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仙踪》 第一章 银貂 所谓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林安放眼看了看极远处的清溪村,却只瞧见一片茫茫的雪白。那白似乎被深夜的静谧感染,散发着奇异的魔力,吸引了他全部的心神。连一只夜行的爬虫爬上脸庞也没有注意。 片刻,林安回过神来,探手把爬虫弹开,又扭头看向前方。此时的他正静静的窝在一棵老槐树虬结的树根旁,全身都埋在腐败的树叶之中,树叶之上,还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仅露得半张脸在黑夜之中。 他在狩猎。 这手艺说神秘倒还能说道说道,不过要是往浅白了说,就是穷人求生计的方式。而之于林安,显然是后者。从记事起,他便记得父亲不管风霜雨雪,总是带着家中唯一的畜生——一条客串猎犬的黑色老狗,奔走于清溪村旁的莽莽群山之中,寻找一只容易欺负的活物,再抓了。 对于此,林安还清晰的记得,若是父亲林冬阳日落归家时脸上的那条被恶狼留下贯穿整张脸的老疤不住的抖动,那么自己便能吃上一顿丰盛的晚餐,或是山鸡肉,亦或是狍子肉。不过若是这老疤平平静静的露出狰狞,那自己的晚餐可就…… 当时自己还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把伤疤笑的抖动不止,直到后来才慢慢懂得,父亲是个爱显的人。 他是整个山村为数不多的猎人,平日里在村头村尾便自觉高人一等。若是打了猎物,便恨不得全村都知道,全村都来瞧他的风光。但若是一无所获,表情也就可想而知了。好在,林安记得自己在大多的日子里还是能吃上丰盛的晚餐,可想他父亲的手艺还不错。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人也有祸兮福旦。在林安十一岁的那年深秋,他清清楚楚的记得林冬阳被同行猎人抬回家的那副狼狈模样——他的腿被狼咬断了。当时他觉得父亲的狼狈与哀伤倒不是为自己那条腿,倒多过于是再也不能享受到提着猎物昂首走过村民的那份得意,这对父亲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是夜,林冬阳一夜没睡,摸着自己那把梨木大弓直至天亮。第二天,他把林安叫到床头,一句话没说,单是把弓递给了他。而林安心中似乎也早有了明悟,什么也没说,单是接过,继承了这张弓,和那条老狗。 且不说这些,再来看林安。 他在这雪窝里已卧了足足三四个时辰了,他身材不算单薄,却也没有穿多余的衣衫,仅有一件夹袄算是浑身上下最厚最温暖的衣裳。好在人窝在雪下,有厚厚的树叶盖着,还算是能提供一个躲避风雪的地方。但是就算如此,此时的他浑身上下也是如石头般冷梆梆,僵硬无比。 冷!是!很冷,按理说此时的他该窝在床上,甜美的进入梦乡,去幻想着明日能多打只山鸡什么的。不过为了银貂,他还是义无反顾的猫在了这里。 说起银貂,又有说不完的话,不过对于林安而言,这银貂只是披了张能顶家中一个月用度的动物而已。至于其它,他也不想深究,只记着能抓来一只给漱石镇来的行脚商人李三儿就行好。 悄悄的探出脑袋,林安看了看朦胧的月亮所在,确定了此时已然接近了丑时。 什么玩意儿! 饶是平常的林安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此时心中也有了火。当时他听李三儿说起这玩意儿一身皮能换好五六两银子,便动起了心思。试想仅这一样小玩意儿便能换好五六两银子,那可是真金白银啊,五六两,足够自己全家三口能富余的吃上一个月。若是自己能赚到了这钱,便能好好的歇上几天,好歹也算是劳碌生活中的调剂。 哎!为什么这小东西非得半夜才出来活动呢,好在这窝还容易找,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时那李三儿拍着他肩膀说这玩意儿极容易找,整个漱石山脉多的是,只是因为晚上出来晃悠,才不好抓。 当时林安还觉得这所谓的晚上出来只是说说而已,也就如一般的夜行动物,天一黑就出来觅食活动,可哪曾想,这所谓的晚上出来竟是到这个时候。 咦!那是··· 林安双眼一缩,距离自己十余步的一个人头大小的黑洞正拱出个银色的尖头。是这小东西,林安心下点了点头,这露出的尖头看个头,看毛色,看模样,可不正是自己苦苦等候的银貂吗! 那探出头来的银貂似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仅是探出尖头左右扫了扫。好一会,才慢慢从洞中爬了出来。 来了! 林安在心中轻声道,这玩意儿别看小,却最老的狼还精,比最强壮的兔子还快,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跑的没影儿。此时自己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再加上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若是一切都奏效,那这玩意儿绝对没跑儿。 仅瞧得这银貂爬出洞后,先是在洞口旁小心翼翼的转悠了几圈,确定了实在没有危险,才慢慢的踱着步子走远了开来。也没走多远,这银貂就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紧挨着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旁,竟有枚红叶山果半掩在雪地中。看到这,银貂不由眼前一亮,在大雪封山的日子里,这野果可是少见,尤其还是自己的最爱,那更是绝无仅有的事情。此时的银貂也顾不了其它,放下了原有的谨慎,一路撒欢着跑向了野果。不过就算此时满心欢喜,它也没忘好好打量了一番这野果所在的地上,确认了这野果周围的雪确实没什么异常之后才彻底放下心。 到了野果前,这银貂飞快探嘴,就要叼起野果。 异变突生。 只见这银貂脚下一沉,身子就要忘下掉,与此同此,身子正前方还有块黑色面板罩头盖了上来。 也就在此时,看见银貂即将掉进自己精心设计的翻板陷阱,林安一声闷哼。双手一撑地,一下从雪窝里弹起,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他年纪虽然不大,仅有十六岁,但这一冲,却是迅疾无比,七八步的距离,三个跨步就冲到了。与此同时,他也飞快的从怀中摸出一尺黑布,闷头向银貂盖去。 看你往哪里跑!林安可不相信这种情况下这银貂还能跑的了,但事实证明,很多事确实不是想的那么如意。 只见这银貂在身子下坠的一瞬间,短小的后腿猛的一颤,身子一缩,同时前肢迎着翻下的木板一撑。整个身子竟一下反跃了回来。 好家伙,银貂这几下动作快如闪电,林安虽然看的清楚,但也别无他法,只寄望于手中的黑布能一下罩住它,不过在心里林安也隐隐知道此次的捕猎恐怕已经失败了。 果然,只见这银貂一落地,双腿一弹,便从铺天盖地罩来的黑布中跃了出来。这一出来,更是不得了。小家伙的速度陡增,几乎是足不点地的跑向自己的洞。 别跑!林安一声怒吼,若是这银貂真的就这么跑了,那自己这几个时辰苦苦守候而受的苦可不是白受了? 追是追不上银貂,而且距银貂的洞也只有几步的距离,但林安的变通也极为迅速。他迅速的抄起地上的那块石头,这石头跟银貂洞的大小类似,还是这群山中独有的漱石,看着大,分量却是极小。他当时特意放在这,便是预防着陷阱不起作用,银貂逃回洞,自己又追不上的情况下能用这石头提前堵住银貂的洞口。 只见他单手举起这分量不大的石头,吐气哈声,胳膊划了个半圆,石头便沿着一条弧线飞向了银貂的洞口。 他久居山村,小时候便常与小伙伴们扔石子做游戏,练就了一对锐利的双目。而做了猎人后,更免不得开弓射箭,目力更加准确,更加惊人。这一投之下,那石头便如乳燕归巢般直挺挺的飞向了洞口,并先银貂一步把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回看你往哪逃。 见到石头建功,林安咧嘴一笑,就要再施手段抓取银貂。但还没动手,却又惊呼了起来。 只见这银貂见洞口被堵,也不见减速,身子踏雪一折,竟转头向洞口旁的草丛掠去。 咦!莫非那还有洞?林安心中不由一突,当时他找到了这银貂洞,也未在周围细细检查。其实他是没想到这银貂还能有兔子的习性,在洞口旁挖了偏洞作应急用。 不过此时林安再惊讶再后悔也没了用处,这回他可是真的没有后招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银貂一路跑向了草丛。 砰! 哈哈!林安一下惊笑了,只见这银貂虽然跑向了偏洞,但不知道是几次被差点被逮住而惊了魂还是怎的,这一跑虽然跑向了偏洞,但似乎认错了洞口,竟迎头撞在了草丛后的石头之上,就这么晕了,并没有跑进石头下的偏洞。 哈哈! 林安这回也不知该说什么了,这一小会的时间,几起几落,但没想到笑到最后的竟然还是自己,不得不说是幸运。看着银貂因为这一撞而瘫倒在地上,他也怕再起什么波折,立马走上前去,捡起了这一晚上苦苦等候的猎物。 看着手中通身银色的银貂,林安心定了不少。他晃了晃银貂,确定这银貂的确在一撞之下失去了意识,才喜道:“好个小东西,折磨了我半宿,不过作为回报,只能扒了你这身皮当做回报喽。” 转身回到老槐树旁,从树根旁的雪堆里翻出自己的梨木大弓和一应东西,从中抽出个布口袋,把银貂塞进去,又朝自己的雪窝踢了几下,林安才满心欢喜的沿着一条曲折的山道走向了清溪村。 得了这能换一个月家中用度的银貂,林安也是压抑不住的欢喜,山路上静谧无声,只有一轮清冷的明月透过风雪洒下迷蒙的光亮。他心中痛快,嘴中也哼起了小曲,单调却快活,丝毫不顾父亲告诫过的夜里走山路不能出声的忠告。好在这一路走来,仅有零星的几声不知什么虫鸟发出的声音外,并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夜行生物来打扰林安的归途。 一路无事,林安很快就到了山脚下的清溪村。这个时辰山村里家家户户早就歇息了,整个山村都静谧无声,在大雪中倒是有别样的安详宁静。 不过林安也没多瞧,说实话这一番守候,虽说晚上特意吃的饱饱的,此时也是又累又饿。当下快步走向自己家的三间土坯房。 他家是整个山村里少有的几家猎户,在山村里除了几户地主外还算是家境不错的,至少有三间还算不错的房子,相比于山村里有些佃户来说已经好了很多。不过自父亲瘫痪之后,自己的母亲也是个痴呆之人,不能照看家中里里外外,因此整个院子看起来很是凌乱。 在屋墙脚放下东西,林安又从布袋中掏出银貂,发现这小东西一路颠簸竟然还没有醒来,显然刚才那着急一幢撞的不轻。想了想,林安把这银貂塞进了空空的鸡笼,便进了屋。 进了屋,林安先是看了看东屋,见父母亲都在安眠,才悄然退去,从堂屋的桌子上寻了个馒头,也不管这馒头硬如石头,就着凉茶慢慢的吃了下去。吃过了馒头,觉着肚子里满了不少,他才摸索着走向了自己的西屋,整好床铺钻了进去。 明天歇一天,跟李三儿好好谈谈价钱,费了这么多劲儿才抓到的银貂,不能就这么便宜卖给他。之后再去一趟黑石村的集市,买斤牛肉,给父母打打牙祭… 虽然林安年纪尚小,但接过扶持整个家的重担之后,由不得不里里外外的计划打算。此时虽然上了床,但还是如往常一般把明日要办的事情规划的妥妥帖帖后,才映着月光进入了梦乡。 ps:新书上传,期望大家的鼎力支持! 第二章 马车 第二天,林安直到天亮了一个多时辰才从梦中醒来。平常的话,天不亮他就要起床给父母亲准备早饭,毕竟父亲瘫痪在床,母亲痴呆,都不能做饭,全要他来照顾。不过昨夜他窝在大山里半夜,累的不轻,今天实在是起不来了。 一睁眼,看到窗外天已然大亮,林宇一怔,立马翻身起了床。家里被子不多,他一般都只是脱了外套睡觉,起床后,披了外衣,踢啦着鞋就往外面跑。 到了堂屋,林安就见到父亲已然坐在靠背椅上嗒嗒的抽着旱烟,平日里父亲不方便行动,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这般抽旱烟。 爹!林安喊了声。 嗯!林冬阳回了一声,自从双腿没了后,他就有些沉默。林安也不许为意,就要出门准备做饭。刚迈步,林冬阳突然道:“别去了!我让你娘去熬粥了,你要是还累,就再回去躺会儿。” 林安扭头奇怪的看着父亲,发现父亲已然扭过了头。说实话他绝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的安慰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疲乏的身子也突然觉得有了力气,故作轻松道:“没事,累不着,我年轻着呢!爹你多坐会,我去看看娘,她做饭少,怕做不好。”说完便走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林安深深的吸了口气,并伸了个懒腰,便走向了院子西头的灶房。 还未进灶房,林安便闻见浓浓的糊味,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母亲嫁给父亲时便是个傻子,嫁进家后一直由父亲养着,洗衣做饭带家务都由父亲一手包办,在自己的记忆里,母亲总共也没下过几次灶房。 进了灶房,果然看见母亲正手忙脚乱的从土灶里往外扒拉燃烧着的木柴,显然是母亲也发现粥熬糊了,正做着补救。 “娘,我来吧。”林安快步走了上去,把母亲请在一旁,拿簸箕铲起灶旁的炉灰盖在了木柴上。 嗯!啊!哈!林安的母亲吕玉华见林安一下就把柴火扑灭,不由的在旁拍起了手,并啊啊的叫嚷了出来,之后她一指铁锅道:“粥,粥,粥。好了!” 吕玉华并不是一出生就是傻子,是后来才傻的,所以并不是什么也不懂,还能表达自己的意思。 嗯,嗯!林安回应了两句,起身看了看锅中的粥。好在母亲发现的早,锅里的粥还没完全糊,算是能吃。转身朝母亲翘了翘大拇指,他知道这个时候要夸夸母亲,毕竟母亲能烧糊并不怪她,若是自己说了她,那不懂事情的母亲不定会记惦多长时间。 转身上一旁拿碗,林安得先把粥盛出来,然后看看是不是再抄几个鸡蛋给父母亲补补,毕竟自己昨晚上逮了那银貂,能换不少钱。正准备盛粥,母亲突然道:“安,安!鸡笼里有黄鼠狼,黄鼠狼,好吓人,我给扔了。”她这句话说的含糊不清,但林安却一下傻眼了,暗叫一声坏,赶忙放下碗,转身就出了灶房。 到了鸡笼前,林安眼一扫,立时觉的浑身像没了骨头般软绵无力。只见这偌大的鸡笼里空空如也,哪还有那银貂的身影。 哎!好半晌,林安才长出了口气。罢了,扶着鸡笼站起身来。又看了眼鸡笼,他才转身回到了灶房。对于焦急看着自己的母亲,他也没有多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事,我看看鸡让黄鼠狼叼走没,到了才想起来咱家没鸡。”听他这么一说,吕玉华才放下心。 把粥盛了出来,林安想了想,还是从灶台旁的坛子中摸出了最后两个鸡蛋。毕竟银貂被母亲放了不能怪母亲,虽然不能换钱了,但这两个鸡蛋还是抄了给父母补补吧。至于以后,再说吧。 照顾父母二人吃下早饭,并把家里好好的整理一番,林安才走出了家门。银貂既然丢了,他也就歇半天,到晚上再去山上打点夜行的狍子之类的。 雪已然停了,整个山村都是被人踏出的杂乱脚印,加上各种垃圾杂物,看起来极为杂乱。林安眯眼看了看瓦蓝澄净的天空,向着村中心走去。 在清溪村的正中心有片空地,这里有整个山村唯一的水井。平日里村民闲了,都会在这里聚着。 没多大会,林安便到了地方。这时候,地里没农活,除了爱睡懒觉的,基本上都会聚在这里东家长西家短的拉扯上几句。平日林安是个话少沉默的人,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话要说,他来这里,一是没什么事,二是也好知道知道村里有啥新鲜事没,毕竟有一帮子爱嚼舌头的女人在,村子里芝麻大的事都能传的跟西瓜般大。 “呦!这不是我们的小猎人嘛!今儿怎么没上山啊!”林安刚到就有个女人笑着打趣。 “四婶说笑了,这不累了一天了,歇歇,晚上再上山。”林安一边老道的答着,一边蹲在了人群边缘,他不爱往前凑,大多时候都是蹲在边上听听。 不过他这么一说话,旁人也都注意到了他,一个男的向他竖起了大拇指道:“那是,咱们村也就你能晚上上山,那叫一个能。”林安以十四岁的年纪扶持起整个家,整个山村里的人都对他高看几分。 林安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定在了人群中央一个正说的唾沫横飞的人。这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带了瓜皮帽,露出一张颇为猥琐的面目。他就是漱石镇的行脚商人李三儿,不定期的会来一趟清溪村,收点山货,再卖些农村买不到的城里玩意儿。 此时,这李三儿也注意到了看着自己的林安,向他挥了挥胳膊道:“哎!林安啊,怎么样,进山打到银貂了没?” 银貂!听他这么一喊,众人皆是吸了口凉气,他们也都知道漱石山中有这么个东西,一身皮能换五六两银子,山村里的几个猎人早就想打上那么一只两只,可却一直没有人打到。听李三儿这么一说,皆是期望的看着林安。 这么多人看着林安,他也没有像其他的小孩子一样露出什么慌乱之色,只是淡淡的回道:“抓到了,可是让我娘当黄鼠狼扔了。” 咝!众人又是齐吸了口气,随后纷纷的道:“可惜了,可惜了” “就是,要是林安娘不那个啥,那可不是能换好几个大钱” … 李三儿也是大呼可惜,随后安慰道:“没事,打的到第一只,就能打的到第二只。”其实他也只是嘴上说说,对于林安能打到第二只银貂,他也不抱什么希望。 林安倒没觉得什么,单是点了点头。 又听一帮人长吁短叹一番,远处走来几个跟林安年纪相仿的小孩。领头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冲林安道:“就知道你在这,走走走,陪我们进去抓山雀去,抓到的都给你。” 林安看着这群孩子,也不由露出了天真的笑容,他毕竟还小,要不是家里的原因,本也应如这群孩子一般,每日里上山下水的四处跑着玩,说到底,他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好!林安笑着点头。这群孩子不像他,常年在山里跑,对这漱石山熟悉的紧。所以只要是上山玩,一般都会找他领头。站起身来,便跟着一群小孩跑向了漱石山。 刚出了村口,那虎头虎脑叫做狗儿的孩子突然一拉林安,道:“二孙子来了!”他这么一说,林安立刻看去,正瞧见远处同样跑来了一群孩子。不过这群孩子可不像他么这群,各个身材高大,穿的也都是精心裁剪过的棉衣。 是二孙子!林安双眼定在了领头的那个半分头面色细白的孩子。他们这村子里的孩子也如村民一般有着穷富的分化,他们这群自然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一般都是以狗子为头。而剩下的那帮,自然就是眼前这群孩子,领头的就是村中最大的地主家的二儿子,他们一般都称呼为二孙子的家伙。 正想着,二孙子已经带着一群人跑到近前。他手一指狗子道:“狗子!你们这是要干啥去!” “干啥?你管的着吗你。二孙子。”平日里两帮小孩没少打架,狗子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张嘴就骂开了。 二孙子也不气,他自然知道自己在这帮穷孩子里的称呼,笑着道:“哼!管不着,我就要管,跟你爹说,明天我爹就要去收租了,让他先预备好,省的我爹白走一趟。” 平日里这二孙子老是拿收租说事,狗子自然是不在乎,撇撇嘴道:“收就收呗,有我爹呢,关我啥事,我们要上山,怎么?你要拦着。”说完嚣张的挥了挥拳头。 二孙子道:“嘿嘿,又抓山雀去是吧!你就不能有点出息,要是跟着我,我带你们上邻村看戏去。”说起来,这个二孙子也不是那么坏,他毕竟也是个孩子,老是跟狗子闹矛盾,其实是想狗子能跟他们一起玩。不过狗子从来不买账,所以几句话不合就会打起来。这次也差不多,二孙子其实很想跟狗子一起去抓山雀,但放不下面子,而狗子呢,从心眼里看不起二孙子,自然不会邀请他。 听二孙子这么一说,狗子嘴一撇道:“去个屁,见了你我就想踹你屁股。” 二孙子见这家伙又跟自己顶,也不由火气上涌,道:“哼!还不知道谁踹谁屁股呢!来,给我打,打跑了你们,看你们怎么去抓山雀。”说完一挥手,身后的一帮子人自然以他为头,立刻冲了上来。 “哈!你们这帮小子敢挑事,看我们不揍扁了你们,给我上。”狗子也不甘示弱,一挥手带着一帮人冲了上去。 其实,平常遇上打架这事多以狗子一帮失败的次数多,毕竟他们是穷人家的孩子,不像富人家的孩子,一天三顿吃的好好的,个个身体壮实。但今天他有这般豪气敢跟二孙子叫板,纯粹是因为有林安在场。 在他们这帮孩子里,林安绝对是个异类,他十岁就接过父亲的担子上山打猎,练就了一副好身板,找遍全村,也没有一个孩子敢跟他叫板儿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林安也很仗义,只要有事绝对会力挺自己这帮穷伙伴。 见两帮人扭打在一起,林安也冲了上去。他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冲上来就是抱在一起左右扭,那只是不会打架的人才会做的事。他冲上来照着一人的腿就是一脚,常年打猎,虽然经常吃不饱,但是力气绝对要比这帮小孩大。这一脚下去,被踹到的人立刻捂着大腿倒在了地上。 踹倒了一人,肃清了冲往二孙子的道路,林安立刻冲向了二孙子。擒贼先擒王,这个浅显道理,他也懂。 二孙子正掐着狗子的胳膊扭打,忽然瞧见林安冲了过来。立刻嚷了出来:“好哇你!狗子,我说你怎么敢跟我打,原来有帮手在这。好,林安你记着,我饶不了你。走,快跑!”说完,立刻甩下狗子跑了。 对于林安的厉害他可是深有体会,刚才林安在人群中没看见,这一看见,撂了句狠话,立刻带头先跑了。 他这一跑,剩下的人还能怎么样,立刻丢下各自的对手向二孙子追去。 哈哈哈!狗子见二孙子跑路,虽然不是因为自己,但还是开怀大笑起来。拍了拍林安的肩膀道:“哈,有你在就是好。” 林安耸了耸肩道:“哼!就知道你不会白拉着我,以后啊,你还是少惹他,没我在看你怎么办。” 狗子也不以为意,道:“管那么多干啥,这不是你在嘛!走,咱们上山去。”话刚落,又一推林安叫着道:“快看,快看,那有马车!” 马车,这在这个偏僻山村可是个稀罕玩意儿,整个山村只有二孙子的老爹有匹黑马,但这马后面的车却是一辆也没有。 听狗子一喊,林安也扭头看向狗子所指的地方。这就是马车?以前没见过马车,这回可算是开了眼。 只见村口西边的土路上正有一匹俊逸非常的白马拉着个两个轱辘的大木箱子缓缓走着。 “是马车吗?”林安嘀咕了一句,有些不确定。 “怎么不是,跟你说,我上回跟我爹上镇上去就见着了,可是那回见的都没有这回的马车气派。你瞧那马,比二孙子家的那匹老黑马强完了。还有那车,你瞧那布帘,那顶子,那叫一个漂亮。”听林安嘀咕,狗子立刻嚷了开来。 林安扫了一眼狗子,不屑道:“你就是见过,没啥了不起的。” 狗子听了也不在意,一招手道:“走,瞧瞧去。” ps:书可能有些慢,但努力在更新上补救吧! 第三章 美丽女孩 林安跟着一帮孩子跑向了马车,越近越觉得这马车确实是个漂亮玩意儿,那架势,那气派,的确不凡。不由得在心中幻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能坐在这样的马车里,带着父亲母亲在村里走上那么一圈儿,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吁!车夫见一群孩子围上前来,立刻勒住了马。这马车原本就不快,但车夫这一喝,那白马却是身体一抖,四蹄一定,如柱石扎地般定在了地上,而后面的马车也平平稳稳的停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这车夫喝停了马儿,一扬马鞭指着一帮孩子喝道。他这一喝,声音洪亮,气震周遭,一群孩子皆是眼前一黑,耳中嗡嗡之声不断,就连林安也不能幸免。 一群孩子还没回过神来,又一个中气平和的声音传来:“李大,一群小孩子而以,吓唬了作什么。” 这声音似乎带着一股魔力,音量虽然不大,却是清晰异常的传入几人的耳中。而随着声音传入耳,一群孩子立刻觉得眼前一亮,脑袋回复了清明。 吓!林安虽然常年打猎,见识过不少凶恶的野兽,老虎豺狼的叫声也曾听过,但是比较起来,还真没这两句对话带给自己的惊吓大。转头再看其他的小伙伴,各个也是心有余悸的拍打着胸口,显然都受了不小的惊吓。 好一会儿,一群人才觉得好过了些,心情也平静了下来,不过再看向车夫那张黑脸,均是变了脸色,低眼不敢正视,觉得这黑脸车夫就如家中过年贴的怒目金刚一般威严不可触犯。 不过那车夫听了这声音后,此时也是垂目站在了马车旁,身体笔直,动也不动。 顷刻,这马车的帘子掀了开来,露出一张老人脸庞。这老人慢慢的走出车厢,扶着一旁车夫伸出的胳膊下了马车。 见是个老人,还长的慈眉善目,一群孩子虽然受到了惊吓,但还是孩子脾性,纷纷好奇的打量着老人。 老人极力挺起腰,但仍是微微的弓着,之后缓步走上前来,看着一群孩子,呵呵一笑道:“怕什么,我又不像他,会吃了你们。”说完指了指那黑脸车夫。 咯咯,他这一说,一群小孩也都笑了出来,不由对着那车夫指点了起来。说来也奇怪,此时这车夫被一群小孩指指点点自己的长相却是没再说一句话,单是垂目站在马车旁,死人一般一动不动。 啪啪!老人拍了拍手道:“好了!好了!别说了,再说我这车夫可就没脸见人喽。”他这么一说,一群孩子也停止了笑声,看着老人。 老人想了想,转身从马车帘子下的一角摸出一个朱红锦盒。打开,露出了一块块白色如年糕般精致的方形物品,道:“给,这是城里的酥糖,一人一块,你们尝尝,看看甜不甜。”说完就把盒子递了过来。 一群孩子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抵挡不住这叫做酥糖的诱惑,除了林安,纷纷上前,各自抓了一块塞进了口中。 真甜!好吃!这酥糖刚一入口,狗子便叫嚷了起来,其他的小孩也是如此,皆是相互诉说着这酥糖的美妙与好吃,只觉得这酥糖比家中的冰糖甜上千万倍。 狗子看了看老人盒子里剩下的几块,咽了咽口水,砸吧一下嘴道:“我还想吃。” 那老人笑呵呵的收回手,道:“行啊!我这有的是,不过你要告诉我点事,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老人这么一说,狗子立刻回道,说完还期盼的看着老人,一脸的急切。 老人脸上笑容更甚,指了指身旁的漱石山,道:“你们常在这山上玩耍吧?”见狗子点头才继续道:“那你能告诉我这山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我说的是特别奇怪的。” “特别奇怪的地方。”狗子也泛起了嘀咕,随后便晃悠着脑袋想这所谓的奇怪的地方。好一会,才一拍脑袋道:“奇怪的地方啊,我怎么知道什么是奇怪的地方,不过你问他,他肯定知道,但你还要给我吃糖哦!”说完指了指一旁站在原地瞧着的林安。 “哦!问他,为什么呢?”老头奇怪的看了眼林安,并晃了晃手中的锦盒。 狗子挠了挠头道:“不问他问谁,他可是我们村子里最好的猎人,跟你说啊,这山上什么地方他都去过,你问他绝对没错儿!” “是这样啊。”狗子这么一说,这老头也不由得多看了林安几眼。说起来从刚才抢酥糖时他便注意到了林安,当时别的孩子都是一拥而上,只有这个孩子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既不争抢,也不出声,显得有些怪异另类。 “你叫什么?”老头一脸和蔼的看着林安。 林安定定的看着老人,好一会才回道:“林安。” “林安,林安,富贵平安,是个好名字。”老头听了,咀嚼了一番这名字后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安瘦弱的身材,道:“你是个猎人?” 林安面上仍没有多余的表情,淡淡的应道:“是。” 其实对于这老人他心中颇为忌惮,从刚才这老头在马车中说的那句话中,他便隐隐觉得这老头虽然外表看着老弱,内里却一定不凡。就如山里的灰熊,看着外表憨厚,但真动起手来那可是眨眼间要人命的主儿。 老头也瞧出了林安对他隐隐有些敌视,却也不以为意,晃了晃锦盒道:“这东西你也来尝尝,甜的很,是个好吃玩意儿!” 林安悄悄咽了口唾沫,其实他可想吃一块,毕竟生在山野,哪里见过这么精致小巧的城里点心,要知道平常吃的可都是些粗糙难咽的面馒头。因此这个酥糖,对他而言还是极有吸引力的。不过想起灰熊,他还是压下冲动,道:“不吃,你要问什么?给钱我就告诉你。”相比于这只能过过嘴瘾的酥糖,他对于能用山里的消息换几个钱补贴家用更为在意。 “咦!”老头眉毛一挑,奇怪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把锦盒递给了一直眼巴巴看着的狗子,又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朝林安亮了亮,道:“你要是能告诉我一些有用的消息,这银子就给你了。” 十两银子!林安心飞快的跳了两下,眼中露出震惊的目光,但还是极力的喘平气,缓缓点了点头。 见林安点头,老头面色一整道:“他说你是个猎人,那你应该常年在这山上跑动吧?” 林安思量一番,既然这老头儿愿意用十两银子来交换山里的消息,他要问什么,告诉他就是,虽然这老头儿看起来很厉害,但厉害归厉害,对于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孩子,他也不会怎么样他。想好了一切,林安回道:“自然,从十岁开始,我在这山上跑了四年多,基本上什么地方都去过。” “哦!”听林安这么一说,老头也是惊讶了一番,又好好的看了看林安,才又问道:“那你说说这山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的意思是奇怪,也就是不同寻常,奇特的地方。有吗?”老头最后语速很快,极力的解释,显然对这山上的奇怪之处十分在意。 奇怪之处,林安歪头看着老头,想了一会儿才指了指旁边的山道:“这是什么?” “山。怎么了?”老头奇怪了。 “那是什么山?”林安继续问道。 “山就是山,还能是什么山?”老头有点迷糊了。 林安直直的看着老头道:“当然是漱石山,不然还能是什么山。” “你。”老头有点儿被愚弄的感觉,不过还是耐着心问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漱石山,不然我也不会来,我问的是山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林安仍是没太多表情,指着漱石山道:“这山是什么做的。” “呃!”老头一下被问住了,他可不想再像刚才那般无话可说,所以没立刻接话,而是细细思量了起来。还未想好,林安已经直接给出了答案:“当然是石头做的,还是漱石做的。” 废话!老头有点抓狂的感觉,他还在想林安这句话中有什么深意,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简单回答。 压下心中的火气,老头道:“我知道这是漱石山,还知道山上有树,山是石头做的,你就不能直接说出来这山上到底有什么奇异之处。” 林安奇怪的看着意欲抓狂的老头,好一会才道:“我已经说了啊!” “你说了?”老头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莫非自己真的老了,不复当年行走天下之勇了?不过他还是问道:“你说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林安还没有说话,一旁的狗子已经哈哈笑道:“你…你够笨的,林安都说的很明白了,连我都听懂了呢。你看,这山是漱石山,山是漱石做的,一座山嘛,能有什么奇怪的,都是馒头样儿。所以啊,这山最大的奇怪就是全是漱石做的,而别的山不是漱石做的。” “你…”老头彻底没话说了,一双老眼定定的看着林安,再也说不出话来。 呵呵呵!笑死我了!呵呵呵… 这时候一个如银铃般的女子笑声响起,把一群孩子吓了一跳。林安也是一惊,不过立时他就觉出些别的意味来,那就是这声音极好听。 是!这声音的确好听,声音娓娓传来,洋洋盈耳,充斥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至于是一种什么魔力林安形容不出来,他单是觉得这声音比山上夜里啼叫的夜莺还好听十倍百倍。 “谁?”林安奇怪的看着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出声之人。 老人听了这笑声,满面的苦笑,向黑脸车夫一打眼。那黑脸车夫,则是一瞬间把身体崩的更直,同时探手轻轻掀开了门帘。 见这车夫动作,林安也明白了,在这大木箱子里还藏着一个人,一个说话声音很好听的人。 仿佛是好长时间,又仿佛是一瞬,一只手抓住了车厢的边沿。 嗯!林安只觉全部的心神都被这只手摄了去,不由立刻闭上眼,但是满脑子竟还是那手的模样。 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除了这些林安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词能形容这只精巧、玲珑、纤细的手,而就连这两句话还是曾经听村里唯一的读书人——王先生念叨过他老婆的。 过了好一会儿,林安才把一颗跳动不止的心平定了下来,缓缓的睁开了眼。 嗡!林安只觉脑子一炸,浑身一颤,一颗心都停止了跳动,天地之间仅剩下了这马车之上婷婷俏立的女孩。 正所谓“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这女孩昂首一站,风鬟雾鬓,发中别着金珠花玉簪,衣衫华艳,说不尽道不完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再瞧那面貌,则更是惊人。正所谓“黛眉开娇横远岫,流波淳浓染春烟”先映入林安眼帘的便是这娥眉曼睩。盈盈如秋水,顾盼之际,神采飞扬,自由一番别样的灵动婉转。向下瞧去,却又是别样的光景,腮凝新荔,鼻腻鹅脂,饱满精致却又内蕴灵气。复向下,便是一涴惊人的勾月,韶颜稚齿,朱唇外朗,唇润齿皓,叹之曰“唇绽樱颗今,榴齿含香古。” 古话说“靥辅奇牙,宜笑焉只。”讲究女子不宜大声欢笑,有失颜态。但是这女子掩嘴大笑,却有一番男子的豪迈清爽,且又不失女子特有的娇柔如水,婉转清纯,各态杂糅,宛若天成。 “你这山村娃子,恁得无礼,不仅贪财,还是个登徒浪子,若是再瞧本小姐,便把你眼珠挖出来踩了!”这十五六岁的女孩看林安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大瞧特瞧,不由恼怒,娇喝了出来。 第四章 蛮狠无礼 “你!”林安一怔,随即道:“你怎么这样,我就是看看你,你干嘛说这种吓人话!” “哼!”女孩不屑的昂起头,看了看周围风景,才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自语道:“这一路都窝在马车里,憋闷死本小姐了,不过这里风景倒是不错,禄伯,你跟我说的那什么漱石山就是这儿吗?” 虽然被小姐挖苦了一下,但老头儿还是一脸笑意,看着这女孩儿,神色极为可亲,道:“不错,小姐,那漱石山就是这儿。” 嗯,女孩点点头,眼镜一转,又盯上了有些恼怒的林安,眼镜一眨,道:“嗨,你!”她用小指一点林安,道:“刚才你说你是个猎人,是真的吗?” 对于刚才女孩的话林安还有些介怀,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骄横的神态,活脱脱就是一个村里地主老爷的翻版,虽然这女孩长的着实美丽,但那也是因为他常年待在山村里,见的都是些山村民妇,什么模样可想而知。因此,这一比较下来,第一次看到美若天仙般的女孩才会如此吃惊,并认为这是见过最美丽的女孩。 但是,林安也没有被美色冲昏了头,他年纪轻轻就成为一家的顶梁柱,几年下来,也成熟许多,明白一些世事人非,知道这女孩恐怕就是那枝上的凤凰,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中间有天地之隔,所以,女孩美丽则美丽,他却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若是搁在平常,他见到了只会感叹世界还有如此美丽女子罢了。可是今天,这女孩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让他难以接受的话,实在让他产生了一丝恼怒,不由自主的就联想到蛮横的自主老爷身上去。当下撇过头去,不想回答。 但头刚撇过去,林安又突然想到,这女孩坐着如此漂亮的马车,车夫还如此厉害,那老头更是出手大方,身份肯定了不得,说不定是城镇里的大家小姐,来此处,说不定是自己的清溪村变了归属,被划到这家大人的名下,这小姐心里好奇,才来到这个偏僻地方瞧瞧的。 想至此,林安又转过头,回道:“不错,我就是这村里的猎人。”前天林安可是听李三儿说过,这漱石镇换了个镇长,新镇长可是个大财主。这女孩保不住就是那新任镇长的女儿,来此处瞧瞧风景,毕竟整个漱石镇,就属这漱石山风景最好。 心里有这个猜测,林安越想越觉得正确,不然,这漱石镇偏居水杳国的一角,而清溪村,更是荒山野岭所在,一个人就算再有闲情雅致,也不会无端跑到这里看风景。可这女孩就带着家丁来了,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女孩不清楚林安在这一会儿想了这么多,听林安承认自己是个猎人,突然来了兴趣,兴奋的指着旁边的莽莽山林,道:“这山上你都去过吗?有没有什么好看的风景,你给我好好说说,说的好,本小姐有赏。” “是!”水杳国等级还是比较森严的,像他们这清溪村,除了村长最大之外,便要属几位地主了,有权有势,再下面的,就是他们这些佃户,没有地,只能靠种地主家的地为生,最没有地位,像林安这种打猎为生的还好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在村里同样没什么地位。 林安虽然还是孩子年龄和模样,但心性却极为成熟,此时若是个寻常小孩儿,女孩骂了他,恐怕会赌气不回话之类的,但林安就不会,听女孩问起漱石山的风景,虽然心里还是极为生气刚才女孩的话,但还是平静的回道:“小姐,这漱石山占据百里方圆,是漱石镇最大的山,山里溪水不少,好看的风景倒是有不少,我去过的,最漂亮的应该数半山腰的一处断溪了。至于其它的,大致都差不多,都是树啊,水啊什么的。小姐若是想瞧个新鲜,倒是可以看看。” 老头静立一旁,见林安年纪虽小,但答话有礼,倒是微微动容,感叹这山村小地也有年少更事之人,不焦躁,心性倒是不差。不过可惜的是,出身太差了,就是一个山野猎人,入不得眼去。 女孩听了微微摇头,道:“你说好看就好看啊!本小姐要瞧的可是顶顶美丽的风景,告诉你这个山村娃子,本小姐可是游历过许多名山胜水,阅过无数人间美景,眼光高的很,你说那断溪处风景最美,可有什么凭据。” 林安回道:“这个我也没有什么凭据,小姐若是有心,可前去看看,全当是随意游玩了。” 狗子在一旁偷偷拽了拽林安的衣服,小声道:“林安,这女孩蛮横死了,跟黄四爷家里的大丫头一个模样,咱们走吧,别跟她说了,她爱去就去,不爱去拉倒,碍不着咱的事儿,咱们还是上山抓山雀去吧!” “掌嘴!”女孩突然娇喝,指着林安身后的狗子道:“什么叫跟黄四爷家里的大丫头一个模样,本小姐何等身份,岂是你们山野俗子所能相提并论的。阿大!给我抓住这野娃子,掌他嘴巴。” 女孩杏眼圆瞪,居高临下的一说,气势汹汹,那一直静默的车夫听了,也不管不顾,立刻行动,一个踏步就到了马车前,作势要抓狗子。 林安大惊失色,也没去深想狗子说话如此轻女孩是怎么听到的,见车夫要扑上来,赶忙拽住狗子,塞到身后,挡住了他。 不过林安的担心有些多余了,车夫刚到马车前方,那老头突然出声道:“李大,住手。” 老头这话倒是好使,话音刚落,车夫便住了脚,恭敬的闪回了原地。 “哼!”女孩一跺脚,转身又是一脚踢在那车夫的头上。林安站的远,心惊这小姐的蛮横的同时,又突然发现,这女孩一脚力量极为大,那车夫本来站的沉稳,但受了这一脚,身子一下偏了过去,身上更是发出清脆的骨响声音。 没有余暇去想一个娇弱女子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林安赶忙道:“小姐,狗子就是随便说说,没什么意思的,您就放过他吧!” 狗子也吓的不轻,没想到这女孩会如此骄横,就因为一句话,张口就要抓人掌嘴,也探出脑袋,惊慌道:“是啊,小姐,您就放过我吧!” 老者也走到了马车旁边,笑呵呵的说道:“小姐,这山村娃子,口无遮拦,计较什么,您就别生气了,为这一个山村娃子,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得。” 女孩踢了车夫一脚,也算是解了气,横了一眼老头儿,眼珠子一转,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指着狗子道:“你,刚才说什么抓山雀,给本小姐说说,这山雀是怎么抓的,好玩不。” 林安见这一节揭了过去,才松了一口气,看这女孩脾性,要不是老头拦着,恐怕还真会让那凶恶车夫抓住狗子赏几个大嘴巴。听女孩问起了抓山雀,赶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入冬之后,山上都盖了雪,山雀找不到东西吃,就会饿,只要扫清一片雪,在地上放点儿诱饵,很容易就能抓到山雀的。” “哦!听着还挺有趣的呢!”女孩也听明白了,葱指顶着下巴想了一下,突然指着林安道:“你说你是村里的猎人,那这样吧,你领着我们上山,先去那什么断溪的地方看看,再抓几只山雀给本小姐瞧瞧,若是办的好,本小姐大大的赏你,如何。” 女孩偏头盯着林安,神情虽然可爱,但那说话的口气却是极为难听。林安心里虽然不满,却也不敢直言。不过说起来,带三人上山,看这小姐脾气,不定要受多少气,至于老头儿,出手虽然大方,一下就是一锭银子,但说心里话,林安还是有些赌气不想去。 见林安不答话,女孩一叉腰,道:“怎么,你不愿意?”她瞪了一眼林安,极为不满林安竟然敢不同意。 “不是的,那断溪在半山腰处,一去一回,怎么的也要好几个时辰,我担心会耽误回家为父母做饭。”林安借词推脱,钱虽然好,但是他还没有到为了钱就甘愿受气的地步,再者言,他自己也有能力养活家,刚刚回答了老头的话,有一锭银子到手已然足够了,与钱相比,还是回家照料父母来的重要,没有他在,父母吃饭可是一个大问题,当然,托付别人照顾又是另说了。 “没想到,你倒是个孝子,不错,本小姐喜欢,人嘛,就要对父母好些,若是让我知道你是个不孝小人,本小姐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一害!”女孩不着调的说了几句,刚要再说,那老头突然拦住她,对林安道:“小兄弟,我家小姐刚来到此地,想看些本地风景,你既然熟悉本地环境,何不成人之美,带领我家小姐前去瞧瞧。至于照料你父母的事情,虽然重要,但是我想,你大可以托付旁人代为照料嘛!这样吧,我再给你两锭银子,加上刚才的那锭银子,一共三锭银子,作为酬劳如何。” 又两锭银子,林安心不争气的跳了跳,两锭银子的诱惑委实大了些,想起常年待在家中的父亲母亲,若是自己有了这两锭银子,便可托李三儿上镇上买架轮椅,推着父亲出来逛逛,而且,家中也不用过的那么辛酸了。想至此,先前因为女孩那句话所带来的不快一扫而空,点点头,道:“好,那我带你们去。” 第五章 断溪水流 安排狗子让他中午给父母送些饭菜吃,并代他向林冬阳说明原委,林安让一群小伙伴先行回去,这女孩大小姐脾气,他们老呆着,口无遮拦,说不定又会惹她生气。 见一群孩子跑远,林安道:“小姐,我们现在就上山吗?” 女孩一脸兴奋之色,盯着高耸的山峰,似乎看到了自己登上山顶俯瞰大地的场景,不由豪气大生,道:“那是自然,早去早回,我现在就要爬这漱石山,在山顶歇息,看明早的日出。” 林安刚要说漱石山有千丈高,你高贵小姐之躯承受不了山顶的苦寒,那老头插话道:“小姐,您可要记住大人出来时的安排啊!” 女孩兴奋之色一下僵住,扫了兴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老头,不耐烦的说道:“知道啊!用得着你提醒!” 林安见也插不上话,索性不再说,站在一旁,想好好看看这女孩到底要如何上山,这漱石山虽然不陡峭,但现在这个时令,大雪封山,山道掩盖,只有那些捻熟山路情况的猎人才能上去,因此,寒冬时分,清溪村的村民也不大上山,只有他们这少数几个猎人才有上山能力。这女孩娇贵至极,如何能上的山去。 这么一想,林安又突然发现,这女孩穿的太过少了,不由瞪大了眼,这寒冬时分,他虽无御寒棉衣,但也里三层外三层裹的严严实实,可是这女孩儿,却只穿了一身合体长裙,外罩了一件风披,单薄至极,可看她模样,却没有一丝寒冷的感觉。 他们不冷吗?林安奇怪发问,不仅这女孩穿的单薄,就连那老头和车夫也是如此,那老头,就算了一件宽松单衣,里面松松垮垮的,冷风吹着,不断飘动,想必没有任何御寒之功,可是他却神色淡然,没有一丝畏惧寒冷的神色。至于那车夫,虽然健壮,但穿的却更少,就穿了一件短褂,还卷起袖子,露出半截胳膊,委实太过奇怪了。 想至此,林安突然觉得这三人恐怕不是大家之人那么简单,心里也暗暗后怕,先前,若是因为这女孩的一句话而触怒了他们,不定会是什么后果。 莫非是习武之人?林安突然想起李三儿说过,镇上有武馆,那里面的武师修炼功法,神奇无比,行走带风,一跃过墙,手劈砖石,还不惧寒冷,大冬天穿了一件单衣也会热的出汗。当时听李三儿说了,也就认为是讹传,这世上不可能有如此厉害的人。可现在看来,李三儿的话可能还真有些靠谱儿,不然这三人大冬天穿这么少实在说不过去啊! “喂,你叫什么啊!刚才我没有听清楚,好像是林什么的。”林安想事儿的功夫,那女孩已然跳下马车,慢步走了过来,发问道。 林安回过神来,多看了这女孩几眼,这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实力非凡,自己若是惹恼了他们,说不定一巴掌把自己当砖石给劈碎喽,连忙道:“我叫林安。” 噗嗤,女孩见林安一副见鬼了模样看着自己,说话突然变的小心翼翼,笑了出来,随即哼了一声道:“看你那样儿,本小姐长的这么美,刚才你还看傻了呢,现在怎么躲着不敢看啦!你那股子恼劲儿呢,吃啦。” 打趣了一番,女孩咯咯笑了几声,只觉得好笑不已,也没理会林安,一指那车夫,有些不情愿的说道:“那好,本小姐就姑且听从父亲大人的安排,阿大,你把马车留在这里,背着东西,跟着本小姐上山。” 李大放佛只会听从安排,从来不会询问,女孩一说,立刻从马车后面取出一个大大的紫檀木箱子,华贵至极,包着银边儿,还零碎的镶着些碎宝石。 林安暗中咂舌,感叹这女孩家中殷实,一只使用木箱就如此华贵,该值多少银子?不过还是说道:“小姐,把马车留在这儿好吗,还是留下人照看一下吧,不然丢了就不好了。”他们清溪村周围几里虽然没有村子,少有人迹,但村里还是有不少地痞流氓之辈,见到如此华贵的马车,不定会生出什么歪心思。这女孩行车而来,若是丢了马车,走路回去,不定要生多大气。 女孩眼一瞪,道:“本小姐的马车,谁敢抢,看我不把他们手给剁了。” 林安微微摇头,想不通为何大家小姐脾性都如此乖张,简直有些无所顾忌为所欲为的态势了,他们村里黄四爷的大丫头,平日也是如此模样,仗着黄四爷的威势,老是指使二孙子一群找他们的麻烦,还以此为乐,可恶至极。 女孩也是急脾气,见李大扛起了大木箱,也不多说,直接带头走向了漱石山。 林安赶忙跟上,走在前面,引着三人绕到另一边,那里有条上山小道,是自己平日里上山的路,此时虽然大雪封山,但那条路勉强还能走。 一路上,林安心中是越发的奇怪,先说这李大,初见时,他一声吼,吓的一群热心胆俱裂,好似晕过去一般。那时林安就知道这家伙厉害无比,可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心里却没个底。这一上山才知道,这李大当真是厉害到了极点,简直有些不像人了。他一人扛了那大木箱,看起来足有几百斤重,可他背着,走了一路,却连粗气都不带喘的,而且,所过之处,脚印竟然比林安的脚印还要浅,当真是奇怪到了极点。 至于那老者,也是一般厉害,一路上,弓着背,背着手,四处打量,但行路速度却不慢,走在曲折山路上,就好像散步一般,走这么远了,脸色如常,呼吸依旧均匀,不像村里的老人,平地上走几步就大喘气。 还有这女孩,跟另外两位一比,虽然没有那么厉害,但也差不到哪儿去,一路随意走来,脚步轻捷,不显疲态,每逢好看所在,不管位于山边还是何等危险难行所在,都会跑去瞧瞧,比林安胆子还要来的大。 禄伯也觉察到了林安一路上总是怪异的看着他们三人,微微一笑,突然走近,开口问道:“小兄弟,你年纪尚轻,怎么就做了猎人。”边说还别用意味的对林安笑着。 老头这一笑,林安突然有种偷窥别人秘密被发现的奇怪感觉,有些尴尬,刚要回话,那女孩也凑了过来,好奇道:“就是,你这么小怎么就当上猎人了?” 林安也不敢说谎,老实交代,把自己家中境况叙说一遍。 林安话虽然说的随意,但故事却极为凄惨,那禄伯听了,虽无表态,但看向林安的眼光却柔和了许多,并不断的感慨人世苦短,世事难料的无奈。至于这女孩,听了之后,更是微微动容,眼圈儿都红了,指着林安道:“你当真是个好人,今日里既然叫本小姐遇上了,就要帮上你一帮,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两人想必是没有经历过太多磨难。林安在心里下了个结论,这世上多苦难,尤其是他们这荒野山村,多苦多难的人有的是,自己这还算是好的了,有个把手艺,混的温饱。 称呼言谢,林安也没在意女孩所说的要帮自己一把的话,求人不如求己,这是村里王先生常年叨念的话,林安懂的意思,也都是这么做的。 山路越见陡峭,雪也越来越厚,道路完全消失不见,林安走的也慢了起来,带着三人穿行在密林之中,好在他熟悉环境,不然这莽莽雪林,寻常人上来,还真要迷失方向。 “就是这儿吗?”女孩欣喜的问道,打量着身前这个空地,眼前陡然一亮。 雪林黑白相对,看的久了,眼睛就会有些不适,但钻出雪林,陡然来到这片小空地之上,就觉敞亮许多。这是片半亩方圆的空地,没有树木,是一个突兀的断裂处,正前方就是断裂面,露出青白色的石头,那便是漱石,青白之色,质地松散,头大的一块也没有多重。在断面的正下方,有一潭水,占据了小半个空地,向左边分出一条岔道,流下山去。而潭水的正上方,便是入流的山溪,此时虽然大雪封山,但雪下还是有清冽的溪水流下,淌过断面,汇聚到下方的潭水里。 “就是这景吗?真叫人失望呢,比那雪龙山上的断崖溪涧差的远了呢。”待女孩看清周围环境,略微不满,抱怨开来。 禄伯笑道:“小姐,这漱石山风水一般,没有灵脉,如何能孕育出那种灵山胜水的世间妙境。 小姐,咱们本次出行,本就是想去些荒野之地,见些不常见的景色,换换口味罢了。老夫倒是觉得,此地很不错嘛。您看,大雪封山,独有此地有溪水流淌,也当得起一个奇字了。” “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些看头了。”女孩踏着积雪,调皮的留下一连串的脚印,待走到潭水之前,更是弯腰捧起一捧清冽溪水,洒向了潭水,激起一大串的水花。 美! 林安眼镜猛的一亮。 ps:没多少人看啊,很无奈啊,看的人若是觉得好,就给些鼓励! 第六章 诱捕山雀 “嘿!呆子!”女孩一转头就看到林安傻乎乎的盯着自己,暗笑一声,走上前来,在林安的眼前晃晃手,见没个反应,才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林安猛的回过神,脸刷的一下红了,结结巴巴的想辩驳一下,但又不知从何处说起。 女孩俏皮的眨下眼镜,哼哼笑着:“看傻了吧,呆子,本小姐天生丽质,美貌无双,是个人都要看傻了,你就不要掩饰了,老实承认吧!”说完一扭腰,不再理会林安听了这话什么反应,来到李大旁边,指使着李大清扫雪地,安放木箱。 林安差点儿被女孩那句话呛到,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才走上前来,道:“小姐,既然您都到了,那我也就先回去了。” “谁允许你走的!”女孩听了,一瞪杏眼,道:“本小姐还没发话,你敢走,看我不让阿大打断你的腿,告诉你,今天你要好好的伺候本小姐,让你往东就要往东,让你往西就要往西,不然,哼哼,本小姐要你好看。”说完之后又加上一句:“还有啊,不许再瞪我,不然给你抠出来,让你成个瞎子。” 林安头一横,就想回一句,但脖子又软了下来,这女孩的大小姐脾气他算是了解了,自己既然惹不起,还是小心的伺候着吧。有些无精打采的回道:“是了,我都听小姐的,那小姐,您还要我做什么呢?” 女孩一指那水潭,安排道:“我刚才看到那潭里有鱼,你既然是猎人,就给本小姐抓上一尾,本小姐要吃烤鲜鱼。还有啊,给我精神点儿,要是不上心,看本小姐不处罚你。” “是。”林安算是服气了,这女孩真是大小姐当惯了,不管是谁都当成手下使唤了。 老头呵呵笑着,走上前来,见女孩没注意,从口袋里取出三锭雪花白银,递给林安,拍了拍林安的肩膀,道:“去吧,今日小姐兴致不错,赏赐定会让小兄弟满意的。” 摸着冰凉的银锭,林安心却温暖了起来,压着脾气跟着这女孩,受了一肚子的气,全为了这三锭可以补贴家用的银子不是,既然银子都到了手,那受这些气也就无所谓了。 口呼称谢,林安不再迟疑,算是放开了心,当下来到水潭旁边。这隆冬时分,天气冰寒,整个漱石山也就只有这里的潭水还有鱼儿活动,这些林安都是清楚的,有时候他也会来这里抓上一两尾,做给父母吃。 随手折了根合手树枝,拔出随身猎刀,削尖树枝头,才褪去鞋袜,挽起裤腿,踏入了潭水之中。 这潭水不深,最深处也就堪堪没过膝盖,这边缘之地,才没过林安的脚踝。潭水清冽,冰寒至极,林安才一进水便抖了个激灵,嘶嘶的抽了口凉气才弯下腰,寻找鱼儿的身影。 女孩指使着李大扫出一片空地,从木箱内取出厚稠,铺上,又取出诸多用具,比如靠背绒枕,绣花蒲团等等奢侈用具。诸般用具完备,女孩才舒服的坐下,闻着小铜鼎里的海棠木香,就着旁边的小梳妆台,整理起容妆来。 着! 林安轻喝一声,僵立半天的身子陡然动了,上身一突,肩带肘,手持了细树枝,如利剑一般刺向了水里。 成了!这刺鱼手艺林安曾在漱石山的一处水潭练习过,也算是勉强精通,这里水流缓慢,潭清水浅,刺起鱼来也容易的多。 “哈!”远处的女孩从铜镜中看到了林安刺鱼的动作,惊喜的转过身,道:“没曾想,你这抓鱼手艺倒是不错,一下就抓住了。去,阿大,接过来,清理干净,支起篝火,烤了,对了,加上咱们带来的水花香料,不然我吃不惯。” 林安把活鱼交给阿大,由他去忙,才穿上鞋袜,一边穿他也不由自主的打量了一番女孩,此时的女孩也脱了鞋袜,光溜着脚丫,坐在蒲团之上哼着小调梳理秀发。 哼!脚倒是挺白。林安心里哼了一声,丧气的看了看自己的脚丫,因为常年奔走在山上,脚丫有些畸形,没有一丝肉,瘦巴巴的只剩下骨头,干黄之色,此时刚出的冰潭,被潭水泡的发白,跟女孩雪白细腻的脚丫一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女孩的确会享受,而且那大木箱里不知放了多少东西,一样样的取出,没个头儿,不仅有厚实毛皮和蒲团,就连烤鱼叉之类的用具都有,奇怪至极。不过林安也不敢多问,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只是把诸多奇怪点记在心里,留待以后查探。 李大动作利落,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便处理的活鱼,生起了篝火,滋滋有声的烤起了鱼。 林安常年在山里行走,也经常烤些活物,但却没有女孩这般讲究,随意生团火,拿生树枝串着烤就是,调料之类的更是不放,吃的也就是一个鲜活。而照李大这般烤法,不仅鲜活,味道更是绝佳,不大会儿的功夫,那烤鱼便传出扑鼻的香气,其中还夹杂着鲜花的香气,想必加了水花香料的缘故。 咽了口唾沫,林安悄悄的别过脸去,不愿多看。这富家之人吃饭就是讲究,做的如此好吃,跟农家饭菜一比,强上太多了。林安心知这鱼自己是吃不上的,所以也就不想不看,落个清静。 女孩颇为新奇的接过烤鱼,带上细纱手套,撕了一点,放入口中,慢慢的嚼了起来。 “还不错呢!”女孩尝了一点儿,满意的点点头,把鱼递给李大。然后抽出一方绣帕,擦干净了嘴巴,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既然尝过了鲜,那就该玩些别的了,林安,去,就在那里,给本小姐抓几只山雀瞧瞧。”她一直水潭旁的一块空地。 这就吃完了?林安瞪瞪眼珠,他记得这女孩就吃了一口,一点点,难道这样就吃完了,这···这也太浪费了吧! 林安闻着空气里的鱼香,只觉馋虫都被吊了上来,刚想说一句你既然不吃了,那就给我吃吧,我跑了一路可是什么也没吃呢的话,就看到那李大接过活鱼,直接扔在了远处的雪地上。 浪费啊!林安长叹一声,盯着远处雪地上的烤鱼,只觉得惋惜至极,可又别无他法,来到女孩所指的雪地处,清理起了雪地。 女孩似乎也来了兴趣,穿起鞋袜,来到林安身旁,好奇的看着林安动作,问道:“你不是抓山雀,扫雪干什么?” 林安对女孩如此浪费有些怨气,在这山村里,吃食最难找,尤其是大冬天,全靠存粮度日,哪家若是存粮少了,便要节食少吃,怎么可能做出像女孩这般浪费粮食的事情来。林安挨过不少饿,自然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对于浪费粮食的人就有些鄙夷,没好气的回道:“冬日里山雀经常饿肚子,会翻雪找食吃,可是又找不到,常年下来,一到冬日里,便不会费力去翻弄雪地。所以,想抓它们,就要扫去积雪,让它们直接看到诱饵才行。” “竟是如此?”女孩听了抬头看看周围的树林,发现枝杈横生,清静无比,哪里有什么鸟鸣雀啼之声,又问道:“你看这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哪里有什么山雀影子。还有啊,你且说说,该放什么诱饵?” 林安抬头看看周围环境,笑道:“小姐,您是没来过这里,当然不了解山里的情况,这漱石山内鸟兽不少,尤其是山雀,多的是,大冬天的,没吃的,都饿的不行,随便找些吃的,都能引上一群。” “真的假的啊!”女孩有些不信,又坐回原地,就等着看林安动作。 林安摇头,不去理会这大小姐,从一棵老树下面抽出一个布口袋。这地方他也经常来,因为此处是山里少有的活水,一般野兽都会来此处饮水,比较容易找到猎物。因此,在经常打猎的地方,他都会藏上一些打猎用具,可省下携带之功。 林安从雪地地取出一个布口袋,女孩倒是惊奇了起来,奇怪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藏了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林安也不多做解释,稍微说了藏布袋的用意,就布置了起来。雪地里抓捕山雀其实也挺简单,这个时候,山雀们就是一群饿疯了的傻鸟,只要没危险,见到吃的,哪里管有没有陷阱,都会抢了吃。他用工具做了个扣板,在摆弄吃食的时候,思考一番,想要捡那烤鱼来做饵。 女孩看着林安动作,见他设好机关,复又要捡鱼,道:“你这是干嘛?那鱼都扔了,脏了,不能吃了。” “我又没说要吃。”林安酸溜溜的回道:“我这是用烤鱼做饵,引山雀用的。” “不行!”没曾想,女孩听了竟然大为不满,道:“这是本小姐吃过的,虽然扔了,但也不能让飞禽贱畜来吃。” “你···”林安彻底服了,这女孩是什么逻辑,自己吃过的,扔了也不许给鸟兽吃,简直是无理至极。 “瞪什么瞪!再瞪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女孩起身,严厉喝道,随后见林安没有反驳,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你想要诱饵,我这里正好有样东西,倒是可以借你用用,诱来几只山雀。” 第七章 偷袭 林安微微摇头,他年纪轻轻,便靠打猎这门手艺支撑起整个家庭,一直极为自豪。因此,若是抓个小小山雀还要假借他人之手,岂不是对自己打猎手艺的否定?而且这女孩玩性脾气,此时说要帮自己,说不定又想了什么鬼点子,帮倒忙罢了。 见林安摇头不许,女孩立刻瞪起了眼,一指林安,骂道:“本小姐要帮你,你倒是不情不愿,当真是岂有此理,告诉你,本小姐说要帮你,你不接受也得接受,不然有你好看的。” 你才是岂有此理!林安腹诽一声,还能如何,道:“小姐说的是,是我不识相了,您请说,是何物?” “嗯,这还像话,阿大,取我带的引魂香来。”女孩满意的点点头,指使着李大从木箱里取出一个白玉瓶,巴掌大小,造型典雅,上面镂刻着细密花纹,花花草草的,极为好看。 女孩一指林安,示意李大把玉瓶给林安,道:“告诉他如何使用,本小姐倒是要试试,这天岚国来的引魂香有没有说的那般神奇。” 林安好奇的接过这玉瓶,听这女孩口气,这所谓的引魂香还来自一个叫做天岚国的国家,而这个国家,林安可不曾听过,没个印象,但看这女孩要特意从那里买东西,想来也是个大国家,说不定比自己所在的水杳国还要大。 “启开瓶塞,放置地上即可。”李大开了口,声音依旧生硬,不似人声,说完之后,直接站回了原处,垂首,恭敬至极。 这人倒是奇怪,这么怕那女孩。林安心底暗暗好奇,想不通这是大家规矩如此还是怎的,竟使一个人成为如此模样。 走回放置翻板的地方,林安也没有任何的犹豫,正如那老头所说,都是为了让小姐高兴罢了。这女孩既然喜欢看,那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自己管那么多干嘛。 随手放下玉瓶,直接拔去瓶塞,林安便走了开来,站在无人之处,找了个干净所在,坐下等候起来。这漱石山山雀多则多矣,但绝不会发生刚设下陷阱就有山雀上钩的凑巧之事。平日里他们一群小伙伴,上山抓山雀,大多时候也是由他设下陷阱,一群人就胡乱跑着玩,待玩够了才回来看看有没有扣到山雀罢了。 看着女孩瞪大了眼睛去瞧,林安心里倒是有些好笑的感觉,这山雀虽然饿的昏了头,但此空地还有四个大活人,它也不会傻呼呼的往陷阱里钻,所以,设下陷阱的时候,林安就猜到了结果,十有八九是不会抓到一只的。而且,就算有什么山雀真的昏头到底,死活要往陷阱里钻,但也不会如此快,看这女孩的急脾气,恐怕也等不到那个时候。 跟我何干!林安哼哼一笑,今早丢了辛辛苦苦抓的雪貂,正发愁该怎么办呢,可这一转眼,就碰到三个大财主,干了些小事情,虽然受了一肚子的气,却得到了三锭银子,也算是值了!因此,现在林安已然打定了主意,管这女孩如何霸道蛮横,自己就不理会她,她让做什么做了就是,拿银子才是正事儿。 等候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女孩就有些不耐了,她躺在靠枕上,眉头微微皱起,扫了一眼一旁靠着一棵大树闭眼养神的林安,突然道:“你这奸猾小子,说这山上山雀多多,轻易便可抓到,为何到了现在还没有一只出现,是不是说了谎话,实话道来,不然要你好看。” 林安有些无奈的睁开眼,刚想据实回答,但转念一想,若是说了实话,这女孩恐怕也不会高兴,思量一下,道:“小姐明察,可能是小人设的陷阱出了问题,我这就去看看。” 女孩点点头,道:“快去看看,不然引魂香都要散没了。” 林安跑回了翻板处,听了女孩之言,心道:引不来山雀,说不定就是你这劳什子引魂香的缘故,还引魂香,你当是神婆招魂儿呐! 胡乱想着,林安也似模似样的摆弄起了那翻板,刚才就想过了,只要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说陷阱没设好,不说实话,这女孩说不定不会责问自己,然后再胡乱摆弄一番,又可以挨上那么一时半刻的,待女孩性子彻底磨玩了,也就不会再想抓什么山雀了。 正胡乱摆弄着,林安莫有的觉出一股心悸感,来的极快,身子一下紧了起来。 有凶兽! 林安大惊失色,在山里打猎四年,游走于诸多凶兽之间,他也磨练出了一项不算本事的本事,只要周围十丈内出现凶猛的野兽,心里就会有这种感觉,有一点未卜先知的味道。 刚要起身察看,林安突觉头顶一黑,腥风扑面,强烈的风压使得呼吸都有些不畅。 来的好快! 林安心中惊道,前一刻才被自己感知到,这下一刻就扑到了自己头顶,速度委实快了些,这漱石山虽然广袤,但据自己所知,也没有如此迅疾凌厉的野兽,平生见过速度最快的也就是一只紫皮豹子,当时一闪而过,就看到一道紫影,快的不像话,可跟此时这物一比,又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凶兽来的虽快,瞬间就让林安陷入绝境,但林安却展现出一个十四岁少年不该有的沉稳和变通。在这一刻,林安猛的伏地,没有一丝迟疑,好像全身一下没了骨头和力气,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摔在了地上。 这是林安在打猎生涯中磨练出来的一项绝技,须知猎人走在山间,猎取野兽的同时,也是野兽的猎物,许多凶猛的如猎豹老虎一般的野兽,可算的是猎人的天敌了。猎人走在山林里,稍不留神,便会被不知从哪里扑出来的野兽伤到。而这个时候,猎人唯一的应对,也是最好的应对就是趴下,瞬间趴下,不要想着起身跑闪避之类的,因为有你起身的那个时间,野兽已经把你扑倒了。而趴下,却是一个很好的对策,野兽扑出之后,空中无所受力,极难改变方向,原本照着猎人站起的姿势扑出来的,但猎人突然趴到,又无从借力变化,就有可能扑个空。而且,趴下要比起身再跑花的时间少上许多,经过锻炼之后,足够躲过那一瞬间的攻击了。 林安为了练成这项绝技可是吃了不少苦,此时吃的苦却有了回报,他瞬间趴下,速度快到了极点,清晰的感受到腥风从头顶吹过,凌厉的风压刮的头皮生疼。 躲过去了!林安心头来不及欣喜,在身体触地的瞬间右手也不知在何时摸上了别在腰间的猎刀,此时突然爆发,抽出猎刀,想也没想,按照那不知名野兽扑来的方向顺势插了过去。 没中! 林安心中一突,暗叫一声不好,他打猎几年,经常面对野兽,久而久之,也就练就出了一对能听声辩位的耳朵,刚才那野兽扑击如此迅捷,他早就感知出了这凶兽的扑击轨迹,顺势一刀下去,怎么可能没插到? 一趴再一刀,算是林安此时所能做的极限了,一刀落空,瞬间就感受到全身僵硬,却是发力过猛导致的身体僵直。而这一瞬间的僵直,却是要了林安的命! 还来不及回味一刀为何插不中,林安突然感觉到两只生铁一般坚硬的爪子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死死扣着,爪尖更是深深的陷入肉里,抽搐般的疼痛感传来,上半身瞬间麻木。 糟糕!林安心里大急,怎么也想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凶兽,速度这么快,反应也这么快,前后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反杀而至,扣上了自己。 呼呼! 劲风过耳,林安来不及有任何想法,突觉身子一轻,一抬眼竟看到了漱石山云雾缠绕的峰顶。 坏了!我这是被什么猛禽抓起来了。 林安瞬间明白了,是什么野兽扑向了自己,不是猎豹,也不是猛虎,竟然是一只猛禽,一只速度快到不像话,扑地瞬间还能转身变化的猛禽! 不过也不由林安多想了,急速离地所带来的强大变化使得他眼前一黑,金星乱冒,加之肩膀的剧烈疼痛,就这么晕了过去。 ps:求两张票票,感谢感谢! 第八章 绝境 猛禽扑下,林安趴下反击,前后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坐在远处的女孩见林安磨磨唧唧的半天还没好,刚要喝骂两句,但头一转,就看到了一道巨大黑影扑击而下,林安瞬间趴地并反击的场景,惊讶之色刚表露出来,那黑影就带着林安冲上高空,刹那间没了影迹。 啊! 直到这个时候,女孩才发出一声惊叫,一脸惊慌,手指颤抖着指着那黑影扑击之处,结巴道:“那是…是什么怪东西!” 而在女孩惊呼的瞬间,一直闭目养神的禄伯也瞬间睁开了眼,眼中射出一道清亮的光泽,一闪即过,他猛的纵起,丝毫不像一个年迈的老人,只是一下,就到了女孩身前,摆了个如意架势,戒备的看着周围环境。 而李大,这个一直垂首站在女孩身后的人反应更是迅速,在黑影扑下的瞬间,他就觉察到了什么,一个前跨步,如横移一般,直接来到女孩的右边,双眼死死的盯上了那扑下的黑影。待看到黑影是奔着林安去的,才微微后退,站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可以瞬间保护女孩的位置。 女孩惊呼一声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起身,一抬头,就盯上了高空云端,想要寻找那猛禽的踪影,可是天高云淡,澄净透明,哪里还有林安和那黑影的影子。 看清了情况,女孩狠狠跺下脚,指着李大骂道:“你这狗奴才,怎么看护的,竟然妖兽出现,抓走了林安,可知罪!” 李大一听,赶忙跪下,身体抖如筛子,连呼:“小姐息怒,贱奴办事不利,惹得小姐不高兴,实在是罪该万死。” “滚一边儿去,看着碍眼!”女孩一脚踢在李大的肩膀上,光着脚丫,踏雪来到翻板处,看了看地上那十道深陷泥土的划痕,才对一旁跟上的禄伯道:“禄伯,你可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 禄伯垂眼扫了一下地上的划痕,见划痕深入泥土足足三寸,划痕边缘还有烧焦一般的黑色痕迹,思量一番,才道:“老奴惭愧,也不曾注意到这妖兽的出现,待发现之时,那畜生已然抓人离去,不过看这划痕,不是寻常猛禽,而是一只妖兽无疑。” “嗯!”女孩微微点头,盯着那划痕周围的几点血花,眉头一下皱了起来,沉吟起来。 禄伯看到了女孩神色,微微诧异,悄声问道:“那小姐,咱们怎么办。那小兄弟…” “救!”女孩突然说道,脸上露出一丝好玩的神色,想起了林安那副强做服从的模样,咯咯笑了起来:“他倒是有趣的紧,若是就这么进了妖兽的肚子,就不好玩儿了。禄伯,那妖兽定是被引魂香吸引来的,身上也必定沾了引魂香的气息,我们这就启程,四处寻找一番,看看那妖兽把这笨家伙抓到哪儿去了。” 禄伯诧异更甚,心中暗道:这还是那个蛮横无礼,不在乎下人生死的小姐了吗?怎么会费力去救一个寻常小子,当真是奇了!不过他也不敢质疑女孩的决定,当下道:“那好,小姐,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李大,收拾好东西,先放在这里,一道去。” 女孩咯咯笑着,越发觉得好玩,似乎想看看若是再寻到林安这笨小子是怎样的表情,见李大把东西收进箱子,放在稳妥的地方,身子一耸,竟然飞在空中,辨清方向,带着同样飞上高空的二人向漱石山顶峰方向而去。 