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似水年代》 第1章 你特么回来 “铃铃铃铃铃铃······” 持续长铃响起，趴在课桌上的陈秀醒了。 “黑板上的公式、例题抄完了没有？没人吱声儿我可就擦了哦？” 一道身影窜上讲台，拿起上面的黑板擦朝下面吼了一句，教室里乱哄哄的，十分嘈杂，根本没人搭理，他也不啰嗦，一转身，三下五除二把黑板擦干净。 扔下板擦，拍了拍双手，白色的粉笔灰顿时让陈秀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 “这梦，也太逼真了吧！？” 双手滑过桌面，左下角凹凸不平的赫然是一个“早”字，视线落在课桌里，一本《大唐双龙传》躺在最显眼的位置。 目光移向别处，扫过映入眼帘里的每一件物什。 老师离开的讲台，缺了一角，露出里面生了锈的钢筋。 斑驳的墙壁上，挂着‘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字画，偶有地方白色腻子掉落，显露出灰暗的异色。 教室后面一角，是一个黑色的大塑料垃圾桶，周围胡乱堆放着扫把和簸箕。 还有穿梭在教室里嬉笑打闹的熟悉身影，陈秀震惊之余，全是茫然。 子港镇？ 五七中学？ 2003年？ 此时此刻，他很想搜刮一句应景的词，但是憋了半天，只吐出两个字：“卧槽！！！” “不科学啊······不就是喝了点酒，发了一下牢骚，怎么就给我整回中学时代呢？” 陈秀木了。 暗戳戳掐了一把自己大腿上的肉，“嘶”，生疼！ 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消失的肚腩，毫不臃肿的身体，脑袋上那绝不是板寸的头发，渐渐收敛神情，不再试探。 他重生了。 从2021年回到了2003年，十八年前的春天。 黑板左上角标着2003年3月3日星期一，下面是值日生的名字和今天要上的课。 三月三？ 星期一！ 一幕幕碎片不断飘过，所有记忆在这一瞬间开始重叠：“三月三，蛇出山；丁小贱，埋山山！”（注：农历三月三才是蛇出山，这里只是单纯为了押韵） “卧槽！” 陈秀浑身一颤，“腾”地从座位上弹起，几个箭步冲出教室，楼道里的同学惊呆了，下个楼梯，这家伙居然在玩跑酷！ 初三131班在三楼，得下四个楼梯才能到一楼，这家伙右跳左跳、右跳左跳，只用了四下，人就窜到了一楼。 学校的门大白天都是关着的，那时候一个镇初级中学，还没谁能装上轨道式电动伸缩门，都是那种两扇开，中间带滚子的铁门，四四方方，上面没有装尖刺什么的花里胡哨，那玩意儿防君子不防小人，要么是插销挂锁，要么就是大铁链子挂锁。 旁边侧门开在门卫室，有大爷阻拦，没有请假条或者老师带着，一般学生都出不去。 冲出教学楼的陈秀，在众目睽睽之下，速度不减，一脚垫地，另一脚搭在铁门中间的横杆上，稍稍再用力，双手就扒在铁门顶端，等双脚都踩在横杆上，全身合劲再一扭，直接一个空翻越过铁门，稳稳落在校门外的水泥道上。 “哇塞！牛啊！” “我靠！帅啊！” “沃日！见过翻围墙的，但是这么牛笔翻大门的，还是第一次。” ······ “喂！混小子干什么？哪个班的？” 夹杂着同学们的起哄，还有门卫大爷的怒吼，翻过校门的陈秀已经没了影，看方向，他是往镇上去了。 闻讯赶来的131班主任老高，盯着已经毛都不见的人影，狠狠扔掉手里的烟屁股，踩在脚尖下，用力一撇，“混小子，你还会不回来呢？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高回到班级仔细询问了一番，结果毫无所获，没有人知道陈秀突然发生如此变化是因为什么。 此时的陈秀，根本没有往大街上跑，子港镇东边，是离水河大堤，这个季节还属于枯水期，大片大片的河滩裸露在外。 河滩上除了种芦苇，再能种的，就是杨树了，现在芦苇还没抽苗，杨树也才刚刚吐芽，等到暖春一过，初夏来临，河滩的风景才是最靓丽的。 一排排整齐的杨树，配合成滚浪的芦苇，往杨树林或者芦苇林一钻，你想干个啥没人会知道，想知道你干啥，得先找到你的人。 那里是天堂，一个可以肆意青春，且“无法无天”的地方。 陈秀跑上大堤，极目舒展，眺望了一下大概的方位，靠近码头位置的杨树林，貌似有不少成像素的人在聚集。 “丁剑，你是个爷们儿，还真想着办法出来了呢，着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佩服佩服！” “王五洲，你特么少来！大家伙儿都在呢，你想怎么玩儿，你划出道儿来，摔跤、斗鸡，随便你玩儿，我丁剑要是皱一下眉头，老子都跟你姓。” 王五洲歪嘴冷笑，“哼！谁不知道你丁剑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我不会上那个当，咱们都是文明人，摔跤、斗鸡小孩子才玩，不是我的风格！” “你别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不扯淡，你想咋样，说，我照接就是了。” 看热闹吃瓜的人是不少，丁剑人来疯，人越多那气魄越足，至少在气势上，王五洲还是比不过他。 “煮熟的鸭子嘴硬，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大堤距离码头杨树林，至少有三里地，陈秀速度再快，也得要好几分钟。 丁剑和王五洲之间的矛盾，他一清二楚，怎么说呢，王五洲不是个东西。 子港镇不仅有五七初级中学，还有县第五高中，子港在朗州市的镇级单位里，算是最先富起来的一批。 交通发达，尤其是在水运方面，背靠离水，有一个天然的港口，因为这个，纸厂、轻纺、棉麻、糖厂、药厂、食品厂等，纷纷落户子港，短短几年时间，造就了子港镇‘朗州小香港’的称号。 因为繁荣，外来人口多，使得子港社会情况比较复杂，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这哥们儿从小就硬气，也是个不怕事的顽主，而且还是你越逼着他，他就越亢奋的那种，陈秀有时候都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受虐狂？ 王五洲也清楚丁剑的狠劲儿，当然不会选择以不文明的方式来解决，倘若真这样，多半吃亏的是他。 两人的过节，就是义气用事，年少轻狂，情窦初开，遇着欣赏得开的人，难免会走得近一些，但是你不能以势压人啊？ 王五洲就这样做了，以势压人丁剑，丁剑偏偏不吃他这一套，一来二去，两人就杠上了，势成水火。 等陈秀一头扎进杨树林，丁剑已经和王五洲划出了道儿。 树林边有一块浅滩，是游泳爱好者下水的地方，笔直向前，河心有一个岛。 “咱就游到那岛，然后折返，谁先回来算谁赢，怎样？敢不敢？” 现在是初春，虽然南方这个时候的天气已经有点热了，但是还不至于能下水游泳洗澡，当然，冬泳或者常年有这方面锻炼的人除外，现在河里也不是没有人下水。 前面说了，丁剑是个狠人。 这家伙发起狠来简直就是不要命，王五洲划出了道，他想都没想就接了。 “来啊，谁怂谁孙子。”说完就开始扒身上的衣服。 上一世，就是因为这次意外冲动，丁小贱把自己给作没了，下了水，就再也没有回来。 如果说在一刹那明白自己重生了的陈秀，想挽回的第一个遗憾是什么的话，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告诉大家：“我一定要救下丁剑。” 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子的丁小贱，迈步向浅滩，手指着王五洲，“来啊，你以为我怕你啊。” 年少意气，王五洲也不甘示弱，三两下扒掉自己的衣衫，在伙伴们的起哄下，和丁剑往河边跑去。 “丁小贱，你特么给老子回来！” “滚球蛋，老子不可能回，谁怂谁孙子，我特么才不干！” “丁小贱，给你老子回来，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谁，老子是陈秀，你哥，陈秀！” 陈秀急得大吼，丁剑脚下一滞，有点不确信的回头瞟了一眼，“卧槽！秀哥儿，真的是你？” 就在丁剑愣神的裆口儿，陈秀几个箭步跳跃，拽上他的手，拖了回来。 第2章 活个明白 “卧槽！你怎么跟这儿来了？” 丁剑觉着奇怪，王五洲约他了断的事，他可谁也没有说，瞥了一眼王五洲，他更不会说了，陈秀是怎么知道的？ 王五洲见丁剑被拉了回去，啐了一口，“呸！怂货。” 一句话又让丁剑暴走！ “怂货说谁呢？老子说不比了吗？” 陈秀打眼环视了一下王五洲他们，都是一帮半大小子，一帮不经吓的纸老虎玩意儿，又瞪了丁剑一眼，“比个蛋，出人命了你们谁能承担？光特么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就知道瞎起哄。王五洲，你长点儿心吧，这么冲动行事，你能得到啥呢？有什么值得让你如此拼命？美好的东西，人喜欢是拦不住的，谁能得着谁本事才叫大，你们这算什么？幼稚得要死。我要是丁剑，我就和你比看谁能让对方高看，不让人待见那是假把式，怂蛋软货，就一张嘴，光特么叫了。” “你！？”被陈秀这么一抢白，王五洲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丁剑脑子转得快，穿上自己的衣服，“秀哥儿不说我还迷糊着，是这么个理，这么搞，还真是特么幼稚。” 陈秀确实说得在理，王五洲还能说什么？ 一干人闷在一边，看着两货把衣服穿上，王五洲临了对丁剑说：“这事儿没完，咱们看本事，走着瞧。” “随你！” 看着从鬼门关被自己拉回来的发小，陈秀没好气道：“以后长点儿心吧！” “嘿嘿，放心！” 丁剑一屁股坐在地上，从裤兜儿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软白，扯出一根的蒂把递到陈秀面前。 陈秀没接，倒是让丁剑奇怪，旋即咬进自己嘴里，“你咋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别管我是咋知道的，我问你，废特么九牛二虎之力考上县五中，不算重点吧，可她也是普通高中里边儿算好的，咋想的啊？我当年要是成绩好一点，也不会留一级，怎么着奋斗一下，将来考个一本，要不二本也行啊。你特么才开学就和人干这种斗狠玩儿命的路，奶要是知道了，那还不忧心死？”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丁剑一脸凝重，“我和明凤真没啥，你知道的，我们不过是从一个中学上来的，刚好又分到一个班，走得自然近一点，王五洲看不惯，可是她也不待见王五洲啊，他以为是我拾掇的，结果那王八蛋不高兴了，老找我茬子，一来二去就成这样，我今天只是想教训他一顿，没别的意思。” 陈秀剐了他一眼，“教训一顿？你那是教训？你带刀子了吧？要不是王五洲早知道你揣了家伙，他会和你在这天儿比游泳？你什么水性自己不知道？我要是不来，你现在只怕已经成河里的鱼食儿啦。” 丁剑挠了挠后脑勺儿，“秀哥儿，没想那么多呢？” 陈秀起身往回走，“以后什么事儿多想想，想想你奶，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容易吗？咱可是说好了的，长大了要让奶享福，可不能食言呐！” 丁剑扔掉手里的烟，跟上陈秀的脚步，“秀哥儿，你说得没错。” 和煦的日光照射下，两道身影渐行渐远。 “小贱，在五中等哥，这学期拼了，我一定要考出一个好成绩。” “既然要拼，咋不拼重点高中呢？拼一中啊！” “咱知道咱是什么材料，你别嘲讽我。” “那哪能呢！” ······ 先和丁剑回五中，这厮的班主任早在校门口堵他了，丁剑一只脚刚跨进校门，他突然从门卫室窜出来，一把拎住小贱的耳朵，嘴里骂咧咧道：“小王八蛋，还治不了你了，敢给老子逃课，说，干什么去了？” 丁小贱疼得直吸凉气，却没忘记陈秀还在校门外，那手连连挥动，示意你赶紧走。 陈秀在一旁，也看得头皮发麻，丁小贱现在的惨样，何尝没有可能重复在自己身上呢？ 不过，他不是一个纠结的人，自己的发小不是救了下来，这不是一条命？ 不经意间造了一座七级浮屠，挨班主任一顿训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三十有六的油腻大叔灵魂在身体里，脸皮厚着呢，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摸了摸身上，五块钱的零花钱，这也太特么少了！ 一碗粉就干去三块，03年的物价虽然不算贵，但是，五块钱，五块钱能做什么？ 别以为重生者天生自带buff，赚钱享受、装逼打脸，一路火花带闪电，牛得一塌糊涂。 别做梦了，那只存在小说里。 像他陈秀，重生回来又怎样？ 五块钱花完，身上分币没有，回到学校，照样挨班主任叼，完了得一个口头警告，再有下次，记过处分。 这可是要命的啊！ 学生时代，警告啥的没所谓，但是记过就很大条了，这可是要入档案的，一般来说，重点学校，是不会要有记过处分的学生，普通一点的，像五中，收。 但是在正常学杂费、学位费之外，有记过处分的学生想进来，没有问题，得加钱！ 陈秀家里，不算富有，要是成绩不好，学位费都是个问题，更别说因为处分想上好一点的高中加钱的事了。 所以，要他记过背处分，那是万万不敢的。 “老高，啊不，高老师，仅此一次，保证没有下次了。”陈秀秒怂，不断给班主任老高点头哈腰。 “你说你火急火燎往校外跑，那动作，多危险！影响，多不好！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你那样不管不顾的？” 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 老高一直想套出来，他下午冲出学校是干嘛去了，但是一提到这个问题，陈秀就不做声，变成闷葫芦。 他不愿意说，老高继续揪着问也没意思了，最后只能口头警告一番才作罢。 回到教室的陈秀，长吁了一口气，但是这还没完，他下午闹出来的动静，现在已经成为学校里口口相传的壮举。 好汉呐！ “哥们儿，你那动作真帅，有空教教我呗。” “就是就是，尤其过校门那一段儿，贼帅，真特么像成龙。” “诶，对了，你猴急猴急跑出去，能告诉哥儿几个，是做啥去了吗？” 陈秀瞟了一眼问自己干嘛去了的那个，嘴角一撇，老高不赖啊，还玩儿无间道呢。 不是陈秀不想说，能咋说？ 救人？ 打架？ 说了得费口舌解释，干脆不说，没出事就是没有事，只当逃了一下午的课。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在别人眼里，或者王五洲他们眼里，可不这么看。 如果刺头也分三六九等，陈秀和丁剑已然成为上等刺头的存在，至少在五七中学和第五中学，陈秀和丁剑以后说话，还是有一定份量和面子的。 这些东西，上一世陈秀可能还会看重，但是这一世，他要是还在乎这些，那可以去买块豆腐把自己给撞死了。 他现在想的只有两件事，那就是如何提高学习成绩和搞钱！ 走老路太特么不爽了，上辈子从军尽忠报国，这辈子他要换个活法，重生一回，还不就着青春浪一下？ 顺便站在时代的风口，挣点小钱，不然，没钱你拿什么浪？ 对于陈秀来说，上辈子发小丁剑英年早逝是第一个遗憾，那么他没上过高中，没有在可以肆意疯狂的年纪疯狂过是第二个遗憾，所以，提高学习成绩上高中，是重中之重。 松开咬在唇齿之间的笔头，陈秀在纸上写下03年上半学年计划，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是三月初，中考时间在七月初，满打满算，四个月，不能再多。 实际上，陈秀的智商并不差，就是偏科严重，数学和英语严重拉后腿。 其他学科，稍微努把力，他都拿得到好成绩。 语数英三大件450分；历史政治加综合300分，一共是750分的总分。 印象中的第二次中考，他是考了338的分数，上重点这个成绩简直是扯淡，但是上五中，450分就够，差112分。 他很清楚自己的短板在哪里，数学和英语这两课，死磕一下，每个提高56分就行，保险一点，奔60分去了。 语文、历史、政治和综合，磕书本拼记忆居多，他的基础本就牢靠，再加上部队特殊训练过的记忆方法，这几课，不是吹牛，他整本整本记都没问题。 英语除了拼词汇量，最重要的是语法和理解运用，问题不大。 最后只剩下数学了。 这个不会就是真不会。 小学毕业后，进入初中，他的数学就没及过格，最高分考也只考过41分，那还是初一的时候，平时表现很好作为尖子生参加奥数竞赛预选赛。 120分的总分，拿了41分，全区唯一一个参加预赛没考及格的人，丢人丢到姥姥家。 也许是遭受打击，有了阴影，从那以后，陈秀对数学，彻底失去信心，更别说之后的几何、代数，那特么就是天书，每次考试的分数都十分稳定在个位数。 按理说，数学能拉高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是从头再学是学不好了，那就只能刷题、刷卷子，四个月的时间，能刷多少刷多少。 不会就问，直到会为之，一个方向一个方向攻，到了这个地步，没别的办法，只能选择强攻。 就这么办！ 把休息日、节假日都算上，各科目，梯次配置，按照时间长短，分段阻击。 “唰唰唰！” 陈秀挥笔如游龙，在草稿纸上写下学年计划，按照他的配置，重点照顾了数学和英语，整个计划，一气呵成，完美！ 第3章 挑衅 晚自习课上，陈秀龙飞凤舞，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惹得同桌夏冉好奇地往他这边凑了凑。 看见抬头几个字，有些惊讶，再看了看他规划的内容，一时间难以置信，不仅字写得漂亮，而且还是标准的图文作业模式，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哇哦！你是学霸吗？每学期你都给自己定学习计划吗？” 陈秀是转校生，大家对他还不够了解，夏冉才有此一问。 呵气如兰，这丫头凑得有点近了。 陈秀微微往一旁挪了一下身，不然直接侧目，那该亲上了。 “没有啊，我不是学霸，第一次写这玩意儿，这不是这期要中考了么？我想往重点高中靠一靠。” “啧啧啧···还说自己不是学霸，都立志考重点的人，看来和你同桌，是我的荣幸，好个高班，他原来打的是这算盘？” 陈秀：“···？” “高班肯定是知道你情况的，然后呢，他和我爸的关系呢又比较好，为了我的学业大计，于是就安排了你这个转校学霸成为我的同桌。” 这丫头戏精附体了，听得陈秀眉头直皱。 “在学霸同桌的影响和帮助下，让我端正学习的态度，进而成绩有所提高，当然，越高越好，这样，就可以花很少的钱去稍微好一点的学校啦。” 吧啦吧啦了一堆，陈秀没有反驳，等她说完之后突然来了一句，“我不是学霸，但是我有一个梦想，我想成为一个学霸，所以，才有了这个学习计划。” 只是不管陈秀怎么说，夏冉占据了先入为主的理念，她已经认为陈秀是学霸了。 夏冉吧，算是131的班花，但凡哪个男生和她凑得近了，总有鳖孙不爽。 年少的身体里总有使不完的荷尔蒙，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老子犯事了都还只是未成年。 “那小子今天出了个大风头，你看夏冉对他的态度，咱们还没这待遇呢。” “就是，翔哥，看陈秀那样，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要给那家伙一个下马威？” “还有，刚刚还有别班的来打听他是谁，刚来第一天就这么上风头，不给他长长见识，只怕以后我们说话不太灵便了。” ······ 随夏冉怎么说吧，陈秀觉得按照自己想的来就好，管它什么学霸不学霸，又不能当饭吃。 将学习计划放好，从课桌肚里找出数学课本，先从头学一遍，至少要将所有数学公式记住。 然后再刷课本上的练习题，课本上的干完后，再开始刷中考试卷题，保证每天一套。 早晚的时间用在英语上，这个的把握稍微比数学大一点，毕竟是世界流通的官方语言，接触得多，扔掉的也就少一点。 多读点课文，记点单词，搞通语法之间的关系运用，问题不大，其他课程上课听听就行，抽时间突击背诵复习一下，不管怎样，逆天改命的事，不努力是假的，结果怎样，交给老天吧！ 打定主意，将目光放在课本上，不防脑后接了一个东西，往身后一瞅，嘿，居然是一颗槟榔渣。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扔过来的，韩翔这小子终于忍不住了。 有些事，即便重生也无法避免，该经历的还是要经历，比如，被韩翔那小子用槟榔渣砸脑袋。 不用回头，回头了也没用，你抓不着现行，第二下该砸过来的还得来。 果然，过了十几分钟后，有一搭没一搭回应夏冉话的陈秀，又被砸了。 这次，陈秀回头了，迎上的，是韩翔挑衅示威的眼神。 他朝陈秀扔槟榔渣，其他同学有看到，一帮家伙不嫌事大，都等着看戏吃瓜呢。 陈秀歪了一下嘴，冷哼了一下，依然没有任何表示。 “打个赌！” 李金波忽然来了兴趣，拉着齐全嘀咕起来，齐全也是等着吃瓜看戏的群众之一。 “韩翔要吃瘪了。” 齐全看李金波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你特么勺了吧？韩翔要吃瘪？这会儿五七，让他吃瘪的人除了老师，只怕学生里，还没有这号角色哦。” “赌不赌？” “赌什么？” “明天中午把你饭菜分一半给我。” “干了，妈的撑不死你。” ······ 韩翔也笑了。 原以为，这新来的第一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家伙，能有多彪悍呢？ 结果还不是银枪蜡样头，毫不犹豫，折身从板报墙边上捏了半截粉笔头，又扔了出去。 “呼！砰！” 陈秀忽然起身，闹出的动静让所有同学进行时间停止，这哥们儿，又想干啥？ 又要跑、跑酷？ 只见他离开自己的课桌转身，径直朝教室后面韩翔坐的位置走去。 他们那一伙儿有点诧异，这可是课堂上诶，即便是晚自习，你还敢闹事？ 况且，班主任和科任老师的办公室就隔了一道墙，敢动粗？ 韩翔敢挑衅陈秀的原因所在，一个是想树立自己的威风，给陈秀表示，131的班头是谁；另一个，他笃定了陈秀不敢在这种场所配置中搞事情。 但是他错了，陈秀来了。 走到韩翔身后的陈秀，止住脚步，韩翔向后侧目，看着他站在自己身后。 陈秀两只手很自然搭在韩翔肩膀上，然后弯下腰。 “同学，我刚来，和你无冤无仇，你扔我一次两次槟榔渣我也就忍了，但是你不知道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吗？” “那又怎样？你不服？”班上同学都看着呢，韩翔怎么可能会软？ 陈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很好！” 随即，搭在韩翔肩上的双手，缓缓向他脖子靠拢，所有男同学瞪大双眼，女同学则万分惊恐地捂住了嘴。 陈秀这是要下死手啊！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陈秀虽然只有十八虚岁，但是他可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生回来，灵魂里住着的是一个曾经服役于侦察部队，参加过局部反恐战争的喋血老兵。 那份刻在骨子里不可磨灭的战斗技能，在现在这个年纪，那可是恐怖的buff加成啊。 “你别颤！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请你牢牢记住接下来的感觉，时间很短，只有几秒钟，不过，我们却把这种感觉叫做：死亡的触觉。” 双手食指已经触碰到韩翔的颈动脉，陈秀话说完，韩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双食指已经压下。 三秒钟之后，陈秀回到自己的座位，而韩翔，依然坐在他的座位上，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眼神内里，多了一丝莫名的惊恐。 这就完事儿啦？ 各位吃瓜群众愣了半天，这瓜到嘴边了，愣是没吃下去。 几秒钟的时间，大家当然看不出什么，只有韩翔十分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齐全拿笔捅了捅李金波，“算啥？咱俩还赌不赌了？” 李金波摇了摇头，“赌个球啊，什么结果你知道？” 和韩翔玩得好的几个，等陈秀走了一会儿才凑上来，神色戚戚，“翔哥，什么情况啊？” 韩翔这才回过神来，多看了陈秀一眼，眼底那丝惊恐依然还在，随口糊弄，“没什么情况，以后都给我老实点儿，别特么瞎脊背招惹陈秀。” “啊······？！！” 李金波好像明白点儿什么了，回头朝齐全一笑，“咱俩的赌，应该是我赢了，但是，我没有证据来证明是我赢了。” 齐全朝他挥了一手，“净扯！” 第4章 学霸，我是被逼的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班主任坐堂，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拿起讲台上的板擦磕了磕，“大家安静一下，我宣布二件事。” 除了公布学校给陈秀的警告处分外，就是开学的摸底考了。 “陈秀同学，公然违反校纪校规，影响很不好，经教导处决定，给予警告处分一次，希望在今后的学习生活中，其他人引以为戒。” “第二件事，就是后天的摸底考了，这次考试很重要，可以看出你们在假期里是否努力了，也能看出距离中考只有四个月不到的时间，各自努力的方向在哪里？” ······ 陈秀傻了！ 考试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他知道自己的斤两，这次摸底考，可能要多惨就有多惨，“管它呢，惨就惨一回吧。” 单纯的学习计划，不仅仅是计划了课目的轻重点，时间是最重要的环节，他需要时间来证明，这么快碰上摸底考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像上一世没这茬啊，发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一如丁小贱，没死，会不会影响这个时空的发展轨迹？ 自己又会不会成为那只不起眼的蝴蝶，微微扇动一下翅膀，就能带来太平洋上一场剧烈的风暴？ 不知道，陈秀也再懒得去想。 初三年级因为是毕业季，所以，除了住在镇上或者离学校近的同学可以走读回家，其他都是集中住宿。 大部分都住在学校的集体宿舍，有些家庭条件比较好，但是住得远的舍不得孩子挤宿舍，就选择在学校附近租房子，陈秀就是这样。 他住在与学校只有一墙之隔的数学老师李墨鸿家，李老师和陈爸是同学，包括班主任高龙，三大人属拜把子的交情。 李家这老宅隔学校一泡尿远，每学期租的人不少，宅子一共三层，一楼住的是李老师一家，二楼住的是女生，三楼就住了陈秀一个。 简单洗漱完毕，抱着英语书啃，利用九点半至十一点半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别说，二小时下来还记下不少单词呢。 清晨，天际露出鱼白，一声鸡鸣突兀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起，多数人的清梦就这么被搅啦。 陈秀定下的闹钟，准时在五点三十分响起，床上弹射而起的身躯没有任何犹豫，穿上宽松的运动服，换上跑步鞋往大堤上跑去，开始晨练。 增强体质，或者说，尝试找回记忆里的一些东西，也在他的计划当中。 俗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经历得多了，也就知道了身体健康这句话，才是最诚挚的祝福。 “伊万，明天的摸底考，拜托了。” “对对对，你得敞着点儿，给兄弟们一条活路。” “大家伙儿抄着了的别忘记及时传递啊。” ······ 早自习七点开始，手里抓着两馒头，腮帮子鼓得满满刚走到教室门口的陈秀，老远听见一帮人和大伊万套近乎。 对于明天的摸底考他没有一点信心，可能语文、政治、历史可以凑合一下，数学、英语，还有综合，只能祈祷苍天了。 摸底考真正的目的是摸底，老高说得没错，只有知道自己的差距、短板在哪里，才知道努力的方向在哪里。 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摸底考特么扎心了。 整个初三年级班级全部打乱，每个班的学生随机分散在全年级八个班的考场里，为了摸清楚他们的真实成绩，学校也是煞费苦心。 也不能怪老师们套路深，学生成绩的好坏关系到升学率，升学率的高低和他们的奖金、绩效挂钩，只有知道学生们的真实成绩，他们才好因材施教，成绩提高，上重点或者升高中的机会才会大一些，不然，尽是些职高生，他们的脸得往哪儿搁？ 这个时候的老师，还没有那么多功利心，更多的是在乎自己的名声，一个镇级中学，都是几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说出去都不好听。 夏冉很高兴，她和陈秀是分在一个考场的，而且好巧不巧，她就在陈秀的前面，心里美滋滋，要是不会的，可以找陈秀帮忙了。 “喂！秀哥，等下开考，要是遇着不会的，你可得帮着我点儿。”这近乎套得，连哥都叫上了。 首堂开考的是语文，夏冉趁监考老师拆卷子的时候回头嘱咐了陈秀一声。 陈秀一愣，连忙朝夏冉拱手，“大姐，你找错人了吧？” 夏冉眉头一皱，“咋说话呢？谁是你大姐？别犯勺啊，说真的，假期里我压根就没复习，学的那点儿东西，早还给老师了，你是学霸，多担待，随便漏点儿，让我及格啊。” 好歹是131的班花，夏冉的知名度在学校里不算小，周围的同学都认识她，但是不认识陈秀，听她这么一说，大家都认为秀是学霸了，于是纷纷露出善意的笑容。 意思很明显，一头牛是漏，n条牛也是漏，既然漏给夏冉，那也不能不在乎我们啊。 “夏冉同学，你玩儿真的？”陈秀被逼上梁山，那就只有鱼死网破了。 “别紧张别紧张，我的要求不过分，保证及格就万事大吉。” 俏生生的脸，配合楚楚动人的哀求表情，陈秀的神色逐渐变得有些恶趣味。 “嘿嘿，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没理由不答应，只是到时候你别后悔。” 夏冉还以为陈秀说她作弊考来的成绩，检验不出真实的水平，她很大度的拍了拍小有规模的胸口，“你放心，我不会后悔的，考完了我再努力。” 陈秀不再说话，路是你自己选的，坑也不是我挖的，结果怎样，就怪不得我啦。 试卷发下来，初中年纪的语文，不算难，陈秀阅了一遍卷，发现除了阅读理解是一篇古文解析有点难度，其他都是基础知识为主的考题，另外，作文是大头，阅读理解和作文能拿高分，语文这科，及格就很简单。 阅读理解这篇古文，不是课本上的，而是从外摘抄来的，名为《庖丁解牛》。 陈秀知道出处，出自《庄子·养生主》，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模拟考选中这篇古文有额外的寓意，也是阅读理解的中心思想，遂即洋洋洒洒在试卷上写下： “庄子以刀喻人，以牛体组织喻复杂的社会，以刀解牛喻人在社会上处世。庄子认为，人应当找到一条能够适应社会的生存道路，回避现实生活中的种种矛盾，就不会受到伤害。” “同时，庖丁解牛作为一个成语，形象地说明了，人只要掌握了客观规律，灵活运用，就能从必然中解放出来，获得真正的自由。” “在反复实践的时候，也应该注意掌握方法，而不是盲目重复，就好比我们的学习，除了刻苦努力，好的学习方法，更能提高我们的成绩。” 不出意外，阅读理解不说得满分，至多扣一两分了不起了，这点自信还是有，语文本来就是他的强项。 期间夏冉和周围的同学往他这儿瞅了瞅，好家伙，卷面工整，字迹清晰漂亮，尤其是阅读理解，其他同学都在抓耳挠腮，唯独陈秀，下笔如有神。 “哼！还说自己不是学霸，过份的谦虚就是无耻的骄傲，阅读理解是什么意思，提示一下啊。” 夏冉扭着脑袋，压低声音求援。 “从学习方面阐述，除了努力，还需要好的学习方法之类来解释，类似劳逸结合、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等，总之说出自己是用什么有效方法来提高学习的来理解就行了。” 一句话说完，听到的同学豁然开朗，纷纷趴下奋笔疾书，都说这么透彻了还理解不了，脑子装的是屎吗？ 接下来就是作文了，自由命题，题意是：华夏上下五千年，这五千年里，涌现出了许多的人和事，或悲或喜，可歌可泣；或怨或怒，澎湃起伏······自我择选一词，以作文的形式，来表达你想表达的思想和观点。 作为一名从2021资讯无比发达年代重生回来的人，紧扣时代，抓住能让人产生共鸣的内容，以一篇作文博取考试高分，还不手到擒来？ 03年的通讯信息还不够发达，这个时候，国内外正发生一件大事，当年很多人都不知道，或者只是听说而已，但是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有多悲壮。 今天是5号，还有7天，也就是3月12号，who就要发布sars全球警报。 想到这里，陈秀突然涌现出一阵无力感，身为一名重生者，面对波及全球的灾难，他什么也做不了。 抬起头，眼睛凝视着考场前方的黑板，深邃地目光瞬间穿越时空，08年······19年······他知道自己要写什么了。 第5章 脊梁 落笔命题：脊梁！ “红日升在东方，其大道满霞光；我何其幸生于你怀，承一脉血流淌！ 难同当，福共享，挺立起了脊梁；吾国万疆以仁爱，千年不灭的信仰！” ······ 君不见，七国战乱，老秦人挺身而出，奋六世余烈归九州，书同文，车同轨。 君不见，匈族南侵，冠军一战天下惊，八百精骑入王庭，夺敌焉支山，始封狼居胥。 君不见，五胡乱我华，天王横空出；一纸杀胡令，镇我民族魂。 ······ 君不见，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君不见，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君不见，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 近一点，半岛战争，一代人吃了五代人的苦，一战立国威，从此享太平。 再近一点，98洪灾，人民子弟兵用血肉筑起抗洪长城，保我家园安然无恙。 还近一点，就是现在，sars肆虐，多少白衣天使奋战在一线，又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人在背后默默奉献？ 多难兴邦！ 我们从来不惧怕灾祸灾难，因为每当灾祸灾难降临，总有那一根根顶天立地的脊梁撑起，保我传承，生生不息。 时代从来不缺英雄，难同当，福共享，挺直腰杆，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英雄，民族的脊梁！ ······ 六百字的作文要求，硬生生被他干到八百字。 通读一遍，连标点符号都没放过，着实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最后检查了一遍试卷，实力有限，硬是看不出哪里还需要修改。 离交卷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可没耐心干坐在考场里，索xing交卷。 将卷子盖在讲台上，陈秀十分潇洒地走出考场，考场里的其他同学纷纷露出羡慕的眼光。 学霸就是学霸啊，语文考试，对于他们来说，时间根本不够用，他倒好，还空了半个小时，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负责监考的老师，不清楚陈秀的底细，有些不屑地拿起他交上来的试卷，翻过来审阅。 “咦！” 声儿不小，教室里的考生都听到了，监考老师夏冉相当熟，叶柏新，不出意外的话，他这学期还会是131班的语文老师。 叶老师有个特点，字写得漂亮，作文写得好的学生，他格外喜欢，陈秀的字夏冉见识过，没得说，肯定是入了老师的眼。 从最开始的不屑，叶老师越看是越欢欣，卷子交得早，不代表那名同学没材料，相反，材料很足。 尤其是看到阅读理解，更是不住地点头，如果他来阅这张卷，绝对会给满分，等他看到最后的作文，忽然就呼吸变得急促，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好！好！好！教了一辈子书，还从未见过如此有文采的学生，他是哪个班的？” 叶老师一时激动，忘了这是在考场，迎来的是讲台下一双双惊讶疑惑地眼睛。 还好，语文考试时间结束的铃声响起，缓解了他的尴尬，随即宣告考试结束，每组最后一名同学将试卷收上来。 夏冉趁叶老师整理试卷时，悄悄蹦了上去，“叶老师，我知道他是哪个班的。” 叶老师顿时变得眉飞色舞，“哦，你知道啊，快说快说。” 夏冉有些傲娇，“那你先告诉我，你刚刚看了他的试卷，他考得怎样？” 叶老师怼了她一眼，“古灵精怪，基础题我大概看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阅读理解和作文应该可以拿满分，这样的话，他大概可以考到140分以上。” “啊！” 夏冉听傻了。 陈秀这家伙，隐藏太深了，居然还在我面前装怂蛋，说不是学霸，140分，她读了三年，也没见谁语文考过140分。 “哼！骗子，死骗子。” 夏冉愤愤然，正要转身，却被叶老师一把拉住，“你还没告诉我他是哪个班的？” “我们班的，将是你的学生。” 叶老师呵呵一笑，连谢谢都忘记说了，抱着试卷就往年级组的办公室跑去，那摞试卷最上面，赫然就是陈秀的。 上午考两科，语文考完就是政治，下午一科，英语；明天上午是数学和历史，下午是综合。 政治简单，不空题，尽量写满，论证依据不偏离大概的方向就行，当然，除了书本上需要硬记照抄的东西，其他，过得去就能搏到分数。 陈秀当然不会放过，每道题都尽量做到圆满合理，管不了是不是对，总之，写满就是了。 语文考完后夏冉没有找到他，等到开考才看见他过来。 “骗子！” 莫名被怼了一句，陈秀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夏冉告诉他，叶老师说他的语文考试的分数可能会超140分，他才恍然大悟。 这是怪自己骗她不是学霸了。 可是他哪里又解释得好，索性懒得理会，填完政治试卷，又是提前交卷。 这堂监考的不是叶老师，没人关注他的试卷成绩，至于夏冉误会他学霸的身份，今天还能挺一天，英语，照样能胡诌满整个试卷，看上去，他还是学霸。 陈秀还不知道呢，他那篇作文，现在已经出名了，整个年级组教语文的老师将其奉为范文，甚至惊动了二年级、一年级的老师。 兴奋的叶老师，正在考虑，要不要征求陈秀的建议后，将这篇文章投递到萌芽去参赛。 更有老师提出，结合当前sars病毒肆虐，背后的白衣天使、解放军战士和各界抗疫人士打阻击战时，能否将这篇文章发往省一级往上的刊物，若被征为稿子，这样既可以起到鼓舞抗疫士气，也能让那些负重前行的人看到，我们，知道他们！ 不管怎样他们怎么想，决定权在陈秀的手里，他才是原创作者，版权是他的，最终斟酌后，还是决定等摸底考考完后再说。 第二天数学试卷一发下来，陈秀的学霸人设直接崩了。 这尼玛和天书有什么区别？ 阅题他就阅了小半个钟，最后的结论，是啥也看不懂。 选择题纯粹靠蒙，以及几个在他看来极其简单，但是又不能确定是不是做对了的，其他的，无从下手啊。 这玩意儿可不比语文政治历史什么的，字填满没用，他倒是想抄别人的，拔起脑袋晃了一圈儿，比自己强的没几个，夏冉趴在前面盯着试卷，也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情景。 瞅着监考老师不注意的空挡，夏冉回头偷偷瞄了一下，顿时如被雷击，陈秀的卷面整洁得跟白纸一样。 夏冉：“搞什么？” 陈秀：“早跟你说了我不是学霸你不信。” 夏冉：“那、那也不至于啊？” 陈秀索性起身，将卷子往讲台上一扔，回头给夏冉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再度潇洒离去。 “我滴个娘诶，我特么连题目都还没审完，他就交卷啦？这还是人？”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交的白卷。” “拉倒吧，人家可是学霸，学霸，你懂么？” ······ 撑到历史考试，陈秀又恢复学霸属性，努力填满试卷，估摸着得不到满分，但是及格应该没问题。 最后是综合，也是个没底的，除了把会的和觉着差不多的填了，其他都空着，反正每堂考试他都是第一个交卷。 好吧，又让他装了一把！ 最后一堂考完，所有学生各归各班，夏冉盯着陈秀看了一阵，冒出一句话来，“我有点儿看不透你了。” 陈秀咧嘴一笑，“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传说。” 夏冉糊了他一眼，“不要脸。老实说，这次摸底考，你觉得自己能考多少分儿？” 陈秀撇了撇嘴，“谁知道呢？你以为我是大伊万哦，他才是学霸，至于我，你真的想多了。” 伊万回头：“我听见有人在说我。” “是说你呢，又得七百分往上跑吧？”夏冉鼓着腮帮子回应。 伊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啧，不好说，这次语文，挺难的，估计很多人都会倒在阅读理解和作文儿上。” 阅读理解好解释，《庖丁解牛》不是课本上的古文，考的是学生的知识面和对古文词句的赏析能力。 这方面涉猎不够广，或者对古文熟悉度不够，丢分属于合情合理的范围。 至于作文，不是说它有多难，而是根据题意自我命题有难度，而且，那个题意给出的命题范围太广了，稍微把握不好，就会跑题。 “我觉得也是。”李金波凑上来，然后有点神秘兮兮，“唉，诸位，小道消息啊，咱们这次出了个满分作文的选手，但是不知道是谁。” 夏冉一愣，什么跟什么，那个满分作文选手在一边装孙子呢，刚打算揭穿，被陈秀用眼神制止。 拉着她小声道：“咋呼啥呢？你确定是我啊？要不是你给我兜脸吗？” 夏冉一把打开他的爪子，“明天就知道，看你还怎么装？” 陈秀抽了抽鼻头，可能拿得出手的就语文了，其他课目，鬼知道会有多么惨不忍睹。 第6章 有钱还说什么 摸底考阅卷，从第一科考出来就开始了，所以，星期五，大家的成绩已经出现在班主任手里。 “先通报一下啊，还是老样子，你们的发挥很稳定，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伊万，总分701，班级第一，年纪第七。” “李金波，总分689，班级第二，年纪十五。” ······ “陈秀，总分429，哦，这是一个奇葩，留个悬念，会有人揭晓的······” 陈秀：“？？？” 摸底考成绩已公布，他的学霸人设，算是彻底崩了，四百多分，连中上都算不得。 不过在他自己看来，已经很不错了，429，努力一把，过五百不成问题，重点不指望，第五中学应该是稳妥了。 班主任教英语，这门他只拿了68分，凭他的实力，算是中规中矩的一个分数，没掺一点假，实打实考来的。 综合来说，他的那个学习计划基本准确，重点确实是数学和英语，估计摸底考最惨的还是数学，可能真的像老高那样说，一如既往的稳定，突破个位数都难。 老高公布完成绩，拿出英语试卷，开始讲解，陈秀听得认真，一堂课下来，居然懂了不少。 比如do you know和do you understand，之前搞不懂有什么区别，现在懂了，两者都没有进行时，后者有较重的感情意味。 用我们的话来理解就是，你吃啥和你吃点儿啥不，意思都是一个意思，但是感情区别，一下就体现了出来。 有足够的词汇量，记住语法是怎么用的，英语，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兴趣真的是最好的老师。 以前不爱学习，没有一个学习的心态，所以成绩不好，但是他喜欢语文之类的啊，成绩又不赖，合着这是一个真理，之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也不算迟。 “难吗？” 老高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嘴角都说出了白沫星子，台下有气无力回答：“不难！” “诶，不难就对了，都打起精神来，最后一学期，加把劲儿，搏它一把，听老师的没错，别给自己留遗憾。” 一上午下来，陈秀各科成绩逐一揭晓，政治78，历史81，只能说尚可，到了上午最后一节课，综合居然只考了45分。 夏冉已经对他不忍直视了，“你就比我只强了那么一点，比我多28分？” 陈秀很淡定，“早跟你说了真话，你又不信，能怪我吗？” 让人更惊悚的还在后头，下午第一堂课，数学老师李墨鸿阴沉着一张脸走进教室。 所有人的试卷发完，最后剩了陈秀，“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大大的惊喜。” 别人都说了分数，唯独他没有，老李直接把卷子递给陈秀，夏冉凑过来一看，白嫩的小手顿时捂住了嘴巴。 陈秀脑袋一晃，一副无所谓态度，“唉，还是没能破除各位数的魔咒，晦气。” 卷头上，猩红的单个数字“9”，格外醒目。 150分的总分，考了9分，这已经不是学渣了，简直就是渣中渣，陈秀的数学，在这次摸底考中，当之无愧成为全校“第一”。 “还有四个月，别泄气，其他科我看了，你的潜力不错，数学的潜力更大，相信自己。” 老李虽然有调侃，但是更多的是开导和给予学生自信，陈秀一直都觉得，复读初三的这一学期，遇到的老师都是不错的，毕竟都是带毕业班的骨干，能力和水平都有，不过，学习的关键还是在自己啊。 “老师放心，我会努力的，这次考试考出了自己的真实水平，也是知道了自己的短板，下次月考，不会是这样了。” 不骄不躁，心态很平稳，李墨鸿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始讲解试卷。 “数学很灵活，其实我们只要搞懂公式、定理的奥义，相对来说，就很简单了。” 老师在台前讲，后排的学渣团体则讲起了小话。 “翔哥，我们是不是太高看陈秀了，他不就和我们一样？” “对啊，9分，我都考了12分，他那9分是怎么考出来的？” “130班的大傻子田大彪都考了10分，他岂不是连大傻子都不如？” 韩翔瞟了他们一眼，却是什么话也没说，自从前天被拿捏了一下，他是不会主动再去招惹陈秀，那家伙邪性得很。 数学分数出来后，李金波一刻也没停，随即拿起笔在本子上画了起来，嘴里念叨着：“英语68，政治78，历史81，综合45，数学9分，他的总分，嗯，429，那最后一科语文，429减去···卧槽！148分？” 这个判断没错了，李金波拎着计算出来的结果拍了拍前面的大伊万，“看，快看，作文满分那厮我找到了！” 伊万向后仰了一下身，低声回应，“谁啊？” “秀啊，是秀啊，太特么秀啦！” 陈秀？ 伊万接过李金波算出来的结果，稍稍用心一想，就能肯定他算的没有错。 下午两节数学课上完，第三节语文老师粉墨登场，数学老师阴沉着脸，那他刚好相反，眉飞色舞啊！ “诶呀呀，你们班，刚开学就给了我一个惊喜，大大的惊喜啊。”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等等，前两堂课数学老师不是说过，难道，又和陈秀有关？ 果然，试卷发到最后，陈秀又是最后一个。 叶老师一脸灿烂，摊开陈秀的试卷，“看看，就差两分，两分啊，语文满分试卷就有啦。你就是陈秀啦，小伙子不错不错，你的试卷借我用用，没问题吧？” “您尽管用。”陈秀回道。 “这张试卷，只错了一道题，不然就是满分了，可惜啊可惜，但是，它依然是全年级最高分，其中，阅读理解和作文，更是打了满分，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来看一看。” 之前说了，阅读理解有难度，叶老师重点讲了这块，最后才是作文。 大部分同学都写跑题了，没有扣住题意，作文一去，分数就丢得有些离谱。 等到讲解作文时，叶老师直接将陈秀的《脊梁》板书在黑板上。 文章一出，所有人内心只有两字：震撼！ “红日升在东方，其大道满霞光；我何其幸生于你怀，承一脉血流淌！ 难同当，福共享，挺立起了脊梁；吾国万疆以仁爱，千年不灭的信仰！” 开篇恢弘，点题明确。 紧接着是散述，引申题意，进而以六个君不见总结，由古至今阐明，华夏人，从来都不缺脊梁。 继而又是三个近一点，将目光拉回现实，关注过新闻的同学，当然知道陈秀说的是什么。 “我们从来都不惧怕灾祸灾难，因为每当灾祸灾难降临，总有那一根根顶天立地的脊梁撑起，保我传承，生生不息。 时代从来都不缺英雄，难同当，福共享，挺直腰杆，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英雄，民族的脊梁！” 最后两句话，再度呼应开篇，首尾相连，又一次点题，尤其是最后那句，更是具有时代呐喊的意义。 我们不缺英雄，只要做到难同当，福共享，挺直腰杆，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英雄，都是民族的脊梁。 陈秀火了！ 他的这篇《脊梁》，被当成范本，每个年级每个班，都抽出一节课的时间，专门来学习。 “文章很有价值，不能埋没在这小小的中学校里，我这里有两个建议，一个是走省一级往上的刊物去投稿；另一个呢，就是参加萌芽杂志举办的征文大赛。” 下午课毕，叶老师拉着陈秀一起吃完饭，趁着时间和他沟通文章的事。 鼓着腮帮子，陈秀含糊道：“参加征文的话有什么奖励没？” 上一世印象中，各大文学网站经常举办有奖征文，陈秀闲着没事，也会看看，最直观的就是奖金，一等奖多少多少，二等奖多少多少，贼带劲。 “有啊！萌芽每年都会开展有奖征文，你这篇文章要是能拿特等奖，不说别的，光奖金就有三万呢。” “啊！”陈秀一梗，噎住了，连忙朝老叶招手，“老师，快，水、水······” “慢点儿，全国性的征文，三万很多吗？”递过水杯，叶老师不以为然。 后世陈秀见识过的征文，最少都是五万、十万起，三万确实不多，但是得搁哪儿看。 03年是个什么物价？ 米粉三块钱一碗，往后去到2021年，十块。 一双回力或者双星的运动鞋，十几二十块，往后，一百两百都不见得能买得到。 房子，这个最直观了，李老师家的宅子曾经挂过一段时间售卖，没卖掉，三层小楼挂价三万六。 “有钱拿还说什么，参加征文，别的不谈，就奔那三万奖金去了。”陈秀一口水缓了过来，胳膊一挥，一副财迷样。 叶老师咧嘴一笑，“咋就不想着出名呢？” 陈秀扒光碗里的饭，拿手背往嘴上一抹，“名是虚的，我又不想出名，有钱不拿钱，吃饱了撑的。再说了，中考我心里没底，到时候需要学位费的话，是个狠事，现在有这个机会，我干嘛要丢掉？钱呐，这个世界在我看来，除了命，它是最重要的。” 叶老师点了点头，也许吧，很现实的命题，越往后，只会越现实，这一点，陈秀看得很透彻！ 第7章 回家 老叶之所以屁颠屁颠为一篇文章忙前忙后，是因为他有他的小九九。 学生征文嘛，总不能少了辅导老师，陈秀这篇文章，他能辅导上的地方有个屁灯儿，但这并不妨碍他挂名成辅导老师。 《脊梁》这篇文章拿奖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看拿什么咖位的奖了，以老叶的眼光来看，一等奖绝对跑不了，至于特等奖，那也是相当有资格争的。 想想啊，辅导出一个参加全国作文大赛得奖的学生，这是能在他职业生涯中添写的浓重一笔，将来评职、调级，就是资本。 也不能说老叶势力，这种私心可以有的，陈秀不觉得有什么，况且，真要是得奖了，自己得到的可是真金白银，机会是相互的，各取所需罢了。 考试结束，周六周日放假，陈秀决定回家一趟。 这个时候，他们一家还没往市里搬迁，因为陈爸的机遇还没有到来，现在只是一名躬耕于乡野的布衣村夫。 上辈子混到三十六，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更别说事业了，本来在五百强企业做大区经理安安身身，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挣了点儿小钱就想学人创业当老板，结果亏得裤衩子都不剩。 没事业没对象，要说他对父母没有愧疚感，纯粹是自欺欺人，尤其是爷爷奶奶，望着抱重孙，眼都望穿，最终却是没能等到。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这次，应该不会了。” 回家的中巴车上，陈秀紧了紧领口，双手抱胸往咯吱窝里插，破车不知道哪里漏风，凉飕飕的。 重生回来他想换个活法不是无的放矢，以前一句读书无用论害了多少人？ 任何时候，读书都是有用的，所以，他想好好学习，考一个好的高中，上一个好的大学，除了弥补自己的遗憾，也想以后有一个不错的人生起点。 有点文化是好事，总不能在想表达自己情绪和想法的时候，只会“卧槽”吧？ 中巴车停在村口，镇级主干道向左的分岔口，是回家的路，陈秀站在路口，恍如隔世。 这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啊，03年的乡村，烟火气息还很浓郁，每家每户都有人，外出打工的人不多，映入陈秀眼帘的，都是些熟面孔。 “秀哥儿，放假啦？” 吴安他爸，盯着下车的陈秀招呼了一声，眼神里却充满戒备，无怪其他，陈秀在育村就是一个祸害，皮得很。 “嗯啦，吴叔，小安呢？没放假？”陈秀热情回应。 “吴安读高中了，放月假。” 陈秀脸皮一抽，他倒忘了这茬儿，自己是留级生，人家吴安不是，艹，没面子。 不再理会吴安他爸，撒开脚丫子往家跑。 “哈哈哈···混小子还知道害臊，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育村小学的陈秀虽然是祸害，但是他成绩却是典型别人家孩子，谁知道就这么一个别人家的孩子，读初中后却拉跨得不行，最后连个高中都没考上，出去浪了半年回来继续复读成留级生，这事在村里大家都知道。 陈爸脸丢大，丢村也就算了，不想再丢镇里，也是不让他在自己镇中学读书的原因。 “哼！笑，笑吧，哥已不再是，当年的哥，亮瞎你们眼睛的时候，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回到家，父母叔婶他们上了田，爷爷在地里不知道锄些什么，奶奶则在厨房里准备午饭。 再次看到上一世那个过早离开一大家子熟悉的身影，陈秀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奶！” “诶！”奶奶从炉灶下起身，回头一看，“哟，我大孙回来啦，来来，让奶瞧瞧，一个星期没见，都瘦咯。” “没瘦，奶你看差了。”陈秀有些哽咽。 奶奶横了他一眼，“咋没瘦？我带大的孙我还不知道，等着，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吃饭的时候，一大家子聚拢在一起，陈秀感慨万千，都在，一个不少。 尤其是奶奶和大叔，现在健康得很，上一世，两至亲先后离世，走得很意外，扒拉着碗里快堆不下的肉，陈秀暗道：“这辈子，都要好好的活着。” “爸，你看奶偏心，哥碗里的肉肉都堆不下了奶还给他夹。” 一句奶声奶气的抱怨，打断他的暗自神伤，小叔的女儿提出抗议了。 大人们哈哈一笑，陈秀赶紧将碗里的肉分给弟弟妹妹，“奶也给你夹了啊，你碗里也不少呢。” “奶给我夹的全是瘦的，谁吃红烧肉吃瘦的，我不要吃瘦的，我要吃肥的。” 小丫头鬼灵精，陈秀连忙讨好，“好好好，小妹吃肥的，瘦的哥吃。” 饭后休息的间隙，陈爸端着茶杯，“还适应新学校撒？” 陈秀点了点头，“嗯，还行。” “好好儿读，这回要是还考不上，老子就懒得管你了，年一过满十八，没个样子给我也算是把你抚养成人，路有得走，就看你自己争不争气了。” 陈秀顿了顿，抬起头无比坚定的说道：“爸，放心，这回不会让你失望，我一定能考个好的学校，一定。” 陈爸不觉得意外，自己的娃自己知道，他不是笨，而是心没用在学习上，现在有这个态度，说明开始往好里转了。 “嗯，爸相信你。” 重生回来又怎样？ 还不是儿子？ 是儿子就得有儿子的觉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才是父母亲人乐见的事。 放假两天，除了早上坚持跑步锻炼，中途替丁小贱看了一下他奶奶，其余时间，陈秀都猫在自己房间搞学习。 星期天吃过中饭，陈秀返校了，陈爸递给他五十块钱，“拿着用，不够再说。” 一学期的伙食费早搭在学校里了，来回车费刨开，还有四十，一周的零花钱，足够。 “够了够了，在学校里又花不了什么钱。”陈秀接过钱揣进兜儿里。 奶奶上来抓住他的手拍着，“孙呐，别光顾着省，学习费脑子，多买点儿牛奶什么的喝，想吃什么就买，保证好营养。” 陈秀抱了一下奶奶，又往厨房那边探了一下头，“奶，你就放心吧，妈，我先走啦！” 见他走远，收拾完厨房的陈妈跑出来，盯着陈秀的背影，“陈安河，你发现没？秀儿这次回来好像变了不少。” 陈爸点了一下头，“嗯，是，变得爱学习了？也许是老高老李他们盯得紧，瘪犊子的玩意儿，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陈妈一巴掌拍在陈爸背上，“说什么话呢，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还有，你就瞧出这些？” “不然呢？” 陈妈见陈爸一脸茫然，然后掰着手指点着，“回来两天不到，除了去丁奶奶那里就再也没出去过，破天荒的出去还和我招呼了一声，以前哪会？回来就是玩儿，哪回搞学习了？昨晚到十一点半才关灯睡觉，我瞄了一眼，是在学习。今天早上五点半就起来了，还出去跑步，完了又继续学习。” 陈爸一听，是有点儿不正常，旋即想到什么，“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在学校里闯什么祸了？怕挨揍装老实，故意表现给我们看的？” “有可能。” “等会儿，我打个电话。” 一通电话打完，陈爸如释重负，陈妈道：“什么情况？” 陈爸咧嘴一笑，“没啥情况，老高说混小子开窍了，开学摸底考考了429分，其中语文还考了个全年级第一，作文更是得的满分，语文老师还把他的文章寄去什么萌芽参加比赛，有希望拿大奖呢。” 按理说，陈秀转变是好事，可是陈妈不大相信，“开窍了也不能有这么大变化吧？老娘自己生出来的什么玩意儿还能不知道？” “男娃如青瓜，熟得晚，混小子都十八了，也该熟了不是？别多想了，他好好走道就成！” 第8章 张青保 “丁奶奶，有什么东西要我搭给小贱不？”路过丁剑家，陈秀扯着嗓子往屋里叫唤了一声。 “诶，是秀哥儿吗？你等一下啊，你帮我带点儿钱给小贱，他爸妈这个月的抚恤金下来了。” 听了这话，陈秀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崩住，丁剑是奶奶拉扯大的没错，但他不是孤儿，他是烈士的遗孀，丁爷爷更是抗美援朝的战斗英雄，丁家满门忠烈，是育村的丰碑。 不一会儿，丁奶奶从里屋出来，手里捏着个布包，一层一层揭开，露出里面有零有整的钞票。 “你给小贱带一百块去，让他吃点儿好的，别亏了自己，叫他别挂念，奶好着呢。”丁奶奶捻出一张红色百元大钞，递给陈秀叮嘱着。 陈秀接过收好，“丁奶您放心，我会给他说的，现在咱哥俩在一个地方，我会看好他的。” 丁奶奶忙不迭地点头，“嗯嗯，秀哥儿向来懂事，小贱也听你的话，奶奶相信你。” 陈秀在育村人面前，是两个极端，老一辈特喜欢，父辈叔伯特不待见。 也许在老人家眼里，淘气的小子能成事，淘气的女子能出巧，他们的包容心，别具一格。 但是在父辈叔伯眼里，特么就是淘气调皮，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反天的那种。 所谓隔辈亲也不过如此，他和丁剑祸害育村人民，每一次都是在爷字辈的庇护下活得好好的。 回到子港，扔下自个儿的东西，陈秀来到五中，几经打听，在一家游戏厅找到丁剑。 “小贱，出来一下。”游戏厅里乌烟瘴气，陈秀朝丁剑挥了挥手。 “下午没课，休息，所以出来玩一下。” 陈秀把他拉到一边，掏出钞票递给他，“奶让我带给你的，省着点花。” 丁剑一愣，捏着红通通的百元大钞面色一脸疑问，“秀哥儿，钱哪儿来的？” “你奶给的，说是你爸妈这个月的抚恤金下来了。”陈秀一脸淡然。 抚恤金三字一出，他明显察觉到丁剑眼底划过一丝黯然，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将钱揣进兜儿里，一把揽过陈秀的肩膀，“走，陪兄弟玩会儿。” 就当是陪陪他了，随着丁剑进了游戏厅。 “老板，给十个币。”丁剑和这家老板似乎很熟，十个币没去钱便落在他手里。 “咱一人五个，你想玩啥随便找台机上就行。” 这时候拳皇还没过时，游戏厅里玩得多的就是这种，陈秀以前也玩，身手还不错，晃了一圈没凑上机，转到里间，是玩水果积分的，也就是老虎机，玩的人几乎没有，就当中一台机一人在玩。 陈秀凑上去看了看，随即撇了撇嘴，估计是输了，看他下的分数，中的很少，就这一会儿，十枚币积分一百，没两下就消耗完了。 玩的主似乎不差钱，买了不少币，又塞了十枚进去，随手选了几颗水果，刚准备拍启动键，陈秀在他背后开口，“你这拍下去，一百分又没了。” 玩主见有人在背后搭话，回头看了一眼，散在机台附近的其他几人，顿时神色一紧，他不着痕迹地挥了一下手，笑呵呵对陈秀道：“你确定？” 周围那几人陈秀早就看出来了，类似这人的属下，看来他是有点身份的人。 “十分确定。”陈秀丝毫不慌，反而从容得很，“要是我，选这几个，外加77。” 那人狐疑了，“为什么要选77？” 陈秀：“这把会出。” 那人：“凭什么？” 陈秀：“直觉！” 那人怔了一下，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又拔出一根递给陈秀，陈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 “我信你一回。” 侧过身按照陈秀的提示，摁下几个水果键，最后摁下77，然后启动。 伴随悦耳音乐，“嘀溜嘀溜”，几圈之后，“苹果、香蕉、芒果”三个水果全中，然后继续滚动。 最后一下落停，“77”，很少出现的劲爆音乐响起，顿时引来外面的人前来吃瓜。 一把就干到三千多分，按照十分一块钱，就是三百多块。 那人见好就收，让老板把积分兑成现金，放在陈秀面前，“我投了十块钱，本我先拿回，剩下的，咱俩平分。” 陈秀连连摆手，“无功不受禄，这是你的钱，我不能要。” “主意是你出的，怎么说无功呢？我从不占人便宜，既然你出了力，这收益，你自然得拿。” 陈秀还想推辞，丁剑从人群里挤过来，戳了一下他，“这是保哥，子港最讲义气的大哥，他给你的，你收着就是。” 保哥？ 张青保？ 的确是大哥，陈秀以前光听说了，真人没见过。 张青保身得牛高马大，颇有东北内蒙那一块汉子的气概，胖圆胖圆的，面相很和善，咋一看，有点像机关里的干部。 他认识丁剑，“小剑啊，这是你带来的兄弟？” 丁剑点了点头，“保哥，我这兄弟刚转来这边上学，五七的，对子港不太熟，我带他来见识见识。” 张青保摇了摇头，“他需要见识？不见得吧？” 丁剑一愣，没明白保哥话里的意思，张青保也不解释，对陈秀道：“钱不要没关系，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呗？小剑你也一起。” 说不上为什么，张青保看人的眼光很准，他觉得陈秀和一般的小年轻不一样。 从进来盯着自己玩游戏，到后来出声指点，再到觉察周围人的动静，他没有普通人的那种面对未知的手足无措，哪怕是一丝慌乱也没有。 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啥也不懂的愣头青，显然陈秀不是；另一种就是心理素质极其强大，而且对自身实力有足够自信的人。 常年跑江湖的人，结交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朋友，像陈秀这种，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作为潜在的人脉投资，结交下来，没有坏处。 而且从丁剑对陈秀的态度来看，明显是以陈秀为大，这就让张青保奇怪了，丁剑是高中生，陈秀是五七的初中生，初中生大过高中生，而且还是丁小贱这么一个敢和王海他弟王五洲硬刚的主，就让他很好奇。 反正借陈秀的手赢了钱，给他他不要，自己也不好落这个人情，索性提出来吃个饭，既不担这好，也顺便多了解一下。 陈秀在记忆里捞起张青保这么个人，总算想起了点什么。 张青保是子港本地人，此前一直都没什么，也就是在家乡一亩三分地混个温饱，03年下半年才靠着开游戏厅和网吧慢慢起家，后来随着家用电脑普及，才从子港抽身，后来不知道去了哪里打拼，最终没了他的消息。 想想也是，捞偏门赶风口的事，只能挣一时的快钱，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不过不能否认，这个时候的张青保，在子港还算个人物，人脉不少，要是对胃口，倒可以利用一下。 要知道现在的陈秀，不光是一名学生，他还是一名重生者，什么是机会，相信没有人比他清楚。 眼下，张青保请他吃饭的动机很简单，不想欠人情；而陈秀的想法更直白，合理的资源不利用一下，岂不是白瞎了自己重生者的身份？ 就像答应老叶参加萌芽作文比赛为了那三万块钱一样，张青保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第9章 格局小了 “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来到一家不大的饭馆，几人落座，张青保将菜单放在陈秀和丁剑面前。 陈秀没动，嘴里说着：“客随主便，怎敢造次呢。” 张青保哈哈一笑，“不愧是读书人，有文化就是好啊，行，我来安排。” 三个人两荤两素，一个肉炒辣椒，一条红烧鲫鱼，一个麻婆豆腐外加一个时令青菜。 “成年了吗？”张青保问了一句。 陈秀和丁剑两人俱都摇了摇头，“还差点儿，过完年就十八了。” 张青保“咦”了一下，“你俩年纪一样，怎么一个高中，一个还在初中？” 陈秀有点不好意思，丁剑替他开了口，“秀哥儿第一次中考没有考好，出去混了大半年，今年才从广城回来复读的。” 张青保释然了，难怪说他看到陈秀的第一眼，就觉得和普通象牙塔里待的学生不一样，感情是在大城市讨过生活，多少是沾了点儿生活的阅历，少了几分稚气。 “你俩还未成年，那不能喝酒，我就自己喝了，给你们一人来一瓶健力宝呗？” “谢谢保哥。” 不一会儿，饭菜端了上来，张青保招呼着吃，三人开动，喝了一杯啤酒的张青保这时开腔了。 “你们俩，一个在五中，一个在五七，要说老哥我在镇上开个网吧，生意应该不错吧？” 丁剑抬了一下头，看了一眼张青保，最后将目光盯在陈秀脸上，陈秀知道，丁剑这是没有明白张青保话里的意思。 这时候的游戏厅和网吧的生意，基本上都是靠两所学校的学生撑起的。 学校就是社会的缩影，谁的交际广、朋友多，三呼五喊就能聚拢一大批人，人气就是财气，尤其是周六周日，游戏厅、网吧生意火爆得不得了。 老板们能多认识几个班头、校霸，那他的生意会很好，张青保不想欠人情是一方面，实际上，他想在镇上开个网吧，不然，一个成年人，谁会没事待游戏厅拍老虎机？ “保哥的意思，是想让我俩帮忙吆喝呗？”陈秀夹了一块鱼肉扔进嘴里，几下咀嚼咽进肚里。 张青保微微一笑，“要是网吧能开起来，这边有小剑帮衬着，你那边，就得靠你了。” 陈秀摆了摆手，“保哥误会了，我不会啊。” “我相信你，你不白忙活的，我这边按人头消费给你算提成，提成知道吧？” 陈秀知道，说白了就是拉人来他开的网吧上网消费，就算是张青保给提成，那又能有多少？ 更别说这时节，游戏厅、网吧生意竞争越来越激烈，往后，网吧的投入越来越大，挣得也越来越少。 “保哥，你为什么想着的是这些眼前的生意呢？你有没有算过，开网吧的投入和收益比是多少？收益周期又有多久？” 丁剑有些惊奇，陈秀说的这些话，他怎么听不懂？ 不光是他，张青保都是个懵的，他虽然不懂这些，但是他知道眼下什么是赚钱的，赶不到风口前，紧跟风口还是没有问题。 忽然间，张青保觉得这顿饭吃得值了，陈秀这小家伙不简单，“你说的这些我虽然不是很懂，不过多少能理解一点，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陈秀没有过多解释，“多看点新闻，关注时事经济，并不难理解。现在做网吧，还能挣几年快钱，等到网路通联入户，网吧，也就到了它寿终正寝的时候。而且不排除，往后开网吧，一年挣的比一年少，按照这个逻辑换算，本年的投入成本不能本年收回来，那么以后想收回来，属实是假话。” 张青保想了一下，不可否认，陈秀说得在理。 “你也许说得对，但是你想过没有，不管以后如何，现在，至少它是挣钱的，我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手底下还有一帮兄弟要吃饭呢。” 很多时候，江湖大哥的难处就在这里，不是他的日子不好过，而是跟着他的一帮兄弟，也要过日子，不照顾他们吧，你凭什么当大哥？ 照顾他们吧，没个好的营生，难道要去做违法的事？ 本身他们就是在做偏门，捞灰色收入，明着不违法，但总归不符合社会文明的发展。 别人不知道，陈秀是一清二楚，往后社会不断发展，他们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彻底从社会进程中抹去。 他们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不能吃苦，而是格局小了，受格局的限制，视野开阔度不够，看不到更为广阔的前景。 陈秀放下碗筷，沉默了半晌，最终，他还是决定给出一个建议，毕竟，吃人嘴短。 “保哥，了解过货运吗？” 张青保：“听说过，怎么啦？” 陈秀：“零担货运呢？” 张青保：“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更进一步，陈秀没有提物流，更不会引申到快递的理念层面，时代还在发展，他现在说出来，属于超前了。 现在是实体经济的蓬勃发展期，北上广深这些大城市，可能有了物流的概念，但是在朗州这种五线城市，零担货运正当时。 彼时想从上一级代理商那里拿货，要么是自己上市里进货，要么是搭客运中巴车下来，专门整辆厢式车走下级县乡货运专线的，几乎没有。 零担货运的雏形，还处在客货两用的初级阶段，倘若这个时候张青保有心思，这个点介入，不失为最恰当。 “拿子港来说事，咱们镇人流大，大小算周边集散地，人一多需求就大，那些个做电器、日杂、五金百货什么的，几乎每天都会从上一级代理商那里拿货，货物流通的手段，都是通过客运中巴车来实现，你保哥人脉广，要是有一个专门走货的车子，再在朗州货物集散中心置办一个收货点、招一司机带押货员，你还不坐家里收钱？” “一条线路打通，再往周边辐射复制，以朗州为中心，编制一张覆盖全市县乡的货运网络，这事有多大，想象得到吗？弟兄们不也有了着落？” “这还只是朗州，往外扩一点儿，湘西北、湖省、中南、甚至全国？” ······ 张青保呆了！ 眼前这张清秀、略显稚嫩的脸，真的只是一名初中生？ 像他说的，多看新闻，关注时事经济就能有这样的眼光和格局？ 忽然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白活也白混了，开网吧，在子港这块地头混吃等死，真是没出息。 格局小了啊。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忍了半天，张青保还是说出了自己心目中的疑问。 陈秀一摆手，“我也是学的，广城那大半年，我就在一个货运集散地当搬运，多看点问点，抄作业还不会啦？”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如果保哥你真有想法，这个是真可以做的，不放心的话，也可以考察一下，远的不说，你就来回搭几趟黑山或者西场至朗州市的班车，看我说的是假话不，当然，其他地方也不是不行，多走走没坏处。” 吃饱喝足，丁剑和陈秀回去学校上晚自习，独留了张青保一人继续干他还没喝完的酒。 一个人坐在饭馆半晌，终于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似乎下定决心，抽出一张红百零往桌上一拍，“老板，买单！” 第10章 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秀哥儿，你太牛了，我敢肯定，保哥都给你说动咯。”丁剑搂着陈秀的肩膀，两人拉跨着往学校这边走去。 “也许吧，他要是真想通了，就会去做，网吧生意，不适合，对了，你以后少去点游戏厅网吧，搞好学习是正道。” 丁剑一甩头，“不是保哥说要开网吧，我才不会去呢，我这是给他网罗客源，毕竟，他要是开了网吧有人捧场，我能拿提成，钱呐，要人命的东西。” 陈秀心里很清楚，丁剑这样，不能怪他。 他是烈士遗孤不假，全免入学也是真的，可是家里只有年过半百的奶奶，根本就做不了什么，也没有别的收入来源，丁剑逐渐长大，考虑的事情越来越多。 自己以后要怎么办？ 奶奶要养老怎么办？ 这些，都涉及到钱。 丁奶奶现在能做点，以后呢？ 所以，在同龄人中，丁剑其实才是最懂事的那个，最早当家的也是他，陈秀只不过年龄比他大一点，占了哥的名头。 “好好学习吧，如果我猜得不错，保哥还会找我的，到那时，或许，我们会有一个改变目前现状的机会。” 丁剑还不懂，但是是陈秀说的话，他从来都不怀疑。 “好了，你到了，进去吧，这次月考咱俩比一比？”陈秀忽然提议。 “比什么？” 陈秀笑着说：“开学摸底考，我考了429分，月底月考的话，我要超过500分。” “那我的要求不高，也过500。” 略微停顿了一下，陈秀伸出手掌，“行，咱俩都朝着500进发！” “啪！” 两只手掌击打在一起，这是属于青春的盟誓。 陈秀回校前往书店里跑了一趟，花了十块钱，买了一套数学模拟试卷，接下来开始准备埋头苦干。 数学和英语的潜力最大，其次是综合，03年的中考他经历过，难度不大，只要发挥得好，上五中是相当稳妥的，要是祖坟冒青烟，超水平发挥，说不定真像丁剑说的，直接奔一中重点去了。 陈秀兀自一笑，想想就好，别奢望。 针对摸底考试出来的成绩，谁有进步的空间，谁能最后搏一把，班主任都会一一拉出来单独进行鼓励。 轮到陈秀，老高像是看自己的孩子，朝他头上摸了一把，“就是不听话，不然吃这苦干嘛？这学期好好使劲儿，数学有李老师，不懂多问，英语我在，尽量记多词汇、语句，再就是把书本上的课文吃透，其他的，倒没什么，你自己应该能调整过来。你李叔说了，每天都自觉学到十一点？” 陈秀点了点头，“出去混了大半年才知道，读书才是最轻松的活儿，书都读不好，以后能干成什么事儿呢？” 老高惊了，“你真这么认为？” 陈秀：“不然呢？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人，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我实在想不出，干什么会比读书还轻松？” 老高朝班里扫了一眼，看情况是往后几排去的，“那帮混小子要是有你这觉悟就好了。” 随即他眼珠子一转，“给你说个事咋样？” 从小就熟悉老高这德性的陈秀，用陈爸的话说，“小高眼珠子一转，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叔，你是我叔，又是我班主任老师，有事说事，别坑我。”陈秀后缩了一下，十分戒备。 “搞什么？”老高佯装一怒，“咱班那几个拉跨货，你想个办法让他们重视起来，利用最后这几个月的时间，搏一把。” 陈秀一愣，这特么是一大坑，就韩翔他们一副天老大，地老二，老子第三的态度，能拉起来？ “可以动手么？”陈秀阴恻恻地来了一句。 “你想干嘛？”老高横了他一眼。 没办法了，这是赶鸭子上架，“暂时先放过他们，等我这个月月考之后再看，您想啊，总得我自己出点彩吧，不然拿什么说服人家？你又不让动手。” “行！这事儿就这么说定啦，你好好干！”老高一巴掌拍在陈秀肩膀上，谈话结束。 陈秀抓挠着后脑勺，怎么就感觉不对劲，好像掉进老高下的套子里了？ 什么跟什么就定了？ 我答应了吗？ 夏冉自从把陈秀误认成学霸，直到最后被无情揭穿，被小姐妹们笑话了一回好的，看到这个闹心的同桌，招呼都懒得打。 陈秀也没有理会，女孩子是情绪化的动物，少惹为妙。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专心致志下，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转眼过去两个星期，3月还剩下最后一个星期，周四周五两天月考，已经定了。 半个月的时间，陈秀自我感觉进步很大，他的自觉各老师看在眼里，尤其是数学，自己买的卷子刷题，让李墨鸿很吃惊。 陈秀逮到老李的课，或者他上自习，那简直就像逮到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不纠缠到自己彻底通透是坚决不会放过的。 还有伊万，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没少被陈秀骚扰，两人从最开始的不熟悉到惺惺相惜，再到无话不谈，俨然成了铁哥们儿。 多少次李金波拽着书本对伊万长叹：“万狗子，你变了！” 夏冉也在悄悄变化，陈秀还是影响到了她，加上有意无意的灌输，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渐入佳境的学习状态。 哪怕是后几排的顽固，在陈秀的高压之下，上课都老实了很多，没别的，他不拿捏别人，就拿捏韩翔。 也不知道为什么，韩翔自从那次陈秀对他动手后，就特别忌惮，陈秀有时候一个眼神，都会让他不寒而栗。 韩翔班霸的位置岌岌可危，后几排开始出现裂缝，产生了信任危机。 日子很平顺，但是意外之喜也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来临。 “陈秀，叶老师让你去一下办公室。”第三节课后，语文课代表何文替老师传来话。 “好勒！” 心思敏锐的他立马猜到，应该是参赛的作文有眉目了，办公室就在隔壁，方便得很，陈秀敲了敲门，“叶老师，找我啊？” 老叶头一抬，咧着个嘴，“呀！来啦，来来来，坐。” 陈秀暗暗自喜，应该是作文的事，“老师，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莫非是作文得奖啦？” “呵呵，我就知道瞒不住你，你再猜猜，得的几等奖？”叶老师拧开茶杯，喝了一口。 陈秀眉头拧在一起，有点不确定道：“一等奖？” 老叶一撇嘴，“怎么能如此没有自信，大胆点儿。” 这还用猜？ 答案呼之欲出了。 “特等奖？” “诶，对咯，你的《脊梁》，直接被萌芽总编点为本次有奖征文特等奖，不用经过入围赛、选拔赛层层评审，直接占据三个特等奖中的一个，诺，我刚刚接到的消息。” 直入特等奖？ 那岂不是说三万块钱到手啦？ “钱什么时候到账？”陈秀突兀地冒了一句。 老叶一怔，“这我倒没问，估计得等最后奖项公布后才会吧？” 陈秀嘀咕了一句，“得，白高兴一场。” “怎么叫白高兴呢？明确是特等奖了，那奖金还会少啊？别被金钱蒙住了眼，钱不是万能的，小子。” 陈秀咧嘴一笑，“对！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伶牙俐齿，你就嘚瑟吧！” 老叶作势朝陈秀挥手给他一下，陈秀嘿嘿一笑跳开，“叶老师，没别的是我回教室了。” “嗯，去吧！” 转身离开，隐约听到办公室其他老师的话，“老叶，恭喜啊，又得了一个好弟子。” “特等奖啊，就算是挂辅导老师，都是大成绩，不行，你得请客。” “必须的必须的，他这属实是不劳而获，不破点财能行？” ······ 第11章 听闻远方有你 “周末干点啥呢？” 明天又是星期六，最后一节自习课上，伊万转着笔百般无聊，同桌朱明谦挂着包了英语书的皮，在看《三重门》呢。 李金波和齐全趴在桌上给语文课本上的人物插画搞ps，夏冉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盯着书本，她根本没有看书，而是在发呆。 整个班的人心早已不在这里，只等着下自习放飞自我，就连陈秀，被这种大环境感染，也觉得有点乏了。 “有啥好耍的项目没？” 陈秀椅子往后一靠，回头搭上伊万的话，旁边座的李金波、齐全一听，顿时来精神，就连夏冉，也把耳朵支了起来。 伊万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哇，所以才叹息，周末干点儿啥才好。” 李金波在一旁凑过来，“要不咱们明天钓鱼去吧？” 齐全连忙搭话，“要是能组织一下，顺便搞个野炊活动也行啊。” 陈秀和伊万对视了一眼，两人配合相当默契，“没妞，不去！” 李金波急了，一把将陈秀拉到身边，“把夏冉叫上，大伊万和她对眼，我和齐全再忽悠两妹纸，这不就齐活啦？” 朱明谦合上英语书，表情十分严肃，“你们这是打算开除我了吗？” “一边儿去，你的资源自己解决，不然拉倒！” 方案还是不错的，陈秀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我没有鱼竿啊？” 伊万朝自己胸口一拍，“你帮我把事办明白了，鱼竿我来给你搞定。” 陈秀讪讪一笑，“如此，就这么愉快的定下啦？” 李金波和齐全暗戳戳的击了下掌，然后朝陈秀比出一个‘ok’的手势，“明天九点，大堤上见。” “不用做我思想工作，我都听见了。”陈秀撤回身，刚往夏冉这边凑一下，她就开了口。 “算我一个，这一天天的，都学成傻帽儿了。” 得！ 鱼儿自愿上钩，看来她确实和大伊万对眼，连最基本的矜持都免了。 “没成就感啊，你好歹让我假装为难一下呗，这人情没摊上大伊万，真失败！” “呵！你们两个家伙就臭流氓，还没妞，不去！”夏冉撇着嘴，学得有模有样，陈秀和伊万就差把脑袋埋裤裆里了。 朱明谦这边约上丁惠，李金波和齐全叫上了谭亚琴和俞瑶，礼拜六的野炊小团体正式组团完成。 几个骨干再度凑在一起，商量需要买些什么东西，至于锅碗盆瓢家伙什，就由李金波和齐全搞定，伊万负责钓具，采购野炊食材就由陈秀来了。 几人凑了几十块钱，伊万是土豪，占大头，交给陈秀，明天他要早起，去菜市场置办。 一切准备就绪，对于明天的小活动，众人十分期待，下自习的铃声响起，同学们打完招呼，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伊万、李金波和齐全回家的方向是一致的，三人边走边合计，还有什么纰漏。 “明天谁掌勺啊？”齐全忽然想到主厨的问题。 伊万瞥了他一眼，“这不是问题，明天合到一起问一下就行了，谁在家做过饭就谁来。” 李金波表示赞同，但是一秒钟后，他的脸色‘唰’地就变了，“坏了，我们把秀儿玩脱啦。” “什么话？他明天还得买食材呢，怎么就玩脱啦？” 齐全没弄明白，反而是伊万，“波儿你是说，妞？” “对！” 李金波一拍大腿，掰着指头一一点出，“朱明谦和丁惠，我是谭亚琴，齐全是俞瑶，你是夏冉，那特么秀儿是谁？” 伊万晃了晃脑袋，“玩脱啦玩脱啦，果然玩脱啦，我们都是罪人呐！” “都别慌。”齐全捋明白后大手一挥，“秀儿的搭档我来解决，相信我。” 李金波眼珠一转，“你说的不会是洛安琪吧？” 齐全白了他一眼，“那还能有谁呢？” 三道身影渐行渐远，隐约传来他们之间的咋呼。 “你真没把秀儿当外人，安琪是你表妹吧？” “真特么舍得出手，当初让你介绍给我们认识你都不干。” “别特么乱扯，我只是带她出来参加我们组织的野炊活动怎么啦？你们俩能不能不要有那么龌蹉的想法？” “切！没福气啊没福气，我们没那福气，便宜秀儿啦。” “滚犊子！” ······ 次日九点，一行人从几个方向开始汇集，三三俩俩凑在一起，四男五女。 夏冉站在伊万身旁，看了一下野炊小团体，发现少了一人，“陈秀呢？还没来？” 瞥见洛安琪，连忙招呼了一声，“安琪，没想到你也会来参加我们班组织的小活动呐。” 洛安琪是124班的，三年级的排头班，虽然大家都认识，平时却交流得并不多。 “难得遇到这种活动啊，我听齐全哥一说，很感兴趣，于是就不请自来了哦。” “哈哈，欢迎欢迎。” 等了一会儿，远远看见一道身影，提着两个塑料袋，冲这边奔来，“下次别让我干采购了，真不是人干的，贼难。” 上了大堤，陈秀将两塑料袋往地上一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抬头看见洛安琪，忽然就像被雷击了一般。 “她、她······” 李金波上前朝陈秀胸口捶了一拳，“就特么乐呵吧，洛安琪，124班女神学霸，今天你俩搭档。” 齐全一把拉开他，“轮得到你说话吗？嘿嘿，秀哥，照顾着点啊，洛安琪，我表妹。” “嗯，我知道！” 齐全一愣，有些诧异，“你知道什么啊知道？你们见过？” “啊，没有，你不是说照顾着点儿吗？美女肯定得照顾啊，这我都不知道那还是个人？” “算你识相！兄弟们，抄家伙，钓鱼去咯。” 走在众人最后，陈秀盯着洛安琪的背影，感慨万千。 重生回来，他一直在回避，回避什么，就是回避洛安琪。 他甚至幻想，这一世不要再和她相见，哪怕相见也只愿彼此是彼此的过客。 曾经的浪漫让人极度沉醉，曾经的沧桑也让人不再纯粹，至少现在的陈秀是这样，不再纯粹。 洛安琪曾经满足了他在这个年纪所有的幻想，甚至一度以为，也许就这样走下去了。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他去了部队，03年手机未普及，座机也不是每家每户都有，更别说什么qq、微信了。 陈秀属于特招兵，去得突然，后来进入的部队，也属于特殊反恐类的部队，洛安琪失去他的联系，属于正常。 至于他是如何失去洛安琪的，后来才清楚真相，当年中考，她考上了县一中，都以为她会去一中读书，万万没想到，她没去一中，而是去了朗州实验高中，陈秀寄去一中的书信，洛安琪收得到才怪。 就这样，一个在部队尽忠报国，一个读高中考大学，两个人走上不同的道路，渐行渐远，再无交际，直到陈秀重生回来，都没能与她再见一面。 原本以为忘得一干二净，端着自欺欺人的淡然，陈秀相信自己能做到，可是再次相见，他才明白，有些事，说着容易，真正要做到，很难。 洛安琪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陈秀独自在煎熬。 “听闻远方有你，动身跋涉千里，追逐沿途的风景，还带着你的呼吸。” “真的难以忘记，关于你的消息，陪你走过南北东西，相随永无别离。” “可不可以爱你，我从来不曾歇息，像风走了万里，不问归期。” “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拥？” “我走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 “我还是那么喜欢你，想与你到白头。” “我还是一样喜欢你，只为你的温柔。” ······ 莫名地，他情不自禁哼唱出后世的一首歌，众人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唱起了歌，还蛮好听的，直到他唱完，都没有人打断他。 “秀，歌不错哦，听这意思，你是要给谁表白吗？”到了目的地，李金波放下手里的东西，朝陈秀打趣。 收回陷入记忆的目光，陈秀淡然道：“你知道的太多啦，小心我灭你口。” “呐！他们都有听到哦。”李金波一网将大伙儿都罩住。 陈秀不想和他胡扯，“你讲话好机车哦，干活儿啦，大伊万和齐全先去打窝，我们三挖土灶，女生们摘洗菜好了。” 第12章 我还想听 “陈秀刚刚唱的那首歌，是谁唱的？” “不知道诶，新歌吗？” “不是吧，他都会唱了，能新到哪里去？” ······ 杨树林不缺干柴，多余的枝丫掰下来就是很好的柴火，树底下干枯了的树叶，做引火物正好。 挖灶埋锅，对于陈秀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野外必备的生存技能，加上他大半个月来不间断锻炼，曾经的感觉越来越熟悉，当下做起这些，十分得心应手。 朱明谦和李金波挖灶不在行，在一旁还显得碍手碍脚，被陈秀打发去拾柴。 一口锅灶，一口饭灶，花了不到半小时便漂漂亮亮出现在众人面前。 “伊万，把那堆柴给我拿来点儿。”陈秀叫道。 “啥？现在就开始弄吗？” 陈秀摆了摆手，“不是，我生个火，试试这灶行不行，顺便将周围的土烧碳化一下。” 伊万不懂，他没搞过这种，看着陈秀在一旁操持，很专业的样子。 “很好啊，看这烟飘的很顺，呛不到人。” 陈秀道：“没时间，不然我都会做一个烟囱，那样才方便，这会儿是风口对，要是倒吹过来，还不熏死人？” 一切准备工作都差不多了，时间也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几个女孩在家一看就是经常帮忙做家务的。 青菜已经摘洗干净，放在筛子里，肉也切成了丝，摆放在盘里，配菜这道工序完全不用担心，都打理好了。 时间还早，东西先放在一旁，这时节的天气，食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坏。 “有口啦，可以过来钓鱼了。”齐全一直在试鱼口，半小时后，鱼窝子起效。 “哟呵！来得好啊。” 开门红，有鱼咬钩，看竿子的弯曲程度，鱼似乎不小，悠了一会儿，一条差不多三四斤的草鱼浮出水面。 在齐全娴熟的技术下，很快将草鱼拉了上来，其他几名男生见状，纷纷嗷嗷地取出鱼竿开始挂线。 大家好像很有默契，各自拉上自己对应的玩伴，按照伊万齐全的指示，一组一个鱼窝，最后只剩下陈秀和洛安琪，不用说了，两人结成一组。 “我可以钓吗？”洛安琪看着陈秀挂鱼线鱼钩，弓着腰轻声询问。 陈秀抬头看了她一眼，压抑住内心的悸动，带点宠溺地语气，“可以呀！等我把鱼线鱼钩挂好，你来钓。” “可是我不会。”洛安琪直起了身，揉着外套拉链，嘟着嘴，一副无助的样子。 “没有关系，我教你。” 很快，陈秀搞定钓鱼竿，挂上红蚯蚓，“你看，一手抓这儿，一手拿竿，将鱼钩甩出去，双手一定要一致，不然会挂着自己的。” 话还没落音，洛安琪“啊”的一下，鱼钩挂衣服上了。 “笨丫头，别动。” 捏起她衣角，陈秀小心将鱼钩取下，“来，我看我的。” 接过鱼竿，将鱼钩甩了出去，再把鱼竿交到洛安琪手里，“盯着那个浮漂，要是它沉下去了，你就向上提竿。” 总算是进入钓鱼的程序，洛安琪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漂沉竿起还是没有问题，陈秀还在一旁盯着呢。 等了没几分钟，洛安琪见浮漂没动静，她便找陈秀说话，“刚刚你唱的那首歌，是新歌吗？叫什么名字呀？谁唱的？都没听过呢。” 陈秀朝她凝视了一眼，“是我自己写的原创，《听闻远方有你》。”（歌曲原创：刘钧，这里属于借鉴） 洛安琪惊呆了，“不是吧？我知道你文章写得好，词你能写出来不足为奇，但是那曲子，你还会谱曲？” “我会弹吉他啊，曲子会一点点，就着和弦，不就那么一回事？” “你真是个才子！”洛安琪忍不住赞叹。 陈秀搬了两块石头，放在下竿的地方，他和洛安琪一人一块。 “什么才子不才子，兴趣爱好到了，自然就到了，做自己喜欢的事，谁都可以做得很好。” 洛安琪笑起来很好看，披肩的头发今天扎了一个马尾，她的身材不是那种细瘦的高挑，而是恰到好处的珠圆玉润，也就是微胖吧，尤其是一双乌黑大眼，好像会说话。 “你讲话好有哲理，呀，浮漂沉啦。”洛安琪眼神瞟了一下河面，突然发现浮漂不见了。 旋即想起陈秀说的，急忙提竿，陈秀在洛安琪“呀”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浮漂沉了，顺手往鱼竿抓去。 陈秀不仅握住了鱼竿，更是握住洛安琪抓住鱼竿的手，两人的关注点都在中了口的鱼，没有注意到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中鱼！” 洛安琪有点兴奋，“嗯，好重。” 陈秀估摸了一下，“应该比齐全刚刚钓上来的那条要大，琪琪你松开，我来溜鱼。” 直到这个时候，洛安琪才发现，她的手被陈秀捏了半天，面色一红，从鱼竿上松开，让陈秀溜鱼。 陈秀也发现这一幕，但是没有说什么，他的脸才不会红，“哈哈，齐全，我这条比你那条要大。” “你拉上来再显摆吧，别特么搞个空军。” 陈秀朝他‘呸’了一口，“闭上你的乌鸦嘴，瞧好了，这可是安琪中的，想跑，我就是跳下水都要给它逮上来。” 挂鱼线的时候他就多了一个心眼，齐全钓上来的鱼有三四斤，那说明这一片水域的鱼不会小，有大鱼在，小鱼是上不了口的。 所以他的线挂得有点粗，而且鱼钩也相应大了一号，这条鱼即便比齐全的大，对于花了心思的陈秀来说，十拿九稳。 溜了一会儿，鱼浮出水面，还是草鱼，果真比齐全的大，肚皮在水中翻了过来，陈秀没二话，直接往岸上硬拽。 “安琪，给你，学我这样，往岸边拽就是了。”陈秀将鱼竿交给安琪，自己去拿抄网。 洛安琪享受了一把钓鱼的瘾，在两人的合力下，一条差不多六斤的大草鱼被钓了上来。 “哈哈，这条鱼够大，等下给你搞个风味烤鱼吃。”陈秀一时间喜不自禁，伸手刮了一下洛安琪的鼻头。 洛安琪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风味烤鱼？” 陈秀也麻住了，说好的克制呢？ 不仅嘴巴没克制住，手也没有。 “啊，齐全说的。” 还好他反应快，搬出齐全做挡箭牌。 “哼，你刚刚刮我鼻子，我不管，等会儿你再把那首《听闻远方有你》唱一遍，我还想听。” 陈秀麻利的取下大草鱼，朝齐全一甩，“进护！” “秀哥哥，麻烦你等下唱的时候唱大声一点，我们也想听呢。”夏冉在一旁捏着鼻腔打趣，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陈秀没搏她的脸，挂上蚯蚓，将鱼钩再度甩出去后，坐在石头上，清了一下嗓子。 河畔微风拂过，层层涟漪荡漾着如水的青春年华，歌声随即响起，渐渐向远方飘去。 “听闻远方有你，动身跋涉千里······” 第13章 张青保回来了 唱着唱着，陈秀忽然明了。 他何止是跋涉了千里，他是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啊。 为什么要克制？ 为什么要逃避？ 不是说好的肆意放纵，青春飞扬吗？ 何必患得患失，顺其自然难道不香吗？ 唱着唱着他笑了，再次看向洛安琪的眼，没有了那份不知取舍的颜色。 “我还是那么喜欢你，想与你到白头。” “我还是一样喜欢你，只为你的温柔。” ······ “秀哥哥，太棒啦！” “爽气！” “陈秀，你要教会我们唱这首歌！” 第一次唱，是一种无奈的深情；这次，却唱出了欢愉的感觉，一首歌可以表达两种情绪，属实难得。 同学们的性子被调动了起来，坚持野炊结束后让陈秀把这首歌教会。 就连洛安琪也是一脸期待，陈秀拗不过，表示没问题，夏冉家住得近，拉上伊万，回家取了她爸的古董吉他给陈秀。 虽说是古董，但是保养得还不错，调了一下音，感觉还行，“快十二点啦，咱先造饭，你们继续钓会儿，我去杀鱼。” 先做烤鱼，没有烤鱼的架子，火烤是烤不好，只能炸了，李金波提了大半壶花生油，足够。 点燃柴火，大铁锅往灶孔上一架，陈秀这个秀儿，就着河滩上的坡度，他凿出的居然是一个齐腰的灶台。 杀好的鱼沥干水分，油温起来，丢入锅内，“滋滋”地油炸声响起，端锅、浇油，动作相当老练，一看就是经常进厨房的把式。 “秀，老实说，你是不是干过厨子？” 大伊万和夏冉收了竿过来帮手，看到陈秀娴熟的下厨动作，忍不住调侃。 夏冉掰了一截黄瓜，嚼得嘎嘣脆，“这反季节蔬菜就是差点味儿，陈大厨，等下炒菜少放点油啊。” “秀哥儿，这条怎么搞？”齐全把鱼护扯上来，指着他钓的那条问道。 除了他和齐全钓着了，其他人鱼倒是钓到了，但都是些小鱼，没什么食用价值，最后选择放生。 “你把它杀了，红烧！” 大的这条炸得差不多了，陈秀将它摆放在铁盘里，盘底是过了水的配菜，多余的油捞出，留下底油，将底料、大料一齐下锅炸香，加入清水炖开，然后倒入盘中。 “在哪儿吃？中间用石头垒个坑，煮饭那灶炉里的火烬弄点出来，放坑里，把盘子端过去，烤着。” 一切在陈秀的安排下，有条不紊，洛安琪眼睛都看直了，会做饭的男人是好男人啊。 陈秀岂止是会做饭，简直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瞧那结实的身板儿，中间绝对还打得过流氓。 “咋样，咱们班的秀哥哥不错吧？”夏冉盯着犯花痴的洛安琪，往她身边一靠，悄声说道。 洛安琪没来由的脸一红，嗔道：“可不是，至少我还没见过像他这样优秀的男生。” 夏冉讪讪一笑，“就是，可惜成绩差了点儿，不然，老娘一点儿都不会客气。” “啊，你？” “啊什么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帅气哥儿，还不让我们喜欢了呗？” 洛安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夏冉这个性，遭得住的人，少！ 回头看了一眼大伊万，他应该遭得住，毕竟，两人青梅竹马，或许早已习惯了吧？ 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陈秀掌勺，众人齐心协力下，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围着烤鱼地炉摆放整齐，合着一起，十个菜。 “我先尝尝，我先尝尝。” 李金波闻着烤鱼的香味，早就按捺不住，撕开一次性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吹了吹，然后仍进嘴里。 许是还有点烫，上嘴唇和下嘴唇直打哆嗦，却依然含糊着说：“艹！好、好吃，秀儿，你、你特么可以开馆去了。” 陈秀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猴急个蛋，又没人和你抢，女士优先不懂啊？” 装了一碗饭，把鱼脸和鱼腹上的肉各取了一块放进碗里，递给洛安琪，“诺，肉里的刺我已经挑出来了，你快吃。” 这一幕看得众位女同学好生羡慕。 “唉哟，真是，我这是跟着个什么玩意儿出来的？” “一个两个没点绅士风度，学啊，学会不会？” “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以后甭想再叫老娘出来玩” ······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陈秀已经被大伊万他们的眼神杀死千百遍了。 伊万：“秀，你做个人吧！” 李金波：“我们是人，你是真狗！” 朱明谦：“不瞎表现会死？” 齐全：“我特么后悔了，咱妹这盘菜，要连盆子给端走咯。” 伊万、李金波、朱明谦：“你活该！” ······ 陈秀的厨艺没得说，一顿饭吃得大家人仰马翻。 夏冉靠在伊万背后，摸着鼓起来的肚皮，“完了，这特么被陈秀搞大了。” 伊万刺挠了一下耳朵，“你能不能矜持点儿？” 夏冉一下跳了起来，指着大伙儿说：“什么嘛，我说假话了吗？看看你们一个个，哪一个不是被搞大了？尤其是金波儿和齐全。” 这两货本来就有点小胖，肚皮也是滚圆的，现在饭一吃，更是变成了大肚罗汉。 伊万投降了，“是是是，你没说错，都怪陈秀。” 随即话锋一转，“秀，我看你也别读书了，干脆去开个饭馆儿，就这手艺，吊打街上那些开馆的渣渣，只要你开，保管生意兴隆。” 陈秀将剔牙的小棍扔向伊万，“你是吃得太饱了吧？还是油胀？开饭馆儿，你合伙儿不？” 朱明谦上来搭话，“你要有这心思，哥几个投点钱给你。” 李金波：“算我一份！” 齐全：“俺也一样！” 陈秀懒得理会他们，从洛安琪手里接过吉他，撩拨了一下琴弦，悦耳的和弦声荡漾开来。 几个来回后，河滩上响起沁人心脾的歌声，忧郁中带着欢悦，恰如少年不知愁滋味，一江春水向东流······ 礼拜天下午，丁剑过来，带来张青保的消息，“秀哥儿，保哥回来了。” “怎么说？” “老样子，晚上一起吃饭，保哥告诉我，他想和你好好谈谈。”丁剑照原话告诉陈秀。 陈秀知道，张青保一定是出去了一趟，听了他的建议，考察了一番。 估计这趟之后，心里有了眉目，陈秀肯定，张青保打算介入零担货运行业了，至于找自己谈什么，他倒猜不透，不过不会是坏事，十有八九，可能是好事。 第14章 合作 将书本收拾好，陈秀关上房门，和丁剑往街上去。 刚拉开院子里的铁门，就看见叶静拎着大包小包朝这边走来，陈秀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给她帮忙。 “哟，这是回娘家打劫了呀！” 陈秀这话听得丁剑“噗嗤”一笑，别说，还真有点小相公出门迎小媳妇儿的味道。 叶静朝他横了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做个好人好事都要碎一嘴子。” “你杵在那儿笑个锤子，过来搭把手啊！”遭了叶静的怼，陈秀立马将包袱甩了出去。 丁剑强忍耸动地肩膀，和陈秀一起，帮叶静将东西拎上二楼。 “女生宿舍，就此止步。” 陈秀将东西放在门口，趁叶静开门往里瞟了一眼，什么都没瞟着，“你以为我稀罕，东西搁这儿啦，你自己搞定。” “慢着！”叶静叫住他俩，从一个塑料袋子里摸出两个红彤彤的大苹果，“诺，给你们，谢谢啦！” 陈秀还想斯文一下，丁剑一把拿来，“不客气美女，助人为乐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应该的。” “瞅瞅，看你朋友多会说话，好好学学吧，咱班的大学霸。”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叶静这岂止是打脸，这是连陈秀的脸皮都要撕掉了。 一把拉过丁剑，“走走走，别让保哥久等。” 丁剑不干了，陈秀是学霸？ “喂！美女，大学霸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他吗？” 不等叶静回应，陈秀扯着丁剑爬下楼，径直往街上去了。 “秀哥儿······” 陈秀脖子一梗，“不该问的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丁剑哪会管他这一套，“不说拉倒，我还不知道自己去问啊，那美女不错哟。” 陈秀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丁小贱，你也就这点儿出息。” “那咋了嘛，还不许了，莫非你看上啦？” “别瞎掰扯，你自己想要有好歹，别赖上我，保哥在哪儿呢？老地方吗？” 丁剑点了点头，“嗯，家里美餐馆，上次也在那儿。” 进了饭馆往里走，是一个包厢，张青保已经等候多时，饭菜都已经上桌，照样是三人的分量，额外还整了三瓶啤酒。 “今儿高兴，你俩就别推辞了，喝点儿啤酒没事吧？”见陈秀和丁剑进来，张青保先打了个招呼。 陈秀也不含糊，拉开凳子坐了下来，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也就没必要客套了。 “保哥，找我啥事儿啊？” 张青保启开啤酒，递给陈秀和丁剑，“出去了大半个月，别说，依照你的建议，还真看出了门道。” 话匣子一打开，张青保就抑制不住地兴奋。 “秀哥儿，你说的没错，眼下朗州各县乡，的确没有像样的零担货运车，更别说专事营运的货运网络了。” “大部分搭送的货物，基本上走的是客运车辆，小件货物还好说，碰到大件，要么绑客车顶上，要么找专车拉，这样一来，成本就高。” “另外，还有一个弊端，因为是客货两用，小件货物的丢失率很高，有时候因为通讯不及时不准确，货物还有遗漏，遇着下雨天儿，需要的货物就会延迟。总之一句话，零担货运，有搞头。” 陈秀举杯，和张青保碰了一下，“看来保哥有了决断，这次回来，是准备搞大事了。” 张青保摆了摆手，“别笑话哥，大事谈不上，算是你给哥指了一条明路吧。” 陈秀点了点头，“保哥客气啦，这么说，你是准备上线零担货运的事咯？” “必须上啊。”张青保信心十足，看准了的行当，他怎么会不愿意做？ “只是······”张青保停顿了一下，陈秀和丁剑对视了一眼，难道还有其他什么顾虑吗？ 往嘴里灌了一杯酒后，他才继续开口，“只是人不好找，缺司机，我那帮兄弟，做做押货员还是没问题，但是开零担货运车，没一个能行。” 他说得没有错，这年头，开这类车的司机，都是自己在承包搞客运车辆，压根就没有闲置的存在。 即便有，人家摸清楚了里边儿的套路，还不如自己去单干，谁愿意来给他打工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跟他做几个月，知道里边儿的套路后，万一选择单飞，这样一来，他这里就搁起了，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司机，就等于把先机让了出去，徒给他人做嫁衣。 “所以，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哪怕和他合伙儿都没问题，但是，必须得是自家人。”张青保如是说。 看来他看得很透彻，陈秀情不自禁嘴角露出了老谋深算的微笑，他将这行当透露给张青保，实际上也是在赌，不过不是毫无由头的赌。 这次回家，他意外得知，小叔拿到了b级驾照，而且还考了客货运营运证。 原本是打算和别人承包镇里去市里的班车，但是中间出了纰漏，车辆的问题没有搞定，小叔闲在了家里，这会儿正忙春耕呢。 和张青保吃第一次饭，陈秀就打蛇上棍，扭转了对方的想法，有钱，还不如投零担货运。 一旦张青保决定搞这事，那小叔就有用武之地，陈秀赌的，就是客货车这块，他没有人。 很荣幸，他赌对了，张青保手底下的确没有这号人。 “人，我有！” 陈秀淡淡道出，而且眼神一变，忽然流露出一种让人诧异的深邃。 张青保在听到他这话后，面色亦是一变，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你小子，不简单啊。” “保哥，你知道的，我本意不是这样，我承认有那么一点点私心，但是，我赌对了。” 陈秀很坦白，而且他说得也没有错，一个陌生又有巨大前景的行业，人家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有点私心难道不正常？ 人家没有耍阴谋，即便现在说出来，也是十足的阳谋，甚至说，自己这边有人的话，它什么谋都不是。 可是命运往往就是这么神奇，你且说它是主角光环也好，陈秀的运气也罢，偏偏就成了无懈可击的阳谋。 “说出你的条件吧！” 既然陈秀坦白了，张青保也不含糊，有事儿，摊在桌面上，敞开说。 “我们三方联手！”陈秀一口干掉杯中的酒，把杯子往桌子上一顿，“保哥你人脉广，线路有保证，我这儿有拿了营运证的司机，司机以自身为资源入股，算百分之三十，我投三万，算资金入股，也是百分之三十，至于保哥你，独占百分之四十，怎样？” 张青保凝目盯着陈秀，看了足有半晌，陈秀的眼神随着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良久，张青保点上一支烟，“我要是不同意，你会不会撇开我去和那个司机去做这事儿？” 陈秀毫不掩饰，立马回道：“保哥你不做，我绝对会去做，即便开头有困难，我也会去做。” “那我明白了，这买卖，咱们合伙，一起干！” 陈秀嘿嘿一笑，起身紧紧握住张青保的手，“保哥，相信我，你的选择没有错，明天，明天我就让司机来子港，咱们坐下，把合作协议签咯。” 丁剑愣在一旁，他还没搞明白就完事儿啦？ 陈秀拍了拍他的肩膀，张青保往中间一插，将俩兄弟搂在腋下，“秀啊，你特娘的真是一把刮骨的刀，我张青保有生以来，净刮人，没想到临了三十，却被你小子狠狠地刮了一刀。” 许多年以后，张青保回忆起这段往事感慨不已，“当初他这一刀我要是没有受下，也许，我依然只是那个在子港，最多在朗州扑腾的张青保，绝对不会是现在横行国际的保爷。” 第15章 顺通物流 回学校的路上，陈秀找了家公用电话厅，往家里给小叔打了个电话。 “叔，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你看能行不？” 电话这头，小叔陈安海十分兴奋，“行，太行了，大侄儿，你没诳叔吧？” “你是我亲叔啊，我诳谁也不能诳你不是，电话里不好说，明天你来一趟子港，对了，这事，得瞒着我爸我妈，你别和他们说，爷奶婶儿那边也别说，你自个儿知道就行。” “那咋不能说，我大侄儿有出息了。”陈安海很傲娇。 陈秀一急，连忙道：“顶天了我还只是一名学生，得有学生的样子，我能看到这事，也纯属机缘巧合，咱把事办出来了再说也不迟，没点儿成绩瞎显摆，到时候别打了自个儿的脸？” 陈安海沉默了一下，陈秀说得的确有道理，“行，我明天一早就去子港。” “好，也不用那么早，赶过来吃中午饭，你到了来学校接我，我再和你去见保哥。” “好，就这么着。” 挂断电话，陈秀往学校走去，好巧，往子港老街去的巷子口，一道靓丽的身影款款走了出来。 她没看见陈秀，径直向右转，这样，她走在了前面，陈秀在后面。 “安琪！” 听到背后传来的呼唤，洛安琪停下脚步回头，“呀！陈秀，你是回家了吗？” 快走两步，和洛安琪并肩，“没有，刚和朋友吃完饭，和你一样，去学校。” “好巧，刚好一起。” 两人十分默契，并肩走着，不知不觉，脚步放慢下来。 “这次月考，有信心吗？”学霸就是学霸，介入聊天都是从学习着手。 陈秀没有迟疑，半个月的努力，使得自己已经融入进学习的氛围，随着逐渐将丢失的东西拾回来，自我感觉良好，和丁小贱说的比一比，过五百分的总分，问题不大。 “信心满满，对比摸底考，应该能有进步。” 洛安琪抿嘴一笑，脸上出现两个浅浅的酒窝，很好看，“那我看着，你是不是在吹牛。” 陈秀一巴掌拍在胸口上，“老实人，从来不说谎。” “你就贫吧！” 两人不紧不慢，离学校越来越近。 经过李老师家，就是学校挨着马路的围墙了，围墙那边是小操场，中间位置是国旗，对着主教学楼的楼梯入口，教学楼正面和马路处在同一平行线上，马路上的一切，能够清晰映入教学楼走廊上同学的眼。 “全儿，快出来。” 131班，李金波和伊万趴在栏杆上，看到陈秀和洛安琪的身影，他连忙招呼齐全。 “叫什么？” “快看，秀儿和安琪，他俩绝对有情况。”李金波指着围墙外马路上的两人。 齐全一看，还真是，随即摇了摇头，“唉，女大不中留，我管得着吗？” 伊万在一旁，默默转身往教室走去，临了悠悠来一句，“我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好白菜，都是被猪拱走的？” 李金波和齐全顿时风中凌乱。 教室里，朱明谦和丁惠在‘打情骂俏’，夏冉看见伊万，招呼他坐在陈秀的位置上，请教问题。 谭亚琴和俞瑶，算了，野炊活动完毕后，两人一直还没和她们搭上一句正经的话。 伊万那句话，杀伤力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陈秀是猪，他都拱着白菜了，你俩岂不是连猪都不如？ 李金波扒在教室门口，指着伊万，“万狗子，你做个人吧，别真把自己当狗啊！” 齐全指桑骂槐，“夏冉啊，你去把眼角膜捐了吧，咋就看上这么一货？” 夏冉眉眼一抬，不紧不慢对齐全道：“问你个问题。” “啊，问呗。” “知道老子为什么写《道德经》吗？” 齐全摇了摇头。 夏冉一脸不屑，“因为老子愿意！” “哈哈哈······”教室里爆出哄然大笑，伊万更是笑得捂着肚子朝桌子底下钻去。 齐全一脸绯红，被夏冉怼得五体投地，灰溜溜爬回座位，从课桌里拿出一本书，拉开往桌上一遮，整个头埋了进去，只差装死了。 陈秀和洛安琪并肩走进校门，124班在四楼，131在三楼。 “你到啦！” 陈秀不急，“我看着你上去。” 洛安琪没来由脸一红，“有什么好看啊。” 陈秀嘿嘿一笑，“不知道，就是想看。” “傻样！不理你了。”说着洛安琪抱着书，两条大长腿连连蹬，一阶一阶离开陈秀的目光。 “陈秀，月考加油！” 背影消失在台阶的拐角处，陈秀耳中却传来洛安琪的打气声，随即他歪着脑袋朝楼上，“我一定会的！” 回到自己的教室，陈秀看到伊万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我换给你得了？” 不等伊万开口，夏冉手一摆，“那不能，你隔在中间刚好是个幌子，这一换，不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 “哦，合着我就是一背锅的？” 夏冉没明白陈秀话里的意思，“什么？背锅是个什么？” 陈秀不耐烦地将伊万提开，眼睛一瞟，发现焉了吧唧的齐全，朝李金波一仰头，“这玩意儿抽什么疯呢？” 李金波憨戳戳一笑，顺势拉过伊万，“来，万狗子，告诉秀儿齐全抽什么疯？” ······ 礼拜天的晚自习，没有特殊安排，下周就要月考了，大家伙儿就着自己的短板和不足，照着书本复习，或者刷题就是。 第二天中午，陈安海准时出现在中学门口，通报了门卫，门卫转告班主任，老高认识陈秀小叔，于是批了他的假，让他出去和陈安海吃中午饭。 张青保已经在家里美安排好，陈秀轻车熟路，带着陈安海和他汇合，一番交流沟通，三人当即决定签下草拟的合作协议。 至于陈秀入股的三万块钱，得看奖金什么时候发，与张青保解释之后，张青保也没有过多顾虑。 “你那钱一时半会不急，等到位了，以公司的名义，你俩一人配个手机吧，咱们也不花俏，整个小灵通，方便联系。” 