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爱美少女》 楔子 包家祖宅和每个平凡日一样,充斥着吃碰胡的叫声和洗牌声。 “好呀,该我了,该我了。”年逾七十、苍发白胡的老人家摸牌架式十足。 “老太爷、老太爷,生了,您的曾孙媳妇儿替您生了曾曾孙——”在里头等电话的儿媳妇兴奋的跑出来,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老太爷有了曾曾孙,她就有了曾孙,包家虽然没钱没势,却是积德之家,人人长寿又福气,光看包老太爷高龄九十八,麻将还打得一把罩就知道。 “生了几个呀?”也不知是老天眷顾还是怎地,包家的媳妇儿个个能生,一胎两个是平常,最多六个,人人平安。 “是四胞胎,母女都平安。”儿媳妇开心的回答。 “噢。”那很好。 “我这会儿就去医院,请问老太爷,四个女娃儿要取什么名字?” 包家历代子孙的名字,都是老太爷取的,对他们的意义,如同古代皇帝赐名。 “好,我有了十二个曾曾孙。” 包老太爷眉开眼笑,他的子孙虽然赚钱有限,替他延续后代,倒是人人不遗余力。 “哎呀,梅花。”花牌。 “请补牌。”三个孝顺的儿子,八十岁左右,头脑清醒、年老力不衰,生平虽无啥积蓄,倒还能够每天陪老太爷打麻将。 “哗,杠上开花。”老太爷欢天喜地,第一把就胡牌,是好兆头。 “老太爷,女娃儿的名字”做西服的等着老太爷开尊口。 “哇,老太爷,你这下可赢爆了。”儿子们争相看牌。 “大三元、碰碰胡、三暗刻、清一色、红中、白板、青发、东风、杠上开花、梅兰竹菊哇,这四个曾曾孙替你带来了好牌运。”前前后后三十几台。 “这四个娃儿一出生,就替我招来好运气,就取名梅兰竹菊啦!” 老太爷龙心大喜。 “叫那对小夫妻好生照顾这四个娃儿,一出生就带来财运,未来肯定是亿万富婆!” “是,我一定会把这番话告诉那对小夫妻。” 这四个娃儿的名字,就这样被决定了。 “包艾梅,你将来想当什么?”国小的国文课,老师依照传统,提出这个问题。 “当个亿万富婆。”包艾梅理直气壮的回答。 国中的作文课,题目是:我的志愿。 “古人说;‘人性本善’‘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月落乌啼霜满天我要奋发向上,将来做个亿万富婆!” 反正老师说,多用名句就有高分,包艾兰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学到的名句全塞上去。 高中联考,题目是:立志。 “孔子说:‘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古人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立志将来要当亿万富婆,让国家也变成亿万富国!” 只知包艾竹以高分考取航空管理系,没人知道她的国文考了几分。 大学联招,不知是谁出的,作文题目仍是:论“建功主事、扶持社稷之臣,未尝不以立志为先” 包夕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结论是:“若天下人均以成为亿万富婆为志,则轻清无忧、政治无虑、国安无虞.天下均富太平,是至幸也。”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梅兰竹菊已经成为亭亭玉立、气质出众的美女,并且火力全开,朝亿万富婆的目标大步迈进。 第一章 夜深人静,五星级饭店内,女人企图以淫声浪语,令男人更销魂。 “嗯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喔,快一点好棒还要” 云雨乍歇,男人在床边抽烟,女人则静静偎在他身旁,不敢有太放肆的动作。 “荆,为什么事心烦?”女人小心的开口。 男人是晏氏财团的总裁,年纪轻轻便有数十亿美金的身价,是女人趋之若鹜的钻石单身汉。 偎在他怀里的女人,是他的六号情妇。 晏荆从不记情妇的名字,只以编号称呼她们,在他的心目中,她们只是一些有号码的玩物。 睨她一眼,随即把目光拉回窗外的灯影中。眼前的一切都太无趣! 女人在那莫测高深的目光下,不敢再说什么,再次偎回他身侧。 他每次和她在一起,话都不超过三句。她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敢大胆的臆测。 “我们出去逛逛,好不好?”女人想当一朵解语花,好在众多情妇中脱颖而出,让晏荆钟情于她。 男人蓦地翻身下床,去淋浴、穿衣。 女人见自己的提议奏效,连忙兴奋地下床打点自己。 名贵房车开在深夜的台北街头。 “我们去游车河,好吗?”女人想尽一切办法,要让男人的表情柔软一点。 车子错过了游车河的主要路线。 “上阳明山看夜景,好吗?”女人受挫一次,音量降低许多。 车子再次错过了上阳明山的路口。 “那么”女人咽咽口水,两次提议无效,也失却了勇气。 车内的电话刺耳的响起,男人没有伸手去接的打算。 手机紧跟着响起,男人也没去接的打算。 车子一路从热闹滚滚的市区开到郊区,电话铃声仍不死心的响着。 “电话”催命般的铃声令人紧张,情妇全身充满不安。 “烦!”晏荆把手机丢出窗外,也把车上的电话线扯断,丢出窗外。 情妇吓一大跳,感觉自已就像坐在恶犬旁,随时有被一口咬死的危险。 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片纷扰的灯光和热闹的人群。 “啊,是夜市。”情妇不小心发出一声欢呼,但随即又揪紧了心。 高贵房车毫无预警地跟其他车辆一样,停在路旁。 “要去逛吗?”情妇的动作揭露她迫不及待地想下车。 晏荆不能否认,在经过那空气污浊的市区、黑暗深沉的郊道后,这纷扰的灯光,仿佛拂去心头上些许烦闷。 他开门下车,情妇随即上来挽住他的手。 晏荆没有逛过这种地方,也没空从电视上看到这种画面,这一切对他而言,异常的新鲜。 “来、来、来,包家卤味,今天大放送,随便挑、随便选,一斤只卖五十元,包你吃了头好壮壮、包吃包赚!” 前方传来的敲锣打鼓声刺入晏荆的耳膜,令他不悦的拧起眉,眼光也就往那大嗓门的女人投射。 “来未来,包家包呷,包好呷,大人囝仔拢煞嘴!” 晏荆身材挺拔,眼光一扫,就轻易地看到人群中那个站在椅子上,连声吆喝的娇小女人。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别开脸。 那个女人才二十岁上下,脸蛋称得上姣好,肌肤粉嫩,神色中仍带有几分稚气,却把自己弄得像个欧巴桑。 只是,在嫌弃的同时,他的心却不寻常地蠢动着。 “来未来,试吃没要紧,包好呷。”文梅边吆喝边动手包装,忙得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一斤五十元。来,客人,给你的。三斤?好,谢谢啦。两斤半?来了来了。”她手脚利落、做人阿莎力,对斤两又不计较,很多老顾客都成了朋友。 晏荆对像欧巴桑般的女孩没兴趣,只想快步走开,情妇却挽着他的手挤到摊位前。 “好像很不错,我们买一点来吃。”情妇兴致正浓,简直忘了身边这个人脾气很不好。 “哎哟,残障的朋友,这么晚还要工作,真是辛苦辛苦,这点东西,虽然不见得吃得饱,但还能充饥,请你收下。” 艾梅迅速地舀一包卤味,冲到推着轮椅的残障朋友面前,很客气的塞到他怀中。 “小梅子小姐,你几时改行呀?我吃你的卤味都吃腻了。”残障朋友居然抱怨起来。 “客人,你有所不知,我小梅子,生平不学好,除了卤这些小莱外,再也没有其他才能了,你就勉强将就吧不吃就算了,还我!” 艾梅板起脸,大刺刺的伸出手,佯怒的等对方把东西还她。 “是、是、是,我委屈将就。”残障朋友把卤味揣入怀中,活像藏什么宝物,把感激的表情投向她。 “我再买些饮料给你。”说着,跳到隔壁的泡沫红茶栈提了杯梅子绿茶“早点回家喔,别忙到太晚。”原来他们是老朋友。 “你这样呀,迟早会倒店。”相熟的客人劝她别爱心泛滥,让自己亏本。 “没关系、没关系,风雨生信心,患难见真情,大家互相帮助,日子才会好过。” 艾梅挥挥手,送走残障朋友,又跳回摊位中,替等着枰斤两的客人算帐。 “是呀,以后如果有那,记得来找艾梅大善人。”客人们互相取笑,他们就是因为这样才喜欢她。 “好啊,只要吃不腻卤味,就统统来投靠我。” 艾梅笑着把零钱找给客人,又对一旁的客人吆喝。 “小姐、先生,头一摆来?乎我请、乎我请。”随便舀起一包,塞到那凛亮的女人手中。 “谢谢。”六号情妇微笑接过那包意外的礼物。 哇噻,跑夜市跑这么久,第一次碰到这么酷的师哥,令人心情大好哩,不知倒他的声音,是不是跟他的人一样? 艾梅见到酷哥,心跳乱也就算了,还傻笑个不停。 “哼。”气质低俗、农着粗劣、动作鲁莽每个在晏荆面前出现的人,都逃不过他声苛的评判。 活力十足、双眼炯亮、动作俐落、笑容动人、善良亲切他不想承认,这些特质,像一泉活水,注入他这口枯井。 包家卤味,艾梅包艾梅?低俗的名字!晏荆暗中嗤哼。 只是,为什么他心中有着难以漠视的波动? “小姐有,帅哥当然也有。”艾梅又舀一包卤味,递到酷哥面前。 晏荆拧眉看了她一眼,又看看眼前那卫生状况不明的食物。 “喂,酷哥,我保证这里面没有毒。”第一次碰到不接过她东西的怪人。 他那什么样子嘛,好像没见过卤味似的,不说句话来听听算了,连表情也没有。 “莫非你是木星人?”艾梅恍然大悟。 不懂她的话,也不会说地球话还是,他也是残障朋友,生来就不会说话?呜,好可怜。 这话引来哄堂大笑。 艾梅在旁人的笑声中,把手中的小透明袋收回来,又装进更多卤味,再次递到酷哥面前。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哑巴,还取笑你是木星人,真的很抱歉。”艾梅再三迢歉。 她居然把他当成哑巴!晏荆眼中迸出怒火,大有将她一手掐死之势。 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对他说这种话! 旁人嗅闻到险恶气息,纷纷走避,只有艾梅不知死活的垂着头,致上最虔诚的歉意。 “谢谢谢你,我们先走了”情妇怕自己变成罪魁祸首,连忙接过艾梅手中的小袋子,想尽一切法子拖走晏荆。 晏荆却甩开情妇的手,极度险恶地把脸凑到艾梅面前。 面对那超大特写,艾梅倒抽一口气,心脏像受到压迫似的,喘不过气来。 “睁大你的狗眼,我不是哑巴。” 晏荆冷冷地从齿缝挤出这句话,他只是对说话感到又懒又烦,并不是他不会说话。 不知何由,他同时又在那慌措紧张的嫩唇上,啄了一口。 电光石火间,她的心里发出轰然大响。 “对对不起!”艾梅赶快俯首认错。 难道他是吸血鬼?否则为什么咬她?虽然不会疼,可是热得很奇怪耶。 啊,她一定撞邪了啦,回家要快吃碗猪脚面线邪。 “荆,我们走了吧?”情妇紧张地拉走晏荆。 在一起一整夜,他从没对她说半句话,却对一个没见到几分钟的女人耳语,怎不令她升起危机意识? 晏荆回过头来看低垂着头,仍看得出脸红如火的艾梅一眼,表情比方才更冷。 过了半晌,没再听到他的声音,艾梅才敢小心的抬起眼来东瞄西瞄,没看到人,才敢把头抬起来。 嘿,她这个未来的亿万富婆,怎么能被小小的撞邪吓倒?还是快赚钱重要。艾梅又兴匆匆地站到椅子上叫卖。 “来、来、来,包家的卤味,愈吃愈煞嘴,香搁好呷。” 很快的,她的摊子前又聚集了人群。 “哎呀,艾梅,你那成为亿万富婆的心愿,完成几分啦?”有位客人开玩笑的问。 附近的人都知道,在市里有个想成为亿万富婆的包艾梅。 “哈哈,昨天我杀猪公来算,里面只有一千块啦!”其余的,都她被母亲挖去应付繁琐的红、白色了。 艾梅的话,令众人忍不住掩嘴而笑。 “来未来,大家多多捧场,我的猪公今天才会多一千啦。”乐天的艾梅继续做生意。 “啊,十二点了,现在开始降价特卖,每过一个小时,就便宜五块啦,大家快来快来,夜是愈晚愈美丽,包家卤味是愈晚愈便宜。” 一直走到豪华房车旁,晏荆耳边还听到那中气十足的大嗓门。 该死,他一定是中邪了,才会失去理智,吃了那乡巴佬的嘴!晏荆诅咒。 更可恶的是他的心,居然一接近她,就自作主张地跳得那样张狂。 晏荆对自己瞬间的错乱,气极败坏。 **** 艾梅一直过着很忙碌的日子,忙着努力与“亿万”这两个字拉进距离。 她每天的工作流程是——夜市收场时,顺道去屠宰场拿预先订好的鸡肉、猪肉,仔细清洗好后,放到锅里开始卤,然后小睡一下,直到早上九点,才起来处理那些卤料。 处理好时,就开着半年前忍痛买的小发财车,载着那堆精品出去市场卖。 刚满十八岁时,四姊妹就被包家家长以“年轻人当自立自强”为由,给撵出家门,四人同心协力,花了一天的时间,找到这间小公寓,开始过着独立自主的生活。 她们都很忙,梅对读书没辙,高中一毕业,就全力朝“亿万富婆”的目标冲击,兰、竹、菊也不服输的选择半工半读,同样朝“亿万”的目标前进。 虽然忙,但忙得理所当然,虽然四人存款加起来不到一万,她们仍有足够的自信,相信总有一天,会达到那从不曾改变过的目标。 这会儿,艾梅把准备好的材料放下去卤,然后准备上床睡觉。 “菊,我跟你说,我今天碰到吸血鬼耶。”梅对被吵醒的艾菊说。 “吸血鬼?”艾菊连眼睛都睁不开。 烧了她吧,被那铿铃锵的声音吵醒,已经够无辜了,还要替她解惑喔? “你去问问老师,看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吸血鬼,好不好?”艾梅兴匆匆的提议,老师是现成的活字典,当然要物尽其用。 “你都碰到了,还可能没有吗?”艾菊不认真地敷衍一句。 和艾梅交谈,最好能简则简、能短则短,否则细胞、内脏死伤无数——包家人一直记得这金科玉律。 “真的有喔!那吸血鬼最怕什么?”艾梅紧张的问。 “快闪就是了。”艾菊半梦半醒地回一句。 “喔,那被吸血鬼咬到,会怎样啊?”她被他咬了一个下耶,会不会也变成吸血鬼? “会死。”艾菊翻个身,咕哝。 唉,她已经不知道艾梅在问什么,自己在回答些什么了。 “啊?会死喔?那怎么办啦?我已经被咬了啦。”艾梅害怕的哭起来。 “厚,你怎么那么吵啦?”艾菊没好气的一吼,睡虫被赶跑一半。 “人家快要死了,你还嫌人家吵。呜”艾梅不满的抗议。 “是谁说你快要死了?”艾菊决定,她逮到那家伙,要狠狠骂他一顿。 “是你啦,你说被吸血鬼咬到会死,我已经被咬了。”艾梅哭得好不伤心。 啊?是她?难不成是刚刚半梦半醒中说的?文菊发现被自已搬的大石砸中了脚。 “不会死啦,紧张什么?不要被咬第二次就好了。”艾菊赶紧改口。 拜托,这时代哪来的吸血鬼?八成是夜市里淘气的小伙子,说来吓她的。 “真的喔?不要被咬第二次就没事喔?”艾梅把眼泪收回去,又露出不解无辜的表情。 “不然你把他咬回来呀。”干嘛放自己被人欺负? “咬回来?”艾梅的小脑袋瓜摇了摇“我咬不赢他。” 那吸血鬼那么高大,她顶多咬到他的手,根本咬不到他的脖子。而且,把他咬回来,她就会活了吗? “反正你死不了,别吵我睡觉。”艾菊翻个身,继续睡去。 只有艾梅这个大笨瓜,才会对这种没常识的玩笑,这么当真。 “可是你说,被咬第二次就会死耶!”文梅锲而不舍。 “那你就不要被咬第二次呀。”艾菊不耐烦的嚷着。 “可是万一他要咬呢?”艾梅担心极了。 “不要让他咬在同样的地方,就行了。”文菊又掰出一套。 “不要在同样的地方咬两次,就不会死了吗?”艾梅睁大双眼,紧追着问。 “对啦对啦。”艾菊忙不迭的回答,好早点结束这个话题。 “这样我就不会死了耶,太好了。”艾梅兴奋的张开双手,从背后抱住文菊“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太好了,只要同样的地方不被咬两次,她就可以活得长长久久,没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快睡,不要拿我当抱枕。”艾菊转过身来,用棉被把她连手带身子,裹得像个蚕蛹,自己又翻身睡去。 “好。“艾梅放下心来,很快就睡着了。 天已经亮了,她只剩三个小时可以睡,紧接着又要开始工作。 生活很忙碌,艾梅一点都不以为意。 人生要先用来奋斗,等赚到亿万后,再来认真挥霍。 呵呵。 **** 晏荆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桌上的营业报表,那上头显示,这一季的总盈余又超过千万。 晏氏财团做的是代理贸易,所有进出口货品,上头都有他们的标志。 业务范围早期只遍布东南亚,晏刑接任后,积极将业务拓展到欧洲、美洲。晏荆的身价也从百万跃升为亿万。 他的眼光向来很好,不管是看中的标的物,还是遴选出来的人,没一样令他失望过。 只是,这半年多来,他突然感到倦怠烦闷,他就像一潭激不起涟漪的死水。 直到那无心的一触,心湖犹如被投进了巨石,波波涟漪,一直动荡至今。 地的唇,到现在还留着那柔嫩绵滑的触感、熨着暖暖的余温。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激动着,好像自作主张地要跑到某个地方去,任他怎么也拉不回来。 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想要那个能让他心动的女人,就像即将干渴而死的鱼,渴求一方池塘。 真是中邪了,一个邋遢的小女人有什么好的?他一转念又大骂自己品味骤降。 但是,他的心却是这么无法理解地想要她,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忽略、漠视。 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差错!而他该把这其中的问题找出来。 “特助。”他按下内键。 “总裁。”特助恭敬的静待吩咐。 “去南郊调查一个星期五在夜市摆卤味摊,名叫包艾梅的女人。” “是。”特助很快地退出总裁办公室,以最高的效率,着手进行这件事。 半个小时后,传真机就传来三大张纸,上头全是包艾梅的资料—— 姓名:包艾梅。 年龄:二十岁。 学历:高中毕业。 职业:晚上到不同的地方摆夜市,白天在市场卖成衣首饰、进口化妆品 挂在口头上的心愿:当个亿万富婆 “昨天我杀猪公来算,里面只有一千块啦。” 脑海中不期然地掠过她说这句话时开朗的笑声。 “摆地摊能成为亿万富婆?”他质疑,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谈谈的弧度。 难道他心动的原因,是她的开朗和乐观? 这个问题没有结论。 他只知道包艾梅这个开朗少女,莫名地吸引了他。 第二章 一如每个平常的上午,勤奋的艾梅在市场固定的角落里.把她的吃饭家伙架起来。 她把衣服、饰品、化妆品排列在前方的摊子上,把具有宣传效果的漂亮衣服套在人体模型上,把其他服饰一件一件地挂上身后的网架,看起来就像个迷你露天精品屋。 她酷爱香花,就把隔壁阿婆给的玉兰花、玫瑰花、七里香花,系在网架上,让花香在空气中飘荡,让每个驻足的人都有好心情。 这么有气质的摊子,总不能像在夜市那样大声吆喝,她坐在摊子后,边看流行服饰杂志,边等客人上门。 “阿梅,我上次要的那款口红有没有找到?”来的是个少妇。 艾梅卖的东西物美价廉,穿戴出去,人人都称她是气质高尚的贵妇。所以她不但自己用,还会伙同左邻右舍来买,就算缺货,也会找他调。 “有,找到了。不但找到口红,还找到同品牌、色泽相搭的粉底;眼影和腮红,你已经有了,用完再添就好。” 艾梅俐落地翻出一条口红,还翻出一系列化妆品。 “有没有衣服?”少妇又问。 她最喜欢艾梅的细心和体贴,比上百货公司更令人倍敢尊荣。 “有,替你留着呢。”艾梅又翻出一件细心保存的洋装来。 “那就替我全包起来吧。”少妇说。 “你不先看看吗?检查看看有没有瑕疵比较保险耶。”艾梅劝客人检查商品。 “我相信你已经替我检查过了。”少妇笑着回答。她不但会替她检查瑕疵,还会替客人把多余的线头修掉。 “啊喔被你发现了。”艾梅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好吧,我就替你包起来了。” “不用找了。”全部加起来,还不到一千块,少妇付了钱,高高兴兴的离去。 “我要找你两百块耶,真的不用找喔?” 人渐渐多起来了,艾梅没空多想,要怎么把钱找给她。只好决定下回若看见奇巧的小东西,就送她一份。 “哎呀,小姐,你的眼光真好,这个样式很适合你,但是你的肤色比较适合这种颜色。”客人愈来愈多,文梅忙得晕头转向。 “嗨,杜小姐,我替你留了这一季最流行的指甲油。” “刘太太,你要的裙子我替你找到了,穿在你身上肯定高贵优雅。” 得空喘口气时,已经接近中午。 太阳愈来愈毒辣,人愈来愈少,艾梅擦汗擦个不停,但还是保持愉快的心情,与隔壁卖内衣裤的小姐聊天。 “说个谜语给你猜,跟你卖的东西有关的。”艾梅兴匆匆地“超人与蝙蝠侠,有什么不同?” “一个有翅膀,一个没翅膀。” “不对。”艾梅要她再猜。 “你说答案喽。”内衣小姐远远的看到一个穿着不俗、表情超酷的帅哥走来,无心再猜。 只见那酷得吓死人的男人,停在艾梅的摊位前。 “当当当当,答案是——”艾梅很得意的说“超人把内裤穿在外面,蝙蝠侠把内裤穿在头上,根妙吧!”说完,自己笑个不停。 “你”内衣小姐频频深呼吸,才能把话说出口“前面” 天啊,艾梅在这么帅的男人面前讲这种笑话,真是糗大了。 “谁?”艾梅转过头,瞬间心跳失序。 老天!她讲的话,不会刚好被这吸血鬼听去了吧? ***** 晏荆其实不用自已出现在这种市井小巷,他随便指派一个人,就能把这种小事处理得完美无缺。 只是,这几天以来,他一直无心无神,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这时,撞见这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内裤穿在哪里! 这内定的七号情妇还真不是普通的没格调。他额上青筋直冒。 她今天跟他之前看到的不一样,虽然品味没啥长进,至少穿着,看起来稍稍顺眼了点。 “啊——吸血鬼!”艾梅尖着嗓子大叫。 啊!他怎么会大白天的出现在这里?吸血鬼不是见不得太阳的吗? 上回以为他是哑巴,这回又说他是吸血鬼,这女人的脑袋瓜里,有没有一点正常的东西?晏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呃要买东西吗?”文梅缩在角落,颤抖的问。 吸血鬼也需要衣服、化妆品吗? 天啊,如果他又要咬她,她要哪里让他咬? 反正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再让他咬她的嘴,否则她的小命就没了。 “过来。”晏荆不耐烦的命令。 全天下的女人看见地,都无所不用其极地博取他的青睐,这女人还瘫在那里做什么? “过过去喔”艾梅怕得连几个字也讲不清。 老天,他叫她过去,是要做什么?叫她乖乖受死吗?她吓得魂几乎全飞了。 艾梅怕得巴不得把自己埋到地底去,她那双太听话的脚,却在他的威视下,自作主张地伸直、站起来,朝他走去。 “那个那个你是想挑礼物给女朋友吗?”她的嘴迸出这句,大脑自动往好的方向想。 对呀,这吸血鬼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嘛,说不定他只是找她帮忙而已,自己根本没必要怕成那样。 虽然手脚还抖得厉害,但这么一想,艾梅飞掉的魂就回来一些。 “放心,我帮你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艾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喔,他好高,自己往他身边一站,他宽大的胸膛就挡得她日月无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也令她全身发紧。 晏荆沉默,这丫头的表情与动作,时而惊恐、时而故作勇敢,现在又这么笃定,让他又想生气,又觉逗趣。 “我挑的礼物,一定会让她很高兴。而且,残障人士呃,吸血鬼可以打折,呃不用钱” 钱不要了,她只希望他留她一条小命。 她双手颤抖地替他挑礼物,还故作专业的讲解适合他女朋友的色调和彩状,以掩饰自己的害怕。 又把他当残障人士、吸血鬼?这女人有没有长眼睛? 而且,她口口声声提到女友做什么?难道地到现在还搞不清楚他是谁?这太令人生气了! “艾梅,你这样做生意,会亏死啦。”内衣小姐一直暗中注意他们的互动,听见她的话。担心得忍不住发出抗议。 “不会不会,没关系”艾梅连连摆手否认。 拜托,内衣小姐可不可以闭嘴?如果这些东西能保住她的小命,亏不亏本根本不值得在意。 “包艾梅,你”内衣小释都替她急得要心脏病发了。 那男人穿得那么体面,根本轮不到人来救济,包艾梅到底有没有大脑?那过度泛滥的爱心,总有一天会把她拖垮。 “真的没关系。”艾梅快手快脚的把东西打包妥当,只希望尽早送客。 连亏本都欢天喜地?晏荆不禁莞尔。 “七号。”他盯着忙碌的她,吐出明确的两个字。 “啊?”艾梅的心惊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她是第七个被他吸干血的? 呜她不要死。 艾梅机伶的神经火速发号施令,把自己藏起来。 “你躲到那里做什么?”晏荆暴喝。 所有女人看到他,无不使尽浑身解数倒贴上来,这女人却钻到摊位下去躲起来!? “哇,吸血鬼,不要吸我的血啦,我的血很苦,不好吃啦。”艾梅躲在摊位下呜咽。 “给我出来!”该死的,这女人居然又口口声声喊他吸血鬼! “呜呜”艾梅揉着泪流不止的眼,连忙怕死的钻出来。 咚咚咚咚,分不清是脚步声还是心跳声,只知她那因太紧张而不好使唤的脚,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绊了一下。 “艾梅——”内衣小姐惊呼一声,眼看来不及抢救,却见酷面男适时将她勾住,那娇小的身子就那样处在宽大的怀中。 “呜呜”艾梅抹抹眼泪,这才弄清自已的处境。 咦,好奇怪,吸血鬼有体温的吗?艾梅吸吸鼻子,双手在他的身上摸索,真的,他是热的耶。 喔,他的胸口好宽,肩膀也很有力气他靠她这么近她的脸好热 怎么办?她对一个有女朋友的吸血鬼脸红心跳,该怎么办呢? “呜人家不要当鬼的新娘。”艾梅缩着肩膀和脖子,从他的怀抱中溜出来。 “我不是鬼!”该死的,又拿他当鬼!晏荆气得吹胡子瞪眼。 “呜鬼不要有找我”艾梅愈想愈害怕,抱着头,恨不得钻到地底去躲起来。 这该死的女人,到底解不听得懂人话?晏荆气得咬牙切齿,双拳发抖。 “恶灵退散、恶灵退散”艾梅腾出一只手,朝他空挥,口中惶恐地低诵着。 该死的、没长眼睛的女人! 晏荆忍无可忍地用力拎起她。 “告诉你!我是人,不是鬼,把你的眼睛和大脑拿出来!”晏荆终于暴吼,吼得摊架摇摇欲坠。 呜他怎么这么凶啦?不是吸血鬼就不是吸血鬼,有必要这么凶吗? 咦?什么?他说他不是鬼? 艾梅小心地睁开紧闭的眼,对上的正是他恨恨地盯着她的俊脸。 他说他不是吸血鬼,不知他嘴里有没有獠牙?会不会吃人?她把嘴张大,要他照办。 这女人在搞什么?以为他是牙医吗?他忍不住又气得龇牙咧嘴。 咦,真的没有耶,而且他也没像吸血鬼那么苍白,那他应该真的不是吸血鬼。艾梅很快就相信了。 “那个吸先生,请问你可以放我下来吗?”艾梅小心的央求。 虽然知道他不是吸血鬼了,但看到他的脸,她的心还是跳得很快。 “哼。”晏荆冷哼一声,把她丢开。 “那个我叫包艾梅,大家叫我艾梅、小梅子”艾梅小心翼翼地自我介绍,希望能缓和气氛。 “听好,你是七号。”晏荆严厉地告诉他,不准她再听不懂。 “不是、不是,人人都叫我小梅子,不叫七号。”艾梅很认真地摇手、纠正。 可恶,还是不懂?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在着杂志、电视? “很好,七号是我专属的称呼。”这个白痴女人!他不悦地从齿缝挤出几个字。 “为什么?”艾梅觉得说话困难,甭为他的表情好像会把她当场吞掉。 他为什么这么爱生气?人家还想为他不是吸血鬼好好庆祝一番说,他这么气,要怎么庆祝? “你回去把事情弄清楚。几时想清楚,就几时打电话过来。”晏荆发现再跟她废话下去,只会气死自己。 他递给她一张烫金名片,相信只要她弄清楚,就会迫不及待地跳上他的床。 “呼,这张名片好贵重。”艾梅小心地以食指与拇指拿着名片,怕稍不小心折到或压到,卖了她也赔不起。 晏荆睨她一眼,转身离去。 “喂,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懂耶,你说清楚好不好?”看晏荆走掉,艾梅慌张的叫嚷“还有,你的东西忘了拿。” 晏荆没有回头。 好怪,他为什么都不把话说清楚? **** 艾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怎么也想不透。 “这是怎么回事?”艾梅回过神来,问看热闹的内衣小姐。 内衣小姐耸耸肩。 “那这张名片怎么办?”艾梅拿着那张烫手山芋,迟迟不知如何处置。 “我看看。”内衣小姐凑过来“哇,这很贵耶,有身分地位的人才会不惜重金打造这么贵重的名片,你要走好运了。” “我又不认识他。”他那么怪,认识他未必是好事。 “有名片就认识啦,哪,你就记住这名字,依这号码,照三餐打电话会问候。巴上这种有身分地位的人,比摆地摊有出息。”内衣小姐说得理所当然。 “你要,给你好了。”她把那张烫手名片放到内衣小姐手上。 才不希军去巴上什么有身分地位的人,要是因此变成亿万富婆,他被她的妹妹们笑死才怪。 再说,摆地摊哪里没出息啦?既不偷不抢,身分证也没比别人小张,总统还不是照选,立委还不是照骂!?啐! “人家看中的是你,我没那个命,你留着自已用好了。”内衣小姐敬谢不敏,那个男人帅是帅,不过浑身透着诡异,能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 不过那男人还真有点面熟,是不是什么名人? “啊!”内衣小姐突然大叫起来“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那个”她开始翻早上看到一半的八卦杂志。 “你是被鬼咬到喔?”叫那么大声,街坊行人被吓到了。 “你看?”内衣小姐翻出杂志,封面那个男人,赫然就是他! 艾梅应付式的把眼睛瞄过去。她对八卦没兴趣。 “晏荆,晏氏财团的总裁,身价百亿美金,出手阔绰近来与六号情妇过往甚密噢,我的天,他说你是七号”内衣小姐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你疯了啊?”艾梅用百无聊赖的表情看她。 八卦杂志有什么好看的?浪费时间! “你看看这篇,仔仔细细的看,这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内衣小姐把杂志塞给艾梅。 “我没空,要收摊了。”她看到“八卦杂志”就倒胃口。 “我替你收,你好好把这篇看完。”内衣小姐将她拉回位置上,把杂志塞到她手中,要她乖乖的看。 艾梅垂眼一看,马上从位置上弹跳起来,结结巴巴的指着晏荆消失的巷口。 “这个这个不就是”她终于知道内衣小姐为什么会结巴了。 天啊,她怎么会去得罪这么有钱有势的人?他想弄死她,比掐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去找暗杀组织来杀她了天啊,她得快躲起来才行。 艾梅往衣服后躲,觉得不安全,又往摊子下钻,也觉得不安全,只好往内衣小姐摊位下的箱子钻—— “艾梅,你在做什么?”内衣小姐把她拖出来。 “躲起来。”艾梅简短的回答,又往箱内钻。 “干嘛要躲起来?” “我得罪这个人。”她将杂志丢给内衣小姐,好像那是烫手山芋。 “你没听清楚他的话。”内衣小姐被她逗得啼笑借非。“他说要收你做情妇。” “啥?情妇?”艾梅的小脑袋瓜很管用的转了一圈,把身子更往里头缩“那更危险。” 开玩笑,当他的情妇不就是任他宰割吗?她又不是命不要了。 “喂,那可是人人求之不得的耶。被晏荆包养,有花园洋房可住、百万名车可开,每个月还有数十万的生活费”内衣小姐把杂志上的内容念给她听。 “那又怎样?”艾梅一点也不心动,她有手有脚,为什么要被包养? “什么叫那又怎样?你仔细想想,以五十万来算好了,一年就有六百万,五年就有三千万,你不到四十岁,就是亿万富婆了!” 听见那四个字,艾梅的眼睛登地发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内衣小姐很用力的点头,艾梅飞上枝头变凤凰,她也与有荣焉。 艾梅很用力的想了想。“不行,他那么爱生气,我会闷死。”人活着就是要开心,她干嘛给自己找罪受? “他的倩妇那么多,怎么可能成天跟你窝在一起?更何况他还要赚钱。”笨蛋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内衣小姐极力说服她。 “不行,我得罪他,恐怕第一天就被他断了喂狗。”小命要紧。 “他如果要凭你,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张。” “那你去让他包养好了。”艾梅不介意把名片给她。 凭别人的力量变富有,是没志气的行为。她要以自己的力量,变成超级大富婆,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这丫头,怎么这么死心眼,连攀炎附势也不懂?内衣小姐啼笑皆非。不过这也就是她可爱的地方了。 “好了.我不要再浪费口水说服你了,你自己考虑清楚吧。”内衣小姐终于放弃说服地“快把东西收一收,时间不早了。” “你答应帮我收的。”她替她找来一堆烦恼,替她收摊,一点也不为过。 “好啦。”艾梅向来死心眼,答应她的事,当然要做到。 “那我请你吃饭。”艾梅钻出摊子,跑向街口的自助餐“我去包便当。” 她不喜欢占人便宜,也不喜欢不劳而获。 把什么包养、洋房、五十万抛在脑后,她还是觉得像现在这样实实在在、快快乐乐比较好。 虽然她不否认那个男人帅、酷、强壮得令她的心怦然一动。 **** 天知道他是哪根筋秀逗了!晏荆发现自已竟然在等艾梅的电话。 上回在市场见面,她在他心上投下更大的巨石、更多难以忽略的问号。 那可恶的家伙,居然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倒贴上来卖弄风情,不但让他费尽唇舌解释说明,还弄得现在这样心心念念。 更可恶的是,他明明对她太作怪的表情不顺眼、太简陋的衣着有意见、太夸张的举止倒胃口,却还是挂记着她。 该死的,这些画面环绕在心头,像要逼他承认某些事才甘心。 他才不会承认那些鸟事,全天下的女人,呼之即来,根本不用花费心思。 不,他没有在等她,等他眷顾的女人多得很,他一点也不在乎她! “啊——荆,你太用力了——”他心不在焉,六号情妇在他身下哀哀告饶。 “你在气什么?啊——”她从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所有不肯对自已承认的事,全在这一刻逼他就范。 脑海中浮现的,是艾梅健康率真的笑靥;感受到的,是艾梅身上的余温 情妇的每个表情,都变成艾梅带笑、动人的眼眉。 情妇的每句吟哦,都变成艾梅爽朗、略带稚气的笑声。 他从未想要一个女人,想到这种着魔的地步! 这只是一时的幻觉,女人躺在床上全都一样,他不承认有人能占据他的心。 他想要她,知识想挑战、征服,证明自己并没有欠缺! “啊——啊——” 情妇激越的呐喊着,晏荆不予理会,发泄在情妇体内的,是他对自已轻易动心的愤怒和厌恶。 第三章 连续假期对摆夜市的人来说是旺日,得空的艾菊硬是被艾梅拉来帮忙。 天色将暗,姊妹俩边架摊位,边聊天。 “梅,我那天在家里看到一张烫金名片,是你的吗?你几时认识那种大富豪?” 艾梅呆了一下,一个人影跃进脑海,许多画面像录影带般,播放不停。 “不算认识,是他想收我做七号。”艾梅一语带过。 事情过多久了?半个月?还是一个月?她太忙,忙到没空回电拒绝,他应该死心了吧? 锵—— “哎哟。”艾菊手中组合到一半的铁架失手掉下来,砸到自己的脚“好痛。”她抱着脚跳个不停。 “你是被什么鬼吓到?”艾梅过去把地上的铁架捡起来。 “怎么有人眼光这么差,想收你做情妇?”菊半开玩笑的问。 “我有同感,他是全世界眼光最差的人。”艾梅瞪文菊一眼。这种话干嘛讲这么大声? 老实说,文菊这样讽刺,她心中还真有点不舒服。 那男人虽妙又帅又挺拔,但她也不差呀! “你怎么说?”艾菊试探,她还是不太相信。 “我对被包养没兴趣。”夕梅撇撇嘴“那个人脾气坏、 个性差、不爱说话、脸色也不好看”她的讲话速度愈来愈慢,声音愈来愈微弱。 老天,那个把目光锁定她、一路走过来、脸色愈来愈难看的铁面男是谁? 不会说人人到吧?救命呀! 艾梅顾不得对艾菊解释,丢下手中的东西,逃命去也。 “七号,站住!”冷着脸出现在前方的,赫然是晏荆。等了近一个月,他的耐性全失。 他手下的秘密情报网,把她的祖宗八代,都做了完整的调查,他当然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她。 “不要。”他的脸色那么坏,艾梅再笨也知道逃命要紧。 见状,晏荆火冒三丈,怒气勃勃地拔腿追去。 那个人真的是晏荆耶!艾梅不会真走狗屎运了吧? 艾菊楞在当场,久久无法回神。 ****** 艾梅没命地在夜市穿梭,摆摊子的小贩们忙进忙出,她跑得跌跌撞撞。 这女人在玩什么把戏?晏荆气疯了。 “我没有做坏事,你不要追啦!”艾梅边路边说。 “七号,给我站住。”她不跑,他会追吗?这女人有没有大脑? “我不叫七号,叫艾梅,包艾梅。”话一出口,艾梅心中大喊不妙。他已经气成这样了,她怎么还纠正他的错误?这下于被他捉到,铁定会被他掐死的啦! “我不管你叫什么,给我站住!”晏荆气得五脏六腑俱焚。 可恶,这女人迟迟不包袱款款,滚到他怀里来,害他得了白天失魂症、黑夜焦躁症不说,还差点丢了历年来最重大的合约! “不要。”艾梅更没命的往前跑。 晏荆懒得跟她玩猫捉老鼠,加快两个步伐,在夜市旁的停车场,把艾梅逮个正着。 “呃那个”艾梅因为跑得太快,气喘不过来,连话都讲不出来。 “别想见了我就逃。”晏荆严酷的命令。他可没空陪她玩游戏。 “对不起。”顺好了气,艾梅赶快虔诚地行个九十度鞠躬礼,急急解释。 “我不是故意不给你回电的,实在是因为太忙了”反正迟早都要被这铁面男痛骂一顿,还不如早早认错了事。 “马上把东西整理好跟我走。”晏荆命令。 女人的把戏他看多了,欲迎还拒无非是想拥有更多优渥的条件,晏荆不让她有罗嗦的机会,迳自开出一张支票。 “啥?”他的意思是,道歉无效?哪有这样的?“我不要” “别再废话。”这女人,聒噪个什么劲儿? “啥?”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那个那个”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艾梅二话不说,拔腿再溜! “你又跑?快给我站住!”