却说林安被那古怪猛禽抓着,茫然不知,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直到被摔在地上,才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两个肩膀疼的几乎无法动弹,又被吊着飞了不知多久,血脉不畅,从肩膀往下,一片麻木。此时摔在某处,身下硌人无比,好像有无数尖锐东西顶着一般,难受至极。 意识清醒,林安却没有睁开眼,他静静的躺在地上,身子动也不动,只保持着细微至极的呼吸,看起来依旧没有醒一样。 此时情况未明,若是突然有什么动作,说不定会让那不知名的猛禽再次攻击自己,而装昏却是一个最佳的选择,林安虽然没有被猎物抓走的经历,但父亲却有,曾多次给他讲过身陷狼窝的经历,不断的告诫他碰到这种情况一定不要冒然睁眼动弹什么的,先装作昏迷,既可暗中恢复体力,也可以摸清周围情况。 林安静静的躺着,耳朵却在微微动弹,不断的听周围的声音。 没有风声,远处还有滴滴答的声音,还带有一点儿回音,莫非是在某个山洞里?可是山洞里有水滴的声音,这大冬天的,肯定不在高处,而在某个潮湿至极的地方,可整个漱石山似乎也没有这么潮湿的地方,咦,难道是那个地方! 从周围细微的声音之中,林安慢慢的分析出身处个什么地方来,可是突然想起了那个所谓的潮湿地方,心一突,差点儿惊坐起来。 雁回林! 林安突然想起,在这莽莽漱石山内,大冬天里,有一个潮湿的能滴水的山洞只可能在一个地方,那便是身在漱石山西南面的无回林。 清溪村位于漱石山的东北面,而自己此时竟来到了这西南面的雁回林,截然相反的方向,相去足有数十里,而这还只是直线距离,若是真想走回去,走个百里还是往少了说的。 我的天,这该怎么办?这大鸟畜生,吊了我飞了多远,还有,它巢在这里,怎么跑到山的另一边去了,当真是奇怪。 一时之间,林安也是思绪纷纷,没了主意,半晌,突然感到右边传来嗒嗒的脚步声,极为沉重,由远及近,不大会儿的功夫便到了身前。 哎呀!到这个时候,林安又懊恼起来,刚才因为想到了雁回林而有些惊慌失措,导致自己忘了周围似乎没有那猛禽的声音,正是自己脱困的大好机会,可自己竟没抓住,现在再想起,已然晚了。 怎么办?怎么办?林安心中大急,却没个主意,以猛禽的那般实力,强攻肯定是不行的,全盛的自己都不是它的对手,更别说自己现在双肩流血,无法动弹了。 嗒嗒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就响在耳边,林安甚至感受到了呼呼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带着浓重的腥气,想必是那猛禽在看自己情况。 悄悄屏住呼吸,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死,期望这家伙不食死尸了。 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林安心跳逐渐放缓,意识逐渐消逝,但耳边那呼呼的吐气声却愈发的清晰,好半晌,就在林安快要屏不住呼吸的时候,那喷在脸上的气息突然没了,然后就觉得身子一轻,手腕被铁钳一样的东西钳住,拖住自己向动了起来。 躲过一劫!林安大喜过望,心中猜测着这家伙会拿自己怎么办,从刚才看来,这家伙盯着自己半天,恐怕就是察看自己是不是死了,后见自己真的死了,又没有吃,想必是不食死尸,此时拖着自己行动,可能要把自己拖出巢穴吧! 希望如此吧,林安心中暗暗期望,只盼着这家伙把自己扔出巢穴,好让自己脱困。 手腕疼痛至极,不大会儿,林安就听到一声沉闷的断裂声,不用想就知道手腕已然被猛禽给夹断了。心里叹息不止,剧烈的疼痛感一波一波的涌遍全身,冲击着林安的神经。他虽然耐得住疼痛,却感到身体要扛不住了。若是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就真的要死了。 被猛禽拖着行了片刻,林安突然觉得不对,耳边滴水的声音正逐渐远去,周围竟然平坦了起来,地面便的光滑,好像被什么东西经常磨出来一样。 不好!林安心中大惊,这家伙不是拖着自己往外面去,而是拖着自己往巢穴深处去了。 想通了这一关节,林安心里别提多懊恼了,此行被抓,不仅背到了极点,就连脑子也变蠢笨了,接连犯了好几个错误,导致自己身陷绝境,几乎脱身之法。 这么胡乱想着,林安又突然觉得身子一坠,毫无征兆的掉落下去,沿着一条崎岖不平的斜坡,翻着圈儿的往下滚去,身子散架一般,剧烈的疼痛瞬间冲破一切,再次昏迷了过去。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林安才悠悠转醒,这次他算是想开了,也不顾周围到底是什么环境了,努力的睁开眼,打量起周围的情况来。 周围蓝汪汪的,泛着凄惨的幽光,正对着头顶的地方有一个巴掌大小的亮口,想必是出口了,而自己所在的,竟然是一个井洞,周围石壁颇为陡峭,虽然有不少凸起,但凭现在林安的身体,想爬上去几无可能。 啊! 林安突兀的发出一声压抑到极点的惊呼声,头微一偏转,就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无数白骨之中,这一转头,正对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睛,印着幽蓝的光芒,差点儿把林安的魂儿给吓出来。 惊呼之后,林安才看清楚,头旁边的头骨是一只不知名野兽的头骨,而在他的身下,还有数不清的大小骨骼,铺满了洞底,恐怖至极。 我的天,这家伙好能吃!林安瞬间就明白自己处在什么地方了,这井洞想必是那家伙吃过的猎物的抛尸地,长年累月的,才积下如此巨量的白骨。而自己,那家伙认为他已经死了,便把自己也丢了下来。 想通了这点,林安又暗暗叫苦,待的地方是个死胡同,若是侥幸爬上去,恐怕第一个遇到的就是那猛禽,想来想去,死路无疑啊! 罢了,罢了!林安心底长叹,不再寻思出逃之法了,就着周围幽邃的蓝光,意识逐渐消弱,想起了那清溪村里的爹娘,不知此时是否知道,您的儿子就要丧命于如此绝地,再也不能侍奉您二老了。 爹!娘!儿子不孝啊! 林安心里发出一声哀叹,意识全无,彻底昏迷了过去。 幽邃的井洞里,随着林安的昏迷,没了一丝声息,但奇怪的是,那累累的白骨堆深处,一道蓝光却越来越明亮,逐渐照在林安的身体上,显得极为诡异。 第九章 铁甲鹰 疾风凌厉,吹动着女孩的秀发,当真如驾云行走人间的仙子一般美艳。 “前方这地方倒是奇怪。”女孩微微诧异的看着前方突然出现的一大团迷雾,团在山涧,好似一大团白面团堆在山间一般。 禄伯点头,极目眺望,也不由感慨道:“好浓重的雾气,聚而不散,有怪。”提到那迷雾有怪,他神色又突然有一些变化,好似想到了什么,眼角闪现一丝笑意,问道:“小姐,您能确认那妖兽就在这迷雾之内?” “不错。”女孩自信道:“那妖兽被引魂香吸引来,抓走了林安,但肯定想不到,正是因为这引魂香,才暴露了自己的行迹。呵呵,这天岚国的引魂香倒也神奇,这一去都有几十里远,可运用了秘法,依旧能闻到空气中的奇香。” 禄伯眼角笑意更浓,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那团迷雾,急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快快进去吧,若是去晚了,那小兄弟恐有什么不测啊。” “你倒是心急了。”女孩奇怪的看了一眼禄伯,甚是疑惑,不过也没多想,道:“那好,我们这就进去。” 三人加快速度,一下闯入浓雾,一下来到了一幅世俗不常见到的画面。 就见浓雾蔽天,看不到天空,地面却古怪的耸立起许多参天巨树,浸在浓雾之中,远处的只能看到个巨大的树梢。周围一切都静悄悄的,静的有些出奇,配合这种看不到尽头的迷雾,又无风声,显得死沉沉的,好似一个人间绝地。 “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大的雾,而且还有一股酸腐的气味,当真是难闻。”女孩掩鼻,极为不满空气中那好像树叶腐烂的气味。 禄伯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出奇的是,越看他脸上笑意越浓,眼中逐渐出现一道亮光,在迷雾之中,好似鬼火一般,四处扫视,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女孩奇怪的看着禄伯,道:“你在看什么,怎么还用上了天晴目,难道这里有什么邪魔鬼魂吗?” 禄伯眼中亮光敛去,解释道:“没什么,这里环境甚是诡异,老奴担心探察不周,这才用上天晴目的,小姐,咱们还是先去救那小兄弟吧。” 女孩压下心中疑惑,一指某个方向,道:“就是那儿了,这鬼地方,难闻的要死,咱们速速救了那笨家伙,趁早离去,本小姐可闻不得这难闻气味。” 当下,三人缓缓落了下去,排开迷雾,很快就到了一面山壁前,就见山壁上尽是青苔,潮湿滑腻的好像滴下水来,而下方,无数低矮的灌木杂生着,在雾气之中,隐约可见灌木后方隐藏着一个幽深的洞口。 “进去吧!”女孩毫不在意,一指那洞口,率先带头飞了进去。 落在山洞里,环视之下,却是个丈许高的山洞,里面漆黑一片,也不知有多深,但隐约可以闻到腥气从中传出。 女孩极不情愿的踩在地上,指着坑坑洼洼布满断裂灌木枝的地面道:“这地方真是脏死了,阿大,施展天火诀,把这些零零碎碎的垃圾都给本小姐烧个干净!” 李大没有任何质问,直接走前两步,身子一定,双手相交,捏了一个古怪的手印,出奇的是,那手印一捏,他的一双手就变的通红,好似烧红了一半,一息的时间,双手更是古怪的燃烧起火焰来,周围一下升腾起雾气来,温度一下上升许多。 女哈毫不在意的看着李大动作,眉头皱着,掩着鼻,一副嫌恶至极的模样,喝骂道:“废物一般,施展个天火诀都要这么长时间,当真是无用至极。” 李大一听,脸色一凛,赶忙加了一把力,身上更是涌起若有若无的火焰,虽虚化而出却看的真切,整个人就好像火人一般。 就在这一刻,李大双手突然前探,五指一张,一大团火焰直接从手心喷射出来,迎风见长,呼呼的就变成整个山洞一般大小,轰隆隆的向山洞深处烧去,所过之处,灌木断枝,坑洼积水,全都烧成了虚无,周围的洞壁更是在高温之下变的通红。 “这一把火烧下去,也该惊动了那妖兽,禄伯,阿大,做好准备,省的出了岔子。”映着火光,女孩看清了这是一个蜿蜒曲折的山洞,在前方没多远,就弯折向右,那团火焰沿着山洞走势,一直向深处烧去,瞬间就没了影迹。 李大放出一团火焰,额头见汗,但听了女孩安排,也不敢歇息,与禄伯一道,站在女孩身前,戒备起来。 只是下一刻,前方山洞就传出尖锐的啼鸣声,然后又传出轰隆隆的声音,瞬间接近。 来了! 三人同时一凛,心知这一团火烧下去,已然惊动了那不知名的妖兽,当下,禄伯双手一圈,划在身前,如抱阴阳,一团清亮光幕随着双手动作而出现在身前,堪堪罩住了三人。 光幕出现的同时,一团巨大黑影也出现在三人身前,停在光幕不远处,露出一个庞大的身躯。 这是一只巨大的鹰,通体墨色,一人般高低,双翅微微张开,便遮盖住了整个山洞。一片片羽毛边缘会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好似一片片铁片一般,此时正瞪着一双妖异的红色眼镜盯着三人,同样漆黑的鹰喙微微开合,发出呼呼的好似打鼾一般的声响。 “这是铁甲鹰?”禄伯一愣,失声说道。 “铁甲鹰,那是什么妖兽,很厉害吗?”女孩颇为不屑的盯着身前这庞然大物。 禄伯凝重的点点头,道:“厉害也不能算厉害,只能算是刚衍生灵识,知道吸收天地灵气的畜生罢了,可看这鹰铁甲羽毛早成,想必已然迈入妖兽之列,是只黄级下品妖兽了,实力不俗。小姐,咱们可要小心对待,以防发生什么不测啊。” “哦!”女孩微微动容,好奇的打量了一番那铁甲鹰,道:“这便是师父常说的品级妖兽,却是如此个模样,也看不出有多么厉害啊!” 禄伯见女孩不当回事儿,刚要再说,那铁甲鹰已然五指扣地,轰隆隆的冲了过来,赶忙凝神,双手随意拂动,身前的半面光幕越见清亮厚实,自放光辉,照亮整个山洞,使得那铁甲鹰身上的羽毛越显金属光泽。 唰啦啦一连串的响声,这铁甲鹰冲击而来,双翅张开,顺势一挥,翅膀边缘的羽毛就如一柄柄铁刀一般,划过空气,唰唰作响,瞬间就砍在了光幕之上。 噗噗之声连连响起,令人称奇的是,这铁甲鹰羽毛似飞刀,双翅竖斩,一块石头也能斩开,但不曾想,这一下斩到光幕,却如陷入泥沼一般,几乎无法下劈,两只翅膀就这么保持着一个古怪的姿势定在了原地。 “李大,快!”禄伯操控这光幕迟滞了铁甲鹰,已然是满头大汗,身子颤抖,见铁甲鹰翅膀定住,疯狂的扭动挣扎,赶忙让李大出手帮忙。 李大待在光幕之后,早有准备,见铁甲鹰被困住,双手拇指一下摁在地上,手上火光一现,地面凭空裂开两条细缝,其中火焰喷出,好似出现了两条火蛇一般,绕过光幕,蹿向了铁甲鹰。而后,那两条火蛇直接出现在铁甲鹰的脚下,顺势就缠了上去,一路烧向了铁甲鹰的头颅。 这火蛇蜿蜒向上,所过之处一片潮红,那铁甲鹰羽毛虽硬如铁甲,但被这烈火一烧,也是扛之不住,稍许羽毛更是被烈火烧灼碎裂,露出血肉出来。 嗷嗷嗷! 铁甲鹰疯狂的扭动起来,双翅突然变的柔若无骨,如两条大蟒蛇一般扭动,巨力惊人,片刻就挣脱了光幕的困锁,而后身上羽毛根根竖立,好似个大刺猬一般,一片片羽毛都闪烁着金属的锋锐光泽,那两道火蛇更是在瞬间被抖动的羽毛切成了粉碎。 铁甲鹰眼中红芒更甚,凶狠至极的盯着身前三人,双翅猛烈的扇起,一片片羽毛随之飞出,好似一柄柄飞刀,急速射来,嗖嗖作响。 禄伯见铁甲鹰脱出光幕就知道不好,果然,铁甲鹰双翅连扇,无数羽毛飞出,覆盖了整个山洞,无任何躲闪余地,只好硬接。 当下,禄伯轻喝一声,身上青色光芒透出体外,那光幕瞬间厚实了几分,把三人罩了个完全。 破空之声大作,无数羽毛飞刀刺来,这光幕竟然不能完全阻拦,许多羽毛撞上光幕,直接穿刺而过,好在穿刺过光幕之后,这羽毛也力竭落地,没有任何危险性。但羽毛巨量,每一次穿刺,光幕总要薄上些许,要不了几息功夫,便有可能完全碎裂,一时之间,情势倒是紧急了起来。 禄伯见片片羽毛射来,光幕无阻拦之力,心里着急,额头大汗淋漓,见李大放出那两条火蛇之后,也是累的大气连喘,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直未曾动作的女孩。 “当真是废物!”女孩也看清了禄伯眼中的意思,喝骂了一声。 说话干脆,女孩动手也极为干脆,她探入怀中,从贴己的衣服兜里取出一柄三寸长的小木剑,造型朴素,别无纹饰,单是一柄木制小剑。 取出小剑,女孩右手捧剑,左手捏了个古怪手印,深吸一口气,再猛的吐出,却是从口中吐出一小团深红色的火焰,喷射在手心的木剑之上。 那小木剑也极为神奇,受了这火焰喷射,竟不损分毫,待女孩火焰完全吐尽,环绕着木剑的火焰一下没入木剑之中,一柄黄木小剑竟成了通红之色。 “木火剑!疾!”女孩张口高呼,那木剑嗖的一声飞射而出,穿过光幕,漫天羽毛,直接没入了铁甲鹰的胸膛。 而后,那铁甲鹰突的哀鸣一声,体内无端喷出巨量火焰,轰轰烧灼,顷刻间便只剩下一大堆通红铁甲羽毛掉落,骨头血肉却是被烧了个干净。 哼!女孩不屑一哼,手在一引,那柄木剑再次出现在手心,回复原本面貌,被她收入怀中。 “走!我们进去,寻那笨小子去。”女孩除去铁甲鹰,好似做了件小事一般,干脆的向山洞深处走去。 禄伯微微诧异,多看了女孩两眼,感慨莫常:“两年不见,小姐的木火剑倒是厉害了许多。”感慨一下,又安排道:“李大,把这铁甲鹰的羽毛收拾一下,这可是打造犀利飞刀的上佳材料,不能浪费喽。” 李大点头,默默的收拾起铁甲鹰的羽毛起来。 第十章 逃出生天 山洞蜿蜒,深不知几许,女孩一路走来,发觉山洞尽是些残碎动物骨头,白花花的,映着手里火折的火光,极为骇人。 “这铁甲鹰当真是能吃,竟留下这么多的骨头。”女孩一边不满抱怨,一边抬脚踢飞一根拦路肋骨。 禄伯跟在后面,随意打量山洞环境,听了女孩抱怨,笑道:“小姐,您有所不知,这寻常野兽确实没有这般大的胃口,不过这有灵的野兽就不同,他们除了需要吸收天地灵气进化修炼之外,还需要巨量的能量,因此,这种妖兽胃口都极为大,您该知道咱们云中城西面的黄家吧!” 女孩点头:“可是那个以喂养妖兽闻名大炎国的黄家,他们怎么了?” 禄伯道:“小姐拜入天虹宗,常年不在家,恐怕对云中城的情况不太了解,这黄家就是专门饲养妖兽,出售给商盟宗门,他们家中在云中城西方的云中草原有个大饲养场,里面足足饲养了超过千头妖兽,每日里光食物就要耗费牦牛和花羊各一万头,您说说,这妖兽能不能吃。” “若是如你所说,那这妖兽吃的委实不少。”女孩感慨道:“在天虹宗的时候,我也见过宗门有专门的灵兽院,圈养妖兽,却是不知道这妖兽会吃这么多东西。对了,禄伯,您说这铁甲鹰如此能吃,抓了那笨小子,会不会立刻吃了。” 禄伯微微摇头:“这个老奴也无法确认,全看那小兄弟的福分了。” “嗯!”女孩点头,咯咯笑道:“这笨小子生在农家,想必福分浅薄,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在铁甲鹰的肚子里,被我的木火剑烧成了飞灰。”越说越觉得好笑,但女孩脚下却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来到了山洞的尽头,却是一个极为宽敞的石室。 “果然,这笨小子被铁甲鹰吃了。”女孩微微遗憾,扫视一番,发觉石室之内空荡荡的,只有西南角有一大堆灌木断枝铺成的大床,想必就是那铁甲鹰的歇息地。 禄伯同样露出一丝遗憾之色,看着周围空荡荡的,除了那床铺之外便没有他物,长叹一声,眉宇之间更有了一丝疑惑。沉吟一番,道:“小姐,咱们还是寻找一番吧,说不定这周围还有什么通道。” 女孩奇怪的盯着禄伯瞧了半会儿,才点点头,道:“那你便找找吧!”说着就向外走去。 禄伯一愣,踟蹰一下,还是转头在石室内寻找起来。 女孩也未走远,就在一处干净所在,盯着禄伯动作,眼中充满了深深的疑惑,眉头也锁了起来。 “小姐,这里有个井洞,您过来看看。”只是片刻的功夫,禄伯便翻遍了整个石室隐秘所在,最后才在那灌木丛的后面发现一个隐藏的井洞。 哦!女孩微微动容,倒是没想到这石室内还另有千秋,竟藏了一个井洞,当下快步走了过来,就见那床铺之后,隐藏着一个斜向下的井洞,两尺方圆,黑洞洞的看不到底。 正在这个时候,李大也收拾完了铁甲鹰的羽毛,尾随了上来,被女孩看到,当下指使道:“阿大,进这井洞瞧瞧,看看底下有什么。” 李大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服从,听了女孩安排,没有任何质疑,直接来到井洞旁,一个跃身跳了下去。在下落的同时,他手里举了个火折,照亮了一片空间,运起飞行之法,缓缓落下,察看起井洞的情况来。 却说林安自知无法脱逃,死志萌生,转瞬晕厥,待不知多长时间,竟一下惊醒,好像诈尸一般,突兀至极的坐了起来。 “我看到了什么?”林安大口的喘着气,额头淌满汗水,一句惊呼脱口而出。 刚才林安意识渐消,没多长时间,就觉身子轻飘飘的,来到一个神秘所在。那是一个古怪的地方,地面干裂,草木枯死,大河干涸,所有的一切都好似坠入火海中煅烧过一般,带着焦黑的痕迹。 林安就像一个无意识的游魂一般,不断的朝着一个方向走,漫步目的,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才恍然惊醒,一抬头,竟然看到十日升空,连珠成环的惊世场景。 来不及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意识一恍惚又见到前方出现一座高绝山峰,足有万丈高,巍峨耸立在大地之上,在那山顶尖端,还好像伫立着一个伟岸的身影。 林安刚要睁大眼镜看清那山顶站了什么人,就觉身子一飘,就诡异的出现在了山顶之上,身前一个赤裸上身伟岸至极的身影遮住了天上十日。 林安惊异之下,睁大了眼镜去看那人,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看到这个背影。 也不知过去多久,林安突然发现,那巨人动了,他一个后撤步,并箭步,双手虚拉,手中无端出现一张金石弓箭,那弓箭似金非金,似石非石,看不出什么材质做就,此时被巨人拉开,竟然燃烧起了绵绵火舌。而在巨人的右手,也牵拉着一根水晶般的弓弦,不知为何,林安竟看的无比清晰,那水晶弓弦内好似封锁了九条真龙,咆哮游走,威势滔天。 去! 如流星奔月,天崩地裂,巨人一箭飞射,九条真龙化为一支虚化弓箭,飞射袭天,瞬息就射中了一轮烈日。 轰轰轰! 林安只觉耳边轰鸣乱响,好似世界破灭,地面震动起来,无数巨大裂缝出现,地底熔浆喷射而出,山移海倾,地动天崩,那一轮被九龙箭射中的烈日竟然崩裂开来,化为一点点烈火坠落下来。 … “怎么可能,我到底看到了什么?”林安不敢置信的念叨着,努力回想那仿若噩梦一般的场景,但觉无比清晰,每一个细节都无比真实,就好像真的经历了一番一般。 咦!惊讶之下,林安又猛的发现,自己竟然坐了起来。他耸了一下肩膀,诡异的发现,自己的肩膀竟然安好如初,低头一看,透过破碎的衣服,哪里还有什么抓伤。 赶忙拉开衣服,林安才真正确认,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上的伤竟然好了,肩膀的抓伤,背后的擦伤,就连右手的断折也一并好了。 我的天!这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安心里塞满了惊讶,撇开那个古怪的梦不提,他还应该是一个重伤将死的人,可怎么这会儿就又好了,若非肩头衣服破损,衣服上沾满血迹,林安简直要以为自己未曾受过伤了。 梦!林安猛的一惊,低头沉思起来,昏迷前,他无比确认,凭自己当时那种伤势,绝无可能自动恢复,可后来自己做了那个梦,然后伤势就好了,难道…难道是因为那个梦,因为那个梦自己的伤势才恢复。 心里有了这个猜测,林安又连连摇头否认,笑自己真是糊涂了,一个梦而已,竟然被自己联想到治疗伤势上去了,当真是可笑至极。 又胡乱想了一会儿,林安突然笑了起来,他发现自己走入了一个死胡同,非要弄明白自己伤势为何无端痊愈,可既然伤势痊愈是个事实,又找不出原因,何必还要深究,眼下自己应该做的是尽早逃脱,头顶上可是还有一只凶猛恶禽,自己不担心,却还在这里思考为何伤势痊愈,要是再耽误了时间,被那猛禽发现,再把自己抓上几个伤口,那自己可没有机会做梦恢复伤势了。 林安爬起,摸索着井洞墙壁,不知为何,醒来之后,井洞中的那幽蓝之光也没了,现在的林安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到,全靠手来摸索。 踩着骨头,一脚深一脚浅的绕着井洞摸了一圈,林安又一屁股坐了下来,刚落下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井洞尽是凸起石刺,可这底端却是光溜溜的,别说凸起了,连条缝也没有。 当真是难办。林安看看井洞那碗口一般大小的出口,丧气无比。这井洞看起来挺深,就算长满了凸起,林安也不一定能爬上去,眼下这个情况,当真是死地一个,绝无出去可能了。 就在林安垂头丧气,胡乱想着出路的时候,井洞上方突然出现一点光亮,缓缓落下,逐渐映出一张熟悉的面庞。 李大!林安大喜过望。 ps:更新不算暴强,但是稳定,求两张票票,多谢多谢。 第十一章 后顾之忧 石室之内,女孩一脸嘲笑的看着被李大救上来的林安,道:“笨小子,你不是说你是猎人吗?还说什么抓山雀,怎么被山雀给抓去啦,还要劳烦本小姐大驾,前来救你。” 林安用一种说不出是什么表情的模样盯着李大,他还忘不了刚才那个瞬间,李大飘身而下,发现了他,也没有废话,单手一抓,提了自己,就这么飞出了井洞。 他会飞!林安有种掐一下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的冲动,心里就一个念头:这人怎么会如鸟儿一般飞了,当真是奇哉怪哉。 来不及多想,林安听到了女孩的揶揄之言,也没在意,干脆拜倒,道:“多谢小姐救命大恩,林安铭记在心,林安虽是山村野民,却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小姐大恩,有生之年,林安定要回报。”在这一刻,林安却是忘记了先前这女孩的诸多蛮狠无礼,心中只怀感恩之意。 滴水之恩,当要涌泉相报,更何况救命大恩。林安虽是山村野小子,未曾受过教育,但这种做人大道理还是懂得的,而且还忠实的去执行,此时女孩若是说要你拿命来报,林安恐怕都会同意。 林安一脸坚毅,话语铮铮,倒是震住了女孩。她好奇的转过头,第一次细细的打量起林安来。 林安生的不是很英俊,单薄的身体,使得一张瘦脸显的愈加瘦长。细眉大眼,带着成年人的沉稳和成熟,鼻梁微塌,却不显难看,跟那张单薄的嘴唇极为搭配。 “你…”女孩微微结舌,脸颊出奇的红了一下,随即喝骂道:“谁要你回报了,一个山村野小子,能回报本小姐什么,本小姐还没有治你浪费引魂香的罪呢!” 林安不动声色,探入怀中,脸不由的一僵,道:“丢失小姐的引魂香,林安定会设法买回,还给小姐,只是想恳请小姐宽限些日子,让我去凑齐银钱。”先前禄伯给的三锭银子也不知丢在了哪里,林安只好如此说,抓山雀虽然是女孩的主意,但却是他动的手,最后山雀没抓到,还浪费了引魂香,论起来还真是自己的不是。 “你…”女孩再次结舌,半晌哼了一声,道:“你这笨小子,本小姐那引魂香来自天岚国,远在千万里之外,你如何能买来。再者言,本小姐还不稀罕你买来的引魂香呢,禄伯,我们走。”说完干脆转身离去,走到转弯处,又头也不回的道:“阿大,带上这家伙,省的再被什么野兽抓去,拖累我们去救。” 女孩虽然说的无礼,但林安此时听了,却也觉得顺耳,觉得这女孩行为处事虽然蛮横了些,但本质却也不坏。 不表林安看到女孩三人拥有飞行之能的惊叹,四人急速飞行,前后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再次回到先前那断溪之处。 一切如旧,女孩的大木箱子还安稳的躺在雪地上,周围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女孩满意的看了看,才看了看天色,日上高空,已然将至中午了,道:“阿大,我们这就走吧,此处想来也是没什么好玩的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禄伯上前一步,一指林安,道:“那小姐,这小兄弟如何处置?” 女孩甩了林安一眼,不满说道:“还能如何处置,他又不是我们凌家人,哪里来回哪里去呗。”说完还觉得不解气,自语道:“一个蠢笨小子,扫了本小姐游山玩水的兴致,还拖累我去救你,当真是可恶。” 禄伯微微诧异,他静静的站着,盯着女孩神色,脸上露出深深的思虑之色,尤其是转头看到林安破损染血的衣衫之时,更是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见女孩抱怨完,低声道:“小姐,老奴看这小兄弟胆色品行上佳,是个可用之才,若是小姐愿意,老奴恳请小姐能带上他,回到家里做个养马饲宠的下人如何。” 女孩一怔,不敢置信的盯着禄伯半晌,想找出禄伯为何说出这番话,但看来看去,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板起了脸,道:“说实话,父亲出行之时是不是暗中嘱咐你了什么,这一路上我倒是没有觉察,但到了这漱石山的地界,我就发现你变的古怪起来,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隐瞒,若是不说,小心你的狗命!” 禄伯赶忙跪倒,颤颤巍巍的回道:“小姐,主人出来的时候绝对没有安排过老奴什么,老奴如此说,是真的觉得这小兄弟材质上佳,可堪一用,恰逢家中缺上一个饲养看守之人,便有此一请,还望小姐明察。” 女孩神色游离不定,半晌才喝道:“念你侍奉我凌家数十年,勤勤恳恳,未曾懈怠,本小姐就姑且信你。不过本小姐告诉你,这笨小子如何处置还由不得你来做主,若是再多言,我定要取你性命。”责骂一番,女孩突然走到林安身前,神色依旧高傲,直接道:“林安,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凌家的奴才,归本小姐役使,不得违逆。” “什么!”林安失声惊呼,定定的看着女孩,那神情不似说笑,连忙道:“小姐,我家中还有父母双亲,需要照料,实在难以…” “住嘴!”女孩出口制止林安的话,怒道:“刚刚我说了什么,你现在是我凌家的奴才,归本小姐役使,不得违逆,现在还敢出口辩驳,当真以为本小姐是说着玩的吗?我告诉你,从此时起,你便是本小姐的家奴,不得本小姐允许,话都不许说,你可听明白了。” “我不明白。”林安脖子一直,语气也强硬了起来,双眼死死的盯着女孩的眼睛,道:“小姐,我说了,家中还有双亲要照料,不能远走他乡。” “你敢瞪我!”女孩突然大怒,道:“你不是说要报我救命之恩吗,好,本小姐告诉你,我就要你成为我的家奴,来回报我。” “这…”林安结舌,话的确是自己说的,当时就想,女孩不管提什么要求自己都会努力达成,可是要做她的家奴,他实在是无法接受。这倒也不是觉得丢脸,从此被人指使,他本就是低下之人,若非有狩猎的手艺,待家中困难之时,说不定也会卖身成为大家奴仆。因此,做女孩奴仆林安倒不是不愿意,他真正不愿意的是此时家中还有父母双亲要照料。母亲痴傻,父亲瘫痪,没有他,如何能活下去。 想至此,林安倒也坚定了心中想法,再次拜倒,诚恳道:“小姐,您对林安有救命之恩,林安原本打算着舍命也要回报,可是小姐说要我做您的家奴,我实在办不到,不是我不念您的救命之恩,只是我家中真的有双亲需要照料,家父瘫痪无法行动,家母痴傻不通世事,全赖我一人照料,若是我不在,他们连生活也不能啊!” “哦!”女孩态度一下软了下来,急道:“你家中竟是如此个情况,为何不早说。”上山之时,谈话之间,林安也曾说过家中情况,但也只说家中困窘,全靠一人照料,但不曾想,竟是如此个情况。 “是我唐突了,对你不起。”女孩竟然道起了谦,思量一番,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若是我免去你的后顾之忧,你可愿奉我为主,随我回家。” 林安一愣,还是没明白为何女孩非要自己成为她的奴仆,但听女孩话中意思,似有深意,想了想说道:“小姐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无以回报,若是家中无忧,孑然一身,成为小姐家奴也无不可。” 嗯,女孩大点起头,笑道:“你同意就好。好,本小姐就再费点儿力,免去你的后顾之忧。” 林安奇道:“不知小姐此话是何意?” 女孩咯咯笑着:“到时候你便知道了,你起来,前面带路,去你家中。” 林安点头,压下心中疑惑,听从女孩安排,又带着三人循原路下山,向家中走去。 午时,清溪村里家家升起炊烟,林安心中担心狗子玩性忘了自己的安排,唯恐父母无饭吃,便加快了脚步,不大会儿的功夫,便回到了家中。 家中依旧,林安率先来到堂屋,见父亲还坐在当堂抽烟,而母亲,则坐在一旁,摆弄着一件破衣服,想缝补一下。 “这便是你家?”女孩问道,不住的打量,待见到林安的双亲,才相信林安所言非虚,脸上也露出一丝莫名的怜悯之色。 林安点头,引着父亲林冬阳见过三人,就等着女孩所说的免除后顾之忧的话。 林冬阳见儿子带回三人,衣着鲜亮,一看就非寻常之人,出奇的没有太过激动,脸倒是沉了下来,不住的打量一旁静立的林安,想弄明白儿子这整的是哪一出。 女孩想着,突然从袖兜中取出一个玉瓶,小巧的很,启开瓶塞,倒出了一粒青色药丸,指甲盖般大小,递给林安,道:“这是青木丹,可免你后顾之忧,给你父亲服下吧!” 林安接过这青色丹药,细细一嗅,立觉一股清新之气直入肺腑,满身的舒爽,心中顿时填满了惊异,先前女孩三人就能飞行,此时又给这种神奇药丸,难道是神仙不成? “你这笨小子,有什么好看的,本小姐难道还会欺骗你不成,速速服下,我在外面等候,完事儿就尽早出来,不得延迟。”女孩见林安盯着青木丹发呆,出声催促,同时带着二人走出了堂屋。 “这三人是谁?”林冬阳出声,声音很重,带有一丝责问。 林安捏着手中的青木丹,一时之间,思绪万千,待听了父亲之言,身子一震,突然拜倒在父亲身前,先叩了三首,才回道:“恕儿不孝,从此之后,就不能侍奉您于床前了。” “大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别吓唬为父,说这种傻话。”林冬阳震惊无比,挣扎着想动。 林安赶忙上前让父亲坐好,道:“爹,儿子上山之时,被猛禽抓走,身陷绝境,全赖这位小姐,救我脱困,又治好我的伤势。后来,这小姐说要我做她的家奴,儿自知救命之恩,当舍命相抵,理应应下这位小姐的要求。可又担忧家中窘况,不答应,可这小姐说要免除儿的后顾之忧,给了这青木丹,想治好您的旧伤。” “这…”林冬阳有些愕然,定定的盯着林安半晌,才猛然想起了什么,也注意到了什么,一巴掌扇在林安脸上,骂道:“说让你上山一定要小心,你都给抛到脑后了,还能被猛禽抓走,是不是也要学你爹一般,终日坐在这椅子之上度日啊。”林冬阳声声责问,但眼中却突然湿润了起来,抓住林安的肩膀,摸索着肩头衣服的破损处,问道:“还疼吗?可吃了什么苦没。” 林安眼中发涩,连连摇头,道:“儿没事儿了,那位小姐救下我,用这神奇丹药给儿疗伤,我才得以伤势痊愈。”他伤势莫名痊愈,也说之不通,只有推到女孩身上。而到这个时候,他也明白了女孩所说的免除后顾之忧是何意,正是靠这神仙药物,治愈父亲的残疾。 林冬阳脸板了起来,道:“既然这位小姐是活命菩萨,对你有救命之恩,那你答应她的要求,做的很对。大丈夫立于世上,恩义最重,旁人如此,我林家男儿亦是如此,这位小姐既然要你做她奴仆,那你便要做,莫要担心我们,还他人恩情重要。” “爹!”林安微微哽咽,举起那枚青木丹,道:“那小姐说过,要免除儿的后顾之忧,就是这种丹药,是神仙之药,您先服下吧!” 林冬阳微微摇头:“你都欠了她恩情,我如何能再欠她恩情,若是那样,一辈子都还之不清,这丹药想来贵重无比,我一个孤老头子,吃了又有何用,还是不吃了。” “爹,您就吃吧,您若是不吃,我就不去了,这救命之恩我再想别的法子回报。”林安道。 “这怎么行!”林冬阳脸又板了起来:“人家救了你,你不报恩,如何使得,若是如此,就不要认我这个爹。” “那爹您就服下吧,这样儿才能心无牵挂,不然就是勉强去了,儿也会时时牵挂的,于心不安的。”林安道。 林冬阳思量一番,半晌还是缓缓接过青木丹,探出手摸了摸林安的头,眼圈发红,但也强作忍耐,唏嘘道:“我儿,苦了你了!” ps:求两张票票吧! 第十二章 远行 水杳国向西直行,经过数座山脉,便会来到一座南北走向,长有万里的山脉,唤作雪断山脉。乃是水杳国西方的边界,翻过了这山脉,便是一浩瀚大国——大炎国。 林安一生未曾走出过漱石山方圆百里范围,对外面诸多信息了解也极为匮乏,因此也从未听过这个水杳国第一大山脉。听女孩,也就是自己的新主人——凌雪烟提起之后,才略知一二。当时他也好奇过,为何这山脉要叫做雪断山脉,难道有什么特殊含义,这个疑问一直到了雪断山脉才得以解答。 说起来,林安从小到大就一直很奇怪,为何自己所处的水杳国一年十二个月为何有五个月的时间飘雪,四个月的时间经常下雨,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才春风和睦,而那所谓的夏天,似乎只有春末秋初那几日才会出现,时间也极短,前后不过十多天罢了。 此时横跨整个水杳国才了解到其中原因,那便是水杳国自古气候潮湿,国内多水,江湖湖泊,随处可见,又加之东面常有寒风吹临,才造成了如此反常的气候。 可是只要一过这断雪山脉,气候立转,一改水杳国的潮湿气候,日照当空,万里无云,一天里大多数时候都是炎热无比,树木稀少,水泊贫瘠,好似常年干旱一般。 而造成两个如此靠近的国家会有这般迥异的气候的根源就是这断雪山脉。断雪山脉南北一横,高足有万丈,东西也有数十里宽,飞鸟难跃,就连东面吹来的冷寒之气也尽皆阻拦,这才造成了两国巨大的气候差异。 林安一路跟随着凌雪烟,帮助李大赶着马车,施施然行了快一个月,才来到断雪山脉山脚。在这个地方,凌雪烟三人又弃马车不用,直接施展了飞行之法,横跨了整座断雪山脉,前后也不过花了两个时辰。 至于林安,也有幸再次感受到翱翔天地的潇洒,心生许多向往。这一路上,他沉默多过说话,一直在听,一直在看,感受着外面世界的样子,同时,他也从凌雪烟三人的对话之中获知了些许信息,知道这三人来自一个唤作凌家的修仙家族,修习仙法,不食人间烟火,就如传说中的神仙一般。而那凌雪烟,更是了不得,拜入了大炎国的天虹宗,与神仙为伍,师父师兄们都是些张口吐飞剑,踏步行空的神仙人物,厉害无比。 得知了这一点,林安惊讶的同时,心中也自主的生出一丝别样的期望和羡慕,他何尝不渴望像鸟儿一般翱翔天地,做个逍遥神仙,不食凡物,碰上不平之事,随心救之,端的是潇洒自在啊! 当然,向往的同时,林安也深知这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梦想,他现在虽然走出了封闭的清溪村,但依旧是个平凡小人物,为人奴仆,寄居他人篱下,没有出路,可能劳碌一生,孤老而死罢了,哪里有什么机会修仙成道,成为凌雪烟那般人物。 因此,在翻过断雪山脉之后,林安的心情一直有些失落,帮着李大驾着新买的马车,沿着一条官道,向西北方缓缓驶去。 这样一走又是近半个月,沿途所见,这大炎国当真是名副其实,炎热至极,少有高大浩瀚树林,尽是些低矮的灌木丛,也不见浩荡大河穿流,一副干旱场景。不过林安也看的出,这大炎国气候虽然炎热,但要比水杳国来的繁华,城池林立,来往无数行商,不比水杳国,虽然水道纵横,交通便利,但少有行商之人。想来是环境所致,周围几座山脉封锁,造成地域封闭,外人难以进入的原因。 “终于要到家了,也不知阿蕊有没有照料好本小姐的狮球兽,我可是有些想念它了呢。”将近目的地云中城,凌雪烟也终于活泛了起来,经常会出来透气,有兴致的时候,也会给林安这个外乡人介绍一二。 禄伯也随之走出车厢,看着周围熟悉风景,感慨道:“还是这大炎国待着舒服啊,这一去水杳国几个月,气候潮湿无比,老头子身子可有些受不了。” 林安没有出声,凌雪烟这三人是舒服了,他可是难受的不行,翻过断雪山脉之后,气候大变,天气燥热,虽然换了身清凉衣衫,但依旧觉得太过炎热了,不比水杳国来的舒服,每日里都觉得唇干舌燥,肺里冒火,上火无比。好在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他经历过不少磨难,这点气候剧变也是受的住,只是精神一直有些萎靡罢了。 “阿大,加紧赶路,日落之前一定要到云中城,本小姐今日要在家中歇息,沐浴更衣,这一路上沐浴不便,难受死了。”凌雪烟脾气依旧,不改大小姐脾性,一张口就是抱怨指使,不仅是李大听惯了,就连林安,这两个月来也听习惯了,不在意了。 映着漫天的晚霞,林安也来到了这女孩念叨过不止一次的云中城。 令林安想不到的是,云中城倒是气候宜人。绕过升岐山,便入了云中城的地界,一改外面荒凉风光,此处倒是密林散布,河流环绕,气候虽然依旧干燥,但却多了一丝清凉爽意,让人倍感舒服。 林安惊奇之下,一问李大才知道,云中城三面环山,气候封闭,才有了这种特殊的气候,加之西面的雪龙山常年积雪,有数条大河发源于此山,使得云中城范围之内大河穿流,是大炎国中的异类。 云中城乃是大炎国除皇城彩焱城之外最繁华的城池,土地肥沃,人民富庶,林安初始还想不出是什么模样,但到了云中城的时候才知道这话不假。 云中城修建在两条大河的交界处的缓冲平原,长宽都有十里,两条大河好似两条玉带,绕过云中城,蜿蜒向东流,成了云中城的天然屏障。云中城居于大炎国的西北之地,少有战事侵扰,城池也不依战事古堡形式建筑,不分内外城,也不造瓮城。不过城墙高大,造型大气,颇有古风。 经过检验,进入城中,却又是另一种风格,街市格局紧凑,商贾铺号番旗遮天,民居院落井然,古桥悠然,亭台雅致,一切的一切,都显出云中城深厚的底蕴。同时,林安也注意到,这里有许多异域风格建筑商号,想来也是那些外国人建造,显出别样的风格文化。 入了城,李大熟门熟路,驾着马车,沿着中央大道,直向北面赶去。 林安也来了精神,常年待在山村,哪里见过如此繁华的城市风光,只觉得看不够,看不厌,那一样样叫卖之物,都是无比新奇,来往之人,穿着打扮,又气势不凡,一看就是人上人。 一刻的功夫,李大才驾着马车来到城池西北面一大片恢宏的建筑前,停在一处宽敞街道上。 一抬眼,林安就看到了气派无比的院门,高大的门楼,宽敞的门洞,华丽的大门,上悬一匾额,云中凌家四个灿金大字熠熠生辉,门前两株古树盎然,洒下一片绿荫,一切的一切,尽显大家气派。 李大把马车停下,拿出垫脚凳,等候凌雪烟下车。而这个时候,院门前的守门之人早就看清了来人,一人进门通禀,一人慌忙上前,跪下高呼请安。 凌雪烟做足了架子,好一会儿才缓缓走下马车,也不理会迎出来的大群下人,自顾自的走入了院门。 气派!这是林安唯一的感慨,他一路奔行,途径不少城池,见过不少大家,也见过无数有钱之人,但也没有女孩家中这般气派,仅是女孩归来,就有近五十人列队出迎,地铺花毯,人人垂首收声,恭敬莫常,显出家规的严厉。 林安站在马车旁,见凌雪烟消失不见,远处更传出喧闹人声,心下暗暗咂舌,感慨这大家规矩繁琐,不过此时院门前恢复正常,禄伯也同样进入,他原本也想进入,但被李大拉住,只好站在原地等候,也不知该做什么。 “你跟着我,我们从偏门进去。”人群散完,李大才出了声,脸上也不复原本的那副死人模样,有了一丝人气,林安暗中觉得,此时的李大才是一个人,先前的他,简直就是一个只听从安排的活死人了。 林安点头,也不在意,反正现在的自己孑然一身,父亲吃了青木丹,旧疾痊愈,已然可以照料母亲,不劳自己担心,自己既然到了这里,不管迎接自己的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当下,帮着李大牵着马车从街尾的一处偏门进入院墙,安放好,李大才带着林安来到一个院子。院子颇为宽敞,坐落着五排房子,李大带着林安走入当中那排的一间,却是一间宽敞房子,放着两张木床,一张铺着铺盖,另一张却空着。 李大一指那张空着的床铺,道:“你就先住下吧,我也住这里,以后就要在一起了。” 林安点头,也不多说,由李大安排,取了铺盖,铺好床铺。 第一章 仙法 林安原本想着成为凌雪烟的家奴,少不了吃苦,但哪曾想,日子却过的舒坦了。凌雪烟归家之后,似乎也忘了那个清溪村的猎人小子,好几天也见不到一次,亏得李大跟林安同居一屋,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向凌家的外院管事总管——韩总管说过之后,才给林安安排下一个不算工作的工作,打扫马厩,喂养马匹。 刚接下这个工作的时候,林安觉得这喂马的工作想必极为繁重,恐难胜任。试想,一个这么大的家族,马匹肯定不少,每日里要给马匹换草料,再打扫臭烘烘的马厩,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完成。但哪里想到,却是出乎意料的清闲。凌家马匹是不少,但不知为何,这些马匹都极为神异,待在比寻常百姓家庭还要干净的马厩里,也不骚动,好似一个个傻子一般,只会站着,不会胡乱活动。使得每日里林安只要按要求拉来草料放入马槽就没了事情做。至于打扫马厩,更是轻松,这些马匹不知为何,排泄的较少,也不用指使,有灵一般,会自己跑到马厩里一处排泄地排泄。而那个清理马粪的工作,就不归林安管了。 就这样,一待就是十天,林安也算是初步融入凌家,熟识了几位下人,每日里可以在闲暇之时聊聊天,探问一些云中城的情况。 这一日晚上,吃罢晚饭,没有事情做,林安早早的上了床,等候着李大的归来。李大工作较多,凌家人出行驾马都是他们几个车夫的事情,今日正好有一位夫人出去,轮到他去,还未归来。 百无聊赖的等候了近一个时辰,李大才捧着几碟小菜走了进来。 凌家为云中城大富,吃食用度奢华无比,相应的,就连他们这些下人,吃食也比寻常百姓家好上许多。林安来了十天,每日里好吃好喝,身子骨也壮实了起来,有些发福的趋势。 “还没睡啊!”跟李大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十天,林安才了解,没有凌家人在的时候,李大还是挺健谈的一个人,待人也颇为和气,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嗯!林安点头,看着李大在桌上摆好吃食,又从床柜里取出一瓶酒。 “来,一起吃点儿。”李大招呼着林安,同样的,相处之下,林安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家伙也深得他满意,因此,在这里,李大也极为照顾林安。 林安点点头,道:“我吃过了,不吃了,陪着你喝点儿吧,我正有些事情想问你呢。”林安起身坐在了桌旁。 李大点头,自顾自的吃起来,边吃边给林安倒上一杯,道:“什么事儿,你尽管问。”林安什么也不懂,两人交谈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林安发问,他来回答,所以他也习惯了。 林安捏着酒杯,看着杯中清酒映出自己忐忑的模样,半晌还是问了出来:“我想问问,你怎么会飞啊!”考虑了好几天,林安还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和疑惑,找李大这个算是亲近的人问了出来。 李大呵呵一笑,端起酒杯跟林安碰了一下,饮尽才道:“我一直想着你什么时候会问,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拖了快两个月才问出来,耐心不错,不愧是做猎人的。” 林安饮下酒,但觉脑子清楚了许多,空气也燥热起来,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见李大神色如常,也没有发怒,不好意思的一笑:“我是挺好奇的,你怎么会飞,是不是神仙啊!” 李大摇摇头,一指北方,道:“我哪算得上是神仙,住在那里的才算是神仙。” 林安了然,北方是内院,住的都是凌家人。 “不过嘛!”李大脸上倒也有一丝得意,凑到林安面前,低声道:“你有可能不知道,我生在凌家,我爹就是凌家的奴仆,所以我也就成了凌家的奴仆。在我还小的时候,我爹有一次给上代家主的六夫人赶车,结果马惊了,亏得我爹处理得当,才没有人仰马翻。而恰好的是,那一天六夫人带着刚出生的小公子,也就是这代的家主,出去拜菩萨,所以,你猜怎么着。”李大吊了一下林安胃口,见林安摇头,才道:“正因为这个原因,家主才准许我进炎武堂修炼仙法。” 林安点头,有些了解李大的意思,当下好奇的问道:“那炎武堂是什么地方,还有那仙法是什么东西,难道学了就会飞?” 李大一副当然的模样:“那是自然,仙法呢,可了不得着呢,凡人修炼之后就能口吐飞剑,水火不侵呢!” “那你能吗?”林安添了添干巴巴的嘴唇,没想到这仙法竟然如此神奇,不仅能让人飞行,还能让人口吐飞剑,水火不侵,那该是多么强大。 李大一怔,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道:“我蠢笨的很,自然是不会的了,就会些才粗浅把式,不顶用的。” 林安口越发的干,一句话不吐不快,一张脸也憋的通红。被李大看在眼里,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不行的,我可不能教你,凌家有家规的,下人是不可以修炼仙术的。” 林安听了,顿觉一盆凉水浇下,心凉了半截儿,垂头丧气的说不出话来。 见林安模样,李大哈哈一笑,拍了拍林安的肩膀,道:“我清楚你怎么想的,待在这么一个家族里,要是没有这个想法才不正常呢。”说完他话一顿,再次凑过脸来,偷偷道:“其实啊,这下人不能修炼仙法也不是绝对的,你看,我就会,那禄总管也会。” 是啊!下人不能修炼仙法,但是李大就会了,那个禄伯也会了,他们既然有机会学到仙法,那自己说不定也有机会学到。林安的心又热乎了起来,就听李大接着说道:“所以啊,机会还是有的,不过这机会很少,一般人得不到罢了。之于你,想修炼仙法,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林安急切问道。 林安急,李大却不急了,摆足了架子,一指酒壶,示意林安倒酒。 林安心中好笑,但也陡觉一股暖意,这李大对他真的不错,不然也不会告诉他这些,当下斟满酒杯,恭敬的端到李大面前,道:“李大哥请。” 李大哈哈大笑,一饮而尽,才低声说道:“你想学仙法,只有一个人能帮你。” “谁?”林安一愣,这凌家上下他拢共也没有认识几个人,有谁能帮他如此大忙。 李大依旧指了指北面,道:“就是小姐。” 林安再次愣住,随即笑道:“李大哥,你不要说笑了,小姐怎么会帮我。”女孩那个脾气,蛮横至极,哪里会真心帮他。 李大摇摇头,道:“你可能看不出来,但我却看的出来,小姐对你印象不错,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把你带回凌家。所以啊,只要你想个办法,讨得小姐欢心,修炼仙法也就是小事儿一桩了,在这凌家里,小姐说话分量可是极重的,比家主还要好使呢。” 有吗?林安回想一番,那记忆中的蛮横小姐会对自己印象不错,可能吗?摇头苦笑:“李大哥,你别笑话我了,我何德何能,小姐会对我好,不可能的。你看啊,来到凌家都十天了,小姐都不曾见过,想来她已然把我给忘了。” 李大笑道:“此话是不假,小姐可能真把你给忘了,不过只要你再见到她,她又会想起你来了啊。所以,只要你设计得当,见小姐一面,再寻个法子讨得小姐欢心不就成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小姐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讨她欢心呢,不责罚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林安还忘不了凌雪烟的大家小姐脾气,可不会认为真如李大说的这般容易。 李大端起酒杯,啧啧啜着,边道:“那我可帮不了你了,这事儿能不能办成全在你了,你要是有心,机会还是有的。” 机会!林安一怔,转头透过窗户看看北面,那里灯火通明,照亮了整个夜空,心中也泛起了嘀咕:她对我印象好吗?会帮我吗? 林安想来想去,却得不到一个答案。 ps:第一卷结束,铺垫完了,下面主角就会走上一条不同寻常的修仙之路,希望大家喜欢,求两张票票,多谢多谢! 第二章 教训 林安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长廊里,脚步时快时慢,躲着来人,尽往偏僻无人之处行走。 由不得林安不小心,这里是凌家的内院,内院是个院中院,北面是巨大的后花园,南面就是外院,也就是林安这群下人居住的地方,当然,他们占的地方还是很小的,毕竟外院还有不少厅堂楼阁,要接待外客的。 昨晚听李大提点,林安的心也骚动了起来,寻思了半夜,最终还是决定试上一试,哪怕不能立刻求得凌雪烟答应传授仙法,也要让这位大小姐记起凌家还有自己这号人来。 早早的把一应马匹照料妥帖,林安便摸进了内院,凌家下人虽然不少,足有好几百号人,但凌家范围更大,足足占了好几亩地,位于云中城的西北角落,紧挨着中央的城主府。因此,走在如迷宫一般的巨大宅子里,也不容易见到人。 林安也不甚清楚凌雪烟住在哪里,只是听李大说凌雪烟住在华丰院,具体如何走,他记了,但找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凌家委实太过大了,房子长廊无数,走不片刻,便迷了路,不知逛到了何处。 林安也不敢询问旁人,这是内院,若是自己不小心问错了人,说不定会惹来麻烦。 胡乱绕着,拐出一条长廊,突见前方是个小花园,花草成堆,散发着习习清香,绿树成荫,带来一丝别样的清爽。 林安扭头看看门廊上的几个字,却是不认识,不由心恼,他小时候虽然跟过村中王先生识过几个字,但孩子脾性,也没学上几天,就认得自己的名字,这三个大字还真不认识。 简直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啊!林安暗暗叹息,待在山村里还不觉得,但到了这外面,才知道自己知道的实在太少了,做什么都麻烦。 “哎!你这小奴,鬼头鬼脑的看什么呢?”正在林安着急是不是进入院子的时候,一个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被人发现了!林安心一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装作正常模样,转过身,略一抬眼,就看到一个身着蓝衣的华服少年走向自己。 坏了,这少年说不定是凌家人。林安暗暗叫苦,慌忙拜倒,暗中观察起少年的神色。 这少年看起来不大,至多也就是及冠之年,穿了一身天蓝色的长衫,腰悬龙佩,看起来潇潇洒洒,颇有大家少爷风范。他皮肤稍白,显得很干净,眉眼也颇为精致,有些娘气,但此时却是瞪大了眼,皱着细长眉,快步走了过来。 “问你话呢,说,你叫什么。”少年见林安跪倒不语,眉头拧的更紧了。 林安见少年神色,心中暗叫不好,看来这少年脾气不太好,不然不会上来就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当下回道:“我叫林安。” “住嘴。”少年突然喝道:“你这小奴,不懂得规矩吗?跟我说话,也敢自称我?当真是无礼之极,讨罚吗?” 林安身子一抖,他是说习惯了,一直都是我我的自称,此时紧张,就直接说了出来,当下道:“少爷明察,小的刚来凌家,不懂得规矩,冲撞了少爷,请少爷责罚。” 林安这么说,少年才满意的点点头,眉头也舒缓了起来,道:“想你也是刚入得凌家,不懂得规矩,既然如此,那少爷也就不计较你冲撞我的过失了。”话一顿,他又看到了林安的衣服,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喝道:“你这奴才,当真是大胆,不知道这是内院,外院下人不许进入的吗?今日你若不说出个原因,我定要你好看。” 林安一怔,扫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随即恍然。凌家分外院内院,外院不住人,只接外客,同时住着大多数的下人,称为外院下人,都着黑色制服。至于内院,却是由专门的内院下人侍奉,穿的衣服却是青色了。因此,少年见林安穿了身黑色衣服,立刻就知道林安是擅闯内院的下人了。 林安反应也快,当下回道:“少爷,小的是受七小姐传召,才进的内院,只是来到凌家时间不长,也不曾来过内院,不识地形,胡乱走之下,竟是迷了路,这才到了这里。”七小姐就是凌雪烟,凌家当代家主共纳了九房妻妾,子女一堆,凌雪烟排行第七。 “七小姐?”少年听了,脸突的一僵,随即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脸一下狰狞了起来,双眼竟然射出怨恨的目光,自语道:“什么七小姐,下贱胚子生的野种,走了狗屎运,早晚要你知道,这凌家是我凌瑞琪的天下,不是你凌雪烟的。” 少年喃喃自语,林安耳朵耸动,听了个完全,心下一片骇然,想不出为何这少年如此怨恨凌雪烟,还来不及多想两人是什么关系。少年已然看向了他,想也没想,就是一脚踢出,嘴中喝道:“一个小奴才,乱闯内院,当真是找死。” 林安也想不到这少年说动手就动手,刚有了闪避的念头,一脚已然踢在肩头,穿刺般的疼痛传遍全身,身子一僵,就这么倒飞出丈远,狠狠的撞在廊柱上。 疼! 林安只觉这一脚踢来,全身骨头都被踢散架了,不由心惊这少年看起来瘦弱,一脚力量如此大。 痛苦的呻吟一声,林安突觉身前黑影笼罩,赶忙趴倒:“少爷饶命,小的知错了,不该冲撞少爷,请少爷高抬贵手,绕过小的吧!”形势比人强,林安也不得不低头求饶,在求饶的同时,他心里也自主的怨恨起这少年。 “饶命!”少年的声音很是猖狂,一把抓住林安的衣领,直接提了他,喝道:“今日小爷让你死个明白,小爷要你死,不是因为你冲撞了我,而是因为你是凌雪烟那贱人的下人,所以,黄泉路上你可不要怨我,要怨就怨凌雪烟吧!” 少年猖狂的笑着,林安努力的睁开眼,发觉少年一脸狰狞,哪里还有先前那副潇洒清朗模样,简直就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恶人。 今日真是倒了大霉了!林安心中叹息,此时他也听出来了,这少年跟凌雪烟有什么大怨,正巧碰上自己,一听是凌雪烟传召他,惹恼了少年,这才导致少年恶性大发,要杀了他。 “瑞琪,快住手!”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呼喊声响起,林安来不及确认是何人出声制止,就见一道火光直冲向自己,如丝带一般,轻巧的绕过少年的手腕,一卷一拉,自己便掉在了地上。 “二姐!”少年捏着手腕,一转头看清了来人,低呼了出来。 林安也回过神,转头看解救自己之人,却见院子里转出一名清美女子,年纪比少年大上一些,着米黄碎褶长裙,一脸着急之色,匆匆奔了过来,探出的右手还有一点红光不曾消失。 这人又是谁?不过既然救了我,想来心地不坏,是个好人。林安暗暗庆幸,若非这突然出现的女子,自己真的要去见阎王了。以自己和少年的身份,他就是真杀了自己,自己也只能认倒霉。 清美女子小跑了过来,一脸关切之色,竟然探手要扶起林安。 “你怎么样了,没伤到吧!”清美女子的声音很柔,好似水一般,绵软的听着极为顺耳。林安心头微微一动,也没客气,顺着清美女子手势站了起来,摇摇头示意没事儿,站在一旁打量起了这女子。 清美女子容貌婉约,双凤髻,金玉簪,扬娥微眄,此时正瞪着水润的眼睛看着少年,琼鼻微耸,却是生了气。 “瑞琪,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对下人要好些,不要轻易动手。说,今日这又是发什么疯了?下这么重的手。”女子虽然生气,说话依旧是不急不缓,细条斯里,倒不像是数落人了,反而是劝说一般。 但出奇的是,原本还无比嚣张的凌瑞琪此时却如个犯了大错的小孩子一般,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女子,半晌才缓缓说道:“二姐,不怪我,都是这小奴,不动规矩,明明是外院下人,却擅闯内院。被我瞧见了,这才要教训他一番。” “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该下如此重的手啊,他虽是下人,但也是人,由不得你随意打骂,再说,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问清了就是,用得着出手教训吗?若非我瞧见了,这小奴岂不是要被你打死。”女子眉头轻颦,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不对,你性子虽然急,但也不至于为这点儿小事动手,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凌瑞琪脖子一缩,被女子看在眼里,更加确认了心中猜测,催促两句,见凌瑞琪还是不说,转头问起了林安:“你是外院的下人吧?叫什么,怎么进内院来了,是谁叫你来的吗?” 她声音轻柔,林安听了,竟觉得有股魔力,好似身上痛苦都轻了不少,但扭头一看凌瑞琪微抬头瞪着自己,心下一突,道:“小的叫林安,刚来不久,今日里迷了方向,不知怎的就走到了这里,结果被少爷碰上,然后就跟少爷说的一样,小姐,少爷没动手,只是随口责问了小的两句。”看凌瑞琪那副恶狠狠的模样,林安哪里敢讲实话,说完之后,见凌瑞琪很满意的点点头,才松了一口气。 “是这样吗?”女子有些不敢相信,看看林安肩头的清晰脚印,心下一片明悟,但看凌瑞琪模样,却也没有多说,瞪了一眼凌瑞琪,推了他一下,道:“今日就放过你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你这滑头小子。” 凌瑞琪如蒙大赦,一低头就要溜,但还没动,花园里又悠悠走出一人,懒洋洋的说道:“二姐,不能放了这家伙。” 凌雪烟!林安一怔,激动了起来,想不到凌雪烟竟然也在这里。而要开溜的凌瑞琪也瞬间止住了脚步,脸色又变了,写满了怨恨。 第三章 狮球兽 林安惊喜的望去,就见花园假山之后又悠悠的转出一人,身着梅印拖地纱裙,内里套着素白内衬,容貌依旧,美艳绝伦,可不正是数日不见的凌雪烟。 虽然激动,林安也没有表露出来,此时那凌瑞琪还在,若是自己表露出与凌雪烟关系不菲,岂不是又要招他记恨。凌雪烟不惧他,林安可是怕他,以凌瑞琪的身份,随意使点儿手段就够他受得了。 那清美女子转过过,微微苦笑,道:“七妹,都让你不要出来了,你怎么不听,非要出来。”说着,他眼中也露出无奈之色,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凌雪烟施施然走近,神情依旧高傲,横了一眼凌瑞琪,道:“二姐,这家伙无法无天,屡教不改,你老是这样迁就他可是不行的,由着他这样下去,总要闯出大祸的。” “这…”清美女子一脸无奈,头疼至极,半晌还是缓缓说道:“他毕竟是你四哥。” “哼!”凌瑞琪突然冷哼一声,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凌雪烟,声音冰寒:“我何德何能,如何当得起天之骄子凌雪烟的四哥这个名号!” “瑞琪。”清美女子也有些听不过去了,声音重了些。 “二姐,你听听,这家伙简直就是疯狗,得了失心疯,见谁都要咬上一口。”凌雪烟一指凌瑞琪,反顶了一句,说完也瞪着大眼睛狠狠的看着凌瑞琪,大有你要是再说我就打你的态势。 清美女子夹在两人中间,见两人大眼瞪小眼,也觉苦恼无比,想劝这边又怕那边不满,最后一摇头,脸一下板了起来,严声道:“你们这两个家伙,小时候不是还挺好的吗?瑞琪,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经常抱着雪烟玩的啊,怎么长大了倒拧了起来,你们这样,可想过我这个二姐的感受!” 林安待在一旁,也算是听明白了,看明白了,这凌瑞琪虽然是凌雪烟的四哥,但不知为何,两人闹了起来,还不是那种兄妹之间玩闹般的闹,而是如仇人一般的闹起来了。 难道是为了分家财?林安脑中有个猜测,二孙子跟大孙子就不怎么对付,两个人经常吵,小时候还不太明白,但长大了听别人说起才知道,却是因为争抢财产的缘故。这凌家家大业大,财富无双,两人若是为了分家产,闹起来倒也说的过去。 哼! 凌瑞琪和凌雪烟异口同声的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清美无奈发笑,看着两人记恨模样,哪里有什么好办法化解。 凌雪烟一撇过头,却是正好看到了林安,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指着林安,道:“咦,你不是那个…那个叫林…林什么的小猎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哈,初时林安也不敢相信李大说凌雪烟把自己给忘了的猜测,但此时一看,这凌雪烟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才几天啊,就把自己给忘了个干净,连名字也记不完全了。不过也不劳林安提醒,凌雪烟对林安印象还算深刻,此时一见,顿时想起了许多,脸色也恢复了常态,然后又咯咯笑了起来,绕着林安走上一圈,笑道:“林安啊,你这身打扮倒是挺合体的,还有啊,这才过去了几天,你就长胖了,我凌家饭菜就这么能养人?” 凌雪烟一惊一乍的,此时又绕着林安边走边笑,倒是让另外两人迷惑了,不知道林安是什么身份。至于那凌瑞琪,更是在惊愕之后露出一丝别有意味的笑容,盯着林安,眼神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安刚要说些什么,凌雪烟突然伸手制止,道:“好了,是我的不是,这一回家,兴奋的过了头,把你给忘了,那我就给你赔个不是吧。不过,事先说好啊,你可不许有什么怨言,就是有,也给本小姐憋在肚子里,不许在我面前说。”说着,还俏皮的瞪了林安两眼。 清美女子不由瞪大了眼,就连凌瑞琪,更是差点磕掉下巴,初时见凌雪烟认识林安,也不以为意,就当做是熟识的下人。不过这一转眼,凌雪烟竟然从口中说出赔不是的话,不由愕然: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骄傲至极的凌雪烟,蛮横之名享誉整个云中城的凌家七小姐吗? 林安倒是没注意到另外两人的反应,此时听凌雪烟话语,似乎对自己印象真的不错,那么一来,修习仙法就大大有望,当下回道:“小的不敢,七小姐您有那么多事情,忘了小的也正常。” 哼!凌雪烟瞪了一眼林安,道:“你这还是不满我把你给忘了是吧,算了,本小姐大人大量,不在乎,随你抱怨去。”说完话一顿,又指着林安鼻子道:“还有啊,在我面前,不许自称小的,要说我,本小姐告诉你,你是本小姐的人,不是那谁想打就打的下人。”说完还横了一眼凌瑞琪。 凌瑞琪本来惊诧凌雪烟对林安的反应,此时听她讽刺,面色一僵,就要发作,但又看到了一旁清美女子冲自己连打眼色,气缩了半截儿,一甩头,竟然就这么走了。 “烦人家伙,趁早走,污了本小姐眼睛。”凌雪烟自觉占了上风,脸露得意之色。 “好啦,你都胜了,别这样一幅气不过的模样了,装给你二姐我看呐。”清美女子走上前来,捏了一下凌雪烟的鼻子,才放过她,指着林安道:“七妹,他是谁,我怎么不曾听你提起过。” “他呀!”没了凌瑞琪,凌雪烟表露出来的还是一幅涉世未深的大家闺秀的模样,俏皮的指了指林安,才凑到清美女子耳旁说道:“一个可笨的家伙呢,等晚上我再说给二姐听。” “哦?”清美女子不由多看了林安两眼,看凌雪烟如此神态,与这奇怪下人之间似乎真有不少故事呢? 跟着凌雪烟走进了院子,林安这才知道,这院子竟然是二小姐,也就是那个清美女子——凌雪菲的妃暄院。这位二小姐,林安也有所耳闻,乃是凌家家主凌天锐之下年龄最长的女儿,他曾听李大说过,这凌雪菲在凌家也是一号人物,诸多少爷小姐都极认她这位大姐,不然,刚才凌瑞琪如此嚣张,也不会见到凌雪菲就蔫儿了。 凌雪烟招呼着林安一同走进妃暄院,林安这才真正的打量起这个院子,院里中满了各色鲜花,娇艳盛开,尤其是其中的淡黄荷花,长在一汪浅潭里,迎风自摇,散发着凝神清心的香气,闻之舒爽。 刚到堂屋门口,就从正堂里蹿出一道白影,吓了林安一跳。慌忙之下,才发现这白影竟然扑进了凌雪烟的怀里。打眼一看,却是一只浑身长满白色绒毛的类似于狗的小兽,短头短尾,四条腿更是短的全藏在绒毛里,一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个球呢。 狮球兽? 林安一怔,立刻想起刚进云中城的时候,凌雪烟曾在马车上提起过这只爱宠。此时一看模样,还真就是一只球的样子,讨人喜欢的很,怪不得凌雪烟回家的头一件事情就是看看这狮球兽。 “你这毛球兽还真是通灵了,都知道出门迎接了。”凌雪菲说话柔柔的,一脸爱昵的看着凌雪烟。 “那可不。”凌雪烟一脸爱宠,揉了揉狮球兽的毛头,道:“我家毛球可聪明着呢,而且跟我最亲了,当年我在雪龙山碰上它,这小可怜既不怕生也不逃跑,就这么扑到我怀里去了,我这才把它给带了回来。” 说完之后,凌雪烟又略带一丝遗憾的说道:“可惜了,虽然有我陪着毛球玩儿,但它还是孤单了些,若是再给他寻个伙伴,那就妙了。” “那可不容易,这狮球兽也就雪龙山深处有,寻常人极难碰到,更遑论抓了一只给你了。”凌雪菲毫不在意的说着,这狮球兽虽不属天地间的妖兽之类的,但却是极为珍贵罕见之物,翻遍整个大炎国,恐怕也就只有这雪龙山有,而且就算在这雪龙山,你也寻不出几只来,凌雪烟能侥幸得到一只,也算是福分不浅了。 不过这话听在林安耳中,却觉眼前一亮,他正寻思着如何讨好一下凌雪烟,好让她给自己修炼仙法的机会,眼前这可不就是个最佳机会。 雪龙山在何处,林安也知道,就在云中城的西面,不知什么原因,山峰顶端常年垒雪,气候反常至极,因此,雪龙山上走兽颇多,各具灵异,是云中城城中大富之家打猎之地。 此时看凌雪烟神情,渴望另一只狮球兽至极,若是林安真的寻来一只,印象肯定大大的好,说不定一高兴就会让他修习仙法。而且,自己是个猎人,猎捕野兽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此时此刻,林安竟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他眼前充满了光明,似乎看到了一条修习仙法的光明大道。 ps:看到书的人很少,不过还是希望收藏本书的能多多支持! 第四章 狩猎队 凌家外院有这么一个去处,是个小院子,隐在一大片梧桐树影之间,大热天里也凉爽至极。 林安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然是半上午了,慵懒的阳光照下,洒下一片阴凉,顿觉浑身燥意尽去,浑身软绵绵的竟然有在此地睡一觉的想法。 抬头看看正堂的牌匾——精工院,就是这里,林安点点头,慢慢的走了进去。 昨日里凌雪烟虽然想起了林安这号人,但也没有过多的表态,只是召见了一下,问清了林安做什么职位之后,便打发林安回去。不过林安心里却已然打定了主意,上雪龙山抓一只狮球兽,送给凌雪烟,好求她让自己修炼仙法。 思量了半夜,林安越发觉得这是一条不错的路子,讨好凌雪烟,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好听,但事实上还是有诸多好处的。首先便是可以通过凌雪烟得到修习仙法的机会。二来就是他现在身处凌家,虽然是个寻常下人,但也需要有人庇护,昨日回来,林安就想到,那凌瑞琪可能因为昨日的事情恨上了自己。想起凌瑞琪走之时看自己的眼神,林安就更加确信了这一点。因此,他若是还想在凌家待的舒坦,首要的一点,便是找个能庇护住自己的人。而这个人,最佳的人选莫过于凌雪烟了。 而且这样还有一个好处,林安这一去雪龙山,等于是躲开了凌瑞琪,他就是有恶招也没人使,待他抓回狮球兽归来,有了凌雪烟的庇护,那就可以不再怕凌瑞琪了。 不过,想法虽好,但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狮球兽真能讨好凌雪烟,然后就是能不能抓到狮球兽。前一点,林安昨日无意中探过凌雪烟的口风,看情形还是比较有谱儿的。至于第二点,这就要考验自己的打猎水平了。对此,没有什么好办法,唯有努力罢了。 打猎成功与否,有不少决定因素,除却人的因素之外,首要的一点就是装备,你想猎到好猎物,总要有一把好弓箭是吧。所以,今日他就专门来到这精工院,负责凌家一应金铁之器存放调度的地方。 快中午了,精工院里也没什么人影,林安走进其中,也没什么人迎接,更没有什么人质问他一个寻常下人会来这个地方。凌家毕竟还是一个修仙家族,在大炎国名声显赫,靠仙法吃饭,也用不着太多寻常金铁武器,所以,这精工院在凌家也不是什么重要所在,管理的不太严格。 “韩风,韩风。”林安见正堂里没人,小心翼翼的呼唤了起来。 来到凌家十多天,林安认识的人不多,这韩风就算一个,是外院总管韩总管的远房侄子,年岁不大,跟林安相仿,本来在杂物房里,因为靠近马厩,几天下来,也算是捻熟。