陈秀和陈安海自然没有异议，有个小灵通也确实方便，毕竟，互通有无嘛。 “诶，对了，咱们还没定下公司名字呢？叫个啥名儿好？” 张青保提出问题，三人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陈秀抬起头，“顺通怎么样？” 打了个擦边球，实际上也算不上，顺风控股股份有限公司现在还没有成立，要到5月下旬。 所以，起名顺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搞不好后来会说，是顺风擦了顺通的边也说不定。 “顺顺利利，四通八达，可以，就这名儿。”张青保做了一番引申，听着倒是很顺耳。 陈安海也没有意见，觉着这名字不错。 “全名就叫：朗州市顺通物流服务有限公司。”陈秀继续补充。 他本想忍住不挂物流这个名词的，但是转念一想，以后发展起来之后也是要改的，干脆一步到位。 现在在大城市里，物流的概念已经有人提了出来，只是相对朗州这种五线城市来说，信息、资讯差了那么一点。 陈秀的印象中，朗州市各大职业院校，直到06年才有物流管理之类的专业。 超前就超前一点吧，至少有逼格。 张青保朝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读书人，见识就是好，顺通物流，既贴切又合乎我们的运营之道，不错。” 陈安海一脸得意，这是自家的侄儿，同时签下协议之后，他才明白过来，这家公司，明面上张青保是大股东，实际上，真正的控股权，掌握在自己俩叔侄手里。 吃过中午饭，公司的事就由两位大人操劳了，陈秀回学校继续上课。 张青保盯着陈秀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赞道：“察觉到你这个侄儿的不凡了吧？” 陈安海点了点头，“这小子，自打从外边儿回来后，似乎变了一个人。” “社会是最好的学校，也许，他那大半年在外边儿吃了什么样的苦，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的变化，也许是悟透了什么？” 陈安海呵呵一笑，“反正不是坏事，保哥，以后就跟你混了。” 张青保甩了一根烟过来，“什么话，我们是合作伙伴。” 第16章 分你一半 为期两天的月考结束，又到了周末，陈秀和丁剑约好一起回家。 “咋样，有没有信心过五百？”上车落座后，陈秀先开口。 丁剑神色很轻松，“这次月考，题目很简单，五百分，手拿把掐，你呢？” 陈秀往座位后面一靠，“那还用说？” “是吧，加把劲儿，说不定就能冲上重点，我看好你。”丁剑给陈秀打气，看得出，他是真心为兄弟好。 陈秀耷拉着眼皮，“要是考上了重点，哥就不能和你一个学校了。” 丁剑伊甩头，“那没关系，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晚上要不要搞起？”陈秀忽然冒出一句莫名的话。 “搞啊！必须搞啊，两个晚上，收成好的话，可以挣几十块钱呢。”丁剑兴致昂扬，顺口接上陈秀的话。 “行，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陈秀夹着膀子，把盹打开。 回到家，吃过晚饭，陈秀和爸妈招呼了一声，穿上裤靴取了电筒，往丁剑家去了。 “卧槽！怎么这么多笼子？” 丁剑屋前的禾场，足足堆了两蛇皮兜子的地笼，是那种单个，四周有圆锥形的入口，用来逮鳝鱼的。 正在和饵料的丁剑，头也未抬，“我早和奶说了，让她帮我把破了的补好，这不，全都在这儿啦。” 天色还未暗，等丁剑和好饵料，两人一人背一蛇皮兜子，“走大渠还是小渠？” 丁剑想了想，“走大渠吧，小渠晚上照灯捞。” “好。” 沉寂了一个冬，此时天气回暖，进入春耕时节，从冬眠状态下苏醒的爬虫们，都挨不住饿了几个月的肚皮，现在下地笼捕黄鳝，可是好时机。 大人们忙春耕，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弄这些，正好便宜像陈秀丁剑这样的半大小子。 从回春开始，一直到夏末入秋，这段时间，光是捕捉黄鳝、泥鳅等野物，就能把自己的学费挣回来。 一般他们下笼子，都会找靠近有水草的地方，如果水草中间没有被掏出笼子洞的痕迹，证明这个地方没有人来下过，可以直接掏洞下笼。 反之，就要分辨，看洞周边水草延伸情况，没有重新向里长的趋势，就说明，这个洞很新鲜，别人才下不久，也就没必要在这里下了，要是有水草延伸进来，只是一个有洞的痕迹，那就可以下，稍微扒开下进去就是了。 笼子拎开，上下高度差不多45至50公分，两道铁环，上面的绑有泡沫，保证笼子可以浮在水面上，下面的铁环沉入水底，保证笼子里的空间延展开来。 四个方向是圆锥形的入口，里面放诱饵，一般都是草木灰糅合的蚯蚓，鳝鱼钻进去就不能出来，一般情况下，浮在水面上的笼子，也会放一点诱饵，可以吸引更远地方的黄鳝过来。 陈秀和丁剑配合默契，紧靠大渠，一人一边，很快将蛇皮兜子里的笼子下完。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两人返回家中，将蛇皮兜子和饵料桶放下，简单洗了洗。 丁剑忙着整理笼子和挖饵料，没吃完饭，丁奶奶将热在锅里的饭菜端了出来。 “秀哥儿，你还吃点儿不？” 陈秀忙道：“奶奶，我不吃，肚子饱着呢。” 丁奶奶没强求，“那行，晚些时候你们回来，奶再给你们打荷包蛋做宵夜。” 等丁剑搁下碗筷，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八点，稍微等他歇息了一下，两人又拿上夹子和桶，将矿灯套在头上，往田间走去。 “今天看一下，要是水田里的货不多，明天就不弄了。”丁剑提议。 陈秀道：“行，听你的。” 屋后边就是水田，这个时候，隐藏在小沟小渠里的黄鳝都出来觅食了，陈秀他们运气不错，刚靠近最近的水田，一条差不多二两重的黄鳝出现在眼前，丁剑眼明手快，一夹子上去，就将黄鳝夹进桶里。 “嘿嘿，好手法，看来一点儿都没变生。”陈秀夸赞。 丁剑毫不谦虚，“那还用说？秀哥儿，左边。” 这回轮到陈秀了，单手操夹子，一开一合，又一条捕捉进桶。 “哈哈，你也不赖，照这样下去，今天的收获肯定不少。”丁剑很兴奋，这些野货，在他眼里都是钱。 “小贱，我想以后，你应该不用为钱发愁了。”陈秀忽然提起。 丁剑不明白，“不为钱发愁？什么意思？” “小叔去子港的事你知道啦？” “嗯，知道。” 陈秀继续，“我、小叔，还有保哥，那事儿成啦，咱几个的公司名叫顺通物流，眼下，小叔和保哥在操作呢。” 许是黑暗中，陈秀看不清丁剑的神色，但作为一起长大的兄弟，他自然能感受到丁剑的情绪波动。 “我那百分之三十，有你的一半。” 丁剑明显僵直了一下，旋即道：“我不要，与我又没什么关系。” 陈秀早知道他会这样，“你先别忙着拒绝，三万块是我写文章获奖得来的，算我借你一万五入股，咱俩兄弟用分彼此吗？再说了，这钱你得还我，我不白借。” “真的？” 陈秀：“比煮的还真。” 丁剑道：“我总感觉是我占了便宜。” “这一份你必须拿，不是你，我能认识保哥？不认识他，我们会有这个机会？小贱，眼光放长远一点，未来很长，现在就在乎这点东西，我怕你以后扛不住啊。” 丁剑推了他一把，“瞧把你能的，你说说，有什么我丁剑扛不住的？” “拿不拿得住？”陈秀喝问。 “必须拿得住。” 陈秀咧开嘴，黑暗中一排白牙格外明显，“诶，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讲真啊，你们搞这个，到底有多大的把握？三万块啊，你就这么丢进去也不怕打水漂？” 丁剑不懂个中门路，有这种担心是理所当然的。 陈秀与他解释，“我没把握，但是保哥有，还有小叔呢，这事儿不能干，他们不会答应的，现在，他们的干劲十足，我就出了一点子，真不行，以保哥的眼光，会瞎掺和吗？” 丁剑晃了晃脑袋，“也是，再怎么说，保哥也是老江湖了。” “对！”陈秀接过话语，“更何况，在这之前，保哥还做大半个月的市场调查，他是有发言权的，那天聊的时候你也在场，把他顾虑的问题都解决了，即便这个公司他不是最大的股东，他都愿意，你以为是他傻还是他钱多了没地方使？” “是哦，这也是我也想不通的地方。” “无他！因为他看好这行，而且人的眼光，早已不在子港，或者朗州都没算啦，而是放在了湘西北、湖省、中南，甚至全国。” 第17章 第一次约会 陈秀是知道的，物流扩张起来的速度相当快，等到电商成气候，直接转型快递配送，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反应的机会。 他不想抢谁的饭碗，现在这个时间点介入，他简直是想让别人连碗都没得端。 时间很充裕，等彻底占据整个朗州、湘西北、湖省的市场，那才是顺通正式向外扩张的时候，这个时间节点，以张青保的手段套路，绝对不会超过明年。 两兄弟一边抓黄鳝，一边聊着未来和学校里有趣的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钟。 丁剑看了看桶里的货，对陈秀道：“秀哥儿，回吧，老半天了，估计也就抓了三斤的样子，你那儿多少？” 陈秀打灯瞧了一下，“和你差不多，没啥搞头，那回。” 丁奶奶还没睡，就着堂屋里的灯，不知道在缝补什么，远远看见哥俩回来，连忙起身。 “回了，奶奶给你们做荷包蛋去。” 陈秀急忙摆了摆手，“丁奶奶，太晚了，您早点儿休息吧，我也要回去啦。” “这孩子，还跟丁奶奶斯文呢，奶奶又不困。” “不了不了，您不困，我可是困了，明天还得起早起地笼，要不明天早上，吃您煮的荷包蛋？” 丁奶奶眉眼舒展开来，“感情好，你明天早上来，就在这儿吃早饭。” “好咧！” 翌日，天刚刚放蒙蒙亮，陈秀和丁剑汇合，两人囫囵吞下丁奶奶做的荷包蛋，便去取昨天下的地笼。 忙活了一大早，所有地笼全部取回来，搁在禾场上，从笼子里开始控鳝鱼。 合着昨天晚上夹的，差不多有十多斤，这时候的价格还没起来，大概收购价在七块五左右，也就是说，昨天哥俩付出辛勤劳动，一共收获七八十块钱，二一添作五，每人四十块的收益。 收野货的贩子都是自己踩个单车，后面挂两铝皮做的箱子，现场过称，现金结算，倒也方便。 “累球死了。”丁剑抓着劳动收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陈秀接了一瓢井水，猛灌了一大口，“以前不知道，我从广城回来才明白，没有比读书更轻松，所以，我要改变。” “秀哥儿，你说得对，没啥比读书更轻松，今天晚上，那就不下地笼呢？” 陈秀脸色一垮，“书要读，这挣钱的买卖还得干啊，你看天边，朝霞漫天，明天肯定有雨。” 丁剑朝东边望了一眼，果然是这样，“那我把笼子洗了，今晚再下。”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明天下雨，渠里会涨水，只要涨水，鳝鱼洞就会被水漫住，时间长了，它们憋不住就会从洞里跑出来钻进水草丛里，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肯定会有大收获。 到了晚上九点钟左右，雨果然下了下来，两人暗自窃喜，第二天早上，渠里的水涨了不少。 起第一笼的时候，陈秀就有预感，估计里面货不少。 丁剑用钩子将地笼勾上来，笼子出水，里面黄鳝像泥鳅一样乱蹦，“卧槽！这一笼差不多有两斤。” 陈秀赶紧将笼子装进蛇皮兜，“哈哈，我就说嘛，今天可以发笔小财。” 这星期回学校，不用找家里拿钱了。 农村的孩子，只要舍得吃苦，每个季节都能从广袤的天地找到零花钱，像陈秀他们这样的半大小子，有的是精力，更不用愁。 三十个地笼收完，收获的鳝鱼装了大半桶，足足有二十来斤，因为品相不错，今天卖出了八块的价格，一百六十块钱，两天收益二百多，买卖不错。 这是生活，也是一种对于他们这个年纪来说，一场不亚于谋事求生的经历，只有吃过苦，才会知道人上人的真正含义。 “你说咱们的物流生意一天收多少才能让我们发财啊？”回学校的路上，丁剑忽然问道。 陈秀瞥了他一眼，“以后不劳我们算，我们现在的主业是认真学习，考上好的大学，不然，以后你连个报表都不会看。” “什么是报表？” “你看，勺了吧？” 回到子港，上个月买的数学题卷刷完了，陈秀下了车，没和丁剑一起吃完饭，兜儿里有钱了，这次不仅买了数学题卷，还买了一套综合的。 抱着两套题卷，他来到洛安琪家楼下，老街正面是她家做生意的门面，绕到一侧，巷子这边二楼有一扇窗户，那是她的闺房。 陈秀拾起一块指甲大的石子儿，往二楼窗户上一扔，石子儿砸出清脆的响声，洛安琪贴在玻璃后边的俏脸顿时出现在他眼中。 憨憨一笑，陈秀朝洛安琪挥了挥手，“下来啊，去学校，我请你吃蛋糕。” 洛安琪推开窗，双手撑在书桌上，“你这算是，找我约会吗？” 陈秀眯着眼笑道：“你要这么以为的话，那可算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哦？” 洛安琪俏脸一红，伸出白嫩的手，往学校那边那条马路一指，“你去那边那个巷口等我。” 陈秀点了点头，抱着题卷猛地撒开腿，往李老师家跑去，洛安琪看在眼里，知道他是放东西去了，抿嘴笑了一下，“傻帽儿！” 将题卷放在自己屋内，刚准备下楼，二楼传来动静，叶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陈秀猫着脑袋向外瞄了一眼，赫然发现了门口的丁小贱，旋即心思明了。 “好家伙，难怪不说一起吃晚饭，原来是和叶静约上了，看来他和明凤真的是没什么，王五洲那厮是吃干醋。” 等他两人离开，陈秀才慢悠悠往一边的巷子窜去，刚刚跑到巷口，就看见洛安琪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出来。 “知不知道哪家蛋糕店好吃？”洛安琪怕陈秀不知道，首先问了他。 陈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就着洛安琪，“你喜欢吃哪家的味道，哪家的蛋糕就好吃。” 洛安琪大眼睛一瞪，“呵，这么会说，肯定和别的女孩也说过。” 陈秀连连摆手，“可别冤枉我，我可是连第一次都给了你，怎么会和别的女孩说这些？” “哎呀你要死啊。”洛安琪羞得不行，一把掐在陈秀胳膊上，“什么第一次，你再胡说我不理你啦。” “疼，疼疼疼疼疼。”陈秀咧着嘴扮可怜。 “哼！”洛安琪松开掐着陈秀胳膊的手，“信你才怪，下次掐你，不准绷着肌肉。” “不绷不绷，去哪里吃，我还没吃晚饭呢。” 洛安琪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我知道一家很好吃，还有奶茶，跟我来。” 陈秀以为她会把自己带去五中那条街，却没想到洛安琪把他拉到农贸市场靠近子港河这边一个小店。 小店的名字起得很不错：泡芙小居，是一家纯手工现作糕点的店子。 “安琪，你来啦！” 想来洛安琪是这里的常客，店家主动打招呼可以看出，“这是你朋友？” 洛安琪点了点头，“我要一杯珍珠奶茶和一个草莓味的蛋糕，你呢？” 陈秀一脸无奈，摸着额头颇显头疼，“有单子吗？” 店家说道：“没有单子，但是我可以建议你来一杯原味热饮和巧克力蛋糕。” 陈秀没有拒绝，“好，就听你的。” 第18章 相信自己（一） 月考的成绩出来了，陈秀进步很快，照这种节奏走下去，他还真有可能考得上重点高中。 语文138，发挥属于正常，月考的题目和摸底考不一样，难度有所增加。 数学进步巨大，个位数上彻底得到突破，考了71分，从9分到71分，这可是天堑鸿沟般的跨越啊。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陈秀实打实考来的，也是他刷题刷来的，成功没有捷径，只有努力。 英语90，综合66，也算是长足进步，政治85，历史90，二科算是正常发挥。 所有科目加起来，陈秀的月考总分过了500，达到了541的分数，中考要是有这个分数，上高中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别忽略，距离中考还有三个月时间，天知道这三个月，他又会有什么样的进步呢？ “不错不错，你小子可以啊，真是出乎我们所有老师的预料啊。”老高在办公室，丝毫不吝惜夸赞之词，“但是，别骄傲啊，继续努力，还有，别忘记我和你说的事。” “合着你把我找来，就不是夸奖我的，而是要我干活儿呢。”陈秀嘴一撇，小情绪拉满。 “男子汉大丈夫，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到，另外今天晚自习开班会，你准备一下，给大家伙儿说说这段时间学习的心得体会。”老高苦口婆心。 陈秀知道这事躲不过，也不再推诿，“行，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见陈秀答应，老高心底暗自窃喜，“什么要求？说说看。” “我讲心得体会没问题，可你得晚上让每个同学都拿上一块砖到教室里来。” 拿砖？ 这就稀奇了，不只是老高，办公室其他老师亦是抬起头，盯着陈秀，这小子要玩什么花水？ “拿砖干什么？” 陈秀讪讪一笑，“暂时保密，你只管安排下去就行了。” 等陈秀离开办公室，老高朝其他老师手一摊，“得，这小子倒安排起我来啦。” “哈哈，老高，谁叫你求人家办事儿来着，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他让每个人拿一块砖，想干什么？” 高老师道：“那你晚上一起参加班会不就行了。” “行！咱们都一起，看那小子玩什么水。” 学校里的围墙，假期里整修过，边上还剩了一堆砖，131班的同学，在初三年级师生的瞩目下，自习课前各自拿了一块往教室来。 “131这是要干嘛？” “抡板砖比赛吗？” “不知道，很新奇！” 有好事者，拉住认识的同学问了问，得到的答复是，他们也不知道班主任让每个人拿块砖到教室里干什么。 好了，这下所有人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套路。 “嘿！奇了怪了，咱们每个人都拾了一块砖，秀儿，你的呢？” 进了教室，李金波发现端坐在座位上的陈秀，手里脚边居然没有砖块。 “我们不一样。” 大伊万将砖块放在课桌下面，“有什么不一样？你难道是异形变种？” 陈秀朝几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围过来，“告诉你们，砖头，是我让老高叫你们拿的。” “卧槽！你要搞什么飞机？”齐全一听，首先不干了。 “别咋呼！”陈秀往椅背上一靠，表情十分得意，“这次月考成绩不是出来了吗？咱进步明显，今天晚上班会，老高让我讲一讲心得体会。” “你讲不就完了？干嘛要我们拿砖头啊？”夏冉满腹怨气，嘟着嘴表示很不爽。 “嘿嘿，等着吧，不爽的还在后头。”陈秀那样，阴损得不像话。 李金波掂了掂手里的砖，“你就不怕咱们一人一块，把你埋咯？” 陈秀连忙一挥手，“兄弟，有本事哔哔，动家伙可是犯法的。” “切！板砖在手，天下我有，你最好老实点儿。” ······ “板砖都拿了吧？” 自习的铃声打响，老高踩着点进教室，然后就是一干任课老师，搬着凳子，在教室后面一字排开。 “拿了。”因为未知，同学们兴致表现还比较高昂，应答声中气很足。 “好！今天开个班会，主题是分享，由我们班陈秀来主持，陈秀同学入学一个月以来，进步十分明显，大家都看在眼里。从入学摸底考429分，经过一个月的系统学习，月考考了541分，提升了112分，尤其是数学，从9分提升至71分，简直就是沧海桑田般的变化。所以，今天的班会，由他来讲一讲，讲这一个月来学习的心得体会，大家欢迎。” 掌声响起，陈秀登台。 从讲台上捏了半截粉笔，转身朝后面的黑板写上：相信自己！ “高老师说让我讲心得体会，其实，我是没底的，具体要讲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老师吩咐了，我得照做不是，所以，就想了个招儿。 大家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老师会让大家每人都拿一块板砖吧？ 现在，就由我来揭晓答案。 我们常常听大人说，你要是不好好学习，以后长大了就只能去搬砖。 搬砖不需要知识，只要劳力够，一天也能挣个几十块，就生活而言，足够了。 我敢说，有的人还真是这样想的，总觉得，搬砖比读书轻松多了，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有这个想法的，那是你没有吃过生活的苦，或者是，没有历经社会的毒打，我想告诉大家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读书更轻松。 我知道有人心底肯定不服气，认为读书是最累的，总想着逃离学生这个名词的束缚，想快快长大，那样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我想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感。 读书轻松还是搬砖轻松，口说无凭，我们一起来做个试验，请全体同学拿起你们脚下的板砖，空的那只手拿起你的笔，请起立。” 所有同学依言而行，一手拿砖，一手拿笔，笔直的站立在教室里。 “我的要求不高，大家就这个姿势保持住，五根手指头捏住不要动，半个小时，板砖拿不住掉了的，就不用再拾起来，怎么样？” 砖块又不重，笔就更不用说了，半个小时，小意思。 “没问题。” “这还能难到我们啊？” “半个小时，太小看我们了吧，一个小时都行。” ······ 陈秀笑了笑，没有多余废话，“好，我开始计时。” 五分钟过去，大家的脸上还很轻松，十分钟后，有女同学开始咬嘴唇了，十五分钟后，男同学有的也在撇嘴。 二十分钟，骚动开始出现，所有人都表现出不得劲，二十五分钟，“咣啷”，有板砖掉落，紧接着，“咣啷”声不觉于耳。 半个小时后，坚持将板砖拿在手里的，不超过十个人。 “时间到！” 话音刚落，那十个还拿着板砖的，心头气一泄，手里的砖，也掉在地板上。 “请大家看一看，你们手中剩下的是什么？” 所有人的聚焦点，都在板砖上，就连后排参加班会的任课老师也是一样，却忽略了另外一只手上，还紧紧攥着的笔。 “都坐下吧！”陈秀示意大家坐下，然后继续，“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读书更轻松了。一块砖，一支笔，孰轻孰重，相信大家心里已经有了比较。 板砖，在你们咬着牙的坚持下，它还是掉了，而笔，即使是你在不经意中，它还牢牢握在你的手里。 将来，我们每一个人走的路，都不尽相同，但是，通过我们在学生时代的不懈努力，不至于这条路，会走得很艰辛。 我们所认为的板砖轻松，只是最初的自以为是，人生是一段长路，是选择攥着板砖走还是攥着笔走，这道题，相信大家都会选了吧？ 我能通过一个月的时间，将成绩提升上来，你们，也可以！ 人生本来就是一个拼搏的过程，还有三个月，给自己一个将来不搬砖的机会，也不让自己的人生有遗憾，为什么不拼一下呢？相信自己！” 陈秀说完，转身在黑板班会主题《相信自己》下写上： 相信自己，你将赢得胜利，创造奇迹！ 相信自己，梦想在你手中，这是你的天地！ 相信自己，你将超越极限，超越自己！ 相信自己，当这一切过去，你们将是第一！ 第19章 相信自己（二） 第一节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陈秀看了一眼老高，“要停吗？” 没等老高说话，班上的同学高声叫着，“不停，继续吧！” “那好，我继续，想要上厕所的同学，自便哦。” “相信自己，这是一首歌，感兴趣的同学可以自己去找一找，零点乐队去年收录发行的。 实不相瞒，我是一名留级生，在五七，这是我读的第二个初三，第一个，是在鸟儿洲中学，我没有考上好的高中，出去在外面混了大半年。 像我这样初中毕业就选择不读书出去打工的人，没文凭没技术，能做什么呢？ 有的同学已经猜到了，搬砖，其实差不多，我是做搬运，看见没，高高坟起的肱二头肌怎么来的？当搬运搬出来的。” 陈秀一边说一边亮出自己的胳膊，肌肉线条相当完美。 “我的父亲觉得我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再次给了我选择，是从此以后成为打工人还是回学校再搏一回？我选择了后者，成为你们当中的一员。 大半年的社会打工经历，让我幡然醒悟，自己的父母是普通人，自己也是普通人，人呐，唯一能做到不劳而获的，就是年龄，父母可以养我们一时，但能养我们一世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以后的路，只能靠自己去走，咱们班，咱们学校，甚至整个社会，和我一样的占绝大多数，都出生在普通家庭，无权无势没背景。 如果今后不想过奔波劳累的苦日子，就只能相信自己，努力拼搏，没有躺赢的命，那就只能站起来跑。 好好读书，上一个好的高中，考进一所不错的大学，这才是改变我们命运的唯一出路。 诚然，学习是枯燥的，有的同学基础差，想努力却力不从心，害怕时间来不及。 在这里我想告诉大家，没有来不及，只要你肯努力，任何时候都不算晚，不逼自己一把，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优秀，看我，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第一次中考，大家知道我考了多少分吗？ 338！ 这个数字代表什么？是不是我就是一个学渣？我就是那个基础不好，想努力却又力不从心的人？ 再次回到学校，开学的摸底考，我考了多少？ 429！ 这个分数不得不说是有运气成分在里面的，大家知道的就是语文我拿到了148的高分，《庖丁解牛》那篇阅读理解我之前接触过，作文我写对了。 可是大家也看到的，我的数学考了多少？ 9分！ 全校倒数第一，在座的谁不比我强？ 综合45，英语68，除了语文政治历史，哪一科我能拿得出手？就这成绩，我想考好的高中，上好的大学，无疑是在痴人说梦。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相信我自己，只要肯努力，绝对不再是这个样子。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结果怎样？大家有目共睹。不要说自己不行，而是学习效率和方法有问题。” 说完，陈秀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认真、勤思、敢问、刷题八个字。 “把这八个字吃透，相信你的成绩就能得到很大的提高。 认真，这个很好理解，上课认真听讲，下课、放学回家，自学、刷题什么的，认真下功夫。 勤思，意思说读死书是不行的，死记硬背有用的话，那都去背书好了，其主观是要对自己所学的东西有理解，如果不理解，今天记住了，到了明天很快就会忘记。只有理解了的东西，遗忘的时间才会很长很长。打个比方，写字，你会忘记吗？只要是会写的字，恐怕到老得走不动道了都不会忘吧？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理解了字的涵义、结构，横平竖直、撇捺点勾。 敢问，有时候学了，但是没完全搞懂，没事啊，问呗，问老师，问懂了的同学，你敢问，他们还会不给你解答吗？不懂就问，问到懂为止。 刷题，这个就不多说了，重点是数学，作为最注重基础的学科，想在三个月时间学好数学，那是做梦，但是想考好就很简单了，刷题，大量刷题。一天一套，刷完后对着答案自己给自己改，将错题和自己不会列出来，然后去问，问老师和学习成绩好的。不然大伙儿以为从9分提高到71分是怎么来的？就是刷题刷出来的。 总之，一个信念，相信自己是最棒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还有三个月，为了自己，拼吧！ 最后送给大家一句话：不管算命先生说你五行缺什么，到了一定年纪，你就会发现最缺的还是钱。 所以，为了以后不缺钱，从现在开始，努力吧，走出去，向上爬，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相信自己。 谢谢大家！” 陈秀说完，朝大家鞠了一躬，走下讲台，回到自己的座位。 等他坐下，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划破宁静的夜空，其他班级听到这掌声，都在疑惑，131班发生了什么？ 老高十分欣慰，从这掌声中，他听到了大家的心声。 陈秀用他自己的经历，唤醒了在座每一位同学内心深处的希望种子。 尤其是那些成绩不好，对自己未来十分迷茫的同学，就连韩翔，望向陈秀的眼神，不再有恐惧，而是敬佩。 老高走上讲台，“同学们，陈秀讲得好不好？” 底下轰然：“好！” “从你们的掌声中，我看得出，他的话，说到你们心坎上去了，你们，也听了进去。他说得没错，相信自己，不拼一下，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大家看看，今天，我们班的任课老师，都参加了我们班的班会，一个不落。首先，我作为班主任，也是英语老师，率先表个态，在今后的学习过程中，有不懂的，只管来问，只要你们不放弃自己，我就竭尽所能，和你们拼一把！” 其他任课老师在老高说完后，不约而同起身，同时异口同声道：“我们也是，和大家一起拼！” 掌声再度响起，这是给老师们的。 完了老高继续，“我带了好几届初三毕业班，通过最后一学期努力考上好学校的，大有人在。成绩好的，继续保持提高，成绩不太理想的，从现在开始努力刻苦，相信自己，为自己拼出一片光明的未来。” 一场班会，开了两节自习课，老高觉得，这是值得的。 最后一节自习，从同学们认真中看得出，他们选择完完全全喝下陈秀泡制的鸡汤，甘之若饴。 他们只要坚持下去，中考取得好成绩，是必然的结果，没有人知道今夜131班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们却发现，131班，居然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全班都进入头悬梁，锥刺股的境地。 就连坐后排的那几个都不例外，除了正常的吃喝拉撒，基本上都呆在教室搞学习，不是读背，就是怼着卷子刷题，再不就是端着草稿本请教同学请教老师。 “131疯了。” “他们变得不再纯粹了，这是要把全年级都拖下刻苦学习的沼泽地啊。” “干得漂亮！” ······ 第20章 劳逸结合 四月中旬，历时差不多一个月，萌芽那边的获奖结果出来，陈秀的《脊梁》早已确定是特等奖，让人意外的是，最终排名，是特等奖中的第一名。 本来他是要去魔都领这个奖的，但是要上学，所以和萌芽沟通后，就免了这个程序，奖金直接打到陈秀他小叔陈安海的账户里。 早在月初，张青保就为陈秀两叔侄买了手机，刚开始拿到小灵通，陈秀很不习惯，与后世的智能手机比起来，小灵通用得糟心，除了打电话发信息，一无是处。 但总归有一点好，他和张青保、小叔之间的交流不再需要时时碰面才行，有了电话，彼此沟通方便多了。 顺通的集货点，张青保和小叔认真走访市场后，选择开在南城区，彼时号称湘西北最大的货物集散地——南桥市场。 一辆翻新后的二手厢式货车，专事运营朗州至西场镇这条线路，一条线放下来，经过的镇有十多个。 线路一开通，生意火爆得不得了，几乎每天都是满满一货车往下送。 点对点的物流服务，在当时绝对是领先型行业，甚至领先整个市场，张青保和陈安海一合计，征询了陈秀的意见后，开始扩张线路，组建、培养自己的运输队伍。 这样一来，他手底下的那帮兄弟都有活儿干，张青保首先挑选几个信得过，忠诚度高的，送进驾校学习考驾照，作为司机队伍的储备。 再从子港农村信用社贷了一笔款子，又购置了几辆货车，委托中介找齐司机，陈秀告诉他，要坚持与司机签订劳务合同，言明彼此的责权利和游戏规则，避免过早出现行业内卷。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陈秀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那个小灵通就是摆设，根本没几个电话打进来。 距离上次灌注心灵鸡汤的班会也有两个星期了，学习这件事情，久了自然而然产生枯燥感。 从最开始的浓厚学习氛围，到现在有懒散死灰复燃的迹象，很大原因是一部分基础差的同学遇到了困难，具体表现，就是教室后排的那群人。 能挺过这个困难关口的人，才能最终获得成功，陈秀自己的学习渐入佳境，他已经过了这个难关，老高吩咐的事他没有忘记，最近还是比较关注韩翔他们的。 一个人使劲儿不得劲儿，所以，他拉上了伊万、李金波、朱明谦和齐全，女生则由夏冉牵头，和丁惠、谭亚琴、俞瑶，外援则是洛安琪，组成了学习帮扶小组。 “翔子，最近学习是不是遇到了困难，嗯，还有你们几个？”课间休息时间，陈秀主动走到后排。 见陈秀过来，韩翔他们纷纷点头示好，陈秀说得没错，书中自有黄金屋，他那篇文章得奖的消息早被老叶在全校传开。 还有那天的板砖班会，其他班莫名其妙的被动体验了一把，唯一差别就是没有陈秀的演讲。 一篇文章三万奖金，这个年代，很多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都达不到这个数，人家动动笔杆子就有了。 这就是差距，也是无懈可击的让人仰视的成就。 韩翔一改以往桀骜不驯的差生形象，他在陈秀面前显得有些腼腆，“有点，老是感觉力不从心，甚至有点厌恶。” 有厌学情绪是对的，不然从差生转变到刻苦好学的好学生来，中间没有任何转折点，那陈秀只能有一个解释，就是和自己一样，重生了。 “这很正常，我们除了讲究学习效率，也还要注重劳逸结合，学习也不见得每时每刻就是好事，该玩儿的时候玩儿，该学的时候好好学，心态最重要，还是那句话，相信自己。你们这样，以后看我，我预习、复习什么课目你们就跟着，我刷题你们也刷题，我记单词你们也就跟着记单词。” 他们这段时间做什么，陈秀都看在眼里，实际上是缺了方法，学习的效率不高。 “另外，伊万、金波儿、齐全、老朱还有我，你们有啥不懂的，随时来问我们，咱们结成学习帮扶小组，一起进步，咋样？” 陈秀如此着想，韩翔他们顿时肃然起敬，“太行了。” “刚刚我说了，咱们也要劳逸结合，我听说，下个月有篮球联赛，有这回事吗？” 韩翔是体育委员，虽然体育课上得不多，但是每学期学校都会组织篮球联赛，分年级组进行。 131班运动这块，没有天赋，会玩篮球的不多，一个班50人，连首发都凑不上，每年比赛都是垫底的存在。 “咱们班就是凑数的。”不等韩翔说话，一旁杨贤成语气满含不忿。 陈秀有些诧异，“为什么这么说。” 韩翔随即解释，“咱们最高的，以前是我，现在是你，但也不过170吧？” 陈秀：“嗯，我168。” “是吧，没中锋，除了我，贤成、朱明谦、齐全，咱班再也找不出一个会打篮球的，首发都凑不齐，你说我们是不是凑数的？” 陈秀嘿嘿一笑，“中锋不是事儿，至于首发，不用担心，现在够了。” 韩翔来了兴趣，“秀哥儿你会玩篮球？” 陈秀摸了摸鼻头，“还行！” 说得大家都不信，韩翔递了个眼神给杨贤成，“要不，中午玩会儿？” 合着这是要检验自己呢。 陈秀毫无压力，“可以啊，把齐全、朱明谦叫上，你俩，再来一个，稍微会点儿的，咱们三对三。” “大伊万吧，弱是弱了点，他凑个数还是可以的。”韩翔朝伊万一指，他会打篮球，有点出乎陈秀的意料。 “万狗子会打球？” 韩翔撇了撇嘴，“会是会，就是太懒了，上场后根本不跑动，运球投篮勉强过得去。” “那可以了，这下咱们班首发有了，第六人也有了，就这么办，中午玩会儿，看看咱们的实力如何。” “行，饭后半小时，球场见。” 陈秀和韩翔击掌，回到座位，顺带告诉了伊万他们，中午上篮球场打球。 伊万果然是个懒鬼，听陈秀一说，连忙拒绝，“不去不去，三年啦，我凑数凑了三年啦，没意思，还不如多刷一套卷子。” “万狗子你特么别扫兴。”陈秀脸色一正，“学习是一回事，我们也要讲究劳逸结合嘛，不是谁都能和你一样，把学习当饭吃的，再说了，你看你那副身板儿，再不动动，四肢都快退化了。” “咋打嘛，首发都不够。”伊万往韩翔杨贤成那边瞟了一眼，埋怨道。 陈秀往自己身上一指，“我这不是来了吗？” 说着往伊万那边凑近了点，“我是高手，中午一起，让你见识见识。” “骗我不得好死？”伊万朝陈秀一指。 陈秀亦是一指，“就怕你不来。” “不来是孙子，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高手。” 第21章 我可以扣篮 吃过中午饭，韩翔和杨贤成早早在球场占了场子等候，其他班找他俩结伙打他俩没答应，也不让场子，正顶牛呢。 “你们不玩还占场子，有这个理吗？” “我们四个人，你们刚好两个，三对三不正好？” “要么一起玩，要么你们把场子让开。” 那四个家伙是124和125班的，算得上是这两个班的主力，个子都在170左右，身板也很结实。 韩翔虽然矮了半个头，但是一点都不慌，“跟你们说了，我们在等人一起打，就我们班的，和你们开打了他们来了怎么办？” 杨贤成在一旁拍着球，有点漫不经心，“和他们啰嗦个毛线啊，翔子，接球。” “不打滚蛋，给你们脸了是不？”124班朱同脾气上来，他可不慌韩翔，球往地上一砸，直接冲向对方。 “就你们班，每学期都是垫底，这球，不练也罢，反正是配相的。” “对头，不要自取其辱，韩翔，别人不敢惹你，我们几个，只怕你也惹不起哦。” 他们没有说错，韩翔确实不敢惹朱同他们几个，这几个家伙，是政府大院里的，老子都是政府机关的人。 陈秀一行人的身影，从主教学楼出现，老远看见韩翔和杨贤成，对面还有四人气势汹汹。 “不好，韩翔他们在和人抢场子。”熟悉这种状况的齐全，大呼一声，拔腿便跑。 韩翔再霸道，那也是131的事，在外面被别班顶牛，那就要一致对外了。 “卧槽！连特么大伊万都来了，韩翔啊，你们班真是没人了。” “谁啊，说话这么刺耳，跟特么八哥儿似的。”陈秀上前一步，将韩翔挡在身后，直接顶在朱同面前。 朱同眉眼一挑，“你特么谁？” 陈秀拾起地上的球，拍了拍，“我叫陈秀。” “你就是陈秀？” 别看陈秀转过来才一个多月，名声是远播，但是他基本上很少出教室，真正认识他的人不多。 “如假包换！”陈秀把拾起来的球，顶在朱同胸口，“麻烦，让一让，我们要练球了。” 131的人来齐，不多不少，刚好六个，三对三打半场，他们即使想打也没有位置，只能退场。 “怎么办，老朱？” 朱同看着已经在分人的陈秀他们，咬着牙一副不甘，“看看，他们还能翻天不成，那个陈秀，牛批得狠，我倒想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嘿嘿，要是他只是个花架子，等下个月上了场，打爆他。” “必须打爆，最后一学期，131难道还想掀起什么水花吗？” 陈秀这边已经把人分好，他和朱明谦齐全一组，韩翔杨贤成带伊万一组。 “咱们先熟悉下，朱同他们看着呢，我就打保守一点。”低声交代了一番，陈秀决定藏拙。 伊万随即接道：“你不会是为你牛批吹破找借口吧？” “万狗子，我劝你善良。” 两队分开，各派一个代表于两分线上争发球权，韩翔那边派出的是杨贤成，陈秀这边是他自己。 杨贤成先来，一投，不中。 陈秀来，拿球往地上压拍了几下，双手持球，膝盖微微弯曲，篮球举过头顶，身体打直的瞬间，将球投了出去。 篮球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唰”，空心入网，取得球权。 “可以啊，这投篮姿势倍儿标准。”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场边围观群众朱同等人，从投篮姿势他们就能判断出，陈秀到底有没有料。 获得球权后，齐全发球，朱明谦接球，陈秀跑动，他和韩翔对位，杨贤成贴上朱明谦，伊万则在二分线附近梦游，他压根就没有防守齐全的意思。 朱明谦运了一下球，无法突破杨贤成的阻挡，把球交给齐全，齐全运球往篮下杀入，伊万似乎慢了半拍，让他穿了过去，篮球向上抛，打板进球得分。 紧接着，一连三球，都是齐全突破伊万获得，陈秀算是看出来了，伊万根本没有防守意识，简单来说，他缺一点拼劲。 齐全过了他，他压根就没想过回撤贴近防守，而是过了就过了，祈祷别进。 “大伊万，你这球打得，太佛系了。” 伊万：“啥？” 陈秀朝他挥了挥手，“篮球讲究联防，人从你这儿过了没事，齐全突入进篮下，靠近篮下的人会去补防持球者，这个时候你要跟进来，去填补帮你补防的人的位置，最后，伺机换回你原来防守的人。” “你不能说人家过掉了你你就在场上梦游，积极起来，跟不上哪怕骚扰也行啊，在球场上不能像个大爷。” “再来，尝试按照我说的做，动起来。” 伊万点了点头，“我试试！” 第四球，伊万被点拨后，效果好了很多，至少，在韩翔和杨贤成的协防下，齐全没能再得分。 球转到陈秀手里，晃动两下，球终于下地，让人始料未及的时，他居然将球运丢了。 好不容易杨贤成打板，朱明谦抢到篮板，球再次给到他，又、又特么运丢了。 韩翔一脸狐疑，“你特么是不是故意的？还是，你运动运球，根本就不行？” 陈秀一脸玩味，“啊哈，好久没玩儿啦，手有点生。” 那阴恻恻的表情，怎么瞒得过韩翔，眼神瞟了一眼场边因为陈秀运丢球而笑得前俯后仰的朱同他们，未必不是陈秀耍的心眼。 “特么的居然看走眼了，这家伙根本不会运球。” “虚惊一场，这样一来，他恐怕比伊万都比不上。” “哈哈哈哈，最后一学期，131还得垫底，翻不了身咯。” 一番嘲讽，四人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心思看他们打球，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等到下个月开赛，完虐。 “秀儿，你行不行？”见韩翔他将比分赶了上来，齐全忍不住问道。 陈秀往场外一看，朱同他们不见了身影，场子里多是二年级、一年级的在玩，毕竟初三面临中考，玩得少。 “他们走啦？那我秀一个给你们看？”示意将球传给自己，齐全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球扔了过来。 再次拿球的陈秀，一改之前的不专业，两个摇摆就过了韩翔，面对协防过来的杨贤成，顺势一个带球转身，最后绕开大伊万，回头望月，皮球应声入网，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且是连过对方三人。 “卧槽！你果然是在扮猪吃虎。”韩翔打得心服口服。 “哈哈，最后一学期翻身，有希望啦！”杨贤成有些兴奋，看样子131在体育方面被憋得太久啦。 “秀儿，老实说，是不是还隐藏了实力？” 朱明谦眼光毒辣，因为好几个篮板，都是陈秀抢回来的，整个过程，他的弹跳力整整高出他们几个一大截。 陈秀望了望篮筐，然后比划了一下，“这种篮筐高度不标准，嗯，我可以扣篮。” 标准篮筐高度为305公分，这时候初级中学使用的是木质篮板，铁架镶嵌在水泥地面里的，高度为295公分，比标准的低了十公分。 陈秀168公分的身高，臂展70公分左右，加起来就是238公分，跳起来平框，只需要57公分。 以陈秀的弹跳，57公分不在话下，就连韩翔，都能摸框，但是要做到扣篮，至少要超出篮筐二十公分，那么加起来的弹跳高度要在80公分左右，这个难度就大了。 陈秀说他可以扣篮？ 可能吗？ 第22章 实验中学的来历 普通人的弹跳高度30—40公分了不起了，50—60算天赋异禀，80，那可以叫做飞人了。 陈秀说他能扣篮，岂不是说他的弹跳高度至少可以达到80？ “试试看啊，别声张，我悄悄扣一个。” 刚刚已经活动开，陈秀持球来到三分线外，适应了一下手里的皮球，然后持球运动，控制好节奏，越过两分线那个圆圈，双手抱住球，然后起跳，最后将球交给右手，整个身体拉出一道弧线，在弧线的最高处，右手的篮球刚好超出一个球位，陈秀没有犹豫，直接将球扣进篮筐。 “砰！” 扣篮成功，他人直接落在篮板底下，一个完美的劈扣，诞生在众人眼皮之下。 “卧槽！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那人是扣了一个篮吗？” “神呐！咱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牛批的人了，扣篮啊，屌爆了！” ······ 这番动静不小，看到的人不少。 陈秀表演完成，便和韩翔他们撤离球场，现在，他已经完成131班篮球摸底工程，展现自己的实力后，也就没必要继续停留在球场。 不然，仅以刚刚那个扣篮，就能引来一大批迷弟，稍微宣扬一下，他绝壁要成为整个中学女生的梦中情人。 “爽啊，没想到咱们班在最后一学期，赢来了转机，万年垫底的存在，今年绝对要翻身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在乎的东西，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在乎的可能是成绩排名，成绩不好的，他们在乎的，是自己心目中的坚持。 用另外一句话来说，就是不要让自己心中留下遗憾。 对于韩翔他们来说，学习成绩能提升就提升，提升不了就这样了，天赋和能力摆在那里，想改变，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让他们觉得遗憾的事，就是每学期的篮球联赛，喜欢篮球的人，没有谁不想拿一次联赛冠军，一如当年的《灌篮高手》。 我们从青春年少等一场全国大赛等到而立、不惑，谁心里不是想着，不留青春的遗憾呢？ 韩翔很感动，陈秀在这一刹那，变得是那么可爱，“秀哥儿，以后咱们班，唯你马首是瞻。” 陈秀咧嘴一笑，“什么跟什么，还咬文嚼字起来了，咱们是同学，兄弟，说那些干什么。” 坐在座位上扇了扇风，陈秀对伊万道：“下个月比赛，剩下的这半个月，我们一起，把你第六人的位置培养起来，你打球太拉跨啦。” “别啊，难道你还真想在最后一学期拿冠军不成？”伊万十分惊恐，懒人属性表露无疑。 “怎么？不行吗？”陈秀反问。 伊万摇了摇头，“不敢苟同。” “你不要作，李宁说过，一切皆有可能，认真、努力、拼搏了，未必不能实现，每一个人的梦想都值得尊重，我们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能帮助他们实现呢？” “伟大的人，从来不是以自己的想法去生活，你了不起！”伊万朝陈秀竖了个大拇指。 “再说了，你丫学习如此拔尖，积极参与运动才能保证有更好的精力学习提高，相信我，不骗你。” “还有，朱同那副嘴脸，你能看？还说吊打我们，下个月给我们好看，难道你就不想反捶过去？” “享受那种让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扮猪吃虎的节奏，永远都是最爽的。” 伊万的眼神，越来越兴奋，“好，我干啦，时间你定，我卖给你啦。” 搞定伊万，陈秀朝韩翔比去一个‘ok’的手势，接下来，只要磨合好团队，下个月，一定可以亮瞎其他班的眼睛。 131，苟了三年，是时候翻身了。 周日练完球，丁剑找到陈秀，说是中午一起吃中饭，这家伙最近几个周末都没来找，今天突然说吃中饭，倒是稀奇了。 “你小子肯定不带好，说，有什么目的？”陈秀杵在卫生间，搓着脑袋灌在淋浴喷头下，含糊不清。 丁剑躺在他床上，百般无聊，陈秀这里除了学习书籍，其他啥也没有。 “能有什么目的，请你吃饭还不能吃了？你快点儿，下边儿叶静还等着呢。” 陈秀一怔，“你小子不会是和叶静勾搭到一块儿去了吧？” 丁剑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难道不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许你和喜欢的女生勾勾搭搭，还不让我肆意一回啊。” 陈秀摇了摇脑袋，甩掉多余的水，“那哪能呢，只是有点意外罢了，我还合计着你和明凤有点儿啥呢。” “你赶紧吧，我可是连早饭都没吃呢。” “你先别急，为了不然让叶静尴尬，我看能不能把安琪约出来。” 丁剑脸色一喜，“那样最好！” 要不然，就他们三个，陈秀岂不是成了一电灯泡儿，太特么扎眼了。 冲完凉，和丁剑约好吃饭的地方，还是家里美，现在那饭馆都成了他们的周末食堂了。 张青保在那里挂了号，陈秀丁剑他们吃饭不用花钱，都记在顺通账上。 陈秀来到洛安琪家楼下的巷子，照样是小石子儿砸窗户，两人汇合后往外走去，洛安琪问道：“还去泡芙吗？” 陈秀潸然一笑，“今天不吃蛋糕，我们吃中国菜。” “下馆子就下馆子，还什么吃中国菜，别煽情啊。”洛安琪忍不住嘲讽了他一下。 两人现在的关系虽然没有明确捅开，但是彼此都心知肚明，未成年呢，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四人聚拢在一起，洛安琪和叶静彼此认识，陈秀就不用说了，他是纽带。 寒暄过后，丁剑吩咐老板娘上菜。 “听说了吗？教委下了最新指示，五中在下一个学年，和七中合并，组成朗州实验中学，到时候我们就不会在子港读书了，而是要去到市里。”趁上菜的间隙，丁剑说出自己得到的消息。 陈秀一愣，朗州实验中学？ 那不就是当年洛安琪没去一中而去的学校吗？ 自己当年高中一期都没读完，恰巧上的是七中，不是五中，这番听丁剑一说，朗州实验高中原来是这么来的。 难怪后面五中校区成为子港初级中学，五七的老校区舍弃不用，五中取消，七中也不见，成为朗州上水集团总部，原来是搬走与五中合并成为朗州实验高中了。 “什么时候的事？”陈秀问道。 丁剑喝了一口茶，“就前几天听老师们闲聊说的，新校区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据说很恢弘，可以容纳至少五千名学生，是教委立志打造另外一所可以与一种抗衡的实验高中，要是成了，她将会是朗州教委直接负责管辖的县区级重点高中学校。” “那就是说，只要我们的分数够得照五中分数线，就能去朗州实验高中？”陈秀忽然问道。 丁剑点了点头，“理论上是这样，我还听说，达到重点分数线的，如果选择实验高中，免费入学，而且还有丰厚的奖学金。” 陈秀明白了，当年洛安琪达到一中分数线没有去，完全是冲着实验高中福利去的。 实验高中再怎么说，也是拼着成为重点高中而组建，五中和七中的师资力量整合在一起，并不逊色一中。 在免费入学和高额奖学金的刺激下，大部分家长和达到这个条件的学生极有可能选择实验高中不会有其他什么想法。 一中是老牌没错，但是这些年来当老大当习惯了，有点趾高气扬的味道，不仅卡分数线，还有额外的七里八里条件。 教委办实验高中，不排除是为了提升一中的竞争力，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实验高中，就是为了刺激一中，或者说，陪太子读书，抑或太子不行，她就是取代太子的后备存在。 第23章 第二次月考 如果真是这样，那陈秀搏一搏实验高中，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这样一来，他不仅不会和洛安琪分开，就连丁剑，也能在一起相处。 倘若日后丁剑没能考上理想的大学，选择复读，他们的步伐又一致了。 “小贱，要是这学期你觉着自己的成绩不行，干脆和我一样，留一级算了，咱哥俩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线，多爽！” 不能说陈秀这个主意是馊主意，眼下他和叶静聊着呢，没准儿，这招可行。 但是丁剑有自己的顾虑，“留一级倒没什么，只是，得多出一年的学费呢。” 陈秀贴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钱算什么事？你忘啦顺通有你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呢。” 丁剑不屑一顾，“那有啥啊，都不知道何年何月能见着钱。” 看来这家伙没这概念，陈秀也懒得和他纠结，“不用多久，很快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你再决定吧。” 丁剑摆了摆手，“不说啦，吃饭吃饭。”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啊，又想耍什么花花肠子？”叶静瞪着丁剑，一副管教的模样。 陈秀笑而不语，颇为满意的看了洛安琪一眼，那意思，还是自家的懂事儿啊。 岂料他的心思被洛安琪看穿，不动声色，放下筷子，右手从桌下方不着痕迹地掐在了陈秀腰间。 疼得他一咧嘴，被丁剑发现，刚准备问他怎么了，陈秀连连倒吸凉气，“好辣，好辣，这鱼放的啥辣椒啊，这么辣？” 丁剑夹了一筷子，“辣么？我觉得还好啊。” “那我点儿背呗。”陈秀趁机喝了一口水。 中午饭过，丁剑不知道要带叶静干嘛去，四人就此分开，陈秀和洛安琪一时间没地方去，索性往大堤上漫步。 四月一过，进入五月，天气就不是暖和，而是变得燥热，现在在太阳底下还受得住，再过一段时间，初夏来临，这般太阳底下漫步，纯粹是自己想不开，找暑中呢。 “安琪，想过中考之后吗？”陈秀忽然问道。 洛安琪似乎对自己的未来很有规划，当下不迟疑道：“我肯定是奔一中去的。” 并不意外，洛安琪有那个实力，“如果真的成立实验高中，有好的福利和奖学激励，你会选择实验高中吗？” 这是一个变数，身为即将进入高中阶段的初三毕业生，不消她们去比较，自己父母也会打听清楚，各部高中的师资实力和学校的软硬件设施等。 陈秀所了解的七中，理论上来说，她是一所贵族学校，里面大部分学生都是朗州的二代子弟，有钱的、有权的占据了大部分，因为条件摆在这儿，七中的硬件设施于朗州的高级中学来说，属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五中，硬件设施差强人意，但是师资力量雄厚，仅次于一中，现在教委决定，两所高级中学合并，成为一所新的高级中学，于长远来讲，是利大于弊的。 目前来说，弊大于利的，就是看能不能让两所学校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不仅是学生与学生之间，还有老师与老师，问题犹如坎，趟过去才是未来。 洛安琪沉默了，或许，只有到了那个点，才会有属于她的选择吧。 陈秀也没有继续追问，反而宽慰道：“别放心上啊，以我目前的成绩来看，上五中是没问题了，也就是说，实验高中成立，我能去，赶明儿你要是读一中，咱们隔得也不远。” 洛安琪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四月底，第二次月考结束，赶上五一劳动节放假，三天假期，陈秀和丁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朗州。 朗州顺通物流有限公司经过一个月试营业后，选在五一正式挂牌开业。 南城区第六人民医院旁边，原来是一个占地面积有差不多一个足球场大的花卉市场，后来因为经营规模扩大，这个地方小了，搬迁去了别的地方，这地方属于六医院，一直空着。 张青保的能量确实不小，他居然把这个地方给租了下来，几乎是半租半送，年租金一万二，纯粹是意思价。 稍微打整一下，办公室和仓库都有了，而且这个地方位于南桥市场和电器城中间，处在南城主干道右侧，两头来货十分方便。 开业当天，十分热闹，一个多月的试营业，顺通的名声，早在他和小叔的合作下，打了出去。 南桥市场和电器城的老板，他们全部都拜访了一遍，他们，也知道了以后有这么一个物流公司，专门往下面县乡跑货运专线。 密封的厢式货车，免费的售后搭货服务，点到点的物流方式，很多老板表示，开这家公司的人，眼光独到，省了他们不少事，即便拿出一两个利润点作为服务费，那也是他们赚了。 一个2个点的服务费，那十个、百个、千个呢，顺通想不发财都难。 “现在，你还为钱发愁吗？”陈秀指着货场堆积如山的货物和大家忙碌的身影，对丁剑问道。 丁剑傻傻的愣着，“看着是不错，可我还是不明白。” 陈秀有点无语，“这个一时半会和你说不清楚，下个月应该有报表出来，到时候再跟你说。” 开业当天，张青保身为大老板，首当其冲，其次是小叔陈安海，两人负责招呼全场，陈秀和丁剑，属实是打酱油的。 早就和张青保说过，他不参与公司的管理，一切由他说了算，在决策这一块，小叔都只有服从的份。 合伙的生意，不明确一个绝对主体，是不行的，除非在陈秀的认知上，顺通出了问题，他才会插手。 毕竟他是重生者，在大方向格局上，义不容辞。 假期一过，第二次月考的成绩出炉，陈秀继续保持进步，语文140，数学91，英语96，政治85，历史95，综合88，总分达到595分，只差5分过六百。 另外一件值得所有人都高兴的是，131班在这次月考中，全体同学的成绩都在提升，半个月在陈秀的鸡汤加持下，都有了进步。 剩下两个月，只要保持这种劲头坚持下去，相信他们不会给自己留下遗憾。 陈秀是领头羊，他做什么那些需要追赶的同学也就跟着他做什么，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他没有让大家失望。 学习之余，适当的运动也是必不可少的，在相互帮助和鼓励下，131篮球队也一点一点磨合了出来。 伊万这个第六人，开始有模有样了，全班确立了以陈秀为核心的打法。 韩翔司职中锋，杨贤成大前锋，齐全小前锋，朱明谦得分后卫，陈秀组织后卫，替补，131没有替补，确实没人，与其凑数还不如他们六个拼一下，反正半大小子精力旺盛，一天劳累晚上睡一觉，第二天又生龙活虎。 第24章 这一期，换一换 五月份，篮球开赛，常规赛程的安排，一字排开，头班和尾班先开始。 一共三个篮球场，每个年级一个，难得放松，球场上前来观战的人不少。 三年级组，131对124，晚上是130对125，一天两场，也算是合理利用，劳逸结合。 124班的平均身高都在170，更别说还有一个接近180的长人，中锋赵小武。 朱同作为他们班组织后卫，很是嚣张，“很不幸，今天又要锤爆你们班了。” 其他几名同学亦是附和，“是啊，期期都拿你们班打开门红，都腻了，唉，没办法啊。” “是吗？那这一期换一换，我们拿个开门红。”不是冤家不聚头，陈秀丝毫不惯着他们。 朱同不觉好笑，“就凭你？还是他们？都是几个老熟人，有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啊？我知道你们这个星期一直都有练，可是，差距在那儿，不是一个两个星期就能扳回的，至于你这个陌生人，先把持球走道儿练好吧！” 陈秀懒得和他们费口舌之争，131其他人，也像没事人一样，丝毫不把124这个拿过几次冠军的强悍对手放在眼里。 打爆他们很简单，摧毁他们那副自以为是的自信就行了，131这边，一个陈秀就够。 “嘘！” 哨声响起，双方球员上场，聚集在中圈周围。 韩翔面对赵小武，跳球只能象征性做个动作，也没太在意谁的球权。 果不其然，球被124班拨走，131众人也不纠结，迅速回防，占据有利位置。 陈秀对朱同。 “想防住我？只怕不能哦。”朱同信心十足，他断定陈秀拦不住自己，所以在得到球权后，并没有选择分球，而是单打。 “试试！” 朱同的技术可以，但是在两次假动作没能过得了陈秀后，他慎重了，这家伙的反应速度很快，能够预判自己的动作和运动方向。 皮杰明显看出朱同的不对劲，“朱同，不行别硬来，分球。” 听到队友的提示，朱同手底下慢了半拍，陈秀左手出其不意，截掉他的球。 断球成功！ 朱明谦反应不慢，已经开始往对方篮板底下跑了。 陈秀原地转身长传，朱明谦跳起，直接上演一个完美的空中接力，进球，131率先得到两分。 “哈哈，好耶。” “太棒了！” “干得漂亮。” 场边131观战的同学发出阵阵喝彩，场上的球员进球后没有多余动作，迅速回防。 陈秀下到三分线边上，瞥见洛安琪也在场边观赛，给了她一个歉意的微笑。 洛安琪摇了摇头，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表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朱同有点不信邪，拿球又对上陈秀，“刚刚失误了，让你捡了个便宜。” “知道你这种行为在我们那里叫什么不？”陈秀一脸淡然。 朱同果然上叉，“叫什么？” “死猪不怕开水烫，皮厚；煮熟的鸭子，嘴硬！” 朱同：“我······” 球又被陈秀断掉。 “老猪，你搞什么？” 断球成功的陈秀，加速启动形成快攻，124班的人根本没人能追上他的脚步。 越过三分线，完美三步上篮，皮球再次进框，131连进两球，4分领先。 “老皮，你协防朱同，不能让陈秀那小子继续嚣张下去了。”赵小武给出应对措施。 朱同有点懵，陈秀不是运动持球的门外汉吗？ 怎么突然就变这么厉害了？ 124班的球权，这次朱同学聪明了，不等陈秀靠过来，把球就传了出去。 皮杰带了一下节奏，最终球落在赵小武手里，180的个子，加上臂展，让人望尘莫及。 眼看他背打韩翔成功，起跳投篮，协防过来的杨贤成，根本连他的眼睛都遮不到，这球要进了。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本来在三分线外的陈秀，绕开朱同，直接杀入内线，纵身一跃，赵小武脱手的球，直接被拍了下来。 不等落地，陈秀大喊，“快攻！” 这次发起快攻的是韩翔，他已经跑过半场，得到篮球的齐全想都没想，又是一记长传，皮球在韩翔的运作下，再次进框。 开局三分钟，连得六分，131直接打了124一个小高分潮，而且每次进攻得分发起者，都是陈秀。 “什么是组织后卫，这才是，你，不算什么。”韩翔经过朱同身边时，指着陈秀，默默地朝他捅了一刀。 朱同一脸憋得像猪肝色，但是又不好反驳什么，他的内心，已经出现裂缝。 陈秀，是个狠角色！ 韩翔深有体会，这家伙，有仇不隔夜的，当场就报了，那天在球场上是没机会对朱同出手，不然，他绝对有一百种方法击溃他。 能带着大伙儿忍到开赛，他就没安好心，私底下让他崩溃算什么？ 他朱同不是嘚瑟吗？ 就得让他在他最得意的地方失败，这种崩溃才叫崩溃。 心狠手辣，这就是韩翔在被陈秀使了一手后的评价，也就是为什么以后他不敢再招惹他的原因所在。 “我不信！把球给我。” 朱同忽然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疯狂大吼，朝皮杰要球。 皮杰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于迟疑中把球传了出去。 “哦吼！”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场边观众在皮杰传出球后发出惋惜声。 朱明谦仗着速度，从底线插出来，球还只飞了一半，就被他断掉，陈秀见他启动的同时，已经没理会朱同，往篮下跑去了。 陈秀和朱明谦，一前一后跑动，他对朱明谦使了个眼色，朱明谦会心一笑。 球往篮板方向轻轻一抛，陈秀这边高高跃起。 “又是空接吗？” “不像啊。” “卧槽！他是要空接扣篮吗？” ······ 没错，陈秀就是在空接扣篮。 场边的围观党，全部露出惊讶的表情，扣篮啊，这在初中篮球比赛场上，绝对是不敢想象的场景。 “雄起吧！131！” 双手接到球，左手辅助稳住后，陈秀于最高点，将皮球砸进篮筐，漂亮的半蹲落地，篮球“哒、哒、哒”之后，滚落在一边。 “啊！酷，太酷啦！” “不行，他是谁？我要追他。” “完了完了，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一学期还让我遇到这么酷的男生，啊，以后我遇不到了怎么办？救命啊！” ······ 女生已经疯狂，现在不分131、124了，陈秀已经彻底把她们征服。 刚刚才过半场的朱同他们，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赵小武都扣不着篮啊，陈秀170不到的身高，他居然可以做到空接扣篮？ 这得要多么恐怖的身体素质？ 难怪他那么有信心说，这学期的开门红，要换一换。 朱同于篮球方面建立起来的自信心，在这一刻，崩溃了，陈秀成了他心里的魔障，131班，这学期看来铁定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篮球是一项配合性极强的运动，抛开自己的天赋不说，陈秀能挖掘出他们队每一个人的优点，而且还能将其放大。 现在他终于知道，一个星期来，131班每天都抽时间出来打上一场小对抗是为什么了。 陈秀在让他们习惯，习惯他的组织套路，习惯他的节奏和每个人在自己的调配下，发挥出最大程度的优势。 131的这套体系，就是以陈秀为核心，想要击败他们，死死牵制住陈秀就行。 可是，以陈秀的能力，整个五七，有人牵制得住吗？ 朱同说不行，谁还能说行？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明白韩翔话里的意思：在陈秀面前，你朱同，算不得什么。 第25章 直接打爆 陈秀这个lyb，扮猪吃了一手好虎。 “不要气馁，振作起来，不就是8分吗？打回来就是，稳一点，才第一节，急什么？” 赵小武可不是朱同，没经历过陈秀的毒打，急忙组织大家重新调整。 “强突不行，换种方法，打内线，注意传球。” “跑起来，对，空中传球。” 利用身高优势来破131的防守，不失为一种方法，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终于，在131打了124一个8比0的小高分潮后，124靠赵小武篮下强行背打，得到2分。 “看，这不就行了？他们又不是全方位都无懈可击，我们利用我们的优势打反击，找机会把输了的扳回来。” 每个人都在给朱同打气，渐渐地，他也冷静下来，不再挑衅陈秀，认真和其他队员打配合。 “看来他们找到自己的节奏了，我们也稳着来，确保每一次进球成功。” 陈秀不担心，124找不找得到节奏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这边的节奏不乱。 现在的状况，就是压着他们打，有压力的是124，陈秀要做的，就是把这种压力无限放大。 两个月持续不间断的训练回炉，在这一刻体现出无比强悍的优势，不管是124，还是131，在他们看来，陈秀似乎，跑不死？ 全场就没见他停过，得分、抢断、防守、篮板、协防，他简直无孔不入。 第一节结束，27比19，131依旧领先8分，果真如陈秀说的，保证每一次进球成功，压着对方打就是了。 有陈秀的全场机动，其他四名队员稍显轻松，现在体力还很充沛，反观124那边，几乎每个人都喘着粗气。 “妈的，那个陈秀简直就是怪物，太特么能跑了。” “跟个猴儿一样，就没消停过。” “耐力太强了，实在不行，从第二节开始，三人联防吧！” ······ “第二节，他们很有可能选择三人联防，主要是针对我，这样一来，你们就有机会，只要他们敢三人联防，你们就跑空位，盯着有空位的人，球直接交给他，咱们几个投篮都不差，争取在第二节打爆他们！” 陈秀开始他的神预判，着手布置第二节战术。 “如果他们不实行三人联防，那也没关系，就按照第一节的节奏打，我们不着急，着急的是他们。” “第二节老朱你下场休息，让大伊万上。” 朱明谦有些不解，“我体力没事儿，不用下场。” 陈秀手一摆，“不是那个意思，我还是估计他们会对我做三人联防，真是这样的话，大伊万发挥的地方就太大了。” 因为经过将近一个星期的磨合，陈秀他们发现，大伊万在无人盯防，有空位的情况下，三分奇准。 124班真像陈秀说的对他实行三人联防，那确实伊万可以发挥的地方就大了。 而且按照以往的经验，伊万上场，对于朱同他们来说，纯粹是凑数的，根本不会将多余的心思留给他。 只要没人盯伊万，以他梦游的状态游荡在三分线外，谁会管呢？ 大伊万用好了，绝对是大杀器。 一次两次是运气，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大伊万配合第一节打出来的优势，几乎没有逆转的可能。 124最终的结果，就是直接被打爆。 第二节开始，陈秀猜对了，124针对他，有意无意形成三人联防的态势。 只要他接球，基本上就是朱同和皮杰同时涌上来，一旦他杀进三分线内，赵小武马上跟补上来。 “哦豁！陈秀如果被限制，131估计悬了。” “对！三人包夹联防，他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啊。” “还有，他们为什么要把朱明谦换下上伊万啊？什么骚操作？” ······ 三人围拢过来，陈秀丝毫不犹豫，立马将球分了出去，韩翔在三秒区，齐全在二分线游走，杨贤成和伊万形成犄角在三分线外。 124剩下两名防守队员，一个盯齐全，一个盯杨贤成，131这边，韩翔和伊万空位。 陈秀将球给了韩翔，这在赵小武意料之中，大步一迈，迅速补防。 韩翔咧嘴一笑，从三秒区将球扔给三分线外的伊万，此时伊万方圆几米没有一个人。 绝对的空位。 拿到球的他，直接干拔起跳，皮球配合漂亮的压腕，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唰！” 三分到手。 “万狗子，好样的！”韩翔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伊万没有说话，而是回应他，比了个“耶”。 进球后的伊万，迅速回防，现在他，早已不是那个梦游般的存在，谁打外围就盯死他就是。 陈秀告诉他，上场了只要盯住你该盯的人，不用考虑补防什么的，一旦球权在我们手里，不要管其他，往对方区域跑，随便在三分线外找个地方蹲着就行。 有合适的机会，再往里面突，一旦人跟上来，把球倒出来，重新回到三分线外。 他们都认为你梦游，那你就按照你那套梦游的打法打，打得他们梦游，云里雾里你就是成功。 124要是知道陈秀是这么玩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打快攻吧，陈秀他们的速度根本不给机会；靠身高打吧，进个2分了不起了，对面组织进攻完全找不到方向，一不留神，空位给伊万，吧唧来个三分，遭不住啊。 要是放松对陈秀的防守的话，他上蹿下跳，直接打爆自家内线，协防吧，三分线外的伊万，又整一个三分。 上半场结束，56比31，整整拉开了24分的分差，124想在下半场翻身，估计是不可能了。 没招了，他们没招了。 郁闷的喝着水，连战术都懒得布置，只想着快点结束，打得太憋屈了。 131班的出彩，吸引了本班大部分人过来充当啦啦队，其他班得到消息，参与比赛的都在围观，陈秀和伊万惊艳了所有人。 第三节，齐全下场休息，朱明谦上，利用体力差，在速度上又来了一波高分潮，分差拉至30分。 第四节，陈秀下场，齐全上，原来131班人马对战124，没了陈秀，朱同他们神色一松，也许机会来了。 所有人都认为，陈秀体力有限，应该是撑不住了。 然而，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没了陈秀的131，依然强悍得怀疑人生。 陈秀制定的战术，他们依然无法破解，虽然能够得分了，但是，想赢，天方夜谭。 131踏着领先的节奏，一直坚持到比赛结束，最终以83比55，结束第一场比赛。 原本想拿开门红的124，直接被打爆。 131体育最弱班，在这一刻，开始正名，一场篮球赛，也让韩翔他们第一次感受到，被人信任和支持的感觉是多么美好。 所有人都向陈秀投去敬佩的目光。 是他，每时每刻都在帮助131班拾起失去的信心，也是他，在帮助大家重塑属于自己的荣光。 韩翔走向陈秀，握住他的手，“谢谢！” 陈秀一手拍在他大臂上，“相信自己，不抛弃，不放弃，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第26章 改变 131赢了124，洛安琪也不好和陈秀有更多的互动，下场后递给他一瓶水，打了个招呼便提前离场，再看下去，自己班也翻不了盘，早些走，也免了等下不必要的尴尬。 “陈秀，可以单独聊会儿吗？”负责这场比赛裁判的体育老师罗丰走过来，自然轻松地揽住陈秀肩膀。 陈秀回头一瞅，“罗老师啊，可以啊。” 随即和班上的同学打了个招呼后，与罗老师往一边去了。 “我看了，你的身体素质特别不错，很适合走体育特长生的路。”罗老师开门见山，没有拐弯抹角。 陈秀有些意外，现在马上面临中考，这个时候说体育特长，不太妥吧？ 见他面有疑色，罗老师继续道：“我的意思，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保荐你去重点中学，不过呢，你的文化成绩可要达到550分左右才行。” 陈秀明白了。 罗老师这是手里有资源，但是他的这个和保送不一样，要有非常优秀的身体素质，文化成绩还不能太拉跨。 或许这个条件对别人来说十分珍贵，可是对于陈秀来说，他并不是那么上心。 一中是重点没错，朗州实验中学组建，也是奔重点去的，他有信心考进去。 五中和七中合并，他可没忘记和丁小贱的约定，更何况还多了洛安琪。 如果时间轴不受影响被改变，洛安琪也是会去实验高中的，那么，他为什么要去一中呢？ “罗老师，谢谢你的好意，体育特长生这个，暂时我没想那么多，先过了中考吧，如果可以，我会接受你的建议，在高中做个特长生，没准儿成了高考还能加分呢。” 没明里拒绝，也没给正面答复，毕竟，老师也是为自己好。 罗老师点了点头，“也对，毕竟你的天赋在这里，可不要浪费哦。” 陈秀呵呵一笑，“那必须的，嗯，罗老师要是没其他什么事，我回教室了？” 罗丰亦是潸然一笑，“嗯，去吧！” 望着陈秀的背影，裸露在球衣球裤外结实的肌肉，他忍不住赞道：“真是个好苗子，就看他中考考去哪里？” 作为体育老师，像他这样有天赋的学生，不亚于稻田里茁壮成长的禾苗。 那和尖子生没什么区别，输出一个体育人才，说不定将来就是顶级体育健儿，为国争光的呢。 回到教室，突然就响起铺天盖地的掌声，中间还夹杂着“牛逼”、“屌爆了”、“灌篮高手”之类的怒吼。 虽然陈秀第四节没有上，但是前三节，几乎是他以一人之力，击溃124班那帮家伙的自信基石。 尤其是和朱明谦配合的那一下扣篮，对于一个镇初级中学来说，简直就是神迹。 不光是131班，其他班没有见识的，在听闻有如此神人后，趁着自习课中间休息的时候，纷纷跑来131观赏这只珍稀猴子。 惹得131因为自己没去给班篮球队加油的同学，捶胸顿足，懊恼不已。 “秀儿要上天了。”李金波望着来自个儿班看陈秀的妹纸们，兀自言语。 “能耐你上啊，那些妹纸不就是来看你了？”齐全不忘揶揄一下。 伊万罩上外套，嘴里哼着：“军功章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李金波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表脸！” 齐全又道：“谁不要脸了？万狗子那可没唱错，今天这军功章，还真就有我们的一半。” 陈秀是核心没错，大伊万这秘密武器，外线三分可是九投六中，独得18分。 齐全得分不多，但是他拉扯、跑动功不可没啊。 韩翔硬扛赵小武，后面更是让他三犯之后打得畏手畏脚，极大限制了对方的正常发挥。 杨贤成则不用说了，得分主力。 至于陈秀，得分是全队最低的，可谁能否认，没有他建立的开局，以及他那离谱的体耐力和调动全队配合的组织协调能力，今天被打爆的，会是124吗？ 显然不会。 131还是那个弱鸡班，千年垫底的存在，绝对不会是黑马。 接下来的比赛中，只要陈秀不受伤，或许学年最后一期，131班能够尝到冠军的滋味。 “你可真厉害。” 晚上下了自习，陈秀送洛安琪回家，走在安静的马路上，洛安琪没能忍住，兴奋地拉着他的胳膊压抑不住叫道。 “我把你们班给打爆了诶，你还这么高兴。” 洛安琪歪着脑袋，“那又怎样呢？也不看看是谁打爆的，嘻嘻。” 看着她调皮的劲儿，陈秀没来由想捉弄她一下，“谁啊？是谁啊？” 兴奋归兴奋，但是心思玲珑的洛安琪怎么会不知道陈秀肚子里的坏水。 “哎呀，你总是没个正行，别太放肆啊。” 陈秀呵呵一笑，“我还以为你忘行了呢，要让你们班男生知道，自家输了球，班上的同学却高兴得不行，小心你女神的名声。” 洛安琪瞪了他一眼，“傻样，给你个大喇叭，到处说去吧。” 说罢，甩开陈秀的胳膊，兀自向前跑开，陈秀亦是追了上去。 “黑灯瞎火的，别跑。” “就要，你来追我呀！啊······” 话音未落，洛安琪一脚踩空，踏到了马路边的豁口上，重心一下子不稳，向一边歪去。 陈秀眼明手快，一把把她拉住，手臂用劲，洛安琪朝他一倒，然后止不住地抱了个满怀。 豁口的另一边就是子港河，这要是一跤滑下去，少不得会吓掉半条命。 拍了拍胸脯，“好险好险。” 忽然，洛安琪觉得不对劲，怎么有一种束缚感。 昏暗的路灯下，自己被陈秀抱住了，两人距离如此相近，都能闻到彼此鼻翼间的气息。 “你、你放开我！”洛安琪一脸绯红，这个点，马路上还有人呢。 虽然灯下黑，但是，终归只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纵然是心里中意的男孩子，可如此亲密接触，还是很不适应。 “叫你不要跑不要跑，刚刚要是掉下去了怎么办？”一番满含关怀的责怪，瞬间化解掉两人之间的尴尬。 洛安琪不敢乱跑了，乖乖巧巧的朝前走，转过巷口，也就快到家了，她朝陈秀摆了摆手，“你回去吧，我到啦。” “嗯，你进去了我就走。” 洛安琪到家门口，取出钥匙开了门，回头摆了摆手，门被关上，陈秀这才转身。 “呵呵，大雨中的一幕，现在以另外的方式出现。”兀自感慨，忽然他浑身一震，有点不敢确定。 上一世经历过的事情，难道在悄然改变？ “不可能，是自己想多了。”陈秀甩了甩脑袋。 可是，不是在改变，为什么会有相同的结果在不相同的时间和场景里发生呢？ 难道从一开始，自己救回丁小贱的那一刻起，时空轨迹就开始发生变化了么？ 这个问题太深奥，陈秀即使想深入去解开，也是力有所不能及。 不过他一直有关注新闻，包括国内外曾经发生的事件，并没有太大的偏差。 “许是自己想多了，细微的差别肯定有，毕竟重生是bug，还不允许修改一点点？不管了，有变化又怎样？自己成为那只小小的蝴蝶又怎样？一切交给时间去处理吧！” 想通这个点，过好当下才是正道。 第27章 挑场子 隔天一场比赛，也不觉得累，按照这种节奏走下去，131铁定能拿学年最后一期的冠军了。 尽管其他班研究了很多种打法，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打掉131的核心，那就只有让陈秀受伤一条路走。 可这只是一场年级组的篮球比赛，并不能得到或者代表什么，仅仅是个娱乐活动，最多给班级争点儿荣誉。 就因为这，让另外一名同学受伤，这个年纪的人，做得出这种事的人少。 再说了，陈秀也不是傻子，中间几场比赛，还有人垫脚呢，被抓包后韩翔杨贤成，当场揪住不放，直接在赛场上将128班的胡伟揍了一顿。 他们班其他人气儿都不敢出，理亏嘛。 陈秀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韩翔却放出话来，再有人使阴招儿，就不是揍一顿的事了。 相比胡伟的直接上手，朱同就阴险多了。 “怎么？我听说你朱大公子最近在学校里吃瘪啦？” 周末，靠近五中入口的五道口网吧，唯一一个包间里，两台机开着，一台坐着王五洲，另一台，是朱同。 当然，是王五洲请客朱同上网玩游戏，目的不言而喻，这家网吧是王五洲他哥王四海开的。 朱同玩着游戏，有点漫不经心，“也不说是吃瘪，奈何不了人家，咱得认。” 王五洲惊了，“啥啊？还有让你朱公子都奈何不了的人，谁啊，这么牛批？” “也不是谁，那人和韩翔关系不错，加上他们班这学期篮球比赛靠他呢，得捧着。” 韩翔王五洲他认识，之前还经常一起玩，但是最近这个月不知道怎么了，像是变了性子，约也约不出来，刚刚还去找了他，那家伙竟然在学习。 “你说的那家伙是谁？叫啥名儿？你要是不爽，哥帮你兜着，韩翔那儿，我去摆平。”王五洲大包大揽，一副为朱同出头的模样。 “陈秀，特么一个转校生，风头得紧。” “这名字好耳熟啊？” 王五洲眉头一皱，在脑海里搜索记忆。 一旁跟着看他玩游戏的同学道：“陈秀啊，河滩上，丁剑那兄弟不是？” “啊对对对，就是他，卧槽！就他啊，让你朱公子吃瘪？”王五洲一把坐直。 这还真是巧巧的妈妈生巧巧，巧极了。 他和丁剑的事没个结果，也是因为这什么陈秀，看来他是个多管闲事，也不消停的主。 “朱公子，你想咋样？我来帮你。”王五洲也是闲得蛋疼。 朱同一愣，“你想干什么？打架我可不能，要让我老子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王五洲头一摆，“嗨，你想哪儿去了，这年头打架，不值当，弄他还不简单，想别的招儿呗。” 朱同有些明白了，“你是说？” 王五洲索性摊牌不卖关子了，“他不是会打篮球吗？我这弄俩咱们学校的校队队员去，你约他，明天开干，球场上的事，谁说得好，是不？” 损！ 真特么损！ 胡伟弄不到他，不代表自己这么搞弄不到他啊？ 朱同一时咽不下这口气，和王五洲一拍即合，“干了，不打消这家伙的气焰，他还真以为五七没人治他了。” “要不要叫上韩翔？”朱同多问了一句，131他还是比较忌惮韩翔的。 “叫上，以为仗着韩翔就牛批烘烘的，我要让他看看，韩翔在哥面前，啥也不是。” 周日中午，陈秀和丁剑正吃饭呢，就看见韩翔过来找自己，“嘿，吃了没？要不一起吃点儿？” 韩翔要了一瓶水，往肚里灌了一大口，“不吃了，可算找着你了，朱同约咱们打球呢。” 陈秀脑袋一偏，一口炒面还没进肚，嘴里含糊不清，“打球？他脑子没秀逗吧？赛场上还不够他虐的？” 韩翔拧紧瓶盖，“他找了两五中校队的打配合，说想和你好好切磋切磋。” “呵呵，还找人了，他这是想找场子吧？” “我看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指不定要使坏，我看还是别去了。”韩翔提醒道。 丁剑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呢？” 韩翔也不藏着掖着，“是王五洲找的我，说让我和你说一声，朱同要找你打球。” “你和王五洲很熟？”陈秀问了一句。 “住得不算远，也算是小时候的玩伴儿。” 陈秀明白了，王五洲这是‘借刀杀人’呢。 借朱同的手，来杀自己威风，美名其曰帮朱同出了头，那俩五中校队的，肯定也是王五洲叫来给朱同打配合的。 同时也告诉自己，别以为和韩翔一个班，但是韩翔可是自己的发小，挺你才怪。 最后，做给丁剑看，你的秀哥儿我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你丁剑以后给我老实点儿。 蓦然一笑，“这叼毛还玩二桃杀三士的把戏，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丁剑放下筷子，“他想玩，那就玩玩吧。” 韩翔看着俩兄弟，惊讶对方的分析能力，但还是忍不住，“你真去？摆明了是给你下套子啊。” “不然呢？” 韩翔急了，“五中那俩校队的，可是牛高马大，不仅有身高，而且还有体重，不好对付哦。” “他们是玩三对三？”陈秀拉过韩翔。 韩翔点了点头。 “你和我们一起？” 韩翔再点头。 “朱同交给你有问题没？” 韩翔：“没有。” “好，就这么办。” 说罢，一行三人往五七学校走去，他们约在了五七。 一路走来，也差不多消了食，这个点，学校里的人还不多，不过球场上的人不算少。 三个场子，只剩下一个还空着，朱同他们早占了一个位置最佳的场。 场上打球的见陈秀他们进来，再看朱同这边牛高马大的，一身装备精良，而且身后标着五中校队球服的学生，立即反应过来，外校的来挑场子了。 于是大伙儿纷纷把球一扔，围在他们场边上，预备充当吃瓜群众。 双方心知肚明，也没废多余的话，互相竞球，球权被朱同他们先获得。 陈秀这边上场的是他和丁剑，还有韩翔。 “翔子，不要有包袱，平时怎么打就怎么打，盯死朱同就行，他俩，我和丁剑来收拾。” 完了他还和丁剑互相击掌。 “咱哥俩，多久没联手了？”丁剑问道。 陈秀回答：“可有一年了吧？你小子有没有偷懒啊？” 丁剑卷把两下裤子，“我可一直在学校，这球就没断过，那俩大个儿我认识，曹明贵、许立，五中校队队长还叫我加入校队，给我主力后卫呢，我没答应。打球就是玩儿，谁还天天跟他们训练，那时间，拿来学习和女同学约会不香吗？” “你特么那是为了女同学，别把学习扯上。”陈秀打趣。 王五洲在一旁，颇为气愤，“这两货太特么目中无人了吧？” 朱同开球，挑场、守场开始。 个子高、身体占优势，那只是在篮下，三分线外，根本不存在，球还没传到第二个人手里，朱同他们的球就丢了。 陈秀断球，倒了一下手扔给韩翔，韩翔立马又传给他。 许立防守陈秀，基础倒是很扎实，不过要和他比机动，那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迅速突破，插入内线，曹明贵的补防十分到位，不愧是五中校队队员，比起打野球的要正规得多。 可是别忘了，野球的野路子野起来，正规军不见得拦得住。 陈秀分球给丁剑，他的速度可不比陈秀慢，几乎不停在跑动，自然而然，空位就出来了。 三分线外接球，向禁区杀入，朱同回身补防，丁剑急停起跳，空中漂移，躲开他的防守，右手压腕，皮球轻松入框，陈秀他们拔得头筹。 第28章 你还嫩了点 “呵呵，有点儿材料，我还以为朱同是因为自己的脸皮说了大话呢。”许立对陈秀说话，不似赞叹，倒有点不屑的味道。 “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你们的技术不赖，可惜，有时候不是身高体重就是优势，至少，在现阶段，你们还不具备这个条件。” 陈秀毫不掩饰他们在自己面前的天赋条件对自己来说，不可否认是缺陷。 “嘿，让你们偷了一个还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曹明贵不乐意了。 丁剑顶了上来，直接怼在曹明贵面前，“要这么说，那你们接下别玩儿了，秀哥儿，跑起来，我给你策应，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拼命三郎。” 曹明贵一脸不屑，“蹦跶，看你们能有多蹦跶。” 随即手一挥，示意了一下许立，然后对朱同道：“朱同，防守好自己的位置。” 陈秀和丁剑相视一笑，紧盯三秒区，是问题吗？ 依然是韩翔发球，球脱手后他立即跑动，朱同紧紧跟着，丁剑忽左忽右，和陈秀倒了两个来回后，球最后回到陈秀手里。 后撤步，退至三分线外，许立盯防措不及手，急忙起跳想封盖陈秀的三分球。 谁知道差了点距离，陈秀强悍的身体素质在此刻展现无遗，许立比他慢起跳，却先落了下来。 陈秀在空中滞留了一眨眼的功夫，许立落下，露出篮筐他才出手，右臂像小钢炮一样有力，皮球在空中旋转出优美的弧线，应声落网。 三分空心！ 场边围观吃瓜同学，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接着，陈秀和丁剑根本不进三秒区，不断发挥自己灵活机动的优势，把曹明贵和许立耍得团团转。 要是他们出来防三分球，三秒区就空了，陈秀和丁剑持球杀进内线。 要是他们利用身高体重，坚持防守三秒区，则用三分球对付，两人的三分命中率奇高，最起码，领先的五球中，有四个是三分球，直接把曹明贵和许立打懵逼了。 他们打的是十个球，陈秀这边已经进了五个，第六个球的球权还在对方手里。 要扑街啊！ 场边上的王五洲脸色很不高兴，趁着空挡，对许立使了个眼色，许立回应了他一下。 丁剑一直盯着王五洲呢，他知道这孙子今天出现在这里准没好事，所以，多留了个心眼。 双方眼色打得很隐晦，却逃不过有心人的注视，这其中也包括韩翔。 趁着发球之机，他低声叮嘱陈秀，“小心许立，只怕会使坏。” 陈秀心知肚明，早和丁剑不经意中做了交流，韩翔能和他说，足以证明，他不是帮着王五洲来和自己不爽，毕竟是外校的来挑场子。 可能对朱同这样的人来说无所谓，但是对韩翔杨贤成这伙人来说，甚至其他班的刺头来说，外校的来挑场子，就得给弄回去。 尤其是五中，仗着自己年纪高，动不动来五七耀武扬威，之前就是王五洲他们一伙儿，后来在韩翔的摆弄下，他们来得就少了。 这次，不知道怎么让他搭上朱同，或许是因为陈秀，目标一致，朱同这厮拎不清，反了水，和外校的来自己学校砸场子。 砸的还不是别人，还是最近人气奇高的陈秀，并且以篮球的方式，对方要是没点儿真本事，对于自己学校的人来说，那纯粹是看热闹，有陈秀在，这场子，挑不了。 韩翔最近变化非常大，所以，有意无意在和王五洲疏远，在他的带动下，周六周日去游戏厅、网吧玩的人少了很多。 王五洲或多或少也知道了陈秀在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他是不相信的，坏学生做久了想变成好学生，有那么容易？ 在他们的眼里，陈秀不是厉害吗？ 那就找人打败他，坏掉他的影响力，这样，还会以陈秀为头，受他的影响吗？ 再不济，就是最开始的想法，废掉他，让他不能再蹦跶。 许立得到王五洲的示意，不再注重防守，而是把精神头放在如何算计陈秀身上。 他在找一个机会，只要机会合适，把自己脚往陈秀脚底下一垫，就完事啦。 不说给他干折，至少垫好了，崴成瘸子还是没问题，没个十天半月，甭想好好走路。 夺笋呐！ 第六个球，由陈秀出手，依然是三分线外跳投，许立瞅准时机，偷偷借防守将脚垫在陈秀下落的位置。 早有防备的陈秀当然不会上当，很小心的避开许立的垫脚，因为分出了心思，这次三分失手了。 篮板被曹明贵摘去，“好样的，许立，反攻开始。” 丁剑没抢到篮板，迅速贴上去防守，曹明贵岂会在乎他的防守？ 直接靠背单打往篮下下，紧接着一个华丽转身投了出去，陈秀这边在失去篮板的时候就已经启动，曹明贵想打板进球，却没想到凭空跳起一道身影，直接将球盖到篮板上。 皮球反弹出来，刚好落在韩翔手里，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原地起跳，中投命中。 第六球进，还剩下四球。 陈秀回身，走到许立面前，“我希望没有下次，这一次算你无心，想用这种下三滥手段，你还嫩了点儿，再有下次，我让你今天后悔来这儿打球。” 许立装糊涂，双手朝陈秀一摊，“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陈秀没和他争执，只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还是韩翔发球，陈秀接球，丁剑快速跑动，曹明贵的速度显然跟不上他，只能在三秒区小范围进行挪动。 这样一来，朱同就吃亏了。 他不仅要防韩翔，还得时不时帮助曹明贵盯丁剑，两边拉扯，体力下降比较严重。 陈秀和丁剑太能跑了，这俩简直就是怪物。 因为要防备许立耍阴招，所以陈秀持球的时间减少，交给丁剑，第七球了，所以朱同他们的盯防紧了许多，一时间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最终球还是落在陈秀手里，再不出手，进攻就要违规了。 持球运球，陈秀在找突破口。 丁剑从右侧往篮下钻，陈秀一个假动作，许立以为他要传球给丁剑，整个身体往左侧摆去，想要阻拦，却没想到陈秀是一个大拉杆动作。 运球往他右侧突进，越过两分线，纵身起跳，曹明贵和朱同从两侧同时扑过来防守，四臂交叉，将篮筐遮了个严严实实。 因为是正面突破，陈秀看不到丁剑和韩翔的位置，没法传球。 只见他把球抱在腹部，整个人蜷缩着从曹明贵朱同交叉的腋下穿过，然后利用强大的滞空能力，在空中展开腰身，单手上挑，将球拨了进去。 “卧槽！牛批！” “这球真特么漂亮！” “可入nba十佳球！” 场边将这一幕看了个真切，没有人觉得这球进得不漂亮。 陈秀落地，朝朱同他们比了个‘八’的手势，“第八球一进，就只剩下两球了，你们做好失败的准备了吗？” 第29章 不可阻挡 陈秀很邪，他总是在不经意中，或者淡然处之境地影响你。 许立盯他的眼神，闪过一丝阴狠，王五洲也捏紧了拳头，这要是干不过陈秀和丁剑，他的脸会打得“啪啪”响。 别的不说，那两五中校队是他拉来的，虽然丁剑是陈秀这边的外援，人家可不是校队的。 至于朱同，今天过后，恐怕他会成为五七的笑柄，哪怕他爹是镇长都没用，甚至于以后，他都只会是一个笑柄。 一个带着外校学生挑自家场子还没挑过的没脑子的家伙，这事儿，算是把他钉在耻辱柱上了。 第八个球，依然是陈秀持球进攻，这一次，他没选择强行硬打，而是把球分了出去，利用高速机动，冲到三分线外，他不想拖时间了，速战速决。 丁剑把球传给他，接球，起跳，三分出手，许立瞅准时机，连跳两步，把脚垫了上去。 “诶，垫脚，想干什么呢？” “真尼玛龌蹉，打不过使这种手段。” “是打球还是害人呢？” ······ 许立垫脚的动作太明显了，场边的人纷纷出言指责他的不端行为，同时也是在提醒陈秀。 在第一次许立垫脚的时候，他就一直有留心，这次，对方太明显了，距离不够，居然垫步垫了过来。 重心放在一条腿上，避开被垫的那条腿，陈秀落地站稳后，“啪”地就是双掌朝他胸口推了上去。 许立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当即就想冲上来找陈秀拼命。 “你敢动？” 王五洲和曹明贵见陈秀动了手，上来指着他叫道：“陈秀你敢动手打人，好啊，今天这事儿没完。” 陈秀讪讪一笑，“打人？我打人了吗？怎么了？就算我动手，那也只能说他该打！” 然后扭头朝许立说道：“我打你了吗？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还有你王五洲，未必你不清楚？搁这儿今天要是这条腿废了，算你许立的还是你王五洲的？” “那人家不是有意的，打球嘛，难免出现碰撞啊意外什么的，怎么说你也不能动手啊，推搡也不行。”王五洲还在辩解。 许立都没说话呢？ 丁剑和场边认识陈秀的都围了上来，许立本来就理亏，他哪还敢说话。 最开始冲上来拼命那是本能反应，被人推了一下气血上头，岂能顾其他？ 不过被陈秀一声喝问你敢动，他立马清醒过来，这不是在五中，而是在五七中学，不是主场呢。 朱同还想做和事佬，被韩翔一把拉住，“你的事另算，现在不要过去。” 王五洲假装镇定，“这么多人围上来想干嘛？仗着人多吗？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哥是谁不？我特么是王五洲，我哥王四海，不想惹麻烦的一边儿去。” 陈秀朝他一笑，然后挥了挥手，对围上来的同学说：“今天的球是打不成了，大伙儿都散了吧，没事。” 众人依言，渐渐散开在篮球场。 “王五洲，不是我看不起你，有本事自个儿的事自己扛，别老拿你哥来说话，你有哥，我特么还有师傅呢。”丁剑毫不示弱，杵在陈秀身前。 陈秀扒开丁剑，“王五洲，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两人是你叫来给我难堪的，或者说下死手的，对吧？” “朱同那厮，没卵用的家伙，妄想你们帮他出气？” “打不过就玩儿阴的，垫脚？可以啊，那咱们继续，我要你弄折了你们谁，可不要说我是故意的哦？” 虾仁猪心！ 这事也就陈秀做得出了，偏偏许立还不能反驳，这要是和其他学校比赛，把人主力的脚给垫了，绝对是全队开打。 态度一表，他们还敢再打，也只能说心大了。 王五洲刚刚不是说，打球嘛，难免出现碰撞啊意外什么的，只要他们敢再打，也就没必要留手给面子了。 “哼！你别放肆，今天不和你们玩儿啦，咱们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走着瞧。” 王五洲没有一丝服软的意思，撂下狠话后扬长而去。 陈秀盯着朱同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亏你爸还是镇长，有你这么个儿子真是丢脸，没卵用的家伙，等着被耻笑吧。” 说完不再理会，几人出了校门。 “晚上吃点儿啥？” 韩翔回去了，丁剑和陈秀来到他住的三楼，简单用毛巾擦洗了一下。 陈秀回道：“不知道啊，你来这儿不就是等叶静吗？晚上吃啥我还能做主呢？” 丁剑嘿嘿一笑，“人贱点儿没事，但是不要做肚子里的蛔虫啊。” 陈秀朝他挥了一下手，“去你的。” 晚上不出意外，还是吃了炒菜，这回陈秀没叫洛安琪，早早吃完饭就回学校搞学习去了，留了点时间给他俩谈谈心。 接下来的比赛，毫无悬念，陈秀一直将自己的状态保持到了最后，总决赛依然面对的是124，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实力还是有。 只不过当决赛时，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朱同作为124的主力，他居然没有出战。 当然，大部分同学都知道原因，面对陈秀，他朱同就是个笑话，而且还是大家眼中成为耻笑的存在。 甭管他爸是不是镇长，哪怕将来成为区长、市长，他在陈秀面前都抬不起头来，甚至在属于陈秀的圈子里，他都是笑话存在。 这样的人，在近代，有一个很鲜明的词，叫做：‘汉奸’。 话可能有点儿重了，但是在当时，朱同这种行为，在所有同学而眼里，就是汉奸行为。 131势不可挡，拿下最后一个学年学期的篮球比赛冠军，比赛结束，他们也迎来第三次月考。 陈秀提倡的劳逸结合法，效果如何，也将会在这次月考中体现出来。 131全班，一个月以来，大部分同学从不适应，坚持不下来，到最后大家的互相帮助和鼓励下，顺利破开极限魔咒，现在，检验成果的时刻来了。 老师们没有说什么加油打气的话，唯有相信自己，拼了不留遗憾，付出总有回报。 这次考试一过，就是他们面临人生中第一场重要的考试，考得都还行，那么大部分同学可能还会聚集在一起；不行，就会成为未来的分水岭，路不再会一样，往后的人生交际，天知道。 “万狗子，我听说金波儿这次要挑战你第一的位置哦。”开考前，齐全打趣。 伊万连用正眼瞧他的意思都没有，“蚍蜉撼树！” 齐全往身后一靠，“金波儿，万狗子说你是蚍蜉？” 搬弄是非的家伙，李金波懒得理他。 陈秀和朱明谦哈哈一笑，“这勺子，今儿出门忘吃药了吧？” 齐全：“······” ps：改了个书名，原书名和剧情有点小出入，所以改回原来的节奏，希望喜欢的书友继续支持，谢谢书友们投的推荐票。 第30章 黑马 有竞争是好事，要不是基础差点，陈秀都想挑战大伊万班霸的地位。 不过现在131班头的位置，是陈秀的，牢不可破。 上次以王五洲为首的五中学生来挑场之后，陈秀就彻底折服韩翔他们，可以说，他们现在完全成了陈秀的迷弟。 五月份一整个月，在陈秀伊万他们的帮助下，韩翔几个人的成绩提升十分显着。 虽然没有经过大考检验，但是平时模拟试卷做出来的还是能估算得到，这次月考，就是真正检验他们的时候。 整个三年级在体会陈秀推出来的板砖班会后，涌现出一个将学习推向新高度的小氛围。 然而，一直坚持下来的，只有131，无他，有陈秀大神鞭策，精神人物做榜样，榜样的力量，无穷。 “金波儿做了千年老二，他想雄起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想挑战万狗子的地位，恐怕还是有难度的。”朱明谦拍了拍齐全的肩，表情很是严肃，神像一副长辈告诫小辈的模样。 齐全不耐烦扒开他的手，“我看了，你们没一个好人，逮着谁就可劲儿水。” “那可不，现在造梗是越来越难了，难得你往枪口上撞，那还不趁着考前乐呵乐呵？”陈秀不忘补上一刀。 “全儿，你是好人！把别人的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我夏姑娘佩服！”夏冉一手抱拳，在一旁还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 齐全一脸黑线，“我就怎么认识了你们这群人，造孽啊！” 他这一声吼，班上众人发出哄堂大笑，开考前紧张的氛围顿时减小不少。 考试是在各班位置上进行，只是适当拉开了座位间的距离，像这种考试，没人会作弊的，因为意义不大，作弊欺骗自己有什么意义呢？ 第一堂开考的是语文，陈秀审题之后，觉得难度虽然有，但是问题不大。 阅读理解和作文保证高分，其他基础不是问题，那么语文他有信心考140分以上。 接下来的课目，陈秀自我感觉良好，数学和英语过百不成问题，尤其是数学，基本上都是自己刷过的题的类型。 他的英语词汇量大增，语法理解上没有太大出入，一百以上还真不是难事。 政治和历史，九十分十拿九稳，唯一不太确定的就是综合，能过八十就是胜利。 整个估计下来，陈秀觉得自己这次月考的总成绩，能够达到600分，能继续保持下去的话，他考入朗州实验高中，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呢。 虽然达不到免费入学并发放高额奖学金的程度，但是只出基本学费上重点高中，还是挺美。 考完之后，又是周末，上次野炊小聚还没过足瘾，所以，在伊万、夏冉的提议下，又组织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多了丁小贱和叶静。 因为有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准备得更充分了些。 陈秀主张买了烧烤架和各类烧烤食材，李金波和齐全还是准备吃饭的家伙什，顺便还带了一个可以拆卸的大圆桌，特意用一辆人力三轮儿给拉了来。 伊万照旧准备的是鱼竿，夏冉老早就把她爹的古董吉他带了过来，最离谱的是丁小贱，这货发现自己没有用武之地，居然扛了两厢啤酒过来。 “你脑子缺根弦吗？咱们都未成年，不可以喝酒不知道啊？”陈秀指着丁小贱，实在想不明白他想玩哪出？ 丁剑嘿嘿一笑，“这玩意儿和水差不多，不碍事儿，再说了，你们没成年，哥哥我可是成年了，不喝我喝。” 陈秀见他买都买来了，也就随他去了。 李金波和齐全的三轮车，下河堤是个狠事，最后合计，东西还是搬下去，三轮儿车就放大堤上，反正锁着也看得见。 天气转暖和了，周末来河滩玩的人不少，不过像他们煞有介事搞烧烤什么的没几个。 郁郁葱葱的杨树，嫩嫩的绿叶，已经布满整个树丫，这时候还没有杨絮起飞，也没有洋辣子，是杨树最漂亮的时候。 河滩上的芦苇，也差不多有一人高，还未完全长开，但是河风吹起，荡漾出来的绿浪，还是很好看。 众人寻了一块稍微平整的地，将圆桌铺开，塑料凳子放好，该去打鱼窝子的去打鱼窝，该摘洗的摘洗，丁剑挖灶，陈秀生火烧炭，开始鼓捣烧烤炉子。 打完窝子的伊万走过来，拍了一下陈秀结实的臀部，“秀儿，去，这里交给我，你去给爷唱个曲儿。” 陈秀手里抓着炭呢，被万狗子如此调戏，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随即放下手里的炭，不动声色往伊万脸上一拂，“狗爷想听曲儿，那必须得满足啊，您等着。” 伊万很满意陈秀的态度，朝他点了点头，“嗯，服务还不错，等会儿给你加鸡腿。” 浑然不知，他已经成一个花猫脸。 炊烟升起，河滩上响起别具一格的歌声，合着陈秀那万年不变的和弦配音，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那个时候，流行beyond、伍佰，还有阿杜，他们的歌，在中学时代，几乎没几个人不会唱，直到后来天王杰伦成为华语音乐的风向标，风格才有所改变。 当他们扯着嗓子吼出自己喜欢的歌时，迎来的，却是不被理解的目光。 可是，谁能管住放肆的青春呢？ 吃着烧烤唱着歌儿，弹着吉他不着调儿，怎么开心怎么来，至少这一刻，他们是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也许，他们也会在触动自己青春回忆的那一刹那，恨不得自己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吧？ “同学们，你们很棒，真的很棒！优秀，让我意外。”周一上课，老高很激动，甚至可以说，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伊万725分，年级第二，进步不小，李金波718，年级第三，进步巨大。” 顿了顿，老高激动的心还在颤抖，“在这里，我要重点表扬陈秀，他这次考试，总分657，咱班第五，年级第45名。” “另外，就是咱们班的年纪排名了，咱们班，平均分数521分，排全年级第三。” 老高宣布完毕，教室安静了一会儿，然而几个呼吸之后，忽然爆发出震天吼声，伴随着拍桌子，掌声，跺脚声。 惹得其他班，循着声响过来，很快摇了摇头，131，又疯了。 这学期不仅篮球赛做了黑马得冠军，连学习成绩都提升得让人难以置信，也是妥妥的黑马之姿。 看来131照这样玩下去，最后的中考成绩，一定会出乎所有人预料。 第31章 不再一样 没有什么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更合适了，131班的差生，用努力证明了自己可以。 最后一个学期，他们几乎是拼尽全力般的学习，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将来不留遗憾。 所有人都在努力，五月份，他们通过努力看到了结果，他们也选择相信付出就会有回报这句话。 进入六月，7号8号是高考日。 千千万万的人过这根独木桥，过去了，那是另外一番天地，过不去，就成为人生的分水岭。 读书无用论是害人的，陈秀不止一次说过这话，那天的板砖，他们不会忘记，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全力冲刺，没有其他！ “有打算了吗？”傍晚时分，离水大堤上，陈秀和洛安琪安静地坐着。 洛安琪微微摇头，“暂时没有，不过还是奔重点去了，至于朗州实验高中，暂时没想过。” “很可惜啊，你们尖子生中考的考场，在一中，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考啦。”陈秀满是遗憾。 洛安琪没有问为什么，她知道复读生是不可以和尖子生一起，去一中考试的。 基本上，以尖子生身份去一中考试的，都是内定的一中生源，除非是她们发挥失常。 131去了三人，伊万、李金波和朱明谦，本来陈秀也有资格，可惜一中今年出台了政策，不要复读生，理由是，初中就开始复读，那以后不全成了复读生的天下？ 这个周末一过，就是他们在初中阶段的最后一场考试了，考完，他们就要步入新的地方，成为一名高中生。 教委也正式下了通知，五中和七中合并，暑假后开学，直接往新校区报道。 听说新校区建在美丽的柳湖边上，风景很好，学校很大，各种硬件设施齐全，配合五中的师资力量，绝对有资格挑战一种重点霸主的地位。 不排除大部分家长和学生在等，等实验中学的招生政策，尤其是对尖子生。 往年一中根本不用考虑尖子生的事，相反，他们还要控制录取人数，今年，他们可能要慎重咯。 “我想的，不是在一起考不考的问题，而是，要去哪里读书的问题。”洛安琪的声音很低，也很茫然。 陈秀知道，以她的成绩，去一中绝对没有问题，同样，去实验中学更没有问题，就看实验中学给她开出来的条件是什么了。 他也在祈祷，希望不要有什么变化，洛安琪还是会去朗州实验，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在一所学校了，说不定还能同班。 丁小贱这货，已经决定了，留一级，和自己一起，同样，他也是为了叶静。 这就搞得明凤很不爽，丁小贱是图什么呀？ 但是不爽又怎么样呢？ 丁小贱注定不是明凤的菜，陈秀说过，明凤太端了，让她去祸害王五洲吧，只要王五洲有那能耐能把明凤祸祸上手，不然，就他那智商，还不被明凤拿捏得死死的。 “现在想也是多想，等成绩出来，再去选择岂不是更好？现在想多了徒增烦恼，对不对？别想了哦。” 洛安琪点了点头，“时间不早啦，我要回去了。” 陈秀没有挽留，送她到她家楼下，径直便往住的地方走去，还有一个星期就中考，不能懈怠，全力冲刺。 七月四日，几辆中巴车停在学校门口，那是包的车，让尖子生们去一中参加入学考试。 洛安琪在头车，陈秀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上车，一如当年的模样，高高扎起的马尾，露出很好看的脖子，七分裤，修长的小腿白得有些耀眼。 “你怎么来啦？”看到陈秀，洛安琪满眼都是小星星。 “送送你啊，顺便给你打气，加油！” 洛安琪重重点头，“嗯，你也一样，加油！” 汽车启动，洛安琪连忙道：“你下去啊，在这里等我，考完了我来找你。” 陈秀下了车，望着离去的中巴车，洛安琪拉开窗户，露出半个脑袋，朝他挥了挥手。 看了一眼五七中学的大门，陈秀长长吐出一口气。 “终于来了，这一次，不再一样！” 七月五日，陈秀第二次中考，开始。 阅卷、审题、答题，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他知道03年中考的题目不是很难，所以一切都是那么得心应手，每一张试卷，在最终做完后，他都会仔仔细细检查，确保能得到的每一分都拿到手，哪怕是标点符号都不能错。 考试间隙，还和班上其他同学交流，都说还好，应该可以考出好成绩。 为期两天的考试，在夏日蝉鸣声中结束。 “解放啦！哟呵！” “花季结束啦，我们要迎来雨季啦！” “飞翔吧，我的青春。” ······ 考试结束，学校里到处是张扬的声音，也是这一学期以来的压抑，他们想放肆，却又不知道怎么放肆，最初的放肆之后，却是一阵莫名的失落。 “咱们的初中生涯，就这么结束啦？” 靠在篮球架上，齐全看着到处飞扬的试卷、稿纸，忽然涌起莫名的伤感。 夏冉悠悠然看了他一眼，“不然你还想怎样？” 齐全撅了一下嘴，“感觉啥也没干呢，就这么结束啦，也、也没啥意思嘛。” 俞瑶指着齐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是你，傻帽儿，你看看人家陈秀、伊万，还有朱明谦，你和李金波活该。” 谭亚琴在一旁附和，“就是，活该！” 齐全一脸懵，夏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娃没救了，男子如青瓜，熟得晚的，我看是爹妈忘记泼大粪了。” “噗嗤！”叶静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齐全非常疑惑。 叶静强忍住再次发笑的冲动，“我想起高兴的事。” 这下夏冉、俞瑶、谭亚琴，没一个忍住，纷纷捧腹大笑，夏冉最夸张，不仅笑出了眼泪，还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我怀疑你们在嘲讽我。”齐全终于想明白了一点。 陈秀一把揽上他的肩，“没事，我估计咱们这几个，肯定还在一块儿，还有三年呢，到时候跟哥学，哥教你。” “学什么？” 陈秀无语了，摸了一下额头，“不着急，以后再告诉你。” 当下不再和他扯了，伊万他们还有两个小时才会到，陈秀觉得，还是商量一下晚上如何安排。 “对对对，咱们是去ktv玩呢还是去滑冰场？”说到玩，夏冉兴致盎然。 齐全想了一下，“我估计滑冰场今天人挺多，要不，去ktv吧？开个大点儿的包间儿？” 众人一想，也是。 陈秀现在身上不差钱，六月底，顺通第一季度盈利不少，张青保给他办了张银行卡，往他账上打几万块，具体多少他也没查，反正请大伙儿嗨一下是够。 第32章 季度分红 等来洛安琪、伊万和李金波后，大伙儿往ktv走去。 彼时的ktv和后世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子港虽然比其他镇发达，但是这类娱乐场所，却依然不上档次。 不过只是在陈秀眼里是这样，相对其他人来说，有的，恐怕还只是第一次来，那闪耀的灯球，锃亮的地板，还有别具一格的装饰线条，简直可以用豪华来形容。 大时代ktv，夏冉安排的，后来陈秀才知道，这是她姑妈开的，难怪这姑娘怪熟。 姑妈特意给留了个最大的包间，容纳二十几个人都没问题，陈秀他们，十几个人，足够了。 不仅如此，姑妈还送了好几个果盘，至于酒水，陈秀没让点啤酒，点的是菠萝啤饮料。 小吃什么的，就是女同学们在外面买的，鸭脖鸭腿鸭掌什么的，反正他说了，今天敞开造，陈公子和丁公子买单。 夏冉不是第一次来，看那样子就是个搞气氛的高手，教会几个姐妹儿点歌后，大家扯开嗓子开嚎。 玩骰子、三百五、比大比小，最离谱的是齐全和李金波特么居然就着饮料划拳。 当然，也有别具一格的选手，在闪烁的灯光下，说悄悄话，比如丁小贱。 一行人也不知道累，一直嗨到差不多十一点，直到洛安琪说饿了，陈秀才招呼大家吃宵夜。 宵夜完毕，就各回各家了。 陈秀送洛安琪回去，两人走得很慢。 “怎么样？感觉考得还行吧？” 洛安琪道：“不说超水平发挥吧，正常水平，毫无压力，这次的考题，挺简单的。” 陈秀点了点头，“是的，我都觉得简单，估了一下分，如果超水平发挥的话，我应该能挨着七百分。” “啊！”洛安琪捂住了小嘴。 陈秀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又不是笨，考七百分你还不高兴啊？” 洛安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我也许，也只是过七百一点点呢。” “没事，等几天成绩出来了就知道了，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对了，明天我和丁剑会去朗州市里，我俩约好啦，假期就在市里打暑假工，体验体验生活。”陈秀交代道。 “体验生活？是做什么？可以带上我吗？”洛安琪此刻就像一个好奇宝宝，对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她也想尝试。 