晏荆气疯了,他给的条件这么丰尹,她还有什么不满? 把支票薄塞回口袋,他继续追去。 “不要!”艾梅边跑边喊“我不要你包养,你去找别人。” 晏荆愣了愣。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不想被他包养的女人。 “我说,我不想被你包养,也不想当你的情妇,你去找别人!”艾梅趁机把话说清楚。 “你到底想要什么?”难道对他开出的条件不满意? “什么都不要。”她不要他的任何东西。 艾梅跑得好累,终于在一座公园中停下来。 “喘死了,你干嘛一直追?”她忍不住要怪他。 “是你一直跑。”晏荆觉得这女人不是脑筋秀逗了,就是对钱没概念。 他撕下刚写好的支票,递到她面前。 “这是你一个月的生活费。”胡信她看到这数字,会改变主意。 “这是什么?”艾梅伸手去接。 她做生意都是现金交易从没见过支票。 “这是六十万,相当于总统一个月的薪水。”她既然装傻,他就把话摊开开讲。 “六十万?”艾梅的表情怪异。 骗人,六十万是很多很多的两千块耶,怎么可能是这么小的一张?五百块都比它大! 咦?斜眼瞄到地上一个发出澄黄色闪光的东西,她快快把那张纸塞回晏荆手中,跳过去捡。 “嘻,我捡到一块钱。” 她用衣角把硬币擦一擦,很宝贝的放进口袋——猪公里那一千多块,就是这样累积起来的。 “七号”晏荆突然觉得头痛起来。六十万对她的吸引力,居然比不过一块钱硬币? “七是我的倒霉数字,请不要把我跟它划上等号,我叫包艾梅,包家卤味的包,艾森豪的艾,梅花的梅。”艾梅不忘替自己打广告。 “我不想再花工夫拐弯抹角,不如你直说,到底要怎样,才肯归我所有。”晏荆觉得与她沟通,真的很费力。 “归你所有?”艾梅一脸茫然,这个辞好难懂,她困惑的摇摇头。 “变成我的东西。”晏荆不耐烦的解释。 天杀的,这女人的户籍是不是地球台湾,怎么连这么简单的句子都不懂? “东西!?”他要把她变成东西?是要把她吃掉还是卖掉? 夕梅受惊,心急地跳开一大步,一时重心失控,反射性地伸手抱住他,以免自己跌个四脚朝天或狗吃屎。 “啊,对不”艾梅心慌地想快离开他的身躯,谁知他的手臂已经从背后环住她。 “你巳经表现得很明显了。”晏荆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之前的追逐,只是她的欲迎还拒。 心中了然,晏荆的唇舌覆上那不知所措的红唇。 什么?他当场就要把她吃掉了?怎么办?怎么办? 艾梅边挣扎,边努力动脑想法子,只是当他的大手不满的遮住她太晶亮的眼睛,她的脑子就变得不管用了。 [删除n行] **** 幸好她没有因血液被抽光而死。艾梅松了一口气。 而且他吃她的舌头,带给她一股陌生,却不讨厌的感觉。 艾梅做出这个结论时,已经躺在晏荆的豪华大床上,t恤和破牛仔裤也已经失去踪影。 “啊?”她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吃惊的一坐而起,随即又被压倒在床上。 “这里是哪里?你你在做什么?”她几时到这里来的? “少废话。”所有的女人,都会配合他的动作,酝酿诱人的情调,只有她还问这种破坏气氛的问题。 “这不是我家,你”他到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她变得这么奇怪? 她的身子变得好热,好像想要什么似的;脑筋也变得好钝,好象想抗议什么,却又无法组织出真正的想法 “闭嘴。”晏荆喝道。 [删除n行] ****** 这个女人晏荆望着那熟睡的容颜,激情的余韵犹在体内激荡。 他终于得到她了!这个让他追逐了一个月之久的女人。 本以为她和别的女人有不同之处,原来她也没高明到哪里,只不过比别人懂得如何魅惑男人、懂得欲迎还拒。 现在,他该起身离开这里,就像对待所有情妇一样,可是他无法那样做。 原因之一是,艾梅像个极需疼爱的孩子,缩在他的怀中,令他的怜惜之心泛滥。 原因之二是 好吧,就算她是作戏,她滋味甜美、感觉契合是事实;她惹他眷恋不舍是事实;他想跟她多温存也是事实 不行,他向来不宠女人的,他该赶紧离开,让这女人明白,她并没有比其他情妇特别;他该快起床离开,别让她自以为握有了什么筹码 可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迟迟无法下定决心离开这女人? 可恶,为什么他无法像他所想的那样,冰冷的对待她? 可恶.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这是他的房子、他的床,难道他连赖床都不行? 该死的,这个女人他用名车、洋楼、重金包下了,难道他连多碰碰她、摸摸她也不行? 该死的,反正他就是要搂着她、抱着她,谁奈他何? 晏荆厌恶沉迷于女色的自己,但,他就是那么无能为力。 “嗯”睡梦中的艾梅发出一声嘤咛,想翻身,却因全身绵软酸痛,迟迟翻不了身。 “唔痛”她轻声呻吟。 晏荆大手往她的腰一扶,让她顺利的翻过来。 “嘻”艾梅抱住他的手,又沉沉的睡去。 晏荆把像只无尾熊的艾梅搂进怀里,肌肤的贴触,令他感到满足。 说他贪鲜也好、转性也罢,留在这里,井不算十恶不赦。 就算这女人是个虚伪的戏子,比其他人更贪得无厌、更工于心计,但她是他的女人,他当然有法子治得了! 不管心绪如何纷扰,唯一肯定的是,他得到她了! 第四章 晏氏财团内部高层整天传着一堆耳语。 “总裁今天心情好像很好,从来没有见他心情这么好过。” “有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又找到了新情妇吧。” “又不是没见他找到新情妇,他没为这种事这么高兴过。” “那是中了乐透?” “别闹了,晏氏这么大,中乐透没什么好高兴的。” “做事不做事,在嚼什么舌根?” 晏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众人纷纷作鸟兽散,却仍忍不住频频低语:总裁说话了耶,他平常都用那吓死人的眼神传达指令 “秘书,资料呢?”晏荆问。 “啊?”秘书大感不妙,一整天都和同事大猜总裁心情好的原因,根本忘了他早上给的文件,这可怎么办?秘书急得不得了。 总裁是不会痛骂她,可是看到那脸色,胆子再大的人,也会惶惶不可终日。 “忘了?” 糟糕,真是糟糕到家了,总裁的脸色变得又青又绿,她起码要作半个月的恶梦了! “下班前送进来。”晏荆留下一句,举步走回办公室。 “咦?”这样就没了?秘书错愕不已,总裁变得不太正常 “我正在查,是谁让总裁的心情好到这种状况。”特助凑过来“只要让总裁持续下去,大家都有好日子过。” “嗯,希望真有其人。”秘书由衷的盼望。 晏刻的好心情维持了一整日,这是前所未有的现象,日进斗金,都没让他这么开心,他自己也不太了解是怎么回事。 也许因为艾梅真的非常特别,给了他别的情妇无法给的东西。 让他心情好了一整日,她该得到奖赏的。 “管家,叫艾梅听电话。”他想买钻石犒赏她。 “小姐?小姐刚刚走了。”管家据实以告。 “什么!?”那个女人居然跑了!? 晏荆气急败坏的甩掉电话,脸色铁青的走出办公室。 “接下来的会议不开了,晚上的应酬也不去了。”晏荆留下一句,忿忿地离开办公大楼。 “有有人踩到超级大地雷”秘书结结巴巴,说不完一句话。 她还没见过晏荆气成这样。 “是会死伤无数的超级核子弹。”特助抚着头,又有苦日子过了。 **** 艾梅悠悠的醒过来,是在下午三点多。 “唔,怎么这么酸?”她挣扎的睁开眼,看见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这里是” 然后,她隐约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 “那个霸道男,只不过讲了他两句讲话,就把人家绑到这个地方,还把人家弄得这么疼噢,肚子好饿。”她的肚子正咕噜咕噜的抗议。 转头看见茶几上摆着一碗粥,她猛吸几口口水。 “趁他不在,偷吃一下。”东张西望一阵,确认晏荆不在,艾梅没两下就把那碗超级好吃的粥吃光光。 “好吃。”她满足地舔舔唇。 “吃饱了,就有体力落跑。”艾梅取过床头的电子表“嘎,快四点了?” 她匆忙的找衣服,冲进浴室,好好的把自已清洗一番。 “噢,稍微动一下就很痛耶,那个霸道男为什么要把他的”艾梅这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气呼呼的对着镜子叫骂。 “可恶,人家不给他包养,他就这样吗?太可恶了,如果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乖乖当他的情妇,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哇,身上有好多吻痕!讨厌,是他害的啦! “快快,快回家,还要推备晚上摆夜市的东西,希望菊有先得我弄好”艾梅匆匆把身子洗于净,穿戴整齐,跳出留户,消失在广大的庭院里。 正在洗车的司机和管家,看到的是艾梅活蹦乱跳地跑出别墅的背影。 ****** 艾梅匆匆回到家里,就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瓦斯炉上发着人人称赞的包家卤味,难得放假回来的艾竹躺在床上调时差。 “梅,你回来啦?” “嗯,是你帮我把东西放下去卤的?”她把烹调的细节贴在瓦斯炉上方,只要按照步骤,就能卤出好吃的包家卤味。 “是菊。”艾竹回答“她说你忙着拓展超级大业务” “什么拓展业务?是走霉运。”碰上那斤斤计较的小气男,不叫倒霉叫什么? 艾梅从衣橱里找出一套衣服换上。早上已经没上工了,晚上她要早点出门。 “那就吃碗猪脚面线去霉运喽。”艾竹随口搭腔“咦?你身上怎么有那么多红点?皮肤过敏啦?” “是史上最毒的蚊子咬的。”艾梅没好气的回答:那个毒蚊男! “噢喔,小心登革热,如果有发烧的症状,记得快去看医生。”登革热已经是人人自危的传染病了。 “是,我不会传染给你们的。”艾竹这么煞有其事,艾梅只好这么回答。 “咦,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外头有人在喊耶,好像在叫谁似的。 “有吗?”艾梅侧耳听,听到那个毒蚊男的怒吼,整个人跳起来。 艾竹不明所以的看着艾梅火速钻进棉被里。 “是那只超级大蚊子。”天啊,他怎么追来了?艾梅连动都不敢动。 “既然是找你的,你就应一声嘛。” 艾竹忍不住笑出来,原来又土又俗的艾梅交男朋友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她当然不搞破坏。 “不要,那个毒蚊男斤斤计较又小气、自私任性又暴躁、毛手毛脚又恶霸,好色又爱欺负人我不要理他。”艾梅数落一大串。 “不然我替你赶他走好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艾竹很有义气的问。感情的事勉强不得,只好叫他死心喽。 “晏荆。”艾梅从棉实里,露出半个脸来回答。 楼下,晏荆的怒吼有增无减。 “包文海,给我滚出来!”晏荆狂暴、强悍的吼声,连顶楼都听得到。 一听管家说她走了,他立刻丢下所有工作赶回别墅,果然没看见半个人影,这女人如此不安于室,他简直气疯了,立即驱车赶到她家楼下。 气急败坏的他不知道她住几楼,便想用这方法把她吵出来。 “呀。”艾梅又连忙缩进棉被里。天啊,她又没做什么坏事,他可不可以别这么大声? “什么?晏荆?”这可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下晓的名字耶,她怎么和他认识的?艾竹好生讶异。 全世界想跟他认识的女人,恐怕比天上飞的蚊子还多,梅却躲到棉里? “你快说我不在,叫他走啦。”艾梅催促。 她不是讨厌他,是他每次都害她没来由的紧张、心跳,他们昨天又做那种事,他不羞,她可是会羞的。 啊,她的脸又热得可以煮沸一锅开水了。 “你是不是欠他钱?不然他怎么一副来讨债的样子?这样会吵到邻居耶。” 艾竹好奇的掀开艾梅的棉被,看见她的面红耳赤,心中明白她躲他,是因为喜欢。 “才没有。”艾梅连忙否认。 啊,他该不会是因为她吃了他的粥、用了他的浴室,才气成这样的吧?被这个小气鬼捉到,下场一定会比昨天还要惨的啦! “包文海,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就上去逮人!”晏荆气急败坏的声音又从窗口传进来。 可恶,她要他喊多久?被他逮到。看他怎么治她! “你快叫他走啦。”艾梅赶紧央求。 “好。”艾竹拉开窗户,朝楼下大喊“包艾梅说她不在,请你快走。” “好,敢说她不在!”晏荆咬牙切齿,从旁边那扇打开的门,忿忿的爬上四楼。 “呜被他知道了,他怎么那么聪明?你快帮我想办法啦!”艾梅一心只想躲晏荆,并没有仔细听艾竹说了什么话。 “我看,除了跟他说清楚外,你没有别的办法了。”文竹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艾梅能让风靡全球的晏荆追到这里来,-定是发生了某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有好戏要上演,她当然全力促成。 “竹”她包艾梅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铁面男兼小气鬼,谁来帮帮她? 不管,先把自己藏好再说。她又钻进被窝里。 “包文海,给我滚出来!”震耳欲聋的暴吼,挟着尖锐的电铃声,撼动整栋公寓。 “快去跟他说清楚,再这样下去,如果引来管区警察关切,恐怕会上报纸头条。” 艾竹这不是危言耸听,以媒体目前的八卦程度,任何和晏荆有关的事,都会被拿来炒作。 “真的吗?”艾梅连忙翻身爬起,她最讨厌被警察“关切”了。 “快去快去,我会假装不在家的。”呵呵,准看好戏喽!艾竹在心底窃笑。 “好啦。”文梅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去开门。 一拉开木板门,她就开始替自己脱罪。 “你真的很小气耶!大不了我把粥、洗发精、沐浴乳都还你嘛,如果你讨厌浴室弄湿,我也可以替你擦干,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却跑来闹” “包艾梅!” 看见艾梅果然溜回来,晏荆脸色铁青;而艾梅看见这么难看的脸色,更没勇气开铁门了。 “你回来做什么?”晏荆冷酷的逼问。 “我”夕梅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呜,他为什么一开口就这么凶啦! “把门打开!”该死,他非好好修理她一顿不可。 “呜不要。”艾梅的双脚忍不住往后,打死都不替他开门。 “包艾梅!”晏荆暴吼。“呜你好凶”艾梅抽抽噎噎。 晏荆倒抽一口气,哭泣的女人令他烦闷。 “把门打开,还是马上跟我走,你自己选一样。”他闷声把气压下来。 二选一,对于一个情妇而言,已经够仁慈了。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要把门打开?为什么要跟你走?呜”艾梅呜咽着反驳。 “因为你是我的情妇!”晏荆闷吼。这种事需要说得这么清楚吗?气死人了! “人家没答应!”艾梅嘟起嘴回答他。自作主张的恶霸男! “没答应?那昨天算什么!?”这种事需要他来提醒吗? 这女人的脑袋瓜里,装的是哪一国的稻草? 一听到“昨天”两个字,艾梅害羞地钻到沙发下,把自己藏起来。 “昨天的不算。”确定把自己藏妥,她才敢出声闷喊。 “不算?”晏荆暴跳如雷。 “你和我接吻不算?和我上床不算?睡在我怀里也不算!?”他气得几乎语无伦次。 这世界真是反了!向来只有被他遗弃的女人,才会哭着对他追讨责任,几时轮到他说这种话? 这女人他不捉来打顿屁股,难消他满腹怒气! “不算、不算、都不算!”艾梅心慌的捂住耳朵。 他这么大声,邻居都听见了,他不羞,她都想钻到地心去了。 “包艾梅!”晏荆怒气腾腾“开门!”拍得铁门嘎嘎响。 “不开!”艾梅说什么也不开,被他捉到,小命没丢,也会失去半条命。 该死的!晏荆咬着牙,将那扇破铜烂铁,硬生生的拆下来。 “出来!”一手伸向躲在沙发下的艾梅。 “杀人了,救命,救命——”艾梅边往旁边逃,边大喊救命。 “你还敢逃!”晏荆闷吼,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不逃难道被你捏死?”艾梅跳到屋角去。 他气成这样,铁定会把她分尸,只要是有大脑的人,都会快逃。 “敢再跑!?”晏荆气得想捏死地。这个情妇,不巴着她,只会跑给他追,太可恶了! 我有脚,干嘛不跑?”她边跑边反驳,忘了害怕。 “我有钱,难道不能让你不跑?”女人处心积虑接近他,全是为了金钱,他相信她也是。 “我也有钱,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追?”艾梅央求。 钱谁没有?她的口袋里就有刚才在路上捡到的五块钱硬币。 “你是我的人,没叫你跑,你就不准跑!”这女人懂不懂得服从? “我才不要当你的人!”他脾气这么坏,谁要当他的情妇? “你什么叫不要!?我说要收你做情妇,你只能跟我走!”晏荆快气昏了。 “不要,就是不要跟你走!”艾梅又跳离他更远。 “你到底怎样,才肯跟我走?”他这等于是开出一张空白支票任她填,她别不识好歹。 “都不要。”艾梅毫不考虑。 她要风风光光的嫁人,不要当情妇。而且,就算要嫁,也不嫁他。 “当我的情妇有什么不好?”他气死了!这女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不然当你的情妇有什么好?”艾梅反问。怕他气得失手捏死伶,再跳离一步。 “当我的情妇可以坐拥金山银山、吃遍山珍海味、穿遍绫罗绸缎,有什么不好?” “被关在那个大房子里,朋友不见半个、狗也不会经过、连天气好坏都看不见、出门还要爬窗户,谁要?”艾梅只差不抄胆对他扮鬼脸。 “当我的情妇象征身分地位,在社会上高人一等,有什么不好?”她到底有没有正常价值观?晏荆气坏了。 “包家卤味在夜市里,也有身分地位。”谁希罕? “你”晏荆咬牙切齿,在这女人的眼中,他的身分地位居然与夜市的摊子无异? “呃”艾梅准备落跑的脚,看见他比平常铁青百倍的脸色,怕死的悄悄缩回来。 她的脑袋瓜想不透,找不到情妇有必要气成这样吗?还是为了那碗粥? “过来!”他沉声命令。 艾梅被喝得两脚发软,缩着脖子,走到他面前去。 怎么办?他比平常更可怕,她要怎样才能逃过这一劫? 古人说:“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她还是先认错好了。 “对不起!”艾梅朝他深深地行个九十度鞠躬礼。 “我不是故意要吃掉你的粥,实在是因为太饿了;也不是故意要用你浴室里的东西,我会还你的;还有,我也不是故意不折棉被,更不是故意忘了关窗户”快想、快想,她还做错了什么事? 晏荆看她低头碎碎念,不知该气还是笑。 这女人有足够的本事,玩弄全天下的男人于股掌间——前一刻,他还气得想捏死她,只消一转眼,就又觉得她可爱到让他想吻她。 “不要——”艾梅看见他把唇压下来,连忙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要再吃你的鸭舌头了。” 他的鸭舌头是很甜啦,可是吃他一分,要还他一百分耶,怎么算都吃大亏,她才不要。 晏荆额上青筋跳动。被他吻,是她的荣幸,她到底知不知道? 