前几日,这小子嫌杂物房太累,便央求韩总管换来了这么一个清闲工作。今日林安敢来精工院,就是因为有他在。 “谁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知道现在的精工院午时之后才开始工作的吗?”不大会儿,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后堂里传出,然后一个穿着同样下人服的少年走了出来。 “你这小子,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呐!”林安笑呵呵的说道。 少年头发似鸟窝,脸上挂着什么也不在乎的表情,待看清了来人,展颜一下,一勾手就搭在了林安的肩膀,笑道:“什么风把你小子给吹来了,是不是要请我出去吃大餐?” 林安失笑,韩风这小子贪吃,而且怎么吃也吃不胖,越发的助长了他贪吃的毛病,经常怂恿林安一道出去大吃大喝。 开了玩笑,韩风也拉着林安坐下,随手倒了杯冷茶,道:“好了,说吧,你来找我有啥事儿,只要我能帮,一定帮。” 林安点点头,韩风人不错,很热心,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会帮的,当下道:“你这不是管起了精工院,所以我想跟你借些武器。” 韩风一怔,歪着眼盯着林安好一会儿,才道:“你小子跟谁呛上了,还动上武器了。”随后又凑过脸来:“跟我说说,是哪个家伙,也带上我呗。” “行了吧你,打什么人啊,我是要出去打猎,所以想向你这个兵器管家借张好弓。”林安推开这韩风,这小子也是个闹事儿的主儿,仗着跟韩总管有亲戚关系,也经常干些欺负人的勾当。 “早说啊你,搞得我还以为什么好事儿呢。”韩风一脸遗憾,然后一指后堂,道:“走吧,跟我来,精工院的东西都放在后面的库房里,到那儿了你自己挑吧。” 林安点头,也没有客气,反正这精工院里的东西都属于凌家的,不是自己的东西,韩风借出去也不会心疼。 跟着韩风来到库房,打开厚重的门锁,一走进其中,就见几十排架子一溜排开,上面摆放着巨量的武器铠甲,而在更深处,更是堆砌着一个又一个的木箱,码放的整整齐齐,也不知放了些什么。 “这库房怎么放了这么多的武器,凌家不就是一个家族吗,要这么多兵甲做什么,打仗?”林安微微诧异,这库房之内摆放的铠甲,至少能武装起一支千人大军了,着实让人奇怪。 “我也不太清楚,你也知道,我刚调过来,这库房拢共就来了一次,听上一个管库房的兄弟说,这武器铠甲放的时间很久了,一直不曾用过,所以,具体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来,你要的弓箭在这边,多的是,随你挑。”韩风引着林安来到库房的一角,这里摆放的是一张张的弓箭。 林安心里还存疑惑,暗暗觉得这凌家恐怕不是一个云中城的大家族那般简单,肯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过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压下心中疑惑,留待以后再想。 跟着韩风来到库房一角,就见面前的架子上摆满了诸多镔铁弯弓,上面刻着细碎的纹饰,虽然摆放了不短时间,但寒光内敛,一看就是好弓。 林安随手拿起一张,勾住弓弦,暗吸一口气,弓臂发出铮铮的声音,就这么被拉个饱满。 “好家伙。”韩风不敢置信的摸摸林安的胳膊,唏嘘道:“看你小子瘦不拉几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这一石铁弓,你竟然拉开了,了不起,我算是服了。” 林安松开铁弓,暗中喘气,这铁弓坚实,寻常人根本拉不开,他能拉开,倒也不全是力气大的缘故,这拉弓射箭,也有诸多窍门,懂的话,费的力气也就少,所以,这弓虽硬,林安也算是能拉开这弓箭。 好弓!林安暗中赞叹,拿弓之时他就发现,这铁弓也不是沉重的铁胎弓,而是用一种不知什么铁料铸成的,要轻许多,但是韧性又要比铁胎弓强,所以林安推测,用上这弓,至少能射出五百步远。 “这弓我拿走了没事儿吧?”林安问道。 韩风摇摇头:“能有什么事儿,这里弓箭那么多,少了一件谁在乎,也没人来查数量,你就当自己的使,用不着还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听他口气,俨然已把这库房里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东西了,送起人来全随心意。 林安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安是真没跟韩风客气,取了铁弓之后,又寻了一柄锋锐匕首贴身用,便准备离去。弓箭齐备,他也该准备其他用具,前去雪龙山了。 韩风跟在林安后面,好奇问道:“我说,看你这架势,你还真准备出去打猎啊?”他也有些想不通,林安在凌家吃好喝好,每日里也没什么重活干,犯得着上大山里吃苦吗。 林安点点头:“那是自然,我未来凌家之前,便是猎人。” “哦,竟是如此,我倒是没看出来啊,不过,你既然有把子狩猎手艺,干嘛不申请加入咱们凌家的狩猎队啊?”韩风道。 “狩猎队?那是什么东西。”林安也不曾听过凌家有这个东西。 韩风道:“你是不知道,咱们云中城,啊不,就连整个大炎国,上层人士,狩猎成风啊,各大家族,都会组成一只狩猎队,到各处狩猎场狩猎,不仅可以供自己家族成员游猎,也可以跟旁的家族较量,并蔚然成风,各省各地都是这个模样,咱们云中城也不例外,有好几支狩猎队,不过这其中还要属黄家的最为厉害,每年秋初举行的狩猎大赛一般都是他们获胜,让人窝火的很。” 竟是如此?林安也没想到,山村的维生手艺到了外面的繁华之地,竟然成了流行,不由感慨连连。 韩风说来了劲头:“林安,要我说啊,你也找找原队长,哦,就是咱们凌家的狩猎队队长,你能一下拉开一石铁弓,他肯定会收你的,到时候,你也算是成了人上人了。要知道,在咱们凌家的下人中,狩猎队的那帮子家伙待遇可是很好的。” 林安刚要婉拒,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加入狩猎队是个不错的选择,自己本就是一个猎人,且不论手艺如何,但四年来天天打猎,早就习惯了,这陡一不打猎,还真有些不习惯,因此,若是能加入狩猎队,不仅能过过打猎的瘾,还能提高自己在凌家的地位,获得一定的安全保障,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啊。 不过眼下却不是个好时机,首要的一点还是先去雪龙山猎捕狮球兽,但一转头,林安又突然想到,这狮球兽既然少见,自己狩猎手段再强,也难以寻找,所以,了解狮球兽的习性和相关信息就十分重要了,这凌家的狩猎队常年在云中城附近狩猎,想来对这雪龙山的特殊小兽有所了解,那么自己便可以前去询问一番。而且,林安想要猎捕到狮球兽,自然需要抓活的,那样一来,陷阱和翻板就是不能少的了。而这些东西,自己一一制作可要花上不少时间,但若是跟狩猎队借用一些,便可省去不少时间。 这样一想,林安问道:“韩风,你跟原队长很熟吗?” “怎么可能,你是不知道,那原队长可是咱们凌家下人中顶神秘的一人,寻常人根本不可能见到。不过狩猎队的一个小队长我确实认识,怎么,听你所说,你是动了心思,想加入狩猎队了。”韩风好奇道。 林安点头又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想先去看看。你能带我前去引荐一下你熟识的那位小队长吗?” “当然可以,你小子要是进了狩猎队,受上面重视,可不要忘了我啊!”韩风呵呵笑着。 ps:已经a了,合同也寄出去了,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 第五章 齐军 林安在进入凌家的第三天便知道了在凌家的西面,靠近云中城西华门的地方还有一片院子,好似一个分院,范围不小,此时才知道,这就是凌家狩猎队所居之地。跟随韩风来到这里,林安也探知了这狩猎队的大概情况。 狩猎队分了四支小队,以天地玄黄为名,韩风所认识的便是玄队的小队长。这狩猎队每一支小队都有二十人左右,全是精通狩猎的猎人,其中有些更是功夫高强之辈,身怀异才。而狩猎队的队长,也就是那个原队长,听韩风所说,更是精通仙法的神奇人物。 听到这一点,林安又是心中一动,韩风说过,这支狩猎队全是那个原队长统率管理,凌家之人顶多就是在用时召唤一下,所以,这狩猎队也算是自管自理了。若是自己能进入狩猎队,深得原队长亲睐,说不定也能通过他学习到仙法。 心中思量着,林安也慢慢的来到这座狩猎院,刚见到院门,韩风便率先冲上前去,跟那守门之人套起了近乎。 林安跟在后面,也不多说,这里谁也不认识,能想见到那玄队队长——齐军,全要靠韩风了。 看韩风的确常来此地,那守卫之人也熟识他,几句客套话下来,已然说通。 “走,进去吧,我跟他们说带你来长长见识。”韩风招呼着林安进去。 林安点头,也好奇的走进了这狩猎院,绕过挡屏,就见一个清雅院子,正堂偏房一应不缺,看起来只是一个寻常院落。而且灯幢四立,假山耸立,绿树荫蔽,一派美好风景。 “走!我们进去,我熟识的那位小队长住在西跨院,咱们现在就去见他。”韩风一指西面。 “那好,我们这就去吧!不过我也不认识这位队长,一切全要靠你了。”林安说道。 “全包在我身上吧!”韩风有些大包大揽的说道。 却说到了西跨院,问过玄队队员,才知这个钟点,是一天之中最炎热之时,齐军都会在校场修炼,想要找他,只有去校场了。 林安听了,心中一动,在漱石山上,他虽然看到凌雪烟三人飞行如鸟,却也不曾见过其他神奇表现,心中不免好奇。此时一听齐军竟在修炼功法,虽然不知是不是所谓的仙法,但也好奇无比,便催促韩风前去。 校场位于狩猎院的中央,宽敞至极,长宽足有百米,地上用厚实黄土覆盖,常年有人锻炼,使得黄土夯实如砖石。 此时日头正毒,校场之上毫无遮掩之物,热气腾腾,如此境况,寻常人站上片刻都要被晒的头昏眼花。林安和韩风来到校场之时,却也没见到旁人,只看到校场最中央的石台之上,盘膝坐了一人,此时竟脱去上衣,赤裸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皮肤,一头粗犷的长发,也不束扎,随意散在肩头,浓眉大眼,方口阔鼻,一身打扮,看起来就像个野人。 不过林安却是暗暗心惊,这人盘膝坐在烈日之下,也不知坐了多长时间,身上皮肤却诡异的没有流出一滴汗液,而且林安眼尖,看见这人古铜色的皮肤之下好像有别样的光泽闪现,就好像有火焰从皮肤中渗透出来一般,神奇无比。 仙法! 林安瞬时激动了起来,终于看到了一个人修习仙法,李大虽然会仙法,但从不在房中修炼,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愚笨无比,修炼也不会提升,索性就不去花功夫修炼。此时却是实打实的见到旁人修习仙法,皮下似喷火,当真是神奇无比。 韩风朝林安轻嘘一声,轻声道:“咱们别扰了这家伙,这家伙脾气虽好,但最烦旁人打扰他修炼。” 不过话刚说完,远处那齐军缓缓睁开眼,露齿一笑,向韩风招了招手。 韩风小跑着上前,在凌家,这齐军也是一号人物,算是韩风的另一大依仗,还未跑进便亲切的打起招呼。 齐军当真是好脾气,看起来也极为豪爽,哈哈大笑着:“你小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玩耍,我听闻你被调去管理精工院,那地方虽然没甚油水儿,却是个清闲差事,极为适合你这玩性脾气啊!”说完他又看向林安,好奇问道:“韩风,这位小兄弟是谁,却也不曾见过。” 韩风揽过林安,拍拍林安的肩头:“齐哥,这是小风的兄弟,林安。刚来凌家不久,今日我带他来见见您这位大哥。” 林安见礼,齐军呵呵笑着:“既然是小风的兄弟,那也是我齐军的兄弟,今后若是有事儿,直接言语就是。” 这人当真是豪爽,林安暗中称赞,却也不断打量齐军,此时他显然停下了修炼,身上竟然渗出大量的汗珠,好似浇透了一般,也不知是何原因。 韩风道:“齐哥,你是不知道,我这兄弟来凌家之前也是个猎人,所以啊,一听咱们凌家还有狩猎队,心里好奇,又一听我认识您,便托我引见,说一定要见见您这位大猎人呢!” 韩风信口胡诌,齐军听了也不在意,但是林安是个猎人倒是引起他的注意,打量了一下林安,半晌才道:“刚才我倒是不曾注意,此时一看,你还真是个猎人,常年弯弓,虎口生茧,身材干瘦,下肢修长,脚板宽厚,还真是个猎人胚子啊!” 林安四年打猎,身上自然留下许多印记,齐军是个中高手,一看便知。 韩风翘翘大拇指:“齐哥,您这双眼睛真神了,一眼竟瞧出了这许多,我跟林安相处几天,却一直看不出他是个猎人,直到今日他上我精工院里借取弓箭,我才知道他是个猎人。” “他要是被你看出来是个猎人,那就不是个猎人了。”齐军哈哈一笑,猎人狩猎,精擅隐匿潜藏之法,相应的,在生活之中,也不由自主的有一丝潜伏之能,一个好猎人,不提起自己身份,寻常人根本看不出他是个猎人。不过又看向林安,好奇问道:“你上精工院去借取弓箭,这是为何,精工院的弓箭可都是镔铁大弓,虽然坚韧,但携带不便,寻常人极难拉开,你年纪尚轻,难道就能使用?” 林安还未回答,韩风已然抢先说了起来,一脸不敢置信,道:“齐哥,您是没瞧见,当时啊,我这兄弟拿起一张弓,就这么一拉,嘿,您猜怎么着,就拉了个圆满,嚯,当时我一见,差点儿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哦!”齐军眉毛一挑,也来了兴趣,突然起身,走到林安身边,竟抬起林安的右臂,细细的揉捏起来。 林安也不怕他,随他揉捏,但觉齐军手法特异,所捏之处还会散出暖融融的热意,不由好奇起来。 “好胚子,当真是好胚子啊!这一副身板虽然瘦弱,却内蕴坚强,肌肉强韧,大筋粗壮,骨质极佳,端的是好到了极点啊。”齐军放下林安手臂,唏嘘不已,赞叹连连。 林安听了,倒也惊奇,都说自家人知自家事,这身体虽是他的,但到底强不强却也没个概念。此时一听,似乎自己的身体极为坚强,比常人强上许多啊。不过转念一想,林安也觉得靠谱,从小时起,不知为何,他从未生过病,后来做了猎人,虽然经常饿肚,饱受苦寒,却也没有说一病不起的。此时想来,自己这身体还真是强的邪门儿了。 齐军偷偷向韩风递了个询问眼色,韩风晓意,向林安使个眼色,然后又点点头。 看韩风神色,齐军心中也有了谱儿,朗朗一笑,拍拍林安肩膀:“林安是吧,你今日既然跟随韩风前来,而韩风,又是我的好兄弟,那你也算是我的好兄弟了,这样吧,你看你这一身手艺,若是浪费了太过可惜,不如跟着哥哥我,做个狩猎队员,吃好喝好,每月还有饷钱发下,出猎之时,若是做的好,赏钱更是大把大把的。”他爽朗一说,直接承认了林安这个兄弟,借此拉林安进队。 自家人知自家事,凌家的狩猎队年年秋猎都会输给黄家的狩猎队,让凌家家主大觉颜面受损,一直责令狩猎队多收队员,好打败黄家,成为秋猎霸主,一扬凌家云中城最大家族的风范。 可是他们的队长也有难处,这大炎国富庶,百姓靠种田行商便可轻易活口,哪里还需要吃苦做什么猎人。所以,整个大炎国猎人不甚多。至于这云中城,周遭土地肥沃,商业繁荣,家家殷实,猎人就更加少了。所以,原队长想多招几个猎人的愿望一直不曾完全实现过。像今年,入春之后,多方寻找,也就只招进了一个猎人,还是从边角山村里寻来的,上了年岁,没了灵秀,不堪一用。此时一见林安,年纪轻轻,就有一个好身板,齐军自然心动不已。 林安一听,却也没有轻易答应,他此行来虽然想见识一下凌家的狩猎队,但真正加不加入,却也在考虑之中。此时齐军虽许下诸多好处,但也不敢轻言个好字。 齐军见林安犹豫不决,突然凑到林安耳边,低声:“我说,兄弟啊,加入狩猎队可不止这些好处啊,哥哥跟你透个底,咱们的大队长,可是个神仙人物,你若是做的好了,他可是会传你无上仙法,让你得道成仙的啊!” 仙法!林安瞬间激动起来。 ps:虽然说的多,但还是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给两张票票! 第六章 测试 可以说,现阶段的林安吃住无忧,心无牵挂,最大的梦想恐怕便是飞上天尝试一下翱翔天地的滋味。所以,诸般努力,也全是为了这个目的。此行来狩猎队,一则是想借取些陷阱材料,二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狩猎队的原队长学习到仙法。 此时齐军一说,林安心中何等激动,一个好字就要脱口而出,不过还算镇定,迎着齐军期冀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 齐军朗声大笑,大力的拍着林安的肩膀,连声说着好,也是十分激动。他看的出来,林安资质非常不错,稍加打磨,便是个不错猎人。 “我该怎么做?”林安不可抑制的想到了自己修炼仙法的场景,心中忐忑激动,百位杂陈。 齐军提起衣服,一边穿一边说道:“各处都有各处的规矩,咱们狩猎队虽然闲散些,但也有不少规矩。凡是加入狩猎队的人,都要经过测试。你也不能例外,这样,下午你若是无事,咱们这就去测试一番如何。” 林安点点头,虽然这齐军挺看好自己,但哪里都有哪里的规矩,这偌大个凌家,更是规矩繁多,这狩猎队定下这般规矩也在他预料之中,当下同意。 韩风也好奇了起来:“齐哥,这狩猎队测试容易不容易啊,这可是我兄弟,你可要多多照顾啊!”林安若是进了狩猎队,他也有不少好处。 齐军哈哈一笑:“你这奸猾小子,还说什么照顾,哈哈,就是我来测试,你说我该怎么照顾。”他话中有话,看林安的眼神却越是欢喜。 林安也笑了起来,心中对即将到来的测试的担心也去了不少,既然齐军来测试,他盛情邀自己加入,想来也不会太严。 跟着齐军向更深处的靶场走去,林安也听着齐军关于狩猎队的介绍,才知道,这凌家的狩猎队,正式队员拢共有八十一人,合九九之数。所谓正式队员,也就是能参加秋猎的人,都是精通狩猎之术的猎人。而在正式队员之外,还有三十多人的编外队员,全是刚进新人和一些受伤老迈的正式队员,与正式队员同等待遇。 正式队员八十一人,分天地玄黄四队,每队二十人,这其中又设正副队长各一位,其下便是六人一队的小分队,各司其责,打猎之时,相互帮助,共擒恶兽。 在了解狩猎队情况的过程中,林安也跟随着齐军来到了校场南边的靶场,靶场不甚开阔,隐在一小片树林之间,最中央有一片芳草空地,有人细心照料,草木茂盛,绿油油的极为喜人。 这便是靶场?林安心中好奇,看这靶场模样,就是一个人工所造的大园子,散步其中,享受至极。 齐军朗声大笑,转头对一路上因好奇而跟随上来的六七个队员说道:“今日老子撞了运,碰上个好苗子,大家既然都跟来凑热闹,就快些动手,准备测试工具,也好瞧瞧这位新兄弟的技艺。” 七个人中仅有三四个人响应,不过却都动了手,从靶场北面的库房内抱出不少靶子、弓箭等等物品,各自安放妥当,就待林安动手。 “这小子是谁,我怎么没听闻过有人寻访新人的啊,齐队长这是哪里找来的?”一个腰插雪亮匕首的年轻人好奇问着旁人。 他旁边的一个中年大汉也是面带疑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王旭,安心看着就是,咱们狩猎队虽然不是秋猎的头名,但也是云中城顶尖的狩猎队,一般人可是进不来的。我倒是要瞧瞧,这小子手下有没有真把式,能不能通过测试。” “也对!”王旭冷冷一笑,舔舔嘴唇,盯着远处的林安,眼神好似毒蛇一般,道:“看这小子瘦瘦弱弱,想必也通不过测试,咱们狩猎队今年可是蓄势待发,要一举压过黄家的那帮家伙,夺取秋猎头名,扬名云中城的。” “是啊!”另一个略微发胖的年轻人挤进两人,看那模样身段,倒像是个富家老爷,哪里像个常年奔走山林的猎人。他咯咯笑着,眼镜眯成了缝,转口说道:“不过王旭,我倒是看好这小子。” “哦,这是为何?”王旭微微动容,转首看着这胖子,不明所以。 胖子哈哈一笑:“那是因为他一进来,你这玄队倒数第一就要没了位置喽!”狩猎队不定期会引进新人,但狩猎队的正式队员数量却是不变的,因为每一个分队都是六人,各司专职,不可妄加也不可妄减,所以,每当有新人进入之时,若是实力强,便会把老人给挤掉。 王旭一听,差点儿气背过气去,单手一抹,腰间的雪亮匕首已然诡异的顶在胖子的脖颈:“你试试再说一句,看我不在你这肥油脖子上开个口子。” 被王旭的匕首顶着,胖子却笑容依旧,毫不在意的推开匕首,道:“你呀你,就是冲动的很,若是搁在我们地队,龙队长早就把你给赶出去了。” “好了,王旭,理他作甚,一个碎嘴肥猪,还是专心看吧,测试就要开始了。”中年人随口说道,专心看起了测试情况。 不过胖子却毫不在意,依旧凑过来说道:“也不知这小子会选什么弓,梨花木弓还是镔铁大弓,王旭,我记得当年你可是选的是镔铁大弓,可惜啊,你当时没拉开,啧啧,丢人的很呐!” 王旭面色阴沉,冷冷道:“李岩,你若是再多嘴,我便把你舌头割了,再剥了你的衣服,浸满蜜糖,丢在蚂蚁窝里,让你受万蚁噬心之苦。” 李岩脖子一缩,浑身一个抖灵,竟做出一副哀求可怜模样,道:“我好怕啊!王旭大爷,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的不是吧!” 他装的活灵活现,但王旭却也清楚这话虚实,也没理会,专心看起了场中变化。 来到靶场的队员现如今共有九人,各队人员都有,但最多的还是玄队队员,毕竟齐军来测试新人,那十有八九就要进入玄队了,如此一来,若是这新人实力太强,他们岂不是要被刷下去。 就见在空地的北面,也就是库房的正门前方,横摆了一张八仙桌,上面摆放了九张大弓,形状材质,各有不同,齐军一指八仙桌:“林安,你来挑选一张,赶紧开始测试吧!”弓箭乃是猎手必备技艺,测试的第一项便是考验弓箭。 林安上前一看,却是九张做工考究的弓箭,随手拿起一张,触手合手,重量适中,随意一拨弓弦,铮铮作响,好似蜂鸣。 “这是柘木轻弓,弓腹用上荒原青牛角,弓背则用了天水牛的牛筋,韧度极佳,堪称上品。至于外表,则用黄鱼鳔的鱼胶涂抹,可承千钧之力。弓弦,更是用了金线蚕的柔韧丝线糅合而成,寻常刀剑难以砍断。外涂胶漆,防霜除湿,放置一年也不会开裂。”齐军跟在一旁,介绍起来,同时说道:“这柘木弓是狩猎队常用之弓,你可以试试。” 林安暗中咂舌,他在清溪村所用的那张梨木大弓可是随意削出,做工简易,哪里像眼前这柘木大弓,用材讲究,做工细致,一张不知要值多少钱。 韩风凑了上来,好奇的打量一番,随后拿起一张铁弓,正是那精工院里的制式镔铁大弓,道:“林安,用什么木弓啊,还是用铁弓来的好,射的远不是。” 韩风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连连的耻笑之声,韩风扭头一看,却只剩下王旭兀自偷笑,当即喝道:“王旭,你笑个什么,难道我说错啦?”王旭他也熟识。 王旭哼哼冷笑:“你让这小子用镔铁大弓,实在是笑死人,就他那副身板,别拉不开弓箭,倒把大筋给拉折喽!” 韩风一怔,反而笑了起来,道:“王旭,我跟你打个赌,我这兄弟若是能拉开这弓,你便给我…我十两银子如何。啊不,还有,你再请我去春宵楼潇洒十个晚上如何。”他心中早知林安能拉开铁弓,打赌必赢,所以趁机大肆索要。 王旭冷哼一声,舔舔嘴唇,好似见到了猎物一般,缓缓点点头,算是应下了这场赌。 齐军待在一旁,朗声大笑,拍拍韩风肩膀,冲他竖个拇指。 “林安,就用这弓,让这王旭瞧瞧,好知道你的厉害。这小子平日仗着一手耍匕首的花活儿,嚣张的很,今日定要让他吃个哑巴亏。”韩风凑近林安身边,低声说着。 林安看韩风一脸哀求,不忍拒绝,反正也不是个事儿,点点头,转手拿起那把镔铁大弓。 见到此幕,远处王旭冷哼连连,眼神越发阴沉,转头对一旁的中年人低声询问道:“邓通,你怎么看。”他虽然不在乎赌约的赔偿,但此时这些人看着,若是折了面子就不好看了。 邓通微微摇头,待看到林安随意拿捏住铁弓,一身随意从容,身子虽然干瘦,但莫由的,他心却微微一缩,好似从林安身上看到了一种野性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别样的凶悍气息。这种感觉熟悉至极,就像山林立遇到了猛兽一般。 林安缓缓的用小拇指摩擦着镔铁大弓,背部微微拱起,双臂很自然的垂下,脚下微微开着,眼神看似游离,却很自然的锁定了远处树林之间的数个潜藏靶子。 第七章 挑战 风止树静,林安定定的站在原地,耳朵微微耸动,似乎能听到空气中细微的流动声响,随着齐军一声开始,猛的蹿了出去。 在蹿出去的瞬间,林安一个半跪,身子很自然的停住,四肢舒展,那张镔铁弯弓发出嗡的一声闷响,瞬间拉至满月。 他竟然拉开了!远处的王旭把林安的动作看在眼里,微微诧异,屏息看下去。就见林安身子还未完全跪下,身子微微调整,已然面向了远处树林中隐藏在树叶之间仅露出半个脑袋大小的靶子。 嗡!箭如流星,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飞羽箭已然没入靶子之中,并直接贯穿了这木质靶子,发出啵的一声响。 好箭术! 众人来不及赞叹,就见林安身体随着弓箭射出之势前倾,脚下蹬地,加速冲了起来。他瞬间跪倒,拉弓射箭,再起身冲刺,快速闪电,连贯一气,不显丝毫迟滞。更是助加了前冲速度,好似一头猎豹,飞速冲入了树林之中。 这测试也甚是繁琐,并不是站定不动射死靶子,设下的九个靶子除却开头那个显现在树叶之外,能一眼看到。其他的全隐在树林深处,需要考验猎人的眼力,能在多短的时间内发现所有靶子并射中。 此时,林安高速冲刺,直入树林,竟不停下查看周围是否有靶子。而是一直保持着高速的身形,快速的穿行在树林之间。 林安呼吸均匀而有力,这是他的绝技,漱石山,尤其是高处,常年覆雪,穿行其中追捕猎物,首要的一点便是保持冲刺的速度,这是一门技术,需好好练习,不然奔在雪地之上,恐怕一跑起来就要绊倒。 此时地面虽然是青草,但林安也很自然的使用起在雪地奔跑的方法,每一步落下总是脚尖着地,并在着地的瞬间向前一蹭,好似滑行一样滑出半步才落下脚跟。这样一来,加上身体的协调,便能卸下大半的脚踏之力,在雪地之上奔跑起来,颇有些踏雪无痕的味道。 林安也不是一味的奔跑,他天生就有一项本事,高速奔跑的时候也能把周围的环境看的清清楚楚。小时候他也不曾发现,直到后来做了猎人,在一次追捕猎物的时候才发现。这本事论起来也不算什么本事,生活之中也没什么用,但若是用在打猎上,就有巨大的用处。 人在高速奔跑的时候,身旁的环境都会有些模糊,看不真切。而换做猎人,若是高速追捕一个速度快的猎物,想追上猎物几乎不可能,全靠高速跟上,奔跑中引弓射箭才行。所以,这就要求猎人能在高速的奔跑中保持着射箭的准确度,其中关键一点就是如何在高速移动的复杂环境中把握住猎物的奔跑趋势。 最开始的时候,林安曾吃过不少苦头,因为猎物一跑,他再追,跑动之时既看不清猎物的奔跑身姿,也无法如站定时般百发百中。可是后来发现了这种本事,才好了许多,能在复杂移动的树林之中准确的看到疾速奔跑的猎物。那种感觉很玄妙,就好像周围一切都虚化模糊了,眼中仅有前方的猎物的清晰身影,不论猎物跑的多块,都能被他准确看到。 此时的林安高速奔跑,双眼却死死的锁定前方,周围的一切好似蒙上了雾气,看不真切,化为一个整体。只有那隐藏其中的靶子,突兀至极的显现在视线之中。 嘣,嘣… 齐军一行人站在空地之外,紧紧盯着前方的树林,视线之中哪里还有林安的身影,唯有耳边不时的传来一声开弓引弦的声响,每一声响起,心都好像被拨动了一般,会急速的跳动一下。 他们都清楚,这是林安发现目标,引弓射箭的声音,但出奇的是,这声音竟然无比和谐,好似合着风声,每一声虽然响,但在不懂的人听来,却是合在风声之中,变的细微起来。 这家伙的实力… 王旭偏头一看,同样看到了邓通眼中的惊讶,眼眸收缩,手指竟不可抑制的跃动起来,他闭上眼,感受到了,那空气中随着风传来的杀气,一股虽弱但隐秘的杀气。 王旭微微舔了舔嘴唇,右手轻轻的按住匕首,他知道,脚间的匕首也躁动了起来,那是碰上对手的兴奋! 接连八声响,众人心头一凛,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王旭猛的睁开眼,锁定了那个从树林中蹿出跑近的身影。 林安缓缓的喘着气,额头出现细密的汗水,他微微抖动着双臂,接连九箭,用的还是铁弓,对手臂压力不小,此时就在暗中恢复。 受仙法所激,这一次测试林安也上了心,出了全力,把自己的本事都使了出来,雪地飞奔,目光锁定,还有一手神准的箭术,都是他行遍漱石山与猛兽为舞的压箱底本事。 从背后解下箭筒,其中还剩下十一支羽箭,这一筒二十支箭,林安一靶一箭,没有一靶用上两箭,显示出了神准的箭术。 齐军微微愕然,不过很快的反应过来,接过林安递来的箭筒和弓箭,半晌才道:“邓通,去检查靶子。” “你这一手真是绝了,把这帮家伙都镇住了!”韩风兴奋的冲林安使着眼色,他虽然看不明白林安到底哪里厉害,但光看这些人的脸色就明白了一切,暗中欣喜,这下又有钱潇洒了。 邓通速度也不慢,冲入树林,只是片刻功夫便冲了出来,朝齐军竖了竖大拇指,示意通过。 齐军脸上笑意渐浓,转头看看八仙桌一角的香炉,一支香燃了还不到三分之一,心中一片愕然,惊讶之下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齐大哥,我通过了吗?”林安平静的问道,这片刻的功夫他也喘匀了气,恢复了过来。 齐军一怔,随即朗声大笑起来,狠狠的拍着林安的肩膀,一脸激动,好好的说着,就是说不完整。 好一会儿,齐军才平复了激动心情,入春以来,只招进了一个新人,也就是那个上了年纪的山村猎人,他当时测试的时候,虽然也命中了九靶,但一筒箭射了个干净,一炷香更是将要燃尽。而眼前的林安,一箭一靶,显出高超的箭术,用时又短到惊人,想当初,他测试的时候,也足足用了半柱香的时间。这林安,年纪轻轻,就显出如此高超的弓箭技术,实在让人惊喜。 想至此,齐军也有一种赶紧拉林安入队的冲动,什么测试,都是累赘,他现在只想带着林安面见原队长,一抒激动心情。当下低声道:“林安啊,从现在起,你便是咱们凌家的狩猎队一员了,而且,你可要记住,到时候见到原队长的时候,一定要说进入我玄队啊!”每个新人进入狩猎队,都会由原队长决定到底分配给哪个队,齐军此时见林安箭术超绝,便想通过林安自荐,让他加入自己的玄队,好提高自己队的实力。 林安心中惊喜,却也没有过多表示,单是点点头,齐军也算是自己的引领人,加入他的玄队也无不可。 就在这时,一旁静立的几人突然中突然传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是那李岩,此时的他不再是嘻皮笑脸,而是很冷静的神态,走出人群,朗声道:“齐队长,这样不好吧,新人入队,需要通过三测,四队队长亲临,原队长也要在三测的时候亲临。眼前这小子只通过了一测,你怎么就说起了这种话。依我看,咱们还是等四队队长齐聚,原队长归来,再安排测试的好。”狩猎队是这个规矩,每一位新人进入,都要通过三次测试,考究箭术,制作陷阱,隐藏潜伏的能力,可是齐军今日心喜之下,便直接带林安来一测了,后来见林安箭术委实太强,便有了帮助他走后门,直接拉进玄队的打算。 “这…”李岩言之凿凿,齐军不占道理,也不好反驳,同时,他也看穿了李岩的意思,心中暗恨了起来。狩猎队共分四队,每次出猎,凌家都会选择其中手艺高的队伍,这样一来,各个队想多参加狩猎,就要不断提升实力,争取做到四队第一。毕竟,每一次出猎,不管结果如何,凌家都会赏下巨量银钱。事关利益,因此狩猎队四个队相互之间也有争斗,抢夺新人之类的。 此时这李岩定是看到了林安箭术超绝,不想齐军如此轻易的拉进玄队,便说出如此一番道理,想把测试押后,这样一来,回去之后,他就知会他所在的地队龙队长,暗中接触林安,把林安拉进他们地队,提升他们的实力,好一举压过天队。 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所以齐军瞬间就弄明白了李岩的意思,不过此时自己也是骑虎难下,一面想赶快拉林安进玄队,可另一面又有规矩在,这李岩说的属实,眼下四队队员都有,心中恐怕都有这个想法,不会让他如此轻易的拉进一个优秀猎人。 难办啊!齐军扼腕长叹,只恨没想到林安手艺高如斯,早知道的话,就不这么大张旗鼓了,悄悄的来测试一番,再知会原队长,就可以暗中引进林安,在每年的四队排名较艺之中当做暗手了。 就在齐军难办,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李岩身旁的王旭突然推开他,缓步走到林安面前,嘴角拉出别样的笑容,眼神出奇的犀利。 “来吧!就在这儿,跟我较量,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王旭竟然向林安发出了挑战,一时之间,众人皆惊。 ps:求推荐,好往新书榜上往前冲两位。 第八章 针锋相对 林安还未发言回应,一旁的韩风已然拦住他,冷眼盯着王旭,道:“你这人当真讨厌的紧,我兄弟凭什么要跟你较量,你是不是打赌输了不服气,想找茬?”韩风这人脾性如此,仗义无比,他把林安当兄弟,自然瞧不过王旭说这种话。不过在心底,他最大的担心还是唯恐林安跟王旭较量受伤,林安不知道王旭何许人也,他却是清楚,王旭这人别的不提,单论一把匕首,玩的出神入化,世所少见,当为狩猎队第一,此时林安若是跟他较量,十有八九要受伤。 齐军本就烦恼无法迅速拉林安进队,此时又见万旭出声挑战林安,心中恼怒,喝道:“王旭,你给我回来,说什么鬼话,要较量是吧,来,我跟你较量。”有其他队的人看着,王旭这也算是搞窝里斗,齐军只觉丢脸的很。 王旭毫不在意旁人如何说,依旧盯着林安,眼中射出玩味的意味,那神态,那模样,就好像看到一只上好的猎物,想亲手猎捕一般。 林安心中也是诧异,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惹着这人了,眼前这人既不相识也没纠纷,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出声跟自己较量。当下缓缓摇摇头,道:“我不跟你较量。” “说的好!”韩风大喝一声,用手指指着王旭的胸膛,道:“听见了没,我兄弟说不跟你较量,你少来纠缠,哪里来滚哪里去。” 王旭呵呵笑着,任凭韩风对自己指指点点,眼神不变,只是盯着林安。 不好!林安突觉王旭的笑容诡异,心咯噔一下,顿觉身前寒光乍起,王旭的匕首已然捏在手中,刺向了毫无知觉的韩风。 铿! 韩风眼皮一跳,吓了一大跳,惊恐的退后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前相交的两把匕首,寒光爆射,刺在眼里,有种心悸的感觉。 “你要干什么!”韩风惊恐的看着王旭,他无法想象,刚才王旭竟然向自己出手了,若非林安挡下,自己的小命… 韩风偷偷的摸了摸心口,随即破口大骂:“**的王旭,你找死,今日韩爷就废了你,让你碎尸万段。”他气愤莫常,转头四顾,竟找起周围是否有趁手武器。 他瞬间盯上了一旁八仙桌上的弓箭,随手抄起一张铁弓,想也没想,就是一击敲下。 “住手!”“王旭!你放肆!” 邓通和齐军同时出声,邓通一个跃步,就要上前缴下王旭匕首,但齐军却更快,他只是一个前窜,就到了王旭身后,双臂如两条大蟒,直接缠住了王旭,顺势一卸,直接卡掉了王旭手中的匕首。反手一抄,又妙至巅峰的接住了匕首,右臂同时一甩,磕掉了韩风挥来的铁弓。 这时邓通才扑上前来,一把扼住王旭的右臂,大力后拉,同时凑到王旭耳边说道:“你疯了你,怎么能动手,不想活啦。还敢违逆队长,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你想丢咱们玄队的脸吗?”其他队的队员都冷眼看着眼前的闹剧,想必回去之后又是一场谈资。 齐军一脸怒气,双眼圆凳,眉头拧成川字,就好似一只吊额猛虎。他极力的压抑住心头的怒火,咬牙道:“王旭,你给我回去,不要在这里给我丢脸。” 王旭毫无回应,只是呵呵的笑着,双眼依旧盯着林安,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很好,如毒蛇一般让人心悸。 “慢着!”就在邓通拖着王旭往外面走的时候,林安突然开了口。他上前一步,面如沉水,迎着王旭的目光,平静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向韩风出手,不知道他拦不下来吗?”刚才那一下当真是险到了极点,若非自己心有所感应,又腰插从精工院借来的匕首,韩风这条命就难保了。 林安也是个仗义的人,在清溪村的时候就屡次帮助虎子跟二孙子斗架,不论对方人多人少,记得有一次,他跟虎子二人被二孙子十多个人堵上了,二孙子惧他,让他一个人离去,可是他依然出了手,毫不在意对方人多,被打了一身伤,救下了虎子。此时,韩风几番挺他帮助他,他如何能不怒,不为兄弟出这口气。 王旭哈哈一笑:“我知道他拦不住,但是我想看看,你能不能拦住。” 林安恼怒更甚,道:“那你就不明白,刚才那一匕首我若是没接下,韩风的命就没了?” 哼!王旭冷哼一声,无言以对。 “好了!”齐军大喝,一指邓通,道:“邓通,把这家伙给我拖回去,关在柴房里,我不说放谁都不许放他。” 齐军话还没说完,林安突然拦住他,平静的盯着王旭,道:“齐大哥,我要跟这人较量一番。” 齐军一怔,盯着面前眼神出奇坚定的林安,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好!”王旭大声喝道,挣脱了邓通,快步走到林安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林安,嘿嘿笑着,道:“好啊,你既然答应了,那比什么都来的好。小子,说,你想较量什么。” “有我在,谁允许你们较量了。”齐军大吼一声,拉住林安拖到身旁,低声道:“林安啊,你跟他置什么气,这家伙就这种人,不知天高地厚,无法无天,今日这事儿齐哥代他给你道个歉,你就别跟他较量了。”这里其他队的人都看着,他若是连个队员都镇压不了,说出去岂不是笑话一件。 “齐大哥,我要跟他较量。”林安依旧很平静的盯着齐军,那眼神依旧坚定。朋友因为自己,差点儿送命,若非有这许人在,他早就要王旭好看了。 不过就连韩风也变了态度,他走到林安身边,一拽林安,道:“林安,别冲动,这边这么多人看着,别让齐哥下不了台,再说,我这不是没事儿了吗,你跟这疯子生什么气,被狗咬了一口咱们还能反咬狗一口不成。”说完,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王旭,眼神中也充满了狠厉,他也不是怕事儿的主儿,要不是看出齐军难以下台,这事儿也不会就这么算了。不过他也打定了主意,过后要好好找王旭算算账。 齐军一怔,盯着林安,看着林安那坚定的神情,突然高声说道:“好,其他队的兄弟们,今日林安小兄弟过了首测,手还热着,既然如此,咱们何不顺水推舟,在测试一下他实力到底如何,也好让大家开开眼,心中好有个底。毕竟今年咱们狩猎队可是要一举发力,在即将到来的秋猎中压倒黄家夺魁的。若是引进个实力非凡的新人,也是喜事一桩啊。这样,王旭,你也算是咱们玄队的翘楚,正好在这儿,就跟林兄弟较量一番,过过招,好让咱们都知道林兄弟实力到底到了什么水准。” 他此番那番一说,好似忘记了刚刚的冲突,把两人较量扯到了试验林安实力如何上面,也算是下了台,在其他队员面前保住了队长面子。 远处众人咯咯暗笑,心中明白,但也知道不该在此时再落齐军面子,当下大声唱好,尤其是李岩叫的最响,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齐军见众人神色,心中微定,狠狠的瞪了一眼王旭,此事他也会找后账,好好教训一番王旭,让他知道自己这队长的威严是不可触犯的。 王旭毫不在意旁人是如何想的,此时既然可以较量,走到林安面前,道:“你说,咱们如何较量。” 林安目的也达到,向韩风递了个安好的眼神,随即看着王旭,平静道:“就在这片树林里,咱们潜伏起来,用匕首,较量个高下。” “好!”王旭兴奋的几乎要吼出来,他舔舔嘴唇,双眼眯成线,射出危险的目光,但也极有风度的一挥手,道:“你先请吧。” 林安不多说,捏住匕首,心中暗下决定,定要为韩风报这一匕首之仇。当下,他高速飞奔,瞬间消失在树影之中。 王旭尾随而至,却是从另一个方向摸进了树林,这片半亩见方的密林,便是他的战场。 ps:又被人赶了下来,开新书的牛人还真不少啊,而且都挤到仙侠里了,希望大家能多多给力,帮助大猪往前冲。 第九章 嘘 灿烂的阳光透过重重树叶洒下,投射出斑驳的光点,林安藏在一大团灌木丛中,眼镜微微眯着,盯着前方的空处,好似看到了尘土在阳关下飞舞的场景。 好安静! 林安心中说道,周围真的很安静,不知什么时候,风停了下来,沙沙的树叶摩挲声也消失不见,耳中只能听见远处不时传来的鸟鸣声,一切的一切,都笼上了一层静谧,显出一丝诡异。 该来了,林安眉头一皱,空气中传来突兀的气息,那是人的气息,飘在空气深处,淡淡的,但林安却闻的到,这是常年打猎磨练的技术,任何一个手艺高超的猎人都有这般本事。 狩猎诸般技巧中顶重要的一门便是隐匿潜伏的技术,猛禽的嗅觉要比人类强上千百倍,猎人设好陷阱,藏在一旁,稍不注意,便会被猎物闻到生人的气息而离去。因此,这门技术林安曾好好的练过,此时的他躲在灌木丛之中,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动作,身子顺着灌木丛枝杈生长的方向横着。 这是必须的,灌木丛极为繁密,没有太大的空间,人躲在其中,不可避免的要挤压树枝,导致露在外面的灌木叶产生不正常的变化。而只有像林安这般,沿着树枝生长方向横着身体,才可以使得灌木枝免受压迫,保持原态,不会被别人发现。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保持身体的状况,人躲起来,虽不动弹,但若是时间长了,就不可避免的疲劳,而一旦疲劳,体内就会散发出生气来,比如汗水之类的气息,都是身体运转缓解疲劳的方式。因此,若是不想被嗅觉灵敏的野兽发现,就要学会压制身体的气息。 压制气息说起来有些玄乎,人之一身运动,不受人控制,收发无心,如何能控制?但是,这也不是绝对的,只要有窍门,有方法,压制体内气息也是可以做到的。比如现在的林安,身子保持一个别扭的姿势足足快一炷香的时间,脚酸背痛,早就难受至极,但是他的呼吸依旧保持着很微弱很平稳的频率,没有一丝紊乱,好像睡着时的均匀呼吸一般。 想做到这一点,也不是简单的事,林安也是在雪地里趴了不知多长时间之后才磨练出的能力,用意念控制身体状态,保持一个平稳不波动的状态,此时若是有人来摸摸他的胸膛,都会惊奇的发现,林安的心跳几乎微不可查,好似没了一般。 不对,林安心中微微摇头。虽然闻到了好似人气的气息,但是他却不相信这是王旭的气息,因为以王旭的水平,断不会犯如此失误。可若是不是,那这气息会是什么,林安眼神紧缩,游离起来,透过身前的空洞一般的树叶缝隙,把灌木丛前的景象组合起一副准确的画面。 这是林安精心挑选的地方,刚刚测试箭术的时候,他便发觉了,树林整体形状类似一个葫芦,两头范围大,中间范围小,自己所进入的点就在左边的树林,而当时王旭进入的则是右边的范围。 当时他们约定的是在此片树林的范围之内,那两人便不可逾越跑出树林的范围绕行到对方的后面,那么要相遇,便只能通过中央这片狭窄所在。林安选择的便是这里,一处树木繁盛,灌木丛生的地方。 咦,那是! 林安陡然一惊,一处缝隙里显出一条黑影极快的蹿入一片灌木丛,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凭借林安那移动视力依旧抓住了这条黑影的行迹。 是他吗?林安心中发问,手心不可抑制的出起了汗,匕首变的滑腻起来。他鼻子微微耸动,空气中的那股突兀气息越发的浓重,与周围树木的清新气息格格不入。 林安慢慢的感觉着,吸嗅着,他在捕捉那黑影的气息,想确认他的方位。这是个精细活儿,需要丰富的经验,稍有差池,露出破绽,反而会被敌人发觉。 在哪儿?在哪儿? 林安觉得心复苏了起来,跳的欢快,他在做着扑击的准备,身子不可抑制的抖动,活动着筋骨,手中匕首跃跃欲试,只要一确认黑影的方位,迎接他的,便是林安的雷霆一击。 “嘘!” 一声细弱到极点的嘘声在身后响起,细若游丝,就好像一股微风吹来,裸露的脖颈受了刺激,不可抑制的起了鸡皮疙瘩。 林安心一片冰凉,如坠冰窖,在他的咽喉处,一把雪亮匕首正横着,迷离的光线透过灌木丛的缝隙射入,折射出锋锐的光芒。 来吧!我的小乖乖。 林安脖子后被温热的口气喷吐着,冰凉带着冷酷的声音慢慢响起,就在耳边,他几乎能感受到说话之人身上的热度。 完了!林安心一颤抖,知道了不知什么时候,王旭已然摸到了自己背后,把匕首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死吧!林安确认,在这一瞬间,他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王旭身上传来的杀气,这人竟要杀我,一个只有一面之缘,话都没说过的人,竟然要杀我。 大惊之下,林安也瞬间行动了起来,他横着的身子就好像一条大蟒蛇,急剧的扭动起来,下垂的右手反握着匕首,带着一往无回的气势,反刺向感应中的方位。 没中。疼。 这是林安动手瞬间的感觉,在匕首刺出的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刺空了,而肩头,却好像被毒蛇撕咬一般尖锐的疼了一下。 无法形容心中的惊讶,也无暇去深思王旭何时摸到自己的身后,林安保持着身子反扭的姿势落在地上,在落地的瞬间,他双手反撑,十指扣在草皮上,如灵蛇一般跃动了起来,瞬间发力,爬行出了灌木丛,投入另一片灌木丛,几个晃动,便消失不见。 在一片灌木丛根系的凹陷处,林安趴在地上,把头埋在腐枝败叶之中,缓缓的喘着气。他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王旭是如何摸到自己的背后的,回想当时的情景,联想一切细节。林安心中猛的有了明悟,是那道黑影的缘故。 那道黑影确认是王旭无疑,而且掠过灌木丛,露出行迹,恐怕也是有意为之,就是为了让自己看到。王旭肯定算到自己会在中央设伏,便有意显露身影,并不隐匿气息,迷惑自己,待自己发现黑影,暗中做准备的时候,便会露出气息,被他捕捉到,顺利的寻到自己的方位,向自己出手。 不算高明的手段,但捕捉气息确认方位的本事要比自己强。林安在心中说道,刚才那手段的确没有太多的高明之处,只是王旭动手更快,能在瞬间捕捉到自己的气味,先自己一步出手,抢占了先机。 那眼下该怎么办,林安微微偏头,看着肩头的伤口,不大,只是一条血线,想来是王旭出手太快,自己瞬间反应,被他匕首擦到了。 血?气息?林安一怔,想到了什么,身子动弹了一下,往败叶中钻的更深了。 王旭口叼匕首,四肢攒动,如条毒蛇一般,游走在灌木丛中,身子软弱无骨,周围浓密的灌木枝竟没有一枝动弹。 他双眼带着兴奋至极的光芒,口中的匕首上还有一丝浓重的血气,冲入鼻中,只觉浑身都沸腾了起来,那是对鲜血的渴望。他知道,自己的匕首渴望什么,想要什么。 我来了,小乖乖! 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血气,与匕首上的血气一般无异,王旭心又沉寂了下去。 王旭慢慢的摸进一片灌木丛,眼前空荡荡的,仅有一小片铺满败叶的凹陷土地,他捻起一片树叶,上面还有一丝未干的血迹。 把树叶放到鼻前,王旭细细的嗅着,此时的他,就好像嗅觉最灵敏的猎狗,空气中所有古怪异常的气息都被他捕捉到,反应在心中,大脑分析着。不大会儿,他丢下树叶,眼中射出玩弄的意味,认准方向,摸了过去。 咦,王旭一怔,捏着被血迹染红的土壤,凑到眼前,细细打量着,周围还是浓密的灌木丛,遮住了阳光,看起来有些阴暗。 哼,王旭毫不在意的丢下土壤,继续摸了下去,他确信无疑,只要沿着血气的方向跟上去,不管林安藏到哪里,都是笼中之鸟,迟早要被自己逮到。 不大会儿,王旭又听了下来,看着一片树叶上显出的细微血迹,心中更加确认,林安就在前方某个方向,他虽然小心无比,但肩头流出的血迹依旧会在不经意间出卖他,留下破绽。 想至此,王旭心逐渐激动了起来,精神高度的集中,这是即将捕到猎物时的兴奋,他知道,自己的猎物就在前方,正等待着自己的匕首,等待着匕首划过他的咽喉,自己的匕首已经兴奋了,在渴望着鲜血的滋润。 不过就算如此,王旭依旧很小心,他的身形依旧隐秘,保持着一个如四脚蛇的姿势,行走在灌木丛中,不出一点儿声响,不触碰一根树枝,总能寻到合适的空隙,再繁密的灌木丛,也阻拦不了他的穿行。 快了,王旭看着眼前这根细微枝杈上将要干涸的半点血迹,心更加的沉寂了,他已然做好了准备,准备悄无声息的摸到林安的背后,这次,他不会手下留情,不会多墨迹,只要接近,就直接隔开他的喉咙,废话他已经说过,足够了,剩下的,只有无情的杀戮了。 嘘… 就在王旭猫着身子穿过一片凹陷地,准备进入另一片灌木丛的时候,一个如游魂般的声音响在耳边。 嘘,伴随着的,是喉间的一把雪亮匕首。 树林好似一瞬间失了光芒,陷入无边的黑夜,正如王旭耳边响起的那声细微、戏谑一般的声音:嘘… 第十章 结局 八仙桌旁,齐军一行人站着,各具神态,韩风自然是焦急无比,兄弟为了帮自己报仇,跟那凶狠家伙较量,生死未知,如何能不心焦。 一旁的齐军也好不到哪儿去,王旭脾性虽然不佳,但本事一流,说是玄队翘楚一点儿也不假,他又多少实力自己还是清楚的,林安对上他,结果早在他的预测之中,此时自然担心王旭会不会下狠手伤害林安。越想他越发觉得火大,心中暗道,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王旭,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至于其余人,各有所想,邓通等玄队队员,自然支持王旭多过支持林安,心中都想着王旭这个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能胜过林安,此时虽然在旁队队员面前丢了脸,但若是王旭胜了,也可找回一些面子了。 而其他队的队员,想的又是复杂,既想看王旭失败出丑,又想知道林安实力如何,若是能胜过王旭这个玄队翘楚,那自然要想办法拉拢,绝不能让他进入玄队,壮大玄队的实力。 周围静悄悄的,众人站在远处,也不知道树林里发生了什么,但各人都能感觉的到,树林中肯定隐藏着无限的凶险,两个手段高超的猎人,就如两只猛虎,在这片树林里,一争高下,成为占山之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众人的躁动的心情却在逐渐平复,他们在心里不断的猜测,树林中是什么情况,有多么的凶险,那种静谧的环境就好像让他们身临其境一般,感受到空气中流动的杀机和那不知隐藏在哪片树影之下的眼神,那是一种别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亲身打猎一般,这种感觉让他们有一种不吐不快,一探究竟的感觉,很急切,让他们死死的盯住树林,想找出到底是哪个身影会先走出来。 不知多长时间,众人双眼猛的一亮,死死的锁定了那逐渐显现的身影。 是哪一个? 众人屏息以待,感觉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两人的争斗来的突兀,给人一种暴风雨般的凌厉感觉,但是却极为尖锐,令人感到其中蕴藏无限杀机,稍不克制,便是死亡降临,因此,这种感觉让他们有一种忐忑的感觉,对结果的期待瞬间提升到极点。 咦?怎么是… 众人眼睛圆瞪,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因为,从那树林中走出的身影竟然是两道,两人肩并肩,脸展笑颜,竟如兄弟一般的走了出来。前一刻两人还是针锋相对的斗生斗死,可这一刻,为何现在竟成了这般模样?在那树林里,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军愕然的盯着两人,看看王旭,又看看林安,尤其两人脸上的神情,更让他迷惑了,弄不明白在那树林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两个本来那般相对的两人,会如眼前这兄弟一般的走出树林。 “你们…”齐军结舌,竟说不出话来。 韩风瞬间拉住林安,不屑的瞪了一眼王旭,才低声问道:“你没事儿吧,这家伙没伤到你吧?”不过说话的瞬间,他就看到了林安肩头的血口,眼睛一下瞪圆了,甩手就是一拳,打向王旭。 “住手。”林安突然出手抓住韩风的拳头,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王旭也注意到了韩风的动作,嘿嘿一笑,竟然探头凑到韩风的拳头上,用额头顶了顶拳头,眼中尽然有了歉意之色。 韩风一愣,也看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态度转化竟如此之快。 齐军反应也快,见两人如此表现,也猜测到了结果,当下朗声道:“好,看来两位是棋逢对手,不相上下,并不打不相识,结下了情谊啊。如此甚好,咱们狩猎队就该有这般风气,各位之间哪里有什么化不开的仇怨,都是自家兄弟,一起努力,压过黄家,成为云中城最强大的狩猎队!” 齐军讲的激昂,旁人听了,且不论什么想法,但面上还是极为赞同的。李岩爽朗一笑,走上前来,道:“齐队长讲的好,咱们狩猎队就该如此,正所谓上阵父子被,打虎亲兄弟,咱们狩猎之人,本就该抱着这种心态,大家都是亲兄弟。这位兄弟今日里刚来,就显出不俗的水平,一旦正式进入狩猎队,又是咱们狩猎队一把好手,是打败黄家的不小助力啊。齐队长,到时候这位兄弟测试的时候,您可一定要通知我们啊,好让我们来捧捧场,给这位兄弟助助声威啊。” 齐军前面听着还顺耳,但越听越不是个味儿,这李岩看似胖乎乎的人畜无害,但心机却这般深沉,连消带打,把自己摆在大义之位,不能徇私走后门拉林安进玄队,实在是了得。 齐军脸上肌肉抖了抖,但还是点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那待原队长归来,再给这位林兄弟测试,到时候众位可要来捧场助威啊!”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岩,这人当真是讨厌,接连打乱他的计划,让他恼火至极。 李岩毫不在意齐军是什么表情,连说一定一定,也不多留,跟随其他人走了,仅留下玄队队员。 没了外人,齐军也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他先狠狠的瞪了眼王旭,撂了句狠话:“这事儿没完,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才急切的问道:“你们这较量到底是谁胜了?”他这话也是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问,钧凑了过来,竖起了耳朵,等听结果。 林安淡淡一笑,转头看了看王旭,才摇头道:“如你们所想,不分上下。” “什么不分上下。”王旭嘿嘿一笑,排开众人,头也不回的向外面走去,他摸了摸自己的咽喉,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扬声道:“你是第一个把匕首架到我脖子上的人,很好,真的很好。”他快步离去,声音越来越弱,但众人却听的迷惑了,话中意思似乎是林安胜了,但是他们也深知王旭脾性,若是旁人胜了他,不定会如何恼怒,怎么会像现在这般笑呵呵的。 转头看看林安,众人想从他身上得到真正的答案,但林安也是一副笑而不语的模样,他目送王旭离去,才定定神,转头对齐军道:“齐大哥,今日我来,还有另一件事情要您帮忙。” “哦,什么事儿,直说就是了,能帮我一定帮。”现在齐军已然把林安当做自己的队员了,虽然会有其他三队的阻挠,但想来使些手段,让林安进入自己玄队问题也不大。 “是这样的。”林安道:“我想向齐大哥借些东西,做陷阱用,不管是做成的亦或是材料都行。” “陷阱材料?”齐军一怔,好奇问道:“你借陷阱做什么?”刚说完又恍然想起来之时韩风说过,林安向他借取过弓箭,道:“你是想出去打猎?” 林安点点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他还要向这群人打听雪龙山的情况,当下道:“是这样的,齐大哥可能有所不知,我跟七小姐熟识,也是她带我进的凌家,她曾多次提起自己的爱宠狮球兽孤单,没有同类玩伴。七小姐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便想着,趁现在工作不重,有空闲时间,去雪龙山猎取一只狮球兽给七小姐。” “竟是如此。”齐军一听,倒是颇为惊奇,盯着林安,有些不敢置信:“你竟跟七小姐熟识,她之于你还有救命之恩,你当真是福分不小啊,咱们凌家,谁不知道,七小姐骄傲无比,几乎不理会旁人生死,一心求道,她竟然会救你,实在是让人惊奇啊。”狩猎队是凌家一个独特的存在,从属于凌家,但又极为独立,所以,这些队员,也不能算是凌家下人,毫无顾忌,可以直言评论凌雪烟。 林安看看旁人神色,发觉也是一般无异,惊奇多过平淡,就连韩风,也是一副我才知道的模样,对林安连连竖拇指:“你小子当真是了不得,谁不知道,咱们凌家七小姐才是最大,她竟然能放下身段去救你,实在是了不得啊。” 齐军接着道:“既然七小姐对你有救命之恩,你要回报她也属情理之中,我早就听闻,七小姐有只狮球兽,乃是偶然所得,带回凌家有二年有余,想来也如你所说,孤单的紧,毕竟这些小家伙都是群居动物。” “哦,听齐大哥所说,您对这狮球兽极为了解?”林安连忙问道。 齐军哈哈一笑:“那是自然,这狮球兽就咱云中城的雪龙山有,虽无神异表现,但模样讨喜,又晓通人意,深得名家贵胄的喜爱。我们专门为这些人服务,自然了解这玩意儿,不过。”他话一顿,随即摇头道:“这狮球兽可不是那么好抓的啊,难抓无比啊,难啊!”他接连三个难字,倒是让林安心凉了半截儿,以齐军如此实力,手下又有这般多实力非凡的猎人,还说难抓,那这狮球兽当真是难抓了。 不过转瞬,林安又想到了清溪村时被李大带着,翱翔天地的潇洒,心陡然坚定了起来,不论这狮球兽如何难抓,都要尝试一下,这是眼下讨好凌雪烟的最佳方式,不试过他是不会放弃的。 第十一章 疑惑 巨擎河之上,浪花滚滚,拍击船帮,发出砰砰的撞击声,冲天而起,给人一种震撼至极的感觉。不过这楼船高大无比,船坚木实,破浪逆行,巨力无穷,携翻江倒海的威势,倒不惧这云中第一大河的湍急。 林安站在船头,看船头撞碎一层层河浪,激起无限浪花,心中也生出别样豪情。他虽来自江河纵横的水杳国,但也不曾乘船行在大河之上,哪里见过如此胜景,只觉身在其中,有一种亲近天地,看世间豪壮的感觉。尤其是看到两岸绿树荫蔽,一派原始荒野场景,心中更有一种天地伟哉壮哉的感慨。 “这景当真有那么好看吗,从上船之时,你便站在船头,都快两个时辰了。”旁边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林安顿生一丝无奈,转头看向出声之人,道:“我还是好奇,为什么你非要跟来。” 出声之人竟是王旭,此时倚着船舷,一手玩弄着匕首,颇为不屑的看着两岸风景。听了林安所问,笑道:“我说过,没什么原因,就是好奇,好奇你能不能进入雪龙山抓到那狮球兽。” 林安无奈,这结果从出云中城的时候王旭便此般回答的,只是他还是弄不明白,自己前去雪龙山抓捕狮球兽,王旭为何要也要跟来。 昨日向齐军问清了狮球兽的情况,又借齐了一应工具,准备妥当,就准备今日出发的。哪知,第二天一早,林安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院中等候自己的王旭,也不多废话,直接帮衬着拎起工具,向外走去,看的林安一愣一愣的,还以为这家伙又来找茬。追上去一问,却是惊讶的得知,这家伙也向齐军告了假,要跟着自己,一道去雪龙山。 当时林安便拒绝了王旭,自己前去雪龙山,万事齐备,虽然不熟悉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想来凭自己的本事也都可以应付,这大山就是他的根,不论是任何山,他都能凭借本事活下去,猎捕猎物,哪里需要旁人帮助。可是谁曾想,这王旭竟然来个不回应,不理会的策略,毫不在意林安反对,直接提着工具向城外的码头走去。 当时林安就想,这家伙是不是疯了,脑子不清楚了,昨天还打生打死的,虽然最后弄了个皆大欢喜的结果,但在林安看来,两人还是敌人,更无任何友谊在其中,此时王旭如此作为,不仅使他迷惑,更使他有些恼怒。当下,林安便要用武力制止王旭,哪里想到,这王旭也牛气,林安来硬的,他也来硬的,弄得两人竟在街道上动起手来。 结果林安不愿多想,反正他是使尽了一切招数,也无法打消王旭一道跟来的决心,无奈之下,只好由他着来跟来,乘船前往雪龙山。 林安得不到答案,也就不再理会王旭,由着他站在一旁,自顾自的思考起心中的一点疑惑起来:昨日准备妥当之后,他便准备向大总管,也就是禄伯请几天假,可哪里知道,通过韩风才知道,禄伯竟在他们从水杳国回来的当晚就被凌雪烟外派去了黄元城。 黄元城林安知道,这是凌家的祖籍所在,位于云中城北面,需要翻过云中城北面的延阳山,相去甚远。因此,虽然这是凌家的发源地,也不太管理,全由一位远房亲戚照应着,可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凌雪烟竟派了禄伯前去,也不知是何原因。 当时林安就产生了一丝疑惑,这疑惑来之久远,在清溪村的时候,林安便对禄伯产生了一丝疑惑,当时这禄伯竟会请求凌雪烟带自己回凌家,这其中意味值得深思。那个时候,林安心如乱麻,也没太在意,后来多次想起,才回过味来,觉得禄伯的这个举动有些反常。 之后,林安细细的把禄伯的诸般行为回想了一遍,从他来到清溪村,向一群孩子询问漱石山上有什么奇怪之处开始,诸多细节回想下来,才发现,这禄伯身上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这秘密可能与自己有关,当时林安被凌雪烟三人救回,自己惊讶于三人会飞行,也就没有注意到禄伯对自己多番打量,总是露出疑惑的神色。而当时,自己身上唯一令人疑惑说不通的就是无故恢复的伤势。 想至此,林安就觉得后来禄伯请求凌雪烟把自己带回凌家恐怕是抱着另外的目的,并不是他所说的什么见自己品行端正之类的鬼话。 这么一来,便有了一个疑问,禄伯如此做,是不是因为林安身上发生的诡异事情,昨日林安想到了这点,又联想起了自己在井洞中做的那个梦,那个梦古怪无比,醒来之后,身上伤势痊愈,因此,自己伤势恢复,唯一的解释就是跟那个梦有关。 这么一联想,林安就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个梦有些不同寻常,可能跟禄伯的真正目的有些关系,可是具体有什么联系,他又想不通,只好搁置不想,思量起凌雪烟的反常行为来。 禄伯身为凌家总管,管理凌家数百下人,权利不小,又几代为奴,深得凌家家主信任,凌雪烟突然把他派到黄元城,不管是禄伯的身份还是外派原因,都有些说不过去。 凌雪烟是凌家超然的存在,这点林安也从齐军口中得到证实,凌家虽是修仙家族,势力庞大,但那也只是世俗间的势力,在那些真正的仙人看来,屁都不是。因此,有幸进入天虹宗的凌雪烟,便成了一个超然的存在,她在凌家的分量,比家主凌天锐还要来的重。所以,以她身份,绝不会主动过问下人指派外放的事情。可是她偏偏过问了,而且还是在回家的当晚就过问了,不由禄伯分说,直接排他去了黄元城,反常至极。 昨天晚上,林安也细细分析了凌雪烟的行为,再联系路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心中渐渐有了明悟。当时在清溪山上,凌雪烟似乎对禄伯的古怪行为也有所察觉,两次严令逼问,但因为禄伯古怪行为并不明显,也就没有过多逼问,搁置了下来。因此,林安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凌雪烟肯定是猜测到了什么,又不确定,但为了保护自己,便直接排了禄伯去黄元城,不让他与自己相见,省的对自己不利。 这样一想,林安在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的同时,也对凌雪烟产生一股莫有的感激,这凌雪烟看似娇蛮,但心思如玲珑,诸般事情都帮林安想到了,是真的在帮助自己,禄伯的事情是,凌瑞琪的事情恐怕也是。因为他又从韩风口中得知,自己从妃暄院回来的第二天,凌雪烟便指使凌瑞琪去负责即将到来的秋猎一切事宜,这很显然,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让凌瑞琪打击报复。 多番思考,林安才觉得,那个娇蛮无礼的凌家七小姐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而是一个真心为旁人着想,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对于她,林安心中再无芥蒂,仅有感激。 在诸般思考之后,林安也觉得,自己此行来雪龙山抓捕狮球兽,已然不是原本的目的,而是一项保护自己的行为,能远离凌家这个是非之地,躲避危险,待自己抓回狮球兽,讨得凌雪烟欢喜,才能真正的在凌家立住脚。然后通过凌雪烟,修习仙法,做个神仙般的人物,管他人世是非,逍遥天地去,何等自在。 因此,林安觉得,此行一定不能失败,抓捕狮球兽势在必行,若是不成,那就要尽快融入狩猎队,通过狩猎队来保护自己。狩猎队也是凌家的重要所在,原队长更是修习仙法的神仙人物,护下自己这个下人,想来也极为容易。 心中有了计较,决定了下面该如何走,林安也顿觉浑身轻松许多,可以全心全意的进雪龙山,抓狮球兽了。 第十二章 前辈 日垂西山,晚霞满天,林安所乘的楼船也逐渐停下,驶入一个宽敞开阔的河口,靠在了码头边。 来到此地,一抬头,便可看见巍峨如巨兽的雪龙山,南北走向,一眼看不到尽头,宽不知几许,飞鸟难越,主峰隐在云层之间,仅露出半面雪白娇躯,有种云纱罩面,看不清虚实的感觉。 此处便是林安的目的地,位于雪龙山脚下的四平镇,一个河运码头发展起来的镇子,看其模样,竟有小城一般大小,一面紧挨着雪龙山,一面就临着这巨擎河,坐落于巨擎河的冲击平原上。 林安早就问清楚了,这四平镇乃是云中城进入雪龙山的必经之地,雪龙山上物资特产无数,什么灵药奇花,木材珍兽,全是云中城富家大户喜爱之物,若想得到,便要经过巨擎河用大船运来。这样一来,四平镇便成了一个轮转运输的集中地,运输发达,商贾繁荣,市坊密布,无数外地淘金者都会来到此地做生意,久而久之,就成了眼前这幅繁盛模样。 码头熙熙攘攘的停靠了无数大船,但大多数还是巨大如山的运输船,无数码头工人如蚂蚁一般,来回奔走,扛着一样样货物,显出一副令人震惊的劳碌景象。 林安走下楼船,后面王旭倒是奇怪,提着工具行李,尾随而来,不出声,俨然一副下人模样,既令林安无奈,也让他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那个傲慢的王旭了。 刚踏上码头,耳中便嗡的一下传入无数嘈杂声音,交谈声,叫卖声,等等声音,声声入耳,几乎吵的脑袋都要炸了,而这其中,还要属远处搬运货物的工人声音最大。大炎国炎热,这群工人负重工作,扛一包都会出一身汗,此时各个都是清凉上阵,大声吆喝着号子,加上一旁还有船主工头的吆喝催喝声,搅和在一起,当真可以算是人声鼎沸了。 听了这声音,林安顿觉极为不舒服,这码头虽然开阔,但行人攒动,摩肩接踵,热气腾腾,加上夕阳的余热,只走了几步,林安便出了一身汗,衣服贴在身上,难受至极。 后面的王旭也好不到哪儿去,此行林安所带物品全是打猎工具,陷阱材料,有些繁重,有些较大,此时全由王旭拎着,包袱几乎挂满了全身,走在熙攘的人群之中,招来无数不满声,尤其是其中不乏尖锐之物,稍不留神就会刺到旁人,引来一场纠纷,所以,王旭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走着,弄的一头大汗,狼狈不已。 见要被林安落在后面,王旭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我说,林安,你就不能等等我。” 林安转过身,站在人群中,有些好笑的盯着王旭,道:“你要是现在回去,我不会拦你。” “那不行。”王旭回答的也干脆,自嘲一下,又提起工具,赶了上来。 累死你,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林安心中恶狠狠的说道,他也算是服了王旭了,抱着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原因,就跟了上来,吃了一路苦不说,还听了林安不少损人话。林安真想好好问他:何苦来哉。 不过王旭都这么做了,林安也没招对付他,打也打了,说也说了,他还能怎么着,只好随他跟着了。 好不容易的挤出码头,看着街道纵横,人来人往,林安倒有些迷惑了,不知下面该如何办了,问是问清了狮球兽的情况,知道在雪龙山一处唤作虎跃溪的地方经常出现,其他的,就要靠自己了。当时林安想的也很简单,只想着乘船到四平镇,直接进山就行了。但真到了地方,却有些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做什么的感觉。 今日肯定是上不了山的,雪龙山宽广无边,全是野林,其中不知道有多少凶兽,晚上进去,太过危险。而不进山的话,那今天是一定要住在四平镇的,可是这偌大个四平镇,乱七八糟的,没有太好的规划,林安刚走出码头就摸不着了路,也不知该去哪里了。 “怎么,不走了。”王旭终于挤出了人群,见林安站在原地,不由揶揄道。 林安没理会他,还在思考是不是找家客栈住下,可是自己身上却也没有带太多钱,仅有的一点儿钱还是向李大借的,准备用来买食物的,不能乱用。而且,最让林安头疼的是,这么大一个城镇,他还真不知道如何找一家价格合适,住着舒服的客栈。 王旭看看林安迷茫神色,就猜到了一切,呵呵一笑,把工具一下子丢给林安。 “你这是做什么?”林安不知这家伙又要发什么疯,难道是受不了折磨,准备跟自己再干一架? 王旭活动一下筋骨,才不屑的道:“跟着来吧。”说着,直接向远处走去。走不几步,见林安依旧站在原地,道:“你若是不跟来,明天恐怕山也上不去,也找不到虎跃溪在哪里。” 林安一怔,道:“那你让我跟着你干嘛,你知道。” “那是自然。”王旭道:“这雪龙山是云中城最大的猎场,我们狩猎队自然常来,其中凶险之地也了熟于心,你若是没我,恐怕一上山就会被恶兽撕成零碎,还有,我不是吓唬你,这雪龙山看似雄伟美丽,但里面却有十大险地,寻常人难以进入,稍有不慎,就会小命不保。所以,你若是真想抓到狮球兽,就听我的安排,好好跟着。” 林安一怔,看王旭言之凿凿,不似说谎,心中也敲起了鼓,雪龙山范围这么大,凶兽无数他可以理解,有什么人力难达的险地也在情理之中,就连他们漱石山,都有个人畜难进的雁回林。不过林安也有一点疑惑,按理说,王旭也算是自己的敌人,为何突然会帮助自己,难道是不打不相识,一场较量,让他对自己有了惺惺相惜的感情。