不是常常十天半个月没碰到对方吗?” 他们的工作一直都很忙碌,时间也不固定,像他出国录音回来,她却刚好出去走秀的事情常常发生,他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可是”田静书像是突然避开人群,你着话筒,小声的问:“信一,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他挑高眉,吸口烟再吐出白雾。“为什么?” “就是、就是我私自跟杂志说,我们要结婚的事。” 他记得田静书在出国前有接受一家杂志专访,上期杂志便大幅报导他们婚期将近的消息。这事他一直没有对外发表任何声明。 呵呵──他都忘了这位号称是他未婚妻的人了! 这阵子,他是真的忘了田静书这号情人,满脑子都是赵心蕾。 “信一,你真的在生气吗?我不是故意的。记者问我──”田静书一直没有等到他的响应,心一急,担心的问着。 “算了,以后别再犯了。”他吐出烟雾,懒懒的开口。 不知为何,他不怎么在意这事情,他甚至想着,如果让赵心蕾知道,她会怎么样? 她会不会震惊难过?会不会后悔她当年的离开?会不会 幻想着她可能的伤心,他突然有种爽快的感觉,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心疼跟紧张! 该死!她又把他的情绪搞得一团乱了! 只要关于她的,他就觉得整个人像在洗三温暖,一会热,一会冷的,快将他逼疯了。 田静书听了他的说法,心情愉悦,笑咧了嘴得意不已。他终于默认他们的关系了! 她开始幻想着她为他披白纱的美丽幸福景象。等了三年,她的爱情终于开花结果 “我知道。信一,我过两天就会回台湾了,到时我们可以” “再说吧。” 石信一挂断电话,对于田静书的成人邀约,他突然燃不起一丝丝兴趣。 她是个让人满意的床上伴侣,再说他也有段时间没有跟女人温存了,可是此刻他脑中却浮现出赵心蕾生涩媚惑的娇喘模样。 光是回想起那晚他们激狂的拥吻,他的身体就瞬间起了最强烈的反应。 该死!该死的女人! 石信一气恼的转身想走回录音室,突然一股浓重的香水味朝他扑鼻而来,他缓缓转身,看见一名穿著火辣的年轻女人往他靠近。 他邪气一笑,双手轻松抱在胸前,嘴咬着烟,邪魅的看着那女人脸上的欲望笑容。 “帅哥,一个人吗?”她挺着丰满的酥胸,往他强壮的胸膛缓缓厮磨。 刚才他讲电话的酷帅模样,让她见了不自觉地怦然心动,同时还幻想起与他共谱情色无边的夜晚,更让她全身热得需要解脱。 石信一挑眉邪气冷笑,他们录音室刚巧位在东区灯红酒绿的位置,这附近有好几家pub,还有一些方便情人们共度春宵的旅馆。 他常常在这附近被这样放浪大胆的女人追求,邀请共度一夜。 现在的女人真的开放得让人有些吃不消!这让有心打猎的男人,失去了猎捕的乐趣! 说他是大男人主义,他不否认。他就是喜欢自己追捕猎物的快感! 石信一垂下视线,大胆的检视女人丰满半露的酥胸,女人像是明白他的意图,故意弯低身体,让他看清楚她骄傲的女性魅力。 石信一一手拿着香烟,一边缓缓的朝女人浓妆艳抹的脸上喷吐出白烟,女人竟然微?起欲望深浓的双眼,低哑的呻吟。 “啊──”她快热死了!她一定没看错,这男人会是个好伴侣。 石信一冷冷一笑,倾下身,在她耳边低沉呢喃: “我可以带我男朋友一起去吗?这样我们可以来玩3p。如何?” “啊──”女人惊呼一声,快速退开,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不要吗?还是你要4p?”石信一故意挑挑眉毛,邪气十足的微笑。 “你这死gay!烂gay!去死吧!” 女人花容失色,拿起手上的包包用力往他胸膛拍打,石信一故意哇哇大叫的跳开,女人则气吼吼的扭着屁股离开。 “哇哈哈哈哈──”石信一觉得有趣的大笑。心情不好时可以这样整到人,更爽! 一秒之后,他脑中竟然无预警的浮现赵心蕾躺在他床上,热情响应他的激情画面,他身体一僵,转身气恼的离开。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的女人! 她已经让他觉得自己快变成神经病了! 一个欲求不满的神经病! *  *  *  *  *  *  *  * 赵心蕾一个人在偌大的石家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晃着,她来到一间从未踏入的房间,好奇心催使她打开门。一拉开那厚重的桧木门,眼前所见的一切让她屏住呼吸。 这里是石信一的个人工作室。她不该进来的,可是窗边角落那台古董级的三脚钢琴让她无法移开视线。 她一路走到那台钢琴前,轻轻抚摸这台有着她美好记忆的钢琴── “信,看这边!” 赵心蕾拿着一台小巧的数字相机,镜头对着坐在钢琴前弹琴的石信一,甜美的笑着要求他。 石信一回过头对着她深情的微笑,十指流畅的在黑白键上弹跳飞舞,宠溺的开口: “蕾,你已经拍很多了。” 昨天他送给她这台相机之后,她就爱不释手的一直对着他拍照。 “不够呀!因为你太帅,我要多拍一点,这样就算你出国工作时,我都会觉得你就在我身边。” 赵心蕾开心的连续按着快门,将他的身影一一记录在记忆卡里,她往旁边一跳,长长的马尾也跟着飞舞。 石信一拿她没辙的摇头,宠溺的一笑。停止弹琴,他将身体一偏转,朝她张开双臂,怜爱的笑说:“宝贝,过来。” 赵心蕾在镜头后可爱的歪着头,马尾跟着一偏。她笑了,笑得娇美可人,然后拿着相机朝他走去。 才一接近他的势力范围,他伸手将她往怀里一拉,她尖叫笑着跌入他早已准备好的怀中。 他将娇小的她整个包围在怀中,下巴贴抚着她柔软散发玫瑰花香的发丝,他的心涨满了柔情爱意,满足的叹息。 他想他不可能再更爱她了,因为他已经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他感觉到她在他怀中挪动,然后她冰冷的手指贴在他的眉间,他睁开爱意浓浓的双眼,低头看见她嘟着小嘴,甜美的低语: “不要一直皱眉头,会变老哦!”他故意更皱紧眉头,粗声恶气的威胁她:“嗯──很老吗?这样你就不爱我了吗?” “对呀!我很年轻耶!我才不要跟一个爸爸出门。”她娇美地笑说,对他的恶声恶气一点都不害怕。 她相信,他是最不可能伤害她的人。 他听了,只是挑高一道眉,深情的黑眸里尽是捉弄的神采,他戏谑的低语: “好呀!我是爸爸,那你就是妈妈!” 他得意的看见她瞬间羞红的粉颊,然后低下头重重啄吻她的红唇,爱怜的抱紧她,朗声哈哈大笑。 “来,我们拍一张合照。” 他宠爱的将她手中的相机拿起来,将镜头对准他们,将她的羞怯、他的深情捕捉下来。 她在他怀中笑得甜美,年轻的他倾其心力的呵护着怀中的珍宝。 那一年,他们是令人称羡的相爱小情侣。 而现在 赵心蕾抚摸着三脚钢琴,怀念着过去的种种画面,手指在琴键上单音敲打,钢琴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自觉地,她又深深叹息,低缓的叹息声在偌大的空间里显得特别虚空哀愁,她一直都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可是这阵子她却陷入浓浓的忧郁气息中。 这一切都是因为爱。 爱情让她变得坚强,却也让她变得胆小。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悠闲的过生活,可是她却一点都感受不到休假的愉悦,反而因为石信一的态度让她变得患得患失的。 心一直揪疼,为了他们的关系一直陷在僵局而难受。 她一直记得那晚石信一喝醉到她房里跟她拥吻的事──那是一个温柔却又令人心碎的吻。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们又回到过去的甜蜜日子,可是美梦终会有清醒的一天。在他心里,她依旧是坏心眼的女人,一个玩弄男人的坏女人。 虽然宝姨一再跟她保证她无须担忧田静书,可是她满脑子却一再反复告诉自己,如果宝姨猜错了呢? 石信一没有将田静书带给宝姨正式瞧瞧,不代表田静书在信一心里一点分量都没有!也许他们真的已经私定终身,只是还未跟宝姨报告而已。 就跟当年的她一样 赵心蕾被重重的担忧压得喘不过气,她的手指开始有意识的弹起音符,一连串流畅的音乐响起。 一股熟悉的舞台感觉燃起,她坐在钢琴前,开始幻想她正在举行一场不插电的演唱会,台下的观众如痴如醉的聆听着她的歌声,其中还有石信一深情的看着她,一如往常一般,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只要她一回头,就能看见他深邃的黑眸。 那是一种被全然珍视、被倾心呵护的安全感 她一首接着一首歌的唱着,把她所有个人专辑跟从小到大她最喜欢的中英文歌曲都一一唱着。 她不知道自己唱了多久,可是这样尽情歌唱的感觉让她陶醉,无法停止的独白享受着。 一直到她将所有她想得到的中英文歌曲都唱过一遍之后,她玩出了乐趣,脸上净是自信喜悦的光彩。 突然,在石信一散乱的桌上,一张乐谱吸引了她的目光,她走过去,看见石信一那熟悉的字迹在乐谱上龙飞凤舞的挥洒。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可是“爱情圣经”这个歌名却深深吸引住她。 她拿起乐谱仔细看着,一会之后,她开始习惯性的哼起旋律。 她笑了,这首歌旋律清新甜美,歌词诉说着恋人之间的浓情蜜意,却又不让人觉得太过矫情,是一首很棒的情歌。 