陈秀不知道有没有合适她的事，所以没有马上答复，“不知道啊，要不这样，如果有合适你做的，我再打电话给你，来不来体验你自己再决定？” “嗯，好，那就这样说好啦？” 旋即他觉得不对，“你出来打暑假工，你家里会同意吗？” 洛安琪道：“怎么不会？我去了朗州可以住在我小姨家啊，你只需要帮我找到可以体验做工的地方就行。”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丁小贱早就放假了，中间回去了一趟，和奶奶说了暑假不在家，与陈秀去他小叔工作的地方，打暑假工。 小叔也往家里打了电话说明，证明这两娃儿没有说谎，是出来体验工作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当押货员。 陈秀早早洗漱完毕上了床，楼下传来动静，应该是丁小贱和叶静回来了。 磨磨蹭蹭了好大一会儿，才见丁小贱。 “这就难舍难分了？老实交代，你俩到哪一步了？”陈秀揶揄道。 丁小贱给了他一个眼神，“瞎想些什么呢？我们是纯洁的友谊，有严格的革命操守，不容你这个腐败分子破坏。” 陈秀一撇嘴，“可拉倒吧你，你小子打小就一肚子坏水儿，是谁小时候偷看英子姐洗澡来着。” “卧槽！秀儿，你特么要死啊！”丁剑和身扑过来捂住陈秀的嘴，“静儿就住楼下呢，你能不能别闹。” 陈秀挥了挥手，“好好好，我不闹不闹。” “确定？” “确定！” 丁剑这才放开陈秀，脱鞋脱袜子。 “特么洗澡去。” 这厮不想洗澡就直接睡，陈秀哪能忍？ “虽然赶明儿这床东西可能用不上了，但是，也不能让你这邋遢玩意儿糟蹋，赶紧洗澡去，不然，我搁楼下叫唤了？” 丁剑惹不起，“我去洗，你大爷的，行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和叶静吃完早餐，叶静回家，兄弟俩直接坐上去朗州的中巴。 顺通地方很好找，两人熟门熟路。 来到公司，直接进了大门，场子里，人力三轮儿川流不息，不停往各线路区域堆货。 蓦然间，一辆三轮从自己面前经过，骑三轮的是一个青年人，面相看上去比陈秀和丁剑大不了多少。 “这人，好面熟啊。”匆匆而过，陈秀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人，一时间促住了，没想起来。 凝目思索着，便到了顺通物流的办公室门口。 “秀哥儿、小剑，坐，怎么样？这样子，还满意不？”一进门，张青保招呼两人落座，朝办公的地方一指，很是豪爽，又叫财务拿来第一季的报表，往他们面前一放。 陈秀看了一下，除开正常开支，以及账面备存的流动资金，一季度盈利一百四十七万。 “上次你给我打的钱，是分红吗？”陈秀问了一句。 张青保手一摆，“严格来说，算本金补平吧，你和安海各三万，我这儿，只算了四万。” 陈秀明白了，这钱，等于是将投入的本金补了回来，不是退股，而是收益后给的本金补平，也就是俗称的零花钱。 “这样做，合适吗？”陈秀多问了一句。 张青保哈哈一笑，“就这一次，你以为每个季度都会有啊？对了，咱们的分红是按照每季度来呢还按照年度来？” 陈秀思考了一下，“公司你说了算，你觉着怎么好弄就怎么搞，我不参与管理。” “我和安海商量了，觉着还是按照季度来的好，一来大家都是为了挣钱，二来这钱，抓在自己手里才放心，才是自个儿的东西。” 陈秀呵呵一笑，“保哥说得没错，不过得保证公司流动资金充裕，别把钱分了，到时候要用钱又得掏，那就是剩饭炒来炒去了。” 张青保点了点头，“我们早就想好啦，放心，一季度，除开本金补平，剩下一百万，我们按照占比，直接分。” 陈秀没意见，公司他和小叔说了算。 “那行，等下我就让财务给你们入账，晚上安海回了，咱一起吃饭，你俩，先自个儿招呼自个吧。” 第33章 老子要入局 “秀哥儿，不是来体验生活吗？这算什么事？”张青保扔下他俩，兀自忙其他去了，丁剑一脸懵。 陈秀仰头凝眉思索了一下，似乎答非所问，“那人是谁呢？” “喂！问你话呢？”丁剑挥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什么？” 丁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得再复述了一遍。 陈秀顿了一下，好像有点眉目的意思，“哦，咱们俩的事不着急，这么大的物流场，你要体验，大把事做，搬运、分拣、押货员，都可以，不过，我可不想体验这些，你跟我来，咱去一个地方。” 得，还跟不上他的脑子了，这想法变得可快。 陈秀说完，拔腿就走，丁剑紧随其后，“干啥去啊？” “先别管那么多，跟着来就是了。” 两人出了顺通，马路那边就是南桥电器城，也是湖省西北地区最大的电器贸易集散地，和南桥市场一起，合称南城经济圈双壁。 就在方才，陈秀终于想起刚刚在门口碰见的那个青年人是谁了。 想起他，03年关于电器城零零散散的记忆也慢慢被他归纳总结，总的来说，03年是电器城跨入一个全新时代的节点。 这一年，国产电器发力，开始摒弃传统的经销制，转型为代理制，在一二线城市，通过代理制，他们已经尝到甜头，成效巨大，所以，继续下沉，将代理制扩大到三四线城市。 朗州虽然名义上是五线城市，但是因为她地理位置特殊，湖省西北门户，手握两个贸易集散中心，地位根本不逊色四线，各大电器厂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能够辐射省西北地区市场的重地。 进入下半年，国内大大小小电器商的代理，如雨后春笋般扎根南桥电器城。 陈秀07年才进入南桥电器城，当时服务于国内最大的白色家电制造商美宜家电器在朗州的一级代理商公司，做营销工作，这之前关于美宜家的信息都是零零散散听公司老员工说的。 此前在顺通门口碰见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日后朗州美宜家电器贸易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华均易。 他可是传奇人物啊。 从一个踩人力三轮给人送货的，一步一步爬上美宜家一级代理商总经理，再到后来电商干翻实体后唯一活跃在实体行业的操盘手。 所有人都在强调转型，开拓另外的事业发展方向，只有他依然坚持在实体行业一线战场，不仅顶住了电商冲击下的不景气实体生意，相反，还开辟出一条另外的通路，自始至终没有倒下，而且还是活得最滋润的实体代理商，没有之一。 这样的牛人，现在在蹬三轮儿，结合眼下的情况，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陈秀面前，就看他抓不抓得住了。 前面说了，国内各大电器制造商的渠道开始下沉，这个时候的美宜家还不是国内最大的白色家电制造商，它还比不过格尔、海力等，至于国外品牌，它完全没有竞争力。 03年，美宜家率先渠道下沉，朗州此时，还没有谁能成为电器制造大厂的代理商，如果陈秀能够拿下美宜家，等等，为什么是美宜家，而不是格尔、海力呢？ 因为十年后，美宜家会成为世界五百强，十五年后，成为白色家电制造全球第一，十八年后，稳坐制霸全球家电制造业四大天王中的头把交椅。 搭上这么一艘未来制造业航母，还要愁其他咩？ 虽然它现在还只是一艘在商业制造大海里劈波斩浪的帆船，可是它的潜力无限啊。 别人不知道，陈秀可是一清二楚，所以，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他面前，只要能够抓住，配合顺通物流，未来的蓝图，已经悄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世人想要不平凡，可是都要从平凡中做起。 什么去杭城找杰克马；或者南下深港，与鹅厂厂长洽谈人生理想；又或者北上帝都中关村，和东哥一起卖碟子，都特么是扯淡！ 小地方也有大波澜，平凡的人也能演绎出惊心动魄的故事。 朗州小城的风云激荡，以前没赶上，现在，老天给了他这个机会，陈秀豪气万丈：老子要入局！ 此刻他的心情很激动，身后跟着丁剑跟屁虫，不断穿梭在电器城的人群和三轮车中。 “秀哥儿，你这是要干什么？我、我特么走不动了。” 逛了大半个小时，电器城四条大街逛了一遍，还剩下八条小巷，看样子，陈秀也不打算放过，丁剑实在是扛不住了。 “就这点儿耐力还说体验生活，你糊弄谁呢？”陈秀钉在一旁，语气无比嘲讽。 “不是，这能一样吗？”丁剑颇为不服，“再说了，你这漫无目的的，究竟是要干什么？” 陈秀回话之时，依然没忘记四处寻找，“我在找人。” “你找人？这电器城全是人，不是大海捞针吗？你没有人电话啊？” 电话？ 陈秀一愣，对呀！ “丁小贱，你总算做了一回靠谱的事了。” 华均易这个时候蹬三轮送货，肯定配得有手机，用来联系业务，小灵通现在是电器城搬运、送货员的标配物件。 顺通为了拉来更多的业务，这些搬运和蹬三轮儿送货的都留下了电话，嗨，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陈秀拉上丁剑往顺通走，通过行政找到华均易的电话，旋即拨了过去。 “喂喂，你好，老板你哪里？”电话里传来一个充满激情的声音。 陈秀清了清嗓子，“你好你好，请问是华均易吗？” 华均易道：“诶诶，是我是我，你是哪位啊？” 陈秀也不含糊，“我顺通的，你看你现在有时间吗？如果方便的话，麻烦来一下顺通。” 挂掉电话，华均易一头雾水，顺通的打电话来干什么？ 难道是货物送错啦？ 一想到如果是这个可能，他就有点不淡定了，搞错货那是大事，立马将电话揣进兜儿里，踩着三轮往顺通狂奔。 华均易看上去和陈秀他们差不多大，实际上也有二十五六了，人显年轻。 等他来到顺通，却发现找自己的是两半大小子，顿时就搞不明白了。 “你们两个找我？” 陈秀伸出手，华均易迟疑了一下，这两小子看上去不像混混，但是也不像来南桥市场进货的啊？ 最后还是伸出手，和陈秀握了一下。 “华哥，叫你一声华哥，你比我俩都大，叫哥没错，不用怀疑，是我们找你，电话也是我们打的。” 华均易反正是搞不清楚状况，“不晓得二位找我有什么事？” 陈秀道：“有事商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华哥方便，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 华均易不干了，和你们素不相识，两半大小子，有什么好聊的，这不是耽误我事儿吗？ 陈秀看出了他的顾虑，随即道：“华哥，实不相瞒，顺通是我家开的，我找你，就问你想不想出人头地？” 这话把华均易问住了。 说实话，谁不想出人头地？ 更何况他华均易家庭出身并不怎么样，自己也只是初中毕业的学历，还有个妹妹在上学。 家里的条件不好，身为兄长，他别无选择，不仅要为自己攒老婆本，还得负担妹妹的学杂生活费。 蹬三轮儿挣的是辛苦钱，难道是长久之计吗？ 只是这两小子问自己想不想出人头地，属实感觉有点忽悠人。 第34章 敢不敢信我 顺通和六医院之间，有一家类似子港泡芙小居的西饼屋，陈秀和丁剑帮助华均易将三轮儿放在顺通物流的停车场，三人来到西饼屋，点了三杯奶茶。 陈秀率先打开话题，“事先不谈，我想听听华哥你对电器城的了解，还有，最近电器城里有什么新消息没？” 因为上一世这个时间段，他根本没来朗州，暑假在家里蹲，然后开学去七中上学，年底离开故乡参军去了，对于电器城里的事，多数来源于道听途说，记忆里，终究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 华均易虽然只有初中文化，但是此人的天赋就是眼光格局和与人沟通，喝了一口奶茶，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开口，“对于电器城的了解，说不上很多，目前来看，各家老板的生意还不错，但是绝对还没有达到顶峰，现在还只浮在表面。 随着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需求的东西越来越多，电器城现在的产品太单一，电子音响、电视、灶具是主体，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做。 至于新的消息，倒是听说有部分上游制造商在找客户，像苏尔、美宜家小电、格斯微波炉、艾美风扇，都在找代理商。” 陈秀一怔，连忙问道：“怎么样？他们找到了吗？” 华均易这时，就体现出和别的蹬三轮不一样的地方了，“苏尔、格斯联合艾美，好像找到了，目前还在洽谈中，就美宜家还没有，他们的要求有点高。” 陈秀接上话，“他们什么要求？” 华均易意味深长的看了陈秀一眼，似乎有点儿明白他打算干什么了，只是奇怪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首批打款不得低于五十万，年销售规模一千万，答应这个条件，他们才肯放代理权。”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陈秀微微一笑问道。 “我不是在给顶益燃具公司送货不，那天和他们老板娘闲聊说起了，听说汤老板很有兴趣接美宜家，只是这个条件有点苛刻，这两天在纠结这事呢。” 事不宜迟！ 陈秀当机立断，他对华均易说：“晚上，你有没有能耐把美宜家的招商经理约上？咱们一起吃个饭，要是这事成了，由你全权负责，美宜家的代理权要是能拿下，你就是美宜家在朗州代理公司的总经理，敢不敢信？” 这有什么不敢？ 华均易用脚趾头都想得通。 就算这事没干成，他好歹结识了陈秀和丁剑，别的不说，至少人家是两有钱人家的娃，自己哪里能吃亏？ 哪怕是陈秀在忽悠他，给他画大饼，也没什么，大不了，继续蹬三轮儿呗。 “我敢！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他们的经理。”一口饮尽杯中的奶茶，华均易转身离去。 丁剑头都听大，不过总算是搞明白陈秀想玩儿什么了。 “秀哥儿，五十万，你搁哪儿去弄这么多钱？还有，一千万的销售规模，那是多大的数？你认识吗？” 陈秀朝他一笑，“钱不够，找顺通借，你还怕保哥和小叔不肯？至于那一千万的销售规模，让华哥去弄啊，你以为我找他干啥的。” “你凭啥如此断定他搞得定？”丁剑不服。 “就凭他刚刚和我说的那些话，就凭他敢信我刚刚说的话，他就有这个气魄和能力搞定一千万。” 陈秀好歹做过美宜家大区经理，他知道里面的门路，五十万的现金货款，可以申请一百万的铺货额度。 做美宜家的代理，一百万足够，要不是知道顺通账上现在能提出一百万，他还不会动这个心思。 现在有钱，有路子，不去做，岂不是傻子？ 丁剑眼珠子一转，盯着陈秀有些玩味，“那咱们还和保哥、小叔一起干？” 陈秀一摆手，“不，这行当不让他俩介入，就我和你，还有华哥一起玩儿，明面上由华哥出面，毕竟我俩还未成年。” “为啥啊？那保哥和小叔不和我们亲一些啊？” 陈秀耐心给他解释，“两个原因，一个，保哥和小叔刚刚才将顺通理清楚，也就是说，他们的事业才刚刚上手，正往正轨上走呢，你又搞个其他的给他们，顾不过来；二个，两个行业完全不相同，所谓隔行如隔山，咱们不能自乱了阵脚，我想玩一把，也是上次来顺通，不经意发现的，对面那城里的生意，有挣头，加上顺通现在不缺钱，等事成，两家再进行互补，互不干涉，又能合作，多好。” 丁剑摆了摆头，“不太懂，但是觉得你说得好有道理，我听你的。” 回头，陈秀电话告诉张青保，账上的那一百万别分了，他陈秀全借了。 陈安海知道后，并不同意，等陈秀给他和保哥做了解释后，两人相视一笑，就由他折腾了。 无他，顺通当初也是他这么折腾起来的，真正挣了钱，把事做起来后，他们才知道陈秀的眼光有多毒。 有些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虽然有时候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但是，跟着走，准没错。 “秀哥儿，钱借给你没问题，你要是弄起来了，这钱，我们可得算股份的哟。”张青保半认真半开玩笑说道。 陈秀大咧咧道：“这是事吗？你和小叔这么信我，多少给你们算点儿。” 张青保和陈安海对视了一眼，“你看这还是你亲侄儿吗？多少算点儿？我咋就觉着扣扣索索的呢？” 陈安海哈哈一笑，“那我不知道，你俩还是兄弟呢。” 张青保眼睛一瞪，抓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往陈安海身上一甩，“滚犊子，占便宜还占你保哥身上来了。” 丁剑憨戳戳的朝张青保递过来一把刀子，“小叔好像没说错。” 张青保：“······” 陈秀赶忙岔开话题，“晚上要是华均易把人约了来，保哥你和小叔得给我俩撑个场面，毕竟，我和小贱还没成年。” 张青保大手一挥，“这没问题，本来晚上是要和你们一起吃饭的，正好这事不是赶上了，咱们也看看，把把脉，当回大佬，过一过甩一百万给俩小子折腾的感觉。” 陈秀抽了抽鼻子，“你和我小叔论资排辈儿，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和小贱搭上啊？” 丁小贱也听出张青保话里的意思，随即附和，充当起僚机，“就是，你和小叔的事，不要扯到我俩身上，咱们各论各的，我管你叫保哥，管他叫小叔，至于你俩怎么论，可与我们不相干啊。” 张青保算是彻底无语了。 憋了半天才吼出一句，“造孽啊！我特么当初就不该让你们两个小畜生认我做大哥的。” 陈安海神补刀，“别挣扎了，这辈子就这，你是他们大哥，我是你叔，认了吧，保儿！” “滚犊子！” 第35章 顺理成章 几人调侃之间，小灵通独有的来电铃声响起，众人纷纷往自己兜儿里掏出手机，最后发现是陈秀的。 号码他保存了，是华均易打过来的。 陈秀示意大家安静，接通电话，里面传来华均易兴奋不已的话语，“陈秀兄弟，成了，晚上约在哪里？” 华均易办事还是靠谱的，陈秀回道：“金宇宙怎么样？” 金宇宙是此时南城区最高档的酒店，属实把华均易惊了一下，但是一想到陈秀和丁剑背后是顺通，他也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行，听你安排。” 陈秀道：“好！晚上六点，金宇宙，到了你给我电话。” 挂断电话，陈秀向三位股东摊手，“成了！能不能拿下，就看各位的发挥了。” 按理说，这事应该没得任何后顾之忧，有顺通背书，做美宜家的代理商根本不用考虑其他。 无非是钱的问题，陈秀他们拿下美宜家代理，背后有顺通这个日进斗金的造钱大户做支撑，还有可以覆盖朗州各县乡的物流线路，先天条件优越，美宜家的招商经理除非脑袋被门夹了，否则，不会再考虑别家。 晚上六点，华均易和美宜家的招商经理徐卫，准时出现在金宇宙大门口。 早早等候在大厅里的丁剑，看见两人进门，连忙上前迎接，“华哥，这位就是美宜家的招商经理吧？” 华均易赶紧介绍，“徐卫徐总，湖省美宜家分公司招商经理。” 丁剑伸手握住徐卫的手，“欢迎徐总，我是丁剑。” 徐卫已过而立之年，丁剑虽然做事老套，但是看上去还是个学生的样子，不禁有些狐疑。 “华老弟，你确定不是拿我开玩儿？这、这位丁剑小兄弟只怕还是在学校里读书的学生吧？” 没等华均易说话，丁剑抢先一步，“徐总好眼光，您没猜错，我确实只是一名学生，暑假一过，就上高二啦。” 徐卫有点不高兴了，这不是寻自己开心吗？ 一个高中生，自己和他有什么好谈的？ 华均易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立马解释道：“徐总，别误会，都怪我没解释清楚。” 很快，他将今天和陈秀他们谈的复述了一遍，别看是两半大小子和自己谈，实际上，他们的背后，是顺通物流。 顺通现在名声在外，基本上南桥两贸易集散地大部分向下输送的货，运输渠道基本上集中在顺通。 把顺通一搬出来，徐卫这才变了变脸色，如果他们背后真的站的是顺通，其中的利弊，他自然能够权衡清楚。 丁剑将两人迎上酒店二楼餐厅，来到三个六包厢推门而入，陈秀、张青保，还有陈安海，早就在里面等候了。 见几人进来，起身相迎。 丁剑很懂套路，顺势将双方做了介绍，徐卫看到张青保和陈安海，当下便宽了心。 众人闲聊间，酒菜上齐。 在张青保和陈安海的招待下，徐卫很快搞清楚为什么是陈秀和丁剑，带上华均易折腾了。 一切的背后，还真如华均易说的，背后是顺通，相互交谈中也知道，顺通正处在高速发展期，张青保和陈安海没有多余的精力操持另外的事，刚好两小只暑假过来想体验一下生活，他们和华均易聊得来，当下就拍板要搞电器代理。 由华均易来操盘，张青保和陈安海一合计，觉得这事可以做，于是就有了今天晚上的这个饭局。 “徐总，请一定要相信我们，这事儿交给我们来做，绝对是你不二的选择，我们有实力，也有信心把美宜家在朗州的市场做好。”张青保端起酒杯，和徐卫碰了一下，信心满满。 徐卫之前的疑虑现在完全打消，尤其是在张青保说，计划投入一百万来做美宜家的代理商时，他在心底，已经做出决定。 “张总，我绝对相信你，还有陈总，有你们的支持，我相信，朗州美宜家一定会成为市场的标杆。” 打死徐卫他也不会相信，和他打得热闹的张青保和陈安海，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大佬，真正的大佬，是坐在一旁喝着饮料，笑而不语的陈秀。 今天这个局，哪怕是顺通，都是这个半大小子，在校学生促成的，甚至包括找来华均易，都是他在背后进行的。 “只要把美宜家代理商交给我们，你放心，五十万首批打款，一分都不会少，而且，我们还会在电器城装修一个旗舰店，作为美宜家在朗州的形象代言，也为有心加盟美宜家做经销商的客户打造一个模板。当然咯，得在我们能够接下美宜家代理商的前提下，这方面，还需要徐总多多支持啊。” 徐卫愣了，就冲张青保这番保证，美宜家在朗州的代理商还有跑吗？ 旗舰店且不说，人家的思路已经在给下面的经销商想好出路了，经销商加盟美宜家，以专卖店的形式在当地落户，这在总部还只是一个构想。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构想，居然被一个五线城市想做代理商的人提了出来，此人敏锐的市场洞察力了不得，美宜家给他做，绝对没错。 徐卫不含糊，所谓夜长梦多，立即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代理商合同，拍在张青保面前。 “张总，请过目，这是我们的代理合同，如果您觉得可以，现在，马上，我们就可以签合同。” 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陈秀都没有提防徐卫如此干脆，和张青保对视了一眼，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好！够爽快！”张青保一把抓起合同，大概过了几分钟，家合同甩给陈安海。 陈安海也粗略的看了一遍，表示没有问题。 旋即张青保倒了一杯酒，举到徐卫面前，“徐总，这杯酒干掉，合同我签下，我们的合作之路，就算是正式起航了？” 徐卫亦端起酒杯，“必须的！” 陈安海、华均易起身作陪，陈秀和丁剑则端的饮料，也没落下，众人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来，秀哥儿，你来签这份合同。”张青保把手里的笔朝陈秀一递，陈秀接过笔，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徐卫也没有别的想法，等陈秀签完，他也代表美宜家签上自己的名字。 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美宜家的代理权，被陈秀拿下，他许给华均易的承诺，当即兑现。 “华哥，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朗州顺通美宜家商贸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徐卫和张青保、陈安海聊得甚欢，陈秀一把拉过华均易，请他出任总经理。 华均易受宠若惊，他完全还没有做好准备，甚至，在这一切之前，都持有怀疑态度，更多的是，他只当是一个玩笑，没想到，结果成真了。 “我、我担心自己不能胜、胜任。” 拍了拍华均易的肩，“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从现在开始，展现你大才的这个舞台，我已经给你搭建好，只要你相信自己，相信我，就没有任何问题。” 华均易看着陈秀，稚嫩的脸庞却瞧不出一丝稚嫩，深邃的双眼，似乎洞悉一切。 第36章 汤健的挣扎 第二天一到上班时间，陈秀以顺通的名义，直接往美宜家打去五十万首批货款，那边签收入账，美宜家在湖省西北地区的总代理权，彻底归他了。 陈安河协助华均易和丁剑去办理执照，法人挂在陈安河身上，张青保挂了顺通，陈秀和丁剑未成年，挂不了。 徐卫昨天很高兴，喝得稍微多了点，晚上就顺主人方的意思，直接被安排睡在了金宇宙。 早上他还没起床，电话在床头响起，是汤健打来的。 “诶，汤老板啊，这么早给我电话，有什么指示啊？” 汤健之前华均易有提到，就是纠结美宜家代理条件苛刻，一直吊着的那个老板。 “徐总不要笑话我，我怎么敢给徐总指示，是这样的，关于美宜家的代理事宜，我还是想和徐总好好沟通一下。”汤健打着哈哈，说明来电的意思。 徐卫的神色他虽然看不到，但是表情很怪异，“汤老板，恐怕，我们之间没什么可以谈了。” 电话这头，汤健明显顿了一下，然后道：“徐、徐总，什么意思？可不兴开玩笑的，你是回麓州了吗？” 徐卫起身走到酒店窗台边的小圆桌前，打开烟盒抽出一根烟，“没有，我还在朗州，在金宇宙呢。” 汤健此时察觉出徐卫话里的意思，急忙说道：“徐总，你在哪个房？我过来找你。” 总归之前也是谈得还算愉快的意向合作客户，如果不是顺通横插一手，说不定美宜家的代理权就是汤健的，徐卫没有打他的脸。 “五楼508房。” “好的，我马上到。” 汤健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徐卫的态度让他有点摸不清楚方向，挂断电话就往金宇宙奔。 “火急火燎的，干啥去啊？”从门面楼上下来，他老婆看见他随口问了一句。 汤健没理会，电器城就在金宇宙对面，没几分钟，他就出现在徐卫面前。 “汤老板，你的来意我很明了，有些事吧，也不是在我能左右的范围，这么说，你可懂？”徐卫接过汤健递过来的烟，语气很委婉。 汤健叼在嘴上的烟，刚准备打火，听了这话后顿住了，“什么意思？美宜家的代理权签出去啦？” 徐卫点了点头，“嗯，签出去了，昨天晚上的事。” 难以置信，才不过过了一天一夜，事情就发生新的变化，“这、这，怎么可以这样？徐总，咱们之前不是谈得好好的吗？” 徐卫看了汤健一眼，“汤老板，商场如战场，战机变化多端，稍纵即逝，你在犹豫的时候，或许别人，早就有了全盘打算，我们双方之间的合作，其实很简单。你接受我们的条件，那我们就给予相应的支持，互惠互利，合作共赢。” 沉默了半晌，汤健问道：“徐总，可以告诉我，是谁签走了美宜家吗？” 徐卫很坦然，“顺通物流。” “顺通？”他有点难以接受，“一个跑货运的马帮，能做什么电器代理，徐总，确定不是开玩笑？” 徐卫摇了摇头。 汤健不忿了，“那徐总，你们得好好考虑了，论经验和营销手段，他们可是啥也不懂啊，这样把美宜家的代理权交给他们，合适吗？” 徐卫朝汤健侧目一笑，“他们有渠道。” “那终端呢？”汤健还是不服。 “他们钱都打了，预计初始投资一百万。”徐卫再次扔下一枚信息炸弹。 汤健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能在电器城投下一百万做代理的，他的印象中，还没有一个，哪一个不是拿着几十万，尽量想占尽便宜和好处，备点货，得到代理权，慢慢靠着厂家做起来。 一百万，谁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签一个不知未来前景的项目？ 现在他们做生意讲究以小博大，用最小的杠杆，撬动最大的利益，这才是做生意嘛。 哪有直接拿钱砸的，这不是坏规矩？ “我早和你说过，总部就是这么制定的游戏规则，我也只是一名执行者，谁认同我们的规则，我们就和谁玩儿。” 汤健知道，这事在美宜家这边，是无法挽回了，出了金宇宙，蹲在门口半晌，抽完两支烟后，他蓦然转身朝右走去，他要去顺通，对于美宜家，他仍然不死心。 张青保和陈安海，他好见，说明来意之后，却是没有料到，这事能做主的，并不在他们俩人身上，丁剑和华均易去办执照，被搬出来的是陈秀。 再见汤健，陈秀倍感交集。 望着眼前这个上一世叱咤朗州商圈的人物，陈秀不知道这一世，他还会不会成为风云大佬，因为起手，他就截了他的糊。 看到陈秀，汤健是懵的，他搞不明白张青保是什么意思，放个半大小子来招呼自己算怎么一回事？ “汤老板是吧？不知你来顺通是想办理什么业务呢？”陈秀给他倒了一杯茶。 汤健盯着陈秀看得仔细，明明是给人一个学生的感觉，但是又让人觉得非同小可。 “我不是来办理业务的。”汤健接过茶杯放下，“张总说，美宜家的代理权是由你们拿下了，是吗？” 陈秀其实已经猜到他来这儿的原因，脸色古井无波，十分淡然，“可以这么说，不知汤老板有什么想表达的呢？” 陈秀这么直白，一下给汤健整不会了，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将尴尬掩饰过去。 “我无意其他，只是想问一问，陈小兄弟，针对美宜家在朗州地区的操作，你们能保证完成他们提出的要求么？” 陈秀呵呵一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汤老板，这可是涉及到我们的商业机密了哦？” 汤健顿时觉得确实不太合适，赶紧解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我们，可以强强联手。” 强强联手？ 谁是强强？ 怎么联手？ 见陈秀一脸疑惑，汤健继续道：“听张总和陈总的意思，代理美宜家是你和丁剑小兄弟提出来的，都是做生意的，我知道培养得力的人，是可以这么做。 你看啊，顺通是做物流的，之前也没接触过电器营销这个行业，所谓隔行如隔山，相信你们现在急缺这方面的行销人才和资源。 我呢，这方面不缺，手底下各个区域还有不少熟悉的客户，如果觉着行，我们联手来经营美宜家，当然，我不占大头，绝对控股还是在顺通，怎样？” 汤健虽然是在垂死挣扎，但是他觉得自己拥有的优势，肯定可以打动陈秀，毕竟，他们的短板非常明显。 没有资源人脉，五十万的货加上五十万的铺底，总共一百万压仓库里吗？ 所以，一旦他们铺开，走上正轨，是急需周转率的，不然，货出不去，年销售规模想要达到一千万，谈何容易？ 他觉得自己能说动陈秀，再怎么样，对方只是一名学生，生意场上的事，玩得过自己么？ 第37章 这可以有 汤健说了这么多，陈秀已然明白，他不甘心美宜家的代理权就这么被自己拿走，所以，他想分一杯羹。 陈秀何其精明？ 到嘴的鸭子会分给别人吃吗？ “汤老板，恐怕你想多啦，我们虽然不如你有那么多资源和人脉，但是，我们有渠道啊。” 陈秀说的话和徐卫一模一样，至少在这一点，两人的观念是一致的，难怪他们能够顺利拿到代理权。 “对！你们是有渠道。”汤健不否认，“但是终端呢？你们怎么进终端，现在的渠道量很小，终端才是决胜的关键啊。” 陈秀兀自摇了摇头，现在是03年下半年，各大厂商进行下沉，无不昭示他们的重心开始偏向渠道，终端，不过是品牌战争地，说白了，除了提升品牌影响和拉升里，做终端，根本就赚不了几个钱。 徐卫不是傻子，包括美宜家，甚至其他制造商，都不是傻子，终端的钱，给谁挣走了？ 现在是国魅，再后一点，是速宁，各大地标连锁，进场费、选位费、管理费、前台后台扣点，最后摊到代理商头上的利润，是个寂寞！ 能把人工、仓储和运费用挣回来就不错了，关键是，终端走的是实销月结，平白一个月的资金积压在别人手里，憋屈啊！ 要说陈秀对终端有多大兴趣，他是不敢苟同的，但是不可否认，终端不能不做，现在是什么状况他还不知道。 朗州这个小城，国魅还没进场，速宁还是个吃奶的娃，本土商圈还没有标杆，所有，都得到明年，那才是各路运动员下水，大显身手的时候。 所以现在，他一不缺钱，二不缺人，要什么合作伙伴？ “汤老板，不否认你说得在理，但是做终端你是知道的，有好的产品和钱，你觉得终端很难做吗？”陈秀一针见血，指出做终端的核心。 良久，汤健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我小看你了。” 陈秀呵呵一笑，“也别这样说，我只不过是通过不断的观察，以及父辈们给我的影响中总结出来的生意经，毕竟从小接触不是，咱又不笨，分析分析就得啦。” 不大不小吹了个牛皮，陈秀也不觉得害臊，汤健先忽悠他的，他只不过还了回去。 一上午什么也没捞着，汤健自讨没趣，与陈秀拱手打了几个哈哈后，便从顺通回到电器城自家门面办公室里，关上门，也不知道干什么。 华均易和丁剑已经忙完手里的事，大概三个工作日执照就能下来，接下来三人就在电器城里圈，挑一个地段好点儿的门面。 一通记电话、打电话下来，终于寻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电器城主街位置，两开间门面，合楼上，一共四层。 临街的门面面积大概一百多平，用来做展厅旗舰店完全没有问题，二、三、四做办公室和会议室毫无压力，这厢要是立起来，可比顺通气派多了。 三人实地考察完毕，觉得没什么问题，租金也不贵，整栋租下来，年租金三万，本来四层，老板一层一万，陈秀开口就是租五年，三万每年，一共十五万，一次性付清。 老板一愣，没见过如此爽快的主，当下没有啰嗦，直接起草合同，立马就签了。 通知徐卫那边，安排广告公司来装修旗舰店，另外自己也找了一家装修公司，以全包的方式，将楼上三层的装修全交了出去。 至于仓库的事，有华均易在一旁打理，陈秀和丁剑也乐得轻松，消停下来，中考的成绩也随之出炉。 131班，炸了！ 全班以578的平均分，搏得五七初三年级班级中考第一名，个人第一名除了无人能撼动洛安琪的地位，从第二至第五名，全在131班。 陈秀以一分之差，屈居第二，洛安琪考了739分，他考了738，伊万729第三。 只是这一次，陈秀是以语文满分博得眼球。 无奈，他是复读生，一中明确他是无法入读的，不过对于他来说，重要吗？ 不重要！ 因为洛安琪的分数出来之后，实验中学立马和她进行了沟通，如果选择实验高中，学费全免，每学期提供三千元的奖学金，在征得父母的同意后，她毅然选择入读实验高中。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五七131班全员，大多数是有资格进入实验高中读书的。 陈秀也接到实验高中的电话，他没有多余的想法，一中进不去不是问题，更何况现在要他去他也不会去，因为洛安琪不去。 所以，什么免学费，有奖学金，对他来说，吸引力不够大，有安琪，一切都不是问题。 实验高中不是吃素的，这回下了血本，一中今年开学肯定要损失一批生源，而且是一批高质量的生源。 别的不说，陈秀去了实验高中，131班那伙，在他的带动下，大部分都会去吧。 班主任老高和所有的任课老师都没有想到，131班会出乎他们的预料，交给他们一张完美的答卷。 中考大捷啊！ 他们功不可没，与之相应的，学校里给他们的奖励拿到手软，尤其是高额的现金奖励。 下半年的职级评价，每个老师都要妥妥往上拔一级了。 决定完下学期的去向，洛安琪正式向陈秀提起暑期勤工俭学事宜，在陈秀的操弄下，洛安琪来到朗州，成为朗州顺通美宜家商贸有限公司总经理助理。 虽然现在华均易无所谓助理不助理，他这个总经理现在天天看不见人毛，不是找仓库就是招人，忙得不亦乐乎。 “我就说你来早了吧，这会儿压根没什么事，我俩都快闲了一个星期啦。”陈秀和丁剑一副二世祖的模样，指着还在装修的门面嘀咕。 洛安琪撅了一下嘴，“你是不知道待在家里多无聊，我是烦透了。” “你来你小姨知道了吗？”陈秀忽然问道。 洛安琪脑袋一摆，“我还没给她说，就先来你这儿啦。” “咱小姨在干嘛呢？”陈秀死不要脸。 “说什么呢？”洛安琪瞥了他一眼，“这会儿估计才起，今天我来，她特意请假休息，没上班。” 陈秀略微思考了一下，“要不这样，我们先送你去你小姨那里，顺便熟悉一下线路。” “有什么好熟悉的，我小姨就住在一中旁边，香榭丽舍小区。” 香榭丽舍？ 这么近吗？ 丁剑不知道，“离这儿很近吗？” 洛安琪朝外一指，“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过了小圆盘，一里地不到，就是香榭丽舍。” “确实很近！” 陈秀很沮丧，还以为洛安琪的小姨是住市里的，没想到就住在南城，看来以后压马路的时候得注意点儿了，别给抓了现行。 自己脸皮厚无所谓，可别连累了洛安琪。 “想什么呢？”洛安琪明显察觉出陈秀的不对，关心道。 陈秀焉了吧唧，“以后得注意点儿啦，防着小姨啊，别知道了咱俩的事，连累了你。” 洛安琪“噗嗤”一笑，“什么社会了？我小姨可是很开明的，要不，晚上我们约起去嗨？” 陈秀缩了缩脖子，秒怂，丁剑觉得很生猛，“嘿嘿，秀哥儿，这可以有！” 第38章 小姨顾漫 “那就这样说好啦，走，先帮我把东西送到我小姨那里去。”洛安琪可不管陈秀是怎么想的，直接做了安排。 丁剑帮她拎上箱子，屁颠屁颠跟在身后，看着两人打的神配合，陈秀即使无奈，也只能选择跟上。 “洛安琪，你可要想好咯，要是见了小姨，一个兜不住，那我可就坦白啦。” 洛安琪头也不回，“随你。” 嘿，这完全是有恃无恐啊？ 莫非安琪和她小姨之间的关系，就像自己和小叔？ 三人上了公交车，没几站路就到了香榭丽舍小区，公交车站就在小区门口，很方便。 洛安琪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接到她电话的小姨，这时候也从楼上下来迎接她。 刚进小区大门，走道上便迎面过来一名很有气质的姐姐，二十三四的样子，一袭松散居家睡衣，长直发随意在脑后绾了一下，脸上没有化妆，显得很自然恬静。 身材嘛，属于那种很苗条的类型，不过很瘦谈不上，至少该有的地方看上去规模不算小。 陈秀暗地里将她与洛安琪比较了一下，各有千秋，红苹果和青苹果的区别。 “小姨！” 暗自琢磨中，一旁洛安琪挥手朝走过来的姐姐叫喊，那姐姐亦是看见他们一行人，一边应声一边向这边快走几步。 “琪琪，怎么这时候才到？” 洛安琪甜甜一笑，“我同学接的我，顺便和他们逛了逛市场。” 说着拉过陈秀和丁剑，“诺，这就是我小姨，顾漫；小姨，这是我同学，陈秀和丁剑。” 顾漫并没有表现出陈秀想象中的表情，而是很随和道：“谢谢二位同学，等下一起吃饭哦。” 陈秀和丁剑对视一眼，各自看出眼里的意思，小姨，的确很开明。 招呼完，小姨顾漫兀自拉上洛安琪，向前往家里走，陈秀和丁剑还是提着洛安琪的包和箱子，跟在后面。 顾家的家庭条件，其实不错的，据陈秀的了解，洛安琪说她小姨才大学毕业，现在在一家私人贸易公司实习。 一个才从大学毕业出来参加工作的人，凭自己的本事能买得起房子，无疑是天方夜谭。 这套房子，是顾家姥爷早就买了下来，顾漫财经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刚好用上。 房子装修的风格很简约，至少比较符合顾漫现在展现出来的性格。 “两位同学，请随便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陈秀有点拘束，丁剑却轻松得很，“安琪，看不出来嘛，你小姨挺年轻的，和你，好像、好像······” “你想说我和琪琪好像两姐妹是吧？”接来水的顾漫，顺口搭上丁剑的话。 丁剑点了点头，“对对对，要是不知道的，绝对以为你们俩是两姐妹。” 顾漫笑了笑，“真会说话。” 洛安琪道：“我小姨只比我大7岁，从小我的功课就是她辅导的，她可是财经大学的高材生哦。” 陈秀和丁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洛安琪成绩那么好，原来从小基础就打得好啊。 “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换下衣服，然后就出去吃饭，我这等琪琪，早饭还没吃呢。” 洛安琪不好意思朝小姨吐了吐舌头，“嗯嗯，早上我也就吃了两根油条，呃，肚子也饿啦，小姨那你快点。” 等顾漫进了房，关上房门，陈秀才对洛安琪说，“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有恃无恐了。” 洛安琪笑得有点玩味，“为什么呢？” 陈秀大咧咧道：“你和小姨，不就我和我小叔一样吗？要不是我小叔有了我小婶娘，我都想撮合他俩呢。” 丁小贱在一旁嘻嘻，“秀哥儿是没机会，不然他还真做得出这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事。” 陈秀没搭理他，随即眼珠子一转对洛安琪问道：“你说小姨是财经大学的高材生，那她学的什么专业？” “财会啊，她还是注册会计师呢。” “太好啦！”陈秀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别说，还真不能让肥水流到外人田里去了，小贱，马上给华哥打电话，做不成我小婶娘，那可以做华嫂啊。” 听了陈秀的话，洛安琪脸色一垮，“陈秀，你要死啊，你这是卖我小姨吗？” 陈秀连连摆手，“别乱说，我这是正事，你想啊，顺通美宜家现在不是缺人吗？小姨要是觉得合适，去哪儿上班不是上？华哥在招人，带上他，一会儿吃饭，不刚好能聊一下吗？” 听他如此一说，洛安琪歪着脑袋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那我等下和小姨提一下。” “你现在就可以给她去提，别等会儿搞唐突了。”陈秀建议到。 洛安琪不会啊，“那我要怎么说呢？” 陈秀思考了一下，“你就说，我家有个亲戚在筹备公司，刚好需要人，问小姨有没有兴趣，然后要是问到具体事宜，你就说中午吃饭，刚好约一起见个面，面聊。” 洛安琪觉得行，转身往她小姨房间走去，敲了敲门，然后进了去。 丁小贱朝陈秀竖了一个大拇指，“你牛批！忽悠安琪卖她小姨，完了还帮你数钱。” 陈秀：“基操，勿6！” 丁剑：“什么？” “安琪去和她小姨沟通了，你还不给华哥打电话？” 丁剑赶紧起身，走到阳台边，掏出小灵通给华均易打电话，不一会儿，他折返回来，朝陈秀比了个ok的手势。 “等会儿提前告诉他在哪儿吃就行了。”再次坐下，丁剑喝了一口水，“秀哥儿，我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你了，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能耐呢？这次你从外边儿回来，我总感觉你变了一个人，不仅爱学习了，而且，脑子里的想法，让我都跟不上节奏。” 陈秀瞥了他一眼，“你要是被社会毒打过，也会变得和我一样，至于想法，你可以有，凡事多站在更高的层面想一想，你就会发现很多发现不了的东西。” 话说得比较高深，丁剑还是觉得不懂。 “虽然我没能听懂多少，但是觉得你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你的意思，多换位思考呗？” 孺子可教！ “对！换位思考，高位、中位、低位都可以进行换位，从各个层面对事情进行分析，你会发现不同的看法是怎么产生的，而且，还能针对不同看法整理出适合的应对方法。” 两人还想继续对刚刚聊出来的话题进行辩证阐述，洛安琪和小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小姨的打扮很清爽，越发和洛安琪像两姐妹了。 “二位小帅哥，听说你们要给我介绍工作啊？”顾漫出来调侃道。 陈秀呵呵一笑，“我们也只是一时聊起，安琪说可以和你说一下，这不我华哥那边属实也缺人，要是可以，岂不是一个双赢局面？” “啧啧，不愧是做生意人家的孩子，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我没问题呀。”顾漫毫不做作。 洛安琪一笑，“那我们出去吃饭吧，陈秀，你把你华哥约出来，一起聊聊。” 丁小贱听洛安琪这么说，强忍住想笑的冲动，内心兀自腹毁，“真是卖了一手好姨！” 第39章 相谈甚欢 除了金宇宙，南城现在最火的饭店就是桂林春了，尤其是它家的干锅鳜鱼仔，味道是一绝。 陈秀门清，但是他不会说，一切都由顾漫来安排。 “你们有啥忌口的没？”顾漫和洛安琪在点菜，点时问了陈秀和丁剑一句，华均易正往这边过来。 “都可以，没有忌口的，你们点好就是了。”陈秀连忙回答。 一共五个人，就点了四菜一汤，其中最贵的也不过58元一份的干锅鳜鱼仔。 华均易略显疲惫，但还是掩藏不住眼底深处的兴奋和激情，“秀哥儿，小贱，今儿是什么局？” 一开始他们几人就说了，顺通美宜家，法人是小叔陈安海，负责人是华均易，陈秀和丁剑因为身份特殊，并不打算抛头露面，彼此的称呼，就照寻常来。 华均易起先还很随意，等看清楚顾漫后，就显得很拘束了，陈秀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悄悄地向洛安琪递了一个眼色。 洛安琪眨了眨眼，表示已经知道，“小姨，你坐这边吧，这就是陈秀他华哥，朗州顺通美宜家商贸有限公司总经理，有什么问题想问的，你们直接聊好了。” 说罢，便不动声色将旁边的位置让了出来，很随意的样子坐在陈秀身边。 此时华均易哪有不明白的，丁剑在电话里都提了，一来是为顺通美宜家网络人才；二来是为他创造一个好的机会，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陈秀说的。 加上洛安琪的神助攻，卖得一手好小姨，华均易还不懂，他这个总经理就不要当了。 菜上齐，众人开动筷子，边吃边聊。 “顾小姐听说是在电器城实习啊？”华均易的沟通天赋不是盖的，脸皮厚点，自然手到擒来。 顾漫手把头发往耳后拨了一下，“嗯，在鑫泰电器贸易公司呢。” “是做哪方面呢？” “会计，实习。” 华均易往顾漫茶杯里添了点儿茶水，“他们说了，顾漫小姐是注册会计师，这可是很难得的啊。” 顾漫会心一笑，“过奖了，也不是很难拿，可惜现在还用不上，大家都不注重这个。” 华均易摆了摆头，“怎么可能？但凡未来有点儿见地的公司，绝对会认识到注册会计师的重要性，所以，财务这块儿，绝对不能偷工减料，该用什么样的人才绝对要上，不能认为这个部门可以随意操弄。” 顾漫倒是觉得有点儿意思了，“你真这样认为？” 华均易点了点头，“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包括我的老板，公司人才储备和招收方面，有严格的规定，一定要用合格、有效的人才。” 顾漫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那你们公司挺正规的，你们老板也挺有见识。” 华均易看了一眼陈秀，回头对顾漫笑道：“顾小姐是人才，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顺通美宜家如今是用人之际，不知道顾小姐有没有想法？” 顾漫没有立即回答，华均易知道她要考虑，也没有继续迫近。 “只要顾小姐愿意，在顺通美宜家公司正式营业之前，这个财务总监的职位，为你保留，薪酬待遇，我暂且给你一个答复，绝对高于同行，至于后面做好了，老板是否会有其他奖励，那就不是我要关心的了。” 这种条件开出来，要说不心动是假的，洛安琪听得明白，直接开启助攻，“小姨，华哥这么得劲儿，你还犹豫什么呀？” 陈秀和丁剑笑而不语，有洛安琪做僚机，他俩根本不用说什么话，安静吃饭就好。 顾漫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听起来很不错，要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只是我想不明白，我们初次见面，就因为她们三个是同学，你华总就如此干脆，开出这么丰厚的待遇，有点不合常理吧？” 未必要穿帮？ 华均易面色紧了一下，但是很快调整过来，“顾小姐，实不相瞒，目前顺通美宜家就我一个光杆司令，陈秀和丁剑，还有安琪，都是我请来的暑假工，整个公司的组织架构还未成型，说实话，我也挺难的。” 顾漫很惊讶了，这是什么公司？ “你们，这个顺通美宜家，和顺通物流有什么关系？” 华均易笑了笑，“都是一个老板。但是老板没精力腾出手来搭贸易这一块，所以，请了我这么一个打工仔劳心劳力，他们当甩手掌柜。” “美宜家我也听说过，你们是做经销商？” 华均易摆了摆手，“经销商已经过时了，我们做的，是美宜家在湖省西北地区的总代理，一级。” 顾漫的眼神有点期待了，“可以冒昧问一下，贵公司在这项代理上，投资多少吗？” 华均易伸出一根指头，顾漫道：“十万注册资本？” 洛安琪在一旁插话，“十万？小姨，开什么玩笑，十万的公司，换我我都不会去，何况你了，一百万，注册资本一百万。” 一百万？ 顾漫惊住了。 如今的电器城里，谁不是个体工商户，即便挂着公司招牌的，也没有谁的注册资金达到百万之数，几十万顶天了。 顺通美宜家的注册资金居然到了一百万，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 “这还不包括后期的资金投入，要不，等下吃完饭，我带顾小姐去我们公司观摩一下？” 顾漫有些疑惑，不是还没弄好吗？ 华均易道：“虽然也在电器城里，不过我们租了一栋楼，临街两开门面，一楼是旗舰店配置，二楼以上，是办公用地。现在还在装修阶段，不过，即使看不太真切，但是也能彰显出我司的规模不是？” 顾漫点了点头，华均易说得没有错，注册资金百万，单独在电器城租下一栋作为公司门脸以及办公用地，实力是绝对有，就看以后的发展怎么样了。 以顾漫的眼力判断，这家公司不会差到哪里去，主要是因为有顺通物流做支撑。 能做起顺通物流的老板，他的眼光和能力会差到哪里去吗？ 她心动了，很心动。 全程基本上都是华均易和顾漫在谈，陈秀只在一旁与洛安琪丁剑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实际上，他也在暗中观察顾漫。 不仅是从她和华均易之间的好感，还是顾漫本身对这事的兴趣，更重要的是，从倾听谈话中可以了解到，顾漫是不是有真材实料。 很可惜，他没从顾漫身上看到一些确切的答案。 让她做财务总监，是看了洛安琪的面，另外，注册会计师也有很重的分量。 犹记得当年有人说过，公司的财务总监，不论男女，要是身为老板的和她没点关系，那么想方设法都要和她产生关系，不然，怎么放心把钱交给她管理？ 当然，这是说的玩笑话，但是细细想来也有一定的道理，话糙理不糙。 洛安琪是一层关系，华均易这里也是，就看他能不能上手了。 第40章 谈心 话聊到这儿，算是很圆满了，吃过中午饭，顾漫在华均易的邀请下，还是去了顺通美宜家。 她暗自在心底做了比较，抛开其他因素不谈，顺通美宜家的确是一家不错的公司。 至少起点很高，老板是正儿八经把它当事业来搞的，不然，也不会投入如此巨大的财力精力。 旗舰店和办公区的设计效果图，很漂亮，也相当符合顾漫这种已经产生小资意识的白领，与她们追求的时尚体面很搭。 “华总，实话说，贵司现在表现出来的一切，很吸引我，不过，能不能来贵司工作，我还要慎重考虑考虑。” 简单参观完毕，顾漫对华均易说出自己的想法。 华均易很明白，没有继续说什么，心动、有吸引力，已经很好了，给点时间让她考虑，无可厚非。 “好的顾漫小姐，期待你的好消息。” 四人没有过多停留，陈秀与华均易打了个招呼后，一行人离开电器城。 顺通美宜家和汤健的顶益在一条街上，相隔不远，这边的动静自然逃不过他的双眼。 自从美宜家与他失之交臂，他一直处在懊恼之中，不过凡事没有绝对，他纠结懊恼的时候，另外一家和美宜家生产类似产品的厂家九华也在招代理商。 这回汤健没有犹豫，初步了解之后，立即与之签了代理合同，和美宜家一样，湖省西北地区总代理。 另外，苏尔、格斯艾美也确定了下来，最终签下的代理区域，都是湖省西北地区。 最慢谈的美宜家，走得最快，在其他三家前面，店面装修，公司组建，都领先一步。 做代理，可不是干个体，换言之，以前的那一套，在合同签下的那一瞬间，就不相同了。 电器城的个体商户们，从这一刻起，各大厂家代理权下放，他们也进入经商2.0时代，从个体户跨入具有完善体系的有限责任公司。 意气风发的少男少女从汤健眼前经过，他嘴角扬起不屑的笑容，“一群纨绔子弟，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做生意，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吧？” 阴鸷的眼神，鬼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小姨，下午干什么？” 顾漫右手搭在额头上，外面的阳光现在有点毒辣了，“这么大的太阳，你想干嘛去啊？” “玩啊，还能干嘛去？” 太阳确实毒，如果去玩的话，无非就是公园什么的，这个时候的朗州，旅游业还没发展起来，可以玩的地方不多，再等个几年就好了。 “没什么地方好玩，我可不想被晒得乌漆嘛黑。”小姨面对火辣辣的太阳，有点胆怯。 陈秀在一旁悄悄戳了她一下，朝小姨和丁剑努了努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是两大灯泡，得顾忌他俩的感受。 洛安琪不好意思朝他吐了吐舌头，拉着顾漫的手说：“嗯，那我们就回去吧。” 然后又对陈秀和丁剑道：“今天，谢谢你们了。” 陈秀和丁剑连忙道：“没事没事，应该的。” 两小子目送洛安琪和顾漫上了公交车，折身往顺通物流，去享受空调了。 美宜家那边，现在基本上全权交给华均易打理，这几天他主要的事是忙着招人，首批打款的货也快到了，仓库已经收拾了出来，就在南桥市场后面，面积大概一千个平，暂时来说，囤一百万的货是够了。 华均易说，他们既然是来体验生活的，那等货到了，两人得来当免费的搬运。 陈秀和丁剑也没有反驳，美宜家属于白色小家电，都搬得动，上次在他的授意下，华均易从侧面和徐卫了解了一下，美宜家大电器的代理有没有下放的意向，得到的消息是暂时没有。 这也符合陈秀脑海中的记忆，大电代理权下放，要到04年年底，湖省成立有关大电销售公司的时候。 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不急，小电拿在了手里，这就是关系，只要做得好，不怕大电会跑。 “还是宅家里舒坦，外面太晒了。”顾漫回到家，懒散的脱掉鞋子，就那么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略有余温的小脚，在冰凉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浅显的脚痕印记。 把自己揉进沙发，顾漫朝洛安琪招了招手，“琪琪，过来，和小姨聊聊。” 洛安琪不知道顾漫找她聊什么，接了一杯水后乖巧的坐在一旁。 顾漫看了她一眼，嘴角悄然弯起一个弧度，“嗯，我外甥女确实漂亮，身材也不赖，难怪那小子能看上。” 洛安琪俏脸闪过一丝红晕，“哎呀，小姨，你说什么呀！” “还打算瞒着小姨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顾漫闪着自己的大眼睛，盯着洛安琪一动不动。 看来洛安琪的大眼睛是遗传的顾家的，在小姨一副了如指掌的意味中，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故意俏皮道：“那小姨，你给我说说，你看出了什么？” “你和那小子，就那陈秀，你俩到哪一步啦？” 洛安琪咂了咂舌，“看小姨你说的，安琪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再说了，我和陈秀，只是单纯的男女同学关系，再不济，也只是彼此欣赏多一点啦。” “他成绩怎么样？” “这次中考，我只比他多1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小姨你能想象得到，他最开始转学来摸底考试是多少吗？” 顾漫摇了摇头。 洛安琪继续道：“摸底考429分，数学更是年级倒数第一，只考了9分，而且他所在的整个班，是全年级吊车尾的存在，然而，只用了一个学期，他就从一个学渣成长至学霸的高度，同时也以自己的影响力，带动全班学习，中考平均成绩逆袭成为年级第一，班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同学，都有资格进入朗州实验高中就读，就这，小姨你说他神不神？” 顾漫有些惊讶，双臂抱着腿，兀自点了点头，“确实蛮神，难怪，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气质。” 洛安琪脑袋微侧，“啊？什么气质？” 顾漫摇了摇头，“怎么说呢？” 停顿了一下，她又继续，“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虽然没说几句话，但是从他身边的兄弟，还有你们口中的华哥来看，似乎，他才是核心，丁剑不用说，嗯，关系摆在那儿吧，那个华哥，虽然是挂着美宜家总经理，可是每次要做决断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有意无意瞟向陈秀，我倒觉得，他才是真正老板的样子。” 随后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安琪，老实告诉我，这陈秀和顺通有关系，是不是他在败家呢？” 洛安琪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小姨，我要是告诉你，这个什么顺通，也是他拾掇起来的，你会不会觉得陈秀是个怪物啊？” 顾漫惊呆了！ 顺通物流是陈秀拾掇起来的？ 那么顺通美宜家，也是他一手促成咯？ “不是怪物，是妖，其智如妖！” 洛安琪止住笑声，“小姨，你真这么评价他？” “我以为他和丁剑是纨绔，却是看走眼了，没想到他的能耐这么大，看来，我没有拒绝的理由，这种人，绝对是将来的弄潮儿，我得跟你学，赶紧抱住他的大腿。” 洛安琪有些惶恐，“小姨，你想干嘛？要和我争吗？” “啊，争什么？”旋即察觉被外甥女开了玩笑，一把抓起身边的抱枕，扔向洛安琪，“死丫头，没大没小了，敢开你小姨的玩笑！” 第41章 抓壮丁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直到洛安琪求饶，顾漫这才放过她，要是外人看到她俩这样，哪会觉得这是两辈人呢。 “小姨，那你的意思是决定了，去顺通公司上班吗？” 顾漫整理了一下头发，顺手拿起洛安琪的水杯，将杯子里的水一口干完，“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流，顺通开出来那么优渥的条件，我为什么还要选择？” “太好了小姨。”洛安琪高兴得蹦起来。 她这样，就让顾漫很奇怪，“我去顺通，为什么你表现得这么高兴？” 洛安琪毫不隐晦，“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和你在一个公司上班了呀？” 什么情况？ 饶是顾漫智商在线，她也没搞清楚状况。 “我、陈秀、丁剑，我们三个，整个暑假都在顺通，我们勤工俭学，体验体验成年人的辛苦工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每次假期，只要我们愿意，都可以来顺通体验实习。” 顾漫觉着这是好事，只要不耽误学习就行，“你自己看电视吧，我要去睡会儿，昨天晚上睡得太晚，早上又起得早，结果被你这丫头放了鸽子，快中午了才到。” 陈秀和丁剑，在顺通坐了一会儿之后，实在无趣，刚好小叔回来，将一把钥匙扔给他。 “叔，啥啊？”陈秀接过钥匙问道。 陈安海：“给你俩租的房子啊，你们不是一个暑假都要呆这儿吗？就和保哥商量了一下，以公司的名字，给你俩租了个二室一厅的房子，呐，地址在这儿，家电家具齐全，拎包入住，就不用跟这儿挤公司宿舍了。” 敢情还是亲叔靠谱啊，这想得也太周到了，两小子赶紧从办公室滚了出来，去公司宿舍收拾家什。 回头陈秀朝小叔吼了一句，“谢了啊，叔！” 收拾完东西，照着地址找到租房，房子不错，离电器城不远，属于附近的人修建的私房，虽然算不上精装修，但也还可以了，两间房，一人一间。 晚上陈秀想约洛安琪出来吃晚饭，但是想到她小姨，瞬间又打消了念头，不是怕，而是不好安排，毕竟人家是长辈。 所以，洛安琪不来找他，他是不会主动去找洛安琪的，顶多两人打打电话，发发信息。 第二天，顾漫和洛安琪来到顺通，陈秀和丁剑得到消息，亦是后脚赶了过来。 “咋样？咱小姨决定啦？”陈秀靠近洛安琪，低声看着在不远处聊着的两人。 洛安琪点点头，“昨天小姨就决定了，还说什么你是未来的弄潮人，现在，要赶紧抱紧你的大腿。” 被她这么一说，陈秀忽然觉得局部一紧，“你不会，什么都告诉你小姨了吧？” “有什么不可以？”洛安琪反问了一句。 “那就是说，我现在做的事，包括你我之间，你都说啦？”陈秀瞪大了双眼。 洛安琪一副无所谓，“啊，都说了啊，有什么问题吗？” 太放肆了！ 言下之意，她洛安琪都不怕，你陈秀是怕什么？ 陈秀给了她一根大拇指，你很优秀！ 洛安琪抿嘴一笑，“傻样，你别顾虑什么，小姨才不是你想象中的长辈，嗯，就像你和小叔吧，什么都能说，也能帮你拿主意。” 他当然知道，反正他也没打算瞒多久，再说了，顾漫能来顺通美宜家，已经说明一切。 陈秀的担心，无非是人家不信任，毕竟他还是未成年，哪怕成年了，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青涩男子，又如何能担起一个公司呢？ 纵使背后有陈安海和张青保，更多的，也只是把他当做纨绔对待罢了。 和华均易聊完工作上的事，相互留了电话，顾漫走到陈秀身旁，“我该叫你老板呢还是叫你陈秀同学啊？” 陈秀连忙一摆手，“别，我不想这么快成为你的老板，你还是叫我陈秀吧。说上天了我还只是一名即将上高中的学生，不想提前背负这些，搞物流公司、代理公司，无非是为了赚钱，我想多浪几年。” 顾漫点了点头，“嗯，算盘打得不错，然后忽悠安琪把我给卖了，对吧？” 陈秀尴尬一笑，摸着后脑勺道：“小姨，您别介啊，这不是正值用人之际，您有大才啊，我不留着你，华哥也得留不是？” 顾漫莞尔一笑，用手撩了一下额头上的头发，“小子就贫嘴吧，难怪能把我家琪琪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居然合起伙儿来把我也拐带了。” “哎呀，小姨，你说什么呢？我们这可是真心为你好啊。”洛安琪抓着顾漫的胳膊，略微撒了一个娇。 顾漫有点无奈，朝陈秀撇了一下嘴，“你看，我没说错吧？” 几人呵呵一笑，就见华均易挂掉电话往这边走来，“哈哈，货到啦，正好，咱们一起过去，可给你俩找到事做了。” 陈秀和丁剑对视了一眼，只见他慢悠悠摸出手机，“喂，万狗子，在干嘛呢？” “齐全，上市里来玩哦。什么？要管吃管住？没问题。” “金波儿······” “老猪······” 挂掉电话，两只手掌“啪”的拍在了一起，洛安琪有点鄙夷，“看你抓壮丁抓的，还真下得去手。” 陈秀大言不惭，“嘿，这做买卖就得精打细算，与其花钱请人来干，还不如把这钱便宜兄弟们了，至少，有吃有喝，难道不香？” 丁剑也在一旁搭腔，“再说了，半大小子精力旺，不让他们活动活动，都生锈啦，老是待在家里，会发霉的。” “那你们就逮着他们来当搬运？”洛安琪眉眼带笑，亦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陈秀端正了一下，“嗯，巩固板砖那堂课的效果，让他们更加认真、深刻的领悟读书的重要性。” 他们在说什么，顾漫是一点都不懂，华均易也是一脸茫然，叫几个兄弟过来当搬运，怎么还扯上了学习？ 现在的年轻人，玩的花样都是这么别致吗？ 这边得到消息伊万一行人，顺手把几名女同学也约上，浩浩荡荡乘上中巴车，几乎包了场，往市里开来。 伊万有一种不祥预感，陈秀叫他们上去说是耍，指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你们别高兴太早，以我对秀儿的了解，他就不算个好人。” 齐全一副无所谓，“秀儿说啦，管吃管住，玩好。” 李金波伸了个懒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要不是受座位的限制，他都想躺平。 “纵使他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们已经踏上不归路，管他呢，到了叫我，昨天玩游戏玩得有点晚，我得睡会儿。” 朱明谦同意大伊万的说法，“我总感觉被他套了。” 夏冉葱白的小手一挥，“要是让本小姐不爽，本小姐崩了他的后槽牙。” 第42章 万狗子，你跟不跟 从子港乘坐中巴车到朗州市里，大概要一个半小时，然后再坐公交车到南城区，一共两个小时。 陈秀他们来到安平仓库，一辆十七米长的平板车停在仓库门口，司机正在卸雨布呢。 “卸货的人到了吗？”司机见有人过来，赶忙高声询问。 华均易撸起袖子，朝陈秀和丁剑一指，“暂时就我们三。” 司机有点懵，“这一车货，你们就三人卸？累球死咯。” 陈秀道：“不怕，还有人在后边，我们先干着。” 说罢，华均易做了安排，顾漫和洛安琪负责货品登记，他们三将货物卸下按照品类、型号码放整齐。 小电的货品都不重，不像大电，看起来有点多，但是都还得行，一番操作后，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农村里出来的娃，力气并不差，比起扛谷袋子棉花包，轻松不少。 尤其是陈秀，因为干过搬运，一切都显得很轻车熟路。 顾漫趁着空隙，和洛安琪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琪琪，陈秀挺能干的嘛，我见过扛搬运的，他的动作不像初次做工的人哦。” 洛安琪道：“他之前在外面工作过，上次班会演讲，他就是以他自身的经历，给他们班，呃，不，应该是全校的毕业班上过一课，叫做搬砖和读书，孰轻孰重？” 顾漫明白了，陈秀有今天，原来是吃过苦，所以才明白读书的重要性，也就解释了他从学渣成长为学霸的经历，并不是天赋有多好，而是经历过后通过自我鞭策，不断努力得来的。 一个多小时后，华均易招呼休息一下，买了几瓶水给大家，伊万他们的电话就来了。 “喂，我们到南城了，现在怎么搞？” 陈秀赶紧招呼丁剑，“小贱，万狗子他们到南桥市场公交站啦，你去接一下。” 丁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好嘞，总算来了。” 过了不到一刻钟，四男五女，伊万、朱明谦、李金波、齐全，和夏冉、叶静、谭亚琴、俞瑶、丁惠。 望着眼前的平板车，伊万开口，“我没说错吧，果然被骗了，这玩意儿就没好事招呼我们。” 陈秀见援军到来，赶紧上前招呼，“哈哈，兄弟们，看，哥给你们找的好事，绝对能体验到生活的艰辛，大家不要客气啊。” 伊万、朱明谦、李金波、齐全：“我特么谢谢你。” 夏冉倒是很干脆，“来都来了，愣着干嘛，上啊！” 男生瞥了她一眼，合着你不用干，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别杵着啊，上，干完哥请吃大餐，不会亏待你们的，干好了，还有工钱，咋样？” 几名男生对视了一眼，齐全嘀咕，“干呗！我早就应该想到，管吃管喝就特么是套路。” “行啦，女生跟着安琪混，听她安排，男生，没别的，眼前这堆东西，干到库里去，今天的事儿就算完。” 说归说，闹归闹，他们也只是图嘴巴快活，随即撸起袖子开干，人多力量大，傍晚五点，一车货，顺利卸完。 缓了口气，伊万手搭在陈秀肩膀上，“秀儿，你这个灾货，我可是很久没干过这种粗活儿啦，等会儿，你不点几个好菜补偿补偿我，跟你没完。” 陈秀讪讪一笑，“你就是欠练，不是那一个月球赛，锻炼了一下，只怕你今天不会这么轻松，所以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以后，德智体美劳，要全面发展，这样，才能成为新时代的有为青年。” 等华均易和司机结完账，便招呼大家去吃饭，一行人，到桂林春开了最大的包厢。 场面有点大，把伊万他们给唬住啦。 “秀儿，哥儿几个开玩笑的，不就是干点儿活吗？这么大的排场，不能吧？” 陈秀毫不在意，“没事儿，不差这点儿钱，好歹你们也是上来跟哥混的，吃点吃不垮的。” 菜品什么，由华均易和顾漫安排，很快，满满一大桌，陈秀招呼着，“吃啊，愣着干嘛。” 同学们有点遭不住，洛安琪看在眼里，赶紧道：“别愣着啦，你们就当是吃狗大户，不要不好意思，这点东西，对他来说，洒洒水。” “秀儿，什么情况？你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们的？” “咱们还是兄弟吗？你骗我们一次也就算了，别搞第二次啊。” “就是，为兄弟者，要坦荡！” ······ 最后没有办法，陈秀只好坦白，将自己和丁剑，还有洛安琪做的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倒了出来。 “别的要求没有啊，以后想有好日子过，就给我把嘴紧一点儿，别到处声张，有你们就够啦，我可不想成冤大头。” 齐全洒脱，“看你说的，这种好事，傻子才给人到处说，别看了，吃吧，不吃白不吃，我可是饿了。” 李金波眼睛一眯，“秀儿现在这副嘴脸，我忒看不上，真特么像暴发户。” 朱明谦夹了一块巴掌牛肉，使劲咬了一口，“妈的，都是人，为啥这货这么遭人恨呢？” 伊万往杯子里倒了一杯饮料，“完啦，你们这帮人彻底完啦，就这样被糖衣炮弹打倒了吗？” 旋即放下饮料，夹了一颗肉丸扔进嘴里，“如果是这样，秀儿，向我开炮，多来几发。” 夏冉早就开造了，小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道：“秀哥哥，我不管，以后你把我包养了吧。” 这特么奔放的，猝不及防就被车撞在脸上。 “吃你的吧，我还在这儿呢，别太放肆，好吗？”伊万黑着脸，顺手给夏冉一张纸巾，擦了擦她嘴角边流出来的汤汁。 “嘿嘿，青春不放肆，叫什么青春？少年正好，不犯错叫什么成长？可劲儿折腾吧，趁着时光，不负似水年华。” 陈秀刹那激昂，听得一旁顾漫浑身一震。 是啊！ 青春不放肆叫什么青春？ 少年正好，不犯错叫什么成长？ 只可惜，属于她的似水年华已过，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洛安琪，外甥女满目星光，全都是那个其智如妖的男孩。 再看看周围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没来由的目光和华均易碰撞在一起，似乎他也被陈秀的话感染，除了羡慕，还有激动。 顾漫好像清楚了，为什么华均易会如此贴心的给陈秀站台，她也清楚，自己那天和洛安琪谈心，说出对陈秀的评价。 他是有一种气质，即便今天来的这帮同学，明知道是被他善意骗来的，但是他们甘愿。 这就是陈秀的个人魅力所在，自己所言他拥有的特殊气质。 “秀哥哥说得对，咱们还能疯几年啊，对了，秀哥哥你高中决定去哪所学校了吗？我要是够格，你哪儿我也就去哪儿，我要跟你混。” 夏冉巴掌一挥，豪气干云。 “对！我也跟！”朱明谦、李金波、齐全异口同声。 其他几名女生笑而不语，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能少得了呢，“我们也跟。” 就伊万没有说话，李金波俯身朝他捅了捅，“万狗子，你跟不跟？” 伊万瞟了一眼陈秀，“咋滴，你不亮筹码就要我跟咩？” “实验高中。” 陈秀说出自己要上的高中，伊万咧嘴一笑，“那还说什么，跟了！” 第43章 筹备开业 吃过晚饭，随后要解决的，就是住宿的问题了。 本来陈秀要给他们在宾馆里开房，不过伊万他们一合计，花销太大，吃了狗大户，要有度，不能得寸进尺。 问清楚陈秀住哪里后，加上顾漫搭话，立马就安排了出来，男生跟陈秀丁小贱去他们租住的地方，女生则去顾漫家。 反正现在已经是夏天，几张席子往地板上一铺，随便睡，因为来市里，都做了玩几天的打算，所以全带了换洗的衣物，这样一来，如此安排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最后两拨人分开，陈秀抱拳朝女同学一礼，“面包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委屈大家了。” 陈秀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两世为人，能出现在他眼前的人，他都格外珍惜。 能被他聚拢在身边的人，都是历经上一世经历的照妖镜照过，最起码，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他们都伸过援手。 人，只有穷一次、落魄一次，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所以，他才会在这一世，知道珍惜该珍惜的人。 年轻人就是好相处，解决了吃喝拉撒住的问题，他们倒有点乐不思蜀了。 随着店子装修，还有办公区域逐渐完工，打扫卫生，店面出样，办公室布置等一系列事情逐渐提上日程，伊万他们天天给顺通美宜家打白工，一个个是干得不亦乐乎。 人多力量大，没几天公司就收拾得妥妥当当，完了之后，伊万他们就先回去了，跟这儿几天，还是很充实的。 华均易开始筹备公司开业运营，上百万的货在仓库躺着，他要想办法弄出去，不然，堆在那里既不能生崽子，又占用资金。 他在跑市场招商的裆口，陈秀利用顺通物流在这个圈子的影响力，亦开始为顺通美宜家造势。 很多老板接到华均易过来拜访，都已经或多或少从顺通物流得到消息，也知道顺通接了美宜家的代理。 招商会的时间待定，前期下市场只是混个脸熟，半个多月下来，华均易拜访了差不多有三百家客户，清一色在渠道县城、乡镇。 “招商会，我想拟定在8月份召开。” 回到公司，这里的布置，已经基本完妥，门面上的散客很多，毕竟，美宜家的装修档次、产品品质在那儿，现在是试营业阶段，生意还不错。 店面两个工作人员，美宜家还派了推广专员驻店，公司职员，基本招聘到位，还缺的，由行政部负责了。 四楼是总经理办公室、财务和会议室，华均易当初想给陈秀搞个董事长办公室的，被他拒绝了。 总经理办公室就他、华均易和顾漫，三人在商量开业暨招商会的事。 “具体日子呢？”陈秀插口问了一句。 华均易想了想，“8月8日怎么样？” 这个日子不错，看上去也挺吉利，“要的，就定8月8日。” 日子确定，华均易做了客户预估，“这段时间，走访了差不多三百家客户，招商会，保守估计，来一半差不多。” 陈秀一听，朝他摆了摆手，“华哥，太保守啦，照我说，至少得按照二百家来进行会场布置和财务预算。” 顾漫在一旁，认真记下陈秀和华均易说的，她没怎么说话，毕竟专业分工不同。 “而且，还不算看我小叔还有保哥他们脸面的县城大户。” 华均易有些迷茫，“这、这是不是太冒进了，我自己心里都没底啊。” “没关系，一点都不冒进，心里没底也不是问题，问题是，只要我们的噱头足够，就不怕那些老板不来。更何况，从南桥电器城集散地出的货，由顺通点对点直接送上门，外加售后机器搭载免费无缝衔接，你当他们不算运费这个账？这么优渥的条件，他们做谁不是做？选谁不是选？那为什么不做顺通美宜家的产品呢？我们又不是做马货不入流的品牌，对不对？” 经陈秀这么一提醒，华均易明白过来，“我知道啦，这就是在有钱赚的同时，咱们还提供了差异化服务。” 有点儿意思了，陈秀不禁对华均易肃然起敬，这句差异化服务，可是日后风靡整个市场的流行词。 当价格透明，产品质量无后顾之忧后，能够体现价值的，就是差异化服务，这个时候的华均易能提出来，难怪他能在以后市场那么不景气的情况下，依然做得风生水起，看来与他的思路、想法有很大关系。 “对！就是这个，差异化服务，我们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思路，走好每一步，一点一点积攒，合理的抓住每一个商机，尽量扩大自己的规模和影响力，那么美宜家在湖省西北地区成为寡头，指日可待。” 陈秀十分赞同华均易提出来的差异化服务，“目前来看，客户已经不是问题，华哥，我们完全可以搞大一点，你还可以和分公司那边沟通，说服他们与我们联手，把这场招商活动做好做成功。” “酒店直接定金宇宙，搞大会议厅，关于怎么做噱头，给他们提供一些新鲜的、有差异化的营销思路，比如：你想掌握未来财富密码吗？你想跟着大佬的步伐赚钱吗？然后把这句话和下面的，打在请帖上，那就请于8月8日，来南桥金宇宙大酒店，参加顺通美宜家的开盘招商会吧，意想不到的惊喜等着你，高达十年的投资回报等着你，8月8日，让我们，不见不散！” “营销思路什么的讲完，咱们就放政策，愿意吃的，他们绝对会在会议现场就吃了，财务这块，也要做好准备。至于其他方方面面的场景、道具布置，你就直接去找分公司相关负责的要，他们应该有这些东西。” 实际上陈秀的这一套组合拳，于现在来说，完全是很新鲜的玩意儿，但是在上一世，这是各大品牌的基本套路。 每年开年青黄不接的时候，搞一次；金九银十来临前搞一次，一年两次，雷打不动。 起初效果很好，下面的老板上来开会，一是为了长见识，二是为了吃点便宜的政策，力求己方利润最大化，一说开会，他们都表现得很积极很乐意。 随着市场的变化和透明，这种方式就不行了，市场终归是一个竞争的环境，竞争的最终结果，利润越来越薄，越来越没做头，于是，就逼迫厂家不断推陈出新，只有不断更新消费者有需求的产品，才能保证利润最大化。 所以说，有需求的创新，才是生存发展的根本，这个道理，后面被一个烂苹果演绎得淋漓尽致。 陈秀现在的做法，就是创新，他是营销手段的创新，还没有人做过，这第一口螃蟹，只能被他吃。 渠道级的客户，以目前的态势来看，还没见识过这种引流的方式，新奇、刺激、关键是还有好处。 “另外，华哥，找分公司总经理沟通，直接找他要引流爆款，每个品类要一个，看他给不给？” 华均易听明白陈秀的意思后，幽幽来了一句，“他要是不给呢？” “不给？”陈秀兀自一笑，“不给那就我们自己做，只是少赚点，不过我想，他不会不给，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都不是傻子。” “为啥啊？”顾漫停下手中的笔，她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赫然被陈秀卖了个关子，却还不适应了。 “这就是一个套路，利用占便宜的心理，互相配合，搞力度、大放血的自残方法，做出引流的爆款。这个爆款的价格非常低，他们拿回去绝对是赚钱的金蛋蛋，然后我们再与政策一起进行捆绑，两者结合，打包销售的套路嘛。” 这一套，后世经过检验了的东西，分公司那边没有理由拒绝他，这可是提升业绩的不二法宝啊。 后世疯狂的直播带货，就是这个套路，一场活动下来，千万上亿的销售额，敢说没有钱赚？ 现在，所谓的营销学、成功学都还没有出来，所有的营销思路、营销广告还停留在‘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的范围。 我拿二十年后的超级模式来玩，还玩不出个名堂？ 那只有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顺通美宜家的招商会只要开成功，对于分公司来说，提升整个湖省的销售业绩，都不是难事。 标杆虽难造，但是复制很容易。 现在市场缺的是什么？ 缺的就是能够撕开市场口子的能人，缺的就是开拓市场的方法，顺通美宜家的招商会能够取得成功，这就是一个方法。 然后以此标杆为风向标，直接复制下去，那么，整个湖省的市场不是一下子就打开啦？ 甚至说，美宜家在全国市场的路，也就随之打开。 至于那些还从未接受这种模式的县乡老板会不会来，能不能来，陈秀根本不担心。 招商会管吃管喝，还有好处得，即便他们大多数人没有和顺通成为生意伙伴意向的，他们也会觉得这一次应该去。 原因只有一个，这种方式，他们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有时候，老是封闭在一个小范围的圈子里，不是一件好事，顺通美宜家的这次招商会，就是一个长见识的好窗口。 只要不是毫无想法和思路的人，就没有人会拒绝顺通美宜家的邀请，时代在发展，人，也是要进步的。 如果真的如宣传那样，跟着大佬的步伐，能帮助他们赚钱，没有人会嫌自己钱多，自然，来自大佬的邀请，也就无法拒绝，即便他们不知道，谁是大佬。 但是，重要吗？ 第44章 人气就是财气 陈秀这番高谈阔论，在华均易和顾漫看来，无疑不是天马行空，但是偏偏听得让人热血沸腾。 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还只是一名中学生啊？ 怎么做到的？ 看着两人疑惑而又崇拜的眼神，陈秀赫然慌了，锋芒太露，即便眼前两人是自己信任的人，但是他这番表现太过惊世骇俗。 “那、那个，我说的这些，是我从书上看来，然后总结出来的，你们信么？” 华均易摇了摇头，“天才和疯子的区别，只在一念之间，你是天才还是疯子？” 顾漫随即跟上，“书上看来总结的？你看的天书吧？” 陈秀不想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不信拉倒！” 8月8日，顺通美宜家的招商会如期而至，南桥电器城与之形成竞争对手的品牌，都在看着呢，顺通搞的这些，在他们眼里，未必不是花里胡哨。 陈秀华均易他们心里很清楚，像这样的招商引流的活动，无非只有两个可能：成功和失败。 失败，少不了被吃瓜和品尝风凉话，但是获得成功，以国人的性子，立马就会启动各自的皮尺部，直接复制开造。 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顺通美宜家这次招商会放出来的政策，基本上是属于放价格，价格一旦做下来，对其他品牌是一种冲击。 美宜家不缺货，厂方产能充足，如果产品过硬，那么，就能牢牢占据先机，渠道客户变现的能力，大部分可能就会被顺通美宜家抓住，同质类的产品，无形中也会被拉到同一价格线上来。 顺通通过招商会得到好处，那些被迫拉低价格的代理商，什么都捞不着，只能哑巴吃黄连。 大部分电器城的商户看来，顺通是在创新，但也是在动奶酪，动所有同质类产品市场的奶酪。 所以，看顺通笑话的人，巴不得这次招商会搞砸。 可能吗？ 别人不清楚，陈秀可是门清，未来国内家电市场，就是这么被国产品牌独霸下来的，那些所谓的国外进口品牌，死得非常惨。 在下级渠道市场，它们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存痕迹，产品好，价格都消费得起，谁愿意用外国货？ 金宇宙大酒店，是目前南城区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接待顺通美宜家商贸公司搞这种招商会，他们也是第一次。 酒店方面，相当重视，人手尽量向顺通公司靠拢，包括中晚餐的备份上，按照他们公司的要求，做了完美准备。 上午十点，开始陆陆续续有客户前来，在前台签到后，客户就会直接被引入会场。 四楼最大的会议厅，被顺通包了，现场布置有产品展厅，美宜家分公司专业的市场专员在讲解产品。 每一个进来的客户，都被这种新奇的方式震撼，映入他们眼里最直观的印象是：品牌，就得这样做的；好产品，就得这么卖，专厅专柜专设，要有一种超出现代固有经销模式的氛围感。 签到过程，持续至十二点，负责统计签到的，将签到人数告诉华均易时，他自己都有点儿不敢相信。 不仅超过大伙儿的预期，几乎是达到完美，他发出去的请帖数量是三百之数。 来的客户虽然没足三百，但是也有二百八十多名，不算县城的客户，仅仅是乡镇级的经销商。 按照客户数量来推算，华均易心底合计，“二万的起订标准，突破五百万问题不大。” 大概这么估计，最终还是要靠数据说话，人气就是财气，顺通美宜家聚人的目的达到了。 县城方面，但凡是有点头脑的老板，都来了，一来，是给张青保和陈安河面子；二来，他们或许是想从顺通美宜家这里得到点儿什么？ 会议开场后，就是总经理华均易代表顺通美宜家上台做开场白，面对三百多人，他的心情，很激动。 “今天，此时此刻，我很难表达现在的心情。首先，我得欢迎各位老板于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顺通美宜家湖省西北地区的招商会。非常感谢！” “政策，就在我手中，但是现在，我不认为这个政策有多重要了，因为，我看到在座各位老板心底的渴望。所以，我转变了一下思路，我觉得，有必要分享一些东西给各位老板，我想，各位老板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节奏！ 华均易要告诉他们，什么是节奏。 只要最终的目的能够与他们产生共鸣，让他们认可自己的节奏，就不怕他们不会和自己合作。 顺通美宜家，已经走在所有品牌前面，那为什么不能带一带这个圈子里的节奏呢？ “这个时代，我们是什么赚钱就做什么。大家不要误会，我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但是，我能通过一些收集到的信息，综合筛选、整合比对，从而得出结论，看到未来的走向，请大家注意，这不是特异功能。” “未来是不可预知的，但是未来存在一个永远都存在的因素，那就是变，人变、环境变。” 华均易的话，博得大家的共识，掌声顿时响起。 “相信很多人都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互联网，更有甚者，听都没有听说过，但是，浙杭有一个叫做马y的人，就在去年，创办了一个叫做阿里的公司。” “这个公司旗下，没有工厂，没有产品，没有销售公司，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但是，他们在造一个平台，一个叫做o2o的交易平台。他造这个平台干什么呢？就是把产品从工厂，直接引到平台上，平台的另一端，就是消费者。消费者下单付款，然后工厂直接发物流配送至消费者手中。大家想想，一旦他的这种o2o的模式成功，对于我们这些做代理的实体商人，将会形成什么样的冲击？” “目前来说，这家公司还很弱小，它要成气候，也绝非一朝一夕，据我推算，至少未来十年，他还是动不了我们的奶酪，但请各位老板记住，信息化、智能化，是未来的趋势，也是国家一直主导倡导的发展方向。” 华均易的话说完，舞台底下便传来阵阵私语，盖因为他说的这些，实在是太过震撼。 “我一直在想，打破这个未来可以预见的僵局，我们该怎么做？或者说，我该如何做？” “变！” “我能想到的，就是变，包括我，包括国内各大厂家，还有在座诸位老板。能选择的就是变，变传统的坐商，成为行商，好东西是推销出来的，不是在家里等出来的。” “以前我们做生意，支开店子，自然会有客人上门，简单的传帮带就能成交生意，现在，我们要试着改变。” “于我顺通来说，就是主动沉下去，去到各位老板家，沟通产品、销售、服务，给出培训指引和营销思路，这，就是我要变的地方。” “而各位老板要变的，就是思路，思路没有没关系，那就跟着能提供给你们思路的人，或者引领思路的人，跟住他的脚步，就不怕不会变，不能变。” “本来，在招商会没有结束之前，我是不会抛出我具体要做什么的。但是，我今天就先走一步，告诉各位老板，我变的第一步。” “顺通美宜家在招商会过后，会生成一批户外墙体广告，我承诺：凡是与我司合作的经销商老板，在你们当地所能做的墙体广告，除了美宜家产品广告形象，门店地址、名称、电话，全部是你们的。你们不用花一分钱，引流广告由我来做，你们只管享受引流的成果。” 他这也是变，变被动为主动。 如此优势的资源投放下去，他不怕经销商客户不动心，换句话讲，你拿了我的货，不用担心销售。 “被动变主动，主动告诉消费者，我们在干什么？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变，营销思路上的变化。” “单一的促销方式，不能激发消费者的购买热情，那好，我们再变一变。夜宴促销？有奖促销？以旧换新？消费者连售激励等等，再加上良好用心的售前售后服务，我想，没有做不好的生意。” 掌声雷动！ 与会众人，听着华均易说的这一切，似梦幻，却又那么真实。 他说的一切很在理，在传统经销商老板眼里，根本就没有想过生意还可以这样做。 很多经销商，都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被逼着做，或者是跟风，谁谁谁搞了一场活动，很成功，于是就有人跟着后面自己搞。 这种成功，可以复制，但是最终收到的实际效果，往往不尽人意。 “华总，如果我选择做美宜家，你是不是可以给我提供这些思路和方法啊？”台下有人高声问到。 “当然！作为顺通美宜家的客户，这些，都是无偿提供，我司必将全力支持。” “好！” 华均易的承诺一出，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经销商老板们的脸上，不经意间浮现出狂热的神色，顺通美宜家的这种搞法，已经把这些老板变成了自己的粉丝。 人聚，财生！ 接下来，就是粉丝变现的时候了。 当华均易在台上激情讲演时，陈秀在台下露出无比庆幸的笑容。 这番讲演词，他只给华均易提供了相关涉及到未来市场的丁点儿思路，其他的全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能够以点去判断全局，总结、归纳分析出自己的大局和观点，这种人，很强。 陈秀是自叹不如，他如果不是重生归来，手握领先这个世界十多年的咨询信息，能做到华均易这样？ 显然是痴人说梦话。 有些人能成功，还真不是巧合，至少，华均易就不是。 第45章 空前成功 陈秀不用担心了，他没有找错人，华均易展现出来的才能，已经出乎他的预料，也难怪在上一世，他能从一而终，笑到最后。 顺通美宜家，也可以像顺通物流一样，全盘交给职业经理人来操作，自己潇潇洒洒当甩手掌柜了。 华均易将未来顺通美宜家发展的基调定下，画出蓝图，与经销商老板达成思想上的共鸣，这场招商会的目的就达到了。 随后会议政策在他的示意下由工作人员发放了下去，分公司总经理熊雪峰也没有歇气的时候，基于眼前狂热的场景，被华均易调动，演起了双簧。 他以厂家的身份，肯定了华均易的承诺，而且为了配合他，关于售后的问题，也给出了解决方案。 由美宜家湖省分公司牵头，以朗州顺通美宜家为主，在南桥设置配件仓和维修部。 这样一来，美宜家产品的售前售后问题，通通不再是问题，各位经销商老板可以安心做销售。 毫无后顾之忧的生意，还有什么不能做？ 美宜家的小家电，专业、高质、品类齐全，仅仅以小电品牌来说，是目前最为集中和适合铺市的产品。 会议，很快达到高峰潮环节。 确认合作的经销商老板，纷纷交头接耳，讨论的只有一个问题，就是这次和顺通美宜家合作，打多少钱备多少货合适？ 华均易和熊雪峰在舞台上，再次打出一击重拳。 顺势推出陈秀提出来，与分公司联手，向总部工厂争取来的引流爆款，原本二万起订的标准，在爆款的刺激下，直接吸引他们将打款的初始额度由二万块提升到了五万块。 负责财务收现的顾漫，默默在心底盘算了一遍，如果平均打款额度是五万起的话，那这场会议的结算金额，至少要破千万。 熊雪峰宕机在一旁，真是难以置信！ “总部的标准定低了啊，和你一年签一千万的销售额，你仅这一手，就玩完了，便宜你了。” 不仅华均易没想到，就连陈秀也没有想到。 熊雪峰此时已经在自己心中构画雄伟大业，湖省西北地区，仅仅一个朗州，这么搞一下都能收到千万货款，那么其他区域呢？ 不说有像顺通美宜家这么成功，要是能收到一半的效果，也够了，整个湖省的年度销售规模绝对要过亿，若真的复制成功，他熊雪峰铁定是要起飞了！ “华总，够狠，一次会议，收获将近三百多忠实客户，上千万的现金流水，我服了。” 张青保和陈安海凑过来给华均易道喜，两人私底下也估算了一下，基本上和顾漫的判断一致。 “要不是工厂和熊总如此支持，我搞不出这样的力度，要知道这是第一次试水，我可是诚心诚意到连裤衩子都快搞没了。” 见到张青保和陈安海，华均易表现得很谦虚，当然，他们不知道这一切的布局，都是陈秀在幕后做推手，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华均易奠定了南桥电器城，甚至整个湖省第一操盘手的位置。 他也正式被陈秀推到顺通美宜家的前台，成为这家公司的航行舵手。 看在张青保和陈安海面子而来的县城大户们，望着眼前火爆的现场，他们俱都看明白此间的意思，如果不跟上这种全新的市场操作模式，吃亏的，恐怕是自己，还不跟，就是棒槌了。 顺通美宜家这一手，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或者说是美宜家这个品牌，在华均易的操盘下，走在了所有品牌前面。 按照现在全新的操作思路，在整个湖省，都属于蝎子拉屎独一份儿，还不跟上，绝对要掉队。 落后就要挨打。 挨打事小，把小命拖没了才叫惨。 华均易抽空问了一下顾漫，现在大概收了多少款？ 负责财务收款的一帮子人兴奋得不得了，洛安琪都在帮忙，连忙回应：“过一千五百万了，恐怕还不止。” 过了千五百万，还不止？ 确实让人有些难以置信了，望着会场里的人，他实在不敢相信，2003年的县乡级的经销商老板们，会有如此大的能量？ 也就是说，每个客户，都是五万起订，超一千五百万的话，有些客户还不止五万。 粉丝变现的能力，太不可思议了。 难怪后世的直播能搞得红红火火，粉丝无敌啊。 没有支付宝、微信的时代，这些经销商客户手上，握住的都是现金，商贸流通都是现金交易，像这次会议的打款投款，除了现金，直接是储蓄卡划账。 除却现场交易的现金，顺通美宜家账户上，现在可以肯定，已经过了千万，千万级别的资金，他可以从总部工厂拿到绝对充足的货源。 如果算资金周转率，顺通美宜家以五十万首批货款资金，做到了差不多二十次的周转，这个周转率，已经超出正常很多倍了。 或许，今后再也没有，也不会有这样的资金周转生化诞生。 时势造英雄啊！ 吃第一口螃蟹的人，往往是收获最大的。 古人诚不欺人！ 能来参加这次会议的，都是有头脑和想法的老板。 钱，谁都不会嫌少，他们只会想赚更多的钱，跟着顺通美宜家的思路走，这个赚钱的过程不会很难。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风口浪尖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就看谁能看准，谁能跟上。 华均易用事实告诉他们，他看到了风口浪尖，同时，他也站在风口浪尖上，至于其他人跟不跟，就靠个人的判断了。 招商会打款的流程结束，财务部门统计出来的数据，是一千八百多万，距离二千万，只差了不到一百多万。 奇迹！ 顺通美宜家仅仅靠一个招商会，便在南桥电器城确立其行业地位，华均易亦是搭上陈秀创造的平台，凭借这一手漂亮活儿，一跃成为湖省电器圈操盘大佬之一。 “实在是难以想象，顺通的这场会议会如此成功，简直就是在颠覆以往的市场格局。” “没想到华均易这蹬三轮儿的，本事不小，美宜家突然搞渠道下沉，也很突然，是我们的消息得到的慢了，还是让他歪打正着，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不清楚，看来我们要重视了，任由它这么发展下去，到最后我们只怕连汤都喝不上！” ······ 事实摆在眼前，将近二千万的资金回笼就是证据，不得不说明，顺通的这场招商会是相当成功的。 电器城那帮看热闹，等着吃瓜的，俱都傻了眼，事实胜于雄辩，他们，也在思考如何挽回已经失去先机的局面。 “既然大家都不否认顺通的模式，依我的意见，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来这么一手？” 这话一出，大家都懂了。 华均易能联合美宜家搞招商会，他们一样可以，而且他们的客户基础和品牌，不会比美宜家差。 “我同意！” “可以搞！” 几乎是没有过多考虑，各大品牌都保持了高度的一致，纷纷表示接下来要策划搞招商会。 当顺通众人知道他们的动作时，不禁莞尔一笑。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永远是获利最多的。 最为关键的一点，他们的渠道远远没有达到乡镇，有也不多，哪会像顺通这样，一开始的定位就在乡镇。 与他们产生合作的乡镇经销商，大部分都能算是今后乡镇级的核心客户。 哪怕有些是连带着做了其他的品牌，但是在华均易的操作下，核心，已经变成了美宜家，其他品牌东施效颦搞招商会，能收到一半的效果，都偷着乐吧。 大家都在搞，资源分散不说，客户手中的现金终归有限，顺通美宜家已经割了一波韭菜，即便他们手上还有点余钱，平摊到每个品牌的头上，还能有多少？ 换句话说，韭菜一割，压根就没有给其他品牌留下多少后路，一切都已经被顺通拢在算计中。 玩套路玩得过？ 跟着玩，永远只有喝汤的资格。 第46章 高一21班，单列 顺通美宜家，以一场招商会完美开局，自始至终陈秀都没有出面，完全是由华均易、顾漫他们操作。 华均易虽然被陈秀有意推到前台，而且他也完全适应了这个身份，但是，他对陈秀，越发敬佩和尊重。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华均易认为，陈秀可能在细节上的把握不是那么尽善尽美，这与他的年龄、阅历有关，不可否认的是，大局观和前瞻性，以及天马行空的思路，自己在他面前绝对是弟弟。 别看华均易也是个年轻人，南桥电器城、南桥市场，他可是妥妥的老江湖。 总的算起来，他在这个圈子里待了差不多有五年，市场最开始营业他就在里面做事了。 形形色色的老板、商人见过不少，圈子里的浮沉变迁，也算是一清二楚。 扪心自问，他可从来没见过像陈秀这样的老板，年轻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他似乎有一种让人从内心深处信任的魅力，这种感觉，在顾漫那里，叫做领袖气质。 陈秀不知道华均易他们内心的活动，顺通美宜家的成功，再一次让张青保和小叔惊讶。 物流和代理相结合，形成了最初的互助共赢运营方式。 顺通美宜家，借助顺通物流，货品快速、迅捷、安全送达客户手上；顺通物流通过顺通美宜家，将货运网络进一步完善。 招商会的影响力巨大，华均易他们没有含糊，接着在自己所在的代理区域界州市、益州市两地，分别又举办了两场招商会，两场都突破千万级。 而跟着学习复制的其他品牌，还在朗州市扑腾，顺通美宜家已经将湖省西北地区完全打通，顺通物流亦是将货运网络，全面覆盖。 美宜家分公司这边，熊雪峰拿着顺通美宜家的范本，直接在全省复制，一下子将公司的产品销售占比提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高度。 而顺通物流，也通过美宜家的关系，开始向整个湖省布局，张青保和陈安海也做出三年计划：物通全省。 华均易的下一个目标，开始瞄准美宜家大电的代理权，尤其是空调，不仅如此，在得知国魅于年底进场朗州，他就在想，是不是要树立本土终端标杆。 终端实际上在现在这个时候，利润空间很大，与其让别人赚走，为何不能自己做呢？ 这也再一次体现了华均易的不同凡响，陈秀没有过多干预，而是支持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实施。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他们已经接到通知，需要提前去学校，生意场上的事，对于他来说，要告一段落。 之所以提前，是因为一来熟悉熟悉新校区；二来，做免费劳工，学校新装完毕，卫生这块，得师生们自己来。 五七131班，一共五十名同班同学，除开三名实在是无能为力进朗州实验高中的，其他四十七名，全都选择就读实验高中。 他们来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抱团，加上自动留级下来的丁剑和来自124班的洛安琪，四十九名同学自动聚集在一起，请求学校将他们分在同一个班。 然而，不管是重点高中还普通学校，没有这个先例啊，但是学生们的态度非常坚硬，甚至有的学生还说出，不能分在一起，那自己就转学。 这一出，直接把朗州实验高中的老师和领导们整懵了，直到最后通过学生档案了解到，这群学生，在初中时，就是一个班。 然后校领导打去电话到五七中学，才从那边了解到，而且这个班了不得。 最后一个学期，开学前的摸底考是全年级倒数第一，仅仅几个月过后的中考，便冲到年级顺数第一。 全班中考成绩平均分数578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而创造这个奇迹的人，是一个叫陈秀的学生。 是他，通过个人魅力和影响力，使得每一名学生彻底发生转变，埋头苦读三个月，进而达到这种惊人的变化，当然，他自己的变化更大。 朗州实验高中，一共有一百名免费入学并且有奖学金的学生，陈秀，就是其中一名。 按照中考成绩排名，他排在第二，第一名是洛安琪，也是五七中学出来的，巧的是，她也在那四十九名同学中，要求分到同一个班。 经过学校慎重考虑，他们答应了四十九名学生的要求，同意他们还分在同一个班。 朗州实验高中今年高一的新生，计划招收一千名，开二十个班，每个班五十人，没想到最后，各方面因素的影响下，超额了，多了四十九名。 如此一来，高一新生就有二十一个班，刚好陈秀他们四十九人，于是顺理成章的成为高一21班。 “有没有想过，其他班的同学知道21班的组成，可能会因为他们的特殊而出现排挤的情况。”校领导办公室内，教导主任和校长在谈话。 主任姓曹，原五中教导处副主任，校长则是原来七中的校长，姓潘，两人都四十出头，正值年富力强的岁数。 教委将五中、七中合并，立志打造除了一中另外一所重点中学的重任给他们，也是抱了很大的期望。 潘校长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我就是想看看，这个陈秀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如果他不能让21班这个特殊存在，融入或者说以高姿态存在实验中学，那他也就不是神话，他们合在一起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曹主任模糊中，好像明白点什么，“校长，你的意思？” 潘校长将臂膀抱在胸前，站在窗前，看着散落在校园里一张张青春兴奋的脸。 “五中和七中并校，成为实验高中，其中的难度，我们早已经探讨过。不仅仅是校领导班子、老师之间的磨合，还有学生之间，他们尤为重要。” “五中和七中的学生构成体完全不一样，此前说七中是贵族中学，里面就读的，多是官家子弟、富裕家庭的孩子，而五中呢，多为普通人家的。” “两者之间的冲突，自古有之，如何化解，就看这个21班了，具体来说是看，之前做到化腐朽为神奇的陈秀，否则，你道我为什么同意21班的存在？” 对于潘校长这个做法，曹主任很是佩服，富家子弟和寒门，本身就是一对矛盾体，两者要兼容，就必须有一个纽带。 高一21班作为一个如此特殊的存在体，本身就有让它充当搅屎棍的意思。 高中班级的排名，是按照他们的中考成绩来排的，1班最好，属于绝对的尖子班，2班其次，随后依次往下，除了21班这个特例。 实验高中的教学楼，属长方形存在，一共五层，每一层二十个班，分南北两侧，每侧十个，东西两头，就是老师们的办公室。 高三占据五、四楼；高二占据三、二楼；高一在一楼，1班至20班填满一楼教学楼，独独单出了21班。 第47章 后浪人生的开始 按照往常的经验，是将多余的学生塞进其他十个班，而不是将这个班单列出来，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年级第一、第二名在这个班，中间还夹杂着不少能进尖子班的存在。 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在一楼东侧，把老师的办公区腾开一个，作为21班的教室。 没有人知道这个班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什么，总之，从一开始，它就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咱们班怎么感觉像是被单列了出来呀？” “教室都是拼凑的，尼玛连个班牌号儿都不给挂。” “不会因为我们要分一个班，敢情把我们多余出来了呗？” ······ 一帮子人忙着打扫卫生，摆放桌椅，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瞎特么说啥呢？活儿都干完啦？”韩翔操起扫把猛喝了一声，看得出，他的心情也是有些郁闷。 陈秀在擦玻璃，同学们的这些议论都听在了耳朵里，盯着窗户外边愣愣的看来一会儿，扔掉手里的报纸，走到讲台边。 “大伙儿把手里的活儿歇一歇，我说两句。”陈秀发了话，大家就着还没摆放整齐的课桌坐了下来。 “其实我觉着吧，不管学校怎么安排，其他班怎么看我们，你们觉得很重要吗？” 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没人回话。 陈秀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就算他们把我们当异类，觉得我们很特殊，那有什么？咱就异类给他们看，诶，就特殊给他们瞧瞧。” “要知道，亮瞎狗眼，可是我们的绝活儿，大伙儿不会都忘了吧？” “哄！” 同学们都笑了，这哪能忘呢？ 陈秀手一指，“班牌儿没有，咱自己写一个；教室是拼凑的，无所谓，遮阳的窗帘儿，咱自己买；喝水干啥的不方便，添呗；要是觉着热，咱就装空调？” “班头儿，你掏钱吗？” 齐全挥着手，大声叫唤，他们这一帮，多多少少是知道陈秀是狗大户，不差钱。 陈秀甩了一颗粉笔头，“我掏钱也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们还愿意跟着我浪不？这才开学，属于我们的后浪时代才刚刚开始，我可不想带着一帮没激情、没斗志的家伙浪下去。” “班头，说这话就不爱听了，不愿意跟着你浪，我们还凑一起干嘛啊？” “就是，我都不想把话说那么明，你们这群人，我都看腻了，要不是班头好玩，又能带着上进，我才不要和你们继续一个班。” “瞧瞧，一群没良心的东西，都指着占班头的好呢？班头，我可是忠心不二，反正我不管，三年高中，得可劲儿抱着你大腿，不然，考不上好大学，我妈得把我腿给打断。” ······ 简单几句话，就把大家的旺火气给干了起来，陈秀总算生出一丝别样的色彩。 “那就这么说定啦，开干！” 新校区好像不会在教室里装空调，这年头，还没哪个学校投入这么一笔巨大的资金，加上实验中学才新建，各项资金都在规划预算中，能省的，自然就省了。 至于学生中，有钱的不少，但是没有谁有这个概念，会在自己班级里装空调。 唯独21班，陈秀说干就干，给华均易打了一个电话，直接调来美宜家品牌两台大五匹柜机，通过学校，单独走线拉电表，当天就给装好了。 把遮阳的窗帘一拉，空调一开，凉爽的风吹出来，别提多舒服，一套操作，直接把晚上验收的美女班主任整懵了。 班主任姓艾，三十出头，几天相处，大家已经很熟络了，“小艾老师，咋样，咱班有排面不？” 小艾老师怔怔站在教室门口，看着门上用绘画笔写的高一21班，再看教室后面两台宛如卫士一般的五匹柜机，厚实的遮阳帘，讲台一角崭新的饮水机和水桶，她敢相信这是自己的班级？ “小艾老师，快进来，别让凉气儿跑完了。” 是21班没错了，小艾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教室，愣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这空调，你们自己装的？” 韩翔坐在后面，大声回答：“小艾老师，就说给咱班当班主任，爽不爽吧？” 陈秀瞪了他一眼，“勺了吗？什么叫爽不爽，收敛点儿。” 韩翔就嘿嘿，陈秀又朝他一指，“赶明儿给我把槟榔给戒啦，这玩意儿吃多了致癌。” “什么挚爱？”韩翔没听明白。 陈秀咬着牙，“致癌，导致癌症。” “卧槽！吓死我啦，赶紧吃颗压压惊。”韩翔拍了拍胸口，右手情不自禁伸进课桌肚，重新拿出一颗扔进嘴里。 讲台上的小艾老师，双手撑在讲台上，“嗯，怎么说呢，我觉得很爽，还有啊，我们班的同学，很给力。” 然后她伸手往下指了一下，“这座位，是你们自己调的？” 是陈秀他们自己调的，与以往班级不一样，什么成绩好的坐前面，成绩差的在后面，他们调座位，是按照身高来排的，个小的在前面，个儿高的在后面，与成绩无关，当然，近视另说。 “对啊，小艾老师，我们是按照大小个儿排的坐位，如果不出意外，以后就都这样了。”这次回答的是陈秀。 小艾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陈秀她已经从教导主任嘴里知道，21班绝对的核心存在，几乎可以肯定，21班，是因为他的存在而存在。 下午的动静已经在学校惹起不小的波动，全校都在询问，为什么21班装了空调？ 每个班的班主任，都有意无意往一楼东头晃了一下，似乎是来亲自确认。 等他们搞清楚原因后，是21班同学自己装的，电费什么都是自行解决。 那些所谓二代弟子，基本上哑火了。 他们每个月的零花钱和生活费，是比普通孩子多，但是，一台空调上万，安装和人工，差不多三万块，还不包括以后的电费，这笔钱，谁能负担？ 顶天了他们现在一个月几百块钱的零花钱，可不比大学，装空调，疯了吧？ 每个月光电费都是不小的开支，不是每个班全都是二代弟子，既然是合并中学，那么，都融合在一起了。 即便不是，每个家庭的家教不一样，有的奢华，有的，恪守古训，不会对自己的孩子骄纵。 反观21班，陈秀是个异类，洛安琪知道，丁剑知道，他不是富二代，他是富一代。 呃，丁剑也是。 “那你们安排得很好，嘻嘻，老师省了很多事啊。”小艾老师笑得很甜，“明天就是正式开学的日子，按照惯例，高一开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军训，大家做好准备哦。” 这属于正常操作，作为高一新生，他们盼望的也就是这些，毕竟，能玩不是？ 对比以后的军训，他们还有打靶的项目，当然，其他同学不太清楚，在七中混过大半期的陈秀，那是门清。 只是这次的学校合并，是他始料未及的，可能与他重生过来有关联，但是影响不大，至少，校长还是老潘。 老潘据说是部队文职干部转业，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一名教书育人的实干型校长。 一切在不经意中变化，那他也要在这不经意中适应。 第48章 什么尿性 明天正式开学，开学后第三天，就是军训，这三天，不安排上课，学校让学生们，尤其是高一的新生，熟悉学校里的一切。 发书、分宿舍，主题还是搞卫生，21班，高度集中、高度融合，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有陈秀在，小艾老师感觉无比轻松，抽空，还带着各科任老师认了门，与大家相互熟悉。 21班的老师，大部分是新调入进来的，他们和学生一样，都是初来乍到，所有的共同点是，他们都很年轻，自然，也就和大家伙儿合得来。 因为学校靠近市区，属于柳湖管理区，采取的是统一寄宿制，不存在走读生，全日制封闭管理。 每月三天月假，都在月考之后，学生的主要职责是学习，也没有什么不适应。 相反，等于是变相的脱离了父母的管束，自由多了。 “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非要在一、二食堂吃，那三食堂就不能去？” 陈秀满腹牢骚，看着食堂盆子里的菜，想起部队里同样都是大锅，但是味道就是不一样，眼前盆子里的饭菜，怎么看怎么不香。 “什么条件啊？家里有矿？学校开了三个食堂，一二食堂是普通就餐制，三食堂我可打听清楚了，别看咱们学校是高中院校，但是软硬件一点都不差，说是高中学校里的贵族学校也差不多。”齐全好像很清楚里面的门道。 陈秀一撇嘴，“你可拉倒吧，高中学校里的贵族学校，人家收你一千多块钱一学期？贵族？哪里贵了？” 朱明谦连忙解释，“实验中学说是奔着重点高中去的，实际上，学杂费分成了两个成分，一些中考成绩差点的，但是家里有钱的，都付了学位费；考进来的就不是，学杂费有教委指示，是按照公办学校的标准收取。” 李金波摸了摸脑袋上的头发，往后一甩，“通俗来讲，钱不够，成绩来凑，我们，就是寒门学子。” “嗯！”朱明谦继续道：“除了我们这些普高生，其他学生的来路，五花八门，尤其是差生，家里不缺钱，这些人的学费，很贵。” 这点，陈秀自然很清楚，他也不戳穿几个的认为，毕竟自己在其中混过。 “那照你们这么说，第三食堂就是贵族食堂？去里面吃饭的，都是二代咯？” 