越想越迷惑,林安索性直接问了出来:“咱们不算是朋友吧,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王旭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他不由自主的摸着咽喉,半晌才道:“我很怀念你把匕首架在我脖子上的感觉,那真是一种很美的享受啊。”他闭眼,好似回味一般,并伸出舌头舔着干裂的嘴唇,神情模样诡异到了极点。 疯子,林安心中暗道,这王旭脑子当真有些不正常,不过还是决定相信王旭的话,暂时先跟着他,看他怎么做,如果真的对自己有什么不利,也可以直接应对,省的他暗中使绊子。但若是他真的要帮助自己,那…这一点林安暂时没想好该如何对待王旭,决定先不去想他,在他看来,王旭这种疯子一般的人,绝不适合做朋友。 “我们这是去哪儿。”林安好奇的问道,王旭带路,似乎极为熟悉四平镇地形一般,七扭八拐的,很快就走进一大串的巷子里,绕来绕去的,没多长时间,林安便不知走到了哪里,他虽然是猎人,但却有一个不小的毛病,便是对于迷宫一般的地形最为头疼,只要是稍微复杂的类似迷宫一般的地形,要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迷路,好在只是复杂繁琐的地形,寻常地形他还是如寻常猎人一般,拥有很强的记忆和认识能力,好比翻一座山,走一遍,所过之路,他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个问题也极大的影响到了林安的打猎,漱石山上有不少如雁回林一般的地方,树木林立,布局如迷宫一般,他一进入,便会找不到回头路,因此,在漱石山打猎的时候,他一般都不去那种地方,省的花费大力气走出迷宫。 王旭似乎也觉察到了林安关于方向感的问题,好奇问道:“我问问你,咱们走过了多少巷子,向左拐了多少弯,向右拐了多少弯,有多少个十字口,有多少个三岔口,你记得不记得。” 林安一怔,很自然的回道:“咱们从那家红顶房子开始进入巷子,到如今,一共走过二十三条巷子,有十六次向左拐,有三次向右拐,还有四次是直行。这其中共有五个十字口,十个三岔口,八个单弯。”回答完之后,他也颇为疑惑的看着王旭,问道:“你问这些干什么?”作为一个猎人,基本的识记道路是必要的,虽然走了一路,但林安也记个清清楚楚。 “不错啊,一个不错。”王旭先是赞叹道,随即又嘲讽的指着自己脑子道:“可惜喽,你这里是浆糊做的,光记重点,不记方向,就知道走,傻乎乎的,连走到哪儿都摸不清了。”猎人记忆路,就靠记住路途的重点,比如特别的建筑和标志,还有便是左右前后方向等等的东西,只有这样在心中有个清晰的认识,才不至于迷路。 林安有种被人揭了疮疤的感觉,辩驳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记得走到哪儿了,咱们这不是…嗯,走到四平镇的西面了吗?” 辩驳的无力,王旭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道:“对,咱们是走到四平镇的西面来了,是西面,真是很对啊。”嘲笑之意尽显于脸,让林安恼火不已,却又想不出反驳之法。 “好了,快到地方了,记住,我们要去见的是位前辈,小心点儿,别说错话了,就连咱们原队长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嘲笑之后,王旭也收了笑容,告诫起了林安。 前辈?连原队长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林安一愣,看王旭神色,不似说谎,点点头,记在心里,暗暗好奇这位前辈到底是什么人物,王旭为何要带自己来见他。 第十三章 传说 转入一条巷子,林安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极为清脆,好奇一扫巷子情况,才发现这里就是一条寻常狭窄小巷,隐在杂乱的房子之间,此时天色渐晚,巷子里也阴暗一片,看不甚远,就见得近处胡乱摆放着许多杂物,开着不少门户,每一户人家都是大门紧闭,其中传出细微的嘈杂声音,不过还要属那不知从那里传来的敲打声最为响亮。 这该是一家铁匠铺吧!林安心中猜测道,不过也好奇为何铁匠铺开在这个僻静所在,一路走来,他也看的出来,这里全是杂乱的民房,所见之人,大多都是贫穷的寻常百姓,其中有不少脚夫码头工人,更不乏盗贼**等下作职业之人。如此看来,这里显然是四平镇巨量的贫穷人家的聚集地。一家铁匠铺,开在这个地方,实在有些奇怪了。 王旭熟门熟路,很快就带着林安来到一个大门虚掩的房子前,小声嘱咐道:“这里面的前辈脾气不好,他不让你说话,你就不要说话,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是惹恼了他,你抓狮球兽可就没望了,记住了吗?” 林安站在门前,一股热气穿过门缝,扑面而来,那敲打之声就在门内,清晰至极,已然确认这就是那家奇怪的铁匠铺,只是不知道王旭口中所说的前辈为何在这个地方,不过看王旭说的郑重,也不敢怠慢,点点头,记在心里。 王旭见林安记住,才转身敲门,这门虚掩,他也不直接进入,对门内之人的恭敬可见一斑。 砰砰砰的敲门声隐在连串的敲打声中,几乎难以辨查,林安见王旭敲门之后久久没有人来开门,刚要问是不是里面的人没听到,敲打声突然停了,然后门吱嘎一声开了,迎面走出一个魁梧老汉,晶亮的双眼,炯炯有神,在夜色之中,几乎放着光芒。这人已然老迈,但穿着一件皮围裙,赤裸着上身,露出健硕结实的身体,让人侧目。老人头发胡须全白,络腮胡子,此时正疑惑的盯着王旭,好一会儿才似想起了来人是谁一样,惊道:“老夫记得你是三小子下面的队员是吧,好像叫什么王旭,你今天怎么来了,三小子也一道来了吗?”他向后一看,却是看到了提着不少东西的林安,并未看到旁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可辨查的遗憾。 王旭躬身行礼,道:“前辈,您老记得一点儿不差,晚辈就是原队长手下的队员,今日恰好来了四平镇,便来这里看看前辈,顺便给前辈介绍个小子。” 老人点点头,目光投向林安,打量一番,道:“便是这小子吧,比上一个强,还不错。”他随口说了一句,侧过身子,让两人进门。 林安跟着王旭走入房门,才发现这就是一个单院子,院子里支了葡萄架,上面横生着不少枯萎的藤蔓,而在葡萄架的下方,则沿墙垒砌了一座火炉,炉火正旺,一边就是大铁砧子,上面摆放着不少通红铁器,看造型,却是一张张的弓箭。 老人把二人引进房门,便回到砧子之前,用铁钳钳住一张弓臂,抄起铁锤大力敲打起来。敲不两下,指了指林安,道:“小子,去,给老夫拉风箱去,这火头还太小。” 林安一怔,心道这老人还真是迎门不当客啊,自己这好歹算是个客人吧,进屋之后,且不说上茶引座,至少也要客套两句什么的,哪里想到,竟然让自己这个客人给他拉起风箱来。转头看向王旭,却见他郑重的点点头,思量一番,便放下东西,走到风箱前,拉起风箱来。 风箱呼呼的,旁边的火炉火焰大涨,绵绵的火舌几乎喷到林安身上,林安才拉了两下,全身就冒起了汗,不住的去擦。 老人似乎毫不在意这样让一个未曾谋面的客人给自己拉风箱是不是合适,依旧铿铿的敲着手下的铁料,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敲打成型,转手丢入水槽里,发出吱啦一声,水槽里立刻升腾起大团的水气。 老人停下工作,倚着铁砧子,毫不在意一旁的火炉放出惊人的温度,道:“王旭,你说吧,今日来四平镇做什么,我记得秋猎还要些日子,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是有别的事儿吧。” 王旭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恭敬的站在不远处,听老人问起,赶忙问道:“前辈所料不错,晚辈今日来,一则是依照齐队长的指示,带这小子给前辈掌掌眼,看一下。二来就是这小子要去雪龙山,所以,有些事情要向前辈请教。” “哦?”老人微微动容,道:“这小子还未进狩猎队吧,不过既然齐军让你带他来了,那十有八九进定了,就等通过测试了是吧,这样说来,也算是狩猎队的人了。既是如此,你就问吧,有什么想知道的。” 林安待在一旁,大力的拉着风箱,心中却泛起了嘀咕,直到现在他才知道,王旭死皮赖脸的跟着自己,原来竟是受了齐军的指示,带着自己来,是为了让这老人过过眼的。如此一来,林安就好奇起这老人的身份来,听他言谈举止,似乎对狩猎队甚为熟悉,诸多规矩都了熟于心,王旭才说了两句,就猜测出了林安未进入狩猎队,等待测试的。而且林安还想起,刚入门的时候,老人说过,王旭是三小子下面的队员,这么一来,这个所谓的三小子肯定不是指玄队的队长齐军,而是指别人,这其中意味耐人寻味,想来想去,却也只有一个可能,那么这个三小子是狩猎队的队长原稹三。 想至此,林安瞬间对老人产生一丝敬意,这人竟然开口称呼原稹三为三小子,那该是何等身份?怪不得王旭如此一个骄傲的人,都会多次告诫他不要触怒这老人,见面之后也如此恭敬。 王旭问道:“前辈,这小子想进雪龙山抓一只狮球兽,所以,想向前辈请教一些天咫崖的情况。” 天咫崖?林安一愣,不是说虎跃溪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天咫崖,这又是什么所在,王旭都清楚,为何当时齐军没有跟自己提起。心中有不少疑问,不过王旭也算是代自己问的,林安便压下心中疑惑,凝神听老人说了起来。 老人似乎没有一丝惊讶,只是道:“狮球兽,这可有些难办了。”他说话之时,也微微打量林安,见林安露出倾听神色才道:“你们有所不知,这些年来,雪龙山上的狮球兽几不可见,就连另外一些炎凤鸟,绣纹鱼,翎尾狐之类的灵兽也不太容易见到。老夫曾多次派人上山查看,也发现了一些端倪,究其原因,恐怕跟雪龙山的那个传说有关。” “雪龙山的传说?”王旭听了,脸色大变,随即急切道:“前辈,这不太可能吧,那传说流传已久,却一直不曾显现过任何预兆,想来是个讹传,虚妄编造罢了。” 林安待在一旁,听了老人解释,心中疑惑更甚,听老人所说,这雪龙山上的狮球兽从去年开始就少了许多,根本见不到,而且,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还跟一个雪龙山的远古传说有关。听起来,有些玄乎,不太可信。 老人微微摇头:“刚开始的时候,老夫也不太相信,后来亲自去了一趟流霄谷,见到流霄谷内云气环绕,成流云行空,星河灿烂之象才确定这传说是有可能发生的。” “竟是如此。”王旭一听,脸色突然凝重起来,喃喃自语道:“流霄变,月沟满,天咫流溪,地元火生,雪面恋人泪,古树尽凋零。虎跃一步不及,鹿鸣一声难闻,百丈泉涌汇深潭,玉屏一面隔阴阳。我一直以为这都是虚无缥缈之事,若是真如前辈所言,流霄谷产生了变化,那么这句中的诸多变化都有可能一一印证,到那个时候…”他倒抽一口凉气,说不下去了,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 “是啊,若是这传说真印证了,那就是一场劫难啊,一场云中城甚至整个大炎国的劫难。王旭,老夫本就想着什么时候派人去云中城一趟,正好你来了,就不麻烦别人了。这件事你回去之后尽早知会三小子一下,让他向御狩院禀告一下,老夫久因为某些原因,久不在御狩院行走,不便前去,就由三小子代劳吧。”老人道。 王旭点头:“晚辈记下了,会尽早向原队长禀明的,此事不得延迟,若是真的到了无法制止的地步,御狩院恐怕也无法处理了,到那个时候,我大炎国又将如百年之前一般,生灵涂炭,陷入水火之中啊。” 老人微微摇头:“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此事虽然严重,但也没有到严重到你说的那般无法解决的地步,毕竟还有他们在,不论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凭借他们的本事想来也能处理。” 林安待在一旁,越听越不明白,这所谓的传说是什么?听两人对话,似乎很严重,事关大炎国黎民百姓生死存活一般。不过林安还是想不明白,这传说为何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而且好像跟这雪龙山有什么关联一般。不过这些他现在也不敢多问,只好压下心中疑惑,准备找时间询问王旭,王旭一下就说出了那句话,想来对这传说有所了解。 不过同时,林安又关注起两人话中的几个字眼,御狩院是何等存在?听两人口气,似乎这御狩院极为重要,能解决这种事关国家命运的大事,那么一来,想必是大炎国的某个机构了。然后就是老人最后所说的他们,他们是谁,为何老人信誓旦旦的认为不管这传说造成多大的后果,他们都能解决,这到底是什么人? 心中积压着诸多疑问,林安拉起风箱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心中不断的分析着,想从中找出某些信息,看看这些东西对自己的计划有没有什么影响。 ---------------------- 求两张票票,感谢,希望下周能冲上某个榜单啊! 第十四章 好弩 当夜,林安就歇息在这老人的家中,也就是那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原队长原稹三的父亲,一位狩猎队的长辈,原璟裕。初闻王旭说起这老人是原队长的父亲之时,林安也是惊讶的无以复加,想不到以原队长如此身份,竟然让父亲住在四平这个偏僻小镇之中,而且还是杂乱脏差的贫民区里,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特殊原因。 林安追问起原因来,但哪里知道,王旭却有些讳莫如深,什么也不愿提起,回到客房之内,便躺在床上,玩弄着匕首,不知思考些什么,对于林安的追问,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有些心不在焉。 林安无奈,王旭跟他之间,还有不少隔阂,哪里是一朝一夕所能化解的,此时林安向他询问,已然有些不愿,见他不愿多说,也就作罢,压下疑问,闷头睡大觉。 待天微亮,林安便起了身,转头一看,却发现对面的床铺空空如也,不见王旭身影,也没多想,猎人都是极有时间观念的,不会贪睡,而且他们都有各自一套专门调节睡眠的方法,要知道,在山林里打猎,有的时候,一潜伏便是好几天,这种情况下,就需要保持充足的体力,而最好的方法,便是睡觉,可是睡又不能睡的太死,不然猎物来了,错过了时机,就可能使狩猎失败。因此,许多猎人都有专门的方法,睡一个时辰就顶得寻常人睡四五个时辰。林安也有,不过昨日一路行船,虽见江河浩荡,但也有些晕船,感觉不适,睡的太死,也没太注意王旭是什么时候起的床。 原璟裕的房子不大,仅有一间偏房,正对着院子,林安一走出房间,便见原璟裕已然坐在了葡萄架下的火炉旁,张罗着生火。 “原前辈您早。”林安恭敬的问候,知道原璟裕是原队长的父亲之后,林安也如王旭一般,对其产生莫由的恭敬之意,一则是他的确是前辈老人,二来,林安还想着通过原队长学习到仙法,此时见到原队长的父亲,自然不敢放肆无礼,只盼着能在原璟裕心中留下好映像。 原璟裕头也没回,随意唔了一声,指了指院子一角的火炭,示意林安搬炭生火。林安既然对他心存敬意,自然不会违逆,当下动身搬炭,全当是晨练了。 搬齐了炭,看着原璟裕生好火,林安又识相的坐在风箱前,卖力的拉起风箱来。一边随口问道:“原前辈,王旭呢,我起来就没见到他了。” 原璟裕见林安鼓风,也就起身,摆弄起了铁料来,道:“寅时时分有货船去云中城,王旭一道回去了。” “什么!”林安惊呼而起,虽然心中不断的盼望着王旭这个跟屁虫一样的家伙尽早回去,但他这真回去了,还回去的这么突然,林安也是吃不住的惊讶。 来到四平镇之后,林安才发现,自己抓去狮球兽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简单,哪怕自己知道了狮球兽出没所在,但雪龙山如此宽广辽阔,凭自己的实力,想准确的找到虎跃溪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林安在心中也想过由王旭带领,前去虎跃溪。尤其是昨晚听到王旭跟着自己乃是得了齐军的指示,那么也算是齐军间接的帮助自己,怕自己找不到地方。可是,王旭这突然回去了,丢下他一人,面对莽莽雪龙山,该怎么办? “小子,风箱。”原璟裕瞪了一眼林安,才道:“你的事情老夫都知道了,是想上雪龙山抓狮球兽是吧。” 林安缓缓坐下,继续拉着风箱,但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着王旭突然回去的原因,莫非是昨日两人所提起的那个传说的缘故,可是到现在,林安也没有搞清楚那个所谓的传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虽然问过王旭,但他却是语焉不详,含含糊糊的什么也没说。此时听原璟裕问起,点点头,承认了下来。 原璟裕站直身子,道:“这可有些难办喽,现在雪龙山上正发生着不可预料的变化,狮球兽这东西虽然不属天地灵兽之类,但自由一番神异,比寻常灵兽都要来的金贵,如那炎凤鸟等等一般,都是与这传说有关联的兽类,你想猎来一只。”他沉吟一下,道:“只能看你的运气了。” 运气?林安微微摇头,运气这玩意儿实在靠不住,之于他们猎人,更是不信这虚无缥缈之说,但听原璟裕话中有话,问道:“那原前辈,这传说到底是什么,昨日晚辈听您提起,心中也好奇无比,只是时机不对,不敢多问,您现在能详细说一下吗?” 原璟裕呵呵一笑:“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若是事情还是按照现在这个态势发展,这传说到秋猎之后便要印证了,到那个时候,你想来已然加入狩猎队了,因此,这事儿也算是有你一份。” 林安一怔:有自己一份儿?这话从何说起,他是当真听糊涂了。但听原璟裕继续说道:“小子,想来你也看的到,咱们大炎国气候炎热,就算山峦再高,也不会出现雪垒峰顶的情况。但是也有特例,便是这雪龙山。整个大炎国,仅有这雪龙山才会显出如此奇景。” 这点林安也早就想到了,水杳国寻常山峰,超过千丈,山顶就会常年垒雪,可大炎国,气候炎热,江河稀少,少有雨水滋润,山峰再高,也不大会出现雪龙山这般奇景。此时听原璟裕提起,似乎这雪龙山如此还有什么特殊原因。 “大炎国地势连贯,有不少奇峰高山,但是,许多山峰比雪龙山来的高,却不曾显出这般景象,因此,雪龙山神异无比,自有一番灵秀神奇。这雪龙山之上,共有十大险地,寻常之人难以到达,便是流霄谷,月沟泉,天咫崖,地元谷,雪面湖,古树林,虎跃溪,鹿鸣谷,百丈泉和玉屏峰。而这传说,正与这十大险地有关。”原璟裕缓缓道出了那句古怪诗词的意思。 林安心下骇然,没曾想,那个传说竟然跟雪龙山的十大险地有关,任何一座雄伟的山峰,都有不少人力难及所在,这便是险地,隐藏不少凶险,稍不留意,闯入其中,便会落个凄惨下场。而如此一来,那传说竟如十大险地有关,该又是多么的凶险,怪不得昨日王旭听闻传说将要印证是那么的惊讶。 原璟裕道:“老夫这般说,想必你也听出来了,传说所说的就是这十大险地的变化,本来这是虚无缥缈之事,少有人相信,但从去年起,这传说中的预测便一一印证了,到如今,已然有七大险地产生了神秘变化,导致许多人力难察的现象。” “那这传说会引起什么后果,听昨日前辈所说,这后果好像极为严重。”林安插话问道。 原璟裕点点头:“不错,后果的确十分严重,据说,当传说一一印证的时候,雪龙山便会孕育出一只绝世凶兽,有毁天灭地的能力,肆虐人间,以人为食,凶残无比。” “前辈说笑了吧,晚辈自小打猎,见识虽然浅薄,但也知道世间道理,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凶残的恶兽。”林安听了,却是有些不敢苟同,他打猎四年,见过最厉害的猛禽也就数遇到凌雪烟时碰到的那只不知名的猛禽,厉害无比,可就算如此,也没有像原璟裕所说的这般凶残,若真如他所说,那岂不是要毁灭整个大炎国了。 “小子没见识,懂的什么道理。”原璟裕横了一眼林安,才唏嘘不已的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世间奇妙无比,有无数你想也想不到的人和物,像这般凶兽,世间各地,都有不少,算不得什么的。”说到这里,见林安依旧不信,才摇头道:“说这些你也不懂,若是你有缘分,真的进入那个世界,才会懂的老夫现在说的话,也才知道,自己的见识是多么的浅薄。” 感慨一番,原璟裕还是没忘记林安的目的,道:“传说和凶兽的事情现在还碍不着你,也轮不到你来操心,咱们还是说说你的狮球兽吧。” 林安点头,听原璟裕一番说,似乎有些可信度,毕竟小时候也经常听村中老人说些什么神神鬼鬼的事情,虽不全信,但也知道,既然有这种说法,必有它的道理,想来这天地之间还真有自己所不曾了解的世界和存在。不过眼下的事情却也十分重要,可以说关乎林安能否学习到仙法,若是真练了仙法,那说不定也能纵横天地,寻找那些只存在于凡人臆想中的神奇了。 原璟裕道:“这狮球兽,就出没在虎跃溪附近,而虎跃溪,就在天咫崖的下面,是一条暗溪,你若是想抓狮球兽,这地方是少不了要去的。不过也不绝对,狮球兽虽然聚众而生,但也有不少落单的,若是你运气好,一进山就能碰到,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七丫头就是这般得到狮球兽的。” 林安一一记在心里,但也奇怪这老人竟称呼凌雪烟为七丫头,想来关系不菲,亲密无比,不为自己所知。 “不过老夫想,你是要抓活的,这狮球兽本不属天地灵兽,若是死了,也就不值钱了,所以。”原璟裕话一顿,指着砧子上的铁料道:“你便要有一把好弩。” 好弩?林安一愣,看着砧子上的铁料,迷惑了起来。 ------------------ 下周该没有推荐,继续裸奔,不过还是需要大家的鼎力支持,大猪拜谢了。 第十五章 袖影弩 林安四年打猎生涯,用的都是传自父亲林冬阳的梨木大弓,做工粗糙,算不得上乘弓箭。后来到狩猎院参观一番,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多的精巧考究弓箭,此行来,便特意选了那张使用过的镔铁弯弓。而同时,他也知道,狩猎队的队员,除却配备弓箭之外,还会选择一张手弩,用精妙机簧控制,发射纯铁小箭,近距离的时候,威力惊人。 此时听原璟裕说自己还缺一把弩,林安一惊之下赶忙说道:“前辈,晚辈这次进山是要抓活的狮球兽,原本想着就要用陷阱捕之,并不准备用弓弩等物的。” 原璟裕摇头:“老夫这般说,自由我的道理,你见识当真是浅薄了点儿,对狩猎队的情况了解也少了点。” 林安点头,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道:“晚辈来自山村,见识是浅薄了许多,还请前辈示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璟裕解释道:“狩猎队虽然名曰狩猎队,深受大家富户器重,但事实上,地位还是有些低,也就是一群由人支配的随意玩弄之物。你想想,大家族游猎,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要的都是杀死猎物,但有的时候,却是希望抓活的,供家族成员玩赏。好比那狮球兽,你若是抓了一只活的,带回云中城,许多家族可是愿意出千金来购买的,所以,咱们狩猎队也专门设计了许多奇巧之物,供这种情况下使用。” “晚辈明白了,您说的弩恐怕不是寻常弩,威力小,只能让猎物受伤而不致死是吧。”林安有些明白原璟裕的意思,心中不由感慨这大家富户想法真是奇特,打猎的痛快之处就在引弓射箭命中猎物时的瞬间享受,可他们却还要想法子抓活的,供人赏玩,还会为一只小小野兽出上千金价格,当真是想法古怪,寻常人无法臆想的到,令人惊奇。 原璟裕点头:“你说的对,老夫所说的这弩便是这种弩,而且是咱们凌家狩猎队独有的一种手弩,乃是当年老夫机缘巧会之下,碰到一位来自大金国的游历工匠,学习到的。” 大金国,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国家,林安心中暗道,但也好奇起来,原璟裕从这位外国工匠身上到底学到了什么手弩的制作方法,刚要追问,原璟裕突然起身,进了堂屋,不大会儿的功夫,便手持一张黑色手弩走了出来。 这便是那手弩?林安瞪大了眼睛一瞧,才发现这手弩当真是做工精细,外形仅有巴掌大小,完全可以藏在袖袋里,随时随地的可以使用。而且林安发现,这手弩好像是由许多零件拼接而成的,弩身,弩翼,全都是可以拆卸的,而且就连那弩身,似乎也是由许多细微零件拼凑出来的,并不是一体削成。 原璟裕随手把弩丢给林安,才道:“这弩袖影弩,造型精致,可隐在袖子之下发射,发射之后,就好像从袖中飞出一道影子,故有此名。原本这弩该是金铁打磨制造,但有一种铁料大炎国难以寻找,也无法用旁物代替,老夫苦思许久,才用斫木为材,试验打造出了一张,功用一般无异,而且要来的轻巧,使用起来也更加方便。” 林安接下这袖影弩,入手果然是轻巧无比,还不如一把铁匕首来的重,而且他还发现,这弩身下方并不是寻常弩那般是握柄,而是一个精巧的环扣,完全可以扣在手腕之上,同时用机栓控制,用手腕的特别扭动来拨动,发射弩箭。 这当真是奇了,林安爱不释手的把玩着这袖影弩,才知世上还有如此多的精巧奇妙之物,自己还真如原璟裕所说,见识太过浅薄了。 原璟裕见林安脸色,笑意渐浓,这手弩也是他自豪之物,林安如此喜欢,他自然高兴,继续道:“这袖影弩打造特别,弩弦用白叶苎麻为质,缠绕以鹅翎,涂上黄蜡,柔韧坚强,不比那金线蚕丝所揉成的弓弦来的差,不过。”他话一顿,道:“这袖影弩我这里也仅有一张,至于特殊配用的弩箭却是不曾有。” “弩箭?”林安知道,这袖影弩造型小巧,肯定用的不是寻常铁质弩箭,想来也是特殊无比,赶忙问道:“那前辈,这袖影弩所用的是什么弩箭,该哪里去寻。” 原璟裕道:“这袖影弩小巧是小巧,但也没有达到我所说的那般抓取活物的能力,你想凭借这袖影弩抓取到一只鲜活又完整的狮球兽,还需要靠这弩箭。这弩箭本无特殊,也就是寻常硬木所削的细小弩箭,但是上面却涂了一种极为特殊的药物,唤作麻筋散,只要猎物中了,药力散遍全身,立刻骨软筋绵,无力瘫痪在地,任人处置,所以,老夫说的难办就是这麻筋散极难寻到罢了。” “难道前辈这里不曾备下?”林安好奇,原璟裕如何藏有袖影弩,想来也应该存有那致使野兽瘫痪的麻筋散。 原璟裕摇摇头:“老夫当初做出袖影弩,便想到了这手弩的特殊作用,多方寻找,才通过御狩院的一位长老,寻到了这种药物,所以,现在也不曾备下。要是你在云中城,寻找下齐军,也就能得到了,但在这四平镇,想找到就有些困难了。” 林安微微失望,他也看出来了,若是仅有这袖影弩,还真达不到那种抓取活兽的能力,不过还是有些不死心,问道:“那前辈,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同时,他心中也想着是不是回一趟云中城,云中城与四平镇之间来往甚密,每日里都有客船来往,一去一回,顶多两日功夫,若是实在不行,回去一趟也无不可。 原璟裕道:“办法倒是有,不过嘛。”他一脸犹豫,有法子,但也不肯提起,不知是何原因。 林安见原璟裕还真有办法,心中急切,刚要催问,门外突然传来爽朗至极的笑声,由远及近。 听到这笑声,原璟裕突然露出一丝苦笑,随即瞪了一眼林安,道:“你这小子,当真是霉的紧,连带着老夫也倒了霉,今日里恐怕没有什么好心情了。” 林安不解,刚要询问是何原因,院门一下被推开,迎头走进两人,当先那人,也是一个矍铄老者,花白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穿着单排连襟白褂,黑色裤,清朗潇洒。面貌古奇,肤色红润,丝毫不像个年逾花甲的老人,此时正开口大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至于他身后那人,却是个皮肤白皙的年轻人,垂首跟在后面,但四肢修长,身材伟岸,束发于后,相貌却是看不太清。 看清来人,原璟裕动也没动,依旧坐在火炉旁的椅子上,一副既无奈又有些不愿搭理的说道:“祝老匹夫,你上旁人家中,也是如此这般,连门都不懂得敲吗?看来你们符离城祝家的家教的确不好,声名远播啊。” 原璟裕随口嘲讽,那祝姓矍铄老人也毫不在意,朗声大笑,在林安目视之下,直接走入堂屋,指使身后年轻人把堂屋中的茶桌椅子等等物品依次搬出,就摆在葡萄架下,大马金刀的一坐,指使年轻人斟茶倒水,好似自己家中一般。 “小子,你看好了,这便是无耻之人的最高境界,天地外物不入本心,毫不在意旁人是如何想的,你可莫要学他。”原璟裕似乎也了解祝姓老人的脾气,指桑骂槐的调侃道,然后也坐在老人对面,单手一指,示意林安倒茶。 林安慌忙倒茶,倒完之后才发现,两位老人已然大眼对小眼的瞪上了,而自己跟那位年轻人,就站在两人身后,俨然是副下人模样,随二人指使。 “祝老头,痛快点儿,今日前来,到底有什么事儿。”原璟裕手指捏着茶杯,看着对面老人,连正眼也没有。待说完之后,单手一送,那茶杯便滴溜溜的直撞向祝姓老人。 对面那祝姓矍铄老人哈哈大笑,单手一抄,如燕子抄水,随意至极的接过茶杯,仰头饮尽,才咂嘴道:“原铁匠,你家这茶水当真是难喝无比,多次与你说起,让你换些好茶,不知道什么叫做招待不周吗?” “想好好茶,你大可去外面的铭心楼,哪里天南地北的好茶多的是,何苦上我这儿来蹭茶水喝。”原璟裕一指门外,大有送客的意思。说完又道:“你今日来又有什么事,别绕来绕去的让人心烦,我可听不得你碎嘴叨念,痛快说了就是。” 祝姓老人瞪瞪眼,道:“你这人,还是这般无礼,老夫哪里唠叨了。”然后话头一顿,脸露一丝得意,道:“前些日子,老夫出去游猎,没曾想,在黄崖山,遇到一场大难,你是不知道,当日老夫碰到了一只琉火雕,好家伙,还是一只成年琉火雕,内成金丹,早达黄级上品之境,实力强大,一般人根本应付不来。亏得老夫还有一些保命本事,才落得全好,不过也被琉火雕一翅扇下了山崖。当时老夫就想,这流年不利,命就要送在这儿里,哪里想到,天无绝人之路,你绝难想到,老夫这掉落山崖,却是被枝杈挂住,连番下来,再加上山崖之下竟有一潭水泊,才保得命来。” 这祝姓老人娓娓道来,说的是起伏跌宕,林安在一旁听了,也有身临其境,感受到那种面对绝境突逢生路的欣喜心情。但在原璟裕听来,却是一脸无奈,揶揄道:“这哪里的荒山,长这许多枝杈作甚,摔死你这老匹夫岂不甚美。” 祝姓老人毫不在意原璟裕怎么说,继续道:“落入水潭之后,老夫得出生天,就想着遭此大难,必有后福来到,果然,你猜如何,水潭不远之处,却还有一避世山村,其中数户人家,全靠打猎为生,老夫当时就想,这山村之中若是有根好苗子该多好,毕竟这推送名额在手,多番寻找,也没有好苗子,已然准备今年就不送了。哪里想到,这后福来的如此之快,山村之中就有一名上好苗子,年纪轻轻,就有一手好本事,还天生神眼,妙用无穷啊。来,唐逸,见过你原前辈。”他单手一招,让一旁的年轻人见礼。 --------------------- 果然没推荐,继续裸奔,泪流啊! 第十六章 麻筋散 原璟裕连看也没有看那唤作唐逸的年轻人,摆摆手算是回了礼,然后道:“祝思翰,我说,你就不能改改你这多嘴毛病,有什么事儿就直说,绕来绕去的你也不嫌烦。你要是还不说,那我这就要生火开炉了。” 祝思翰看了看炉火渐旺的火炉,笑道:“这炉子不都生起来了嘛,时间还早,咱俩十多天没见,我也想你的紧,说些话,聊一聊嘛。” “唉,别说这种话,咱们俩可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也犯不着跟你聊天。”原璟裕可不吃祝思翰这一套,他也深知祝思翰的脾性,明明有事儿,非要绕过来绕过去,半天才肯说。 祝思翰一瞪眼:“咱们怎么能没关系,咱们可是几十年的老兄弟,你怎么能一口否认呢,想当初,在升岐山,我可是还救过你的命呢。” “停,算我没说这话,几十年的事情了,还天天挂在嘴边,有意思吗?你呀,痛快说,今天到底来做什么了。”原璟裕连忙摆手,这话不知听过多少遍,早就腻了。 祝思翰眼睛不大,眉毛却有些粗,往前凑了凑,眼睛眯起来,看起来颇为好笑,低声问道:“算算日子,推送之日也快到了,我想问问,你这准备了没有,是不是还准备和去年一样,两手空空,落得面子不好看。” “我什么时候落得面子不好看了,还有,这推送举荐,虽然是御狩院的的规定,但我早就不在御狩院了,就连那护持长老的名号也不要,推送不推送的,我落什么面子了。”原璟裕反问。 “哼,笑话,你要是不要这护持长老的名号,会苦心上雪龙山去查那传说的变化,老哥啊,要我说,你还是向罗老头低低头,只要你开口,我敢说,他绝对会再让你进御狩院的。”祝思翰听了,却是劝解了起来。 “放屁!”原璟裕猛的一拍桌子,大骂道:“他罗韶辉算什么东西,一个低头狗奴才,什么玩意儿,要我原璟裕向他低头,绝无可能。当初我离开御狩院的时候就说过,御狩院只要有他罗韶辉在一天,我就绝不踏入御狩院大门一步。”说完他犹不解气,指着祝思翰大骂道:“你这碎嘴老货,说,是不是得了某人指使,前来当说客,你回去告诉他,我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他罗韶辉滚出御狩院,我才肯回御狩院。” “你这人,还扯上我了。”祝思翰无辜说道:“我能受了谁的指使,你要知道,咱们可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是亲密兄弟,我能做出那种事儿来?” “哼,谁跟你是亲密兄弟。”原璟裕道,有林安唐逸二人在,他也不愿多骂,压制住怒火,又坐了回去,双目有神,一拍桌子,道:“说,今日来做什么,不说,我这就送客了。” “犟驴脾气。”祝思翰也没想到事情过了这许多年,原璟裕反应依旧如此激烈,当下道:“我今日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看看你有没有为将要到来的推送做了什么准备没有,若是没有,我这里还有另一位多方寻找才找到的弟子,可借你一用,全当是交差了。” 哼!原璟裕冷哼不止,瞧着祝思翰,算是明白了这老家伙是什么意思了,道:“你也是下作小人,不就是得了个好苗子,想过来炫耀一番,还拐弯抹角的,还有,我原璟裕用得着你来帮助,不就是推送弟子吗?我用得着向你借,简直是笑话。”他话头一顿,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他自然是没有准备推送弟子,不过眼珠子一转,盯上了一旁静立的林安。 凌家狩猎队每有新人进入,都会按照原稹三的指示,遣人带到四平镇,给他这个父亲看上一番,一则是借用原璟裕的那双火眼金睛,对新入队员做个评价。二来,就是原稹三知道父亲乃是御狩院的护持长老,手中捏着一个推送名额,每年都可以推举一年轻俊才进入御狩院,所以,也想着通过原璟裕,把找来的新人送来,看能不能借此进入御狩院。 御狩院乃是皇家狩猎专司所在,猎人加入其中,不仅身份金贵,待遇优良,同时也算是真正走了捷径,成为大炎国的上乘人士。而且,最好的是,这御狩院除却皇家狩猎之外,也就是一个名誉之所,加入其中的猎人,都是镀上了一层荣光,再回到狩猎队之中,便可提高狩猎队的声誉。同时,这也不太影响队员归属,因为御狩院的新人来源,主要就是靠各大城池的狩猎队的输送,因此,也不限制御狩院成员加入原本狩猎队。 原璟裕一指林安,道:“你经历一场生死,才找来一根好苗子,我这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上好苗子上门,林安,过来给祝前辈见礼。” 祝思翰早就注意到了林安,但初始只见这年轻人帮着拉风箱,便以为是原璟裕请来的小帮手,哪里想到,此时原璟裕却说他是准备的推送人选,不过心里却也不太相信,原璟裕这个脾性,还真做得出随便找个人搪塞自己的事情来,当下道:“那是,您老哥背后可是有凌家狩猎队,每年选拔的新人,都会往您这儿送,三小子也是很有心啊,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好儿子该多好。” “你要就给你,一个逆子,要来何用。”原璟裕随口骂道,然后道:“好了,你也炫耀过了,也看过了,没事儿就趁早回去吧,我这还要事情要做,就不留你了。” “唉,慢着。”祝思翰手一拦,道:“别急啊,原老哥,我这还有一事,你也知道,推送将至,选拨起来极为严厉,没有大本事那可是不行的。可是你也清楚,我那里哪有什么好猎人,无法给唐逸打下手陪练啊,所以,我一直担心在推举之前,唐逸因为得不到好的训练,无法通过选拨。” “那你就亲自披挂上阵啊,你老弟当年也是符离城最好的猎人不是。”原璟裕特意说重最好这个字眼,意有讽刺。 祝思翰听了,略有一丝尴尬,干笑道:“我算的什么,在原老哥面前,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啊。” “然后呢,你这人,直说不就行了,总是喜欢这般饶,不觉得烦人吗?”原璟裕不满道。 祝思翰突地一指林安,道:“我今日前来,得见林安小兄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精气十足,一看就是上佳良材,心中欢喜,只想着何时能见一下小兄弟的大才,也好让我开开眼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原璟裕反问,他说林安是准备的推送人员,本就有搪塞之意,但哪里想,祝思翰竟还有这个意思。 祝思翰朗朗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借小兄弟之手,指点一下唐逸,没什么别的意思,原老哥可不要多想啊。”他本来也没这个意思,带着唐逸过来纯粹是炫耀来的,但哪里想到,原璟裕竟然突然整出来一个推送之人,心里自然有些不信,便想借此让原璟裕出出丑。 原璟裕突的一笑,道:“如此也好,我这小兄弟,看着年轻,经验却老道,指点一下你的唐逸也无不可,只是嘛,我这还有一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祝思翰根本没想到原璟裕会如此痛快的答应下来,又见他提出一个条件,心中陡的一跳,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原璟裕呵呵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向你借点儿麻筋散用用。” ------------------ 我发现最近运气的确衰到极点啊,昨天到今天断了一天网,同时悲催的发现,我这本新书跟上一本一样,关于编辑的问题总是那么让人纠结,到现在,我的责编还不清楚我的书的名字,汗啊! 第十七章 比试之法 林安原本见原璟裕与祝思翰二人几乎要吵起来,心中不免疑问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两人的对话中透露出许许多多的信息,都是自己不曾了解的,比如那御狩院,推举名额等等信息,都让他几番思考,想从中找出与自己有关的地方来。尤其是听到原璟裕说自己就是他准备推举之人,虽然知道这是原璟裕的搪塞之话,但也暗中向往,想着若是真加入这御狩院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能不能接触到更多人,有更大的机会学习到仙法。 可是没曾想,这话头一转,原璟裕突然代林安答应了与唐逸的比试,同时向祝思翰讨要起了麻筋散。 难道这麻筋散在祝思翰的手中?林安心中一动,突然发现原璟裕向自己使了个眼色,瞬间明白了原璟裕的苦心,祝思翰来的目的看这么一会儿他也渐渐明白了,就是带着唐逸过来炫耀的,想嘲讽原璟裕没有推举之人,但哪里想,反被原璟裕算计了,落入了套中。这一番苦心,却也全为了自己,此时原璟裕对自己使眼色,显然是想让自己说话,把祝思翰拖到一个不应也要应下的地步,思量一番,当下道:“祝前辈,晚辈刚刚听前辈说,这位唐兄乃是天地美才,精通打猎之法,心中也是佩服无比,只愿祝前辈能答应,让晚辈见识一下唐兄大才,这推举在即,不光是唐兄忐忑,晚辈心中也是无限担心,唯恐才疏学浅,通不过测试。今日前辈既然带来了唐兄,晚辈就想着趁此机会向唐兄学习一下,恳请前辈成全。” 原璟裕暗中向林安竖个指头,随即轻敲着桌子道:“如何,我这小兄弟都说了,也想见识一下你这苦心找来的天地美才的本事,你也不要推诿了,就让两人比试较艺一番,也好让我开开眼,这所谓的天地美才到底有多么的优良。当然,这麻筋散你还是要先给的,我要的分量不多,二十份也就够了。” “二十份?”祝思翰差点儿噎住,惊道:“老东西,你不知道这玩意儿做法奇特,不比寻常麻药,专门克制那种大型有灵之兽,非凡物所能相比,你竟然开头要二十份,不行,我没有。” “那就十五份吧!”原璟裕自然知道这麻筋散得来不易,这种麻筋散不是用在猎物普通野兽之时的,而是用在猎取那种吸收了天地灵气,有了神韵的灵兽身上的。若是猎取普通野兽,他大可买堆蒙汗药用。因此,原璟裕也没想着祝思翰能一下吐出二十份麻筋散来,这么说只是为了有个讨价余地。 “十份,再多没有了。”祝思翰截然道,然后一横手,道:“不过我也事先说好了,你这位林小兄弟要胜了我这弟子才行,若是输了,那这麻筋散,一份儿也没有。” “不行,这样我太吃亏了,本来是你求着让我弟子指教一下你的弟子的,可现在怎么好像是我求着你了,这样绝对不行,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你现在就请走吧。”原璟裕一指大门,回答的也干脆。 “那这样吧。”祝思翰思量一番,他到现在还有些迷糊,弄不清楚这林安到底是不是原璟裕的弟子,也搞不明白,原璟裕为何要这麻筋散,是不是算计了自己,只得顺着往下说,道:“不论比试输赢,我都给你五份麻筋散,若是这位林小兄弟胜了,那我就再给你剩下的五份麻筋散,如何,这样你稳赚五份麻筋散,也该够本儿了吧。”越说祝思翰越觉得迷糊,似乎自己真的慢慢被原璟裕绕了进去,偏离了自己原本的目的,他一拍脑门儿,猛然想到,自己大可不来比试,干嘛非要跟原璟裕比试,还非要先给他几份麻筋散,不管怎么算,都是自己亏啊。 祝思翰算是想明白了,抬头一番,发现原璟裕虽然绷着脸,但嘴角却在不断抽动,显然在忍住不笑,不由恼怒,刚要开口反悔,原璟裕已然抢先道:“好,我们就这么办,说过了就不许反悔了。咱们一把年纪的人,反悔可就不好看了。” 祝思翰嘴角狠狠的抽动一下,终于认了栽,无力的摆摆手,道:“就这么着吧,你说,让他们俩比试什么。” 林安站在一旁,虽然很满意祝思翰答应了下来,但心中却也没底,这唐逸从进门之后,就一直站在祝思翰身后,垂首静立,让人摸不透他的深浅,当下低声道:“原前辈。”话还没说一句,原璟裕已然制止了他,声音压的更低,道:“你怎么这么呆啊,管那唐小子实力如何,你直接认输不就是了,反正有五份麻筋散到手,你省着点儿,够用的了。” 林安身子一歪,没想到原璟裕竟然抱着这个打算,从一开始就想着让自己认输,怪不得他对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就敢应下祝思翰,跟唐逸这个祝思翰花大工夫找来的天才猎人比试。 这时,祝思翰也回过神儿来,脑子也清楚了,前面已然不知不觉的上了套,那下面就该好好计划一番,把损失降到最低,当下道:“这样,我们就让他们俩比比眼力吧,这里这么狭窄,比试其他的也不甚方便,比试一下眼力也适合。” 原璟裕随意点头,毫不在意,反正他是抱着让林安输而做的打算,祝思翰爱比什么就比什么,他是一点儿也不在意。 林安刚要反驳,他可是记得清楚,祝思翰在介绍唐逸来历的时候曾提过一句,唐逸天生神眼,既然他敢这么说,那这唐逸的眼力想来也是一等一的,不是自己所能相比的。不过原璟裕却毫不在意林安是如何想的,直接指着院前小小的空地道:“那好,老规矩,射苍蝇。” 大炎国一年四季热的惊人,现在这个年月,虽然在水杳国才入春,但大炎国却已然是盛夏了,这院里坐落于四平镇的贫民区,脏乱差,加之靠近雪龙山,苍蝇这种活物还是有不少的,到了随处可见的地步。 祝思翰点点头,随即揶揄道:“老规矩就老规矩吧,那就请原老哥抓几只苍蝇吧。” 原璟裕白了祝思翰一眼,心道这人当真是小肚鸡肠,这个时候都要揶揄自己,不过也没在意,随手从地上捏起几块碎炭,甩手一仍,嗖嗖的几声微响,远处的青砖上竟然落下几只苍蝇。 林安还来不及深想这射苍蝇该如何射,原璟裕已然露了一手,随手一挥,竟然打落院中飞舞的几只苍蝇,准头,劲道,都让他惊讶无比。 “把苍蝇捡起来,挂到院门对面的墙上。”原璟裕指着地上的苍蝇说道。 林安走过去,小心捡起地上苍蝇,发现这五只被打落的苍蝇竟然完好无损,双翅犹在,不知原璟裕使了何等巧妙之法,竟用碎炭震昏了这苍蝇。 走到院门之外,林安也没有特意挂,对面墙上满是砖缝,就随便放在了砖缝之中,回到了原璟裕身旁。 “请吧。”原璟裕手一挥,示意祝思翰先请。 祝思翰向唐逸示意一下,指着正堂道:“后堂有弓箭,自己取了用,就站在那门槛处,射苍蝇的翅膀。记住,不能射中苍蝇,只许射中翅膀。” 唐逸点头,顺从的走入正堂,不大会儿就取了一张木弓出来,看的原璟裕眼角连连抽动,道:“祝老头,你当真把这儿当做你家了,你够行。” 林安站在一旁,心中暗暗吃惊,到现在才明白这射苍蝇竟然是如此个射法。原璟裕的院子,虽然较小,但从大门到正堂门槛却也有十几步远,再加上一个巷子的宽度,从门槛到放苍蝇的墙足有二十步远了,这本不是一个很远的距离,但是要射的却是一只微小的苍蝇,而且还是苍蝇的翅膀,那就很远了。二十步的距离,寻常人恐怕连苍蝇都看不清吧,更遑论用弓箭射中苍蝇的翅膀,这简直是难为人啊。而且,想要只射中苍蝇,不伤及苍蝇,同样需要极大的准头,毕竟苍蝇那么小,比箭镞的尖头都要来的小,想只射中翅膀,难度瞬间提升不知多少倍。 有可能吗?林安自认箭术神准,也不敢说能依法射中,可是看唐逸随意站立,神色如常,好像还真的不在意这比试有多么的难一般,心中也猜测不止。 唐逸站定,手中持的乃是寻常木弓,羽箭虽然是精细小箭,但难度依旧很高,可以说神射手也无法做到。不过待站定之后,唐逸只是抬眼微微扫了下对面墙壁,弯弓引弦,嗖的一箭射出,深入对面墙壁,钉在了砖缝之中,箭尾兀自乱颤不止。 林安心头一突,也不待原璟裕说起,快步走到对面墙壁之上,瞪大眼睛一瞧,心下一片愕然。 中了! 这弓箭直入砖缝,四棱箭镞的一棱正好切在砖缝里的苍蝇的翅膀上,把苍蝇牢牢的固定在墙上。 这怎么可能?林安心中连呼不可能,只感觉唐逸的箭法当真到了神鬼难测的地步了。 “射中了。”林安走回原地,平静说道,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如何也想不到唐逸会如此轻易的射中,那种准头,那种眼力,绝非常人所能拥有。 “好!”祝思翰兴奋的哈哈大笑,虽然被原璟裕摆了一道,但能凭借唐逸神准的箭法和凡人难比的眼力,让原璟裕吃惊一下也是好的,算是达到了来的目的了。 哼!原璟裕不屑冷哼,这射苍蝇他也能做到,不过却不能离这么远,十步之外就射不中了,唐逸竟然能在二十步外射中,眼力的确无比惊人。不过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输赢全不在意,刚要开口认输,林安突的走到门槛边,接过了唐逸的弓箭。 ----------------------------- 这几天更新很不给力,大猪很汗颜,无法多说什么,只是现实中这几天太忙了,也要忙个好几天,没办法的事情,没有只有晚上才能抽出一点儿时间码字,所以,一天一章,唉,无言以对啊,不过大猪保证,过几天,也许下个星期,可能就要清闲下来,时间也会多了,到那个时候,大猪在稳定更新,在爆发。抱歉了。 第十八章 中了 原璟裕一愣,定定的看着林安,直怀疑这小子有没有听到自己说过的话,不过此时有祝思翰在一旁,他也不好有太多表示,只好笑道:“你找来的这小家伙的确不错,眼力当真如你所说,神奇无比啊。不过,你可不要得意的太早,我这位林小兄弟身手也是不凡,箭术早达通玄之境,凡人不可臆想之地,指点一下你的弟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场面话说过之后,他自己心中也暗暗敲鼓,林安昨日被王旭带来,王旭也没有跟他说过林安有什么本事,所以,他也就把林安当做寻常猎人看待。毕竟凌家狩猎队是什么情形他也十分了解,知道凌家急切希望打败黄家,是个猎人都往队里拉,上次那个家伙就是,灵气全无,真不知道原稹三这小子是怎么想的,会让这种人进入精英汇聚的狩猎队。 原璟裕本就不看好林安,更别说看到唐逸这种超凡入圣的眼力之后,更是无比确信,林安是比不过唐逸的。但也如祝思翰一般,被架到了这个地方,只好说这么一段场面话,尴尬无比。 祝思翰哈哈大笑,似乎也感觉到了原璟裕的窘态,道:“那好,我就拭目以待,看林小兄弟的大才了。”他把大才二字咬的很重,让原璟裕尴尬至极,连忙喝茶掩饰。 两位老人的反应林安也没多注意,此时见到唐逸的绝顶箭术,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有一丝争雄之心,毕竟在清溪村里,他可是村里最强的猎人,几年下来,要说没有一丝骄傲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来到了凌家,见识过了狩猎队,他对自己的箭术依旧有着无比的自信,这唐逸,是真的让他有了一种较量比试一番,看看谁高谁低的想法。 接过弓箭,林安静静的站在门槛之后,双眼凝视,直勾勾的盯着对面墙壁砖缝中的那只连自己都不确定是否存在的苍蝇,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看不清。 林安不得不承认,离了这么远,他的确看不清那藏在砖缝里的微小苍蝇。他把眼睛瞪到最大,瞳孔不断收缩,却依旧看不清楚。那一条条纵横的砖缝好像模糊了,有了重影,看的人心烦意燥,头也晕了起来。 林安微微摇摇头,想集中起精神,但结果依旧,看不真切,砖缝愈加的模糊起来。林安心中微微遗憾,自己的眼力在常人之中绝对是一等一的,这点是毋容置疑的,不过,离二十步远,看清一个藏在砖缝里的苍蝇也实在是常人难以办到的。 嗤! 一旁的唐逸自从进门之后就一直保持着淡然的神情,好像一切都不为他所动,不过此时,见林安手持弓箭站立不动,还是嗤笑了出来,这种射苍蝇的惊人之举,不是像自己这种天生神目的人根本就无法办到。 林安的诸般表现,原璟裕也看在眼里,脸上愈显窘态,他早就知道,林安这么做是不自量力,毕竟这种事情,想做到,一种就是经过长时间的专门训练,就像他自己,本来也无法做到,但经过许多可以说是残酷的方法训练之后,也能够做到。而第二种,就是像唐逸这种,天生神异之人。林安,一个没有经过训练又天生平凡的小子,能做到才叫奇怪呢。 祝思翰哈哈大笑,他是彻底满意了,原璟裕虽然信誓旦旦的说林安是他苦心寻找,来自凌家狩猎队的顶尖猎人,鬼话,谁信。现在的他,真想把心里所有能形容原璟裕此时窘态的话都说出来,彻底的讽刺一下原璟裕,让他知道,今天不是他算计了自己,而是自己算计了他。 林安耳朵耸动,自然听到了唐逸发出的那声细微嗤笑,心里一个咯噔,不再迟疑,直接举弓,拉个圆满,努力回想当时放置苍蝇时的情景,再联系自己所站的位置,分析着那条藏有苍蝇的砖缝在哪里。 嗖! 林安凭着分析,向着记忆中的地方射了一箭,不过在射出的瞬间,林安就知道,自己失败了,不是自己分析错了,记错了,而是因为这一箭,他竟然射在了砖头之中,连砖缝都没碰到。 哈哈哈哈! 祝思翰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他原本想着,林安就算射不中苍蝇,这不会如这般,连砖缝都射不中,二十步远,那么大的一条砖缝,林安竟射不中,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让人笑掉大牙啊。 原璟裕也在瞬间把眼睛瞪大了,盯着那钉在砖头中央的羽箭,表情一下定住了,他也想过,林安就算水平再低,也不至于连砖缝都射不中吧,这么近,稍微打过几年猎的猎人,都能射中砖缝吧,难道自己真的老了,眼力不复犀利,竟然没看出林安是比上一个家伙还要烂的猎人,或者,林安压根儿就不是猎人。 “你这一箭当真···当真是绝了。”唐逸走过林安身边,声音如清风拂过一般吹过林安的耳朵,轻飘飘的,但林安心中,却好似填上一块巨石一般沉重,他闭上眼,心里也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一箭射出,竟连砖缝也没有射中,还真如唐逸所说的,当真是绝了。 原璟裕脸颊抽动,想说些什么掩饰一下,但自觉怎么说这脸都丢定了,嘴巴张了张竟没说出一个字来。不过祝思翰已然替他说了出来,他摇着头,一副唏嘘不已的可惜模样,道:“看来林小兄弟以前也没有经过这种方式的比试,有些紧张了,而且想来才到的四平镇,舟车劳顿,没有休息好,不然的话,绝··绝不会有这样的表现。” 原璟裕尴尬的抽动着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只好顺着说道:“是啊,他昨日才乘船来的四平镇,又···”林安一箭射出如此水平,他也实在找不出任何语言来掩饰。同时,在心里,他也有些暗暗后悔,后悔没有在林安准备射箭的时候去制止他,既然早就抱着认输的打算,又何苦来哉,拦下林安,虽然会让祝思翰觉得自己无赖,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把一张脸给丢尽。 “两位前辈,请允许晚辈再射一箭。” 就在这时,林安突然说道,他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三人,把三人脸上神情一一收在眼中,他心底无法清楚,自己刚才那一箭,实在有些丢脸了,简直可以列作自己猎人生涯中的第一丢人之事。不过,脸已然丢了,再后悔和抱怨已然没什么用,想挽回面子,只有完成这射苍蝇的比试,而且,最好是用一种让人惊讶的方式完成。 原璟裕手指揉着太阳穴,只觉浑身上下都臊的不自在,林安都输了,输的如此彻底,那就该夹起尾巴灰溜溜的躲着就是了,怎么还能说要再试一次?如果说,原来是丢脸,那现在就是丢人,把一切都丢了,不知天高地厚,就是林安的真实写照。 祝思翰微微诧异,不过瞬间就来了兴趣,林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非要再尝试一次正和他的意思,他正觉得讽刺原璟裕成功的快意太过短了,林安这就要再来一次,岂不又要丢一次脸?当下笑道:“也好,想来刚才林小兄弟没有准备好,毕竟这射苍蝇的比试方法太过少见,一般人绝没有尝试过,林小兄弟激动没准备好也属正常,那好,林小兄弟尽可尝试,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反正时间还早,老夫还想多品品这茶水,原老哥家的茶水,还是极为润口的。” 原璟裕一听,就要发作,但看到祝思翰笑嘻嘻的表情,还是压住了火气,狠狠的瞪了一眼祝思翰,咬着牙道:“好,很好,既然我家的茶水很好喝,那你就多喝点儿,喝多少都没问题,我今天管够。” 林安自然听出了祝思翰话中的讽刺之意,不过他这时也有了不少的自信,道:“多谢祝前辈,不过晚辈想着,一次足矣。” 一次足矣,哼,原璟裕心中自嘲,对林安的那点儿好感也瞬间消失,只觉得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明知不行还非要尝试,要知道,你不仅丢了自己的脸,连带着,还把老夫的脸给丢了。 林安见祝思翰应下了,也不多说,直接迈步向正堂深处走去。 林安如此怪异的动作,看在三人眼力,脸上更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原璟裕此时心中就一个念头:何谓不知天高地厚,这就是。 而唐逸,这个亲手在二十步外射中苍蝇翅膀的年轻人,对于林安的动作,更是嗤笑不止:二十步都射不中,离远了反而能射中了,那可真是见鬼了。 “两位前辈,那我开始了。”林安站定在正堂的八仙桌之前,原璟裕这个房子不大,但正堂却不小,从门槛到正堂最里面,也有个七八步的距离,加上那二十步,林安此时距离门外的墙壁,足有快三十步了。 原璟裕没有任何反应,捂着额头,不愿多看。倒是祝思翰,反而露出了一丝疑惑神色,林安他虽然才见,但凭借几十年的阅人经验,也看的出来,林安不是一个蠢笨之人,一个正常人,会做出这种行为,那必然有他的道理,而这道理,他现在还看不出,凝神以待,准备看林安到底要怎么做。 林安知道,自己这么做,三人肯定有不少疑惑,不过同时,他也无比确信,自己要想射中苍蝇,还非得这么做不可。 长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林安不再迟疑,双腿狠狠的蹬地,如猎豹飞奔一般,两步跨出,已然达到了最高速度。 哒哒哒。 脚踩地砖,发出哒哒的闷响,可见林安此时用了多么大的力量,那接连的脚步声几乎连在一起,让人听了,只觉得这是瞬间发出的一个声音。 不小的脚步声吸引了三人的心神,原璟裕听到脚步声,倒微微转过眼睛,已然看到林安跑到了门槛边,弓箭横在身前,待到达门槛的瞬间,箭如流星,只见一道黑影飞出,直接没入远处的墙壁之上,深深的钉在砖头之中。 唐逸原本并不在意林安的古怪动作,只认为林安是输惨了,脑子搞傻了,但哪里想到林安会以如此怪异的方式射出一箭,回头一看,他不比祝思翰原璟裕二人,目力惊人,虽离十几步远,但一扫之下,远处墙壁上的诸多细微之处都看的一清二楚。 中了! 唐逸脑子一下空白,目之所及,那羽箭的箭镞,正死死的钉住一只苍蝇的半只翅膀,而更令他惊讶的是,那只苍蝇犹在扇着另一半完整的翅膀挣扎飞舞。 这竟然是一只活的苍蝇! 第十九章 箭之极道 林安心中自然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没有经过锻炼,绝无可能在二十步外射中砖缝里苍蝇的一半翅膀,这种事情,别说他了,就让王旭,齐军之流来,恐怕也难以完成。可是,他还是射中了,用一种恐怕只有他才能办到的方法射中了。 林安当然清楚,自己的双眼虽然锐利,但那只是跟寻常人相比的,若是跟唐逸这种不同寻常人的人来比,就要相差太多了。因此,在失败之后,林安很快就决定,想赢回面子,就要用别的方法,一种自己独有的方式。 如果说林安的双眼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双眼能在高速移动中准确的把握住远处的活物的活动轨迹的能力了。这种能力听来玄乎,但事实上,虽不比唐逸这种超凡的目力,却也是极为惊人的。林安在那一会儿的功夫,已然想到了自己的这种能力,并赌了一把。 不错,林安是在赌,自己的这种能力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他也无法确定,有没有极限,有没有限制,这些,他都不清楚,可是没办法,为了挽回面子,一个猎人的面子,他还是赌了一把,赌自己的这项能力没有极限。 首先的一点,便是有一个很高的速度,他的这种能力,只有在高速飞奔的时候才能显现,所以,他才有些怪异的倒退几步,不是为了显示自己比唐逸强,而是给自己一个冲刺的距离,让自己能在几步的时间里冲刺到最快速度。 其次,便是能不能看清院中那些飞舞的苍蝇,这一点才是至关重要的,也是林安一直担心无法做到的事情,毕竟以往的经历告诉他,追捕猎物的过程中,心无旁骛,是能够引发这种能力,让他看到一些活动极快的猎物,可是这有没有一个极限,他却是不清楚了,毕竟这苍蝇虽小,速度却不慢,可以说,比那山林里的猛兽都要来的快。而且,就算他看清了,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准确射中,对他的箭术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因此,说林安在赌一点儿也没错,为了他极为看重的猎人荣誉,他不得不赌,万幸的是,他赌赢了,而且,最让他欣喜的是,上天在这一刻眷顾了他,在他冲到门槛的瞬间,有一只苍蝇正好飞过那面后墙,成了他的箭下之物。 在那一瞬间,林安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七步的距离冲刺到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模糊了,看不真切,眼中只有前方,前方那虚无缥缈的某个点,而在最后一步,林安捕捉到了那一点,一只缓缓飞过后墙的苍蝇。好似时间变的缓慢,那一刻的感受,林安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他只觉得,自己眼中再也容不下他物,天地之间只有这只苍蝇的身影,苍蝇身上的一切都近在眼前,扇动的翅膀好像也清晰了起来,变的缓慢无比。 于是乎,一箭射出,林安射出了人生中迄今为止,最完美的一箭。 原璟裕有些发愣,林安这一箭,射的可以说是诡异无比,寻常猎人,较量箭法高低,都会站在原地,屏息凝神,徐徐射箭。当然,也有射移动靶子的,但那也跟林安不一样,是靶子动人不动的。可是,林安偏偏这么做了,用一种可以说是很古怪的方式射了一箭,令他都感觉到心惊的一箭。 原璟裕的眼力不可谓不犀利,阅历更是丰富无比,在那一刻,随是抬眼随意一扫,但林安那前冲的气势却震住了他,一往无回,调集了全身的精气神,心无旁骛,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什么能影响林安,这一刻,就好似林安没有任何的追求,一生所求,只是为了射出这一箭,那种气势,那种心态,让他想到了一个词——天人合一。 不错,就是天人合一,原璟裕浸淫箭术一道数十年,箭术高绝,可是他也在追求,追求一种至高无上的箭术,一种可以称为道理的箭术,一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箭术。这是他的至高理想,可以让他放弃御狩院的荣华富贵,待在这么个小地方,每日里锻打弓箭,只为能从这种不断重复的动作中,亲近弓箭,达到这种自己也无法确认的境界。 原璟裕无比确认,在这一刻,他似乎从林安身上得到了一点启示,那种连存在以否都无法确认的无上箭道或许真的存在,是一种生命的怒放,是一种精神的升华,涉及到许多凡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可是,不得不说,对于原璟裕而言,这是一种无比重要的启示,他的内心充满了激动,在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一扇光辉大门,缓缓开启了一条缝,可以让他进军更高的箭道。 不仅是原璟裕,祝思翰这个同样浸淫箭术无数年的老人,也在这一刻感悟到了什么,而且比原璟裕感悟的更多。从林安开始冲刺的时候,他就全神贯注的盯着林安,随着林安的速度不断提升,他似乎处在一种玄妙的环境之中,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加快了速度,变的模糊。目之所及,仅有林安那冲击过来的身影,再再也容不下他物。而那一箭,他更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只觉得林安弯弓的瞬间,就把他的全部心神吸引过去了,心神摇曳,伴随着羽箭的飞出,有一种泄气的感觉,精神一下萎靡了起来,好像全随着这一箭射出去了一般,极为古怪。 院中静静的没有多余的人声,只有火炉中火炭的噼啪爆响和林安大口的喘气声。这一箭,无疑是他射出的最完美的一箭,在射中羽箭的那瞬间,带来了一种玄妙的享受,似乎天地阻拦不了他,让他觉得,这一箭必中,不管目标有多远,有多么的微小,他都可以确认,自己射中了,这是一种说不出的强大自信,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心境升华,可随之带来的,却是全身上下的疲软,不仅是身体,就连精神,也说不出的疲软,比生十场大病还要来的疲软。 不过,林安的心中却也充满了欢喜,他闭上眼,慢慢的回味那一箭的感受,许久,他心中有了一个明悟:以天为弓,以地为弦,以身作箭,生命的升华,箭术的极致。 林安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他却坚信,在这一刻,他的箭术提升了,达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他似乎摸到了一扇大门,一扇通往未可知之地的神奇大门,带着无限的诱惑。 原璟裕静静的感悟着,但不知为何,总感觉不对,脑海中那一箭的痕迹在慢慢的消退,他心中无比急躁,知道若是错过了这个时机,自己不知何时才能领悟,可愈是着急,杂念更多,脑海中的那一箭已然飞快的消失,没了影子,一切感悟都潮水般退下,心中空荡荡的极为难受。 罢了,原璟裕无奈叹息,既然无法感悟,那就是说明时机不到,不过今日的收获已然很大,让他看到了一个方向,就好像在大海中迷航,突然看到了明灯指示,找到了方向。 “那个··”原璟裕开口,但觉口塞,不知该如何说,祝思翰做着一副沉思模样,而唐逸,则是一脸惊诧,不可置信的盯着后墙,至于林安,更是软绵绵的坐在地上,好在呼吸均匀,没什么大碍。 “我说。”原璟裕声音大了些。 三人陡的惊醒,祝思翰抬起头,很不满的瞪了一眼原璟裕,酸溜溜的道:“好你个老匹夫,心肠如此歹毒,没看到老夫在感悟天道吗?”他感悟渐深,却被原璟裕惊醒,恍然回神,好似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一切还是朦胧,雾里看花,瞧不真切。 而唐逸,下巴一下合住,脸上突的出现别样笑容,也没顾旁人,大步流星的走到林安身前,竟向林安探出手,要扶起他。 林安也回过了神,之于感悟,他并没有太多感悟,只是莫有的恍惚和疲软,坐在地上缓缓回复精神,陷入一种神游外物的感觉,被原璟裕惊醒,才看到走到自己身边的唐逸。此时的唐逸笑意正浓,双眼璀璨光亮,探手欲扶自己。心下微一诧异,却还是慢慢的伸出手,顺着唐逸站了起来。 “你很棒,这次我输了,不过,下次,我一定会胜你。”唐逸露齿一笑,对于输,没有丝毫芥蒂,反而被林安激起了争雄之心,身上充满了强烈的自信。 林安一怔,此时的唐逸带给自己不同的感觉,他能感觉到,唐逸不是在说场面话,说的是真心话,他有自信,自信能战胜一切对手,而唐逸,心中也有强大的自信,几乎不可动摇的自信,带给人强烈的冲击,让人相信,这就是一柄无法弯折的剑,不论多么大的冲击,都无法让他动摇和弯折。对于这种人,林安觉得——很不错。 很不错的一个人。林安也笑了起来。 第二十章 虎跃溪 “这便是麻筋散吗?”林安摆弄着手中的十个小瓶,这是一种透明的小瓶子,好似水晶打造的一般,其中滚动着如沙子一般的白色颗粒,只有半瓶,微一晃动瓶子便会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原璟裕仍坐在长椅上,摆弄着杯中的凉茶,定定的看着林安,一旁的火炉轰轰的火苗喷吐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只剩下一炉通红的炭。 好半晌,在林安摆弄完麻筋散,坐回风箱前照看起将灭的火炉时,原璟裕才渐渐回过神,扪心自问:难道是真的老了,眼力不复以前那般准确了,如此大才,我竟然看走了眼。 林安身上折射出的那种强烈的自信和不屈不挠的精神,既让他震惊又让他感慨,尤其是看到林安竟能在逆境之中怒放生命射出如此一箭之后,更让他生出小小的敬佩之意。 “你过来。”原璟裕和善的向林安招招手,同时道:“你上厨房取几个碟子来,别忘了放点儿清水。” 林安点头,默默的走入后堂,进入厨房寻了几只碟子,并舀了一碗水,准备回来之后再倒。待走回院子之后,已然看到原璟裕手持一大截玄黄色的木料,用匕首飞快的削了起来。 林安放好碟子,也不出声,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原璟裕动作。他很快就看出,原璟裕这是在削木箭,一种只有七寸左右长短的木质小箭。 原璟裕削的速度很快,一柄锋利匕首上下翻飞,舞的看不清影子,木屑纷飞之中,一支七寸长小箭很快就成了形。 “这是百年黄杨古木的树心,不过想做出一支上好的弩箭,达到堪比金铁的程度,就需要用这种木心中的老芯。”原璟裕一边解释,一边已然消成一支小箭,摆在碟子之中,浑圆饱满,没有任何的突刺和凹凸,显出一手绝佳木活。 削出一支,原璟裕也不停手,一炷香的功夫,又用剩下的木料削出了四支小箭,拢共五支,每一支单独放在一个碟子之中。 “麻筋散用了数十种神奇药材,配制起来要求极高,所以很是珍贵,不过也不如你想的那般,只能用一次,使用得当的话,这一瓶,可以用上十次。”原璟裕一边解释,一边启开存放麻筋散的瓶子,倒入碟中。此时碟中倒了堪堪淹没小箭的水,白色的麻筋散颗粒一倒入其中,便发出嗤了一声微笑,完全融入水中,原本清冽的水,瞬间变成了诡异的金黄色。 “用这种浸泡的方法,便可使麻筋散的药力慢慢浸入到黄杨木芯之中,不至于一下发散,你便可重复使用了。”原璟裕解释着,林安一一听了,也觉得新鲜,只觉得这外面做什么都有讲究,若是不懂,还真做不成。 原璟裕泡好木箭,也不再多说,径直回了砧子旁,拿起铁钳,开始了打铁工作。林安一见,也赶忙回到风箱前,卖力的拉起风箱来,原璟裕花费一番苦心,向祝思翰讨来麻筋散,却是全为了他,他心中也感激无比。 原璟裕把铁料放入火炉之中煅烧,看着火星四射,铁料渐红,突地说道:“这木箭要泡一个时辰,等吃过午饭,你就尽早上山,后堂里有雪龙山的地图,标注的很详细,走的时候别忘了拿,你要抓狮球兽,少不了它。” 林安一愣,定定的看了原璟裕两眼,嘴中蹦出一个谢谢,又埋下头,大力的拉起风箱来。 风箱呼呼的响着,火苗蹿出一尺高,林安双眼凝视着渐旺的炉火,恍惚一片,心中就一个念头:雪龙山,我来了。 对,万事齐备,是该到了上雪龙山的时候了,凭着原璟裕赠予的袖影弩和浸过麻筋散的木箭,再加上标准详细的地图,林安有无比的自信,自己一定能猎到狮球兽,这一刻,他好似又回到了先前射那一箭的时候,心中涌出强大至极的自信,放佛什么困难都难不倒他一般。 雪龙山,我来了。 林安双眼迷离,火光之中,似乎看到了那巍峨的雪龙山,再向自己发出声声呼唤。我的命运将从这里开始改变,林安心中如是说道。 夜色降临,世间万物都好像浸在黑色的海洋中一样,仅有天上的那点点繁星,放射着迷离的光芒。黑夜中的雪龙山显现出了另一种风景,静谧的树林里少有光亮,仅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细微虫鸣声。 林安静静的伏在一片灌木丛里,透过身前稀松的灌木枝,注视着灌木丛外的一片空地。他身上覆盖了大堆腐烂树叶来掩盖活人气息,脸上更是抹上了稀泥。森林里的许多野兽都有超凡的嗅觉,离很远就能闻到人的气息,猎人想猎取它们,首要的一点就是学会如何潜伏,像林安这般,身上覆盖满枯枝败叶,脸涂稀泥,呼吸低沉,嗅觉再灵敏的野兽也发现不了他。 