拿到一首好歌,让她身为音乐人的本质立刻展现出来,对于创作者的巧思极其崇拜,她开心的拿着乐谱走回钢琴前,试着抓出正确的旋律,慢慢地弹奏出整首歌。 等她抓准整首歌的旋律之后,她开始试着思考,如果这是属于她的歌,她会用什么方式跟情绪表现歌曲的意境。 她慢慢将自己的特色加进歌曲中,弹唱出属于lydia的爱情圣经。她一遍一遍的修正自己的唱腔跟情绪,试图找出最完美的诠释方式,一种可以感动自己,也可以感动他人的唱法。 她一直沉醉在自己的歌唱世界里,全然不知道有一双愤怒的双眼在她身后伺机而动。 一声惊动山谷、群岭的爆吼突如其来的震出,惊吓了沉醉在旋律中的赵心蕾。 “谁准你进来的!?” 第七章 “爱情,众水不能熄灭,大水也不能淹没。若有人拿家中所有的财宝要换爱情,就全被藐视。”(雅歌第八章第七节) 石信一没想到录音室那些兔崽子在休息过后,突然精力充沛的迅速将录音工作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完。 他还真没看过那群没志气的家伙这么认真工作过,竟然在晚上七点多就将录音前置作业弄好,搞得他没理由再挑三捡四的要求他们留下来加班。 当他宣布可以解散时,那群家伙竟然高声欢呼,相拥而泣,一副比中乐透还高兴的模样,好象他是个有超级虐待狂的黑心制作人。 没办法,他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打算将自己弄得清爽舒服一些,然后睡到天荒地老。 当他一踏进家门时,就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虽然石家不喜欢搞一堆佣人排场,每天的整理清洁工作,也都只在早上十点到下午五点之间,但这时候应该还会有厨师跟一、两位服务人员才对。 他满脑狐疑的背着包包走上楼,一手摸到下巴刺人的胡渣,他自嘲的咧嘴,他把自己搞得跟鬼一样! 当他一接近通往楼上的阶梯时,一连串流畅的音符配上扣人心弦的歌声,从他的工作室传出来,那美妙的惊喜让他停住脚步。 以一个专业的音乐制作人的角度来评断,这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嗓音。而他知道,这天籁之声是属于赵心蕾的。 为了不惊动她,他将脚步停留在楼上的信道边,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轻轻倚靠在墙边,仔细聆听她的演唱实力。 一个歌手的最大挑战就是不插电演唱,单靠钢琴或只有清唱,却又必须抓住全场众人的目光跟耳朵,主导所有人的情绪起伏。 赵心蕾具备了这一切条件。 他不得不承认赵心蕾是个名副其实的天后,他相信这一路走来,她一定吃了很多苦,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再加上有良好的音乐合作团队,才能将她拱至今天的地位。 这一切的发生,他都缺席了。 石信一仰起头,看着精致典雅的天花板,心中无限感慨,还有更多更多的揪心。 他一直以为她的所有成长都会有他的陪伴,可是她却让他无故缺席了。 这几年是谁取代了他原有的地位,陪在她身边的? 是休曼吗?还是有其它人? 石信一紧紧握起双拳,每次想到在她最重要的转变时刻,竟有另一个不知名的男人陪着她的画面,他就气恼得发狂! 他像个嫉妒心、猜忌心超强的情人,整天疑神疑鬼的想着要如何谋杀那个她生命中不知名的男人。 这样的情绪不该在多年后的现在发生,可是它就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而且一天比一天更加强烈的让他想揪出那个该死的男人! 七年前,赵心蕾将他彻底改变成一个痴情爱恋、为爱忠心的蠢男人;七年之后,赵心蕾终究藏有魔力的将他改变成一个神经质、脾气暴躁,却又深受她吸引的疯狂男人! 唉他有一种认输的感觉,有一种想不顾一切不再理会她当年为何离开,现在又为何回来,而决定跳入她所设下的圈套,痴狂爱恋的当个傻子。 他们之间爱恨痴狂的种种回忆一直缠绕着他,不肯离去。不管他再怎么说服自己是恨她的,他还是深深受她的吸引,患得患失的坐立不安。 赵心蕾的个人演唱会突然结束,石信一叹息,站直身举步想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的工作室里却在此时传来一首熟悉的音调。 他皱起眉头仔细聆听,越来越熟悉的曲调让他的心冲击不已,他瞪大双眼,无法压抑的怒火燃起,他踩着狂怒的脚步转身往他的工作室走去。 石信一一接近工作室,待在门口的几位工作人员,一看见他眼里的愤怒,全都惊呼一声,识相地作鸟兽散。 他大步踏进工作室,赵心蕾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依旧沉醉在音乐的世界里,一次一次的弹唱着他创作的歌曲──爱情圣经。 她的歌声也一次一次的深深刺伤了他的自尊,他的心像被无情剖开,再残酷的被一丝一丝撕开。 压抑不了那炽热的剧痛,他暴怒大吼,像阵飓风一般狂扫到她身边。 “谁准你进来的!?” 赵心蕾因为太过惊吓,弹钢琴的双手一滑,在键盘上重重一压,让钢琴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睁大惧怕的双眼,僵直身子,屏息看着石信一狂怒的双眼。 她已经多日没有看见他,对他的思念在这一刻全部倾巢涌出,她想他,他却依旧对她生气。 石信一将她眼里的恐惧一一收进眼里,他的心更是被狠狠践踏,他大口喘气的怒目瞪她。 赵心蕾微微一颤,害怕着他眼里的愤怒跟不满,她缓缓站起身,怯懦的开口想解释她无心惹他生气。 “信一,我──” “谁、准、你、进、来、的?” 石信一发出狮子般低沉的嘶吼,一字一字冷声残酷的质问她。 面对他的强烈气势,她恐惧的往后一退,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释。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信一,对不起。我──” 她的恐惧,更加助燃他的怒火。他微?起愤怒的双眼,仗着声势压低她的气势,更加残酷不留情面的开口: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你就可以像个小偷一样,态意闯入别人的区域、窃取他人的东西?” 他一把抓起她放在钢琴架上的手稿乐谱,森冷的朝她一步步接近。 他受够了她一直这样无预警的窃取他的东西! 七年前,她偷走他唯一的一颗真心;七年后,她再次偷走他掩藏多年的秘密! 她让他无预防的丢了心,又让他丢了他最后一丝自尊,最后一个深藏在心中的秘密! 她害怕的一步一步往后退,最后终于被他逼到无路可退。 她踢到一个硬物,吃痛的发出一声惊呼,来不及稳住自己,她尖叫一声地往后跌坐在沙发上,喘息地面对他的愤怒。 他的无情指控让她红了眼眶,心狠狠揪痛的无法呼吸,她一手下意识的抚上左胸口,像是如此就能安抚住心痛。 她星眸里的泪水盈盈打转,楚楚可怜的像是在无声指控他的残忍。 他咬牙低头瞪视着她,觉得头痛欲裂,心神俱乱。 “信一,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拿你的歌来练唱,我只是刚好看到,觉得歌很棒,忍不住才唱的。我不会偷你的歌──”她忍着心痛,忍住不掉泪,颤抖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不该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就私自拿他的创作来练唱,这犯了创作人一个很大的禁忌。可是小偷的指控,让她心碎难堪。 她绝不会伤害他的!即使要她死,她都不会的! 石信一冷然的看着她,如果早在七年前听见她说她喜欢这首为她创作的歌,他会欣喜若狂的高声欢呼,更加狂烈的爱恋她。可是现在,他只有满满的愤怒,排山倒海的怒火,将他燃烧的失去理智。 他点点头,高高举起从未曝光的乐谱,想伤害她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他想让她尝尝心碎的滋味! “你很喜欢这首歌?呵呵──这原本就是属于你的。哈哈──很吃惊是吗?” 他森冷的轻笑,嘲讽的看着她眼里的惊讶,他微微倾下身,与她的双眸相对,他冷冷的开口: “你忘了吗?这是你要我帮你写的歌。你说要一首就算我不在身边时,你也可以听见我跟你诉说爱语的情歌。记得吗?” 她瞪大眼,小手你在嘴边,掩藏不了满心的惊喜。 那歌词里的浓情蜜意都是写给她的?他痴恋她的深情都在那首歌里表露无遗。 “呵呵──记起来了是吗?”他扬起嘴角浅浅一笑,笑容里却是让人害怕的危险阴沉。 她看着他,猜不透他的下一个动作。 他深吸一口气,站直颀长的身体,更显出让人惊惧的气势。他冷眼看着手中的乐谱手稿,另一手在纸张上轻轻一弹,哼声冷笑。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在我如此痛恨你时,我还将这份手稿留在身边吧?” 她一震,心像被挖了一个大洞。他依旧是痛恨她的!这事实让她心痛得连喘息都痛苦。 “赵心蕾,你不要自作多情的以为我留着它是因为对你念念不忘、痴痴不悔。” 他残酷的微笑变成慑人的怒火,无情的燃烧她仅有的一丝希望。