晏荆气急败坏的拉下她的手,却看到她热泪涟涟,胸口那股沸腾的怒气,顿时消散无踪。 “人家不要吃你的鸭舌头,吃一口要被你非法入侵,那很痛很痛耶”艾梅用手背拭着不帮滚下来的泪珠,心里很不满。 晏荆愣了一下。她在说什么?在抱怨他昨天弄疼她吗? 还有,舌头是什么?非法入侵又是什么?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代沟? “别哭了。”他把她按入胸中,宠溺的揉揉她的发。 女人的眼泪向来只会惹他心烦,想不到她的清泪却一点一滴的融化他的心。 “我煮一碗粥赔你,拜托你不要再生气,也不要再叫我吃你的鸭舌头,更不要叫我做你的情妇了,好不好?”艾梅拜托着,梨花泪带泪的容颜楚楚可怜。 “你跟我上床,不做我的情妇,要做谁的情妇?”她该不会这么快就想琵琶别抱吧? “啥?跟你上床就变成你的情妇了喔?那不是吃鸭舌头的代价吗?”艾梅睁大不解的双眼,她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她讲的到底是哪一国的语言?晏荆有瞬间被搞疯了的感觉。 看来,为了讲清楚、说明白,他得先弄清楚她自创特殊名词。 “过来。”他拉她到沙发,让她坐在他的膝盖上。 她体型娇小,坐在膝盖上、搂在怀中,那仿佛嵌人的感觉,极为自然,他因此心情大好。 “这样有点太近了耶。”艾梅不自在的扭动身子。他离她这么近,会让她想起他们昨天赤裸裸地抱在一起说 “这刚好。”晏荆的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她要是肯一直乖乖的跟在他身边,就会让他心情愉快。 “我想我还是坐在椅子上好了”艾梅的小屁股咚地滑到沙发上。 “上来。”晏荆二话不说,又把她挪上自己的膝盖。 “不用了,你的腿会酸。”咚!艾梅又自动滑到沙发上,对晏荆扔出一朵傻笑,粉饰太平。 “我要生气了,我一生气,就想让那个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晏荆对她这么可爱的举动,实在气不起来,可是又讨厌她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只好喃喃地低语,期望收到点效果。 突地—— “啊!”艾梅想到什么似的弹跳起来,把晏荆也吓一大跳。 “我的包家卤味!”艾梅快速冲进厨房,把瓦斯关掉,把锅子里的鸡肉、鸭肉捞起来,又从冰箱里提出冰水,猛往卤料上冲。 紧接着,她将卤料分门别类,加人不同的佐深,变成各种不同的口味。 晏荆看她忙,也在一旁帮忙,她那股认真、拼命又欢天喜地的劲儿,给他一种劳动也会很快乐的感觉。 “咦?”艾梅忙到一半,侧头看他一眼。 “嗯?”转个方向,又偏头看他,好像他脸上有哪里不对劲儿。 “这样。”艾梅用手把他两边脸颊往上提,把唇线往上拉。 “嗯。”她很满意的嗯一声,又继续低头忙她的工作。 “你做什么?”她那样子,像打了他小小一拳就偷跑的小孩,让他莫名其妙又想发笑。 “嘿嘿,你笑了。”艾梅露出一个傻笑“你笑起来比较帅。” 原来他也有开心的时候,如果他一直都很开心的话,那么,也许他们会成为好朋友。 “小心我搔你痒。”她竟然嘲笑他!? 他作势把手伸向她的腋窝,对她身上每个部位的反应清楚得很。 “嘿嘿。”艾梅怕痒,赶紧把身子缩紧。“我要出门做生意了。” 她把卤味一包包的装在大锅子里,提到楼下去。 “嘿嘿。”晏荆暗笑一声,趁她没手推拒,也没法子跑,扳过她的脸,覆上那想念已久的红唇。 想亲她,就不能太正人君子;想拐地,就不能太一本正经——他终于找到治她的好方法了。 晏荆的唇舌又暧又甜,惹得她浑身发热发软,若不是他及时放开,她恐怕没法子站。 晏荆得意的舔舔唇,像偷腥成功的猫;艾梅则一脸困惑、苦恼。 她又吃他的舌头了,而且还吃了不只一次,是不是又要跟他上床?唉,好苦恼、好苦恼。 她的心思还真一目了然呀!晏荆这嘿儿终于自她的表情明白她单纯的心思。 “放心,接吻并不表示一定要上床。”他轻笑。 “真的?”艾梅似懂非懂。 “不过,你也不能随便让别人吻你。” 他接过锅子其中一个把手,和她一起把锅子提到楼下的车子里去。 “不然那那要怎么还?”她可不能平白无故吃他的舌头。 “怎么还嘛就换你给我吃吧。”她的逻辑不能以常理判断。晏荆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 “这样喔?”艾梅想不透,这样吃来吃去,到几时才扯得平? “还有,昨天你睡在我的床上,今天换我睡你的床。”无好不成商,晏荆发现跟艾梅在一起,他奸商的段数又提高了。 “啊?我没有床”她跟菊一起睡,两个人躺平,床就满了,哪还挤得下别人? “不管,你得去想办法。”他赖皮。 “啊!我快来不及了。”艾梅看天色暗下来,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把所有东西打理妥当。 “你说的事,改天我再想办法,我现在要去做生意了,对不起。” 晏荆怎么可能让他的债务人跑掉?他开着房车,随后追去。 直到两辆车一前一后的驶远,艾竹才拉开窗户,缓出憋了好久的笑声—— 哇哈哈,终于有人领教艾梅那“甸甸将人搞疯”的本事了! 看来,快有人可以替她们三胞胎保管这个宝贝了。 呼呼!上天有好生之德。 第五章 艾梅抵达夜市时,已经比平常晚了半个小时,位子差点就被占去了。 “小梅子今天比较晚?” “还以为你不来了。” 右边摆小钢珠的大哥、左边卖五金的大叔,纷纷向艾娥迷打招呼。“是呀,有只大蚊子害我耽搁”反正他又没听到。艾梅边架摊子,边笑称晏荆是大蚊子。 正这么想,耳边却听见他的怒吼。“谁也别想跟她说话!”晏荆冲进艾梅和那些人之间,挡住别人的视线。 可恶,才几分钟没看着,就有人向她搭讪,这叫他怎么放心? “呃那个”艾梅拔腿就溜。看见他就逃,已经变成她的惯性动作了,更何况她又随口说了他的坏话。 “别想跑!”晏荆反手把她捞回来。 这女人,如果他不小心看着,恐怕她会跑到天涯海角去。 “呵呵你怎么会在这里?”艾梅马上挤出一脸傻笑。 “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别想和别人勾三搭四。” 她随意和别的男人说话,就把他气坏了,再想到他们 认识她比他久,他就想把她绑回家。 “勾三搭四是这样吗?”艾梅以动作代替言语。搭着泡沫茶品的小弟跳大腿舞,把询问的表情投向晏荆。 那小弟大约十七、八岁,平常就喜欢和艾梅开玩笑,两个人玩来玩去,是常有的事,倒是小钢珠大哥很中意艾梅,直冲着要娶她回家当老婆。 “包艾梅!”晏荆气得火冒三丈,把艾梅从那小弟手中揪过来,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喂,她是我未来的老婆耶,你算哪根葱?”小钢珠大哥挺身为艾梅说话,看她被吼来吼去,他感到不平。 “那你又是哪根蒜?”晏荆老实不客气,全台湾斗得赢他的,没几个。 “你”小钢珠大哥被晏荆超难看的面腔吓得不出话。 “好了,别生气,大家都是开玩笑的。”艾梅连忙打圆场,把晏荆拉回摊子内,也把小钢珠大哥推回他的摊位。 这时,有个人撞到艾梅,随后,又是几个混混跑过。 “天狗,给我站住,把东西交出来。”叫嚷声嘈嘈杂杂。 “喂,别跑太快,小心跌倒了。”艾梅边把被撞歪的霹雳包调整好,边对那群急风叮咛。 夜市里多的是混混,大家早已司空见惯。 “过来。”气呼吁的晏荆把艾梅拎到身边来,不准她再跟小钢珠大哥走得太近。 “你那种脸会害我关门的啦,笑一个、笑一个。”艾梅边把卤味摆好,边对晏荆说。 他的凶神恶煞脸可以毁了她的摊子,笑脸则能使她生意大好,她当然要叫他多笑笑。 晏荆瞪她一眼,她身边这么多豺狼虎豹,家他怎么笑得出来? 天暗下来,夜市的灯也一盏接一盏的亮起,夜市的舞台正式开幕。 “来来来,包家卤味,今天有帅哥热情服务。”人愈来愈多了,艾梅登高疾呼,引起附近的人一阵莞尔和好奇。 “快来快来,帅哥的笑容只送不卖、只送不卖!” “你在做什么?”晏荆不快地把她拎下椅子。她想把他论斤秤两卖掉吗?可恶的家伙? “替你吆喝美女呀!如果人潮多,美女也会多,那你就会开心一点,笑容自然就会多一点,我的生意也会好一点。”真是一举数得呀!她好佩服自己的聪明。 “你”晏荆哭笑不得。 “快快快,有美女来光顾了,快替人家结帐。”艾梅继续吆喝。 晏荆被艾梅这么一说,只好啼笑皆非的扯下领带、挽起袖子,跟艾梅一起算帐、打包、道谢和微笑。 “快来快来,包家卤味今天半买半送、买好吃的卤味,送帅哥优质服务,机会可遇不可求,大家多多把握。” 也许真是因为晏荆的缘故,包家卤昧的生多,比以往更好,把艾梅忙得不可开交。 “好的,你的,一共一百元。这是你的,一共八十元”艾梅忙得晕头转向,直有体力不支之感。 奇怪,那里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痛?好豹有刀子在割似的,痛得她冷汗涔涔?可恶,都是那个铁面男害的。 “喂,小梅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然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在各大夜市讨生活的残障人士,把轮椅停在艾梅的面钱,以前不管她多忙,都会老远就看见他,今天连他来到面前都还没看见,实在太奇怪了。 听到这句话,新朋友、老朋友,全把眼神投向她,也大有同感。她为什么脸色那么苍白。 晏荆也不自觉地揭止手上的动作,把注意力投向她,发现她脸上的血色都没了。 “哈,没什么啦。还不是昨晚被非珐入侵”艾梅爽朗一笑。 只是话还没说完,晏荆就上来掩住她的嘴。 这女人!这种事也能在夜市说的吗? “什么?你家昨天遭小偷了?” 一有人这么说,大家全往这方面想。 “有没有被偷走什么?” “人有没有怎样?” “哎呀,小偷算什么?以小梅子的本事,小偷只能走着进来,爬着出去!” “小梅子,下次若还有不怕死的小偷敢去闯空门,记得打电话给我,我找记者去做全程实况转播。” 这些话引起哄然大笑。 “谢谢啦,我一定会打的。”艾梅爽朗的朝大家挥手致意,他们使她心情大好。 “到现在还很痛吗?”晏荆凑在她耳边问,心疼极了。 艾梅斜他一眼。他以为她真的说得出口? “为了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爱护,包家卤味今天大请客,自己动手不用钱!”晏荆不由分说的抱起艾梅,离开摊子。 “喂,做什么?要去哪里?我的摊子”艾梅挥手摆脚的喳呼。“你欠我的,我现在就想要,而且我肚子饿了。”晏荆把她放进车子。 他怎么舍得他的女人挨苦受痛,当然是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和填饱肚子。 “我欠你什么?”艾梅一时想不起来。 “呜,我的卤味”从窗户看出去,她看见卤味被大包小包带走。 晏荆二话不说地猛加油门,高级房车驶离热闹滚滚的夜市。 m 艾梅虽挂心她的卤味,但是能休息一下也算不错,起码身子不那么痛了。 也许真是太累了,她开始觉得困了起来 ******* 东南亚走私业最有势力的组织,在逼问一个该死的窃贼。 “东西呢?给我吐出来。”这个人正是组织里地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灰狼。 “我没有拿。”这个该死的窃贼,正是撞到艾梅的混混——天狗。 “没有!?”一阵拳打脚踢“快说,那到哪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天狗矢口否认。 “天狗,你最好把实话吐出来,否则,别怪我让你绝子绝孙。” “我我弄丢了。” “弄丢了?”灰狼勃然大怒。 “该死的,你居然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在哪里弄的?给我说出来!” “我我忘了” “忘了?我看你是忘了怎么说话!”几个巴掌把天狗挥得鲜血直流。 “说不说?” 天狗脸肿如包,说不出半句话。 “好,我就看你的命有多硬。”庆狼恶狠狠地吩咐手下“给我打,他什么时候想出来,就什么时候停!” 于是大大小小的拳头,落在天狗身上。 他到底是在哪里把东西弄丢的呢?大楼?公园?夜市 对了,他在夜市撞到一个女人,那个地方有个旗子,叫包家什么的 ***** 艾梅在五星级饭店的床上呼呼大睡,身边的晏荆撑起身来看着她的睡脸,桌上摆着餐厅送来的人参鸡汤。 “从没见过有人连睡觉,也能这么津津有味。”晏荆的唇角勾起微笑,她睡得又香又甜,居然让他感到满足。 也许被俘虏的是他也不一定。他的心里浮起这个念头,他俘虏了所有女人的心,而她却俘虏了地,多么不可思议! 也许是睡梦中感觉到那炽热的眼神,艾梅像猫咪般,揉揉眼睛醒过来。 “啊——有怪兽!”她对着他大喊,被严重吓到似的,往外滚出去。 “谁是怪兽?”晏荆龇牙咧嘴伸手把她拎住,以免她滚到床下,跌个狗吃屎。 “还不是你。”艾梅嘟着嘴,想下床,他却反而把她往怀里带。 “放手啦。”她想掰开他的手,却怎么也做不到。 “嘴巴这么翘,想干嘛?”看她把嘴翘那么高,晏荆的眉心忍不住拧起。长这么大,还没人敢给他脸色看。 “起床气。因为看到可怕的怪兽。”艾梅的五官拧成了一团,她讨厌怪兽。 “包艾梅!”她口口声声说他是怪兽,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给人家怪兽脸看,害人家有起床气。”讨厌! “你说什么!?”晏荆忍不住咆哮,哪个女人不说他酷、帅,她却抱怨他怪兽脸,怎不令他气炸。 “你不会对人家笑吗?笑起来明明那么帅,却那么小气。”艾梅理直气壮的抱怨。 晏荆别过头。他的字典里,没有“让步”这两个字。 “再见。”不说话?艾梅不理把她当隐形人的人,二话不说地溜下床。 “站住!” 晏荆赶紧把她掳回床上,艾梅却又溜下去,晏荆只好又把她掳回来。 “你又没话要说,我干嘛在这?”对望吗?那肯定闷死、无聊死。 “可恶”晏荆闷哼。 他今天与她的交谈,巳经超过与六个情妇的对话总量了,她还想怎样? 艾梅把身子转过来,用手将他的两颊往上提,变成微笑的唇线。 “咿——这样就不会有起床气。” 这个女人她怎么总有办法做出这么可爱的动作?晏荆又气不出来了。 “嘻,有吃的。”艾梅并见桌上的美食,飞快的跳到桌进去,打开盖子,立即香味四溢。 晏荆为她注意力转移之快咋舌不已。 “怪兽是草食性,还是肉食性?”艾梅问得煞有其事。 “等你吃饱了,就变成肉食性。”晏荆啐她一句。 “噢喔,我是植物。”艾梅双手在头上伸成开花状,随后撕起一只鸡腿,把其他整盅鸡推到他面前。 “把怪兽喂饱,就不会被吃掉。”她说得理所当然。 晏荆接过来,冷眼看她还有什么花样。 艾梅大口大口的撕鸡地来吃,模样比饿死鬼强不到哪里。 “唔,好吃,太好吃了,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总是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晏荆心里又泛出一股满足的甜味。她不管做什么、吃什么,都这么兴味盎然、欢天喜地,令他深深感觉到生命的喜悦与生存的价值。 “既然如此,你想不想永远跟我在一起,永远吃好吃的东西?”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已有说这种话的一天。 “你想用食物拐我喔?”艾梅机伶的转头反问,没一会儿,又开心的指着他笑。 “怪兽不见了,不用担心被怪兽吃掉了。” 他笑了吗?晏荆转头望向墙上的大镜子,果然看见自己脸上柔和的线条。 “咦?这里是哪里?”艾梅啃着鸡骨头,边习惯性的东张西望,想寻找时钟看看时间,却发现这个房间不一样。 “你说你没有床可以还我睡,我只好把你带来饭店。” 如此一来,为了“还债”她就没有理由溜掉了。 “是喔?这里有空床吗?可是怎么没有钟?”太奇怪了,床比钟重要吗?她家钟比较多耶! 算了,不重要,她的包包里有表。 艾梅在床头找到了地的霹雳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翻出来。 “咦?破掉的玻璃珠?”艾梅从包包里拿出一颗比拇指大一些、长得像刺猬、脏脏的珠子。 “谁放进来的?”说不定是上次回包家祖宅时,那些小孩子塞到她包包里的。她把它放到一边。 晏荆暗中替那珠子叫屈。 一颗价可敌国的天然原石,居然被那眼光的女人说成一文不值的玻璃珠! 不过,她打哪儿拿来这大原石? “这不是你的?”晏荆拎起原石问。 这果然是纯度、硬度最高的原石,全台湾还没有人进口过,它的价值,恐怕卖掉整个台湾岛也买不起。 “不是。如果你喜欢,送你好了。”艾梅摇摇头,对破掉的玻璃珠没兴趣。 “咳!”晏荆呛了一口气。 她随口就把一座岛屿送他,他怎么消受得起? “嘻,你喜欢它。”艾梅很高兴。她本来还以为他会大大的嫌弃一番呢! “是,我喜欢。”谁得到稀世珍宝,不会愉快呀?只有她这个小傻瓜,会把宝物拱手让人。晏荆哭笑不得。 “那就送你了。”艾梅豪气的挥挥手。 他的脑海中闪过傍晚撞到艾梅那个混混。说不定是他塞到艾梅的包包去的? 如果这颗原石牵扯到黑道仇杀,那可一点都不值得高兴。晏荆敏锐的联想到其中可能隐藏的危机。 “那就谢谢喽。”他道谢一句,把原石放进西装暗袋。 “不客气什么?已经半夜三点了?我要快去收摊。”表上数字让她吓了一大跳,艾梅一骨碌地溜下床。 晏荆不发一语地反手将她捞回来。 “摊子不收,会被恐龙踩坏的。” 曾经有人告诉她,夜市结束后,恐龙会出来开舞会,所以每个人都要把东西收干净。 晏荆又动手把她捞回来。 如果他料得没错,那些混混现在一定急着要找回这颗原石,他怎么能让她回去把小命搞丢? “呜,人家要去救摊子和车子”讨厌,她能不能变成富婆,就靠它们了,晏荆为什么不让她去收?她好担心,万一真的有传说中的恐龙,那就糟了。 “你欠我的,我现在就想要。”晏荆扑倒她,吻上那太聒噪的小嘴。 “唔可是”艾梅挡不住他的来势汹汹,连声音都没了。 ******* [删除n行] “以后不要摆地摊了,来我的公司,嗯?”他要把她留在身边不让任何人来觊觎,更不让她有任何危险。 “公司?你的?你不是穿着西装的混混吗?”艾梅露出不解的表情。 “小看我?对了,你还替我取了不少可笑的绰号,看我会不会修理你!”他往艾梅的脖子掐去。 什么?被他知道了? 糟糕、糟糕!艾梅机伶地溜出他的怀抱。 “饶命、饶命,我不是故意的。”呜她每次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这回一定会死得更惨啦! 晏荆把她压在池畔,吻上那哀哀告饶的小嘴。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他对她喘不过气的表情宣示。 “不要。”艾梅嘟着嘴抗议。摆地摊天宽地阔,没什么不好。 “不答应?”他有的是让她答应的方法。 艾梅赌着嘴,倔强。 “没关系,我的时间很多,精力也很充沛,我们可以一直做,做到你答应。”他可是一点都不介意。 “色老头!”艾梅边惊叫,边推拒他的毛手毛脚,却怎样也阻挡不了他的攻势。 又多一个可笑的绰号了。晏荆哭笑不得。 “色老头!”讨厌、讨厌!他让她害羞、好想逃。 什么大老头!?他才比她大八岁! “怎样?我很有把握让你死于欲求不满喔!”他威胁,那是太简单的一件事,虽然他也会深受内伤。 “好啦、好啦!”对于他严重的威胁,她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投降。 “至于那个新绰号”他不怀好意的欺近她。 “喔?那个” 晏荆发出得意的轻笑,对她,他化远不会腻。 ******* “老大,把天狗说的摊子捣烂了,还是没找到东西。” “他说的那个女人呢?”灰狼脸色灰败。 “没看见。” “到哪里去了?” “附近的摊贩说,她跟一个男人跑了。” “该死,难道是接应?”灰狼踹踹地上奄奄一息的天狗。 “那一男一女是什么人?跑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天狗快快求饶。 “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灰狼气愤地又踹他一脚。 “那么贵重的东西,任何人看到,都会起贪念时的”天狗替自己抱不平,他已经把知道的全说了嘛! “老大,会不会是那女人想把东西占为己有?”灰狼身边的喽罗低语。 “可恶!去给我找出那个女人,就算她躲在老鼠洞,也要把整个台湾掀过来,找到她!”灰狼更气急败坏。 那东西关系到帮主一生的幸福,更关系到他的颜面,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出来,双手给帮主奉上。 第六章 艾梅的摊子果然被“恐龙”踩了个稀烂。 晏荆没让她知道这件事,只在她熟睡时,暗中派人去清理,想法子把被破坏的一切还原,再将她的车开回她的住处。 艾梅当然不放心自己的摊子和车子,但他总是以近乎催眠的嗓音说着:“别担心,我会处理”让她的心渐渐放下,渐渐依赖他。 而晏刻所处理的,还包括了替她打电话回家报平安、请人去她的住处附近看着,和注意黑道人物的动静。 晏荆和艾梅相偕离开饭店,是在两天后。 “先去换发型,再去买衣服,你要改行当上班女郎。” 他要她焕然一新,变成另一种味道的女人,让那些混混找不到她。 “上班女郎?”艾梅对这个词没概念,但也没有认真追究,她的整颗心全被镜子里设计师的动作吸引。 “她在做什么?”文梅好奇的问。 “烫发。”晏荆边欣赏她的表情,边回答。 她的表情好像看见惊人的怪物似的,好有趣。 头发很快就烫好了,艾梅看着镜中的自己,怎么看怎么怪,频频用手把歪来扭去的发尾技直。 “讨厌、讨厌、讨厌!”发尾怎么也拉不直,她快气死了。 “帮我拿着。”晏荆看不过,抄起一旁的杂志,递给她。 艾梅下意识的接住,可是她更想动手把头发拉直,变得拉头发也不是,拿杂志也不是,手忙脚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把不解的眼神投向晏荆,希望他快把杂志拿回去。 “看也没用,就是不让你动手拉头发。”晏荆露出好笑,她太单纯,也太好捉弄。 “怎么这样”艾梅为难的嘟起嘴,转眼突然看见设计师在她的头发上,来回涂抹某种眼熟的东西。 “哇,她怎么在我头上涂大便?哇——” 她吓得哇哇大叫,吸引了往来顾客的注意,也让设计师笑到手软。 “那不是大便,是染发剂!”晏荆连忙对她解释。虽然那颜色实在很像,但也别讲这么大声嘛。 “是啦,是新鲜的大便。人家不要在头上涂大便,快把人家弄干净啦” 一想到自已宝贝的头发被百般荼毒,艾梅委屈的泪水哗啦哗啦的掉下来。 “别哭,乖。”晏荆想不到她竟然像个小孩子,当场哭起来,立时手足无措。 发廊里的其他人.反倒笑起未——她们早就发现这件事了,只是这么坦率的人,倒不多见呢。 “荆?” 正当晏荆手忙脚乱地哄着艾梅时,一个声音飘过耳膜。 晏荆和艾梅同时抬头,看见晏荆的前情妇——六号。 晏荆的表情有几分不以为然,艾梅反倒像看见救星。 这家发廊的技术有口皆碑,大部分的贵妇是这里的会员,六号自从跃升为晏荆的情妇后,也成了会员之一。 “她是”六号大吃一惊,那女人赫然是包家卤味的小姐?他们什么时候 因为包家卤味好吃到令她印象深刻,她后来又在不同的夜市惠顾过几欢,想不到今天居然会在这里碰见。 “为什么?她凭什么!?”原来晏荆冷落她这么久,是为了这个摆地摊的女人! 她哪里比不上一个粗俗的卤味小妹?她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六号!”晏荆冷峻地沉喝一声,阻止她再闹下去。 “呜姊姊。”艾梅带泪的眼神投向六号。 “你叫晏荆不要让人把这些大便涂在我的头上,好不好?你是他女朋友,他一定会听你的话的。”她是晏荆的女朋友嘛,她当然认得,她们还说过好几次话呢。 她这是故意炫耀!?原本被晏荆喝走的怒火又上扬。六号表情厌恶的盯着艾梅。 “你别装疯卖傻,以为自己永远炙手可热!”六号隔着晏荆与设计师,对艾梅张牙舞爪。 可恶,晏荆对她从来没有冷漠以外的表情,这女人却让他这么保护! “滚!”晏荆严峻简洁地命令。 “我不服!”六号呐喊。她有姿有色,哪里比不上那个又土又俗的土包子? “她有什么好?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只是个摆地摊的下等货,她有什么好!?”六号歇斯底里。 可恶,这个出言不逊的女人! “滚,从我眼前消失!”晏荆气愤地把她扯到镜子前,要她好好的看自己丑陋的德性。 该死,他当初怎么会看上这个女人? 六号全身一震,看到镜中难看得连自己都厌恶的模样,瞬间什么气焰都没了。 “对不起,是我失态”说着,她噙着又羞又愧的泪光,奔出发廊。 早知道当情妇,迟早会有新人笑、旧人哭的下场,她还搞得这么难看,太丢脸了! “姊姊下次我做好吃的卤味请你吃,不要难过喔。”艾梅最讨厌看人难过了。 艾梅嘟着嘴,一下子发生好多讨厌的事,令她心情不好。 可恶,再有人敢对他的艾梅胡言乱语,下场就不只如此。晏荆气愤地把指关节折得咯咯响。 “暴力男!”艾梅转头啐他一句,又把脸转开。 “喂,你那是什么脸色?”晏荆不悦的跳脚。 放眼天下,还没人敢啐他,她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欺负自己的女朋友,没良心。”艾梅又啐他。 “喂,我的女朋友是你,我几时欺负你了?”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我是你的女人,你的女朋友是那个姊姊。”虽然都有女字,但代表的意义是不一样的!艾梅要他分清楚。 晏荆觉得如果就这话题跟她争论下去,自己只会被她搞疯掉。 “我郑重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的女朋友、女人,都是包艾梅,所以,你别再随便让别的女人当我的女朋友。” 气死人,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恋爱、被爱的自觉? “不要,两个头衔会把我压死,而且难得有个姊姊那么喜欢你,我要把其中一个还给她。”艾梅赶快拒绝。 开玩笑,当他的女人就快把她累死了,再当他的女朋友还得了。 “难道你不喜欢我?”晏荆气翻了。 “嗯”艾梅拧着眉,认真的想了半晌。 “你考虑这么久是什么意思?” 亏他为她劳心劳力、担忧挂心,还浪费大量气力与她沟通、交谈,她却为这么简单的问题,思考这么久。晏荆气得想把她掐死。 艾梅无辜的看着他,还是觉得很为难。 比喜欢更多一点耶,但是多多少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他一直追问的话,她一定无法回答的,还不如一开始就装傻。 晏荆额上的青筋跳动。 “好,你现在不说没关系,我总有办法让你说清楚的。”他挑挑眉,反正逼供的方法多得是。 艾梅缩缩脖子,还是搞不清楚该怎么说。 晏荆气闷,没心情作声,迳自看报纸。 艾梅偷偷用眼角瞄地,看他气得不轻,心里有点不安,只好垂下头来,但忍不住又偷偷瞄他。 他实在很帅,连生气的时候也很帅喔,她最喜欢看他了 还有,他睡觉时也很帅喔,她有几次在睡梦中醒来,光看着他,就看到忘记睡觉了。 “看什么看?”晏荆佯怒.她连这种小动作,也可爱到不行,可是她不表明心迹,就让他想摆张臭脸给她看。 噢,他生气了,她不喜欢他生气。艾梅别过脸,无意中瞥过镜面,看到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指着镜子狂叫。 “啊——你把人家变成金毛狮王了!” 晏荆刚喝入口的茶水,喷得镜面一阵水雾,对艾梅张牙舞爪的模样,啼笑皆非。 “喂,这么自然、漂亮的发色,你有什么意见?”说金毛狮王,太夸张了吧?只不过是有点褐色而已。 “人家要黑色,不要这个颜色,人家要原来的颜色!”艾梅向设计师抗议,又转头向晏荆求救。 “古人说,不孝有三反正这是不孝,人家不要当不孝的人。” 古人的话,她记得四个字,可喜可贺。 “听我说,我要把你改头换面,变成史上最漂亮的人,让自己变漂亮,也是孝顺父母的好方法。”希望这能说服她。 “爱漂亮会败家,父母不会高兴。”艾梅反驳。 “那你邋里邋遢的去见你父母呀,他们不气死才怪。”晏荆的音量提高。 可恶,居然敢反驳他的话! 艾梅垂下头,他说的是有道理啦,可是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大声? “快把她整理好,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晏荆没好气的对设计师吩咐。 对艾梅发脾气,使他的心情不好。 艾梅没有再抗议,晏荆生气,会影响到她的心情,她不要他生气。 **** 设计师把头发弄好了,艾梅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虽然怎么照都不像她,但很像冲上而些时髦又美丽的小姐,到是真的。 这给她很大的新鲜感,也让她愈觉镜中人漂亮,每每经过橱窗,都会忍不住对玻璃里的人影多看几眼。 而且,路过的人都在看她唷,她只好向他们微笑。 “快点,在做什么?”晏荆没好气的催促,把大手伸向她。 她变得这么漂亮,吸引路人的眼光就算了,居然还面露微笑,让人忍不住回头多看她几眼!? 晏剂气得想把路人的眼珠子全挖出来。 “好。”艾梅喜孜孜地把小手放人他的大手中。这代表他不生气了,对不对? 握她的小手在手心,晏荆的心情才算稳定一点。 “嘻嘻。”艾梅甜甜一笑,他的表情没那么酷了唷,代表他真的不生气了。 “又向谁乱笑?”他没好气的瞪她。可恶,她是他的女人,怎么可以乱向人笑? “这样。微笑。”艾梅踮起脚尖,两手往他的脸颊一拉,唇线上扬成一朵微笑。 在晏荆跳脚前,艾梅已经笑嘻嘻的跑开。 “包艾梅!”晏荆气得双手叉腰怒吼。她自己不检点,还要求他微笑?气死人。 “微笑才会帅喔,才会有一堆美女回头来看你。”艾梅双手圈在嘴边对他喊到,人早已跑到前头去。 “站住!”这女人,居然还要美女来看他!难道她一点也不会嫉妒吗? “捉不到、捉不到。”艾梅边对他扮鬼脸,边往前跑,活脱脱是个顽童。 “捉不到?看我不把你吊起来打屁股才怪。”晏荆拔腿追去。 开玩笑,他不捉住地,难不成让她跑进别的男人怀里? “嘿嘿,捉不到咧。”艾梅扮着更夸张的鬼脸,全力往前冲。 难得挑起他的兴致,她可不能让这难得的快乐时光溜得太快。 要比体力、耐力、脚力,晏荆才不会输她,他也卯足劲地追上去。 “快来呀,快追来。”艾梅边开心的回头对晏荆挑衅,边马不停蹄地往前跑。 “喂,小心一点!”晏荆的声音还没落下,艾梅已经一头栽向商家摆在门口的特价看板。 “哎哟,好痛。”艾梅撞翻了看板,还来不及跌个狗吃屎,就被急速冲上来的晏荆悬空抱起,留在额上的只有一个包。 “看你还淘不淘气!”晏荆斥她一句。 “呵呵,被你捉到了。”艾梅苦着脸傻笑。 “我看看。”他用手心揉她肿起的额头。 “哈,你的头发乱了。”伸手拔拨他的刘海。她的苦瓜脸消失无踪。 他向来一丝不苟,从没见他头发这么乱过,他这样容易亲近多了。 “从现在开拍,不给你逃跑的机会了。你只能待在那里。”晏荆一把将她拽上肩。 “过分,人家的脚不是生来装饰的。”艾梅不停地摆动双脚,以证明它的实用性。 “不准你再乱跑。”晏荆才不理会她的抗议。 她才撞那么一下下,就让他的心跳差点停止,他不敢想像如果她撞上的是一辆车,或是更危险的器具,自己该怎么办。 “讨厌,你把人家当水泥包。”只有水泥包,才会被扛来扛去。 “是把你当家具。”他的家具根本不用他来扛,是她这件比较特殊。 “抗议,人家不要当家具。” 在艾梅的抗议声中,精品服饰店已经到了。 ****** 这家精品屋是晏荆的小阿姨开的,卖的全是进口货,当然,代理商是晏氏财团。 “哎呀,晏大总裁,您好久没来了。”好讥诮的口吻。 “好说好说。” 晏荆才把艾梅放到地上,艾梅就迫不及待地跑进去东张西望、东摸西碰。 哇,质地好棒、设计好新颖、车工更是没话说在摊子上,从没看过这么好的衣服。 哇,是进口的唷,光是摸起来,觉得就好舒服。哇,这是服饰杂志上模特儿穿的耶,真的有这么漂亮唷 艾梅兴奋地在精品屋内跑来跑去,简直忘了今夕是何夕。 反正试穿又不用钱,艾梅贪心地抱了一堆漂亮衣服,想问更衣室在哪里,却否见晏荆和成熟漂亮的销售小姐有说有笑,销售小姐还不时拍拍他的手臂、戳戳他的肩窝。 一种陌生的情绪侵入艾梅心里,她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 不是只有她才可以碰他吗?不是只有她才可以摸他吗? 讨厌,她讨厌别的女生摸他,讨厌别的女生看见他的笑容,很讨厌、很讨厌! 人家“女朋友”姊姊也没有摸他、碰地,为什么她却可以? 他很喜欢她吗?不然为什么会让她碰? 他一定是很喜欢她的啦,不然怎么不对她大小声? 说不定自己会像“女朋友”姊姊一样,被他凶,被他休掉,那她睡觉时就没人可抱,也没漂亮的睡容可看了,呜呜 艾梅愈想愈伤心,愈发觉得这里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她伤心地把手上那堆衣服塞进晏荆手里,拔腿奔出那家精品店。 讨厌,他害她好难过,讨厌!艾梅边跑边抹泪。 “艾梅!” 一切都太突然,晏荆心惊地追出去,一把拉注往车阵中冲去的她。 “走开啦。”艾梅甩开他的手,改变方向走去。 反正她就是不够漂亮,就是惹他不喜欢了,她都知道啦!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晏荆气死了。她无端发什么脾气? 他愈跟,艾梅就愈伤心,也就愈走愈快。 “包艾梅,你给我站住!”可恶,叫她挑衣服,她要跑去哪里? “你不要再跟了啦,我知道你不会再喜欢我了我自己会回家啦。”艾梅哽咽的喊。 讨厌啦,他看上别人,直说就好,何必千里迢迢带她来现场目睹,让她的心这么痛? “你在胡说什么?”晏荆气死了,这外太空的小女人,又是哪根筋打结了? “反正我已经知道结果了,你不要再跟了” 艾梅边抹泪边往前走,热泪模糊她的视线,一不小心,一头栽进施工中的坑洞。 “艾梅。”晏荆心急的探头进坑洞,刚好与艾梅的脑袋瓜撞个正着。 原来这个坑洞并不深,只有艾梅的高度。 “呜,人家这么伤心,你还撞人家头。”艾梅捂着额头,眼泪掉得更凶。 呜把她遗弃就算了,还追上来欺负她!他怎么这么恶劣? “先上来,再把话说清楚。”这个乱哭的迷糊蛋,到底是要惹他生气还是心疼? 晏荆伸手把艾梅拉上来,看起来虽然容易,但当成功的把艾梅拉上来时,他们还是重心不稳的跌成一团。 艾梅翻起身又快跑,她才不是呆呆任人欺负的笨蛋。 “你再跑,我要动粗了。”晏荆粗声粗气的朝她的背影威胁。 “呜”艾梅不敢再跑,缩着脖子嘤嘤低泣。 他怎么这么坏?不喜欢人家,也不许人家回家吗? “呜环保人士说,找们养了小狗,就要全心全意的疼它、陪它、爱它,不可以因为有更讨你欢心的宠物,就把它随意丢掉”艾梅任自己被晏荆霸气的拉往路旁,断断续续的哭诉。 “我没有养宠物。”晏荆断然回答。 这女人说什么不着边际的话? “宠物专家说,对小狗而言,它的主人就是它的全世界、它的唯一,人类不可以辜负它”她愈说愈难过,眼泪就愈掉愈凶。 “你想养小狗?”她第一次哭成这样,他想不在意都难。 “人家没有要养小狗”讨厌,他怎么不懂? “那你哭什么?”晏荆把她拉到骑搂下,转过身来问。 “你是不是要把我像小狗一样丢掉了?”她哭得更伤心。 “谁说的!?”晏荆惊讶地跳起来,用个该死的家伙挑拨离间? “我看到你喜欢别人”呜这辈子,他可不可以只喜欢她就好?她抽噎得更厉害。 “谁?”晏荆一怔,这笨丫头乱想了什么? 难道她吃醋?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人家这么伤心,你笑成这样。”好过分的人。 “你在吃醋,对不对?”晏荆止住笑,饶富兴味的问。 原来她连吃醋也这么“外太空”真是可爱极了。 他很高兴,这表示她对他,已经不只是简单的喜欢两个字。 “才没有。”艾梅摇摇头,她这样算吃醋吗?她不知道。 还嘴硬呢!晏荆不禁莞尔。 她吃醋,比给他全世界的财富,更令他开心。 “真的没有?”他坏坏的放开她的手。 “不可以遗弃小狗。”艾梅惶恐地从背后抱住他。 呜她改变主意了,她不要自已回家,要跟他在一起。 “不准胡思乱想。”晏荆转过身来,搂住哭得好可怜的她。 他没有不要她,对不对? 两人手拉手一同走回方才的精品屋。 “来,介绍个人给你认识。”晏荆将艾梅拉到小阿姨面前。 “小阿姨,她叫包艾梅,是我的女朋友。艾梅,她是小阿姨。” “啊?”艾梅的脸上布满惊讶的问号。他们不是 “彗星可要撞地球了。你这小子向来只有情妇,没见过半个女朋友,是不是这小妞有特殊意义呀?”小阿姨极尽所能的调侃。 “喂,我交个女朋友,不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没必要诅咒世界末日吧”这个小阿姨,老爱仗着辈分高欺压他。 “不要世界末日。”艾梅连忙抱紧晏荆。就算世界末日,他们也要在一起。 “呵,我开玩笑的。”小阿姨连忙打哈哈。这小妞,未免太认真。 “好了,去挑些衣服来试穿,喜欢的,就带回家。”晏荆摸摸艾梅的头。 “嗯。”艾梅重重的点头。 “我带你去更衣室。” 于是,艾梅负责更衣,小阿姨和晏荆负责诀定衣服合不合适。 晏荆就在更衣室外,艾梅很放心,点就开心的试穿漂亮的衣服。 结果,晏荆选了十套,小阿姨很熟练的把名牌服饰放进袋子里,艾梅很顺手的又将衣服拉出来。 “艾梅,这是我要买给你的,你让小阿姨打包。”晏荆很想找根绳子,把她绑起来。 只要试穿,不要买。”艾梅连连摇手。 光一个没用的吊牌就四位数,她恐怕连一颗扣子都买不起.更遑论一件衣服。 “听话,你明天要到公司了,得有几件像样的衣服。” 他搂着她的肩,走出小阿姨的精品店,暗中打个手势,要小阿姨把东西送到他的别墅。 艾梅高耸眉心,他一定要买下那些很贵的衣眼吗? “我饿了,我们找地方吃饭去吧。想去哪里?”晏荆赶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吃垮土林夜市。”艾梅脸上阴霾乍扫,又变得欢天喜地。 “走吧。”晏荆也兴味盎然。 于是,两个人兴高采烈地过了个“搜括夜市美食”之夜,玩得不亦乐乎。 第七章 第二天早上,艾梅随晏荆到晏氏财团,站在那庞大、豪华、新颖的办公大楼前,艾梅瞠目结舌。 天啊,这是她见过最气派的大楼了。 “那个那个”要她走进这么豪华气派的大楼,她有点脚软。 晏荆在前头等她跟上。 “你呃,你真的在这里上班?”小手紧张地拉着晏荆西装外套的衣角。 老天爷,真的假的,她交到这种高级朋友喔? “说正确点,从这个广场开始,后面都是我的。”晏荆纠正她的错误。 千万人的崇拜和逢迎,怎么也敌不过她此时的表情——那表情大大地满足了他、肯定了他,让他情愿为她挣得一切,或放弃一切。 “呵呵”艾梅发出两声干笑,没法子在短时间内消化这件天大的事。 “我们进去吧。”晏荆拉着艾梅的手,一同走进大搂。 一进楼,上至守卫,下至打扫的欧巴桑,所有看到晏荆的人,严肃紧张的敬礼。 艾梅浑身不自在,只好也跟着鞠躬回礼,把那些人吓一跳,只好更拚命敬礼。 “那些人向你打招呼,不用回礼。”晏荆拉住想继续鞠躬的艾梅,往办公室走去。 “可是那是基本礼貌耶”艾梅被拉上最高楼层,映入眼帘的,全是超一流的建筑设计、摆设,她目瞪口呆。 “总裁。”看见晏荆难得一早来公司,秘书和特助全惊讶的起身恭迎。 “你们好。我是包艾梅,在夜市摆摊子,我卤的卤味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有机会我卤给大家吃。” 在他们敬礼前,艾梅巳经跳过去先行了九十度鞠躬礼。 晏荆说她不用回礼,但先向他们敬礼总可以吧?如果一直被敬礼下去,她一定会别扭死的。 “啊?呃”特助和秘书全愣住了,总裁带来的朋友,没必要向他们敬礼、自我介绍吧? “走啦。”晏荆在身后催促。她这是在做什么?拉生意? “好。”艾梅登登登地追上去,临走还回头对他们挥挥手。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生意做到我的公司来。”晏荆像拎小鸡般,把她拎进总裁办公室。 秘书与特助面面相觑。 谁来告诉他们,那个面带微笑,声音比平常柔和许多的人,真的是总裁大人。或者谁来捏捏他们,告诉他们,这不是梦? 那个可爱逗趣的小姐肯定是关键人物,如果他们想过好日子,就要多对她下工夫。 谢天谢地,能让铁面总裁转性的人物终于出现了! 晏氏财团的高级主管们,对仁慈的老天爷感激涕零。 晏荆让人在总裁室添了一张办公桌,桌上摆满了杂志、报纸,和最近几期的消费资讯——那是艾梅的位置。 晏荆很忙,艾梅也很忙。 晏荆忙着开会、批公文、讲电话交代事情。 艾梅忙着拉衣服和头发。 套装的裙子太短,不管站着坐着,大腿都会露出来;袖子太短,把手举高一点,就会看见“不拉架”;领口太松,稍微动一下就担心走光 她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别人穿这样很好看,她穿这样,就好忙又好怪。 那双高跟鞋也有问题,为什么别人穿起来,高雅又美丽,她一穿就跌倒三次? 还有丝袜,到底是谁发明这种一穿就破的烂袜子? 尤其是头发,她明明把它拉直了,一放手,偏偏又卷回去,让她气很好想剪掉了事。 晏荆常常批公文到一半,就傻傻的望姜艾梅笑,在他眼中,她像只乖巧地玩着毛线球的小猫,每个动作、表情,非常可爱。 她不需要逢迎馅媚,不需要强调自己的温柔解语,只要这样就够了。晏荆只是看着她,就觉得好满足。 他事业有成,不需要女强人介入,更不需要企业联姻来扩大版图。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让他感觉到生命的喜悦,让他开心、给他温暖和慰借的女人。 他知道,艾梅就是那个可遇不可求的女人。 艾梅忙累了,迳自趴在桌上睡到流口水。 晏荆放下手中的金笔,轻轻地走过去,把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大手亲昵地摸摸她的发。 “嗯?”艾梅被他的动作吵醒,揉揉惺忪的睡眼。 “你有空了?”伸手攀住他的颈项,执意缩进他的怀中,她喜欢睡在那里。 他太忙,她一直不敢吵他,现在他终于有空了,她耍赖着他。 原来,她看他忙,才没有过来吵他,桌上的杂志都没有动过,她一定很无聊吧? 他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不无聊呢? 他能为她做任何事,但绝不放她出去外面——外头,全台湾的黑道分子都在找她,绝不能让她涉险。 晏荆坐在沙发中,轻轻摇着她,他喜欢她依赖他,甘愿被她依赖一辈子。 ***** 灰狼又在发脾气,那群酒囊饭桶,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居然还是找不到一个女人! “老大,她住的地方,好像有人刻意守着,我们一有动作,警察、路人就过来,让我们没有进门去搜的机会,夜市也迟迟不见她出现。” “不会守株待兔吗!?”笨蛋! “我们一直守在她的住家附近,只看见几个长相相近的女人,但没有下手的机会。” “夜市也固定有人去巡逻,可是都没有看见她。” “笨蛋、白痴!”灰狼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在地上“那个男人呢?查出来历没有?” “我们只知道那男人穿名贵衬衫、打名牌领带,像上班族” “饭桶!连名字都没问到吗?”一群白痴! “那个好象叫什么荆的”只查到一个字,实在很难启口。 “长相呢?不会画出长相去查吗?给我发动所有力量去找,不管男人或女人,不管是生还是死,无论如何都要找到!” 该死,怎么有人可以躲得如此彻底? “要是再找不到,给我小心看好你们的小命!” 每个人都在祈求上苍保佑,连灰狼也不例外。 ****** 晏荆已经开会开一个上午了,艾梅坐在堆满杂志的办公桌前,视线不停地投向那扇迟迟不开的门。 和晏荆同进同出已经快一个月了。 他开会时,她就一个人望着这偌大的办公室发呆;他办公时,她就偷偷看他的侧影,寻找一点快乐。 他当然也会和她聊天,但往往才刚开始,他就必须接电话或开会,把她冷落在一旁。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是她希望他多陪陪她,或准她找点事做。 从窗外望出去的天空好小,她想念过去的天宽地阔她并不是不快乐,和晏荆在一起,比任何事都快乐,只是她想念过去的日子。 她想念热闹滚滚的夜市、想念人来人往的市场,想念大声说话、大声谈笑、大声吆喝的快乐。 这里很大,却看不见天空、照不到太阳,又空洞又寒冷。 艾梅钻进桌子庇,抱着膝盖坐在凉凉的地板上,才感觉好一点,好像回到过去那随时可席地而坐的生活。 新的企划一定案,晏荆火速冲出会议室。 已经下午一点了,艾梅有没有去咯饭?她是不是饿坏了?可恶,这场会议怎么开这么久? “艾梅!”晏荆火速冲开办公室大门,却没看见预料中的人影,整个人都慌了。 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没看到她? 她最近不太快乐,是不是趁他开会,走掉了? 幸好他在她的办公桌下看见了她。幸好。 “怎么了?怎么躲在这里?饿了吗?我们去吃饭。” 他伸出双手,把她从办公桌下抱出来,爱怜地吻吻她,这才抚慰了那颗紧张不安的心。 “我想回夜市。”艾梅静静的说,心中好惶恐,他会不会准? “晚上我带你去逛。”晏荆毫不考虑的回答。 那会使她开心点吧?这几天她闷闷不乐,令他担心。 “不是。”艾梅急急解释“我想回去摆夜市,卖卤味” 晏荆的脸色火速变青。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晏荆严峻的问,表情很受伤。 他确信,只要她点一下头,他一定会心痛而死。 “不是!”艾梅突然听见这样的指控,眼泪不受控制的涓涓落下,双手摇晃不停。 “不然呢?”晏荆深吸一口气,仿佛死里逃生。 “我想念大家”想念那种自由和人情味。 “不准!”晏荆断然拒绝,他不能接受这理由,这表示她心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别人。 “我要去摆地摊、和大家在一起!”她哭嚷,讨厌他的专制。 “你的意思是,和我在一起,不如和别人在一起?宁可当个小贩,也不愿意待在晏氏!?”她的意思太明显了。 “不是”在晏荆犀利的责问下,艾梅只能伤心得不停掉泪。 他气愤地抬起她的下巴,冷冷地抵着她紧咬着的下唇。 “劝你觉悟,打从和我在一起那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不准你有和别人在一起的念头!”他咬牙警告她。 “我只是想找事做而已我想过原来的生活” 她不想失去他,却又想过原来的日子,是不是很任性贪心? “你应该知道,当你成为我的女人,原来的生活,已经变成过眼云烟了!”晏荆咬牙咆哮,她这是在找借口? “可是”艾梅自动降低要求“我想出去,想出去外面走走、逛逛、玩玩!” “不难!”晏荆厉喝。外面有那么多人在找她,她想出去送死吗? “你好凶”艾梅怕得不断发抖。 晏荆一怔,蓦然从庞大的怒气中醒过来。 他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怎么让怒气冲昏了头?怎么把她吓得直发抖? 他用力把她拥进怀中。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是他太恐慌。 “对不起,我也很任性”她最受不了别人低头了,别人道歉,她也会跟着道歉。 听见她也道歉,晏荆不舍的抚着她的发。 “好不好?让我出去,你开会的时候,我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她相信,只要他答应,事情就有转圜,她就可以做很多事。 “不准!”这种提议,和一脚踩进他的痛处没两样。 “讨厌。”艾梅垂着头、红着眼,挣开他,钻回自己的办公桌下。 她知道,他的话一旦出口,是不打折扣的,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 她的心情好糟,只有缩在那里,才会让她觉得好一点。 “你如果想去哪里,只要说一声,我就陪你”晏荆亦步亦趋,她为什么又钻回这里?他不是不给她自由,是不放心她。 艾梅抬眼看他,又悄悄的把下巴放在膝盖上,整个身子,仿佛被桌子吸进去了。 她相信他的话,也相信他的心,只是看他忙成那样,她怎么能任性的缠着他? “艾”那一眼刺痛晏荆的心。 他怎么能让她有如此落寞的表情?他怎么能让她像个被遗弃的小可怜? 为了不让她遭受任何危险,他坚持不让她独自出门,谁知道造成了她的苦闷和寂寞;怕她害怕恐惧,他甚至连真相都不敢告诉她 事到如今,他该怎么办? “艾梅,我是为你好。”晏荆蹲下身来,与她同高。 她不开心,他舍不得。 艾梅看了他一会儿,才把双手伸给他,她一直是相信他的。 晏荆再次将她从桌子底下抱出来。 “现在我们先去吃午餐,晚上呢,就去逛夜市。”唉,一想到她会见到夜市那些人,他实在挺吃味的。 “好。”艾梅点点头。希望她的老朋友们,都还记得她。 “如果你的老朋友中有人要当你的男朋友,你会不会答应?” 这个问题,让他觉得自已有些孩子气,但心中的不安,已经要将他淹没。 “不会。”艾梅想也不想的回答。 老朋友是老朋友,男朋友是男朋友,根本不一样,况且她的男朋友是晏荆,已经没有缺额了。 “这是个好答案。”她的回答,给晏荆打了一剂强心针。 艾梅跟在他身后,心情也好了一点。 “喜帖?日期是是下个月初。届时我们一起去吧。”晏荆拿起桌上的红帖子一看,新郎是他的好朋友林威武。 林威武所带领的林家帮,是白道想勾结、肖小想高攀的台北第一大帮,想不到那黑帮老大居然要结婚了。 “好。”艾梅点头。她喜欢吃喜酒,很喜气。 “吃饭去了。”晏荆把喜帖放下,拉着文梅出门。 **** 夜市总是灯火通明的,艾梅浸淫在这熟悉的情境中,觉得好快乐。 晏荆着她快乐,心中也泌出甜味。 “小梅子!?哇,你变漂亮了!”虽然她以前的摊位,已经被人占去了,但老朋友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谁?小梅子回来了?在哪里?” “小梅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许多老朋友们放下手边的工作,簇拥着她。 “怎么会看不到我呢?”艾梅眼泛泪光,受到这么热情的问候,她好高兴。 “哎呀,这段时间来,每天都有混混来找你,向我们逼问你的下落,我们还以为你被他们捉走了。” “混混?他们要吃卤味吗?”艾梅不明所以的问。 “走了。”晏剂不想让摊贩们再说下去,怕稍不小心就对艾梅造成恐慌,急着拉走她。 “等一下嘛。那些混混有没有说什么?”艾梅挣脱他的手,想问清楚事情的始末。 “看样子不像要吃卤味,我们担心你闯了祸。”她的单纯是很可爱,但若没把危险当一回事,可就不好玩了。 “闯祸?”艾梅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解。 她生平惹的最大祸端,就是招惹晏荆,除了他之外,她不记得自己还招谁惹谁。 “总之,你先躲起来,别让人找到你。” “对啦,那位铁面先生,你就把小梅子藏好,别让混混找到她。” 大伙儿担心艾梅的安危,纷纷叮咛晏荆好好保护她。 “我又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要躲起来?”艾梅怎么想都不对。 “反正,听大家的话准没错。” 大家连忙推艾梅和晏荆离开那里,晏荆也顺理成章地拉走艾梅。 “为什么?” 晏荆不让她出门,朋友们也要她躲好,他们是不是串通好的?她又没做坏事,为什么要躲? 艾梅不中用的小脑袋瓜,很快就打结了。 “啊,我要玩那个。”着到射飞镖,艾梅二话不说的拔腿冲过去,居然撞到从旁边跑出来的人。 “包艾梅?”更扯的是,那个人居然马上喊出她的名字。 “啥?”艾梅来不及看清来人,整个人已经被一股恐怖力强行拉走。 “救命——”她吓死了。 “放手!”晏荆欺身上前,一出手就把那人海扁一顿。 谁知那恶人居然死拉住艾梅不肯放,大有不惜拚命的态势,附近几个混混也加入战局,想掩护恶人掳走艾梅。 晏荆只好发动一轮猛攻,迅速把那些恶人打得落花流水。 只是在这一来一往中,艾梅的衣服被扯破,头发也被揪得好痛。 晏荆终于把她拉入佩中,边心疼地揉着她的头皮,边恶狠狠的斥喝那个混混。 “滚!否则就要你们的小命。” “把东西还来,兄弟就滚。”恶人不抢回东西,誓不罢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晏荆迳自拉着艾梅走开,摆明了不把对方当一回事。 如果客客气气的要,他还会客客气气的还,如今他们弄疼艾梅,别说还东西,再不消失,就休想他会放这些人活命。 “你知道你招惹的是谁吗?是台北的第一大帮!”混混齐声大喊。 “你只有两条路走,把那个女人交出来,或者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休想见到明天的太阳!”恶人呛声。 “林家帮的帮主是我的好朋友,你不如去问问他,是谁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晏荆挑挑眉,要呛声也得看人,以为随便丢个名号,就能唬住他? “你交是不交!?”恶人气极,又欺身上来。 “你再前进一步,我就让你血溅当场。”这没什么难。 震慑于晏荆的气势,恶人和混混都不敢再欺身一步。 “我们要走了,麻烦向林威武问好,说他的婚礼我们都会去。对了,如果要东西,叫他自已来找晏总裁拿。” 物归原主是必要的,问题是,东西贵重,不能乱还。 晏荆搂着艾梅离开了,身后的恶人还一愣一愣的。 难不成他真是帮主的朋友? 不行,要先和灰狼联络才行。 “什么?对方说,对帮主去找他拿?”灰狼一脸慎重“不行,如果连这种事都办不好,我们凭什么在林家帮混?” 原来灰狼所统驭的这群人,只是林帮核心外的小组织。 “那” “找机会下手,把那个女的掳来,以威胁男的。” “可是他说他是帮主的朋友” “任何人都可以自称是帮主的朋友。只要拿走我们的东西,就是敌人。派人跟踪了没?” “已经派去了。” “一掳到人,马上带过来。” “是。” 第八章 晏荆飙车回别墅,一路上艾梅默不作声。他知道她疼,一下车,他就吩咐管家准备热水。 “还有没有哪里痛?”-进房间,晏荆就用热水敷她肿起的头,同时小心地检视她有没有受伤。 “这里。”她指着自己的心脏。 除了吓坏了的心脏外,没有其他伤处。 “不怕、不怕。”晏荆亲吻她的心窝。 “他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又没有做坏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才怎样都不让我出门?” 受惊的小脑袋瓜,突然聪明起来。 她无法想像,如果没有他,自己会被劫到哪里去,说不定会杀人灭尸一想到这里,她浑身打个哆嗦。 晏荆点点头,仔细观察她的心情变化。 “你怎么知道的?”艾梅瞠大双眼,兴匆匆的问。 她刚才虽然很怕被灭尸,但现在她比较好奇,晏荆为什么这么神通广大——说不定他还是个私家侦探,喔!太刺激了。 “别乱问。睡觉去。”晏荆轻轻将她推倒在床,拉上棉被,要她别过问。 她兴奋的表情太可怕,好像期待什么大事发生似的,如果知道真相,恐怕会做出一堆笨事。 “跟人家说嘛,你怎么知道的?你有水晶球吗?还是你会掐指一算?”艾梅缠着要他说。 “快睡觉。”晏荆不打算理会她的好奇。 “哦,我知道了,你是福尔摩斯转世,咬咬烟杆,就知道凶手是谁。” “如果你再不乖乖睡觉,明天害我睡眠不足,丢了大笔生意,我会把你掐死。”晏荆举起双手侗吓。 艾梅赶紧躲进棉被,但又忍不住探头。“他们说的‘东西’,是什么?” “睡觉!”晏荆伸出手臂抱住她,不准她再发问。 “你真的很疼我喔?”虽然他的话很少,又有很多事不告诉她,她感觉得到他疼她。 “废话。”晏荆轻戳她的额头。这小脑袋瓜,怎么那么钝? “为什么?”她想听他说。 “笨问题。”晏荆又戳她额头。这需要问吗? “笨答案。”艾梅也戳回去。 “笨人问的笨问题,不需要答案。”敢顶嘴? “笨人说的笨答案,笨小孩不懂。”就是要听他说。 “不懂就算了。”他把冷背丢给她。 “讨厌。”艾梅败下阵来。 没关系,她没有气馁,他是奸商,她当然怎么也说不赢他,但她有别的方法。 艾梅爬到他身上,倾身往他的嘴亲去。嘻嘻!得逞了。 “笨小孩做什么笨事?”晏荆转身,疼爱地把她揽在怀中。 “嘻嘻。”笑着,又往他的嘴亲去。 晏荆终于反过身来压住她,唇舌在她的颈间流连。 “为什么?为什么?”她缠着发问,追讨他每个动作的解释。 “笨瓜。”这女人,真是超级笨的。 “为什么?”她不死心的又问。 晏荆终于深深吻住那太过聒噪的嘴。 因为爱呀!这个大笨瓜。 ****** 经过昨夜的夜市之旅,艾梅想起了自己“亿万富婆”的愿望,心里愈想回去摆摊子,于是开始偷偷拟定重新开幕计划。 先溜出晏氏财团,再去拿货,清理完后,大火快卤,如果倾利的话,包家卤味,晚上就可以开张。 至于那些想找她的混混,相信只要好好跟他们沟通,他们应该不至于不讲理。 如果他们告诉她“东西”是什么,说不定她也可以变成福尔摩斯二代,咬咬烟杆,就知道东西在哪里。 呵呵,那肯定很刺激。 才过一夜,艾梅已经把昨夜的危险和疼痛,全忘光了。 趁晏荆去开会,艾梅悄悄从办公室的门边探头出去。 “嘻,没人。”太棒了,可以不用为敬礼耽搁时间。 把门关上,小脚悄悄往外滑。 “小姐?” 特助的声音陡然在后头升起,艾梅这才发现,那里有个人。 “呵我去买东西,很快就回来。”她不自在地干笑一声,连忙找借口。 “想买什么,写购物单给我,我去买。”特助很快的走到她面前,恭敬的行礼,边不动声色地把她往办公室内请。 开玩笑,总裁一早表示过,全公司上下都要替他看着小姐,他要是放她跑出去,岂不等着人头落地? “不用啦,你们那么忙,我自己去买比较知道”艾梅还没说完,已经请进办公室。 “小姐,没别客气,如果有事吩咐,按下内键就可以。”特助很恭敬的告诉她,内键的用法。 