灌木前方是一片开阔地,隐在重重的树林之中,一条溪水斜流进入树林,宽足有一丈,却不太深,溪水清冽,带着一丝赤红色,在深沉的夜里显得很是诡异。 这地方便是虎跃溪,林安原本想这虎跃溪既然名为雪龙山十大险地之一,必定如漱石山的雁回林一般,显出一份诡奇异常,可循着地图找来才发现,这地方就藏在雪龙山偏峰的半山腰处,位于一处凹陷谷地之中,左边是另一座雄伟山峰,右边则就是雪龙山主峰的一处断崖,名为天咫崖。 雁回林林安也算是有幸光顾了一次,知道其中迷雾缠绕,沼泽遍地,终年不见日月,巨树参天,瘴气纠结,十足的一个险地。可眼前的虎跃溪,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溪所过之处,看不出任何的危险。不过,林安也不敢大意,虎跃溪的凶险之名来之久远,那肯定有它的道理,其中凶险不为自己人所发现,毕竟,发现不了的凶险才是真正的凶险。 故,将要接近虎跃溪的时候,林安也没有冒昧的闯入其中,而是在虎跃溪方圆几里的山林里游荡了起来。一来,狮球兽只是经常出没于虎跃溪,但不绝对,虎跃溪的外围,想来也会有狮球兽的影迹,因此,林安便想着能在虎跃溪外围发现一只狮球兽,而不用冒险进入虎跃溪猎捕。二来,林安还要寻找一种唤作金梦果的野果。 从齐军那里得到的信息显示,狮球兽只吃雪龙山罕有的几种野果,其中有一种便生长在虎跃溪附近,唤作金梦果,乃是一种淡金色的好似山楂的果子,不喜日照,一般生在这溪边的石缝间。这金梦果酸酸甜甜,人吃了能延年益寿,乃是雪龙山一种不错的物产,四平镇也有许多人会专门来此处采摘,再出售给云中城来收购的商人,一个金梦果就能卖上半两银子,是一项收入颇丰的行当。 林安来雪龙山抓取狮球兽,首要的目的地便是虎跃溪,自然想过该如何设置陷阱。陷阱陷阱,自然少不了引诱之物,狮球兽既然喜欢吃金梦果,又生在在虎跃溪附近,自然成了林安的第一选择。他原本也想过在云中城购买,但问知了金梦果的价格之后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上了雪龙山在自己采摘。 那一日下午,林安别了原璟裕,带齐一应装备,捆扎了个不小的包袱,便上了雪龙山,入夜时分便摸到了虎跃溪附近,开始了外围的游荡之旅。 这一游荡就足足游荡了近十天,倒不是其他原因,而是因为这金梦果当真难寻找,林安原本想着,金梦果虽然价格昂贵,但那也是路途遥远,运输保鲜不便的缘故,哪里想到,一找之下,还真难以找到。 不过林安也耐得住性子,他本就是猎人,猎人捕猎,都是有步骤的,并不是说脑子一热,闷头上山就能捕到猎物的,需要有很多准备,准备不齐备,贸然行动,十有八九会失败。所以,林安这一找就足足找了近十天,最后一天才在某个偏僻断溪处的夹缝里找到了几株成熟金梦果,拢共采了六个金梦果。 六个金梦果,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堪堪够用,不过为了保持金梦果的鲜活,林安还是决定立刻进入虎跃溪,设置陷阱。 进入虎跃溪,林安首先发现了虎跃溪的怪异之处,不过多番察看也没有发现奇怪之处,只好压下疑惑,抓紧时间布置陷阱。 陷阱一道,林安所知甚少,毕竟清溪村里的猎人,世代打猎也就懂一些基本的陷阱,挖洞,掩盖,这就是陷阱的一般套路了,再高级点儿的就是翻板陷阱,丝网陷阱了。林安都懂,后来在狩猎队里发现不少做工精巧的好东西,多番比较之下,还是决定设置较为熟悉的坑洞陷阱和翻板陷阱。 林安有个习惯,喜欢设置连环陷阱,他总是会在某个精心选择的设伏地,依照地势,设置多个陷阱。这不是说,所有的陷阱都设置在一起,而是说,这些陷阱都是相互联系的,猎物被引诱物品吸引中了陷阱,就算逃脱,也会进入下一个陷阱之中,就好比当初猎捕银貂的时候,翻板陷阱失效,林安摆放在陷阱旁的漱石,特意准备的黑布,都是预设好的下一个陷阱,专门应付那些反应灵敏逃出首个陷阱的猎物。 此时也是,林安选择了适合潜伏视野开阔的空地之后,便依照地势首先设了一个坑洞陷阱,靠近溪边的石头,精心掩盖过,在石缝中插了一株金梦果植株,下面摆放着金梦果,俨然一副金梦果成熟落在地上的景象。而在这个主要陷阱之旁,林安精心考虑过狮球兽的出现和逃离的可能路线,并挖了对应的陷阱,是翻板等等的陷阱,全是为了应付狮球兽如银貂一般,速度快,在发现陷阱的瞬间冲出逃离的情况。 设这种陷阱需要有丰富的经验,深刻的考虑猎物的习性和周围的环境,以此做出种种可能推测,寻找相应对策,尽可能的使一些都有后路,不至于因为突然的变故导致应变不周。这些东西很是繁琐,不过林安做过多次,经验还算丰富,夜色降临之后便设好了陷阱,伏在灌木丛中,静静的等待起来。 -------------------------- 美好的星期天,终于闲下来了,也有时间码字了,上午起个早,看了一集犯罪心理,传上一章,恢复两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二十一章 神秘女子 打猎,是一门手艺,成功与否,不仅需要猎人的高超技术,还需要运气。是的,猎人打猎成功的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这运气,你若是运气差,苦候好几天猎物不来你也没辙。运气好的时候,刚设下陷阱,猎物便上赶着往陷阱里钻。由此可想,运气真的很重要。 林安是把一切能做的准备都做了,接下来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去控制,全靠虚无缥缈的运气了。运气好,今夜就有狮球兽出现,顺利的被自己抓到,明日就可下山回云中城向凌雪烟讨喜去了。运气不好,那待明日一过,金梦果腐败,自己还得再去外面找上几枚。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林安所能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林安多日奔走,吃住不便,已然觉得疲劳,好在前几年打猎时都是这种情况,也挨得过去,不过还是觉得双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强忍住睡意,林安继续等待,捕猎是一种慢工出细活的手艺,需要极大的耐心,只有这般,才能完美的捕到猎物。 透过身前的灌木丛,林安小心翼翼的注视着空地的情况,今夜不是个好天气,云团厚重,遮盖明月,使得光线微弱,加之树林里枝叶繁密,光线愈加的差,他需要全神贯注,不能有一丝懈怠。 苦侯了许久时间,前方也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林安的心也活跃了起来,脑子里生出许多杂念,他在回想从清溪村出来之后的所有事件,把发生的一切都细细的回想一遍,这倒也不是他觉得发生了什么异常事情,异常之处自然有,只是现在的他想不通罢了。他想这么多,只是想让自己不睡着而已。 思绪越飘越远,林安心中陡然出现一个念头,或者说,是一个莫名的预感,这念头来的迅捷,就像回想过往,突然顿悟了一般,一下从纷杂繁乱的事件之中分析出一条清晰的思路。 那个梦! 林安突然觉得自己在雁回林井洞之中所做的那个梦有怪,或者换一句话说,那个梦很重要。这种感觉来的突兀,却十分的强烈,让他不可抑制的联想下去。 梦的场景到现在他还记忆深刻,光这一点,就能说明梦的不同寻常。梦乃是虚无缥缈之事,老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虽然没太多深刻道理,但也可以看出,梦的产生跟自己所处的环境是有一定的联系的。而当时自己所处的环境,乃是漱石山的一大险地雁回林,这个梦既然跟自己所处的环境有关,那也就是说,跟雁回林,甚至是整个漱石山有关。 这个念头如大麻一般,让林安不可抑制的陷入其中,不断的思考着:雁回林是什么地方,漱石山的险地,一个危险无比的地方。险地,林安突然来了灵感,联想到现在所处的环境,同样是一个险地,一个看不出任何危险却可能比雁回林还要危险的地方,这两个地方有着共同点。而有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先是在雁回林作了那个古怪的梦,现在却又突然感觉到那个梦十分重要。 林安就像一个走入死胡同的思考者,非要想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这种诡异的感觉来的迅速,一下就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绪,让他无法抑制的去想,去思考。不过,这种思考也不是无意义的,林安心中真的隐约感觉到,那个梦十分重要,并且,自己会这么认为,跟眼下所处的虎跃溪也有某种不可察的联系。 险地,梦,重要,就在林安不断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的关联之时,耳中突然传来细微至极的声音,沙沙的,不连续,就好像什么东西一下接一下的在地上摩擦一般。 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打乱了林安的思绪,他猛的回过神,脑子一片清净,瞪大了眼睛,看着空地周围的一举一动,身子也向败叶堆中钻了钻。 声音由远及近,若非周围清净无声,林安还真无法发觉,他心中不断辨析着,思考着,声音是从哪个方位发出,声音的长短、强弱、频率,等等所有的信息,都一一分析着,确定着声音的主人的身材,行进方式等等所有情况。这是一门技巧,需要丰富至极的经验才能从一个小小的声音中分析出想知道的信息,天幸的是,林安就很擅长。 来的极有可能是狮球兽,林安心突的急速跳动两下,然后又沉寂了下去。在妃暄院的时候,他见过凌雪烟那只视若珍宝的狮球兽,在决定帮凌雪烟抓一只之后也细细的观察过狮球兽,狮球兽身小腿短,走路声音轻微,而又因为腿太过短了,行走之时不免有拖地的习惯,所以联系周围的草地,这种一步一步的脚步声还真有可能是狮球兽惦着脚慢慢踱步的声音。 今天运气很好,林安心中如是说道,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第一次设伏,就能遇到狮球兽,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林安可是见过狮球兽的速度的,快如闪电,比那银貂不知快了多少,自己设下的陷阱虽然缜密,但保不住也会如上次猎捕银貂一般,陷阱完全不起作用。 此时,林安已然确定了声音的来源,就在右边的树林之中,他耳朵耸动,周围的一切声音尽皆屏蔽,只剩下那沙沙的声响,逐渐接近,伴随着树叶摩擦的声响,这是要走出树林了。 林安眼眸一缩,紧紧的盯着右边的树林,一道影子逐渐出现,挤开树枝,走了出来。 这! 林安差点儿发出惊呼声,双眼瞬间瞪到最大,嘴巴张开,脸现愕然,有一种见鬼了的感觉。林安隐在败叶中的右手狠狠的拧了一下大腿,剧烈的疼痛传入脑海,他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所见全部都是真的。不过这怎么可能,他连连反问,脑子逐渐空白起来。 就见那树林中逐渐走出一道身影,有一人高低,映着淡淡的星光,却是一个清美绝伦的女子,蛾眉臻首,皓齿朱唇,好一个绝色女子!女子有一头及腰长发,银白之色,散在腰间,诡异至极,若非容貌艳丽,带着可人的笑容,当真如鬼魅一般了。不过在林安看来,这女子还真就是鬼魅,别无其他原因,因为这女子竟是赤身裸体,浑身上下无一丝布履遮羞之物,皮肤白皙如玉,身材曼妙,双腿圆润饱满,衬着银白秀发,当真如绝世妖魅一般。 林安从小到大,见过的最美女子当属凌雪烟,说貌美如仙女一点儿也不过,但眼前的这个女孩,却有着不下于凌雪烟的美丽容貌,而且,她那种妖异的气质带给人一种不同的感受,比凌雪烟身上那种傲立于世缥缈无形的气质绝然相反。不过这些都没什么,在林安看来,真的没什么,凌雪烟同样美艳,可是在他看来,虽然不是红粉骷髅什么的,但也没有过多的想法。但眼前这个女子却不同,林安真有一种冲上前去大声问她:你为什么不穿衣服,不懂什么叫做羞耻的冲动。 不仅是大炎国,就连林安所生的水杳国,都是一个礼法森严的国家,人人崇尚礼仪,尤其是那些学识饱满之辈,更是口呼礼仪廉耻,摒弃邪恶荒诞之心,林安虽不懂得太多学识道理,却也知晓,女人不穿衣服,就等于是不知羞耻,这种女子,在一些礼法森严的地方,是要拉出去受炮烙之刑的。 不过,在惊讶女子如此放荡的同时,林安心中也有一丝怪异至极的感觉,身上突兀的来了一种冲动,他双眼盯着女子曼妙的胴体,虽然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此乃淫邪放浪之景,不可妄视。但不知为何,却不愿挪开眼睛。 林安没有看过女子的身体,这是毋容置疑的,第一次如此彻底的看清一个女子的身体,那种对心灵的冲击是强烈的,极其强大的,导致现在的林安还有些蒙了的感觉。 我该怎么办?不知为何,林安有些六神无主起来,眼下这种局面让他很迷茫,不知道该如何做,是该冲出去质问这女子为何不知羞耻,放浪形骸。亦或者静静的待在这里,满足内心那连自己都无法确认的窥探感。 纠结,矛盾,林安心彻底乱了,担心冲上去会不会惊扰这个女子,让他认为自己是淫荡之人,偷窥她。又想着是不是该悄然退去,可又担心这一走,那女子会落入陷阱之中。 林安脑子搅成了浆糊,再也无法理智的思考,若是这女子穿着衣服还好,那林安顶多惊奇这女子会有凌雪烟那般美艳的容貌,然后再思考为何一个女子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十里无人烟的雪龙荒山,一个女子,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子,出现在这里,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怪异。 不过,此时的林安哪里还能想起这么多,他还在纠结着该如何做,丝毫没注意到,这女子已然轻移莲步,来到了林安所挖的第一个陷阱之旁,一双美眸盯着脚下的几枚金梦果,露出疑惑的神色。 第二十二章 美女很危险 “不要,那里有陷阱。”待见到女子弯下身姿要去捡那几枚金梦果,林安没有任何的迟疑,一下冲出了灌木丛,疾呼了出来。 女子是人,不是猎物,虽然赤身裸体,淫邪放浪,但她毕竟还是个人,是个姑娘,若是一不小心踩中陷阱,虽然这陷阱是为狮球兽那般身段的小兽挖的,但也保不住女子会受伤,因此,林安待见到女子动作之后,没有任何的迟疑,冲了出来。 女子一下被惊到了,下探的身子保持不动,一双美目转过来盯着突然出现的林安,眼眸不断的收缩扩张,一张俏脸更是因为惊恐扭曲了起来。 林安喊出之后,顿觉一丝羞涩,又飞快的转过身头,急声道:“你快快把衣服穿上,我不看你。”非礼勿视,刚才那个情况紧急,林安也是情非得已,不得已冲了出来,此时才发现若是女子发现自己早早的躲在一旁,不定会有什么想法,可能会认为自己是个偷窥他人的浪子。而且,在林安看来,这种貌美如花的女子,脾气都不小,当然,凌雪菲不算,林安到现在还记挂着凌雪菲救下自己的事情。 飞快的转过身,林安心中依旧砰砰的乱跳,脸更臊的通红不已,心中忐忑,唯恐女子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静候了几息时间,林安突地发觉背后没有任何的声音,周围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一般,显出一丝怪异。 “你还在吗?”林安小心的问道,不知道是不是该转过身瞧瞧女子怎么了,是不是惊诧之下慌不择路走进了连环陷阱之中。不过又觉不妥,若是回过身女子还未穿上衣服,岂不是又招她乱想。 见没人回答,林安又追问了一句,但依旧无果,思量一番:“小姐,我不是有意偷窥与你,我乃是云中城的猎人,上山捕猎,在此地设下了陷阱。刚刚发现小姐将要走近陷阱,担心之下才出声提醒,若是有什么冒犯,请小姐见谅。”前因后果一说,林安发现,背后依旧没有回应,心中思量这么也不是个办法,一咬牙,道:“小姐,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现在我要转过身,你若是不同意,尽可说。”静候一下,依旧没有回应,林安一咬牙,心中想着可能这女子已然退去了,自己在对着空气说话,当下缓缓转过身来。 头扭了一半儿,林安又飞一般的扭了过来,脸庞愈加的红润了,惊呼道:“小姐,您怎么还不穿上衣服。”林安头扭一半,就惊恐的发现,女子依旧站在原地,赤着身子,没有任何的遮羞行为,如何能不让他惊讶。 慌忙之间,林安也没有注意到女子脸上是什么表情,心中愈发的忐忑,不过这会儿的功夫,他思绪也逐渐清晰了,开始了思考。直到这个时候,林安才恍然觉出一丝不对,这女子出现的太过诡异了,一个如此荒山,为何会有一个赤着身子的女子,不论怎么说都说不通。 想到了这一点,林安突地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背上一下凉了半截儿。这种环境,这种古怪女子,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传说,小的时候,村中的老人经常会拿一下神鬼之事来吓唬他们,其中就说过,这世间有一种狐妖,乃是天下至邪至淫之物,每当夜幕降临便出来活动,循活人生气而行。而且这种狐妖都生的貌美如花,化为放浪女子,来引诱那些孤单夜行之人,吸取他们的精气。 这种神鬼故事林安原本也不太相信,但自从出了清溪村,见识过了世间还有神仙人物,才觉得这世界并不像自己所认识的那般简单,这种流传已久的神鬼故事可能都是真的,有些依据的。 这女子说不定是狐妖!林安只觉得头皮都炸了,如坠冰窖,手脚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最凶猛的野兽他不惧,但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却怕,小的时候,听了神鬼故事,回家的时候都会担心从哪个角落蹦出某个恶鬼之类的东西来索了性命。 “你是什么东西。”林安也无暇去想女子为何赤身裸体了,强忍着惊恐转过身子。既然这女子有可能是那种索人性命的妖怪,那这幅绝美容颜就是假的了,在那副皮囊之下不定隐藏着多么丑陋的怪物,因此,看与不看,也就无所谓了。眼下若是还想保住小命,还是做好准备,看看女子动作再说。虽然这是妖怪,但林安觉得,真到生死关头,他还是会动手自卫的,管他是什么东西,命才是最重要的。 转过身子,林安才真正的观察起女子,不知为何,女子依旧站在原地,如施了定身法一般,脸上也没了惊恐,转而是一丝忌惮和恐惧,待林安转过身子之后,脸上才逐渐出现一丝疑惑,她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又不住的盯着林安的脸看,一副迷惑的样子。 林安暗中戒备,女子虽然绝美,有着一副诱惑人的胴体,但此时的他哪里还会在意,只是暗中戒备,思量着退路和应变之法。 见女子脸露疑惑,没有任何危及自己性命的动作,林安定了定心,慢慢的抬起脚,向后悄悄挪动了一步。 没反应,林安松了半口气,继续向后退去,小心翼翼的,同时,他手腕一抖,扣在手腕上的袖影弩暗暗卡上了机簧,只要这女子有任何伤人动作,林安都会瞬间攻击的。 不过林安想不到的是,就在他袖影弩上弦的瞬间,那女子好似感受到了什么一般,身子一个激灵,背一下弓了起来,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面对着林安,脸上也不复原本的疑惑之色,换上了凶狠之色,双唇微启,舌头如蛇信一般吐了出来,不住的抖动。而一头银白秀发,更是无风自动,好似被什么刺激了一般。 林安大惊失色,没想到这女子突然间会有这种奇怪反应,那神色,那动作,就好像一只野兽一般,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一抬右手,手腕一甩,林安没有一丝的迟疑,袖影弩弹动,浸过麻筋散的弩箭飞射而出,如流星一般射向女子。 嗖的一声,林安只觉眼前一花,身前哪里还有女子的身影,只觉一道白影闪过,弩箭射空,深深的陷在泥土里。 如果说原本林安还无法确认这女子是不是传说中化为人身引诱凡人的妖怪,那么现在,林安是彻底确定了,这种速度,绝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拥有的,所以,心中最后那点儿疑虑也放下了,严阵以待,准备迎接那不知名的怪物的攻击。 保持着一个半躬姿势,急速的向一棵巨树靠近,双目如滚珠一般灵动,四下乱扫,寻找那女子的身影。 在那儿,生死关头,林安心出奇的冷静下来,极快的时间就发现了女子诡异的闪到了虎跃溪对面的一块巨石之上,四肢伏地,如野兽一般趴在石头之上,双眼幽幽的盯着林安,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发现了女子的瞬间,林安的袖影弩也准确的射出一箭,不过令林安无奈的是,这一箭同样射了个空,那女子就好像一条鬼魅,轻飘飘的,只是一闪,便没了踪影,待他再次锁定的时候,已然闪到另一边。 好快!林安心中暗暗叫苦,这古怪东西的速度当真是快到了极点,比雁回林里的那头猛禽还要快上数倍,连凌雪烟施展飞行之法也比不上,如此速度,自己根本没有射中她的可能。 怎么办,林安暗暗思量着,既然攻击不成,那就该退了,不过林安瞬间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凭女子的速度,自己如何能跑的掉,而且这夜色之中,山林地险,说不定不待女子追上就会失足跌落,死无葬身之地。 怪不得虎跃溪是雪龙山的十大险地之一,林安原本还不相信,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此时有这种妖怪,称得上险地是名副其实了。 女子接连受到林安的两次攻击,也彻底怒了,她伏在虎跃溪的对面,口中发出如猫发怒时的那种咕咕叫声,越来越响,瞬间就高亢了起来,悠悠传出,回荡在静谧的山林之中,好似夜枭狞笑,令人胆颤。 林安大惊,还未来得及多想,耳中突然传来呜呜的低嚎之声,瞬间靠近,周围的树林里突然亮起几点鬼火。 是狼! 林安心差点儿跳出来,不敢置信的盯着那几点鬼火,幽幽飘着,隐在树影中,难辨真身,同时,一股腥气不可抑制的飘来,让人汗毛都立了起来。 不过,这些突然出现的狼也没有蛰伏起来,很快的走出树林,足足有十多头,而其中,更夹杂了一只猎豹,两只吊额猛虎。 我的天!林安差点儿把眼珠子给瞪出来,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周围的树林间有如此多的猛兽,在虎跃溪的外围游荡了好几天,林安可是一只凶兽也不曾见到,可为何这女子就叫了一声,就引出了如此多的猛兽,这也太过诡异了。 不过,林安想再多也无用,不仅是他的前方,就连身后,也蹿出了几只豺狼,口吐腥气,成合围之势,把林安围了个严严实实。 我命休矣,林安心底长叹,别说被这么多的猛兽围着,就光是几只,就能要林安的命了。更别说,还有那不知名的女妖怪,更是凶猛无比。 没出路了吗?林安心扉冰凉,不知该如何冲出重围了。 第二十三章 怪兽 不知何时,吹来一丝冰凉的夜风,习习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林安左手持着匕首,右手扣着袖影弩,背靠虎跃溪旁的一块大石,冷冷的注视着身前的七八只猛兽。 猎人生涯四年,有多少次面对生死,林安记得一清二楚,一共是四次,加上雁回林那次,便是五次,可是,这五次中的任何一次都不及眼前这次来的凶险,林安还记得,自己曾被猎豹抓伤过大腿,生生的爬了十多里回到清溪村,那一次是第一次面对生死,他无比清晰的记得,寂静的夜里,自己爬过雪地,心里不断说着自己:不要怕,我要活。 不要怕,我要活! 林安求生念头很强,他就像一柄柔韧的弓,用力再大,也不会断折,他知道,父亲林冬阳也不知一次的告诫他,碰到生死局面,不要怕,静下心,慢慢想,谋定而动,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能活下去。 活下去,林安不再惧怕,迎着一双双嗜血狰狞的眼睛,用怒吼来抒发心中的自信。 来吧!林安手指死死的扣着匕首,横在眼前,锋利的匕首发射着隐晦的光泽,好像此时的林安,蛰伏不动,静待逃生机会的降临。 咕咕! 女子身形越发的飘渺,好似无线风筝,在空地的外围游荡着,脚不着地,好似鬼魅游魂一般。她口中的咕咕声越发的清晰明快,好似奏出了一首曲子,一首进攻的奏鸣。 不过令林安想不到的是,随着女子声音的响亮,那些围上来的野兽却缓缓的退了下去,凑到女子身旁,用一种依赖的模样低吼着。 眼前的这种景象林安从未见过,那女子站在远处,周围十数头猛兽环绕,也不露狰狞之态,全都伏在地上,温顺的好似一只猫。 这是怎么回事?林安心中蹦出一个大大的疑问,不过现在也不是疑惑的时候,见猛兽退了下去,他没有任何的迟疑,一个蹿跃翻过了巨石,直接投入了虎跃溪中,顺着清亮的溪水向下游快速游去。 林安这一动算是捅了马蜂窝,那些猛兽立刻反应,蜂拥而至,也不惧水,闷头跃入虎跃溪,挣扎着就向林安追来。 怎么可能,林安可是清楚的知道,除了猛虎之外,其他的恶狼豹子可都是不会水,此时怎么会如此反常的跃下水,而且最令他惊骇的是,那女子也飞速飘来,身上诡异的放出洁白的圣光,如明灯一般照亮了整个树林。她的一头秀发飞扬在脑后,丝丝飘动,竟然飞舞出许许多多如萤火虫一般的光点。 林安飘在水中,就见那光点飘落下来,有灵性一般涌入水中的猛兽,那些猛兽原本挣扎在水中,难以行进,但在吸收了这些光点之后,却也放出了孱弱的光芒,竟然浮在空中,四脚弹动,踏着水波就这么追了上来。 女子在旁,猛兽成群结队,踏水追来,那种场景,林安一辈子也不曾见过。不过也由不得他去想这些猛兽为何能踏水如履平地了,照它们这个势头,要不了几息的时间,林安就要被追上,连反击的能力也没有。 林安也果断,见涉水无法逃脱,踩着水就上了岸,一头扎入树林,闷头就往前冲。 条条树枝如鞭子一般抽来,抽在身上就是一个红印,生疼生疼的。林安也不敢停下,慌不择路,认准了前方,一脚深一脚浅的跑着。 背后声音不见消失,反而越发的近了起来,林安觉得几乎能听到猛虎喷出的腥气打在身上,如芒在背,极不好受。 这个时候,林安也算是完全爆发了,他奔的虽然慌忙,但仍保持着一个稳定的速度,气息虽然凌乱,却也不算那种累到极点的表现。这也全亏了林安几年打猎的经验和强大的求生念头,支撑着他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保持一个镇定的心态,能记得调整呼吸,尽量的躲避树枝,注意脚下的路。 如风一般的冲出一片繁密的树林,林安突觉眼前一下敞亮了,一番奔跑,竟然跑到了一小片空地中。脚步瞬间停下,林安一脸难掩的惊恐是失落,眼前的空地中央竟然站着那名女子,银发邪异的飞舞着,身上依旧放射着那种圣洁的光芒。 嗖嗖嗖的声音接连响起,林安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再次被猛兽围上了,当下反握匕首,戒备起来。 恶狼,猎豹,豺狼,猛虎,一只只凡人难得一见的猛兽却全聚在了一起,围着林安转着圈,口中吐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林安哀叹连连,如此境况,他能平安脱险的可能微乎其微,或者说根本不可能,只是可怜自己年纪轻轻,就要葬身兽口,爹娘也无法回报照料,梦想也未达成,一时之间,林安也是感慨连连,暗叹命运多舛,时运不顺。 既然逃不掉了,那临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林安也发了狠,这种情况,逃跑实在没可能了,何不死的有尊严一点儿,常年打雁,今天却被雁儿啄瞎了眼,林安身为猎人,自然想过有朝一日被野兽猎杀的情况,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 就在林安死志萌生,准备舍命相搏的时候,那女子突然缓步走上前来,脸上古井一般,没有任何的波澜,只是双眼越发的明亮,好似天上的繁星,照到人的心底去了。 林安紧紧盯着女子,见她在身前五步外站定,刚要出手,那女子眼睛突的爆射出两道光芒,如剑芒一般,直接射入林安的眼中。 嗡! 林安只觉脑子一下炸了,身体不受控制了,动一个指头都难,随着这两道光芒的照射,身子如弯弓一般后仰开来,并徐徐的漂浮起来。 林安意识犹在,此等情况下,竟感觉到以往不曾感觉到的许多东西,他分明听到,体内血液穿流的声音,好似一条条奔涌的河流,发出嗖嗖的声响,而心跳声音,更是如大鼓敲在耳旁一般清晰分明。 这是什么妖法。林安心头大骇,却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极力的向前看去,眼前却是一片光亮,什么也看不清楚,好似瞎了一般。而渐渐的,林安突然感觉到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好像意识浮起来一般,要冲出身体的束缚,向未可知之地飘去。 我这是要死了吗?林安心中连呼,那种面临死亡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好像世界消失,天地毁灭,自己成了风儿,要融入这浩渺天地之中。 不过,就在林安意识逐渐消散的瞬间,他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高亢婉转直上九天的吼叫,有一股形容不出来的力量从体内勃发而出,带着啸傲天地的概势,光临人世。 在这一瞬间,林安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突地消失,意识一清,又苏醒了过来,控制着身体,转头一看,却见身体依旧悬浮在半空,一股金色华光从体内勃发出来,几欲冲天。 来不及多想身体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安不可抑制的张口,口中发出惊天龙吟,同时,身上的金光再次璀璨,从头顶散发出去,化为一大团莫名金光,冲上高空,其中似乎有一个巨大虚影显现,金光晦明,只见得巨大的青绿色虎爪,爪尖闪烁着锋锐至极的光泽,好似一座山也能抓碎一般。 嗷嗷! 那金色光团中的不知名怪物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吼声,一股澎湃的气息辐散开来,如平地吹起了飓风,草地翻飞,树木倾倒,瞬间就出现了一个百丈方圆的荒地。 呼呼呼! 金色光团悬空不动,金光伸缩吞吐,一股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强大气息散发出来,好像一个渐渐苏醒的蛮荒凶兽,散发着无尽的凶威。 林安依旧无法动弹,那金色光团飞出身体之后,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金线连接着身体,困锁着他,让他无法动弹,只能惊恐的去看,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个如此强大的东西又为何隐藏在自己身体里。 金色光团出现之后,那女子也惊慌的退了下去,身上的圣洁光芒好像遇到了天敌一般,萎缩了回去,身子更是不可抑制的弯了下去,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附在身上一般。而那些豹子之类的猛兽,此时更是如小猫小狗一般的蜷缩在地,连头也不敢抬起,呜咽着发出一声声的惶恐低吼。 嗷嗷的吼声越见嘹亮,传遍群山,整个雪龙山彻底炸了窝,无数不知名的吼声传来,成群的鸟儿惊慌失措的飞出。 又是一声震破天际的吼声过后,那金色光团一下收缩,从中露出一只足有十丈长的巨大怪兽。 林安双眼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天空的巨兽,他从未见过,也无法去想象,世间竟还有如此狰狞的凶兽。怪兽身似四脚蛇,弯曲着腰,卧在虚空,顶着一个硕大至极的头颅,足足占了身子的一半儿大小了。这巨兽乃是青绿色的,皮肤上覆盖了一片片的圆鳞,片片如刃盘,微一动弹便唰唰作响,好似金铁摩擦一般。 林安细细的打量着怪兽,只觉得这怪兽生的怪异无比,身躯如蛇,四脚如虎,头顶如羊,更顶了两只弯折的褐色盘纹羊角,双眼如铜铃,好似猫一般有着细长的瞳孔。它有一只巨大的鼻子,顶在前面,如牛鼻一般,其中喷吐着金色旋风,呼呼作响。不过,最令林安惊奇的是这怪兽的嘴巴,好一张血盆大口,林安觉得,这一口咬下,几乎能吞了一座房子了,口中长着一排排锋锐巨大的牙齿,好似一柄柄锯齿镰刀,让人看一眼就有种身体被洞穿的感觉。 林安心怦怦的跳着,他能感觉的到,这突然从身体里出来的怪兽凶恶无比,乃是世间至凶至恶之物,可是不知为何,林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觉得这怪兽对自己没有一丝敌意,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跟这怪兽相识一般,有着某种特殊联系。 正在思考,怪兽缓缓的抬起头,双眼瞪圆,红色的眼球几乎放出实质的红光,慢慢的转向了林安。 第二十四章 饕餮 虽然林安感觉这怪兽对自己没有什么敌意,但被怪兽那双恐怖的双眼盯着,依然有一种被死神盯上的感觉,脑中不可抑制的显出一副画面,好像身前出现了一个黑色漩涡,兀自旋转,要把自己吞噬。 这种感觉十分清晰,林安甚至觉得,这怪兽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天地万物都逃不脱它的吸引,要被他生生吞噬,无法反抗。 不过怪兽也只是微微的扫了一眼林安,便转向了那女子,口中咕咕响着,许久才发出沉闷如打雷的声音:“福祉灵兽,有多少年不曾遇到了。”它巨口张着,每吐了一个字,都会吐出丝丝的黑气,缠绕着身体上,好似给自己编织了一张大网一般。 听了怪兽的话,女子如遭雷击,突地长嚎一声,一下跪倒在地,身上圣光大作,再次充斥整个树林,光芒柔和,让人看了也不觉刺眼,只觉得身心都舒服起来,有一种别样的力量散发出来,那些瘫倒在地的猛兽更是如逢了甘霖的枯草一般,再次活跃了起来。 哼!怪兽打了个响鼻,直接喷出大团的黑气,几乎遮盖了小片天地,滚滚的压下,如一道黑色天幕,以怪兽为中心,一个阴阳漩涡出现,旋转不息,好似开启了一个神秘洞天,要把一切吞噬。 这黑色漩涡一现,那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圣光就一下孱弱了起来,如百川汇海一般,涌入了漩涡之中,消失殆尽。而吞噬了这许多洁白圣光,那怪兽脸上更是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满意笑容,似乎这圣光乃是大补之物一般。 “福祉圣光,当真是好东西,这许多年来饿着肚子,今日一定要好好的补上一顿。”怪兽喃喃自语,张开那血盆大口,血色的口腔深处好像无底洞一般,显出一个神秘所在,如混沌星空,其中出现无数细微漩涡,每一次旋转都会吐出巨量的黑色气息,空气中那股神秘的吸引之力就会强上一分。 女子跪倒在地,身上圣光不断涌出,但也架不住怪兽不断吞噬,没几息的时间就黯淡起来,瘫倒在地,仅有心房之处还有一点圣光隐现。 而环绕在女子身旁的十多头猛兽,也在林安惊奇的目光中,凭空飞上高空,投入怪兽的血口之中,还未完全进入口中,就被黑气缠上,瞬间就骨碎肉消,化为一点点血色晶光,飞入怪兽的口中。 怪兽一副满足的模样,几乎闭上眼,卧在虚空,好似要打个瞌睡一般。 林安悬浮在空中,注视着一切的发生,从怪兽放出奇怪天幕,到张口吞噬了十数头猛兽,直至女子身上的最后一点圣光被拉扯进怪兽的嘴巴,他都无法去说,去做,去思考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一切,这些奇怪的事情,这些神奇的人物,是他永远想也不曾想过的,有一种做梦,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感觉。 女子身上的最后一点圣光被怪兽吸收,彻底瘫倒在地,连动弹一下都不能,只有细微的咕咕声表明她还活着。而在这个时候,林安发现自己身上的那种束缚感也消失,一下跌坐在地上。 呼呼,林安静静的喘着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想去想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些猛兽为何出现,还有这怪兽,为何潜伏在自己的身体里,这些问题他觉得是一个自己不曾触及和理解的事情,对它们有一种莫有的恐惧感。不过这委实难了些,他身处其中,是诸多事情中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见证了一切的发生,或者说,促使了一切的发生,这让他觉得一种莫名的愧疚感,若非自己的出现,这个女子不会像现在这般,而这怪兽,更不会出现。 许多杂乱的念头充斥着林安的头脑,只要一闭上眼,许多画面便会浮现,一幕一幕的闪过,好像在昭示着,自己真的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让林安既惊恐又难过,不过这个时候,那怪兽已然慢慢落下,就盘在了林安身前,双眼依旧保持着噬人的眼色,盯着林安。 “你···你是什么?”林安迎上了怪兽的双眼,只觉得那种强烈的被吞噬感使得头晕眼花。 林安感觉的到,这怪兽有意识,就像人一般,能思考,有情绪,若是此时面前做的是一个人的话,那么他的表情应该是高傲的,带着一丝戏谑,就好像一个帝王,微服人间,发现了某件好笑的事情一般。 林安舌头打着结,不知该如何询问,他不知道这怪兽会如何对待自己,是不是也要像对待那些猛兽一般,直接大口一张,吞噬了自己。 “你很害怕?”怪兽终于开了口,声音很柔和,但林安觉得,它这是故作柔和,眼中那古怪的瞳孔不断收缩表明这怪兽有一种看他笑话的意思。 此时的林安也没有生出任何的逃脱的念头,发生的一切事情对他是一种很强的冲击,如果说原本看到女子赤身裸体是一个林安至今未曾遇到过的冲击的话,那现在的冲击就是对他所有的认识的颠覆,是一个能毁灭正常人所有认知的事情。 林安小心的坐在地上,静静的喘着气,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常人面对未知的恐惧事物的时候总会有六神无主的表现,林安虽然是个心智成熟的人,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这些事情,的确让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强烈恐惧。 怪兽见林安没有回答,露出一丝早知如此的意味,一转头看着远处倒在地上的女子,道:“你可知她是什么东西。” 林安见怪兽转开话题,微微定神,也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道:“她是什么?”林安早就觉得,这女子不是正常人,但具体是什么东西,他又不清楚,而这怪兽,似乎极为清楚。 怪兽道:“她可是极为罕见的福祉灵兽,可惜了,还很弱小,弱小的可怜,若是再安稳的成长个一千年一万年,那今日我吞噬了她的全部福祉圣光,说不定能恢复一成左右的力量。” “那她不是人吗?”林安有些不太明白怪兽所说的话,但听意思,这女子似乎是一只福祉灵兽,可福祉灵兽这个东西他可是从未听过,不过他最大的疑惑还是这女子为何有一具人的身体。 “她自然不是人。”怪兽眼中露出嘲笑的意思:“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凡人的认识还是那么浅薄,只局限在自身周围,这浩瀚天地,有无数神奇玄妙之物,我活了那么多年,也不敢说了解完全其中一二,至于你们,恐怕只是如井中蛤蟆一般,只看得见一片天空。” 林安不答话了,这怪兽说他浅薄倒没有让他不舒服,只是问清了这女子的身份,不是一个人,只是拥有了人的身体,那样的话,心中的愧疚感也就消去不少。他眼下最关心的还是这怪兽的身份和来历,犹豫一下,问道:“那你是谁,为何从我身体里出来了。” 怪兽扭头,也不再趴着,站起身来,他的头颅离地足有三丈高,林安只能去仰视,就听它用一种威严的声音说道:“吾乃饕餮。” 第二十五章 唐逸 天放大明,林安漫步在树林之中,感受着朝阳的热度,心终于热乎了起来,昨夜,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林安无法彻底静下心来思考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所有的一切,让他彻底迷茫了,有些措手不及。 那古怪女子,也就是所谓的福祉灵兽,最后被饕餮一口吞个干净,连渣都没有剩下,让林安彻底了解了这远古凶兽的凶威。 说不上有太多感伤,更没有亲眼见到一个活人在面前死去的惊恐,林安心里清楚,这女子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野兽,既然是野兽,那就要遵守自然法则,你吃我我吃你,对于野兽而言,就这么简单,没有任何的道德伦理可言。 不过当看到女子被饕餮吞下的瞬间,林安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做错了事一般,而且,凭借他猎人的敏锐感觉来说,这种古怪感觉好像是整个雪龙山传递出的,林安还记得,当饕餮吞下女子之后,整个雪龙山突然寂静了起来,好像天地失了声音,所有的虫鸣声,野兽呜咽声,风过树梢声,统统没了,一切都陷入了死寂之中,好像整座雪龙山为女子默哀一般。 在那一瞬间,林安原本就乱了的心愈加的慌了,这种诡异景象他真的没有遇到过,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而且最让他难受的是,他隐隐的感觉到,错误的源头似乎来自自己,来自这饕餮。 无法去多想,林安到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力,是多么的无知。 关于这头绝世凶兽——饕餮,更让林安慌张莫常,那饕餮耍足了远古凶兽风范,便再次化为大团金光涌入林安身体,好像回了巢一般。这让林安不可抑制的去想,什么时候身体里出现了如此强大的怪兽,是什么来历,为何出现之后又回到了身体之内,难道寄生在自己身体之内了吗,那它会不会伤害到自己。 有太多的疑惑弄不明白,让林安也没有心情继续打猎,草草的收拾了东西,就此下山,他现在只想找个安稳的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他的身心太疲劳了。 虎跃溪离四平镇不远却也不近,直线足有十多里的距离,林安绕了大半夜山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便靠近了四平镇,透过浓密的树林,已然看到了码头上停靠的楼船桅杆。 正行着,身后突觉恶风扑来,一种针刺般的感觉从后颈上传来,刺激到了林安。 此时的林安保持着一个迷茫无主的状态缓缓走着,眼神游离,双手下垂,就好似一个走尸一般,但突然到来的袭击却一下子刺激到了他,他好像诈尸一般的一个前扑,身在半空已如蟒蛇般的拧过身,右手握着匕首,闪电般刺向袭击而来的黑影。 铿! 匕首相碰的感觉让林安一阵惊愕,这是两把匕首相交的声音,袭击自己的不是野兽,而是人! 不过林安也没有多想,扑来之人匕首被架住,一个抖搂,便诡异的滑脱,循着缥缈的轨迹继续刺向林安,匕首尖端顶在前方,映着朝阳光芒,如一把血色匕首,闪烁着噬人的锋芒。 林安这一切动作可以说完全是本能反应,受到攻击,瞬间回应,就好像个习惯一般,没有一丝的迟滞,也正是这种强大的本能,才能让他在这一击中脱逃,不过下一刻,在林安回过神的时候,已然发现袭击之人匕首滑脱,继续刺向自己。他极力去看,却只看见了一个模糊黑影,后面就是朝阳,让他无法看清来人是谁。 不过林安也不需要去看清是谁了,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压抑了一晚的心情彻底爆发了,背后一疼,触碰了地面,一个兔子蹬腿,双脚灵巧的踢向袭击者的下体,同时匕首回拉,反磕向匕首。他已然失了先机,想在瞬间的相交中取得生机,就要拉开距离。 嘭!林安的双脚准确的踢在对方的小腹上,对方的匕首也因为这一踢而慢上一拍,被林安回拉的匕首抵住。 林安一脚发力不足,却也不算轻,对方身在空中,无任何借力之处,不可抑制的倒飞出去,不过林安知道,这人没有任何的事情,所以,在踢飞对方的同时,腰部发力,也起身向对方追击而去。 朝阳正浓,洒下大片的红芒,浸染了天地,林安在起身追击的瞬间,就停了下来,朝阳之中,袭击自己的人已然稳住身形,带着一脸笑容的盯着自己。 是唐逸。 林安有一瞬间的错愕,这个目力超凡的家伙他不可能忘记,是第一个让他尝试到失败是什么滋味的人,只是,为何会在这里碰上他,还向自己出了手。想至此,林安也不敢大意,匕首交左手反握,右手袖影弩上弦,冷冷喝道:“你怎么在这里?” 林安原本认为唐逸不会笑,但后来,在射出那完美一箭之后,才知道唐逸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他长着一口洁白的牙齿,笑起来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很感染人,他随手把匕首插回大腿上的刃套,道:“没什么,就是对你好奇,上山来试试你的身手。” 又一个王旭的翻版,林安心中苦笑,似乎这种天才一般的人物总有强大至极的自信,行为处事也不能以常人之心来臆测,不过这种人林安碰到过一个,也有一些了解,收了匕首,白了一眼唐逸,道:“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唐逸的匕首虽然没有王旭使得凌厉,但也不差多少,可以说是不相伯仲,若非林安也有两把刷子,早就死在这两个古怪家伙的试验之中了。 唐逸呵呵笑着,随即摇摇头,自信道:“我看上的家伙,不会这么无用。” 林安哭笑不得,这种人的确自信的可怕,认识也太过反常了,不过也懒得理他,反正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待回了云中城之后也不会有见面的可能了。不过不得不说,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也让林安的心情好受了不少,或者说,转移了他的视线,让他不那么在意昨晚的事情了。 拍了拍衣服,林安继续向山下走去,随口问道:“你上山就为了找我吗?” 唐逸道:“你先别走,我带了礼物给你。” 礼物?林安一愣,好奇的看着唐逸,这人上山偷袭自己可以说是为了试验自己实力如何,可给自己带了礼物,这又是为什么。 唐逸快步跑到远处的一颗大树旁,抱出了一个黑色木笼,其中趴着一白色活物,浑身长满绒毛,蜷缩起来,就好似一个圆球。 狮球兽! 林安差点儿咬住舌头,愣愣的看着唐逸一路小跑,直接把笼子塞到自己怀里,才反问道:“你···你这是做什么?”低头一看,正是那狮球兽,此时正猫在笼子的一角呼呼大睡,模样完好,没有一丝损伤。 唐逸一指笼子,道:“如何,前天抓到的,我养了两天,快累死我了。这家伙当真能吃,一天要吃十几个金梦果,吃饱了就睡,丝毫不体谅我翻遍整个雪龙山才找到那个几十个金梦果。不过,现在给了你,就靠你来养了。” 唐逸说的轻松,林安却知道,抓这么一只狮球兽肯定不容易,而且还要养着它,用金梦果,找起来的确要费不少力气。 “你为什么帮我?”林安紧紧的抱着笼子,他无比清楚,这笼子里的东西可能是自己修习仙法的希望,可若是唐逸不说个所以然来,他也不会安心接受。 唐逸道:“你要知道,自从你打败我之后,我可是寝食难安,几天下来就憔悴了许多,后来一想,索性再找你比试一下,找回场子。哪里想到,你却上山猎捕狮球兽去了,当时我就想,何不把这当做一场比试,看谁能抓到狮球兽。现在看来,却是我胜了。”他随口解释,好像真的把这当成了一场比试一般,说完又道:“至于这小家伙,你大可以把他当做失败者的补偿。”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一副心情舒畅的模样。 林安愕然,这唐逸的思路也不是自己所能琢磨透的,不过听他所说,也没太多意思,只是进行了一场自己臆想的比试罢了,既是如此,这狮球兽,如唐逸所说,让他爽了,那就算自己的补偿吧。 这一路,唐逸心情的确不错,一张脸都笑开了花,大声絮叨着抓捕狮球兽的随意,说什么站在雪龙山顶峰,超凡目力一扫,就看到了多少多少狮球兽,然后才随意挑了一只抓捕的。 林安自然不信,不过也清楚,凭借唐逸的超凡目力,抓捕狮球兽的确要比自己容易的多。 “你回哪里?”到了山脚下,唐逸问道。 “云中城吧。”林安转头看向东方,那里一轮朝阳徐徐上升,岂不正像他此时的心情,修习仙法有望,管它遇到什么怪事,先修习了仙法再说,尝试一下能翱翔天地的爽快,此生足矣。 “对了,你带我向原前辈问好,就说我先回云中城了,多谢他的帮助,等有时间我再来看他。”林安安排唐逸道,此时他按捺不住的急切,想赶紧回云中城去。 唐逸点头,见林安要走,突然道:“你是凌家狩猎队的队员吗?” “你怎么问起这个。”林安好奇,不过还是点点头,他相信,自己有实力通过狩猎队的测试,加入狩猎队,所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哦!”唐逸笑了,向林安甩甩手,示意自己要走了,一转身,突然来了一句让林安摸不着头脑的话:“秋猎见。” 秋猎见,林安看着唐逸走远的身影,有些不明白了。 第二十六章 请求 这些天,云中城的凌家所有的下人都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不要去惹七小姐,这个原本就是个移动火山的主子。所有人都知道,现在七小姐的脾气很坏,坏到一个会要人命的程度,若是还想安安稳稳的待在凌家,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努力不遇见七小姐,或者说,在遇见七小姐的时候赶忙跪倒说我不知道,也许七小姐心情好会放你一马。 不过,渐渐的,他们也都明白了,七小姐是在找一个人,一个下人,这已然足够他们惊奇了,一个骄傲的天之骄子,会关心起一个下人,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而最让他们好奇的是,这个下人来历不明,他们不知道名字,不清楚他是男是女,甚至,他们都开始怀疑凌家是否有这么一号人物。不过,他们只要记住,七小姐的脾气在越来越坏就足够了,现在不光是他们,就连那些凌家人都开始躲着七小姐走了。 这一日,凌雪烟再次来到外院,很自然的逛到了下人居住的院子里。 “阿大。”凌雪烟没有带一个丫鬟,穿着鹅黄色裙衫,盘着发髻,楚楚动人,径直来到李大的门前,嫌恶的捂着鼻子,在门外喊道。 这个钟点,天刚放晴,李大没有轮值,还在酣睡,不过听到了凌雪烟的话,还是一下从床上蹿了下来,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便跑了出来,一下跪倒,回禀道:“小姐,林安还未归来。”说完之后,他心中也暗暗嘀咕,林安走后的第三天,凌雪烟好似想起了林安,前所未有的光临了一次外院,亲自来找林安,但得知林安前去雪龙山之后,二话没说就走了。这一走又是好几天,凌雪烟又一次光临外院,亲自追问林安是否归来,李大还记得,得知林安还未回来的消息之后,凌雪烟脸色很不好看,带着一丝莫由的恼怒。而今天,已经是凌雪烟第五次来了,频率越来越高,弄得李大每天都不敢睡的过死,省的听不到凌雪烟的话而惹恼了她,这些天来,凌雪烟正在气头上,李大可不敢触她霉头。 “我就知道。”凌雪烟眉头一下皱了起来,沉寂一下,突然一脚踢飞李大,冷声大骂:“你这狗奴才,给本小姐说实话,林安是不是偷偷回去了,他可是本小姐的奴才,本小姐没让他走,他竟然敢走,不想要命了吗?” 李大惶恐的爬起来,赶忙辩解道:“小姐饶命,林安真的是去了雪龙山,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他也没说,不过您可以问问韩总管,林安曾向他告过假,小姐,小人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欺骗小姐啊,这些都是真的。” 哼,凌雪烟一甩手,干脆的离去,可刚迈得两步,一怔,看着院门,一个身影沐浴在晨光之中,一脸疲倦之色,怀中抱着个大笼子,上面还罩了一块黑布。 “小姐,是林安,林安回来了。”李大见凌雪烟要走,一口气刚出,抬头就看见了林安出现在院门口,惊喜下喊了起来,不仅是凌雪烟关心林安什么时候回来,他也关心,林安不回来,凌雪烟几天一来,天天没有好脸色,哪一次都弄得他提醒吊胆的,此时林安回来了,怎能不高兴。 下了雪龙山,林安也没多在四平镇停留,直接乘了一艘运货大船回了云中城。去的时候,做客船,只花了大半天时间,没曾想,这货船竟是奇慢无比,半路还要停靠卸货,这一下就走了一天一夜,到丑时才到了云中城,印着晨光,林安直接回了凌家,哪里想到,这才到院门口就看到了凌雪烟,也煞是惊讶。 凌雪烟一顿,看清了来人,脸上依旧挂着冷冷的表情,几步就来到了林安身前,扫了一眼林安,见他风尘仆仆,一脸掩饰不住的疲倦,衣服也出奇的破烂,还沾满了灰尘,俨然一个叫花子的模样,眼角一抖,不过还是严厉责问道:“说,谁给你的胆子,刚擅自离去。忘了本小姐的话了吗,本小姐说过,你是我的奴才,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不让你干什么就不许干什么。” 林安不敢多说,凌雪烟的脾气本就如此,他只好受着,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凌雪烟,本来他计划着悄悄的走,悄悄的回,反正这么大的凌家,谁也不会在乎一个下人的去留,待抓回狮球兽以后,再伺机给凌雪烟,可是没想到,凌雪烟反常的出现在这里,打乱了他的计划,弄的他措手不及,思量着是不是现在就把狮球兽给凌雪烟。可是一听凌雪烟的话,就知道她在气头上,若是现在把狮球兽给她,会不会弄巧成拙,达不到想要的效果,那样自己的一番辛苦就白费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凌雪烟冷声喝问,随即一指林安怀中的笼子,道:“这便是你抓来的狮球兽?” 林安一怔,没想到凌雪烟已然知道了,不过还是点点头,掀开黑布,露出了其中的呼呼大睡的狮球兽。 凌雪烟定定的看着笼中的狮球兽,半晌才道:“好一只瞌睡虫,难看的紧。”不过说着还是直接接过笼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走了好远才说了一句:“下午来云烟院找我。” 林安愕然的看着凌雪烟远走,不清楚凌雪烟到底高不高兴,不过倦意涌上来,也无暇去想,转身回了院子,径直上床,睡起大觉来。 睡了几个时辰,将至晚饭时分,林安才悠悠醒来,这一觉是十多天来睡的最踏实的一觉,什么梦也没做,醒来之后好像什么忧虑都没了,神清气爽,好的不能再好了。 李大依旧在,见林安醒来,没有多说,直接从里面的提出一个食盒,端出几碟小菜,示意林安吃。 林安感激在心,李大对他关心可见一斑,边吃边询问起走之后凌家发生的事情来,才知道凌雪烟多次来寻过自己,心中不由疑惑,从先前来看,凌雪烟对他不甚关心,当然,后来他经过分析,觉得凌雪烟可能暗中帮助了自己,可是那也只是最初的时候,林安也想不到,凌雪烟会多次来寻自己,关心自己的归来。其他的,却没有太多的事情了,齐军前几天来过一次,问过林安还未回来之后便走了,不过也托李大给自己带话,让自己回来之后抽空去他那儿一次,想来却是为了测试的事情。 吃罢饭,林安见天色尚早,想起凌雪烟所说的让他去一次云烟院,犹豫一下,索性去了,反正狮球兽都到了凌雪烟手里,至于能不能打动凌雪烟,让她传习自己仙法,就看天的意思了。 林安问清了去云烟院的路,便赶了过去。云烟院位于凌家的西北面了,靠近庞大的后花园,是个不小的院落,到得门前,就见得院中好似笼罩了烟云一般,如仙境般美丽。 院门前并无守卫之人,林安四下看看,发现也没有旁人,安静的很,想了想,也就直接进了院子,院子不小,步入其中,好似来到了山野仙林一般,周围雾气环绕,看不甚远,花草树木隐在其中,娇滴滴的挂满了露水。在院子的一角,有汪潭水,水汽升腾,弥漫了整个院子,那些雾气想来就是从水潭中散发出来的水汽,只是不知为何一潭水总是散出水汽来。 “进来吧!”林安刚走了几步,雾气中就传出空洞缥缈的声音,但还能听的出来是凌雪烟。 林安不敢多想,迈步走入了正堂,一入正堂,雾气陡消,门内门外放佛两个世界一般,十分怪异。林安扫视一下,这云烟院他也不曾来过,也知道这是凌家的一个禁地,一般人是不能进来的,因为凌雪烟的身份太过独特了,但此时看来,这正堂却是出奇的典雅,一切的一切都显出清雅,朴素的特点,不过那些家具之类的用具,造型也身份古朴,久经岁月一般,透出厚重的岁月流逝气息。 脚下是精细打磨过的玉砖,方方正正的一块,踏上去有种踩在泥土上的感觉,正对着堂屋门,摆放着一个绣花蒲团,此时凌雪烟正盘膝坐在上面,闭着眼,好似在修炼,头顶不断有诸多浮现的火焰虚影。 林安小心的站在门旁,眼中带着深深的希冀的看着凌雪烟,他知道,凌雪烟这应该在修炼仙法,一种修炼之后能飞天,能口吐真火的神奇东西,是他无限希冀的东西。 第二十七章 灵根之说 “你说你想修习仙法。”凌雪烟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待一番询问之后,听过林安的请求之后,出奇的没有一点惊讶之色,她看了一眼垂首以待的林安,突然喝道:“抬起头来。” 来到云烟院之后,林安静待凌雪烟修炼完毕,回答了一些话,见凌雪烟兴致不错,尤其是极其欢喜那新得到的狮球兽,说着些两只狮球兽融洽相处的趣事,林安这才道出了那句请求的话。说完之后也是一片忐忑,唯恐凌雪烟会生气发怒,但出奇的是,凌雪烟却不出声了,好似在听一件寻常事一般。这种感觉让林安越发的心慌,他几乎能猜测到此时凌雪烟心里恐怕在嘲笑着自己的不自量力,果然,这下一句话,凌雪烟就凌厉了起来。 惊慌的抬起头,迎着凌雪烟严厉的目光,林安的心越发的凉了,倒不是因为惧怕凌雪烟,而是此时的凌雪烟的一句话完全能决定自己能否修炼仙法,这种被旁人主宰的感觉极不好受,与林安心中那种猎捕猎物时的控制心态截然不同,极为别扭。 凌雪烟声音好似寒冰:“你可知大道无情,天道崎岖,乃是一条不归路,一朝进入,永无回头之时,这些,你都想清楚了吗?” 林安愕然,之于仙法,他了解实在匮乏,只知道修习了这仙法能如鸟儿般翱翔天地,那种感觉他做梦都想再尝试一番,其他的,他还真的不清楚。 凌雪烟毫不在意林安的反应,声音飘渺,虽不嘹亮,但整个正堂都在回响:“追寻天道,需要一颗至诚之心,矢志不渝,历经无数磨难,方成大道,你心志不坚,怕事俱物,如何能成,若是你真想修习仙法,追求无上天道,现在就看着我的眼睛,大声的说凌雪烟,我要修习仙法。” 林安脑子彻底乱了,凌雪烟这突然的反应让他有些慌张,听凌雪烟如此郑重和严厉的叙说着天道的无情,非大志之士难以修炼,不由丧气,不过一听最后一句话,心头猛的一亮,恍惚间好似再回到了漱石山上,由李大带着,飞在高空,云行左右,山河在下,那是何等的豪壮,心里一下被一种莫名的期盼和坚定充满。 在凌雪烟的目光之中,林安慢慢的抬起头,身子前所未有的挺直,神情也出奇的坚毅,双眼明亮几乎能放出光辉来。 凌雪烟,我要修习仙法! 正堂之中,林安的话不断回响着,这是林安追求大道坚定之心的印证,此刻,林安相信,不管这大道如何残酷和崎岖,他都有信心去克服,一尝飞天夙愿。 “好!”凌雪烟长身而起,拍掌赞扬,走至林安面前,神情也一下柔和了起来,定定的看着林安半晌,许久才道:“你只知追求天道需至诚志坚,殊不知天道无情。”她短叹一声,转身道:“随我来吧。” 林安不再迟疑,他心中充满了喜悦,此时此刻,凌雪烟答应了他的请求,将要传他修仙之法,让他做个神仙人物,飞翔天地,潇洒人间,许许多多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林安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凌雪烟向着后堂走去,边走边道:“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我也愿意给你一个机会,至于你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机缘了。”她边说边摇头,随即道:“你可知道,天道无情,降下束缚,却又留一线生机,给予凡人希望,以达无上境界,与日月同寿,与天地永恒,这束缚便是上天的筛选,你现在有了机会,但并不代表你有机缘,你若是有这一线机缘,那大道可成,若是没有,终究只能做个凡人罢了。林安,这些你都要记在心中,不是我无情,而是天道如此,如若失望而归,莫要怨恨于我。” 林安听了,心潮澎湃的同时却也多了一丝忐忑,从小到大还没有这种感觉,面对这种能决定命运的选择的时候,那种混合着期冀和担心的复杂心理几乎要把他脑子给胀炸了。 凌雪烟自然也感受到了林安的表现,微微摇头,带着林安来到了一间偏房之内,偏房装饰典雅,空荡荡的只摆着几排架子,上面码放着不少鼎炉玉瓶,在房间的中心,则有一个巨大的阴阳八卦图形,上面吊着螺纹檀香,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沁人馨香。 凌雪烟走到架柜前,随手取出一个华贵锦盒,手掂量了两下才道:“我说过,能否修仙是要机缘的,这机缘便是灵根。” “灵根?”林安可不知道这东西,凝神听了下去。 “不错,凡人修仙,却也只是吸收天地灵气,化为己用,用法诀衍生出无限妙用罢了,而天地浩渺,灵气无形,就算有了吸收之法,想吸收也要拥有灵根才行。林安,你应该知道五行吧?”凌雪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把锦盒放在桌子上,慢慢的抚摸着锦盒,徐徐发问。 五行?林安自然不知,摇摇头,道:“敢问小姐,这灵根是一定要有的吗?没有就不能修习仙法,无法飞天吗?它又是什么东西呢。”林安还是更为关心这灵根是否真的能决定一个人可不可以修习仙法,若是自己没有,不能修习仙法,岂不是夙愿难成。 凌雪烟此时的神情多于平淡,解释道:“天地有五行,分为金木水火土,这就是五行,相应衍生出五种属性灵根,凡人拥有其一,便有了修仙之才,若是没有。”她扫了一眼林安,才慢慢吐出下面的话:“便永无修成仙法的可能。” 什么!林安大惊失色,同时也印证了心中的疑惑,这灵根当真是重要到了极点,怪不得凌雪烟说现在自己有了机会,却还需要机缘,这机缘原来是灵根,可是,该如何确定自己是否拥有灵根呢,一时之间,林安的心又忐忑起来。 凌雪烟道:“现在你也该明白了吧,刚刚我说,你现在有了修仙的机会,但能不能修仙还要看你的机缘如何,你若是拥有灵根,我可以传你仙法,成个人上人,若是灵根上佳,我还可以推荐你进入天虹宗,修习无上仙法,成就大道。但是,你若是没有灵根,那我也没有办法,这是你的命数了,我也无法改变。” 林安沉默着,他实在无法相信,能否修习仙法全赖自己有没有灵根,这本也不是问题,可最大的问题是,林安也无法确认自己有没有灵根,若是有,那一切皆好,修习仙法,飞天纵横,一尝夙愿。可若是没有,林安不敢去想,真的不敢去想。 凌雪烟缓缓打开锦盒,露出一枚皮球大小的夜明珠,剔透晶莹,其中好似有云气升腾,幻化无方,十分神奇。指着夜明珠,凌雪烟道:“具体灵根是什么,有什么作用,现在说了也没用,你若是有灵根,自有大把的时间来了解,若是没有灵根,还是不需要知道的好。” 林安缓缓点头,现在是舍命一搏了,能不能修习仙法全在此举了,林安不得不全神对待。 看到林安一副重视至极的严谨模样,凌雪烟也嗤笑了出来,道:“你也不用如此,这灵根乃是天赐之物,你若是有,那就有,你若是没有,那再努力也不会有,这是各人命数,注定之事,你过来吧,把手放在五行珠上。”说完,凌雪烟手指一撮,凭空生出一团火焰,飞入夜明珠之内,那夜明珠一下亮了起来,然后又黯淡了下去,变成了漆黑无光的好似铁蛋一般的珠子。 林安脚步踟蹰,但还是慢慢走上前来,盯着锦盒内的五行珠半天,心中就一个念头,成败与否,在此一举了。 一闭眼,林安手探了出去。 第二十八章 无灵根 安静的房间之内,五行珠闪过一道光亮之后又瞬间沉寂了下去,一如原本那般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多余的颜色。 看到这一幕,凌雪烟也是微微叹气,轻声道:“睁开眼吧!” 手放上五行珠的一瞬间,好似过去了无数时光一般,那种剧烈的忐忑不安让林安闭上了眼,不敢去看结果,但很快就听到凌雪烟的话,心咯噔一下,还是慢慢的睁开眼,迎上了凌雪烟的目光。 “好了,你回去吧!”凌雪烟似乎也有些意兴阑珊,没了兴致,随手盖上盒盖,朝林安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这就完了?结果呢? 林安心急速跳着,几乎要蹦出喉咙来,他睁大了眼睛,想从凌雪烟脸上寻找到任何哪怕是一丝的喜悦,可是,凌雪烟的表情虽然平淡,但眼中那丝遗憾却瞒不过林安。 失败了?没灵根? 这个念头如闪电一般划过林安的脑际,天地失去了声音,林安定定的站在原地,脑中那两个字眼不断的回荡:我没有灵根,没有修仙之才,终生也无法再尝亲自飞翔天地的夙愿了。 林安连连的反问,脑子一片混沌,许久才猛然道:“小姐,你告诉我,不是这个结果对吗?”凌雪烟没有亲口说,林安不相信,有可能是哪里错了,或者是自己没有准备好,亦或者,这五行珠坏了,测不出来了,林安不相信,就凭自己手摸了那一下,就能知道自己能不能修仙,事实不能如此残酷,如此轻易的摧毁他一切希望。 凌雪烟反盯着林安,林安的脸上充满了希冀,眼角抖动,此时她是多么想说一句我骗了你,可是说了又有何用,无灵根便是无灵根,这是既定事实,谁也无法改变,欺骗只会让林安愈加的痛苦,她徐徐摇头,道:“我自然没有骗你,你确实没有灵根,无任何修仙之才,我就是传了你修炼之法,你也无法修炼。” “我不信!”林安大吼一声,随即声音一下弱了下去,许久才轻声问道:“难道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吗?这灵根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就没有。” 凌雪烟也没有因为林安的那声吼而恼怒,长叹一声,道:“灵根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清楚,你若是想修炼就必须有他,你可知道,这灵根共分四种。”她见林安不死心,索性也就解释清楚了,也许这样林安会懂的放弃:“这第一种就是你这样的,无灵根,是世间最多的,一万人中都不一定有一个拥有灵根。而第二种就是单属性灵根,这种人只有五行中的某一种灵根,比如火灵根,风灵根,这种人还算多,得了机会,就可以修炼了。至于第三种,我们都叫它变异灵根,是两种、三种甚至四种的属性灵根混合在一起的灵根,这种人才是真正的修仙天才,能成大道的不二人选。当然,还有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灵根,唤作天灵根,乃是五行齐聚,融合变化的神奇灵根,天资超群,百年也不一定出一个的绝世天才,修炼起来迅捷无比,低境界时基本上不会碰到瓶颈。” 解释一番,凌雪烟见林安也沉寂了下来,缓缓道:“至于你,刚才我用五行珠测试过了,就是无灵根,意味着你就是修炼了也没用。” 修炼了也没用!林安慢慢的咀嚼着这句话,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声道:“你说的,无灵根是修炼也没用,那也就意味着还是可以修炼的,对吗?” 凌雪烟不忍多看林安脸上的表情,不过还是点点头,道:“不错,无灵根也是可以修炼的,而且能修习任何法诀,不用像其余灵根一般,受属性限制,只能修习本属性灵根的法诀,不过,我说的修炼也没用就是说,无灵根的人的修炼难度要比有灵根的人,哪怕是单属性灵根的人要难上百倍千倍,别人花十天就能修成的法诀,你可能花上一年两年也无法修炼成功。所以,林安,你还是放弃吧。” 林安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再次充满了希望,道:“不,我不会放弃的,小姐,我请求你能传我仙法,我一定会修炼成功的。”话说着,林安跪倒在地,他实在不想放弃,费了不少周折,才走到这一步,凌雪烟愿意给他机会,他实在不愿意放弃,无灵根就无灵根,别人花十天去修炼,林安能花一月一年去修炼,不尝夙愿,林安是不会死心的。 凌雪烟一下起身,声音高昂了起来:“我说了,你不会修炼成功的,我就算传了你修炼之法又如何,凭你的资质,终生也无法修炼成功,达不到李大那个程度,更别提纵横天地了。” 林安跪着,脸上一片坚定了,无灵根是个事实,虽然是一个他无法接受的事实,但林安既然得到了一线希望,那就要抓住,死死的抓住,他不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十倍百倍的努力也无法修炼成功。 “你!”凌雪烟脸上有了一丝恼怒,喝道:“你怎的这般不知情理,我都说了,你无法修炼,就无法修炼,我难道还会骗你吗?”她焦躁的走了两步,见林安不为所动,气恼道:“好,你若是想跪,那就跪吧!”说着直接走出了房间。 大炎国几乎每日都有夕阳,红霞晚照,光彩满天,那令人陶醉的红色余辉洒下来,印出一片殷红,林安静静的跪着,转头看着窗外的夕阳,他的心虽然失落,但依旧坚定,他相信,怀着一颗虔诚的追求之心,这世上没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情,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也会是。 入夜,凌雪烟定定的坐在桌子旁,看着面前的红烛灯光,光影折射出些许迷离的影子,那跃动的火光好似组成了一副又一副的画面,其中就有林安的影像,林安的出现让凌雪烟也很意外,或者说她看中林安身上的那独特气质,一种不屈不挠的气质,她似乎无法忘记林安凭借一人支撑整个家庭的事情,那种坚持很让她感动,是以往不曾见到过的。 “阿蕊。”凌雪烟轻声呼唤着,很快就有一个俊俏女子走了进来,柔声叫着小姐。 “那傻小子还在那里跪着吗?”凌雪烟随声问道,目光依旧不离面前的烛光。 叫阿蕊的女子点点头,道:“是啊,小姐,他是谁啊,阿蕊以前怎么不曾见过,怎么傻乎乎的跪在那里啊?” 凌雪烟轻笑一声,脸上流露出一丝玩味笑容,道:“是啊,你自然是没见过了,一个傻乎乎的家伙。”说完,她又烦恼的摇摇头,站起身来,道:“罢了,索性就遂了他的愿,传他仙法,待他撞的头破血流,知道办不成了,再来理会他,想来那个时候就该识相了,乖乖的做本小姐的奴仆,哼。” 第二十九章 灵根之说 《青莲玄火真解》 当林安捧着这本还带有凌雪烟体香的现抄本,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从见到了旁人可以飞行之后,林安的心便一直没有停止过幻想,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飞上天空,俯瞰大地,让风吹过耳边,那种感受想来会让自己终身难忘。而如今,自己终于得到了,这本手抄本就像一把钥匙,向林安打开了一扇以往连想也想不到的世界。 此时此刻,林安忘乎了所以,忘记了感谢,忘记了语言,把那本薄薄的册子死死的攥住,在凌雪烟莫名的笑容之中走出了云烟院,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外院。 林安不识字,遵从凌雪烟的指示,向李大请教之后彻底弄懂了其中意思,便由李大指导着开始了正式的修炼。 书中详载,修仙乃是逆天之事,要经无数阻,要历无数险,破除万难,方成大道,非凡人所能达成。好在林安只愿一尝飞天之夙愿,倒也不需要修炼至太高境界,能有李大那个水准就成。 修炼共分九大境界,乃为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这九大境界。而其中,每一个大境界都又会细分为上中下三个小境界,每一个境界的提升都会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能力提升十倍甚至数十倍,不过,境界的提升也极为艰难,不要说大境界的提升,就连小境界的提升都有诸多限制和瓶颈,艰难无比。 这些境界之事林安一一记下之后也就直接略过,离他太过遥远了,他所求的只是能炼气成功,进入炼气境界就行,李大就是这个境界,炼气下层,已然能够御风飞天,足够满足林安了。 青莲玄火真解又不同于李大所修炼的炼火诀,乃是天虹宗的一门法诀,也是凌雪烟主修的法诀,比炼火诀要强上十倍不止,修成之后效果也要好上数倍,当然,修炼的难度也会相应提升。但林安既然得到了,也就不会轻易放弃,转头去修简单的炼火诀。 林安手中的这本册子乃是凌雪烟现书的,其中文字图画俱全,说明详细,细微之处还加上了凌雪烟的修炼理解和经验,可以说,乃是一本珍贵至极的修仙之法,非原本那般玄而又玄的难以理解。不过这其中也只有炼气期的修炼法诀,至于下面的筑基期的法诀并没有,不过林安已然很满足了,他所求的真的不多。 炼气期乃是修真者第一个大坎儿,寻常人若是资质不好,就会卡在这里,不能进阶炼气期,成不了修真者。林安深知自己资质不好,却也没有办法弥补,只盼着能用勤奋来补偿资质上的差距。 盘膝坐在床上,林安依照李大指示摆了一个五心向天的古怪姿势,凝神闭目,静息敛神,眼观鼻鼻观心就开始了修炼。 炼气期为何能成为修真者第一个瓶颈,卡住无数人的求仙之梦,全是因为灵根的缘故。天地间有许多气,这个气并不是指寻常人的呼吸之气,而是指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能用意念感应的力量,按照书中典籍所载,这个气应该是个炁字,这是一种飘渺无形的力量,存在于天地之间的任何角落,是构成世界的本源力量,有万千表现形式,它可以化作风雨雷电,也可以化作水晶灵石,修道之人,便是用意念的力量去亲近和控制这种力量,拥有无限的神奇能力。 而这其中有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就是如何能感应到这种虚无缥缈的力量,你知道天地间有这种力量,但是它无形无质,你如何能发现?除了相应的吸收之法之外,还需要灵根。灵根同样是一样无形无质的东西,身在人体之内,却无法去感应,它就好像是一截树根,是天地这棵大树的一段须根,深植在人的身体里,通过它,人便可以沟通天地,使用天地的力量。 至于灵根的分类和属性,这就好像是一颗大树中,有的根须壮实,有的根须孱弱,有的根须则是主根,有的根须则是偏根,很自然的就有了优劣高低,根须好的,沟通天地起来就容易,根须差的,自然也就难上许多。而更多的,就是像林安这样的,连根须都不是,是天地大树旁的泥土,一粒粒的微尘,只能去接近这棵大树,很难从它上面汲取到力量。 有了灵根,通过相应的修炼之法,沟通天地,发现天地间的炁,并循法控制它,接引到身体之内,在经脉之中运转,用炁的力量来冲刷人的经脉,提升人体的素质,产生无数神奇的力量。这便是凌雪烟在册子里标准的对炼气期的理解,很简单,也很直白,林安听懂了,但做起来却发现是何等的难。 青莲玄火真解其中有好几门沟通天地的方法,林安一一尝试,没有一种是成功的,他凝神细细感应,用意念去追寻去发现那天地间的一点神秘,那股力量是如此的虚渺,一天的时间,林安死死的坐在床上,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他都开始怀疑那力量到底是否存在。 这一日李大都待在屋子里,也没有出去,陪着林安坐了一天,间或在林安失败的时候帮他总结经验,指导新的方法,可是数次下来,他也发现了,林安恐怕真的没有资质,也就是没有灵根。当初他第一次修炼的时候,同样枯坐了一天,但他却感受到了那种力量的存在,是一种令人心悸,庞大到无穷无尽的力量,天地就像一个无边无际的大海,这种力量就充斥在其中,而自己,就像一滴水珠。 李大知道,自己是有灵根的,不然凌天锐也不会允许他修习仙法,不过他同样清楚,自己的灵根品质不行,乃是很弱的火行灵根,不得机缘,再努力也只能止步于炼气期,无法筑基成功的。所以,他也识趣的没有修炼下去,一直处在炼气下层的境界。 看外面天色已晚,李大见林安再次睁开眼,赶忙问道:“如何,感应到了吗?” 林安一脸疲倦,腰酸背痛,尤其是两条腿,盘膝坐了一天,血流不畅,此时几乎僵住了,动一下就针扎般的疼。他嘴唇干裂,一天不曾停歇,滴水未进,早就渴的不行了。听了李大的追问,他遗憾之色充满脸庞,苦涩的摇摇头,还是没有任何感觉,修炼的首要一点就是安静,安静到六识封闭,心无外物的程度。这一点,林安自认完成的很完美,凭他猎人潜伏能力,只是一尝试便做到了。而接下来的感应那无形的炁,却是彻底难住了他,无论他如何努力,用多长时间,都无法感应到,意念一片空虚,什么效果也没有。 “那就休息一下吧!先吃点儿东西,你都一天没吃饭了,修炼虽然重要,但不吃东西也不行啊,身体会顶不住的。”李大着急的说道,指了指桌上的吃食,慌忙摆放了起来。 林安摇摇头,失败了多次,让他彻底发了狠,他还忘不了凌雪烟所说的,自己无修仙姿势,修炼了也没用的话,他要证明,用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能做到,一定能做到! “不,我还要再试一次。”林安坚定的说着,一闭眼,再次修炼了起来。 -------------- 恳请两张票票吧,这周真的很悲剧,大家多多支持一下吧!多谢了。 第三十章 给我希望 日上三竿,凌雪烟曼妙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外院,她也没有带着下人,独身一人,一袭清凉翠衫,漫步走着,眉宇之间隐有一丝担心,很快就进了下人居住的院子里,一抬眼就看到了空地上的二人。 凌雪烟微叹一口气,直接走到李大身前,指了指地上盘膝坐着的林安,皱眉问道:“他还没死心。” 李大在凌雪烟面前可不敢有任何造次,慌忙跪倒回道:“回小姐的话,从昨日小姐来看过林安之后,林安又坐到了现在,一直未曾歇息过。” “那饭呢,吃了没?”凌雪烟眉头锁的更紧了。 李大摇头,转头看了眼林安,也是止不住的叹气,道:“小姐,小的或许有些多嘴,但是小姐,若是再不想个法子制止他,他可就要撑不下去了,这都九天了,他天天修炼,水米不沾,再好的身子骨也顶不住啊。” 凌雪烟微微失神,盯着面前盘膝坐着的林安,一身衣衫已然脏的不行,上面印满了汗渍和灰尘,身子虽坐的笔直,但看的出,那不是强做出来的笔直,而是身子僵硬了,不会弯折的笔直。那张原本有些肉的脸也变得无比憔悴,几乎不成个人样,双唇干裂到渗血,皮肤无一丝血色,若非还会徐徐喘息,当真如个死人一般。 你这是何苦呢?凌雪烟露出一丝不忍之色,她也没有想到林安的意志竟如此坚定,自己都告诉他了再努力也没用,为何还要这般犯傻的修炼,就算修炼也不用如此努力吧,饭也不吃,觉也不睡,那不是修炼了,是在找死了。九天,整整九天,林安傻乎乎的修炼了九天,也不知道是如何撑下来的,那股子毅力让她都是惊心不已,自认无法做到。 想至此,凌雪烟就忍不住的气恼,她不是没有制止过林安,传了林安修炼法诀的第三天她就来看过,知道林安多番尝试依旧无法感应天地灵气的时候便告诉过他,凭他的资质,不论怎样努力也无法修炼成功的。哪里想到,林安是铁了心,依照李大的指示,直接坐在烈日之下,修炼起了这门火行法诀,而且这一坐就是六天,连动也没有动过,让她彻底没了办法。 李大跪在一旁,暗中着急,他也没有想到,林安的决心会如此之大,这种玩命似的修炼,简直就是走火入魔的表现,若是再不制止,林安恐怕真的会一命呜呼。想至此,又小声问道:“小姐,要不咱们直接打晕了他。” 凌雪烟横了李大一眼,道:“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在修炼之中,虽没有感应到天地灵气,却也是神游外物,六识封闭,若是强行打断他,说不定就会意消神散,瞬间死去。” 李大头缩了回去,这些他当然懂,说起来林安比他还要适合修炼,当初他修炼之时,光是做到神游外物就足足花了半月时间,可是林安,只是一下子就做到了,比他不知快了多少,可是没有灵根,却也只是白费力气罢了。不过他还是甚为关心林安,声音越来越弱:“那小姐,您想个法子吧,总不能看着林安如此折磨自己,他虽然来凌家时间较短,但也是凌家人,更是您一手带进凌家的啊。” “多嘴!”凌雪烟严厉呵斥,随即怒道:“我自有计较,需要你来多嘴掺和。”说完之后,她神情一松,也是一脸愁容,眼下除非林安自己停下,不然还真的没有太好的法子。 越想凌雪烟就越觉得烦躁,轻跺了一下脚,一甩身就向院外走去:“这个傻子,这般轻漠自己,死了也活该,碍着本小姐什么干系。” 李大一愣,头一垂也没了主意,凌雪烟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林安大可不必如此做,当初他修炼的时候也不是一蹴而成的,每日里吃好喝好,养精蓄锐足了才开始修炼的,像林安这般,当真是漠视自己性命,中了魔障了。 正想着,林安突然一头栽倒,身子直挺挺的仰面倒下,发出砰的一声。 “林安!”李大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直接抱起了林安,掰开林安僵硬的手脚,慌忙去探鼻息。 “你这废物,也不看好他,快瞧瞧,他还有呼吸没,是不是一口气没提上来背过气去了。”凌雪烟瞬间折返了过来,着急的追问起来。 李大微微摇头,也慌了神,惊恐说道:“小姐,他这都没了气息了,恐怕是要不行了。您快想想办法,救救林安把。” “废物!”凌雪烟气恼的大骂,也不知是不是在骂李大,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李大,道:“快给他服下。” 李大也不敢迟疑,快速拔开瓶塞,取出一枚就要往林安嘴里塞。 “你这没眼色的,不会全给他倒进去。”凌雪烟也没了稳重,大声呵斥。 “人中,你掐人中啊!”凌雪烟在一旁着急的连连出声指点着李大,见林安依旧瘫倒不醒,随手一拂,一道火光闪现,直接弹飞了李大,那道火光灵动如游蛇,弹飞李大,有灵性一般的缠上了林安,直接托着林安悬在半空。 凌雪烟一脸沉静,双手连捏手印,操控着火光不断游走,跳跃般的在林安身上诸多穴道敲打,好似按摩一般,一股氤氲的火气逐渐弥漫开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凌雪烟额头见虚汗的时候,林安一声呻吟,缓缓的睁开了眼。 凌雪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操控真气放下林安,指着李大道:“阿大,快点儿,扶着他进屋休息。” 李大点头,刚要扶起林安起来,林安也回过了神,迷茫的扫视一番,才定格在一旁的凌雪烟身上,见她脸紧紧的绷着,低声询问道:“小姐,我成功了吗?” “你成功了吗?”凌雪烟火气一下来了,大骂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没有灵根,是无法修炼的。可是你,偏偏不听,当真以为我是骗你吗?今日若非有我在,你这条小命就要交代了。” “那我就是还没有成功。”林安神色一下黯然了下来,喃喃自语了一番,冷静的盯着李大,声音努力保持着沉稳:“李大哥,放我下来,我还没有成功,我要再试一次,刚才就差一点了,差一点儿我就能感受到天地灵气了。” 李大愕然,定定的看着身旁的林安,那双眼睛中依旧写满了坚定,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了。 凌雪烟当真是气极了,她懊恼的挥舞了一下手臂,大骂道:“差一点儿,你要清楚,不差那么一点儿,你就没命了,修炼修炼,不修炼你会死啊,在凌家不是活的好好嘛,非要一门心思的修什么仙,你当真以为你是那份料吗?错,大错特错,你知道什么是天道吗?天道就是真理,是绝对的,永远不会错,不由你来违逆的,天说你不能修炼,你就不能修炼,你以为光凭着努力就行了吗?笑话,要是那样,岂不是是个人都能来修炼。”她急促的说了一大番话,直说的气喘吁吁。 林安沉默了,他垂下眼帘,双目中隐有晶莹闪现。许久,许久许久,他好似疯了一般挣脱李大,却又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双手捏拳死死的砸在地上,声音嘶哑:“对,我是没有灵根,没有资质,不能修炼,可是,为什么我就不行,我就不能尝试,我就不能像旁人一样做成了它,我林安,为什么就比别人差,为什么!我林安活在世上,不论什么事,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好,我要证明我,林安,不比别人差,永远都不会比别人差!” 林安如疯魔一般嘶吼着,声音悲凉,那股子劲儿,就好像荒野中的孤狼,一只不屈不挠的孤狼! 凌雪烟定定的看着前方,耳朵旁不断回响着林安的话,好似一柄柄铁锤,如此沉重的敲击在心中,震撼了心灵,半晌才徐徐道:“你这是何苦来哉。” 林安恍然未觉,一滴滚烫的泪水滑落,滴在地上,溅起些许微尘,他的声音悲怆到了极点:“为什么你让我看到了希望,却又亲手把这希望破灭···” 第三十一章 大吞噬术 夜沉如水,林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心如死灰,巨大的沮丧感包围着他,好像一潭泥沼,拖着他不断向下沉去。 身上的伤痊愈了,精力也逐渐恢复着,但林安的心却彻底伤了,他原本认为,世间的那些难事,只要你肯努力,就一定能做到,但是他却没有看到世界的另一个残酷面,或者说没有理解到修仙的残酷,没有灵根,再努力也无法修炼,这着实伤透了林安。 林安闭上眼,意识游离,好像有一种云游天地的感觉,不过却不真实,林安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再尝飞天的感觉了,那是一种怎样的悲哀,希望破灭,好像在一瞬间找不到了方向,迷茫充满了他的心灵,他甚至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该哭还是怎的。 一副副画面出现在眼前,交织出许许多多支离破碎的场景,有第一次飞天时的豪迈,有潜伏在树林里的狩猎,有较量比试时的凶险,更有自己坐在烈日下勤恳的瘦小身影。那诸多画面又在瞬间碎裂,好像一面碎裂的镜子,模糊起来,有两个字好像出现了,他认得,是失败。 林安还没有一次是失败的如此彻底,以往,失败了他可以努力,用努力来换回胜利,可现在呢,任凭他如何努力,得到的还是失败。他甚至有了一种天道不公的心理,开始憎恶起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为何要用一种如此残酷的方式摧毁他的梦想,打击他的心灵。 心慢慢的沉了下去,林安竟然产生了一股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的感觉,他不愿意醒来,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失败,想逃避,逃避到某个谁也找不到自己的地方去。 而就在林安心湖一片平静的时候,一个声音如一块巨石,打乱了所有的平静。 “你想成仙,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林安少有的没有惊讶出声,他几乎都没有听到那个声音,许久才恍然回神般的疑惑了起来,找寻起声音的来源。 你是谁? 林安意念一动,随即听到了一个尚算熟悉的声音:“是我,饕餮。” 是那个潜藏在自己身体里的凶兽! 林安一下坐起,惊恐的看了看四周,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李大有事出去了还未归来,那个凶猛的身影不在。 “你在哪里,快点儿出来。”林安惊慌的叫嚷着,这个饕餮的凶威还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里,此时诡异的出声,如何能不惧。 “我在你的心里,用心来感受,你能感受到我的。” 林安一怔,心慢慢的沉了下去,仿佛真的感受到了一股力量,潜藏在身体的身处。 它还在。林安心不争气的急速跳了起来,修炼的失败带给他无限的打击,但眼下这种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却又更让他惊恐。 “你想成仙吗?想飞天吗?想做个逍遥天地的修真者吗?” 饕餮的声音带着无限的诱惑里,响彻在林安的心房。 成仙,飞天,逍遥天地,林安几乎有一种脱口而出的感觉,他想,他太想了,朝思暮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可是,可是他没有灵根,这次的失败让他清楚了,自己再努力也是没用的,这就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梦想,已然幻灭了,林安哪里还会再拾起来伤害自己一次。 饕餮似乎感受到了林安的心理变化,冷冷哼笑,声音是那么的猖狂,带着无限的自信,道:“没有灵根又如何,大道三千,只有你有法门,别说你没有灵根,你就是一头猪也能得道成仙。” “真的!”这句话如一道闪电击穿了林安最后的坚持,他心灰意冷不假,但那是因为知道努力的结果,如果有个人能告诉他,你要是这样努力,还是能做到的,他还是先前的林安,那个意志坚韧,永不放弃的林安。 “自然是真的,我堂堂太古凶兽,真龙之子,岂会欺骗你这个小娃。”饕餮不屑说道,随即道:“你是没有灵根不假,不过这也不代表着你没有办法,你既然得到了我的传承,有我指导,成个小仙还不是探囊取物,轻而易举之事。” “我得到了你的传承,这话从何说起。”林安心热乎了起来,他就像身陷死地却又看到了一线生机的人,怎肯轻易的放弃这线生机,问出了一个疑惑。 “你可还记得你做的那个梦?”饕餮道。 梦,林安自然记得,就算是到现在,他只要去想,那个梦还是清晰无比的印在脑海深处,诸多细节更是一清二楚,没有一点儿忘却。当下急问道:“那个梦我还记得,可是我得到你的传承跟这个梦有什么关系。” “你既然还记得那个梦,就应该记得那个射日英雄,而他,便是我的主人,一代天骄——羿。”饕餮自豪无比的说道。 羿!林安恍然,他还无比清晰的记得那个梦中的主角,立于高山之上,手持神弓,一箭射一日,神威浩荡,说一代天骄一点儿也不为过。不过林安在感慨震惊的同时还是没明白饕餮所说自己得到他的传承的意思,不过饕餮已然给出了解释。 “太古时期,十日当空,肆虐人间,我主人乃是下界天仙,不忍看万民受苦,以息土母金为材,铸造至强弓臂,又向龙神讨要了我们,龙之九子,炼成无上仙器射日神弓,一龙化一箭,一箭射一日,拯救万民与水火,当为天下第一大英雄。其后,主人法力消耗过巨,力竭而亡,射日神弓更是被生生打碎,弓臂弓弦散落在天下之间,我们九个兄弟,也都在射日之后消耗了所有的力量,散落人间,以图有缘之人,重复射日神弓之光辉。”饕餮声音高昂,那是他一生中最伟大的事情,是他永恒的骄傲。 林安听在耳中,自然也是感同身受,他可是亲眼见证过那个梦的,诸多细节也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对于这个射日拯救万民的大英雄也是景仰无比,此时从饕餮的口中得知了故事起末,更是激动莫常,难以自制。 “你当日在那井洞之中,力竭流血,血液渗透而下,便引动了我,使我苏醒,所以,你就是我的有缘人,得到了我的传承。我原本看你并无资质,也准备另寻其他宿主,可是这几日见你意志坚定远远超乎常人,这才打动了我,正式承认了你。” 这其中始末,林安也不清楚,一切都是无意间发生的,此时听来,不由庆幸,正所谓福祸相依,自己在修炼上的失败却给自己打开了另一扇大门,一扇也有可能踏上仙路的大门。 激动,林安无比激动,他终于确认,自己有了成仙的希望,那个羿强大如斯,这饕餮更是真龙之子,所说必定可靠,照他所说,自己不论有没有灵根,只要按照他的指点,想修成仙还是简单随意,如何能不欢喜雀跃。 “我该怎么做。”林安在心里发问,激动的难以自持。 “你现在既然得到了我的承认,那我就会全力指点你,让你实力提升上去,也好寻回我其余的兄弟,找到弓臂,重复射日神弓的荣耀,这射日神弓乃是天赐仙器,应当供奉在天宫之上,受万仙朝奉。”饕餮口气有些怨恨,似乎不满羿立下如此丰功,却落得凄惨下场,想要寻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你并无灵根,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自然是比常人修炼要慢上许多,不过我也不指望你按照正常的路子来修炼,我主人当年在成仙之前也是一名猎人,加上我九个兄弟的帮助,乃是世上第一猎人,我虽然懂的不多,却有一门极为玄妙的法诀,可以让你顺利成仙,走上一条属于自己的仙路!” “是什么法诀?”林安心急的问道。他也没有想到,羿也是一名猎人,不过对于饕餮的话他也有一丝疑惑,那条所谓的只属于自己的路到底是什么样的路,能让自己成仙吗? “我要传给你的,乃是我的本命法诀——大吞噬术!” 第三十二章 世上最强猎人 大吞噬术,林安恍然醒悟,记忆如潮水般的涌来,当日在虎跃溪附近,这饕餮出现之后,他就感觉到饕餮的身体好像一个大漩涡一般,吞噬万物,更有一种把天地也吞噬了气概,而且饕餮攻击那福祉灵兽的时候也是口吐黑色漩涡,直接吞噬,现在想来,这也就是所谓的大吞噬术了。 “那前辈,这大吞噬术是修炼法诀吗,能让我飞天吗?”林安急切询问,这大吞噬术想来威力不俗,但是不知能否算得上一门修炼法诀,林安看过青莲玄火真解,知道法诀也有分别,有的就是单一门法术,修炼了只是教你如何使用真气,并不能让你通过它来提高修为。 “不能。”饕餮倒也回答的干脆。 “什么,前辈。”林安惊呼,还真让他给猜中了,这大吞噬术可能真的就是一门法术,并不是提高境界的修炼法诀。 “你急什么。”饕餮不急不缓的说道:“这大吞噬术乃是我的本命神通,不同于人类修士的法术秘籍,只有我可以通过它吞噬万物来提升实力,之于你,虽然可以修炼它,但就不能直接提高修为了。” “那前辈刚才所说让我提升修为,这又是怎么说。”林安听了,不由丧气,人兽有别,这大吞噬术既然是饕餮的本命神通,人类不能修炼也属情理之中。 饕餮道:“我自然不会欺骗与你,你要知道,凡人修炼是很难,但也不是没有捷径可走,比如神奇的天材地宝,妖兽金丹,绝品丹药,哪一样都能让你脱胎换骨,达到寻常修士无法达到的修炼速度。” 林安点点头,他早就想过,若是修仙一途全赖灵根为基础,苦熬打磨岁月,却也太过艰辛了些,现在看来,却是世间任何事情一般无异,都有捷径可走,只是看这捷径你知道不知道了。 饕餮继续解释道:“我灵识早就苏醒,寄居在你的身体里也不短了,对你也有了一定了解,原本我就想过,是否让你走我所想的那条路,后来见你没有灵根,也确信无疑,你想修炼,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那前辈,这条路到底是什么路。”林安急切了起来,现在他是真的如溺水之人,一根草根都要舍命抓住。 饕餮沉默一下,随即道:“乃是一条猎杀天地万物的道路。” 林安一怔,直接坐起,满脸不敢置信,他实在没想到,饕餮所说的路竟然是这个样子的,而且听饕餮口气,似乎这是一条伴随着无数杀戮的道路,凶险无比,连忙在心里问道:“前辈,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猎杀天地万物的道路。” 饕餮已然猜到林安会惊讶,徐徐说道:“天地之间有无数有灵之物,这种灵物乃是天生地养的,蕴含天地灵气,皆是人间至宝,我的意思就是想让你走上一条专门猎取这种灵物的猎杀道路,不管是宝物还是灵兽,统统猎杀。” “是用大吞噬术吗?”林安心惊之下,急切问道。 “不然。”饕餮否认道:“大吞噬术神异无比,接近了道的本源,专属于我,你无法完全修炼,但是你修炼之后却也有一项好处。” “什么好处。”林安连忙追问。 “大吞噬术具体是一种什么法术我也无法在此时此刻给你讲明白,你只要记得,它是一种可以吞噬一切含有灵气的东西,不论是灵兽还是灵石,都可以通过它来吞噬,转化其中的灵气,化为一种神奇的物质。这种物质你自然无法直接吸收来提升修为,因为它是专门为了我而出现的一种物质,不过你却可以通过它来提高物品的等级。”饕餮道。 “物品等级?那有什么用。”林安有些疑惑了,同时也有些了解大吞噬术了,不由感慨上天如此眷顾饕餮,竟然会衍生出一种只有他才能吸收的灵气。 饕餮狂笑了起来:“其实我一直想看看,你能否在我的指引下达到当年主人的风范,要知道,我的主人乃是仙界第一猎人,他想猎取的东西,不论是天级灵兽还是世间奇珍灵药,都是如探囊取物一般随意。因此,就算一个没有任何资质的人,在我主人的帮助下,都能瞬间达到无上境界,那是因为我的主人有天下最多最珍贵的宝物,谁也比不上。我现在让你修炼大吞噬术,就是想让你通过大吞噬术,打造出一把无坚不摧的弓箭,用你的狩猎手艺,来猎杀天下,得尽天下宝物。而且,你若是有缘寻回我其他八个兄弟,修炼了他们的本命神通,就真的能如我主人一般,成为这世间最顶尖的猎人,到那个时候,天下宝物尽由你取,修士性命随你掌控,提升修为还不是轻松如意。” 林安静静的喘着气,脑中不断回响着饕餮所说的话,原本听饕餮说能帮助自己,他只是看到了一线光明,可现在,在理解了饕餮的意思之后,他彻底打开了那扇光辉大门,看到了一条光明通天大道。 猎人! 林安搓着手,似乎感受到了一种自信和力量,修炼他没有灵根,无自信可言,是个可怜虫。但是狩猎,这项几乎融到他骨子里的手艺,他却有着无限自信。 做一个修真界的猎人,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林安嘴角拉出一丝自信笑容,原本他专注于修炼,可以说是忘乎所以的修炼,却已经有些蒙蔽了双眼,忘记了自己到底是干什么的意味了。没有灵根不假,但林安还是林安,一个顶尖的猎人! 此时的林安是彻底明白了饕餮的意思了,天地间有无数珍奇宝物,比如那些灵兽的金丹,常人得了,吞服之后也能直接提升力量,还有那些世间罕见的天材地宝,位于蛮荒无人之地,得了,更是能冲破瓶颈,瞬间提升修为。还有就是世间最多的,修真者,林安大可以做个正义之士,搜寻那些邪恶修真者,把他们当做猎物,用猎人的技巧来猎捕他们,得到他们的丹药宝物,照样可以提升修为。 不过,想做到这一点,除了要有高超的猎人手艺之外,还需要把自己摆在同等的层面之上。好比这灵兽,林安可以轻易的猎取无比凶猛的野兽,但面对上这些皮肤似金铁,口吐火焰的灵兽,他就要用更锋锐的武器,更诡秘的陷阱,更强大的隐藏方法。只有这样,才能伤害到它们,然后猎捕他们。原本的林安无法做到,甚至没有一把能伤害到灵兽的弓箭,可现在,有了饕餮的大吞噬术,得到那种可以不断强化物体的神秘物质,却是可以做到了。 “你明白了吧!”饕餮也感受到了林安的心态的转变,知晓了林安明白了自己所说的那条路是什么,心里也是一片兴奋,他原本看到林安无灵根,就已然决定放弃林安,转头再寻宿主。可现在,他真的很期待,期待林安能走出一条像他主人一般的道路。 林安点点头,思绪激昂起来,有一句在在他嘴边:“我要做这世间最强大的猎人!”林安狠狠的捏住了拳头。 “你恐怕不知,这天下的修真者所使用的法器都是分阶级的,从下品到极品,各有千秋,其中差异不可以道里计,每提升一个品级,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差异。你学了我这大吞噬术,猎取天下有灵之物,吞噬之后,转化出的那种神秘物质,就可以使凡铁便为仙铁,有点石成金,转化本源的能力,打造一把天下最为锋锐的弓箭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现在你一无修为,二无灵气,连施展大吞噬术都不能,当然,我现在可以凝结出一张大吞噬术的符篆,供你使用,当你猎取了有灵之物之后,便可催动这张符篆施展大吞噬术了。只要你踏出这第一步,想来以后进阶就会容易的多了。”饕餮自信满满,它无比确信,凭借林安那出神入化的打猎技艺,在加上他那坚韧至极的性子,肯定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当下,林安也没了睡意,与饕餮交流起来,听它讲述些远古秘闻,天下异人,只听得心潮澎湃,难以自已,愈加的期冀进入这个神秘的世界,做一个逍遥天地的修真者。 ------------------------- 主线明确了下来,就是按这个路子修炼,不知道大家喜欢不喜欢,忐忑的求两张票票啊! 第三十三章 李大 一夜未眠,林安却也没有任何的睡意,精神抖擞,好的不能再好了。 上外面打了一盆凉水,痛快的洗了把脸,林安心突然咯噔一下,暗道一声奇怪。 李大一夜未归! 凌家对下人还算可以的,吃住管好,又因为家族人不多,工作也算不上辛苦,任何下人都是如寻常人家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像李大这般一夜未归实在有些怪异。 莫非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安心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昨日下午时分李大有事出去了,走的时候也提了一句去干什么,说是人手不够,帮衬着运些货物。那时林安失落无比,也没在意,此时想来,却觉一丝不对,该是什么样的运输工作,要做一晚上。 林安住的这个院子一共有近二百号人,唤作保平院,也设了管事人员,跟林安是本家,一个长着小撇胡的中年人,林安心存疑惑,也坐不住了,赶忙去问了林管事,才知道,他也没有见过李大,只知道被韩总管派了出去,具体去做什么,为何还不回来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清楚。 心头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来的重,林安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赶忙去寻韩总管,却是连人影也没见到,只听旁人说出去公干了,然后又问了管理车马出行的陈管事,更是连李大出去了都不知道。 这下子林安是没了辙,能知道李大干什么的人都问过了,其他的真正派李大出去的凌家人他又不能问,心头如压着一块巨石,那丝不安的预感憋的难受。 胡乱走着,林安又逛到了精工院来,随意扫了一眼精工院的牌匾,林安心一动,突然想到韩风这小子可能了解一些李大的消息,这小子虽然跟李大没多少工作上的联系,但是他仗着是韩总管的亲戚,在凌家外院混的如鱼得水,认识不少人,消息灵通,说不定能知道。 而且林安还有其他事要找他帮忙,昨日跟饕餮一夜畅谈,他也明确了现阶段的目标,就是找到一张做工精致,用材考究的弓箭,作为母体,来不断来强化它。唯有有了这么一张犀利无比的弓箭,林安才能有抗衡那些皮糙肉厚的灵兽的能力。 迈入精工院,韩风这小子正坐在院中的一张摇椅上呼呼大睡,头顶洒下一片树荫,端的是潇洒自在。林安也不客气,直接推醒了这小子。 韩风看清来人,先是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才一下从摇椅上蹦起,绕着林安转悠了起来,连连摇头,道:“你小子前几天不是要死要活的吗,怎么今天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如此神效。”林安舍命苦修的几天韩风也来瞧过他,知道林安的情况,此时一见,自然疑惑不小。 “还灵丹妙药呢,要真有就好了,我就是想通了。”林安笑骂了一句。 “这就对了嘛!”韩风拍着林安的肩膀,摇头晃脑的说道:“修不成仙咱就不修,照样活的好好的,何必要去受那份苦,找不自在。得,今日为了庆祝你脑子开窍,我请客,春宵楼潇洒去,吃好喝好,姑娘们伺候好,定要比你修仙来的爽快。” 林安失笑,也没在意,道:“行了,我今日来找你是有正事儿的,你知道李大的下落吗,他昨日出去之后至今未归,我今天去打听了一下,发现谁都不知道,后来一想你消息灵通,就过来问问你。” 李大!韩风脸色一变,陡的难看起来,林安看在眼里,脸上笑意也没了,赶忙追问起来:“你是不是得了什么信儿了,我今早起来就觉得有些奇怪,你跟我说实话,李大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韩风点点头,一脸悲愤之色,不过还是偷偷压低声音说道:“这事儿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听柴房那里的一个兄弟说起的,具体真假我还真不确认,你就姑且听了,容我再去打听打听。” “你说是柴房!”林安悚然一惊,柴房是什么地方他可是清楚,这是位于凌家西南面的一处小院子,虽然是用作了储存干柴的地方,但林安却知道,那里还是关押处置凌家下人的地方。凌家的下人,一般犯了错,受到了责罚,都会被关在那里。 韩风凝重的点点头,道:“柴房是什么地方你也清楚,我也就不多说了。不过这事儿也的确有些奇怪,李大是什么人你也有些了解,他虽然只是个普通马夫,但几代为奴,他爹更救过现代家主的性命,家主待他可是不薄啊,还许他修习仙法,在咱们凌家下人中,身份也是了得的很。我听那兄弟说,就在今早丑时时分,李大被关了进去,还是四少爷亲自带人关进去的。” “四少爷,凌瑞琪!”林安眉头一皱,他可还记得当日在妃暄院外自己惹到了凌瑞琪,当时自己就想过,凌瑞琪可能要报复他,所以也就提前去了雪龙山,回来之后,当晚就得了修炼之法,舍命苦修,倒是把这一档子事儿给抛到了脑后。现在想来,可能是凌瑞琪挟私报复,把气撒到了李大身上。 不过转念一想,林安又觉得不对,当时自己得罪了凌瑞琪之后,立马去了雪龙山,他要是找人出气,大可当时就找李大的麻烦,何必要拖到今日。 “那你可知是什么原因?”林安脑子有些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有可能是自己拖累了李大,内疚无比。 “这个却是不知了,我当时只是听那兄弟随口一说,也没当回事儿,不过你先别急,这事儿牵扯到了四少爷,就有些难办了,你可不要轻举妄动,容我去探清了始末再说。”韩风摇摇头,不过也意识到此事的难办,凌瑞琪在凌家身份可不低,跟他们这些下人有天地般的差距,他要是决定整一个人,还真没几个人能护得住。 林安越想越觉得愧疚,他与李大的第一次相遇在清溪村外,那时只把他当做一个唯命是从的下人,后来进了凌家,跟他住在了一起,才知道这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也有自己的骄傲,有他的喜好,爱说爱笑,待自己如亲人。此时得知他有可能因为自己受到了牵连,如何能不心焦。 越想林安就越站不住了,当下迈步向外走去。 韩风一见,赶忙拉住他,道:“你别慌,你光知道柴房是关人的,但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管它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我都闯的进,别说一个小小的柴房了。”林安激动的说道,李大的突然被关押彻底让他慌了。 “知道你能,可你也不能就这么去吧。”韩风急道:“再者说,你就算去了,见到了李大又能如何,你还能把他给救出来,你可要想清楚,被关进柴房的下人,没有凌家人的指示,谁也不准私自放的。” 林安当然清楚这一点,凌家是个庞然大物,管理森严,规矩多多,自己一个小小的下人,连浪花都掀不起来。短叹一声,道:“不管那么多,总要先见上一面,弄清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关进去的。” 韩风一见林安脸色就知道此时还真拦不住他,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咱们就先混进去,弄清了到底发生什么了再说。不过我可要告诉你,见是能见的,但真见了之后,你可不能冲动啊,这还是凌家的地盘,你要想救李大,还要按正路来。” 林安点点头,晃晃头,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会儿的功夫,他也想到了该如何救李大了。此时此刻,能救李大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凌雪烟,凌瑞琪地位是很高,但也高不过凌雪烟去,在这个凌家里,凌雪烟这个唯一加入天虹宗的人才是身份最高的,她说的话比凌天锐都要好使。 这个位于凌家西南偏僻之地的柴房,林安一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真,此时由韩风带着,见过之后,才知道这就是一个寻常院子,不时有下人走进走出的搬着干柴,倒也没有迹象表示这是关押下人,凌家下人口中最恐惧的地方。 韩风的确认识不少人,很快就疏通了关系,找了一个熟识的管事,偷偷带着林安摸了进去,见到了关在某个房间里的李大。 第三十四章 奇怪的事情 李大被关在一间堆积了不少干柴的屋子里,房间倒也敞亮,还有一席地铺,铺的厚实,其他常用之物也都一一齐备,倒也没有林安想象的那般凄惨。 此时的李大闷头坐在地铺上,正在发呆,直到林安走到他面前了还未发觉。林安打量一番,见李大身上并无任何伤势,只是有些丧气,心安不少,轻声唤道:“李大哥。” “林安!”李大惊醒,抬头一看,惊呼了出来,随即四下乱扫,见没了旁人,才着急说道:“你怎么来了,林安,赶紧回去,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林安一屁股坐在地铺上,冲李大笑了笑,才道:“急什么,我还有很多话要问李大哥呢。” 李大见说不动林安,叹了口气,才摆摆手,道:“算了,来都来了,你也别着急走,陪哥哥说说话,以后恐怕就没什么机会了。” 林安心头狂跳,但面色不变,挤出一丝笑容,道:“李大哥说这些话干什么,想聊天,以后有的是时间,等你出去,我定要上海升楼买来荷叶烧鸡,给李大接风,洗洗身上的晦气。”李大最爱吃海升楼的荷叶烧鸡,林安一直想着买来答谢一下李大对自己的照顾,但却没有机会。 李大呵呵笑着,抹了把脸道:“荷叶烧鸡,呵呵,好些日子没吃了,这些天太过忙了,都是你小子害的,一门心思的修炼,搞的我都不敢出去了。” 林安听了,心头愧疚更甚,那噩梦般的九天,自己能坚持下来,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有李大在,林安相信,有他在,一定能让自己活下去。想了想还是问道:“李大哥,你倒是跟我说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凌瑞琪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来报复你。” 李大摇摇头,道:“提这些作甚,让人烦恼。”他低叹一口气,手搭在林安的肩膀上,轻轻的捏着,许久才道:“林安啊,李大哥痴长你几岁,见识阅历也要比你来的丰富,知道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无奈之事,穷尽一生之力也无法做到,所以,你也要看开些,随着心走,不要强迫自己,像你前几日那模样,真有些吓人了,简直有些走火入魔了。” 林安点头,心头却越发觉得不安,听李大这口气,似乎在嘱咐起了自己,难道他所说的以后没机会再说了是真的··· “我记住了,以后不会了。”林安如鲠在噎,几乎说不出话来。此时他的心是彻底乱了,原本想着见到李大之后就赶紧问出事情的始末,再去寻凌雪烟解救他。可现在李大的几番话,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办了。 李大很安心的点点头,随即眼神游离了起来,凝视着前方,声音也逐渐空明了起来,道:“林安啊,人这一生,当真活的辛苦,不过这也没什么,人嘛,哪有生来就是享福的,不管是咱们做下人的,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凌家人,都有自己的苦,这就是命,没法子变的。不过我这一生,活的有些迷糊,浑浑噩噩的,临了了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想了好久,我也没觉出个味儿来,不过这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就像我说的,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的命,但是。”李大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我李大,还是想活出个人样儿来,林安,人活着,是要有尊严的,有坚持的,不管多么下贱的下人,都有他的尊严和坚持,若是没了这一点,那就不是人了,是兽了。我这一生,没什么追求,也不想要什么追求,我生是凌家的人,死也要在凌家占块儿地方,不过,我还是想活出个人样儿来,让他知道,我李大,还是个人,不是他们眼里的猪狗。” 林安迷惑不解,心中没有回过神儿来,不过还是隐约感到,李大这是说的真心话,他可能一辈子就说过这么一段真心话,是真真正正的心底话,是他一生的感悟,只是,为何要在这么个时候说出来,难道··· 林安张口欲问,李大已然摆手制止了他,转头盯着林安看了许久,才轻轻的拍了拍林安肩膀,道:“林安,你走吧,今日这事儿,你就当没发生过,也就当没认识过我这个人。” 林安一下惊起,心急速的跳着,他真想大声责问李大,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这到底是又为了什么。心中被无数疑惑填充着,但林安却说不出来,他看着李大,李大闭目垂首,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气息,林安知道,也曾有过,那是心如死灰的气息。 “走吧!”李大轻声说道,一背身躺在了地铺上,不再说话。 林安慢慢走出房门,立刻看到了焦急等待的韩风,心一跳,没有多说,快步向外走去。 李大这是明知要死了,刚才就在说离别之话。林安心中就一个声音,也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怎样,都要救下李大,而能否救下李大,全在凌雪烟身上。 林安脚步凌乱,闷头向内院走去,心中不断猜测着,计算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李大产生如此念头。同时,在林安心中也有一个念头滋生着:凌瑞琪,这个罪魁祸首,林安一定要他好看,一定! 云烟院内雾气深,林安着急之下,也没在意规矩,直接闯了进去。到了正堂却不见人影,林安也知道,这偌大个云烟院,就只有凌雪烟跟她的小婢蕊儿居住,此时恐怕真的不好找,毕竟林安就算再急,也不能胡乱闯,冲撞了凌雪烟,别说救林安了,就连自己也要倒霉。 正着急着,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喝问声:“你这人怎么回事,没头苍蝇一般的乱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蕊儿,林安惊喜,赶忙转过身,就见蕊儿正站在门外,皱眉喝问,问道:“小姐呢?” 林安一转身,蕊儿也看清了来人,林安他也认识,凌雪烟曾跟她提过几句,她也知道凌雪烟多次去看这个叫做林安的古怪小子,想来有些关系,当下道:“是你啊,你找小姐吗,小姐不在,昨夜就出去了。不过啊,就算你认识小姐,也不能这么胡来,这云烟院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记住了吗?” 林安大惊,连忙问道:“小姐昨日就出去了吗,去做什么了,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你这人,当真是无礼。”蕊儿端着托盘走进正堂,道:“小姐去哪儿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能知道,怎么,你找小姐有急事。”她也瞧出林安一脸急色,好奇的问道。 林安点头,心头却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从昨日起,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了,这凌家好像在酝酿一场风暴,李大被古怪里怪的派出去,又突然被凌瑞琪抓了,韩总管外派,管事的人都不在,而现在,凌雪烟也出去了,若是一件一件的发生,林安也不会觉得什么,可现在事情都挤在了一起,不能不让林安多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蕊儿把托盘放在桌上,见林安默不作声,噗嗤一笑,道:“看你急的,都一头大汗了,什么事儿,能这么急。你呀,要是想找小姐,就在这儿等着吧。小姐昨日出去的时候说过,很快就能回来的。” 林安点点头,道:“那我可以在这里等小姐吗?” 蕊儿点点头,指着一旁的椅子,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就坐在这儿等吧,我去给你沏茶,不过事先说好啊,你在这儿等可以,可不能乱跑啊,这云烟院好多地方我都不能进的。”蕊儿也了解凌雪烟跟林安有丝超出一般主子和下人关系的联系,此时见林安真有急事,也没有强人所难,许了林安在这里等候。 林安称谢坐下,脑子却搅成了浆糊,李大的突然变故让他有些惊慌失措了,脑子也一直镇静不下来,许许多多的不好臆测充斥在脑海中,使得本就慌乱的心愈加的慌张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安坐如针毡,他时时刻刻的担心着李大那边的情况,想着再去瞧瞧。又懊恼没有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样也可以不用像现在这般无头苍蝇的乱闯,可以依照情况想法子。同时,他更疑惑凌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猜测凌雪烟的突然外出,会不会跟李大被关有什么内在联系。 这一坐就是坐了一上午,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凌雪烟还未归来,林安也彻底坐不住了,索性不再等候了,准备先去李大那里问清了情况再做打算。 刚走出正堂,高空突然飘下一道身影,如仙女下凡,却是凌雪烟,一头雪白裙衫,淡妆粉饰,楚楚动人,不过林安在惊喜的同时也看到凌雪烟眉宇间有丝忧愁。 “林安,你怎么来了。”凌雪烟落下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林安,皱眉问道。 林安也没管那么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跪倒在地,急声说道:“小姐,李大被关起来了。” ----------------------------- 求两张推荐票,希望大家的支持,给本书一个好结局。 第三十五章 嚣张的凌瑞琪 “你说李大被关起来了?”凌雪烟眉头皱的更紧了,脸上也罩上了一层寒霜,眼中放着狠厉的光芒,哪里还有先前那副绝美模样,活脱脱一个煞面魔女。 “关在哪里了,随我前去,这些人当真放肆,父亲大人入朝觐见,就敢这么胡来,当真以为我不敢管了吗?”凌雪烟严声厉喝,显然知道不少情况,怒气横生了。 “在柴房。”林安等的就是这句话,先前还担心凌雪烟会不管李大,现在看来,李大被关,凌雪烟也是震怒无。同时,他也注意到,凌雪烟如此震怒恐怕还有别的原因,她肯定知道些什么。而且,最让人耐得寻味的是,凌雪烟说凌天锐也出去了,入朝觐见,竟也出奇的不在家中。 来不及多想,凌雪烟已然转身走向了柴房,林安慌忙跟上,一路上心安定了不少,有暇思考起这一切发生的原因来。 凌天锐出去了,之于凌天锐,林安了解不多,只是常听一帮子下人叨念,知道凌家是个修仙家族,在整个大炎国都是身份高贵的顶尖家族之一,尤其是在云中城,更像是土皇帝一般,那个所谓的大炎国皇室,对于凌家也没有大多的掣肘,可以说管不了凌家,可现在,凌天锐竟然上朝觐见,这又是什么原因,林安可是知道,凌天锐自从做了家族十数年来,都不曾去过彩焱城,此时却去了,还在这么一个时候,加上其他发生的诸多事情,不得不让人多想啊。 心中胡乱想着,林安跟随着凌雪烟来到了柴房之外。 “管事之人呢!”凌雪烟严声喝道,来往下人看到她之后,都是惊慌的跪下,唯唯诺诺的,想不通凌雪烟为何光临这么个地方。 很快,一个胖头管事就飞奔了出来,跑的着急,肥圆的肚子上下抖动,来到凌雪烟面前,一下拜倒,连声问安。 这胖头管事林安也不认识,先前来的时候却是托了另一个李管事,可这一转眼,就换成了这人,委实奇怪了些。林安可是知道,这柴房并不大,仅设了一名管事,可前后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就换了一人,太过奇怪了吧。 凌雪烟也没来过柴房,自然不知道谁是管事之人,见这胖头管事跪下,冷喝道:“我来问你,你们可是拘了李大,速速把他放出来。” 那胖头管事急的一头大汗,不住的擦汗,搞得狼狈不已,慌忙回道:“七小姐明鉴,柴房从上个月起,就没有关过任何下人啊,这李大,小的更是连听都没听过啊。” “你说谎!”林安喝道,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家伙会说谎,早上他还亲眼见到李大被关在柴房里,可这一转眼,这家伙就睁眼说瞎话,哪里能不生气,赶忙对凌雪烟道:“小姐,早上我来的时候,李大就被关在最里面的屋子里,这家伙在说谎。” “哼!”凌雪烟冷哼一声,吓得那胖头管事脖子都缩了回去,看起来就像一个大皮球,慌忙回道:“小姐,您就是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说谎啊,这柴房真的没有关人,不信您问问其他人,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他胖手一指其他跪倒的下人,这些人虽吓的不轻,但还是连声回话,称胖头管事说的没错。 “什么!”林安气的肺都炸了,这些人太过无耻了吧,早上来的时候他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不成,刚要再说,凌雪烟突然摆手,道:“林安,带我进去,去你见到阿大的那间屋子。”真假与否,一看便知。 林安点头,狠狠瞪了一眼那胖头管事,只要找出了李大,看这家伙还有何话可说。当下,引着凌雪烟快步向最里面的屋子走去。 “小姐,李大就被关在这里,早上我还来···”林安带着凌雪烟来到屋子前,话没说完,就直接推开了房门,向内一扫,话立马说不下去了。 早上见到的那个堆满干柴的房间已然不见,地铺,桌椅,等等东西都没了,一个不小的房间空荡荡的,连根干草都没有。 “怎么可能?我早上还···还见到李大在这儿的啊,那里堆满了干柴,这里摆了张桌子,那里就是地铺,我走的时候李大还安安稳稳的躺在地铺上呢。可这,怎么一转眼就都···都没了。”林安几乎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这也太过神奇了吧,几个时辰前,李大还在,可怎么一转眼,就屋空人去,变成了眼前这幅模样。 不敢置信的走出房门,确认这是不是早上所进的屋子,可是一切都没错,林安记得清清楚楚,李大就是被关在这屋子里,可眼下,怎么会··· 那胖头管事仍是一头大汗,跪倒说道:“小姐,您看吧,那李大真的没有被关在这里,这屋子都空了快半个月了,怎么可能关着人呢,这位小兄弟是不是看错了,找错了地方啊。” “你说谎,你快说,你们把李大弄哪儿去了,还有,早上我来的时候,管事的可不是你,是个李姓管事,现在怎么又变成了你,说,是不是你搞的鬼,把李大偷偷藏了起来。”林安既惊又怒,一听胖头管事的推诿之话,哪里忍的住,一下箭步冲上前来,攥住胖头管事的衣襟,言声喝问起来。 “小姐,您看,这···”胖头管事连连后退,想躲开林安,那副模样,好像真的不是他的错一般。 凌雪烟眉头轻皱,也没理会林安的激动行为,静静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露出一丝沉思的表情。 “好大的威风啊,凌雪烟,这就是你的下人吗?奴仗主威,以下犯上,还敢在这里动手,当真以为凌家是个没规没距的粗野地方吗!”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猖狂的声音响起,林安一愣,手一松,扭头看去,一个身影正转进了院子,竟然是凌瑞琪。 看到来人,林安只觉得一股怒火压制不住的烧上头来,他死死的盯着凌瑞琪,肯定就是这家伙,挟私报复,抓了李大,又果断解决了他,打扫了痕迹,来个死无对证,让自己查不出来,能做出这一手的,偌大个凌家里,只有凌家人了。 凌雪烟伸手制止了林安的冲动,走前一步,冷声问道:“凌瑞琪,我就问你一句话,李大在哪里,今日你要是不说,我定要代父亲大人责罚你。” “哈,我好怕啊,真的好怕啊,你们听到了吗,这就是我的乖妹妹,她说什么来着,我耳朵不灵,听不清楚,是要责罚我是吗,还是要代父亲大人啊,哈哈。”凌瑞琪一副鬼头恐惧模样,猖狂之态尽显于脸,让凌雪烟眉头连皱,怒火更甚。 凌瑞琪迈着悠闲的步子,随意走了上来,边走边拍手,连连摇头,道:“我的好妹妹,你当真是威风的紧啊,连我这做哥哥的都不放在眼里。”出奇的是,凌瑞琪这一次倒没有像上次林安见到的那般畏惧凌雪烟,一副嚣张模样,那副表情,让人看了,恨不得要在他脸上打一拳。 凌瑞琪的变化不仅是林安注意到了,凌雪烟也一一看在眼里,喝问道:“凌瑞琪,你这是什么态度,就照你说的,咱们凌家是有规有矩的地方,你无故抓了李大,却又是为何,大哥,二姐,就连父大人都多次告诫你,要好好对待下人,这些话你都给忘了吗,现在还做出这幅模样,给谁看呐。今日你要是交出李大,我也就算了,若是不交,你可要掂量掂量了,不要惹恼了我,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四哥,定要教训你一番。” 凌瑞琪又做出一副欠揍的畏惧模样,转头对一旁跪倒的下人道:“你们瞧瞧,这就是凌家的七小姐,威风大的很呢,你们可要记住,在这凌家里,谁都可以惹,但就是不能惹了七小姐,那可是要死人的呢。”说完又嘻皮笑脸的盯着凌雪烟,道:“七妹啊,你要找李大,怎么问起我来了啊,这李大是什么人啊,可又是你从外面捡来的野小子?七妹啊,咱们凌家是有门脸的地方,就算是下人,那也比寻常人来的有身份,可不能像你这般随便找个人都能往家里带啊,要知道,一不小心,可是会出乱子的,这些人啊,都不懂得规矩,胡乱闯,死了也活该。七妹,你说是不是啊。” 林安一听,哪里还听不出凌瑞琪话中意思,心中一把怒火熊熊燃烧着,脱口就想骂这恶人两句,但凌雪烟已然拦住他,盯着凌瑞琪,目光犀利,道:“凌瑞琪,我还是那句话,今日你若是交出李大,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如若不然,你自己知道是什么后果。” “后果?”凌瑞琪哈哈大笑,道:“我可不知道有什么后果,还有啊,七妹,你别一副火大模样,给我这做哥哥的看吗,哥哥对你好,也不跟你说假话,这什么李大,我还真是没有见过,好了,哥哥还有事儿,就不打扰七妹找那什么···李大了!”话说着,哈哈大笑着走出了院子。 “小姐!”林安着急无比,他原本还不能确认,但现在却有十分的把握,这李大一定是被凌瑞琪关了起来,然后又不知给弄到哪里去的。 凌雪烟脸罩寒霜,盯着凌瑞琪远去的身影看了许久,才突然道:“林安,你回屋子等着,听我安排,切记,不得我的口令,不要乱跑。”说完,直接走出了院子。 ------------------------ 我发现这一段时间真的就在练习对话了,许多情节流于对话推动发展,对不起大家了,下面注意啊 第三十六章 石玄村 林安原本想着,有凌雪烟在,不管是谁下的套,害的李大,都能把他救出来。可没曾想,一番曲折,却是得到了这么个结果,李大失踪无影,生死未知,凌瑞琪嚣张无比,竟然反压了凌雪烟一头。其中最让林安奇怪的是反而是凌雪烟的态度,凌雪烟高傲,可以说甚至有些嚣张跋扈的地步,但是本心不坏,对自己,对李大,都很好,她急切的去救李大也可以证明这一点,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关头,她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竟然放过了凌瑞琪,这其中意味,耐人寻味啊。 凌雪烟的突然转变,让林安也嗅到了事件中的诡异,也就听从凌雪烟的安排,回到了房间,静静的思考起来。 从事情发生前,到现在的诸多变化,林安都细细的回想着,想从中找出疑惑和突破点来,想来想去,却一直有两个疑惑想不通。一来就是李大被关的原因,可以说是一系列事情的根本起因。李大是昨日下午出去的,根据车马管事陈管事的话来看,应该是某个管事人或者凌家人自己的行为,没有按正常路子来,不然的话,陈管事管理所有车马马夫调度,不可能不知道李大出去。这么一想,林安就可以推测,这是一件隐秘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有可能是凌瑞琪指派的,只是不清楚叫上李大是凌瑞琪有意的还是无意中碰巧发生的。然后就是李大出去之后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林安多番猜测,也没个思路,只后悔早上没有好好的向李大询问清楚,不然也不会像眼下这般没头乱想。 第二件疑惑事那就是凌雪烟态度的变化了,凌雪烟也是昨日有事出去的,去干了什么林安无从得知,但现在想起,凌雪烟回来的时候一脸掩饰不住的愁容,想来也是碰到了什么烦心事。而能让凌雪烟忧愁的,肯定是关乎凌家的大事情。加之后来凌瑞琪态度的突然转变,不得不让人深想,这凌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天锐的突然上朝觐见,这也很让林安怀疑,觉得这不是一个正常的行为,而是有很多阴谋的行动,这种感觉很强烈,是林安那作为猎人遇到危险的一种本能。他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凌家,大片的房屋错落着,在烈日照射下有些模糊难辨,绿树夹在房屋之间,枝条静止,仅闻得蝉鸣之声,使得一切都显得很是平静。不过林安心里却愈发的不安,他似乎能感觉的到,在这偌大的凌家里,一场风暴在酝酿着,只来来临,就是暴雨雷电,疾风般凌厉,自己有可能被卷了进去,稍不留神便要落个凄惨身死的下场。 正茫然发呆,保平院的院门突然跑进一人,却是韩风,一脸着急之色,手中捏个信封,直接跑到了林安面前。 “你怎么来了?”林安疑惑道,早上他着急之下,直接去了云烟院,倒是把韩风给忘了。现在想来,他既然留在了柴房,想来知道一些李大的事情,当下问道:“对了,早上你不是留在了柴房吗,我走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大怎么不见了,还有那柴房的管事,怎么也换了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风大口的喘着粗气,晃晃手中的信封,道:“你呀,还是先别问那么多了,就算问了我也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也就走了,怎么会傻乎乎的留在那儿找不自在。这信封是七小姐托蕊儿给我的,说让我一定要转交给你。” “七小姐?”林安一愣,奇怪问道:“那她怎么不让蕊儿直接交给我,反而交给你了。”接过信封,却是火漆封口,上面残存一缕清香。 韩风摇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我也觉得奇怪呢,那七小姐我可不熟悉,她突然派人来让我送信,搞得我也正迷糊呢,不过你先看信把,那送信的小丫头说,这信很重要,七小姐特意嘱咐,一定要你照着信封里的话做,还要立刻就做。我一听,不敢怠慢,着急慌忙的就给你送来了。”话说着,做到桌子旁灌起了凉开水。 林安心中疑惑,赶忙启开信封,里面就是一张印着云纹的信纸,上面写着几个娟秀小字,却也不认识,赶忙让韩风来认,才知道写的是什么。 “云中草原东十里,石玄村,静候三天,等我安排。” 云中草原乃是云中城西面百里左右的一个大牧场,属于云中黄家的领地,这些林安也都清楚,可是为什么凌雪烟要他去这个什么石玄村等候三天,可是又什么事情要做,就算真有事情安排下,大可亲自传唤自己,直接说了就是,用得着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吗。心头压着疑惑,林安也不敢轻言出发。 韩风看了信,自然知道说的什么,刚要说起,一拍脑袋,道:“对了,还有一事,我差点儿给忘了,你走之后,我进去瞧了一眼李大,他闷头闷声,就说了几个字,说让我代为告诉你。” “他说了什么?”林安惊喜,莫非李大当时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言明,待自己走后才让韩风转告自己。 “他也没多说,就说了一个地名,平湖山庄,这地方你知道吗?”韩风回道。 平湖山庄?林安心头一亮,李大既然只说了这四个字,肯定不是无的放矢,有什么深意,赶忙回身,在柜子里翻找起来,李大是个车夫,应该有云中城周边的地图。 很快,林安就从柜子里翻出一张地图,摊在桌子上一看,却是极为详细,重要地点,山河名字,驿站旅馆,全都有标注。 “你来帮忙,找找这平湖山庄。”林安道,闷头找起了那所谓的平湖山庄。 韩风点头,也不多说,在地图上找了起来。 地图详细无比,标注了无数地方,字眼极小,找起来倒也不方便。不过没过多大会儿,韩风惊喜叫道:“在这儿,我找到了。” “我来看看。”林安循着韩风所指看去,果然在云中城西面找到了一个标注,平湖山庄,旁边却是一个小湖,唤作平山湖。 手指摁着平湖山庄的标注,林安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这平湖山庄距离云中城不近,李大说起它却是什么意思,不过手指一偏,突地注意到平湖山庄下方的一个小标注。 石玄村! 凌雪烟让自己去的石玄村竟然紧挨着平湖山庄。 平湖山庄,石玄村。 林安细细的咀嚼着这两个地名,心中不断做着猜测,李大说出这个地名,肯定跟他遇到的事情有关联,而凌雪烟托韩风隐秘送信,却是让自己到这个石玄村,一个紧挨着平湖山庄的村子,这其中意味,耐人寻味啊,肯定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关联在。 “林安,平湖山庄找是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办?”韩风问道。 “走,现在就走。”林安斩钉截铁的说道,李大遇到了什么事情他一定要搞清楚,不然一辈子都会背负着愧疚,所以,现在的他,一定要走,先去石玄村,静候三天,看看凌雪烟到底是什么意思,然后再去平湖山庄,一定要查出李大为什么说这个地方。 林安也不迟疑,想到即做,赶忙收拾起行囊来,正收拾着,韩风突地一拍脑袋,连忙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却是一个金丝锦囊,口上扎着粉红丝线,外面更用彩线绣了许多云纹画景。 “我这笨脑子,一着急把什么都给忘了。七小姐还托那小丫头送来了这样东西,说是一并转交给你,让你务必收好。”韩风把锦囊递了出来。 林安接过,刚要打开,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声响:林安,不要打开。 却是那饕餮。 林安一怔,却还是慢慢的收起了锦囊,这饕餮见识广,此时出声,必有深意,反正也不急于一时看这里面有什么,看不看也就无所谓了。 林安在这凌家,所认识的人不多,聊聊几个,此时对自己最好的李大出了事,凌雪烟也避之不见,也算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当下跟韩风道别,让他知会齐军一声,说自己三日后归来。齐军也来找过他两次,但那个时候林安还在舍命修炼,也没说上话,此时让韩风通知他一声,也不算是不告而别,毕竟林安还想着加入狩猎队,这狩猎队到底做什么他也弄清楚了,专门狩猎那些有灵之兽,正合林安心意,不能不加入的。 ------------------------- 下周大猪有推荐,一定会爆发,希望大家能支持。 第三十七章 吃人妖怪 出了云中城,若是朔巨擎河而上,蜿蜒向西,沿途所见,左手边乃是井然的农田沃土,而右手边,在百十里之外,便是一望无垠的草场,芳草萋萋,绿油油一片,好似绿的海洋。这便是云中草原,几乎占据了云中城地界的整个西北面,东西南北都有数十里长短,虽处炎热无比的大炎国,但依旧是绿草连天,乃是云中第一大牧场。草场东西想通,无数道路蜿蜒而出,光与云中城之间就有好几条宽敞官道相连。 宽敞的官道上,来往路人马车不止,在拐角的一处阴凉之地,一个茶摊开放着,支起遮阳棚,前面是管道,背后就是小片树林,林中凉风吹来,送来阵阵凉意。林安随意坐了张桌子,顿觉凉快不少,在这大炎国,一天里都是烈日当空,赶远路的确有些要人命,这一路上,像这种茶摊数也数不清,多不胜举,不过倒也方便了行路之人,走上几里路,便歇了上一歇,喝碗凉茶,去去燥意。 林安向摆茶摊的老汉要了碗茶,一口饮尽之后,见此事茶摊里没几个人,老汉闲着在一旁坐着,当下走上前去,笑着询问道:“大爷贵姓啊,小子唤作林安,从云中城来的,要去这里的石玄村探亲,可是不熟悉道路,想劳驾问问您,知道这石玄村该怎么走吗?”虽然有李大的地图,石玄村也标注了上去,但就是一个小村子,也不接上官道,没人带领指引还真不容易找到。 摆茶摊的老汉是个年近古稀的老头,平常摆摊,自然经常碰到过路之人询问路径,但出奇的是,听了林安的话,老脸一紧,多看了林安两眼,见林安满脸和气,眼睛一眯,转头看了看天色,才低声道:“小兄弟啊,你怎么去石玄村那个鬼地方啊。” “鬼地方?大爷,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林安好奇问道,这石玄村到底是个什么村子他也不曾来过,此时一听老汉的话,似乎这石玄村也有异常啊。 “老汉姓李,你称呼我为李老汉就行。”老汉一脸郑重,解释道:“小兄弟,我看你穿着,却是那城里人,也没出过云中城,不了解咱们这地界啊。咱们这地界,历来多有灵异神奇之事,有许许多多的鬼怪传说,尤其是那石玄村,更是不胜枚举,多不胜数啊。不过啊,老汉活这些年,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也都清楚,这些都是讹传,当不得真的。不过啊,前些日子,那石玄村,倒是应验了一桩传说,让人疑惑啊。” “传说?李老汉,您能否告诉我,这石玄村印证了什么传说?小子有亲戚在石玄村,久不常联系了,最近家父有些事情,才催我来请,对于这石玄村了解还真不多,连去过也没去过。”林安信口胡诌,询问起来这应验的传说。 李老汉点点头,声音压的更加低,还带了一丝恐惧的颤抖,道:“小兄弟啊,老汉我也不瞒你,你既然有亲戚在石玄村,可要小心点,心里也要有个准备。我跟你说啊,这石玄村历来就有一个传说,说的就是这石玄村名字的来历。据说早些年间,天降一块神石,落在石玄村里,上面刻了不少神秘文字,听见过的人说,都是那天上神仙书写的文章,了不得的很呢。不过,这传说就是传说,那块石头老汉也见过,就是一块大石头,也没见到什么文字。后来又不知什么时候,传起了谣传,说这神石里面有妖怪,要吃人,凶狠无比。老汉当时听到之后,也就当做是个讹传,毕竟也没听谁说过见过这吃人妖怪。可不知为何,就在前些日子,这石玄村就真的发生了妖怪吃人的事情,快一个月下来,足足有十来个人被妖怪吃了,连骨头渣子都寻不回来。” “竟有此事。”林安装作连连惊奇,不过在心里他已然知道,这些神鬼之事并不全是讹传虚妄之说,世上既然有修仙之人,有个把妖怪也在情理之中了。只是他在疑惑,为何凌雪烟会把他派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石玄村,难道跟这突然出现的妖怪有关?问道:“那李老汉,您可知道这是什么妖怪,生的什么模样,我这亲戚在那石玄村,也不知是否遇了难啊。” 