齐全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神特么贵族食堂，哥今天带你们看个明白，到底有多特么贵族？就算请的是米其林三星主厨做的饭菜，哥今天也要让你们见识见识。” 区区一个高中学校食堂做出来的饭菜，能贵到哪里去？ 他们这是被未知给唬住了。 以前陈秀和他们一样，最终打破这道坎儿的，是当初同宿舍的几个憨货，省吃俭用到月底，余下一千多块，心道怎么着也能吃一顿了，这才麻着胆子踏进第三食堂，破了贵族的魔咒。 伊万他们见陈秀如此豪爽，连同其他同学一起。 “哥，求带！” “哥，拔根腿毛，带一口！” “哥，能跟着混吗？” 打眼瞧了这帮认吃且怂的家伙，陈秀大手一挥，“走，今天哥请客，吃特么贵族食堂。” 顺通美宜家开盘大吉之后，他确实还没犒劳过兄弟们，这厢，便算是请他们了。 一行人踏入第三食堂，入眼一看，大家乐了。 第三食堂的格局，和一二食堂差不多，只是食堂大厅不是空旷开放式的。 而是摆的固定桌椅凳子，吃的饭菜是现点现做，和平时外面那些餐馆营业模式一样一样的。 “这尼玛不就是校门口那些小饭馆儿吗？合着是吃点菜的，吃个点菜就特么贵族了？照这样来说，那我祖宗十八代是农民的身份也很贵族。” “哈哈哈······” 被伊万这么一调侃，众人纷纷大笑起来。 “一样一样，往上数数，我们都特么是贵族。” 扫了一眼摆放在橱窗里的菜品，陈秀道：“杵着当腊肉杆子，还犹豫什么？点菜啊！” 最后在众人的吆喝便，烧了几个炉子钵钵，点了六七个炒菜和一篮子下钵钵的青菜，一人一瓶饮料，总共结账，三百多一点。 李金波掰着手指头算道：“我一个月生活费五百，哥儿几个和我一样，陈秀不算，合在一起就是小几千，按照这个标准，不说尼玛天天吃，一个星期改善两顿毫无压力，特么贵族个毛啊！” 陈秀夹了一筷子菜扔进嘴里，“有时候，我们只不过是被名头给吓住，在我们的认知里，那些潜意识觉得高不可攀的东西，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尝试，所以造成了无知的恐慌。可是，一旦我们去探究验明一切，所谓的高不可攀，其实并不存在。只要我们敢去想，肯去干。干成了，高不可攀就会被踩在脚底；干不成，至少不会是无知的，因为我为之努力过。没有比从一个乞丐，奋斗成九五之尊要难搞了，开局一个碗啊，谁敢想？嘿，偏偏他朱重八就做到了。所以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特么是饮料吧，他都能喝高了？感慨如此之深？”伊万嘟囔了一句，一块猪蹄还没吞下。 丁小贱扔掉骨头，抹了一下嘴，“秀哥儿说得有道理，就是这样，瞅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有点儿吃相？饿死鬼投胎吗？” 齐全把喝空了的饮料瓶子一举，“秀儿，还能搞点儿不？这一瓶特么不够啊？” 陈秀没说话，一旁洛安琪起身去买，叶静合计了一下，估计她一个人拎不过来，和她一起去了。 学校服务社就在三食堂旁边，洛安琪挑了大家爱喝的，装了两袋子，校园一卡通往机器上一刷，和叶静往服务社外走，冷不丁没注意，和进服务社门的同学刚好卡在门口，对方是几名男生，模样看上去很周正。 当先的男生，耐克运动鞋，班尼路的休闲裤，穿着实验中学的校服衬衫，一头三七分的乌黑头发，再配合一张看上去很帅气的脸，算得上属于校草级别的存在了。 他看到迎面差点和自己碰撞一起的女生，顿时双目闪过一丝惊艳的神光。 “当心，这么急匆匆可不好哦。” 说话的声音很有磁性，洛安琪和叶静定住身形，没有说话，乖巧的退在一边，打算是让他们先进。 却没想到，几名男生不仅没有让开门，当先的那名学生直接闪到洛安琪身边。 “女孩子喝这些饮料可不好哦，我觉得还是喝矿泉水要好一些。” 这？ 管得有够宽了吧？ 洛安琪眉头一皱，她自然清楚这名男生如此作为是想干嘛，随即道：“进不进？不进让我们出去。” 湘妹子性格泼辣，换做洛安琪是女神也一样。 男生身后堵着门的其他人，顿时起哄，“洪海，看不出来嘛，她还是一个小辣椒啊，我看呐，你降不住哦。” 叫洪海的男生，没有理会身后的嘲讽，继续盯着洛安琪，“我是高二3班的洪海，你们是新入学的新生吗？能不能认识一下，以后在学校里有什么事，可以找我的，嗯，相信我，应该没有什么是我摆不平的。” 洛安琪听了这话，一脸鄙夷，态度十分冷淡道：“对不起！请让开，你这一套，在我眼里，真的很幼稚。” 幼稚？ 没等洪海有所反应，服务社另一道门窜进来几名女生，“哟，洪公子又在哄小学妹了？” 然后定睛一看，顿时笑了，“好像人家不稀得搭理你呢？你是在耍无赖吗？” 女生洪海认识，沈西西，高二1班的。 “沈西西，你少作怪，一边儿去吧！” 沈西西冷哼一声，“俗话说，好狗不挡路，你赶紧让开吧，人家急着出去，什么尿性，都不稀得搭理你还死脸往上靠，你不害臊我特么都替你害臊。” 趁着有人打掩护的空挡，洛安琪和叶静从沈西西她们进来的地方跑了出去，经过洪海他们背后时，叶静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年头青蛙王子不好找，癞蛤蟆倒是挺多。” 沈西西一听，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洪海则是一脸铁青，本来要买东西的，结果什么都没买，愤然离开。 再不走，他就真成笑柄了。 第49章 军训 “西西，你可真刚，就不怕洪海寻你晦气？” 沈西西眉眼一瞪，“他敢！别人忌惮他，我可不怕，他洪海敢跟我尥蹶子，我就敢去洪家让他好看。” “我听说，你俩一起长大，属青梅竹马呢，你咋这样对他啊？” 沈西西买了几支雪糕，往姐妹手里各分了一支，“吃你家饭了，别瞎打听，我就看不惯他洪海仗着自己老爹的身份人五人六，要不是他老爹还算正道，我都在想是不是要去举报了。” 洛安琪和叶静拎着两袋饮料，一边走一边笑，陈秀他们应声回头一瞅，纷纷摸不着头，这两妹纸是遇到什么事儿啦？ 把饮料往桌上一顿，夏冉拧开一瓶营养快线，喝了一口，“再来迟点儿，都特么快噎死了。” 伊万在一旁关心，顺手扯了一张餐巾纸递给她。 “诶，你俩刚刚去了这么久，去换姨妈巾了吗？”夏冉语不惊人死不休。 “噗！” 一干人喷汤喷水，最离谱的数万狗子，一根粉条儿直接从鼻孔里窜了出来。 “咳咳······我说，你就不能矜持点儿，大庭广众之下，真是的。” 夏冉侧着身，撇嘴看伊万从鼻孔里把面条扯出来，那表情，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叶静坐到丁剑身边，悠悠然道：“哪啊，刚刚碰到不知道哪来的二年级男生，堵服务社门口半天。” 丁剑一听，眉头一皱，“堵你们干啥？” 叶静朝洛安琪扬了一下脑袋，“撩安琪呗。” 陈秀神色一紧，洛安琪赶紧解释，“啥撩我啊，就是出门差点儿碰到，然后对方说了几乎话，摆谱儿的那种，后来被人怼了回去。” 叶静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忽然看到餐厅门口，“诺，安琪，刚刚是不是那个同学帮了咱们？” 洛安琪回头一看，可不是，小白鞋，牛仔裤，净白t恤，头发随意扎在脑后，打眼瞧上去，很飒。 她赶紧起身，走到那女生面前，“刚刚谢谢学姐解围了。” 那女生见是洛安琪，随即停随和道：“不用客气，主要是看洪海那玩意儿不爽，一天到晚端得不行，这是你同学啊？” 她朝陈秀他们一指，高一的学弟学妹们还是老样子，刚来，就喜欢抱团。 洛安琪点了点头，“嗯，我们是一个班的，也是从一个学校毕业的。” 女生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狐疑道：“一个学校毕业分到了一个班？高一？难道，你们就是高一的那个21班？”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洛安琪觉得奇怪，21班没什么吧，很出名吗？ “卧槽！你们班还要不要人？我申请留级。” 看来此女说话行事和夏冉有得一拼，洛安琪咂了咂舌，“学姐说什么呢？好端端什么要留级啊。” “别！别老学姐学姐，叫我西西，我叫沈西西，为什么要留级，你们班待遇好啊，这么大热的天，有空调吹诶，多爽。” 为了能吹上一口空调，就喊着要留级，她的想法也未免太超脱了吧？ 看到21班众人一脸狐疑，沈西西尴尬一笑，“别介啊，我开玩笑的，我要是留级，还不被家里扒了皮？诶，咱们这就算认识了，对不？” 她对洛安琪一笑，洛安琪赶紧连连点头，“嗯嗯，必须算认识啦，西西姐，我叫洛安琪。” 沈西西笑着捏了捏洛安琪的脸，“这小嘴儿可真会说话，脸蛋儿能掐出水来，难怪洪海那家伙死皮赖脸的，下回他要打你主意，直接告诉我，我帮你弄他。” 属实有点彪悍了。 陈秀皱着眉，回头朝沈西西问道：“洪海是谁？” 沈西西侧过洛安琪，将目光盯在陈秀身上，“洪海啊，洪公子呗，咱学校太子党魁首。” 收回目光，她往洛安琪身边凑近了一点，“你男朋友啊？很在乎你哦。” 洛安琪没有说话，“谢谢西西姐啦，你是来吃饭的吗？要不和我们一起吃吧？” 沈西西摆了摆手，“下次下次。” 然后绕开洛安琪，来到陈秀面前，“喂！小子，虽然你可能是安琪的男朋友，但是面对洪海，不要冲动哦，他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听沈西西这么说，一旁的丁剑不爽了，“什么叫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他要不一般，我还不二般呢。” “丁小贱，说什么呢？”陈秀忽然提高分贝，随即扭头，对沈西西道：“多谢西西姐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沈西西看了看丁剑，又瞄了一眼陈秀，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和洛安琪挥了挥手，去点菜吃饭了。 “切！一帮纨绔子弟，不得了了，招惹了我，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丁剑颇为不忿。 其他人不清楚，陈秀可不糊涂。 什么洪海，什么太子党魁首，和丁小贱摆谱，可能还差了点。 “别说了，赶紧吃饭，搁这儿不热啊，回教室多爽。”陈秀打断他的不忿，一下将众人的焦点扭了过来。 “我就说怎么这么烦闷，原来没凉气儿啊。” “快吃快吃，和空调比起来，这冰镇的汽水都不够。” “要不咱以后还是打了饭回教室里吃吧？” ······ 下午小艾老师让陈秀支几名男同学，分成两拨，一拨领新书；一拨领军训迷彩服。 明天开始，就要军训了。 把书和衣服都发了，接下来就是选班干部了。 本来按照原来131班的班委组成，朱明谦是班长，伊万是学习委员，夏冉文娱委员，韩翔体育委员，齐全生活委员，李金波劳动委员，没陈秀什么事儿。 但是现在，班长这个职位，大家公推由他来担当，朱明谦降级为副班长，其他的不变，反正大家也熟悉。 只不过在小艾老师有心操作下，21班多了一名纪律委员，洛安琪。 军训对于别人来说，很有趣，但是对于陈秀来说，很乏味，因为太熟啦。 教学楼东南方向，是巨大的操场，第二天，21个班，一字列开，举行军训誓师大会。 分到21班的教官，看上去瘦高瘦高的，但是眼神中带有凌厉气势，陈秀感觉得出，这应该是见过血的存在。 来实验高中军训的教官，好像是驻朗州步兵第2师的现役军人，实打实的军人。 “同学们好！” “教官好！” “这儿有点儿晒，咱们换个地方。”就这一句话，教官迅速拉近和学生们的距离。 换了个阴凉的地方后，教官命令大家席地而坐，“首先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何佑里，你们可以叫我何教官，今年二十四岁，来自朗州步兵第2师，接下来一周，就由我和大家共同度过。丑话先说在前头，只要你们表现得好，我尽可能满足你们的要求，要是表现得不好，那可就别怪我对你们严厉了。面子是自己挣的，尊重是相互的，我的要求不高，综合评比，拿个第一，我就满足啦。” “啊······” “啊什么啊？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吗？”何教官高声问道。 “第一啊，教官，你的要求可真不高，真不是一般高。” “摆明了是不让我们好过啊，因为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不扒层皮，哪里有第一？” “何教官，可不兴玩这种无解的套路啊。” ······ 纵然牢骚满腹，高一21班，也在何佑里教官那贼兮兮的笑容中，开始为时一个星期的军训。 第50章 争个屁啊 21班四十九名学生，刚刚好组成一个纵横之数都为七的方阵，按照大小个儿排列好，方阵很快成型。 他们班的队列成型是最快的，初中时候基本上出操干啥的早就操练好了，如今只不过多了丁剑和洛安琪，不是问题，别的班还在调整，21班已经开始第一天的军训课程。 “首先，我们需要学习的是立正、稍息、跨立、蹲下起立和停止间转换······” 年轻人的接受能力很快，几个动作也是军训中最简单的动作，只有这五个动作弄板正，打牢基础，才有后面流畅的继续。 何佑里教官很欣慰，21班没有身体不协调的学生，一番教学下来，他发现这个班与众不同的地方。 军训班他也带过不少，还从未见过和这个班不一样的班级。 怎么说呢？ 这个班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感觉他们很齐心，做事的时候都是拧成一股绳，全班上下确定目标后，就奔那目标去了。 按照以往的教学经验，五个动作，不费一上午时间，连成型都是难事，可这个班，只用了一个课时。 他还发现，班里有两名同学的动作格外标准，一个叫丁剑，一个叫陈秀，尤其是那个叫陈秀的，动作之间，和部队军人简直一模一样，要不是年龄摆在那儿，他都以为是不是从部队退役回来的老兵。 “大家表现不错，听我口令：稍息，立正，原地休息。”何教官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宣布21班第一课时完。 “耶！教官万岁。” 一声高呼，惹得其他班同学忍不住侧目，换来的却是自家教官的训斥。 “往哪儿看呢？想学人家休息，那就把动作练好。” “一个两个好意思，羡慕是吧？能耐把动作做出来说服我呀！” “向后转！诶，那个谁，你看痴了吗？咋不转呢？” ······ 21班原地休息，何教官招手唤来陈秀和丁剑，“你们两小子不错啊，动作相当规范，学过还是？” 陈秀望了一眼丁剑，丁剑回答到：“报告教官，从小学过。” 何佑里教官露出一个果然的表情，“从小就学过？那是谁教你们的啊？” “我爷爷啊，不好好儿学，动不动还拿拐杖捶我们呢。” “就学队列动作？” “啥呀，什么都教，什么都学了，老爷子原想着把我们送部队去锤的，唉，可惜他看不到了。” 丁剑说得淡定从容，何教官却听出话里的意思，连忙道：“不好意思啊，你爷爷是老革命？” 丁剑一副无所谓，“没事儿，嗯，算算，是老革命吧。” 陈秀在一旁撇了撇嘴，这孙子真会装，丁爷爷岂止是老革命？ 那是共和国功臣！ 不过他没有多嘴，丁爷爷可不愿别人拿他的名头去唬人，不然，丁剑也不是现在这样。 “意思说，老革命不仅教了你们队列动作，战术动作什么的都教了咯？” 丁剑点了点头，“都教了，门儿清！” “那你俩给我走两步。”何教官起身，朝地上一指。 陈秀和丁剑对视一眼，眼珠子转得飞快，当下就看出各自心里谋划的小九九。 “何教官，走两步不是不可以，要是我俩通过你的检核，是不是这军训我们就不用参加了啊？” 何佑里面色一正，“不参加是不可能的。” 随即看到陈秀和丁剑拉跨的脸，紧接着又道：“但是你俩可以做我的副教官。” “好，来！” 陈秀和丁剑起身，走到方阵前，何教官下口令：“停止间动作···齐步、跑步与立定······” 一整套队列动作操练下来，陈秀和丁剑几乎挑不出一丁点儿毛病，21班全员，也都看得目瞪口呆，这两货，什么时候悄悄军训过了，动作这么标准？ “怎么样何教官，我俩做你的副教官，合格吗？” 何佑里喜不自禁，“合格，太合格啦，这回，咱班要是在综合评定里拿不到第一，那咱就可以每人买块豆腐把自个儿撞死啦。” 随即命令全班起立，宣布对进行之前学习过的动作进行巩固练习，然后把全班分成三个组。 何教官带三队，陈秀和丁剑各带两队，分开操练，每学习完一个新的动作，再把全班合到一起进行整体融合，那速度，比其他班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等于是21班因为陈秀和丁剑，直接让班里同学军训学习的时间扩大了三倍，别的班可能只学得一遍，在21这里，可以学习三遍。 别看表面上量增加了，实际上，他们的效率提高了，学的时间更少，休息的时间更多。 21班不仅让其他班的同学羡慕，更是让他们教官羡慕。 “何班长，你可是捡了个宝啊，这几天，咱们的嗓子都哑了，就你完好无损。” “是啊，命真好，你班那俩学生，我感觉是当过兵的，那动作比我都规范。” “人比人气死人啊，我们教多少，老何才教多少？” ······ 何佑里哈哈一笑，“这可不能怪我啊，当初选班我可是给你们先挑的，最后这个班是你们挑剩下的，怨不得谁呢。还有，那俩小子可是革命家庭的孩子，其中一个还是烈士遗孤，算是军人世家出身吧。”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教官顿时肃然起敬，烈士，由不得他们不敬佩和尊重。 “我看啊，你们都不要和21班争啦，争不过，人家三个一起教的呢，你们教一个都够呛。”总教官在一旁打趣。 其他教官有点垂头丧气，“是啊，还争个屁啊，我们怎么可能干得过人家三人？” 见众人在捧杀自己，何教官可不上这个当，“你们这一个个的，猫哭耗子假慈悲，摸着自己良心说，谁不打算铆足劲儿给我难堪呢？指望你们这帮家伙心里藏点儿好，那简直比唐玄奘去阿三那里取经还难。” “哈哈哈哈······” 实验中学学生宿舍六人一间，陈秀、丁剑、伊万、朱明谦、李金波和齐全分在一起。 晚上丁剑往床上一躺，“真累啊，没想到不训练的比训练的还累。” 见他只是拿湿毛巾擦了下身，袜子还脱在阳台上的桶里，陈秀朝他一指，“出了特么一天的汗，你就擦一下完事儿？还有这袜子搁这儿腌咸菜呢？赶紧起来洗咯！” 李金波和齐全本想有样学样的，但是在陈秀吼了丁小贱后，他俩悄悄的从厕所打了水，把自己的内裤、袜子等物什洗干净晾晒在杆子上。 “秀哥儿，你行行好，做个善事，顺手一把帮我搓了哈。”丁剑一副狗嘴脸，忝着笑望着陈秀。 躺在床上看书的伊万和朱明谦，还有齐全和李金波，纷纷把希冀的目光投了过来。 陈秀被盯得打了个寒颤，妈的，差点掉坑里去了，一把抓起丁剑的袜子，“是你自己下来洗，还是我塞你嘴里洗？” 第51章 离她远点儿 所有人都知道丁剑是个狠人，但是丁剑知道，比他更狠的，是陈秀。 而且他自从广城回来，不仅变了个人似的，生活习惯也完全改变，每天十一点半睡觉，早上五点半雷打不动起床晨练。 以前还能和他掰掰手腕较较劲，现在，这家伙已经练成肌肉型男，不是那种大块头，而是类似小龙哥那样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丁剑一个骨碌翻身，从床上滚下来，赶紧去卫生间接了水，把自己的脏衣臭袜子，和着洗衣粉拿脚猛踩。 “你简直比我奶奶还奶奶，就这几件，既浪费水又浪费洗衣粉，我攒两天一起洗不行吗？”丁剑手脚联动，嘴里却不忿。 陈秀连头都懒得抬，“你以为这是你自己的猪窝哦，咱们大伙儿一起住，跟这儿得三年呢，别说军训需要整理检查内务，就平时，你不洗我不洗，都攒着，那味儿，谁受得了？公共卫生得大家一起遵守，哥几个都一样啊，住着舒坦，多好。” 陈秀说得在理，众人皆无反驳之声，丁小贱虽然不忿，但还是老老实实端正态度，把自己衣物晾洗干净。 泼掉桶子里的余水，丁剑凑到陈秀身边，“秀哥儿，咱们要不要买个洗衣机？” 买洗衣机？ 陈秀嘴角微扬，“嘿嘿，别说，这个可以有，就是宿舍用电，不知道好不好弄？” 六人一间的宿舍，床上睡人，床下是独立的学习桌位，独立厕所，每层有公共的卫生间和洗澡间，硬件设施还是相当不错。 但是细分起来，还是和后世好的学校有区别，至少，那些好学校的教室、宿舍里都装有空调，宿舍有洗衣机、热水器，条件和现在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丁剑觉得不是问题，线路的事他朝自己胸口拍了拍，“这个我来搞定，要不是怕太高调，我都想在宿舍装空调和热水器。” “你是来读书的，不是来过日子的。”陈秀笑了他一句。 把桶子放在阳台一角，丁剑转身往宿舍里走，“万一啊，我要说万一，能搞定电线什么问题，咱要不要把空调热水器装上？” 陈秀想了想，“还是别做梦了，教室装空调，已经是学校默许给21班的特殊待遇，你还想宿舍里搞这些？” 他说的不无道理，真要是开了这个口子，那学校的管理会乱成一锅粥。 再说了，宿舍使用大功率电器，历来都不是哪个学校允许的，除非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做了这个打算，安装专线，并且需要学校统一进行，单个没有这种案例，至少现在来说，国内很少有哪个学校会这样做。 况且，自个儿宿舍装了，还得考虑洛安琪和叶静她们宿舍是不是也得给装呢？ 陈秀拎得清，他和丁剑说归说，真正要实施，难度不是一般大，丁剑则撇了撇嘴，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军训照旧，时间也过得飞快，在陈秀和丁剑的协助下，21班不负众望，拿下综合评定第一，何佑里教官带着笑容和21班的学生们告别，结束为时一周的军训课目。 学校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轨，21班这个异类，依然还是一言难尽。 1班是尖子班，往下依次排，21班是理所当然认知中的差班，可是整个一年级一二名在这个班，年级前十也有三个在其中，其他同学的成绩单个拿出来，也都没得说，何况他们军训拿的也是第一，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最差。 但是潜意识里，没有通过考试放榜，谁都认为他们班是差班。 学校里好事的，还评出了校花榜，偏偏那个排第一的校花洛安琪是这个班的，排第十的夏冉，依然也是。 这就造成一种错觉，差生班出校花，那么学校里那些公子哥儿理所当然认为，追差班的校花，应该是手到擒来。 洛安琪最离谱，几乎每天都会收到所谓的情书，她也懒得看，直接撕掉扔进垃圾桶。 然而这还不算离谱的，离谱的是，高二的洪海，时不时找机会和她偶遇，要不是陈秀他们一群人基本上秤不离砣，砣不离称，洛安琪不知道要遭多少没必要的烦恼。 这天，高二3班的洪海，带着一帮人找到1班的沈西西，“沈大小姐，问你个事儿？” 沈西西没有搏他的面子，就在教室走廊外和他说话，“什么事儿？” 洪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厚着脸皮道：“那个，高一21班的那女孩儿，和你什么关系？” “什么女孩？”沈西西有点摸不着头，你问我高一女生的情况，未必我和她们很熟？ “就、就是那天在服务社，你给人家出头的那个。”洪海一脸憋得通红。 沈西西歪着脑袋回想了一下，好像想了起来，“啊，你说一年级21班的洛安琪？” 洪海连连点头，“是是是，就是她，洛安琪，和你什么关系？” 沈西西瞟了他一眼，神色冷淡道：“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劝你，离她远点儿，他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孩，更何况，她好像和他班里的陈秀，关系挺不错。” 洪海手一摆，“嗨，你说的那小子，我早就打听清楚了，7班的王五洲，和那个什么陈秀丁剑，一个地方的，乡下小子一个，不碍什么事儿。” “那洛安琪也和他们是一个地方的呢。” “是，这没错，但是你那天帮她出头，我以为是你家亲戚什么的，所以，这不就来找你求证？”洪海一脸喜色。 沈西西满是鄙夷，摇了摇头，“我劝你的没错，那个陈秀和丁剑不是好惹的主，再说了，安琪未必看得上你这个纨绔，空有其表。” “你······” 沈西西拿眼一瞪，“你什么你？你在我面前有什么歌颂的？我可比你爸还清楚你是什么货色，别说我没警告过你啊，真搞出什么事，你爸也救不了你。”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洪海懒得再和沈西西扯，直接转身离开，“朗州还没有我怕的事儿，那两乡下小子，拿什么和我斗？” 沈西西拿手指往洪海背后一戳，“你就作死吧你！” 没理会沈西西在背后的叫骂，洪海他们再次晃悠到高二7班，往班里招了招手，示意王五洲出来。 王五洲见是洪海，赶紧屁颠屁颠从教室里跑了出来，“洪海哥，你找我啊。” 洪海点了点头，“交给你一个事儿，明天，帮我把高一21班的陈秀约出来。” “就约他一个吗？” “那你特么还想约几个？” 王五洲脖子一缩，“好，没问题，约在哪儿呢？” “明天中午，教学楼顶楼。” 第52章 小丑是自己 “21班这是特殊对待，我坚决反对，装空调这事，已经在各班引起学生的微词，必须让他们拆掉。” “马老师说得对，21班本来也是不该存在的一个班，不仅不合理，也是资源上的浪费。” “对啊，好几个尖子都在那班，这是最大的浪费。” ······ 校会议室里正在开会，好几个老师针对21班发言，小艾老师虽为21班的班主任，但是她来的时间不长，人又年轻，说不上什么话，在一边委屈得紧。 21班凭什么就存在不合理了？ 我们虽然排年级班次最后，但我们是差生班吗？ 你们好，你们优秀，那军训没见你们拿第一？ 我们班装空调碍你事啦？ 那是同学们自己乐意，经过学校结合实际情况考虑允许了的，教室挨着东边，太阳一晒就是一上午，谁受得了？ 而且21班的教室是老师办公室改的，面积只有正常教室的三分之二大小，真正得到不公平对待的，是21班。 其他班有什么好委屈的？ “小艾老师，你可有话说？”潘校长听取了各老师的意见，然后将话语权交给21班班主任小艾老师。 小艾老师调整了一下情绪，深呼一口气，“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我想告诉各位垂涎也好，看21班不过去也好，存在即合理，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们，21班，将会是你们其他班，今后仰望的存在。” 好大的口气！ 小艾老师这番豪言壮语，让潘校长都觉得惊讶。 至于其他老师，并不这么觉得，只当她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耍小性子罢了。 不过这话在老师们的眼里是这么认为，但是传到其他班学生的耳朵里，不亚把21班立了起来，成为其他班的公敌。 “小艾老师，希望你这不是气话，加油哦。”潘校长和蔼可亲，给了小艾老师一个鼓励，然后正了正身，“21班装空调，学校为什么允许，我相信不需要我过多解释，空调不是学校装的，学生自行购买，结合实际考虑，就允许装了，这件事，大家以后就不要争论了。” “另外，21班的存在，小艾老师说得很有道理，存在即合理，它有它的特殊性，我也不做解释，这个班，要是小艾老师带不带得好，日后自有分晓。” “不过，我可告诉你们这些一个个身经百战的老师们，别真像小艾老师说的那样，21班，成为你们仰望的存在，到时候，可别说脸被打得生疼哦。” 潘校长再次拿21班开刀，直接将它抬到一个众矢之的的位置，顶在风口浪尖。 以1班班主任马老师为首的众位班主任，神色狐疑，总感觉潘校长和小艾老师似乎谋划什么，但是他们又看不出来。 上午四节课上完，陈秀和洛安琪吃过中午饭，王五洲神秘兮兮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跑到他面前。 “陈秀，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陈秀回头一瞅，乐了，王五洲啊，随即让洛安琪先回教室休息，自己和他走到一边。 “王学长有何指示？”揶揄他一句。 王五洲道：“指示谈不上，有人找你，在顶楼天台。” 陈秀眉头一皱，这种桥段很熟悉啊，学生时代，被人约上天台，指定没什么好事。 他冲王五洲笑了笑，有点让人发瘆，这小子，什么时候成别人狗腿子了？ 王五洲传完话就走了，陈秀想了想，学校里认识不到几个人，谁找自己呢？ 犹豫了一下，也没多想，信步往天台走去。 洪海在天台上，站在栏杆边，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柳湖，颇有一种王八之气的感觉。 王五洲一路小跑上来，气踹嘘嘘道：“洪公子，跟陈秀说了。” 洪海头也不回，“他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 陈秀不紧不慢，过了大概五六分钟，他从王五洲告诉他的入口，上到天台。 望着天台上很拉跨的一群人，也不知道这帮家伙从哪里搞来的钥匙，天台其他入口都上了锁，就这个，铁门上挂的锁拉跨的挂在一边，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砸掉的。 除了王五洲，其他一个都不认识。 “谁找我？” “洪公子，他来了！”王五洲赶紧对洪海说到。 洪海宛如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特么我耳朵不聋，眼睛也不瞎。” 转过身，双手插在兜儿里面对陈秀，一副我的气质你模仿不来，这种感觉与生俱来。 “是我找你。” 陈秀有点不着门道，他不认识洪海。 “你是谁？” 洪海淡然一笑，故作潇洒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要记住我接下来说的，照做，听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秀看着有点做作的洪海，示意他继续放。 “你们班的洛安琪，听说你和她很要好是吧？” 陈秀点了点头，如实回答，“嗯，岂止是要好，简直就是好得不得了。” 洪海既然扯上洛安琪，陈秀立马猜出他是谁了。 “是同学之间的好，还是朋友之间的好，抑或是，男女之间的好呢？” 陈秀摸了摸鼻头，“这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洛安琪是洪哥看上的妞儿，识相的，以后你和她保持距离。” 不等洪海说话，一旁蹦出个二愣子，抢着表演了一把。 “凭什么？”陈秀强忍住内心想发笑的冲动。 “凭什么？就凭我洪哥是朗州太子哥，就凭洪哥爸是朗州市市长，就凭安琪那样的女孩儿，不是你这乡下小子可以触碰的存在。圈子不同，注定以后的路也会不同，她，不是你的菜。” 戏精都是配套的，洪海倒是不缺给他拍马屁的人。 陈秀摇了摇头，“洪海是吧？这家伙说的话可以代表你？” 洪海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我去！你也就这点儿能耐，瞧瞧你都处了一帮什么人？争个女孩儿都要拿老爸的名头给自己撑场面，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真特么好意思？” “洛安琪是不是我的菜，关你屁事？还圈子，你们特么有什么圈子？纠集几个拍马吹嘘的家伙围在自己周围就是圈子？那我特么还能把21班全班拉过来你信不信？” “干点学生该干的事儿，在这里给我显摆这些不服气没有用，我陈秀也不是吓大的，别一天到晚人五人六，一副空有其表的样子，那样只会让人觉得无能。” 毒！ 陈秀这番话说得是真毒！ 洪海是太子哥，聚在他身边的人自然都是有背景的，至少都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被陈秀这番讽刺，他们谁忍得过去？ “你特么说什么呢？找抽是不？” 一个个头明显比其他人高半个脑袋的家伙，径直冲在陈秀面前，看那架势，只要洪海点头，他就挥拳开揍了。 陈秀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四周瞟了瞟，赫然发现在另一边的栏杆处，堆了几块砖头，二话没说朝那边走了过去。 “卧槽！板砖，快，找家伙！” 王五洲大喝一声，一干人纷纷在天台乱窜，独剩洪海风中凌乱，面对双手各捏了两块板砖的陈秀，说好的兄弟情呢？ 那帮兄弟散开，结果小丑成了自己，他要是两板砖拍下来，那还不得头破血流？ “慌什么？我又不是拍你。” 陈秀咧嘴一笑，右手两块板砖直接拍在自己脑袋上，实心红土烧制的板砖，应声而碎。 众人直接看傻了眼，到处寻东西的身体僵直在那里，看着陈秀独自表演。 扔掉断掉的转头，左手上两块立在洪海面前，右手五指并拢成手刀，猛然向前使了一个寸劲，两块砖头从中间断裂。 “想打架，我奉陪，只要你们觉得自己能行。” 拍了拍手，打掉上面的砖头屑，陈秀伸手搭在洪海肩头，“自己挣来的才叫圈子，强行贴上去的，那叫浆糊。长点儿心吧，你爸是不是好官我不知道，但是你别搞得让别人都觉得，你爸就不是个好官。” 洪海：“······” 第53章 搅屎棍 “秀哥儿，还能喘气儿吗？” 没等陈秀离开天台，遥遥传来丁小贱的声音，只眨眼的时间，一群人从楼下涌了上来。 看到陈秀站着的背影，余光扫到地上断裂成碎屑的板砖，“都特么活腻歪了。” 挥着拳头就朝洪海冲来，跟在他身后的伊万、韩翔等一帮人，没一个含糊，全是21班的人，就连女生都来了。 洪海他们惊呆了，哪里见过这阵势，连忙挥舞双手，“别！误会，咱们啥也没干！” 丁剑经过陈秀时，被他一把扯住，“干啥呢？都别动。” 看着一群瑟瑟发抖，洪海嘴巴里所谓太子圈的人，陈秀越发笑得放肆。 “哈哈哈哈，就这样还跟我聊圈子，往上数十八代，谁家还没个王侯将相？” 陈秀脑袋上有砖屑的痕迹，洛安琪走上前来，很自然给他扒拉两下，然后还扇了扇头发上的砖灰。 弯腰拾起地上的半截砖头，转身朝洪海，轻言细语问道：“是你砸的？” 她那样，仿佛只要洪海说是，那半截砖头就会直接往他脑袋上招呼。 洪海内心深深被震撼，一路来他只知道沈西西是刚字号第一女，现在不是了，得换成洛安琪。 “干嘛呢，女孩子家家，别动粗，我自己砸的，他们，还没有那个本事。” 陈秀很自然从洛安琪手里拿下半截砖头，要是还迟疑一下，估计洪海要被她开瓢了。 “你疯了啊，哪有拿砖头砸自己的？”丁小贱知道陈秀狠，但是，也用不着用自残的方式去吓洪海他们吧？ “你们上来干什么？都不用休息吗？”陈秀狐疑地问了一句。 “安琪说王五洲找你，说是有事，但是你去了半天也不见回，她就和我说了，然后大伙儿都知道了，就出去打听，有同学告诉我们看见你上了天台，想到王五洲，我就知道这家伙不会干好事儿，韩翔一吆喝，咱就都上来了。”丁剑解释了一下。 21班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其他人，教导主任、班主任小艾老师，还有保卫科的工作人员，都奔天台来了。 “下去吧下去吧，没事了。”陈秀招呼众人刚准备下天台，曹主任一行人正好出现在楼道口。 “哟！各位老师这是干嘛呢，都来天台晒太阳啊？”陈秀当先打趣。 曹主任横了他一眼，“你小子又闹什么幺蛾子？这门谁弄开的？胆子不小啊，还把锁都给砸了，谁干的？” 陈秀上来就这样，方才他自己都在心里嘀咕，听曹主任这么一说，立马朝洪海他一指，“曹主任，你得问他，我来就是这样，是洪海叫我上来的。” 洪海？ 曹主任打眼一瞧，确实是以洪海为首的公子哥儿，又看了看陈秀，人身上没什么痕迹，衣服也还干净，除了楼顶几截断砖头，无其他异样。 “都下去！洪海，你们几个跟我去教导处，好好儿给我说说，这门锁是怎么回事？” 陈秀打蛇上棍，“曹主任，那没我们什么事儿了吧？没事儿的话我们可下去啦。” “嗯，去吧！”曹主任瓮声瓮气，随即把洪海几个带走。 经过陈秀身旁，洪海一脸憋屈，其他几名公子哥儿朝他指了指，一脸不忿。 王五洲亦跟在后面，幸灾乐祸，心道：“这下彻底得罪死洪海他，你陈秀和丁剑还想在实验中学好好混下去，可能吗？” 等21班都回到教室，沈西西跑了过来，拉着洛安琪就问东问西，陈秀和洪海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沈西西也不好直接问陈秀，打听一番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她当即离开，看样子，是去找洪海了。 准确来说，洪海今天不仅被陈秀震撼到，也被他摆了一刀。 政府大院里的孩子，老子能做到一市之长，该懂的规矩和教养是有，只不过，有点儿端就是。 学校里的学生知道他背景的，谁不给他们几个面子？ 可今天就遇到狠茬子，陈秀和丁剑压根就不鸟起他们，要不是陈秀招呼得住，只怕丁剑直接上来干上了。 说上天，也还只是高中生而已，规规矩矩的学生，洪海还不敢在外面怎么造次，毕竟他老子不惯他耀武扬威。 只是背景摆在那儿，由不得他们不端，即便他们有自己的操守，但是在一些善于钻营的同学面前，面子一点一点被抬起来，一旦接受，也就下不来。 本身之前的七中，就有一种不好的风气，攀比、炫耀、讲排场等等一些不应该出现在学生身上的坏习性，全被他们复制出来。 现在七中和五中并成实验中学，潘校长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想尽办法阻止这种不良风气继续形成。 能答应单独列出21班，就是因为了解了这个班的情况之后，觉得是一个契机，他想让这个班成为全校的痛点。 一个你们看不上的班，一个独立在整个体系之外的班，一个没有所谓二代弟子的班，却成为你们高攀不起，仰望不上的存在。 所谓背景、资格，在他们眼里，变得一文不值，当这些被践踏在脚底下，他们也许，才会回到最初的自己， “老潘是这样和你说的？” 陈秀靠在走廊墙上，对面小艾老师把今天开会21班被怼，自己愤而豪言壮语，还有潘校长的打算，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差不多吧，七中一直升学率不高，五中升学率很不错，两者并过来，升学率只会更低，如果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实验中学就是一个笑话。潘校长他想打造一个不一样的实验中学，实际上，实验这两个字，可不全是字面上的意思，也有其他想法吧。” 陈秀搞不懂，怎么这种充当搅屎棍的事就落在了自己身上，他们是屎，21班，就是棍儿呗。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小艾老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潘校长也没说，不过他看好你，说你会有办法的。” 陈秀内心此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我特喵也只是一名学生啊？ 这种抓思想品德教育的事怎么就摊自个儿身上了呢？ 他真想冲进老潘办公室，问他是怎么想到把这种好事给自己的？ 十分懊恼地回到教室，一屁股顿在椅子上，满面愁容，丁剑侧身一看，“咋啦？挨批了？” 陈秀目光呆滞地摇了摇头，“不是，比挨批还难受。” 能让他愁成这样，还真不多见，丁小贱立即来了兴趣，“来，秀哥儿，把你的痛苦说出来，让大家乐呵呵。” 第54章 打他 扒拉开丁小贱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以为这事是我一个人的事？” “那小艾老师不是和你说的么？难不成和我们还有关系？”丁剑双手一摊，满是疑惑。 陈秀直起身子，一巴掌拍在课桌上，然后手一挥，“没错，就和你们有关系，严格来说，和咱们全班都有关系。” 洛安琪、伊万他们回过头来，原本还有些吵闹的班级，顿时变得安静，都看着陈秀。 “学校给咱们挖了一个坑！” 陈秀直言不讳，他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事他一人还很不能扛过来，索性摊开来说。 “实验高中，今年高一，只有二十个班，21班，是多余的，按照中考成绩划分，我们是要插进其他班级的，从1到20排列，越往后意味着越成绩越差。” “我们班严格来说，成绩不说顶死1班，但至少在前五有一席之位，可是，因为我们是21，不仅排在最后，而且，是额外拓开的一个班，在全校除了知道我们情况的人眼里，我们就是高一最差，没有之一。” “刚刚结束的教师大会，许多老师反应说要学校取消21班，小艾老师不许，据理力争，还将我们说成，会是其他班仰望的存在。” 在他们眼里，不只我们，甚至连原来的五中都高攀了。” 长长舒了一口气，陈秀微微一笑，“我想，没有什么事比别人把脸伸过来，说让你打来得爽了，既然他们都已经这么做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上课的铃声已经响了，本来想踏进教室的小艾老师却停下脚步，她没有打扰陈秀。 “让我们用翅膀掀起天边的排浪，让我们用身躯托起血红的太阳，在刺骨而凛冽的大风中，迎着他们的冷眼与嘲笑，让他们听到我们，赞美未来的呼喊！” 最后一句话，陈秀几乎是用嘶吼地声音喊出来，没有人比他对未来更加了解。 那是民族的自信，从上到下的自信！ 这一刻，他似乎有点明白潘校长的用意，重生之后那个迷茫的瞬间，突然释怀了。 敌人很强大，强大到让我们无法面对，陈秀犹记得，第二次海湾战争爆发，班长说过的一句话。 “他们是那么强大，强大到令人绝望，往后这仗，还怎么打？连人都看不到，我们，还能和先辈们一样，扞卫住我们的领土吗？” 民族的自信，五千年的骄傲，在绝对实力面前，是那么不堪一击，是那么的意难平！ 既然意难平，那我们就强大起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陈秀目光扫过每一名同学，他看到大家眼睛里燃起的火光，自信不死，它只是在沉睡，131班能被自己唤醒，那么，实验中学的21班，同样可以，实验中学呢？ 21班再一次狂吼，震耳欲聋。 太狂了！ 她很期待！ 21班的喧嚣，一如他们的狂妄，没有丝毫收敛，隔得近的班，自然听到时不时传来的狂吼。 整个一年级下午都没有上课，他们在静听，听班主任在讲台上咆哮。 ······ 几乎每个班的班主任，都在班上把这句话复述了一遍，他们也在点火，烧起学生们的斗志。 没有哪个学生知道21班的过往，他们的成绩，学校也未放榜公布，现在在他们的思维里，21班，就是年级最差。 一个最差班，居然敢放如此大言不惭的屁，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而高二，陈秀在天台和洪海说的那些话，被歪曲着传开，原七中为的二代公子们，分成了三拨人。 一拨，以沈西西为首的女子天团为主；一拨，则是以洪海为首的太子党；第三拨，则是朗州商圈的公子哥儿们，领头的是高三的秦俊，朗州天越建筑老总秦泽的儿子。 沈西西向来和洪海不对付，不管陈秀和洪海起什么冲突，于陈秀来说，算是友军。 洪海今天中午吃了瘪，不代表他不会找回场子，陈秀在天台的表现着实让人惊讶，但是解决冲突让对方不爽的方法，很多。 至于第三拨富二代，对于陈秀、对于21班，完全是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傲慢，不屑，看他们，就像小孩子过家家，要是惹到他们头上，当然也不会介意去踩一踩，不懂事，就有人教做人。 校长办公室里，曹主任和潘校长站在窗户边，望着主教学楼，21班的动静，使他们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校长，这压力压在他们身上，能行么？”曹主任知道潘校长的想法，但还是有点担忧。 潘校长摇了摇头，“静观其变吧，我很期待21班的表现，具体说，是那小子的。教师大会上，你也看见啦，实验中学，不仅仅是学生之间的问题，还有老师的。” 曹主任接过话，“嗯，没错，确实是个问题。” 潘校长呵呵一笑，“老曹，我们任重道远哦！” 第55章 拿下 陈秀即兴发挥的演讲，彻底激起了21班的斗志，没有谁比他们更懂，什么有都不如自己有这个道理。 想得到什么，唯有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叫真正的得到，本身他们在131班的时候就有切身体会。 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当初那套学习方法，全班总动员结成帮扶小组，开始实施吊打全年级的计划，身为学生，没有什么比拿成绩说话来得更为硬气了。 21班从班主任到科任老师，基本上都是年富力强、想做出一些成绩的老师，小艾老师也和任课老师们深入沟通过，同学们的表现，他们自然也看得到，教学起来得心应手，都是好苗子啊。 不管是课堂纪律，还是学生们主动学习的劲头，让他们无不觉得十分轻松，学生听话，心态好，教学也都尽心尽力。 顺通美宜家那边，华均易彻底上手，凭借三场招商会，他已经稳坐电器城第一操盘手的位置。 联手顺通物流，牢牢将核心客户抓在手中，之前承诺的广告、营销方案，逐步落实到位，公司、客户、厂方，三位一体，进入良性循环阶段，他开始第二手布局，打造本土地标，介入终端。 陈秀有给他提过，终端方面与其和别人合作，还不如自己来做，朗州此时还没有地标卖场，等着别人进来圈地，那么，为什么不自己先圈起来呢？ 他一直都有留意，平常处理完公司的事，也会去到北城区转悠，寻找合适的地段和门店。 九月中旬，还真给他等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挨着朗州北城区步行街，有一栋四层法拍楼，整个面积盘算下来，差不多四千平。 法拍的价格在六百万左右，每平米估价一千五百快，比当时全市均价一千高出五百，华均易拿捏不定。 以顺通美宜家现在的实力，拍下来问题不大，但是考虑到后期的打整装修，预算最少要到一千万。 电话打到陈秀这里，等他知道是哪里后，几乎没有思考，让华均易想尽一切办法将其拿下。 “秀哥儿，这样做合适吗？如此一来，我们账面上的资金就所剩无几了。” 陈秀问了华均易，“我们现在不差厂家的钱吧？九、十月的货都备齐了吗？” 华均易道：“不差，货足！” “那就结了，把它买下来，按照你的想法，打造自己的终端品牌，短期来看，是一下子的投入，但是后期能产生的效益，你算过吗？” 华均易嘿嘿一笑，“当然算过，我们财务总监可不是吃素的，一旦上手，它造钱能力，那可不是一般的牛掰哦。” 说到这里，陈秀其实知道华均易内心的真实想法了，“华哥，你都有了算盘，放手去做就是。” 华均易听他这话，立马正色道：“该沟通的还是要沟通，毕竟，公司你是老板，你信任我，是我的荣幸，但我也得保持自己的操守。” 陈秀很满意！ 华均易的情商很高，完全不失为一名合格的经理人，“大概什么时候能拿下。” “程序很简单，一手钱一手货，我这就和相关负责人联系。” 陈秀道：“嗯，以最快的速度把它拿下，以防备迟则生变，这种好事，看得到的未必只有我们。”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印象中，这栋楼在上一世，是被一个姓石的老板拿了去，也差不多是六百万。 华均易说得无比轻松，好像这个石老板还没出现，是时间上不对吗？ 挂断电话，丁剑凑过来，压低声音，“秀哥儿，又有大动作？” 陈秀嘿嘿一笑，“嗯，华哥那边又抓到了上千万的大项目，这招棋要是走好了，咱们美宜家接下来的路，要顺多啦。” 丁剑一脸兴奋，“华哥可真不错，还是你有眼光，这样的人，可不能让他流失啊，得想个完全之策把他捆住。” 陈秀倒是诧异了，难得丁剑有这种想法，他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包括对顾漫。 同时，洛安琪和丁剑，也要考虑进来，顺通物流已经是张青保和小叔的盘了，没有其他什么意外情况，陈秀不打算动那边。 朗州顺通美宜家商贸有限公司，目前来说，所有股权全部捏在自己手中，整个公司也就他说了算，华均易那里，也是他给的权限。 “你说得对，还有小姨顾漫，顺通美宜家要算的话，我、你、安琪，华哥和小姨，是元老，都要考虑啊。” 丁剑呵呵一笑，“那我岂不是要感谢老板的精准扶贫政策啊？” “扶你个大头鬼，要是没问题，你的猪脑，将来可堪大用。”陈秀摸着丁剑后脑勺，那动作，一言难尽。 丁剑将头一甩，“别特么把我当狗，要摸去摸万狗子。” 伊万正在刷题，听见有人叫，连忙回头，“你俩干叫我干啥呢？” 陈秀和丁剑连连摆手，“没，没叫你，你继续刷题吧。” 华均易得到陈秀的指示，当即叫上顾漫，两人去相关部门，将所有手续办齐，通过对公账户，把钱转到法拍专用账户，看着鲜红的产权本本到手，他的心才落了下来。 两人来到拍下的大楼前，华均易好不得意，“有了这个地方，我看苏尔、格斯艾美和九华拿什么同我们争，除非他们不进入终端。” 各方厂家的代理权下放，拿到品牌代理权的老板们，集体抄袭顺通美宜家的作业。 虽然不如他们挣得多，但是整个市场，一家是吃不完的，不管是肉渣滓还是汤，多少是要吃点喝点。 别看是渣滓和汤，但是算下来，也不少，像他们一场招商会，多少也能收几百万。 这可比他们当初那种坐商行为要挣钱多了，而且，随着公司正规化，他们也开始组建推广团队、销售队伍，在渠道市场，和顺通美宜家展开激烈厮杀。 渠道的战争无法掌控，因为价格是硬伤，产品同质化严重的话，价格低者得天下。 不过现在基本上属于市场高爆期，暂时没有人去动价格的心思，再怎么竞争，不会有人和钱过不去。 所以，想要破掉现在这种僵局，就需要一个战争缓冲地，这个缓冲地，就是终端，终端的重点，是阵地，顺通美宜家，再次走在了所有人前面。 “什么时候上项目？”顾漫问了一句。 华均易道：“明天就开始拾掇，我先回去弄个方案。” “有思路了吗？”顾漫提了一下。 华均易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毕竟，我也没整过这种所谓的终端，回去我查查资料吧，要是没有好的创意，直接抄国魅的作业也行啊。” “也对！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陈秀？” 华均易有些狐疑，眉头一皱，“秀哥儿？考虑他做什么？” 顾漫语气一急，“你傻呀，他不是点子多吗？你问问他，看他能给你提供点儿思路不？” 华均易道：“之前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听着好像也没有啊，实在不行，我出去转一圈吧，看过之后再回来打算。” 这样也行，朗州没有国魅，麓州有啊，毕竟是省城，来回也就几个小时，方便得很。 第56章 来点不一样的 “秀哥哥，给你拉了个好活儿。” 中午吃完饭，陈秀和洛安琪回教室刚准备刷题，夏冉跑过来找他，一脸嘚瑟。 陈秀翻开数学课本，对着草稿一边抄题一边说道：“你又给我拉了哪门子的活儿？” 夏冉拉过一旁空着的椅子，交叉着两条腿，屁股靠在椅背上，“下个月国庆啊，学校庆国庆文艺汇演，每个班出一个节目，这活儿，我想了半天，只能你来。” “可拉倒吧！”陈秀不干。 “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合着你想拒绝？”夏冉声调提高了几个分贝，班上其他同学纷纷侧目。 夏冉来劲了，“啧啧，那天是谁说来着？什么死都要争第一，把他们踩在脚底下，狠狠打他们脸，这轮上事儿了就撂挑子，简直了都，啥也不是。” 陈秀被一阵数落，脸色憋得像在便秘。 “你在毁谤，毁谤我啊！我有说不配合吗？可你不能让我一个人上啊？”陈秀脑子转得飞快，立马改口。 夏冉迷瞪着两眼，“什么意思？” 陈秀放下手中的笔，朝夏冉勾了勾手，夏冉凑近了一些，“单人独唱，没有特色，既然要玩儿，咱就来点不一样的，直接炸了他们。” “怎么个炸法儿？”夏冉明显来劲了，其他同学也是一脸兴奋，就连洛安琪都不刷题了，也凑了过来。 “我就有点儿担心，怕凑不齐人啊。”陈秀憋了半天，等于没说。 夏冉不乐意了，“你快点儿放，先说你想干什么？” “玩儿摇滚！” 摇滚？ 这没得说，要是能玩出来，的确够炸！ 陈秀也没有说错，摇滚得有人，一个人确实玩不来，一个鼓手，一个贝斯手，一个节奏吉他，他自己玩主吉他和主唱。 “不说很熟练吧，但是至少都得会。”陈秀补充了一句。 夏冉犯难了，“是哦，节奏吉他我能来，但是贝斯和鼓手，咱班有人会吗？” “嘻嘻，架子鼓我会。”洛安琪悄悄把脑袋凑到两人中间，笑得贼开心，“你们只要找到贝斯手就行。” “卧槽！”陈秀和夏冉同时惊奇，“你没开玩笑？” 洛安琪一脸自得，“还不信？这玩意儿从小就练，我可是beyond的忠实粉丝。” “太好啦。”夏冉高兴得跳起来，随即拍了拍手掌，“咱班谁会玩贝斯？” 同学们一脸懵，贝斯是个什么物件儿？ 班上在的，只是一部分人，陈秀扫了一眼，基本上和自己一样，农村长大的娃，吉他、贝斯属实很少见，更别说玩了。 自己会吉他、识谱、填曲子，还是在部队的时候，跟小曾班长学的，不然搁现在，他也不会。 “先别急，等会儿人齐了再问，实在不行，不要贝斯手，咱三也能勉强凑合了。”陈秀拉了一下夏冉。 夏冉一回头，“也对！那咱们先把歌确定下来吧，是用byond，还是零点？或者草蜢的？” 陈秀摆了摆手，“不用！” “那用老外的？” “也不用，用我们自己的，原创！” “对呀！”夏冉往脑门上一拍，“听闻远方有你？” 旋即她觉得不对，“听闻远方有你属抒情歌曲，不适合玩摇滚啊，怎的？你想改编？” 陈秀笑了一下，“不用这个，我另外再写一个。” “我天！”夏冉有点窒息了，“秀哥哥，你可别开玩笑，还有一个多星期，原创摇滚歌曲，来得及吗？” 陈秀没有回答她，捏起笔在草稿纸上写起来，洛安琪和夏冉侧身一看，他在写歌词。 当灰烬查封了凝霜的屋檐，当车菊草化作深秋的露水， 我用固执的枯藤做成行囊，走向了那布满荆棘的他乡。 当大地铺满了悲泣的落叶，当杜鹃花化作远空的雾霭， 祝福我吧我最思念的亲人，那就是我向你告别的身影。 也许迷途的惆怅会扯碎我的脚步，可我相信未来会给我一双梦想的翅膀。 虽然失败的苦痛已让我遍体鳞伤，可我坚信光明就在远方！ 我用翅膀掀起那天边的排浪，我用身躯托起那血红的太阳。 就在这刺骨而凛冽的大风中，你会听到我，赞美未来的呼喊！ 也许迷途的惆怅会扯碎我的脚步，可我相信未来会给我一双梦想的翅膀。 虽然失败的苦痛已让我遍体鳞伤，可我坚信光明，就在远方！ 可我坚信光明，就在远方！ ······ 随着歌词的深入，洛安琪和夏冉的呼吸变得急促，她们从歌词里看到了不屈的呐喊，还有无比坚定的自信！ 洛安琪再次看向陈秀的眼神，变得无比温柔，他才十八啊，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写出这样的歌词？ 她想不到，也不愿意去想，那未必不是一种不堪回首，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孩，值得她珍惜一辈子。 夏冉没她想的那么多，但是，眼神中却也流露出疑惑的神色，陈秀，究竟有过什么样的经历？ “当灰烬查封了凝霜的屋檐······” 就在她们各有所思的时候，陈秀右手执笔，敲打着桌面，轻缓起调。 歌声轻柔，在叙说一个为了自己的梦想，毅然踏上追梦之路，告别家乡，告别亲人，纵有不舍，但却义无反顾身影。 “也许迷途的惆怅会扯碎我的脚步······” 随之曲调一变，可能追梦的路上布满坎坷，但是追梦人坚信，自己一定能够获得成功。 “我用翅膀掀起那天边的排浪······” 然后低沉宣誓，即便是风雨艰难，我也无惧，不仅如此，我还要赞美它们，赞美它们无愧成为我的垫脚或者磨刀石。 “可我坚信光明，就在远方······” 最后呐喊，坚定自己的信仰，光明，就在远方，只要你，锲而不舍！ 的确如陈秀说的，歌词很简单，但是，又很不简单，尤其是最后的那段宣誓和呐喊，让人情不自禁从内心深处产生强大的共鸣。 那是一种让人不由自主的自信，自信自己能够获得成功，得到心如所愿的光明。 “我炸了！” 良久，夏冉从嘴里蹦出三个字。 “我也炸了！” 洛安琪也有同样的感受，包括其他同学。 陈秀看了她们一眼，露出狡黠的笑容，“还不够炸！” 夏冉再也绷不住了，“啊······”一声尖叫，“这特么还不够炸，那怎样才叫炸？” 陈秀松开捂着耳朵的手，“我只是用很平缓的声调唱了出来，如果配合鼓点、吉他，这部分再用摇滚嘶吼的方式唱出来，你们能想象吗？” 经过陈秀这么一点，洛安琪和夏冉惊呆了。 那岂止是炸，简直就是点了一颗原子弹。 “秀哥哥，就这么定了，把曲子弄出来，贝斯手贝斯手，我一定要找一个贝斯手，咱班要是拿不到第一，我夏冉二字倒写。” 接着，她就疯了，满学校乱窜，抓住21班的人就问会不会贝斯，直到下午课铃声快要响起。 陈秀和洛安琪看到她拉着韩翔跑进教室，直接把韩翔往面前一扔，“贝斯手找到了，曲子弄出来了没？” 韩翔会玩贝斯，简直和洛安琪回玩架子鼓一样让人惊讶，万事俱备，陈秀把曲子和歌词扔给夏冉。 “乐器怎么解决？”洛安琪问了一句。 都在家里搁着呢，谁还带来学校，难道要回去拿吗？ 夏冉眉头一皱，“要不，请假回去拿？” “不用那么麻烦，乐器的事，简单，租就是了。”陈秀慢条斯理，“既然要炸整个学校，那咱们的排练就要保密，找个特长培训学校，我们排练租乐器都搁他那儿弄就完了。” 是个好主意！ 上课铃响，夏冉最后说道：“等下下课，我就把咱本节目报上去。” “你直接报歌曲类节目，别说是摇滚，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进入保密环节。”陈秀叮嘱。 夏冉回到座位落座，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第57章 福星 周日下午没有课，学生们自由活动，陈秀四人请了假，去外面准备排练的道具。 乘坐公交车来到市区步行街，陈秀记得，最早的特长学校，是在朗州宾馆七楼，也是当时最有有名气的，叫做蓝天艺术学校。 “请问，你们是来报名参加培训的吗？”四人来到七楼，蓝天艺校的前台朝他们露出标准的职业化微笑和问询语。 陈秀上前，亦抱着笑脸问道：“你好！我们不是来参加培训的，请问你们这儿可以提供乐队乐器租赁服务吗？” 一般来说，像这样的艺术培训学校，是不会缺少这种服务的。 前台得知他们的来意，马上回应，“有的，我们这边可以提供乐器租赁，不知道你们需要什么样的乐器呢？” “架子鼓、吉他、贝斯等摇滚乐器。” “需要配备乐器师吗？”前台体现出她们的专业性。 陈秀表示，“不需要乐器师，我们只需要乐器。” 前台点了点头，“这样啊，请您稍等，具体洽谈事宜我这边不负责，帮您联系一下相关业务人员好吗？” “好的，麻烦了！” “不客气，洽谈室在那边，你们可以去那边等候，我这就通知业务人员过来。” 不一会儿，一名蓄着长发，有点胡茬，颇具艺术气质的人来到洽谈室。 “你好你好！我是蓝天艺术学校的运营总监严涛，请问是你们要租赁乐器吗？” 陈秀立即起身，“是的。” “请坐请坐。”严涛热情招呼。 “是这样的，严总，我们是实验中学的学生，国庆节学校组织文艺汇演，我们需要架子鼓、吉他和贝斯这几样乐器，还想租用你们的排练室，不知道贵校是如何租赁的？”等他落座，陈秀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严涛点了一下头，“排练室的话，按小时计算，一个小时60块，乐器不外借的话，可以免费提供，如有损坏，照价赔偿；外借，一次收费500，还需要缴纳押金，中途若有损坏，依然是照价赔偿。” 丑话说在前头，很合理，陈秀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于是立即拍板，“没有问题，就按严主管说的来。” 见陈秀很爽快，严涛随即起身，“请跟我来。” 蓝天艺术学校有专门的乐器室，严涛将他们带到里面挑选需要的乐器，完了之后，缴纳相关费用，他们可以直接在排练室开始排练。 等洛安琪将架子鼓架设完毕，其他人将各自的乐器也调了音色，陈秀把复印好的谱子每人分了一张，“先自己试试？” 众人说好。 刹时排练室便想起鼓声、吉他贝斯声，熟悉几遍后，照着谱子大概的节奏都找到了。 “咱们合一次呗？” 见大家熟悉得差不多了，夏冉提议合演一次。 “可以！” 节奏吉他手起调，然后主吉他手、贝斯、鼓点加入前奏音乐，陈秀开唱，鼓点、贝斯介入。 随着歌曲逐渐激昂，所有乐器跟随主唱进入高潮，第一段唱完，中间是一段吉他、贝斯配合鼓点的音乐过渡。 紧接着随着歌曲进入副歌部分，鼓点顿时变得激昂，当陈秀嘶吼出：你会听到我，赞美未来的呼喊，所有乐器爆出最高音调开炸。 尤其是洛安琪击打出来的鼓点，犹如暴风骤雨，一下子让歌曲完全炸开。 最后部分的曲子，陈秀做了更改，音乐节奏一直保持持续的炸裂感，直到曲终，吉他、贝斯拖出尾音，那种炸裂感，却依然萦绕在众人心田。 “秀哥哥，我感觉我们可以凭借这首歌出道了。”沉默了一阵，夏冉说出让人怦然心动的想法。 原本众人以为很难，没想到一次合曲就能做到如此成功，太让人意外了。 而且歌曲带给人一种难以莫名的力量，他们的自信，也在这一刻燃烧。 陈秀重生回来，也不是没想过学夏洛，不过在他的潜意识里，总觉得有点儿不切实际，但是如果有机会，他倒是不介意尝试一下。 “别做梦啦，先玩好学校的文艺汇演吧！”陈秀打了个哈哈，“刚刚还有几个点合得不是很好，来，我们再合几遍。” 随着大家越来越熟练，摇滚那味儿，越来越浓郁。 排练室虽有隔音效果，但是不是百分百隔音，陈秀他们闹出来的动静，已经惊动蓝天艺术学校的师生。 起初严涛只当他们四个是有钱人家孩子，借着文艺汇演，过一把摇滚的瘾，却是没有想到，当他们合曲之后的效果，让他惊呆了。 他一直站在门口，直到陈秀四人出来。 “咦，严总，您这是干嘛呢？” 严涛一把抓住陈秀的手，“了不起啊，你们真的了不起，刚刚听你们的演奏，实在没忍住，就在门口听了，可我愣是没听出来是谁的大作。” 夏冉心直口快，蹦前一步道：“这歌，是我们秀哥哥的原创，你当然没听过啦。” 陈秀的原创歌曲？ 严涛震惊了，抓着陈秀的手没放，“兄弟，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陈秀点了点头，“没问题。” 严涛招呼前台招呼一下洛安琪她们，和陈秀则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两人落座，他直接开门见山，“你们刚刚唱的这歌包装一下，绝对能火，陈兄弟，有想过出歌吗？” 严涛作为艺术学校的运营总监，当然知道捧红一个歌手，一个乐队产生的价值会有多大。 “只要你愿意，我来帮你运营，只要打出去，不火天理难容。”严涛继续做思想工作。 陈秀有点儿心动了，只是他有他的顾虑，“我现在只是一名学生，专业也不对口，就我这水平，搞搞文艺汇演问题不大，做歌星，不太合适吧。” “你刚刚说的那不是问题，歌曲包装推广，不一定得创作者本人亲自上，有一点你说得对，得专业的人来，唱歌做不来，那我们可以做幕后投资人啊？” 严涛如此一点拨，陈秀顿时想通一切。 对啊，可以做幕后投资人啊，开个工作室，或者传媒公司，签约或者培养艺人，英皇、滚石，不就这样？ 差点由于自己的顾虑，错失一个大好的赚钱机会，天不知道日后明星有多吸金，但是陈秀绝对知道。 想通这一切，陈秀朝严涛点头，“可以！我可以与你合作开设工作室或者传媒公司，只是，我要绝对的控制权。” 严涛哈哈一笑，“歌曲原创是你，版权就是你的，你没有绝对控制权，那谁还有资格有？” 这人还算坦荡，陈秀顿了顿，“这样说来，那就什么没什么问题了。” 严涛好不兴奋，直接拿起笔划拉起来，“你有原创才能，便以原创版权入股，我做资金投入，运营由我来组织实施，如何？” “可以，就按严总说的来。”陈秀当即应承下来。 “好！合作协议我拟定好后你再过目，如果没有问题，双方签字，我们就算是合伙人啦。” 严涛已近不惑，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事业还有焕发第二春的可能，陈秀，算是他的天降福星。 殊不知，高端的猎手，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陈秀不经意间介入一个黄金行业，严涛，何尝又不是他的福星呢？ 第58章 原地起爆 “没有搞错吧？21班出的节目是歌曲？独唱还是合唱？” “不知道，他们班文娱委员提交单上就写21班，歌曲《光明》，然后就没有其他了。” “什么光明黑暗，我看呐，就那样，打嘴炮还是比较厉害的。” ······ 各班知道21班的节目后，觉得并不存在威胁，而且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班排练过，估计是有自知之明，放弃治疗了。 小艾老师在教师大会上的豪言壮语，这一刻被当做无力的呐喊；21班的不作为，倒让其他班班主任可惜那几名尖子生。 尤其是洛安琪，不少班主任抽空找她，问她愿不愿意离开21班去他们班？ 洛安琪总是淡淡一笑，“学习在哪里不是学？自律的人，在哪里都会自律，除非老师教的不一样。” 那些个撬墙角的班主任，脸臊得不行，几次之后，也就再也没有人动21班尖子生的心思了。 高二高三班的，经验丰富，完全没有把高一班的节目放在眼里，尤其是那些富二代，怎么高大上怎么来。 沈西西她们班，搞的是话剧；洪海的高二3班则是情景剧哈姆雷特；高三最亮眼的，应该是1班，学生会主席秦俊的钢琴演奏。 话剧、情景剧，涉及场景布置、服装、道具，花费极大，学校里有部分可以借用，但是大部分都得自己采购预备，没点东西门道弄不来。 钢琴独奏，那架钢琴摆在那里就是门脸，秦俊号称是朗州建筑行业大佬之子，特长投入自然不会少，他们所谓，玩的就是高雅。 相比之下，21班就是土鳖了，万年不变是唱歌，注定从节目档次上来说已经落入俗套。 “西西，咱班这次有没有信心拿汇演第一啊？” 高二1班，一群男女生在排练室做最后排练，明天就是汇演日，后天国庆七天长假。 沈西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神色十分淡然，“我对这玩意儿不太看重，就纯图一乐，不过，我对高一21班倒是有点小期待。” “他们班？不是放弃治疗了吗？就没见排练过，到时候直接上台一人，话筒一摆，就着音响里放出来的唱呗？” 沈西西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不觉得他们是这个表现，以他们高调的行事的风格，绝对不止于此。” 反正现在沈西西说什么，同学们都不会信，歌曲类节目想拿到名次，太难了。 都不是专业级的，那嘴一张，就知道有没有料，大部分人唱是不会唱，但谁还不会听呢？ 九月二十九日下午两点，实验中学的大礼堂，被挤得满满当当，国庆文艺汇演正式开始，每个班都有节目，所以汇演有两天。 潘校长致辞之后，主持人宣布汇演第一个节目上台，来自高三年级的歌舞《黄河颂》。 编舞不错，服装也很给力，尤其是在高三学姐的大长腿和曼妙身姿的加持下，首个节目便搏得满堂喝彩。 “有没有搞错，为什么我们班的节目排在最后？抓阄不是第十三个吗？”夏冉到后台看节目单，顿时发现不对劲，找到负责的学生会询问。 得到的答复是，可能是上单时印错了，现在发到每个班和领导手里的就是这份，调整是不现实了，这样会打乱整台舞会的节奏，所以，他们表示也没有办法。 垂头丧气的夏冉，找到陈秀，“这还搞个屁啊，咱班节目是最后一个，我看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按照游戏规则来排节目，纯靠个人喜好，咱班排最后，在他们的想象中，是最差的。” 本来按照正常程序，每个班一个节目，然后由学生会进行筛选，选出比较优质的节目进行汇演，但因为实验中学刚成立，潘校长建议，让所有班级准备的节目参与，就弄成了两天。 学生会压根就没按照抓阄的排演安排节目，纯粹是他们按照自己的喜好由好到次这样排的，抓阄等于抓了个形式。 “麻蛋，我找他们评理去！”韩翔一甩膀子，就要去后台找学生会那帮家伙。 陈秀一把把他拉住，“冲动个什么劲？回来！” 等大家情绪稍微平缓一点后，他继续道：“最后就最后，让咱们压轴呢。” “压个屁的轴啊，放最后一个，恐怕台下的观众都走得差不多了。”夏冉埋怨着。 陈秀倒是乐呵得紧，“走就走了呗，走了的是他们的损失，不走的，起码说明还有救。” 一语双关，虽然其他同学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夏冉那个急啊，第一天到后面的节目，不论精彩与否，断断续续有不少同学溜出去耍自己的，尤其是到最后几个节目，人差不多走了三分之一。 明天只怕会更多，到最后能留下三分之一就算不错了。 陈秀他们的演出器材，第二天直到倒数第三个节目的时候，才由严涛送过来。 当然，这是他们故意的。 严涛说过来，也是为了体验实际的舞台效果。 21班的节目很神秘，直到他们将乐器搬上台，台下观众才明白，架子鼓，这是玩摇滚呐！ “天，我没看错吧，他们班玩摇滚？” “一天都没排练，居然敢玩摇滚？” “他们要么是哗众取宠，要么就是有点儿东西。” ······ 陈秀呼出一口气，还好，台下的观众至少有三分之二，有些起身想走的，在看到他们的道具后，也停下来，再度坐下。 一切准备就绪，陈秀回了一下头，和其他三人微微点了一下头，夏冉开始节奏。 前面轻缓过去，鼓点响起来的时候，台下的观众屏住呼吸，纷纷在心底感叹，这特么不比专业的差，哪个眼瞎的把这劲爆的节目排最后的，差点儿错过。 前奏响起，不仅原本要走的同学没走，就连外面听到动静的同学，也再一次涌了进来。 前奏结束，背后的大屏幕亮出歌名：《光明》，紧接着主唱开唱，歌词展现。 沈西西惊呆了，21班，果然不简单，陈秀这货，还真会玩儿。 歌词不仅振奋人心，尤其是音乐，让人从内心深处，不断涌现出莫名的力量。 等高昂的部分唱完，台上主唱唱中间部分时，给和的，居然是台下21班所有人。 “我用翅膀掀起那天边的排浪，我用身躯托起那血红的太阳，就在这刺骨而凛冽的大风中，你会听到我，赞美未来的呼喊！” 当他们扯着嗓子，配合台上唱出这段时，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他们听到了不屈，听到了不甘，听到了对未来的渴望，听到了纵使世人虐我千百遍，我仍待世人如初恋的宽容与大度。 此时的沈西西才明白，所有人才明白，从心底升起的莫名力量是什么？ 那是他们发自内心的自信之力！ 这一刻，有人在扪心自问，他们，真的是另类般的存在吗？ 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这一刻，21班，原地起爆，荣誉，不是别人给的，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他们也终于知道，为什么21班不一样。 真的不一样，和他们大不一样。 和自己班相比，21班，才叫集体。 天衣无缝的配合，荣辱共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别人的眼光不用在意，我只需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行了。 就像他们歌里唱的那样：我坚信光明，就在远方！ 第59章 情书 最后的尾音落下，整个大礼堂变得静悄悄，除了舞台上，陈秀透过话筒传出来的呼吸声。 他没有说错，那些错过了的，就永远错过了，错过了一次唤醒、壮大自信之力的机会。 一直端坐在台下前排的潘校长，缓缓起身，然后双掌拍出掌声，其他校领导和，亦随其后，起身鼓掌。 紧接着，整个大礼堂里的学生，全部起身，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到最后，还出现莫名的吼声。 那是一种压抑了许久的宣泄，又像是找到自我前路的欢欣。 “这家伙，总是能给我惊喜。”听着后面学生的呼喊，潘校长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就连那些对21班持有怀疑态度的老师，脸上也都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点燃一个人的火不算什么，难的是点燃一群人的火，21班的陈秀，将这把火给烧了起来。 身为教育工作者，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准确，眼前的景象，他们主导不出来。 “我好像不怎么讨厌他了。”洪海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 沈西西看陈秀的眼睛，里面多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至于高三年级，他们完全是惊讶。 他们是有躺赢的命，但是，那就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 “国庆七天假，别忘记复习功课，九月月考推迟至假期开学，七天的小长假，别玩疯了。”放假前最后一个晚自习，小艾老师在班里谆谆教诲。 压根不消她说，21班，可是要成为别人高攀不起的存在，尤其是在才结束不久的汇演，他们也有收获。 原来被人敬仰的感觉，是如此美妙，想要继续拥有这种感觉，那就真的只能努力，努力到无能为力，感动自己。 “哥儿几个假期有什么打算？”李金波收拾完课本，往后桌一靠问齐全。 自习下课后，21班大部分同学都没有立即回宿舍，多在教室蹭空调，多刷一套卷子或者记点单词。 齐全“刷刷”解完一道题，头眼未抬，漫不经心道：“能干嘛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秀儿，你和小贱回去吗？”李金波对齐全的回答相当不满意，于是又转向陈秀。 陈秀朝他看了一眼，“不回去干嘛？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得回去帮忙忙农活儿。” 李金波满脸不信，“你现在都什么情况了，还需要回家里干农活儿？” “傻叉！”一帮人不消陈秀说，全给了齐全一个国际通用手势，“再大声点儿。” 陈秀是狗大户的事情，不能曝光，大腿上的挂件如果太多，那就成了累赘。 “我这事儿有点棘手，家里还不知道呢，所以，该干嘛干嘛，我和小贱，得回去帮忙。” “我可能会出去玩几天，和我爸爸妈妈。”夏冉倒是有出游计划。 洛安琪好像也会和家里人去走亲戚，总之，算是各有各的事吧，齐全想假期组织活动，看来是要泡汤。 陈秀安慰了他一下，“不要在乎这点儿时间，以后大把时间，但是大伙儿要记住啊，学习可不能忘记，要是拉跨了，我绕不过他的。” 这个自然，他们都憋着一股劲儿呢。 作为学生，没有什么拿成绩说话是最硬气的了，脸还没全打回去，怎么可能放弃？ 国庆当天，陈秀给华均易还有小叔打了一个电话后，便和大家一起，乘坐中巴车回家。 中途下车把洛安琪和叶静送了回去后，他才和丁剑走。 两人回到家，除了抽空学习，其他时间，基本上都在帮家里忙农活儿。 陈秀家五亩农田，丁剑家的农田没人种，租了出去，大部分时间都是他来陈秀家帮忙。 “两小子现在可知道好好读书了，这干农活儿，比读书累吧？” 自从陈秀发生巨变，陈爸现在做什么事都有劲，至于丁剑留级的事，家里还不知道。 陈秀点了点头，“嗯，爸，我知道啦。” 几天活干下来，苦累自然不用说，面朝黄土背朝天，越往后，越难，他在思考，究竟什么时候和家里坦白好。 老实讲，他现在挣的，已经足够一大家子过上很好的生活，最起码，他们不用像现在这么累。 小叔那边也压着，没和家里说，再等等吧。 “吃你的饭，娃现在这么懂事儿，要你掏学费啦？生活费也没管你要，人家有奖学金呢，回来帮你干点活儿你还摆个教训嘴脸，自己也不嫌臊得慌。”陈妈在一边不服气陈爸数落自己的儿子，立马开怼。 一家子其乐融融，丁剑虽然心底有失落，但是陈爸和陈妈没有冷落他。 “小剑，多吃点肉，你都好像瘦了。”陈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他碗里，“等会儿把那碗肉给奶奶拿去，这老太婆真是的，叫她过来吃饭她还不来。” 丁剑呵呵一笑，大口咬着肉，“嗯嗯，谢谢陈妈。” 人只要有事做，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国庆小长假结束，众人回到学校。 学校没有给他们缓冲的时间，明天就要进行九月月考，晚自习的时候小艾老师大概了解了一下班里的情况。 整个假期，看来大家都没有放松，每天该刷的题都刷，需要记的课文和单词也没落下。 第一节自习课下课后，陈秀去了趟洗手间，等他回来，以丁剑、伊万为首，不论男女，都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而坐在前面的洛安琪，一脸绷得紧梆梆的，貌似有人得罪她了。 陈秀不明所以，眉头一皱，“什么情况？我就去了趟洗手间，谁把咱安琪给得罪啦？” 丁剑好像在憋笑，从肩部的耸动可以看出，他要憋不住了。 “你先别问什么情况，你把你自己的情况搞清楚先，来，秀，快坐下。”伊万友好地伸出手，把他拉回自己的座位。 等陈秀自己坐下来，很快发现不对劲，桌子里面怎么多了很多东西？ 他伸手一摸，全是信封，封面上写的东西很统一，全是陈秀亲启！ “卧槽！” 瞬间他明白过来，这些玩意儿是啥。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门口一名女生悄然出现，跟靠近门口的同学打听呢，“请问，你们班陈秀在吗？” 李金波嘿嘿一笑，“又来一个。” 被问询的同学回头，照陈秀的位置一指，只见那名女生双手拿着信封，往这边走来。 洛安琪从她进教室起，双眼就没离开，一直盯着那女生走到陈秀面前。 随即一脸绯红，把信封往陈秀面前一递，“陈秀你好，这个，给你！” 陈秀没接，“里面是啥？红包吗？” 那女生感觉自己被他调侃了，脸色变得更红，把信封往桌上一放，“你自己看！” 然后一扭身，离开21班。 “哈哈，这妞胆子挺大的，亲自来送，不错不错。” “就是，前面还找人代送，一点诚意都没有。” “秀儿，数一数看，多少封啦？” ······ 第60章 对称 “什么玩意儿？我还需要这些东西？”陈秀看都没看，直接学洛安琪的撕碎扔进垃圾桶。 总算看到洛安琪的脸色有点缓和了，他才放下心来。 “不关我的事哦。”他双手一摊，一脸无辜。 洛安琪也不是胡搅蛮缠的女孩，虽然心里有那么一丝不舒服，但你还拦得住？ 就像别班的男孩子给自己送情书一样，搁陈秀眼里，不舒服也没办法，谁叫都是优秀的人呢？ “秀哥儿，下次有女生送情书来，你让他直接给我。” 韩翔搞不明白，同样都是跟着乐队一起出的风头，他们三人都有情书收，唯独自己没有。 “哈哈，翔儿发春了。” “韩翔，咱们班的妹纸你看不上啊？” “就是，肥水不能留外人田，你看他们几个，谁去找的别班的？” ······ 李金波他们几个可算是逮着韩翔了，可劲的水，韩翔眼珠子一翻，“你们几个别叽叽歪歪的，信不信明天哥就找个女朋友？” 众人只当他吹牛，找到了再说。 “行啦行啦，别吵吵啦，刷题的刷题，背书的背书，明天第一次月考，别搞砸咯。”陈秀笑着当和事老，招呼大家上自习。 高一的课程并不复杂，基本上是初三年级的一个延续，大部分都是基础性的东西，真正的分水岭，得到高二，分文理班，之后才是见真功夫的时候。 从五七升上来的131，那几个底子真差的，去了别的高中，能来实验高中的，底子都不错。 之前说过，他们是没有找到学习方法，后来在陈秀和老师们的帮助下，迅速进入角色。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又怎么可能进得了实验高中呢？ 要是真的很考究的来说，21班，完全有能力和1班叫板，要知道当初131中考的平均分数是578分，这可是很高的。 按照正常的进度来说，原班原底的131，剔除彻底拖后腿的，再加入洛安琪这个王炸，平均分，只高不低。 第一次月考，拿成绩来打脸，是他们真正扬眉吐气的一环，军训第一、汇演第一，都没有成绩第一过得硬。 不需要一步一步追赶，直接降维打击，我就是你们无法撼动的存在。 可能我们的人生起点不一样，但是在这个公平竞争的过程中，我让你望尘莫及，你们那些所谓的先天条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值一文。 没有比自身强大是最为优质的条件，因为它是未来驰骋翱翔的基石。 两天之后，各班成绩汇总，小会议室，高一各班班主任聚集在一起开会。 潘校长举着成绩汇总单，朝班主任们晃了晃，面带微笑，“月考成绩出来了，我想问下，你们在坐各位班主任对于本班的成绩有数吗？” 所有班主任老师都没有出声，唯独1班的班主任马老师，脸上挂着有点自得的笑容，尤其是看向21班小艾老师的时候，那种不可一世的意味，更加浓郁。 看样子他肯定知道自己班的成绩了，这副嘴脸，肯定是第一没跑了。 老师们不说话，潘校长也就不卖关子了，“成绩出来了，挂不挂榜你们看着办，1班，平均分数637分，2班平均分数601······20班，平均分数469分。” 念到这里，剩下21班，潘校长停了下来，望向小艾老师。 小艾老师不知所措，虽然她猜不到自己班的平均分是多少，排名第几，但是，她绝对相信，不会是垫底的存在。 潘校长蓦然笑了，“我其实对21班一点都不意外，甚至预想着，真如小艾老师说的那样，不过，小艾老师，得继续努力加油啊。21班，平均分数637分，和1班并列第一。” “啊······” 潘校长说出结果，得到的回应大多是怀疑的，他没有停顿，而是继续道：“如果要确定谁是真正的第一，我看是21班，因为，全年级一二三四五名，都在他们班。” “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他们班的分数是自己真正考来的，我不信。”马老师失控了，这是打脸，赤果果的打脸。 同时，他也忘记了，每一个班级里，都有监控，考试有没有作弊，调取监控一目了然。 说自己班作弊作来并列第一，小艾老师可不服气，“马老师，我尊重你是老同志，但是，请你对你说的话负责任，身为一名老师，要有基本的判断和是非观。” 马老师还想说什么，却被身旁的一名老师拉住，潘校长瞥了他一眼，“马老师，有功利心是好事，但是见不得别人好的自私心态可不能有。” “我看这样吧，这次考试的成绩就不要放榜了，十月份月考之后再放，如何？”有一名老师建议道。 “那不行！”小艾老师不干了。 这次考试21班憋足了劲儿，包括自己和任课老师，都是下了狠功夫，你们说不放榜就不放榜？ 那岂不是趁机抹掉21班全体的付出？ 打人脸的时候爽得一批，被打脸就不乐意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放榜，必须放榜，这是对21班的肯定，也是给大家的鞭策，我相信同学们都能接受，因为，那天汇演，我从他门眼中看到对光明的向往。”潘校长是支持放榜的。 他的说法很中肯，既是肯定，也是鞭策。 学习，不仅仅是学生的事，更是老师的事，只有他们学好学进了，才有实验中学的一切，否则，都是妄谈。 潘校长说出放榜，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最终，考试后第三天，榜单放了出来，一共两个，班级排名榜和年级百榜。 “哈哈，我就知道我们班是最强的。” “看那帮人还有什么话说，咋的，就算是异类，也比你们强。” “啧啧，真吊，高一五虎上将全在咱们班，牛啊！” ······ 榜单放出来的那一刻，21班扬眉吐气，但是他们心里知道，还不够，距离小艾老师的宣誓，和他们自己定下的目标，还差很远。 高攀不起啊！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洛安琪、陈秀、伊万、李金波、朱明谦，年级前五，妥妥高21五虎上将。 小艾老师分外高兴，这帮学生好样的，自己和其他老师的付出也没有白费。 21班，为自己正了名。 为此，教务处在张处长，亲自将21班班牌拿到他们班，要不是同学们拦着，他都要自己搭凳子给钉在门框上。 紧接着，由曹主任拿了月考班级第一的锦旗，来到21班，看着黑板左右两边，挂着军训第一、汇演第一的锦旗，他哈哈道：“你们班拿旗子太厉害了，这面旗倒没地方挂咯。” 小艾老师赶紧上前，“曹主任放心，有有有，我们班有大把地方挂。” 说着接过锦旗，吩咐陈秀找地方挂着。 他把军训第一的旗子取下，再挂上月考第一的旗子，跑到教室后面，重新把军训第一的旗子挂了上去。 拍了拍手，前后望了两眼，然后自言自语，“再来面什么第一，嗯，就对称了。” 第61章 老严会办事儿 高一第一期，事儿还挺多，开学军训，完了之后国庆汇演，紧接着又是秋季运动会。 其实刚开始好多学生都不懂，后来才知道，每个学校都是这套模式，实际上是为了让新生更快更好的融入进新的集体，适应高年级学习、生活的节奏。 陈秀心心念拿第四面旗子的机会来了，能在入学期，拿够四面锦旗的班级，恐怕整个朗州学校历史里还没出过。 纪录能不能诞生，就看十月下旬的校运会了。 整个实验中学，不管是一年级，还是二、三年级，他们都憋着劲呢，只有一个目的，全校动员打21。 “秀哥儿，快过来合计一下。”韩翔在教室里咬着笔头，有点焦头烂额。 “什么情况？” 韩翔把自己勾画的班级运动员情况表推到他面前，“你看啊，短跑项目上，我们应该没问题，田径类缺长跑运动员，男子400x400缺一人，跳高有老猪，铅球和标枪给金波儿，他要是拿不到第一，白瞎那副身板儿咯。” “女子组呢？” “女子组没问题，我都清楚，已经安排好项目了。” 陈秀点了点头，“长跑缺哪几项呢？” 韩翔手指往表格上一指，“1500、5000、，三个大项，最好找两人参加。” “不是问题，长跑三大项，交给我和小贱，不出意外第一和第二是我们的，接力赛，我和小贱谁上都行，另外，短跑、跳高和跳远三项，也把我算上。” “照你这么说，短跑、跳高和跳远，我是不如你还是怎么了？”丁剑凑过来，很不服气，“我也算上。” 韩翔愣了，这是要干铁人十项？ “不是开我玩儿？确定？” 陈秀往教室后面一指，“那里空着一块，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其他人一听，俱都向后转脑袋，纷纷点头附和，“别说，还真是。” 韩翔还是不确定，“你们俩的体力能跟上？别丢了西瓜捡芝麻，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哦？” 陈秀和丁剑：“你就瞧好咯！” “那行，我给你们登上，累球死了可别怨我。” 晚上刚刚吃过晚饭，陈秀的小灵通响起来电铃声，翻出来一看，是严涛打过来的。 国庆小长假前，两人之间的合同已经签订完毕，严涛注资二百万，成立华娱传媒有限公司，地址选在了柳湖信息化产业园里，距离实验高中几站路。 蓝天艺术学校，他只占了股份，顺带帮着做运营管理，实际上与他想做的事情很不符，那天机缘巧合和陈秀他们碰到一起，这才有了今天的华娱传媒。 艺术学校，继续占有股份，但是，他把自己脱离了出来，专心做传媒运营。 “老严，什么情况啊？” 严涛搁电话那头呵呵一笑，“你小子舒坦啊，上学、撩妹当班头，一样不落，就剩我们这些老年人给你劳心劳力。” “诶诶，这话就说严重啦，好像那公司就我独一份儿似的。”陈秀撇嘴道。 “好啦好啦，不贫啦。”严涛正色，“两件事儿，《听闻远方有你》和《光明》已经包装完毕，演唱的艺人也在试录中，完了之后就可以出版发行。第二件事，咱们公司已经整装完毕，你要不要来看看？” 陈秀一挥手，大咧咧道：“嗨，你自个儿搞定就是，我过去凑什么热闹？” 严涛摇了摇头，“我觉得你还是过来一下的好，起码，认个门儿吧？” 老严说得也对，陈秀转念一想，也是，“那行，这个礼拜天下午，我过来看看。” “行，到时候我过去接你。” 陈秀没有拒绝，挂断电话，他陷入沉思，娱乐传媒这条路，究竟要怎么走？ 直接复制夏洛特烦恼？ 还是按部就班，让严涛去折腾？ 瞟眼瞧了一下洛安琪，她正看书呢，恬静的样子让人无限怜爱，蓦然他心里有了打算。 让严涛去折腾吧，等他需要自己的时候自然会说，两者之间并没有矛盾。 礼拜天下午，他和洛安琪、丁小贱，还有叶静吃过饭，几人往校门外走去，严涛和陈秀如约碰在一起。 几人上了他的车，径直往柳湖信息产业园，这片地方还在开发中，现在不算热闹。 陈秀清楚得很，几年后，这里将会成为朗州有名的旅游景点，柳湖，现在应该被市政府关注，准备打造城市生态景区公园，未来，这一大片地方都笼罩在生态景区公园里。 实验中学，信息化产业园搬来这里，一些有眼光的大佬，开始布局投资。 总之，在国内做生意，跟住国家政策方针走，就不会有什么问题，钱也赚得正，安心。 车子进了产业园大门，众人下车，严涛带着众人上到信息大楼第9层，整整一层，全部被他租了下来。 “租金贼便宜，免三年管理费，水电还有补贴，我寻思着就租下整层，签了十年合同。” “这是洽谈室，前台进去就是集中办公用地，其他各部门、录音棚、mv拍摄，都是独立分开的。” 严涛一边解说，一边将他们往里面引，来到一个标有华娱工作室字样的门口。 他搓了搓手，“来，我们的秀大才，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豪华工作室。” 陈秀虽然没有和洛安琪他们说华娱传媒是自己和严涛搞的，但是以洛安琪和丁剑对他的了解，这里面他没掺水，鬼才信。 推开门，这哪里是工作室，简直就是一间豪华休闲厅，如果把中间那个办公桌给拆出去的话。 “我不知道你的口味啊，所以都是按照我的喜好来的，酒吧台，桌球，诺，那儿还有一套摇滚乐器，正对着主位沙发，把上面的幕布放下来，就是投影。” 陈秀笑了一下，“你这是开公司还是开酒吧？” 严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天才需要放肆，所以，我可是尽力而为哦。” 虽然说老严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捣弄的，不过不得不佩服他，确实会办事儿。 陈秀没有要求在华娱搞什么，老严也不好安排他的身份，但是，给他造了这么一间既能办公，又能休歇的工作室，往里走，还有一个套间，里面是一米八的大床和卫生间。 没来由望了一眼洛安琪，旋即摆了摆脑袋，想什么呢？ “我没啥说的，半个月时间不到，你就鼓捣出来这些，速度可以。” 严涛点了一支烟，“有钱，就能办到，我可是请了三支装修队，日赶夜赶弄出来的，我都有点等不及你那两首原创发行了。” “那两首歌儿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唱的？”陈秀问了一句。 “两个，一男一女。” 这老严，岂止是会办事，简直是精到骨子里去了，不可否认，两首歌，一男一女的配置，利益才能最大化。 第62章 太狂了 这和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一样。 两首歌，在前世都是大火的存在，甚至后来的翻唱，都火得一塌糊涂。 以严涛的敏锐嗅觉，如果不能火，他也不会和陈秀产生如此合作，即便他不差钱，但是他敢，不能说就是莽，而是他的触觉，身为运营人的触觉，加上本身就是做音乐的，判断一首歌有没有价值，是做他们这一行的基本素养。 很多明星不温不火，不是他们的资质不行，而是没有好的作品，一旦有了好的作品，星途之上，就能成功一半。 “《听闻远方有你》女生唱，我个人感觉，偏向那种空灵的声音会好一点；《光明》男生唱，沧桑中略带嘶哑，才能表达出想要的情感。” 录音棚里，两名艺人正在录歌试音，严涛对陈秀说出自己对歌曲的理解。 不得不说，之前他对严涛的评价没有错，就冲他对这两首歌曲的情感理解，陈秀即便有话，也不会说。 “老严，你是专业的，我只会写词，谱曲都是半吊子，你可就别问我啦。” 严涛摆了摆手，“别谦虚啊，词不用说，那曲子，已经很不错啦。” “过奖过奖。” 一行人参观完毕，老严还想留他们吃晚饭，但是被陈秀拒绝了，还要上自习呢。 信息园距离学校不远，回去也就没让严涛送，他也忙得很，几人一合计，索性走回学校。 “秀哥儿，这个华娱真的和你没关系？”丁剑搭着陈秀，两人吊儿郎当。 洛安琪把话题接了过来，“鬼才信和他没有关系，严总都给他开工作室了，怎么可能少得他的那份。” 陈秀瞥了两人一眼，神色很不以为然，“做人精明一点可以，但是不要做人肚子里的蛔虫。” “你们聊的什么？什么蛔虫？”叶静一头雾水，有点儿听不懂。 “他们在说我肚子里有蛔虫呢，需要吃宝塔糖。” 叶静一听，满脸嫌弃，“你都多大了，还吃宝塔糖？你以为你还三岁小孩儿，糊弄谁呢？” “秀哥儿，我看以后不要叫你秀哥儿了，得叫陈三岁！”丁剑大笑一声，拉着叶静便跑开。 陈秀朝他后背挥了一手，“你作就是。” 丁剑远远回头，“晚饭各吃各的，别管啦！” 呵呵，这是约会去了。 “六点上自习，小心别过时间。” “知道！” 看着丁剑拉着叶静的手，往另一条街道走去，陈秀摸了摸鼻头，悄悄看了一眼洛安琪。 她应该能感受到陈秀的目光，俏脸不经意闪过一丝红晕，最终，陈秀收回自己的目光，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假装在不经意中摸到洛安琪的手。 没有想象中的拒绝意思，陈秀胆子大了些，随即把那份柔软抓住，另一支手顺势从兜儿里掏出手机，“上自习还有一个多小时，要不，我们就在外边儿吃点东西吧。” 被牵住手的洛安琪，很乖巧的点了点头，任由陈秀牵着她往前走。 “你说，以后都这么一直牵着，好不好？” “一直牵着？真的可以做到吗？”洛安琪的回答，很理性。 刚想说什么，被洛安琪制止，“不要给我什么未来的承诺，我不要。我只想现在，当下，每时每刻，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好？我想，没有比交给时间打理来得痛快，你说呢？” 上一世，怎么没有发现洛安琪有这么理智？ 当初谈恋爱的时候，她的感情，很疯狂，也许是叛逆，也许是真爱，可说理智，谈不上啊。 难道这也是不经意被改变的变化？ 陈秀不否认，洛安琪说得很有道理，过好当下，其他的，交给时间打理。 “小姨和我说过，一个优秀的人，他能影响所有人，而配得上他的优秀，只能让自己变得和他一样优秀。” “说什么傻话呢？我的安琪是最优秀的女孩，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就当你是哄我啦！” 陈秀不觉握洛安琪的手紧了紧，“走，我们去吃石锅鱼。” 十月第三个星期最后两天，天气很不错，实验中学第一届校运会正式开始。 开幕式按照高一、高二、高三顺序，经过主席台然后各班入定已经规划好的位置。 每个班入场都中规中矩，扛着国旗，逐一走过主席台，唯独高一21班，他们做出了令人发指的事。 各班领头的只有一名同学，举着国旗走在最前面，21班也有国旗，离谱的是，他们走前面的是五人。 居中是国旗当先，两侧则是各两名旗手，他们居然把班里获得的锦旗给扛了出来，配在国旗两边。 这也就算了，你们自己争取来的荣誉，拿出来显摆没有问题，但是你们只有三面啊，还有一根空杆杵着是什么意思？ “卧槽！太特么放肆了，挑衅，这是赤果果的挑衅！”有聪明的人，一眼瞧出21班是什么意思。 “他21什么意思？这特么是想表达什么？” “傻啊，那空杆再配一面旗，是不是就对称了？” “对啊！” “现在咱们在干什么？” “运动会啊！” “还不明白？” 没看懂21班这举动的同学，顿时明白过来，“他特么的意思，是要拿下运动会团体第一？” “不然呢？” “太狂了，简直太狂了，我就不信，咱们二十个班，还不能阻止他们拿第一，要是这样都让他们鼓捣去了，从此以后，我尊21为头班。” “我们也是。” “加上我们。” “俺也一样！” ······ 21玩儿大了，此举属实有点高调了。 “百米预赛，咱班四个，班头、小贱、翔子、贤成，准备准备。”负责赛程的同学，按照学校给的赛程表，提前通知运动员做好准备。 不管是正规赛事还是常规赛事，百米，永远都是最具激情的项目。 “呵呵，21班一下子出了四个，看来，他们是志在必得要拿下百米的冠军了。” “是啊，冠军积10分，亚军6分，季军2分，要是同时能拿下冠亚军，一下就能积16分，差距一下子就拉开了。” “但是，这可能吗？让我们拭目以待。” 21班，陈秀他们在做准备。 “预赛四个都要过，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后面我们的操作。” 陈秀和丁剑的速度，大家都体会过，韩翔和杨贤成，也不弱，预赛基本上可以判断出他们四个的成绩将处在什么位置。 百米一年级三轮预赛完毕，21班分成三组参加，其他班运动员是什么情况大概能够知道个大概，接下来的战术就好安排了。 第63章 铁人 百米、二百米、四百米接力赛这三项，陈秀、丁剑、韩翔、杨贤成都有参加。 一二名拿到，只需要两人，第三无所谓，两分积分不值当，百米不管是他们四人中的哪两个能得到，那么在二百米的比赛中，就能空出富余战斗力拿下一二名，最后全力冲击四百米接力赛拿冠军。 等他们参加完预赛，陈秀了解情况后，暗道妥了，四人全进半决赛。 “我都还没用全力，看来百米这一块是没对手啦。”韩翔说到自己那组。 预赛第一，他跑进12秒，杨贤成接近11秒，陈秀和丁剑一组，两人跑进11秒。 其他同学，最好的成绩也就12秒多一点，但是不排除有人藏拙，陈秀他不担心，随即做出安排。 百米第一二名，就由丁剑和杨贤成来夺，自己和韩翔保留实力，拿二百米一二名。 “这样没什么问题，接力赛在明天，上午除了老猪的八百米，就是跳高、跳远了。” 一旁紧盯赛程的同学报出即将来临的比赛项目，陈秀有跳高和跳远。 百米已经定下，他就不用继续参加半决赛，转而跑到跳高项目那边去了。 跳高很简单，没有什么预赛什么的，分年级组，上去蹦跶，最高者得冠军。 轮到他，直接要了一百七十公分，这个高度，已经超过他自己的身高了。 “不是开玩笑吧？你这是打算一跳定乾坤啊？” 朱明谦和他夺跳高冠亚军，陈秀把高度定在一百七，摆明了告诉其他选手，没人跳这个高度，冠军就是我的了，你们去争亚军吧。 “是不是开玩笑，看我跳就是了。” 裁判直接将杆子调到一百七，陈秀准备，加速助跑，然后一个背越式，漂亮翻过杆子。 杆子稳稳当当，看他轻松样，一百七不是极限，还能往上走。 周围围观的同学，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没人挑战一百七的高度，那么冠军就是他的了。 他也没有说错，剩下的人，只有争亚军的份。 搞定跳高，他和丁剑一起跳远，两人一前一后，跳出各自的成绩后，直接宣告冠亚军被夺。 “陈秀，怎么又是他？刚刚他不是才跳完高吗？怎么跳远他也来呢？” “很夸张吗？他还参加了百米、二百米、接力赛、一千五、五千、一万米这些项目，跳高跳远才到哪儿？” “卧槽！他这是打算玩铁人十项？吃得消吗？” “不知道，反正听说他是体力怪，还有他们班那个叫丁剑的，报的项目和陈秀差不多。” 几番谈论下来，他们顿时明白21班的打算，他们是想鲸吞能够尽最大可能得到冠亚军的项目，豪取积分榜榜一的位置。 再联想到出场时21班连同国旗一共五面的样子，不就缺这一面旗子么？ “他们还真敢想，也敢拼。” “谁说不是呢？不过，他们也太天真了，当这些班的人都是吃素的。” 百米决赛开始，随着枪响，丁剑和杨贤成起跑非常不错，丁剑一马当先，杨贤成紧随其后。 他俩没让人失望，将百米一二名囊括其中，八百米那边，老猪也传来好消息，当之无愧的冠军。 只可惜，八百米只有他一人，亚军被4班拿去，这个项目上少得6分。 跳高和跳远传来成绩通报，不负众望，冠亚军均是21班的，上午项目结束。 下午开始的是二百米，21班又大出风头，冠亚军再次被他们获得。 陈秀休息了两个小时，一千五百米又开始。 “秀哥儿，比一下？”起跑线上，丁剑对陈秀发出挑战。 “比就比，谁怕谁啊？”陈秀毫不示弱。 发令枪响，两人就像两条脱缰的野狗，一下子冲到领头的位置，没有所谓的匀速跑，就是冲刺。 四百米长的跑道，三个多圈，这两货完全不给其他人机会，最后到终点的时候，整整比第三名领先三百多米。 “跑不过你，不愧是天天晨练的腿，怎么样？应该能破纪录吧？”深呼吸了几下，丁剑插着腰对陈秀说。 “不知道，谁管纪录呢？再说了，实验中学这算是第一届校运会，我们是创造纪录者。” “我不是说学校的纪录，你自己的纪录啊，以前在鸟儿洲时的纪录？千五、五千、一万，全是你创造的纪录，也是你的强项。” 陈秀大概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应该能破吧。” “乖乖，男子一千五百米居然跑出4分多的成绩，不得了啊，我看看。” 主播台上，广播主持在广播里报出一千五百米的成绩，“这个成绩破了原来七中和五中的校纪录，也就是说，实验中学新的校纪录诞生。” “以我的判断，这个成绩，快接近专业运动员了，赶明儿找找，看看其他学校最高纪录是多少。” “怎么？你想看是不是打破市纪录吗？” “哈哈，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 广播里传出调侃的声音，两名播报主持的气氛能力还是不错的。 “有没有搞错，又是这个陈秀，五千米，五千米的纪录也被他弄了出来，这人的身体素质也太强悍了吧？” 到了下午四点，刚刚结束五千米长跑项目，广播中传来惊叹声。 “天呐，他才高一，要是往体育方面发展，他未来的成就可不一般呐。” “可不止哦，我听说这个陈秀还是学霸。” “太让人嫉妒了，我去，明天的一万米他也参加了，会不会诞生新的纪录呢？” “我相信他，陈秀，加油！” 第一天的比赛，在21班齐心协力之下，基本上囊括了能拿项目的冠亚军，加上女子组也不弱，积分榜榜首，21班高高在上，甚至比第二名多出三十多分。 按照这个节奏走，21班夺得运动会第一名，毫无悬念了。 第二天，开赛就是四百米接力赛。 “快看，到了最紧张刺激的比赛了4x4百米接力赛，首先是一年级组，让我们拭目以待，哪个班能拔得头筹。” 广播中随即放出运动员进行曲。 21班在最后一组，丁剑第一棒，韩翔第二棒，杨贤成第三棒，陈秀跑最后一棒。 一人一百米，只要中途不犯规、不掉棒，21班绝对是第一名。 百米冠亚军是他们班，陈秀和韩翔的速度，根本不比丁剑和杨贤成慢。 起跑他们就已经占据优势，甩开第二名十多米，交接棒速度慢下来，稳一点为好。 陈秀最后一棒，最后一百米他居然跑出了十秒多的成绩，小组赛冠军直接拿下，别的班望尘莫及。 四个人的能力摆在那里，最终决赛毫无悬念，21班男子四百米接力赛又得到一个10分。 一万米是最后一个项目，也是陈秀的最后一个项目，基本上他参与的项目，21班全部已经拿到冠亚军。 还是他和丁剑，两人就像是跑不死的驴，双双跑进一个小时，还是陈秀，又创造出新的纪录。 一千五百米、五千米、一万米，纪录全部超过过去的七中和五中，成为实验中学的新纪录。 陈秀，因为超强悍的身体素质，被同学们亲切的称为铁人，21班，如愿以偿得到团体总分第一，再一次获得一面锦旗，丰满了教室的墙壁。 他们班的团结、上进，也让其他班级唏嘘。 没有人生来就是优秀的，他们向所有人证明了，优秀可以学习，也可以传染。 两天的比赛，只有21班，全员在线，齐心协力，有任务在身的同学，努力完成自己的任务，没有的，就当好啦啦队，为自己班运动健儿加油打气。 他们，真的就是一个整体，就连1班对他们有偏见的老马，对比看了自己班后都不得不承认，那真是一个优秀的集体。 也许，他真的错啦！ 第64章 就当是存钱 21班做到了，成为小艾老师口中那个高攀不起，也是仰望存在的班集体。 尤其是十月份的月考，他们班以超出1班1分的优势，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以后，学校其他班的师生，都陷入反思当中。 严涛的华娱，已经将两首原创歌曲包装了出去，一经推出，火得不行。 颜雨霏和汪松凭借《听闻远方有你》、《光明》迅速跻身知名歌手行列。 后续严涛要陈秀继续创作几首原创歌曲，打铁趁热，争取在短时间内，让两位艺人火起来。 陈秀答应他明天就去华娱，既然给开了工作室，还是要去工作一下的。 华均易这边，通过去外地考察学习，他获得了宝贵的经验，对于大卖场的做法，有了自己的打算。 花六百万买下来的那栋楼，也进入装修尾声，预计能在11中旬左右开业。 现在的问题是，朗州没有专业的电器大卖场，只有几家超市顺带着卖电器。 摆在南桥电器城那些老板面前的事实就是，如果不进场做，那么他们在品牌在终端的影响力绝对会降低。 进场呢，便宜了顺通，进场费、选位费、提点结算，还有各自专厅的装修，都是钱。 “没想到顺通会来这么一手，他们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南桥电器城，一新茶楼，几名代理商老板正在喝茶聊天，谈着当前的局势。 “难不成他们想做朗州的国魅？” “不排除，我们已经慢了他们很多，现在，这一步不跟上，恐怕以后连汤都没得喝。” 这些老板中，就有九华的代理商汤健，他想得明白，做是肯定要做的，只是，不甘心罢了。 “不做吃亏，做肯定是要做的，不过，我们也不能被当做泥捏，顺通搞专业卖场，没关系，我们可以抱团啊。” 众人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格斯艾美林志林总道：“怎么个抱团法？” 苏尔的曹欣接过话头，“我们组成一个联盟商会？” 汤健看了一眼曹欣，“没错，我们抱团，共进退，组成一个商会，不仅从品牌上去和顺通美宜家竞争，在卖场里，我们共同挤压美宜家品牌。” 不得不说汤健的这招，很可以。 至少在陈秀的印象中，类似这种抱团操作对抗某一个品牌的事，层出不穷。 但是这没什么，想当年，美宜家也是在这种四面楚歌中的环境下起来的，越挫越勇。 只要你进了我的卖场，那就都是能给我挣钱的腿，至于品牌之间如何战争，那是品牌厂家在背后的博弈。 第二天放月假，丁剑要回去看奶奶，洛安琪也不打算留在市里，整到最后，就剩下陈秀。 “你们什么时候上来，给我电话，我这几天应该在严总那里。”临行陈秀做了交代。 洛安琪点了点头，丁剑和叶静坐在一起，给了他一个电话的手势。 转头打了一辆的士，直奔华娱公司，进了他的办公室，严涛正在电脑前不知道看什么呢？ 陈秀脑袋往跟前一瞅，“啥？股票？” 严涛点了点头，“你也玩儿吗？” “我一学生，玩儿什么玩儿？不是太懂，你买的什么股啊？”陈秀随口一问。 严涛好像在选买哪只，“这东西我也不是很懂，大概知道点儿皮毛，有朋友建议说我看看，可以考虑买茅台，但是这茅台现在也忒不值钱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陈秀心里一咯噔，03年的茅台确实不值钱，而且是股价最低的时候，在当时看来，买茅台纯粹是买寂寞。 但是，架不住后面茅台大涨啊，现在买就是给未来存钱，买得越多存得越多。 “现在多少钱一股呢？” “二十多块，买了也不会涨多少，我看买其他的都比茅台强。” 陈秀朝他一嘿，“老严，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便宜，就得买，再说了，这支股票有深厚的底蕴，八二年的拉菲听说过吗？” 严涛点了点头，“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酒啊，能放，茅台是国酒，名头有，玩股票有风险，但是它不一样，国字号，稳啊。” 话说得好像在理，那玩股票的朋友也是这么说，“那我就买茅台？” “买，必须买，怎么操作的？我也买点。”陈秀暗戳戳搓了搓手。 严涛一下子明白了，“合着你小子也想稳中发点小财？但我可告诉你啊，这玩意儿没那么快生崽儿的。” 陈秀把头一摆，“不碍事儿，我那钱放卡里边也是放，不照样生了不了崽儿？这买了股票，要是涨了就赚咯，也就当是存了钱。” 严涛：“嗯，那你买多少？我帮你建个仓。” 陈秀伸出两个指头。 “两万？” 陈秀摇了摇头。 “二十万？” 他又点了点头。 严涛惊了，“我滴个妈呀，你一高中生，哪儿来这么多钱？” 陈秀嘿嘿一笑，“先不说这华娱，顺通美宜家我是代理商，顺通物流我也有份儿，二十万算什么？” 严涛彻底懵了。 他一直以为陈秀只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然后有那么点才华，机缘巧合下自己才和他有合作的机会。 没想到是他高攀了。 顺通美宜家他不知道，但是顺通物流，他如何不知道。 物流行业正兴起，顺通，现在可是朗州政府力捧的实干型企业，也算是朗州的明星企业了，其业务已经拓展至全省，现在正在细化，他们的目标，可是未来全国。 陈秀现在告诉他，顺通他有份儿，这是什么样的妖怪？ “你买二十万，那我也买二十万。” 严涛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陈秀自夸式的说法后，他觉得跟着买没错。 陈秀讪讪一笑，等个十来年，这二十万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保守估计，这二十万块钱的茅台股，将会变成接近一个亿。 说是存钱，那还就真没错，存哪里都不会有这么高的回报率，严涛，没跟错。 等严涛操作完毕，陈秀招呼了一声，“老严，这几天我就待这儿了。” “你待吧，工作室里啥都有，吃的，我给你安排。” “那不用那么麻烦，这儿距离柳湖公园很近，到饭点儿了我自己去就是了。” 此时陈秀还不知道，他在校运会上逆天的表现，尤其是千五、五千、一万米的成绩，好像破了整个朗州学校的纪录。 而且在体育专业老师的眼里，他的身体素质，已经接近专业运动员的身体素质。 人家正合计要不要把他做体育特长生培养呢。 第65章 共和大酒店 “咱们学校通过这次运动会，可是发现了几个好苗子，学期开学，五七的罗丰罗老师，就给我透过信，有一个叫陈秀的学生不错，刚好，咱们学校也有个叫陈秀的，我看了一下他的资料，就是五七升上来的，你们看，这是他这次参加的运动项目和取得的成绩。” 实验中学体育组，老师们正在针对这次学生的比赛成绩登录档案，核准了的破纪录成绩，是要登记进学生档案的。 “我滴乖乖，他一个人就参加了八个赛项，而且每个赛项都取得非常好的成绩，千五、五千、一万的成绩，我的天，要是真的，我们可以申报市学生运动会纪录了。” 对于学校来说，这可是亮点。 跟高考一样，保送清华、北大，和体育生保送专业体育学校是一样的，培养一名将来可以为国争光的体育苗子，那更是了不得的成绩。 以陈秀这种身体素质和在他这个年龄段能达到的运动素养来说，稍加培养，将来未必不能为国争光。 男子中长跑，一直是我国竞技比赛的弱项，陈秀犹如一抹初生的曙光，让人看到希望。 “这学生可以培养，韩老师，你抽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体育组组长吩咐道。 被叫做韩老师的，正是21班的体育老师，得到组长的肯定，不假思索道：“那必须的，我会找他了解。” 柳湖，一直是朗州政府重点开发的旅游景点之一，所以，针对景点资源的开发，都是以引进外地资本来实现。 朗州现阶段，还未发展出核心业务体系，除了一个卷烟厂是政府的纳税大户，其他实体制造业，叫得出名字的没几个。 工业基础薄弱，科技产业压根就波及不到这种内线小城，唯独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配合晋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搞搞旅游业了。 以旅游业为主，开拓城市视野，一直以来都是朗州政府班子所坚持贯彻的施政政策。 柳湖，也是在这种基调下进行开发的旅游项目之一。 为了配合提升柳湖景点的档次，政府引入外资，于柳湖边修建了一座五星级的大酒店，取名为共和，属朗州第一家五星级酒店。 这周六，刚好是共和大酒店开门营业的日子，为了打响酒店的知名度，扩大影响力，等于也是变相的增加它的业绩，由政府牵头，组织了一个酒会。 受邀参加酒会的，都是在朗州有点头脸的人物，政界、商圈、文化名流，能被邀请来的，都来了。 陈秀也不例外，不过他是跟随严涛来的，周五、周六猫在工作室，整整鼓捣了两天的原创，周六晚上，被拉了出来。 “我要回学校换身衣服不？”一身休闲装，出席这种场合，好像有点不太尊重人。 严涛朝他头一摆，“嗨，不用那么麻烦，这种商务酒会，哪里来那么多讲究，要讲究也是穷讲究，别在意那一套，你看我，未必有多正式？” 说白了，在严涛看来，这种酒会功利性多一点，讲究，就真没有必要去讲究。 见他这么说，陈秀也没有强求，晚上八点，和严涛来到共和大酒店。 “要和我一起认识一下吗？”两人下车，同步进入共和大酒店。 “嗨，我又不认识人，随便就行了，你忙你的。”陈秀抬眼晃了晃共和酒店的大厅。 两根立柱，雕龙画凤，顶头是硕大的水晶灯，加上周围颇具古境风的雕塑，看上去是那么一回事。 商务酒会在四楼宴会厅，严涛和陈秀上电梯之后，招呼了他一声，然后自己就去应酬了。 陈秀一人也没有顾忌那么多，正好没有吃晚饭，往自助餐区取了一个盘子，自顾自的找些吃食。 “这种场合，很难得，都是朗州政界和商贾圈的大佬，见识一下，对大家都有好处。” 远处，一名打扮十分端正的公子哥，端着酒杯，身后跟着一群人，漫步在自助餐区。 “我们是一部分，这种商务应酬，我早已经不爱了，无非是家里带着来涨涨见识，实际上，没点意思。” “看到没？那边，都是朗州政界的大佬，他们身边，都是朗州商圈给力的大人物。” “西西，你和秦俊走得近吗？”