她听见他说出最残忍的话语── “我留着,是想提醒我自己,当年的石信一有多愚蠢的任你玩弄在手中!我无时无刻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再犯下相同的错误!” 他的每一个字眼都狠狠的践踏她的真心,她颤抖的低诉: “我们的爱情,在你眼中是个错误?” 她的手紧紧抓住沙发的扶手,她不愿意相信,他竟然否定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她的眼角滑下一颗晶莹的珠泪。 “是呀!错误!是个天大的错误!”石信一冷冷的嘲讽着,她的眼泪在他眼里极为刺眼。 他心中的愤怒燃烧到最顶点,终于冲破了警戒线,他扬着手中的纸张,高声怒吼出心中无限的痛苦── “这是当年我痴傻的心!现在,我要在你眼前毁了它!”现在的他一心只想要伤害她! 他高举起手稿,愤而将之撕毁,就像在撕裂她的心一样,她痛苦的大声哭喊: “不要!” 她站起身,泪水朦胧了她的双眼,她看不清楚他的眼睛,急切的伸手想抢救他正在撕毁的真心,试图挽留一丝丝回忆。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毁了它!” 她的哭喊像把利刀,更加刺激他的怒火,他咬牙撕毁珍藏多年的深情依恋,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两大张的乐谱被他狠心撕成碎片。 他一扬手,手中的碎片飘散在房里,如同她的真心,碎裂的再也无法拼凑。 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溃堤而出,她扑上前,试图将早已碎成千万片的碎纸张细细收好,她要将它完整地拼凑起来。 他低头看着她蹲在低上,一边哭泣,一边用手将地上的纸片扫堆在一起,然后小心的捡起,放在手掌心里。 他的双眼又热又烫,怔怔的看着她小小可怜的身影,双手紧紧在身侧握拳,用力的连指间都泛白。 “为什么?如果你真的那么珍惜这首歌,你当年又为何要离开我?”他低哑的问着。 胸口的闷痛让他几乎窒息,喉间也像有个硬块,让他声音哽咽。 他们曾经是多么令人称羡的一对情人! 他真的可以将全世界的一切都拱手送到她面前,只为了她一个甜美的微笑。 可是,这一切都消失了。 在她突然狠心消失时,这一切就被摧毁了! 她没有任何响应,只是哭着一直低头捡着又细又小的纸片。 他拳头一紧,咬牙大步踏前,弯低身子,一把将她手中好不容易收集起的碎纸片拍散,他用力将她拉起,不让她再固执的想拼凑那些碎纸片。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根本不在乎的!不是吗?” 他大声的质问她,双手紧抓住她的小手,强迫她面对他的愤怒。 她却突然崩溃的哭喊,小手狂乱的你打他的胸膛,泪眼汪汪的哭诉她的伤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为什么要毁了它?为什么!?” 她不停的哭喊着,慢慢地,你打他的小手停了下来,她低头将额靠在他的胸口,呜呜哭着。 她的眼泪熨烫着他的心,他抓住她的小手,低声反问着: “你说我残忍,那你何尝不是?是你毁了这一切的!” 她大声抽气,抬起泪眼直视着他无情的黑眸,她摇摇头,颤抖哭泣。 “你一直都不相信我,也一直都不肯听我解释,你怎能认定我是有罪的?” 他抓握起她的手,冷沉的双眼瞪着她迷蒙的泪眼,咬牙嘲讽的开口: “你要我相信什么?你无故离开是事实!你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也是事实!不要再跟我编派什么你离开是不得已,你唱歌也是为了我,说你没有情人,一直只有我的天大谎话! 接下来你要告诉我什么?说你是因为还爱着我,所以才回来的吗?” “为什么不!?”她勇敢的直视他的双眼,大声质问他。 她是爱着他的!一直都是!从前是!现在也依旧是!她不想再躲避自己的真心,她决定一生只为他勇敢这一次,她要追回自己的爱情。 结果是好是坏,她都会勇敢接受。 他微?起不敢置信的双眼,审视她眼里的决心。 许久之后,他哼声冷冷一笑,用力甩掉她的手,指着她的脸,摇头假意的鼓掌笑说: “哼哼──厉害!了不起!不愧是纵横歌坛多年的天后,我真的差点被你给骗了。” 她看着他,没有躲避他的审判目光,然后她轻声吐出她的真心情意: “我没有骗你,我一直都没有欺骗过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有改变,我一直爱着你,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 她笑了,绝美的脸上有着最动人的笑容,泪水却溢出眼角,顺着她姣美的容颜滑下,滴落在清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她甜美微笑的看着他,轻轻吐出那句永恒的誓言── “赵心蕾一直是石信一的。” 他的心被狠狠撞击,痛得他差点无法撑住自己。 他急步跨上前,伸手无情的抓痛她纤细的手腕,指控的怒吼: “你怎么敢说出口!?你──” 他将她拉到胸前,低头紧瞅着她眼里的深情依恋,心更烫、更痛。 “信,我句句都是真心话,我一直爱着你。” 她那抹美丽的笑容及声声的爱语,像咒语般打进他干枯的心里。 “证明给我看!” 他看着她,然后低头捕捉那抹令他心醉的绝美笑容。 他的愤怒,他工作时失神,他情绪阴晴不定,他无法克制自己对她越来越强烈的欲望,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怪她!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他的吻深沉需索,强横的掠夺她的呼吸,大手托住她的后脑,手指缠绕着她丝滑的细发,将她的脸更拉近自己,另一手则握住她小巧的下颚,强迫她为他分开诱人的柔软双唇,猛烈的将自己的嘴覆盖在她的唇上,舌头毫不留情的窜进她嘴里,狂傲的夺取她口中的甜美。 他毫不在乎的一心只想伤害她! 她的心跳在他的掠夺下暂停了,然后再度疯狂的跳动,彷佛全身的每一根血管,都跟着心脏跳的这般猛烈、这般迅速,她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轻声喘息着。 他的胡渣刺痛了她,却也同时带给她奇妙的刺激。 他的舌尖舔舐着她完美的唇线,刷过她的贝齿,她大声惊呼。他的舌强索的在她口里来回冲刺,激起一波波狂野的热情,震撼她的唇跟她的心。 他不再像以往那样对她小心翼翼的,深怕会伤了她,他的吻饱含着强烈的性欲激情,一次又一次的吞噬她的甜美。 一次又一次的,他们已经分不清楚究竟吻了多久,吻了多少次。在他的激情需索下,她胸口的氧气逐渐消失,她的肺像缺氧快要炸开一般热痛难受,她想她一定会死在他的深吻之下。 终于,他的手滑到她的腰侧,撑抱住她瘫软的身子,狂野的唇从她肿胀湿润的红唇滑开,她痛苦的大声呻吟,让氧气灌进她缺氧的肺里。 “啊──” 他邪魅的双唇顺着她的颧骨,来到她的耳畔,他的邪恶啃咬让她情不自禁的仰起脖子,娇媚的又叹息出声。 “嗯──” 她全身颤抖的站不住脚,自然的贴进他的怀中,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寻求他的保护,他的大手拥紧她滑落的身子,她嘤嘤低泣,呼吸急促,?起迷蒙的深情双眼,沉醉在他创造出来的眩目之中。 她的娇喘叹息,深深刺激着他,他的身体不断的呼喊,催促他去掠夺她的天真,品尝她的甜美 一碰触到她,他就感到她的体热冲击着他的身体,让他失去控制。这阵子,她的身影一直无所不在的影响着他的生活。 他一直记得那晚她身上的玫瑰花香,那气味一直挥散不去,就算他待在有一堆大男人的臭气冲天的录音室里,都还是一直闻到这甜美的香味。 只要一想起那晚失控的热吻,他的小腹就窜起难以平息的欲望,硬挺的让他紧绷难受。 他急切的需要她帮他纡解这灼热的欲望,这一刻他将所有的疑虑、愤怒统统你到脑后,决定不要再多想,他要她,一切就这么简单。 尤其她又是如此的投入他们的激情之中,他又何需对她如此小心翼翼? 他相信只要他品尝过她的热情甜美,他就能全然不再受她控制。 他的大手从她上衣的下?窜入,缓缓往上移动,感觉到她敏感的起鸡皮疙瘩。 他邪魅的一笑,得意自己对她的影响,知道自己不是唯一一个晕头转向的人,让他心情大好。 未经人事的她,又是羞怯、又是渴求的想更加靠近他温暖的身体。体内流窜的热流让她头晕,想求他帮她解脱。 他无法得到她的爱,可是他可以得到她的激情,这样就够了! 大家互取所需,他也无需对她有任何责任,这样何尝不可? 他就是要得到她,就这么简单! 石信一说服自己的心,相信自己只是单纯对她存有欲望。他将心中的一切思绪考量统统你到脑后,任自己陷进欲望的深海中,满足自己的需求渴望。 她看着他眼里不知名的暗沉黑流,觉得口干的伸出粉红小舌舔过自己肿胀的红唇,丝毫不知这样的举动会替她带来多大的危险。 他发出低沉的嘶吼,双手将她拦腰抱起,不理会她发出的惊呼,径自踩着坚决的步伐,走出工作室。 她的双手一如过去一般圈挂在他的颈后,她眼里的依恋让他痴狂,这一瞬间,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想爱她更加强烈的情绪。 