李老汉摇摇头,道:“我所知也不甚详细,只听说是个双头妖怪,青面獠牙,凶恶的很呢。不过啊,小兄弟,你也不用担心,这石玄村也不小,上上下下百十户人,具体真被妖怪吃了几个也没个定数,说不定也是谣传,毕竟谁都没见过这妖怪。” “嗯,那李老汉,烦请您告知这去石玄村的路,小子心中担心的很,想尽早去。”林安是一定要去石玄村的,既然这里出了吃人妖怪,却也要小心对待。 李老汉点点头,道:“那你可要抓紧了点儿,这马上都要天黑了,那妖怪可都是晚上出来吃人呢。”说完之后,告知了路线,又多嘱咐林安两句才作罢。 林安问清了道路,心中怀着一丝担忧,加快了步伐,向石玄村赶了过去。 石玄村离茶摊也就二十多里的路途,林安加紧赶路,天刚擦黑,就看到了村子的房顶,隐在大片的树林之间,此时没有一盏明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生气,好似个鬼村一般。 看来这吃人妖怪之说也不是空穴来风,有些依据。林安见这幅情况,才确认这李老汉所说的也有谱,那吃人妖怪可能真的存在。 心里胡乱猜测着,林安走入了石玄村,漫步其中,周围种满了树,屋前屋后,连接成片,此时天色见黑,晚风习习,吹动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加之周围家家户户闭门熄灯,倒是有些瘆人。 林安不敢怠慢,巡视了一番,见没什么特异之处,思量一番,还是走向了一户人间。凌雪烟让他在此处静候三天,他原本想着直接找户人家花钱借宿几晚,但是既然得知了此处有吃人妖怪出没,更见了眼前这幅景象,也就想着暂时不住进村里,在外面的寻个地方对付几天。不过转念一想,这周围树木林立,偏僻的很,若是住在外面,反倒是不安全,还不如住进村中,也好问一下情况,看看那妖怪的出现跟凌雪烟让自己来这石玄村有没有什么关联之处。 敲了敲大门,许久未曾有人应答,但林安却听的真切,门内隐约传来压低的说话声音,想来却是户主惧怕那妖怪,不敢开门罢了。当下朗声说道:“有人在吗,我是过路的,见天色已晚,无处歇息,能否借宿一晚,行个方便。” 林安竖耳细听,见自己说完一番话之后,里面的人声弱了下去,又说了一遍,里面才传来开正门的声音,随即一个老人声音问道:“你当真是过路的人。” “老汉放心,小子真的是行路之人,不敢欺瞒与您,这天色见晚,找不到歇息之地,唯恐遇到什么危险,恳请老汉容小子歇息一晚,晚辈心知这是烦人之事,愿意奉上一些银钱,全当是谢老汉的大义了。”林安出来之时带了些银钱,都是李大留下的,就准备解决这种事情。 听林安提起了钱,又说的和气,那院主人也没轻言不许,林安看到,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想来是这老人在窥视自己。 也没多大会儿,房门打开,露出一个矍铄老者,山羊胡子,花白头发,见了林安,才彻底放下心,道:“还真是个小兄弟,小兄弟,可不要见怪啊,最近村中发生了不少事情,少有外人路过,老汉也就紧张了些。” 林安自然清楚这老汉再说什么,躬身行礼道:“麻烦老汉了,未请教,小子唤作林安,从云中城而来,准备前往云中草原的。” 老汉探头向门外扫视了一番,才拉林安拉进门来,道:“老汉姓孙,单名一个明字,你称呼我孙老汉就行。”话说着,孙明引着林安来到偏房,道:“小兄弟,对不住的紧,就这么一间偏房,简陋了些,你若是满意,就住下,想要吃的就跟我老伴儿说,让她给你做,至于银钱。” 他话一顿,林安连忙接上道:“小子麻烦二老,已是心中愧疚,怎能免费吃住,这样,我所带银钱不多,就奉上一两银子,孙老汉可一定要收下,若是不收,小子可没脸在这儿住了。”话说着,林安掏出一两银子,递了出去,一两银子,也算是不少了,林安只住一晚,倒是大方了。 那孙老汉口说着怎么好意思,手下却不慢,收起了银子,唤着老伴儿,要给林安做饭吃。 林安笑着在一旁看着,进屋看了看,一间寻常农村偏房,也没什么不可以住的,见孙老汉准备好吃食,也没客气,反正他也有不少话要问。 ------------------------ 推荐,大家给我爆发的理由吧, 第三十八章 铁尸 吃食很简单,林安就着昏暗的烛光,大口吃了起来,从云中城出来的着急,一天也没怎么吃饭,又赶了这么远的路,还真饿了。 那孙老汉陪在一旁,随口问着寻常事情,林安吃的快,几口饭下肚,觉得差不多了,好奇问道:“孙老汉,敢问一句,这是什么地界,偌大一个村子,到晚上了怎么也不点灯啊。我这一路走来,若非眼力好,差点儿就错过了呢。” 孙老汉脸色明显的一变,微叹一口气,道:“老汉倒是希望小兄弟能错过我们村子就好了,如果错过了,倒不用无端身处危险之下了。” 林安等的就是这句话,做出一副好奇模样,问道:“孙老汉,这话是从何说起,莫非我住在村中,还能有危险不成。您这是说笑了吧,我要是露宿荒野,那才真是有危险了呢。” 孙老汉摇摇头,道:“小兄弟有所不知啊,咱们这个村子最近正闹着鬼呢。”他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印着摇曳的烛光,若非林安知晓前因后果,还真要被他吓到了。 “孙老汉,你可不要吓我啊,我这人平生胆子虽然大,但于这神神鬼鬼的东西却怕的很。”林安装作害怕模样,顺着说了下去。 “我能还骗你不成。”孙老汉板起脸,道:“老汉活了一把年纪,还不曾见过如此凶悍的鬼呢,一到夜里,就出来游荡,碰见活人就拖回家去,生生吞了。” “真的还是假的啊,我怎么听着这么玄乎呢,您老可别拿那些神话传说来吓唬我,我可是知道,这偏远地方,传说风言最多了。”林安道。 “嘿,那是别的地方,我们这儿可不一样。”孙老汉双眼一瞪,当下,把村名来历,妖怪出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个别之处更是说的有声有色,好似亲眼见到了一般。 林安边听边计较,看来这石玄村真的闹了什么怪事,只是不清楚是什么,跟饕餮几番谈话,对于修真界也有了一丝了解,知道这世上不仅有妖兽,也有鬼魂精怪,千奇百怪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世上没有的。见孙老汉说完故事,当下唏嘘道:“孙老汉,你说的这都是真的,我的天,这世上还真有这鬼魂妖怪之流,那也太过恐怖了吧。怪不得这村里家家户户闭门熄灯,原来都是这鬼怪闹的啊!” “那可不,自从出了吃人恶鬼之后,天一黑,我们就封闭大门,熄灯睡觉,吃人的事情倒是少了不少呢。不过啊,这鬼魂可一点儿没有走的意思,天一黑,外面就传来鬼叫的声音,喏,你听听,这外面可有那鬼叫声音,听起来瘆人的很呢。”孙老汉指着门外道。 “您老说笑了,什么恶鬼能有这般凶恶,没事儿乱叫,该不是风吹树晃的声音吧!”林安嘴上说着,一边竖耳倾听,果然听到门外隐有细微叫声,断断续续的,时远时近,缥缈不定,当真如鬼叫一般。 心下计较着,林安也不打算再多问,这孙老汉也说个大概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了,当下别了孙老汉,言称赶路累了,要歇息了,就回了偏房。至于那孙老汉,连声嘱咐林安听见怪叫也不要出门察看就关门睡觉了。 关上房门,坐上床头,林安才安静下来,心中询问道:“饕餮,你真的想让我出去察看那鬼怪吗?”在得知石玄村有鬼怪出现之后,饕餮就突然说要林安去查出那鬼怪是什么东西。 “不错,林安,你眼下没什么机会遇到灵兽,现在碰到一只有可能是灵兽的东西,自然要去查探一下,若是真的是一只灵兽,那你就有福了,猎杀了它,用大吞噬术吞噬了,说不定就能提升修为。”饕餮心中回道。 林安同意,饕餮说的不错,眼下他差的就是一个机会,万事开头难,他想按照饕餮所指出的这条路走,就必须先迈出这一步,猎杀一头灵兽,强化出一柄犀利弓箭。 拿出凌雪烟转交给自己的锦囊,林安心头还是不住好奇,问道:“饕餮,这可就是那储物袋吗,这世上当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吗?”韩风递给自己锦囊的时候,饕餮就制止了林安立刻打开,后来才告诉他,这锦囊乃是储物袋,一种神奇的东西,只有修真者能使用,别看是个巴掌大小的锦囊,但内成空间,说不定能塞下一个人去。 “不错,这就是一只储物袋,品级虽然不高,顶多也就塞下一个人,不过这个锦囊被人特意炼制过,不用真气也能打开,想来是那凌雪烟知道你没有真气,便重新炼制了一番,省的你打不开。”饕餮随口解释道。 “那该如何打开呢,你当时光不让我打开,后来也没跟我详说。”林安摆弄着锦囊,也不知道这储物袋该如何打开。 “你把丝线解开,袋口朝下,抖上两抖就行了。她虽然特意炼制过了,但打开起来就麻烦了,不像修真者,神念一动,立马取出,方便无比。”饕餮道。 这还叫麻烦?林安暗中咂舌,不过还是依照饕餮指引,解开丝线,向下一倒,哗啦啦的声响之后,从小小的袋口中凭空倒出了一大张弓箭,把林安吓了一跳。 储物袋中一共倒出了三样东西,一张看不出是什么铁料打造的黑色长弓,上面烙印着许许多多的花纹,弓弦隐隐泛光,好似透明一般,躺在地上,弓臂之上不时有一道深沉的光泽闪过。另外就是一柄似乎是同样铁料的锋利匕首,造型小巧精致,插在牛皮鞘里,拔出一看,寒光乍现,几乎晃花了眼睛。最后就是一个玉瓶,巴掌大小,打开一看,馨香扑鼻,带着一股药气,想来是丹药了。 看着地上的三样东西,林安也是感慨良多,凌雪烟当真是照顾自己,临了了还想着送自己一张好弓。 “这该是一张下品一阶的法器,草草炼制出来的东西,也没烙印什么法阵,顶多就是耐用些,不过加上那寒铁弓箭,倒是可以伤到一般的灵兽了。”饕餮也是止不住的欢喜,道:“我原本还发愁上哪里给你找一张好弓箭来,这就有了,虽然材质地下,但也不碍事,有我那大吞噬术,转化本源,凡铁也能强化成天晶铁。” 林安收起东西,随意一拉,却也能如寻常弓箭一般拉开,虚射一箭,却是极为趁手,弓臂弹性绝佳,当是自己用过的最好的弓箭。至于那匕首,随意一插,竟然直接没入砖石之中,其锋利如斯。 依照饕餮的指导,把玉瓶直接塞回了锦囊,扎上丝线,竟然还是一个瘪瘪的袋子,根本感受不到那玉瓶的存在,心中不免惊奇这储物袋的神奇。 背负上弓箭,匕首绑在右腿上,林安悄悄的摸出了院子,翻过围墙,一个加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夜风习习,带着温凉之意,吹在脸上,在带来舒爽之意的同时,也有一种深入肺腑的冰寒。林安静静的伏在树林中的某个三面开阔,一面凹陷之地,静静的听着风的声音。 那鬼叫声虽然缥缈,前后左右都有传出,但林安知道,这声音肯定只有一个,只是动作太快,飘忽在前,让人产生了错觉罢了。 细细的感应着,林安在分析,这就像捕风捉影,林安能从风中那声音的细微变化和差异来推测出声音的来源,还有声音的移动速度等等不少信息。 在哪里。林安一个飞扑,蹿出隐匿之地,快速向一个方向奔去,林安听得出来,每隔十息的时间,这鬼叫声音就会在这个方向的二百步外停留个几息时间,是查清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的最好时机。 就着迷茫的夜色,穿过斑驳的树影,林安一个飞身,投入一片灌木丛中,透过树叶的缝隙,向前看去。也就几息的时间,前方的树林间,突地出现一个红色光影,极快的穿梭在树林之间,拉出了一条光带,待来到前方,就慢了下来,露出影迹来。 嘶! 鬼?林安眼睛圆瞪,前方那停下的身影真就是一个人,一个浑身裹满白布条,看不清容貌,露出一对通红双眼的奇怪东西。 “铁尸!”饕餮自然第一时间通过林安看到了那东西,道出了这鬼东西的真名。 --------------------------- 上了推荐,大猪郑重保证,只要成绩好,一定爆发,三章,四章,大猪都写的出来,大家若是不想本书第一次推荐就嗝屁,就帮帮忙吧! 第三十九章 隐匿爆发 铁尸?尸体? 林安瞳孔一缩,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眼前这诡怪之物竟然是一具尸体,可是人都已经死了,为何还能活动正常,迅捷如风呢? 饕餮也感应到了林安那一闪而过的恐惧,嘿嘿笑道:“林安,这天地之间有无数神奇之物,别说是死尸活动如常人,就算是让常人变成僵尸也是简单随意,不用在意,以后这种东西你会见得多的。林安,你盯住了这东西,这东西唤作铁尸,虽然只是最低级的僵尸,但也身蕴灵气,尤其是它身上的这种死地逢生的阴气,对于修道之人而言,若是能吸收炼化了,可是大补之物啊。你若是用大吞噬术吞噬了它,至少能结出一枚元气珠,可以让你稍微强化一下那张下品弓箭了。” 见怪不怪,大概如此,林安心中暗嘲自己,这天地之间既然都有飞天遁地的修真者,有这种铁尸岂不也在情理之中,当下盯紧了那铁尸动作,见它在远处停顿几息时间,又游走不见。心中知道它还会在回来,暗中做起了准备。 “林安啊,其实吞噬这铁尸倒不是你今夜最大的收获。”饕餮突然又说了一句。 “此话怎说?”林安已然知道,饕餮的本命神通大吞噬术可以吞噬天下任何蕴含灵气的东西,然后转化出一枚枚的灵气珠子,唤作元气珠,也不同于一般情况下灵气汇聚结成的珠子,乃是一种神奇的物质,类似于灵气,却又不是灵气,其中不仅包含了有灵之物身上的灵气,还有其他诸如生灵生气,植物气息等等许多驳杂气息,简直就像是一个大杂烩,只有饕餮能完全吞噬使用。不过这一枚元气珠在林安看来就有不小作用,是个意外大收获,但饕餮说这还不是今夜最大收获,却又不是什么意思,莫非这铁尸还有其他用处不成。 “你这见识还是浅薄,若是阅历丰富些,自然可以联想出来。你想想,这铁尸是如何出现在此地的,这炼制铁尸乃是魔道之中的一个分支,许多修士专门寻找那些合八字,天时出生的尸体,汇聚阴气,炼化成僵尸,一旦成功,到了高深之处,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身若金铁,刀枪不入,威力绝伦。这铁尸,不用看就是某个魔道修士炼出的,而且是刚刚炼出不久,在此地放牧,使神念与铁尸契合,可以发出更大威力罢了。”饕餮嘿笑不止,一番解释,顿时让林安明白了不少。 林安心中暗暗点头,不错,这铁尸肯定不是平白出现的,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就是有人专门放出来的。复又听心中饕餮偷笑不止,林安突地想到一个可能,明白了饕餮所说的话的意思。沉默一下,才道:“饕餮,你是想让我猎杀了那炼出这铁尸的魔道修士是吧。不过,我行吗?” 林安扪心自问,自己虽然对打猎手艺极为自信,但现在的他还不成气候,那些技艺在修道者的眼中,恐怕都是些小儿科,就算算计到了他们,也无法让他们受伤,凭他们那种飞天遁地的能力,箭支射来,瞬息一动,直接就能闪过去,就算闪不过去,张口吐出一团火焰,也能烧个干净。所以林安也一直怀疑自己能否像饕餮所说的那般猎尽天下。 “你倒是想的多了,之于这铁尸,虽然是最低级的僵尸,但眼下,却也不是你可以匹敌的。不过嘛,这种炼制僵尸的修炼法子,倒是有一个不好之处,那种魔道修士,苦心炼制僵尸,反而会导致自身修为降低,提升缓慢。不过他们有了僵尸,却是相当于有了一件威力不俗的法器,要比同等修为的修士有更多的攻击方法,威力也大上了许多。”饕餮随意解释,然后笑道:“所以,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若是计划得当,用你那张弓箭,猎杀此人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你猎杀了此人,这僵尸就成了个死物,任你处置了。不过,我也告诫你,此次猎杀,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凭修真者的实力,有意来查看你,神念一扫,现如今的你躲得再严实也没用。然后他铁尸一出,你就难逃一死了。所以,你只有一次机会,一击必杀,成则获取这修士的诸多宝物,失败了嘛,嘿嘿。” 林安缓缓听着,静静的喘息着气,心中激荡了起来,倒也不是因为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更不是第一次面对和猎杀这种传说中的修真者。只是他想到了一个很纠结的问题,以往的他,都是猎杀的野兽,无意识,无思想,可眼下,却似要猎杀一个有意识,有思想的大活人,从小到大,他虽然久经厮杀捕猎,手上沾满野兽的鲜血,但人的鲜血,却还没有染上一滴,此时,如何能不多想。 饕餮似乎也察觉到了林安的念头,嗤笑道:“你这想法当真是好笑,天地轮回,自然生死,本就是残酷的你杀我,我杀你的世界,尤其是这修真界,人人争取成仙机会,更是杀戮无数,你若是有这种想法,趁早打消成仙的念头,乖乖的做你的安乐猎人去。再者言,这家伙是个魔修,手上不知染上多少鲜血,杀了他,你也算是为名除害,匡扶正义了,用得着有顾虑吗?” 林安一听,却也有道理,原本自己就想过,他朝一旦修成神仙,定要云游四海,做个义士侠客,遇不平之事,尽心处之,此时这魔头训练铁尸,随意吞噬石玄村村民性命,自己若是有能力,当为石玄村除去这一害。 想至此,林安也就放了心,继续注视着前方,那铁尸的主人还不曾出现,只有这铁尸,一圈一圈的四下游荡,有规律的停在前方的那片地方,也不知是何原因。 林安算计了一下,铁尸停歇的地方乃是石玄村的西面,应该是云中草原的那个方向,联想一下,这铁尸既然会在这里停歇,想来它的主人也在这里的某个位置。 推测到了这一点,林安更不敢大意了,把看家本事都拿了出来,控制呼吸,几若消弭,身子不断的蠕动着,埋入了枯叶之中,与大地融为一体,用大地的气息来掩盖自己活人的生气。 “你倒是不笨,这家伙想来就是在遛尸,你有所不知,这炼尸一道,寻到一具尸体,苦心炼化出来之后,因为死尸生前的灵魂烙印极难消除,所以会与主人的神念产生冲突,就要花费时间来磨合,以期达到心意相合的程度。眼前这家伙,肯定就是在遛尸,他神念操控铁尸游走一圈,神念就后继无力,导致铁尸在此停歇,如此看来,实力也是可怜的紧。你要是计划的好,用凌雪烟给你的那张弓箭,弄死他不成问题。”饕餮心知林安对于修真者的知识了解极为匮乏,有空就讲解,林安也都会一一记在心里。 月升西山,又行至当空,林安就这么静静的伏在泥土里,盯着前方一直游荡的铁尸。他的耐心不用说,远超常人,此时一番计较,觉得最佳的机会就是那魔修遛完铁尸,收回铁尸的瞬间。他在心中不断的跟饕餮交流,询问炼尸一道的许多信息,然后推算其中是否有什么机会,一番思量,还是觉得在收回铁尸的时候出手最好。 大炎国炎热,一月的大部分日子都是晴朗天气,晚上更是如此,月朗星稀,这树林也不算浓密,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投下一片片光怪陆离的影子。林安宛若死人一般,静静守候,盯着那具让人恐惧的尸体足足快三个时辰,却也没有任何的多余动作,几乎可以说,连动弹一下也没有,显出强大的耐心,让饕餮也是多次称赞,扬言林安有当年羿的风范。 林中逐渐起了薄雾,一股温热之气从地下渗透而出,林安感应灵敏,却是知道天将明了,那铁尸的主人也该出现了,缓吸一口气,驱除睡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严阵以待。 果然,那铁尸又遛了两圈,便停了下来,静止不动,通红的双眼也暗淡了下去,有了一分死尸的样子。 来了。林安耳朵竖起,聆听着空气中的任何细微声音,果然听到了西方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一连串的,落脚较为沉重,步伐间距较近,想来是个胖子,身材不高,迈步迈不远。 林安双眼如炬,死死的盯着西面,很快,稀薄的凉雾中显出一个身影,映着月光,林安看清了这人的模样。这是一个五尺高的胖子,看相貌没多大,也就二十来岁,一身宽松黑袍,边角处绣着狰狞鬼脸,此时迈步而来,呼吸沉重,哈出一口口的热气。 都说胖子一个样子,眉眼差不多,林安却觉得,眼前这个胖子要邪恶的多,可以说,他这种脸,让人看一眼就会觉得这是个顶顶坏的家伙,邪气的笑容,贪婪狠厉的眼神,怪不得是个修魔之人。 胖子径直走到铁尸之前,胖手摸了摸铁尸的头颅,他比铁尸来的矮,惦着脚摸铁尸的头显得极为怪异,但出奇的是,在那胖手转圈一般的抚摸着铁尸的天灵盖的时候,一股股氤氲的白色寒气从那铁尸的头顶渗出,凝聚成两条小指粗细的长蛇,钻入胖子的鼻子中。 那胖子不断的摩擦着铁尸的天灵盖,吸入一股股的白色寒气,身子可见的结出一层寒霜,一张圆脸更是结满冰碴,呼吸几不可见。 好机会! 林安似有所悟,眼前这胖子肯定是在修炼,吸收铁尸体内的阴气,增长修为,心无旁骛,正是自己出手的最好时机。 有机会出现,林安从不会迟疑,手脚在瞬间活动了起来,狭窄的灌木丛里,林安的身子如蛇一般扭曲了起来,那灌木枝几乎只是微微动弹,在外面看来,更是像没动过一般。而其中的林安,已然极快的架好了弓箭,铁弓在手,一箭如流星,带着林安心中无限的热切,飞出了灌木丛。 ---------------------------------------- 推荐朋友的一本书,捕天,我在下面挂了直通车,这家伙以前是玩纯文学的,文笔很棒,希望的可以去瞧瞧。 第四十章 未死? 林安的箭术有多高,这点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是百步穿杨,指哪射哪还是没任何问题的。尤其是那次在四平镇,跟唐逸的一次超凡比试,让他的箭术更是提升了一大截儿,几乎触碰到了箭道的极致。此时弯弓射箭,心无旁骛,一夜苦熬,全为了这一箭,如流星赶月,疾风奔雷,快到极致,准到了极点,几乎是刚刚射出,寒铁弓箭已然出现在胖子面前,锋锐的箭镞直指胖子的咽喉之处,连风声都没有。 能射出如此迅疾的一箭,倒也不全是林安的箭术高超,他是射的准,但还是肉体凡胎,不似那修道之人,有翻江倒海,拔山之力。他能射出这么凌厉的一箭,倒也多亏了凌雪烟赠予的那张寒铁弓,林安在弯弓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弓臂弯起,其中就出现了一股强大至极的力量,好像一根弦儿被绷起来一般,然后瞬间张开,那股惊人的力量迸发,才射出这么一箭来。 心中感慨这寒铁弓不凡的同时,林安也瞬间关注起射出的这箭来。 箭如流星,瞬间到了胖子身前,这家伙闭目修炼,恍然未知一般,林安看在眼里,不由欣喜,心道自己选择的果然是最佳机会,原本他想着在这家伙收回铁尸的时候出手,因为饕餮告诉他,魔修在收回心炼僵尸的时候要结印,这需要一个不短的时间,是他出手的最好时机。可没曾想,这家伙竟然直接在树林里修炼起来,想来也是这些天遛尸遛的顺利,知道没人来打扰,胆子就大了起来。在林安看来,这就是一个天赐良机,他见过齐军和凌雪烟修炼,知道修炼之人最忌打扰,一旦被打扰了修炼,会发生许许多多不可预料的事情,更有甚者,可能会走火入魔而死。 林安瞪大了眼睛去瞧,只盼着一箭射中胖子咽喉,来个前后对穿。可是在下一刻,他的眼睛就瞪大到了极点,嘴巴更是惊讶的合不住了。 胖子当然未曾感应这一箭,更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潜伏在身旁,会出手攻击他。不过在那寒铁弓箭接近他咽喉,几乎要刺破皮肤的瞬间,一股诡秘浓重的黑气从体内急速涌出,尤其是咽喉之处,更是喉结连动,涌出大团大团的黑气,瞬间结成一面好似盾牌的东西,紧贴在皮肤上,挡住了飞来的箭支。 什么东西,此时的林安心中就一个疑问,为何这胖子会从身体里吐出黑气,而且会在那么短的瞬间结成一面好似盾牌的东西,这种神奇方式他见也不曾见过,难道就是修道者的手段? 不过下一刻,那寒铁弓箭射中黑气所化盾牌的瞬间,就好似停滞了一下,如时间一下静止,或者顶在了一面穿不透的墙上一般。然后更让林安惊奇和想不到的是,这寒铁弓箭在被黑气顶住的瞬间,突的炸裂开来,化为点点光亮碎片,飞溅而出,露出一支更小,更锐利的好似透明水晶一般的弓箭。 林安目力惊人,尤其是这种兔起鹘落,快速的东西更是看的清楚,在这一瞬间,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支寒铁箭中又出现一支透明小箭,上面好似贴着一张黄色符文,噗嗤的一声燃烧起来,迸发出一团不小的火焰,直接炸开了前面的黑气,使得那黑气所化的盾牌一下稀薄了许多,细微之处更是碎裂开来。 之后,那透明小箭凭空加速,快如流星,直接穿透了稀薄黑气,扎入了胖子的脖子之中。 啊! 直到这个时候,那胖子才如诈尸一般的剧烈抽动了一下,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胖子一个抖灵,正吸着的白色寒气凭空断裂,他身上的寒霜如潮水褪去一般,从头到脚,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从体内涌出大量的黑气,使得他好像身在黑气薄雾之中一般。 胖子睁开眼,双眼充满着无尽的狠厉和杀气,他手捂着脖子,那里一支透明小箭深深扎在肉里,露出半截箭杆,出奇的是没有流出鲜血,而是一团团好似血肉蠕动的黑气在不断从伤口处涌出。 胖子身子一动,却是一个踉跄,直接单膝跪倒在地,他无力的抬起头,双眼黑漆的好似没了眼白,横扫周围的树林,只是瞬间,就盯上了远处林安躲藏的灌木丛,眼中射出无穷无尽的怨恨和仇恨。 中了,没死!林安心中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遗憾,该高兴的是,凌雪烟送给自己的寒铁弓箭另有用处,乃是一支箭中箭,威力不俗,伤人于无形,让人防不胜防,眼前这胖子最后关头虽然不知怎么放出了一面黑气盾牌挡住了寒铁箭,但依旧中了招,受了伤。不过让林安感觉遗憾的是,这胖子生命力顽强,如此重的一箭,寻常人,早就死个透彻了,而他,林安虽看不出他伤重几何,但无疑,这家伙没死,还在瞬间就发现了自己。那双如毒蛇一般的双眼盯着自己,一股寒意刷的涌上心头。 跑! 林安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就一下蹿出了灌木丛,向着东方的石玄村奔去。饕餮说过,他只有一次的出手机会,眼下既然一箭未果,那林安还是赶紧逃命的好。林安瞧不出胖子实力深浅,但觉得凭着他修真者的身份,一旦发现了自己,总有无数法子弄死自己。所以,趁着他还没有动手,有多远就跑多远的好。 急速的奔跑在树林之中,一脚深一脚浅,林安恍然又回到了先前在虎跃溪碰到福祉灵兽的时候,被一群猛兽追着,也是狼狈不已。只是眼下的情况比那又凶险百倍,身后追着的可是一个修真者,一个有无数手段,神仙般的人物。 雾气渐渐浓重了起来,林安一头扎入浓雾之中,周围只见得一棵棵耸立的树干,他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只觉得时间都好像慢了下来,前面那近在咫尺的石玄村,却变得如此遥远。 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低沉的砰砰的声响,连成一串,宛若滚雷响动,又似一群野兽在成群飞奔。同时,林安听到,风中出现了一丝细微如游魂的声响: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这胖子追来了。林安暗暗叫苦,看来那一箭的确没有伤到他,眼下这就追了上来,凭借他那飞天的能力,想来要不了片刻,或者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就能追上自己,索了自己的小命。 我命休矣,林安心头长叹,刚要思量着该如何办,身后那砰砰的声响就一下消失,来不及多想为何消失,前方十丈处就诡异的出现一道红色高大身影,却是那铁尸,空洞的双眼充满了红光,冷冷的注视着自己。 而那个胖子,则由铁尸扛着,坐在肩头,此时仍旧捂着脖子,身上黑气缠绕,一张脸扭曲的不成人样,眼中尽是凶光,青筋暴起,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好小子,当真是大胆,竟敢算计你爷爷,不要命了吗?”那胖子破了嗓子,声音嘶哑,徐徐说道:“待小爷抓住你,定要抽你筋,扒你皮,再拘了你的魂魄,炼成恶魂,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生生世世受尽折磨。” 林安心头狂跳,盯着这凶相毕露的胖子,心中惊恐一片,他有万分的理由相信,自己被这胖子抓住,真要如他所说一般,受尽万千折磨,还无法死去。 跑!林安双脚抽搐似的抖动一下,转身就跑,但慌不择路,才迈的两步,就一下绊倒,狠狠的摔在地上。 哈哈哈哈!胖子用破锣般的嗓子疯狂的大笑着,直笑的双眼上翻,脸颊抽搐,喉间的伤口更是撕裂开来。不过他也不在乎,凶残之态显露无遗。 “你不要过来。”林安惊恐的说了一句,见那铁尸扛着胖子缓缓走进,当真是惊出了魂。原本他想着自己能镇定的面对一切,可眼下,真正的见识到这修魔者的凶残之后,他才知道,自己还是想的简单了,这些魔修者,凶残暴虐,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伤到他们的,他们会用千百倍的伤害来偿还,自己一个小小的凡人,如何能承受他的怒火。 林安的镇定和心性都远超常人,以前面对福祉灵兽的时候,十数头凶残猛兽追击,依旧表现的很镇定,拼命求生,不到最后一刻也不曾放弃过。可那是因为面对的是一群见过,熟悉的野兽,就算那福祉灵兽,表现的虽然神异,但还未曾出手伤害林安,导致林安还能安然处之。可眼下,这是真真正正的面对一个不是常人的魔修者,一个邪恶凶残到极点的家伙,林安才真正的,不可抑制的恐惧了起来。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跑吧,跑的远点儿,好让小爷再慢慢的把你抓回来,小爷这一生,最喜欢看到别人那张绝望的脸,你越绝望,小爷我就越兴奋。”胖子狞笑着,慢慢的欺近林安,却也不完全靠近,保持着五丈的距离,在树林里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林安背靠着一棵大树,惊恐的看着逐渐靠近的胖子,心下一片凄凉,跑不掉,真的跑不掉,上天无门,入地无路,此时的他,还能有什么法子逃出生天? 胖子见林安不跑了,猖狂至极的大笑:“不跑了是吧,那好,瞪大你的狗眼,瞧好了小爷我是如何取你性命,剜你心肝儿的。” 胖子操控着铁尸,缓缓走近,直至林安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林安,狂笑不止。那铁尸突地抬起右手,白布之下露出干瘪的手,指甲足有一寸长,漆黑的闪烁着深邃的光泽,一个下刺,凭空变长,直接刺向了林安的肚子。 时间好像在一瞬间拉长,林安眼睛圆瞪,盯着那逐渐降临的死亡之手,心中一片冰凉。 第四十一章 收获 唉! 出奇的是,在这生死关头,林安竟清晰的听到一声叹息声音,悠悠回响在心田,来不及多想是谁的叹息,一股澎湃的力量从身体里涌出,一团团如璀璨星空的黑气出现,其中一个个漩涡兀自旋转,放射出惊人的吸引之力。 啊! 星空黑夜遮蔽了一切,林安双眼一片黑,只听得耳边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所有异常都尽消于无,眼前恢复清明,只见得一道残余的巨影消失在身体之中,而那具铁尸,身上无端出现许许多多的黑色漩涡,白布崩飞,腐肉碎裂,转眼间就变成一团飞灰,消失不见,留下一枚晶莹圆珠,掉落在地。而那胖子,则倒飞了出去,空中短促的惨叫声中伴随着惊讶的呼喊。 出手,快!饕餮的声音迅速的出现在林安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低沉,好似虚脱无力时说话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林安几乎是本能的蹿了起来,手中那一直未曾丢下的寒铁弯弓架在了身前,右手一抹,寒铁箭准确的搭在了弦上。 林安的目光如鹰目一般,在这一刻,准确的锁定住了那即将掉落的肥胖身躯,耳旁回响着急剧跃动的心跳声,恍然之间,一箭飞出。 惨叫声戛然而止,好似鸭子被掐住了脖子一般,伴随着一声沉重的落地声,林安也瘫倒在了地上。 “好小子,亏得你还有一点儿血性,知道求生。若是再迟上半刻,容这家伙缓过气来,虽然他元气大伤,还折损了铁尸,依旧有法子折磨死你。到那个时候,我就护不住你了,唉,好不容易吞噬了一只福祉灵兽,恢复的一点微末实力,全用掉了。”饕餮的声音在林安心中响彻,也不知是赞叹还是什么,但无疑,还是有一些满意,满意林安最后关头还是射出了这么一箭。 “那他死了吗?”林安一边在心底问道,一边抬起头看向那掉落在地的胖子,雾气因为饕餮的凌厉一击而消散了许多,月光直射而下,照在那胖子身上,折射出一丝凄凉的光辉。 “想是死了,那凌雪烟倒是有心,送你的寒铁箭还有这般妙用,箭中有箭,还是道家符箭,连我也不曾发觉。当时你第一箭射中之后,我就看出来了,这家伙在硬撑着,那箭中箭烙印了道家符篆,威力不俗,专门克制他们这种魔修,这家伙实力不强,没死已然是万幸了。不过他仗着有铁尸,又追了上来,却是没算计到还有我在,丢了性命也活该。”饕餮解释一番,又是长吁短叹起来:“唉,一个小小的炼气期小魔修,就费了这般周折,我这实力委实太过低了,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啊。” 死了,林安心几乎停止了跳动,狠狠的抽了一口凉气,手脚不可抑制的冰凉起来,虽然这是一个邪魔修士,哪怕他威胁着要宰杀林安,让自己受尽无限折磨。可他毕竟是一个人啊,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死在了自己手中,林安无法去形容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没有任何的快感和成就,有的只是无限的冰凉。 “好了,想那么多作甚,想修仙,成就无上大道,杀戮那是不可避免的,再仁慈的修真者,手里也有几条性命。你这一次是第一次面对修真者,我可以原谅你刚刚的懦弱,但是以后,你要是再这般懦弱无用,就趁早死了成仙这条心,做你的凡人去。”饕餮口气很严厉,在他看来,修仙之路,就是一条充满着无尽杀戮和死亡的道路,每一个站在顶端的人,都是伴随着一路血腥,林安想成仙,这是必须要经历的。 “容我想想吧。”林安缓缓说道,心里却依旧跟堵了块石头一般难受。 “嗯,想清楚了也好,不过现在你可不能老这么趴着啊,去,看看那家伙可带了什么宝贝,还有,铁尸转化的那枚元气珠别给忘了,对了,毁尸灭迹什么的,就不用我教你了吧!”饕餮自然知道让一个凡人,一个过着平静生活的人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些也不太可能,不过他也相信,林安一定会走上这条路,他看的出来,林安是那种人。 林安同意,这里虽然荒僻,但也保不住有人出现,自己杀了这胖子,还是要尽早处理的好。待手脚有了力气,林安先上前捡了那枚晶莹如宝石的元气珠。刚才,饕餮出现,施展大吞噬术,直接转化了这铁尸,倒是不用林安自己施展了,不过说起来,他还未学会大吞噬术,原本饕餮就说,准备先凝练一张符篆,让林安通过符篆来施展大吞噬术,待有了真气之后再慢慢修炼,眼下这倒是省了麻烦。 细细看了看手中的元气珠,龙眼般大小,不透明,发着晶莹的光泽,上面纹理细腻,好似组成了一幅幅画面,看不太真切。林安也没多看,贴身收好元气珠,又走到了那胖子身旁。 默默的看了一眼那胖子的尸身,林安发现,自己的第二箭射在了胖子的后心,那寒铁箭也分裂出了第二箭,深深的扎在肉里,火焰更是灼烧出一大片的焦黑。此时那胖子的表情还定格在满脸的不敢置信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他是到死也没有想到,林安这个弱小的凡人能杀死他,不过死都死了,计较太多也无用,林安弯下身,阖上胖子的双眼,省的他直盯着让自己害怕,才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你找找他的储物袋,好东西应该都在那里面,不过我想着也没什么好东西,毕竟这家伙修为也不高,顶多就是一个刚进炼气期的小家伙。”饕餮指导着林安搜刮。 林安默默寻找着,很快,就在胖子的腰间发现了一个绸布口袋,墨绿色,上面点点磷光,好似鬼火,还绣着许许多多的鬼面冤魂,极为恐怖。 林安小心的捏起这储物袋,也没多看,直接放在了一旁,抽出匕首,在一旁的树下挖起坑来。 毁尸灭迹,林安没干过,不过这东西似乎也不需要人来教,挖个坑,埋了就是,难的就是如何做到不留下任何痕迹。之于这点,倒是林安的强项,把胖子埋在了树下,林安细致的在树林里查看起来,用灰土败叶伪装了埋尸地,又扫去了追赶攻击的痕迹,又原路折返,尽可能的把一切脚印痕迹之类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才带着胖子的储物袋,回了石玄村,翻墙进了孙老汉的家。 坐在床上,林安也是感慨万千,今夜出去的时候想的还很简单,也很豪壮,想着什么为民除害之类的,但真的做了,才发现,这大侠义士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至少心里这一关就过不去。 长吁短叹了一番,又灌了一大壶凉茶,林安的心才逐渐冷静了下来,查看起今夜的收获来。不待饕餮指引,林安依法炮制,解开那储物袋,向下一倒,哗啦啦的倒出一小堆东西来。 地上一堆东西,当先看到的却是一个头骨,白花花的,埋在其他东西之间,一对空洞的双眼正对着林安,把他吓了一跳。小心的捡起,却是一个没多大的头骨,孩童般那么大小,颅骨顶上还深深刻着一个漆黑的纹饰,看起来极为恐怖。 “这是骨盅,一般魔修者都会炼制一个,功用不少,是活人头骨加上妖兽之血等等材料用秘法炮制出来的,各个流派方法不一,不过也是大同小异。那头骨之中自成空间,可拘魂锁魄,存放毒血等等之物。也可以直接操控骨盅攻击,口吐火毒磷砂,凡人沾上一点儿就要皮开肉烂,并且可以幻化大小,口吐迷魂毒烟,隐藏自己,防御自身。最后时刻,还可当做霹雳子一般自爆,威力不小。眼前这个,品级不高,但炼制方法还算独特,想来是那家伙的独门炼制方法。”饕餮知道林安了解不多,趁机讲解。 林安听了,也没多在意,反正现在他没有任何修为,也用不了,当下又捡起了一柄三角令旗,令旗旗杆墨黑,看不出是什么木材旋成,旗面则是墨绿色,上面深沉一片,什么东西也没有,但微一挥舞,就可以看到深沉之中好似海潮般翻滚,其中无数恶鬼冤魂翻腾,端的是恐怖无比。 “这是招魂幡,也是魔道修士经常炼制的法器,其中拘了无数冤魂,对敌之时,当空一扫,放出万千冤魂恶鬼,噬咬敌人,而且这里面的鬼魂都可以通过相互吞噬来提高实力,花费时间的话,能炼制出一柄威力惊天的法器。不过这家伙的招魂幡想来也就是刚刚炼成,里面都是些不中用的冤魂。” 除了这两样东西,就没有其他显眼的东西了,林安随手一扒拉,就翻出十几块白色如玉般的石头,拿在手中,寒如冰,上面好似有丝丝白色寒气渗出。 “这是灵石,修真者的硬货币,是交易买卖物品用的,也如法器分品级一般,分了下中上极品四个级别,相互之间可以兑换,不过上品极品灵石极为难得,用中品的灵石根本无法换到。而且这灵石乃是由天地灵气汇聚凝结而成的,不仅可以当作货币使,还可以修炼,布阵等等,用处很大。不过这家伙就十几块下品灵石,连一块中品灵石都换不到,想来也是个穷鬼。” 林安暗中点头,看来这修真界也如世俗间一般,有组织,有货币,有买卖,只是都是些修真者,比凡人来的强大罢了,其他的倒没有太多差异。 其余的便是一些杂碎材料了,但大多都是些死人骨头,冤魂容器,恶灵之血什么的东西,饕餮一一解释了,却也告知了林安,这些东西都不太值钱,是修真界很低级的东西。不过林安已然很满足了,这些东西各个都有一番神奇,是以往不曾见到过的神奇东西。 又一翻,扒拉出几个漆黑骨瓶,打开一瞧,其中是一枚枚好似白骨凝结而成的丹药,细细一嗅,冲鼻的死气直往鼻子里钻,让人心悸。 “化骨丹,下品一阶丹药,魔道中很常见的一种丹药。” 林安记下,知道修真界丹药是不或缺的东西,任何修真者都要用到,自己想修仙,更是要用到,刚要细看,又见杂物材料中露出一块令牌的半面,取来一看,却是面漆黑牌面,血红雕纹的令牌,正面阳雕着一个狰狞鬼脸,背面却写了三个大字,问过饕餮才知道,却是枯魂山三个大字。 第四十二章 巨大提升 “这枯魂山该是一个宗派或者什么势力,修真界中,以宗派为主,其他辅助许许多多存在于山野之间的大小势力,同时在世俗之间,还有许多依附着宗派生存的修真家族,就好比那凌家一般。这家伙想来就是这枯魂山的小弟子,出来游猎,然后在此处放牧铁尸。”饕餮随口解释道,然后急切道:“好了,这些东西你现在看了也是白看,也不能用,你快快服下那化骨丹,看看能不能凝聚出一丝真气来。” 林安点头同意,这些东西虽然得了,但眼下用处真不大,当下收起了诸多东西,全放入墨绿色的绸布储物袋中,贴身放好。林安也从饕餮那儿得知,储物袋是不能放在一起的,不然的话,岂不是可以不断叠加,用空间很小的储物袋构建出一个超大型的储物袋了。 取出那一共三瓶的化骨丹,林安心下也是一阵忐忑,道:“饕餮,你说这化骨丹吃了会不会有害啊,你看这东西,好像是白骨做成的一般。” 饕餮哼哼一笑:“那是自然,这玩意儿就是用骨头炼成的。” 林安一听,大惊失色,赶忙道:“那我不吃了,人骨头做的,吃了要没命的。” “笑话,它就算是骨头做的,对于你们凡人而言,也是生白骨活人命的灵丹妙药,你若是还想修仙,就给我乖乖的吞下去。”饕餮严厉说道。 林安捏着一枚化骨丹,思量一番,一闭眼,直接丢在了嘴里,一股腥臭之气充满了口鼻,同时,有一道好似液体一般的东西贯喉而下,直入丹田,肚子好似被万千缝衣针扎了一般,生疼生疼的。 好疼!林安疼的直打抽抽,但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口中腥臭也没了,好似没服过一般。 “你这傻小子,吃一粒有个屁用,把那三瓶化骨丹全给我吞下去,凭你那残废资质,想让化骨丹起到应有的作用,一粒怎么够。”饕餮嘿嘿笑着,他自然清楚这化骨丹吃下去滋味不好受,道:“你若是想成仙,就不要废话,人家魔道修士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吃这化骨丹跟吃糖豆一般,你要是连这苦也受不了,还是不要修仙的好。” “我当然要成仙!”受了饕餮的激将法,林安也发了狠,当下,打开三瓶化骨丹,拢共近三十枚化骨丹,一股脑儿的倒入口中,当豆子一般,大口的嚼了起来。 腥臭之气几乎如实质一般,直冲上脑门,搞的脑子混沌不清,难受的几要晕倒。而身上,更是一阵阵的针扎,永无停歇一般。 林安倒在床头,咬牙扛着,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针刺感才消失,浑身如虚脱一般出了大量的汗,牙龈更是咬出了一丝鲜血。 “这化骨丹,当真是不好吃。”林安心中无力说道,以前他也吃过凌雪烟给自己的丹药,那滋味,才像是真正的灵丹妙药,吃下之后,不说满心舒畅,也是口齿含香,回味无穷。哪像眼前这化骨丹,简直就是一堆腥臭腐败之物团成的药丸,吃下去,不吃坏肚子才怪。 “哈哈,这算什么,难受的在后面呢。”饕餮哈哈大笑,话中有话,自觉有趣无比。 林安刚要问此话怎讲,肚子突的一抽,一股强烈的感觉传来,心道一声不好,瞬间冲出了房门,跑向了茅房。 果然吃坏了肚子,林安心中暗暗后悔,却也没了法子,好像吃了巴豆一般,肚子一阵阵抽搐似的疼,在臭烘烘的茅房里足足蹲了半个时辰,拉的下身虚脱,双腿绵软的时候才停止下来。 扶着墙慢慢的走回房间,林安一下子躺在床上,大口的喘起气来,心中那饕餮还在疯狂大笑,让他光火不已,刚要责问他明明知道还不早说,突觉身上出现一股暖意,从丹田而发,周游全身,好似泡在了温泉中一般,身子骨都要被泡软了,舒服的不能再舒服了。 静静的享受着不知哪里来的奇怪感觉,林安头一偏,竟然睡了过去。 天将大明,外面传来阵阵鸡鸣之声,林安才悠悠转醒,意识清明之后,一下坐起,突地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觉,身轻如燕,体内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现在的林安就感觉,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看看身上,突然发现皮肤细腻了许多,以往打猎留下的诸多伤口也全都没了,整个人就好像重生了一般,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充斥心头。 “饕餮,我··我这是怎么了?”林安惊喜的问道。 饕餮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还能怎么了,当然是化骨丹起了作用了呗,你服下三十枚化骨丹,虽然资质残废,却也可以强化你的肉身,排除污垢,增强体质。” 什么,林安不敢置信的看着双手,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些腥臭,让自己拉了半个时辰的丹药竟然如此有效,这当真是神奇,不愧是仙家丹药,妙用无穷啊。 饕餮感受到林安心中的狂喜,嗤笑道:“你倒是好高兴的出来,多亏了你那残废体质,这三十枚化骨丹起的作用不及十分之一,你要是拥有灵根,服用两三枚就有如此功效,可现在,足足多花了十倍之功,你倒是还能高兴的出来,真是笑死了人。” 林安也不在意饕餮的嘲笑:资质差就差吧,有效不就成了,大不了多弄些,总归能把修为提上去。 呵呵傻笑了一番,林安激动的难以自已,在屋内走来走去,感受着身体的不同凡响。在一巴掌拍断一根木条之后,他终于了解,修真者身体的强大是什么样的强大了。那种前所未有的畅快充斥心头,一股强烈的希望充满心灵,此时,他真正的确信,自己有机会成仙! 又激动了一会儿,林安突地想起什么,翻出那枚元气珠,嘿嘿笑道:“饕餮,你说我要是把这元气珠给吞下去会不会也提升实力啊。” 饕餮哼哼一笑:“你要是不怕死就吞吧,我敢保证,你吞下去之后,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你就要肚子爆裂而亡。” 林安微微失望,但还是不死心,这元气珠可是一具完整的铁尸所转化出的珠子,里面包含了铁尸身上的所有灵气,想那铁尸何等厉害,一身灵气不知要有多少,自己若是服下,恐怕能直接炼气成功呢。 饕餮自然感知到林安是如何想的,嘲笑道:“行了吧,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你看这元气珠,上面好似有无数画面一般是吧,我告诉你,那都是铁尸生前的灵魂烙印,还有许许多多的魔气,腐臭血气,你若是吞了,不死才怪。这东西,也就我不惧,可以直接服用,你啊,就不要想了,乖乖的把它用作强化寒铁弓吧。” 林安嘿笑一下,也死了心,饕餮自然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他大吞噬术转化出来的元气珠只有他能服用,其他人,不论修为如何高,服用了都有不小的后果,好似服用了一枚毒药一般。 “那我现在就用它强化寒铁弓吧。”林安看到了化骨丹起的强大作用,自然希冀元气珠的神效,只盼着用它强化出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弓,猎杀一切。 “暂时先不要,你现在首要做的就是隐藏起来,不要被人察觉到你的异常,你杀了那家伙,保不住他的师兄弟和同伴要来查探,你现在实力低微,万事都要小心的好。”饕餮倒是想的周全。 林安一想,也对,自己杀了那胖子,从他身上搜出一面枯魂山的令牌,想来就是修真界的一个宗派或者势力,这家伙来到此处,说不定还有同伴,此时死了,保不住有人来查。当下,按捺住了激动心情,推门而出,在孙老汉家吃罢早饭,才如一个行路之人一般告别离去。 当然,林安也没有真走,他还要在此地等候凌雪烟,在村外游荡了一番,见没有遇到什么扎眼人物和异常地方,便在树林里的一座荒废土地庙停下,寻了间僻静屋子,关上门,准备使用那枚元气珠。 饕餮不止一次的告诉他,他若是真想走上修仙之路,这个大吞噬术才是他的根本,所以,林安也甚为看重这大吞噬术的神用。 取出那寒铁弓,林安摩挲一下,手指一指,一股黑气涌出。这自然不是他的真气,而是饕餮的,饕餮昨日施展了大吞噬术,转化了铁尸,耗费了不少实力,此时也算是半死不活,回到了刚苏醒的那般地步,不过一口真气还是吐的出来。 这元气珠坚硬无比,一般法子根本无法炼化他,唯有用修炼大吞噬术得到的真气才行,林安此时还未修炼大吞噬术,只好借用饕餮的真气了。就见一口黑气吐在元气珠上,上面无端浮出万千漩涡,旋转不息,那枚元气珠很快就软了起来,丝丝的元气渗出。 看到这个情况,林安不敢怠慢,慌忙用那一口残余的真气拖着元气珠来到寒铁弓上方,看也没看,直接按在了寒铁弓的弓臂上。 嘶嘶的声响中,那元气珠直接软化,化为一滴滴的乳**体,渗入了寒铁弓内。至于那寒铁弓,在吸收了这乳**体之后,更是放出了光耀寒光,一股惊人的锋锐之气传出,好似如实质一般,刺的林安皮肤生疼。 不大会儿的功夫,林安眼镜不转,盯着那寒铁弓变化,只见一滴滴黑漆如墨的液体从寒铁弓中渗出,好似流汗了一般,伴随着一滴滴的墨色液体渗出,那寒铁弓越见深沉,同时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寒气透出,空气中都结出了霜。 又过了没多久,那寒铁弓才没有再渗出墨色液体,通体小了一圈儿,变得漆黑无比,但林安感觉的到,这寒铁弓愈发的强韧了,手随意一抹,似乎都能感受到无数的锋锐之气刺在皮肤上。 成了。林安欣喜无比,抹去那黑色沉重的液体,随意一拉,铮铮作响,一股澎湃的力量传导到身体中。林安有一种强大的自信,用手中这弓,他能射出五百步远去。五百步,一个惊人的距离,有了这寒铁弓,伤人无形的箭中箭,猎杀起来岂不是更加容易。 ------------------------------- 再斗胆推荐一下大猪朋友的书捕天,还有那本唐伯虎,都在车位上挂着,喜欢的可以去瞧瞧 第四十三章 平湖山庄 接下来的两天里,林安彻底隐匿了起来,白天在石玄村周围游荡,寻找那些有可能是胖子同伴的人物。到了晚上天色漆黑,就投宿到石玄村中的某户人家,悄悄的入住,悄悄的离开,在石玄村村民心中只是有一个过路之人罢了,没有激起任何的波澜。 两天的时间,林安一直寻找那胖子的同伴,却未果,白天里,石玄村附近都是出来务农的村民,并未有什么扎眼人物,连个过路之人也不曾出现一个。而晚上,他也不断的向投宿农户套问消息,同样没什么结果,好像那胖子就是独身一人而来的一般。不过,林安还是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消息,那胖子被自己猎杀之后,晚上出现在石玄村周围的鬼叫就消失了,弄得石玄村村民议论纷纷,均道老天爷开眼,除去了这一害,感激莫名。 这种情形让林安心中的复杂愧疚感消失了,转而代替的是一种成就感,他能明显的感觉出来,那些村名的笑容又出现在了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感谢那个除去鬼魂的人,也就是自己。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是林安做的,但林安心中还是免不了的自豪。 三天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林安心却掀起了波澜,凌雪烟并未出现,他回想当时发生的一切,心中突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凌家是个修仙家族,据林安了解,好像就依附着天虹宗生存,而凌雪烟,拜入天虹宗,好像还是一个辈分很高的长老下面,这让她成为凌家几百年来第一个成功拜入天虹宗的人,身份特殊,超出其余人太多了,就连他的父亲凌天锐,也不一定能管住她。 可是以凌雪烟的这种超然身份,却在那时做出了如此小心的举动,太过反常了。当时林安也想过这些,怀疑是不是跟凌瑞琪态度的突然变化有关,但因为凌雪烟指令来的快速,他也没有多想。此时在石玄村外游荡,时间富余,才好好的思考起来。 想来想去,林安也没个头绪,全是一些不靠谱的猜测,对于凌家他了解的还是太少,许多情况都不清楚,也无法推测出凌瑞琪态度转变的原因。不过林安觉得,所有的一切变化都直指凌瑞琪,第一次遇到凌瑞琪的时候,林安觉得这人虽然刚愎自用,高傲暴虐,但也是一个有脑子能容忍的人,凌雪烟的强势崛起他自然怀恨在心,可也聪明的知道不是凌雪烟的对手,处处还留有一线。可后来,在柴房的时候,凌瑞琪的态度转变太过大了,那副嚣张模样,已然是不再惧怕凌雪烟了,这样一来,就有了疑惑,是什么给凌瑞琪如此强大的自信,是谁给了他依仗。 这一点林安还想不透,但觉得这才是一切事情的关键点,想知道所有的一切,就要先着手弄清这一点。 关于这一点,林安后来又有了一个猜测,那就是李大的突然被关,李大被关发生的实在太快了,迅雷一般,当天丑时被关,几个时辰之后就消失无踪,想来却是遭了害,而凌瑞琪的出现,不得不让林安想,凌瑞琪是不是迫害李大的幕后黑手。这一点,林安还是很确信的,那么原因呢,林安细细的回想一番,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测,极有可能是李大在当夜出去工作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凌瑞琪的秘密,同时也被凌瑞琪发现了,才慌张的要处置李大。再联想后来李大突然托韩风带给自己一个地名,林安就觉得李大极有可能是在平湖山庄发下了凌瑞琪的秘密。 几番推测联想,最后都指向了凌瑞琪和平湖山庄,这个与石玄村只有十里距离的山庄,让林安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不过林安还是要等三天时间,凌雪烟让他来石玄村,肯定是有目的的,一个离平湖山庄如此近的山村,极有可能凌雪烟也知道了平湖山庄有什么秘密,准备让林安打个头阵,先行探清情况。 静候了三天,凌雪烟没有到,林安耐住性子就等了两天,依旧没有看到凌雪烟的人影,心中实在担心云中城的情况,却又不敢轻易回去,思量一番,还是准备先探了一下平湖山庄。 先行赶去了平湖山庄,林安才发现,这是一个依湖而建的古朴山庄,也不大,就几亩见方,高大的围墙,绿树成荫,其中都是些低矮的建筑,从外面也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在外面守候了一段时间,林安发现这平湖山庄几乎没有人来,山庄大门一直紧闭着,也不见打开过。 待夜色降临,林安也不再迟疑,攀着一颗老树,如灵猿一般,三两下就蹿到了树顶,向墙内扫了一眼,发现是个园子,静候了片刻,发现没人出现,一个蹿跃,轻巧的落在院子的阴影之中。 月光清冽,院中也无灯光,林安四下扫视一番,发现这是一个四合院,正房和偏房都黑着灯,房门紧闭,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人,院门在左手边,黑漆漆的看不清外面有什么。 林安没有轻举妄动,他藏好了地方,耐心的等候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果然听到了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不大会儿,灯光出现,两个带甲,要悬利剑的守卫提着灯笼出现,向院内随意的照了照,便离开了。 见两人走远,林安也没动,依旧等候着,果然,过了又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那两个人又再次转了回来,如此反复,一共三次,林安才确定,这院中巡逻一番当需要一炷香的时间,而且极有可能就只有这两个人巡视。 再一次见到两人走远,林安没再停留,一个蹿身刚想出去,突地又停住,缩了回去,就见那两人竟反常的转了回来。 见两人提着灯笼出现,林安心头不免担忧,莫非是这两人发现了自己?不过一想又觉不对,若是发现了自己早该动手找出自己了,可是过了两三次才动手,压下心中的疑惑,林安不敢大意,静静的潜伏着,透过缝隙盯着那两人的一举一动。 就见那两人转了回来,这次竟然直接进了院子,让林安大惊失色,心道不好,这两人可能真的发现不对了,不然原本两人只在院门口巡视,此次怎么会走进院子了。 暗中戒备,突地听两人中的那个高个说起了话,院中清静,听的真切:“黄哥,你说咱们这样好不好啊,要是被六公子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旁边那个相貌较为凶狠的人随口说道:“瞧你那熊样儿,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自己弄春宵去了,让我们哥俩儿在这闲逛,累的要死,你愿意你去干去,我可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高个人点点头,也有些愤恨,道:“就是,平常五个班儿,今天他也不知哪根儿筋搭错了,非要把人赶出去,就留咱们一个班儿,干五倍的活,真要累死个人了。” 相貌凶狠之人连连冷哼,道:“六公子那怂包,今日算是尝了夙愿,怎么会让人来打扰他的好事儿,不过又胆小,唯恐发生什么事儿,才又留下两个人巡视,哼哼,我算是瞧明白了,这怂货就是一个脓包,没一点儿用处。那女的都被困住了,还担心个毛,要是换了我,早就干上了,还用得着顾虑这么多。” 高个人露出一丝淫笑,道:“黄哥,您还别说这,要说那女的长的真叫一个美,咱云中城谁不知道,就属凌家的小姐长的最水灵,尤其是那凌雪烟,啧啧,长的跟仙女似地,老子要是有朝一日能一亲芳泽,死了也值了。” 相貌凶狠之人白了这人一眼,道:“就你那怂样,还想着凌家七小姐,真是白日做梦,行了,好好的睡一觉先,都什么钟点了,平日里早就该睡了,我这上下眼皮都打架了。” 话说着,两人就直接走进正房,也没点灯,一阵声响之后便没了声息。 林安长出一口气,不过心头还是止不住的惊讶,从两人话中能听出不少信息来,六公子,凌家小姐。莫非这平湖山庄的主人抓了凌家的小姐,要行非礼之事? 六公子,林安心下思量着,突然一怔,想起了一人。都说云中有两霸,凌家七小姐,心比天高是骄子。黄家六公子,无用废物是纨绔。 这句话林安早就听凌家的下人说过,说的就是云中有两个公认惹不得的人物,一个便是凌雪烟,拜入天虹宗,法力高深,身份高贵,是那天之骄子,凡人比不得。第二个则是黄家的六公子,最受黄家家主黄海笙宠幸,横行云中,无恶不作,乃是云中诸多家族弟子中第一纨绔之人。 越想林安就越觉得这两人口中的六公子可能就是这个黄家六公子——黄柏云,试想,这平湖山庄几乎是挨着云中草原,而云中草原,那可是黄家的大本营一般的所在。 想到这一点,林安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蹿出了隐匿之地,快速穿行在长廊之中。反正那两家伙都说了,黄柏云为了办事儿,就留下两个巡逻之人,他也不怕被人发现。 林安直向最平湖山庄最中央的一座院子奔去,从外面查看的时候他就看到整个平湖山庄只有这里灯火通明,此时既然知道庄内无其他人,那黄柏云在什么地方还用找吗。 心中不断猜测着那凌家小姐是凌家的哪位小姐,同时他也再想,是不是要救,不过转念一想,凌雪烟把他派到这里来,还给了弓箭利器,莫非就是防了这一点。不由他多想,奔进院子,就无旁人,绕到正堂右边,划过窗纸,向内一看,林安瞬间呆滞了。 就见里面灯火通明,一个俊朗男子正缓缓褪去衣服,他的面前是一张温柔大床,上面正横躺着一人,气息全无,看那相貌,林安瞬间就认出了此人,是凌雪菲! ------------------ 推荐朋友的书捕天,直通车在下面,可以去瞧瞧,然后求两张推荐吧,别这么让大猪伤心。 第四十四章 自投罗网 凌雪菲,凌家二小姐,一个和和气气温柔娴淑的美丽女子,此时衣衫不整的横躺在床上,让人不免心惊,林安看在眼里,更是觉得脸燥不已。不过同时,他心底也生出阵阵怒气,林安还忘不了,凌雪菲是救过他的人,当时在妃暄院外,若非凌雪菲阻拦,自己已然被凌瑞琪弄死,现在,看到凌雪菲生死不知的躺在这里,林安心中就一个念头——救。 林安几乎有一种破窗而入,救下凌雪菲的想法,他也不惧,六公子黄柏云真就如那句流言话中所说的一般,是个无用废物,手无半点儿缚鸡之力,别说现在通过化骨丹提升了肉身强度的林安,就算以前的林安,也能轻易的教训这个纨绔子弟。 而且这个院子里只有两个守卫巡视之人,此时还偷懒跑去睡大觉,林安还用顾虑什么,身子一动,就准备跃窗而入。 不过,就在林安准备跃入窗中的瞬间,身后莫由的来了一道寒气,那是一种沁人心脾的寒气,发自心底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让林安的身子一下僵硬了起来,好像整个身体都冻住了一般。但是,这还不算完,就在林安感受到这股惊人寒气想做出反应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了一双眼睛。 无疑,林安并未回过身,他无法看到背后的情况,不过化骨丹在强化他身体的同时,也间接的强化了他的感官,使得他有一种耳聪目明的感觉,此时寒意一来,很自然的去想那寒气的来源,用他猎人的敏锐感觉一感应,就清晰的感受到了背后的那双眼睛,好似一双恶狼的双眼,如鬼火一般幽幽的飘在身后,盯着林安,使得他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谁!是谁!林安心头大骇,他想转过身,去看看那双眼睛是否存在,他的主人是谁,可是,那寒气入体,他竟然连动弹一下也不能,好似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而就在林安身陷恐慌的时候,一双不知该怎么形容的手悄无声息的卡在了林安的脖子上,好似捏着一只小鸡仔,冰凉阴寒枯皱的双手,摩擦着林安的脖颈,让林安脊柱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有人在背后,此时此刻,林安是彻底的确定了,一个实力强大的人诡异的出现在他的身后,没有被自己发现,好似一尊杀神,那只手卡在林安的脖子上的时候,林安就感觉一股腥臭血气直冲鼻腔,浑身上下滑腻腻的好似流满了血液一般,那种感觉真的太真实了,让林安怀疑自己是否已然死去了,浸泡在血池之中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林安惊慌的在心中询问着饕餮,饕餮可以说是他现阶段最大的依仗了,但饕餮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好像不在身体里了一般,这种情况更让林安惊慌,疑惑饕餮为何隐藏不现。 林安感觉前所未有的集中,他脖间汗毛受了刺激根根立起,清晰无比的感受到那只手在慢慢的握上,一股惊人澎湃如海如渊的力道从中传来,让林安觉得,此时的自己真就像是一只弱小的鸡仔,在老鹰的铁爪之中慢慢的被绞死。 咦!就在林安意识要被痛苦淹没的时候,突地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微弱的惊奇声,然后身子一轻,直接被提着进入了屋子。 林安呼吸不畅,却也清晰的听到了黄柏云发出一声惊呼,慌忙的穿起衣服,并不满至极的说道:“铁前辈,您怎么···怎么进来了,我这,我不是让你在外面守着吗?”出奇的是,他声音虽然惊慌,但还是很柔软,声音很好听,显出很好的修养,若非林安知道此时他在行着苟且之事,根本无法相信他就是那个横行云中的纨绔子弟,而是一个饱读诗书,温婉如玉的佳公子。 此时此刻,林安终于也看清了身后来人,这是一个全身罩着黑袍的中年男子,那身黑袍散在身上,好似一件披风一般,边角碎裂,上面绣着无数狰狞鬼脸,黑袍之下更是有一股股的黑气涌出,缠绕在身上,好似一条条黑蛇一般,恐怖至极。他的皮肤呈古铜色,眉眼倒是出奇的英俊,不过右脸之上一道狰狞可怖的疤痕使得他显出别样的凶悍。 中年人单手卡住林安的脖子,把他缓缓提到面前,也没理会黄柏云的不满,只是用毒蛇一般的双眼盯着林安,上下来回巡视,突地左手扫过林安,好似铁钉在身上划过,林安就见到一样东西出现在中年人的手中。 是那个胖子的储物袋!林安惊恐的看着中年人手中之物,这东西他贴身藏着,毕竟杀死了一个修真者,林安一直担心他的同伴会出现,并从这储物袋上发现是林安杀了那胖子,此时一见中年人竟然直接从身上搜出了储物袋,一个让林安惊慌的想法出现在脑中,这中年人极有可能是那胖子的同伴! 中年人揉捏着手中的储物袋,眼神如山岳一般万载不变,许久才用一种金铁摩擦的死人声音问道:“这东西你是哪里来的。” 林安默不作声,也发不出声音,他一边惊恐的看着中年人,一边焦急的在心中询问着,他现在有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他早就推测过,那胖子在石玄村周边遛尸,极有可能跟平湖山庄有关,自己潜伏多天,躲避那胖子可能的同伴,此时又闯入平湖山庄,岂不就是自投罗网。 万幸的是,饕餮终于有了回应,此时的他也有一丝着急,急声说道:“林安你先别动,看看这家伙如何反应,容我想想对策。” 中年人似乎也不需要林安来回答,用一种波澜不惊,听不出他是什么口气的声音说道:“是你从我那小徒弟身上得到的吧。”他盯着林安,见林安惊恐更甚,哼哼一笑,道:“一个凡人,呵呵,当真是有趣的紧。” 中年人沉默一下,盯着林安身体看了片刻,道:“你这身体,强韧远超凡人,想来是服了这里面的化骨丹吧。”说完之后,他阴阴的一笑,露出一丝狰狞之色,道:“我这小徒弟,虽然人蠢笨了些,但资质却是不错,深得我的满意,此时被你杀了,我虽然觉得有趣,但若是不在你身上讨回一点儿利息,岂不是要被同道之人嘲笑。正好,你服用了我徒弟的化骨丹,打磨出了一副好身体,就让我炼成一具尸傀,为我所用,全当是个痴呆徒弟了。” 尸傀,那是什么东西,林安惊慌的看着中年人,中年人这种平淡的神色和说话口气委实太过恐怖了些,那种随意,把人炼成尸傀,就像是喝了口水般轻松,怎能不让林安心惊。 “尸傀,尸傀。”心中的饕餮自然听到了中年人的话,连续念叨着尸傀两个字眼,突地惊喜道:“林安,我有主意了,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今天你不仅能逃脱生天,还能因祸得福,一尝你的夙愿啊。” 林安口中难言,心中着急问道:“是什么法子,你快快说,这家伙马上就要杀了我,把我炼成尸傀了,那尸傀是什么东西,不会也是僵尸的一种吧。”林安可不愿做个僵尸,任中年人指使,没有一丝意识,那样的话,还不如死了来的好。 “炼成尸傀,哼哼,要的就是他把你炼成尸傀。”饕餮哼哼冷笑,口气中充满强大的自信,似乎真的有什么解决之法一般。 林安来不及询问饕餮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中年人已然单手把林安甩出,林安倒飞而出,却也没有掉落在地,而是诡异的浮在半空,四肢大张,好似被无形的蜘蛛网黏住了一般。 中年人随意迈步上前,盯着林安的眼神好似在寻找从哪里下手一般,让林安心惊不已。 黄柏云待在一旁,衣服穿的整齐,见中年人视若无人的询问,还大有在此处出手解决林安的意思,转头看看躺在床上,脸颊越见红润的凌雪菲,暗中咽了口唾沫,小心问道:“铁前辈,这小子杀害了您的徒弟,当真可恶的紧,我知道您现在一定想把他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可您有所不知,晚辈自小就见不得血,因此,晚辈心中有个不情之请,前辈能否移驾后院,晚辈可是见不得血啊。” 中年人听了,丝毫不理会,不屑的扫了一眼黄柏云和他背后的凌雪菲,咕哝了一句废物,一爪扣在林安的头顶,黑气涌现,瞬间淹没了林安。 ----------------------- 推荐,收藏啊,兄弟们,支持一下大猪吧, 第四十五章 生辰八字 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刷的冲击到林安的心中,好似有无数条小蛇在身上游走,冰冷阴寒,没有一丝生气。而且,很快这些小蛇就开始撕咬起了林安的身体,一种遍布全身的疼痛感传来,有一种身处炼狱,受尽世间折磨的感觉。 同时,最让林安感到痛苦和无法支撑的是,那些小蛇在开始往他的身体里钻,鼻孔,嘴巴,耳朵眼,甚至是眼睛,一条条凝实的黑气都拼命的挤了进去,游走在血肉之间,撕咬同化着一切可见的东西,血肉,筋骨,尽皆有一种粉碎成末的清晰感觉。 “饕餮,我要撑不下去了。”林安有办法应对吗,没有,眼前这个中年人身为那胖子的师傅,修为不知要高上多少,他真的有无数手段来折磨林安,尤其是他们这种魔道修士,更是精通一些邪恶至极令人发指的折磨人的手段,玩弄人命于掌骨之间,林安,一个凡人,没有在中年人出手的瞬间昏厥死去已然是意志坚定了。 饕餮似乎在做些什么,声音也极为急切:“林安,再撑一下,很快就好,只要你撑下去,这就是你修仙途上第一次福缘,撑下去···” 饕餮的声音逐渐淡下去,林安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身心血肉等等一切,尽皆被那黑气腐蚀撕咬着,死亡降临在顷刻,这种感觉林安曾体会过一次,就在雁回林里的井洞之中,可是那次的体验也没有这次来的深刻。这中年人不知使用的什么秘法,按理说林安受如此折磨,神念再坚韧,也早该痛苦难当昏厥过去,可现在的他,虽然意识微弱,但感觉却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到了极深之处,他几乎能感受到那一条条穿行在身体内的黑气气流,化为一条条狰狞小蛇,撕咬争抢着每一寸血肉,所过之处,鲜红的血肉都变成了一种漆黑的深沉好似腐肉般的东西。这种感觉,真的让林安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身处十八层地狱,受尽恶鬼折磨的滋味。 此次此刻,林安不知道了时间的流逝,好似弹指一瞬间,又好似万载悠悠,直到那无数黑气要冲入丹田的时候,林安突然感到了身体中出现了另外一股强大的气息,那股气息更为邪恶,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还有远古蛮荒的山野气息,混合起来,带给人一种强烈的心灵冲刷,好似面对着太古时期,沧桑巨变,一只威严巨兽抗衡天地一般。 在这种气息出现的瞬间,林安无比清晰的感知到,在自己的小腹处,出现了一个神秘洞天,意识一动,遁入其中,就见到漆黑一片之中,一尊远古凶兽盘踞着,身躯如蛇,四脚如虎,头顶如羊,正是那饕餮的真身,不过林安还发现,眼前的这个饕餮并不真实,有些虚幻和空洞,背后出现一个诡秘的巨大漩涡,使得他的身影淡淡的总像笼了一层雾气一般。 大吞噬术! 