闲谈中，一行人簇拥着一名身着晚礼服的女孩儿，提出自己的问题。 秦俊就是刚刚说对这商务酒局没多大兴趣的人。 “认倒是认识，但是没多少交际。”沈西西今天的装扮比较成熟，一袭黑色的晚礼服，把刚刚成型的身材衬托得十分得体。 “西西，你看，秦俊在那边呢，要不要过去招呼一下？” 这种场合，不管是官界还是商界，除了父辈之间的交流，她们之间的交流，也算是应酬的一部分，沈西西当然不例外。 “秦学长，好巧哦，你也来凑这个热闹？” “那不是？你千金大小姐都来了，我怎么能缺场呢，诺，那边洪海也在呢。” 秦俊的城府深一些，他作为朗州商圈的公子哥，自然知道该端什么样的身份，所以，拉上了洪海。 沈西西和他凑拢到一块儿，自然，洪海就不能跑了。 “好巧，西西、俊哥，你们也来了。” 秦俊点了点头，“不来不行啊，你也知道，这都是我们以后的资本啊。” 洪海与众同学打了个招呼，大家还是看了他的面子，热情响应。 “看来今天，大家伙儿聚得蛮齐啊。” 秦俊笑了一声，“你洪公子都到位了，我们怎么可能不来，这不是不给面子吗？” 洪海哈哈一打，“秦少你这是抬举我，谁不知道朗州商圈，我们这一辈，都是以你为尊，我不过适逢其会。” “话不是这样说，你洪海洪公子太子爷的面儿，咱们都得顾忌，除非，除非那些个泥腿丘八，不懂味罢了。” 秦俊这话说出来，洪海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倒是别说，你说咱们学校这陈秀，貌似是想学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啊？” “可不是，他想当这头儿，我看有点悬。” 两人说得兴起，完全没有顾忌到沈西西。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想要领实验中学的头，我看，你们还真不如陈秀。” 他这是算躺枪了，平白无故遭了别人的忌讳。 洪海一直想拉拢秦俊一起对陈秀不爽，今天算是一个好时候，无奈蹦出个沈西西。 “西西，我看你不会是看上那小子了吧？”洪海本来和她不对付，这下算半开玩笑半认真说话。 秦俊在一旁，神色很是严肃。 “你别乱说。”沈西西怼道：“洪海，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如果把你爹的身份剔除，你算什么？论资排辈你比得过谁？不就是想从人家手里抢女朋友吗？你觉得你够格儿？” 沈西西这话，简直是把洪海顶到海底了。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我和他什么身份，我需要和他争什么？现在都是学生，等出了社会，才会知道，资源和人脉才是王道。” “那你也是靠你爹，你自己，有什么？” 洪海：“你······” “我不爱和你们这帮人玩的意味就在这儿，一个两个，能有什么？不靠爹，你们啥也不是。” 这话，连秦俊都骂了进去，但是众人也无法反驳，毕竟，沈西西，才是真正的朗州太子党魁首，只可惜，她是女儿身，没有办法，这才让洪海做了大。 “今天秦俊在这里，你别放肆，该认还得认，在学校里陈秀就算是个人物，这种场合，我开句玩笑话，他见识过吗？他又能凭什么进得来？”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沈西西懒得和他争辩了。 可是，好巧不巧，端着盘子找食吃的陈秀，刚好转到她们的视线之中。 洪海、秦俊、沈西西都看见了，各自脸色让人意味深长，这下，有好戏看了。 第66章 空有其表 端着盘子吃得起劲的陈秀，毫无防备一行人朝他走了过来，打头的，就是洪海、秦俊和沈西西。 沈西西快走两步，抢先来到他面前，“好巧啊，你也来啦？” 陈秀打眼一看，一下子没认出来，眯着眼睛瞅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哦哦哦，你是沈西西，安琪认识的那个小姐姐？” “什么叫安琪认识的小姐姐，你就不能认识？”语气颇为嗔怪，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俩是小情侣。 随后而来的洪海和秦俊出现在沈西西身后，陈秀心底暗叹：“这两货，来者不善呐。” 果然，跟在沈西西背后的秦俊，显然听到她对陈秀的打情骂俏，脸色有些阴沉。 在他们面前，沈西西什么时候表现出过如此温柔的一面？ 她简直就是钢铁直女，有时候一钢筋抡上来，打得你头破血流，你还不能讲多话。 “西西，你和他很熟？”秦俊端着酒杯，朝陈秀示意了一下。 “关你什么事？” 说完，就要上前拉住陈秀，离开这是非之地。 洪海在一旁阴恻恻冷笑，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身为朗州市长的公子，多少有点城府。 秦俊喜欢沈西西，以他的家庭背景，如果能和沈家结为秦晋之好，对于他们家来说，有莫大帮助，更能借助沈书记之名，令秦家基业稳如磐石。 “也是，这种场合想必我们陈同学没有见识过，西西你带他熟悉熟悉也没错，毕竟，一回也就一回，在我们这种小地方失礼还没事，要是去了大地方，可就是大麻烦了。” 一番冷嘲热讽，倒是让陈秀听出其中的酸醋味，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秦俊，两世为人的他如何能不知道？ 随即放下手中的餐盘，往沈西西身旁微微靠了一下，两人间的距离，已经小于30厘米，女生如果不抗拒这个距离，那说明她是对你有好感的，可以再进一步介入，达成更为亲密的关系。 沈西西没有排斥这个距离，陈秀内心了然，“像西西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我怎么能拒绝认识呢？秦公子说得也对，我确实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不知道西西小姐姐能不能带我见识见识呢？” “没有问题，我就喜欢你这么坦诚的小哥哥，不像有些人，浑身上下透露着所谓的优越感，简直就是空有其表。” 看着秦俊瞬间变色的脸，陈秀素闻沈西西是钢铁直女，但是他真没想到会这么刚。 “西西，注意你的身份，和这种人，还是稍微保持一点距离为好。” 如果洪海一直不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的话，陈秀还觉得他这个市长公子，勉强算合格，至少在城府方面，说得过去了。 可惜啊，陈秀摇了摇头，和秦俊一样，银枪蜡样头，沈西西说得没有错，空有其表。 “身份？狗屁！”沈西西捏着裙摆，侧目怼向洪海，“往上数几代，谁不是农民？亏你还是市长的儿子，你爸都是人民的公仆，你是什么狗屁身份？我看陈秀那天说得就没错，你爸是不是好官大家不知道，但是你别长个猪脑子，端个样儿到处摆谱，让别人觉着，看你这样你爸就不可能是个好官。” “我爸是我爸，你少胡扯！”洪海根本说不过沈西西，只能梗着脖子无能狂怒。 “长点儿心吧，子不教，父之过，你这副德性招摇过市，那让人联想你爸能好哪儿去？”沈西西劈头盖脸，直接点中洪海的要害。 憋着一张通红的脸，他完败。 秦俊刚想说什么，一名扎着头发，留有些许胡须的男人急匆匆朝他们这帮人走来。 “你搁这儿做啥呢？吃饱了没？” 陈秀回头一看，严涛火急火燎的样，“吃了一点儿，怎么啦？” “先别吃了，跟我来一下，有人想见你。” 放下手中的盘子，朝沈西西抱歉一笑，陈秀拿纸巾抹了一下嘴，“不好意思，失陪了。” 遂即转身跟在严涛身后，往一个圈子扎了进去。 “那、那是蓝天艺术学校的，严、严总？” “好、好像是，现在，他还是华娱传媒的老板，《听闻远方有你》和《光明》两首火得不行的歌曲发行人。” “你们快看，那是不是颜雨霏和汪松？” “我去，和严总握手的那个，不是省台副台长欧阳煌灵？” ······ 秦俊和洪海没想到陈秀怎么会和严涛认识，沈西西倒是想到什么。 “懵了吧？什么叫身份，他那才叫身份，你们，啥也不是。” 秦俊眉头紧皱，“西西，你不要太过分？贬低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未必你还真看上他了？” 沈西西不耐烦瞥了他一眼，没有争辩，“你们都听过《光明》，那首歌，真的是汪松首唱？” 洪海一愣，但是很快搞清楚沈西西话里的意思，“对！还真不是汪松首唱。” 秦俊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不是他唱的，那是谁？” 洪海朝陈秀一指，“他，21班国庆文艺汇演，他们玩儿的摇滚歌曲，就叫《光明》。” 沈西西一副算你懂事的味道，“原唱、词曲，都是陈秀，也就是说，没有他的歌，颜雨霏和汪松，凭什么能火？他认识严涛也就在在理了，人家带他去和欧阳煌灵认识，这就是身份，自己挣来的，你们挣一个看看？” 还没等陈秀和严涛他们寒暄完，另外几人从另一边也凑了过去。 秦俊身为朗州商圈的公子哥儿，洪海为太子党魁首，自然认识今年快速成长起来的朗州明星商人。 尤其是那名长得像山东大汉和另外一名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一个是朗州物流行业奠基者张青保，一个是朗州商贸圈后起之秀，现在稳坐电器贸易盘第一操盘手的华均易。 二人俱都和陈秀握手笑谈了两句，然后离开各自应酬，神色之间，他们对他的态度极为恭敬。 陈秀对他们的态度，很有意味。 他对张青保和华均易的态度很平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点像他在21班身为班头时的样子。 反倒对张青保身后的男子，极为恭敬，三人中，也就那名男子没和陈秀握手，而对方则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长辈对小辈满意的味道。 不管是秦俊洪海他们，还是其他人，都摸不准这几名朗州商圈新贵，为什么会对一个半大小子恭恭敬敬，而这个半大小子，貌似以前从未见过。 好不容易摆脱让人有点应接不暇的应酬，陈秀再次回到自助餐区，“咦，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沈西西眼底浮过一丝异色，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等你呀！走，我知道哪儿的东西最好吃，我也饿了。” 胳膊压迫到一些柔软，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瞥眼看了一下秦俊，然后对沈西西回应了一个字：“哦！” 秦俊、洪海：“······” 第67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 沈西西的举动，无疑是当头给秦俊泼了一瓢冷水。 跟随他的目光，也瞧见自己女儿的主动，眉头稍微皱了一下，瞬即恢复正常。 秦泽则晃着脑袋观了一圈，发现自己儿子黑着个脸，公子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显然，是被人得罪了。 想了想他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旋即笑了笑，年轻就是好啊，意气风发的气盛。 “秦俊哥，这？”洪海一时语塞。 秦俊阴沉着脸，“陈秀，他敢！” 他老子年富力强，正是打造口碑和政绩的时候，由不得胡来，一旦有点差错，借势发挥的大有人在。 所以，洪海除了端了一点儿，还算是个中规中矩的娃儿，有老子压着，容不得他胡来。 秦俊就不一样了，他老子是做生意的。 沈西西故意刺激他也好，或者是无意的行为也好，总之，这笔账，都只会算在陈秀头上。 秦俊脸色越发阴沉，握在手中的高脚杯，终于是承受不住压力，“嘣”地一声从中间断掉，锋利的玻璃口，瞬间在他手上割开一道口子。 一旁女生发出惊讶呼叫，赶紧取了一条消过毒的毛巾给秦俊捏住，几名和他要好的，赶紧招呼送医院。 秦俊摆了一下手，“不用去医院，我们走。” 口子不大，不碍事儿。 和他一起的几个，早已满了十八岁，各自也都把驾照拿到手，此番开的是一辆丰田皇冠。 “去哪儿，秦哥？” “希腊！” “好嘞！早就听说那儿新到了一批公主，还不错，感情今天又要沾秦哥的光了。” 秦俊没有反驳，“等下把文涛叫过来，有事儿给他做。” 众人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这个话题，有事找文涛，他们自然清楚秦俊想干什么。 各自脑海里浮现出同一张面孔，那个叫陈秀的，要倒霉咯。 进入十一月，已算深秋。 实验中学校长办公室，两名身着军装的军官朝潘校长端端正正地敬了一个军礼。 “好呀，何西、罗亚，两小子现在不错嘛，都能来老班长这儿征兵了，嗯，很好。” “都是老班长教导有方，没有你，哪里来的我们呀！”何西和罗亚正色道。 潘校长脸色一垮，“学什么不好，学拍马屁。” 何西和罗亚尴尬一笑。 老潘没转文职之前，可是某部侦察连的骨干老兵，手底下可带出过兵王的存在。 本来他自己也有机会成就职业军人巅峰，可惜在一次任务中受伤，不再适合留在战斗部队，又因为文化水平高，这才转了文职，直到转业回地方。 “一晃十多年啦，你们两小子也成了军官，说吧，这次来，代表哪个部队征兵的？”潘校长给二人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 “谢谢老班长。”何西接过话头，“步六，这次和以往不一样，基于全球反恐问题的严峻性，部队打算成立一个处突营，由侦察骨干加新鲜血液，打造全新的处突反恐力量。所以呀，我们这次招兵，不仅身体素质要好，而且，文化层次至少得高中毕业，除非是特别优秀的存在。” “等于说，算是特招兵种？” 罗亚点了点头，“嗯，训练完全是特种反恐标准，只是编制不入大队，依然是步六的编。” 潘校长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对于兵员的要求高一点无可厚非，他们进行的选择项，也算很精准了。 没有比从学校里面找兵员是最合适的，最起码一点，文化这个问题，完全不用考虑，高三年级的学生档案一拉出来，就能挑出一批。 潘校长也不含糊，桌上刚好放着一批档案，那是运动会后，核准的学生档案，体育组才送过来校长盖章，他把档案往二人面前一推，“如果你们要挑，没有比从这里面找更合适了，咱们学校上个月才举办完运动会，身体素质破了纪录的全在这儿。” 何西和罗亚一听，顿时大喜，这么省事的好事给他们遇到了，“多谢老班长，那，咱就挑了？” 潘校长一摆手，“档案里面合格的，你们尽管挑，但是挑好了能不能跟你们走，那我可不打包票哦。” 两人连忙点头，“自然自然，不会叨扰老班长的。” 言毕，两人闷头在档案中选自己心仪的苗子。 “这个，你看下。” “嗯嗯，可以，爆发力看来不错。” “这个也行，综合素质优。” ······ 两人边交流意见边选择，大概一个多小时后，何西和罗亚将选中苗子的档案放在潘校长办公桌前。 老潘拿过来一看，有点不敢相信，“四个？那么多你们就只要四个？” 低头审核了一遍，“怎么还挑了两个高一的？不行不行，不是说文化水平要达到高中毕业吗？这两个才高一第一期，不行不行，换一换吧。” 两份被潘校长剔出来的档案，名字赫然写着陈秀、丁剑。 “老班长，我们刚刚可是说啦，文化达标是一方面，但是只要身体素质表现特别优秀，是可以放宽的。”何西解释。 罗亚继续道：“这两名学生，身体素质岂止是优秀，简直就是妖孽，尤其是这个叫陈秀的，只要稍加操练，绝对是特种兵王的苗子。” “不管你们怎么说，这两娃刚刚上高一，即便身体素质好，年龄还没达标呢。” 听到陈秀的名字，仿佛抓住老潘的尾巴，他自个儿都还没用完呢？ 怎么会放他跑，再说了，凭他的成绩，不说清华北大，将来绝对是全国重点大学的一员，985、211，随便挑。 何西与罗亚相视一笑，“老班长这话都能忽悠出来，那档案上写着呢，这个月两人一前一后，满十八成年啦，所以，年龄，没有问题。” 老潘不信，伸着脖子道：“哪儿呢？怎么可能？” “诺，这不是写着吗？86年x月的，两人生日只差一天，一前一后，刚好这个月满十八岁。” 事实地区如此，趁潘校长不注意，两人抓起档案就往办公室外跑，“老班长，谢了啊，咱们就先告辞啦，下回得空，再来看望老班长。” 潘校长一时没堤防，让两人钻了个空子，气得起身扶着办公桌怒吼，“两王八小子，回来，那两孩子，真不能给。” 可这会儿，又怎么可能叫得回搂了好苗子的征兵干部呢？ 对于他们来说，那可是到嘴了的食儿啊！ 第68章 家访 武装部的小汽车，一秒钟都没有耽误，潘校长的声音还在耳边，车子已经上了校道，离大门口只有数十米了。 “哈哈，老班长这儿真是卧虎藏龙啊，这四小子，单单从档案资料来看，下不得地，要好好儿培养，未来成就绝对在你我之上。”何西一股子阴谋得逞的样子。 罗亚相对而言，要考虑得多一些，“先去家访吧，看看他们家里人的态度，最终决定，还得由他们自己。” 何西点了点头，每到一处征兵，总会或多或少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每一年的征兵都不可能顺风顺水。 宪法是规定了身为我国年满十八岁的公民，有服兵役的义务，但是，终归还是结合了实际情况而言。 或身体的原因，或学业的问题，还有年龄、背景身份的问题，不合格，是不会纳入国家征用范围的。 “那咱们一个去一个地方还是？一个是在韩渡口，一个是在鸟儿洲，小王，都是在一边方吧？” 武装部负责给两人做司乘保障的司机是本地人，听到问话立马回答道：“是的，二位首长，我们可以先走韩渡口，再去鸟儿洲。” “好，听你安排！” “是，首长！” 抵达鸟儿洲已经是下午，陈秀和丁剑家挨着，村里得知有征兵干部来自己村走访，问询清楚后，由村长领着，来到陈、丁两家。 “陈家没什么，主要是丁家有点特殊。”路上，村长给两位征兵干部介绍基本情况。 学生档案上只是个人情况说明，家庭背景什么的没有记载，倒是上面显示，丁剑父母双亡。 “丁剑是孤儿？” 村长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他这番举动，让两名干部有点摸不着头了。 沉默着点了一支烟，摇下一点车窗，浑浊的烟雾趁着打开的缝隙，顺溜了出去。 “丁剑这小子，是丁公文远的孙子，英雄丁奋的孩子，现在，和他奶奶相依为命。” 村长说得淡然，何西、罗亚好不惊讶。 丁公文远，那可是功臣啊，解甲归田后淡泊明志，安度晚年。 丁奋同志是英雄，为救落水战友不幸被洪水卷走。 舒琴同志得知丈夫为救落水战士被洪水卷走遇难的消息，突发心梗，最终因心力衰竭抢救无效而去世。 现在丁家只剩下丁剑和丁老夫人，战争年代过来的人，两头基本上没有亲戚，所以村长才说，丁剑是和奶奶相依为命。 如果丁剑去了部队，那么，就只剩下丁老夫人独自一人在家，丁公一身廉洁，从不为己谋私，丁家，和寻常人家一样，并没有因为丁公的身份要了什么特殊对待。 甚至丁奋两口子的抚恤金，都是在老爷子去世之后，村里才帮着弄下来，用来给丁剑和老夫人生活用度。 他的部下，太了解丁公的脾气，非必要事，不得来看望他，也只有在他走后，才每年过来祭奠。 儿、媳的抚恤金是丁剑的，丁老夫人接了下来，其他方面，她也恪守丁公定下的规矩，不麻烦政府、不接受同志、部下的馈赠和好意、丁剑有出息是丁剑的事，绝对不能以己之名为丁家人办任何事。 老夫人守得很好，丁剑也从未觉得自己的爷爷、父母与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唯独他们家能接受的，就是陈家的照顾，毕竟，远亲不如近邻，当然，陈家也从未想过从丁公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完全是淳朴做派，不然，他们，也进不到丁公心里。 家访就安排在陈家，再怎么说，丁剑也是陈家两口子看着长大的，丁奋、舒琴常年在部队，可以说陈家两口子照料的时间都比他们长，潜意识里，丁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陈家的外人。 见到丁老夫人，何西和罗亚首先朝他敬了一个致以崇高敬意的军礼。 “老夫人好！” 丁老夫人连忙招呼，“好好好！” 陈爸装烟，陈妈搬凳倒水。 村长介绍完后，两家大人听到部队里的征兵干部，看上了自己家小子，顿时高兴不已。 现在当个兵，不说很难，但是向这样被部队里找上门来的，实属难得。 “两小子能被部队看上是他们的福份，老丁也有意思，让他们去部队，好男儿就得去部队锻造，我没意见。”丁老夫人率先开口。 本来老爷子的遗愿，就是望着丁剑能去部队，至于陈秀，老夫人是说了没问题，但是人家的父母还在一旁，所以，他们的意见也要听。 没等他们开口，陈爸一脸喜色，“丁妈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两小子一起去，还有个照应，只要其他方面没什么问题，我赞成。” 何西罗亚大喜，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既然这样，那就抽个时间，你们和两小只商量一下，问问他们的意思，我们再做沟通？” 丁老夫人和陈爸点了点头，“没问题。” 还想留二位干部在家吃饭，但是他们有纪律，最终还是没能挽留下来。 等何西罗亚一走，陈妈拉着陈爸嘀咕，“你答应让秀儿去就去啦？万一他自个儿不答应呢？丁妈也是，还有小剑，他们马上就成年了，这事儿，咱们不能替他们做主，俩娃成绩又不是不好，读完大学再去，不更好？” 丁老夫人不说话了，陈妈说得也在理，看来方才自己确实太主观了，完全想着老爷子的遗愿去的。 陈爸横了陈妈一眼，安慰了一下老夫人，“你懂什么？去部队一样锻炼人，也能成才，在部队里好好儿学，一样考军校。” 陈妈还想说什么，但是又像想到了什么，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下，终究是没有说下去。 一旁的爷爷奶奶，也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显然丁老夫人还不知道陈家发生了什么，在和陈爸嘀咕着两小子当兵的事。 “丁妈您放心，小剑没有问题，我们什么家庭什么出身，您还不清楚啊？政审一定能过，至于两小子的身体，那咱们带大的孩子，皮不皮实，谁还能有比我们清楚的吗？” 丁老夫人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陈爸将老人扶回家，“您先歇会儿，我这就回去给他俩打电话。” “诶诶，好的，去吧！” 才进屋，陈妈脸色还是没舒展开，“你叫他们回来商量可以，但是不许用强，我知道你做买卖赔了，但是秀儿要是不愿意，你可不许逼他。” 陈爸怔了一下，看了自己老婆一眼，缓缓说道：“我知道。” 陈老爷子冷哼了一声，背着手往屋外走，嘴里不停地嘀咕，“让你问你弟能不能挪点儿，你就是不肯，现在来卖我孙子，他要是不愿意你逼他，看我不捶死你。” 刚下课，陈秀兜儿里的电话响了，摸出来一看，是爸爸打来的，心里没来由一咯噔。 “爸！” “你和小剑，这星期抽空回来一趟吧。” “有什么事吗？” “是有事，等你们回来了再说吧。” 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陈秀攥着电话，记忆回溯，很快想明白是什么事了。 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看了一眼丁剑，又看了一眼洛安琪，目光顿时变得深邃，命运的齿轮，终于转到曾经的轨迹。 第69章 不装了，我摊牌 陈秀刚刚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忽然变得让人有点意难平，心思玲珑的洛安琪发现了他的不对。 回头两人的眼神产生交际，她那双大眼睛在问，“怎么啦？” 笑着晃了一下脑袋表示没事，旋即把丁剑叫出教室。 “咋啦？谁来的电话？” 陈秀道：“我爸打来的，说这星期让咱俩抽空回去一趟。” “回去？还没到放月假的时候啊？家里出事呢？”丁剑心情顿时变得紧张。 往他肩上拍了一下，“家里没事，是咱两的事。” “咱两的事？咱两能有什么事？”他更迷糊了，“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这吊着怪难受的。” 陈秀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小贱，如果有一个能去部队的机会，你会选择要吗？” 听他说完，丁剑莫名其妙回头看了一眼教室里的叶静，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良久才道：“如果有，我不会放弃。” “为什么？” “因为我爷爷，还有我的父母，他们的路，没有走完，身为丁家子孙，我该完成他们的遗愿。” “可是你们家，做得已经够多了，你再上，叶静怎么办？” 丁剑难得为自己思考，其实他一直也在思考。 陈秀外出经历一番，回来变了个人，自己将近一年的时间，看到的是他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自己什么都没做，靠着他，却享受到原本不能享受到的一切。 读书是一条出路，如果只是跟随陈秀走下去，真的就是自己想要的人生？ “你也许找到了你自己的路，但是，我没有，去部队，未必不是我想要的路。” 陈秀没有继续反驳，他何尝不知道。 没有重生回来这等离奇的经历，丁剑早已不在人世间，他怎么能不算重生者？ 只是他的重生，是被动存在，被自己强行拉回来的重生，他说他没有找到自己的路，何尝是说错了？ 他现在走的这条路，压根就是被自己带着走的，自己走到哪儿，他也算到哪儿。 这样的人生，真的是自己的人生吗？ 《光明》那首歌，带给人的不仅是自信之力，还有自我追求的权力。 “静儿她是我的，终究跑不掉，不是我的，强求不来，至少，也算曾经拥有过，年少轻狂，跋扈张扬，我也有属于我的回忆。” “真这样想？”陈秀再次强调。 丁剑瞥了他一眼，“不然怎样想？读书做生意，我不如你，我的性子，也不适合这些事，换条路趟一趟，也许会有新的际遇哦。倒是你，怎么想的？以你爸的脾气，打这个电话来应该是想让你去部队，但是眼下你这一大摊子的东西怎么办？难搞哦。” 陈秀呵呵一笑，“有什么难搞的？” “你有了计划？”丁剑不笨，陈秀要是没有计划，绝对不会表现得如此轻松。 “本想以普通人身份继续下去，换来的却是身不由己，那没办法了，我不装了，我是千万富翁我摊牌啦！” 陈秀这是要搞事情，他搞事情的话，丁剑肯定第一个捧场。 “快说快说，你想怎么摊牌？” 刚想开口，上课铃响了，陈秀推搡着丁剑进教室，“先上课，我得好好儿想想。” 物流、贸易、传媒，是他现在手里的三大核心业务，三家独立的公司，顺通物流他拥有股份百分之十五，华娱传媒百分之五十一，贸易方面，顺通美宜家和顺通电器绝对控股。 单单以贸易来说，顺通电器拟定11月11日开业，还没有发力，之前和华均易商量了，把打造线下双十一购物狂欢节的概念嫁接给他，由他来主导后世双十一的狂欢节奏。 仅仅是顺通美宜家湖省西北地区的代理，目前规模已经达到年销售五千万。 已经远超当初和美宜家总部定下来的标准，大电的节奏还没有放出来，没有额外因素影响，绝对要到明年。 五千万的销售规模，按照当时的毛利计算，毛收入至少破千万以上，当然，这是按照整个公司整体盘算的，没有剔除运营的毛利。 算个保守，一千万以内问题不大。 顺通物流，省西北地区搭配电器贸易，已经成为支柱，目前正向全省辐射，现在的收益不算全入，但是每个季度分账也不少，小几百万现在躺在他的银行卡里。 华娱传媒的季度财务报表还没有出来，但是根据严涛的估计，专辑曲目推出，大卖；颜雨霏和汪松迅速走红，已经在为华娱盈利，后续培养的艺人也在慢慢借助省台资源，开始蹿红。 华娱方面，等第一季度财务报表出来，归到他口袋里的分红，不会少于五百万。 陈秀从来不怀疑明星的吸金能力，传媒介入的业务，不光是造星，后续他还会在适当的时机，赋予华娱另外的职能，直播平台的打造、短视频的布局等等。 机遇缺口还没有出现，不怕苍蝇到处飞，就怕鸡蛋有裂缝。 管他双马还是强哥建林叔，千万别给机会，让陈秀逮着，怎么也得往老虎屁股上搂一把。 至于薅着羊毛还是吃上肉，就看他的造化了。 现在光是资金加起来，陈秀早已超过千万矣。 所以他自夸，我是千万富翁我摊牌啦，不是无的放矢，假如把全部资产清算在一起，陈秀的身家，已经破亿。 还有几天，是他和丁剑的生日，十八岁成人，他想借这个时候，向家里摊牌，亦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有更为重要，而且辉煌的路要走。 现在他纠结的是，要不要惊动张青保、华均易，还有严涛？ 一方面，他们是自己有利的佐证者；第二方面，他并不想过早曝光自己的幕后身份，这与他最开始的想法相违背。 一名中学生，只是凭借敏锐的嗅觉，覆手之间，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创造出自己的商业帝国，身家过亿，想想都觉得很玄幻。 朱重八开局好歹还有一个碗，陈秀有什么？ 他就一张嘴。 但是不把他们抬出来，家里怎么会相信？ 小叔知道一切，但是他一个人说服不了父亲啊，反而还会让固执的陈爸认为他弟和儿子合起伙儿来骗人呢。 顺通物流的法人是张青保，顺通贸易是小叔，华娱传媒是严涛，陈秀除了手里有几份股权协议，官面上的身份啥也不是。 协议几张纸，搁陈爸眼里，南桥市场刻萝卜章、造假证的大把，只要愿意，弄什么协议没有？ 揉了揉脑袋，突然趴在桌上，“唉，确实难搞哦！” 一旁韩翔，拿笔戳了他一下，小声问道：“班头儿，咋啦？来大姨爹啦？” 陈秀朝他横眼一瞪，低沉着嗓门儿，“滚犊子！” 第70章 这锅，叔背了 整个下午，陈秀都在纠结，洛安琪一直都看在眼里，她没有打扰，而是等到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才有所行动。 两人漫步在操场跑道上消食，洛安琪打破沉默，“都一下午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在她的印象中，从认识陈秀开始，还没见过他这样过，所以她断定，陈秀是遇到事了。 她不知道陈秀遇到了什么事，自己是不是能帮得上忙，这才给了他时间自己去思考。 但是，整整一下午，貌似他还没有找到头绪，与其这样，不如说出来看看。 “你憋着也是憋，说出来会好一点，我要是不行，不是还有丁剑、伊万他们吗？集合我们大家的智慧，难道还不能想出一个办法？” 陈秀叹了一口气，“是家事啊。” 洛安琪笑了笑，她知道陈秀为什么不愿意说了，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这难不倒她。 上前一步，双手背在身后，侧着身子，歪着脑袋低在他眼前，面色俏皮可爱，“我算你的什么呀？” 陈秀盯着眼前的秀色可餐，强忍住一口啄上去的冲动，“你是我的优乐美啊！” 洛安琪眉头轻皱，“什么鬼？” 他当然知道眼前的人儿是什么意思，“也不是不能说，之前我爸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让我和丁小贱回去一趟，说是有事，我问什么事他也没说，就说回去了再说，只是我自己已经猜到是什么事。” “那是什么事呢？” 陈秀继续，“应该是当兵的事，现在不是进入征兵季了么？再过几天，我和小贱就满十八，已经符合服役要求。” “啊，是这样啊？那、那你手底下那一摊子怎么办？还、还有，我、我怎么办？”说到后面，洛安琪的声音几乎已经听不到。 陈秀宠溺地往她头上揉了揉，“就是因为这档子事不好弄，我才一直纠结烦闷呀。” “你是纠结什么呢？” “我不想去当兵，但是我又不好解释这一摊子东西怎么来的，即便可以解释通，但是想让我那个固执的老爸认可，不以为是欺骗，简直比登天还难。” 想起自己犟驴脾气的爹，陈秀就脑瓜疼。 洛安琪安静了一会儿，大眼睛忽闪忽闪，随即对他道：“你想啊，你还在读书，而且高中都还没毕业，你爸为什么会让你去当兵，这个问题想过没有？” 陈秀浑身一凛，对呀！ 为什么老爸让自己去部队，这个原因自己知道啊，呵呵，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陈秀忍不住捏了捏洛安琪的脸蛋，“洛宝，真是爱你到爆，你说得太对了，我爸为什么让我去啊，哈哈，解决他这个为什么不就解开我的疑难杂症了么？哈哈，谢谢。” 洛安琪一把打掉她脸上的手，“这操场呢，你要死啊！” “嘿嘿。”陈秀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我知道该怎么做啦。” 看着陈秀蹦跶的样子，洛安琪忍不住甜甜一笑，在心底念道：“傻瓜，不是所有事一个人都能扛下来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分担。” 不知道是默默许下的承诺，还是对未来的期盼。 “安琪，快点走啊，今天我还有两套卷子没有刷呢，明天我就给小叔打电话。” 洛安琪说得没有错，搞清楚陈爸是因为什么原因让陈秀去当兵的，解决掉这个为什么是至关重要的环节。 “小叔，我爸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第二天，陈秀打电话给小叔询问，其实他心里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上一世去部队，是因为陈爸做生意亏了钱，造成家里经济困难，而且因此欠了一屁股债。 为了不影响陈秀的未来，所以当知道有去部队的机会，便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去了部队，算是给他安排的一条后路。 “没什么事啊？怎么啦？” “我爸让我和小贱回去，没说什么事，但是我猜到了是什么事？” “什么事？” “我估计是让我俩去当兵的事。” “你听到风声啦？” 陈秀嗯道：“征兵干部都从学校把我们档案提走了，但是我还在读高一，高中都没毕业，要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我爸会干这事儿？” 小叔被忽悠瘸了，陈秀这是打算借他之口，让陈爸说实话，或者让家里说实话。 “我知道啦，你别急，怎么能让你去部队，这不是扯吗？我问清楚了再给你电话。” 挂断小叔的电话，陈秀一副悠然自得的神色，只要小叔从爸嘴里掏出有用的信息，困扰陈爸的事，基本上算结了。 不就是做生意亏了钱吗？ 没关系，父债子偿，小子我不差钱。 很快，小叔的电话回了过来，“你爸是有事，合伙儿和别人做花木生意，亏了家里几万块，还借了十多万息钱，全亏了。” “你没说给他还吧？” 小叔嘴一撇，“怎么可能，家里现在不就认为我一开货车的司机？你拾掇我做的这些事儿，连你婶子现在都不知道，我哪敢说啊。” “嘿嘿。”陈秀阴恻恻一笑，“小叔，想和我一起摊牌吗？” 陈安海内心一震，他早就想和侄儿说了，这不摊牌家里的人还累死累活的做，自己和侄子躺在金山上悠哉游哉，要是让人知道，脊梁骨还不得戳断？ “你说，要咋弄，你叔我早就憋不住啦。” “摊牌很简单，但是，你得帮我背锅。”陈秀昨天想了一晚上，自己不想从幕后走到前台，该背的锅得让小叔来，“另外，保哥、华均易、老严那里，你得让他们出面配合演出，但是得把嘴把严实，我顶多就一出馊主意的，事儿，是你们干的，咋样？” 小叔是货车司机没错，但是运气来了挡不住啊，现在是做大买卖的老板，他当初没从家里带出来一分钱，怎么做生意？ 简单啊，陈秀给的。 陈秀哪里来的钱呢？ 那篇《脊梁》现在躺在萌芽出版的书本上呢，后面的介绍，有奖征文特等奖，奖金三万借给了小叔，这买卖不就做起来了吗？ “就这么办，这锅，叔背了。” 刚准备挂掉电话，陈秀又想到什么，“哦，对了，叔，小贱可能会把握住这次机会去部队，过几天不是我和他十八么，我打算在市里，那什么共和大酒店，热闹整个成人礼，一来向家里摊牌，二来为小贱送行，你把保哥、华哥、顾漫姨叫上，他们可是最强僚机，老严这边我来。” 小叔欣然应允，陈秀还没完，“另外把借我爸息钱的那人也叫来，我要当我爸的面把钱帮他还咯。” “好小子，你这是将我哥的军啊！” “那是，不刺激他一下，他还把他儿子当三岁小孩儿。” 第71章 勿以恶小而为之 星期天中午，陈秀和丁剑两人中午饭没吃，搭上回家的班车往家里赶。 昨天晚上就计划好了，丁剑已经确认，只要政审、体检没有问题，他就去部队。 陈秀则是打死都不去，好不容易老天爷赏饭重生回来，还走老路不能逆天改命，岂不是老天爷都要被气死？ 所以，他回去之后，听到爸爸的说辞，立马表明自己的态度。 “爸，这个兵我是不会去当的，就算你说出花儿来，我也不会去，等等，先别发火。” 眼见老父亲就要动怒，陈秀急忙挥手拦住，爷爷在一旁亦是握紧了拐杖，大有你敢打你儿子，我就打我儿子的意思。 “哼！” 陈爸一声冷哼，然后别过头不说话。 “我不去部队，小剑去，他和丁奶肯定要上市里公墓去告祭丁爷爷、丁爸丁妈，我的意思，咱们一家子也都上去，正好我们快满十八了，一起去公墓告祭一下。” “这没问题。” 陈爸瓮声瓮气应答，于情于理，陪丁剑和奶奶上去祭奠都是要做的。 “等这两件事儿完了，你再来决定我不去当兵你要不要发火的问题，反正今天回来也就听个口信儿，不是那么急，对吧？” 陈秀回头看了爷爷奶奶一眼，“趁这个机会，顺带着给爷爷奶奶们检查一下身体，要是合适，你们都给检查检查，钱不用担心，小叔说了，他来安排。” 陈爸瞟了他一眼，颇为不屑，“看把你能的，小叔的钱就不是钱，哪能尽让你帮他把好人做了？” 陈秀有些无奈，老爸就是这犟驴脾气不好应付，“您甭管这茬儿，总之，您得先答应我，过完十八岁生日再说。” “好，老子就答应你过完十八，没啥事儿滚回学校去。” “得，前怕狼后怕虎，想着让我去当兵，又怕去不成耽误学习，咋想的？”陈秀一阵嘀咕。 “再给叽叽歪歪，看老子不揍你？” 陈秀生怕老父亲会有其他变化，赶紧和妈妈、爷爷奶奶招呼了一声，忙不迭第从屋里跑了出来。 隔着禾场叫唤：“小贱，弄妥了没有？” 丁剑从自家堂屋出来，“没事儿啦，你呢？” 陈秀跑过来压低声音，“按原计划进行，咱们先回学校。过几天放月假，我爸他们会和丁奶上市里，一来是我们十八成人，告祭你爷和你爸妈，二来趁着空当儿和他们摊牌，也算是为你践行吧。估计你的资料提交上去，就不用去学校了，咱班同学都叫上，一起送你。” 丁剑点了点头，“好！” 回头和丁奶奶打了个招呼，两人折身往学校里赶。 文涛自从上次被秦俊吩咐后，就一直有留意陈秀的动向，两人突然从学校里出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没堵住。 等搞清楚两人干嘛去了之后，立马乘车往柳湖汽车站，几个人散在车站进站口，打算来个瓮中捉鳖。 “涛哥，这小子不会今天不上来了吧？”等了一会儿，有个弟兄憋不住，找文涛聊话。 “这特么才多久？那小子家跟这儿，至少得一个半小时，等着吧，秦少那边的人说了，他们请的是下午假，得赶回来上晚自习。” 往手腕上瞅了一下装门面的机械表，文涛嘀咕，“这个点儿，差不多要回了，告诉弟兄们，给我盯紧咯。” “涛哥，要不要再叫两人，听说那两小子是狠人。” 文涛冲他冷笑了一下，“再叫人你特么给钱啊？他俩是狠人，再狠能狠哪儿去？说上天也还是学生，敢和我斗狠？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更何况，你腰上别的是死老鼠吗？不行就给我亮家伙，看特么谁狠。我可是跟你说啦，秦少这活儿要是干不利索，朗州，只怕能给你们混的地方不多咯。” 中巴车驶过五道口，丁剑连忙拍了拍陈秀的胳膊，“秀哥儿，快起来，咱们到啦，下去先搞东西吃，都特么忘记吃中午饭了，会饿死。” 陈秀抹了一把脸，别说，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说不饿，一说肚子简直就像揭竿而起似的闹。” “嘎吱！”中巴车停下，售票员大声提醒：“柳湖车站到啦，请大家提好自己的行李下车。” 每一辆从鸟儿洲、西镇、黑山镇方向来的车，文涛他们都没有放过，很快，他们蹲守的目标出现在视线里。 “涛哥，是他们俩，上不上？” 文涛挥手制止，“先别忙，车站里有警察值班室，等他俩出了站再说。” 此时陈秀和丁剑饿得不行，出站直奔站外，就着眼缘，寻了家看上去生意还不错的餐馆钻了进去。 进了饭馆儿？ 文涛顿时乐了，大手一挥，招呼弟兄径直上前。 饭馆后面是一道巷子，隔着巷道是柳湖小区，这条巷子算是前面主道上门面的后巷，一般送菜送货的，都是从这巷子里进的。 现在是傍晚，没有送菜送货的，巷子里压根没什么人，文涛他们便寻到陈秀和丁剑吃饭的饭馆儿后面，使人从后门把两兄弟叫了出来。 陈秀和丁剑刚点完菜，正等上菜呢，冷不丁从后厨来一年轻小哥，说麻烦二位去后面一下，有人找。 二人没多想，后厨来的，以为是师父因为菜什么的要和自己说一下呢。 哪曾想，那人直接将他们引到后面的巷子里，等看清楚巷子里的光景，陈秀和丁剑没来由对视了一眼。 尼玛这桥段太熟了，欺负我们没看过古惑仔呢？ 对方一共六个人，为首的是一名看上去面相很俊秀，留着浩南发型的男子。 模样都是学的陈浩南，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朝陈秀他们一摇三晃走了过来。 “陈秀？” “我是！”陈秀上前一步，挡在丁剑面前，“你们只找我？” 文涛点了点头，“好像只找你，但是·····” “没什么但是的，你们找我就行了，这是我朋友，既然只找我就不干他什么事，还请规矩，让他走。” 陈秀既然提到了规矩，文涛没理由不答应，只要丁剑听他的走，还少一个人对付，省事多啦。 “秀哥儿，是不是兄弟？”丁剑急了，对方有备而来，看来盯陈秀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陈秀回头制止他还想继续说的话，“正是因为是兄弟，所以我才不能让你以身犯险，你如果还想去部队，就听我的，走！”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放心，我不会有事。”陈秀眼神坚定，无比自信。 “小剑，虽然你只比我大几分钟，但是，一直你都叫我为哥，我想告诉你，这声哥，你没叫错！走吧，你要还认我这个哥，就听哥的，走！” 丁剑一滴虎泪没忍住，旋即用手背擦去，转身狂奔。 “有情有义完啦？”文涛他们在一旁，看了一场兄弟情义，忍不住出声嘲讽。 “谁让你们过来堵我的？”陈秀的面色忽然一变，阴冷得可怕，文涛他们心底莫名一寒。 “本来就没打算瞒你，秦少还怕你不知道，特意叮嘱过我，让我替他警告你：离沈西西远点儿，今天，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还有下次，就不是教训了······” “多谢！” 没等文涛把话说完，陈秀便打断他，然后合身而上，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砰！” “卧槽！” “唉哟！” ······ “勿以恶小而为之，这次算给你们一点小小的教训，下次要是还有你们，就不是这个局面了。” 拍了拍手，陈秀从后面再次回到饭馆，“老板，饭菜打包！” 第72章 惊讶 转身离开巷子的丁剑蓦然停下脚步，“不行，我、我特么太自私了，妈的，大不了老子不当这个兵，也不能让秀哥儿一个人面对那帮混蛋。” 还没等他赶回巷子口，陈秀慢悠悠从饭馆儿那边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几个打包盒。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听我的。”陈秀叼了根牙签在嘴上嘟囔着。 “秀秀哥儿，什什么情况？” 丁剑跑得气踹嘘嘘，刚刚不还在剑拔弩张，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包都打上了？ “拿着！”陈秀语气有点不耐烦，像极了哥哥对不听话的弟弟一样，“特么能用钱摆平的事叫事？” 接过打包盒，“卧槽！这种操作我也会，为什么要我走呢？” “我故意的。” “故意的？”丁剑不明白。 “就你那一根筋，二愣子性格，控制不住硬刚，顶上去干架，然后双方互殴，造成这局面，那有钱也不好使，万一给干到局子里去了，你档案上不就留下了污点？还当个屁的兵啊？” 丁剑不服，脖子一梗，“那也不能让兄弟一人顶着，大不了不当这兵了。” 陈秀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净特么说胡话，要是你不去，我怎么和丁奶交代，就是我爸那儿我也过不了关。” 两人回到学校，坐在小花园一角的凉亭里，三下五除二把打包回来的饭菜干光。 嘴一抹，丁剑负责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陈秀晃悠悠抱着头一边走一边聊道：“你的决定倒是做好了，怎么和小静解释你想好了没有？” 丁剑眼前闪过一丝茫然，不过很快又恢复清明，“有什么好想的，直接告诉她就是了，能理解的自然会理解，不能理解也无所谓，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 凡事都没有特例，一段感情能走下去是双方的事，不是说没有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特例；也不能保证空间阻隔产生的距离美会渐渐消失。 未来的时间还很长，中间会发生什么变化，谁又能准确判断出来呢？ 丁小贱有丁小贱的洒脱，叶静，应该也会有她自己的觉悟吧？ “老实说，你两走到哪一步了？”陈秀依然没有放弃当初的好奇。 难得臊红爬上丁小贱那厚如城墙拐角的脸，“你这人，怎么老是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好啊？” “我没什么癖好，就是纯粹想帮你分析分析。” “那还能干啥呢？牵牵手，亲亲嘴儿了。” 陈秀诧异地回头瞥了一眼丁剑，“沃日，哥们儿你可以啊，照这速度下去，你还不得把人给生吞活剥咯？” “别特么咋呼，女孩子家的，声誉重要。”丁剑一副小心翼翼，在陈秀看来，他是真在乎叶静了。 “去了部队真舍得？” “舍不得就谈着呗，再说啦，还不是有你和安琪帮忙看着呢。” “那万一要是有别的男生追她呢？” 问到这儿，丁剑沉默了一下，然后像开了悟的高僧，“那就让他去追吧，有时候爱，不是非得要拥有，也可以是放手！” 卧槽！ 好熟悉的词句。 “看不出来，你还有成为三藏法师的资质，这样，冲你这副睿智的模样，哥给你写一首歌儿，就叫《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咋样？” 丁剑一愣，很无奈道：“我特么只是感慨一下，又不是说要对小静放手，放手、放手也不过是我们彼此、彼此不相爱罢了。” 陈秀扯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到时候别哭就行。” “滚犊子！” ······ 这边还没有回学校的秦俊，老早接到文涛的电话，说是让他另寻他人，这般差事，他接不了了。 等秦俊听他说了是怎么一回事，半道让他爹送他去学校的司机换道去文涛那里，眼下他们六人端手、瘸腿，全聚集在中医院排队等着正骨呢。 “咋搞的啊？你们这不像是摔的，和人打架了吧？”骨科的老中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一语道出文涛他们的实际情况。 “麻烦您了，给看看吧，是不是骨折了。”文涛虽然是混子，但是，面对给自己看病的医生，还是很有礼貌。 老中医摇了摇头，“骨折倒不至于，你们得罪的人，没有下死手，脱臼而已，小事儿。” “咔嚓！” “唉哟！” 一阵钻心的疼痛突然传来，老中医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将他的胳膊掰了回原来的位置。 “咦！好了？” 老中医颇为自得，往后瞟了一眼，“下一个。” “你么这群小年轻，就是不学好，这还组团给人干折了。” “咔！下一个。” “这人要么精通中医之术，要么就是个国术高手，力道、准头拿捏之恰当，比老头子我都要强上不少。” “嚓！下一个。” ······ 老中医一句话掰回一个，一共说了六句话，文涛六人脱臼了的胳膊腿儿全回到正位。 早早赶来的秦俊和司机看着老中医施展正骨之术，惊讶的同时更惊讶造成文涛他们伤势的人。 等他们与老中医道过谢之后，他才上来问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那小子是个练家子，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他放倒，咱几兄弟手脚全被整脱臼，秦少，这医疗费你可得为我们负啊。” 练家子？ 陈秀还有这功能？ “你们确定没有开玩笑？那小子可是我们实验中学高一新生，你说他是练家子？” 说完，他回头朝自己的司机望了一眼。 “小秦总，有可能，传统国术的话，从小练起，十年可小成，若是遇着有真功夫的人，对付他们几个，绰绰有余。” 秦俊道：“他们几个，你能对付吗？” 司机点了点头，“空手搏斗的话，没有问题，他们持白刃就不行了，还不如两条腿。” “你们兜儿里揣的是死老鼠吗？”秦俊把脸一转，朝文涛他们责问。 文涛嗤鼻笑了一下，“掏东西？你得有反应的时间。那老中医厉害吧？他都说了，那小子精通中医之术，还是个国术高手，力道、准头拿捏之恰当，比他都要强上不少。专找人关节处下手，还算他没下死手，不然就不是关节脱臼，而是敲断骨头。那家伙，跟个大侠似的，这样、这样几下······” 听了他的描述，秦家司机面色一沉，“分筋错骨，擒敌十八手！” 秦俊、文涛：“什、什么擒敌十八手？” “一种擒拿禁术，以前部队里比较流行的，后来因为太过狠毒，不允许练了，也就慢慢失传了，没想到，得罪小秦总的人会使，看来，一定是他家里人教的。哦，对了，他知道是你指使人暗算他的吗？” 秦俊不说话了，司机顿时心知肚明，看来这事不太好办了。 他们口中的那小子和秦俊是同学，凭他的本事，若想报复，随便找个机会，秦俊不是断腿就是断胳膊，完了只会是个意外。 但是对秦俊造成的后果，可能是终生残疾。 第73章 谋划 “小秦总，这事没有解决之前，你还是先不要回学校了吧？” 秦家的司机曾服役于某部特殊部队，是秦泽花高价请回来的司机和保镖。 他能从文涛的描述中猜出陈秀使用的手法是擒敌十八手，进而推断出对方从小练习，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要是心思狠毒一点，秦俊肯定有麻烦。 “他还敢对我动手？”秦俊十分霸气的反问。 “不好说，若是有心报复，总能制造点意外吧？” 别说，那陈秀还真有这个能力，秦俊逞一时之气，忘记了明哲保身的道理。 但他也不是怂货，当下满不在乎道：“那我还真不信他有那个胆儿，放心吧胡叔，他要是敢胡来，嘿，我还就怕他不来，不然，我还没好的理由狠狠治他一下。” 低头沉思了一下，胡伟终究没有再说话，等秦俊处理完文涛的事，他就把他送回学校。 秦家的天越建筑，现在是朗州建筑行业的领头羊，除开几个政府控股的建筑公司，天越，算是私营里面规模排得上号的。 陈秀这个人，秦俊猜得没错，不会动歪心思搞自己，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屑。 现在他脑子里想的是自己的事，怎么把摊牌会搞起来。 自习课下课铃响后，他往严涛那里打了一个电话，“老严呐，我想搞个生日晚宴，你这边儿能提供什么资源不？” 老严很八卦，“给小女朋友弄吗？” “江湖事，少打听！我给我自己弄呢，生日宴。” 没听到想听的八卦，老严有点扫兴。 “这好办啊，把颜雨霏和汪松整给你，你看可行？” 陈秀思考了一下，“她俩现在火得不行，通告演出只怕应接不暇吧？” “忙是忙了点儿，但是你老板的成人礼，不给面儿怎么能成？另外公司里新培养的艺人，也去给你捧个场，整个排场出来，咋样？” 陈秀觉着不错，年纪轻轻生意做那么大，有点吓人，但是自己凭笔杆子填词写歌儿得到的资源表场面表现得大一些，说得通一点。 “那这样，策划这一块包给你了，私人用途，我给你算钱。” 严涛十分鄙夷地在那边不屑了一下，“看不起谁呢？我严某人是缺钱的人吗？你要是看得起，多写几首歌吧。” “你真以为写歌这事，是脚盆鸡家的鹰酱，想来就来哦？上次不是写了几首吗？找到合适的人了么？” “我还是打算把它们给颜雨霏和汪松，毕竟打铁趁热嘛，稳固一下她们的地位对我们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陈秀明白了，严涛的运作方式没有问题，“这个月底放月假，生日晚宴订在共和，完事之后我交东西给你。” 之前受丁剑的启发，他想起了那首《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与它同期还有好几首流行的，刚好他都会唱，抄给他得了。 “成交！”严涛欣然同意。 此时在他眼里，陈秀哪里是什么老板，简直就是长工佃户，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剥削呢。 艺人要捧，要投入，可能才会有产出，但是一个优秀的填词谱曲的人不需要啊。 只要他能不断推陈出新，写出脍炙人口的歌曲，他就永远不会过时，也永远不缺他的舞台。 这就是为什么严涛当初和陈秀商量组建传媒公司，毫不犹豫让他坐核心股东的原因，就在这里。 华娱最大的财富不是艺人，而是能赋予艺人技能和饭碗的陈秀。 自习课下课后，按照惯例，21班没有一个同学会马上回寝室，不刷完一套卷子，他们现在觉得浑身不自在。 陈秀等小艾老师离开教室后，和丁剑交流了一番，得到明确答复，随即顺势走上讲台。 “同学们。” 听到班头的召唤，大家纷纷抬起头来。 “这学期都过半了，咱们班也没组织什么活动，再不活动秋天都得过啦，我寻思着，丁小贱同学不出意外，应该是被部队特招啦，月底刚好又是他生日，我想给他搞个欢送会，邀请大家一起去，咋样？” 丁小贱要去当兵？ 大家的眼神不约而同望向叶静，但是都看到的是平静，看来她都知道了。 “班头儿，要不要集资？” 陈秀摆了摆手，“不用，我包圆。到时候可能还会有明星来现场助阵搞气氛哦。” 别人给他搞了个工作室，在班上不是什么秘密，现在传唱度极高的《听闻远方有你》和《光明》，陈秀是词曲作者。 光这两首歌挣的钱，足够他祸祸了。 “去啊，必须去啊！” “像小贱这样的优秀青年，如此年纪便有为国担当之思想，实属我辈楷模。” “霏霏来不来啊班头儿？她可是我梦中媳妇儿。” 众人：“表脸！” “那好，就这么定了，月假第二天晚上，大家别忘记。” “欧啦！” 陈秀合计了一下。 演员有了，观众有了，还缺啥？ 情不自禁想到白天发生的事，他嘴角忽然露出邪魅的微笑，眼睛斜上四十五度往教学楼上面抬了抬。 他知道缺啥了。 前面说了，胡伟担心他报复秦俊，制造点意外什么的，他是不屑的。 秦俊、洪海他端着的，不就是所谓的圈子么？ 什么普通人不能轻易进入的圈子，有些人的身份是注定的，想要改变，难如登天。 他们不就是揣着这份优越感、这份骄傲吗？ 还有比打掉这份优越感和骄傲来得更爽的吗？ 我不靠老子，我靠我自己建立的圈子就能和你老子比肩，你拿什么跟我玩优越比骄傲？ “小贱，你还记得祁伟伯伯吗？”靠在丁剑课桌旁，陈秀问道。 丁剑头也未抬，他还在刷卷子呢。 就算是入伍了，文化课也不能丢，想考军校的话，文化必须达标，不过不用太担心，部队里面想续上文化课，完全没有问题的。 “我知道啊，每年清明，他都会去祭拜我爷爷，逢年过节，也会去看奶奶，怎么啦？” “你说他要是知道他老首长的孙子要去部队当兵，会不会来送一送？” 丁剑忽然抬起头，看着陈秀，“你想干啥？” 陈秀没有明说，而是低头伏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等他说完，丁剑没来由咧开嘴，贼兮兮一笑，“那我试试？” “嗯。” 这边一切准备就绪，秦俊和洪海那帮人，没有比沈西西去邀请更合适了。 上次她给了自己她的电话，一直存在手机里还没打过呢。 第74章 玻璃心碎一地 接到陈秀的电话，沈西西显得很开心，电话留给他好几天了，一直都没等来自己想要的结果，就连信息都没有一个。 又是一个周末月假，她显得很失落，回去的路上，都是那么无精打采。 快到家时，突然接到陈秀打来的电话，她差点没高兴得扔掉书包蹦起来。 “你确定要这样做？得考虑好哦，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彻底得罪死他们，二是你弄的这一套确实有效，他们开始认清自我，发奋图强。” 不难看出，沈西西还是继承了她爹的优良传统，能做到一市带头大哥的，觉得算得上是精英人类了，子女，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么短的时间可以分析出两种可能，绝对不是信口开河，没有足够高的双商，想不出两种最为直观的可能。 最主要的，学校从一开始抬举21班，她就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加上陈秀表现出来针对全年级的打击做法，两者结合，便不难猜出。 陈秀，乃至21班，都是实验中学的磨刀石，现在，他这把刀，要砍向最后敌人的脖颈了。 “无所谓，能认清自我改正过来，岂不是更好？如果不能，那也只能说，我尽力了。” 现在这个时候，不管是官家的孩子，还有有钱人家的娃，对于在校读书的学生来说，成绩好，考上好的大学，才是最重要的。 面子那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不论哪个阶层的教育理念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价值观、世界观都还基本在线。 像秦俊这种家庭，父母的文化水平并不高，陈秀印象中的秦泽，只不过一个小学文化水平出身，凭着一把泥刀挣来诺大家业的人。 潜意识里，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不差钱了，那么自己的孩子肯定就要享受最好的，不仅是物质，还有精神上，上的学校，都要是最好。 但是人是会变的，当他们体会不到父辈们的艰辛，为什么要这么做的良苦用心，那么，最后往往适得其反。 这也是后世随着生活水平越来越高，人反而变得更物质，对金钱越发崇拜的原因。 文化水平提上来了，但是道德水平降低了，就像现在的秦俊、洪海他们。 别人不敢轻易得罪，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厉害多牛批，而是背后的存在。 再转去几年，那种最初的情怀都还在的时候，大家都差不多，谁家小孩会惯着你？ 孩子王不是哪家父母厉害他就是孩子王，你想当孩子王，就得拳头硬，一切都以自身实力来说话。 “不过我相信你，因为，你已经把我折服了。”电话那头，沈西西有点娇羞。 陈秀多少算是过来人，小女孩这点心思在中年大叔潜伏的灵魂里，能瞒得过谁？ 心里很明白，但是嘴上却说：“那两货一帮子，就这样说好咯，拜托你了。” 挂断电话，沈西西站在政府大院门口，没有马上选择进去，而是给洪海打了一个电话。 “什么时候到大院儿？” 洪海一看是沈西西，眉头一皱，对着电话吼道：“沈西西，你又不是我妈，管那么多干啥？” “谁稀得管你，找你有事儿，你就说什么时候回吧？” “快啦！” “好！那我在大院儿等你。” 其实她在电话里就可以搞定这事儿，但是转念一想，还是通知到本人为好。 既是对受邀人的尊重，也是对邀请人负责。 等了一会儿，洪海从公交站那边晃悠悠走过来，沈西西一直盯着大院门口呢。 “看你那磨叽样，能不能快走两步？” 洪海神色很不耐烦，往沈西西旁边一站，“说吧，什么事儿？” “后天晚上六点，有空没？” “干嘛？” “一年级陈秀邀请你参加生日宴会。” 陈秀邀请他去自己的生日晚宴？ 这可就稀奇了，这是哪里来的野路子？ 也学人家搞生日晚宴？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沈西西接下来的话，“不仅邀请你，还有秦俊和你们身后那帮狗腿子。” 洪海手一摆，“什么狗腿子，文明点儿。” 完了他一脸贼样，“能不能透露一下，他陈秀是玩什么花样啊？咋就想起学人搞什么生日晚宴，我说，他有那个资本吗？” 沈西西白了他一眼，“少看不起人家，那天你也看见啦，人家现在填词作曲的歌儿有多火？净吃那两首歌都够了，你啊，兴许一辈子都挣不来。他有没有资本，用得着你来担心，别那么多废话，去不去吧？” 洪海脖子一伸，他还邀请了秦俊，这么上调子的事，怎么能不去，“去，必须去啊。” “那就这么说好啦，后天，我们一起打车去也行。” “行啊，地点在哪儿？” “共和大酒店，芙蓉厅。” 洪海咂了咂舌，“啧啧，暴发户的做派，也是没谁了。” 和沈西西分开，他转头就把这事第一时间告诉给了秦俊。 秦俊得知消息，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他和陈秀刚刚才起冲突，冲突都还没解决呢，回头就邀请自己参加他的生日宴。 不用过多解释，他想到的就是鸿门宴。 陈秀这是和自己玩阳谋，就问自己敢不敢来。 不过又让他费解的是，不单单邀请了自己，还邀请了洪海，更离谱的事，连跟着自己和洪海混的人也邀请了。 他想干嘛？ 这边胡思乱想呢，转瞬电话再度响起，是沈西西打来的。 “喂！西西。” 沈西西的语气很生冷，“秦公子，我是受人之托，没有别的事，后天在共和大酒店芙蓉厅，六点请准时参加陈秀的生日晚宴。” 态度和洪海完全不一样。 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一种讨厌，也是看不上秦俊的味道。 说秦俊是舔狗吧，有那么一点，反正沈西西出现的地方，基本上他都会出现。 因为爱也好，因为其他目的也好，以前沈西西的态度没这么高冷，自从陈秀出现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为什么不是他自己给我打电话？”秦俊强忍住心里的不忿。 沈西西眉眼一挑，“咋啦，他委托我邀请你还不信？你不是讲身份的吗？怎么？我的身份不够？”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秦俊一时语塞。 “好啦！通知到位，去不去是你的事。” 电话就此挂断。 秦俊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内心宛如一块水晶玻璃，由一个点开始，炸裂出条纹缝隙，紧接着，迸裂开来，声声碎响，洒落了一地。 “陈秀，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属实想不明白，一个从乡下上来的小子，何德何能，又是凭什么搞生日晚宴？ 这不是贻笑大方吗？ 如果是为了对付自己，又说不通啊？ 有必要花这么大的手笔吗？ 更何况，来邀请自己的是沈西西，这也就说明她也在邀请之列，还有洪海。 按理说，邀请自己很不正常，毕竟，和他不熟，秦俊想不明白了。 但是，他又不得不去。 第75章 惊恐的秦俊 “我是没搞明白，老张他们这是打算玩什么局？” “华总的套路，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今天这个不算通告吧？严总把我们俩叫回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 几乎是每个受邀，前往共和大酒店芙蓉厅的人，都会产生类似的心理。 张青保、华均易、严涛，他们各自负责自己所属的关系，芙蓉厅里依然是自助酒会的模式。 21班众人，则由洛安琪、夏冉、伊万他们帮衬着招呼，后面到来的洪海、秦俊他们，则归沈西西打理。 等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严涛受陈秀委托，客串临时主持人。 “各位来宾，欢迎大家光临陈秀、丁剑二位帅哥的生日晚宴，在此，我代表他们二位，感谢大家。” 欢迎词说完，陈秀和丁剑身着正装出场，寒暄的话没有说，上台打了个招呼后便将舞台让了出来。 很快，宴会厅的气氛就被引爆，因为接下来登场的是眼下很火的歌手颜雨霏。 低沉、舒缓的音乐响起，大家很清楚，这是她的成名曲。 踩着轻盈的步伐，修长匀称的身材与晚礼服相当益彰，精修过的妆容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 这副打扮，完全是走红毯的标配，现在，她出现在一个私人生日晚宴上，着实让人有点难以理解。 当然，还有一身标志性皮衣的汪松，亦是在颜雨霏之后闪亮登场。 台下21班的各位同学，一时间忘记了这是在酒店里的举行的生日宴会，看到颜雨霏汪松，不论男女，全都兴奋起来。 口哨、尖叫，每一个人都在为偶像欢呼，这架势，简直就是把这里当成演唱会现场了。 “明星诶，秦少，他陈秀凭什么能请来？难道他有什么隐藏身份吗？”跟在秦俊身后的男生盯着舞台上的颜雨霏，一双眼睛都看直了。 低能的回答让秦俊一行人忍不住鄙视了他一番，“人家唱的歌都是陈秀写的，过个生日叫过来捧场不很正常？” “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那几个人。”另外一名带着眼镜的男生，扶了扶镜框，指着几名中年男子。 秦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一惊。 上次市政府组织的酒会，他们也在，还和陈秀打了招呼，十二月份评十佳明星企业家，那边的三人都有份。 一个是顺通物流的张青保，另一个是顺通商贸的操盘手华均易，与之相连的是陈安海，顺通物流的副总，顺通商贸的法人。 据传说，这两家公司都和同一个老板有关系，不过这个老板很神秘，在公共场合还从未露过面。 “张青保张总，华均易华总，陈安海陈副总，他们都是今年横空出世的明星企业家啊，为什么会出现在陈秀的生日晚宴上？还有那个严总，华娱的老板啊，居然在客串司仪？” 这世界太疯狂了，陈秀不就是个乡下小子吗？ 秦俊的脑子真正飞速运转，还真让他卡到一个点，往那个方向眯着眼睛盯了一会儿，“你们看，那个那个陈总，有没有和陈秀长得相似？”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顿时来了兴趣，纷纷开始观察揣摩。 “别说，咋一看，是有几分像。” “嗯，尤其是脸型。” “对对对，还有眉宇之间，也有几分相似。” 秦俊当下心里就明了了，“没错，肯定是这样。” 众人被他一咋呼，忙问，“秦少，什么是这样那样，你想到了什么？” “你们看啊，那人我认识，顺通物流副总陈安海，他姓陈，陈秀也姓陈，这么有逼格的生日宴会，这么巧？” 好简单的逻辑哦。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不过还真被他猜对了，陈安海和陈秀确实有关系，而且关系还不浅。 陈秀肯定是陈安海的什么人，顺通物流现在扩张有多快，朗州商圈没有人不知道。 一个具有无限潜力的公司副总、法人，搞一场生日晚宴，真是太简单了。 然而，让秦俊始料未及的是，陈秀出现后，完全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偶尔自己也会被父亲带上商务场合，都是父亲上前打招呼，他只是一个陪衬，遇到相熟的，或者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才会简短一句介绍，自己顺杆子鞠个躬，喊一声人就算完了。 怎么可能像陈秀这样，张青保他们引荐是不错，但是一句话说完后，对方立马伸出双手握住他的手，作为一名经常见识商务酒局的公子哥儿，意味着什么？ 那就意味着，对方的身份，肯定高过自己，又或者，他做的生意，要比自己大得多，达者为先嘛。 另外再对比，一旁的丁剑才是正常表现。 陈秀，不止是学生的身份，他还有其他身份，之前，是自己错啦？ 秦俊一连窜心理活动导致丰满的面部表情，都没能逃开沈西西的眼。 “哼！早说啦你秦俊空有其表，这下，被震惊到了吧？” 实际上她也不太清楚陈秀到底有什么身份，但是她和洛安琪走得近啊，多多少少从她嘴里知道了一点。 陈安海是陈秀的叔叔这事，她就比秦俊清楚，而且，他叔叔和张青保合伙做生意的钱，就是陈秀出的。 更为甚者，顺通物流都是陈秀、张青保，还有他叔叔一起合计出来的项目。 从这一点严格来说，陈秀，也算是顺通物流公司的合伙人，有那么点意味来说，他就像是一个臭皮匠的角色，至于丁剑，完全属于酱油党。 没等陈秀这边和张青保、陈安海和华均易带过来的生意场上的人脉介绍完，芙蓉厅的门被推开，从外面又进来一批人。 这下陈秀没有动，动的是丁剑。 “祁叔叔，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丁剑热情道。 被他叫做祁叔叔的人呵呵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小子有出息了，记住叔叔的话，去部队好好干，别给你爸妈丢人。” 丁剑猛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与身后几名男子恭敬打招呼，听他的称呼，多是叔叔伯伯。 “你小子没有惊动其他人吧？”祁叔叔又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我还奇怪呢，就和你说了，刘叔他们我都没说，他们也怎么和你一起来了。” “我们都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以为你都说了，顺便就打电话问了一下，结果，哈哈哈，看来是我多事了？” 祁伟往身后一瞅，打了个哈哈，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丁剑连忙道：“不打紧不打紧，你们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嗯。”祁伟点了点头，“人不少啊，对了，你奶奶呢？快带我们去看看她。” 丁剑赶紧在前引路，一行人俱都是问他奶奶的情况，嘘寒问暖，十分关心。 迎客的举动在别人看来，没有什么，但是沈西西和洪海已经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他们和秦俊一样，揣摩陈秀都费劲，现在不行了，还得加上丁剑。 “那个领头的我不认识，但是他身后的几人，洪海，你不认识吗？”沈西西饶有深意的问了一句。 “刘国正、王忠、张建······”洪海呆若木鸡，嘴里喃喃。 都是朗州市耳熟能详的部门之长啊，每蹦出一个名字，秦俊心就哆嗦一下，想起自己作死的经历，洪海说出来的人他一个都惹不起，何况还有一个不知道来头却是打头的人。 内心，未免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陈秀，你特么到底想干嘛？ 老子快蚌不住啦！ 第76章 青春就该这样 没有谁能体会得到此时秦俊的内心恐惧，沈西西似乎故意在火上添油。 “眼镜儿，你不是号称湖省官场百科全书吗？那个打头的是谁？” 眼镜儿是组织部家的，可能受老子的影响，对湖省官场大小官员，都有了解。 从政这行当是不能遗传接班，不然，他倒是能接他爹班的好手。 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语气淡定且缓慢，“省里来的，祁伟祁厅长。” 众人震惊之余，又听见他继续道：“祁伟、刘国正、王忠、张建军同为战友，都是某部安置转业回来的干部，而某部退休的老首长，有一个就姓丁，咱们朗州人。” 说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众人一眼，眼前众人都不笨，都提示到这份上了还不明白，简直可以去自尽了。 沈西西嘴角微微上翘，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陈秀和丁剑，根本不屑于秦俊、洪海他们所谓的圈子。 不是他们没有圈子，而是他们的圈子比这两货的圈子要高级得多。 陈秀丁剑如此高调摆十八岁生日宴，就是想告诉秦俊、洪海这帮人，低调，不等于没实力；炫耀，也不属于高调。 你们有的，我们也有，生而为人，要厚道！ 秦俊慌了，彻底慌了。 沈西西想的和他想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不管是陈秀，还是丁剑，今天展现在他面前的实力，他都惹不起。 生意场上，他老爹秦泽拼了大半辈子，也没能拼到一个明星企业家，对面有三；背后的身份，人是红三代，随便捻出个人来他们家都惹不起，可偏偏自己就做了大死。 这事如果不能善了，秦家只怕要大祸临头。 等丁剑从内厅里出来，秦俊深呼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抬步朝他们两人走去。 “他们在干嘛呢？” 丁爷爷的部下，陈秀基本上也认识，丁家两老一直承蒙陈家照顾，加上两老爷子也是发小，大家都很熟悉。 “嘘寒问暖呢，难得奶奶上来一趟，他们聊他们的，索性我就出来了，等会儿你要不要进去也打个招呼？这玩意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陈秀摆了摆手，丁、陈两家几代人，一辈子没坏过规矩用关系，他可不想因为自己做了生意，就去做这种事。 “你可别引诱我坏了丁爷爷定下的规矩，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实实做事，丁爷教我的，我可没忘。” 丁剑伸手捶了他一下，“有时候我真特么搞不懂，到底谁才是我爷爷的孙子，你觉悟都快赶上他老人家咯。” 陈秀正要笑骂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秦俊、洪海他们一帮人朝自己和丁剑走过来。 秦俊绷着一副脸，表情相当严肃。 “嘿嘿，干嘛儿呢？今天是我们哥俩生日宴，你们再有意见，也得憋着不是？这副样子，我们逼你了吗？” 丁剑见是秦俊，那天听文涛说找人干陈秀就是他指使的，顿时心里就来了气。 秦俊取了一杯香槟酒，双手郑重端在面前，朝陈秀一举，“陈秀同学，往日多有得罪，还望你不要计较，万幸没出什么差错，不然，我罪过可就大了。” 陈秀万万没想到，秦俊能明白得如此干脆，嘴角弯出一个弧度，然后微微偏头，将目光定在洪海脸上。 被他这么一盯，洪海有点摸不着头，“你不用看我，我虽有不忿，但那也只是不忿，别的心思，还真没有。” 算他脑子转得快。 今天的生日晚宴，除了是陈秀向家里摊牌的局，也是他让秦俊、洪海这帮人认清现实的局。 “我无意冒犯，对于那天和之前的事，也从未放在心上，相信你们也或多或少知道，可能我被老潘赋予了某种使命，包括21班在内。”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以前我们这帮人，在曾经在中学，很烂，成绩差、品行差，什么都差，可是，那又怎样？我们还不是一点一点改变过来？” “没有谁天生命就贱，社会本来就是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组成的，每一个人都不可或缺，一玉口中国，一瓦顶成家，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上至天，下至地，存在即合理。” “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学生，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不是攀比、炫耀、斗狠，如果你们今天真正的明白了，也就不枉我今天布的这个局。” 说完他停顿了下来，缓缓转动身体，朝厅里的一切指了指，“好好想一想吧，难道你的人生、你的幸福，真的在于装出你没有的身份，浪费你宝贵的求学时光，去见识这个所谓的社会吗？” 轰！ 秦俊、洪海，甚至包括沈西西，他们脑海深处像是什么被炸开一样。 良久，他们才反应过来。 醍醐灌顶啊！ 陈秀所做的一切，彻底将他们炸醒。 是啊，他能凭一己之力操办自己的生日宴会，还能让商界新星、流行明星、有关人士来给自己捧场喝彩，打造属于自己的社会圈子。 扪心自问，他们行吗？ 哪怕是借助父辈的余荫，卖面子能卖出来吗？ 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那又凭什么端架子摆身份？ 自己人生的幸福得靠自己争取，不属于自己的，终究算不上，在那些真正自强的人眼里，你就是空有其表的存在。 “谢谢你！” 秦俊心悦诚服，朝陈秀低头弯腰。 洪海则什么都没有说。 陈秀拍了拍秦俊的肩膀，“没事儿，你们那帮人，还得靠你去拾掇，洪海你那儿也是。” 随即他又看了沈西西一眼，再次转头对秦俊道：“你加油，要是能成为真正的秦俊秦大少，很有戏的。” 什么跟什么嘛？ 沈西西直接白了陈秀一眼，秦俊则在一旁憨憨傻笑，也没有其他表示。 洪海看向陈秀身旁洛安琪的眼神，也变得清澈了许多。 “好啦各位，今天这场我是包下了，里面的东西，敞开吃，不要浪费，咱们可是有优良传统的。”陈秀拍了拍手。 秦俊摸了摸鼻头，“不说不觉得，一说，倒还真饿了。” 说完也不再理会陈秀和丁剑，径直往自助餐区选食物去了。 “呵呵，吃狗大户，不吃白不吃。”沈西西不甘示弱，骂骂咧咧随了秦俊的步伐。 洪海朝身后一望，“愣着干啥呢？沈大小姐不是说了，吃狗大户么？咋滴，还装斯文？” 聚集在一起的人，突然一哄而散。 看着完全融合在一起的同学们，陈秀没来由笑了，“青春就该这样，端着不属于自己年代的样子，多累！” 第77章 你儿子出息啦 众人散开，芙蓉厅的大门清楚出现在陈秀和丁剑的视线中。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颗脑袋从外面伸了进来，四处打量，正好对上丁剑的眼睛。 “找谁呢？” 那颗脑袋把门缝挤得更大，带出一具身躯钻了进来。 “噗噗”两下，似乎想把自己身上有些皱的衣服拍匀称一些，然后有些拘谨地朝陈秀和丁剑这边挪了两步。 “我是来找陈安河的。” “找我爸？”陈秀眉头一紧，“我是他儿子，你找我爸干什么？” “他欠我钱。”来人很干脆，一点也不含糊。 这回轮到陈秀惊呆了，这就是给我爸借息钱的人，咋看都不像是个放高利贷的啊？ “他找你借的息钱？”陈秀知道他是谁了。 来人点了点头，“嗯，十三万，月息一分五。” 一分五的利息，很良心了。 陈秀没有再多说什么，“借条带来了吗？” “带了！” “那你跟我来。”拉上丁小贱，又吩咐了一下洛安琪，“安琪，帮忙招呼着哦。” 洛安琪点了点头，“嗯嗯，你去忙你的吧。” “您贵姓啊？”往内厅去的路上，陈秀回头问了一句。 “鄙人姓卢，名万。” “卧槽！你就是卢万？你怎么这么瘦？”陈秀好不惊讶。 他这一反应，直接吓了卢万一跳，“我一直都这么瘦啊，有问题吗？” 陈秀一拍脑门儿，他刚刚一激动，忘了自己是个重生者了，这个时候的卢万，确实和后世自己耳闻中的卢西瓜挂不上号，但绝对是同一个人。 因为卢西瓜就是靠放高利贷起家的，然后再转战房地产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成为地产大鳄的存在。 只是他没有想到，当初传说中的瓜爷现在还只是这副模样，精瘦精瘦的，真是世事难料，未来的风云叵测啊。 进了内厅，陈家一家老小都在里面，丁奶奶则和祁厅长他们坐在另一边。 陈秀瞧见，和卢万说了一下，便跑过去逐一招呼。 “好啦，你们见也见了，该交代的也交代了，我就不留你们啦。”丁奶奶毫无顾忌，丁老爷子那一套，摸得炉火纯青。 祁厅长他们自然懂味，“行，那我们就不叨扰老夫人了，您老早点儿休息，保重身体，有什么前往别藏着掖着，该麻烦组织的时候不要客气。” 丁奶奶点了点头，然后又挥了挥手。 祁伟他们走的时候，最后叮嘱了一下丁剑，让他在部队好好干，没有成绩，不要说是老首长的孙子，也别想着我们给找关系。 丁剑别的没有，骨头硬，“我可不会那么没用，叔叔们放心好啦。” “对了，还有你小子，倒是听说你干了不少事儿，不过还凑合，好好走道儿，知道吗？” 陈秀嘿嘿一笑，“那必须的。” “嗯！” 祁伟他们端着笑，离开内厅。 这边卢万出现在这里，陈爸看到他，好不尴尬，“你怎么来了？” 卢万四处张望，“你们家里人让我来的，怎么？你不知道吗？” 陈爸朝陈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对卢万道：“你赶紧走，欠你的钱我会帮你想办法，尽快还你。” “咦！怎么回事？叫我来说是结账的，到你这儿怎么成这样了呢？你们什么情况啊？” 卢万不干了，这打电话叫自己来是结账的，现在又不认了，这不是调戏自己吗？ “我没给你打电话，谁给你打的？”陈爸压低了声音问道。 卢万掏出手机，翻出来电记录，“诺，你看，就是这个号儿。” 陈爸凑过来一看，这不是陈安海的电话号码吗？ 他打电话给卢万说结账？ “安海，过来一下。”陈爸手一挥，“你小子搞什么？十多万，你有钱还吗？” 陈安海满不在乎道：“其实他也不是我叫来的，这个，你得问我侄儿，你的儿。” 陈爸无语了，他想瞒着自己的儿子，最后却还是被他知道了，说不清楚是烦闷还是无奈。 “陈秀，过来。” 送祁伟他们回来的陈秀，看到卢万和自己父亲在一起，然后陈爸那张不耐烦的脸，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爸，咋啦？” “咋啦？”陈爸盯着他朝卢万一指，“瞧你干的好事，你想干嘛？” 这一声吼，顿时使整个内厅安静异常。 陈妈眼见着不对劲，赶紧上前，“做什么呢？今天孩子生日，你再有气，也不能跟这儿发火啊。” 老爷子拐杖往地下一杵，“陈安河，老子问你想干嘛？你冲我大孙叫唤啥？” 他看得很通透，私底下也问了陈安海，得知这一切都是陈秀的安排，只认为孙子出息了。 本来陈安河不想来的，也是他逼着来的。 “爸，发什么火儿啊，不就是做生意亏了，差人钱么？没事儿，我来给，父债子偿嘛。” “你给？你拿什么给？十几万，你以为几块钱啊？” 陈秀没有说话，跟丁剑使了一个眼色，丁剑走过来，“陈爸，都是一家人，你有事儿，不该瞒着我们，兵我去当，秀哥儿不能走，不能因为钱的事而浪费他的前程。” 接过丁剑递过来的银行卡，陈秀递给卢万，“这里面是十五万，密码六个八，你自己去查查，酒店外面就有atm机。如果你看得我起，明年开春你给我个电话，看你借钱给我爸还厚道的情况，送你一场造化。” 最后那话只有卢万听到，当时他的眼神十分不解。 陈秀也没有多说，卢万起家成为地产大鳄大概是在06年，送他一场造化，只不过是提前他介入这行的时间，也是刚刚看到他之后才想起这么一回事。 拿了卡的卢万，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一系列操作，直接看呆陈爸。 “混蛋小子，你这钱，哪儿来的？”陈爸问完，眼睛瞟向了小叔。 陈安海呵呵一笑，“哥，你儿子出息啦，他替你还债的钱，都是他自己挣的。” 紧接着他将自己出来开货车，然后如何凑钱和别人合伙儿做零担，最后随着线路增多，挣的钱越来越多，开始组建公司，成立顺通物流。 “最开始投资的的那笔三万块钱，就是我大侄儿给我凑的，做零担生意呢，也是他从广城那边学来，给我们出的主意，所以，我和保哥做大之后，给他分了百分之三十的股，我也有百分之三十，保哥百分之四十。” 陈安河感觉在听天书，满眼不信，“就算是这样，他的那三万块从哪儿来的？” 获奖这事，陈秀还真没和家里说，当时奖励的钱是直接打到小叔账户里的。 陈秀拿出那篇文章的获奖证书和汇款收据，还有刊登有的《脊梁》，萌芽总编亲笔题写勉励词给他送来的新概念作文选，一并放在了陈爸面前。 “爸，你儿子出息啦！” 陈爸的面色缓了一下，但是立马又瞪起眼，“出息咋啦，瞒着老子不讲真话，老子一样要揍！” 说罢装着找东西要抽陈秀。 老爷子有点儿耳背，没听见陈爸是在开玩笑，“腾”地从椅子上，扬起拐杖举在陈爸头顶，“陈安河，你动一下我大孙试试，看老子抽不死你。” 第78章 实验中学的转变 眼看老爷子要动怒，众人赶忙拦下。 “这老头子，聋着个耳朵瞎胡闹。” “爸，开玩笑呢。” “爷爷，大伯没有打哥哥，哥哥还在笑呢？” 陈秀抱起奶声奶气的小妹，“这点就满足啦，那我还是华娱传媒公司的合伙人呢，现在很火的《听闻远方有你》和《光明》，都是我写的，光这两首个赚的钱，就不少。” 若说陈爸对物流没什么概念，但是歌有啊，现在听歌用复读机的多，里面放磁带的，昨天他还买了一盒最新流行歌曲的磁带。 “混小子，看不出，有才这点还是随了我嘛。”陈爸终于乐呵了。 陈秀把小妹往地上一放，“我和小叔瞒着你们不说，就是怕吓着你们，担心我们做什么不合法的事，又或者，怕干出点儿成绩来，被人说闲话，是借了丁爷爷的好处。” “我小子靠自己的本事吃饭，看谁敢说。”陈妈凑上来无比骄傲，“还有你陈安河，要点儿脸吧，刚还打生打死，现在有点儿好处就随你，真不爱看你那自恋的样。” 一席话，惹得一家子哈哈大笑。 这摊子事算是完结了，剩下家里的事，都交给小叔去打理了，大叔在镇政府工作，段时间不会有什么改变。 至于陈爸，他有他的际遇，这次吃了这么大个亏，估计是不会再碰生意的事了。 还是种地或者出来做事，随便他，反正他自个儿的机遇也就几年后就来了。 用他的话说，“老子一辈子没靠过人，才刚刚中年就靠儿子来养，我怕被人戳脊梁骨。” 丁剑在生日宴完后，就随着大家一起，小叔包了辆中巴，把一家子送了回去。 叶静看着离去的汽车，一动不动，洛安琪看在眼里，稍微等了一下后上前安慰道：“小静，不要想太多，只要你们俩心里有彼此，就不会有遗憾的。” 陈秀也在一旁和稀泥，“小贱去两年，第三年肯定会留部队，那时他就有一次回来探亲的假期，我们才高三，两年时间，很快的。” “我知道，就是心里有点堵得慌。” 看来丁小贱确实没有对叶静做什么出格的事，花季雨季的年纪，爱情观是很朦胧的。 那是一种向往，又是一种禁忌，像蒙着面纱的少女，想一探究竟，却顾忌对方的态度。 陈秀这个灵魂里住着lsp的都能忍住，丁剑这个没有经历的就更不用说了。 “嗯，那我们一起回学校吧？”洛安琪十分细心。 “好！” 其他同学也在陈秀的安排下，全都上了中巴车，五星级酒店的服务还是没得说，只要有钱。 21班的月假在无声无息中结束，上晚自习的晚上，望着已经空了那个座位，叶静盯着有些出神，全班同学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唯有陈秀，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安静地刷着试卷，洛安琪知道，他也有不舍。 第一节自习课铃声响起，教室外边冲进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丁小贱！” “卧槽！你特么不是？” “啊这，什么骚操作？” 全体同学都愣住了。 站在门口的丁剑，迎上全班同学的眼神，笑得很贼，“同学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丁小贱，你玩什么套路？”陈秀高声问到，居然不给我打个电话，好胆！ “没到时间呢，我寻思，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待在学校里，需要体检什么的，也方便，把我奶奶送回去后，陪了一天，这不，又上来了。” 也对！ 武装部各种手续流程，都是在市里，他跟这儿，确实方便得多，省得两头跑。 丁剑的政审什么完全没有问题，他要有问题，那都别去了。 “行，还能和我们处个差不多一个月，到时候走的那天，再好好送送你。” “必须的。” “小贱哥，要不要我和你换个位置？”一旁夏冉笑得讳莫如深。 丁剑看了她一眼，立马抱拳：“感激不尽。” 夏冉动作很快，叶静看着坐到自己旁边的丁剑，伸手朝他腰间掐了一把，“不给其他人个信儿也就算了，居然连我都瞒着，胆儿真是肥了。” 丁剑嘿嘿一笑，“疼疼疼，轻点儿，这不是想给个惊喜你不，咋啦，还不许了呢？” 叶静给了他一个白眼，“傻样儿。” 之前低落的情绪，在丁小贱回来后，一扫而空，教室里总算有了一些喧嚣地生气。 也算是一种成长吧，离别，总是人与人之间产生的故事，也是一个适应的过程。 第二天大课间操，陈秀看到了洪海和秦俊。 太子党魁首和公子哥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之前的装扮，正正板板，校服的衬衣，最上面那粒扣子永远都是扣上的。 秦俊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从来不穿校服，一直是商务精英的打扮。 让人意外的，他放纵得比洪海还要夸张。 洪海好歹穿的是校服，拉跨是拉跨了点，秦俊依然还是不穿校服，全身休闲打扮。 也不是名牌了，反正怎么舒服怎么来，头发也不再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洗干净，就是那么清新自然。 不光他俩，之前跟着他们的大院孩子，商圈公子哥们，通通放飞了自我。 “二位这是带着一帮兄弟堪破红尘了呀？”回教学楼的路上，陈秀调侃起他们。 “这锅得你背。”秦俊白了他一眼。 “就是，还在这儿说风凉话。”洪海也没好气。 陈秀双手往胸前一摊，“合着我做出了贡献还没捞着好？” “对了，把你那套高效率的学习方法传我一下。”秦俊扯了个呵欠，“昨天自习到半宿，没点头绪。” “你要不要？”陈秀顺道问了洪海一句。 “要！咋能不要，俊哥这学期一完，马上就要面临高考了，我的时间相对充裕一点，不过前面落下太多，得加油赶了。” 陈秀不含糊，“没事儿，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一切都还来得及，心态到了就到位了。” “好，东西等会儿给你们送去，不过你俩怎么跟我算？”陈秀好像察觉自己没捞着好处。 秦俊、洪海：“滚犊子吧，你这个狗大户。” 实验中学，高二高三，搞定他俩个领头羊，基本上陈秀就算交差了，剩下的，就是老师教学生的事了。 只要大家的劲儿往一块儿使，相信彻底融合成为真正的实验中学只是迟早。 倘若并校的第一年，实验中学升学率就能达到一个高度，那么，与一中并列成重点中学，根本不在话下。 至于老师方面，就看老潘怎么下本了。 十二月份，整个学校的氛围悄然发生转变，潘校长和曹主任看在眼里。 “老曹，那小子成了。” “那些纨绔公子，好像一夜之间从咱们学校消失了一样。” 潘校长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接下来，就是校方的事了，“老曹，教师绩效奖励与考核方案，是时候公布了。” 曹主任潸然一笑，一股子阴谋得逞的味道，两只老狐狸，只怕是早等着这一天来的。 第79章 提前到来 教师绩效奖励与考核方案一经公布，全校老师集体炸锅，尤其是学校重点奖励了21班班主任和各科任老师之后。 方案实诚，实验中学不差钱，只要老师教学出成绩，就有高额的奖励。 大家都是成年人，谁干一份工作不是为了自己、家人生活更好一点，老潘把握人的心理非常准。 没有套路，全是真诚，只是，在想到与得到之间，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做到。 教师这个职业再崇高，终究也是一份职业。 陈秀看了老潘公布出来的方案，一点都不意外，“这老狐狸，一点都含糊，打蛇上棍的路子很野嘛。” 每年级班级排名有奖励，越靠前奖励越重；班级月考成绩总平均分，对照上一次排名档位，每提升一个档有奖励，提升幅度越大奖励越重；班级年级尖子生排名越多越靠前，奖励越重。 高考年级，还有更多与教学成绩挂钩的奖励。 反正就是，一切以数据说话，这些奖励，是基本工资和福利待遇之外的额外所得，这钱，只要尽心、尽责，就能得到。 “合着在老潘的眼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伊万眯着眼睛接了一口。 陈秀道：“可不是？” “那不就是商业化操作，我们成了商品，残次、合格、良品、优品的区别对待？”齐全的这个比喻倒是恰当，但是诠释偏了。 “商业化操作也没错，双方共赢才是王道。”陈秀笑嘻嘻解释。 老潘的做法儿没错，他很清楚实施这些的前提，所以才在一片反对声中，有了21班的独立存在。 也有了他利用自己达到目的做法，对于这一点，陈秀早就清楚，131班时是自己误打误撞造就的，那么现在实验中学的整个局面，则是他和老潘下的一盘大棋。 他即为棋子，也是棋手，这才有了实验中学如今的局面，仅仅一期的时间不到，两所风格完全不一样的学校，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陈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得相当潇洒。 12月22号，丁小贱走了。 他和叶静定下他们之间的约定，具体是什么，属于他俩的秘密，陈秀套了几次都没能套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陈秀忙着配合夏冉搞元旦文艺晚会，这次就简单多了，21班四人团，依然玩的是摇滚，还是他自己抄来的原创歌曲《麻雀》。 现在的条件可比国庆那次好多了，有了自己专门的工作室，别提有多惬意。 《麻雀》再度惊艳严涛，“我滴个妈呀，我真想掰开你这脑子，看看是哪样长的，元旦之后发行，这歌绝对又是年度最佳单曲。” 今年的年度最佳歌曲，没跑的话，应该是《听闻远方有你》，或者是《光明》。 “不是还有一首《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吗？”陈秀问道。 “发行的话要到明年了，两首歌，我打算给同一个人。”严涛合计了一下。 陈秀想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两首歌的曲风接近，刚好也都是男生风格，这次给同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你安排就好啊，艺人的选用方面，我并非专业。” 他们就着排练休息的空隙闲聊着，夏冉在一旁喝了一杯饮料凑过来。 “严总，你看我，有成为艺人明星的潜质吗？” 严涛冲她看了一眼，“有，不过，我可不要文化程度高中都没有的艺人。” 夏冉讨了个没趣，嘟着嘴闷在一边。 两人简单回了回嘴，却让陈秀没来由给严涛提了个建议。 “老严说得没错，艺人的选用，一定要德才具备，其次，文化水平要达标，没有真才实学，光知道靠脸和青春混饭吃，那不叫艺人，得称为戏子。” 严涛很是赞同，“本来就是，所以啊，小冉，有潜质还不够，还要有与之匹配的文化水平，不然，从艺之路，不会长久的，你如果真想往这方面发展，不要放弃啊，以后机会大把。” 陈秀亦是点头，现在造星可能还不是很容易，没有好的作品，想蹿红是不可能的。 但是过几年之后，资讯发达，社会通讯接受面变广、资讯传递快速的情况下，一天造一星都没有问题，更别说那些后世所谓的网红了。 陈秀他们在排练，朗州火车站，华均易站在出站口，他接到熊雪峰的电话，说是陪着美宜家国内营销总经理下市场了。 来得很突然，熊雪峰说总经理一行是直接乘坐飞机到麓州机场，自己再与他们汇合，然后转乘火车至朗州。 华均易隐隐约约猜到什么一样，他代理的市场完全没有问题，不管是渠道出货，还是终端销售。 尤其是顺通电器双十一开业，配合以旧换新的主题，辅助买赠销售，一举引爆朗州终端销售，创下单日超千万，一周七天破五千万的销售业绩。 他笃定，国内营销总经理下来，只会是好事，至于是哪方面，他拿捏不准。 仔细思量之后，他觉得还是打个电话给陈秀。 这边还在排练呢，小灵通独有的铃声打乱乐队的节奏。 陈秀道了声抱歉，“接个电话，大伙儿自己熟悉啊。” 遂即走到窗台边，电话是华均易打来的。 “怎么啦？华哥？” 华均易道：“有事儿，拿捏不准，所以才打电话问问你，帮忙分析分析。” 陈秀乐了，“你不是干得挺好？我都合计着年底开年会的时候，给你和顾总监公司股份呢。” “别的问题没有，我现在在火车站，接人呢，分公司熊总和国内营销总经理一行来朗州了。” 美宜家国内营销总经理？ 方文博方总来了？ “没说什么事？” 华均易道：“没说，好像很保密似的，这不，给你打个电话，给分析分析，看能不能猜出点儿子丑寅卯。” 方文博他们这个时候来，陈秀自然能猜到是为什么，他一直心心念的大电品类来了。 空冰洗行业素有冷年先行的概念，现在是12月末，那么，赶在年前，也就是公历年的1月，将年度政策放下来，抢占来年经销商先机，就是所谓的先行概念。 美宜家大电主要以空调为主，在湖省还没有一级代理商，大电不比小电，一级代理商的权限极大，负责的是全省销售工作。 通常总部与代理商的合作方式是以合作型销售公司的模式进行，一级代理商为控股方，总部工厂为参股方。 美宜家这种所谓强强联手的合作方式，对当时的竞争品牌来说，是不值一提的。 两者之间的对位竞争，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当时的格尔空调，全国销量第一，霸主地位根本无法撼动。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十多年之后，美宜家就是用这种方式，把格尔拉下神坛，成就自己的王座，并且做到了国内国外销量第一的双料王者。 “我也分析不出来他们此番突然前来是想做什么，但是，我们的市场操作没有问题，还捏有顺通电器这块已经打出名气的地标金字招牌，不慌他们，来了，好身招待就是。” 也只能这样了，“呵呵，行，管他们来干嘛，见招拆招。” 挂断电话，陈秀在心底暗道：“他们这个时候来，天大的好事儿，华哥，你就偷着乐吧。” 第80章 早晚囊中之物尔 方文博一行，绝对是为了组建湖省美宜家日用空调销售有限公司来的。 相比上一世的时间，稍稍提前了一点点，对于陈秀来说，他已经见怪不怪。 属于他的那只翅膀，恐怕早就扇动，至于最终的结果会变成什么样，他已经不想去纠结。 洛安琪说过，不畏将来，过好当下。 华均易接到方文博他们，一行四人，除了熊雪峰，还有一个老熟人，徐卫，现在已经升职为中南区域总监。 “华总，这是方文博方总，徐总监是老熟人了，这位是事业部黄鑫黄部长。” 一一与他们行过礼，华均易招呼众人出站上车。 “还未请教，几位领导此行的目的啊？”华均易很干脆，直接开门见山。 他丝毫没有其他代理商面对总部领导时的胆怯，因为这是顺通给他的底气，也是他自己做出来的硬朗腰板。 方文博呵呵一笑，“看来熊总的嘴挺严的，原以为以你们的成绩和关系，他是不会严守我们下来的秘密的。” 一语双关，既肯定了熊雪峰的操守，也委婉的解释了此行为什么他没有和你们顺通说的原因。 华均易当然不会计较这些，“方总说笑了，你们这些领导不常来，若是我不搞清楚，都不知道怎么招待了不是？那要是怠慢了，我还能捞着好呀？” “哈哈哈，我们就不卖关子了。”黄部长和了个稀泥，也得到方总的点头应允，“华总，不知道你们对大电目前的操作有什么想法没？” 此话一出，华均易直接震惊，瞬间明白过来，黄部长话里的意思，美宜家大电要下放代理权了。 “想法？那是相当有想法。” 有这种好事，华均易怎么可能放过，况且，陈秀早就提过，借小电布下来的局，就是为了大电。 “实不相瞒，我司在接小电的时候，就已经在为大电布局了，顺通电器地标终端和物流，都是这个局中的一环。” “打造地标电器专营店，是为终端抢占市场，物流通达是将网络铺满整个渠道。” “最后，与之匹配的，我们还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在行规划的物流园。” 物流园计划，是上次陈秀生日宴会上，抽空和他聊了一下，然后他提出来的建议。 小电的布局是为了大电，那么联合了顺通物流，就必须得考虑物流园区的建设。 因为大电，需要与之匹配完整的配送、安装系统，如果没有，想要做大做强，纯粹是空话。 像小电不建配件仓，根本就没有办法很及时的处理售后问题，大电，比小电为重要。 一旦建仓，除了常规仓储物流，还得配套一个售后服务公司，这也是为什么美宜家只会与一省最有实力和具备远观大局的代理商合作的原因。 小家子气和没有格局的人，做不来大电，因为投入涉及的方面太多，一时着眼小钱，丢掉的就是大钱。 听到华均易说顺通已经走到物流园的规划了，方文博忽然道：“那售后服务体系等配套，也在你们的考虑范围咯？” “顺通商贸销售服务有限公司早就在运作了，朗州顺通美宜家的售后投诉率是目前分公司所属代理商里面最低的。”熊雪峰在一旁解释，给顺通商贸增加了一个亮点。 点很亮，方文博的神色相当满意。 “还以为要做下市调之后才会有决定，这下好了，我们来朗州算是来对了，其他地方，还有必要去吗？” 黄部长笑了笑，“湖省两个分公司，一南一北，都在考虑范围内，不过现在看来，南部不用过去了，最佳的合作方，就在这里，还跑过去，就是浪费公司的经费了。” 方文博爽朗一笑，“没错，我实在没想到，顺通能短时间上总部最佳的名单，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此完整的代理机制，我没有理由再考虑其他家。” “嗯。”熊雪峰亦附和，“依我看呐，咱们全盘的产品，都可以与顺通达成代理合作，既然要成立销售公司，何必不将全盘纳入进一个体系呢？” 华均易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熊雪峰，他这个提议好啊。 “其实，我早有此意，只是不知道如何与熊总，总部方面去谈，既然熊总提到了，然后方总又有意将大电代理交给我们，那我就不谦虚了。” “如果有这个机会，我相信，顺通没有理由不接全盘，而且我相信总部领导的眼光，也能看得到顺通的潜力，美宜家交给我们来操作，不会有问题。” “能够达成全盘合作，可以以销售公司的模式来运作湖省市场，一个代理商，一个分公司，强强联手，打造全国标杆。” 方文博没有马上把话接过来，黄部长道：“如此一来，可就是整个湖省只剩下一家代理，一家分公司了。” 华均易道：“其中的难度，我们很清楚，能否搞定南部那一块，实际上总部是持有怀疑态度的，当然，我们不是无的放矢，时代在发展，能者多劳，我相信我们的实力，这个世界，没有钱摆不平的事，如果对自己都持有怀疑态度，那么，去挑战格尔、海力，终归是一句空话。” 这话不是谁教的，也不是受陈秀的启发而在这里狂妄自大，顺通有这个底气。 所有人都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顺通物流，已经布局全省，顺通商贸，只缺一个机会，然后搭载物流网络，覆盖全省。 倘若物流园能够顺利建立，那么，于南部再设一个园区，再与麓州分公司方面形成犄角，等南部园区建立起来，三者同为一个三角，湖省，将会形成最为稳固的供销网络。 到那时，通达全省，不是梦想，朗州与麓州为中枢，南部辅助，加上与总部相邻，湖省再度树立行业标杆，指日可待。 华均易的话说完，众人陷入沉思。 良久，方文博揉了揉太阳穴，然后长吁一口气，“资金方面，你们没有问题吧？” 华均易道：“完全没有问题，方总，如果总部还没有完全把握，我们可以退一步算计，先把北部标杆树立起来吧，不妨我们之间以一年为期限，来个对赌，若是顺通不能达到总部预期，那么，南部听从总部安排，我们不再插手。若是一年之内，我们能破冰完成目标，再谈全省合作，怎样？” 干得漂亮！ 华均易这一手以退为进，让方文博他们有了更大的选择余地，当下没有丝毫犹豫。 “就这么办！具体事宜，我们到了顺通公司再综合讨论，如何？” “甚好！” 华均易窃喜，顺利的话，这次能拿下美宜家在北部区域全盘代理，至于南部，早晚囊中之物尔。 第81章 拿地 顺通等这一天很久了，相关工作早就准备妥当，进入会议室，与之相关的材料悉数放在了方总他们面前。 方文博看得很仔细，等大家都阅览完之后，相视一笑，似乎已经达成共识。 “我没有什么问题了，看来这成立全省大电销售公司的事，没有额外需要考校的地方了。” “至于全品类的合作，就看华总立下的军令状能不能完成了，在这里，我表个态，销售公司成立，只要顺通第一个季度达标，我就将美宜家全品类移交给湖省销售公司。” “这样一来，湖省美宜家只一个代理商和一个分公司联合组成的湖省美宜家销售有限公司，果真这样的话，那你们就要冲着全国标杆去打造了哦，压力可是很大的。” 华均易腼腆一笑，“态我就不表啦，一切以数据成绩说话。” 熊雪峰也是一脸兴奋，“方总，请总部相信麓州分部，我们绝对不会辜负总部的期望。” 方文博点了点头，“相信你们，这事，就如此定下了，你们二位，等我们回了总部，由徐总监联系你们，再上总部签订合作合同吧。” 顺通这边，华均易已经通知张青保和陈安海，准备了晚宴，这边议程结束，大家前往金宇宙。 等方文博一行见识了顺通物流通力合作的态度，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当晚，他们没有走，华均易做了安排。 方文博带着些许醉意，沉沉睡去，总部这次全国销售公司模式试点改革，应该是妥了。 现在就看，顺通方面如何给力。 陈秀得知这个消息，相当兴奋，“来得挺快啊，那保哥和我叔那边建物流园的，有方向了吗？” 华均易道：“我们商量了一下，两个地点可选，保哥也了解过，一个是南城郭家庄，一个是北城西郊。” 彼时桃花源机场还没有决定规划在南城区，所以，各行各业的重心都偏向北城区。 陈秀知道后世朗州的城市综合规划，但是考虑到最终检验出来的结果，北城西郊是最为恰当的选址。 因为四五线城市的机场，运力相对来说偏小，所以进入朗州地区的运输方式，还是以汽车、火车为主。 加上后来西郊和郭家庄之间，通了离水三桥，大大缩短了两者之间的距离，机场的优势在桥通的那年，也顺势成为了物流园的优势。 “你们觉得选哪里好？” “我们三个人的意见一致，选西郊的优势大一点。” 陈秀点了点头，“理由呢？” “首先我们来说郭家庄，这里将来要开辟什么市场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它的影响，可能也就只能涵盖南城区，所谓南城区有的，北城区都有；但有一个地方没有，那就是经济开发区，南城有德城经开区，正儿八经的南城物流园，将来只会设在经开区，那么郭家庄这里，只是南桥市场和电器城的临时集散周转地，体量有限，不会有很大的作为。” “其次，因为北城区没有经开区，那么，在北城方向，肯定会设立一个经开区，向东，是柳湖和白鹤镇，两个地方都是生态旅游景区，往北，是朗州屋脊阳山，没地啦，想建立经开区，就只有往西了。这样一来，灌镇、陬镇和盘镇三个有工业基础的大镇，很有可能会被选其中一个成立经开区，不管是哪个镇被选中，西郊物流园都能为之做配套的匹配服务。” “以上两点，都是从政府方面将来可能出的政策来考虑，最后，就是交通因素了，西郊四通八达，没有比这是更合适的地方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陈秀不得不服。 他如果不是穿越者，压根就不会想到选西郊，由此可见，华均易虽然文化只有初中不到，但是，他独有的思维方式和眼光，才是使他长久不衰的优点。 自己选西郊，那是因为有前世的前车之鉴，华均易他们选西郊，那是自个儿通过对政府政策和未来城市经济的预估而做出的决定。 两者之间，云泥之别！ “厉害！我也是觉得西郊会好一点，不过，纯粹靠直觉，反正我是说不出你这番令人信服理由的。”陈秀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哈哈，能以直觉判断出来，那也是特殊的本领。”华均易他们要的就是陈秀的直觉，美名其曰，这是定心丸。 不知不觉中，他们几个公司实际操盘者，在市场这个充满未知的环境中，不约而同将陈秀奉为航行中的舵手，有他把着方向，他们才能在各自的位置发挥超人的能力。 紧接着，华均易继续道：“西郊空了大片地，保哥和政府咨询了，能以很低的价格拿到。” “小心有诈啊！”陈秀叮嘱了一句。 在他的印象中，西郊有一块地是烫手山芋，转手了好几个老板，最后还是政府出面，由烟厂接了，最后到二零一几年才建成小区盘。 “那地是政府有关部门的规划用地，现在根本没有哪方面投入使用，等于说是荒了，保哥的关系说了，如果能做政府支撑配套方面项目用地，算白拿。” 陈秀内心一震，“朗州现在没有物流园基地，刚好这就是政府的配套设施啊，还犹豫什么，赶紧拿。” “拿个几百亩？”华均易小心道。 “有多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大概有一千多亩吧！” 陈秀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全部拿了，哪怕多花点钱都无所谓，必须拿全部。” 这么大的面积，只拿几百亩，怎么可能？ 现在华均易他们没这概念，未来最值钱的，就是地，只要有机会，能拿多少拿多少。 某李姓首富，不就是这样在内地大赚特赚？ “物流园规划，分成一期、二期、三期，按照进度走，一步一步完善，等将来更有利的条件出来，诶，二期、三期可以随时更改嘛，有地在手，天下我有。” 陈秀连珠炮似的炸出一窜词句，又一次让华均易震惊其为天人，这家伙的脑子，根本就不是人的构造。 随便一段话，一件事，就能引出他天马行空的想法。 就拿拿地这事来说，他和张青保还有陈安海的意见是，有个几百亩就够了，哪会像陈秀，这么大的胃口？ “那，那他们会答应吗？” 陈秀咧嘴一笑，“几百亩都卖了，谁还会在乎多卖一点？说不定，他们巴不得将其脱手呢。” 见他这么肯定，华均易当即道：“那就照你说的办，全部拿下。” “对了！”临挂电话前，陈秀额外交代了一句，“但凡以后有这种低价钱拿地的好事，盯着点，不影响公司运转的情况下，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虽然不太明白陈秀这么做的意思，但是华均易没有反驳，也没有多问。 “没问题，我留意着。” 全国的房价，从04年开始喷发，一直要喷到十多年后，这个阶段做地产的，哪一个不是巨物大佬？ 当然，陈秀不是想把自己玩成地产大佬，对他来说，这只是一种赚钱的手段。 第82章 再次惊艳 实验中学元旦文艺汇演，与国庆不一样，这次上台表演的节目是通过评选而产生，综合起来，也就一台晚会的时间。 21班报的节目，还是摇滚，依然排在最后压轴出场。 相比国庆，这次大家的期盼心十足，有透露说，21班的摇滚曲目，又是一首陈秀新作的原创歌曲。 等于说，这歌在元旦文艺晚会上，是第一次演唱，不出意外，之后肯定会被华娱传媒发行。 有心的同学甚至租借了摄影录像机，打算留下这最珍贵的影音影像。 “山隔壁还是山，都有一个伴。 相信海沽石烂，也许我笨蛋。 飞太慢会落单太快会受伤，哦日子不就都这样？ 天会晴就会暗，我早就习惯。 一日为了三餐，不至于寒酸。 为给你取暖我把翅膀折断，我遭遇那些苦难，你却不管。 我飞翔在乌云之中，你看着我无动于衷，有多少次波涛汹涌在我心中。 你飞向了雪山之巅，我留在你回忆里面，你成仙我替你留守人间。 麻雀，也有，明天！” ······ 与《光明》的激昂相比，《麻雀》要温柔得多，但是，这并不妨碍它依然有强大的、冲击人内心的力量。 《光明》是对未来的呐喊，唤醒人内心沉寂地力量，从而达到觉醒的目的。 它的出现，是对实验中学还没有融合之前的呼唤，也是期盼。 而《麻雀》，则是诠释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更多的，是陈秀对丁小贱的诺言。 就像歌词说的那样：你成仙，我替你留守人间。 实验中学的同学们，也从这首歌中听到了自己可以寄托，或者信任的那种友情。 也就更适合实验中学现在的这种状况，相互依存，彼此荣耀。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那种你只管大步前进吧，背后有我的情怀展露无疑。 所有人起身，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站在舞台最前面的那个男生，当大家知道为实验中学的付出后，没有人不敬佩。 “真特么不习惯这样，这家伙的煽情，总是悄无声息。”秦俊暗自嘀咕了一句。 洪海站在高二年级区，不着痕迹抹去眼角流下的‘汗水’，“王八蛋，活该让人看不惯，不干这出会死。” 沈西西现在看陈秀的眼光，越发火热，熟悉她的朋友，真怕她哪天会去找洛安琪决斗。 “陈秀，你太棒了，我好喜欢你。”张开双手握成喇叭状，她朝舞台大声呼喊。 一旁好闺蜜宋橙子掰着她的肩，“有脾气抱花儿上去啊，上去说啊，在这儿跟着瞎喊算哪门子事？” 沈西西吐了吐舌头，“拉倒吧，我才没你那么脸皮厚，你行你上啊。” 宋橙子一撇嘴，“拉倒吧，我可不敢往跟前凑热闹，怕被活剐咯。” 一番话说得沈西西神色好不黯然，也不喊了，整场晚会随着陈秀他们的离场而落幕。 晚上，他们一伙人找了个由头，从学校里面钻了出来，反正明天就是元旦假期了，能钻出来无所谓。 