于是,艾梅的第一波落跑计划,全面失败。 下午,虽荆和特助去会晤客户,艾梅又发动第二波落跑计划。 小脚先往外伸,头再探出去,左顾右盼。 “呵,没人。 登登登,她脱下高跟鞋,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走出办公室。 “嘿嘿,还是没人。”她小心的往电梯前进。 “当!”电电梯门开的声音,把艾梅吓一大跳。 “小姐,想下楼吗?”秘书自茶水间走过来。 “呃只是走走。”艾梅看看手中拎着的鞋,好心虚。 讨厌啦,电梯出卖了她。 “小姐想去哪里?我陪你去。”秘书笑容可掬。 难得总裁最近心情好到不行,她可不想弄丢这个开心果,让自己回到水深火热的地狱。 “没,只是试试丝袜耐不耐磨。”她缩着头,溜回办公室。 第二波落路行动,又告夭折。 第三波也铩侥羽而归。 第四波 第五波 反正随便一个人,就能看见想落跑的她,把她请回办公室。 “听说你最近很热衷于散步运动?” 第八波落路计划,是在突破了秘书、职员、守卫的防线,快乐地举脚往大门冲去时落败——出去会晤客户的晏荆,居然在这时候迎面走进来。 “呵呵我知道你快回来了,专程下来等你。”但愿傻笑能蒙混过去。 刚从化妆室出来的守卫,迎上的是晏荆的大白眼。 “那好,我们上楼吧。”晏荆把她带入电梯。 他当然知道她心里打穿什么主意——想玩侦探、冒险?可以,公司里随便她玩,秘书、特助,也可以全力配合。但是想出去?门儿都没有! 这几天来,混混们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让他更加小心戒备。 那天杀的林威武,如果那颗原石对他很重要,就该亲自来认领,如果不重要,就算送他了!让手下寸步不离的守着,是什么意思? “好。”艾梅佯装乖巧,心中暗自策划第九波行动。 “别想再跑出去。”他耳提面命。 “为什么?”艾梅翘着嘴。 “外头守着很多想伺机绑架你的人。”看她这么积极,晏荆不得不开口警告她。 “只要跟他们讲清楚就好了,他们也不会白花时间在这里”艾梅的声音愈来愈小,因为晏荆的脸色愈来愈绿。 “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晏荆为她昭示答案。 “啊?真的吗?他们在找什么?我们怎么有?”艾梅一步一跳的跟在晏荆身后,心中好好奇。 “是这个。”晏荆从西装暗袋拿出那颗原石。 “啊?是这颗破掉的玻璃珠?早说嘛,我还可以回家拿几颗好的给他们,要多少有多少。”艾梅拿过破玻璃球上下下的丢着。 不就是玻璃珠吗?随便找包家的小孩搜括,三秒钟就堆得比山高。 “这个是原石,琢磨后就是钻石,不叫破玻璃珠。”晏荆从空中把原石接过来,不让她再玩下去。 “钻钻石?”艾梅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骗人,钻石嘛都小小一颗,哪有这么大?而且,钻石哪有这么丑。”她不信。 虽然地没在看书,但也有在看电视呀。 电视上的钻石都嘛比一粒米大不到哪里,而且又漂亮又耀眼,说这大大的丑玻璃珠是钻石,一定是他不让她玩的借口。 他愈不让她玩,她就愈想玩,艾梅欺身去抢,不费吹灰之力就抢过来。 “它虽然丑,但是很大,质地上等,产地也不寻常,琢磨之后,可以买下一个台戳。”晏荆耸耸肩,说得好像买一包乖乖般稀松平常。 “啥?”艾梅急忙把原石塞回晏荆手中。 哇噻,一个台湾耶,万一掉了一个碎片,她就算有十条命也赔不起。 “现在你可以想象,外头有多少人在等你了。”这小女人真是单纯得可以。 “那那我们把东西还给他们吧。”艾梅吞咽一口口水,捡到这种价值连城的宝愉,不惹来杀身之祸才怪。 “外头人马那么多,万一被盗领,我们就麻烦了。”晏荆挑挑眉。 “啊?那怎么办?”艾梅傻眼,不是物归原主那么简单喔?害她有一点紧张说。 “我已经放风声出去了,真正的失主会来领。” “那要多久?”要多久,才不用害怕出门被谋杀? “别害怕,我会保护你,只要你别擅自离开我的王国,就没有人动得了你。”他的时势、地位固若金汤,任何人都不敢进犯。 晏荆看见她怕得小脸苍白,慢慢地把她搂进怀中,他要用一切力量保护她。 “好。”艾梅偎进他的胸口。 她这才知道他的怀抱多么温暖安全,自己一再地想溜出去,实在太笨了。 得到她的承诺,晏荆悬挂多时的心,总算能稍稍放下了。 **** 灰狼快被他的手下气死了。 “叫你们绑一个女人,居然这么久还没有结果!” 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干脆变成化石算了! “我们去守株待兔,可是兔子一直不出来,我们半点办法都没有” “我们也想趁他们外出时找机会掳她,可是她身边那个男人寸步不离,找不到下手机会” “饭桶!”灰狼勃然大怒。 “兔子不出来,你们不会进去捉吗?男人不走开,你们不会用点计谋吗?动脑,懂不懂?你们长那颗脑袋是做什么用的!?” 手下们低头不敢吭声,不敢说那男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他们连靠近都不敢。 “现在马上想办法捉人,把东西弄到手。如果今晚还没让我看到人,你们就别在我面前出现!”灰狼下最后通牒。 这群饭桶,东西找不到、绑人也做不好,他要这种手下做什么? “是” 手下们争先恐后的展开行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扫地出门。 为了继续留在全东南亚声名最响亮的帮派,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把事情做好。 ******* 做过彻底的沟通,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之后,艾梅很认分的生活在晏荆安全的羽翼下,再也不偷偷摸摸的落跑。 “小姐,要下楼?”秘书小姐在电梯口唤住艾梅。 “我去找守卫伯伯聊天。”艾梅微笑点头。 最近只要晏荆不在,她都会离开办公室,到处找人聊天——托之前“散步运动”的福,她认识了不少人。 有空跟她聊天的人不多,但有些工程师会教她玩很笨的电腋,有些会计小姐,会偷偷请她吃零食,交换彼此的秘密。 “总裁下午才会回来,小姐中午想吃什么?”晏荆交代秘书要照顾艾梅。 “我要和守卫伯伯一起吃,所以跟他一样就好。”艾梅喜滋滋的。 守卫伯伯很博学多闻,她喜欢跟他聊天,听他谈他们那个时代的事。 “好,那请小组自己小心一点。” “没问题。”艾梅兴高采烈的走入电梯下搂去。 艾梅到楼下时,大门的守卫正挡住一个气派陌生人,好像那人想强行上楼的样子。 “对不起,我们总裁不在,我无法辨识你是不是他的朋友,真的不能放你进去。”守卫很严格的执行任务。 “他不在不是我的错。难道你要他的客人站在这里等?你保证他回来不会革你的职?”陌生人声色俱厉。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灰狼的手下,一早看晏荆出门后,就开始布署行动,专挑这个警卫轮流去吃午餐,守备最弱的时候使计进去捉人。 “守卫伯伯,你在忙?”艾梅探头探脑的走过来。 “小姐请不要过来。”守卫把她挡在身后。 “这位小姐,你一定是晏氏财团的主管吧?看看这个守卫,居然不让你们总裁的朋友进去,这像什么话!?”那气派男人向艾梅告状。 那人看到艾梅,心中连呼“好运当头挡不住,得来全不费工夫”眼下只要找个空隙,把她掳过来就成了。 “你是总裁的朋友?”艾梅好奇的问。 “是当兵的朋友,还是生意上的朋友?还是朋友的朋友?”她很开心,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晏荆的朋友,忍不住兴奋地冲到他面前。 “小姐”守卫慌得不得了,如果她因此有个闪失 担心才成形,那人已经掳住艾梅,急速冲到外面,上了一辆等着接应的轿车。 “小姐!”守卫追出去,发现那辆车没有车牌。 他赶紧打电话给秘书,要秘书联络总裁。 “什么?小姐被掳走了!?” 电话中几乎能听到秘书跳起来、整个楼层鸡飞狗跳的声音。 “我们会被杀头的!” 说着,秘书赶紧打电话给晏荆,同时也要大家把皮甭紧。 第九章 秘书打电话给晏荆的时候,会议正好告一段落,他正打算打电话回公司——这几天来,艾梅没想再溜出去,他放心多了。只要她别私自乱跑,他就有把握保护她。 “说。”先接到秘书的电话,他感到一丝不对劲。 “那个那个”一想到晏荆不知会怎样暴跳如雷,秘书怕得连话都讲不清。 “快说!”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怎么够格当他的秘书?难道 “是不是艾梅”晏荆沉着的问,心脏早已揪成一团。 “小姐她她被一个陌生男人劫走了!”秘书吓死了。 “什么!?该死的!你们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晏荆的吼声,可以把整个楼层轰掉。 “对不”秘书吓得都快哭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三分钟前。”秘书哽咽道。 晏荆气急败坏的切断电话,火速拨出一通电话到他的秘密情报网。 秘密情报网,是他手下最精良的组织,也是他的黑暗势力,平常养精蓄锐,只有危急情况才出动。 “动用所有力量寻找三分钟前在办公大楼前,掳走人的车。”火速的下达命令。 “是。” 晏荆飞车回晏氏财团,-进大楼,守卫、秘书、警卫和许多职员垂首站立在门侧。 “总裁。” 晏荆那铁青又盛怒的脸,让所有人不约而同打个寒颤。 他咬着牙瞪视那些员工,强忍住把这群饭桶扫地出门的冲动。 那紧绷的表情无疑要他们快把经过抖出来,守卫赶紧说明: “有个自称是总裁朋友的人硬要上楼去等您,纠缠老半天,小姐刚好下楼来,就被那人劫走。” 艾梅喜欢趁他不在,下来找警卫聊天,他是知道的,但警卫呢?人死到哪去了? “当时正是警卫轮流休息用餐的时间,一位去用餐,另一位刚好去巡逻“守卫又赶快说明。 天啊,总裁又恢复不爱说话的样子了,他们想有好日子过,很快祈求上苍保佑小组没事。 该死的,那些人想要什么?他愿意用一切会换得她的平安。 “我还没接到勒索的电话”秘书察言观色,快速回答。 只是话还没说完,守卫空的总机就石破天惊的响起。 “晏氏财团,您好。”秧书尽责的接电话,并机伶地开启录音系统。 “告诉晏荆,他的女人在找手上,要她活命,就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就等着到淡水河去捞尸块!” 敢动艾梅一根汗毛,变成尸块的就是他!晏荆咬牙切齿。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秘书急急发问,生怕对方没交代清楚,就把电话挂断,届时他们就算把全台湾翻过来,也找不到人。 “下午三点,淡水桥边。”说着,对方毫不客气的把电话挂断。 “等一下——等—”都还没叫他们别对小姐怎样就挂断电话,未免太不够意思。 秘书惶恐的望向晏荆,生伯他责备自己办事不力。 他们做的已经够了。晏荆一言不发地迳自走入电梯。 林威武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花样!?他非找他算帐不可。 ****** 晏荆一进办公室,就火速打电话给林威武。 “喂?”林威武接电话还蛮神速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晏荆咬牙切齿的“请问” “晏总裁,你的口气真差,我好象没有做出任何该让你吼的事吧?” “要东西,亲自来之,别动我女人的主意。”可恶,晏荆气死了。 “嘿,晏总栽,我想你弄错了。第一,我役有向你要什么东西;第二,我没有捉你的女人。”林威武以超高的逻辑能力理解晏荆的意思,并连忙澄清。 晏荆是林威武大学同学兼社团社长,也是这世上,他最不想得罪的人。 晏荆怔愣半秒。 “哇,难得有个女人能让你急到神志不清,要不,咱们一起结婚?” “闭嘴!”晏荆闷吼。“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来听听,让人挺好奇的。”连他都不敢动晏荆,是什么瞎了狗眼的人,把脑筋动到他头上。 晏荆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 “你确定真的不是你的人?” “如果我的人,能‘捡到’拇指大的原石,我早就是亿万富豪了。”林威武净说风凉话。 “你跟你的人,最好闪远一点。” 既然不是林家帮,那就好办事了,他会让对方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是,我会叫手下远离施是非之地。嗳,既然碰上了命中注定的人,就快点定下来吧,我等你的喜酒,等很久了。” “再见。”晏荆不留情面的道别。 人还生死未卜,他想喝喜酒?有没有搞错? 晏荆飞快的出门。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救回艾梅,让那该死的绑匪付出昂贵的代价! ******* 艾梅被绑匪掳到车上,只是怎么看也不妨是被绑架的。 “这位大哥哥,你的动作好快喔,我看阿诺史瓦辛格都没有你快,是不是受过特殊训练?”艾梅侧着可爱的头问。 她们包家的三十六亲七十二戚说过:小艾梅长得娃娃脸,准你装乖装可爱到三十岁。如果有天被绑架,就先用这招。 现在,她真的被绑架了耶,好像挺好玩的! “啊嘿。”绑匪a很少被夸奖,搔着头,笑得很不好意思。 “大哥哥,你的手也很有力气耶,是不是参加过世界性的比赛?你如果去参加的话,一定会得冠军。”艾梅很认真的说。 “嘿嘿。”绑匪a笑得更得意了。 “可是我是弱女子耶,你这么用力,我的手会断掉,你也会被笑以大欺小,这样会被取消比赛资格的。”艾梅谆谆善诱。 “对不起。”绑匪a连忙放开艾梅的手,又很有礼貌的道歉。 “闭嘴,你是肉票!”驾驶座上的绑匪b,很凶的吼。肉票的权利凌驾于热匪之上,这像话吗? “肉票?”艾梅兴奋的睁大眼睛。 绑匪们有不太好的预感。 “哈,是买肉的票吗?哇,我还以为那是只有在落后国家才有的事,原来,我就是买肉的票喔,怎么都没人告诉我?那我们现在要去买肉玛?”艾梅高兴极了。 绑匪开始觉得太阳穴隐隐生疼。 “把她绑好,再把她的嘴封起来。”驾驶座上的绑匪b,气极败坏的吼。“呜,不要。”艾梅连忙把嘴捂住“肉票不要绑。” 肉票是用来绑的吗?她不太清楚,只是她挺讨厌那个字的。 “怕了就好!”绑匪b恶狠狠的说。 艾梅点点头,表示很怕很怕。 噢喔,好刺激,好象电影里演的警匪片喔! 她开始幻想晏荆拿着冲锋枪来救她的英勇模样。 “我们的目的不是伤人,只是想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你只要乖乖听话,就不会受伤。” 艾梅很乖的点点头。 “在灰狼老大的面前,你最好乖一点。” 车子驶进住宅区,停进一个广场。 “老大,人捉到了。”两个绑匪把艾梅带进一间房子。 灰狼坐在上位,两旁恭敬的站着几个人,还有一个无比狼狈的男人,痛苦的倒在地上。 “哇,你们人好多喔?”艾梅好奇地东张西望,忍不住咋舌。 “你是晏荆的女人?”灰狼不客气的问。 “你为什么有床不睡?咦,我认得你、我认得你!”艾梅看见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忙得没空回答灰狼的问题。 天狗抬起头来看见艾梅“就是你!” “对啦,就是我、就是我。”文海指着自己的鼻子,拚命点头。 很高兴这个物主还记得她。 “她拿走了东西!”天狗揩着艾梅向灰狼大喊。 “这位不睡床的大哥,请问你,为什么要把‘台湾’塞进我的包包里?”艾梅缠着天狗问。 “喂!我问你,东西在哪里!?”灰狼气死了,这女人胆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睡床大哥,我好像不认识你耶,你送那么贵重的礼物,害我好害怕喔!”艾梅急着把事情弄清楚,无暇顾及他人。 “女人,我在跟你说话!”灰狼的声音足以轰掉屋顶。 “嗄!”艾梅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女人,别以为有晏荆给你撑腰,就天不怕地不拍,惹火了我,老子照样把你丢进淡水河!”灰狼气死了,这辈子还没被如此轻视过。 “啊,我好怕。”艾梅捂住耳朵。他的吼声让她耳鸣。 “快说,东西到底在哪里?在你那里,还是在晏荆那里?” “东西到处都有,你人又那么多,随便找个人替你拿就好,于嘛那么凶?”艾梅可怜兮兮的抱怨。 东西?她哪知道他找的是什么东西? “他说的是我塞到你包包里的钻石。”天狗求救般的告诉艾梅。 若再让这搞不清楚情况的女人装疯卖傻下去,不但她丢了小命,恐怕连他也死路一条! “喔,他说的是‘台湾’喔?”晏荆说那脏兮兮的珠子能买一座台湾岛,从此她称它台湾。 “是那颗钻石,不是台湾!”灰狼大吼,要她搞清楚。 “就是‘台湾’啊。” 他们说的明明是同一个东西,他为什么要再三强调?艾梅一脸不解。 “钻石!那颗钻石到底在哪里?” 他要的是那价连城的钻石,不是什么鬼台湾! “‘台湾’是那位不睡床大哥的,又不是你的。”文海嘟着嘴。 天狗心中堆起一大叠惨字,她这是在强调他的罪行吗?他这样还不够惨? “不睡床大哥,你们很好奇怪哦,你拿那么贵重的东西要多什么?”艾梅兴匆匆的把脸凑过去问。 “你去问他们,因为东西是他们的。”天狗赶紧告诉艾梅。 再披她瞎搞下去,他的小命恐怕真要晾起来了。 “哎呀,原来是你们的呀。”艾梅恍然大悟的爬起来,跑到灰狼面前去。 “快说,东西到底在哪里!?”灰狼气急败坏。 再和她搅和下去,他不疯掉才怪。 “你先告诉我,你想拿‘台湾’来做什么?”这就像访问中东透头奖的人,要怎么使用奖金,艾梅兴味盎然。 而且晏荆说,那可以买一个台湾耶,如果他真的想买一座台湾岛,他要和晏荆住在没有空气污染、水源污染,又有很多人摆夜市的地方。 “那个叫钻石,而且是价连城的钻石!”灰狼觉得他快疯了! “是‘台湾’啊!”“告诉你,女人!”灰狼恶狠狠的捏住她的脖子。谁教她自已送上门来? “呃”艾梅痛苦的掰着他的手。 “那个是钻石,而且是打算送给东南亚第一大帮帮主的结婚贺礼!你要是害我延误送礼时机就把你的小命看紧一点!”说完,灰狼用力甩开她。 “咳咳咳”艾梅咳个不停,灰狼示意要手下倒杯水给她。 喝了水,总算好一点。 “结婚贺礼喔?那我结婚的时候,你会不会送我一座台湾岛?”艾梅兴匆匆的问。 哇,结婚就有人送台湾岛吗?那她要快跟晏荆结婚。 “你以为你是谁?”灰狼暴吼。“拜托啦,你送我啦。”艾梅实在很想要一座干净无污染的台湾岛。 “把钻石拿出来!”可恶,都被她搞昏了。 “你送我台湾岛,我就去替你要。”艾梅天真的谈条件。 “喂,你是肉票,跟我谈什么条件?”这个女人反客为主? “没关系,你不答应,我叫晏荆别给你,你就被第一大帮的帮主处、死、刑。”连续剧都是这么演的。 “你”灰狼额上的青筋迸裂。 “怎样?”艾梅好不得意。 “要岛屿不会叫晏荆买给你!?” “他买得起?”艾梅两眼发亮。 原来他这么有钱喔?她对晏荆的财富从来就没概念。 “他要是买不起,这世上就没有人买得起了。”她到底是不是晏荆的女人? “好,我去找他要。” 咚咚咚,艾梅才跳两步,就被灰狼的手下挡回来。 “先把我的钻石还回来。” “好啊,我叫晏荆把‘台湾’还给你,可是,我结婚的时候,你要送我‘澎湖群岛’。”澎湖群岛比台湾岛小很多,他应该会送吧。 “什么!?”灰狼暴跳起来。