他要她,要得这样饥渴、要得这样热烈,他整颗心都因此痛了起来。 她的娇柔,让他的心变得柔软。如果只是互相满足对方的欲望,那么他没必要让这一切变得不愉快。 这一刻他决定放纵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体贴的好情人,一个让人永生难忘的好情人。 第八章 “求你将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记,带在你臂上如戳记。因为爱情如死之坚强,嫉恨如阴间之残忍。”(雅歌第八章第六节) 他带着她大步走进她第一天晚上睡的房间。 她知道有件事情就要发生了,她也愿意全然的付出,可是她就是很紧张也很害怕。 “看着我,蕾。”他的手轻轻贴抚她的粉颊,温柔的说着。 她抬起紧张羞怯的双眼,望进他的黑眸,小脸微微一偏,像只温驯的小猫摩擦着他温厚的掌心。 他投降似的叹气,然后以唇覆盖住她的,再一次用深吻迷惑她所有神经。 她的脑袋像装满了浆糊一般迷乱得无法思考,她的唇舌全被他强势的侵占,她的身体被他温暖的气息包围住,无处可逃,只能在他的唇下融化,全身虚软得不像自己的。 “唔”她的世界一阵翻转,她感觉到他强壮的双臂将她拥紧,跟着他一起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突然,他离开她,她听见自己发出抗议的呻吟,他呵呵低笑,站在床边,很快的褪下他身上的所有衣物。 她一想到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一阵恐惧瞬间笼罩住她 他看见她眼里的惊慌时,叹了口气,很快的在她身边躺下,把她拉进怀里,温柔的拍抚她僵直的背脊。 她想退开逃跑,但没有成功。 他不允许她移动,只是在她耳边低诉甜蜜的话语,并伸手缓缓褪下她的衣裙。 “别怕,宝贝,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给你最美的。相信我。” 就在他的手欲将她的上衣脱去时,她迷乱的大脑突然惊醒,小手紧抓住衣领,固执的不让他解开衣扣。 “蕾!?” 他叹气警告,但她依旧执拗的不肯放手,还伸手拍打他急切想解开她衣扣的大手。 “不要拜托”她紧张的低喊出声,不想让他看见她丑陋的身体。 “我要!”他坚持的宣告。 他再次亲吻她,狂猛的深吻显示出他的决心跟急切。 她再次屈服在他的热吻之下,脑中一片迷蒙,忘了挣扎,她的衣服在她失神中被他顺利脱去。 当她白皙的姣美身躯赤裸裸的在他眼前呈现时,他惊叹这美景,他整个身体都被欲望占满了,连呼吸都会刺痛胸口。 上帝!他从没见过这么完美的身体。 他的视线赞美的梭巡她诱人的赤裸,然后被她左胸上一个大约五元硬币大小的疤痕抓住,他瞪着那个疤痕。 冷冽的空气贴上她赤裸的肌肤,惊醒了她的理智,她惊喘的睁大双眼,看见他眼里的吃惊,立即用手将那丑恶的疤痕遮住。 她的小脸一暗,忧郁笼罩住她,她想他一定认为她很丑! “信” “你什么时候受伤的?”他的声音饱含震惊跟满满的担心,颤抖的低语。 “信──”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进他的双眼,他眼里的担忧跟心疼,让她双眼温热。他刚才好象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出口问她。 “老天!你怎么会让自己伤成这样?” 他的心狠狠地抽痛,拉开她的手,大手颤抖的缓缓抚上那道疤,他仔细的动作,像是怕会碰痛她的伤口。 这个位置是心脏吧? 老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恐怖的危险?为何会 他喉间哽着一个硬块,胸口剧烈疼痛,他红了眼眶怔怔看着那道疤痕。 他眼里的沉痛跟担心热烫了她的心,她微微坐起身,小手圈抱住他的颈子,同样红着眼眶,低哑的安慰他: “信,那已经过去了!我不会痛了。真的!我不会痛了。” 这疤痕就是当年她离开的原因。她的委屈、痛苦、害怕都因他眼中的心疼得到奇异的安慰。 她不再害怕了! 这男人是她生命的全部!她一生的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再将她拖离他的身边,除非──他要她离开。 他紧闭起酸涩的眼,双臂紧紧抱住她娇小的身躯,哀伤的脸埋进她带着玫瑰花香的长发里,吸取她的气息,企图藉此安抚他惊恐狂跳的心。 他脑中所有她可能经历的恐怖幻想几乎杀死他。他久久不能自已的紧紧拥住她,好象深怕他会再一次失去她一样,将她强制圈锁在他怀中。 想到过去几天,他不肯原谅她当年的离开,还幼稚的用言语跟行动伤害她,甚至口出恶言的指控她,他就心痛得难受。 这一刻他终于承认自己的心,他可以不再追问她当年无故离去的原因为何,至少她回来了,至少她还活着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拥抱住她娇小的身体,恐惧一直盘据在他心中。如果他真的失去了她 这念头一直在他脑中盘旋,让他害怕得颤抖。 比起她来说,所有被背叛的愤怒、伤痛,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她的生命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他大手抚着她的发、她的颊,他在上面洒下千千万万个细吻,吸吐间都是恐惧的气息,他双手捧着她完美的瓜子脸,?哑的低语: “哦──宝贝!你肯原谅我吗?” 她绝美地笑了,笑中有泪。她的小手贴覆在他的大手上,微歪着头,小脸摩擦着他的掌心,在他掌心中印下一个誓言的亲吻。 “我从来就没有对你生气过。信,我只爱你。” 她亲口承认的爱,让他胸口涨满感激跟深情,他全身都因此痛了起来。 他的心涨满了自大的骄傲跟感激的惊喜。 这么多年了,他没意料到她仍然是处女! 上帝!她是他的!唯一的! 他想安抚她,告诉她一切都是美好的,但那股激狂的颤栗是如此猛烈,他只能紧紧抱住她虚弱的娇躯。 他花费好几分钟的时间,才缓和他急速的心跳跟粗重的呼吸,他是如此满足、如此不可思议的快乐。 在临睡前,他才想起他忘了跟她说── 他爱她。 *  *  *  *  *  *  *  * 赵心蕾在迷蒙中醒来。她听见浴室传来哗啦的流水声,想起自己为何在此,也记起几个小时前所发生的种种羞人回忆。 她红烫了脸颊,抓着薄被坐起身,身体陌生的疼痛让她惊呼一声,她感觉到躯体混和着疼痛跟纾解的奇妙滋味。 她从不知道男女之间可以有这么让人害羞的美妙跟眩目的激情。她想她现在可以更完美的诠释出情歌的美好。 她看了眼水声哗啦的浴室,然后用身上的薄被裹着自己赤裸的身体走下床,她身上布满欢爱后的印记跟麝香味。 她蹑手蹑脚的打开他们房间相连的门,走回自己的房间,胆小的想躲过跟信一欢爱后第一次碰面的尴尬气氛。 赵心蕾走进浴室洗掉自己身上的黏腻,她的身体变得极为敏感,每一个触摸都让她羞窘的回想起信一狂烈的激情。 好不容易她终于梳洗完毕,穿上浴袍走出浴室。她感觉到胸口闷痛,有些呼吸困难,这才想到她昨天跟今天都没有按时服药。 她直接走向床边的小柜,拉开抽屉,一只黑色丝绒锦盒夺去她的目光,她拿出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只灿烂夺目的钻石戒指,这戒指是让她撑过这些年辛苦日子的最大动力。 她爱不释手的看着这闪亮的戒指,陷入甜美的回忆里──那晚她说她想把自己给他,他却因为珍惜她而拒绝;不过,今晚她还是将自己完整的奉献给戒指的主人了。 她笑了,那是成熟女人在恋爱中才有的绝美笑靥。 她将戒指小心地放回锦盒,然后伸手拿出一瓶装有七分满桃红色药丸的瓶子。 宝姨知道她每天要按时服药,所以体贴的在她房里放了一个热水壶,好让她可以随时饮用。 赵心蕾替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她拿起药瓶打开瓶盖,想取出适量的药剂服用。 “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从他们相连的房门传来,让她惊吓的回头面对声音的主人。 石信一长发湿漉黑亮,身上穿著跟她一样的浴袍,站在门边皱眉的看着她。 他一洗完澡,走出浴室没看见她,就烦躁不安的开始找她。 赵心蕾刚梳洗完,一身清爽,长发被她简单盘起,整个人美得让他屏息,他感觉到他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像永远要不够她似的,思绪一直在她身上打转,他想将她绑在身边随时携带,因为他开始受不了离开她一步,连一秒都无法忍受看不见她的身影。 赵心蕾看着梳洗过后的石信一发呆,她突然觉得口很渴。他浑身散发令人屏息的魅力,干净光滑的下巴露出他强势的自信。 他俊美得让人眼睛为之一亮!她的心涨满了虚荣的骄傲,因为这男人是她的最爱。 石信一温柔的扬起微笑,深情的双眸一直镇定她的星眸,他踩着坚定的步伐朝她走去。 但他的笑容在看见她手中可疑的药瓶时僵冷住。 他皱紧眉头,思绪一阵混乱,直往悲观面倒去。 “这是什么?你为什么吃药?” 赵心蕾一直专注在他俊美的身影,一时间不明白他的问话。她一怔,然后明白他的问题。她微举起药瓶,心一揪,不知如何启口。 “嗯这”她的犹豫让他心生窦疑,他眼一?,突然沉下脸冷声问她: “你在吃避孕药吗?” 虽然今晚是她的第一次,但他知道受西方教育的女孩子都非常懂得保护自己,如果她随身携带保险套跟避孕药他都不会惊讶。 只是一想到她不愿意孕育他的孩子,就让他愤怒不已! 赵心蕾惊讶的轻呼一声,不明白他怎会以为她在吃避孕药?她好笑的开口: “不是。这──” 愤怒已经占领他的理智,他气恼的不想听她解释,固执的相信自己的猜测。 一扬手,他将她手中的药瓶扫落,不顾她的尖叫,他攫住她的双臂,愤怒冷声的制止她焦急想捡回药瓶的动作。 “不准吃!” “那是我的药!我──” 她焦急的想挣脱他的控制,她胸口的闷痛越来越明显,担心自己会再度发病,她需要吃药,可是他不肯放手。 他固执的不肯听她解释,粗鲁的将她甩上床,伸手将他们身上的浴袍扯掉,随即压在她身上。 “我就是要让你怀孕!怀我们的小孩!” 他不准她再有任何理由离开他!即使要用让她怀孕这种卑鄙的招数,才能留住她,他都会一试! “信!啊──我的、心脏好痛” “我也是,爱,我也是──” “啊──信──” 第九章 “我良人对我说:我的佳偶,我的美人,起来,与我同去!因为冬天已往,雨水止住过去了。”(雅歌第二章第十、十一节) 赵心蕾一身简单的白底大印花洋装,高雅迷人的走下楼。 她娇美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靥,任谁都看的出来她是个被珍爱过、沉醉在爱情中的小女人。 她像个幸福的新婚小妻子,尽职地想替睡梦中的丈夫准备丰盛的餐点,好让他一醒来就能享用美味的食物。 石信一经过好几天闭关录音工作,再加上昨晚跟今早的“激烈运动”此刻正在床上呼呼大睡。 石信一是个霸道强势又占有欲极强的情人。即使在睡梦中,他都紧拥着她,不准她离开。 但赵心蕾眼看快接近中午,昨天又是被人看见石信一找她兴师问罪,而她又一整个上午都没有出现,她羞窘的怕被人误会,所以就趁石信一熟睡时偷偷溜下床,想替他准备吃的。 赵心蕾一踏进餐厅,就看见负责掌厨的古师傅跟丫凤他们围在一起聊天。 “咦──蕾蕾,你起床你 ?br /> 最先发现她的丫凤,开心的跟她打招呼。丫凤是古师傅的女儿,目前还在一间夜大读书,白天则跟着父亲在石家帮忙,是一个个性善良、笑起来眼睛会?成弯月形的可爱小女生。 丫凤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偶像竟然出现在眼前时,她的心怦怦怦的狂跳,以为自己得了心律不整的毛病,连帮偶像倒茶时,她的手都抖的不象话,深怕她会失手将热茶整壶打翻。 虽然石家因为背景关系,常常会出现一些当红的影剧圈大明星,可是这是她第一次会如此失控紧张,这一切都只因为赵心蕾是她最爱、最欣赏的偶像。 她原以为赵心蕾会是个很有距离的天后,没想到她非常客气低调,对他们这些所谓的“下人”也都超尊重,甚至要他们直接以她的小名称呼。相处下来,大家都对这位远道而来的娇客极为喜爱,不用石家母子俩交代,大伙自然有默契的绝不对外提起lydia行踪,对赵心蕾也极为保护,进出石家都会刻意注意有没有狗仔在附近。 听见丫凤的问话,赵心蕾自己作贼心虚的红烫了粉颊,抿着唇娇羞的一笑。 “蕾蕾,你昨天有没有怎样?”小美上前关心的问着。 他们昨天都看见少爷对蕾蕾好凶的大叫,质问她为何进他的工作空?他们都很担心蕾蕾,因为少爷这阵子脾气变得好古怪、好暴躁。 “对呀!你──”千千也担心的上前,一脸着急的想满足满腹的好奇心。 “好了,好了!你们这几个丫头,有什么话等蕾蕾吃饱了再问!” 古师傅出手将被团团包围询问的赵心蕾救出,保护性的将她拉开,温柔疼爱的笑着问心蕾: “蕾蕾,想不想吃芒果?今早我特地到市场挑了几个特漂亮的芒果给你。要不要现在吃?还是你想先吃点清粥小菜?” 这孩子真的太瘦了!偏偏又吃的清淡,让他想帮她补补身子都困难。所以只要是心蕾喜欢吃的,他都会尽量准备,就希望她可以多吃两口,帮她多养几两肉。 “嗯──” 赵心蕾开心自己受到大家的爱护,她甜甜微笑,心想要让古师傅把芒果削好,她要拿给信一尝尝那甜香的果味。 赵心蕾才刚要开口,丫凤却在此时打断她的话,她看着丫凤对着古师傅哥儿们般的叫喊: “唉哟──老爸,你少来了!你根本比我们更想知道,还装!” “嘿咩!刚刚师傅你还说的多夸张!?说什么蕾蕾会被少爷毒打一顿!现在还不是人整丛好好的站在这里!”小美咯咯笑着用国台语取笑古师傅。 “唉──”古师傅被取笑的老脸一红,尴尬的搔搔有些斑白的头发,笑着替自己辩称:“我是想昨儿个少爷的口气特凶!我担心呀!” 不只古师傅红了脸颊,赵心蕾也同样觉得全身一阵热烫,又羞又窘的站在其中,不知所措。 “啊──我受不了了啦!我一定要问清楚!” 神经最粗的千千突然高举双手,发疯似的大喊大叫的,惊吓了胆小的赵心蕾。 千千冲上前,一把抓握住赵心蕾纤细的手臂,一脸急切的只想快快满足她从昨天憋到现在的好奇心跟担心,她开口直接问出重点: “蕾蕾,你一定要老实说!昨天少爷到底有没有狠心毒打你?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还好吗?你有没有作恶梦?” “嗯、嗯、嗯!”大伙也跟着紧张的瞪大眼,直逼近赵心蕾,目光灼灼的直视她的双眼,同声点头等待她的回答。 “我──” 赵心蕾又是尴尬、又是羞窘的往后一退,她觉得自己一定全身快烧起来了,从脚底一路红烫到头顶。 她一路后退,丫凤他们则一路逼近,然后她突然撞上一面结实又温暖的墙,她听见一个慵懒低沉的好听嗓音,从她头顶传来。 “有!我狠心毒打她一顿,而且还把她的骨头拆了,全部分解之后,再一根一根装回去!” 赵心蕾飞快的旋身,睁大诧异的双眼,惊呼出声的瞪着来人。 “哇──” “少爷!?” 石信一挑眉,好笑的看着大家又是愤慨、又是惊讶的大声抽气的表情。 赵心蕾惊呼他的俊美跟他无礼的说辞。 石信一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宽松的绑带睡裤,及肩的长发随意塞在耳后,光滑诱人的结实胸膛大方的展现,赤着双脚也无损他的气势。 赵心蕾惊叹的想着,怎么会有人能同时散发慵懒跟力量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回想起过去十几个小时,她是如何臣服在这强壮的躯体下,她就觉得口干舌燥,一股热气在体内瞬间涌起,让她突然觉得室内空气不够流通。 石信一慵懒的双眼里是满满的性感邪魅,他勾起一抹微笑,看穿她脑中的瑰丽遐想,觉得自大又骄傲。 他们之间的亲昵眼神交流,让人觉得尴尬害羞又开心不已。 他们顿时明白了石信一所谓的“毒打”为何。 多美的一对情人呀!像幅画似的! 古师傅安慰的看着,率先回到工作岗位。可是就是有那种没大脑,搞不清楚状况又冲动的小女生会坏事。 最单纯、单细胞的千千不肯放弃追问,冲上前仗义执言的指着石信一大吼大叫: “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现在是讲民主跟法治的时代,你怎可动用私刑?” 小美吃惊的瞪大双眼,古师傅皱眉摇头,丫凤则受不了的一掌拍向自己的额头,大声叹气。 赵心蕾羞红了脸,美眸怒瞪着肇事者。石信一先是嘲弄的微笑,然后终于屈服在她的瞪视下,受不了的翻白眼大声叹气,可是拒绝解释。 赵心蕾回头笑着对义愤填膺的千千解释,还不忘伸手拍打他坚硬的胸膛,他竟还过分的露齿微笑。 “千千,你别听他胡说,他没有打我。” “哦?是吗?”千千还是一脸不相信的皱起眉头。 “是啦、是啦!小孩子乖乖,有耳没嘴,别说话。”小美冷眼将千千拉回身边,以眼神跟石信一他们承诺她会好好管教她。 “对!小妹妹乖,长大就明白了。”丫凤也一脸懂事的说着。 古师傅先是点头,然后又吃惊的怒目一瞪,大嗓门的怒吼: “咦──不对!丫头,你怎么会懂这事?” “啊?唉哟──老爸,我看过很多言情小说咩!” 丫凤急中生智的替自己脱罪。她当然不可能胆子大到跟老爸承认,她早被男友小齐吃干抹净了! “厚──把那些教坏囝仔大小的书全部给我丢掉!听到没?”古师傅气恼的教训女儿。 “好好好!”丫凤连忙安抚老爸的情绪。 知道一切实情的小美跟她交换一个秘密眼神,笑得邪气。她背着老爸吐吐小舌。 石信一把一切看在眼里,他勾起一抹笑,心想,只有做老爸的才会一厢情愿的相信,女儿永远是纯洁无瑕的。 他双手自然的往前圈抱住赵心蕾雪白漂亮的脖子,慵懒的自嘲着: “原来我在大家心里是个不讲理的暴君!?” 赵心蕾美眸警告的怒瞪他,他咧嘴邪气的大笑,牵着她的手往餐桌走去。 “古师傅,请帮我们弄点吃的,最好要可以补充体力的。” 他坏心眼的三句不离限制级的话题,故意要逗弄她的害羞指数。 她一把热气轰的冲上头顶,气恼他无节制的说话方式,伸手拍掉他的手,转身走向餐桌的另一边。 “喂喂喂──姑娘,你要去哪?” 他伸手一圈,就轻易将她捞回身边,低低笑问一脸气鼓鼓的她。 她固执的不肯坐在他身边的位子,手指着斜对角她平常坐的位子,理所当然的说着:“我要坐我的位子。” “你的位子在这里。”他呵呵低笑,手一使力,轻松的让她坐在他身边的位子,宣告着他的命令。 “我──”她抗拒的扭动身体。 他制止她的动作,邪气的在她耳畔喷气,低语呢喃着羞人的私密话语: “你再动,我就扛你走进最近的房间,动用私刑。” 她红烫的脸更加桃红诱人,身体一阵颤栗,嘶声娇喘。 “哦不要发出那种声音,我会受不了。”他粗重喘气,在她耳畔呼出炽热的气息,花了好大的意志力才缓和急速的心跳。 