陈秀、洛安琪、伊万、夏冉、韩翔，再加上秦俊、沈西西、洪海，一共八人跑到柳湖边上的大排档。 “以前只听说狗大户，难得今天出来，那就狗大户包了。”秦俊自从被陈秀打整后，现在连脸都不太看重了。 “搞得好像你不是狗大户一样，不要脸就不要脸，简单点。”洪海朝着秦俊直接开怼，两人间的相处也简单多了。 “大哥别笑二哥，你们两个都只那么要脸。”沈西西可不会和他们客气，大咧咧往位子上一坐，摊开菜单直接点菜，“吃就吃敞亮一点，反正不会要我买单。” 秦俊和洪海对视了一眼，“沈西西，你才是真不要脸吧？” “吃宵夜就吃宵夜，怎么能扯上脸的事呢？”沈西西笑嘻嘻对陈秀道：“秀哥哥可是满了十八岁，可以喝酒了哦。” “秀哥哥不要乱叫，他可是我的秀哥哥。”夏冉不甘示弱，丝毫不理会一旁的洛安琪。 洛安琪也不说话，只是在一旁傍着陈秀嗤嗤傻笑。 “那他比我大，为什么我不能叫秀哥哥呢，谁规定他是你的秀哥哥专属呀？”沈西西硬刚秦俊的存在，怎么会怵夏冉的火。 伊万在一旁，可是颤颤惊惊，沈西西是书记的女儿啊，这可是妥妥的公主，连秦俊和洪海都不惹的存在，你夏冉在这里起什么哄？ 夏冉丝毫不在乎，陈秀在这里，沈西西对陈秀有什么想法，是个女生都能看出来。 她不止为洛安琪打抱不平，也为自己不爽。 “反正我比你和秀哥哥熟，你没得说。”夏冉有心阻止沈西西的越界，但是又说不到点子上，只能胡搅蛮缠。 秦俊和洪海摇了摇头，“唉，人比人，气死人，我们舔着脸上人家还不乐意，看不上，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安琪啊，你要小心呀，我看了，沈西西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洛安琪俏脸一扬，“我不需要提防，陈秀百毒不侵。” 有些人的自信，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不需要去争什么。 陈秀启开两瓶啤酒，往秦俊和洪海面前一人放了一瓶，“年轻人啊要记住：舔狗培养母老虎，舔妈培养二世祖。” 秦俊、洪海：“特么你说什么呢？” 韩翔顺手接过陈秀递过来的啤酒，倒了一杯，刚刚才灌到嘴里，冷不防被这么一刺激，一口啤酒全喷了出来。 “哈哈哈······” 很快，宵夜上来，就着具有柳湖夜色，几人很快喝完一瓶，秦俊一抹嘴上的啤酒沫。 “兄弟，算是你让我活明白了呀，以前老以为自己不错，结果和你一比，就是屎啊。” 洪海一脸嫌弃，“俊哥，说啥呢，在吃东西，能不能文明点儿？” “文明个蛋，我就这样，以前端多了，多特么累？你个瓜怂难道不是？” “没错，端着确实累，那帮家伙自从我俩成这样，他们也都变了好多，也不端我们了，真爽。” 沈西西始终是递刀的那个，“你俩放狗屁，是不端了吗？你们是在秀哥哥面前端不着了才这样，这不叫活明白了，叫认清现实。” 秦俊看了她一眼，神色很不耐烦，都懒得和她争辩，“你说的都对，有道理。” 洪海亦是朝沈西西竖了根大拇指，不再说话。 这下轮到沈西西不适应了，合着这两货，还真变啦？ 第83章 冷年大促 也不管他们变没变，总之，现在的氛围比以前那种虚伪的画面要好得多。 沈西西她们喝不了啤酒喝果酒，男生有男生的洒脱，女生也有女生的妩媚，相得益彰，倒别有一番风味。 各自喝得有些微醺，便在陈秀的倡议下，结束元旦前夜的小聚，可以回学校的，就回了学校，洛安琪已经和她小姨约好，去南桥。 陈秀当仁不让是护花使者，南桥那边他和丁小贱的房子还租在那里没退呢。 后面被他打整置办了一下，两室两厅，倒不失为一个温馨的小窝。 “你真和小姨约好啦？” 几瓶啤酒对于陈秀来说，不亚于多喝了几瓶水，但是并不妨碍他找个借酒壮胆的完美借口。 洛安琪带点戒备之色，侧着身子看着陈秀，“你想干嘛？” “想！” 洛安琪一愣，“啊？你说什么？” 陈秀摸了摸鼻头，“没什么，我的意思，我租得有房子，后来还重新装修置办了一下，看起来还不错。” 这点花花肠子，洛安琪又如何不知道，“嘻嘻，我真和小姨说啦，你这个坏家伙别想得逞。” 陈秀往出租车后座背上一倒，故作轻松，“没事儿，什么时候去看都行，我没所谓的。” “真的？”洛安琪有点不相信。 “真的，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我这个人，除了懂点浪漫，还是比较尊重女性的。” “扯吧，就知道忽悠我。”洛安琪一把掐向陈秀腰间的肉。 “疼疼疼。” ······ 元旦过去，离年底大促就不远了，03年农历除夕是1月21日，在这之前，顺通商贸要开始筹备第二次开盘大会。 加上美宜家大电现在已经是他们手里的囊中之物，年前的冷年大促，也要同时进行，所以元旦节公司没有放假，都在加班。 陈秀和洛安琪闲来无事，第二天到电器城后列席参加了公司的会议。 南城区的酒店按照预设的人员数量是满足不了，二次开盘大会的场面，绝对比他第一次开会的场面要大得多。 顺通商贸所属代理区域，华均易的意思，打算全部集中在朗州来，相对小电开盘的玩法，前段时间他就和陈秀商量过了，这一次要玩一个新花样。 “华总，你说的这个旅游奖励，是个什么操作法？”销售部经理陈平章还不太明了，于是问道。 “打款梯度直接定档，多少档一个名额，我们全额出资，等新年结束，大家正好放松一下。如果这次会议收款能达到我们的预期，额外奖励公司集体出游一次。” 这个福利待遇真心好，顺通才成立多久？ 别的公司，恐怕三五年才会有一次，当然，三五年有的都叫营销观念靠前的公司了，当时顶多给发点奖金，全公司集体旅游，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钱是最主要的，其次是人员统筹，旅游方向的定制，问题大把。 第二次开盘会议大方向的政策方案有华均易把控，会议上只需要各区域根据市场实际情况进行细微调整，尽量打造出一个面面俱到，而且又能契合所有客户条件的打款梯度。 整个会议，一直持续至中午饭时间，在大家的通力合作之下，完善了本次会议的议程和细节，事后华均易直接拍板，公司请吃大餐。 销售部像是打了鸡血，陈平章带着一帮业务员，更是拍着胸脯立下军令状，连同大电，会场收款不破五千万，他的季度提成不要了。 一直在旁边旁听会议过程的陈秀笑了，一家公司要的就是这种气势，事做得怎么样先不说，有信心、有激情就是好的。 做了只有两种可能，成功和失败；不做，就只能是神毛都没有。 会议执行打款梯度配置旅游激励，在电器城来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这其中牵扯的方面太多，最终结果会是怎样，还得看客户的接受度。 不过以陈秀过往的经验来看，想来不会差，什么叫做找市场要资源，这就是。 抢客户资源，将资金归拢在自己公司账下，那么相对来说，其他品牌得到的就会少很多。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顺通商贸整一个就是反过来玩的，他们选择做前浪，卷走可能卷走的东西，后浪虽然跟在后面拍自己，但是目的已经达到，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汤健他们得到顺通商贸第二次开盘的会议政策，直接傻了眼，还特么能这么玩？ 顺通的胃口太大了吧？ 这是打算把所有人当成自己圈养的资源，整个连盆子都端走了啊！ “这个顺通，还真敢玩儿。”所有县城大户，甚至其他品牌都替它捏了一把汗。 美宜家分公司总经理熊雪峰还特意打来电话给华均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帮家伙是想控制整个电器城的节奏啊，其他品牌只能跟着喝汤，他们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就被你们给规划咯。” 华均易挨在陈秀一边，讪讪一笑，“也不是这么说，未来的机遇和变化谁也说不好，我们只是凡事都多考虑一点，这考虑得多了，自然就能想到一些办法走在前面。” “我得感谢徐卫啊，要不是他，像你们这么优秀的代理商，我从哪儿找去？不然，被你牵着鼻子走的滋味儿，可不好受。”熊雪峰打了个哈哈。 也许电器城其他同行还不知道，不知不觉中，顺通商贸在不经意中，掌握住了整个电器城的销售节奏，最起码在做营销这一块，他们望尘莫及。 “我看呐，分公司有必要专门成立一个部门，好好配合学习你们顺通商贸的思路和方法，这对于美宜家来说，也是一种经验的积累，可以的话，推广全国也不是不可以。” 华均易哈哈一笑，“熊总过奖了，没有总部的支持，我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本来他是要打电话给熊总的，总部的资源和政策，不要白不要，尤其是乐此不疲的引流爆款，这可是引上梯度打款的敲门砖。 “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所以才打来电话的，方总说了，全力配合顺通商贸第一个冷年开盘大促，只要在资源申请合理的范围内，通通满足，确保销售公司冷年大促圆满完成。” 华均易愣了一下，总部的反应速度很可以嘛。 “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感谢熊总和总部的支持，有你们，我们这下信心更足了。” 挂点电话，陈秀大胆预估了一下，“华哥，配合小电，加上总部的扶持，我估计，这次冷年大促，保守回款要过亿。” 华均易惊呆了，“啊···这，不能吧！” “胆子大些，相信自己，也相信咱们的号召力，小电是怎么做的，大电只会做得更好，最为主要的，我们打了格尔一个措手不及，加上政策的吸引，一旦他们落后，那就是步步落后，落后就要挨打，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一棒子把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上敲死？一盘吃所有，连汤都别留给他们。” 好狠！ 大电开盘占大头，现在加入小电，两相结合，年前经销商老板的现金，好多不洗个百分之七八十？ 这样算下来，竞争品牌确实连汤都没得喝的。 第84章 大手笔 “就这么办，不一炮打响，我还不好给方总交答卷，不然，怎么好意思去占湖省南部的地盘？” 华均易也不是个含糊的人，做生意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心狠手辣之辈。 商场如战场，现实社会，普通人能拼刺刀的地方也就这么个地方了。 “还有！”陈秀在一旁说道：“物流园的计划，要和我小叔保哥那边衔接紧，这次冷年大促之后，你还可以考虑一件事。” 华均易点了点头，“嗯？” “电器城现在不是一盘散沙？国有品牌和国外品牌的竞争还在持续白热化，是不是可以纠集国内知名品牌搞个商会联盟？我们自己的地标卖场势大之后，一举将国外品牌挤出本土商圈？” 紧接着，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依靠集合成商会的优势，建成后的物流园，以低于市场价格租给各品牌代理商，然后通过顺通物流提供配送服务。 直接点到点，物流营运这块，只需要每户代理商抽出八个点的服务费用，足够了，相比他们自己找物流零担托运，要便宜得多，基本上是十个点往上跑。 越往后，投入运营的费用越大，最终到手的利润又能剩下多少？ 物流仓租这块占的比重，虽然不是打头，但是都算得出来，细水长流，也不经流的。 而且货物运送到客户手里，运费是到付的，如果实行点对点的物流配送服务，那么客户那里也是能收到服务费。 可以利用量大从优的对比差，收几个点的运费好了，两头加起来，综合点位绝对要过十，现在的物流零担扣除其他能做到十三个点结算的，不多。 这个账，不需要顾漫来算，华均易自个儿在心底就能盘算出。 “我倒是有一句说一句，按照你这种想法来操作，咱们可就都给搞成服务商啦。” “对！华哥你说得没有错，我就是有这个想法，把自个儿当做服务商来搞。”陈秀很干脆承认。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互联网经济刚刚起步，所谓电商还没有斩头露角，杭州马和宿迁强，都还处在创业阶段，什么菜鸟、京物流之类的可能连个方案都还没有。 快递行业也没有个概念，邮政还是当之无愧的大佬，无人可以撼动。 顺通物流占据先机，网络逐渐辐射至全省，下一步就是衔接各大城市枢纽逐步辐射全国，到时候电商崛起，这一块的业务，始终都不会丢，甚至有可能成为杭州马和宿迁强的战略合作伙伴也说不定。 如果陈秀的设想能成功，那么，现在他这一手以物流之名，转型成为服务商的做法，无疑是大手笔。 互联网经济，终归只能引领一个时代，2020年之后，经济，终归是要回到实体制造行业。 即便是后世互联网经济发展得如火如荼，但是失去实体制造的弊端，在2020年之后，显露无疑。 整体的工业产业链他做不到主导，但是，他可以凭领先世界将近二十年的经验，步步为营，时间，足够他谋划布局，只要不盲目走错。 现在，他要主导做的，就是囤积资本。 冷年大促之后，顺通商贸账面上将会有足够的流动资金，临近年末，美宜家小电的销售规模已经接近七千万。 第二次开盘结束，营业额要归属到第二年，所以顺通商贸成立后的销售规模已经定型。 元旦假期结束，属于陈秀他们读书的日子也就没几天了，寒假马上来临，所有人都在准备期终考试。 随之，考试结束，他们放假，陈秀没有回家，而是参加顺通商贸组织的冷年开盘大会。 会议最终的接受程度很高，也达到陈秀的预期，大电小电合在一起，回款过亿，再度创造品牌电器的销售神话。 明天就是除夕夜了，顺通商贸的年会，也在大家的期盼下隆重召开。 会上华均易做主持，上台发表总结报告。 “首先，感谢公司员工一年来的辛苦和付出，所谓付出就有回报，顺通商贸从开始成立，我们就没有想过公司是某个人的，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是顺通的主人，只要把顺通当做是自己的事业，顺通就是大伙儿的顺通。” “基于这个原因，公司挣了钱，人人都有份儿，公司的股份，只要为公司做出了贡献的人，都能分到应有的股权。” “公司不需要你们投钱，只负责给你们分钱，大家看见了没有，我面前的这几个箱子？” 华均易在舞台的一侧，舞台正中央，摆放了三个大箱子，在他的示意下被打开，红彤彤的人民币，顿时放出夺目的光彩。 “财务方面已经整理出员工分红的协议，凡是在顺通做满一年的，2003年初进入公司的员工，全部算作一年，这几箱子钱，就是公司除开保留正常的资金流水、扣除营运成本之后的利润，按照比例分配，今天，全部归你们所有。” “公司的盈利分红，年年都有，前提是，不中途退出公司，满一个自然年度，就可以享受公司自然年度的盈利分红。” “而且，我代表顺通商贸承诺，只要顺通商贸存在一天，这项分红协议，就永远有效。” 华均易的话语，简单明了，只要公司有钱挣，大家就有钱分。 在这个世界，永远不会缺人，缺的，只是能够一同前行的人，这也是最能增强公司凝聚力，体现主人翁最好的方式。 那就是难同当，福同享，真正把自己当成主人翁，把工作当成自己的事。 一如以后的华为，它能做成全中国，乃至在世界都有影响力的大公司，就是自始至终，执行了这一点。 顺通商贸有陈秀这个隐藏的bug，在发展的过程中不会走弯路，保守估计，跟着公司走的人，至少能挣将近十几年的钱。 不画大饼，给大家能实实在在看得见的东西，没有比真金白银来得更为直观了。 那几箱子钱，加起来不会少于一千万。 03年，哪个老板有这个魄力，更何况还是在朗州这种五线小城市拿出一千万给员工分红？ 顺通由上至下，这一刻，彻底被折服，一种被尊重和得到认可的感觉，油然而生，自己不是员工，而是这个公司的一份子，这样的公司，给予他们的是实打实的未来。 华均易、顾漫、陈平章等管理层，按照配比，他们最高可以分到将近五十万的红利。 放在之前，他们想都不敢想，究竟做什么，哪怕是同样的职位和工作。 如果不是不是在晟通，撑死了一年以操盘手的岗位，拿到手二十万差不多。 而在顺通商贸，二十万的薪资，只是保底，将近五十万的分红，才是真金白银的纯收获。 哪怕最普通的仓管员，都能分到将近五万的红利。 这样的公司，去哪里找？ 除了发自内心的鼓掌感谢，以及全身心投入今后工作的感恩之心，他们没有别的表达方式。 顺通给了所有人未来，亦是给了他们最大的施展舞台。 第85章 年 顺通不走寻常路，就连年会都如此出人预料。 拿出公司将近一千万的盈利，当做分红分给公司的员工，这种做法，被电器城，乃至朗州商圈的人诟病，说是顺通商贸的老板脑子锈逗了。 以顺通商贸的能力，得到美宜家大电的代理权，正是发展的大好时机，换做其他人，毫不犹豫扩大规模，销售规模、人员规模或者是品类规模。 即便这些都不做，他们也不会把钱散出去，在他们的眼里，只有进了自己袋子里的钱才叫做钱。 分出等于是在割他们的肉。 尤其是汤健他们一伙外地商人，更是直言不讳。 华均易这个所谓的第一操盘手，真是名不副实，张青保和陈安海，不像是活佛啊，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陈秀是败家子儿，崽卖爷田心不疼。 有人讲坏话也就有人讲好话，有眼光有格局的老板，其实很赞同顺通商贸的做法，他们也想做，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论是销售规模和盈利能力，他们还达不到顺通商贸的层面。 更为羡煞的人，就是别家代理公司的操盘手和营销精英们了，没有比金钱来得刺激，大家做同样的事，得到的结果却完全不一样。 只能感叹，老天爷不赏饭吃啊！ 年会开完，剩下来的，就是年了。 今年算是陈家过得最舒心的一个年，也是陈秀重生后的第一个年，全家都在，所有人都安好。 年前借助生日宴会的契机，安排家里的人都做了一次体检，除了奶奶的身体是老毛病，其他人都健康得很。 小叔陈安海和陈秀开着小汽车回去的，03年谁家开得起小汽车，那算很风光的事。 见识了太多的世态炎凉，陈家人在小叔的交代下，没有谁炫耀他们的成就。 至于开车回来，陈安海在外混了差不多一年，谁还不能认识几个朋友呢？ “海哥啊，混得可以啊，这都开上小车啦，什么时候带兄弟出去发个财哦。” “就是，海哥，本事了可不能忘了兄弟们呐。” “对对对，都是从小长大的发小，有路子带我们一起。” 车子刚停在禾场上，周围邻居便围了过来，和小叔一般的叔辈一边接过递过来的烟一边起哄。 “啥嘛，开的老板的车，我就一司机，车给我也是为了方便，这回来过年都不安身，老板要是有事，一个电话我就要出去，别看开着车回来是给你放了假，诶，这叫停车待命，保证随叫随到。”陈安海扯了个幌子。 “这样哦，那有啥意思啊，过年，不就是彻底放假回来好好休息的，还待命，那放的哪门子假？” 陈安海点头附和，“唉，打工人打工命，半点不由身呐，除非，除非不干哦。” 一帮人虽然羡慕，但一听是这么一回事，瞬间没了多少兴趣，抽了一根烟，寒暄几句，也就该干嘛干嘛，散了。 陈秀摇了摇头，上一世看得太多啦，所以，他才会告诉小叔，低调回乡。 先不说乡里乡亲，家里那帮亲戚就不好招呼，帮吧，帮得了这个帮不了那个；不帮吧，背后招人闲话。 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公司搞成家族式的那种，除非是有真材实料的，否则，宁可从外招聘，也不会用混世度日的人。 打发掉过来寒暄的乡亲，小叔和陈秀进了屋，不一会儿，大叔在外面喊道：“老三、侄儿过来帮忙！” 家里养了一头肥猪，今天开宰，这厢刚从猪圈里牵了出来。 陈秀脱掉外套，撸起袖子上来，一把扯住猪耳朵，用力一拽，二百来斤的猪毫无抵抗之力，被拉到案板前。 似乎是察觉到命运要被终结，肥猪拼命抵抗，小叔拎着猪尾巴，大声道：“不行不行，拿绳子来捆住，别跑了。” 陈秀气沉丹田，“跑，看它往哪里跑。” 说罢，一把抄住猪前腿，“大叔小叔，你俩把后腿，来，一起用力，一二三。” 一鼓作气把猪掀翻，摁在了案板上，陈爸抄起尖刀，一把捅进猪心。 鲜红的猪血喷射而出，被接在盆子里，肥猪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忙活了好一阵，猪被打整干净，妈妈婶婶们开始弄杀猪菜，陈秀拾掇了一下，去丁剑家给丁爷和丁爸丁妈上了一炷香，然后把丁奶奶接过来吃年饭。 陈家人多，整了二桌，浓浓的年味一下子就出来了。 看着团团圆圆的一家人，陈秀感慨万分，这么热闹的家庭氛围，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日落西山，印得天空犹如挂了一层彩幔，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朗州的冬天，说严寒算不上，随着气候的变化，雪变成难得一见的事物。 趁着空隙，打了一个电话给洛安琪，刚好，她们家也在吃年饭，还没吃完呢。 五千年来，中国就是这么一个氛围，讲的就是一个团圆，有家才有年。 年味，只有在家里才能体会得到。 晚上一家子围在一起看春晚，闲聊中，小叔给家里定了基调，家里也好，亲戚也罢，将来谁想做点什么事，可以帮衬。 不过不是纯粹以金钱帮衬，而是选择入股的形式合作，人不能失去动力，好吃懒做的人不帮。 救急不救穷，帮理不帮亲，这是陈秀和小叔商量出来的原则。 不管是事业，还是家族，只能良性发展，领头的人，有很大的责任。 大树底下好乘凉，但不能丢了原则和规矩。 小叔为背锅侠，实际背后的一切都是陈秀在操持，顺通物流虽然自己有股份，他也只是管理者，但是，决策说了算的恐怕张青保都不做数，做数的，是自己的大侄子。 更别说他还有顺通商贸和华娱传媒这两家挣钱大户，而且还有信息表明，大侄子开春还有动作，至于做什么，现在还不知道。 总之，他能有今天，都是大侄子拾掇出来的，这一点，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改变。 所以陈秀说的，定下的规矩，他遵照执行就是了。 毕竟，连张青保都说了，方向性的问题，有些人与生俱来，没法儿学也没法儿比，现在大家做的事，好比是在大海航行，咱们只管做事儿，舵，让陈秀来掌就行了。 “老三，你给哥透个老底，今年你和你侄子到底弄了个啥？”陈爸老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上次就想知道，但是没给他机会。 陈安海给了大哥和二哥一支烟，“大哥，你问的啥啊？是问挣了多少钱还是咋？” 陈爸眼睛骨碌了一下，“你就说去年挣了多少钱吧？” 反正说其他的，他也没个概念。 这话一出，家里其他人都竖起了耳朵，看来大家都关心。 陈安海看了一眼陈秀，颇为自得，“不算其他啊，去年按照比例分红，三百多万吧。” 陈爸眼睛一瞪，“那这小子也有三百多万？” 陈秀连忙一挥手，“哪有？我这儿有一半是小剑的。” 陈爸：“······” 第86章 卢万来电 正月十五一过，这个年就算是真正过完啦，陈秀也到了开学的日子。 差不多一个假期没和洛安琪见面，好说不说，还是有些想念的，每天虽然有短信交流，但终归是相思日甚。 初八物流公司开工，小叔早一天就上了去，陈秀返校，只能去路边坐市际中巴。 没什么行李，就一个简单的双肩包和一个箱子，和洛安琪她们约定好后，在子港汇合。 本来略显空荡的车厢，在子港停靠后，一下子被早早等在桥头的洛安琪她们塞满。 帮着洛安琪和叶静把行李放好，叶静安静的坐在靠右边的单人座上，他俩则在双人座，陈秀靠窗，洛安琪靠走廊挨着叶静。 “秀哥儿，忒不够意思了，假期都不来聚一下。”李金波上车便嚷嚷开。 中巴车启动，道路两旁光秃秃的杨树往后倒。 “我哪儿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得空？反正我是不得空的，亲戚都还没走完，别说和你们聚了。” 陈秀停顿了一下，然后对着洛安琪一笑，“再说了，我来子港，为什么要和你聚？你很香吗？” 李金波瞬即语塞，猛摇脑袋，一副交友不慎的气色，“重色轻友，重色轻友啊。” 别人过个年，气色红润有光泽，再不济，也是胖圆胖圆的，唯独李金波，向来有些圆润的身材，居然变瘦了；脸色蜡黄，看上去营养很不良。 “波儿，你过年在家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儿？姐早给你说过，有些事不能当饭吃，你还年轻，把握不住的，青春期冲动可以理解，但是，射击类的游戏，还是要克制啊。” 夏冉一语既出，众人皆惊！ 她倒是越来越污了，陈秀他们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是洛安琪、叶静她们不懂啊？ 洛安琪刚准备张口问夏冉说的是什么意思，被陈秀用手捂住了嘴，“江湖事，少打听！” “夏冉你简直就是个污婆，金波儿这样子是有其他原因的。”齐全插了话。 “啥原因？”洛安琪睁开陈秀捂在自己嘴上的手，赶紧发出提问。 齐全脸色一变，一副兄弟，我替你痛心疾首的样子，“因为他的成绩进步巨大，不是入了年级前十么，他爸听说了，过年回来特意从外地给他带了新年奖励。” “这是好事啊，怎么就成了他面黄肌瘦的原因？难道奖励给他的是汇仁牌儿肾宝？给这货补过头了？” “夏冉你要死啊？” 一干人再度被夏冉的污言污语雷得外焦里嫩。 好不容易缓了一会儿把笑憋了回去，齐全继续，“他爸给他从湖北带回来一整套黄冈题库，一整套啊，这货大年三十都被逼着在家刷题，那叫一个惨呐。最主要的，是他爸把他当清华、北大保送生弄的，寒假假期里不做完这套题库，大有不认他这个儿子的意思。” 众人好不惊恐，陈秀摇了摇头，典型的望子成龙的做派，突然间，他有点同情李金波了。 “波儿，看来，咱班级巨头的位置，这学期只怕要换一换咯。” 李金波一副生死看淡，有些走火入魔的眼神瞟过来一眼，“你以为把那些该死的题刷完，我就能证道杀神吗？” 陈秀、洛安琪、伊万和朱明谦相视一笑，“那倒是，你不能。” 不耐烦的甩了一下手，“别吵我了，让我睡会儿。” 刷完一整套黄冈题库能不能证道杀神陈秀不知道，但是李金波通过这个假期如此高强度的刷题强压，恐怕基础会比他们打得牢实一点，没准儿开学第一个月月考惊艳众人也说不定。 凡事无绝对，且行且努力。 入校后的第一件事，一成不变的是卫生话题，搞完宿舍弄教室，然后就是划分到每个班级的卫生片区。 陈秀拎了一桶水，刚把抹布洗搓干净，还没来得及拧干，裤兜儿里的电话响起。 来电显示是一个卢字，陈秀咧嘴一笑，他知道是谁了。 “喂！卢老板，你好啊！” 卢万在电话那头道了一句新年好，然后随即道：“陈家小侄，长话短说啊，你叫我开春后给你电话，这不，电话来了，说吧，什么事？” 够直白！ 陈秀有理由相信，他是对自己做了调查，至于查到什么，谁也不知道，否则，他不会是这个态度。 起码，不会陈秀说开春给电话他的电话就来了，也不会直接问是什么事，他只是一个放息钱的人，充其量，认识的也就是陈秀他爸，还有他小叔。 “你现在人在哪里？”陈秀反问。 卢万道：“就在朗州市里，你开学了？” 一手抄着抹布，一手举着电话，“开了，在搞卫生呢，你要是不太着急的话，这周日下午，抽个时间，咱们聊聊？” 卢万虽然被吊着胃口，但是考虑到陈秀的主要身份是学生，也就无所谓了。 “那没问题，不过，你能不能透露一下，到底是什么事呢？” 他还是有点忍不住，想想也属于人之常情，陈秀也没有完全拒绝他，“关于挣钱的事，挣大钱。” “你个小子才多大，你是在唬我吧？” 陈秀乐了，“唬不唬你咱们谈谈不就清楚了，你看我是个小子是没错，有些事，我不方便出手，所以，才和你来这么一出啊。再说了，就算我唬你，又能从你这儿唬到什么呢？” 卢万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说不相信他吧，可又鬼使神差听了他的给打了电话；不相信他吧，陈秀说的总感觉很玄乎。 电话挂断，饶是他和陈秀父辈差不多的年纪，终究没想明白自己要怎么做，只能被动的牵着鼻子走。 “算了，电话已经打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周日就见他一见吧，万一真有什么挣钱的大道儿，岂不乐事？” 这家伙倒是很会自我安慰，正如陈秀说的，自己还能被糊弄了？ 陈秀这边，擦着玻璃的手，也慢了下来。 他在思考。 卢万是以后的地产大佬没得说，但是这比之前提前了不少，现在他放息钱挺挣钱的，如何说服他提前介入地产行业是个问题。 陈秀一直相信，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就像华均易操盘商业贸易方面有天赋，那他就去搞贸易生意好了；小叔和保哥对物流行业入手极快，且每走的一步都快人之前，那他们对这个行业也有相当敏锐的嗅觉；严涛能将一首原创歌曲的价值挖掘最大化，那他天生就是吃明星艺人运营的饭。 卢万能白手起家做成后来的地产大佬，足以证明，老天爷赏给他吃的饭，就是地产。 看来，还得找个背锅侠。 思来想去，也就华均易，要不就是小叔或者保哥，刚好双方正在合作，准备建物流园。 把承建这块交给卢万来做，一切貌似很顺理成章，这种好事，卢万不可能会拒绝。 只要不拒绝，把他拉入了行，那么后面的就好操作多了。 第87章 放弃吧 清扬上座茶楼，伫立在离水大桥桥头。 古色古香的造型，与电器城仿古建筑群遥相呼应，穿过门前的玄关，一汪清泉在石头上流淌，浅池里的观赏鱼，养得很是肥硕，搭配上人造绿色水草，不经意间在初春时节，让人感受到夏日的清凉。 卢万和陈秀约好地方，他早早就已经到来，等候在卡座间，陈秀抚着u形楼梯上来，他便起身招呼。 “陈小兄弟，这儿。” 桌上放了一碟瓜子和一碟干果，茶只上了一杯，是乌龙，热气很淡了，而且喝掉了的茶水还没来得及续上。 “卢老板来了很久了吧？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卢万也不介意，挥手示意了一下服务员，又对陈秀道：“你喝什么茶？” 服务员刚准备介绍，陈秀朝桌上一指，“也来一杯乌龙。” 两人随即坐下，卢万打眼瞧了一下陈秀，然后开了口，“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了吧？” 华均易还没有来，小叔有事去了，物流那边来的是张青保，陈秀到清扬上座楼下时，给他们各自打了一个电话。 对面就是电器城，往西走一点，就是顺通物流，他们都在公司里，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不急，还有两个人没到，我们先喝会儿茶。” 卢万性子真算好的，要是平时别人如此端着他，恐怕早就谈崩了，无奈，他似乎被陈秀吃得死死。 阅人无数只怕谈不上，但是三教九流的人，卢万见识不少，他倒从来没有见过像陈秀这样的，年纪不大，眼睛里的东西，却比他看到的任何人都多。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象牙塔里的学生娃，怎么可能有这么深重的心思？ 女人对男人好奇，那是即将沦陷的征兆；男人对男人好奇，是臣服的征兆吗？ 华均易和张青保在楼下碰了头，上到二楼被服务员引导至卡座。 看到陈秀对面的卢万，两人相视一笑，“这位肯定就是卢万卢老板了？幸会。” 卢万有点受宠若惊，常年混迹在市里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去年朗州的十大明星企业家？ “华总、张总，幸会。” 旋即他醒悟过来，对上陈秀，“你说的两人，不会是华总和张总吧？” 陈秀点了点头，“没错啊，就是他俩，而且，我要和你说的事，也和他俩有关。” 卢万糊涂了，一脑袋问号，“你们之间，什么关系啊？” “陈安海是我小叔，顺通物流的老板之一，华总那边顺通商贸他是法人。” “对对对！”卢万承认自己刚刚宕机了，没有想起来，“上次你让我去共和，他们都在，搞了半天，那天那个局是陈总组的？” 三人一阵呵呵，也不正面回答他，他如是想就是如此吧。 “来来来，坐下说。” 张青保和华均易点了茶，四个人分两边坐下，陈秀这才对卢万说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华总和张总联手打造物流园？这是好事儿啊，可是，我搞不明白，为什么要将承建这事交给我？” 卢万一点都不糊涂，他深知天上不会掉馅饼，现实的社会，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好事？ 要是给不出合理的解释，他是绝对不是插手进来大包大揽。 华均易和张青保无法回答，只能交给陈秀。 “如果说，是为了感谢你，你信吗？” 卢万刚刚吹开添了水，重新浮上来的茶叶，“感谢我？为什么要感谢我？” 是有点奇怪了，毕竟，他没做什么需要陈秀来感谢的事。 “不，得感谢！虽然，你做的是放息钱的事，我爸做生意亏了是亏了，但是，他要是做起来，是不是要感谢你？所谓风险与收益并存，生意场上失败的事，很常见，你能借钱给他，本身就需要感谢。” “第二，我爸借的是息钱没错，但是你只要了他一分五的利息，平常来说，都是二分，不管你们之间的关系怎样？这一点，我们也是需要感谢的。” “第三，我替我爸还了钱，然后告诉你，要是相信我，开春之后给我电话，你做到了，或许，你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相信我，甚至，在我之后予你的表现，你依然由着我的性子来，可能你心有不忿，但是，冥冥中似乎有人在和你说，听他的，没错儿。” 卢万震惊了。 最后一点陈秀一点都没有说错，他自己的感觉还真就是这样子。 “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是很奇怪，但的确也是这样，然后呢？这就是你叫我来做承建商的理由？先不说我会不会答应，开工干活儿，要钱吧？我并没有。” 他很洒脱，干工地，没有钱，的确做不来。 “你有人，你能找来人，对不对？”陈秀眯着眼睛一笑。 “人倒不是问题，干活儿的人，大把。” “那就不是问题了，物流园的建设，我是想自己做的，可是你们都知道，我还只是一名学生，只能找人做。” 总算是把这个谎圆了过来，陈秀有些心虚的喝了一口茶。 卢万双手一摊，“就算是这样，找我恐怕不合适吧？毕竟，我也不是专业人士。” 陈秀摆了摆手，“你不需要这么认为，我觉得你行，你就行，因为你相信我，我相信我的直觉，就像，保哥、华哥一样，你问问他们，之前他们谁是做现在这个行当的？可如今又如何呢？” 顺着卢万怀疑的眼神，张青保道：“做物流之前，我不过子港一个混得稍微好一点的小混混。” 华均易则让卢万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我之前蹬人力三轮儿给人送拉货的。” “不要告诉我，你俩全是被这小子忽悠来干活儿的？” 张青保和华均易哈哈一笑，“差不多，不过，我们现在是合伙人，有钱，大家一起赚。” 卢万明白了，甚至张青保和华均易都有点儿明白了。 陈秀独特的地方就在这里。 他能发现并挖掘出每一个人的潜在能力，而且还会想办法将人引入能够发挥的境地中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慧眼？ “钱不是问题，启动资金我有，顺通商贸和顺通物流，可以同时给予支持，因此，由你牵头，成立一家建筑工程公司，物流园的事完了之后，介入房地产行业，怎么样？” 卢万低头沉思了一下，良久，抬头看了一眼张青保，又瞄了一眼华均易。 “好事是好事，那我自己那一档子事就要丢掉吗？” 陈秀道：“放弃吧，放息钱，终归不是正途，说不定哪天就被上面打压，还有，一旦银行放开贷款的口子，你们还能玩多久？那放出去的款子，收的时候有多费劲，相信万哥你比我还清楚。” 卢万不说话了，陈秀说的是事实。 尤其是收款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越界形成暴力事件，高额回报的过程，伴随着的，也是巨大的风险。 “照你这么说，我组织人员，你们投钱给项目，操作呢？” 陈秀接道：“你自己摸索。” “那要是搞砸了怎么办？” 陈秀很光棍，“搞砸了，只能说明我看错人了。” 旋即又道：“万哥，相信自己，保哥和华哥小白入行，他们搞砸了吗？相信我，我不会看错人的。” 第88章 上架感言 平平淡淡开书，平平淡淡签约，平平淡淡码字，然后，平平淡淡上架。 过程是简单，也是真平淡。 老皮不是天赋型选手，也不是脑洞大家，更不是触手怪。 想过火，想过有钱挣，想过会有很多人喜欢，结果都知道，只是想而已。 一路坚持下来，感谢书友们的支持和鼓励，今天中午书就要上架了。 老皮没资格提任何要求，只能说，认认真真把书写完，好好写完。 嗯，这是给自己的要求吧！ 感谢书友:、独孤183夜、wordz、祖安十年上单、毛豆是条狗、绿茶味的咸鱼、王健、血狼之荡、树樟、pulto投的推荐票；感谢书友:潇声巷陌、、、的打赏。 谢谢你们！ 第89章 来者不善 清扬上座播放的轻音乐，赫然是华娱传媒才发行的单曲《麻雀》。 卢万配合着节奏敲了敲茶台桌面，有点难以置信的他，从兜儿里掏出烟盒，略显皱巴的香烟被他扯出来，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浑浊的烟雾顿时将雅座间上空污染。 “我干了！” 没有丝毫犹豫，语气坚定，才吸了一口的香烟被他摁灭在眼前的烟灰缸里。 不甘生命才燃烧就立马逝去的烟头，零星的火光还在表演它最后的倔强。 华均易不抽烟的，顺手将自己茶杯里的水往烟灰缸里倒了一口，不想熄灭的香烟，随着最后一缕青烟冒起，终究是淹死在烟灰缸里。 “这就对了嘛，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机会大好，只要能上，还有什么不能做，物流园的承建工程，是人拿在手上就能赚，咱们便宜谁不是便宜，自家人做，更放心。” 张青保一巴掌拍在卢万肩膀上，相对来说，他们俩人的脾胃是最相合。 都是混过江湖讨生活的人，彼此间的气息甚是相熟，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臭味相投吧。 “还得仰仗二位大哥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卢万也不再有太多包袱，反正这条贼船在陈秀的忽悠下，不上也上了。 与其反抗挣扎，还不如躺平享受。 不用自己掏钱，还有现成的业务做，傻子才不会干。 “千万别这么说。” 华均易都觉得很神奇，当初自己被忽悠，只是以一个打工者的身份讨个巧。 现在卢万，那是抛弃掉自己的所有，完全被陈秀忽悠了过来，自己当时的托儿是张青保和陈安海，眼下自己也成为托中一员。 亲眼见识了陈秀的忽悠能力，他才恍然大悟，哪怕没有张青保和陈安海做托，他都会拜倒在陈秀的牛仔裤下。 卢万此时已经俨然成为陈秀团队中的一员，皱巴巴的香烟分给张青保，张青保也不介意，两人吞云吐雾，不一会儿就成了铁杆兄弟。 “有什么事儿吱声儿，不说哥能全摆平，至少，都得给点儿面儿。” “必须的，靠哥了。” “那还用说，咱们都是一家人。” ······ 陈秀一阵恶寒，两五大三粗的汉子瞬间娘化成拉拉，勾肩搭背不消说，言辞之间，暧昧之风盛行。 “要不要给你俩叫个香炉，然后插上三炷香，就在这儿把把子拜咯？” “不要胡扯，我们这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张青保白了陈秀一眼。 事既然已经谈成，卢万过来接受组建建筑公司的事为板上钉钉的事，他也就没必要继续待这儿了。 “诺，这是我在xxx租的房子，你暂时要没地儿去，就住那儿吧。” 陈秀掏出租房的钥匙，晃在卢万面前，“丑话讲在前面，要是住得不干净，在里面胡来，别怪我和你翻脸。” 卢万受宠若惊，惶惶恐恐接过递过来的钥匙，“我卢万何德何能，得你青睐，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站在清扬上座的二楼，夹着最后落下夕阳的余晖洒下的阳光，陈秀挥了挥手，“大胆去做吧，我还是那句话，相信自己，卢万，你绝对不会后悔今天做的这个决定。” 张青保和华均易一左一右，站在卢万身旁，陈秀的特殊，他们何尝不是在方才一刹那感觉到？ “走吧！都回去准备准备，物流园的手续下来了，接下来，我们够得忙咯。” 张青保连晚饭都没有留卢万，来日方长，一顿饭不吃没事，反正各自有各自的事儿忙。 “不要和我客气，客气就太见外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正好收拾一下。” 三人下了茶楼，招呼了一声，便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分开。 陈秀坐上公交车，往实验中学赶，速度快一点的话，还能吃上学校里的晚饭。 实验中学校长办公室，潘校长拿着一纸文件，有点头疼的摸了摸脑门。 曹主任从门外急匆匆赶过来，“老潘，什么情况？” 潘校长将手里的文件搁在曹主任面前，“自个儿看吧，头疼。” 曹主任狐疑地接过文件，嘴里念叨着，“实验中学知悉，周三有勾离国受邀中学生交流团来你处进行友好交流，请务必做好接待交流工作······” “这不扯吗？为什么是我们学校？市一中、区一中，哪所学校不行，来我们这刚刚组建的新学校干什么？” 潘校长苦笑一声，“柿子捡软的捏呗，咱们刚成立，没一点成绩，人微言轻，得罪谁都不如得罪我们。” “哼！” 一巴掌将文件拍在桌子上，老曹气愤不已。 可是有什么用？ 文件都已经下达了，勾离国交流团该来的还得来，而且不会拐弯，直奔实验中学。 交流个屁啊！ 老潘和老曹气不打一处，实验中学才成立多久？ 连融合也只是刚刚才完成，学生兴趣社团什么的，有的还没组建，组建了的也只是半吊子。 交流什么？ 交流谁考试厉害吗？ 就勾离国那尿性，逮着比得过你的地方，恨不得昭告天下，老子天下第一。 “怎么办？”老曹如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 摆明了是区一中和市一中是要看他们的笑话，名义上的重点中学，它们才不背锅。 “凉拌，还能咋办？”老潘眉眼一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了顶着头皮都要上。” 顿了顿，他又对老曹道：“通知各班，做好全面准备，不至于人家提出交流的项目，我们连个人都派不出，那才丢了大脸。” 没有办法，硬着头皮也要上。 “怎么准备？又没个交流项目，文件上也没提。”曹主任手一摊。 老潘沉思了一下，“不管了，就按照德智体美劳五个方面去准备吧，直接告诉同学们，思密达交流团过来，等他们提出交流项目，谁觉得行谁就上，他们有备而来，咱们就来个开放式应对。” 只能这样了。 等消息传到各班，一瞬间炸了锅。 “棒子要来咱们学校搞交流？” “这帮龟孙，快来快来，老子等不及给他们上上课了。” “交流什么？论他们是如何成为世界第一剽客的吗？” “哈哈哈······” 众人皆在笑，唯独陈秀眉头紧皱。 回溯过往，他们要是没有准备，决计不会来自讨没趣，既然决定来搞交流，那肯定是准备得妥妥当当了。 要是没人能够撑起大梁，到时候丢的可不是实验中学的面子，在他们的宣传中，那是全中国中学生都不得行啊。 望着嬉笑打闹的同学们，陈秀兀自摇了摇头，这事没大家想的那么简单。 思密达，来者不善！ 第90章 果不其然 得到学校的通知，每个班的班主任都在班里做了宣贯，有国外的学生交流团体来校交流，这是好事，只是来的人的国家不讨喜。 大家兴奋之余也有担忧，盖因为自己学校的兴趣班、社团什么的，在学习面前都不重要，这一块，有兴趣爱好的同学撮合在一起，玩玩罢了，谁还认真把它当做一回事去弄呢。 所以，来交流学习，不怕，怕就怕交流其他，但是人家是跟随商贸交流团过来的。 好巧不巧，那个商贸交流团是共和酒店投资方的合作伙伴，也许市教委把交流团留给实验中学，恐怕也是为了便利考虑，根本没有考虑其他。 再有一点，就是老潘想的那样，实验中学反正刚成立，被推诿着顺手背个锅。 第二节大课上完，就是日常的课间操时间，全校师生去往操场集合做操。 随着运动员进行曲各班进入指定地方，接下来按照惯例，就是广播体操曲了。 然而今天，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广播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用说了，那是潘校长的声音。 “喂喂喂！同学们！我是校长潘泽明，相信各班班主任都和大家说了，明天上午时分，实验中学将会迎来来自勾离国的中学生交流团，他们在我们学校将会进行为期一个礼拜的学术交流，在这里，希望大家积极、踊跃的，和国外学生交流。以热情饱满的态度面对友邦学子，在他们面前展现我们良好的学习氛围，记住，谦虚谨慎，不骄不躁，要体现我们大国学子该有的风范······” 如果光是交流学习就好咯。 陈秀不以为然，他坚持相信自己的判断，棒子没那么单纯的心思，反而是一肚子坏水。 这个位于中国东北部的半岛小国，自古存在感不强，所以相当自卑，因为自卑的心理，在近代得到美爹的帮助后，迅速崛起，成为亚洲为数不多的发达国家之一。 就这点成就，他们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便想在国际上找存在感，于是招摇撞骗，处处包装，抬高自己，贬低他人，从而让自己显得举重若轻，充满着国际地位。 比方说，全球公认，四大文明古国，唯一现世存在的，就是中国华夏的5000年文明史，而且从未断层。 于是勾离小国，便称自己国家有6000年的文明史。 在整个欧亚大陆来说，历史上版图最大的国家，从未有勾离之说，但是在他们的历史书中，欧亚雄主，曾是他们勾离国，不管是北方毛熊帝国、还是中国的强汉盛唐，都是他们先人的手下败将。 更夸张的是，他们有一个曾经活了2000多年的史诗级国君。 至于剽窃他国历史、捏造自我文明、抢占他国文明遗产等事，数不胜数。 用诸葛孔明的话说，“纵观人类历史文明，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国！” 想到这里，陈秀忍不住发笑。 “你笑什么？”立在他身侧的万狗子问道。 陈秀一副我已尽知的表情，“勾离交流团来者不善，有好戏看了。” ······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勾离中学生交流团的大巴车，准时到达实验中学。 “哦，中国的同学们，你们好！” 勾离棒子，中文倒是说得蛮好。 负责迎接的学生会主席秦俊、副主席沈西西他们，连忙招呼道：“欢迎欢迎，来自勾离国的同学们，欢迎来我朗州实验中学进行学习交流。” 既然他们会中文，连翻译都省了。 猫在后面的陈秀，却暗道不妙，看样子，他们都会中文，事情果真如自己那样想的？ 他们不是来交流的，是搞事情来的。 勾离中学生交流团一共来了十五个人，领头的是一名上来年纪的老头儿，跟着二名年轻一点的老师，其余的就是学生了。 不过从站位来看，一名男生，比其他人要突出许多，几乎和老头儿身后的老师站在同一水平线了。 陈秀两世为人，早已洞若观火，那名学生的背景，只怕不简单。 金井基这次来中国进行所谓的学术交流，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凭一己之力，击败我们五千年文明的传承者身份。 此人是个激进分子，偏执的认为，中国文明，不过浪得虚名，在亚洲大陆，执文明牛耳者，当属勾离。 这次交流会，他带着浓郁的文明攻击性目的，正所谓陈秀说的，来者不善。 交流团的学生，被学生会带去参观，领头的老头儿和老师，则跟着曹主任去了校长办公室。 过了没多久，潘校长的办公室里，学校的领导都到齐了。 老潘面色凝重，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交流材料，“都看看吧，看大家都有什么建议，这次交流，到底要怎么弄？” 那份材料，正是这次勾离来校交流的项目资料。 参观学习之类的且不谈，主要是学生之间的交流项目，一时间让老潘没了主意。 “数、乐、礼、射、御？什么鬼？”高一1班的马老师偏过脑袋一看，顿时傻了眼。 五项交流项目，数乐礼也就罢了，这射御可就让大家犯难了。 勾离的射箭术，全球都有名，所谓射，当然是指射箭了，实验中学有学生会射箭吗？ 御，古义上来解释，是驾御战车，但是放在现代，已经演变成格斗较量，放勾离身上，就是他们的国术，跆拳道。 比国术啊？ 实验中学有学生学国术吗？ 就算有，传统国术怎么可能是竞技之术跆拳道的对手？ 五项去其二，剩下三项，勾离再不行，赢一项就行，实验中学完败。 数乐无非就是比较算数和音乐方面，这礼，当然是指礼仪，勉强也可以。 可是射和御，实验中学的学生，只怕连人家毛都沾不上。 学生团体是有武术兴趣社团，但是，根本上不得台面，纯粹是兴趣爱好，说强身健体都勉强，就别说竞技了。 按理说这五项交流，不存在打脸和故意刁难，应该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两国教育方式和体制不同。 中国为了赶上现代文明的进程，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被抛弃得太多了，反而是蛮夷之邦学了去，奉为至宝一直研习流传。 面对这些，大家心知肚明，老潘无奈叹了一口气，“散了吧，明日交流开始，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 言下之意，实验中学，注定是背锅的存在，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第91章 狂妄自大 勾离交流团在学生会的陪同下，参观完实验中学之后，校方安排了午饭，没有特殊对待，就是三食堂里的饭菜，他们想吃什么自己点就是了。 也不知道他们吃不吃得惯，泡菜倒是有，不过是湖省特有的酸辣泡菜，比如萝卜皮、醋泡花生米、酸黄瓜和蒜头。 至于勾离人喜欢的泡白菜，没有，时间紧，也没谁会特意给他们准备，中国礼仪之邦，有自己的待客之道。 等他们用过饭，下午没别的事，实验中学要准备，勾离方面也需要休息。 第二天九点，交流正式开始，先进行的是数、乐两科，在学校大礼堂。 勾离方面显然是有备而来，数学方面，试验中学不差人，随便一名都能应付，勾离则是一名不起眼的小个子。 题目是九宫算数，以九宫为基本，由此推算九宫变化之数。 双方都基于原始九宫变数，推算出四正思维，即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 按理说，他们俩算是打成了平手，但是，勾离那个小个子，在算出四正思维之后，依据算数，继而推算出五行八卦，然后演变成九宫八卦图。 也就是他们的国旗，这样一来，双方高下立判。 试验中学观战的学生哗然。 “这是比什么锤子？” “演算伏羲八卦？” “你们的数学学的是这玩意儿？” 众人看着那勾离小个子题板上一溜数字与专有名词，纷纷表示不解，数学还能这么学？ “这是古数，九宫算数，我也知道一些，但是，没他懂得多，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 洛安琪在一旁也直犯嘀咕，换她上，只怕也不是那个小个子的对手。 第一场，算是输了。 这种算数，《周易》里面有详细的记载，陈秀此前一直纠结自己重生的问题，现代科学解释不了，他想从古籍里面找到答案，略有研究。 “这只不过是九宫算图里面最简单的‘数阵’而已，也称‘幻方’，因九宫算图纵横对角之和皆为十五，又《周易》数九与六、八与七之和为十五，所以此图与《周易》有所挂钩。很简单的数与五行、方位的配合而已，没什么难的。倘若，他能推演出九宫先后天数，那才叫牛批，如果他能继续深入，凭借十二地支落宫，然后出奇门遁甲，那特么才叫大神，这才到哪里？不过哗众取宠罢了。” 他越解释，众人越迷糊，一个一个听得目瞪口呆。 “秀儿，虽然我听不懂你说的，但是我感觉好牛批！”齐全一脸迷糊，但又丝毫掩饰不住他那崇拜的模样。 那个勾离小子见实验中学的学生弃笔，随即起身走到他面前，“承让了。” 勾离小个子名字叫金俊成，两人握了一下手，然后走下台时，他拍了拍与他交流的同学的肩膀。 “你输给我不冤，你知道我是谁么？” 那同学显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眼神充满不解。 金俊成有些骄傲，“我大勾离国的国旗设计者叫金贤熙，那是我爷爷。” 金贤熙！ 勾离数学大家，精研九宫、周易、河洛图，曾经以一人之力，在某届奥数比赛上，败尽全球数学大家。 若不是我国后来出了个算数天才华罗庚，他几乎是当世数学界无敌的存在。 金俊成是金贤熙的孙子，恐怕自小便得其爷爷倾囊相授，这方面，同龄人只怕真的少有人能拼过他。 数学过后，接下来进行交流的是乐律。 勾离玩的是古琴，中国叫古筝，不用说啦，被他们剽去了，就成了他们的国粹，神特么古琴。 乐律实验中学没人会玩古典乐器，秦俊出场，他弹钢琴，勾离弹古筝，秦俊钢琴，可谓是今古对碰了。 实际上这场交流会，其实也叫做勾离与我们年轻一辈的才艺比拼。 勾离明显就是在弹丸之地待得闲了，忍不住出来嘚瑟，刷一下存在感。 古筝悠扬，钢琴清脆，两者各有千秋。 但是唯一不同的是，两人之间的造诣问题。 很明显勾离的那个女孩子，造诣要高些，古筝向来难学，她却弹出高山流水之妙音。 反观秦俊，钢琴的灵动清脆倒是有模有样，但是缺少那份意境，可以说，从选择乐器上，实验中学就已经输了，哪怕你选把二胡都要比钢琴要好，前提是你得会拉。 这个评判，由观众决定的，虽然大家都不喜欢勾离，但是，人家确实比自家的要弹得好，所以，第二场乐，实验中学依然失败！ 五科已去其二，剩下的，也没有任何胜算，潘校长众人的面皮挂不住了。 “明天的礼科谁上？”乐律比完，大礼堂里的人散场前陈秀多了一句嘴。 一干人摇了摇头，老是凑在陈秀身边的沈西西接过话道：“好像还是洪海，好歹他是市长家公子，国学礼仪倒是学了不少，加上又经常参加答辩之类的比赛，稍微准备一下，凭借这些，应该能应付。” 没等沈西西的话说完，还未离场的众人便被一个声音留下脚步。 “啊，不好意思啊各位亲爱的实验中学同学们！” “我是本次勾离中学生交流团的首席代表金井基，在这里，我想和实验中学的同学们说一句话。” 金井基的话音顿了顿，然后继续，“明天开始的礼辩，我一人站在这舞台中央，欢迎大家踊跃参与辩论。” 他的话还未落音，大礼堂里炸开了锅。 “我去！他也不怕把牛吹死？” “素闻勾离棒子狂妄，没想到是真的！” “口气真大，他的意思是要舌战群儒？难怪他们说诸葛先生的老家在勾离的。” ······ 陈秀当他在放屁，并没有做过多停留，只是面色忽然一冷，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了一眼从礼堂舞台上下来的金井基，嘴里发出轻蔑地冷哼。 “不知天高地厚。” 整整一下午，实验中学像是笼罩在一层乌云当中。 第一场交流之后，让人失去了所有信心，这关乎所有人的脸面，输谁都好想一点，输给棒子，还真丢不起这个人。 实际上，我们现在的教育，属于应试教育，为考试而存在的一种教育，相较西方教育，它更为古板一些。 而勾离被他们的美爹接管常驻之后，一切都开始向美爹看齐，基本上脱离了亚洲文化范畴，全面西化。 包括他们的教育，都是按照西方舶来的执行，除了保证传统文化不丢失、有继承之外，他们还不断进行创新型教育，更多激发下一代的创新和创造能力。 经过一代人的试验，得到了印证，勾离成功跻身亚洲大陆发达国家的行列。 不能不说，教育方式的改变，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改变民族现状的。 至少在创新和创造上面，有它的优势。 第92章 我陈某教你们做人 教育在我们国家，一直是改革大项，没有前车之鉴，只能自己摸索，即便有成功的道路，但是人口基数太过庞大，一口气也是无法涵盖所有。 这方面，国小人少有国小人少的优势，勾离，占的就是这种便利。 加上他们交流选择的是中西部地区，而不是我国沿海发达地区，压根就不是抱着纯洁的交流心思。 交流是平等的，那就没有关系，但是勾离要和我们论输赢，潘校长的担忧就合理了。 到最后交流结束，实验中学的学生败了，代表的是老师们也败了，不光丢学校的脸，还丢了我们教育体制的脸。 伤不起！ 下了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洛安琪悄悄滴扯了扯陈秀的衣袖，“你没事吧？” 陈秀回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容，“我没事，对了，明天棒子那边提出来的礼辩，辩题是什么？” 洛安琪一愣，陈秀问这个干什么？ 难不成？ 忽然就有点兴奋了，她有种错觉，只要陈秀出手，勾离就嚣张不起来。 她也是打算参加明天的礼辩，所以有题目，“辩题就是礼，他们提出来的。” “谁特么这么脑残？”陈秀一时没忍住爆了粗口，“咱们要说礼第二，全世界没谁敢说第一，他们出辩题为礼，不知道礼从何来吗？” 洛安琪并不否认陈秀的话，不过她有她的理解，“话是如此说，但是棒子虽然是棒子，可不是没有脑子，礼源何处他们不会说，很有可能，他们会从礼传天下这方面去延伸。” 陈秀一挥手，“甭管他从哪里说，都是找死！” 洛安琪瞥了他一眼，心里估摸着，陈秀决计是明天要出手了，“你确定？” 陈秀道：“那什么金井基不是夸下了海口？明天谁都可以和他辩，他要学武侯舌战群儒，那我陈某就得教教他怎么做人，不认祖宗还行？” 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只怕没有人喜欢勾离国，甚至和东瀛国比起来，他们都要让人觉得更讨厌。 不因为别的，作！ 其国行为，令人不齿，尤其是剽窃它国文化的拿来主义，不仅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还大言不惭反咬被剽窃国一口。 好一个不认祖宗还行。 洛安琪笑出了鹅叫声，“咯咯咯，你要笑死我啊，你要和金井基对辩，那你准备怎么做呢？我这里收集了点资料，你要不？？” 陈秀摆了摆手，“不用，对付区区无耻之国来的无耻刁民，我将以祖宗的身份告诉他，什么叫做礼！” 洛安琪笑得更放肆了，“听你这么一说，那我很期待明天的到来，只是你这个祖宗要小心哟，别阴沟里翻了船！” 陈秀给了她一个白眼，“瞧你说的，还算是自家人吗？” 洛安琪嘴一嘟，“贫嘴。” 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勾离嚣张也不看地方，有重生者在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肆无忌惮？ 陈秀一正色，朝天一指，“翻船是不可能翻船的，他们也没这个能力，剩下的三科交流项目，我也不打算让他们继续嚣张了。” 看着心上郎豪气干云的模样，洛安琪捂住了小嘴，“除了礼辩，射御两科你也要上？可是在我的印象里，射箭和国术，你不会啊？” 射箭陈秀确实不会，国术套路他也不会，但是擒敌十八手会啊，对付所谓勾离的跆拳道，应该处于吊打他们的地位。 理论上来说，射箭和射击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人力使然，一个有机械加成。 从目标上来讲，都以一个准字结尾，讲究的是恒定，唯一的区别，就是发射出去的目标线径不同的问题。 回头研究一下射箭的线径问题，其他就不是问题了，臂力膂力，陈秀自认为不会比金井基差。 “想在我的地盘儿打我的脸，那是不可能的，好歹，我也是21班的班头，一年级的扛把子，学校的大佬之一，怎会让外人如此放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秀说得斩钉截铁，义无反顾。 洛安琪不觉得他在吹牛，捏紧小拳头一挥，“加油！看好你哟。” ······ 第二天，还是大礼堂，还是那个舞台，金井基早早立在了台上，一脸自得。 “让客人等主人，好一个礼仪之邦！” 实验中学代表礼辩的主要选手卡着点来到舞台下方的位置，还没坐下，便听到金井基的嘲讽。 他说了要礼辩全实验中学，所以，将自己的礼辩台放在了舞台上，以一人之态面对所有。 “基本的时间观念都没有，谈什么礼？我看呐，不用辩了，因为你们根本不知礼为何物？” 面对实验中学踩着点到来的步伐，金井基继续嘲讽。 不是谁愿意这样，实在是没底啊！ 勾离交流团有备而来，实验中学仓促应战，毫无准备，要是辩输了，那脸就丢到国外去了。 没人理会金井基的嘲讽，实验中学的礼辩选手坐上位，在双方领队的确认下，礼辩开始。 “众所周知，礼，为人之处世，不可缺之物！” “待人有礼，是作为人的根本行为规范，这个礼，不是指礼物，而是指人的行为，为礼貌。” “不过我今天却是没有看到实验中学思密达们礼貌的行为，身为东道主，却让客人在此等候，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礼？” 礼辩一开始，金井基毫不留情，抓住实验中学出现的问题发难，一通连珠炮直接开踩。 他的话音一落，实验中学这边俱都保持沉默，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理亏啊，不知道怎么回应。 洪海作为主辩手，显得手足无措，洛安琪亦是胀红着脸，怒视着台上的金井基。 “何如？”金井基十分得意，“实验中学就此认输？不知道答辩了么？” “想了也是，观我勾离6000年历史，礼已经是注入我们骨髓的东西，以贵国自诩5000年的历史，终究是有差距，自是不能度之。” “在这里，我想对诸位说一句，切记不要妄自菲薄，我国夫子有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金井基大放厥词，就连向来以德服人的孔夫子都被搬去他家，这谁还能忍？ 对了，夫子的佩剑名叫德，陈秀决定，要学一学夫子的以德服人，朝闻道，夕可死：白天打听清楚去你家的路，晚上你就可以去死了。 “一派胡言！” 就在金井基即将把实验中学答辩手的智商拉到和他同一水平线，再准备用丰富的经验将他们击败的时候，一声暴喝从底下观众席位上响起。 声音不大，但是异常清晰，众人纷纷注目，向声音传来处望去。 只见陈秀从21班观战去缓缓起身，然后昂首阔步走向礼堂舞台中央，和金井基面对面。 “弹丸小国，厚颜无耻！” 站定身形后，八个字依次从陈秀嘴里蹦了出来。 “此人是谁？为何如此不知礼数？” “粗鄙至极啊，他真的是实验中学的学生？” “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个教育失败的地方来做交流？这能交流出个什么？” ······ 陈秀语不惊人死不休，八字祭出，顿时让勾离方面无情嘲讽，表示不予苟同。 陈秀跑上台站在那里，就不是代表的他自己，而是实验中学，甚至整个青少年阶层。 同样，也代表了现阶段我们中学生所掌握的知识水平。 实验中学的老师们捏了一把汗，陈秀太莽了。 同学们虽然心里叫喊着爽，但是也不禁担忧，陈秀越是放肆不羁，越是大放厥词，越就给勾离棒子落下了口实。 “这位同学，我不知道你是为何出此批判之语，这似乎不合乎你们所提倡的中庸之礼吧？” “礼！”陈秀眉眼一瞪，“就你们也配和我们谈礼？我且问你，你国的夫子姓甚名谁？” 金井基：“姓孔名夫也！” “呵呵！好一个勾离孔夫！”陈秀一脸冷笑，“既然你说孔夫是你国之人，我且问你，孔夫之墓在你勾离何处？” “孔夫未曾在勾离建墓，而是檀济王朝时，夫子周游列国，至今贵国鲁州，也就是古时檀济王朝新洲时，其弟子将其立墓于此，所以，夫子墓不在勾离。” 这番自以为是的说法，当真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刷新了对勾离的认识。 “放屁！” “你······” 陈秀直接爆粗语，金井基指着他，浑身颤抖，怒而不知言语。 “你什么你？你们这么厚颜无耻，有没有问过孔夫子的后人？孔家立足传家华夏二千余年，寸步未离鲁州故土，他们可曾说过，夫子是勾离人？他们可曾去勾离认祖归宗？就你这样还和我说礼，你连人家祖籍都敢改，进一步说一点，就差掘人祖坟了。” “这种事，在我们国家来说，是最无礼之事，这种行为，生时是要被人戳脊梁骨，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世人都说我国国人没有信仰，可是我想告诉你，我们的信仰，已经根植在骨子里五千年了，那就是血脉宗亲、敬祖传礼，此信仰，我们谓之根！” “而我说你勾离小国，厚颜无耻，是不无道理的，你们连根都没有摸清楚，不敬祖宗、不顾血脉宗族，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说礼？” “如果仅仅是学了点之乎者也和所谓的礼节礼仪便称为礼，那你们就真是贻笑大方，我们国家有一句古话，叫做东施效颦，不知道你们懂还是不懂？” “这场礼辩，我觉得到此为止就行了，我们不屑和一群不知道自己根，还妄图剽窃的人做任何辩论，因为说来说去，都是我们在教你们，到头来，经过你们的操作发酵，就变成了你们的。” “这种学而不敬、不知礼义廉耻的学生，我们不要也罢！” 陈秀一语言毕，大礼堂顿时传出惊天般的掌声。 “对！不肖子孙，不要也罢！” “连祖宗都搞不明白的人，还真是，礼你妹啊！” “qnmlgb的棒子，找到你先人了再说礼吧。” ······ 陈秀持续的反击之下，金井基宕机了许久，“诸位！今日我们不是辩礼始，而是礼传、承天下，我想这位同学，你跑题了吧？” 金井基乱了方寸，已经口不择言了。 他们领队的那个老头儿，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猪啊！你脑子被屎糊住了么？” 陈秀哈哈一笑，“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要是再和你辩下去，岂不是和你一样了？不辩了不辩了，真怕你把我的智商拉到和你一样的下限，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我，受不起，承让了！” 金井基还想说什么，旋即察觉自己失了言。 他是输了！ 刚才他说的那番话，无疑是在承认，勾离师从华夏，而礼，自然就是从华夏学过来的。 不论你礼传承天下如何，都是华夏的学生，就算你做得再好再完美，那也只能说是青出于蓝而已。 所以，他输了，无法再辩下去。 第93章 弓的问题 陈秀潇洒离去，实验中学终于扳回一句，所有老师都松了口气。 这小子，总是那么出乎意料！ 潘校长得到消息，拍了一下大腿，他还真是陷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怪圈，怎么就把陈秀给忘记了呢？ 要是早一点想到他，也不会干着急这两天。 现在好了，他自己终于忍不住出手，谁知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出手就是王炸，炸得勾离毫无还手之力。 攻守双方角色，相互对调。 “秀哥儿，真是秀得鸭批，赶明儿教教我，你这手诡辩屌爆了。”离开礼堂，洪海凑过来殷切得有些让人受不了。 “别介，我即兴发挥，奇正相辅，你应该懂的。” 洪海眉眼一挑，“别这么谦虚，奇正相辅的诡辩手法，不是谁都能掌握的，不仅需要完美的逻辑，还得有海量的知识储备，那金井基输就输在逻辑不强。” 陈秀笑了笑，洪海说得没有错，倘若金井基不自作聪明说出那句夫子有云，他只怕一时也找不到对方的漏洞。 下午进行的是射箭术，陈秀在答辩结束后，请假出去了一趟，直到开比前一刻钟才回来。 “干嘛去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受潘校长叮嘱的曹主任，一直守在现场，半天不见陈秀，都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临时抱了一下佛脚。” 曹主任：“你去了练了射箭？” 陈秀点了点头，“嗯，好不容易找了一家，简单的体验了几把。” “那有把握吗？” “试试看吧，多少有了点门道，不行，咱们认输就是，这玩意儿本来就人的强项。”陈秀摊开双手，很从容淡定。 曹主任不干了，“那不行，你得顶住，不能输。” “我说你们不能用强啊。” 这是赖上了。 老曹笑得奸诈，“校长说啦，既然你上了，那就必须得赢，他相信你。” 陈秀撇了撇嘴，“两只老狐狸，就知道使唤人干活儿，也不给点好处。” 金井基已经做好准备，而且一脸兴奋，他似乎要为昨天的失败找回场子。 “众所周知，射箭这个项目，我们勾离一直都是世界顶尖的存在，不论何种国际赛事，我们都是第一。” 射科很简单，今天的场地不在大礼堂，而是在实验中学的操场上。 比试分为固定和移动两种，先比固定射箭，然后再移动。 两种共有二十支箭，固定靶的评判标准就是谁中的环数多就谁赢；移动看上靶的箭矢和命中的部位。 金井基携带者无上的王霸之气，拿弓上场，早就候在一旁。 也不见他有什么准备，百米开外，直接搭弓射箭，长箭“嗖”地一下应弦而出。 远远便看到，箭矢稳稳射中靶子的偏中心位置。 很快，扩音器传来报靶子的声音，“上靶，八环！” 金井基自嘲式的笑了一下，“差点手感，怎么感觉也是九环啊，呵呵，下一箭应该不会是八环了。” 一百米上靶，而且还是八环，这个成绩即便是职业选手也是可以了。 金井基属于业余爱好者，有这个成绩已经是很不错了，不过他似乎不是很满意。 轮到陈秀了，看上去还像那么回事，就是不知道射箭的水平怎么样了。 同样的弯弓搭箭，他却不如金井基那么熟练，动作也不圆润。 金井基射出的箭，几乎没有瞄准，完全是凭感觉就射了出去；而陈秀，在拉弓后，停顿了有十几秒中，似乎在计算些什么。 终于，他似乎确定了射击点，松开拉弦的手指，箭矢划开空气，飞速向前。 “上靶，五环！” 报靶的声音传来，顿时围观的学生发出惋惜，差了三环，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见识了陈秀的射箭技术，金井基信心大增，这水平，和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射科，稳赢啦。 而陈秀，在得知自己的环数后，面色古井无波，“计算错误？没道理啊。” 等他走到一旁，金井基起身，第二箭开始。 这次他比第一次还要迅速，取箭搭弓一气呵成，自带一种弯弓射雕的洒脱气势。 “上靶，九环！” 射完箭，金井基朝陈秀比了一个手势，似乎是在嘲讽他。 陈秀直当没看见，始终在思索方才那一箭出的问题在哪里？ 重新计算了一番，第二箭发射出去，稍微强了一点，但是也只有六环。 两箭，便整整差了六环，和金井基的水平对比来看，简直就是差了一支箭。 射科，已经可以预见，只怕是要输了，这回，陈秀都无法挽回了。 五科，别人赢了三科，剩下的一场，可以说比不比意义都不大了。 “唉，不想看了。” 实验中学的同学都显得无精打采。 这种可以猜到结局的把戏，还不如去刷一套卷子，或者去宿舍躺平也是不错的选择。 上午的太阳虽然比不过下午，但是，也是够晒人的。 第三箭金井基依然射出了九环，三箭加起来一共有二十六环了。 陈秀缓缓起身，步履相当凝重，第三箭，关键啊，如果再落后太多，后面，赶上来的机会就不大了。 就在他搭弓准备射出去的时候，握弓的手松了松，这一松不打紧，却是让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不能射出命中靶心的箭矢了。 尼玛这弓太轻了。 弓轻弦不紧，射出的箭就不能尽最大可能在一条水平线上，本来弓箭射出去是呈波浪的线径，弓轻弦不紧就让箭矢的波浪变大，大了，至箭靶就会产生很大的差距，继而，能得高分才怪。 “那个，棒子···呃，金思密达。”陈秀朝金井基打了一个招呼。 立在一旁的金井基很有礼貌回应，“哦，叫我么思密达？” 陈秀点了点头。 “我这个弓有问题，但是我们没有准备，能否借你的弓一用么？” 金井基欣然，不管你找什么借口，都是枉然，“当然可以，你尽管用。” 说罢，将自己手里的弓递给了陈秀。 陈秀拿在手里试了试，右手搭在弦上，拉了拉，然后撇了一下嘴，“这个弓，太轻了，还有比这重的吗？” 金井基有点惊讶，他可是很清楚，自己的这把弓，快赶上职业选手的弓了，他还嫌轻？ 此人究竟是懂箭术还是装模作样？ “思密达，再重一点的弓，我这里有一把，但是你要考虑清楚，这对臂力有很高的要求，到时候输了别怪在我的弓上。”金井基不傻，还懂得先把自己撇清楚。 陈秀道：“我们是礼仪之邦，不会做这种事的，你把那把重弓给我看看。” 金井基不再说话，顺手将那套定制的职业弓箭递给陈秀。 陈秀试了一下，终于露出笑脸点了点头，“可以思密达，我就借你这把弓了，赢了我请你吃晚饭。” “拉倒吧，你要是能赢，我请你吃。” 开什么玩笑。 高中生而已，居然用职业运动员的重弓，你能拉开弦再说吧，还想赢我？ 陈秀呵呵一笑，没有再说话。 第94章 二比二平 重弓入手，他搭箭尝试了一下手感，自我感觉良好，而且他有一种无比强大的自信，凭着这副重弓，他能次次命中靶心。 凝神思考了一下，向等着他发箭的金井基道：“金同学，有个不情之请。” 金井基已经有些不耐烦，但还是露出笑容，“请说。” “反正是射箭，没必要你一箭我一箭这样来回折腾，干脆，我一次性把余下的八支箭全部发出去，然后换你来可行？” 陈秀说得无比轻松，金井基却不淡定，眼睛瞪得滚圆，虽然惊愕，但更多表现出来的意思，你只怕不是个白痴？ “这位同学，我想你是不太了解射箭对臂力意味着什么？八箭在一轮中发出，以我对这项运动的了解，即便是专业的运动员都很难做到，你，呵呵，连业余都算不上，何必勉强呢？” 陈秀一脸淡定，拉了拉弦，“不管怎样，我想试试。” 重弓拉弦的动作，所有人看似很简单，但是在金井基这个接近专业射箭手看来，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他有点不自信了，陈秀特么表现得太轻松，或许，他真能做到。 “勉不勉强再说，我要是做不到，不正好如了你们的意？那这科，你们不就赢了一半？” 金井基不说话了，没人逼你，你自己要作，索性不再回口，悉听尊便了。 陈秀取了一支箭，搭在弓弦上，重弓在手，稳如老狗，弓弦拉开如满月，稍微停顿找了下感觉，然后没有犹豫，也没有停顿，直接开弓。 “嗖！” 箭矢几乎以一条标准的直线撞上靶子，正中圆心。 “阿西吧！怎么可能？” 紧接着，陈秀抽出第二支箭，这下连感觉他都没有找了，弓弦继续拉开如满月，“嗖！” 第三支、第四支······第八支，箭箭射中靶心。 “卧槽！牛批！” “屌爆啦，秀儿！” “偶滴神呐，你可以去参加奥运会了，不拿金牌都说不过去了。” 实验中学炸了！ 陈秀前两箭拉跨成狗，后面连续八箭全部上靶，而且都是命中靶心，什么概念？ 十环，全部十环。 似乎完成了一件很小的事，重弓倒扣扶在后背，陈秀走到金井基面前，“弓不错，不过要是还重一点就更称手了，谢谢。” 金井基心里飘过一万头草尼玛，遭遇万点暴击，又让他装了一回。 “什么情况？”金井基没有动作，整个人呆若木鸡，陈秀以为他要放弃，遂即道：“我十箭91环，你有大把机会赢我，慌什么？” 愣神的金井基听了陈秀的话，不知道怎么回应，心里却腹毁开来：“阿西吧，话虽如此，但是你不知道你制造的压力太大了吗？” 他盘算着，自己余下的八箭，保守要有75环，否则，就不可能赢。 总环数75的话，平均每环要有9.375，这个，可能吗？ 良久，金井基对陈秀鞠躬道：“对不起，陈同学思密达，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固定靶我无法做到每靶9.375环，我认输！” 态度还行，有点让陈秀意外，“那继续运动靶？” 金井基好像又行了，蓦然抬头，迎上陈秀询问的眼神，“运动靶可不比固定靶，这一次，我会尽全力赢你。” 陈秀不置可否，他已经在刚才的连续射箭中找回曾经的感觉，那是属于潜藏在灵魂深处带回来的狙击手荣耀。 所谓的运动射箭，在固定的范围内，两人相对运动互射，采用特制的钝箭，箭头上有颜料，在规定的时间里，谁身上中箭靶点多，谁就输。 这项运动，属勾离独创，不光考验运动者的体力，臂力，还有技巧、应变能力、反应速度和协调能力等。 金井基觉得自己又行了的原因，是他自信以为，以他跆拳道世家嫡传弟子的身份，从小精研竞技的锤炼，纵然臂力不如你陈秀，但是论其他，恐怕你只有认输的份儿。 各自换上白色的运动服，两人来到规划好的场地，陈秀依然借的是金井基的重弓。 金井基也没出声提醒，运动射箭拿重弓，简直是作得不能再作，当真以为自己力拔山兮气盖世？ 两人快速移动，相对来说，金井基移动的速度比陈秀快。 “嗖！” 金井基先发箭，就在箭矢要点中陈秀的时候，一直跑直线的他突然刹车，然后横向移动，完美避开。 紧接着，陈秀搭弓射箭，“嗖”，处于愣神状态下的金井基被命中。 “阿西吧，该死，分心了。” 旋即，他再度移动起来，可是陈秀不再给他机会，继续直线跑动，早在金井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第二支箭已经搭在弓上，拉至半开的弦已经锁定对方。 “嗖！” 又中。 第三支，再中。 持续被命中的金井基，拼着两败俱伤的打法，却始终差那么一点，每次都是快要接近陈秀的时候，被他躲掉，他自己依然无法避免被陈秀射中的命运。 金井基放弃了！ 运动射箭，他依旧不是陈秀的对手，实验中学在陈秀出手后，连扳两局。 “二比二平了。” “不愧是班头儿，太牛了！” “简直就是天秀啊，他他妈是怎么做到的？” ······ 射科结束，被实验中学同一人连扳两局，勾离交流团黑着脸，准备离场，金井基更是黑得没边，都快比得上黑无常了。 “喂！金同学，谢谢你的弓，还给你。”陈秀将弓双手握住，递到金井基面前。 对方不说话，默默接过弓，转身跟随交流团的步伐，无精打采。 “振作点。”陈秀不知道是鼓励还是得胜后的补刀，“没有你的弓，我赢不了你，你输给了自己的弓，也不算输吧？” 虾仁猪心。 哪怕他是在安慰，但是在勾离看来，你不说话更好一点。 然而，勾离方面想多了，陈秀继续，“一场交流而已，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的比赛，明天不出意外的话，最后一场御，还是我，你们呢？谁来？” 金井基闻言，眼前一亮，卧槽，赢的希望来了。 “陈同学，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不会因为一次失利就丧失对胜利的渴望，明天，我不会手下留情。” 陈秀咧嘴一笑，“太好了，我也想这么说。” “跆拳道我自幼修习，不知道陈同学师从何门，所学为何？”金井基抱拳，表面上执江湖之礼，实际在打探陈秀的虚实。 陈秀呵呵，“我无门无派，纯粹野路子，当年跟随走江湖的学过一招半式，上不来台面。” 金井基嘴一撇，他现在有点不太相信陈秀，他可没忘记前两场是怎么输的。 对跆拳道拥有无比自信，也十分肯定自己的实力，但是他没有骄傲，傲娇是有，不过不影响。 “我会全力以赴，希望你亦然。” 陈秀回抱一拳，“应该能够满足你，那就，明天见？” “嗯，明天见。” 第95章 秀儿，YYDS 把弓还给金井基后，陈秀在一帮实验中学同学的簇拥下刚准备转身离去。 蓦然又停住，转身叫住金井基，学着对方的语气，“对了金同学思密达，好像之前说我赢了的话，要请你吃完饭的，怎么样？还有兴趣吗？” 金井基一副愕然的表情，声都没出转身就走，那速度，比勾离交流团其他人快了不知多少。 “秀啊，阳山上的笋，被你夺完了，有必要这样吗？还有，他们吃笋吗？”万狗子摇了摇头，盯着离开的勾离交流团，疯狂补刀。 “讲人话，你这么说他们听不懂，不就是吃饭吗？我们又不是请不起。”李金波晃了晃手里的卡，三食堂神特么贵族食堂，李某人照样请得起。 齐全看了两人一眼，“嗨，思密达美眉，欧巴带你们去吃麻辣烫，快快滴来嘛。” 洛安琪一干女同学，笑得合不拢嘴，一群鹅鹅鹅。 ······ 勾离与实验中学交流学习，只剩下最后一项御。 此项属于比斗，涉及肢体接触，算是实战了，本来实验中学派出有武术兴趣爱好的学生，但是被陈秀拦住。 这一项，依然由他来。 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他和金井基上来，负责裁判的老师做了重点交代。 双方戴了护具，一切以点到为止，听到裁判叫停，不允许再进攻，否则直接判输。 陈秀点了点头，算这老师有先见之名，不然，以勾离人的竞技精神，他少不得要挨黑招儿。 御科通俗一点讲，就是比武。 搁以前，国人武风浓厚，国术尚有传承，可是自近代以后，逐渐凋零，加上江湖骗子打着大师的旗号招摇撞骗，让不少人对国术失去信心，认为只是套路，充其量算健身项目，以竞技之名是无法上台的。 现在流行世界的竞技之道，当属柔道、泰拳、空手道和跆拳道，传统的中国武术，已经不在此例了。 那些江湖大师的把戏，更多的是笑柄。 对比其他方面，跆拳道在国内还有一定市场，实验中学都有不少学生学过，不说精通，三招两式还是能耍得有模有样。 陈秀不会国术，他会的，也只是在部队学的军体三套和擒敌十八手。 应该能对付金井基了，毕竟，跆拳道是讲究实战的竞技，军体拳和擒敌十八手，是必杀技。 上台后，得悠着点，别把人家过来交流的思密达给报销了。 “今天，你们将见识真正的跆拳道术，我会证明给大家看，跆拳道是世界第一的竞技术，勾离的国术，是世界最顶尖的魅力瑰宝。” 金井基大言不惭，刚一出现，就迫不及待想表现，陈秀真想问问他和金世基是什么关系，怎么两人都差不多德性？ 相对金井基身着的跆拳道服，陈秀就显得有些随意了。 他穿了条运动裤，上身就一件黑色的背心，配上下身和头部的护具，不伦不类。 不过让人称赞的，是他身上结实的腱子肉，颇有小龙哥的味道。 沈西西看成了花痴，在一旁不停咽口水。 夏冉则有点夸张，“安琪，看不出来呀，秀哥哥这么有料，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喂，你摸过没有，够不够硬？” 洛安琪一脸通红，李金波齐全忍住不笑，快要憋出内伤，伊万早已把脸侧向一旁，装作不认识夏冉。 “老娘讲错了吗？你们一个个便秘似的？” 齐全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跪趴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捶地，“我特么，哈哈哈，万狗子，哈哈哈······” 这玩意儿人传人，李金波不经逗，被齐全这么一弄，也和他成了一个样。 朱明谦韩翔，还有杨贤成，三人的肩膀快抖散了架，唯有伊万，盯着地上趴着的两人，恨不得上脚踩两下才解恨。 陈秀等金井基释放完高昂的情绪，随即接过话，“别把自家的三脚猫功夫说得那么高尚，我就见过不少踢板子把腿踢骨折的。” “阿西吧，你敢侮辱我大勾离国术？”金井基一脸愤怒，表示强烈不满。 陈秀连连摆手，“不不不，你别误会，我没有侮辱的意思，我是完全看不起。” “放肆！” 金井基大怒，不等裁判示意，便一脚踏地，一个侧鞭腿朝陈秀袭来。 陈秀左脚往左边一踏，略与肩同宽，然后微微下蹲，形成一个马步，浑身绷紧，以左大臂硬接金井基的侧鞭腿。 实验中学的人看呆了，陈秀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挨打？ 实际上，陈秀不是在挨打，他是在试探金井基的力量，跆拳道以腿功见长，加上对方愤怒一击，力量应该算加成了。 试探出之后，陈秀才好提取自己应对金井基的力量，因为，对方的力量，绝对没有自己强大。 射箭比试就已经见了分晓，只是金井基忽略罢了。 “砰！” 一声闷响，陈秀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虽然有点痛，但是他脚下纹丝未动。 金井基确实有两把刷子，一击不奏效，立马改变方式，步伐的精髓被他演绎得十分完美。 借助陈秀反弹回来的力量，左腿起脚一个后旋踢，直接扫向陈秀的脑袋。 “躲啊秀哥哥。” 面对金井基的连招，夏冉惊叫了出来。 第一腿，陈秀做了准备，但是金井基的第二腿，从他转换自如来看，少说也有十年的功力，陈秀来得及做反应吗？ 不等金井基动作转换完毕，陈秀赫然抬起自己的右腿，朝他的屁股蹬去。 “垃圾！” “啪！砰！噗！” 接连几声声响，金井基只差一丝就结实攻击在了陈秀身上，但是，倒飞出去落地的是他。 “想不到以不变应万变的秀哥儿，居然玩出了后发先至的招数，太帅了！” “秀儿真是个怪胎，这勾离棒子，不堪一击！” “高手在民间，小丑在殿堂，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 跌落在地上的金井基难以置信，自己先机占尽，却被陈秀以不变应万变，后发先至反抢了回去，而且，他这一脚力大无比，自己差点没背过气去。 要不是自己身体素质还可以，恐怕就刚才那一下，自己就要失去战斗力了。 “这是什么竞技之道？”缓缓站起来的金井基问道。 陈秀淡淡一笑，“早说啦，我无门无派，学的是江湖把式，也就是当年来我们村儿玩杂耍的，为了能学个三招两式，我爸还亏了一顿饭呢。” “不，你撒谎。”金井基完全不予苟同，“你身上的功夫是真的，我不会看错。” “这是问题吗？”陈秀反问，“这局算我赢？” “我不是你的对手，失敬了，我认输。”说完，金井基向陈秀弯下腰，表示认输。 本来他就犯了规，按道理来说，裁判也是要判他犯规认输的。 “承让！” 随即裁判将两人拉在一起，高举陈秀的手臂，宣布他赢了御科的比试。 原本还想看好戏的人愣住了，这是干什么？ 根本就没开打好吗？ 结束啦？ 不然呢？ 五局三胜，实验中学赢啦，勾离败得干脆，准确来说，他们是败在陈秀一人之手。 秀儿，yyds！ 第96章 争 “好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太让我意外了，难怪当初我带的那两兵，不是你自己不愿意，他们怎么也不打算放过你的。” 勾离中学生交流团灰溜溜从实验中学离开，带着无尽沮丧和遗憾。 校长办公室里，老潘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拍着陈秀的肩膀，大夸特夸。 陈秀面对潘校长，神情很鄙视，“说话又不费劲，能不能来点儿实际的？” 潘校长讪讪一笑，“要不，给你个荣誉嘉奖？” 陈秀一阵腹毁，学校里的荣誉嘉奖有个屁用，还不如来点儿奖金实际，再不济，给个特权也行啊。 “拉倒吧校长，你当是在哄三岁小孩儿吗？” “下学期学杂费全免，奖学金照旧。” 听到这话，潘校长其实心里早做了打算，亏他还要耍花枪，拿捏陈秀一把。 “真是小气，学杂费能有多少？奖学金还照旧，就不能多点儿？” 潘校长一把抓起桌上的文件，作势欲向陈秀摔去，“你小子有啥本事要我说穿吗？” 不是说老潘为老不尊，或者师不其表，陈秀狗大户的称号，在学校里已经是人尽皆知。 底细不太清楚，但是他亲叔发家，靠的就是他初中得奖的奖金起来的，而且传闻，他叔给陈秀留了股份，所以，这家伙根本不缺钱。 就这点儿学杂费和奖学金他都要计较，老潘不急眼才怪。 从潘校长办公室出来，装在兜儿里的手机突然响起，陈秀纳闷儿了，这个点，一般不会有电话进来呀，是谁啊？ 掏出来一看，他的眉头不禁皱在了一起，华均易打来的，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难道有事发生？ “喂，华哥，怎么这个时候给我电话啊？” “国魅来了。” 陈秀心里一咯噔，终于来了。 原本以为去年年底就要来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国魅电器没有选择在那个时候进入朗州，陈秀只以为是重生回来自己做的一系列事影响到了。 没想到，04年开春，它终于还是来了，这个时间节点，无疑是打算怼在五一劳动节了。 但是国魅电器进场朗州，华均易不至于给他电话啊，因为这件事基本上在他们推演的棋盘中。 注定会发生的事，没什么好纠结。 “国魅来了很正常啊，咱们该咋办咋办，慌它做什么？” 华均易道：“国魅来是正常，但是汤健联合县城几名大佬搞了个八荒电器，也准备进驻市区终端。” “什么时候的事？”陈秀忽然拔高声调，听上去，很是激动。 “昨天业务员传回来的消息，我也去了他们选定的场地看了，已经动工一大半，估计会和国魅一起于五一开业。” 这件事，还是没有避掉啊，印象中，上一世星华电器和八方电器之争，也是在04年。 星华电器相当于现在的顺通，陈秀重生回来，提前布局，拿下法拍大楼，原本属于星华电器的商业大楼，从源头斩断星华的起点。 本以为凭着顺通商贸打的提前量，不会再发生类似本土地标争终端的事情发生。 最终的终端之战，只是国魅、速宁大型连锁和顺通之间的对战，绝对不会掺杂第三者。 当年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星华的石勋和介入市区终端的县城地标联合带头大哥张少峰，为了生存，展开谈判博弈，最终张少峰棋差一招，拱手将几名县城大佬联合拿下的卖场卖给了星华。 并宣布，从此以后，永不介入市区终端，星华得以全力以赴应对国魅和速宁，在终端之争中，得到全面胜利，分店遍布全市。 随后，星华前期顺势而为，介入县城地标卖场形成连锁，进而开发乡镇加盟店，以规模和服务垄断市场。 时有人云：张少峰一招之差，成就一条横行湖省的恶龙。 陈秀取星华而代之，他的本意是想成为屠龙者，没想到，屠龙者会成为恶龙替身。 张少峰还是来，注定是磨刀石的他们，给陈秀他们带来转正的机会。 在陈秀的认知里，这件事应该是不会发生的，一来，顺通商贸本身和县城大佬们是合作关系；二来，以顺通商贸现在的名气，谁来都得掂量一下进场后的后果。 当然，国魅这种大佬，顺通还惹不起，但是县城里的客户，谁不卖面子？ 贸然进入，无疑是和顺通抢饭碗。 县城里的大佬当然没有谁有这个心思，但是加上汤健，就难以判断了。 “这个汤健，他真以为这样就能遏制住顺通吗？”陈秀想通关键，无情嘲讽了一句。 搞内卷之争，他是不屑于搞的，况且，夹在已经形成口碑的顺通和具有雄厚实力的国魅中间，汤健他们绝对无比难受。 “遏制谈不上，但是，太恶心了。”华均易道：“国魅进场，他们横插一脚，这不是添乱吗？” 华均易说得不无道理。 不管是顺通，还是汤健他们的八方，想和国魅打价格战，纯属搞笑。 大型家电连锁，自有通用全国的口碑，国魅黄，此时已经是全国首富，他要是想捏死一只五线城市的地标终端，犹如捏一只蚂蚁。 国魅来，陈秀和华均易就商量过，只管来，五一开业顺通都不打算做大活动，让国魅顺利开业，然后采取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弄垮它。 但是八方的介入，它成了搅屎棍，完全打乱顺通的布局，华均易一时半会又想不到破局的方法，所以，只能打电话给陈秀。 “让它来，业也让他开，等五一一过，收了它。” “怎么收？”华均易没听明白。 陈秀道：“朗州地标终端，只能存在一家，五一过后，和汤健谈收购，不是我们收购八方，就是他们收购顺通。” “倘若他们不干呢？”华均易继续发问。 “不干？不干就一直谈，他们不是背后几个股东吗？给他们施压，迫使他们上谈判桌，不留余地，即便得罪他们也得这么弄。”陈秀狠狠道。 华均易想不明白陈秀为什么要这样，但是他从不怀疑他的决策和方向，市区终端地标，只能存活一家，这是陈秀给他灌输的唯一理念。 所以，他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华哥，现在顺通不差钱，等五一过后，解决掉八方，开始扩张吧。” 五一物流园也差不多开园，前期准备的朗州商会成员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他们都会将仓库和物流配送移交给物流园。 品牌集中后，顺通电器的连锁和加盟店，就可以率先下到县城、乡镇，以最快的速度抢占渠道天下。 等顺通的分店和加盟店遍布湖省的时候，什么汤健、张少峰，只怕连生存下去都是难事。 现在玩小动作，搞内卷，真不知天高地厚。 第97章 实力不对等 “汤总，说实话，你是想带着我们和顺通真刀真枪干，还是就想恶心他一下？” 汤健已经拿了火车站一处门面，大概三千多平，足以建立一家和顺通对标的地标终端。 但是他的资金实力不够，所以，不得已联合张少峰他们加入自己的计划当中。 面对桃县巨地电器陈子和陈老板的问话，汤健吐出一口浊烟，“成败就看五一节开业情况了，如果可以和顺通对标，甚至与国魅相差无几，这事，我们就能做。” “那你有没有想过，顺通代理着美宜家，他不进场会是什么情况？”陈子和继续发问。 汤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美宜家选择不进场，难道我们就没有相应替代他们的产品品牌吗？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岂不是我们得了便宜？” 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张少峰，缓缓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 汤健有点意外，张少峰很少在他们这个小团体里面发言，一向以老谋深算闻名，即便是有‘小诸葛’之称的陈子和，对他也很是忌惮和尊重。 “哦，张老板有何高见？” 张少峰道：“小家电，美宜家是目前当之无愧的台柱子，就算是国魅和顺通是竞争对手，他们也都积极洽谈进场合作事宜，如果我们不做美宜家，小电这一块，撑不起来，即便是有九华和苏尔，那也只能占很小的市场占比，大头，将会去往顺通和国魅。” “这样一来，营业额要流失很大一部分，开业的基础不够夯实，那么后期，必然会成为我们的短板，最开始看不出来，但是时间久了，差距拉大，甚至还会影响其他品类，要知道，顺通代理的，可是全品类的美宜家品牌。” “在别的区域我不知道，在我的区域，我的卖场，美宜家全品类产品，就能占到整个卖场的十分之一，想想，这是多大的体量？” 张少峰把话一说完，陈子和也明白过来，的确是这么个理，即便是竞争对手，和顺通该做的生意还是要做。 单单只有美宜家小电，不足为惧，但是加上整个品类，这就很恐怖了。 汤健一愣，“顺通什么时候拿到美宜家全品类了？” 他的确没有得到消息，张少峰是怎么知道的？ 就连陈子和都是一脸懵，他和张少峰一样，是一县标杆，顺通拿到美宜家全品类，什么时候的事？ 随即张少峰解释，“顺通有一个业务兄弟，以前在我手底下做过事，前天不是和我一起吃了个饭吗？喝多了，便告诉我要做好进大货的准备，因为顺通已经接了美宜家品类全盘，五一之前，绝对会出政策铺市。” 难怪！ 美宜家一向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张少峰是这种情况得到他们不知道的消息，属实正常。 消息如果是真的，那八方电器还真不能绕开美宜家，不得不和顺通谈判，要求美宜家进场。 “我有点担心，顺通不会答应进场。”陈子和有些担忧。 汤健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先谈，如果顺通不答应，我去美宜家湖省分公司，去找他分公司总经理，必要时，绕开顺通，我还不信了，一个小小的代理商，还能拿捏分公司？” 别人能不能拿捏不知道，但是顺通，根本不需要拿捏，美宜家将品类全盘交给他们代理，那就说明，湖省的整个美宜家，就只剩下他们一个代理商，关键是，他们和美宜家湖省分公司，联合成为一体的湖省美宜家销售有限公司。 具体操盘和操作，在顺通，在华均易和他的团队，原美宜家湖省则成为厂方配合他们操作湖省市场的幕后支持者。 人家不需要拿捏，凭实力就行。 汤健想带一帮子人和顺通斗，纯属实力不对等。 陈子和与张少峰思考了一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先这样，明天我和张总去找华总谈谈看吧，不行再想办法。” 汤健点了点头，只能这样先，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老天爷没站在自己这边。 ······ “我总觉得，背着顺通和汤总搞这事，一着不慎，我们很有可能会得罪顺通。”张少峰出来后，无比担忧。 陈子和现在是骑虎难下，钱已经投了，他也只是以为，顺通只有小电，得罪一事就谈不上。 张少峰意外得来的消息，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很有可能是真的，不过陈子和还抱有侥幸心理。 “万一，我说万一啊，是顺通他们故布疑阵呢？” 张少峰摇了摇头，“不大可能呢，唉，我也搞不懂了，约华总吧，明天谈了就知道。” 接到陈子和的电话，华均易有点意外，“陈总，你这可是百忙之中给我来电话啊，真是难得。” 陈子和自我揣测，华均易这是话里有话啊。 “华总，难道没事就不能给你来电话啊？” 华均易道：“当然可以，只是我很好奇，你们现在应该忙着装修，计划开业啊，找我？不太合适吧？” 他说得并没有错，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和汤健在一起，筹划开业和如何扩大八方在朗州市区终端的影响力，力求一炮打响开门红，进而与顺通、国魅形成三足鼎立的态势，而不是给他来电。 不管是什么原因，除非？ “呵呵，也没什么事，就是上来朗州，肯定是要过来拜访拜访的，不知道华总明天有没有时间呢？” 电话里都聊不好了，得见面？ 华均易心里嘀咕了一下，如果真是自己心中猜中的那样，那对于顺通来说，是个大问题。 “时间是有啊，不过，陈总，你得告诉我，咱们这一没政策，二不涉及促销策略，就单纯见个面？” 陈子和呵呵一笑，“这还不行？见个面，吃个饭，即便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单论交情，这样也不过分吧？” “的确不过分，可我可能没有时间啊陈总。” 这老狐狸贼精，想掌握主动权？ “哈哈哈，看来，不和华总说出真正的意思，恐怕，咱们这个面是见不成咯。” 陈子和兀自搭台阶，华均易也不说破，等着他继续呢。 “是这样的，华总，我和离水县的张总，与汤健汤总合作了八方电器，想邀请美宜家进场合作，具体方面，一起谈谈。” 华均易猜得没差了，自己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谈进场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还请陈总如实告知。” 陈子和面色一喜，“华总请说。” “你们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找我谈进场，我想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顺通是美宜家在湖省的代理，我们不找你华总找谁呢？” 华均易语气一冷，“不至于吧，我区区小家电和空调，即便不做，大把品牌做。” “华总，这么说就不诚恳啦，我们可不单单想合作小电和空调哦。” “好！明天上午九点，我在电器城，准时恭候二位大驾。” 华均易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立马给陈子和他们约定时间，不再拖拉了。 第98章 手段 挂断陈子和的电话，华均易陷入沉思，捏着手机在手中把玩了一阵，眼神逐渐变得凝重，手底下蓦然停止，然后拨出一个电话。 翌日九点，华均易的办公室里，陈子和与张少峰如约而至。 行政助理给他们两人倒了一杯水后，华均易吩咐，“把叶钧叫进来一下。” 也不理会张少峰有些错愕的眼神，他们三个谈美宜家进场八方的事，让叶钧过来做什么？ 难道叶钧现在要分管美宜家市区终端了么？ 不一会儿，叶钧进了办公室。 看到张少峰，他并不傻，别看他长得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实际上贼精贼精的。 “华总？” 华均易没有多说，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坐吧。” 不经意间，他看了张少峰一眼，张少峰也摸不准华均易这是要干什么，给了他一个不清楚的眼神。 “二位老板，既然来了，那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华均易大马金刀往主位沙发上一座，对陈子和道。 陈子和讪讪一笑，“华总，其实你很清楚我们的来意，八方开业进场在即，我们来，是谈和美宜家合作事宜。” 华均易喝了一口茶，笑着道：“那感情好啊，美宜家小家电并没有说不进八方啊？” 他这是摆明了装糊涂，陈子和有点尴尬。 “华总，小家电的比重，你我心里清楚，我们看重的是大电，空调、冰箱、洗衣机，还有厨房电器，如果可以，八方可以为美宜家全品类专厅开通绿色通道。” “费用呢？” “进场二十万包干。” 华均易听后，没有立即表态，反而言语其他，“美宜家全品类由我们接盘，目前还处在交接阶段，只怕一时间转换不过来呢。” 话说得很委婉，实际上华均易是想押着美宜家全品类作筹码，进去无妨，但是他不想出进场费。 根据陈秀的想法，五一之后，顺通和八方注定是要进行谈判的。 而且，以陈秀的做法，很有可能会砸钱把八方收了，到时候，砸进去的进场费，岂不是白便宜了汤健他们？ 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坐在一旁的叶钧，顿时心里明了，华均易叫他进来的用意在哪里了。 陈子和与张少峰来公司谈美宜家全品类的合作，而顺通目前的确如华均易说的那样，还在交接过程中，并没有完全接下来，这些信息，严格来说，属于公司的机密。 可这两人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谈全品类合作，无疑告诉他，他透漏出去消息的事，被华均易知道了。 华均易没有明说，是给自己留面子，涉嫌泄漏公司商业秘密，这是违法的，现在叫你进来让你知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心里要清楚。 既无声告诫了叶钧，顺通容不下他，自己走，多少有个体面；又提醒了他，自己是被谁出卖的。 华均易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却当了好人。 一石二鸟，真的是好手段。 “明说吧华总，要怎么样，你们才进场美宜家全品类。”张少峰不习惯陈子和那套模棱两可的讲话方式，很是直白了当。 华均易也不含糊，“虽然目前还处于交接之中，但是进场完全没有问题，我们的要求很简单，没有进场费，一号位，专厅配置，我们给国际化终端标准。” 陈子和和张少峰一愣，被华均易雷得外焦里嫩。 不给进场费，就想要一号位和专厅配置，这未免太强势了吧？ 即便他俩现在答应下来，汤健那边会答应么？ “一号位和专厅配置没有问题，但是，华总，这进场费可是标配，不给的话，是不是坏了规矩呢？”陈子和眯着眼睛，提出反对意见。 华均易摆了摆手，“进场费这个东西，摆明了是实力不对等的产物，现在你们要搞清楚，是你八方求着我美宜家进场，不是我美宜家求着进你们场，可能话说得有点硬，但是，中间这账该怎么算，你们比我还清楚。况且，我也只是一个执行经理人，上面还有老板呢，趁着我能做主，你们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若是惹来大老板拍板说话，恐怕，今天你我这话，要白谈咯。” 话糙理不糙，华均易也有他的难处，陈子和与张少峰也懂。 “华总，进场费可以谈，但是不出，这个我们也做不了主。”陈子和缓了一下语气。 华均易双手一摊，很是干脆，“那就不要谈咯，美宜家很有诚意，我现在完全是站在美宜家的立场，如果站在顺通的立场，昨天你们约我，我就拒绝了。” 的确，他是站在美宜家的立场，如果是顺通电器，两者是竞争对手关系，不谈也罢。 陈子和与张少峰对视了一眼，随即做出决定。 “这样，华总，我打一个电话，我尽量去说，不能成，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华均易知道他打电话给谁，所以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其他。 很快，陈子和的电话打完，再次回到办公室，叶钧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回到工位，看了一眼公司里的同事，和自己熟悉的一切，微微叹了一口气，准备找行政要离职表。 “华总，进场费意思一下，三万，对外宣称，十八万，这是八方最后的底线，也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协议，还望谅解。” “成交！” 让人始料未及，华均易答应得十分干脆。 陈子和与张少峰有点不敢相信，貌似自己上了对方的套儿了，这里面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进场费舍不得出，但是美宜家却舍得做国际化终端，这笔钱可不少，甚至不会比二十万的进场费少。 汤健答应免了美宜家的进场费，从其他地方多收两个点就回来了，但是美宜家这边，花大价钱做国际化终端，目的何在？ 两人可不会相信，是美宜家为了品牌销售而做的，要知道，顺通电器都不是国际化终端标准。 为什么要做八方？ 直觉告诉陈子和，其中有诈。 但是张少峰没有这么多想法，既然华均易答应了，那就表示，前来谈判的事情有了结果。 回去直接告诉汤健美宜家全品类进驻，可以做五一开业促销的规划打算了。 陈子和还想说什么，但是毫无头绪，是在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 “如此，那祝美宜家在八方大卖！” 华均易伸出手，笑意盈盈，“合作愉快！” 第99章 火 “你要离职？为什么呀？” 当叶钧找行政索要离职表时，行政小文很是不解，做得好好儿的，干嘛要离职？ “个人原因吧，总之，麻烦你打份表格啦。” 叶钧坚持，小文也不好拒绝，很快打出一份离职表递给他，嘴里却说着，“你最好和陈经理说一下，如果能克服，还是不要离职了，整个电器城，乃至朗州，福利待遇比得上顺通商贸的私企，恐怕没有，再说了，你的业绩又不是不好，干嘛要离职呢？” 纵然小文说得有道理，但是叶钧又怎么好告诉她，自己是因为泄漏了公司的机密，不得已才离职的。 华均易想给他体面，没有明说，也是为了不断绝他的后路，顺通商贸这样的好公司做不下去，不至于其他公司做不下去，只是福利待遇远不如罢了。 总归比被人知道自己是因为在上一个东家那里，卖了人家的公司机密离职的，从而导致没人敢用自己要好。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和陈经理说的。” 拿到离职表，叶钧刚准备回工位填写，华均易办公室的门开了，陈子和与张少峰走了出来。 叶钧回头看了一眼，张少峰的眼神有些复杂，但很快恢复常态，若无其事的离开顺通商贸。 事已至此，又能怎样？ 叶钧冷笑了一声，回到工位，很快填好离职表，交给上级主管经理。 陈平章接到他的离职表，很惊讶，问出了和小文同样的话，当然，更加深入的聊了一些。 不过叶钧没有彻底透露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离职，体面谁都要，他醒悟不算晚，就当是买了一个教训吧。 陈平章怎么挽留也没有用，只得在离职表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同意叶钧在一个月内交接完工作后离职。 表格重新回到小文这里，她要把离职表交给华均易签字，最后回到财务，工作交接完成后，确认无误，完结工资等后续手续。 华均易这边在和陈秀通电话。 “华哥，就这样，问题不大。” “秀哥儿，你可想好了，答应进去了，后期如果收购回来，这三万块算是白出了。”华均易提醒。 陈秀嘿嘿了一下，“算是给汤健的补偿，五一过后，直接上门收购。” “我还是哪个问题，汤健他们要是不干呢？” “不可能不干，不干我们就撤场。”陈秀的套路简单直白。 华均易一愣，“这样不好吧？到时候我们也要承受损失的。” 陈秀不觉得是问题，“无所谓，釜底抽薪，不怕汤健不就范，摆明了就是逼他退出地标终端圈，朗州，只能一家本土地标存活。” 这个时候，恐怕没有谁会想到签订进场合作协议，没有这个惯例，最多，只有终端进驻分成合同。 所以，陈秀说的这一套，是可以实现的。 华均易有想过，但是他没有陈秀胆子大，归根结底，他的格局再大，也大不过陈秀这个bug。 有他明确撑腰，华均易自当是吃了定心丸，做生意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汤健想在朗州终端市场分一杯羹，终归是错估了形式。 礼拜天的下午，一帮同学约了去郊游，地点就在丹水滩，照旧是老行当，野外烧烤。 野炊就不搞了，不比在子港的时候，家伙什李金波齐全弄过来十分简单。 眼下的户外活动，除了子港那一帮，还多了秦俊、洪海和沈西西三个。 现在沈西西和洛安琪、夏冉，还有叶静混得相当熟络，秦俊和洪海彻底沦为邋遢少年，毫无形象可言。 “你俩能不能稍微收拾一下，不说回到之前的形象吧，好歹修修边幅呀。” 沈西西很不习惯原先两名公子哥变成苏乞儿，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忍不住说教。 “切！沈西西你拉倒吧，我妈都不说我。”洪海啐了一口。 秦俊打了个呵欠，“怎么了，我觉得我这样很好，随意，舒坦，诶，我们家也是，我妈都不说我，你说我，难道你想当我媳妇儿？” 沈西西挥手将手里的零嘴朝秦俊扔了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以前的秦公子我都看不上，何况现在的，做梦吧你。” 秦俊摸了摸鼻头，“能梦到也不错啊。” 夏冉神补刀，“呸！臭流氓，尽享好事呢，咋滴？还想在梦里为所欲为？” 秦俊嘿嘿嘿，沈西西一脸臊得通红，夏冉这妹纸，怕不是脑子短路了吧？ “说什么呢？能不能经过大脑过一下滤啊？”伊万拉了夏冉一把，如此奔放的冉，着实让他有些头疼。 齐全起哄，“冉妹纸，别听万狗子的，你就要这样，这叫纯真、童言无忌。” 夏冉眉眼朝他一瞪，“你比老娘大多少？还童言无忌，我看你就一青瓜，啥也不是。” 陈秀捂着肚子笑了个该死，洛安琪显然又没听懂，拽着陈秀的胳膊问，“什么意思？你笑什么？” 李金波在一旁抹了一下笑得飙出地眼泪，“冉冉是在说，齐全毛都还没长齐全呢。” “哈哈哈······” 大家包的是一辆中巴车，顿时一片喧嚣从车里传了出去。 到达丹水滩后，众人将烧烤的食材和架子什么的通通搬了下来，因为是包的车，还要回去，司机就在车上休息，没有和他们这帮半大的小子女子掺和。 齐全李金波负责生火烧炭，陈秀是烧烤师傅，则在一旁腌制肉类。 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买回来烧炭的燃料是燃烧水，齐全浇了一点在堆码整齐的炭上。 刚一转身，李金波的打火机就摁响。 “轰！” 一丛火苗窜得老高，吓了齐全一哆嗦，“你丫不会等我离远一点儿了再点？刚刚要是烧了我的眉毛，你给我补吗？” 李金波嘿嘿了一下，“没那么容易烧着的，我看着呢。” 朱明谦瞅了齐全一眼，“小心一点，燃烧水和酒精差不多，都是易燃易爆物，要是刚刚齐全没拧紧盖子，很容易通过空气燃烧的，别搞个烧烤还烤出事了。” 陈秀本来想说什么，但是刚刚眼前的那丛火，忽然让他想起一件很可怕的事。 瞬间回忆拉满，忙碌的手顿时停了下来，怔怔出神。 在一旁打下手的洛安琪看到停手的陈秀，觉得很奇怪，拿胳膊碰了碰，“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半晌陈秀才回过神来，连忙道：“啊，没有。” “真的？” 陈秀：“嗯。” 第100章 卧槽，站麻了 洛安琪的关心，将陈秀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但是那丛火勾起的画面却是再也抹不去。 目光越过离水，望向丹水滩东面，那里还没有标志性的高楼，潜藏在地平线上的城市轮廓，只能看见北城的样子，南城，没有一丝露头的影子。 稳了稳心神，陈秀恢复了回来，手脚麻利的将该腌制、窜好的烤窜窜好。 “金波儿、全儿，炭火起了没？” 齐全回头答了一下，“起来了，可以放烤炉咯。” “那还等什么？炉子进火，开烤！”陈秀大声招呼。 听闻可以烧烤了，几名自持能上手的男同学抓了几窜烤窜，搁在炉子上。 不一会儿，丹水滩上扬起烤窜独有的烟雾，夹杂着阵阵孜然肉香，远远散开。 李金波好不容易烤成一窜，放进嘴里嚼了一下，“我去，秀啊，你这肉腌得不怎么样啊？怎么没味儿？” 陈秀从他的烤窜上捏了一小块扔进嘴里，尝了一下，“你啥都没放，能有味儿才怪？” “你不是腌制了？” “那叫粗加工，我仅仅是用葱姜水去了下腥，实际上还得在烤制的过程中加烧烤料和其他，去去去，别烤了，糟蹋东西。” 其他几个烤出来的东西，亦不尽然，万狗子的肉都烤成煤炭了，夏冉一脸嫌弃。 过来一会儿，陈秀烤的牛肉窜儿已经烤好，那香味，闻着就和他们的不是一个档次。 全部递给洛安琪，再由洛安琪分给其他同学，大概尝了一下味儿，都叫好吃。 