他去哪里生澎湖群岛来送她? “老大,她说的可能是碎钻。”终于有个聪明的手下,弄懂艾梅的意思了。 “只要快把原石拿回来,我就送你‘澎湖群岛’。” 碎钻就辞钻,什么澎湖群岛,说的是用个星球的语言? “一言为定,我去找他。”艾梅才蹦两步,又被挡回来。 “不用急,我们已经约好时间了。” 这时,外头的手下急急来报。 “老大,晏荆找来了。” “什么!?快,快”灰狼跳起来,惊讶得匆匆发布命令。 距离绑架这女人的时间,还不到半个小时,他怎么找到的? 晏荆来得早也好,快把这怪怪小丫头带走,以免他被搞疯掉,或a走更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嘻嘻。”艾梅很开心,看来,晏荆很想念她。 “该死的,把艾梅还给我!”晏荆的雷吼,已经欺近。 晏荆的秘密情报网密布海内外,要找一个人,简直比吃饭喝水还容易,艾梅刚走进这里,他就马上得到了消息。 这些该死的人渣,敢动艾梅一根汗毛,就拿血来赔! 晏荆气急败坏的踹开屋子大门,刚才挡他的人都乖乖倒下来等救护车了。 “艾梅!你有没有怎样?”他万分紧张的寻找她的身影。 “哈,你来了。”艾梅跳过去抱住晏荆。 “你没事吧?”他紧拥住她,就怕她有个闪失。 冷峻的双眼瞪向主使人,无情地谴责。 “你很生气喔?” 他穿了紧身劲装,全身的肌肉比铁还要硬,好像连肌肉都很生气。 艾梅胡乱的揉着晏荆结实的肌肉,口中边喃喃的念着“别生气、别生气” “这该死的家伙派人绑走你,我能不生气吗?”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去把灰狼碎尸万段。 灰狼全神戒备。 ***** 晏荆这号人物,连林威武都不敢惹,他要更小心。 “可是我没事耶,而且,我们也谈好交换条件了。”艾梅尽量拉住晏荆,阻止他冲去扁人。 “交换条件?你跟人家交换什么条件?”晏荆紧张不已。 凭艾梅那笨脑袋瓜,能占到什么便宜? “那位大哥说,只要我们把‘台鸡岛’还他,让他能送给林家帮帮主当结婚贺礼,我结婚的时候,他就要送我‘澎湖群岛’,这条件棒不棒?”艾梅沾沾自喜。 “东西是要送给林威武的结婚贺礼?”晏荆扬眉问灰狼。 因为如此,林威武才一无所知? “没错。”灰狼干脆的回答,朝晏荆走来。 “那颗原石是我的人,历时三年才找到的,还没有被琢磨过。而我请这位小姐来的目的,只是找回失物,并不想绑架或伤害,不知晏总裁是否能够物归原主?” 晏荆思索半晌。 “他真的没对你怎样?”他必须再三确认才放心。 “真的没有。”艾梅俏皮的转个圈。 “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只要把钻石毫发无伤的送还给我,将来她摆夜市,兄弟会不时过去看着,保护她的安全。”灰狼认为,没有什么比这更实际了。 晏荆的额上坠下三条黑线。 这灰狼哪壶不开提哪壶,在艾梅面前提夜市做什么? “ya,这样我就可以去摆夜市了,ya!”艾梅欢天喜地的跳来跳去。 “现在,可以请你把东西还给我吗?”灰狼要求。 “你确定这是你的?”晏荆拿出原石,亮在灰狼面前。 “没错。”灰狼再三端详,才敢确定的点头。 他可不想历尽千辛万苦,却讨个赝品回来。 “喏,我希望在林威武的婚礼上看见它。”晏荆这才放心的把钻石还给灰狼。 “它会在新娘的身上。”灰狼回答,伸手接过钻石。 “走喽。我要回去检查检查,看你是不是真的没事。”晏荆一手搂过兴奋过头的艾梅。 “对了,我结婚的时候,你送我一座‘台湾岛’,好不好?” “你结婚,我怎么办?”这个笨脑袋瓜,又在想什么? “送我‘台湾岛’呀!”艾梅嘿嘿傻笑。 晏荆觉得,这条沟通之路,还很漫长。 第十章 第二天,清晨五点,艾梅就兴匆匆的起床。 “做什么?”晏荆翻个身,把她搂住。 “我要去市场拿货。”艾梅又挣扎着要从他的手臂下溜出来。 “拿什么货?”他把她捞回来。 她该不会真要准备去摆夜市吧?晏荆的脑袋急速清醒。 “煮卤味的货呀。”艾梅答得理所当然。 “不准你去摆夜市。”晏荆命令,毫无转圜余地。 “被杀的危机已经解除了”艾梅嗫嚅。 他的口气一转硬,她就心跳不规律。 “反正就是不准。”晏荆永远不会告诉她,他怕她与夜市那些男人日久生情。 “可是人家想有事情做” “去找秘书、守卫、特助聊天。” “可是人家要当亿万富婆”快快想个好理由。 “我给你找,比你去摆夜市快。”当亿万富翁的老婆难道不好吗? “好,我去摆夜市,你给我薪水。”这样倒也讲得通。 “就是不准去摆夜市!”晏荆简直暴跳如雷。 “可是”人家喜欢摆摊子、喜欢夜市、喜欢跟很多人大声的谈笑吆喝嘛!艾梅伤心的吸吸鼻子。 “除非你要跟我分手,否则不准去摆夜市!”为了禁止她被别人抢走,他不择手段。 “嗄?”艾梅为难的嘟着嘴,眉头锁得好紧。 他怎么可以这样,她喜欢跟他在一起,也喜欢会摆夜市,为什么不行? “摆摊子跟我,你只能二选一。”讲得更清楚,就是这样。 “人家不要选” 艾梅难受的把脸埋进窝里,这两样她都好喜欢好喜欢,她不要只选一个。 “乖,不要想那些事了。现在还早,再睡一下。”晏荆把她搂到怀中来,不喜欢看见她不开心。 艾梅窝在他的胸口,不常动的小脑袋瓜,很勤奋的运转着。 ******* 既然不能公开做自己想做的事,偷偷做也是一样。 艾梅在晏氏财团与晏荆玩一二三木头人。 晏刻在的时候,她就乖得像根木头;晏荆一不在,她就跑得不见人影。 这会儿,晏荆前脚才进会议室,艾梅后用就探头探脑的跟出来。 “小姐?” “嘘。”艾梅向秘书出个噤声手势。 她东张西望一阵,没看到什么危险人物,才放心的溜出来。 “小姐,你又在玩什么?”秘书学她把身子放低。 “嘘,你答应跟我一国,我就告诉你。”她一定要比平常更小心,才能逃过晏荆精明的耳目。 “好,跟你同一国。”为了维持眼前的好日子,秘书不介意充当卧底。 “我要去准备摆夜市的材料。”艾梅附在秘书耳边。 她用聪明的脑袋瓜想了很久,才找到溜出曼荆视线的隙缝—— 他每天早上都会去开会,她就利用这时间去取材料,快速处理完后,放到锅子里小火慢卤。 下午他常出去,她就可以回去完成后置作业。 晚上呢,他会去应酬,她就可以溜去夜市卖,然后在他回家前回家等他。 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去夜市吆喝、见老朋友、赚很多钱,又不和晏荆分手了。呵呵,再没有比这更两全其美的了。 “为什么?”秘书咋舌不已,哪有人放着羡煞众人的凤凰不做,跑去抛头露面? “因为很好玩啊!”艾梅的脸上绽放出动人神采。 “总裁那里”秘书迟疑。 她不能否认,这是她在艾梅脸上见过最桨亮的笑脸,比阳光更耀眼、更拥有健康活力。之前不能说艾梅不开心,而是这种兴味盎然的表情和活力,令她欣羡、不想抹煞。 “偷偷的。”艾梅又用手指抵住嘴唇。 她把自已完美的计划告诉秘书小姐,反正地答应跟她同一国了。 “那总裁一回来,我就打电话告诉你。他如果问起,我就说你在。”秘书想尽一己之力,让她过开心的日子。 “我也去叫守卫伯伯跟我同一国。”艾梅欢天喜地,如果全公司的人都跟她同一国,事情就好办了。 “总裁这场会议预计开到十二点,但有时会提早半小时结束,你要在那之前赶回来。”秘书立即提供有利消息。 “好。”艾梅换上之前偷藏的慢跑鞋和t恤、牛仔裤,轻手轻脚的跑进电梯。 嘿嘿,她可以不用过无聊的日子了。艾梅不断的欢呼,开心又兴奋。 ***** 在艾梅的努力与秘书的帮忙下,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晏荆公司里的重要亲信,已被艾梅“收并国有”大伙儿全替艾梅瞒着晏荆,让她安心到夜市去。 至于管家呢,呵呵,艾梅早已将管家的习性摸得一清二楚,才不会被他知道。 摊子摆得愈顺利,艾梅的心情就愈愉快;艾梅愈愉快,晏荆的心情也就愈好,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事情一直都很顺利,如果晏荆没有为了带艾梅去订做出席婚礼穿的礼服,而临时取消应酬,艾梅也没有因一时匆忙,忘了带走手机,就不会有爆发的一天。 “文海,我们出去逛街。”晏荆一进家门,就大声说。 屋子里没有回应,晏荆觉得纳闷。 “艾梅?” 他上楼去找,心中有很坏的预感。 “出来!” 整栋屋子翻遍了,还是没看见她的人影。 “管家、管家。”晏荆焦急地唤来管家。 “少爷。”管家垂首等候吩咐。 很久没见到晏荆脸上线条僵得这么硬了,实在令人害怕。 “艾梅到哪里去了?”他忍不住咆哮。 “小姐?在里面啊。”管家朝里头张望。 难道出事了?管家的表情愈来愈惶恐。 “还不快去找!”连管家都不知艾梅的下落,晏荆更心急如焚。 该死的,别又是谁绑架她! “是!”管家迅速召集园丁和家仆,摸黑去找。 就在此时,一陈可爱又可笑的手机铃声响起,唤起所有的人注意。 “是艾梅的手机,快找找看在哪里。” “是。” 终于,在一番循音辨位后,晏荆在衣橱里找到艾梅的手机。 “小梅子,你总算接电话了。” 按下通话确,秘书急得像失火的声音穿入耳膜。 这两个人,感情居然好到在公司聊不够,回家还互留电话?晏荆倒想看看她们在玩什么花样。 “快回总裁的别墅去,我刚刚接到特助的电话,说总裁临时取消应酬,回家去了,你快回去!” 连特助也有份?这些人,瞒着他搞什么把戏?晏荆咬牙切齿。 “她在哪里?”晏荆的声音是超低气压,手机几乎被冻得短路。 “总总裁?”秘书的声音在手机里打颤。 “还不说?”更冷的语调。 “在夜市!”秘书吓得嘴皮松动,秘密不由自主地抖出来。 糟糕、糟糕了,这下子死定了啦!秘书连忙祈求天上众神保佑。 “可恶!”倒霉的手机首当其冲,被砸得稀烂,晏荆怒气腾腾地出门去。 艾梅这丫头,居然私自跑去夜市,看他怎么修理她! ****** 晏荆气冲冲的追到夜市时,车子才停好,就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走没两步,就看到登高疾呼的艾梅。 那家伙!晏荆咬牙切齿,只想快把她绑回家。 只是不知怎么搞的,人很多,他寸步难行。 “来、来、来,包家卤味重新开张大特卖,一斤统统五十元,随便秤,随便卖。” 艾梅热情的又叫又跳,晏荆心中升起一阵复杂情绪。 “哎呀,好久不见啦我没有出国啦,只是被外星人绑架而已,外星人说我的肉不好吃,又把我丢回来来来来,试吃别客气。”艾梅边做生意,边和老顾客用天,快活极了。 距离愈近,晏荆就愈感受到那股强人的活力和能量,她开朗的笑脸也愈清晰,他心中赫然一惊。 她有多久没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了? 他当初不正是被这阳光般的笑容吸引的吗?怎么会让乌云遮蔽了阳光? “心愿?哈哈,大家多多捧场,我就会在西元三千年前,变成亿万富婆,到时欢迎大家都来让我养。”艾梅俐落的替客人秤重、包装,做什么都很开心。 客人受她的心情影响,也全笑不拢嘴。 为什么他会忘了她原来有这么灿烂的笑容,和海阔天空的胸襟,一心只想把她关在不见天日的办公室里? 原来,他只想到自已,忘了她也有开心的权利。 他停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深深感觉到,自己的女人活力充沛,是件无比幸福的事。 “喂,小梅子,难得你回来重操旧业,不让老朋友请一下,太说不过去了。”和艾梅素以姊弟相称的泡沫红茶小弟,一手搭在艾梅肩上。 “嘿嘿,有人要请客唷?大家快过来,有人要请客。”艾梅开玩笑的疾呼。那男人在做什么?晏荆看见有人碰他的艾梅,怒火中烧,连忙排开众人,快步往前挤去。 “只请你而已啦,你是要我们破产是不是?喏,这是对面蚵仔煎阿嫂送送的,这是隔壁糖葫芦阿伯送的” “小子,想碰她,建议你一百年后再来!”晏荆毫不客气的把泡沫红茶小弟摔开。 “啊你”艾梅看见晏荆,就想见到鬼一样,连尖叫都叫不出来,只有双脚边发抖边往外溜。 “别想跑。”晏荆把艾梅捞回来,一把扛上肩。 “放人家下来,人家再也不敢了。”艾梅连忙求饶。 “告诉你们,包艾梅是我晏荆的妻子,我们即将举行婚礼,你们谁也别想劝她一根寒毛!”晏荆恶狠狠的宣布完,扛着艾梅举步离开现场。 他决定了,守护她的笑容,又让自已安心的方法,就是以结婚典礼昭告天下——包艾梅是他的,谁都别来抢! 呵,好面熟,是不是不久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附近的小贩看着他们的背影发愣。 “小梅子,帮我秤重啊。”客人在后头喊。 “为了欢庆我们结婚,包家卤味今天大情客,自已动手不用钱!”晏荆替艾梅回答。 行进间,晏荆又很有效率的拨出一通电话。 “喂,林威武,我考虑好了,决定跟你同时结婚,其他细节,我会再跟你详谈。”只有结婚,他才有充分的理由,公然把那些觊觎她的人,一脚踹到外太空去。 “呜对不起啦,人家再也不敢了。”他那么生气,她一定会很惨。艾梅连忙求饶,没仔细听他的话。 “走,我们订婚纱去。”晏荆把车子开往婚纱街。 艾梅一路哭丧着脸,小脑袋瓜里只想着要怎样求得他的原谅,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晏荆只看一眼,就明白她出了什么问题。 “找们要结婚了。”这个决定令他有尘埃落定之感,早该这么做的。 “找们?你跟我?”艾梅睁大双眼。咦?跟她之前想的一样。 “没错。”晏荆肯定的回答。 “那谁来送我‘台湾岛’?你跟我结婚,就没人送我‘台湾岛’了。” 天啊,她到底是该跟他结婚?还是叫他送小岛? 艾梅的小脑袋瓜又打结了。 又说不通了。晏荆有打了一记闷棍之感。 “你会穿上婚纱,变成我的妻子.还会为我生一群小孩。”希望这能使她明白一点。 “咦?小孩?我喜欢生你的小孩。”艾梅的注意力果然转移,苹果脸粲亮起来。 她喜欢晏荆,当然也喜欢生一群长得像他的小孩。 “我们会有一个家,对不对?你就是我的老公了,对不对?”艾梅好兴奋。 “没错。”晏荆很高兴她终于弄懂了。 “我要告诉全世界!”文梅摇下窗户,大声的喊“我要和晏荆结婚了,我们要生一百个小孩——” 晏荆感染她的兴奋,笑容一直没机会从脸上褪去。 ****** 婚礼、喜宴,又林威武全权布置,每个角落都非常气派、豪华,同时兼备黑道世家和大企业主的排场,大开众人眼界。 即使结婚的消息发布得很仓促,大部分的政商名人都无法出席,晏荆的客人还是把会场塞得满满的。 因为光是包家的三十六亲、七十二戚和近邻好友,就占了近二十桌,把会场挤得水泄不通。 新娘休息室里,艾梅在另一个新娘的胸前,见到了“台湾岛” 晏荆连夜叫人用“马祖”、“金门”、“绿岛”、“澎湖群岛”、“钓鱼台”镶成一朵玫瑰,重重的挂在她的胸前。 她们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像对姊妹。艾梅觉得很开心。 “姊姊,我们两个加起来,就是台湾的领土唷!”呵呵,她如果跟这位姊姊私奔,就有很多岛屿了耶,多好啊! 另一个新娘尴尬地笑笑,不懂她在讲什么。 “我们的新娘礼服是同一样式的唷!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老公和我老公争着要让自己的新娘最漂亮,吵了三天三夜,只好决定穿同一样式的。”艾梅笑笑。 她很喜欢老公这个词,一想到可以一辈子都叫晏荆老公,她就开心得笑不拢嘴。 “我们包家的人都来了唷!爸爸的爸爸的爸爸,还有表妹的表妹的表妹,堂哥的儿子的儿子”噢,反正她也搞不清楚,只要来很多人,她就很愉快。 “姊姊,你老公跟我老公一样帅喔!”能看到另一个师哥,艾梅好开心,只是,这位姊姊为什么都不说话? “姊姊,你不会说话吗?那一定很可怜又很辛苦”早知道,她就带一点包家卤味来请她吃。 “谁说我不会说话?”没礼貌。那新娘瞪艾梅一眼。 “哈,原来你是伪装不会说话。我老公以前也用过这招。” “呃我不是伪装不会说话,我只是有点不安。”是婚姻恐慌症吧? “放心,你老公很疼你,你一定会很幸福的。”艾梅理所当然的说。 “你好有自信”她就是欠缺艾梅的自信。 “不然,我们两个私奔好了。”艾梅随口一提。 “啊?”两眼瞪得比汤圆还大。 “走吧,我们跳窗私奔。”跟她私奔完了,再回来跟晏荆结婚,艾梅觉得这两全其美。她撩起裙摆,率先踩上窗台。 只是好巧不巧,刚好有人开门进来。 “晏荆,你老婆要逃婚!”林威武见状,赶紧对着门外大喊。 “包艾梅!”晏荆怒气冲冲的冲进来,一把将来不及选择进退的艾梅拉回来。 “呵呵”艾梅先傻笑再说。 “你的小脑袋瓜里,又在想什么?”气死人了。 “因为那位姊姊说她不安嘛我就想,我带她私奔,就不会不安了” 噢,他好生气,新郎不可以乱生气喔! 她很不安吗?林威武走过去搂着他的新婚妻子,那新娘偎进他的怀中。 “你跟她私奔,那我怎么办?”她这是恶意遗弃耶! “我们私奔完,再回来跟你结婚呀!”艾梅很认真的回答。 “不可以!你们私奔后,没新娘的我怎么办?”这回是林威武跳脚。 “啊?你”艾梅又在傻笑,她没想到他。 “晏荆,管好你老婆,叫她别打我老婆的主意!”林威武心急地把他的新娘拉出休息室,禁止她再与艾梅同处一室。 “姐姐,如果他欺负你,你就来找我一起私奔。“艾梅对她喊。 她回以一个羞赧的微笑。 “想都别想!”林威武探头进来,扔给艾梅一个鬼脸,充满独占气息的搂走他的新娘。 晏荆,能娶到这种新娘,算你了不起。林威武投给晏荆一个幸灾乐祸又略带惧意的表情。 多谢恭维!晏荆无比得意。 “答应我,以后不管私奔或去哪里,都要让我知道。”晏荆放心的把艾梅搂进怀里。 她的思考回路不同于常人,虽然不致惹出大锅,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小毛病,总让人提心吊胆。 “好。”艾梅点点头,她会留纸条告诉他。 “老公,我告诉你喔!”艾梅很可爱地附在他耳边。 晏荆也很合作的附耳过去。 “可以叫你一辈子老公,我好开心。” “我也是,老婆。” “嘻嘻。” 婚礼就在有惊无险的情况下结束了。 林威武一整天视艾梅如毒蛇猛兽;晏荆则一派得意的引以为傲,他有个第一名的新娘。 艾梅还是很开心,因为从现在开始,她可以对别人称晏荆为“我老公”晏荆也会对别人称她为“我老婆”噢,好幸福。 “梅,你就乖乖当个‘闲妻凉母’,睁大眼睛看我们完成亿万富婆的志愿吧。” 四胞胎的其他三人,对有人肯接管这“甸甸搞疯天下人”的小梅子,感激得想跪下来,歌颂上天恩德。 “嘎?”艾梅慌张的张大嘴,她都忘了这个伟大的志愿。 “各位不必费心,她现在已经是亿万富翁的老婆了。”晏荆赶紧过来替艾梅解围。 开玩笑,这紧要关头,可千万别让艾梅又乱想、乱决定。 “哈哈,那倒是。”三妹妹挥挥手,迳自闪人。 “啊,我老公原来是亿万富翁,真好。”艾梅恍然大悟。 如此一来,虽然隔了几个字,她也能算亿万富婆喽。呵呵! ***** “来来来,包家卤味,包好呷!” 艾梅还是活力十足的在夜市卖包家卤味。 所不同的是,这回她得到了晏荆全力的支持。 她的器具全搬到晏荆的别墅,管家、园丁、家仆成了她的好帮手。 艾梅一有空,当然跑去晏氏财团陪老公,带些卤味给秘书、特助、守卫,也和他们聊天。 晏荆晚上应酬完,就卷起袖子帮忙秤重打包,两个人只要眼神一接触,就会露出浓情蜜意的幸福笑容。 人人都知道,夜市里有个想成为亿万富婆,猪公里却永远不超过一千块的包艾梅,她身边那个最爱的老公,是个亿万富翁。 也许,你会在台湾某处的夜市,找到一个插着“包家卤味”旗帜的小摊子,说不定,那个动作夸大、笑容满面的老板娘正敲锣打鼓的喊着: “我要在明年前,替我亲爱的老公生一个胖娃娃啦!”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