他真的想让欲望得到纡解,可是她需要好好休息跟补充营养,所以他忍住悸动,只啃咬她红烫的耳朵作为补偿。 这次她不敢再发出任何喘息声,故作镇定。 可是他一句话,又轻易击垮她好不容易缓和的呼吸。 “还痛不痛,爱?”他根本是无节制的疯狂向她索取,他担心她的窄小承受不了他的惊人欲望。 “我──” 她羞红的轻启红唇。才刚开口,又再一次被端菜上桌的千千打断── “厚──少爷!你还说你没有动用私刑!?” 赵心蕾发出羞窘的低呼,低头不敢看向众人的目光。石信一哈哈大笑,心想家里竟然藏有如此有趣的天兵! “千千!”丫凤端来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左宗棠鸡,受不了的?k腰警告她。 “可是,少爷问蕾蕾会不会痛的呀!?”千千保护性的指控坏人。 赵心蕾发出更加绝望的低呜声,石信一则更开怀的捧腹大笑。 “对不起,我会好好教她的!”小美受不了的跳出来,自告奋勇的扛起教育责任,一手拎起千千,微笑告退。 石信一呵呵低笑,他想,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被赵心蕾给收买了,往后如果他们之间有任何争执,他恐怕是孤立无援的一方。 唉他就知道一旦他承认他的心,她一定又会像以前一样爬到他头上撒野,取代他在家中崇高的地位。 石信一摇头笑着想,心里却是涨满着幸福的喜悦泡泡,心甘情愿的承受这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赵心蕾一直低头不敢将视线偏移,乖乖吃着石信一夹给她的菜。 “对了,怎么没看到我妈?” “少爷,你忘记你糠蛉巳ッ拦?玻阋凰闶奔涠伎旎乩戳恕!寡痉镆槐哒?碜烂妫?槐弑u妗?br /> 少爷最近真的太忙了!常常十天不见人影,不是关在录音室录音,就是关在工作室创作,难怪会不知道夫人已经去美国的消息。 “哦──对哦!我都忘了!” 石信一手拿着叉子,突然想到老妈在出门前有在他手机留言,留言的内容不外乎些要他好好照顾心蕾的话,半个字都没提到要他这个宝贝儿子好好照顾自己。石家的人好象都以赵心蕾为中心点在打转。 唉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处境堪虑。 “宝姨是后天的班机。”赵心蕾终于抬起头,轻声开口。 她自责的认为,信一会不知道宝姨出国,一定是因为他讨厌看到她,都不回家的缘故。 他一怔,听出她语气里的自责,他想,他们在昨天之前剑拔弩张的紧绷状况,一定带给她很多的伤痛,他心怀愧疚,想用更多的爱来弥补她。 石信一嘴角扬起最温柔的笑容,大手安抚的摸摸她的后脑,轻声呢喃: “谢谢你,爱。” 感谢上帝!他想,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去爱她。 窗外阳光暖暖,似乎也在诉说着乌云已散,美丽的阳光祝福着有情人。 *  *  *  *  *  *  *  * 美国 洛杉矶 “怎么样?有任何消息吗?” 休曼一见到辛蒂进来他的办公室,便焦急的冲上前,心慌意乱的劈头就问。 辛蒂看着他双眼凹陷的颓废模样,心一阵揪痛。 这阵子他们一直透过各种可能的管道,寻找lydia的下落,而无法好好休息。她想,如果有一天失踪的是她,他会如此焦急吗? 辛蒂在心中自嘲的一笑,然后她交出手中刚刚得到的报告。 休曼急切的接过,撕开封紧的牛皮纸袋,抽小里头的报告。他惊讶的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盯着辛蒂。 “台湾?怎么可能?” 他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是当年他要跟lydia签约时,她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所有的演唱会跟宣传行程,她都不会亲自到台湾。他想,lydia应该是在台湾时有着不愉快的记忆,所以才会有这项要求。为了要跟她签约,他无条件的答应了。所以即使lydia在台湾有众多歌迷,他们也从未到台湾做宣传。 可是现在她却独自一人飞越了半个地球,踏了她拒绝前往的国家。这── “是真的。侦探已经查出lydia是拿台湾护照进入台湾的。”辛蒂轻声说着。 她曾听lydia简短说过她在台湾的事情,虽然她是在美国出生长大的,但因为父母的关系,她一直有着双重国籍。而在台湾有一个人一直占据着lydia的心 休曼听了辛蒂的话,仔细一想,然后他坚决的开门: “你快一点准备所有的证件,我们去台湾一趟!” *  *  *  *  *  *  *  * 赵心蕾温驯的贴躺在石信一的怀中,他们坐在客厅看hbo所播放的最新电影。 电影到底演了什么,她有将近三分之二都没看到,因为信一一直对她毛手毛脚,挑逗她深沉的欲望。 她又紧张又兴奋,一边要抵挡他越来越过火的挑逗,一边又得担心会被丫凤他们撞见限制级的尴尬画面。 这男人真的毫无节制的过火!这三天他几乎寸步不离的黏在她身旁,拒绝跟外界接触,无时无刻、随时随地的将她挑逗的迷失在他制造的梦幻欲望中,久久无法回神,只能虚弱无力的任由他猛烈的掠夺,随他卷入激情欲海中载浮载沉。 今天是宝姨回来的日子,她可不希望宝姨是在信一的床上找到她,所以一过中午,她就强制要求她不要待在房间。她挑了客厅这个开放安全的地方,没想到信一还是坏心眼的逗弄她薄弱的意志力,狂傲的毫不在乎他人的目光。 “不要啦!” 她娇羞的拍掉他企图窜入她裙底的邪恶大手,脸红烫得吓人,呼吸急速不稳,让他好几次都差点得逞。 “妈的班机没那么早,我们还有时间再做一次──” 她像大麻一样,让人一食就上瘾,无法戒除地一直回味那美妙的滋味。他想,他一辈子都要不够她! “不要!”她美眸一瞪,似抱怨的撒娇说:“你的一次都会变成好多次。” 他得意一笑,抱着她面对彼此,倾过身在她唇上重重一吻。 “谁叫你这么香又这么甜,我一吃就停不下来,满脑子都是你高潮时──” “啊──不准说!”她睁大双眼,小手你住他可恶的嘴,警告他。 他的黑眸突然暗流汹涌,她认得这邪恶的眼神所代表的意义,随即惊讶地感觉到有个炽热的坚硬顶住她。 他无奈的一笑,吻上她的掌心,努力忍住这波又急又猛的悸动。她却在此时不乖的挪动臀部,刺激他激狂的欲望中心,他粗重喘气,紧紧拥抱住她,等待颤栗平息。 “该死!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在这里给我,就乖乖不要乱动!” 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咬牙说出这句话,忍耐的汗水从他额边滴落,他感觉到她的小手圈抱住他的颈后,甜美柔软的娇躯契合的贴在他怀中,她的细吻洒在他跳动的太阳穴,有着神奇的安抚作用。 “好一点了吗?” 她感觉他的呼吸变得平稳,微微退开好让她看见他深邃迷人的黑眸,双手轻轻按摩他的太阳穴,轻声呢喃。 他发出舒服的叹息声。他笑了,笑得温柔宠溺,双手轻抱住她纤细的腰,在她挺直的背上轻轻扫抚。 “这招哪学来的?” “辛蒂教我的。”她骄傲的笑着,小手习惯性的圈挂在他颈后。 “辛蒂?” “我的保母。她说,如果男人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或孩子气时,可以这样做。她跟休曼是一对。” “休曼?”他脸色一沉,对于这个名字他还是觉得很感冒。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休曼真的只是经纪人。”她小脸一暗,委屈的说着。 “对不起,我只是习惯性的嫉妒罢了。”他捏捏她的俏臀,亲昵的说着。 “嫉妒?我?”赵心蕾小脸一亮,惊喜的低呼出声。 “你那什么表情?你需要这么骄傲得意吗?”他好笑的看着她诧异不敢相信的表情。 他当然嫉妒!他嫉妒的想要把全天下叫休曼的男人都杀掉。 “嘿嘿──” 她甜甜一笑,主动的献出亲吻。他很快的取得控制权,一个安全的鼓励小吻被他主导成一个危险的欲望深吻,欲火迅速被撩拨成熊熊烈火。 他的心脏在胸膛下强力重拍,他无法再忍耐住凶猛的欲火,一把将虚弱的她抱起,以最快的速度冲进离客厅最近的书房。 一关上书房的门,他粗重喘息的将她压在门上。 “啊──”突然被充满的刺激让她头晕目眩,大声娇喘呻吟。 “啊──”他兴奋的叫喊。 突然,一阵急切的门铃声响起,赵心蕾想起宝姨的归来,惊恐的想退开信一的撞击,无奈她无处可躲。 她听见丫凤的声音跟一个陌生的女声从客厅传来。 “信,有人──啊”“唔──没关系,让她等,丫凤会处理的。” 他覆盖住她的唇,将她的尖叫吞进口里,他管不了在外头等待发怒的人,只能专注、勇狠的爱她。 激情过后,赵心蕾只能虚弱地瘫在他身上。 许久之后,石信一体贴的等待她准备好,这才紧紧握住她的手一起走出书房,面对现实问题。 “我叫你去叫石信一出来,你听到了没有?”一个高挑冷艳的女人,满脸愤怒的对着丫凤毫不客气的指使大吼。“田小姐,我已经说过少──”丫凤尽职的按捺着脾气,用最大的意志力才能微笑面对这个张牙舞爪的女人。 石信一终于牵着赵心蕾的手出现在客厅。 他们一接近,就看见田静书飞快旋身,而她乍见到赵心蕾的脸时,眼里的愤怒燃烧到沸点。 “静书。”石信一紧握住心蕾的手,冷声开口。 她是田静书──石信一对外公开的未婚妻。赵心蕾心一揪,小手急着脱离石信一的大手,但他不准她放开他的手,用力的紧握。 