于是，所有同学集体表示，烧烤由陈秀单独负责，其他人不要插手了。 陈秀忙道：“我可以指导，让我一个人烤，那不容易吃上，老朱、金波儿和秦俊帮我，你们负责烤窜儿的翻面，别烤糊了，料我来下，这样，速度快些，另外，其他东西也可以吃的，别老是等着烧烤。” 众人纷纷说好，分工合作的效率立竿见影，陈秀还能抽空，还和哥儿几个吹个酒。 时间，在吃喝玩乐中总是过得很快，一干人吃饱喝足，将烧烤的场地清理干净，搭上包的中巴车，返回学校。 虽然陈秀在刹那间的不对劲后，恢复了正常，但是洛安琪一直都没有释怀，包括沈西西，也看出陈秀今天在某一个时段之后，是藏着事的。 洛安琪想问，但是陈秀如果不想说，她也没有办法。 倒是沈西西，回到学校后，悄悄递给陈秀一张纸条，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写的。 陈秀有些错愕，摊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很少见你藏有心事，如果不好对安琪说，那我能做你的倾听者吗？” 蓦然间，他眼前一亮，虽然这事和沈西西也不好说，但是，她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将纸条撕碎，扔进垃圾桶里，陈秀站在教室的窗户边，目光逐渐变得深邃。 此刻，教室里没有其他同学，他下了车直接来到教室，洛安琪她们回了宿舍，现在是吃晚饭的时候，所以没人。 记忆中的04年12月下旬，发生了一件震惊整个湖省的大事，陈秀那个时候在部队里，但是，相隔几千公里，从祖国南部湖省到西疆边境，这个消息传到了当时他们的耳朵里。 无比震惊，也无比遗憾，因为这件事，整个南城区，都受到了影响。 本来南城区的发展就不如北城区，因为朗州市的政府机关，商业中心，都在北城区，政策有便宜，这无可厚非。 但是由于经济重心不一样，双方除了城区建设有差距，其他倒还相差不多，可是自此事件过后，南城区彻底落后于北城区，即便后来有政策扶持，格局已经形成，差距不断缩小，但是整个发展，无法相比。 丹水滩上蹿起的火，瞬间拉回他的记忆，12月下旬，南桥大火，整个南桥市场，在线路老化引起的火灾之下，化为灰烬。 万幸的是，没有造成重大人员伤亡，但是造成的直接、间接经济损失，达到1.2万亿元。 湖省西北部地区，最大的服装批发贸易集散地，因为这场大火，直接烧没了，拱手将集散地的优势让给了珠州，造成后续的经济损失，无法计算。 一场大火，最让人揪心的是，让不少家庭顷刻间陷入困境，有很多人家里因为这场火，变成穷光蛋，甚至负债人。 陈秀身为一名重生者，他觉得自己需要做点儿什么。 近在眼前的南桥大火，远在08年的512，还有那场19年底开始，波及全球的灾难，他忽然觉得，自己好渺小。 重生一回，想要弥补遗憾，太多的遗憾，怎样才能避免呢？ 他陷入迷茫之中。 陆陆续续有同学进了教室，他们都发现陈秀独自抱着双臂，站在窗户边，一动不动。 整个人的表情十分严肃，双眼深邃得让人觉得可怕，哪怕是后面洛安琪来了，也没敢去惊动。 陈秀这个样子，太让人意外了。 洛安琪知道，陈秀白天那一下只是轻微的触动，现在的他，才是真正陷入进沉思。 夏冉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伊万一下，“万，秀哥哥这是怎么啦？魔怔了吗？” 伊万也搞不清楚状况，大家都搞不清楚，没人出声，进了教室的人，都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唯独洛安琪杵在陈秀身旁，一脸担忧。 陷入迷茫中的陈秀，慢慢梳理出两个方案，想避免南桥大火发生，一个是对整个市场进行投资重修。 但是这个不太现实，先不说政府和商户会不会答应重修重建，现在谁有能力做到这事？ 他陈秀有吗？ 没有。 资本不够。 势力也不够。 第二个方法，就是让政府重视起来，或者说，通过预防性的手段介入，避免南桥大火。 前面他想到的沈西西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就在这里，因为她爹，是朗州市的父母官。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必须要和沈西西接触，进而想方设法通过沈书记，介入这件未来将要发生，又不能让它发生的事件当中去。 陈秀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但是，这个方法是最合适，也是他能做到的。 和沈西西接触过多，产生的负面影响想都不要想会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陈秀此刻内心在煎熬着什么，站在他身旁的洛安琪，忽然察觉出他的异常。 陈秀的身体在颤抖。 “铃铃铃······” 晚自习课的铃声响起，把21班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陈秀也从不正常中醒悟过来。 似乎透支了自己的身体，重新恢复正常后，赫然看见一旁一脸担忧的洛安琪，咧嘴一笑，“这么看着我干嘛呢？” 没等洛安琪开口，陈秀挪动脚步，突然浑身一软，一巴掌拍在一旁的课桌上，硬生生挺住。 “卧槽，站麻了！” 第101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洛安琪一把扶住他，“你骗人，是不是病了？” 陈秀舒缓了一下，回到自己的座位，摆了摆手，“我没事，不信你看。” 说罢，他撩起衣袖，展露出自己结实的胳膊。 “还嘴硬，肯定是下午累着了。”洛安琪自有判断。 朱明谦往他额头上一摸，“没发烧，还好，要不，你去卫生室看一下吧？” 其他同学亦表示关心。 陈秀眉头一皱，“我真没事，不要把我想象得那么脆弱好吧？刚刚想问题深入了，真的只是站久了腿麻。” 确定没事，招呼大家伙开始自习，他自己也拿出一套试卷，开始刷题。 洛安琪虽然心不是很安，但见陈秀开始认真学习，自己也按捺下担忧，开始自习。 三节自习课，陈秀没有再出现异常，直到下课，伸了个懒腰，把笔往课桌上一搁，“搞定！” 回宿舍的路上，洛安琪的脚步走得很慢，陈秀懂她的意思，几次欲言又止，但不知从何说起。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经过墨池凉亭，她停下脚步，坐在凉亭的石凳上面。 陈秀叹了一口气，望着面前的墨池，一汪寂静的池水，被不知道什么生物打破，月光之下，泛起阵阵银波。 “安琪，如果有一件事，我非做不可，但是，可能会引起别人，甚至是你的误会，这个误会，我无法解释，你当如何？” 洛安琪内心一震，难道陈秀今天的模样，和自己有关？ “这件事，很重要吗？” 陈秀转过身，透着凉亭边路灯折射过来昏暗的灯光，他的面色异常凝重，语气坚定道：“非常重要！” “那你去做吧，我不会有怨言。”洛安琪的回答很大度，也表现出了她的善解人意。 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阵，那清澈的眼神，好像比他自己都还要坚定。 本来不想说，但是，他决定告诉洛安琪自己要干什么。 半晌过后，洛安琪赫然出声，“啊，你这不是利用西西姐？万一，我说万一，要是她对你动了真心，你如何收场？又如何给沈书记做交代？”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那她自己，洛安琪又该如何？ 陈秀苦笑了一下，“所以，这是个死结，暂时没有办法解开的死结，也是我无法解释的地方。” “虽然你没给我明说你接近沈书记是为了什么，但是我察觉得出，这件事的确很重要，也许是你生意上的事，也许，是其他，总之，你不是干坏事，对吧？” 陈秀点了点头，“不是坏事，甚至，不是我的私事。” “举头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你问心无愧就好啦。既然误会无法解释清楚，那我就站在你身后，和你一起背这个误会吧。” 洛安琪很明白，不管陈秀是因为什么要接近沈西西的父亲，他担心的，不是牵扯上利益的事，而是感情。 和沈西西的儿女私情也好，事成之后沈书记的信任之情也好，他害怕绕不过的，只不过是感情。 这一点，洛安琪这个旁观者，看得很清楚。 也是陈秀无法解释清楚的误会。 “流言蜚语能杀人啊！” “你要这么想的话，那这件事你又何必去做呢？我刚刚说了，举头三尺，神明有知，你都说了这事非做不可，为什么要在意流言蜚语呢？” 陈秀愣了，“你真这么认为？” 洛安琪站起身来，无比轻松，蹦蹦跳跳往宿舍跑去，临了到宿舍门口，她转过身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也感谢你的信任，既然你如此坦白，我又如何不能释怀？去吧，去做你要做的，哪怕最后我的担待一无所有，也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说完，背着双手，头上的马尾一晃一晃，随着两条秀美的长腿，踏着台阶消失在陈秀的视线里。 兀自摇了摇头，更深层次的担忧，心思单纯的洛安琪想不透，这样也好，便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实在的，陈秀自己也没有一个很好的思路，到底要怎样去靠沈西西接近沈书记？ 转回男生宿舍的路上，他想不到一个好的办法，看来，只能徐徐图之。 洛安琪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南桥大火，他阻定了。 不惜一切代价！ 摸了摸鼻头，陈秀从兜儿里掏出手机，摁开通讯录，找到沈西西，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谢谢！” 很快，他收到回复。 “谢什么啦？” 陈秀笑了一下，“谢谢你要做我的倾听者啊。” “就这啊？你不是什么都没说？” “有机会再说啊。” “嗯。” 短信到此结束，已经洗漱完毕的沈西西，躺在床上，捂着手机，高兴得就差狼嚎了。 陈秀给她发信息，不言而喻，她给的那张纸条奏效了。 至少在她看来，陈秀的确有事不好和洛安琪说，给自己发信息，无疑在告诉她，是可以说给沈西西听的。 究竟是什么事，她早晚会知道。 男生宿舍，陈秀回来，伊万还在泡脚，其余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秀哥儿，敞开心扉了？”李金波在看书，刚好翻页。 齐全总是充当僚机的角色，“估计被某人的甜蜜治好了，我真特么贱，秀儿，你要是不能给我妹一个好，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莫名一阵咯噔，但是很快恢复正常，迅爷说过：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怎么？你还打算强行扭瓜吗？” “卧槽！”齐全瞬间从躺尸的状态中挺起，“听你这话，渣里渣气的，你不想做好事搞呢？” “扯什么呢？”陈秀脱掉鞋袜，“瞎操心有的没的，哥是那样的人吗？” 齐全眼珠子骨碌，“不是就好！我可是丑话说到前头，别到时候连兄弟都没得做。” “卧槽！老子好怕怕，万幸还没对安琪咋样，要不，我和她分了算了，嗯，就说齐全让这么干的。这还没啥呢，就这般恐吓，你这样的大舅哥，不要也罢。” 陈秀反将了他一军。 “诶诶诶，哥，哥，别啊，不关我事，我就图嘴一乐呵，你别当真啊。”齐全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倒是朱明谦接过话，“全儿啊，你不懂，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是解渴啊。” 陈秀有些愕然，这话听着好熟悉，不是后面才有的歪理吗？ 怎么就突然从老猪嘴里蹦了出来？ “嘿！好一个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还真是有理。”伊万泡完脚，一边擦一边附和。 齐全讨了个没趣，嘟囔着，“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话音刚落，瞬间他床上飞来不少不明物。 陈秀、伊万、朱明谦、李金波：“那你是个啥？” 齐全：“······” 第102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管怎么闹，他们内心里还是真关心陈秀的，至于他和洛安琪的感情问题，那是他们两人的事，年少青葱，未来的路还很长，谁说得好？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那些朦胧中的青春小说，在他们这个年纪，看得并不少，高中之后还有大学，那个世界，远比现在精彩。 中学未必不是社会的缩影，大学，那是社会的雏形，谁能保证现在所谓的爱情就是以后的柴米油盐呢？ 况且，别看陈秀现在还只是一个高中生，但是他现在达到的高度，恐怕大多数人穷一辈子都不能达到。 有时候陈秀没有和他们一起的时候，伊万、朱明谦、李金波、齐全就私底下说过。 陈秀非凡人，眼下他们看到的一切，绝对不是他的巅峰。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站在真正的巅峰，身边的人，会是洛安琪吗？ 能和他称兄道弟做朋友，甚至靠近他的人，有他们的份吗？ 未知，都是未知。 齐全，只是护妹心切，却忘了现实的意义。 陈秀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没有产生多余的想法，正如地藏说过的那句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只要问心无愧，我欺骗了谁，背叛了谁，不重要。 自己隐藏在背后，不显山不露水，借着青春肆意妄为的做法究竟是不是对的？ 从一开始就张扬，顶多被人认为是怪胎，但是他能成为公众人物，以公众人物的形象进入领导的眼，要容易得多。 想到这里，昏昏沉沉中咧嘴笑了一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嘿嘿。 第二天课间操做完之后，回教室的路上，沈西西远远看见陈秀，冲他甜甜一笑，难得陈秀与之视线相交，嘴角微微弯了一个弧度。 这让沈西西很惊喜，要知道，之前的陈秀可是爱搭不理，从递给他纸条之后就变了。 破天荒主动给了她信息，今天还给了她回应，难道是因为以前的自己不够温柔，不能分担他的忧愁？ 刹那间，她觉得自己摸到了陈秀的脉络。 但是目光接触到他身边的洛安琪，沈西西的眼神又变得复杂，终究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怎么了，西西？”宋橙子发现她不对，刚刚还笑意盈盈的，一刹那就变得阴郁重重。 “哦，我没事。”沈西西淡淡道。 宋橙子悄悄绕着周围打了一圈眼，向她凑得近了些，声音放得很低，“是不是来那个了？” 沈西西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胡说什么呢？你只怕是个假闺蜜吧？” “那你一脸姨妈痛的样？” 宋橙子怼起人来丝毫不含糊，沈西西相当无语。 “你怎么和夏冉一个模样？” “夏冉是谁？” 沈西西朝高一21班一指，“陈秀班上的，文娱委员，我们称呼她为污妖王。” 宋橙子：“什么是污妖王？” 沈西西一摊手，“我也不知道，陈秀他们这么叫过她。” “我是问为什么要叫污妖王？” “和你一样，怼人不要命，而且，还十分污染耳朵。” 宋橙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合着这是骂她呢，“沈西西你要死啊，找打！” 两道靓丽的身影，追逐中往教学楼跑去，一路上惹来不少艳羡地目光。 月考还没有结束，陈秀就接到严涛的电话，有个成名已久的歌星要和他约歌，问这个月有没有时间去工作室。 “得等考试完，谁要约歌啊？” 严涛说了个名字，陈秀眼前一亮，天王啊，那得要好好写几首歌给他。 挂掉电话，脑海里随即浮现出几首天王的歌曲，毫无压力。 月考结束后的第二天，三天月假来临。 “这个月你还是不回去吗？”送洛安琪他们上了中巴车，车窗拉开，洛安琪问了一句。 陈秀道：“我答应了严总去工作室，有事情要做。” “哦，那你照顾好自己。” “嗯。” 中巴车启动，陈秀也打了一辆车，往产业园而去。 华娱传媒的人现在都已经认识陈秀，严总眼里的少年天才，而且还是公司的合伙人，也算他们的老板。 陈秀难得来一趟，所以他们表现得十分热情，丝毫没有觉得他只是一个高中生。 和值班人员打了招呼，陈秀径直往严涛的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应答声后，他推门进去，严涛挥手示意了一下，他在打电话。 “不行不行，什么非常好声音，这名字太土了，而且你们那个选择方案也不行，得改，大改。” “我的建议啊，可以把范围扩大一点，不一定局限专业院校，民办的艺术特色学校也是可以的。” “另外，年龄方面也可以放宽一点，出名趁早，越早越好。” “嗯嗯，改改，嗯，好的，那先就这样。” 严涛打电话并没有忌讳在场的陈秀，挂断之后，他才哈哈，“不好意思啊，最近一直在忙，要不是刘天王约歌，我和你只怕短时间还见不上面呢。”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刚刚严涛那通电话，陈秀在记忆中与之重叠一下之后，心里有了计较。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电话里面说什么好声音，是怎么回事？”陈秀问了问。 严涛买了一套功夫茶具，一边洗茶具一边回应，“省台的欧阳台长，打算推出一档女生音乐类的节目，华娱传媒接了策划，我还是音乐总监，目前正在推敲方案细节呢。” “欧阳台长？他升职了？” “是的，月前的事，这不，这档节目就是他欲烧的第一把火。” 果然，陈秀心里明了了，“听你的意思，节目名字还没定下来？” 严涛点了点头，“嗯，名字难搞哦，还有，具体细节还够得推敲，难搞难搞。” “嗨，名字好说啊，既然是音乐类的节目，又是女生，直接就是超级女声不就行了？” “对呀！”严涛烫茶的手一顿，双目放光，“超级女声、超级女声，妙啊！” “还有，你想扩大范围，那怎么不扩大到全国？分成几个片区，直接全民海选，每个片区通过海选、晋级赛、决赛，然后定出几个名额，将她们集中到省台，再进行淘汰赛、半决赛、决赛。这样一来，通过海选免费给湖省省台在全国做一个引流，直至最后的比赛将全国的流量集中过来省台，岂不是一举两得？” 陈秀的天马行空，让严涛恨不得给大佬跪了。 “我特么算什么策划，你特么才是策划的祖宗，走走走，和我一起去省城一趟。” “你不是找我来给刘天王写歌的吗？去省城干嘛？” 严涛手忙脚乱搁下功夫茶具，“写歌不急，你先帮我把这策划的事正明白咯。” 第103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章节名忘记打编号了，还不能修改，真是够了······） 没有停歇，严涛是个干实事的人，拉着陈秀上了车，直接奔麓州省台。 路上还打电话给了欧阳煌灵，把陈秀说的大概思路给他捋了一遍，欧阳煌灵差点就跪了。 这特么是神人呐！ 老天赐给自己的吉祥物。 招呼严涛务必注意安全，自己来安排中午饭，大餐，必须是大餐。 “你赶紧构思构思，刚刚你也听到了，欧阳十分赞同你给的节目名称，最重要的，是你给出的方案，具体好好想一想，去了省台之后，再好好沟通。” 陈秀不以为然，这种事，他压根懒得想，就算没有自己，以欧阳煌灵和省台一帮能人，也能想出来，更何况，本来就是他们想出来的。 而且有价值的艺人，都是签约在华娱传媒公司，本身这件事，华娱就是参与者之一，要是节目获得成功，个中能够获得的利益，他们不会少。 所以严涛才会这么上心，不遗余力拉着陈秀来省台贡献自己的身为合伙人该尽的一份力。 让陈秀看到的是，严涛此刻商人的嘴脸，表现得淋漓尽致，给天王约歌的事，都被掠后，足以见得，他们是多么重视这场选秀节目。 然后，站在陈秀这个重生者的角度来看，他们这帮人的眼光和操作思路，真的是神一般的操作。 湖省省台，也是通过这档节目，真正做到全国第一的卫视，乃至后面的造星祖师爷，但是，随着国家强大，省台的造星运动出现了偏差，逐渐脱离大众主流，最后得到不好的名声。 想到这里，陈秀本来平静的心，顿时变得有点意难平。 没有哪一个国家会支持阴柔之美盛行，如果放在女性身上，那绝对是一种赞美，但是，放在男性身上呢？ 哈日哈韩也就罢了，不过是博取眼球和收视率，但是，将阴柔、娇作往男性身上引领，打造另类市场，这就不是博取眼球和收视率的事了。 这种舆论导向，绝对是不积极健康的。 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妇女能顶半边天，但是没说另外半边天也让妇女来顶，把阴柔、娇作加注在男性身上，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没有人喜欢油头粉面，即便有，那也只是极少一部分人。 我们可以有包容性，也可以有不同审美观，可绝对不能允许有这种面向全民的舆论导向。 归根结底，人伦道德，哪一样都不会允许。 现在自己有幸参与到省台蹿起的时机，那为什么不把控一下呢？ 陈秀向来是一个举一反三的人，一直困扰自己南桥大火的事，忽然变得豁然开朗。 他怎么忘记了舆论导向的力量？ 没有谁比他清楚，在后世，这种力量究竟是有多么强大的威力。 一条微博，一个话题，一个短视频，就能登上热搜，进而影响整个事件的发展。 他不能通过舆论去宣称南桥市场会有大火，但是，他可以引导舆论朝预防、自检、自查方向去落实啊。 这样一来，他就没必要和沈西西有过多的接触，两人也就不会发生让人误会的事。 借助这个影响力，他可以通过省里直接干预到朗州市里，只要运作得当，南桥大火，应该可以避免。 想到这里，陈秀内心窃喜，对于帮助严涛和欧阳煌灵搞好这次超级女声的节目，莫名上了心。 加上意难平，他可以从一开始，就对欧阳煌灵树立绝对的自信。 要知道，除了超级女声，他还有快乐男声，再往后一点，还有xx好声音，奔跑吧奔波儿霸，极限挑战等等。 这都是在后面会红极一时的综艺节目，任何时候，创新，永远都不会过时，而且还是保持高度娱乐性的创新综艺节目，这么多王炸在手，湖省省台不能一直红下去都不好意思说了。 相信通过严涛的引荐，自己能成为金牌策划人，甚至成为省台的重点合作对象也说不定。 到时候随便策划一场关于预防火灾的宣传活动，挑选一两个具有代表性的地方进行突击整改。 那么南桥大火绝对能够得到阻止，甚至，未来衡州大火也能避免，那场大火，经济损失没多少，但是人员伤亡，就比南桥多得多。 同样，它也在陈秀的考虑当中，一南一北，闹的动静可不小。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呐！ “我记得欧阳之前不是副台长吗？怎么提升这么快？”陈秀打定主意，决定对欧阳煌灵多了解一些。 一个省台的台长，背后掌握的舆论资源有多么雄厚，在普通人眼里，是很难界定和衡量的。 “去年年底就升任台长了，老台长正常交接棒，基本上算是早已定下的局，欧阳之前在地方经视做台长就做得很不错，一个地方台的收视率盖过省台，本身这种能力就是一种认可，他升上来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 难怪！ 原来之前经视的台长就是他哦，陈秀一直以为是另外一个人，叫黄和，才发现自己搞出乌龙。 欧阳能把经视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台，弄得收视率超过省台，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把他调到省台来，出手就是王炸，超级女声就是他的策划案，只不过陈秀适逢其会，绝对的提前量没有打到，但是，稍稍领先一步的提前量还是有了。 此举不能被称之为锦上添花，而是叫做雪中送炭。 虽然在后面，他们能够通过自己的智慧把这种小问题解决，但是现在看来，这些小问题就是难以解决的大麻烦。 所以，严涛才会在陈秀说出那几句话后，变得欣喜若狂，不顾一切拉着他来湖省省台。 见到欧阳煌灵，严涛赶紧做了双方介绍。 起初，欧阳还只是把陈秀当做一名有才华，会写词曲的学生，多数话还是和严涛在谈。 直到严涛反应过来，找准机会把话插进来，欧阳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这些，都是他想出来的？”欧阳指着笔记本上自己记下刚刚聊天聊出来的东西，画了一个圈。 欧阳之前见过陈秀，初始以为，只是一个略有天才，会填词作曲的少年郎，但决计想不到，他还会做综艺策划。 要知道，没有一定的生活阅历，是无法想出这种符合流程，又能将利益最大化的赛程制度。 仅仅利益最大化这一点如何通过节目做到层层递增，就是一道难题，而在陈秀这里，一切都变得轻而易举。 “哎呀呀，你了不起！是真了不起！”欧阳毫不吝啬夸赞之词。 陈秀淡然一笑，“欧阳台长谬赞，既然咱们之间是合作伙伴关系，我只是提供了一点不成熟的建议。” 欧阳煌灵讪讪一笑，“像这样不成熟的建议，我希望多一点。” 陈秀哈哈一笑，这么会捧哏，不去德云社，真可惜了。 第104章 盛荣生物 可算是撩起欧阳台长的兴致，拉着陈秀就没歇口气，一直将这场选秀节目的所有细节敲定完毕。 甚至陈秀让他去说动省移动通讯公司，开发专门的短信渠道投票窗口，一条短信一块钱，薅羊毛、割韭菜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确定这样靠谱？”严涛插了一句话。 陈秀不以为然，“你们太不了解粉丝的力量了，这块操作得好，光从移动那边分的信息费分成都不得了。” 面对这种新颖的付费模式，欧阳煌灵觉得十分新奇，“原本以为，你只是有天才，现在看来，你还是个奸商啊。” “嘿嘿，想要扩大节目的影响力，那可不得给别人点儿好处？这样做，不单单只一个粉丝，粉丝得力，还能发展亲友团助攻，以点带面辐射开来，节目，想不火都难。” 欧阳煌灵和严涛连连点头，的确如此。 这种病毒式的裂变传播方式，是很可怕的，在咨询还不够发达的时候，手机短信，是唯一花费不大，但又是在不打电话的情况下，联系最迅捷的手段。 04年开启的超级女声选秀还不是最火爆的，最火爆的要到明年，那才是各路大神争霸天下的时候，仅短信投票这一块的收益，就要过亿。 等忙完这一切，已经到了晚上，欧阳台长推掉了手上的事，专门陪着陈秀和严涛去了麓州美食街。 欧阳煌灵还没有那么小气去请他俩吃美食街上的小吃，他是带他们去吃私房菜了。 印象中，这家私房菜陈秀是知道的，麓州成为网红城市后，这家店，成为当时最成功的网红店子。 他们家的小龙虾和臭豆腐此时还没有出名，出名之后，人为了吃上一口，排队几个小时那是经常的事。 不过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欧阳台长领着两人，在美食街一个巷口进去，里面一间豁然开朗的小院，就是文友私房菜。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文友现在没有包间，食客们都是在大厅里就餐，不用认门，一眼就能扫清楚。 现在还没满坐，但是十来桌的厅，也开了五六台，当中就有认识欧阳的熟人，随即招呼的招呼，发烟的发烟。 放下省台台长的身份，欧阳煌灵实际上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叔，像他这样的人，扔在人堆里都属于找不到的那种。 现在他这副模样一看，和平时那些油腻的中年大叔没什么区别。 陈秀上完厕所，洗手台上面的龙头还没有拧开，门外进来一人，歪着脑袋夹着电话。 “在吃饭，谈着呢？但是可别抱希望啊，盛荣什么状况你比我还清楚，这顿饭一吃，酒一喝，能成就成，不能成，我也尽力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正在洗手的陈秀，在听到盛荣之后，一时间忘记了洗手的流水，内心的激动再也按捺不住，脑海里的记忆疯狂涌起。 庚子年底，病毒来袭，口罩、呼吸机，各种防疫物资，后来的疫苗针剂，哪一个不是紧俏急需的？ 盛荣生物，那可是响当当的供应商啊。 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打电话的人断了电话，上完洗手间，将电话揣进兜里，走到洗手台前，等了一会儿，发现陈秀在发愣。 伸出手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喂，小伙子，你洗完了吗？” 陈秀回过神来，内心着实惊了一下。 什么时候警惕性变得这么低了？ 好像从决定阻止南桥大火开始，他就变得对未来要发生的悲剧越来越敏感。 而且也开始情不自禁带入那种让人崩溃的场景。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难道是该死的责任或者使命感？ 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不知道。 他只知道，有些事，必须要做，重生一回，还留遗憾，那重生的意义在哪里？ 有时候，未必不是一种使命。 “不好意思。”陈秀胡乱搓了两把手，就将地方让了出来，临了来了一句，“冒昧问一下，你刚刚在电话里提到的盛荣，是盛荣生物吗？” 那人有些诧异，歪着头看了陈秀一眼，眼神里全是疑惑，眼前这小伙子只怕还未成年吧？ 盛荣生物在普通人眼中，根本没有好大的名气，生产的东西，甚至很多人都没用过。 这小伙子从哪里听来的？ “你知道盛荣生物？” 陈秀点了点头，他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同，“在报纸上看到过，也就前几年的事吧。” 他说得没有错，盛荣生物是千禧年麓州引进的生物工程项目，麓州政府当年可是将它当做高科技生物工程产业来打造的。 批地、建设、政策，一路绿灯，甚至以政府的名义，引进不少人才加入盛荣生物，当时的动静可不小，只是不知道现在出了什么情况。 那名中年人关掉水龙头，抽了两张擦手纸，一边擦拭双手的水珠一边道：“是的，我刚刚在电话里提的就是你说的盛荣生物，既然你知道盛荣生物，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问我是不是盛荣生物，这个，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是没什么关系，但不影响陈秀好奇。 “我无意冒犯，不过听你们话语之间，好像盛荣遇到了什么困难，对吗？” 那男子眼神闪过一丝无奈，但很快恢复正常，“对，困难，资金链断裂，嗨，我这是怎么了，跟你这娃说有什么用呀。” 说完这句，他绕开陈秀，往大厅一桌走去，边走张开双臂，“哎呀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少陪了各位，我自罚一杯，赶进度······” 陈秀抽了抽鼻子，欧阳煌灵与相熟的人打完招呼，已经开始点菜，文友现在的招牌，秘制臭鳜鱼是不可少点的，其他菜，就看严涛和陈秀的喜好了。 两人没有特殊的忌口，也能吃辣，都说随便，欧阳煌灵也不客套，凑齐四菜一汤。 “欧阳台长，那一桌，有你认识的人吗？”等他点完菜，陈秀将凳子搬得离他近了一点问道。 欧阳煌灵循着陈秀的眼神望去，眯着眼睛瞧了一阵，脑袋随即摆动开来。 “不认识，不知道路数，怎么啦？” 陈秀呵呵了一下，“没什么，刚刚在洗手间和其中一人聊了两句，他提到什么盛荣生物。” 说到这里，欧阳反应过来，“人我不认识，但是盛荣生物我知道啊。” 欧阳知道盛荣生物，陈秀顿时来了兴趣，“欧阳台长知道？那快给我说说，这盛荣如今咋样了？之前听说，还是几年前呢。” 也没问他为什么好奇，欧阳把自己知道的，当做饭前的闲聊谈资说了出来。 原来盛荣生物因为后续资金不足，资金链断裂，导致实验无法继续，加上产能过剩，生产出来的东西积压太多，一时间又无法处理变现，最终入不敷出。 政府在最初是看好这个行业的，不然也不会在引进来的时候，各项政策敞开搞，但是盛荣就像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并没有朝好的方向走。 科研无成果，亏损严重，去年还爆发了股东撤股闹事的丑闻，到现在，盛荣已经处于破产的边缘。 如果没有人接盘，这个生物工程公司，最后的结局，只会是以失败退场。 最大的股东已经不在，其余的股东在大股东走后，也和盛荣脱离得干干净净，现在苦苦撑局面的，是原厂里的技术总工，有百分之五技术股的总工曹正祥。 这百分之五对于他来说，现在什么也不是了，可是曹工不忍盛荣就这么垮掉，四处托人找关系拉赞助，期望有老板接盘，将盛荣盘活。 可是谁又那么没眼光，去接一个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公司呢？ 盛荣破产，最后只能由政府来买单，老曹不遗余力托人挽救盛荣，不排除里面有政府工作人员的授意。 只可惜，商人逐利，生物工程，没有几个好产品做支撑，根本开不起来，技术人员很重要，研究得东西出来才是核心。 否则，光靠做口罩和呼吸机这些，怎么可能支撑得起偌大的厂子呢？ 所以，老曹的拜托和期望，最终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一旦走到这一步，盛荣，也就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再度焕发活力，将是十五年以后了。 万幸，当地政府没有将其扔掉，以政府的手段助其撑了起来，老曹他们也熬了出来，相继开发出几种产品，迅速在市场上打出了名，没有他们的付出，光靠政府也不行。 只要投入支撑到曹工的团队研究出那几种产品，盛荣就能活，然后在十五年后，一飞冲天，创造出上百亿的利润，还是刀乐！ “诶，你小子打听这些干什么？”欧阳煌灵说完自己知道的，旋即察觉不对，他被陈秀诱惑啦。 陈秀笑了笑，没有做正面回答，“我就是好奇，想当年是多么的高调呀，现在，物是人非。” “这很正常。”严涛接过话，“任何投资都有失败的风险，股东见机行事，抽身撤离，这叫做及时止损。这个曹工我佩服他的态度，却不赞同他的方法，找人接盘，这不是拉人入火坑么？” 是有的点儿坑了。 哪怕是有钱的老板接了，重新入股盛荣，但是盛荣没有拿得出手的产品，产生不了效益，终归还是会走上破产这条路。 “是这个理。”欧阳煌灵顺口一说。 严涛却眼神一凛，盯着陈秀好一顿瞧。 陈秀被瞧得有点不自然，动了动屁股，“你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儿吗？” “不是，你小子不走寻常路，打听这么清楚，难不成，你想成为盛荣的接盘侠？” 这话听得欧阳煌灵一愣一愣的，当盛荣的接盘侠，可能吗？ 这不是几十百把万的事，至少得上千万，而且，在没有出成果之前，还得不停的往里面投钱。 一个后继无力，这钱就烧里面了，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往里烧，可能连渣都不会剩。 “看来还是小瞧你了，你不仅是天才，还是富二代，老实说，盛荣生物，只要有好的研发项目，我认为，是可以接的，关键，得有这方面的资源。” 严涛偷偷一笑，陈秀可不是什么富二代，妥妥富一，光华娱现在他的分红，每年估计都上千万，更别说他还有其他投资。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那次生日宴会，他可是在场的，顺通物流、顺通商贸的老板可都来了。 陈秀在这里面都占有股份，以那两个公司的挣钱能力，会少？ 酒菜上来，欧阳和老严喝白酒，陈秀不免俗，搞啤酒。 “来来来，尝尝这臭鳜鱼，我就好这口。”欧阳煌灵此刻毫无省台台长的架子，就一中年大叔。 臭鳜鱼虽然有一个臭字，但是，它和湖省臭豆腐一个样，闻起来臭，但是吃起来却香得不得了，大部分湖省人都不抗拒，当然，极少数除外。 鳜鱼肉入口即化，特殊手法腌制后的鲜，回味无穷，严涛吃一口就再也停不下来。 陈秀不是第一次吃，但是在文友吃，还是第一次，果然能成为日后让人排队都愿意等的网红店，是有真本事。 一边吃他还在一边想，现在入主盛荣，绝对是一个机会，投入，只需要撑到06年下旬就行。 就算一年一千万，也才两千万，不需要其他援手，华娱就能供得起，每个月的分红，严涛一分不少打进他的私人账号，现在，差不多过千万了吧？ 反正他没查，光颜雨霏和汪松就给华娱挣得盆满钵满，演唱会两人都开了几场了，场场爆满，现在她们的人气很高。 加上新人也很给力，随着歌曲发行，开始走红，陈秀自己接了省台策划的业务，超级女声今后挣钱了，他也是有提成分红的，这里细算，并不会是小数目。 省台如果黑的话，当我没说。 不过这一回，陈秀没有声张，既然已经知道盛荣现在是这么个样，他不介意自己摸上去，在省会麓州打下一颗钉子。 一颗将来会成为空天螺母的钉子，悄悄滴发财，高调的不要。 随着心境上的提升，现在看问题，越来越清楚，能谋的东西，也不局限于挣点钱，想浪管够的态度了。 浪归浪，还是要干点有意义的事。 赶着那名打电话的男子那一桌要散的空隙，陈秀借口啤酒喝了尿多上洗手间的空挡，去前台借了笔和纸，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姓名，塞给了他。 并叮嘱：“如果相信我能救盛荣，那就别忘记打电话。” 男子有些微醺，狐疑地看了陈秀一眼，没有说话，顺手将纸条揣进兜儿里，头也不回离开。 第105章 这项目我投啦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b style="color:red">稍后刷新</b>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重生似水年代 乐文小说 第106章 信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b style="color:red">稍后刷新</b>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重生似水年代 乐文小说 第107章 顺通延时保 “你神知道。他是你老板，你当然为他说话了。” 顾漫啐了华均易一口，两人确定关系后，就同居在了一起，本来是不急着买房子的。 但是让他住顾漫这里，感觉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去年年底的分红，不仅够他全款买房，连装修的钱都够。 香榭丽舍的房子价格又不贵，二千多一平，一百多平的房子三十来万，妥妥的。 华均易回怼了她一句，“搞得好像他不是你老板似的。” 顾漫摇了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可是要做他小姨的人。” “啧啧啧，刚刚还怪人家叫你小姨占了便宜，这会儿又成了要做他小姨的人，女人呐······” “怎滴？你有意见？” 被顾漫眼睛一瞪，华均易表现相当灵光，赶紧起身去卫生间拿了拖把出来，“咦，不是昨天才打扫过卫生，怎么又脏了？” 顾漫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华均易此刻哪里还有顺通商贸总经理的架势？ “华总，我们真的不出五一促销政策吗？这对卖场来说，很不讨好呢？” “五一小长假，国魅开业、八方开业，如果我们不拿出一点诚意，恐怕这次节假日的销售业绩会下滑很厉害。” “没有促销政策，至少在节假日当中，折扣价格得调整一下啊？” ······ 临近月底前一个星期，公司召开月例会，整个销售部再一次从华均易这里得到确认，五一顺通电器没有促销政策，顿时引起销售部的担忧。 “诚意不是有促销政策才叫有诚意，顺通电器也不是靠促销政策和价格来表现诚意，我们的商品，明码标价，平常怎么卖我们就怎么卖，不过，既然大家想要诚意，那我们就从服务上去下手吧。” 例会前一天，华均易和陈秀也详细聊了要不要相应搞点促销活动，或者，把价格打个折扣？ 他刚一提议，便被陈秀否决。 五一这场商战，顺通中立不参与，把战场让给国魅和八方，开业要凑人气，相应的，顺通只要维持好正常销售价格体系就好，该有的折扣、该配的赠品，平常怎样，五一就怎样。 国魅和八方，为了抢占市场份额，绝对会通过促销买赠、降价折扣来吸引消费者。 顺通不参与这种内卷之争，但是，也不能让消费者觉得没有便宜可占。 既然不用促销买赠、降价折扣的手段，那么，就只能从另外的方面着手。 陈秀给的方向是提升服务，具体，他想出了一个延时保的东西。 所有的电器，在国家三包政策外，厂方还给出了免费保修期，基本上，这个免费保修期都是整机一年。 延时保，就是顾客在顺通电器购买商品后，加钱购买延时保，在免费保修期满之后，还可以享受顺通电器提供的延长一年免费保修的时间，两者相加，就是两年的免费保修期。 商品加价购买延时保，根据商品的价值，按照比例换算，顺通电器全品类都参与，只要购买延时保，就能多享受一年的免费保修。 只要不是人为损坏的售后问题，两年之内，第一年由厂家，第二年由销售方，无条件负责。 这样一来，顺通电器不仅不会因为节假日促销降低销售毛利，反而会因为这个延时保，增大利润空间。 电器的使用寿命，绝对大于三年以上，免费保修延长一年，根本没有一点压力。 所以，当华均易提到服务的时候，售后部经理吴军一头雾水。 “服务，怎么提升服务？” 顺势而为，华均易丢出陈秀给出的延时保，等他解释完延时保是个什么之后，所有人一脸震惊，售后还能这样玩儿？ “有问题吗？” 吴军摇了摇头，“没问题没问题，这是怎么想出来的？太匪夷所思了。” 华均易老神在在，“觉得还行，那就去落实吧，怎么做不用我教了吧？” 吴军连连点头，“不用教啦，东西我来做，引导推广就拜托销售部啦。” “呵呵，老吴，见外啦，义不容辞！” ······ 顺通电器果然没让国魅和八方失望，直到五一前一天，他们都没有出促销方案，就连最简单的店面氛围布置都没有。 汤健和国魅电器店长黄龙富，简直要笑出猪叫声，这是赤果果将五一促销大势往外推啊。 两家新店开业，绝对要打响头炮，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这让他们感觉无比轻松。 相对八方而言，国魅更为轻松，因为这样，上面定下的五一销售任务，将会超额完成。 托顺通电器的福，黄龙富觉得自己在全国五一促销大战中，绝对能拿到单店奖励。 而八方，客流量越大越好，他们可是要与顺通进行对位竞争的。 顺通自宫，这是他们想象不到的。 “起先还担心华均易那个鬼才会有什么应对手段，早知道这样，我们又何必投入如此巨大的精力和财力。” “是啊，为了五一促销大战，我们可是连临促都招了上百号人，每个品牌都要求投入了宣传费用，一连七天，都有广告宣传车全市游街。” “想不通啊，顺通难道甘愿把市场份额拱手相让？” “那有什么不可能，他华均易江郎才尽了呗！” ······ 国魅和八方为了五一小长假能够大卖，早早在四月中，就开始了预热。 所以，在五一开业的当天，免费领礼品这个环节，吸引了大批强身健体的老头老太围在卖场门口，由此营造出空前盛况的模样。 相对比较之下，顺通电器五一当天，就显得非常门可罗雀，平平淡淡开门，店内人员平平淡淡开始工作。 不过，也不是全部都去了国魅和八方，毕竟顺通开业在前，有自己的口碑。 然而，到了十点钟左右的时候，来顺通的顾客渐渐多了起来，而且让所有门店人员始料未及的是，基本上来的顾客，没有跑单的。 延时保的推出，占据了一定的比重，更重要的是，选择顺通的顾客，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顺通电器还是良心商家，明码实价，我们买得放心，什么国魅八方，都是打着促销的名头，抬高了销售价格，实际上，和你们一比，算上折扣，还不如你们。” “对！我上次来顺通看过，也是计划着五一节购置家电，没想到，根本没有所谓的促销，羊毛还是出在羊毛身上。” “就是，顺通的价格不论节前还是节后，没有变过，五一仅仅是给了一个折扣，国魅和八方搞那么多小玩意儿赠品，我们拿回去有什么用？顺通多了一个免费保延长一年的延时保，诚意多了。” 做买卖，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口碑了。 就这样，顺通靠着节前节后一个样，加上推出的售后服务升级延时保，居然发展出一批忠实客户。 这批客户通过口口相传，在自己的亲友圈、小区圈迅速为顺通打开广告局面。 五月二号，国魅和八方的客流量开始减少，反观顺通，门庭若市，让人出乎意料。 “什么情况？朗州的消费者鬼迷了心窍吗？放着优惠、盖过商品的赠品不买，去什么顺通买啥都没有的东西，他们是人傻钱多吗？” “你们之前做过市调，顺通不是没有任何政策出台加持五一促销的吗？现在，谁给我一个解释？” “速度、马上，派人去顺通摸底，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国魅和八方之间，因为顺通没有做任何五一节的举措，导致各大品牌将资源倾斜，临时促销员、推广员都没来给顺通捧场。 五一当天，那些品牌厂家的人，都往国魅和八方去了，第一天的火爆，让他们无暇顾及顺通，顺通延时保的临场政策，他们都不知道。 顺通的员工都是自招的自营员工，日常报销量也没有提及延时保这个大杀器。 直到国魅和八方阴恻恻派人来搞市调，他们才发现，顺通是真的没有搞促销，不仅没促，反而找顾客多收了一笔钱。 这笔钱，换谁都愿意出，延长免费保修期的服务方式，可比打折、加赠实在多了。 等消息传回国魅和八方，他们顿时傻了眼。 临时加和顺通一样的延时保政策肯定是来不及了，等五一过后，凭着这一波购买了延时保的客户，顺通要捋走朗州市场大部分份额，轮到他们，只有喝汤的份。 而之前说华均易江郎才尽的那位，现在只差把脑袋垂到裤裆里，人家哪里是江郎才尽？ 人家勾了勾手指头，就让你们招架不住。 只能说：干得漂亮！ 但是不做，显然是不可能的，国魅和八方立即召开策划部会议，配合售后部门，加班加点，也跟着搞出延时保服务。 朗州家电商圈，因为这次五一促销诞生的延时保，一下子被推到全国家电圈的风口浪尖。 无他，延时保的服务太超前了。 同时，华均易也因为陈秀的这次点拨，让他意识到销售的真谛，销售的价格、促销的方式，不是影响销售结果的好坏。 影响销售结果的好坏，是服务，积极向上的服务，极致的服务。 没有卖不出去的商品，只有卖不出商品的人。 当把服务做到连顾客都想不到的地步，你的东西，自然而然也就打动了顾客的心。 陈秀没有给他明说，华均易只缺点拨，他也没有辜负陈秀的点拨，一瞬间悟通了所有。 彼时的胖东来，还没有将服务做到极致，它的名气还没有传遍全国，陈秀，不过是提前通过华均易，通过顺通，将他们摸索出来的极致服务理念，提前拿了出来。 华均易也不负期望，顺理成章的悟透了这个点。 也造就了在顺通接下来的扩张过程中，时刻关注每一个服务点，真正将服务做到极致贯穿到整个环节当中去的唯一思路。 五一小长假，陈秀提前一天上来市里，电器城的办公室里，华均易就差给陈秀跪了。 “这次五一黄金周，明天还有最后一天，但是不重要了，顺通电器的销售额，是国魅和八方的总和还多，而且，毛利率比平常还要高，国魅和八方趁着五一开业，简直就是开了个寂寞。” 陈秀早知道这个结果，但还是很高兴，“长假结束，别忘记直接上门收购八方，记住，朗州市区终端，只能有一个地标，八方如果不答应，美宜家撤场，并且不与与八方有参与经营的县城地标合作，全部撤场。” 华均易明白。 短时间对于美宜家来说，在终端这一块，会有不小的损失，但是顺通玩得起。 物流园已经建成，大部分品牌代理商将仓库、运输，都转包到顺通物流手中。 凭借渠道优势，已经足够顺通商贸玩转整个市场。 等到顺通电器开向县城，乡镇渠道展开加盟店，那就是其他经销商噩梦的开始。 “这卡里有一千万，是还给顺通商贸的流动资金。” 华均易瞥了一眼，“不是不让顾漫告诉我的么？你这自己招了算怎么一回事？” “看来她还是和你说了，终究是枕边人，比不上啊。” “那倒不是，你打电话给她我听到了，嘿嘿。” 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习惯可不好。” 华均易：“少来！” 陈秀道：“不扯了，提前让你知道也好啊，万一顺通电器收购不了八方，美宜家撤场，等于我们在这个圈子里得罪了一大批人，撤场这么干脆，美宜家方面因为这个，不让我们代理了也说不定，所以，早告诉你给你指明一条生路啊。” 华均易就差一文件呼在陈秀脸上，“你就忽悠我吧。以我对你的了解，如果不是已经搞定盛荣那一摊子，你绝对不会和我说这话。美宜家想让我们不做代理商，怎么可能？顺通商贸已经将他们的任务完成到2007了，还不满足？那让我们把全国都接了吧，反正其他人也做不过我们。” 陈秀一愣，貌似有点儿道理。 不过旋即他又笑了，想想就好，想真正实现，显然是不可能的，代理全国美宜家，那美宜家还不如直接把工厂都给顺通算啦。 “别搁那儿吹牛，稳打稳扎，咱们先把顺通开遍整个湖省先，这是扩张的一方面，如果可以，多拿几个其他品牌，哪怕不是一线的，二三线都行，尤其是美宜家没有的，能拿进来都拿来，这也是另一个方面的扩张。” 华均易响指一打，“没问题！” 陈秀咧嘴一笑，不再多说什么了，华均易缺点拨，他并不缺智慧，清楚要怎么做之后，他会做得比谁都好。 第108章 被遗忘的人 顺通商贸有增加新面孔，但更多的是老面孔，陈秀的身份，顺通商贸知道的人不多。 在华均易的办公室待了一阵，摊在他面前的报表数据也没怎么翻动，“唉，实在无趣，你忙，我回学校去了。” 物流园建好后，顺通物流也跟着搬离南桥这边，那边可宽敞得多，条件比顺通商贸还要好。 本来顺通商贸也可以搬过去，但是考虑到这边的租期和便利性，既没有搬去物流园，也没有和顺通电器合并办公。 陈秀也赞同这样，相对来说，都是各自成立的公司，用他的话说，鸡蛋没有放在一个篮子的必要。 物流、商贸、电器，各有各的玩法，分开来更好操作，不过顺通商贸和电器，都是华均易在操盘。 “具体启动和八方谈判的时间，要不要通知你？” 陈秀眼睛一眯，低头思衬了一下，还是道：“不用通知我，就照我们商量的去和他们谈，朗州市区地标终端，只能存在一个。” 华均易明了，陈秀从他办公室出来。 本来他还想去看看小叔和张青保的，却没料到，才走出顺通商贸楼下的门店大门，一个被他放养了许久的人的电话打了过来。 陈秀一拍脑袋，要不是他打电话来，他还真把他给忘了。 “卢老板，咋想起给我电话了？” 卢万好气，电话那头真是自己的老板？ “你是我祖宗！” 今天是卢万去物流园结工程尾款的日子，得到陈秀他们的支持，他拉了一帮人，成立朗州万通建筑工程有限公司。 公司注册资金，陈秀投了五百万，张青保和陈安海各又扔了二百万，卢万自己凑了一百万，总计一千万。 陈秀是最大股东，卢万是法人，又是管理参与者，占股其次，张青保和陈安海最少。 物流园的项目，挣得不是很多，除开运营开支，现在万通建筑合在一起可动用的资金，有一千五百多万。 结完尾款，卢万感觉没事了，不找点事做，他闲不住，正好看上一块地皮，准备搞房地产开发，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打来电话问他这个大股东。 “万哥，你可别开玩笑，受不起啊！” “不光你是我祖宗，你们几个股东都是我祖宗。”卢万这明显是带了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陈秀赶忙消火，“万哥，可别这么说，吃中饭了没？要不，咱们一起吃个饭？”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你在南桥？” 陈秀道：“嗯，今天上来了，刚从顺通商贸出来，你在哪儿？” “物流园啊。” “那你赶紧过来，我去桂林春等你。” 陈秀寻了个靠窗的地方，远离大厅，稍微安静一些，点好菜，等菜上来，卢万挺着个肚子，咯吱窝里夹了个包风风火火刚了进来。 这货好久不见，居然胖得如此迅速，赶紧招手，“万哥，这儿呢。” “点的啥？” 倒是干脆，进来啥都不问，先问吃的。 “都在这儿了，还算满意？”陈秀摊手一指。 卢万拉开凳子，把包搁在桌上，“嘿嘿，有干过鳜鱼仔就成，我就好这一口。” 离水河现在没有禁渔一说，桂林春的鳜鱼仔，都是收购河边渔民捕捞的野物，口味好得很。 “整点儿啤酒不？” 卢万撸起袖子，朝服务员一挥手，“来几瓶冰啤酒。” 一瓶酒下肚，陈秀也知道了卢万火大的原因。 “你说，保哥和海哥不给意见也就算了，他要我来问你，这不是撂挑子吗？我这不是拿不定注意才问，不然，我才懒得理会你们，自己拿了去做算逑。” 陈秀给他又满上，开口鼓励，“这事你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啊，相信自己的眼光。” 卢万没好气看了他一眼，“物流园的项目是你们给的，我可以胡着来，但是这地产项目，我也是头一回，可不敢胡来。” 和卢万碰了一个，“我看不是吧？拿地皮建房子，恐怕万通那点儿钱不够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卢万脖子一梗，“那也得找他们啊，他们让我来找你算咋回事？你还做得了他们的主？” 陈秀脑袋一偏，“万哥你看你着相了不是？当初入这行，是谁力挺你的？” “当然是你咯。”卢万想也没想回答。 “那不就完了。” 卢万眼睛一眯，忽然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嘿，我还真是个棒槌。” 既然他入行是陈秀指出来的，那么，足以说明他才具有指点迷津的本事。 万通搞物流园，张青保和陈安海不可能是为了让自己投资的钱从左口袋倒进右口袋，绝对是跟着陈秀走，看好之后的卢万。 “说说，你看上的地皮在哪里？” 紧接着，卢万把自己看上的地皮告诉了陈秀，就在南桥，沿着一桥往经开区走，京华酒店对面。 从经开大道往离水河堤方向，大片的棚户区，越过棚户区之后，就是还未开发的杂乱之地。 棚户区的居民，勤快点的，自己随意打理出来种点菜，其他大片都荒废着。 南桥的开发不行，多数人都在南桥市场做生意，地也就没人去种了，一直荒着。 但是上个月，有大集团跑来观察测量，说是要在这里建江景房，圈了一大片。 卢万看上的，则是被那个大集团认为没有开发价值的地皮，介于棚户区和大集团相中的地皮偏南一点。 那块地也怪，三面被棚户区、私房包夹，一面临一条街道，面积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说大吧，根本不足以支撑建大一点的盘；说小呢，倒也能建成一个中小规模的小区。 用一个比较时髦的说法，就是鸡肋。 丢吧，还有点肉味，不丢吧，实在是啃不出几两肉。 那个大集团也干脆，总不能一个大盘杵在对面，这里还搞个小盘吧？ 假如是在有利位置，还能修个别致的别墅，但是，谁愿意把别墅买在南城区？ 所以，直接弃了。 基于这个原因，其他地产公司也不愿意插进来和那个大集团搞对抗，没法搞。 小房地产公司，没谁有那个胆子去接手，接了能斗得过对面大集团开发出来的楼盘？ 卢万不同，所以说陈秀没有看错，他的眼光独到。 “大集团有大集团的优势，但是，他们启动慢啊。”卢万嗦完一条鳜鱼仔，继续道：“我们拿下这块地皮，规划好，立马开干，再慢，也比他们修得快。我的想法，把房子修好再开盘，然后借东风宣传，大集团在这里开发地产，证明这地方将来肯定有升值的空间，不然，人家怎么可能投那么多钱搞开发，吃多了撑啊？” “我们也不卖太贵，三千往上走，我算了，建筑成本一千不到，稳赚不赔，再在卖楼的过程中，及时有效的搞好小区建设和绿化，让买楼者看到我们的诚意，相关配套设施，边卖边完善，努力提升服务，这样一来，不愁我们的楼卖不出去。” “甚至到后期，随着对面大集团的房子开发出来，我们的售价，都可以适当跟随提升，那样，挣得更多。” 秀！ 太秀了！ 怎么说来着，卢万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 陈秀重生回来之前的那一世，这块地皮是被电器城汤健他们拿下的，他们的操作思路和卢万刚刚讲的一模一样。 三个人合伙，最后小区里的房子一年时间不到，卖了个精光，最开始是定价三千五，后来控了一下，调价涨到五千多，依然抢破脑壳。 汤健和另外两合伙的老乡，那一年一人分了差不多一个亿，随即他成立了房地产公司，结果因为一个楼盘错估了户型结构，导致房子卖不出去，折戟沉沙，以惨之势败退出房地产。 卢万这眼光，没得说，太牛了。 难怪后来他能成为朗州地产圈的大佬级人物，有的人还真就是天生做生意的料。 “你都看得这么透彻了，还问我做什么？”陈秀嘴上说着无所谓，但是心里早激动开了花。 便是算上张青保和小叔，再加上卢万，他们四个人，一年之后，保守也能分到七八千万。 有陈秀先知先觉在这里，这块地皮上建起来的房子，也就不会是三千的起售价了，良心一点，把公摊面积缩小一点，可以直接干到四千每平，照样能分到一个亿。 得到陈秀的肯定，卢万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嘿嘿，就万通那千把万，不够啊。” “钱不是事，我来搞定。” 卢万啃鱼的嘴顿时顿住，盯着陈秀看了一阵，“老实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总感觉，好像在保哥和华哥面前，有些真正做主的事，你说了才算？” 陈秀眉眼一低，“哪有？” “怎么没有？上次在清扬上座我就看出来了，只是当时我没有问，后来也就忘了问。” 卢万八面玲珑，他打破砂锅问到底，可是想瞒也瞒不住。 陈秀很干脆，顺手还拍了一下卢万的马屁，“别以为只有你的眼光独到，你眼光独到是做生意，看路子厉害，而我，是看人厉害，严格来说，我能看出和我打交道的人适合干什么。” 卢万不信，“你干脆说你有特异功能算了。” “那假如你拿了这块地，然后借此起飞发了财，那么，算不算特异功能呢？” 被陈秀如此一反问，卢万不知道怎么回了。 他是没有特异功能，只不过看上地皮想拿来做，纯属自己分析判断出来的，如果这都是特异功能，那这个世上特异功能的人也太多了吧？ “算逑，懒得想，你说的都对！” 陈秀呵呵一笑，“可不是，这个只能叫做眼光不同，你的眼光，包括保哥、华哥的，在致知格物，我的眼光是识人善任，理论上来说，都一样。” “别给我来文绉绉的，不懂。”卢万啐了一口。 “甭扯了，你拿地皮和搞开发，多少钱能开整？” 卢万摊开一个巴掌，“五千万！” 陈秀凝神沉思了一下，随即掏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华均易，一个给张青保。 “没问题，我给华哥和保哥说啦，钱的事不用担心，顺通物流和商贸共同注资，不过万哥，我可有一句话交代啊。” 卢万道：“嗯，你说。” “搞地产开发，得有良心，规划设计是怎样，咱们就怎样，质量是关键，尤其是地产这一行，前期口碑树立不起来，后期，你哪怕用心十倍，也难挽回。” “这个我懂，就像我之前放贷一样，说好几分利就几分利，绝对不会坐地起价，我虽然混不吝了一点儿，但是，做人要厚道的道理，我可不敢违背。” 他这么说，陈秀相信，当初他借钱给自己老父亲的时候，也是这个态度。 现在他把这态度带进新的事业当中，是绝对的好事，干实业的人，没有良心，事业绝对不长久。 可不像搞互联网经济，套路多如牛毛，想想后来的杭州马，陈秀觉得，等互联网巅峰来临之前，一定要找他好好聊聊。 对了，还有深圳马，这两是祸祸。 一个祸祸全国的女人，一个祸祸全国的小学生。 眼下陈秀的资本积累，要比他俩快得多，但是到了后期，他的财富积累速度是赶不上这二位的。 99年孙正已经投资了杭州马，陈秀没赶上，深圳马现在也融到了资，只不过还没到发力的时候，现在，介入地产正当时。 04至14这十年，是地产的黄金十年，能不能把财富积累到一个可以教训二位的高度，就看这十年了。 陈秀觉得是没有问题的，别的不说，光物流这个行业，经过十年发展，足以让杭州马和宿迁强来合作，小马哥嘛，到时候再看。 至于怎么促成，那是后话了。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到这一步，也不瞒你了，顺通商贸和顺通电器我全资控股，顺通物流我占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丁剑百分之十五，万通，我百分之五十一，这几家公司，我都是最大的股东。” 卢万愣住了，“你们起家是顺通物流我知道，但是顺通物流最大股东不是保哥吗？” 陈秀嘿嘿一笑，“陈安海是我亲叔，他和保哥搞事的原始资金，是借的我的，他有百分之三十，丁剑那十五，是我给的。” 卢万明白了。 合着他们三个加起来是百分之六十，顺通物流，的确不是保哥说了算。 “我还能说什么，合着我们这一帮子都是给你打工的，哎呀，看来致知格物的，终究是比不上知人善任的，我也终于找到，汉高祖为什么能成为大汉开国之祖的原因了。” 陈秀举起酒杯和卢万一碰，“万哥，去开辟属于你的帝国吧！” “好，干！哈哈哈······” 第109章 借坡下驴 “真特么是混账，他顺通是有多牛气？” 八方电器董事长办公室，汤健一巴掌拍在桌上，屋里其他几名股东都在。 距离五一促销过后的第三天，他接到华均易的电话，说什么顺通和八方谈彼此收购的问题。 “收购？谁给他们收购？”汉县通达电器的方洁发问。 汤健点了一支烟，鼻孔里冒出两条烟虫，“要么八方收购顺通，要么顺通收购八方，朗州市区地标终端，只能存活一家。” “那不正好？让它收，我们还能及时止损。”一直对在市区开电器卖场这件事持有怀疑态度的石县楚门电器的陈思服消极道。 原本以为五一能一炮打响，结果顺通电器轻飘飘来了一手，就让他们毫无招架之力，甚至连国魅都吃了个憋。 和这样的对手打对台戏，是人都能猜到结局，顺通电器占据天时人和，唯独汤健头铁得很。 “思服，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买卖还在做，怎么能这样说呢？” 这话说得陈思服不爽了。 “什么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数据摆在这儿，我们都不瞎，顺通已经在朗州形成口碑市场，我们还跟，只是陪玩儿，哪怕国魅都不能避免，它已经无法阻拦。” 和陈子和坐在一边的张少峰，并不否认陈思服的话。 “陈总说得也没错，汤总，我们和你一起做买卖，是为了赚钱，现在，已经赔了本，我这个人，比较迷信，开弓没有回头箭是没错，但是作为生意人，及时止损才是识时务为骏杰。” 其他人的脸色，亦是阴云密布，汤健打眼瞧了一圈，吸掉手里最后的烟屁股上留下的一口烟，“看来你们都是这个意思了？” 众人默不作声。 五一七天的销售数据，已经汇总，这是由各品牌代理商统计过来的，大家已经看过。 顺通毋庸置疑，不论是市场份额还是占比，在三个大卖场里遥遥领先，国魅其次，八方最差。 而且从销售获利情况来算，国魅本次开业促销，投入和产出基本持平，八方是个负数，通俗来讲，他们开业算是亏了老本。 “一次销售算什么？就这么容易被打败？”汤健反问。 和他合伙的各位县城老板，谁在当地都是翘楚，不管是开业，还是重装，平时节假日促销，都是本土寡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对不起，汤总，我比较迷信，朗州，还真不是我能玩明白的地方。”陈思服很坦诚。 张少峰紧随其后，“我也信。” 陈子和与方洁对视了一眼，虽然没明说，但是眼神中的意思，纵然有不甘心，但是和顺通这种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较量，他们自问没这个能力。 毕竟不是本土作战，天时人和占不到便宜，往后，拿什么和对方争终端市场？ “我要是不答应和顺通谈呢？” 汤健知道，这些合伙人的心不在一起了，及时止损是他们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抱歉！如果不和顺通谈收购，我选择退出。”陈思服的耐心最差，汤健还要拿捏，他决定不和他玩了。 “我也退出。”张少峰亦不含糊。 照旧剩下陈子和与方洁，他们的态度虽然不如陈思服和张少峰强硬，但是也表现出退出的味道。 汤健算是明白了，这些人还真是输不起。 陈子和不想大家闹翻，选择和稀泥，“汤总，理解一下吧，我们家小业小，耗不起。” 等他开口，汤健知道，八方这个盘子，是玩不下去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 方洁叹了一口气，“汤总，不想瞒你，华均易已经和我们都通过电话了。” “嗯？”汤健眉头一下皱成‘川’字，华均易居然给他们先打了电话？ 是威胁了吗？ “你没有猜错，华均易以美宜家的名义给了我们威胁，如果我们不同意收购，美宜家品牌全系列退出我们各自的卖场，这个损失，我们担负不起。” “混账！”汤健怒火中烧，“狗碎的顺通，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他还真敢这么做吗？” 陈思服不惯汤健这动不动甩脾气的毛病，“怎么不敢？人家是大腿，还怕拧不过咱们这几条胳膊？” “他那条大腿有我们几个胳膊加起来粗吗？”汤健没好气道。 “那加上顺通物流呢？”陈思服瞥了一眼汤健，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我、我特么去美宜家总部去告他！” 汤健也没辙了，有办法的话，不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 去美宜家求公道？ 人家会为了你这个竞争对手而干掉自己在全国最牛批的代理商？ 你脑袋长了包还指望别人和你一样？ 见识汤健这个样子，就连一向挺他的陈子和也兀自摇了摇头。 就这尿性，怎么可能是华均易的对手？ 汤健也明白，一群人心都不在一起了，再扭到一起做生意，也是白搭。 “谈，我特么和他谈。” 很快，汤健回复了华均易，约定在华都大酒店进行收购谈判。 次日早上九点，双方准时到场，长条形桌，两方一字摆开，八方这边五人，顺通就华均易和顾漫。 “汤总，现在在电器城难得看到你了呀。” 自从汤健起了心思在市区搞地标终端，连续两个月都往这边跑，天天早出晚归，基本上电器城那边的生意很少顾及，华均易看不到他属正常。 “废话不要说，既然是顺通说起谈收购，那就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汤健懒得和华均易打太极，八方其他人也是，只想听到顺通电器给的是什么收购条件。 华均易等的就是这句话，主动权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他是不会先开口谈收购的。 汤健没顶住华均易的调侃，陈子和一副便秘的样子，他是真后悔，怎么就听了他的一起合伙开卖场。 看来以后做生意得慎重了，财迷心窍是一回事，被人忽悠进来搞事情是另外一回事。 汤健这水平，自己怎么就会上了他的叉？ 亏自己还是被他们捧出来的小诸葛，想想都觉得丢人。 “没什么具体收购条件，五一大促已经结束，相信各位也看到了顺通的实力，我觉得，国魅介入下一级市场，态势很明显，地标终端只能存活一家，否则，是无法对抗大型资本入场的。” “目前来看，能够对抗的，也就我们顺通电器，所以，收购的话，我个人比较倾向收购八方。” “当然，事情也不是绝对，八方也可以收购顺通，价格嘛，好说，顺通收购八方，一口价，四百万；反过来，顺通价格一个亿。” “草！华均易你欺人太甚！” 听前面的话，没什么问题，但是顺通报收购价一个亿，汤健忍不住了，直接爆了粗口。 这回八方的五人倒是齐心了。 “尊敬你叫你一声华总，但是，顺通报价一个亿就很过分了。” “是的，华总，你这不是成心谈判的样子，太欺负人了，我承认顺通做得不错，但是如论如何，也不可能值一个亿。” “姓华的，你狮子大开口也不看对象，真当我们是泥捏的吗？” ······ 八方众人中，陈思服的脾气最为火爆，但是他不像汤健那样起火了显得无脑。 华均易微微一笑，“一个亿，是你们占了便宜。” 什么鬼话？ “顺通那栋大楼，是我们当初买下来的，按照未来房产升值估价，一个亿只会少不会多，至于卖场的价格，我压根就没报里面，一个亿，你们不仅得了地皮楼盘，还白捡一个成熟了的大卖场，你们说，是不是你们占了大便宜？” 倘若房子真如他说的升值，一个亿，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现在的行情，怎么也卖不出一个亿。 华均易这提前量打得太提前了。 就算八方想赌上一把，他们也凑不拢一个亿。 “一个亿免谈，顺通我们也不想吃，想吃也吃不下。”陈子和开了口，汤健和华均易谈，绝对捞不着好。 既然想退出，还是帮着多捞一点吧。 “六百万，一份不能少，否则，我们就是拼着不退也要把八方做下去。” “打住！可别算上我。”陈思服忽然插口。 陈子和瞥了他一眼，真是不怕神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汤健是，你陈思服也不差。 华均易却是个人精，立马打蛇上棍，“六百万不可能，你们也不好分，这样，我们各自退一步，五百万，八方撤出朗州市区，并承诺，今后绝对不踏入市区地标终端半步。” 五个人，刚好一人一百万，他们出资的钱，算是扯平，只是这次投资，投了个寂寞。 左口袋里的钱掏出来，在空气中晃悠了一圈，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口袋里。 “五百万？我们前前后后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还不算各自的精力？这都不算？”汤健又开了口。 华均易双手朝他一摊，“我认为八方只值五百万，你们投入的精力和我顺通又有什么关系呢？” 见汤健还想说什么，陈子和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兴趣了，“汤总，五百万就五百万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六百万，一分都不能少，如果顺通还要坚持，那就不要谈了。” “哦？不谈？不谈拉倒，我还不想和你费口舌呢。”华均易起身，扭头对顾漫道：“真是浪费我的时间，回去发通告，让各区域业务员立马清算，美宜家退出当地地标卖场，对了，重点是八方电器，一根线都不要留，给我全部退出来。” 汤健火气，“你只管撤，吓唬谁呢？” 华均易没有理会汤健，一脚眼看就要踏出酒店会议室大门。 陈思服连忙叫住，“华总且慢。” 说罢他疾步走到华均易面前，和他一起走出会议室，来到外面，他才说话。 “华总，这样，你和顾小姐在外面稍微等我们几分钟，我们进去商量一下，你再看如何？” 华均易还是没有打陈思服的脸，沉默了一会儿，“好吧，给你们五分钟，五分钟后没有结果，我直接走人。” 陈思服转身进入会议室，没几秒钟，会议室隐隐约约传来针锋相对的争论声。 五分钟后，陈思服和张少峰，还有方洁走了出来。 “华总，五百万，成交！” 得到准信，华均易和顾漫相视一笑，再度回到会议室，此时的汤健，已经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 等顾漫拿出收购合同，他看也没看，直接在上面签了字，其他四人，也没落下，全部签字。 华均易这边，直接电话通知顺通电器财务部，转账五百万到八方电器账户上，收购完成。 至此，八方电器退出朗州市区终端，火车站八方电器更名为顺通电器，不日完成这项工作。 “我这边的接管人员马上过来，希望八方方面，能够好好配合完成收购接盘。” 汤健已经无力回天，只得带着不甘，点头称是。 一切都还算顺利，晚上，陈秀打来电话询问收购的事，华均易如实告知。 “那还不错，汤健那老小子没有气坏吗？”陈秀调侃。 华均易哈哈一笑，“可惜了，你没能来现场，不然，一定能看到他颓丧的模样。” “讲真，原本以为六百万都不见得能收了八方，没想到华哥好本事，让顺通电器节省了一百万。” 华均易道：“你不搞利润指标考核，我肯定不会省。” “肤浅！”陈秀毁了他一句。 “嘿嘿，你真以为我看不透啊？能省下一百万，就是给自己增钱。” 倒是稀奇了，陈秀很疑惑。 华均易给他解释：“年底分红我还想多分点呢，能为自己省点钱为什么不多省点？” “哈哈，华哥，我就喜欢你这财迷属性，对，算是给自己省下来的，你就该给汤健一个教训，四百五十万搞定他。” 陈秀明显是在开玩笑了，华均易才不会上当。 “要不是陈思服想得比较简单，恐怕这一百万还省不下来。” “陈子和没说什么吗？” 华均易道：“他倒是想说，但是你要知道，汤健会听的？尤其是陈思服说出不给顺通收购，他就退股时，陈子和就更不会说其他了。” “他们内部发生了矛盾？” “应该是，八方这次开业促销并未取得好成绩，反而是投入最大，亏损也最大，加上我们的延时保已经固定了一大批顾客，人和已失，八方即便继续开下去，也是垂死挣扎。” 华均易说得没有错，陈思服不是冲动，而是看透问题的本质，陈子和不说话，是因为和汤健的关系，有陈思服在，他不说话就是借坡下驴罢了。 第110章 试试阳台上能不能睡 “算是明白人。” 不止陈思服是明白人，除了汤健，其他人都是明白人，只是陈思服的性子，决定了他不会和其他几人一样，藏着掖着抹不开面子。 搞定了八方的事，接下来顺通电器就要开始扩张的步伐。 顺通物流已经打通整个湖省的物流通道，张青保和小叔陈安河接触更为广阔的天地后，也开始了进军珠三角物流市场的脚步。 而且，两人通过市场走访和调查，瞄准了物流加快递的模式，具体的操作已经提上公司日程。 05年电商兴起，按照时间节点，运作的速度只要够快，说不定将来能和顺风一争天下。 想想都很美。 陈秀现在，就像一个大操盘手，整个涉及的产业，只需要把握好大方向，其他也没他什么事。 说不轻松是假的，就像后面网络上说过的一句话，只要能抓住时机站在风口上，是头猪都能飞起来。 他不是那头猪，他是窥探风口什么时候来临的人。 洛安琪见他挂掉华均易的电话，脸上非常惬意的轻松，猜都猜得到肯定是有了好事。 望着他笑了笑，似乎心有灵犀，陈秀的眼神刚好也瞟了过来，洛安琪朝课桌上的试卷一指，他立马明白。 几步走回自己座位，取出试卷，开始刷题。 人逢喜事精神爽，得到华均易那边的好消息，他刷题的速度都变快了不少。 “卧槽！你这速度提升不少啊？说，私底下是不是去培训班了？”第二节自习课，朱明谦看见陈秀拿出第二张卷子，顿时有些惊讶。 陈秀头也未抬，“培训班？你是在说咱们班老师没用心教咩？” 一顶大帽子扣来，朱明谦可不敢胡乱搭这话，“你看你这人，为什么老是要把天聊死？” “那可不能怨我，你先给我挖坑的。” 朱明谦不想和他说话了，直接给了一个国际通用手势。 一般一节课刷一张卷子，陈秀今天三节自习课，刷了四套卷子，效果和速度都有了。 满脸得意的拿了卷子走到洛安琪面前，“四张哦，要不要检查的？” 洛安琪也觉得今天他是超长发挥，很认真的拿起卷子看起来，一边看一边不停点头。 学霸的世界很简单，没有什么难题。 她虽然比不上陈秀的阅历，但是就智商而言，至少高陈秀20分的档。 “士别三日啊，效率和准确率属实不错，照这样下去，上个月掉下去的几分能赶回来了。” 陈秀撇撇嘴，“赶回来我甘心吗？还不得高几分？” “只要你办得到那还不是好事。”洛安琪顺着他说的话给予了肯定。 某人打蛇上棍，凑近洛安琪的耳朵，“要是高几分，有什么奖励呀？” 陈秀觉得自己很失败，身为一个重生回来的lsp，他守着洛安琪这朵花，居然能一年多忍着不搞小动作。 两人从确定关系来，仅仅止步于牵手这个行为，简直就是辱没了重生者这个职业。 洛安琪没来由脸一红，“你又在咕什么坏水？高几分不是你自己得了好处，还想要什么奖励？” “那不行。” 好不容易动了心思，化身为陈lsp的他，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个好机会？ “高几分我可以自己努力得来，但是，你得给奖励。” 洛安琪无语了，“我能给什么奖励？” 站在她的角度，陈秀是狗大户，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她清楚得很，站在眼前的人，虽然只是一个高中生，但是是一个实打实的千万富翁。 有时候洛安琪自己都觉得自卑，自己真的配得上陈秀吗？ 如果不是最开始答应，换做现在，她肯定以为陈秀只是想玩玩儿。 最开始的陈秀，和大家没两样，抛开重生者的身份，也不过是一名辍学之后再度回来复读的留级生。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留级生岂是池中物？ 作文比赛得到的三万块，在他顺势而为的操作下，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便积累下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 同时她也从陈秀每一次操作中看出，他是一个商业奇才，读书，或者真如他所说，是为了青春疯狂，跋扈张扬。 就这么一个人，自己能给出什么奖励呢？ 短短的时间，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忽然，洛安琪的眉头皱在一起，心底暗暗道：“不、不会吧？他怎么敢想？” 越是这么想，她越觉得陈秀想那样，本就红了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连带着桃口领子露出的一点雪白，都变得通红。 忽然的变化，让陈秀一惊，连忙手背抚在她额头上，“我天，好烫，好好的，怎么突然发烧了？” 洛安琪一阵慌乱，“别胡说，我好着呢。” “那你一脸通红，额头还这么烫。” “哼！都怪你，不害臊。”洛安琪说完，胡乱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起身跑开。 这下轮到陈秀懵逼了，为什么怪我？ 我是做了什么吗？ 见状不对劲，赶紧跟随洛安琪的脚步，跑出了教室。 还没刷完题的李金波，用手肘捯饬齐全，“你表妹和你表妹夫吵架了？” 齐全没看见刚刚发生的情况，“少特么胡说，你和万狗子吵架我都不会相信他俩会吵架。” 李金波急了，“你刚刚是没看见，安琪直接跑了出去，秀儿紧接着追了出去。” “该死的单身狗，赶紧刷你的题吧，江湖事，少管！”齐全烦着呢。 被一道大题卡住，已经轴了半天，本想解决完就回宿舍，刚有点思路，李金波好死不死来闹色。 凑过脑袋瞄了一眼，李金波像极了受到惊吓的老鳖，赶紧缩回了头，困住齐全的大题，他也不会。 搞定自己的卷子，他招呼都没打，直接出了教室。 21班除了洛安琪和伊万，其他人都学到了陈秀的轴劲儿，不把卷子弄完，回去睡觉都不香，哪怕弄错了也要刷完每天给自己定下的量。 不然，21班当初谈何逆袭？ 洛安琪跑出教学楼便放慢脚步，陈秀紧跟着追了上来，“跑什么嘛？小心点。” 路灯照耀下，看不到她的脸红了，“我才没有发烧，都怪你，不知羞耻，想什么呢？” 陈秀又回到懵逼的状态，“我做了什么吗？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洛安琪嗔道：“还说，你都那样想了。” 姑奶奶，我哪样想了？ 陈秀真是欲哭无泪，自己只不过想要个奖励，牵牵手再上一点点的奖励，无非就是想得到个香香而已。 呃！ 不会是她想偏了，以为自己想那样吧？ 陈秀屁股后面某个部位忽然一紧，难怪洛安琪刚刚是那副奇怪的样子，原来女生的思想一旦放开，想的都是长远计划啊。 “哈哈哈哈······” 洛安琪回头一瞅，陈秀捂着肚子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你笑什么？” “我笑、笑你，真、真敢想啊！” “我想什么啦？” 陈秀抹了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你自己、自己清楚，还要我说吗？” 洛安琪一拳一拳捶在陈秀胸口，“叫你说、叫你说······” “别打别打，我不说还不行吗？我就想要点小奖励，赏个香香而已，又没要别的。” 洛安琪一愣，还真是自己想多了。 “坏家伙，总是没正形。” 陈秀总算恢复了正常，“我还要好正形，像我陈某人这样长得帅气，又年少多金的人，到哪里去找？” “我发现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都快赶上李金波了。” 刚刚回到宿舍的李金波，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喷嚏，“靠！谁在背后嚼我舌根子？” 陈秀跟上一步，和洛安琪并肩，“刚刚说的事还没答应我呢，这次月考，我要是高出几分，你给我什么奖励？” 还没完没了了。 洛安琪没好气道：“高十分，不能以上次的标准算，要以上上次的，否则免谈。” 这个奖励总算是骗来了，陈秀好不兴奋，“十分就十分，那挑一下，是左边还是右边？” “都行！” 陈秀嘿嘿一笑，“干脆赏两得了。” 洛安琪眉眼低垂，害羞地点了点头，“嗯。” 刹那间的恍惚让陈秀觉得，这瓜可以摘了啊？ 旋即将这念头从心底驱逐了出去，“真特么混蛋，想屁吃哦！” 青春放肆没错，但不是放纵。 即便他有这个资格，洛安琪没有，甚至于，面对只要自己松口，就会贴上来的沈西西，他都没有。 洛安琪答应给自己奖励，这比听到顺通收购八方还要爽，千金难得美人笑，更何况是两个香香呢？ 哼着小曲，优哉游哉回到宿舍，21班的金牌狗仔李金波盯着回来的陈秀，像要从他脸上瞧出花儿来。 “金波儿，你贼眉鼠眼想干什么？” 李金波咧开嘴，憨得一批，“某人和某人不是吵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和好啦？” 陈秀朝他一指，“呔！你这腌臜泼皮，胡乱说些甚？” “我可看见了。” “你可知道眼见不一定是真的这句话吗？”陈秀换了根手指，中间的，依然指着李金波。 “切！狗大户骗女娃子有一套，谁还不知道啊。” 陈秀想继续理会，偏头瞅了一下，“齐全儿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 伊万要和夏冉巴拉巴拉，朱明谦天天给丁惠补课，得到十点多，寻常都是李金波和齐全这俩难兄难弟共进退，今天倒是出了稀奇。 李金波往床上一挺，给了个背给陈秀，嘴里嘟囔着，“那娃儿被一道大题魔怔住了，速度快的话应该会和老猪一起回来，速度慢的话，难说了。” 巴拉巴拉中的伊万，忽然炸了毛，“啥？你要报名参加超级女声海选？” “怎么了？不可以吗？” 伊万一爪子摸在脑袋后面，“书不是读得好好儿的吗？怎么想着去选秀了？” “就当玩玩儿呗，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你要是选上了，成绩怎么办？”伊万瞬间化作夏冉的老父亲上身，忧心忡忡。 “选秀而已，还不知道能不能上，怎么就会耽误学习？” “啥选秀节目啊？”伊万总是说不过夏冉，也懒得操心了。 “超级女声！” 想了半天，这节目没听说过啊？ 也罢，夏冉想玩玩儿，也没错，就当是参加学校学生组织的社团活动了。 由欧阳煌灵、严涛、陈秀策划的大型选秀类节目，超级女声，于五一长假结束之后正式发出海选通告。 夏冉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报了名，周日她可以直接去海选现场参加选秀活动。 她谁也没告诉，只告诉了伊万，还要他管住嘴，不要告诉其他人。 伊万当然不敢说，只有夏冉镇得住他，从来他就镇不住夏冉，万狗子读书厉害没错，但是面对夏冉这等超级辣的湘妹子，他还差很多火候。 他不是陈秀，陈秀是稳如老狗的王者，伊万，顶多算是儒雅的军师。 夏冉可能更听陈秀的，但是不会听伊万的，伊万就是个耙耳朵，在她面前，有时候更像舔舔。 这也是万狗子绰号的由来。 当然，伊万并不是舔狗，而是他性格就是这样，与世无争，万狗子纯属李金波的恶搞。 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得到陈秀的信息了，沈西西不免有些失望，但是又能怎样呢？ 也许是她想多了，她想给陈秀发个信息，但是犹豫了几次，始终没有发出去。 最开始，她的感觉很对，陈秀是有想不透的事情，可是他一直没有说。 当然，陈秀也没有忘记这事，虽然找到了另外的渠道，可最终这事，还是要归口到朗州地方官这边。 本来还是要利用沈西西，但是，陈秀在一番纠结之后，阴差阳错找到了另外的方法，总算是没让这无耻的计划执行下去。 但站在沈西西这边来说，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她对陈秀，怎么说呢？ 始于好奇，陷于解秘，纠结于断舍离。 是喜欢？ 还是一时的意难平？ 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她觉得自己要找个机会和陈秀好好谈谈。 至于谈什么，她还没想好。 等陈秀洗漱完，伊万、老猪一前一后回到宿舍，最后回来的是齐全，拖着疲惫被掏空的身躯，准备不洗不刷就往床上倒。 被陈秀一把拦住，“要不，你试试阳台上能不能睡？” 齐全翘起脑袋，“啥呀？” 陈秀朝他一瞪眼，“洗漱去啊，现在蚊子还没出来，你那来自某港的脚，大可不必！” 第111章 大家一起玩儿 除了陈秀，宿舍其他三人全都虎视眈眈，等着收拾不听话的齐全呢。 还想挣扎的他，最终在大伙儿逼迫的目光里，乖乖的洗嗽去了。 “都是一群老妈子，管得宽，一天不洗咋了吗？有专家说脚比脸干净多啦。” 陈秀往卫生间这边探了一下头，“你叽叽歪歪些什么呢？赶紧的，搞完了早点睡。” 学生的生活，总是那么充实，整个实验中学现在的学习氛围很浓郁，加上潘校长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绩效考核制度，学校里的老师，个个都很拼。 就连之前对21班看不来，尤其是对陈秀有意见的老马，现在都成了他的欣赏者。 无他，这人虽然私心重了点，但是陈秀在上次勾离交流团来交流，狠狠用实力回击过去之后，也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 1班虽然是名义上的尖子班，陈秀可成了他们班主任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他们却没有不服，因为别人家的孩子确实优秀。 现在高一年级班级第一名，没有其他班竞争，每次月考排名，不是1班就是21班，不过，21班的胜场多一些。 上次要不是陈秀拉跨了几分，21班就能创造三连胜的记录，可惜了，身为学习委员的洛安琪同学，这才加强了对陈秀学习上的监督。 敢管班头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韩翔、杨贤成他们，也从学渣开始向学好转变，学霸是指望不上了，照这势头下去，考个二本不是问题。 时间来到周末，难得没有大伙儿拾掇，陈秀主动开口请吃饭，无他，心情好啊。 拿到盛荣生物，晓得的只有华均易和顾漫，还有洛安琪，其他人都不知道。 哪怕是华均易、顾漫和洛安琪，也不知道陈秀为什么会注资盛荣，成为盛荣最大的股东，因为他梦不知道盛荣以后会带来什么？ 早就知道结果的陈秀好不兴奋，地标终端的事也解决了，能够表达的方式，就只能是消费了。 自己一个人消费不带劲，为什么不大家一起玩儿？ 实验中学靠近柳湖景区，景区里面有一条美食街，一到傍晚，吃饭的，宵夜的人很多。 宵夜今天是赶不上了，所以他们只能吃晚饭。 照样还是他们几个玩得好的，陈秀一宿舍，加上洛安琪、夏冉和丁惠。 夏冉和伊万中午放学后出去了一趟，不知道干什么，赶在晚饭前和大家汇合在一起。 洛安琪叫了叶静，但是她没有选择和大伙儿一起出来，什么原因大伙儿也心知肚明。 李金波和齐全，终归是无用之人，搞不定俞瑶和谭亚琴，他们只有当电灯泡的份。 众人寻了一个看上去格局还不错的店子，好像主打是涮火锅，也有烧烤之类的。 可能还没到宵夜的时间，烧烤炉子还没烧起来，负责烧烤的师父正清洁炉子呢。 等陈秀进去点好锅底，其他人在选涮火锅食材的时候，他跑了出来。 “师傅，这炉子啥时候烧啊？” 师傅看了他一眼，“还没到点儿呢。” 陈秀好不懊恼，“嗨，那想吃点儿烧烤也不成咯？” 师傅迟疑了一下，旋即问道：“你们是实验中学的学生吗？” 周末可以不穿校服，所以他们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但是学生气很浓，师傅一眼就看了出来。 “是的，我们吃不成宵夜，除非是放月假。” 师傅呵呵笑，“那简单啊，你们要吃我现在就烧炉子，买卖是做，怎么可能不满足顾客的需求呢。” 食材都是已经打理好的，放在冷柜盘子里，烧烤炉子现在虽然不是那种插电就能烤的电炉子，但是生火烧炭，很快。 师傅既是师傅也是店老板，不可能有生意不做。 他其实会算得很，学生娃子吃烧烤，鸡腿鸡翅是必不可少要点的，八个人，一人一个大鸡腿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更何况还有其他。 长身体的时候，新陈代谢快，根本不知道饱足，学校里很少能吃到烧烤这种重口的东西，所以他们来打牙祭肯定消费不会少。 老板看人的眼光很准，这群学生娃子并不缺钱，尤其是这个跑出来的男生。 刚刚点东西的时候就听他说了，想吃什么随便，今天陈公子买单。 “那感情好，老板速度，先一人一个大鸡腿，牛羊肉各五十窜儿，其他的等下排单子出来。” 卧槽！ 老板一愣，这特么是大客户啊，连忙冲里面忙活的服务员大喊：“翠花，快烧炭，我这儿清理完啦。” 收银台冒出一个脑袋，“这不还没到点儿？咋就烧呢？” 老板给了一个白眼，这虎娘们儿，有大买卖，那还能不做了？ 三两下清理完炉子，自己一顿小跑，拎了一袋子炭和燃烧块，几下堆在炉子里，不到十分钟，炉火旺旺，先按照陈秀的要求，烤了八个鸡腿。 天气逐渐回暖，现在吃着火锅和烧烤，配上快乐水刚刚好，一群人顿时吃得大快朵颐。 因为隔学校不是很远，他们卡着时间吃完，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等陈秀买了单，一行人慢悠悠朝学校走去。 老板一脸笑容，送他们出门，“吃得好夏次再来啊。” 陈秀道：“老板，你家的食材不错，手艺也没得说，下次来，还吃你家。” “诶诶，好嘞，非常欢迎。” 怎么能不欢迎，这帮家伙一顿吃了五六百，还不带浪费，得亏是一帮学生，要是成了年够时间，少说这顿得上千。 没有算酒水啊，酒水可是大头，就他们能喝酒了，还不得踩箱喝？ 回学校的路上，陈秀盯着美食街两边的店铺的招牌，包括他们的宣传海报，促销菜品，脑海里莫名出现一个念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但是一下促起了，硬是想不起来是什么。 “秀哥儿，我看以后别这样了，老是吃你这个狗大户，我们脸皮再厚也不能经常这样啊。” 伊万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好像请他吃东西太不应该。 陈秀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你还知道你脸皮厚啊？刚刚是谁吃了两鸡腿后还要了一根鸡翅？” “就是，就万狗子脸皮最厚，他还好意思说。”齐全背后插刀很及时。 万狗子眼睛朝他一瞪，“你特么吃得比我少吗？” 齐全这货根本不在乎脸皮厚薄，“我就抱大腿吃狗大户怎么了？我乐意，秀儿请，还不得给面子。” 陈秀：“我特么给你一锤子，合着你是你赏我面儿咯？” 齐全贼哈哈一笑，“我怼万狗子呢，没别的意思。” “其实你还想吃，要不是到点儿上自习了，你绝对吃得比万狗子多。” 李金波从来不放弃给齐全添堵，他是见谁没堵就顺着堵上了，人送外号“堵神”！ 夏冉鄙夷地看了他们几个一眼，十分不齿道：“都是一群吃货，大哥不笑二哥，有能耐你们请回来啊？” 难得这个憨憨正经一回，不是大伙儿不想请，但是谁请得起啊，一次五六百，那可是一个月的生活费。 平时吃吃三食堂还是没有问题，但是像这样请客吃饭，还真玩儿不起。 听夏冉这么一说，陈秀心底赫然想到一个问题，万狗子说得没有错。 他请是他自己的事，但是这事多了，只怕以后伊万他们不会答应出来了。 不是说人情世故，而是彼此间的差距，会让这帮好朋友变得生疏。 等到某一天，他就会发现，这帮自己眼里的好朋友，会变成别人眼里自己的跟班。 一直以来，他做的一切都在社会上，而不是在象牙塔。 自己玩的那些，对于眼前这群朋友来说，太超现实，他们都知道，陈秀托了叔叔的福，投资了三万块，现在是小有身价的陈股东。 后来又成为华娱传媒的御用词曲人，获得的报酬同样不菲，至于是华娱真正的大股东是陈秀的事，洛安琪都不知道。 更别说顺通商贸、顺通物流和顺通电器了，哦，还有盛荣生物，哪怕是洛安琪，这里面的股东、股权、股份，只怕也搞不清楚。 但是她不傻，陈秀能随随便便动用顺通商贸一千万的流动资金，她就能猜到，顺通商贸公司是他的。 即便法人是挂着小叔陈安海，恐怕最大股东才是陈秀吧。 洛安琪没有傻到去找自己的小姨证实，这事，也不是现在的她该问的。 连说是他女朋友都不能做到，凭什么去管他背后有什么东西？ 等陈秀觉得，该让她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所以，她一直都很聪明，该装哑巴不知道的时候就得装。 如果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优秀，那就只有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这也是为什么陈秀一直无法将洛安琪从实验中学第一学霸的位置上拉下来的原因。 因为他的努力的时候，洛安琪只会比他更努力。 他确实忽略了。 友谊的小船不会说翻就翻，但是在不断被拉大的差距中，变得越来越淡。 就像《麻雀》那首歌唱的：你成仙，我替你留守人间！ 仙人之隔，还会和当初一样么？ 陈秀越想越后怕，家人、亲情、爱人是无法割舍的，但是友谊，会在不对等中产生间隙。 或许自己可以把他们当做真正的朋友，但是你的朋友会能以平常心相处吗？ 就像霸道总裁爱上平民公主，只会出现在电视剧和小说里；灰姑娘嫁给王子只在童话里，这些是绝对不会出现在现实中的。 阶层不一样，注定生活的世界不一样。 没有与之匹配的条件，如何跨越阶层与之平等对视？ 李宁说过一切皆有可能，请注意，只是可能，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鸡汤，并不是现实。 而陈秀忽略的，就是现实。 他们还在象牙塔，未来的路是未知的，而他自己，未来的路，起码知道十多年。 照目前的态势走下去，只要不乱作，他就是十年、二十年后的大佬级人物。 现在只要他愿意，从后台走上前台，也是大佬级人物，至少，是朗州市的大佬，少年大佬。 自己在单飞，这样不行。 陈秀忽然明白，这和请大家吃饭一样，要请就一起请，那么，要玩的话，也要大家一起玩儿。 物流、商贸不能玩，玩其他的嘛。 想通这点，陈秀的主意已定。 青春，不能一个人张扬，得一群人，他要带着这帮人，玩它个尽兴。 回身望了一眼已经远离的美食街，之前在脑海里闪过的念头豁然明朗。 美食街缺的东西他想起来了。 小龙虾！ 这玩意儿可是后来风靡全国的宵夜摊、大排档的王者啊。 现在是04年，这玩意儿送人吃人都不吃。 不是不吃，而是没开发出来新的吃法，如今的小龙虾都是野生的，肉质没话说，但是土腥味难搞。 城里面基本上看不到，除了农村，但是在农村吃的也不多，吃而且还只吃虾尾那一点肉。 想想后来那场景，哪家店要是没有小龙虾，你都不好意思开店。 炎热的夏天，冰镇的啤酒配上小龙虾，你有我全都有，别提多爽了。 现在的小龙虾，被定义为入侵物种，稻田、沟渠、江河，到处都是，抓到后的命运，勤快点的，剥下虾尾做盘菜，手脚懒的，直接是剁碎了喂鸡，根本不具备食用价值。 04年的朗州，宵夜摊、大排档搞来搞去，就那几样，小龙虾看不到。 蒜蓉、十三香、油焖，等到野生的吃尽，人工养殖出来的小龙虾，开发出清蒸，直到最后弄出来的卤虾，yyds！ 艾玛，太上头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陈秀不止是想象，关键是他真会弄，蒜蓉、十三香、油焖就不说了，卤虾有秘方，那是他吃出来的。 上一世经常去的那家大排档，吃着吃着就和老板吃成了朋友、兄弟，老板是北湖人，卤虾的吃法，就是北湖人开发出来的，他的秘方，算正宗。 后来老板家中有事，选择回去开大排档，顺便照顾家小，临走时和陈秀喝了最后一顿酒，把卤虾的秘方留给了他。 那时候，正是他第三次创业的时候，老板拍着他的肩膀，语重情长，“秀啊，哥希望你创业成功，但是，要是形势不好，就及时收手，哥给你的这张方子，可能让你发不了财，但是，只要你肯做，用心，勤快，即便不能大富大贵，也可小富而安······” 也不知道那大哥嘴开过光呢还是借他的手将方子传下去，总之，陈秀第三次创业失败。 当夜喝了酒，一通牢骚一发，结果给干回到2003，上一世没机会用，没想到这一世还可以用上。 风口的契机，怎么可能是小富即安，大富大贵都是极有可能的。 嗯，就这么办！ 暑假开干！ 第112章 汤健在作死 八方算是汤健面对顺通电器最后的挣扎，也是县城地标想借鸡生蛋分取市区终端的缓冲地。 只可惜，他们遇到了陈秀这个重生者，一切图谋被扼杀在摇篮里，反而给顺通电器捡了一个便宜。 即便没有顺通，他们这个算盘也打不响，顺通的套路还是跟之前的石勋学的，只是陈秀这个蝴蝶出来，石勋也就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谈判如此顺利，是因为顺通的底气无比充足，根本不怕收购不了八方。 顺通的提前量打得很超前，拥有美宜家这个覆盖白色全品类电器的大杀器，不怕汤健不就范。 准确来说，是掐住了县城卖场和他合作老板的脖子，死死卡住，不得不服。 目前国内排在前排的电器品牌，如美宜家全品类布局的，根本没有，所以，顺通掌握的优势非常明显。 汤健心里十分清楚，八方合作失败后，以后县城里的这些老板，他想再拉拢起来合作，纯属无稽之谈了。 而他代理的品牌，也将会遭受美宜家的钳制，他和几个老乡代理的是电器城少数没有进驻顺通物流园的头铁。 仅仅在物流配送这块开支，他们的利润点就要低上几个，更别提售后服务的便利及时性了。 还好，顺通收购八方，一百万的补偿，多少给了他一点安慰，不至于亏得太厉害。 唯一让他不爽的，是连散伙饭在陈思服和张少峰的不屑下都没吃成。 陈子和与方洁，也只是打了一个哈哈，连夜从朗州离开。 他们已经看开，汤健，只不过是应了时代的便利，站在了风口上，不然，以他的这种思维手段，又如何成为电器城赚得盆满钵满的老板。 以前勤劳致富是真的，现在，只能呵呵了。 不说陈秀，光是华均易就让他们觉得很难缠，陈秀对他的信任是无条件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体现得淋漓尽致。 两人的搭配合作，简直让人羡慕。 老板们羡慕华均易这个昔日在电器城蹬三轮的璞玉，自己有眼无珠；其他操盘手羡慕有一个无比相信他的老板。 回到电器城的汤健，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醒来之后，将公司的生意交给老婆打理，自己却出了门，不知道去哪儿散心了。 五月份一结束，马上要迎来高考了。 秦俊是陈秀他们唯一熟悉要参加高考的学长，当初那个约架的天台，又被他撬开。 陈秀拎了两瓶汽水，一溜小跑上来，和秦俊汇合在一起。 “诺！等你高考完，我再请你喝酒。” 接过陈秀递过来的汽水，秦俊拧开瓶盖，“咕隆咕隆”灌了一大口。 “嗨，爽！” 临近六月的天，还没到最热的时候，天台上的阳光虽然很烈，但是有风，只是有点晒。 “我等着，那天出去吃大餐居然不叫我们，合该你要再出一次血。” 秦俊此刻，像极了周扒皮，哪是什么秦公子。 陈秀憋着，要不是看他马上高考的份上，怎么可能跑腿给他买汽水喝。 他可咕着一肚子的坏水，暑假要干大事，就必须把秦俊拉上，这家伙可是朗州的地头蛇。 洪海是市长的崽子没错，但是他爹的身份摆在那儿，太敏感，如果要搞事，他最多只能算个打杂。 有些事情，还是秦俊出面的好。 至于沈西西，这丫头自从上次自己发完信息后，每次看到自己欲言又止，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陈秀知道是自己那天走投无路给她信息，让她有了误会，所以，也就没有再找她，不然，还真会让她彻底陷进来。 想着冷处理会好一点，也就没有上去搭腔，要是暑假她愿意来也不拦着。 再说了，秦公子要是考得好，说不定会有机会转移沈西西的注意力，到时候成人之美，自己也就没有顾虑了。 就是有点渣男的味道，反正都这样了，他也不怕，渣就渣吧。 “就你们几个，吃多少我都不怕，对于我来说，叫出血？我手指缝漏的都够你们去吃朗州最贵的餐厅了。” 秦俊撇了撇嘴，“知道你是狗大户，顺通物流的股东，华娱传媒的金牌词曲人，别在我面前嘚瑟啊，老秦那摊子可不小，将来都是我的。” “你个死富二代，还理直气壮了？” “不然呢？”秦俊喝完瓶子里的汽水，双手一摊，“没办法啊，这都是命。” 陈秀道：“少来！对了，这次高考，你有把握吗？” 秦俊摸了一下很久没有打理的头发，“什么把握不把握的，不说五道口、985之类的，考个重本就不错啦。” 有些意外了，要知道之前的秦俊，别看是学生会主席，他这个主席可不是靠成绩怼上去的。 高考考个一本都有点费劲，眼下却道出考个重本毫无压力的样子，足以见得，他是真努力了。 “倒是挺能装的，别吹牛没考上，让人说秦公子连大学都考不上，就一暴发户。” 秦俊脸色一变，“暴发户骂谁呢？” 转了性子的秦公子，可不是之前的纨绔，怼起人来颇有沈西西的风格。 “你才是暴发户。”陈秀反怼，紧接着继续，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加油吧！” 秦俊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汽水瓶，“你叫我上来，不会就是为了给我喝一瓶水吧？” 陈秀嘿嘿一笑，“看来秦公子认真学习后，智商也见长嘛，居然会看事了。” 秦俊恨不得一瓶子砸在陈秀脑袋上，他是纨绔，又不是傻子，什么叫智商见长？ 这玩意儿还能长？ “我想干一件事儿，这事儿呢，玩好了，大家都有得玩，玩不好，也就过个瘾。” 一听是玩的，而且还是陈秀这个鬼崽子提出来的，秦俊顿时来了兴趣。 “什么玩意儿？快说快说。” 陈秀也没有卖关子，把自己发现的商机和想干的事给他说了出来。 “卧槽！搞宵夜啊？可以啊，这很刺激！” 陈秀就奇怪了，这不应该是秦俊的反应啊？ 不然他也不会拉上他单独聊了。 按理说，像秦公子这样的富二代，会有自己的圈子，二代圈子是一个，学校里和陈秀他们的，是另一个。 陈秀顾及秦俊的面子，所以提前和他打招呼，以此来探探他的口风，看看有没有可能对这事感兴趣。 现在看来，他很有兴趣呀。 六月份高考一结束，将会迎来夜宵的旺季，所以要赶在这之前，把宵夜店支起来。 陈秀都想好了，五月下旬他抽时间找门面搞装修，只要秦俊这边没问题，争取高考结束就开门营业。 因为高一高二放暑假要到七月份，这期间需要人来打理，秦俊是不二人选。 只要小龙虾上市，绝对会火爆宵夜夜市，到时候爆料出去，创始者是实验中学的一帮学生，借助暑假假期，搞社会创业实践。 以此为噱头，联合省台欧阳煌灵那边，由自己策划搞个宣传片，把消防预防、安全插进去，进而促成全省消防安全大检查，一切，就都齐活啦。 带着大家一起玩的路子有了，预防南桥大火的路子也有了，完美！ “你真这么认为？”陈秀惊讶归惊讶，但还是要说清楚。 秦俊猛地点了点头，“我以前是个纨绔，经常被我老子教训，说我是败家子，不知道创业的艰难，就知道挥霍，还老嚷嚷着废了我这个大号，再养个小号，你这事要是能成，我不也得让老头子刮目相看？” 陈秀总算明白了，秦俊以前是得不到秦爸爸的认同，家庭地位十分低下，所以他要像大人一样，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像个精英人士。 一切都是装的，装得很累，那天在天台上，要不是陈秀把他骂醒，他还找不到自己人生的方向。 基本上所有富二代的长辈，都会标榜自己当年创业如何如何，轮到他们的时候，就是守成了。 能力好一点的，还能继续开疆拓土，能力差的，就只能守，至于第一代创造出来的财富能守多久，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秦俊要是能和陈秀创业成功，打造出属于他们的餐饮品牌，未必不是向他们长辈展示自己能力的方法。 所以他才会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你不担心被你那个圈子里的朋友看扁？”陈秀又试探问道。 秦俊一摆手，“都一群纨绔，整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迟早要败光他老子们攒下的家当。” 陈秀无语，合着以前的你不是一样的？ 不过他现在很满意现在秦公子的态度，“你说洪海和沈西西有没有兴趣？” 秦俊顿了顿，“沈西西不知道，但是洪海绝对有兴趣。” “为什么？” “别看洪海是市长公子，但是这家伙，说不定比我还憋屈，学习嘛一般般，其他方面又没过人的地方，洪市长都要愁死啦，他是个要强的人，怎么可能会容忍自己儿子平庸呢？所以，洪海老是想证明自己，可惜，能力又不足。” 那就好办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既然这样，那陈某人不介意拉他一把。 “不过我有点担心。”秦俊提出异议。 陈秀道：“嗯，什么？” “你说的这个小龙虾，能不能行哦？我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但是，还从来没吃过，而且现在我能看到的酒店、饭店、餐厅，甚至宵夜大排档，都不见这玩意儿啊？你说能火，不是你自己在yy吧？” 陈秀嗤笑了一下，“行不行到时候就知道啦，这次月假估计会推迟，和你们一起放，要不，我先搞点给大家试个味儿？” “那是最好不过啦，但是我们去哪里搞这东西呢？”秦俊再次发问。 陈秀咧嘴一笑，“我老家，多的是。” “你的意思，去你老家？” “高考前你们有假，是让你们放松放松，去我老家放松一天，怎么不可以呢？反正你都那么自信内定重本了，慌什么？”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去通知洪海和西西。” 两人从天台下来，各回各的教室，晚上陈秀把自己的打算和兄弟们说了，他们都表现出十分浓厚的兴趣。 “秀哥儿，你特么不会骗我们去打白工吧？”朱明谦心思玲珑，和陈秀讲起了丑话。 陈秀脱下脚下的袜子，往他床上扔去，“说什么呢？我说了，带大家一起玩儿，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既然大家都想玩儿，我负责投大的，占大股，剩下的，就根据比例分到每个人头上。” 接回朱明谦回扔过来的袜子，陈秀继续道：“当然了，这是后话，我们得先把这事儿支棱起来，不然，都是画大饼。” 伊万喝了一口水，“我看这事可以，靠谱，一直跟狗大户混吃混喝，干点活儿还不愿意了？” “必须愿意。”众人异口同声。 实际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陈秀这是想帮他们一把，以秀的眼光，如果不是有前途的项目，他会做？ 起码一点大家伙儿比不上，那就是秀儿不差钱，三万块钱借出去起家。 再说了，早听说这家伙跟着他小叔赚得盆满钵满，家里修了好大的中式四合院，都想见识见识呢。 “不过我说一点啊，沈西西和我们一起，她是这里面唯一入伙的女生，其他的女生，我不接纳。你们谁的女朋友要掺杂进来，可以以打工者的身份来，不能是投资人。” 伊万和朱明谦愣了一下，陈秀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安琪也没有份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你们也明白。” 李金波凝神思考了一下，“我懂了。秀哥儿，你这考虑得也太长远了吧？” 不怪他考虑得长远，餐饮行业搞好了，未必不是一条路，这是他尝试给兄弟们的一条路。 别看现在伊万、朱明谦他们和夏冉、丁惠扯着，未来谁知道呢？ 就连洛安琪他都不能保证，别说她们了，万一将来要扯什么，还夹杂着外人，陈秀就觉得不太好。 世事无常，为了友谊，有些事，从源头开始的时候就要做好断舍离，以免将来节外生枝。 不是陈秀玩不起，而是悲催的80后玩不起，啥都没赶上，啥都却背着。 陈秀虽然说是带着兄弟们一起玩，终归不是随便玩，他玩，就得玩出个名堂来。 未来他知道，也能想象得到这里面会有多大的利益产生。 他不想给兄弟们的，将来因为什么便宜了别人，所以，从一开就坚持这样，比什么都好。 秦俊这边，他一说洪海就表现出相当浓厚的兴趣，沈西西也挺热情。 只是挂掉电话后，独自哀怨，“为什么陈秀不自己和我说？” 恐怕她要亲自去问陈秀了，之前她就想找陈秀聊聊的，这下，越发坚定要和他聊了。 而事业不顺跑出去的汤健，此时已经随飞机落地，降落在澳岛，这个令人醉生梦死的地方。 陈秀是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肯定要说汤健去那里是去作死的。 但愿不是。 第113章 嗯，就是玩儿 柳湖景区虽然现在远没有后世那么火爆，所以美食街边上的门面不算太贵。 大唐司马楼还没有立项目，保利中央公园也还未纳入开发规划，来这边消费的，多数是游玩的市民和周边的居民。 周日吃过中饭，陈秀叫上洛安琪，来了一次浪漫的柳湖约会，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开始他带领大伙儿发家致富的餐饮大业。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有搞这个的想法？” 陈秀没有隐瞒她，路上就和她说啦，对于女同学不掺杂进来搅合的问题，洛安琪表现得相当开明。 “你想啊，咱们出来吃饭也好、宵夜也罢，一样得花钱不是？再加上暑假来临，大家伙也没什么事，还不如干点有意义的，和秦俊一商量，这不就定下来啦？” “但是你考虑过没有？可能你啊、秦俊不差钱，西西、洪海，还有伊万他们呢？没钱咋怎？” 洛安琪此时充分体现出一名贤内助的属性，开始为陈秀分析项目的可行性。 陈秀满不在乎，“都说了是玩儿，我不会计较那些，钱多就多投，钱少就少投，人也是可以占股的，管理股嘛，不用担心。” 对于这些，洛安琪没有具体的概念，陈秀一解释，她也就明白了，看来他是早就想到了，所以才无所顾忌。 “其实你能猜到我不然你们入局的原因，对吧？” 陈秀小心翼翼试探，他这样做，何尝又不是在给洛安琪敲警钟呢？ 洛安琪微微一笑，“猜到啦，你这么做不是很正常？难道你有别的想法？” 这反倒把陈秀问住了，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才好。 “我哪儿有别的想法，就是怕你不高兴呗！” “咯咯咯咯······”洛安琪发笑，止住后道：“谁还能少女朋友吃少女朋友穿的，有能耐走到最后，都是老婆孩子的，不能走到最后，那就是彼此的选择了，本就不该牵扯这些。” 是自己着相了，陈秀觉着。 换句话说，他是患得患失心重了，洛安琪这么一解释，顿时让他神清气爽。 “晚上请你吃海鲜大餐。”陈秀挥手豪气。 洛安琪瞥了他一眼，“你不会想去共和大酒店吧？那儿太贵啦！” 五星级酒店，上次她去过，里面的消费属实贵。 陈秀摆了摆手，“共和只是排面贵，晚上带你去的地方，消费贵，咋滴，你是怕我请不起你？” “不不不，对于狗大户来说，我不担心这个问题，我是怕你把我的嘴给吃叼，那就麻烦咯。” “你也叫我狗大户？胆子不小啊，吃叼没关系，我养着就行。” 眼看陈秀要来挠自己，洛安琪赶紧跑开，“不要脸，谁要你养啊，啊，别闹！” 两人打打闹闹，追逐在初夏的阳光里，湖边垂柳迎风摇摆，波光粼粼水面上雀跃着远去的身影，宛如一幅无忧无虑的画······ 转过柳湖大道，向右是共和大酒店，往左，就是美食街，它在主街道，再向右有一个岔道，那个方向就是将来的要开发的司马楼，现在，只是一条通往里面居民区的小道。 走到这里，陈秀忽然停下脚步，没有往美食街的方向去，而是朝岔道走入。 “诶，你往那儿去干嘛？不是美食街方向吗？”洛安琪叫住他。 陈秀回头朝她招手，“你过来啊，我想往这边看看。” 风景还不错，过去看看也没什么，道路的左边是民房，右边则是柳湖打造的临湖园林艺术公园。 陈秀的目光不是在公园这边，他盯着的是左边的民房。 拐进来的那个地方，是一家由民房改成的超市，紧挨着的是一家自营的湖记石锅鱼特色餐馆。 