田静书冷眼看着石信一对那女人的呵护宠爱,心一揪,替自己觉得不值得。她跟了这男人三年,从没有看过此刻出现在他眼里的温柔深情,这女人却 “她就是你拒绝接我电话的原因吗?” 她从大陆回来已经第三天了,媒体都在追逐她跟他的喜事,男主角却一直没有出现表态,弄得她好象在炒作新闻、自导自演。 而她没想到更难堪的情况竟然发生在此!她来到石家,这个她三年都未曾进入的大门,等待她的却是他跟狐狸精在书房情不自禁地苟合!? “对。”石信一直截了当的承认赵心蕾的地位。 田静书冷眼看着他们十指紧抑的双手,心碎难堪,怒火冲到头顶。 她突然失控的冲上前,在所有人无法防备之下,狠狠甩了狐狸精一巴掌,重力击拍的声音在客厅回荡着,震惊了所有人。 “你干什么!?”石信一怒不可遏的大吼,企图阻挡田静书完全失控的举动。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趁着我去大陆工作时,诱拐我的未婚夫!你这个妓女!光天化日之下,还跟我的未婚夫在书房大声苟合!你──” “住口!”石信一怒不可遏,若不是他不打女人,他一定会狠狠地甩她巴掌,替心蕾讨回公道。 赵心蕾手你着热烫刺麻的右颊,泪水滑落眼角,震惊的看着情绪失控,大声指控她是介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的田静书,心绞痛得无法呼吸。 “田静书,我不是你的未婚夫,那只是你一厢情愿,径自对外宣布的消息!如果你敢再多说一句污辱蕾蕾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田静书抬起泪眼,望进石信一眼里的冷酷绝情,哭泣低诉委屈: “我有说错话吗?她的确介入了我们呀!你也没有否认过你是我未婚夫的事情,不是吗?” “我没有否认,不代表我默认!我在此表明我的立场,我们之间一直都没有承诺,蕾蕾也不是破坏我们的第三者,她是我的初恋!” “你──”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那么大声吵闹?” 刚进家门的陈宝春,一出电梯就听见家里闹烘烘,她担心的先丢下赵杰跟王芝碧夫妻,冲进家门。一进门,她就看见这三人的爱恨纠葛。 王芝碧因为担心女儿,也跟着冲进门,惊讶的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她心疼的看见女儿一手你着脸颊,一手抓紧胸口的衣服,满脸痛苦的站在最里面。 “蕾蕾!?”王芝碧心慌地喊着。蕾蕾又发病了!? 赵心蕾抬起泪眼,迷蒙中看见母亲担心的双眼,她心好痛,困难的求救: “妈” 她话还没说完,就陷入一片黑暗中。昏迷前,她最后看见的是石信一如急风般朝她奔来,大声喊叫她的名字── 第十章 “愿他用口与我亲嘴;因你的爱情比酒更美。”(雅歌第一章第二节) 医院走道上,突然传出令人神经紧绷的焦急声。 七年前,令人惊恐的画面,再次在手术室外上演。 石信一浑身颤抖的瞪着手术灯,心绞痛得让他无法喘息。他的手在接住她瘫软的身体之后,就一直这样颤抖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只要回来台湾蕾蕾都会发病?” 王芝碧哭倒在丈夫怀里,不解的哭喊。她的女儿真的跟台湾相克吗?为何会一再让他们经历这样的死亡恐惧? “孩子的妈,冷静一点。家俊兄一定会尽全力抢救的!”赵杰叹气的安抚。他的心何尝不痛?在里面急救的也是他的宝贝呀! “所以我才不肯让她回台湾的!我就是不要她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都要怪你──”她心碎的拍打丈夫的胸膛。 赵杰忍着心痛将妻子抱在怀中,他也开始相信女儿也许真的不适合待在台湾。 “芝碧,别担心。蕾蕾七年前的手术很成功,这一次一定会度过难关的。”陈宝春虽然担心,却也出声安慰伤心的王芝碧。 “为什么她要受这种苦?这都要怪我吗?怪我没给她生一颗健康的心脏,才害她一生为心脏病所苦!她是个纯真的天使呀!呜”王芝碧崩溃的自责。 “芝碧,别这样说!”赵杰知道妻子一直对于女儿早产,有先天性心脏病而自责不已。所以当年蕾蕾心脏病发急救回来时,她就坚决要离开台湾,不准女儿再踏进台湾一步,却也因此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石信一一直到刚才才知道当年所有事情的经过。蕾蕾因为孝顺,所以不敢违背母亲,却也因为爱他,所以忍着虚弱的身体,撑过美国歌坛紧绷的歌唱生活,只为了想让他看见她。而他却 “儿子?” 陈宝春伸手轻碰石信一的手臂,却被他躲避,她惊讶的发现信一的身体竟是如此紧绷,他在过度压抑自己的情绪。 她很担心儿子的状况,当年是她陪着儿子走过失恋的痛苦日子,她真的不希望这两个相爱的孩子再一次被拆散。 当年她也有私心,因为芝碧不肯让蕾蕾再次回台湾,而她不肯放手让唯一的儿子离开身边,所以才要求老伴不要说出实情。 可是只有她这个做母亲的知道,儿子从那时起就没有真正快乐过。 所以当蕾蕾回来时,她一直努力希望这两个孩子能重修旧好,即使芝碧之后依旧坚持蕾蕾不能到台湾,她也会放手让儿子追求幸福的。 前天她打电话回家,听见儿子又恢复往日孩子气的爽朗笑声时,她才知道她们做母亲的都深深伤害了这两个无辜的孩子。 手术灯熄灭。陈医生一脸疲惫的走出来,赵氏夫妻朝他奔来。 “家俊兄?”赵杰担忧的开口。 陈家俊皱皱的脸上露出疲倦的笑容,说道: “手术很顺利。还好这次发病没有引起其它并发症,而那次手术的支架仍非常稳固的保护心蕾的心脏。她现在很虚弱,还没有清醒,不过,等一下就可以去加护病房看她了。” “谢谢!” 王芝碧哭着弯腰道谢。赵杰心里松了一口气,也露出笑容。陈宝春喜极而泣。 只有石信一依旧握紧拳头,无神的瞪着手术房。 “啊,对了!”陈医生突然走向一旁安静不语的俊男,他笑着问他:“你是信一吧?我想心蕾现在很需要你,她两次手术,过程清醒时都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进去吧!叫她要勇敢醒来。” 石信一终于将视线转到老医生的脸上。他抬起僵硬的脚步,跟着护士走进手术室,在护士的帮助之下消毒杀菌,穿上无菌衣。 他屏息的走进手术台旁的病床边,睁大眼看着脸色苍白,插着呼吸器的赵心蕾。 他握着她的小手,缓缓跪在床边。 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的三位父母,心碎的听见手术室里传出石信一崩溃的哭吼声。 那哭声传进所有人的心里,莫不热烫了所有人的眼眶,跟着他悲伤的哭泣。 这一刻,王芝碧才知道自己当年犯了什么愚蠢的错误,她颤抖的在丈夫怀中后悔心痛的哭泣。赵杰紧拥着妻子,老泪纵横,心疼两个小孩为爱分离了多年。 他们都错估了这对孩子的深情,以为他们只是两小无猜,时间一过就能复原了!可是他们都没有 陈宝春哭泣着,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她知道儿子已经将所有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了。 这一次,她一定会尽全力保护这两个孩子的爱情! 这也是老伴的最后遗愿。 *  *  *  *  *  *  *  * lydia在台湾心脏病发动手术的消息,在世界各地火速的传开,成为世界娱乐新闻头条。 一夕间,全世界媒体全涌进台湾,包围lydia住的医院。 石家跟赵家动用所有能力跟人脉,将媒体封锁在医院外,让赵心蕾能安静的休养。而其中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是深情呵护的石信一。 石信一的深情保护让医院所有医护人员跟病人都羡慕不已。不过女主角本身却头痛的抱怨连连。 “我不要喝了啦!”她稚气的将她眼前的鸡汤推开。 “蕾,喝下去!”石信一警告的瞪她。他呵护她却不宠坏她,尽心照顾她。 “我快要吐了啦!”她小脸一皱,可怜兮兮的垮着脸,声声哀求一旁的父母跟宝姨可以出手相救。“爸──” “哦哦──爸爸很忙,公文都看不完耶!”赵杰假意低头打开计算机,故作忙碌。 “妈──” “女儿呀!多喝一点鸡汤吧!乖!”王芝碧头皮发麻的接收到石信一恐怖的警告眼神。当年她有愧于他,现在她可不敢再小看他的坚持。 这几天,他们可真见识到石信一的固执跟魄力。尤其他在处理田静书一事,更是不留情面的出面粉碎田静书一厢情愿的新娘美梦,巩固了赵心蕾的地位,只为了田静书伤害了蕾蕾,他就不能原谅的立即报复。 最后田静书只能暗自退场,暂时消失在模特儿界,躲起来疗情伤。 “宝姨──”她快要哭了。都没有人肯救她。 “嘿嘿──蕾蕾呀!宝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儿子。你就乖乖喝下去,捏着鼻子,忍一下就过了啦!” 石信一满意的笑着,冷眼坚决的将鸡汤推回她面前,哼声要她喝下。 赵心蕾苦着脸,乖乖喝着他喂过来的鸡汤。石信一根本把她当小猪在养,还吩咐古师傅要多帮她炖补品,她现在严重怀疑古师傅根本不喜欢她,因为当他一听见石信一的交代,就兴匆匆的买了十只又油又肥的老母鸡炖汤。 可是她向来吃得清淡,这样浓郁的汤头对她来说根本是负担。 当她喝完最后一口汤时,石信一冷硬的脸上终于展现笑容,他大手摸摸她的头,不顾两人的父母在场,弯腰就给她一个又热又重的深吻当作奖励。 