第三间民房却空着，前面是一块禾场，主屋是由红砖建造的传统大三间，木质门窗，上面的油漆已经斑驳掉落，上面挂着招租，详情咨询隔壁湖记石锅鱼。 屋里似乎很久没有住人了，有一扇窗户上的玻璃还破碎着，能清晰看到上面生了锈的钢筋。 陈秀通过与邻屋之间的留空，看到后面用竹片和木棍扎的简易围栏，围着一片很大的，荒废了的菜地。 “完美！” 洛安琪看着风景，没注意陈秀这边，“嗯，你说什么？” 陈秀指着左边和周边格格不入的红砖房，“你看，这个地方要是能开排挡，是不是很完美？” “不能吧？这里离美食街太远啦，而且，旁边有个石锅鱼，开这儿，生意能好吗？” 搞餐饮这一行，以后来说，没有怕巷子深一说，更何况这个地段也不深，洛安琪说的位置不好，只是相对而言。 食材新鲜，味道能抓住食客的胃，还方便停车，那这家店的生意，绝对差不了。 如果你有特色，有噱头，即便是再远再偏的地方，都会有人去捧场消费，有钱还闲，但是想吃口好的人，太多了。 “生意不用担心，那是靠食材、口味做出来的，我觉得这个位置很好。”陈秀说道。 洛安琪不懂，陈秀觉得好她也不觉得位置是问题了，“嗯，你这么一说，那就没有问题了。那你是打算租下来吗？” 陈秀摇了摇头，“租？能买下来最好。” “买下来？人家会吗？” “不知道，问问不就知道啦。” 说着朝旁边石锅鱼走去，等再次出来，陈秀很是意气风发，大概过了十分钟，一名中年男子，骑着一辆二手摩托，一路“突突突”开过来。 往石锅鱼门口一挺，一脚支在地上，车子还没熄火，便朝里叫道：“二涛，租地的人呢？” 石锅鱼里走出一人，朝站在外边的陈秀和洛安琪努了努嘴，“这不站在这儿吗？” “你糊弄谁呢？屁大点的娃娃租什么地？正主在哪儿？”中年男子终于是把摩托熄了火，起身给二涛发了一根烟。 跟着点燃烟，二涛吸了一口，“真没骗你，就是他俩要租，喂，小兄弟，这是屋老板，姓张，叫张柯，你自己和他说呀。” 中年男子张柯，身材有些清瘦，黑眼圈有些严重，一看就是昨天没有休息好，穿着打扮很普通，衣服很旧，但也还干净。 陈秀和石锅鱼老板二涛简单聊了几句，知道这处房屋是张家的祖屋，很久没住人了，前段时间张柯和人打牌，输了不少钱，挂了招租拍，告诉二涛，要是谁问起租自己祖屋，尽管告诉他。 “没开玩笑吧？你俩娃还在读书吧？租房子干嘛？”张柯有点不敢相信。 陈秀道：“这不马上暑假了么？我们租下来想搞个暑期创业实践。” 张柯脸色一垮，“两月不租，我这儿只租长租。” 说罢他准备重新发动摩托车，陈秀赶忙道：“您先别急啊，准确来说，我想把你这块地给买下来。” “什么？” 张柯嘴上的烟一下子没叼稳，掉了下来，右腿一甩，从摩托车上下来。 “你想买？能出多少钱？” 看来二涛没说错了，张柯是输了不少钱，而且现在急需要钱，否则，不会听到说买地会如此激动。 这块地以后绝对是要被征收的，只是现在没有人会想到，或者知道征收这种事。 因为房地产的起势还没有开始，尤其是像朗州这样的五线城市，这个词儿都是新鲜词。 陈秀不会胡乱报价，随即反问，“你是屋主，这不得你来么？” 张柯转着黑眼圈包围着的眼珠子，骨碌了一阵之后，伸出三根手指，“三十万。” 三十万，能在市区买个百平的小区房了，这破败的大三间带宅基地，他敢要三十万？ 一旁的二涛听着就觉得不可思议，张柯这是打算狠宰眼前的两名小年轻了。 陈秀虽然不差钱，但他不是冤大头，即便他知道以后这地会被征收，也绝对超出今天张柯报出来的三十万，他买也只能按照现在的行价进行买卖。 “张老板，三十万，你真是把我当猪宰哦，诚意一点嘛，价格合适没我立马与你到你们村委会签买卖合同。” 陈秀话里间，透着精明，宅基地买卖，要通过村委都知道。 （注：懂宅基地买卖的人士，不要在意细节哈，剧情需要，就不做过多解释，怎么便宜怎么来。） 张柯瞬间就觉得他不好糊弄了，“小兄弟，看你也是个爽快人，这样，我再让二万块，凑个吉利数，二十八万，怎么样？” “我看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更吉利。”陈秀十分淡定，一下子给他少了差不多十万。 张柯不干了，“你这不是诚心买地的，调侃我呢。” 陈秀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张老板，这不能怨我啊，是你先调侃我的。” 张柯知道陈秀没那么好打发，于是和他正儿八经掰扯起来，两人你来我往，耗时半小时，终于达成共识。 张家祖屋宅基地，以二十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成交。 紧接着他们来到柳湖村村委会，进行了宅基地买卖合同的签订，等陈秀和张柯从最近的银行回来，两人签字画押，完成最后的手续，买卖正式完成。 张家祖屋正式更名姓陈，陈秀得偿所愿，有了开大排档的地方。 随即一个电话，让卢万派了个项目经理过来，按照他的想法，把这儿推了重建。 卢万最近在忙着进军地产业，不过陈秀有事，他还是觉得不能耽误，派来的项目经理很专业，听了陈秀的想法，立马联系了一个装修公司。 装修公司老板听闻有买卖，赶紧带上设计师也赶了过来。 陈秀一看，都是专业人士啊，只大概说了下自己是要用来干嘛，后坪停车，前坪做成那种可以露天的宵夜大排档，至于主体建筑，高端优雅一点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具体的就交给他们设计规划了。 最后强调了一下，一定要赶在下个月十号前完工。 “陈少，不到二十天的话，时间有点儿紧啊”项目经理为难道。 陈秀呵呵一笑，“打钢构，应该很快吧？” 项目经理的脸色缓和了，原来不是建造砖瓦结构，钢构就没问题了，十几天就能搞定。 “没有问题，保证给弄得漂漂亮亮还大气。” 陈秀赶紧跑旁边的超市，买了几包烟，塞在项目经理手里和装修公司老板、设计师手里。 “那就拜托大家啦。” 众人连忙说客气了客气了。 “现在我们量尺，量完之后马上回公司出效果图，然后陈少过目，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立即开工。” “好！” 三方交代完毕，没陈秀什么事了，他带着洛安琪去吃海鲜大餐了。 等他俩走后，装修公司的老板拿胳膊碰了一下项目经理，“兄弟，这是谁家的富二代啊，做什么呢？” 项目经理是卢万叫过来的，虽然和装修公司老板称兄道弟，但是却不敢乱说，“我也不清楚，可能家里有钱，搞这么个东西折腾，嗯，可能就是玩儿呗？” “嗨，人比人气死人哦。” “那没办法，这是命。” “哈哈哈，也是。” 美食街的尽头，是东海鱼庄大酒楼，号称是朗州目前最正宗的海鲜酒楼。 进入酒楼，大厅里面就是一片水箱，里面全是新鲜的海鲜产品，现挑现做，吃的就是一个新鲜。 朗州属内陆城市，寻常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大海，更别说海里面的种类繁多的海鲜了。 陈秀还好，毕竟两世为人，已经经历过后面的繁华盛世，但是洛安琪就不同了，她哪里见过这些？ 鲍鱼，大波龙，石斑鱼，八爪鱼，各种各样的海蟹海螺海虾，还有其他叫不上名字的新鲜货。 她像是参观水族馆一样，逐一看了个遍，直到陈秀问她，想吃什么才回过味来。 这不是水族馆，这是吃饭的地方。 “啊，我不知道啊，这些，我都没吃过，嗯，花螺我吃过，还有这个虾，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陈秀懂，但是也不能表现太过明显，于是很土豪道：“那不点了，我们干脆来个海鲜大拼盘，一样来一点儿？” 洛安琪连连点头，陈秀回头朝服务员一笑，“能做出来吗？” 服务员甜甜一笑，“可以的，先生。” “啊，刺身拼盘也来一份，不要搞多啦，我们就两人。” “好的，先生，这边请。” 洛安琪落座，喝着杯子里的柠檬水，盯着就餐环境看了一眼，“你说，你要不要也学他们一样，把海鲜加上啊。” 陈秀笑了笑，“怎么？走都还没学会就学飞啊？” “你笑话我。” “也不是啦，海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搞，里面涉及的东西很多，做不好还会砸自己的招牌，不像小龙虾，简单，其他的卤制品、烧烤什么的，都不难，只要保证食材新鲜，就不是问题。” 洛安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陈秀的想法很简单，把小龙虾先做起来，至于以后，就得看发展了，他相信，这些日后，应该都不是问题。 第114章 万狗子，你不相信我的实力 刺身先上，洛安琪盯着端上来的拼盘，眼睛瞪得滚圆，用筷子往盘里拨了拨，“不至于吧，好吃吗？” 她只听说过，但是刺身，她还真没吃过。 陈秀熟练的夹了一块三文鱼，放在调好了的酱料里，滚了一下，沾着酱汁的鱼肉放进嘴里，冰镇过后的口感，很是鲜美。 “还不错，食材的新鲜程度很高，鱼肉含有的脂肪也很浓郁，你尝一下嘛。”陈秀点评了一下。 三文鱼和金枪鱼之类的差不多，没有活的，不像鲍鱼、鱿鱼能活着到消费者面前。 洛安琪将信将疑，学陈秀的样子来了一块，“嗯，别说，和我们吃熟的相比，这是另外一个味道哦。” 看来她是不排斥海鲜的味道的，陈秀指了指其他，“这些也很好吃，都是活体取材做出来的。” 每一样刺身的量，都不是很多，两个人吃，刚刚好，等刺身吃得差不多了，熟的海鲜拼盘来了。 海鲜酱、甜辣酱、蒜蓉酱等几种酱料排开在陈秀和洛安琪面前。 “二位，你们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哇，这也太丰富了吧！”洛安琪盯着慢慢一盆海鲜，几乎囊括了她之前看到的所有硬壳、软体海鲜物种，除了鱼类。 陈秀放下筷子，三两下把袖子捋上来，“吃就要吃好，不然，叫什么大餐呢？” 海鲜拼盘采用的是清蒸，最大程度保证了海鲜的鲜，掰开波龙，将虾尾的肉取出来。 陈秀宠溺道：“来，吃块虾肉。” “不蘸料吗？” “虾蟹肉可以不用，当然，如果你适应才行。不过不蘸料吃，能尝到大海的味道哦。” 洛安琪凑上樱桃小口，咬掉陈秀喂上来的虾肉，细细咀嚼，慢慢感受他说的大海的味道。 鲜甜中淡淡的腥咸，刺激味蕾的同时，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想象中的蔚蓝，就着海浪推过来的温柔，那心呐，一下子便散开啦······ 看到洛安琪的神台，陈秀知道她尝到了她想象的味道，“好吃吧？” 洛安琪点了点头，“嗯，原来鲜，就是这个味道，和我认知中的鲜有很大不同。” 陈秀呵呵一笑，“来，再尝尝另外的，以后啊，还要带你吃更多好吃的。” “那我要是吃胖了怎么办？”洛安琪鼓着腮帮子，像极了南方的豚鼠。 她现在的身材，是那种珠圆玉润，微胖型，不过处在发育期，稍微有点超标正常。 “吃是吃不胖的，人呐，就怕吃了不运动。”陈秀剥着蟹壳，掏出里面的蟹黄放在她盘子里，“你看我，平时吃得还少？可是我胖吗？你要是跟我一样，天天保持一定的运动量，怕什么吃，只要不吃垃圾食品，绝对不会胖。” “真的？” 陈秀十分肯定，“从初中开始，我就坚持晨练啊，一直到现在，你看我哪天没有做到？要不从明天开始，你和我一起啊。” 洛安琪甜甜一笑，“好呀！” “那多吃点，明天早上开始，我们一起锻炼。” “嗯，你也吃啊。” 星期天，还没有回校的不止陈秀他们，伊万和夏冉，此刻穿梭在朗州步行街中。 上周夏冉参加海选，短信通知她过了，这周末来拿入围赛资格牌，然后准备好入围的歌曲，等通知参加入围赛。 入围赛过了之后，就是湖省区域五十强之一，接下来的比赛，是在麓州省台广电中心进行，五十进三十，三十进十。 十强之后就是区域淘汰赛、半决赛、决赛，一套下来，直到七月份，所有区域冠军集中至湖省广播电视中心，开始争夺全国冠军。 “咦，我好像看到老严了。”夏冉拿到入围赛资格牌后，不经意瞥见一道身影。 伊万跟在她身后摸不着头，“谁是老严？” 夏冉道：“就是给秀哥哥开工作室的那个老板。” “哦哦哦，我知道啦，叫、叫华娱传媒，对吧？”伊万想起一个名字。 “对对对，就是这个传媒公司，老严好像是老板，也是华娱的音乐制作人。” 夏冉明白了，老严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因为他音乐制作人的缘故，天呐，不会吧？ 从入围赛开始，就是由专业的评委进行评判了，三个评委，从海选入围的选手中评出本地能进入区域五十强的选手。 严涛难道是朗州入围选手评委之一？ 如果是，夏冉恐怕要沾点便宜了，且不说她自身的优势，要是陈秀愿意，给她量身定制歌曲，严涛再照顾一点，夏冉绝对有资格成为区域五十强。 不过夏冉显然没有这样做，她偷偷参加海选，都瞒着陈秀他们的，如果想借位出名，在几人玩摇滚的时候就可以做到。 但是陈秀他们志不在此，夏冉却很感兴趣，所以才会偷偷报名参加选秀节目。 能取得好成绩固然好，没能选上去，也就无所谓了，就当是实践玩了。 她自身的条件又不差，精致的五官，白嫩白嫩的皮肤，性格可甜可咸，娇憨中还带着一点辣，典型的湖湘妹纸。 歌声俏皮可爱，还有那么一点点烟嗓的感觉，很有韵味，要不是玩摇滚写出来的歌是陈秀自己唱的，夏冉其实很适合做那种蹦蹦跳跳的主唱。 “你的记忆力还不错，就是那个老严。”夏冉收好自己的资格牌，拿手往脸上扇了扇，“找东西吃吧，我饿啦。” 伊万一愣，“你不是看到老严了吗？不去打个招呼？” 夏冉瞪了他一眼，“怎么？你想让本姑娘走后门？” “啊，不是，你们不是熟人吗？打招呼不很正常。”伊万觉得打个招呼怎么就成了走后门？ 夏冉的节奏，他现在是一点也跟不上了，还有，为什么参加选秀的事不能让陈秀他们知道？ 你有胆子做，还怕别人知道啊？ 伊万现在就怕自己哪天忍不住说漏了嘴，自从跟着夏冉参加选秀后，他就活得小心翼翼。 真的，很累。 “你别管了，走走走，我们去吃东西，然后回学校。”夏冉推着伊万往步行街小吃一条街走去。 夏冉她们猜得不错，严涛出现在这里，朗州分区的比赛是由他负责的。 过来是熟悉选手的资料，算是提前有个准备，根据海选评委给出的评价，来甄别入围选手的前期权重。 “严老师，你好！” “严老师，好久不见。” “老严，没想到又在一起合作了。” 几名入围评委显然是认识的，都热情和严涛打招呼，严涛也一一回应。 入围的选手有一百名，三个人审，一人三十来份，不算多。 “大家坐、坐，开始工作吧。”严涛招呼大家坐下开始工作。 过来没多久，严涛发出一声“嗯”的声音，其他人连忙看过来，“怎么了？严老师？” 这是发现了好苗子，还是出了什么问题？ 严涛解释道：“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熟人，没想到她会来参加超级女声海选，还进了入围赛。” 其他两名评委凑过来一看，两人中有一个叫刘乔白，他做过海选评委。 “夏冉啊，我知道，是我给的入围券，条件很不错，我甚至敢预言，只要中途不出差错，她应该能进区域五十强。” 严涛笑了笑，“刘老师，你错啦，凭她的条件，可能不止五十强。” 刘乔白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哦哦哦，瞧我这脑子，既然严老师都说了，那她肯定不止五十强。” 严涛知道他误会了，“这女娃，虽然我认识，但是她的实力我更清楚，你知道吗，如果不是考虑家庭和学习的原因，那首《听闻远方有你》就不会是颜雨霏来唱，而是她唱。” 如果是这样，那刘乔白还真误会了，另外一名女评委，金在喜拿过夏冉的表格，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挑出她海选时的音频影像看了看。 “我觉得你们俩都错啦，凭她的实力，有资格拼进十强。” 严涛哈哈一笑，“那她就算过了入围赛，让我们拭目以待。” 夏冉还不知道，她还没有参加入围比赛，已经内定过入围，不过没人会告诉她，该走的流程还要走，比如，入围赛需要准备的歌曲。 她没有多想，直接选了《听闻远方有你》这首新歌，正如严涛说的，她和颜雨霏一样，很适合唱这首歌。 严格来说，她比颜雨霏接触这首歌还早，原创陈秀在什么情形下唱出这首歌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以，针对陈秀说的，这首歌有多重情感唱法，但是最动人心的，是感情失而复得的那种感觉。 夏冉虽然不能体会，但是她有她自己的理解方式，陈秀听过之后，不觉得不行，相反，是另一种味道。 “你说老严也认识秀哥哥，他会不会告诉秀哥哥我参加了超级女声？” 伊万正往嘴里塞东西呢，于是囫囵回答夏冉，“你想多了吧，人家咸吃萝卜淡操心，还管上你了？” “还有，你参加选秀，为什么不能让秀哥知道？他又不真是你哥，即便是，也管不着吧？” “我看你是把秀儿想复杂了，恐怕他才懒得管你搞什么呢？要不，你去坦白吧，说不定他在老严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少不了得好处呢。” 夏冉给了他一个卫生眼，“又在拾掇本姑娘走后门，万狗子，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啊。” 伊万菊花一紧，事情严重了！ 夏冉居然叫他万狗子了。 “别别别，别误会啊，我真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从正常角度分析而已。”赶紧放下手中的汤匙解释。 夏冉收回奶凶奶凶的表情，“最好是这样，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等回到学校，夏冉忽然迎上陈秀瞥过来的眼神，感觉好奇怪。 悄悄碰了一下伊万，“不会真的被我猜中了吧？老严把我参加超级女声的事告诉了秀哥哥？” 伊万觉得真是奇怪，你到底是怕让他知道是为什么？ 体验之前奶凶的夏冉，他可是不敢随便做声了，于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实际上，陈秀刚刚玩味的眼神，是因为夏冉和伊万现在也知道偷偷摸摸约会了。 还有朱明谦和丁惠，快六点了，他俩还没看到人影呢。 反观李金波和齐全，盯着俞瑶和谭亚琴俩的位置发呆。 先是被陈秀和洛安琪刺激，紧接着是万狗子和夏冉，老猪和丁惠等下还得来一下。 齐全叹了一口气，“造孽啊，为什么要让我和他们几个牲口同班？” 李金波一如既往的稳定发挥自己堵技，“这学期玩了文理分班，你可以选择和他们不一样，去文科班。” “那你呢？”齐全反问。 “我理科啊！” 齐全一摆手，“我也是理科啊，干嘛要去文科。” “那就得熬着，不然，就把那俩丫头追到手，咱们也尝尝青涩的味道。” 卧槽！ 李金波开了一手好车，齐全猝不及防，被怼在了脸上。 陈秀悄无声息转过身，“在背后说别人话是不对的，我想，你俩肯定是卷子做得不够多，从明天开始，你们每天多增加一张黄冈秘笈。” 李金波和齐全傻了眼，班头的爱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并且深沉异常。 “别！班头，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你们造着狗粮给我们吃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用黄冈秘笈来狠狠伤害我俩？” “是啊，这样不公平，我俩不能承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严格来说，要增加黄冈秘笈的是万狗子和老猪他们啊。” 陈秀眼睛一眯，“是不是还得加上我和安琪？” 李金波和齐全脖子一缩，斩钉截铁：“没，绝不可能！” “他们月考每次都不含糊，反倒是你俩，上个月拉跨了几分？” 陈秀下手，丝毫不手软，洛安琪可是这么对他的，拉跨几分补回来很简单，多刷几套卷子呗。 普通卷子没有挑战性，黄冈秘笈真正好。 “造孽啊！”齐全大吼一声，“下学期老子要和你们分手，太特么欺负人了。” “男子汉大丈夫，到时候可别后悔哟！”洛安琪俏皮补刀，陈秀盯着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她也会有递刀子的时候。 “齐全儿，你拉倒吧，一米六的个子，二米八的调子，净放嘴炮！”夏冉一如既往。 齐全：“······” 第115章 造孽啊 六月季，高考季。 六月四号高一高二月考结束，五六七号是月假，高三年级五号是放松日，六七号是他们高考的日子。 和众人早已约定好，四号的晚上陈秀和洛安琪就已经回去了，他要准备农家乐大餐。 让人意外的是，洛安琪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家里同意，直接跟陈秀去了他家。 洛安琪的到来，让陈家人顿时乱了手脚。 一方面有担心，一方面又惊喜。 担心的是，虽然陈秀已经成年，但是还在读高中，这算不算早恋？ 洛安琪搁谁家里，都是让人满意的儿媳妇存在，长得漂亮也就算了，还非常有家教和素养，落落大方。 如果不是陈秀介绍，是子港的姑娘，陈家人只以为是朗州哪个府的大家闺秀。 气质这个东西，除了底蕴积累，就是浑然天成了，洛安琪是后者，我的气质你模仿不来，这种感觉与生俱来。 就连丁奶奶这个见过大世面的人，都一直夸洛安琪端庄周正，将来是有福之人。 陈秀差点没崩住对丁奶奶说，小贱的福相更好，那家伙，将来要成了，孩子不愁吃啊。 两人也没有过多耽误，虽然洛安琪是城镇上长大的女孩，但是对乡野田间并不陌生。 一镇之外，其实就是大片的田野，虽然洛安琪没有做过农活，但是她老家，也是农村的，齐全是她表哥。 “你还是套双靴子吧。” 捕捉小龙虾，没有比地笼更合适的了，而且他还准备了鳝鱼笼，地笼下完再下鳝鱼笼。 他可以赤脚，洛安琪白嫩的小脚，恐怕不太适应乡间小道，陈秀拿出他妈的靴子。 洛安琪没有推辞，大了一码，但是比光脚好接受，至少不用担心脚被扎。 夏日的夜有点短，白天长，回到家准备好一切，天色还很明，夕阳下，两道身影往目的地走去。 而在进村的另一头，一队年轻的少男少女亦是打听着往这个方向走来。 “等下要是暗下来，我们还没弄完，你要给我光哦。” 洛安琪拨弄着工矿灯，“放心好啦，这个我还是会做的。” “也不知道你给你爸妈说了什么，是撒了谎吗？他们让你来我家？我可是男同学诶。” “我是撒了谎啊，我说和同学们一起游玩，体验农家生活，就从今天晚上开始。”洛安琪很是坦荡。 有这么简单？ 陈秀不太相信。 “不要以世俗的眼光看待我的父母，他们很开明的，并不是老古董，顽固之类的。你爸妈都能接受你这个年纪轻轻的百万富翁，凭什么我的父母就不能放心我参与集体活动呢？” 说得好有道理，陈秀挑着笼子，不再废话。 来到目的地，逐一放下捕虾的地笼，洛安琪觉得好神奇，“这样就能捉到小龙虾？” 陈秀一边忙活，一边解释，“必须能啊，不然明天吃什么？” “那、那地笼放在水底，小龙虾不用出来透气吗？不会被淹死？” 喵了个咪的，陈秀脑子一下宕机，他要怎么解释呢？ “反正是要吃的，你就当它会淹死。” 他和丁小贱对于如何捕捉小龙虾很有研究，但是小龙虾会不会被水淹死属实没有研究，干脆糊弄过去算了。 洛安琪不再多问，中间她还尝试自己下地笼。 就在两人在水里折腾地笼时，伊万夏冉一行人，远远摸了过来，众人看到眼前的光景，俱都停住脚步，看得煞有介事。 两人闹腾完，陈秀终于发现对劲，朝身后探了一眼，一下没稳住，身体往后一倒。 洛安琪连忙伸手把他拉住，谁知道陈秀已经失去重心，她怎么拉得住？ 两人以拥抱的姿势，往水里倒去，陈秀眼明手快，在洛安琪触水的刹那，捂住她的嘴鼻。 岸上的人顿时发出惊声尖叫，伊万和朱明谦反应最快，鞋子一甩就要下水捞人。 没等他们跑到那边，陈秀和洛安琪已经从水里起身，沟渠还没到旺水期，并不深，只是齐膝。 陈秀稳住洛安琪后，一个翻身就把她拉了起来，两人没有呛到水，只是身上打湿而已。 鳝鱼笼下不成了，陈秀赶紧拉洛安琪上岸，往家里跑去。 李金波和齐全相视一阵苦笑，“造孽啊，来早啦！” 陈秀扔下的鳝鱼笼，他俩熟，干活儿的主跑啦，这活儿就落在他俩头上了。 “下下下，随便往这沟渠里下完得了。”李金波直嚷嚷。 夏冉和丁惠盯着陈秀和洛安琪跑去的方向，眼神中有羡慕，也有不相信的神色。 夏冉更是低头往自己胸口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丁惠，“看不出来啊，安琪居然这么有料，咦，小惠，你的都比我大。” 丁惠赶紧捂住自己的胸口，“冉冉，不要这样子，也不要妄自菲薄，你要相信，它会长大的。” 夏冉双手托了一下，“唉，谁知道呢。” 这个憨憨，真是毫无节操，难怪陈秀说她是污妖王，丁惠总算承认这个词没有用错地方。 等陈秀重新换了套衣服过来，李金波和齐全已经忙活完毕。 “我说，你们怎么都来了？不是说明天吗？” 夏冉抢过话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随你们之后，就约着来了，不影响吧？” 陈秀连忙道：“不影响不影响，你们又不是没电话，打个电话啊，我去接你们。” 接过李金波手里的扁担和挑子，陈秀招呼众人往家里走。 洛安琪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在禾场边上等着了。 “啧啧，这模样，真是像极了小媳妇儿等相公归家的模样。”夏冉低声调侃。 陈秀回头瞪了她一眼，“夏冉，你再乱说，回学校后多做几套卷子，我给你准备，或者，安琪给你专门出题也行。” 夏冉一吐舌头，连忙挥舞着白嫩的双手，“秀哥哥别啊，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那你少说话。”陈秀定下基调。 洛安琪上前拉住夏冉和丁惠的手，“你们来啦，那我说的也就不算是谎话了。” 一大帮子人，还带了东西来，陈妈妈热情招呼，“这些娃子，来就来嘛，提什么东西，都谁教你们的啊？我们家陈秀去你们家有这礼数吗？” 朱明谦哈哈一笑，“他应该是空手，因为他还没去过我们家，来打扰阿姨你们，在我们同学之中，这算头一回。” 陈妈妈笑得合不拢嘴，“不打紧不打紧，你们来玩，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实验中学是重点中学，能去那里读书的都是好学生，同学们能来自己家，说明自己的孩子在学校里是受欢迎的。 那个时候的思想，就是这么淳朴。 纵然如洛安琪一个女同学来男同学家，他们也不会往坏处想，更何况是那么乖巧优秀的女孩儿。 占便宜的也只会是自家的臭小子，只要不做不合年纪的事，就没有任何关系。 实际情况是什么样，他们心底其实也是没数的，毕竟，陈秀是已经成年的存在。 现在看到这么多同学都来了，他们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这个样子才是同学聚会的样子嘛。 招呼大家坐下，陈妈妈和婶婶动作麻利洗了水果，取出瓜子什么吃物，让大家随意，然后便去客房收拾去了。 要不是小叔坚持把房子打理出来，他们来真没地方住，房子大就是好啊。 “秀啊，早知道你是狗大户，但我真没想过，你是这样的狗大户。” “是啊，这大别墅，得多少钱才能造下来啊？” “啧啧，还是小看了。” ······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感慨，就算是洛安琪，算够了解陈秀了的，刚刚来看到这独自杵在这里别具一格的大别墅，也是惊讶许久。 陈秀一甩手，“基操，勿六，都是我小叔的功劳，我没啥，跟着沾光罢了。” 齐全啃了一个苹果，“过份的谦虚就是骄傲，谁不知道你小叔发家的钱是你支持的？” 陈秀笑了，“那我小叔也没亏我啊，给了我和小贱百分三十的股份，可以啦。” 夏冉接过话头，“齐全儿，是不是羡慕得很？” 齐全不疑有他，顺口就来，“当然羡慕啊，你看谁不羡慕？” 伊万暗道：“完了，这家伙又掉坑里了。” 夏冉笑得没心没肺，“那你得努力了。” 齐全依然迷瞪，“必须努力啊，不然就是做梦了。” “其实，不用多努力的哈，下辈子，投个好胎。”没等众人发笑，夏冉再补了一句，“不过还是要努力，毕竟，投胎也是个技术活儿。” “哈哈哈······” 她这番话，气得齐全狠狠咬下一口苹果，连话都懒得回。 陈妈妈恰到时机走了进来，招呼大家道：“同学们，床都铺好了，要休息的可以去休息了，想还玩会儿的，就交给你啦，陈秀。” 陈秀点了点头，“妈，你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你招呼了。” “嗯嗯，阿姨，叨扰啦！” 陈妈妈摆了摆手，“不叨扰不叨扰，就怕招待不周。” 众人还想客套，陈秀赶紧打断，“都别客气啦，当自己家，吃大户的时候没见你们这么客气？” 陈妈妈笑了笑，然后把空间留给这些年轻的孩子。 整个一楼成了他们的天下，陈家的大人，今天全部上二三楼睡觉。 乡间的活动，谈不上有多高雅，但是他们也放不开，毕竟，要考虑到陈家大人的作息时间。 闲聊了一会儿，也都在陈秀的招呼下，各自进了房间休息，他明天还要早起收地笼和鳝鱼笼。 李金波和齐全被抓了壮丁，明早和陈秀一起，伊万和朱明谦听后觉得不好意思，也应了一起起来收。 陈秀心里没底，地笼下了，但是不知道会有多少收获，这么多人，恐怕二十斤都不够吃，少了明天还得去钓。 临睡前，陈秀祈祷，“但愿是够的。” 第二天天际刚刚泛出鱼白，启明星还挂在天空，陈秀招呼着几名男生起床。 睡眼朦胧的诸位，在催促声中睁开双眼，也不顾及洗脸刷牙，穿上衣服鞋子，无精打采跟在陈秀身后。 还没等他们踏出大门，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等我们一下。” 陈秀回头一瞅，是安琪，她也起来了，看样子，是想和大家一起感受乡间的清晨。 等他们走上乡间小道，穿过充满清晨田间满是朝气的蓬勃，沁人心脾的芬芳顿时让人变得清灵。 “这种味道，好久没体验了。” “是啊，这才是清晨的味道，这感觉，太美啦。” “难怪有钱人都喜欢在乡下建别墅，原来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这话说得对，越是到后面，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在自己的祖居之地，必须要有一栋属于自己家族的根。 没有比修建一栋可以容纳整个家族的大宅是最好的根了，有钱人就是这么做的。 可能眼下攀比、气派的想法更多一点，到后面，这种想法就没有了，有的，只是国人的传承和信仰。 洛安琪她们，跟在身后，蹦蹦跳跳，不时顺手摘下路边的野花，偶尔草丛里蹦出来的青蛙让她们惊声尖叫，但这丝毫不影响她们高昂的兴致。 她们就像穿梭在绿野田间的蝴蝶，给今日的清晨增添了平时没有的别样气息。 齐全好死不死，非得破坏这幅美好的画面，朝夏冉脚下一指，“哇，那是蛇吗？” 夏冉就算神经再大条，对于女生来说，这种爬虫类的生物天生让她们觉得恐怖。 “啊！” 一连三声尖叫，然后各自的护花使者搞清楚是虚惊一场后，团团将齐全围住。 夏冉跑上前来，朝齐全胸口就是“梆梆”两拳，“要死啊，敢吓本姑娘，活得不耐烦了。” “对！打，多打他两拳，他就是欠揍。”丁惠在一旁吆喝。 洛安琪一脸冷色，“齐全，你最好祈祷这次月考你的成绩有进步，否则，你等着吧。” 夏冉小拳拳给他挠痒痒他都嫌力度小了，洛安琪的威胁才是致命的。 如果说黄冈秘笈是少林七十二绝技，那洛安琪出的题，就是易筋经啊。 “嘴欠，我真特么嘴欠。”齐全后悔死了，唯有在心里默念，月考成绩，必须雄起！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和他们签订不平等条约了。 去特么的掉一分多刷一张试卷，考高了还不给以分数抵扣卷子，连续掉两次，就交由学霸操练。 陈秀都遭受过洛安琪的操练，智商这玩意儿，属天赋，天赋型的学霸，折腾起人来也属实天赋异禀。 男同学给齐全递去一个你保重的眼神，陈秀朝他走来，伸手拍在他肩上，叹了一口：“造孽啊！” 第116章 爆赞 一群人打打闹闹，从最远放下笼子的地方开始。 鳝鱼笼昨天全部是齐全他们接手，放置的地点什么的没陈秀想象中的完美，能捞多少鳝鱼他心里没底，但愿能够吃一顿。 多少能搞一点，毕竟齐全和李金波虽然不经常干，但他们是农村娃，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第一个笼子拎起，入手陈秀心底一沉，毫无手感。 “怕是个空军！” 齐全不相信，“怎么可能，多少给点儿面子吧？” 陈秀也不怼他，直接将笼子拎出水面。 果然，除了几条指甲大小的鳑鲏在里面蹦跶，压根毛都没有。 “嗨，还真的是。”夏冉在一旁嘲讽，“齐全儿，我看今天这顿腊肉鳝鱼是吃不到了，你还真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齐全：“……” 第二笼取起来，稍微给了他一点安慰，里面有两条二三两的黄鳝。 “哈哈，夏冉，你刚刚说啥来着？瞧见了没？大声告诉哥，有没有货？” 夏冉撇了一下嘴，“别骄傲，不够吃你照样啥也不是。” 齐全白眼一翻，他是算明白了，不能和夏冉搭腔，不然，夏怼怼可不是吃素的。 李金波就十分聪明，他就从来不主动去触碰夏冉的锋口，他怕被割死。 陆陆续续把笼子取完，最终的收货陈秀心里有了数。 想吃尽兴不大可能，但是尝个味儿问题不大，毕竟今天的主角，不是鳝鱼腊肉，而是小龙虾。 他和洛安琪落水湿身的时候，是下的最后一个。 地笼差不多五米来长，解下系在河岸边的绳子，直接拉上来就是。 “哇！爆啦！” 出水的第一格里面就有不少龙虾在胡乱蹦跶，随着整个笼子被抽出，陈秀估摸了一下，差不多一笼有三五斤。 总共十来个地笼，要是都像第一个这样，也够大伙儿好好吃一顿了。 或许是知道陈秀今天要待客，老天十分照顾，五十斤毛的小龙虾绝对够。 剔除小的和死了的，三十多斤没跑。 将整个笼子全部收好放进挑子里，迎着大如斗盆的红日，折返回家。 回到院子里，挑子散开，地笼被一股脑儿被陈秀摊开在地。 “开笼倒货！” 女生在一旁叽叽喳喳，男生则上手干实活儿。 把小崽子们清理出来，直接往前面的小河里放生，能吃的全部集中。 “喂！秦俊啊，你们到了？我去接你们。” 大伙儿忙不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秦俊的电话打到了陈秀的手机上。 “不忙，你告诉我位置，我们自己寻来。” “确定？” “就那么几条路，还不会走道了？” 陈秀拗不过，简短说了路线，秦俊很明白了。 清理完所有需货，陈爸自告奋勇，把鳝鱼收拾干净。 小龙虾最前道工序，就是清洗，齐全在夏冉的拾掇下，担当起这个重任。 “你要是洗不干净，今天你就不要上桌啦。” 夏冉怼起人来，毫无顾忌。 陈秀在一旁搭腔，“洗不干净吃了泥沙，别怪我做不好！” “那不会，干净卫生是首要！” 洛安琪发话了，陈秀很欣慰，她总是说到点子上。 “嫂子放心，我绝对完成好任务。” 洛安琪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不自然了。 “你胡说什么呢？谁是你嫂子？” “吔……” 一干人纷纷发出讥讽的笑容，不过都是带着善意的笑容。 “别笑！” 洛安琪恨不得地下有个缝，陈妈妈和陈爸爸在看着呢！ 陈家人没说什么，都只是笑。 “秀哥儿，都打理搞了，接下来怎么做？” 陈秀道：“虾头剪掉，尾线拉出来，然后在背部剪道口，好入味。” 要求提出来了，大家自动分工，很快形成了流水线。 快结尾的时候，秦俊他们来了。 “来就来嘛，提什么东西？” 陈秀老远就接住，口里还抱怨。 “第一次，总得表示，不能不知礼数。” 陈秀摆了摆手，“拉倒吧你，快进来，你们自己组建活动啊，我去忙了。” “行，去忙吧！要是不好吃，我不会入股的。”秦俊打趣话。 “放心好了，不好吃不要钱。”陈秀亦是回了个玩笑话。 小龙虾打整出来，陈秀按照自己的想法，打算做蒜蓉，十三香和油焖。 卤虾需要大料，不足做不出那味，所以屏蔽了。 “秀哥哥，倒这么多油，能吃吗？” 陈秀道：“野生的小龙虾土腥味比较重，重油过后，不仅能祛除土腥味，还能让未成型的虾肉变得紧致，口感会更好。” “我不懂诶，不好吃我要批评的。” 陈秀：“我会用口味去征服你的。” “那我好期待！” 重油一过，虾肉的清香已经出来。 “闻着这味儿就感觉很好吃了。” 齐全总是那个冒头的人，然后接着的就是夏冉。 别看夏冉怼陈秀，但是有人怀疑他，她是第一个站出来的腿。 “你光知道吃，少说话，多做事！” 齐全不知道说什么了，反正怼不过夏冉。 “你说得都对！” 夏冉点了点头，十分满意齐全的态度。 过重油后的小龙虾，已经变得通红。 蒜蓉开整，等陈秀把该放下去的料入锅，香味顿时起了来。 已经不用想那虾入锅是什么味了。 光闻着就已经觉得这道小龙虾很不错了。 “老妈，咱家那腐乳还有没？” 陈秀一边弄锅铲，一边叫唤。 “有呢，在橱柜下面。” 夏冉不懂，为什么要放腐乳。 “放腐乳是干嘛呢？” 陈秀操着锅铲，一边搅一边道：“腐乳放进去提鲜，就不用放白糖了。” “那味儿不会变吗？” 陈秀潸然一笑，“不会的，到时候味道你想不到。” 开什么玩笑，这都是经过检验过的东西，还能从你嘴里吃出不好来？ “那我等着！” 陈秀没有再说话了，几下翻炒后，蒜蓉出锅。 “哇！好香！” 沈西西闻着香味，凑了过来。 “尝尝！” 素养很好的沈西西，“不好吧！都没上桌呢？” 洛安琪这个时候显得很大方，“尝一下没事啦！” 说罢捻起一只小龙虾，先是啄了一口沾在虾子身上的汤料。 浓郁的口味，一下子把她的味蕾刺激了。 “嗯，好有味！” 夏冉半信半疑，学着她弄了一只，“嗯，确实好吃！” 其他人看着两名女生先享用了，也按捺不住。 “我艹！就这味儿，还有啥不可以的？” 小龙虾能横空出世，除了鲜，再一个就是味道了。 后面有一句话，得虾味者得宵夜王者之尊。 “蒜蓉是最基本的，十三香，油焖才是集大成者，卤虾，才是小龙虾的天花板！” 今天陈秀没选做卤虾，因为料不足，而且熬卤的时间也不够，所以才没选择做卤虾。 有方子在手，不愁做不出好的卤虾。 “赶明儿，我料备足了，你们才会知道，什么叫做小龙虾的天花板！” “不！秀哥哥，这已经很好吃了，就冲你这味儿，美食街的生意，恐怕要被你抢走大半！” “大半？太小看我了，我要制霸夜宵江湖！” 如果不这么做，怎么可能带着兄弟们创造出自己的夜宵战场？ “不能吧？就靠小龙虾？” 夏冉不信，甚至沈西西都觉得陈秀在说大话。 “是不是我说了不算，等我们开业尝试后，你们就会知道小龙虾有多火了？” 洛安琪觉得很古怪，陈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仿佛他经历过一般。 陈秀忽然察觉，自己说漏嘴了。 “我相信自己的味道。” 有自信是好事，洛安琪不再说什么。 夏冉只顾着吃去了。 十三香出锅，又是另一种风味，照样是她们先尝。 油焖出锅，男生再也按捺不住。 “尼玛，这味儿绝啦！” “就是，配上冰镇啤酒，爽死了。” “我能吃十斤！” 齐全大话又开！ “撑不死你，除了吃，你还能干啥？” 夏冉的威力面对齐全有无限buff加成。 “算了，反正我认为好吃。” 夏冉：“算你识相。” 全部菜品弄完，去街上的陈妈和婶婶们，带来了下酒的卤菜和熟食，满满凑了一桌十八个菜，很丰盛。 陈爸烧了一上午的炉灶，拿出自己珍藏的好酒开怀大笑，“我今天得好好喝一杯，没想到陈秀还有这手艺，闻着那香味儿，我早忍不住咯！” 无所谓这是最大的褒奖了，言语之间无不自豪。 “少喝点儿，别不知礼数！”陈妈在一旁数落。 陈爸眉眼一横，“说啥话呢？在小辈面前能给我点面子不？” “你要啥面子？喝你的酒吧。” 小龙虾确实好吃，陈妈都懒得理会陈爸了。 “我觉得秀哥这货，简直就是天纵奇才，搞啥都能出人头地。”李金波毫不掩饰夸赞。 “我也不否认，他每次都出乎我们的意料，猜不透啊！”伊万不喝酒，就着汽水饮料来了一句赞美词。 “大家伙儿的意见呢？”秦俊嗦着虾，忽然来了一句。 陈家一干人俱都瞪着眼望向秦俊，他这话，貌似又要曝光陈秀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别看我啊！”陈秀一脸无辜，“都是秦公子，他说暑假无聊，拉着我们这一帮人，搞什么暑期社会实践，我没办法啊，才想了这么一个招。” 陈爸虽然不是生意人，但是他不缺生意头脑。 好歹做过花木生意，虽然亏本，不至于没眼光。 生意要么做熟，要么就做别人没有的。 小龙虾在野外，遍地都有，但是把它形成生意的，目前还没有。 陈秀既然能想到，那就说明他的眼光不差。 再加上秦俊这么个富二代公子，这个生意绝对能做。 “那个，你们的供货渠道稳定吗？” 陈秀咧嘴一笑，他是很清楚自己老父亲的。 “暂时还没有，目前来说，小打小闹的供货贩子有，不过成气候的还没有。” 陈爸喝了一口酒，“那是得找个合适的供货人和渠道。” 沈西西眼珠一转，“那个，我能说两句吗？” 陈秀微微一笑，似乎看穿她一样，“你说。” “我怕冒犯！” 陈爸没等陈秀说完，大手一挥道：“丫头你只管说，他还能拿你怎样？” 沈西西甜甜一笑，“我要说得，其实很简单，陈叔就可以做这个供应商。” 轮到陈爸装傻充愣了，嘴里谦虚着，“丫头，可别乱说，我做啥啊？生意一窍不通，不然，也不会亏损了。” 夏冉紧跟上前。 没等她开口，陈秀道：“爸，小龙虾供货交给你，不会有问题吧？” “那还说啥，收个小龙虾还不会了？不过，我得有钱赚，不然让我去当炮灰，做梦！” “那必须有钱赚啊，吃力不讨好的谁谁做？该怎么挣就得怎么挣。” 不得不说，沈西西的想法很有道理。 钱给谁挣都是挣，还不如便宜自家人。 反正陈爸现在也没什么事。 陈秀的手艺得到爆赞，这个自带招牌流量的项目，谁抓着都是能赚到盆满钵满。 单单以小龙虾收购，寻常价格在三块左右，卖给虾皇，能到五块。 二块钱的差距，看上去没什么，可是一旦亮铺开，那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呐！既然你们想抬我，我知道！” 陈爸很直白，没有拖拉，这路，可以干，也算是应承了下来。 陈秀太聪明了，自己每一个设想，都能在现实中实现出来。 “就这样吧，放给别人还不如自己建造。” “这下好啦，最大的问题解决啦。”夏冉在一旁吆喝着，仿佛她立了天大的功劳，可分明又没她啥事。 陈爸暗暗盘算，好家伙，若是小龙虾销售铺开，那挣得 钱可不是小数目。 想想就高兴，就着酒兴，吃得有点放肆了。 “还倒？你少喝点？”陈妈盯着陈爸酒杯，不让喝了。 “高兴啊，没事，再倒一点。” “妈，你就让爸喝点儿，难得他有这个做供应商的想法，我们得认同。” “我为什么不要有想法，有钱不赚，都是王八蛋！” 总之，算是他的态度明确了。 “那我还能说什么，不过生意归生意，以后别拿家长身份压我。” 陈爸喝完杯里最后一口酒，“你放心，只有你才是漏风的军大衣，我可不是那样的爹！” 其他人意见相当统一，虾皇一旦开张，所有小龙呀的供货就都由陈爸负责了。 “没事，讲规矩是好事，我只管原材料。” 陈秀恨不得搂着陈爸给一口。 “来，敬陈爸，未来我们一定合作愉快！” 陈爸赶紧又给自己倒了一点儿，“旗开得胜！” “没什么，只要大家做好，就不是什么难事！” 洛安琪一语说到点子上，一条心，就没有干不好的事！ 第117章 小龙虾上道 一顿中午饭，大家吃得很尽兴，饮过茶水后，秦俊他们起身向陈家长辈们告辞。 陈秀也简单收拾了一下，和众人一起，他回市里看看，秦俊明后两天考完后虾皇可是要开始试营业了。 虾皇主打是小龙虾，烧烤和其他东西还是不能少，好在秦俊的圈子在朗州算广。 之前被他找来寻陈秀晦气的文涛在他的感召下，现在带着几个小弟，天天蹲在虾皇监工呢。 而且这家伙有一个朋友，搞烧烤海鲜排挡是一绝，因为没本钱，现在在给人打工攒本钱。 陈秀听他聊起后，直接用虾皇百分之四的股份给挖了过来。 总的来说，虾皇他出的是全资，占股百分之五十一，秦俊和伊万他们，各占管理股百分之五，一共七个人，分去百分之三十五，剩下的百分之十四，就是给合适的人留着了。 文涛一帮子人，他做堂食主管，其他小弟充当服务生，都给开工资，福利待遇处于同行业水平线之上，这一点，陈秀一点都不小气。 同事，也算给了文涛他们开了另外一条路，不用再过那种没天没日的日子。 前台交给他负责，后厨就是他那个搞烧烤的朋友郝福，陈秀毫无保留，所有小龙虾的做法都告诉了他，包括卤药方子，全都交给了郝福。 不愧是有厨子功底的人，由他操弄出来的小龙虾，火候把握得更好，入味更足，辣度、鲜度在陈秀的基础上至少提升了一个档次。 “福哥，你这手艺没得说，有你在，虾皇更稳了。”陈秀尝着郝福的手艺，由衷夸赞。 “呵呵，老板夸奖了，还得顾客认可啊。” 陈秀擦了擦手，一手拍在郝福肩膀上，“福哥，你就看着吧，加入我们，我敢拍胸脯向你保证，你是不会错的，等你回头再看的时候，你一定不会后悔当初这个决定。” 郝福一下子没有听明白，不过陈秀的自信感染了他，脑袋不自觉摆了一下，有些得意。 “秀哥儿，这么搞，不是赔本买卖吗？”文涛盯着陈秀制定的开业方案，很是不解。 开业前三天，小龙虾免费吃，啤酒随便喝，三天之后啤酒免费喝这项一直免费到月底。 小龙虾就算了，免费三天就三天吧，但是大排档上面什么卖得最好，不是小龙虾烧烤啊，是酒水啊。 现在陈秀搞的开业方案，酒水免费差不多一个月，这得投入多少钱？ 整个六月份，不是亏本在干吗？ 生意哪有这样做的？ 陈秀笑了笑，“文哥，我并不否认你的担心，但是，我们换一个方向去思考。” 文涛点了点头，“嗯，你说。” “小龙虾这个东西，现在除了我们，还有谁在做？整个朗州。” 文涛想了想，“好像没有，至少我没有在朗州见过。” “那不就是了。一个在夜宵排挡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品种，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打响知名度，除了噱头，我实在想不出从哪里让它快速让人们知道的渠道了。” 听着听着，文涛有点儿明白了，“所以，开业三天小龙虾免费，啤酒免费？” “对，没错！” “这我认可，可是啤酒可是挣钱的大头，免费一个月，还不一样亏本？” 陈秀摆了摆手，“不用担心，成本我核算过，在控制范围之内，再说了，头一个月我压根就没想挣钱，适当的投入，是为了以后。而且，我不只来店免费，小龙虾还要走出去，去到美食街，照样，免费送，送三天。” “所有店都送？” 陈秀豪气得像个败家子，“所有在美食街堂食的顾客，给他们每人桌上都按二斤送。” 这个时节的小龙虾，虽然比不上七月份后，但是，野生的小龙虾远比后面淡水养殖的肉质要好得多。 加上价格便宜，陈爸在家里囤了足够的货，村子里现在都知道陈家开设了水产收购。 什么泥鳅、鳝鱼、野生的王八，都一股脑儿往陈家送来，陈爸现在坐家里啥也不干，光收货了。 为此，还添置了不少设备，陈爸的水产生意行当，正式开了起来。 虾皇第一批货出去后，他一下子尝到了甜头。 陈秀在电话里问得超清楚，因为考虑以后会参与海鲜什么的，所以，在豢养区做了足够的位置，那些野生的泥鳅、鳝鱼、王八，不愁没地方养。 得意于这个意外，陈秀又打起了纯正野味的噱头。 三天的免费期过后，虾皇的生意，直接爆了。 秦俊一干人过来的时候，直接是懵的，这尼玛生意也太好了吧？ 前坪外场饱满，里间大厅满员，二楼包厢一个不空，让人更不敢相信的是，外面还有人在排队等位。 试营业那三天，第一天就把郝福累个够呛，陈秀趁机拾掇他把自己相熟的厨子朋友鼓捣来。 陈秀这老板豪气，而且没心眼，郝福巴不得能有人来给自己分担，就冲他免费让人喝一个月的酒，将来虾皇的生意就差不了。 他把相熟的厨子朋友叫过来，不怕挣不到钱。 万幸他选择百分百信任了陈秀，不然，就现在这个火爆劲，他一天都顶不住。 文涛他们几个，穿着小围裙，里间、外间打陀螺。 “看啥，穿上小围裙，帮忙啊！”陈秀、沈西西和洪海不在，秦俊就是虾皇的老板。 “这个班接的，会忙熄火。” 隔壁的湖记，最开始是不屑虾皇的，甚至嘲讽虾皇在做赔本买卖，可谁知道哦。 试营业三天，他他妈居然免费，这一波，着实让它始料未及，不过他毛算了一下，虾皇在做赔本买卖。 还赔大本，酒水居然敢免费一个月，真是败家子。 二涛老板还好心劝过陈秀，说生意不是这样做的，可惜，陈秀只是笑笑，礼貌给他发烟。 二涛明里暗里提了两次，陈秀都不理会，他也就不再操人家的心了。 虾皇火爆，他也不是没有好处，有些等不及的顾客，放弃排队等候，就近选择了湖记。 陈秀和他聊过，石锅鱼这个项目，也不错，但是，一定要保证食材的新鲜，还有，就是口味。 石锅鱼吃的就是一个鲜，如果想用小龙虾引流，随时欢迎洽谈合作。 二涛盯着火爆的虾皇，终于拨通了陈秀的电话。 “秀哥儿，你说，怎么个合作法儿？” 学校里还未就寝的陈秀讪讪一笑，“你也看到了，我那地儿是不够大，你呢，有位置，顾客可以拼桌，我们是不是可以拼店呢？去你店消费的，可以吃到虾皇的小龙虾；来虾皇的，也可以吃到湖记的石锅鱼啊？” 两家店本来就是邻居，就当彼此开辟了一个新场地，双方互补，一个解决了生意不好的问题，一个解决了场地不足的问题。 想吃虾皇的小龙虾，进了湖记，不点个石锅鱼好意思？ 价格什么的，小龙虾卖顾客十五，湖记结算，陈秀给出的价格是十块，湖记能净挣五块，这是纯的，同样，在虾皇出的石锅鱼，同样湖记也要给五块纯的结算利润。 湖记不仅大大提升挣钱的能力，还蹭了虾皇海量的流量，傻逼才不干！ 二涛讲嘴上的烟屁股往地上狠狠一扔，“秀哥儿，我干啦，明天我就去做海报！” “好，我这儿通知秦俊，咱们两家联手，快快乐乐的把钱挣了。” 秦俊听到这个合作方案，相当兴奋，他现在每天盯着在外面排队的顾客，能留下翻台的，他很高兴，但是也有等不及的，流走了他心痛啊。 现在陈秀给解决了场地的问题，他如何不高兴，随即跑到湖记，和二涛老板立马商量起来，如何将这个联合活动搞起来。 文涛这帮人，虽然是混子，但是一旦做起事来，还是很不错的，最初的忙乱后，现在也有模有样了。 大家都找到了自己该做的，陈秀来这里，还能掂两下锅铲，秦俊还真不会搞其他。 熟悉几天后，他总算找到一个适合他的工作，那就是充当洗虾工。 小龙虾的清洗在虾皇可不是盖的，进食客嘴的，那是一只一只洗出来的。 尤其是蒜蓉、油焖，不仅要洗干净，每只都要去头尾，剪虾背，一道工序都不能少。 食客对虾皇的评价很是地道，洗虾工作就在外面，专门的洗虾池，从头池开始，一共四个，流动的水，最后出来的虾，再淋过一到水后才进后厨。 “虾皇的东西，我吃着放心，因为，所有过程，我都看得见。” 从最开始的清洗，到后厨加工，顾客都看得明明白白，后厨是透明玻璃敞开的。 厨房里流动的身影，厨师服，厨师帽，严格按照标准执行，就连厨师和虾皇工作人员的健康证都摆在员工栏。 秦俊现在很享受这份工作，或许对他来说，高考结束后的这个暑假，或许是他最为惬意的一个假期。 虾皇对面的临湖公园，一小撮人聚集在一起。 “那真的是秦俊？” “不然呢，虾皇的洗虾一哥。” “好好的富二代公子哥不当，跑去当什么洗虾工，图什么呀？” ······ 在秦俊的圈子里，其实没人理解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甚至秦妈妈都不理解，反而秦爸爸十分支持，用他的话说，男孩子不敢去尝试吃点苦，不去创一次属于自己的业，将来的出息再大也只那么大。 秦妈妈也不好反驳，只是告诉秦俊要是缺创业启动资金的话，一定要说。 秦俊当即拒绝，说要你们的钱，那还叫什么创业。 况且，陈秀那个狗大户，缺这点儿钱？ 他都没要大伙儿的注资金呢，个人独资，大家伙儿全占干股，都在同一水平线。 “秦俊变了啊，也许，他的将来会比我们都精彩。”这撮人中，一个长相稍微有些老成的给出了评价。 不仅是秦俊的朋友在看稀奇看古怪，秦爸爸秦妈妈也猫在一边，盯着秦俊刷龙虾刷得起劲呢。 “看着生意不错啊，老秦，那真的是你儿子吗？”秦妈妈难以置信，那个洗虾洗得一丝不苟的人真是自己的儿子？ 秦泽偏头看了一眼爱人，“他不省心吧，你念叨着他好，他省心吧，你倒担心上了，你说你是个什么心态吧？” “你胡说些什么？我哪有担心，只是有点儿不敢相信，诶，你说，他说和同学合伙儿弄的这个什么虾皇，你说那同学怎么就那么厉害，让俊儿转了性？” 秦爸爸没有继续看下去，转身离开，“我哪儿知道。” “要不要请他来家里做做客？” “娃娃的事，咱们还是别掺和了。” ······ “走，咱们去给秦公子捧捧场！”观察了一阵，临湖公园里的一小撮人，在老成一点的人带领下，向虾皇走来。 洗虾中的秦俊，对于来消费的客人，习惯性的抬头看一遍，“呀！周泰，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放下手里的刷子，秦俊起身迎接。 周泰，他老子周立生，和秦泽并称朗州地产双雄，抛开国企央企，他们是朗州私营里最大的，秦家强一些，周家屈居第二。 两家虽然是同行，但是关系却非常好，时常联手做生意，相互扶持才一步一步拼杀出来的双雄称号。 所以两家的关系极好，两家小辈更是以兄弟相称。 “俊哥哥，你干嘛要做这种工啊，呀，你看，你的手都被夹伤了。”人群中跑出来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嗲着口音，似乎很关心秦俊。 秦俊尴尬一笑，将手放在了背后，“没事没事，来来来，今晚我请客，小龙虾管饱。” “俊哥哥，小龙虾有什么好吃的，哪有海鲜刺身好吃，再说了，这种地方，一点档次都没有，你别干了，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周泰一愣，黄羽希，你特么是脑子瓦特了吧？ 虾皇是人秦俊和人合伙开的，你当着人家老板说这话，真的难以想象你是凭什么长大的？ 你喜欢人家追没错，但是恋爱中的女人才无脑，你这还没和人家秦俊恋爱吧？ 况且，刚刚不是说给秦俊捧场吗？ 其他人也是一脸懵，秦俊倒没什么，似乎他习惯了眼前这妹纸的基本操作。 哪天黄羽希不这个样子了，他才会觉得不正常吧？ 并没有计较，秦俊把他们几人引导至桌上，“好不好吃，要吃过了才晓得，东西放心，卫生绝对保证，那可是我一个一个洗出来的，保证吃得放心。” 黄羽希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接下来也不怎么说话了，只是时不时对着秦俊发花痴。 第118章 契机 都知道黄羽希喜欢秦俊，而秦俊却不喜欢她，他喜欢沈西西，但是沈西西呢，又对秦俊不感兴趣。 黄羽希也知道秦俊的态度，但是喜欢别人，你还能控制别人不喜欢呐，所以他这个样子，秦俊还真拿她没什么办法。 帮他们点完菜品，周泰招呼，“俊，等会儿过来喝一杯。” 秦俊回头道：“好啊。” ······ 六月份一过完，属于高一高二的暑假来临。 相对高三的学长学姐来说，高一高二的暑期生活，要严格得多，就伊万他几个，差点回去了出不来。 因为这个暑期创业实践，是他们几个瞒着家里进行的，要不是交了满意的期中考试答卷，然后逐一做了保证，保不齐这帮子股东要被摁在家里。 唯独让人省心的，是洛安琪和夏冉，洛安琪嘛，一直都有参加寒暑假活动的特例，夏冉是没人管，她已经入围超级女声五十强，整个暑假，她在比赛中。 有严涛在，不用担心她，要是她攒够足够的人气，华娱传媒签她签定了，谁叫她愿意走这条路呢？ 又有一个好同学，只要自身过硬，陈秀不介意帮她一把，该有的资源，一分不少给她。 七月开月，一伙人终于是凑在了一起，陈秀将他们分组，秦俊洗虾洗出了经验，照旧是老工种，不过多了一个跟班儿洪海。 洛安琪和沈西西，负责收银，其他男生，跟着学点单上菜。 陈厨子跟着郝福同志，在后厨忙活呢。 由于人手的增加，再加上湖记那边能够及时分流，虾皇每天的生意好到爆，彼此之间也不显得忙乱。 湖记搭上虾皇，生意算是上了一个档次，从原来的不温不火，到后来学着虾皇，从食材和口味入手，一举奠定柳湖第一石锅鱼的荣誉。 想吃正宗石锅鱼的，那就不能错过虾皇旁边的湖记。 也算是别样的出道方式了，能搭着便利出道，也是一种出道，至少，二涛老板现在挣的钱，比以前不知道多了多少。 进入七月份，小龙虾彻底成熟，肉质变得更加紧致，这个时候，才是真正吃小龙虾的时候，宵夜大排档上的王者，此刻，才算真正开始它的火爆。 到后面，但凡吃宵夜的，不来份小龙虾，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出来吃宵夜的。 这个时候，虾皇占了大大的便利，没有竞争对手啊，整个市场占了独一份儿。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只有喝汤的份儿。 小龙虾的货源就是摆在他们面前的第一道难题，整个朗州水产中心，现在压根就没批发小龙虾的主。 虾皇的小龙虾和那些招牌野味，都是有专人负责，货源上就控制了，所以虾皇出品的龙虾，不论样貌、个头，都十分赏心悦目。 好不容易给他们鼓捣出货源了吧，但是口味却赶不上虾皇的，蒜蓉和油焖好做，但是卤虾，怎么也做不出那种味道，讲正宗，还得是虾皇。 陈秀也没想着自己做独一份的生意，只要你能做出符合大众的口味，他也拦不住。 美食街上大部分的生意也都还有，并不算差，但是，总有一些人，见不得别人好。 柳湖街道委员会，知道是一群学生搞暑期创业实践成立的这么一家店子，很是乐见，各方面都给予了关照。 尤其在陈秀忽悠居委会陶主任，说是在八月份，可能会有省经视电台来对实验中学这档暑期创业实践有采访时，陶主任当即表示，居委会全力支持配合。 要知道，湖省经视在当地的收视率，比省台还要高，当然，随着05年超级女声的开始，省台才慢慢在欧阳煌灵的带领下，夺回龙头老大的位置，进而，于地方电视台来说，成为制霸全国的存在。 夏冉入围超级女声后他才想到的，通过欧阳煌灵，请动经视来做电视采访，中学生利用暑假的时间，来做创业实践，这个话题很打眼，甚至，还能引发争议。 所以，一般电视台不会拒绝，夏冉要是成绩好，能够入围全国十强，那么，她也就会拥有不小的曝光率。 虾皇虽然她没有股份，但是，她绝对会抽空闲时间来虾皇帮忙，虾皇也蹭到了曝光流量。 这样一来，什么都有了，就欠东风，那就是如何让消防安全介入其中。 其他关节在他的操控下，完成不是难事，唯独这个切入点，不好找。 上天其实是眷顾好人的。 就在陈秀一连几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热虾皇生意的红眼病者，终于是想出了绝招。 虾皇不是新开业的店子吗？ 老板什么还是一帮小年轻，哪里有什么经验，不知道哪个没脑子的，一个电话打给了消防，举报说虾皇消防设施有问题，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 第二天，就有消防的找上门来，不过他们没有想象中的上岗上线，而是认真细致查过后，发现虾皇的消防并没有什么问题。 反而做得比谁都要好，不论是设备的购置和摆放，还是逃生通道的设置，相当合理。 所有员工都知道如何预防和火灾发生后如何做，就像，就像有人提前给他们做过安全培训了的。 当然，这都是陈秀的功劳，好歹是穿越者，这点常识是有点，至于设置这块，那得感谢卢万派过来的项目经理，他是有真本事的人，早帮虾皇弄好了一切。 “你好！我叫刘正松，你们的消防工作做得很不错，有表率作用，要是全市商家都能做成你们这样，火灾的隐患，就能降低到最小。” 陈秀心里了然，“我们可是很重视这方面的，再说了，我们还是学生，搞暑期创业实践，学校里经常组织安全教育，我们可不敢忘呢。” 刘正松一听，很奇怪，“你们都是学生？”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刘队长？” “哎呀呀，不得了啊。”刘正松感叹，“现在的小娃娃都这么厉害了嘛，难怪消防工作做得好，原来是学生啊，难怪了。” 既然唠到了点子上，陈秀索性拉开凳子，请刘队长二人落座，“刘队长，关于火灾的预防，我有点疑惑，想向您请教。” 刘队长忙说，“有什么事，只管说，我知道的，全告诉你都没关系。” 陈秀掰着指头，“你看啊，我们学校每隔一段时间组织安全教育学习，可是为什么在社会上开展不了呢？” 刘正松哑然一笑，“不是开展不了，而是，执行力不够，我们有要求，但是下面的人不执行啊。” “即便是有的地方发生过火灾悲剧，时间一过，又会忘记教训，加强预防意识，是一个长久的过程啊，从学校、学生入手是最好的。” “没看见，就你们家这消防水准，比隔壁强多了，这就是意识和素质问题。” 刘队长说的是实话，人呐，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不长记性。 “那我们可不可以有针对性的对某些地方进行检查，然后要求整改呢？”陈秀继续发问。 “这事儿年年都搞，很多地方都只是应付罢了，真正落到实处的，没几家。” “那由政府监管的地方呢？” “也不尽然，要有钱整改的？” 得，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要是南桥市场当年整改过，就不会因为电线老化短路，引起火灾。 “不过我们还是可以从预防着手，做好基本功，尽最大可能，去避免火灾的发生。” 陈秀茫然的附和，南桥大火，可不是预防就能解决的问题，而是要整改啊。 如果不能触动政府整改，那么，那场大火，依然还会发生。 “要是在检查过程中发现了安全隐患，能做到立即整改吗？比如虾皇？” “嗯，要的，严重的，甚至关门歇业进行整改，改完后我们子再来检查，合格之后才可以开门营业。”刘队长难得，果然是知无不言。 “那么，目前，针对我们市，有哪些地方是经常要做到检查的呢？” 刘队长说了几个地方，但是这里面唯独没有提到南桥市场。 “诶，刘队长，刚刚听你说了这么多地方，怎么没有南桥市场啊？” 刘队长呵呵一笑，“南桥是市场是重点单位，针对它的检查是定期性的，至少是一月一次。” 陈秀迷糊了，那按照这样说，当年的南桥大火，不应该啊？ 除非？ 顿时，他心里明了了，负责南桥的消防这块的人有问题，他们在敷衍了事，没有把这个防火重点单位放在心上，或者说，在这项工作上，出现了渎职者。 陈秀有了计较，于是对刘队长说，“那我知道了，这次实验中学学生的暑期创业实践活动，经视台很有可能会对我们进行报道，到时候，我们配合市消防，做一个安全呼吁，树立全民消防意识，刘队长您看如何呀？” 刘正松刚准备喝一口水，忽然有被呛到，咳嗽了几声，“你说的是真的？” 陈秀愣了一下，“这？我有必要骗你吗？” 刘队长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真是这样，那最好不过了，这事我回去了要好好整理一下，然后向上级领导申请，配合好你们，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做好消防安全宣传。” 陈秀愕然，刘正松震惊，是因为他的级别不够，这事，他要向上汇报。 同时他相信，消防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毕竟，能利用电视台做全名消防宣传，机会本来就不多。 即便有，也没有噱头，无法引起民众的重视，但是如陈秀所说，配合实验中学学生暑期创业实践来做，那效果绝对没得说。 因为家长们的关注点在这里，相应的，消防，也就成为了贯穿整个节目的宣传过程。 “行！要是能配合在一起做这个节目，我义不容辞。” 刘正松随即起身，“没有问题，难得能搭上实验中学这趟顺风车，我们得好好规划一下，不能浪费这次机会啊。” 陈秀将刘队长他们送出了门，虾皇不仅消防没有问题，还做得非常好。 不仅如此，还搭上刘队长这条消防线，陈秀对于阻止南桥大火的把握又多了一份。 美食街某家店，得到消息的的店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是拜托人去整虾皇了么？ 怎么他们没事？ 想不明白的他，好不容易等到对方下班，一个电话敲了过去，“怎么回事？虾皇怎么又开门了？不是说让他们停业整顿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十分暴躁的声音，“刘老四，你特么脑子瓦特了，举报谁不好举报虾皇，我拾掇队长前去检查，人家的消防做都比我们要求的还要高，让人停业整顿，你做梦吧！” “啊，还能这样？” “我劝你啊，做生意就做生意，把心思放在如何提升自己的竞争力上，虾皇是一帮学生搞的暑期创业实践活动项目，而且我听那个老板说，到时候会有电视台来采访，他们打算帮着做消防宣传呢，至于你还想整他们，我劝你死这份儿心吧。人家根正苗红，你斗不过的。” 电话随即挂断，叫刘老四的老板愣在当场，他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结局。 不仅没整到虾皇，还让虾皇的老板搭上刘队长这条线，他还一直想搭搭不上呢。 真是日醉了狗！ 下午秦俊他们过来，陈秀把今天消防来检查的事说了，他说：“之前来过一次，是验收，这次来干嘛，不是才来？” “我怀疑是有人举报我们，见不得生意好。” 沈西西和洪海相对看了一眼，“这特么是不长眼睛啊，都敢撩到我们头上来了。” 合着这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哦，好歹是书记和市长家的孩子，干点创业实践还有人眼热使绊子咩？ 一言不合两人就要掏出手机打电话。 “别啊，都摆平了，再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歪，他们举报是他们的权利，我们做好自己的工作不就行了，让他们抓不到把柄，还能把我们怎么地？” 秦俊接过话头，“就是，宵小，注定成不了大事，货要来了，大伙儿准备准备。” 沈西西盯着秦俊看了一会儿，戳了戳一旁的洪海，“我怎么感觉秦俊现在越来越有老板的派头了，讲话都有一股子老秦的味道。” 陈秀在一旁笑了笑，没有说话，沈西西开始关注秦俊是好事，这不是秦俊乐意的么？ 第119章 十强 陈爸现在水产生意，从本村开始，已经扩大到整个鸟儿州镇，十里八村的都知道，小龙虾鳝鱼王八什么的往老陈家送没错。 前提是东西要好，达到标准要求的，绝对给的价钱公道，陈秀甚至鼓励陈爸，除了水产收购做批发，可以考虑承包稻田，搞稻虾养殖。 04年虾皇抢了先机做下属于自己的品牌，那么，到明年这个时候，小龙虾绝对要火爆整个朗州城。 美食街那一档子老板，最少有八成会去外地学习龙虾烹饪技术，那么到05年的夏天，遍地都是龙虾馆，这个时候，野生的小龙虾必然供不应求，养殖出来的小龙虾，就会立即占领市场。 一步先，步步先。 陈秀给他爸分析后，陈爸觉得，这事能搞，于是和大叔, 还有两个堂叔一起, 正儿八经规划起来如何搞稻虾养殖。 虾皇这边，陈秀又规划了两个店, 一个在南桥，一个在市区步行街附近。 这两处门面是租的，所以打理起来非常方便，柳湖这里是总店, 文涛坐镇, 两个分店由他手底下信得过的兄弟全权负责。 这两个店的人员，都是从外面招聘来的，店子在装修，所有工作人员在总店学习。 七月底结束, 店子装修好, 采取老带新的操作模式，他们立即上手，把店子支棱起来。 “秀哥儿, 你说咱们虾皇这个后续发展怎么搞啊。”趁着休歇的时候，沈西西洪海几人围成一圈，在扯这个事。 八月份一过，他们都要去学校上学，秦俊的分数早就出来，598分，重本没跑了，他也即将去外地上学。 到时候, 店子这一摊子的后续发展, 怎么办？ “文涛可以啊，直接交给他打理不就完了, 这叫什么, 哦，叫职业经理人。”齐全聪明了一回。 陈秀望着他, 有一种你总算长大了的意思, “齐全说得没有错, 就是交给文涛打理, 我看他就做得很好。” 秦俊没有说话，毕竟文涛算是他的朋友, 陈秀都说交给他了，他只能表示感谢。 “那意思说, 我们将来就和狗大户一样，蹲在家里数钱咯？”李金波笑都可贼。 “等虾皇成立餐饮管理有限公司，给文涛百分之五的股，这事，俊哥由你去说哈。”陈秀拍了一下秦俊。 秦俊道：“没问题。” “以后的发展，我的想法，就是直营店，不考虑加盟店，加盟的不好控制品牌, 与其这样，还不如直营, 统一标准，统一菜品，稳打稳扎, 反正咱们也不贪多。” 众人听后连连点头，陈秀还有一句话没说，其实他就是玩玩儿, 不过有时候，一旦玩起来了，那就是产业链。 有虾皇背书，陈爸那头的养殖业，陈秀莫名发现，自己的玩一玩儿，不经意撬动了曾经不存在的点。 七月底，超级女声二十强诞生，夏冉顺利晋级，直到这时，超级女声这档节目才开始进入普通民众视线。 陈秀去了一趟麓州，见了欧阳台长一面，同时，也得到欧阳的帮助, 联系上了经视台的台长黄志。 “你的意思，你在朗州搞了一个实验中学暑假创业实践活动，然后配合当地消防部门，想做一个宣传类的节目？” 联系上黄志，没有想象中的难搞，欧阳煌灵的面子还是有的，更何况黄志还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算是黄志的恩师都能说。 “是的。” 黄志的办公室里，陈秀坐在一边，“你这个很有意义啊，不仅可以成为新闻素材，还可以专门做一档节目。” “学生暑期创业实践，刚好匹配现在的教育改革方向，消防安全预防，一直是我们主推的宣传主题。” “现在，你们两方面结合起来，太好不过了，这样，朗州消防那边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做主啦，专门给你们做一期专题节目，你看怎样？” 陈秀没有想到欧阳煌灵的面子这么大，黄志也够给力，当下便道：“没有问题，什么时候黄台长安排好，随时联系我，朗州那边，我们没有问题。” 从黄志办公室里出来，陈秀打了个电话给严涛，顺便也看看夏冉。 “啥？你来麓州了？”严涛接到陈秀的电话，很惊讶，这个时候他应该忙着挣龙虾钱啊，来麓州干什么？ “来找欧阳台长一点事，顺便来看看你和冉冉。” 严涛露出一丝了解的笑容，“看我就免了把，你在哪里，我带夏冉过来。” 听他的意思，夏冉现在是他带着的？ 想想也算正常了，严涛是音乐制作人，夏冉势头正旺，要是能进入十强，华娱签下她没有太多问题。 所以，他当然要带着夏冉了，更直白一点讲，他现在是夏冉的老师。 两人很快出现在陈秀面前，夏冉远远跑过来，“秀哥哥，你来看我啦？” 陈秀笑道：“刚好过来办点事，就给老严电话了，怎么样，还适应吗？” “还好啊，有严老师呢，一切都好。” “怎么？现在不叫老严了？”陈秀打趣。 夏冉即便是夏怼怼，此刻也不好怼，“那哪能呢？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能叫老严了，得给老师面子，叫严老师。” “其实你还是想叫老严。”陈秀没有放过她的小心思。 严涛也在一旁哈哈大笑，“公众场合她叫我老师，私底下还不是叫老严。” 陈秀知道她不会那么老实，不过，这才是真的夏冉，活色生香的夏怼怼。 “我无所谓，她就是要保持这种活力阳光，这样的，观众感很好，加上夏冉属于那种甜美可爱型，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有资格角逐冠军。” 陈秀的印象中，04年的超女是没有夏冉的，当然，评委之中，也没有本土严涛这个评委。 可能因为自己的出现，导致其中发生了变化，尤其是每出一首歌便火爆一首的节奏，早把严涛推向顶尖音乐人的宝座，自己更坐实了目前国内第一金牌词曲人的位置。 那么，04年的超级女声人员，发生变动，也就显得很正常了。 “快中午了，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陈秀提议。 严涛摆了摆手，“现在在比赛的关键，不能随便出去，饭就免了，等这一段结束，我们回朗州了再庆祝呗？” 陈秀没有勉强，顺手在夏冉头上挠了一下，“加油，好好努力，要是你能拿到冠军，我来给你写歌。” “真的吗？这可是你说的哦？”夏冉一蹦三丈，伸出小拇指弯曲成勾。 陈秀亦和她一样伸出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严涛亦是吐出一口浊气，或许，普通人不知道，陈秀说给夏冉亲自写歌意味着什么？ 他这个音乐制作人知道啊，金牌词曲人答应给一个还没出道的人许诺写歌，那这个新人已经成功了一半。 余下的，只要条件不是太差，加上自己的努力，那么，她有很大几率成为当红歌星。 夏冉的条件并不差，不论是形象、气质，还是嗓音条件，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她还未成年。 不过这个关系不是很大，涉及到相关法律之类的有监护人就行。 当然，陈秀和严涛对她的要求没那么严，十强就可以了，只要进了十强，她的曝光度就能达到一定量，加上华娱传媒造星能力，捧红一个有粉丝基础的选秀歌手，不算难事。 至于冠亚季军的争夺，恐怕没那么容易，现在是二十强，十强之后都是拼实力。 夏冉也不是吃素的，她的优势刚刚说了，很明显。 “冉冉，你的目标定好了吗？”告别陈秀，严涛试探了一下夏冉的口风。 夏冉歪着头，想了想，“嗯，冠亚军我肯定争不过，不过，季军我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严涛有点惊讶了，没想到她给自己定的要求这么高。 虽然佩服她的决心和勇气，但是严涛却不想让她有压力，“尽力就好，不用把要求给自己标那么高，依照我的判断，如果你能进十强，华娱这边就把你签下，陈秀那里，也会有歌写给你的。” 夏冉没有想太多，“嗯，反正，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电视台这边的事处理完，陈秀坐上公交车，往盛荣生物去了，黄志说的节目的问题，他想，应该能借经视台的由头，来和朗州方面进行谈判了。 其他先不说，只要把南桥市场拉进来，成为这次预防重点单位就行。 只要上了节目录制名单，那么针对录制单位，就必须来一次整改检查。 如果经过这样都还不能避免，陈秀就不知道要靠什么去组织灾难发生了。 这次尝试做不到，那么，后面更大的灾难来临时，他要怎么办？ 唯有尽力，去尝试，去努力。 眼前划过一幕幕过往了又未来临的经历，陈秀不敢想象，恍惚间，盛荣生物公交站到了。 还是曹正祥和周青，两人一如当初等着陈秀来注资的样子，站在公司大门口。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两人脸上洋溢着欢愉的笑容，门口的保安室，也有了正常执勤的安保人员在值班。 厂区里、办公楼里，有了人员走动的身影。 “欢迎欢迎，欢迎老板前来考察指导。”周青和曹工一左一右，打着趣把陈秀夹在中间。 “你俩有必要吗？合着你们也是老板，怎么这个样子？”陈秀嘀咕着。 “哈哈，没事没事，我们这样正常，走走走，有你想听的。” 陈秀眼珠子一转，“曹工这边儿成了？” 曹正祥正要埋怨周青藏不住话，“你也真是，等下ppt说不行，你非得提前暴露，一点都不算惊喜。” 怎么不算惊喜？ 陈秀都要跳起来了，“太惊喜了，这是本年度我听到最好的消息了，快说，到哪一步了？” 曹工真能忍，就是没说，等到了会议室，才在研发部的相关人员，共同向陈秀汇报了科研成果。 “实验完全成功，实验品在生产中，通过临床实验后，得到临床效果评估，就可以发行上市，这款中成药，针对目前该病症，有非常好的治疗效果，至于几个疗程能达到痊愈，还需要时间来进行临床确定。” “太好了。”陈秀听完汇报，起身给予所有人掌声，“你们辛苦了。研发部门的同志，这个月奖金每人一万。” 每人一万的奖金送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是当场兑现，陈秀豪气的从身上掏出一张卡。 “小文，去财务，直接刷一百万出来，作为盛荣额外的奖励基金，凡是对公司有贡献的，不论哪个部门，只要做了对公司有价值和意义的事，我们就要奖。回头周总这边，做一个基金奖励方案，随时保证里面有百万奖励基金。” 还能说什么，研发部的同仁，铆足了劲儿给陈秀鼓掌，这样的老板，太值得了。 给员工鸡汤喝的老板，不能说不是好老板，但是给员工真金白银激励的，绝对能让员工死心塌地跟着干的老板。 陈秀是过来人，他是从打工者走上自我创业的道路的，所以，十分明白打工者的心理需求。 那些鸡汤，没有自我内涵的舶来品企业文化，都是耍流氓，还真不如做出了事就给奖励来得明白。 整个盛荣，现在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曹正祥和周青没有辜陈秀的期望，果然是只要资金不断裂，盛荣他们就有信心让她重现复活。 “一切都走上正轨了，该把嫂子孩子接过来过好日子啦。”临上车，陈秀给周青来了一句。 周青望着离去的公交车，“老曹，我怎么突然觉得，咱们这老板，不像一个正经的富二代啊。” 曹正祥点了点头，“是有点不正经，他没富二代特质啊，连张车都没有，像他这样的富家子弟，不多咯。” “我不是说这个。”周青驳回曹正祥的认识，“你不觉得，他没有富二代那种气质，反而，更像一名靠自己的眼光和经验做事、处世一样。” “你的意思，是过来人？” 周青觉得，老曹总算说到点子上了。 “对！就是这么个味儿。” 曹正祥不置可否，“秦时甘罗，十二岁做宰相呢，霍去病十九岁已经是冠军侯了，难道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句话说，少年老成吗？有些人的天赋，让人始料未及的，更加捉摸不透，换句话说，他们是天之骄子。我们能在他们这样的人手底下做事，那是蹭了天大的福气，因为，未来，不可限量。” 第120章 资源整合 老曹说得好有道理，周青居然找不到反驳的言词，仔细想想，陈秀的确如此。 “富二代，我见过不少，但是像他这样的，还是第一个，你说他败家吧，有点儿，一千万眼睛都不眨，投给我们盛荣，莽吧，又不得不说他的眼光和格局独特，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这种感觉，反正我很庆幸有。” “嘿嘿，这就对啦！”曹正祥一巴掌拍在周青的肩膀上，“我最怕别人不相信我，只要他给我信任，我就还他一片赤诚。” 周青豁然开朗，回头朝曹正祥狠狠一点头，“对！还他一片赤诚，老曹，盛荣，一定会在我们的手上辉煌起来。” 已经离去的陈秀, 还不知道曹正祥和周青, 因为他的信任，决定肝脑涂地, 为盛荣生死了。 他脑海中盘算着的，是如何配合好经视台，做出一档既能达到他的目的，又能符合对方利益的节目。 摆在眼前的几方：实验中学的暑期创业实践项目虾皇, 柳湖居委会, 朗州消防部门，南桥市场。 四个方面，该如何整合？ 首先，他觉得要搞定学校, 毕竟, 他打出的是实验中学暑期创业实践项目。 电视台来做节目，根本就避不开学校，所以, 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学校通气，至少，老潘得知道。 想到这里，他马上掏出电话，给潘校长打了过去。 “陈秀啊，不好好儿在家过暑假，给我打什么电话呢？” 老潘心里门清, 陈秀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打电话来，指定没什么好事。 可惜, 今天他失误了。 等陈秀把和几个实验中学的同学, 鼓捣出虾皇，还联系上了经济电视台的事说给他听。 他立马炸了！ “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陈秀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在回朗州的路上, 你找我干啥呢？” 混小子没想明白, 以为在学校这里报个备就没事了, 殊不知，这事对于学校来说, 可是天大的好事。 配合现在提倡的素质教育改革，说不定因为这件事, 实验中学能拿到素质教育改革试点单位的名额。 这里面的弯弯拐拐，潘校长没有和他明说。 “这事，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完美进行，对了，你说还有朗州消防、柳湖居委会和南桥市场对吧？” 陈秀忙不迭地点头，“嗯嗯，就这几个单位。” “你回了直接去虾皇，我联系好了去虾皇找你。”老潘很兴奋。 陈秀纳闷儿了, 什么叫你联系好？ 联系谁？ “不是，潘校长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把这几个单位相关人员联系起来, 咱们就这个节目的问题一起对接一下啊。” 老潘还有这功能？ 陈秀的确小看了。 “那赶紧的，联系好了告诉我。” 电话挂断，陈秀好不兴奋, 他居然忘记了，资源是可以整合的，太失败了, 一点重生者的觉悟都没有。 后面最为流行的方式，资源整合，他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老潘刚刚如此提点，他已然明白，南桥大火被阻止，势在必得。 手握经视台这张王牌，能够让他整合的资源太多了。 柳湖居委会，他可以策划属于柳湖公园和美食街的美食节；朗州消防，他能让夏冉出任消防大使，宣传消防安全的重要性；学校方面，老潘有什么小九九他自己绝对不会放过这次好机会。 而对虾皇来说，扩大知名度和品牌影响里, 同时，让小龙虾借了东风, 彻底成为夜宵排挡上的王者。 现在的咨询远不如后世，所以, 即便有经视台这张地方流量电视台的支持, 虾皇也成不了网红店。 对于陈秀来说，网不网红店无所谓，他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哪怕虾皇陪跑他都无所谓。 等他回到朗州，潘校长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你到了没？” 陈秀刚从卫生间出来，洗了把脸，“刚到。” “那你直接去柳湖居委会，咱们在那儿碰头。” 老潘的动作够快，陈秀问了一句，“南桥市场你请的谁？” “丁杰！” “老丁头？” 潘校长一愣，“你认识？” 陈秀连忙道：“听说的，老丁头嘛，南桥市场管委会的老会长。” “对，就是他。”潘校长又道：“柳湖居委会你应该认识，虾皇是你们搞的话，就必须得认识他，陶德胜。” “陶主任嘛，我知道。” “朗州消防，是刘队长。” 陈秀哑然失笑，都是熟人嘛，那就太好办了。 正巧，刘队长上次从自己这里离去，没下文了呢，也不知道他知会了上级没有？ 几方面的人，就像教员他们会师一样，顺利在柳湖居委会会师。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天这么热，还把大伙儿折腾出来。”潘校长一一与大家握过手，很是抱歉。 陶主任打了个哈哈，“老丁头，好久不见啊，你这老家伙，也不知道来这边走走。” 老丁头叼着烟，鼻孔冒出两条烟虫，面色颇为娇作的样子，“也没见你去我那儿走走？好意思说我？” 最后到的是刘队长，和陈秀一前一后。 “潘校长，陶主任，老丁头，你们好你们好！” “刘队长客气了，来，这边请。” 陈秀作为小辈，很自然走在最后面。 居委会的小会议室里，潘校长因为是这次会议的发起人，忝为主持人了。 “大概就是这样了，我也是才得到确定，具体的情况，让陈秀给大伙儿介绍一下吧。” 陈秀也不含糊，直接站起身，“难得经视台有这个资源，所以，我的想法，是尽最大化把它利用起来。” 然后，他把柳湖方面的操作，可以打造一个美食节，提升柳湖景区知名度；配合学校，表达实验中学的素质教育创新是走在全国前列的；消防方面，不仅有形象代言人，还能结合南桥市场这个重点防火单位做出全市消防安全单位表率。 一石三鸟，各方面都照顾，也得到地方王牌电视台流量的加持，方方面面的好处，一一满足。 “美食节，真是个好主意，居委会没有问题，我们会配合消防部门，对美食街所有商铺进行消防自检，而且还会在空白墙面上，书写宣传标语。”柳湖居委会的陶主任先表了态。 潘校长呵呵一笑，“关于实验中学学生暑期举行创业实践的活动，学校会出文件，并且就实践活动给予支持。” 老丁头眉眼一挑，“南桥市场没问题，全力配合支持，刘队长，你们可以先对南桥市场进行检查，我们那里的情况你知道的，人多且杂，耗费的时间可能会长一点。” 刘队长道：“好说好说，况且，南桥市场三年一度的大检也快到了，早一点没有问题的。” 南桥大检在火灾发生之前，那么，那次大检，肯定有纰漏，不然九月份才大检，十二月份就因为线路老化短路造成大火，不用想都知道，有人玩了花水，在大检中做了手脚。 这次大检在刘队长的提议下，可以提前，一定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除非，造成纰漏的人是刘队长。 “对了，陈秀同学，上次你说的，我请示过了，所以我才有信心说大检可以提前。” 陈秀趁机顺着他的话接上，“太好了，那先对南桥市场进行大检，美食街这边先自检，居委会督促，同时，相应的卫生和宣传也要布置。” 陶主任道：“没有问题，居委会来安排。” 老丁头起身，往身上拍了拍，“我也回去咯，赶在刘队长来之前也自检一遍，别到时候说我们这个重点单位基础工作都做不好，这个月我就要退休了，别最后一班岗没站好遭了闲话。” “哈哈哈，老丁头啊，冲你这负责的劲儿，我就放心。”刘队长毫不吝啬对他工作的认可。 可是话到陈秀耳朵里，他忽然对南桥大火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 那就是上一世南桥市场大检，老丁头没有参与其中，导致大检敷衍了事，没有发现问题。 而且陈秀相信，大检刘队长也没有参与，由此推断，没有老丁头和刘队长参与其中的大检，绝对被渎职者当做儿戏，导致一年一度的大检成了过家家，最终酿成十二月南桥发生的火灾。 现在，由于他的重生，阴差阳错，大检提前，老丁头站了最后一班岗，刘队长也因为自己，参与到这次检查中，南桥市场无火灾，稳了。 末了，刘队长和陈秀单独聊了一会儿，“朗州消防形象代言人的事，上面同意了，不过你得确认，代言人的形象要好，品行得端正哦。” “必须啊，不过现在不急，我们再等一等，我可是告诉她了，如果拿不出成绩，就别想成为咱们市里的消防安全形象大使。” 刘队长没有再说话，回队里准备和老丁头提前大检了。 陈秀在想，要不要把南桥市场和消防队里的害群之马清理出来？ 这次避免了，那么下次呢？ 安全问题不可忽视，沉思了一阵，却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哎，重生者也不是万能的啊。” 就有些无语，临近晚上上班时间，不知不觉到了虾皇，秦俊他们正在卸货。 “秀哥儿，来得好，快，搭把手。” 陈秀赶紧上前，和伙计将一筐小龙虾抬起倒入虾池里。 “这次来的货怎么这么多啊？”很快，他发现不对的地方。 秦俊呵呵一笑，“是这样的，因为虾皇火爆，好多食客因为我们的场地限制，排队呢，他们又等不起，一晚上总共才那么几小时，我算了，每桌翻台率并不高，虾皇可以做到百分之二十五的翻台周转，所以，导致很多食客吃不上。没有办法啊，他们只能选择去吃别的，然后有人问，可不可以他们在美食街那边宵夜，小龙虾给打包送过去。我一看后厨完全忙得过来，距离也不是很远，就答应可以送。于是，营业额当晚翻了一倍，今天我就多要了点货，以备不时之需。” 我去，外卖的雏形啊！ 秦俊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外卖行业就这样被他误打误撞给闯了进来。 不过现在只能基于短距离进行电话订单，还做不到后面的app点单，也没有骑手集团。 除了打包是一个说法，还没有外卖的说法。 “可以的，俊哥，这么做没有问题，有钱不赚是王八蛋，诶，你要了打包和配送费吗？” 秦俊阴恻恻一笑，“必须的啊，打包和服务费，一毛钱都没少要，送外面的小龙虾，一斤多五块钱。” 陈秀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你真奸！” 秦俊呵呵一笑，“跟你学的，要是昨晚你在，估计比我还要奸。” “万恶的资本家，总是臭味相投。”伊万端了一筐小龙虾，轻飘飘从陈秀面前走过。 “万狗子，你特么······” 货下完，众人小歇，陈秀把刚刚几方谈的资源整合，柳湖居委会搞美食节的事说了。 伊万听得很认真，尤其是陈秀说，只要夏冉能进十强，就可以成为朗州消防安全大使的事，他更是高兴。 李金波忍不住打击他，“万狗子，你高兴个什么劲儿，消防安全大使又不是你？” “有关系吗？不是我是夏冉啊，我俩什么关系你还要我来给你解释么？” 李金波嘴一撇，“有什么好嘚瑟的，还不是秀哥儿给力，你得感谢秀哥儿。” 伊万大咧咧搂过陈秀，“我俩的关系，不需要那么生硬表达，夏冉要是进不了十强，她是得不到这个荣耀的。” 陈秀看了万狗子一眼，嗯，这娃还算清醒。 夏冉是一个迷糊，他可不希望伊万是，不然，两个糊涂蛋糊一起去了，以后可不是个好事。 众人嘻嘻哈哈了一会，开始各自进入工作岗位，秦俊一如既往洗虾，陈秀进后厨当伙夫。 入夜之后，工作量，明显比平时多了很多。 要不是后厨人手够，炒虾都来不及，卤虾出得最多，看来会资源整合的人不只他一个，秦俊也是一把好手呢。 他要是去了大学，是不是可以把店子开到他上学的城市呢？ 陈秀觉得，还真可以。 前提是，秦俊觉得没有问题，以他的能力，经营一家已经具有成熟模式的店，绝对可以。 第121章 什么人情世故，绝对黑幕 “阿俊，不是骗我的吧？秀哥儿真的这么说的？” 秦俊告诉文涛，陈秀和自己几个股东商量了，给他虾皇百分之五的股份，让他管理整个虾皇的盘子。 只要他答应，就可以着手成立朗州虾皇餐饮管理有限公司，他文涛就是总经理，属于几个原始股东聘用的职业经理人。 “他什么时候骗过人？你要做不好，不用他说话，我都要干掉你。” 文涛好不得意，兴奋的搓了搓手，来来回回走了几遍，“难以置信，这么好的事居然让我碰上了。” 秦俊有点嫌弃的味道，“别晃来晃去了，痛快点儿，干还是不干？” “干了！” 这事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文涛可不含糊，有时候机会稍纵即逝，一旦错过，那就永远不可能再有。 认识秦俊他不后悔，被陈秀揍也不后悔，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犹豫错过这个机会。 虾皇怎么起来的，他亲眼见证，再说了，起来的虾皇, 也有一部分自己的功劳。 就像带孩子,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自己带过, 看着长大，哪怕是一条狗，都带出了感情。 混在外面，谁愿意？ 有安定的日子哪个不想过？ 脑子有病的人除外。 “那你好好干。”秦俊拍了拍文涛的肩, “虾皇交给你了, 分店人员你来安排，八月一结束，我要去外地上学，秀哥儿他们也得回学校了, 店子的打理, 就靠你们了，人员不够的话，提前招聘, 争取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做熟。” “没有问题。”文涛拍着胸口保证。 柳湖居委会，配合景区管委会，开始策划柳湖美食节，由居委会牵头，首先对每家店的消防设施开始检查。 凡是线路老化、设置设备不齐全的，全部停业整顿整改，没有任何理由和情面可以讲。 南桥市场这边，老丁头和刘队长犹如天神降临, 突然宣布南桥市场大检明天开始, 南桥管委会动作迅速，各部门人员立马进入大检各自的角色当中。 是夜, 两个电话互相接通。 “什么情况？为什么大检会突然提前？” 电话那头, 亦是蕴含怒气和茫然，“我特么怎么知道？” 两头顿时陷入寂静, 大检是突然来临的？ “看来是突然选择进行的, 应该是因为外部的原因了。” 通话的两人, 一个是南桥市场管委会主任彭顺清, 老丁头是会长，另一个则是南城区消防分队的分队长丁伟, 刘队长是他的顶头上司。 寻常年度大检，都是由他们两人来进行, 没想到，今年的大检，南桥由老丁头牵头，消防则是刘队长带领，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 直到第二天，他们彼此才打听清楚，一切的开始，是因为经视台要做一档节目。 南桥市场是重点防火单位，得配合电视台做好表率作用, 因此大检才会提前。 老丁头干完今年就到了退休年龄，于是自告奋勇, 站好最后一班岗，大检亲自主持。 朗州消防这边，老丁头都出马了, 刘队长自然不能落后，更何况两边都是朗州实验中学校长亲自邀请商量电视台节目的事。 于是一拍即合，大检就这么愉快的定了下来。 彭顺清和丁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根本没有一点点准备，等所有环节敲定，大检的日子已经确定。 “没什么好担心的，三年一次大检，检查出来问题，很正常。”彭顺清并不把这次大检当做一回事。 可丁伟不这么认为。 “你要搞清楚，大检查出问题来，你我都跑不掉，上一次大检，包括每年定期检查，花在整改上面的钱不少，如果这次检出问题, 怎么解释？” “那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我们整改采购的东西质量不合格呗？” 丁伟无语了，“这还不是问题？” 彭顺清道：“那东西又不是我们造的，质量不合格也赖不到我们头上吧？” 丁伟恨不得通娘了，怎么就找了彭顺清这么一个猪队友。 “是你采购置办的啊，出了问题你是要担责任的, 便是我，都跑不掉。” “又没有出事，检查出问题顶多办一个失职，给个处分，还能怎样？” 彭顺清很光棍，只要不出事，他就不会有多大事，检查出问题整改，相关材料是由自己经手没错，但是自己可能买到了假货、次等品，最多就是这样。 这些问题都可以赖到业务不精，被人骗了，总之，算来算去，自己也是受害者。 然而对于丁伟来说，却不是了。 他因此可能背处分，然后在今年的考核中不过关，被刷下来，不仅丢工作，而是背处分丢了工作。 回到地方，也是一个污点，也就更别提转业安置了。 “你本来就是地方人员，你无所谓，可是我呢？”丁伟在电话里怒吼。 彭顺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他也是毫无办法，只能装作死猪不怕开水烫。 丁伟朝他吼他能有什么办法？ “叫唤啥？检嘛，让他们检，检出问题来了再说，事已至此，兜不住的，祈祷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说完他挂掉丁伟的电话，独自跑到窗台上抽了一根闷烟，想来想去也没一个头绪。 “不行，还是提前打点一下吧。” 紧接着，彭顺清打了几个电话，也不知道都是谁，反正，一直忙活到十点多。 丁伟这边也没有消停，总之，两人注定今夜无眠了。 老丁头和刘队长领头对南桥市场进行大检，彭顺清没有跟随，丁伟这边，是要跟着的。 毕竟南桥市场的消防管辖权是由南桥消防分队负责的，丁伟作为分队长，必须参与。 且不管消防设置设备，以及每次发现的问题整改怎么样，但是彭顺清和丁伟有一点做得不错。 南桥市场上万商户，在多年的努力下，没有人占用消防通道，而且，市场里抽烟的人，都十分自觉，抽烟都是去专门抽烟的地方抽。 进来里面的顾客，也都在商户老板的监督下，没有抽烟的。 南桥市场大多是做服装、鞋类、文体批发生意的，一旦起火，后果不堪设想。 事实上，当年陈秀知道的南桥大火，就是一瞬间烧起来，然后刹那之间蔓延开来。 熊熊火焰根本无法扑灭，一直将南桥市场烧个精光，连带着金宇宙大酒店，整个南桥市场片区，烧了个精光。 现在初步看来，每家商户门口的灭火器都置办得有，消防栓里的管路，水阀都是完好的，每个消防栓的水路也是没有问题的。 丁伟小心翼翼跟着，老丁头和刘队长一行检查人员，对这些是十分满意的。 表面上的工作，做得的确没有问题，但是暗里的，还得转业检测人员检测过后才知道。 如果专业检测没有问题，那么这次南桥大检工作可以告以圆满完成了。 专业方面，主要是市场内部的线路问题，包括有无暗地里使用违规大功率的电器，整个市场线路有无老化等问题。 尤其是检查线路，是一个细致活儿，这个需要时间，一天两天完不成。 而检测电路的电工，一共有四组，每组由南桥管委会出一名，朗州消防出一名，两两搭档进行。 西路线的检测人员，管委会这边是刘师傅，消防那边则是一名年轻小伙子，叫占明。 “怎么就想着干电工呢？”刘师傅挎着工具包，循着西线一路检查，行进间，两人拉起了家常。 占明跟在后面复查，“大学没考上，读了个专科，受我爸的影响，就学了电工，后来消防特招，我就进了消防，就这样干上电工了啊。” 刘师傅打趣，“看不出来，你还是科班出身啊，比我这种泥腿子强多啦。” 占明可不敢在老师傅面前胡吹海侃，基本上电工能做到刘师傅这个年纪的，每一个人都有绝活。 老电工的专业术语可能不如专门学习过了的人，但是，电路走向，甚至一条线路一眼望去有没有问题，他们能够直接判断出来。 这可不是学校里能学到的，得靠经验。 占明现在缺的就是经验，跟着刘师傅，能学到不少经验，所以一路上，都是少说多看、多学。 “咦，刘师傅，这西线的线，好像不是规定用线吧？”顺着刘师傅查过去的线路，占明看了一遍。 咋一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是眼尖的他还是发现了问题，线路细了。 刘师傅可能没有发现，只以为是完好的就不存在问题。 听占明一说，他立即返回重新检查了一遍，良久才道：“确实不是规定用线，不过，这等线径的线也够用了，可能是上次大检后更换的，你先记上。” 占明仔细记录，最后备注给的建议是整改，更换西线线路，采用规格更高的用线。 “刘师傅，为什么会不用规定用线呢？”记录完毕，占明还是问出这个问题。 刘师傅哈哈一笑，“这个就不好说咯，这里面的水很深，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你啊，还小，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以后你就会明白啦。” 别看占明年纪不大，但是这一身过得硬的电工本事，可是来自老占。 老占干了一辈子电工，摸着良心，他对得起自己，村里面哪家修个新房子，走水走电，谁不请他？ 请他放心啊！ 老占经手的水电，你家房子住多久，它就能用多久。 一来老占坚持合理的布局，会为东家省钱；二来材料什么的，全都要是合格的产品，三无的产品坚决不用。 正是因为这样的坚持，才让老占赚足了名声，他说得最多的就是，“人一辈子七十古来稀，十年少小十年老，还有五十年，去掉黑夜，还剩下二十五，这中间又有雨打风吹，生病意外，好日子还能剩下多少呢？如果还不用心对待，那这日子过着有什么劲？要对得起自己啊，问心无愧才是根本。” 不动歪心思，不动邪念，做对得起自己的事，才不会有更多的烦恼。 刘师傅交给占明的是人情世故，但是这人情世故在他看来，却不合时宜。 南桥市场是市重点防火单位，里面上万商铺，只说一家商铺里一个商户，那也是上万人。 这只是最基本的数据，如果展开来算，只会更多，再加上经济，一旦发生事故，这个后果谁承担得起？ 刘师傅行吗？ 不行！ 占明呢？ 更不行！ 一瞬间，占明心里有了决断，接下来的检查，他更仔细了。 刘师傅见占明不再说话，以为他在思考自己刚刚给他说的话，心底暗道：“是个上路的苗子。” 检查到后面，占明简直要气炸啦。 刘师傅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粗粗检查后便忽略过去，而且在检查本上写的是良好。 可是看在占明的眼里，却不是这样。 西线隐蔽线，他不用深入探查就看得出，因为环境的问题，线路老化很严重。 万一发生意外，这里很有可能变成起火点，一旦起火，占明不敢想了。 “刘师傅，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这儿没有问题，我们走吧，西线检查完了，良好。” 彭顺清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干，那天晚上的电话，其中一个就是打给刘师傅的。 当初他采购不合格用线，在整改安装过程中，如果没有人和他搭配，他采购的材料也用不出去。 事情到了这份上，就不用说得太明白了，懂的都懂。 不知道是他们的运气好，还是怎么的，这么多年来，南桥市场一直没有发生过意外，直到这次突然降临的大检。 起初他们以为自己浑水摸鱼的肮脏套路被发现了，结果却不是，就是纯粹大检的实践提前了。 丁伟有胆搞事，但是没胆包事，彭顺清不一样。 想法是简单了一点，但是他会因为自己的屁股不干净而想办法擦屁股，而不是一味的抱怨。 看着刘师傅一声不响离开检测线段，占明心里很清楚，这南桥市场管委会，肯定有问题。 什么人情世故，绝对是黑幕！ 他也没有当场和刘师傅发生不同的意见，这事在这里不可能有好的解决方式，唯有真实上报，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至于其他几条线怎么样，不用想都知道，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到了晚上，消防的四名工作人员一碰头，占明心道，果然！ 除了东线的那名同事随口回复良好，其他三条线的反应都是一样，并不良好，相反，线况极差。 第122章 把事捅穿 “你们的意见是什么？”四名消防电工员住在一起，刘队长被邀请去参加晚上的酒局了。 这个意见，可以上报，也可以配合南桥市场做一个合格报告，四人检测小队队长不是占明，而是另外一人，也就是东线的那名同事。 “我们要如实上报吧？” “职责所在，这事，不应该隐瞒。” “对啊，没有事什么都好说，要是发生了事，那就是大事，谁也担不起。” 占明给这事定了性，出了事，谁担得起？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谁？ 靠门近的起身开了门，来人大家都认识，彭顺清手底下的兄弟，南桥市场没编制的临时工，据说是他的亲戚，人称军崽的小年轻。 占明他们和他不是很熟，但是彭顺清他们都知道，军崽这个时候来, 多少带了点目的。 他一开口, 众人顿时明白了。 “兄弟们，辛苦了, 今天的检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军崽给每人散了一根烟，然后很自然的从包里拿出几包蓝王，朝占明他们胸前甩了过去。 没有问题？ 难道要睁着眼说瞎话？ 东线没检测出来问题, 很光棍, “没什么问题，我这边很安全。” 其他三条线，抽着军崽发过来的烟，很不是滋味儿。 “军哥, 问题嘛, 有，我们正商量呢，就是不知道怎么报？”除了占明, 其他人似乎显得很明白个中意思。 军崽对其他人的意思不明显，但是对占明，好像重点关注，“小占兄弟，你呢？有什么不同意见？” 占明心里很清楚，他们才汇合在一起，军崽早不来，晚不来, 他们要形成报告的时候过来, 肯定是得到了内部的通信。 这个人不会是其他人，而是白天试探口风也好, 摆姿态也好, 都没能探出占明底的刘师傅。 或许在刘师傅看来，把占明摆平了, 其他人不是问题。 军崽过来直接问的就是他, 所以他心里很清楚, 赌上自己的前程, 要么成功，要么成仁。 占明没有让这道命题成为选择题, “没什么意见，我会如实上报我检测的结果。” 军崽心里一咯噔, 刘师傅的担忧成真了。 “其实这个事可以好好商量的，安安全全过去，什么事也没有，过去不了，大家都不好过。” 军崽这不是谈判了，也不是商量，而是赤果果的威胁。 占明显然不吃这一天，人命关天，还有重大的经济损失, 不出事则好，出了事呢？ 他担得起吗？ 个中的因果, 他便是花上八辈子的也理不清。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实是怎么样，我也不可能去抹平, 我只会如实上报，尽到我的职责。” 军崽不甘心，他还没见识如此不识趣的人。 “你还年轻, 不要这么想不开，大家都能将就，为什么你不能将就呢？” 占明不糊涂，“我的原则和内心，不让我弄虚作假，西线存在问题，我如何能装作看不见？” 话说到这份上了，军崽没办法，只能一把将占明从房间里拉了出来。 “这么给你说把，这次大检过去，大家万事大吉，时候有什么问题再增补完成，保证安全，如果这次大检过不了，我估计, 你也干不长久了。” 占明年少, 气血旺盛呢。 “你在威胁我？” 军崽好言好语说尽, 占明就是不上叉。 “呵呵，你还是在威胁我？” 军崽一股怒火在胸口“腾”地升起，“我特么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告诉你，不要不识好歹，这事抖出来，对你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明白吗？” “那就把南桥市场里的人不当人，或者，那些一旦发生事故，所有在市场里的人，都不当人了？” 军崽还想说什么，但是占明不给他机会，“这不是死一只鸡，杀一条狗的问题，人命啊，如果我们不严格规范，我们背不起啊，你明白吗？” 军崽何尝不明白，可是他拿人钱，办人事，别的，在钱面前，算什么？ “你正义，你清高，谁会想发生意外？八字没一撇的事，再说了，过了大检，人会暗地里进行自检整改，你懂吗？” 占明知道，这帮人做了不好的事，眼下是想掩盖之前犯下的错误呢。 他们需要时间，把这次大检出来的问题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进行掩盖和抹平。 这是想息事宁人。 可是问题已经出来了，侥幸心理不能让他们得到轻而易举，这是一次，但是下一次呢？ 有一就有二，但凡松一口，那就不是一二的事了。 “那是你们的事，我只尽我自己的职责，如果你要威胁我，尽管来吧，我不怕，属于我填写的报告，我绝对会如实交上去，你们不要做我的思想工作了，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军崽无语了，这货特么简直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你特么就不考虑自己的前程？” 占明冷笑，“前程？我的前程是你们给的话，我宁愿不要。” 军崽喋喋不休，他有点烦了。 “小占兄弟，如果你能和他们一样，你能得到这个数，想想吧，这个数，你勤勤恳恳工作是得不到，现在，只要你点点头，动动笔就能得到，你还等什么？” 占明懒得理会他，拨开军崽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颇为不屑道：“你拿去自己用吧，我不缺这些，人呐，有时候，要坚持自己的一点东西，我害怕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良心，良心值几个钱？”军崽满不在乎，“要是你愿意，你说个数，怎样你才不会关注这件事？” 终于，军崽没能忍住，直接爆出了最后的目的。 “钱？你想用钱收买我？”占明玩味十足，脸上蔑视的神色很清晰。 军崽叼了一根烟，“咋样？你好好想想吧，如果答应，这张卡里有三万块，你拿去，今天的检测，你装作不知道，明天汇报，听刘师傅的就行。” 占明挥手挡掉，“你自己拿着吧，我只做好我该做的，至于后果怎样，有上面的领导来判断。” 没得心思和他继续叨唠了，占明转身回到房间，不再理会军崽的叽叽歪歪。 “五万！”军崽依然没有放弃。 占明懒得理他，兀自进了房间。 军崽没办法了，只得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搞不定，那货特么死脑筋。” “先不管他了，你先回来，等会儿让丁伟去给他说。” 几个小时候，占明接了一个电话，是丁伟打来的，占明一路小跑，来到他的房间。 “小占啊，今天的检查怎么样啊？”丁伟吃完饭就回了房间，看样子，他喝了点酒，但是不多。 占明心里清楚，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是来做说客的。 想想他就觉得恶心，“不怎么样？报告我们已经打好了，明天的大检会议，我会如实上报西线线路情况。” “小占呐，不要把自己的路走窄啦，这件事有很多种解决方法，不一定是要把问题爆出来才是最完美的。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这次大检的问题不爆缸，事后补救没问题的。” 丁伟的套话和军崽一个样，占明心里听得很不得劲。 不用想太多都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也有丁伟一份，现在看自己的上司，占明就像吃了一只苍蝇，和军崽一样恶心，哦，还有那个满嘴人情世故的刘师傅。 一丘之貉！ “队长，我记得当初的宣誓，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显然，这事不是为人民服务，而是给人民挖坑。” 丁伟的声音忽然就提高了几分，“你不要死脑筋，这样，只要这事过去，年底我保你留队有一个名额。” 占明头铁，“要是我不答应呢？” 他可不敢答应，比起留队，他更怕被自己的老子一巴掌拍死。 “你······”丁伟还没见过这么不上道的小年轻，还真就是军崽说的，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等占明回去房间的路上，在走廊上又碰见了军崽，那家伙一脸得意，笑得很猖狂。 房间里，其他三人，看着进来的占明，领头的对他道：“占明，那报告我们重新写了，明天按照这份上报吧。” 占明拿过被更改了的报告一看，统一得很，四大线路全是良好，包括自己标注出来的西线问题段，都被他们改了。 这几个家伙被军崽搞定收买了，现在只剩下他一人没有点头。 稍微和他走得近一点的另外一个同事小声道：“占明，不要吃眼前亏，他们说了会在大检会议过后进行整改，别揪着就往死里整，过了，对谁都没好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从丁伟房间里出来，占明一路骂骂咧咧。 “合着都在逼我呢？良心呢？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哦？” “人你们可以收买，报告可以篡改，你们牛，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威胁！我是害怕威胁的人？报告我没办法更改，还能管住我的嘴？” 占明选择硬刚，但是他还是转了个思路。 自己这边的人是不能信了，那就只有越级反应情况，分队长上面，还有支队长啊？ 本来回自己房间的，临了却没有在自己的楼层停住，反而下了楼，于前台处问了刘队长的房间，因为是一起的，前台也没有隐瞒，告诉了他刘队长的房间，随即再乘坐电梯上了另外的楼层。 敲开门后，刘队长见是南城消防这边负责线路检测的，“我知道你，南城消防电路标兵，占明。” 占明有点受宠若惊，他这么一号小人物，居然能让上面的领导记住，着实有些傲娇。 于是开门见山，“刘队长，我有点情况反应。” 等他将西线检测出来的问题一五一十说给刘队长听，刘队长内心震惊，但是表面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神色。 “小占，这事我知道了，明天的报告你就按照他们说的表达意见，千万不要冒头当出头鸟，你能向我反应，足以证明你的坚持是对的，但是为了你自己，这事，你还真不能表现得过于突出。” 占明蒙了，刘队长这是什么意思？ 官官相护？ “你别误会，我来处理，大检之后会抽查，你们的报告过后，我会说服南桥管委会的丁会长，总之，这事，到此为止，不能让你遭他们的打击报复，懂吗？” 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如果真的反应到刘队长这里都没用的话，占明也不知道再去向哪里反应了。 刘队长说会抽查，这事爆缸，也安不到他的头上。 带着疑惑与无奈，占明回到房间浑浑噩噩睡去，要怎么做，已经不是他一个小人物能控制的了的呢。 翌日，大检会议在南桥管委会的大会议室召开，各部门汇报了大检结果，坐在一旁的占明，听到最后的总结是大检通过，顿时脸色变了。 刚准备起身反驳，却被刘队长递过来的眼神给制止。 管委会的丁会长拿着报告，摘下老花镜，“报告我看了，大检检查报告很完美，不过为了最终通过与否，我觉得还是要进行抽查，这部分，刘队长我们两方一起，你看如何？” 占明放下心来，看来刘队长不是无的放矢，这话由南桥管委会的人说出来，的确不干他的事。 丁会长较真，代表的是南桥管委会。 “老丁，抽查就没必要了吧，大家这段时间都累了。”彭顺清拎不清，胡乱提议。 丁会长盯着他看了一眼，“累是必然的，如果没有问题，抽查一下可以让这份报告更有说服力。市场里能看到的消防配置没有问题，我们就抽查隐蔽地方吧？” 刘队长立马接道：“丁会长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抽查吧，隐蔽地方，抽哪里呢？我看，还是丁会长拿主意吧。” 丁会长想了一会儿，半天才道：“嗯，查东线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唯独占明。 东线没有问题，摆明了这是忽悠人。 当下他决定了，等东线复查完，他一定要蹦出来，就是刚，当着所有人的面刚其他三线。 他昨晚想了一晚上，就想到会有这样的糊弄选项，所以，一旦真的糊弄鬼，他就蹦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刚出来的问题，要是被打击报复了，不用想，他是受害者。 他就不信，这些人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怎样？ 大不了今年干完，直接回老家，还怕打击报复不成？ 良心不值钱，但是得有！ 他绝对不会给他老子丢脸，拼着被人惦记，也要把这事捅穿，一帮子牛马，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