她红烫着脸,头晕目眩;他骄傲的微笑,心涨满幸福。 赵杰则一脸寒意,愤怒的举拳想殴打这个轻薄女儿的坏男人。王芝碧一如过去几天的经验,用尽全身的力量阻挡丈夫的冲动。 陈宝春嘿嘿轻笑,一脸捉弄的看着儿子大胆的举动。 唉谁叫她这笨儿子竟然当着蕾蕾的父母面前,说他看过蕾蕾胸口上的疤痕。 这不是摆明了他把人家的女儿吃干抹净了吗?爱女心切的赵杰当然对他气愤难消。 可是她这笨儿子又管不住对蕾蕾的欲望,动不动就在他们老人家面前亲亲抱抱的,更加惹恼赵家大老。 好了呗!本来大家全数通过要让他们在一起,结果他却惹火了赵杰。 现在赵杰气得扬言不肯将女儿嫁给他! 不过,她们姊妹俩可不担心赵杰的否决权,因为爱女又爱妻的赵杰根本抵挡不了妻女的请求,现在只是他老脸拉不下来而已。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打破大家各自的心绪。石信一走过去拉开门,就见到一对高大的外国男女站在门外。 “有事吗?”他用英文询问。 “请问lydia在这吗?我是她的经纪人休曼,这位是她的保母辛蒂。”金发蓝眼的高大男子焦急的开口。 石信一挑眉看着眼前多年的假想情敌,思考着他可不可以挥拳打他? “休曼?辛蒂?”赵心蕾听见搭档的声音,惊喜的出声。 休曼一马当先的挤过身形高大的东方男人,冲进病房。 石信一冷眼一?,怒火慢慢凝聚眼中,然后他听见一声沙哑的女性嗓音。 “不好意思,打扰了。”辛蒂看见石信一眼中的占有,加上lydia的形容,她肯定这不凡的高大男人一定是石信一。 “请进。”石信一绅士的让出信道,对辛蒂他有着一份欣赏。他想起她教心蕾那有效的安抚方式,勾起感谢的微笑。 辛蒂同样对这男人极为欣赏。不愧是lydia爱的男人!她微笑走进病房。 石信一刺目的看着休曼那只大胆的毛手,竟敢抓住蕾蕾的小手,该死! 他走上前无礼的拍落他们交握的手,然后占有的坐在心蕾身边,抓握住心蕾的小手。 “信!?”赵心蕾知道他还在介意休曼的事情,头痛他孩子气的醋劲。 休曼此时终于正视石信一的双眼,他来回看着他们两人眼里的依恋,他知道他在这场情场中输了,而且输得彻底。 石信一也同样冷眼打量休曼。哼!他知道休曼可不像蕾说的,只是单纯的经纪人! 这男人深爱着他的蕾! 他冷眼看着辛蒂眼里一闪而逝的心碎。又是一个痴傻的女人! 他终于知道为何辛蒂在心蕾心里有如此重的分量! 因为她们同样是为爱痴傻的女人。 “lydia,现在外面谣传你并没有手术成功,所以一直没有对外发表声明,我想我们必须想个对策粉碎谣言了。” 休曼终究是专业的经纪人,他一切以保护旗下艺人声誉为最高原则。 “这样呀”赵心蕾蹙眉思考这情况。 “不用想了,我们可以对外宣布婚事,就能一举两得的粉碎一切流言。” 石信一霸道的宣告主权。虽然他们没有讨论到蕾日后是否要重返舞台,但不论她决定如何,他都会全力支持。 而结婚一事他已决定,谁都不得反对,即使是蕾,反对一律无效! “你──”休曼紧握住拳,心像被挖了个大洞,震惊不已。 赵心蕾娇羞低头,小女人的点头赞同石信一的建议。 石信一看见她的首肯,心中涨满深情,忍不住低头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她一个迷乱的深吻。 惊讶的不只是休曼,赵杰更是气愤的想冲上前修理这恼人的狂妄小子,王芝碧再一次成功的阻挡。 “爸爸!”王芝碧嘟嘴警告。 赵杰终于屈服在妻子的固执中,恼怒的撇头默许。 赵心蕾知道父亲已经认可,心中满满的是感谢跟激动,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 石信一心怜的将她拉进怀中,亲吻她的发鬓,她是个孝顺的女儿,能得到父母的祝福是她最大的幸福。 赵心蕾含泪微笑的仰头看着石信一眼里的深情,他额贴上她的,四目亲昵相望,他低哑的开口: “我今天有跟你说我爱你吗?” “有,可是我还要听一次。”她将小手圈挂住他的脖子,娇美的微笑。自从她从手术清醒之后,他就不断的跟她说爱她。 “我爱你。”他笑了。 “我也爱你。”她也笑了。 他给了她一个承诺的深吻。当他退开时,她的小手依旧挂在他颈间,他深情看着她。她歪着头,可爱的笑说: “啊──黏住了呀!” 他情不自禁地又给她一个深吻,捕捉她唇边最美的笑靥。 辛蒂走上前,将手贴在休曼的手臂上,以温柔的安抚眼神看着他。 休曼一怔,释怀的一笑,点头安静的跟着她走出病房。 赵家跟石家的父母也都相视一笑,识趣的悄悄走出病房,留给有情人一个私密的谈情空间。 尾声 赵心蕾一身削肩连身白纱短裙,站在偌大的舞台中央,将手中的麦克风放置在麦克风架上。 台下是超过五万人的歌迷跟媒体记者。她一连唱了所有出道以来的专辑歌曲,将所有人的目光深深吸引,安静的聆听她美妙空灵的歌声。 赵心蕾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绿色,黄色、红色的萤光棒交织成一片美丽的光海。她又感动、又感激的笑看着全场,然后她的视线停留在右手边的角落,看着石信一眼里的深情目光,她的心暖暖的。 全场开始鼓噪起来,一声一声叫着lydia,她终于开口: “呃对不起。我真的很感动,我没有想过台湾的朋友这么支持我!我的国语说得不好,你们听得懂吗?” “懂!” “好。呃接下来我想唱一首中文歌曲──” “哇──”全场一阵兴奋的欢呼,震天价响。 “呃──听我说一下,不然我会讲不清楚。” 全场一阵大笑,然后安静的听着她说话。 “这首歌对我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这是第一次曝光的歌曲──” “哇──”高声欢叫跟口哨声此起彼落。 赵心蕾微笑的看着台下的石信一,做了个鬼脸,石信一也深情的笑着。然后她轻轻开口: “我十八岁时爱上了一个男人,我要求他帮我做一首我们的歌,他完成时,我却离开台湾了。我一直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唱到这首歌,可是他很仔细的将这首歌收藏着,等着我回来。现在我想用清唱的方式唱这首歌──爱情圣经,献给后天就要成为我丈夫的人──石信一。信,我爱你!” “哇──”更高分贝的欢叫跟口哨声响起,镁光灯更是闪个不停。 赵心蕾深情的看着石信一,两人在空中互相说出承诺。她握着麦克风闭上泪湿的双眼,即使手稿已经被信一给撕毁了,但是旋律跟歌词都早已印在她的脑海跟心上,然后她在没有任何配乐之下,轻轻唱着── 你说,这一生中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住进你的心里,因为那里已经有我。 每当我仰望星空时,我知道你也在想我。因为我们彼此相属 偌大的舞台上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钢琴声,赵心蕾诧异的停下歌唱,睁开双眼缓缓回头,然后一道蓝色的灯光在舞台左边亮起,石信一坐在钢琴前,手指流畅的在琴键上弹出和弦。 台下的听众为之疯狂的尖叫欢呼,口哨声高昂的响起。 赵心蕾双眼泛起泪光,屏息的看着石信一俊美的身影,她听出来这是爱情圣经的伴奏。 石信一深情的微笑,手指轻轻的弹奏着,然后他浑厚低沉的性感嗓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 我的美人,起来,与我同去!因为冬天已往,雨水止住过去了。 求你将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记,戴在你臂上如戳记。因为爱情如死之坚强,嫉恨如阴间之残忍 赵心蕾紧紧握着麦克风哭了,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眼,她笑了,笑得娇美动人。 后台,休曼紧紧握拳的看着这动人的一幕,他的心揪痛。 这阵子他看清楚了,在这场爱情中,他根本毫无地位,因为lydia跟石信一之间根本无人能介入。可是他是如此爱着她,他的心还是会刺痛。 辛蒂在一旁安静的将一切看进眼里,她为休曼也为自己心痛。即使休曼明白自己在这场爱情中早就输了,可是他依旧不会看见她 赵心蕾回头拿起麦克风,走到石信一的身边,优美的钢琴声一直没有间断,她再次回头对着台下的所有人高声叫喊: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丈夫,我最深爱的男人,石信一!” 台下的听众更加激动的疯狂尖叫欢呼。赵心蕾坐在石信一的身边,紧紧相偎,一起合唱这首属于他们的歌。 “我的爱,愿你用口与我亲嘴;因你的爱情比酒更美。”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石信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深情,他拥紧怀中的宝贝,深深的吻她,耳边是五万人疯狂的尖叫?群吧**ち怂?堑陌?椤?br /> 五万人海中,有一位高挑的女子眼泛泪光的无声离开。 赵心蕾是石信一的! 石信一是赵心蕾的! 这是没有人能拆散的誓言! 全书完 编注:别忘了,爱情密码还有“男女暧昧篇”、“男女魅惑篇”、“男女罪恋篇”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