林安听的真切,那饕餮虚影缓缓开口,发出一声来自远古的巨大吼叫,似虎啸,似龙吟,如天雷滚滚,口吐一张巨大符篆,上面深深烙印着一个奇绝漩涡,兀自旋转。林安身在一旁,都有一种被吸进其中,意识消弭的感觉。 而在这张符篆抛出的瞬间,林安体内的无数条游走的黑气小蛇好似溪水汇入了江海一般,奔流向丹田。此时的整个丹田就像是一个巨大黑洞漩涡,黑气游走而来,来者不拒,尽皆吸入其中,就连林安血肉之中也有无数黑气出现,疯狂的涌向了丹田,消失不见。 林安此时也终于有了时间的感觉,只觉得没多大会儿,或许只是一瞬的功夫,涌入林安身体内的黑气就全部被丹田的巨大漩涡吞噬一空。而且,就连身体之外游走的那些黑气也逐渐被吸扯进身体,投入漩涡之内。 林安知道,这就是饕餮的手段,那张符篆应该是饕餮早就说过的,要凝练出来给自己使用的,可后来他为了吞噬铁尸,耗费了吸收福祉灵兽恢复的元气,导致也无法凝练出这张符篆,此时不知是用了什么秘法,竟然又凝练了出来,并代林安催动了它,把侵入到林安身体里的黑气吞噬一空。 中年人一爪扣在林安头顶,到黑气涌动,全部进入林安体内前后也不过就一盏茶的时间,中年人自然是意得满满,虽然他也好奇林安是如何杀死自己的徒弟的,但是人都死了,他也就不会再追究,他可不像那些道门修士,师徒情深,一个个弟子都当宝贝蛋似的护着。在魔道之中,弟子就是一些鞍前马后帮忙的仆人,在没了用处之后,就会被炼成一具具尸傀,用来提高师父的实力。因此,林安杀死他的徒弟他是一点儿也不伤心,只是想争取利益最大化,林安服用了三瓶化骨丹,强化了肉身,那他就把林安这具身体炼成尸傀,贪婪唯利是图可见一斑。 至于黄柏云,这个外表潇洒实则是草包的纨绔子弟,也被吓得瘫倒在地,眼前这中年人的身份他自然清楚,乃是父亲黄海笙请来帮助自己的,当时也见过这中年人的手段,知道他是个魔道中人,实力不俗,可眼下,真正见到中年人把一个人炼制成尸傀,还是吓的不轻,脑门子虚汗直下,也没了行苟且之事的心,那句所谓的见不得血的话恐怕也要印证了。 咦!中年人一手扣在林安头顶,手涌魔道真气,运转秘法,冲刷林安的肉身,自然能感受到林安体内的变化。他只觉得,开始的时候还很顺利,真气灌入,所过之处血肉尽皆化为腐肉,只待完全化为腐肉,便可运转法诀,拘魂锁魄,炼成尸傀。可没曾想,待真气将要进入丹田之时,一股莫由的吸摄之力出现,把所有的真气完全吸入,诡异无比。 这倒是有趣了。中年人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手下暗加一分力,巨量的真气好似长河灌下,倾泻进林安身体之中,所过之处,无数已然腐败的血肉变得更加深沉,好似一块块僵硬的铁块一般,没有半点儿生机可言。 不过中年人再次惊讶了,他那股巨大真气只要一到林安丹田之外,就一下消失,那丹田好像就是个无底洞,不论用多少真气填也无法填满。 中年人神色之间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他真气灌输不停,另一边也在暗中计较,无疑,现在的林安肉身完全腐化,哪里还有个人样,就好似铁汁浇灌的一个铁人一般,没有半点儿生气可言,可是偏偏,在林安身体之内还有一个无底黑洞,在吞噬着灌输的真气,当真是奇怪到了极点。中年人一生炼制过无数尸傀,也不曾发生过这般诡奇的事情。 中年人放开一丝神念,伴随着真气冲入林安体内,游走起来,但所感所知却也都是林安身体腐败,已有尸傀之象,至于丹田中的那个诡秘黑洞,他也不敢轻易深入,唯恐发生什么意外。 “小家伙,怪不得你能杀死我的小徒弟,还真有一丝神奇之处,我都舍不得把你炼成尸傀了,你且高速我,以往可遇到过什么神奇之事。若是真碰到了,积累下深厚福泽,我倒是可以收你为徒,传你无上魔道大法,纵横天地,逍遥自在。”中年人意念滚动,发出一连串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之力,回响在林安的身体之内,他知道现在的林安意识还未消散,应该能听到自己的话。 林安神念遁入丹田之内,看着那张大吞噬术的符篆化为巨大漩涡,吞噬一切黑气,心中惊喜的同时又暗中疑惑,想不透饕餮既然有如此之能,为何不直接吞噬了那中年人,搞得现在肉身腐败,没有一丝人样。他也不是没有询问过饕餮,但饕餮好似在全力操控那张符篆,间或回答一句也只是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让他静静等着就是。 此时又听中年人诱惑询问之话,林安不免心惊,只想着躲在丹田之中,这中年人也不敢进入,无法伤害自己,但饕餮却突然说道:“回答他,就按我说的说。” 林安听了,心惊之下,又听饕餮催促连连,只好听从饕餮安排,遁出了丹田,故作惊慌的说道:“前辈,您就放过我吧,小子可没有杀您的高徒,那袋子,晚辈也是在外面石玄村的树林里捡到的,然后解开一倒,就倒出了一堆东西,小子以前也听人说起过天地之间有仙人存在,有九转金丹,活人性命,见那几瓶丹药,一时好奇,就吃了。前辈,至于你说的小子是否遇到什么神奇之事,恐怕也就这一件事情了,其他的小子真的记不起来了。” 中年人声音继续回响:“记不起来了并不代表没有,你好好回想一下,除了捡到我那乖徒儿的储物袋之外,还碰到过什么神奇之事没有。”他神念游走在丹田之外,不断的操控真气试探着那黑色漩涡,却一直探查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心中存着一丝疑惑,自然想探个究竟。 林安故作回忆,许久才慢慢说道:“前辈,也许还真有那么一件事,不过小子也不知算不算是神奇之事。” “哦,你且一一道来,让我分辨。”中年热问道,他也渐渐有个推测,也许是林安以前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无意之间得了一件法宝,一直存在体内,此时自己要把他炼成尸傀,才激发了功效,吞噬起真气来。如此一件能吞噬真气的法宝,他若是得了,有万千作用啊,实力提升不是一点半点。 林安慢慢的说道:“这事儿小子还是听我娘说的,我娘说,我出生之后,家里来个道士,给我算了一卦,说我是辛丑年,丙申月,乙未日,丁壬时出生的,虽不特殊,但于冥冥之中有一丝牵连,命中注定有一劫,若是得遇贵人,就会因祸得福,一飞冲天。” “什么!”出奇的是,林安这话一说,中年人竟然兴奋的惊呼出来,语气之中,充满着不敢置信和无限的激动,就连依照饕餮指示说出这话的林安都是满心疑惑,一头雾水。 第四十六章 冲击炼气期 林安可以清楚的感知到,遁入自己身体的中年人神念在剧烈的波动起来,连带着,那些涌入的真气也暴躁了起来,化为一团团的鬼脸魅影,四处咆哮,血肉崩裂,筋骨欲碎。 “饕餮,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反应怎么这么大。”剧痛一波波传来,让林安难以支撑。 饕餮嘿嘿笑着,倒是全不在意,道:“要的就是他反应大,这就是一箭目中目标,任凭他智慧通玄,也得乖乖的随我心意,陷入我的圈套之中。” 中年人终于平复了下来,看到真气紊乱,四处冲击,赶忙操控着停下来,那感觉就好像林安的身体是件宝贝,要好好保养呵护一般,他声音依旧很激动,道:“你当真是辛丑年,丙申月,乙未日,丁壬时出生的。” 林安根据饕餮的指示,装作一副惊恐被吓到了的模样,道:“小子就是长了豹子胆也不敢欺瞒前辈啊,这事情确实属实,不过前辈,我这个时辰出生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哈哈哈!”中年人猖狂的笑了起来,连呼道:“不对?当然没有什么不对,还大大的好啊,大大的好啊,上天竟如此眷顾于我,我铁渊也要时来运转了,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他激动的说着,神念突然遁出了林安体外,没有一丝迟疑,身上黑气如大海一般掀起滔天巨浪,一股股的黑气如浪涌一般通过双手涌入林安的体内,几乎是瞬间就充斥了林安的身体,让林安有一种要胀破了的感觉。 “饕餮,这家伙疯了,你快点想办法啊,不然就真的要死了。”林安心急如焚,见中年人疯了一般灌输真气,焉能不惧。 饕餮同样在猖狂的大笑,道:“林安,看好了,待我施展大吞噬术,助你冲击炼气期。”他疯狂的咆哮着,身处丹田内的真身虚影愈发的虚幻,背后那个漩涡图形却好似亮了几分一般,整个丹田之内都回想着一种好似气流飞速旋转的巨大声音,而那张凝练成形的大吞噬术符篆,更是像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的胀大起来,从丹田散发出去,巨大的漩涡充斥着林安身体里的每一寸空间。 巨量的真气好似长河般倾泻而下,却涓滴不剩,全被大吞噬术的漩涡吞噬,化为一团团的黑气凝练真气,全都汇聚在丹田之内。 而外面的中年人却恍然未觉一般,双眼突地通红起来,面显疯狂孤注一掷的表情,体内的真气不要命的涌出,完全的灌入林安体内,好似疯魔一般,看的一旁黄柏云更是鬼嚎连连,不住的往后缩。 一股阴冷的魔气充斥着整个房间,几乎形成了一个气场,房顶上魔气纵横,化为一个个鬼影,咆哮冲击,发出尖锐的嚎叫声,整个房间的灯火瞬间熄灭,仅有中年人身上那滔天魔气,疯狂的涌现着,化为一道道洪流,冲入林安体内。 而林安的情形更加诡异,他悬在半空,身体干瘪,但在黄柏云看来,却是有一种错觉,好像林安被胀成了一个大胖子一般,许许多多的魔气从林安的身体里涌出,衣服瞬间爆裂开来,露出一具赤裸的腐败肉身,到了后来,那些涌出体表的魔气更是化为无数鬼面,跳跃在皮肤之上,使得林安如再世魔神一般可怖。 饕餮在林安体内疯狂的笑着,咆哮着,那些由符篆散发出来的漩涡也彻底的狂暴了,疯狂的运转着,转化着巨量涌入的魔气。 林安身处其中,看的心惊肉跳,只觉得不仅是那中年人疯癫了,就连饕餮也有些疯癫的趋势,不过他也感觉的出来,这次大吞噬术似乎没有像饕餮说的那般,把邪恶魔气转化为一枚枚的元气珠,而好像只是把魔气过滤了一遍一样,那些被漩涡输送到丹田内的魔气,在林安感知中,好像脱胎换骨一般,没有丝毫的血腥邪恶气息,反而是一种温润平和的气息。如果说原本的魔气好似一条吃人猛虎,那么经过大吞噬术的转换之后,就成了温润的小猫咪。 看到林安来者不拒的吸摄着所有真气,中年人疯狂之意更甚。他现在这一番不要命的输送,却也是架不住了,体内的真气明显的匮乏起来,那条巨大的真气洪流也仅有小河般粗细,使得中年人身上更有了一丝痛苦之色。不过中年人却没有丝毫的在意,依旧不要命的输送着,大有一副真气不输送完不罢休的气势。 饕餮自然也感受到了真气输入的变化,当下道:“林安,做好准备,随时听我口令,运转你那青莲玄火真解中的练功法诀,冲击炼气期。” 林安一怔,随即狂喜了起来,他原本就听饕餮说这是他修仙途上的第一个机缘,若是顺利的过去了,冲击炼气期有望,当时他也就认为是饕餮随口说的,安慰自己的话,可现在看到饕餮这幅架势,虽然不明白他是如何算计到的中年人,让他如此疯狂的往自己体内灌输真气,却也明白那冲击炼气期的话有可能是真的。 “好,我这就运转法诀。”青莲玄火真解的诸般口诀几乎是烙印在林安的意念之中,其中冲击炼气期的方法更是通晓捻熟,只是原本没有灵根,就算明白了方法也无用,可现在,有饕餮的帮助,在这般绝境死地之中,还真有可能冲击到炼气期。 想至此,林安也有了一种疯狂的意念,谁说没有灵根就无法进阶炼气期的,现在自己照样能冲击炼气期,还要给那些不信自己的人看看,我林安,一定,肯定要进阶炼气期,成为修真者! 这股强烈的念头主宰着林安,他瞬间做好准备,意念高度集中,只待饕餮所说的那个机会的到来。 中年人的真气终于枯竭了,他的脸色呈现出瘆人的死人白,却也没有任何的不快,仍旧是双眼通红,疯狂的狞笑着,他双手连挥,屋内浩荡的真气长鲸吸水一般都聚拢到林安身上,伴随着最后一缕真气的涌入,他疯狂的大吼一声,神念同样冲出身体,化为一道利箭,伴随着真气,冲向了林安。 “林安,开始!”饕餮一见,兴奋的大吼着,同时,那身处丹田内的真身虚影动了,龙骧虎步,一个前踏,整个身子瞬间胀大了千百倍,透出林安身体,化为一道庞大虚影,咆哮在整个屋子内,房梁震动,大门唰唰的乱响,屋内好似刮起了飓风一般,冲刷的凌乱无比。 林安早就做好一切准备,一听饕餮口令,瞬间运转起青莲玄火真解的法诀,一句句口诀流淌过心田,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超然感觉,好似超脱出了身体的限制,真正的融入到天地之间,要去感受那巨大的天地灵气。 而且,林安在运转口诀的同时,就感到身坠烈火之中,意念周围一股股汹涌的火焰燃烧着,化为一片火海,永不熄灭一般,其中一股股的火焰精华出现,由着青莲玄火真解中的口诀引导,化为一朵朵盛开的青莲,盘旋在林安的意念周围。 这真火哪里来的,林安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虽然超脱了肉身的限制和束缚,但依旧无法感应到天地间的灵气,但是这片突然出现的火海,却让他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了灵气的存在,那一团团跃动的火焰就好像一团团燃烧的灵气之火,再沸腾,契合他的青莲玄火真解,由他掌控,随意一运转口诀,就化为一朵朵青莲,随着身体盘旋。 来不及多思考这灵气火海的来源,林安知道眼下真是自己冲击炼气期的时候了,他疯狂的运转着口诀,那无边火海好似浇上了滚油一般,一下汹涌起万丈高,一朵朵盛开的娇艳莲花从火海中出现,浴火重生一般,绽放着强大的气息。 破吧,那天地加诸在我身上的束缚,让我用这青莲圣火,把你烧至虚无,带我进入那无上修仙境界!林安心底有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咆哮着,那是他强烈的成仙念头,坚韧而强大,带着一往无回的气概,能坦然面对世间任何困难,立志要打开一扇大门,通向仙道明途。 中年人神念裹着最后一缕真气冲入林安体内,刚刚进入,就感觉到一股惊人的力量在酝酿着,将要爆发,好似一个火山,火云升腾,就要爆发,还未来得及多想,从林安的丹田之内,巨大的力量一下喷涌了出来,化为冲天烈火,焚烧一切。他疯狂的大吼着,想不通这是发生了什么,不过瞬间,那股澎湃火焰就点燃了一切,所有灌入林安体内的魔气在瞬间狂暴沸腾了起来,好似一滴滴火油,全部燃烧起来,化为一片片火海,一条条火蛇,游走在林安体内,要把一切都烧至虚无。 中年人疯狂的大吼着,此时此刻,他终于想到了些什么,尤其是见到那一团团火焰又起了变化,化为一朵朵盛开青莲,归入经脉之中,一遍遍的冲刷着堵塞的经脉,更是清楚的知道,自己遭了算计,眼前这个小子,不知运转了什么法诀,不仅欺骗了自己,让自己把一身真气都灌入到他的体内,还把自己的魔气转化成了纯净灵气,燃烧狂暴,借此冲击炼气期。 怎么可能,中年人不甘的咆哮着,为何自己会着了算计,这少年到底有什么本事,怎能拥有如此神奇的法诀,能把自己的魔气转化成为纯净的灵气,他想不通啊!不过此时此刻,他也清楚,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这灵气火焰一烧,自己神念脆弱,哪里经得住燃烧,要不了几下,恐怕就要在无边灵气火焰中化为飞灰了。 中年人虽然有万千不甘,却也深知保命为先,没有一丝迟疑,立时决断,神念运转,就想冲出林安的身体。不过他这算计再次落空,林安的体内还有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蛰伏着,见中年人神念要逃跑,一下爆发,一股强大到难以形容的念头包裹住他,只是一个碾压,他的神念就萎靡了起来,好似被碾压成了碎末,连凝聚动弹一下都不能,随后火焰烧来,瞬间就淹没了他。 不甘!中年人太过不甘了,他是谁,一个筑基期的强大修士,法力通玄,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落入旁人的算计之中,而且是一个凡人的算计,这如何能让高傲的他接受,他的意念疯狂的咆哮着,却也扛不住漫天灵气火焰焚烧,渐渐微弱,几不可见。 不!中年人大吼一声,一股怨毒的意念散发出来,好似一枚邪恶的种子,带着他最后的不甘,冲入火海之中,消失不见。 -------------------------------- 三更一万字完毕,恳求几张推荐,大猪感谢至极 第四十七章 邪念 这一切,都在饕餮的算计之中,可以说,这个太古凶兽,活了千百上万年,智慧通玄,这铁渊,虽然是魔道之中狡诈之辈,却也被饕餮算计个严严实实,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到最后,道消身死,一身真气全灌输到了林安体内,成为林安冲击炼气期的垫脚石。 此时此刻,林安体内算是彻底燃烧开了灵气的火焰,无穷无尽的火焰,从丹田而发,融入血肉之中,那些原本已经腐败的血肉一丝丝被煅烧,一缕缕的黑气被烧灼出来,又投入火焰之中,使得火焰愈发的旺盛。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安心无旁骛,全力运转青莲玄火真解中的口诀,随意摄拿灵气火焰,转化出一朵朵的娇艳青莲,遍行于经脉之中,那些堵塞不通的经脉也如火晶一般,变得透亮起来,化为精纯的火焰之色,好似一条条火焰构成的脉络,上面更是燃烧起蓬勃火舌。 林安意念集中,神游万物,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灵气充足,环绕身旁,由心意控制,按照法诀之中诸多窍门,幻化无方,变成一朵朵各异青莲,最后,这些青莲轰的融合在一起,变成一朵更为凝练,更为真实,纹理脉络清晰的青莲花,嫣红之色,上面烙印着一片片的火焰纹路,心意一动,傲游虚空,放射无尽火焰,焚烧天地。 林安不喜不悲,却也知道,这便是青莲玄火真解初成时的意象,用天地火行之气,凝练出一多娇艳青莲花,对敌之时,挥手放出巨大青莲,燃烧天地,焚化万千,威力不俗。 欣喜吗?林安没有,此时的他,不知为何,产生一种古怪的心态变化,好似在凝练出青莲花的瞬间,他的心灵经过了洗礼一般,有一种天地本如此的感觉,知道了天地的浩瀚,知道了自己的渺小,知道了前途的艰辛。 林安静静的体味着这种感觉,慢慢的有了一种明悟,这是修为提升带来的境界提升,此时的他,通过进阶炼气期,所感所想,也很自然的拥有了一丝修道之人的想法,会用修道者的想法来看这个世界,这种超脱很玄妙,或许不存在,但林安却觉得,此时的自己,对于前途的渴望愈加的深了,那是一种得见真知渴望绝顶的希冀。 灵气火焰依旧灼灼燃烧着,铁渊乃是筑基期的修士,一身真气对于林安而言,已然是江湖般浩大。不过林安资质全无,赖了饕餮帮助,转化真气为纯净灵气,才得以冲击炼气期成功,所耗费的灵气远超寻常拥有灵根之人,足足耗费了大半灵气,看的饕餮也是心疼不已,连骂林安这残废资质。而对于剩下的这小半灵气,林安运转青莲玄火真解中的口诀,操控那些火焰,慢慢的灼烧起凝结出的本命青莲,温养了起来。同时,他也不断的感悟法诀中的真意,以前没有冲击成功,对于法诀中的许多解释都是一知半解,此时有了过程,有了经验,理解起来也就容易的多。 饕餮亲手导演了这一切,见到林安冲击成功,不免欣喜,感慨良多,他深知,林安资质残废,想不断提升修为,艰难无比,不知要耗费多少宝物,不过眼下既然迈出了第一步,想来根据自己的指导,以后的路也不会那么举步维艰了。 原本悬浮半空的林安也逐渐落了下来,保持着一个盘膝修炼的姿势,身上的血肉好似重生了一般,放射着火焰的光辉,一寸寸腐败干瘪的皮肤剥落,化为飞灰,留下的则是干净细腻的血肉,比上次服用过化骨丹强化的皮肤还要来的细腻和坚韧,泛着淡淡的光泽,其中细微之处还有多多莲花瓣印。 黄柏云早就被吓傻了,他这个纨绔子弟欺负欺负老百姓,玩弄一下女子还可以,但是对于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修真者却是恐惧莫长,此时先是见到铁渊施展未知大法,魔气充斥整个房间,后又见林安身上火光涌现,化为多多莲花虚影,更是吓的魂都飞了出来,头一偏,就此晕厥。 林安这次的修炼灵根并未起到主导作用,他所有吸收的灵气全来自铁渊的一身魔气,被饕餮引导燃烧,几乎可以说是泡在了灵气的海洋之中,口鼻一吸,灵气满鼻,哪里还需要用什么灵根参悟天地,直接以此为基础,凝练青莲,进军炼气期,也算是一帆风顺,畅通无阻。 而就在林安慢慢温养那多凝练出的青莲之时,绵绵灵气火海之中突地迸发出一个鬼影,或者说是一个印记,顽固不化,悬在林安眉心之中。出现之后,这燃烧汹汹的灵气火焰愈发的汹涌狂霸起来,那个魔印就好像是火油做的一般,能点燃万物。而饕餮也突然的发现,这原本虽然燃烧却不暴躁的灵气突地发生了变化,其中好似出现了万般邪恶之火,诸如心魔之火,欲望之火等等的火焰。而且这种转换趋势极为迅速,只是片刻功夫,充斥在林安体内的火焰就变成了无边魔火,一股暴躁血腥杀戮的气息从火海中凝聚出来,原本神游外物的林安瞬间有了感应,痛苦起来。 林安恍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青莲在不断的吸收那灵气火焰的时候,让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有了一种杀戮,暴虐的想法,或者说是个念头,一起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成星火燎原之态,就连那娇艳的青莲也萎靡了起来。 好小子,死都死了,还给我找麻烦。饕餮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已死的铁渊在作祟,那个魔印他也认了出来,唤作欲望魔印,以凡人内心欲望为基础,感染万千灵气,威力绝伦,这铁渊临死之时,死不瞑目,才舍命施展了这门功法,想要毁灭林安。 这一番算计中,饕餮先是凝练出了大吞噬术的符篆,又耗费本源力量燃烧灵气,耗费良多,此时也是强弩之末,再无出手之力,眼尖魔火升腾,将要把林安带入欲望深渊,心中也是无比焦急,却也没有太好的法子。 就在这时,饕餮突地听到了远处床上凌雪菲的呻吟声,铁渊灌输真气,声势不小,自然震动到了凌雪菲,有了反应。 有了。饕餮兴奋的大吼着,狂啸声中,一股氤氲黑气出现,直接裹了林安飞到凌雪菲的床上,同时,一股黑气投入凌雪菲的身体之内。那凌雪菲在吸收了这道黑气之后,体内药物瞬间起效,脸颊通红,眼睛也迷离了起来。 凌雪菲也是个炼气有成的修真者,黄柏云得到她之后,借铁渊之手困在了她的修为,然后又给她服用了强力春药,却一直因为凌雪菲体质特殊而没有起效,不过现在饕餮那道黑气入体,破开封锁,这强力春药瞬间起了效用。 凌雪菲口中喷着**的气息,身体燥热,几乎是本能的抓住了一旁赤身裸体的林安,这一下子,欲火彻底被点燃,心里那道最后的防线被贯穿,想也没想就缠了上去。 第四十八章 无言相对 林安好似做了一个梦,一个特别绚丽的光怪陆离的梦,他好像坠入了云海之间,无数粉红色的烟云缠绕在身旁,意念被引导着,跟随着某个未知存在,不断的向前探索,直至云端。 林安依旧能感受到熊熊的灵气火焰,疯狂的燃烧着,但出奇的是,那股邪恶之气却突然的消失了,好像天降了一场甘霖,把万千邪气给净化掉了,只剩下纯净旺盛的灵火。那株辛苦凝练而出的青莲也越发的滋润起来,每一片莲叶都是晶莹透亮,好似挂满了露珠一般水灵。 不知过了多久,林安一下恢复了意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饕餮的奇怪算计,那中年人的疯狂,灵气的燃烧,凝练的青莲,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很虚幻,不真实。不过,在微微动弹了一下身体的时候,一股温顺的真气驯服的遁出体外,化为一朵朵燃烧的青莲花,当空飞舞。 成功了! 看到这几朵盛开的娇艳青莲的瞬间,林安便知道自己炼气成功了,那扇难以企及的仙道大门终于向自己打开了,自己,也可以一尝飞天夙愿,做个潇洒天地的修真者了。 心中何等欢喜,此时的林安大有立刻飞上高空尝试一下那种傲游天地,云行身旁的畅快感觉,可是身子才一动弹,就觉得右手上还压着一样东西,散发着温热的温度,转头一看,林安彻底傻了眼。 就见自己赤身裸体的坐在床上,一旁横倒着同样赤身裸体的凌雪菲,面朝向上,双目紧闭,气息微弱,眉头皱着,似乎在梦中遇到什么痛苦之事一般。这些已然让林安心惊了,可是令他惊讶到魂飞魄散的是,这张大床之上还留着许多痕迹,一种让林安看看就觉得脸红的痕迹,尤其是白净床单上的那两点殷红,更是让他脑子一片空白,愕然的连大气也不敢喘。 发生了什么?林安惊慌至极,自己不是要来救凌雪菲的吗,后来虽然被那铁渊抓住,但意识消散之前还记得黄柏云晕倒,铁渊着了饕餮算计,道消身死,这屋里也就没人能威胁到凌雪菲了,可是为何,为何现在的自己竟然跟凌雪菲躺在了一起,并发生了这些让他惶恐的事情。 “你小子有福喽!”心中的饕餮突然懒洋洋的说道。 林安一怔,随即在心中大吼道:“饕餮,你说,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倒是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我会这样,做出了这种事情。”悲愤的同时,他也不免痛苦和惶恐,凌雪菲可是凌家的二小姐,自己一个下人,竟然跟她做出了这种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打死也说不清楚了,而且,别说被别人发现,只要凌雪菲一醒,看到这一幕,又该如何处置自己。想到这儿,林安的心就彻底乱了,原本还是满心的欢喜,兴奋自己终于炼气成功,可转眼间,就发生了这么一件让自己连死了心都有的事情,他怎能坦然接受。 饕餮倒是混不在意,道:“还能是为什么,那小子都死了,还耍了阴谋,施展了一门法诀,转化了灵气品质,化为欲望魔火,你全力修炼,自然着了道儿,差点儿就走火入魔而死,若非我聪明,急中生智,想到了用女子阴气消弭魔火,你早就死个干净了。”说完,他又嘿笑道:“话说,我这一举,不仅是救了你,还救了这小女子,这小女子被人服下烈性药物,若是没有男子来与她***也要欲火升腾而死。所以,你大可不必有什么愧疚之心,救人救己,一举两得,多好的事情。” “这还能说好,我要被你害死了,你不知道她是谁吗,你还想不想让我在凌家呆下去了,而且,要是被凌家人知道,他们的二小姐,被我···不杀了我才怪。”林安大恨,这饕餮当真是个远古凶兽,行事如此草率,当时虽然危险,也大可询问一下自己再做决定不迟啊。要是自己知道中了那铁渊的算计,打死也不会这么做啊。 饕餮倒是没理会林安的不满,道:“那我就管不着了,反正你现在炼气有成,也算是有了一丝自保之力了,我倒是为了帮你,搞得元气大损,这就要沉睡恢复精气去。”话说着,直接沉到了林安的丹田最深处,盘在丹田里,径直睡起了大觉,林安连番呼喊,也不理会。 这家伙!林安气的大骂,却也不敢真做什么,自己炼气成功,最大的原因还是有饕餮的帮助,若非他,自己早就被铁渊炼成了尸傀,哪里还能像现在这般活蹦乱跳的。 弄清了事情的始末,林安脑子也清楚了不少,看了看周围,发现外面天还只是蒙蒙亮,远处铁渊的尸身依旧伫立在地上,脸上保持着疯狂的神情。至于那黄柏云,依旧软绵绵的瘫在地上,倒也没死,呼呼的打着鼾,睡的香甜。 怎么办,林安不住的去看凌雪菲,连动一下也不敢,心中想着一个又一个的对策,却没有一个有用的。 要不偷偷的离开。林安偷偷的扫了一眼凌雪菲,心道发正凌雪菲也不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自己出现,自己大可偷偷离去。不过转念一想,林安又觉得这样太不地道,凌雪菲跟自己发生了那种事情,自己这般撇下她,太过不负责任了。而且把她留在这么个地方,一旦黄柏云醒来,又不知会发生什么意外。 越想越没主意,林安痛苦的挠挠头,现在他的一只手被凌雪菲压着,想跑也不敢动,不跑的话又不知怎么面对凌雪菲,真叫一个纠结和痛苦。正苦恼着,凌雪菲突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把林安吓的一个激灵,身子瞬间僵住。 林安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僵硬缓慢的扭过头,双眼慢慢的对视上了一双说不出是什么表情的眼睛,有委屈,有怨恨,有无奈,但更多的还是一丝痛苦。 “你,我。”林安想张口辩驳一下,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定定的看着正挣扎着坐起,把褥子裹住身体的凌雪菲,心彻底乱了,不知该如何叙说了。 “你不要说,不要说。”凌雪菲这个温婉的女子痛苦的垂下头,连看也不看林安一眼,她用褥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大声的喝道。 林安身体依旧很僵硬,他定定的看着凌雪菲,沉默以对。 凌雪菲缩在床角,背靠着墙壁,身子一抖一抖的,许久,一滴晶莹的泪珠滴下,在床单之上留下清晰的水印。 “你。”林安大急,刚要说话,凌雪菲已然抬起头,一脸痛苦,原本清美的容颜扭曲着,泪盈双目,指着林安,用一种声嘶力竭的声音喊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要出现,还救下了我,为什么要我都清楚这一切,为什么上天要如此残酷的待我,我凌雪菲做错过什么吗?” “对不起。”林安心也沉了下去,待凌雪菲发泄完,又一声接着一声的低低啜泣着,才说出了这三个字。 “对不起?”凌雪菲抬起头,努力的止住泪水,她一脸嘲讽的看着林安,道:“你,那么高尚,那么伟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用得着跟我说对不起。” 林安沉默着,突地走下床,直接来到黄柏云身前,缓缓的剥下黄柏云的外衣,穿上,直接向外走去,待走到门口,才低声说道:“昨日发生的事情,虽是无奈之举,但错在我林安身上,我对你不起。你若是气恼,尽可取了我的性命,我林安绝对不会反抗。”话说着,林安迈步欲走。他心里无比清楚,凌雪菲虽然是个温柔娴淑的女子,但也是凌家这个大家族的二小姐,身份高贵,此时跟自己发生了这种事情,就算再事出有因,也会羞愧难当。而且,这件事情在林安看来,错就在自己身上,他不会辩驳,凌雪菲若是气愤不过,取了他性命他也不会反抗。 “你站住。”凌雪菲用一种说不出是什么口气的声音叫道。 林安脚一顿,一脚踏在门槛之外,缓缓的转过身,正视着凌雪菲。果然如他所想,凌雪菲气愤难当,绝不会让自己如此轻易的离去。 迎着林安清澈坚定的目光,凌雪菲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身子一下瘫倒在墙上,缓缓滑落,许久才长叹道:“带我一起走。” 第四十九章 无奈至极 林安身子一僵,听着凌雪菲那无奈至极的话,心中怎么也不是滋味,这个救过自己性命的女子,眼下却落在这么一个尴尬境地,林安当然确信,凌雪菲很恨自己,更想亲手杀了自己,可是又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暂时压下仇恨之心,那原因他不得而知,只知道,凌雪菲很难过。 倒转回身,林安来到床头,就要探手扶起凌雪菲。手刚探得出去,凌雪菲便惊恐的闪到一旁,随即伸手制止了林安的动作,道:“用不着你,我还能走。”话说着,她直接挣扎着坐起,她右手无力的去摸床角的衣裳,伸到一半,就无力的垂下。昨日那黄柏云借铁渊之手困锁了她全部真气,后来跟林安一场***一身阴寒真气全被林安吸收,此时体虚力竭,连动弹一下都艰难。 凌雪菲锁着眉头,目光很坚定,咬着牙,强忍着一波波因体内耗竭而带来的晕眩,把衣裳拉扯到身旁,挣扎着就想穿,但原本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现在却是难上了青天,身子一动,不仅身体没有一丝力气,就连下体也疼痛难当。 呼,在林安的注视之中,凌雪菲再次瘫倒靠在了墙上,她衣服只是挂在了身上,头发凌乱,白皙红润的皮肤上还有不少痕迹,让人看了,生出无限怜惜。 凌雪菲疯狂的朝林安叫了一声,声音嘶哑,几欲破音,双眼一闭,滚烫的泪水再次流出,许久,她才用苍凉的口气说道:“帮我把衣服穿上。” 林安沉默着,神情没有一丝变化,默默上前,手刚探到凌雪菲身前,就感到凌雪菲颤抖了一下,心下一凛,道:“我还是那句话,这一切都是我对你不起,你若是气不过,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边说,他边穿起了衣服。 林安的动作不免接触到凌雪菲的身体,每一次触碰凌雪菲都会反射性的颤抖一下,待听了林安的话,她才慢慢偏过头,迎上林安的目光,神情一片凄苦,含着哭腔道:“我就是处置你又有何用,事情终究是发生了,你以为就凭一句对不起或者我把你杀了,就能让我忘记今日之事,不能啊。” 林安怔住,随即又动了起来,慢慢穿着凌雪菲的衣服,道:“我只是不想亏欠你,让你心里好受些。” 凌雪菲别过头去,许久才回道:“亏欠,你亏欠不起。” 林安无言相对,默默的帮凌雪菲穿上衣服,扶着她起身下床,就要向外走去,这里也不是什么久留之地,凌雪菲不想留下,他也不想长留,那黄柏云手下不少,若是被他们发现了,不免被人知道今日之事,若是传扬了出去,凌雪菲的名声尽毁,自己也要遭到凌家无穷无尽的报复。 “帮我杀了他。”凌雪菲一副冷冷的表情,无力的指着倒地不起的黄柏云,目光中射出倾尽五湖四海也难洗刷的仇恨,一切的一切,根源都在黄柏云身上,她狠啊,狠不能亲手宰杀这纨绔子弟! 林安点头,扶着凌雪菲在桌子旁坐下,直接来到黄柏云身前,单手推出,一朵娇艳青莲出现,飘落在黄柏云身上,轰的一声微响,黄柏云身上就燃起无边烈火,这家伙连发出哀嚎都来不及,就直接在青莲玄火之中化为飞灰,连渣滓也不曾留下。 见到这一幕,林安也是一怔,没曾想这仙家法诀如此霸道,如此火焰,凡人安能抵抗。不过他也猜测到,可能是法诀的缘故,自己所修的乃是青莲玄火真解,是比凌家人主修的炼火决强上许多的法诀,有如此威力也在情理之中。 一把火把黄柏云烧成飞灰,林安也没有过多的感受,这黄柏云当真是该死,若非他的缘故,凌雪菲也不会落入如此地步,更不会连带着让自己走入一个尴尬胡同,一生亏欠他人,林安杀死他,可是没有一点儿愧疚之心。 解决了黄柏云,林安又来到铁渊的尸身前,这铁渊的尸身也不能放在这里,他一个修道之人,若是被人知道是被自己杀死的,又是一场无穷无尽的追杀,枯魂山这个不知名的修仙势力,林安可不愿惹上他们。 在铁渊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出了属于胖子的储物袋,又从他身体上搜出了另一个黑气绸布,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座奇绝如剑的山峰的储物袋,林安又催动真气,放出数朵青莲,把铁渊烧个干净才住手。 凌雪菲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平静的说道:“我那七妹当真是眷顾你,竟然传了你青莲玄火真解的法诀,连我也不曾学会。” 林安点点头,对于凌雪烟,他真的是感激无比,带他走出偏僻山村,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并给他一条通天大道。 凌雪菲也只是感慨一下,随即道:“带我离开这里,我们去云中城。” 林安点头,扶着凌雪菲来到屋外,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人出现,那两个巡视之人当真是睡的死,不过这也正和林安的意思,他现在修炼有成,一点儿也不怕他们,不过也不愿平白杀人。 “我背着你施展飞行之法吧!”林安说道,他现在炼气成功,很自然的就想试试飞行之术,他一路走来,所求所愿,不就是想再凭着自己的能力,飞上那高天,尝试一下傲游天地的畅快。 修真者只要炼气成功,体内拥有真气,便可根据所修法诀中的法门,把真气外放,凝成各种虚影,好似传说中仙人驾驭的云朵一般,踩在脚下,游走虚空,神妙无比。 凌雪菲无力的点点头,犹豫一下,还是慢慢的伏在林安的背上。 见凌雪菲趴好,林安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奔涌而出。炼气期乃是修炼的第一个境界,以个人五行灵根为基础,吸收天地灵气,依照法诀,修成本属性的灵气,各不相同。比如一个火属性灵根的炼气下期修真者,他的灵气便是火红色的,林安并无灵根,虽然修炼的是火属性法诀,但灵气却也是无色的真气,此时他经脉全部通透,真气滚行其中,随林安意念指引,由下身诸个大穴溢出体外,平地涌起一道澎湃气浪。 真气本是无形之物,虚无缥缈,但修真者按照诸多玄妙法门,便可役使真气幻化无方,变成各种有形之物,比如林安修炼的青莲玄火真解中的飞天法门,便是用真气凝结成一朵青莲,托着修真者飞天遁地,神奇无比。 青莲玄火真解中的诸多法门关窍林安都熟悉无比,尤其是这飞天法门,更是捻熟无比,此时虽是第一次施展,却也算是熟门熟路,真气外放,随着心意所指,逐渐凝练成一朵盛开青莲花,悬在脚下。而林安,瞬间就有了一种飘飘欲飞的感觉,好像踩在一片实地上一般,而且是一块可以随着体内真气操控,可高可低的实地。 竟如此神奇,林安心中惊叹的同时,念头一动,直接操控着那青莲悬浮而起。 砰! 刚飞了三尺高,林安这个飞天初手就没有兼顾真气的运转,一个迟滞,脚下青莲直接碎裂,干脆至极的掉落在地,背着凌雪菲,滚做一团。 这首次飞天就以这种局面收场,林安也是汗颜不已,心道就算是炼气成功,想飞天也要经过多次练习熟练之后才行。 “你起来。”身下传来凌雪菲微弱到极点的声音,林安这才发觉,自己操控真气不利,掉落下来,连带着凌雪菲,一起摔倒在地,自己更是压在了他的身上。 感受着身下凌雪菲凹凸有致的胴体,林安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赶忙跃起,慌忙扶起凌雪菲,关切的询问起来。 凌雪菲连责骂林安不是的力气也没了,直接趴在林安的怀里,身子一抽一抽的剧烈颤抖起来,许久才停止下来,昨日的一场经历,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不仅是身体上的疲劳,就连精神上,也是疲惫无比,若非还有一股强韧的意念支撑,早就昏厥过去了。 美人在怀,林安才感觉到一种别样的滋味,昨日一场欢愉,他意识混沌,没有任何感受,此时才知道,这种亲近的滋味是那么的美妙,凌雪菲身上一股股清香散发出来,直往鼻子里钻,尤其是那温热的体温,更让他觉得身子燥热,有一股火气从下向上,难以抑制的冲上脑门儿,脑子瞬间就糊涂起来。 凌雪菲伏在林安怀中,虽然身子孱弱,但也能感受到林安身体的变化,尤其是听到林安那越见浓重的呼吸,脸颊一红,心中羞恼,一个挣扎,直接推开了林安,跌落在地。 林安被凌雪菲推开,才知道心生邪念,唐突了佳人,连忙道:“你别乱动了,我不··不乱想了。” 听了林安这道歉之话,凌雪菲脸红更甚,无力的喊了一声,才无奈的说道:“罢了,我们走吧,离开这个地方。” ---------------------------------- 昨天不知道咋回事,发错了,这才看到,抱歉抱歉。大猪需要大家的支持,收藏吧! 第五十章 担当 飞翔在天,穿云弄风,俯瞰大地苍茫,豪情万千。 林安终于知道自己为何喜欢飞天的感觉了,因为在天上,亲自去丈量天地的距离,看大地凡人生衍,除了有一种超脱俗世,傲立天地的豪迈之外,更多的还是有一种逍遥,自在的感觉,无拘无束,放飞心情,没有什么能比这更畅快的了。 就像那鸟儿,在这浩瀚的天地中,纵身飞行,放浪形骸,不用计较什么,只需要随着心意,飞着,那是一种何等的畅快,使得林安有一种永远不要停下来,就这么一直飞下去,飞到那天的顶端,去瞧瞧是否有仙人居住的想法。 云中省到底有多大,林安也没个概念,除了知道最大的城池是云中城以外,其他的就所知甚少了。一路行来,从高空俯瞰下方,才知道这云中省真的很大,三面环山,南面开阔,三座高绝山脉直接圈住了云中省,其中数条大河蜿蜒穿行,十数座城池如明珠一般点缀在大地之上,向林安展示出一幅繁盛的人间生息画卷。 这一路飞行,林安也把飞行之术磨练的差不多了,至少不会发生再掉下去的窘事,不过他也飞不高,离地百丈左右。而且真气不济,每飞行个十多里,就要停下来恢复真气,走走停停,足足飞了两三个时辰,才看到云中城巍峨的城墙。 凌雪菲并不是真的要去云中城,而是云中城西面的一座卫城,唤作西风城。这城林安也知道,前往石玄村的时候也曾路过,知道这是一座小城,距离云中城七里远,位处云中城西出水陆两条通道的交汇处,乃是一个咽喉要冲之地,就坐落在那巨擎河的南岸。 因为这个一个独特的地理位置,西风城也是云中省最大的周转城池,是云中城连接物资丰富的雪龙山和广袤的云中草原的必经之地,轮转运输,发达无比,许许多多的行商船主都会在这里停留,脚夫工人更是不少,好似那四平镇一般,同样是鱼龙混杂,甚至可以说其乱较之四平镇更甚,小偷盗贼,娼妓皮客,各种下作职业之人随处可见,与近在咫尺的云中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些信息林安早就听闻过,上回路过也曾亲眼见识过,知道这西风城本土居民大多都是船老大还有纤夫码头工人,掌控河运陆路运输,势力深植,都是些土大王般的人物,手下笼络了一些小偷贼匪,抢夺运输生意,做一些欺行霸市的勾当,与盗匪一般无异。 说一千道一万,林安就记住一点,如果说云中城是人间天堂的话,那这西风城就是个人间地狱,想在其中生存,要么拥有可以无视一切阴谋算计的强大实力,要么,就乖乖的缩起尾巴做人,在这么个地方,人命当就如草芥一般,真的太不值钱了。 林安现在炼气有成,可以说已经超脱了凡人,成为无所不能笑傲天地的修真者,自然不惧这些凡人中的凶悍角色,听闻凌雪菲要去这么个地方,疑惑倒是多过了惊讶。 救下了凌雪菲,一路畅快飞行,林安的心也逐渐静了下来,思考起了前后事情,产生了不少疑惑,其中最让他疑惑的就是凌雪菲出现在平湖山庄的原因,还被禁锢了修为,被黄柏云这个无用废物摆布。凌雪菲是谁,那可是凌家的二小姐,身份高贵,落到如此地步,岂不是太奇怪了。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波折林安不得而知,也不敢激起凌雪菲的不堪回忆,暗中思量,再联想到凌雪烟让自己在石玄村等候三天自己却没有出现的情况,还有那凌瑞琪态度的突然变化,他就觉得,这凌家肯定发生了什么巨大变故,一个可以让凌雪菲这个二小姐都沦为阶下囚的变故。 这一路上,林安都在忐忑的猜测着这变故到底是什么,但推测来推测去也没个头绪,后又见凌雪菲不回云中城,非要去这西风城,更加确定了凌家发生变故的猜测。 对于凌家,林安不说有什么感激之心,但也没有什么憎恨之意。现在凌家发生了变故,林安担心的心情倒多过了看热闹。凌雪菲,李大,韩风,这几个人他都甚是牵挂,现在只想着赶紧回云中城,查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接近西风城一里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落在一片空旷的树林里,林安放下凌雪菲,思量一番,还是问道:“你当真要去那西风城,你难道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 凌雪菲一路都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脸上神情漠然,也没了林安记忆中那般温顺娴淑的模样,听了林安的询问,惨然一笑,反问道:“什么地方,不就是盗匪横行的混乱之地吗?” “你既然都知道,那为何还要去呢,你现在身体虚弱,应该找个清静地方好好静养。”林安默默说道,凌雪菲的这种转变太过突兀,连他也无法接受。在他的印象里,凌雪菲可是温婉可人的柔弱女子,会为别人思考,会调节矛盾,是个大好人,可现在呢,那副冷漠的样子,漠视一切,什么也不在乎,真让人心惊。 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忘怀我亏欠过一个女子了!林安心底长叹,凌雪菲如此巨大的转变,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出在自己身上,若非自己,还有饕餮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远古凶兽,也不会发生如此事情,林安真的后悔起了去探查平湖山庄,并要救凌雪菲了。不过这么一想,又觉得当时都看见了,若是不救,同样会愧疚一辈子。想来想去,都是为难,弄得林安也是长叹连连,感慨世事难料。 “清静地方。”凌雪菲不屑冷笑:“这普天之下,哪里还有什么清静之地。” 林安听了,感慨更甚,现在的他就觉得自己或许走错了路,要是还窝在清溪村那个好似人间桃源的地方,也不会发生这般多的事情,自己更不会像现在这般难做,更牵扯到一桩说不清道不明的巨大阴谋里。 无言相对,林安默默的看看周围的环境,见周围就是清静的树林,也没什么危险,心安不少,想了想问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你的身体这么虚弱。”刚说出这话,林安突然想到了什么,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道自己当真是急糊涂了,自己现在可是一个修真者啊,一个有无限能力的修真者,别说凌雪菲现在只是身体虚弱,哪怕她就是死了,修真者都有万千手段来救她。赶忙道:“我这里应该有些丹药,你赶紧服下吧,或者,你自己也是一个修真者,你告诉我,可有什么法子帮助你恢复身体,灌输真气行吗?”话说着,林安赶忙翻出从铁渊身上搜出的储物袋。那胖子的储物袋中就三瓶化骨丹,全被林安服了,不过想来这铁渊的储物袋中也该有丹药。 凌雪菲自然猜到了林安想做什么,冷冷的盯着林安翻出的那个黑色储物袋,道:“这人的丹药我就是死也不会服用。”铁渊也可以说是导致她落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凌雪菲自然不屑服用得自铁渊的丹药。 林安手僵住,默默的收了储物袋,凌雪菲还在气头上,宁愿身体虚弱也不服用得自仇人的丹药也在情理之中,刚想劝慰两句,突地想起,凌雪烟给自己的储物袋中也有一瓶丹药,赶忙取出,道:“那这样,我这里还有七小姐给的丹药,不是得自那家伙的,这样你总肯服用了吧。”他慌忙倒出那玉瓶,送到凌雪菲面前。 凌雪菲默默的注视着林安手中的玉瓶,眼神突的迷离起来,然后,竟慢慢的啜泣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好似心中有无限委屈,在看到凌雪烟的玉瓶之后,一下爆发了出来。 林安慌了神,看着凌雪菲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身子颤抖的厉害,想劝慰两句,又不知从何说起,探出手去,却又不敢触碰她,就这么僵在半空,好不尴尬。 凌雪菲这一哭算是哭开了,泪如雨下,毫不顾忌林安在,大声的哭着,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不满,都哭出来,许久,竟然就这么一下昏了过去。 林安大惊失色,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赶忙扶起凌雪菲,见她气若游丝,想是情绪激愤,伤了心神,不敢怠慢,慌忙启开玉瓶,轻轻掰开凌雪菲的嘴巴。 哪里想到,手指刚掰开凌雪菲的嘴巴,凌雪菲贝齿一合,死死的咬住了林安的手指,力道出奇的大,大有不咬断林安的手指不罢休的态势。 林安悚然一惊,反射性的就要缩回手指,突见凌雪菲睁开了眼,用一种冷冷的,怨恨的目光盯着自己,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死死的咬住林安的手指,也就住了手。 剧烈的疼痛传入脑海,林安沉默着,也没说一句话,由着凌雪菲咬着自己的手指,手指已然见血,却没有动弹一下,好似这手指不是自己的一般。 许久,凌雪菲眼神一松,牙齿也随之松开,瘫在林安怀中,闭上眼,默默的喘起气来。 林安左臂环抱着凌雪菲,左手手指被咬出了鲜血,他看了看,也没多说,把启开的玉瓶放到凌雪菲嘴前,轻声道:“你先把丹药服了吧,你要是真想杀了我,等你有了力气再说。” 这次凌雪菲没有拒绝,她缓缓张嘴,默默的吞下整瓶丹药,闭上了眼。 风声逐渐弱了下去,林安注视着凌雪菲的一举一动,同时也放出一丝念头感应着凌雪菲身体的变化,发觉在服下了那些不知名丹药之后,凌雪菲身上的生气在快速恢复着,凌雪菲身体的颤抖也停了下来,因疼痛而紧皱的柳眉也逐渐舒缓开来。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凌雪菲突的睁开眼,一下从林安怀中跃起,身子一闪,就闪到了三丈之外,双手一搓,一股羸弱红光出现在手间,显然在酝酿着一式法诀。 林安默然,站起身来,直视着凌雪菲那冰冷不带一丝表情的脸庞,心中喟叹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在准备给凌雪菲服下丹药的时候他就想过这种结局,凌雪菲恨他,恨不得杀了他,而自己,既然亏欠她,那这条命,就由她取了去吧。 风声凌厉了起来,林安能感受到,空气中逐渐升腾起一团火焰,那该是凌雪菲施展的法诀,他静静的等候着,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他还记得父亲说过的话,人,一个男人,就要做个有担当的人,一个站起来能顶着天的男人,既然做错了事,那就要偿还。 许久许久,不知为何,林安突然觉得时间慢了下来,周围的一起都静悄悄的,若非意念还能感应到那团升腾的火焰气息,他真的就以为凌雪菲已经走了。 “你为什么不出手,杀了我,也许你会好受些。”林安缓缓睁开眼,盯着远处的凌雪菲,真气化为一团团的虚幻火焰出现在凌雪菲身上,包裹着她,让林安也无法看清此时的凌雪菲是什么表情。 沉默,依旧是沉默。 凌雪菲突地甩出一掌,好似打出了一只火凤,一只涅槃重生的凤凰,无边的火焰瞬间升腾在树林中,周围那粗壮的树木催拉枯朽的倒下。 林安默然,看着那光鲜火凤双翅招展,飞向自己,静静的闭上眼,准备坦然接受这一切。 轰! 大团的火焰在树林中升腾起,烟尘火土之中,十丈方圆的树木瞬间倒下。 --------------------------- 昨天更朋友出去喝闷酒,可算是喝残废了,今天快十一点才起来,脑子到现在还昏昏的,难受。 第五十一章 法器品级之说 成群的鸟儿被突然出现的火光和爆炸声惊动,争先恐后的飞出树林,大力的扇动着翅膀,在半空中惊恐的盯着下方火光不断升腾的地方。 “记住,不要再让我遇到你,不然,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合着凌厉的风声,这句带着一丝怨恨又夹杂着一丝解脱的声音传到林安耳中,他愕然的睁开眼,茫然四顾,哪里还有那道俏丽身影。 转头看看身旁仅有丈远不断冒着青烟的坑洞,林安沉默了,许久才寻了干净所在,倚着树干坐下。 使劲的晃晃头,林安知道,凌雪菲走了,这件事暂时就这么揭过去了,说不出有什么庆幸,更没有什么伤感,对于两人,这个结果或许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稳定了心神,林安思量了一番下面该如何走,心中问道:“饕餮,她都走了,我也不再提她了,你别睡了,我还有些事情要跟你说。”饕餮并没有真的沉睡不醒,只是心知这事做的让林安为难了,口头上又不愿服软承认,只好暂时先不谈不提,待一切过去了再说。 当时林安就看出了饕餮的意思,凭饕餮的实力,沉睡根本无法恢复实力,不然他自陨落以来,沉睡不知多少年,早就恢复实力了。 饕餮呵呵狂笑着,道:“这小娘皮走了就好,省的看着烦心,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林安理了一下思路,问出了心中第一个疑问:“昨日你到底是怎么骗过那铁渊的。” 提起这,饕餮也是忍不住的自豪,笑道:“那小子亏得还是魔道中人,自诩为算计通天,临了了还不是着了我的道,乖乖的跳进了我的陷阱里。”念叨了一番自己的英明计策,饕餮才缓缓解释道:“你可还记得,我当时要你说出生时辰吗,这计谋的玄妙就在这里。你见识少,有所不知,这魔道炼尸一道,诡秘无比,有万千法门,若是炼好了,就能拥有一个强大的助力,所以,许多魔道修士都会穷其一身之力,炼制出一具心意相合的尸傀。一旦炼成,简直就是一件人形法器,威力绝伦,妙用无穷。而这其中,最为神秘的一种尸傀便是传说中的天命尸。据说,每一个修士都有一个命数相合的人,找到了,便可把他炼制成一具天命尸。因为命数相合,不仅心意契合,实力强大,还可当做一具身外化身,等于是又拥有了一条命了。当时,我听那小子说要把你炼成尸傀,这才想到这天命尸的传说,施展了秘法,查看了这小子的生辰命数,推算一番,就把你伪造成一个与他命数相合的人。你说,他能不舍了命的往你身体里灌输真气,把你炼制成天命尸吗?” 一番解释,林安才了解到其中曲折,怪不得昨日自己一提生辰八字,那铁渊就疯癫了一般,原来是欢喜至极的缘故。想来这天命尸珍贵至极,不然铁渊也不会如此失态。 弄清了这一点最大疑惑,昨日的一切算计林安也就能推测个七七八八,心中不免叹服饕餮算计如此深沉,可以说是一下击中铁渊的软肋,任他智慧通玄,算计深沉,也要乖乖的入套,深得猎人捕猎之道。 解除了心中的疑惑,林安也没再多想,取出那得自铁渊的储物袋,按照饕餮的指示,放出一丝真气,附上一缕意念,深入了储物袋之中。 储物袋不同于虚弥戒指,可以认主,就算被敌人得到了,也要花费许多力气才能解开。这东西就是一个独立开辟的小空间,空间不大,又不能认主,更没有防御之能,对敌之时都有可能被法诀打破,也不甚珍贵,乃是修真界低级修士的必备之物。 像手中这个,林安看的出来,灵气滋润,要比得自胖子的那个高级一点,神念探入其中,发现这是一个半间屋子大小的空间,摆放着两张架柜,上面整齐的码放着不少东西。 一把火把铁渊烧个干净,也没在他的肉身里发现什么法器,想来都是存放在储物袋里,并未随身携带,也没有放在丹田之内温养。林安不免期待其中有什么好东西,此时一见,当真有不少。前面那张架柜上有五层,每一层都摆放着一件法器,最先吸引林安目光的却是一把鬼气缠绕升腾的匕首。 操控真气取出那匕首,入手的却是一柄玉质匕首,一尺长,并未开锋,匕首柄尾端镂空调出一个骷髅头,其中空洞的空间内好似有一团黑气漩涡,兀自收缩扩张,发散出一点点的黑气气息,缠绕在整个匕首上,使得一柄光秃秃的白色玉匕首看起来阴森可怖。 “没曾想,这小子还是有点儿东西的啊,林安,这匕首乃是一件下品三阶法器,灵种萌发,几乎要长出灵根来,算是一件不错的下品法器,你现在一身修为虽是由铁渊的魔道真气转化而来的,但因为我的大吞噬术的缘故,去除了魔道气息,所以,这件法器你根本无法使用,只能干看着,不过以后倒是可以跟旁人交换,换一件不错的法器。”饕餮不无遗憾的说道。 林安倒是没有太多遗憾,道魔两道各有各的炼器方法,所用的灵气更是截然不同,一种飘渺灵动,一种霸道凌厉。因此,许多道门修士得到了魔道法器,除非有法子转化法器灵气属性,只能用作交换或者其他用途了,并不是说直接就可以使用的。 不过林安倒是想起了饕餮口中的另一个字眼,问道:“饕餮,我以前只听你说这修真界的法器有下中上极品四个品级,每一品级三个阶位的区分,不过这具体如何划分的,你却是没有详说,刚刚你说这法器灵种萌发,是什么意思。” 饕餮道:“法器这东西,能拥有万千妙用,全赖了炼制之时采集天地灵气还有诸多天材地宝熔炼时所产生的一点玄妙。这种玄妙,在我们修士看来,是一种类似于种子的东西,所以就把它唤作灵种。最初的时候,法器并没有这般严谨繁琐的等级划分,但后来,修真者发现,不断的用灵气温养法器,会使得其中的灵种生长,然后就如一颗种子一般,会长出根系,然后长大成株,便会结胎,好似怀孕一般,待时候一到,便胎落成体。这样一来,便有了法器的等级划分,最初的都是下品法器,只有灵种,待灵种长出灵根,便是中品法器,待灵根长成,结出灵胎,便是上品法器,而一旦灵胎成熟,胎落成体,那就是极品法器了。至于其中的三个阶段,那就是灵种或者灵根生长的三个阶段罢了。” 竟是如此,林安暗中惊奇,想不到修真界中的法器等级划分还有如此原因,严谨,准确,当下分出意念,探入玉匕,果然在其中某点虚幻之处,感应到了一枚硕大的种子,当真如世俗间的种子一般,下面已然有生根发芽的趋势,而且林安感觉的到,那些长出的须根都延伸进入虚空,可以从天地之间吸收灵气。 探知了灵种之妙,又得知这些法器暂时都不能使用,也就没了再看的心情,随意扫了一遍储物袋,发现剩下的四件法器乃是一柄狼牙小锤,一柄犀利长剑,还有一个日月双环,最后就是一柄招魂幡,要比那胖子的招魂幡强大不少,其中有不少强大的魔头,散发着比林安还要强大的气息。 至于其他的,都是一些天材地宝,魔道材料了,林安也没有一一向饕餮询问,这铁渊实力虽然强,但也不算很强,照饕餮的说法,他似乎是一个筑基下期的修士,所以也应该没什么太过珍贵的东西。 同样的,林安也搜出了一面枯魂山的令牌,与胖子的令牌不同的是,在正面刻着七个鬼面,成北斗之阵,想来是区分不同辈分用的。 再次得到一面令牌,林安突地来了灵根,一下从错综复杂的局面中找到了一条清晰的脉络,陡然想通了许多东西。 -------------------------------- 求推荐,求收藏,求一切能求的东西,只要兄弟们愿意给的,大猪都要,嘎嘎 第五十二章 王旭的出现 林安只知道西风城很混乱,但真的来到这座城池之前,发现这座城市还是前所未有的繁华,城墙虽然破旧,但厚实高大,所经过的西门城楼更是气派恢宏。 城门来往的尽是沉重马车,车夫喊着号子,商队成群结队而来,其中更不乏异域商人出现,倒是不像林安所想的那般混乱,城门前立了一排整装守卫,手持利器,来回巡视过往商旅,一副井然有序的模样。 随着人群漫步走入西风城,就见得幡旗遮天,酒肆林立,整齐的大街旁无数贩卖摊点,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卖声充斥耳中,有一种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闹市景象。 林安随着人群向前挤去,他现在也是难得偷闲,准备先在西风城歇息个一两天,理一下思路,定一下下面该如何走,许许多多的困惑压在心头,虽然来了灵感,似乎从中发现了什么,但是还不甚明了,一切都需要事实来印证。 同时,林安还准备先稳固一下修为,他现在炼气初成,乃是一个炼气期下层的修士,也没有修习什么法诀,等于就是一个光有修为没有任何强力攻击法诀的小修士,对上凡人还好些,放出真气凝练的青莲,直接可以烧死一大群,但对上真正的修真者,凭现在的林安,恐怕连那小胖子都斗不过。 因此,在做接下来的事情之前,林安要先把修为给稳固下来,修炼几种攻击防御法诀,以期在面对修真者的时候能有一丝抵抗之力。 凌雪烟给他的青莲玄火真解中并没有记载任何的攻击法诀,好在饕餮这个远古凶兽知道不少,不过这家伙也说了,他知道的都是些顶级法诀,至少也要到元婴期分神期等等境界才能勉强修炼的,凭现在的林安,想修炼,就是做梦。 刚知道的时候,林安还不免遗憾,他早就想过,自己勉强修炼有成,凭借的就是一本天虹宗的残破法诀,加上现在这个局面,根本没有门路获得更多的修炼法诀,唯一的依靠就只有体内的饕餮了,可惜,饕餮说的绝然,让他失望不已,只好另寻他法。 后来一番计较,林安觉得还是走老路子,凭借自己的打猎手段,猎杀修真者,获得丹药等等宝物,以此来提高修为。不过现在的林安攻击手段太过匮乏,得到的几件法器也不能完全使用,就连那大吞噬术也没有修炼过,所以,他急切的需要一段时间来好好的修炼一下大吞噬术,然后吞噬了那些得自铁渊师徒的材料和法器,强化自己的装备。 弓箭林安只有一张,是凌雪烟赠与他的,也算是很有意义,现阶段用着也极为趁手,林安也就不准备再寻一张弓来,就准备以这张寒铁弓为母体,强化出一张无坚不摧的弓箭。 箭支同样也很匮乏,凌雪烟给他的那种箭中箭只有一筒,共二十支,猎杀小胖子的时候用了两支,现在就剩下十八支,用一次就少一支,他也没有办法炼制出这种伤人无形,令人防不胜防的箭中箭,只好节省着用。 在西风城游荡了一番,发现各条街道都充塞满了人,虽然这城中多有驿馆客栈,但是家家爆满,而且地处喧闹之地,不适合林安静修的要求。所以,一路走来,林安也没有找到满意的住处。 正胡乱走着,突然见到前方人群聚集,足足占满了整条大街,把许许多多的行人和马车堵在了道路两旁。 林安心中疑惑,就听得前方隐隐传来叫好之声,想细听,身旁却都是一些见路堵了不明原因大吼大叫的人,也听不清楚。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当下钻出了人群,穿过两旁的小巷,来到一处后巷偏僻所在,见前后没人,运使真气,轻飘飘的飞上屋顶,翻过屋脊,一眼就看清了前面是为何堵住了路。 就见人群中央空处一个几丈方圆的大圈,里面十来个人在搏命厮杀。林安扫了一眼,发现打斗之人分成了两派,一边是十二个身穿黑色紧身衣,脸罩白色鬼脸面具的人,各人手中均持了一柄锋利匕首,围着剩下的一人,两两成一对,相对冲杀,身手矫健,出手凌厉,手中的匕首用一种不曾见过的握姿,出手发力也甚为古怪,不过速度却出奇的快,每一次冲击都是兔起鹘落,羚羊挂角一般迅捷凌厉。 而且林安发现这些人极有条理,并不是说十二个人齐上,他们十二个人围着中央那人,不断的绕圈,每一次出手都是其中四个人出手,分四个方向向中间扑去,凌厉的出手,一击击出,也不看结果如何,更不恋战,直接向前飞奔回到队伍之中,如此往复,不显丝毫凌乱,效率高的惊人。 不过这还不是让林安心惊的,他真正心惊的是站在中央承受十二个人攻击的人,那人穿了一身玄色短衫,不丁不八的往中央一站,就好似生了根一般,化作一块磐石,任凭十二个人如何攻击,都是在匕首袭来的瞬间,双手匕首翻飞,如乱花穿蝶一般,总能妙至巅峰的接下四人的匕首。 林安都觉得,那两柄匕首就是这家伙的一双手,完全长在了身上,如臂使指,挥洒自如,不论攻击如何犀利,都是游刃有余,不显丝毫凌乱,显出一手绝顶的匕首功夫。 这人好生熟悉。林安心下疑惑,中央那人背对自己,从不曾转身,他也看不清这人相貌,不过就觉得眼前这人的手法甚是熟悉,似曾相识一般。 刚准备要走,突听下方那十二个黑衣人中的某一人发了话:“你很强,竟能如此轻易的挡下四象劫杀阵,不过我想你也就止步于此了,兄弟们,变阵,六合如意,劫杀此人。” 这人话音才落,十二个人立时有了变化,就见他们脚步快了许多,脚尖点地,滴溜溜的乱转,几乎连成了圈,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而就在下一刻,十二个人中的六人突地向圈外错了一步,同时双手一垫,准确无比的托住剩下六人的跃起的身体。 如跳水一般,这被托起的六人一跃足有丈高,高空凌厉扑下,匕首在前,六道寒光乍现,当地一个滚身,又回到了圈中。 如此迅捷的变阵和凌厉的攻击方式让林安也是大惊不已,现在的他炼气有成,身体已然超脱了肉体凡胎的束缚,乃是一具灵气内蕴的身体,六识感官大大增强,眼力较之以往强上不少,虽没有达到唐逸那般天生神目,却也要比凡人强上几倍,准确的看清了六人的动作。这六人高空扑下,挤在一起,但不知是计划得当还是闪避有法,竟然没有在高空相撞,准确的错过身去,一人攻击一处地方,没有一丝混乱。 那中央之人,虽然反应迅速,但这变阵变的突兀,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关键时刻,也只拦下的两人的攻击,身上立马出现了四道锯齿般的伤口,皮开肉绽,鲜血不住流出。 这些人的攻击方法林安也瞧清楚了,他们的那种古怪握姿,可以使得匕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震荡,一旦划在敌人身上,就会留下锯齿般的伤口,没有好法子处置,就会血流而死,毒辣无比。 中央那人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点的惨叫声,身子一软,半跪在地。 “如何,你这家伙虽然有两分本事,但在我们兄弟面前还是不够看,想见妙手娘子,还是再回家练练吧!”十二人中的某个人出了声,跟前面出声的那人声音又不一样,让人根本无法确认到底是谁说的话。 妙手娘子!这是谁。林安倒是不曾听过这妙手娘子的名号,不过也从那人话中听出了一丝端倪,想来这十二人都属于那妙手娘子,中央这人想见妙手娘子,不知为何,就打了起来。 “是吗,我可是不这么觉得,先前约定好了的,我只要能防下你们十二人的攻击就算赢了,可现在我还没倒下,你就说这种话,莫非是想毁了约定不成。”中央那人又颤颤巍巍的站起,右腿颤抖不止,林安记得,六人扑击之下有一人在这人小腿上撩了一刀,好似伤了筋骨。 不过听到这人虽然低沉但又有无限傲气的声音,林安突地一怔,想起了这人是谁。 王旭! 王旭那懒洋洋不在乎一切,又有无限傲气的声音林安听得不多,但印象却极深,再加上这人那手甚为熟悉的匕首功夫,林安几乎可以确定了,这人就是许久不见的王旭。 他怎么会在这里?当初四平镇匆匆别过,林安只知道王旭是回云中城向原稹三传达原璟裕的话了,但后来回到云中城之后,因为耽于修炼,也没再去过狩猎队,具体什么情况也不清楚,所以,王旭到底在哪里他也不清楚,此时出现在了西风城,不免惊奇。 “好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想放过你,你却这般不识相,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我出道几十年,手下不知染过多少人的鲜血,加你一个也不嫌多,兄弟们,放开了手,让这小子知道,咱们十二生肖的厉害。”又一个声音出了声,语气出奇的凌厉,阴冷,不带一丝感情,林安听了,悚然一惊,不待多想,一下跃了下去。 -------------------------- 下周裸奔,大猪能否雄起和支撑下去全靠诸多书友的帮助了,大猪需要大家的鼎力支持, 第五十三章 妙手娘子 西风城中的这条无名大街上,人挤人成了堆,在内圈的,伸长了脖子往圈内看,嘘声连连,议论纷纷。后面看不到的人听了,压抑不住心里的好奇,拼了命的往里挤,欲一睹前面人口中的惊世搏杀。一时之间,争吵声,议论声,惊叹声,声声交织,彻底盖过了所有过路商人的不满声音,就连他们,一些不甚着急的人也停了下来,站在马车高处,向圈内眺望,想瞧瞧是什么热闹能吸引来如此多人。 那十二个鬼脸黑衣人的变招让一群人惊呼连连,这西风城混乱无比,各种人物都有,磕磕碰碰的总是免不了的,稍有不注意就会引发一场争斗。但真像眼前这般,上演个全武行还是少有的,更别说两方都是高手。尤其是那十二个鬼脸黑衣人,更是名声在外,被平民们唤作十二生肖天王,平时极少见到,出手更是只存在于口述传说之中,此时能亲眼见到这传说中的人物,还出了手,,一群人如何能不兴奋,都想一睹这传说中人的风采。 至于那中央的年轻人,一群人虽未见过,但见他能抗衡这传说中的十二生肖,惊奇的同时又有了一番期望,期望这人能有好的表现。十二生肖的名声由来已久,多番出名厮杀都是以完胜结尾,此时又见了一个挑战者,一群人自然有不小的期待。不过不管是打破神话,还是神话依旧,两个结果都足够一群闲着无事的人议论个好几天了。 相比于战圈外围的议论纷纷,人声鼎沸,战圈之内却显出一丝肃杀之意,王旭,十二生肖此时是斗出了火气。王旭骄傲无比,对于一手匕首功夫更是自诩天下第一,谁也不服,此时见十二生肖杀阵精妙,又均是使的匕首,早有争雄之意。 至于十二生肖,有这么多的人看着,更不愿落下面子,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打破自己多年努力闯下的名声,同时,这也事关两方的约定,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他们若是输了,都是脸面丢尽,所以,在见到王旭狂傲不愿住手的时候,是真正的起了一丝杀心。 杀!杀!杀···· 接连的杀声从十二人口中发出,一群人速度愈加的快,几乎成了一个黑气圆圈,把王旭围在中央,尘土飞扬之间,六道黑影蹿出,跃上高空,遮天蔽日,直接扑杀向了王旭。 王旭依旧一副倨傲的模样,见六人扑杀而来,没有一丝变化,甚至在六人遮住了阳光的瞬间闭上了双眼。 铿铿的六声闷响,六道人影滚落在地重回了圆圈,没有一丝迟滞。而中央的王旭,却好似动也没动过一般。外面的看客早就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但尘土飞扬,遮蔽了目光,就见得黑影跃出,也不曾看到他们出手,或者说根本就看不清他们出手,但听六声金铁相交声,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是王旭挡下来了。 不过,待尘土稍散,一群人的眼珠子却是齐齐瞪大了,王旭依旧好好的站在那儿,但他的身旁,却多了一人,另外一个年轻人,模样虽不俊俏,但皮肤红润,好似泛着晶莹的光泽,往中央一站,虽没太多的姿势,但很自然的给人一种独立于世,鹤立鸡群的感觉。 不仅是看热闹的惊奇,就连王旭自己也是惊奇无比,他愕然的看着林安,定定的看了半晌才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刚才那一瞬间,林安着急跃下,空中使了个滞身法,出手如风,直接挡下了六人的攻击,这才落下,刚思量着该说些什么,突听王旭问了这么一句话,倒也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叫做我还在这里,我若是不在这里又该在哪里。” 王旭微微摇头,苦笑道:“我早就以为你死了呢,没想到你却是逃了出来,想来是借助了七小姐,我早就听说,你跟七小姐关系不一般,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假,不过你既然都逃出来,怎么不走的远远的,为何还要回来。” 王旭这话一说,林安是彻底迷惑了,不过也来不及多问,外面的十二生肖中一个声音依然惊奇说道:“我说你为什么这般有恃无恐,原来还有帮手在,也好,既然都来了,那就一并死吧,兄弟们,给他们点儿厉害瞧瞧。”话音刚落,六人依法再次扑出,这次较之以往又凌厉了不少,六人扑杀而至,当真如六只猛禽飞鹰。 林安不屑的哼了一声,他的匕首功夫虽没有王旭来的强,但是他现在已然是个修真者,虽没有任何多余的攻击方式,但对上一群凡人高手,根本用不着。这杀阵虽然精妙,六人扑下,几乎封锁了一切可以闪避的地方,只能硬接,但林安不同,他大可以使个飞身法,凭空挪移闪避,而且速度更是快的不像话,根本不是六人所能企及的。 林安当头一跃,好似生了翅膀,就这么飞了起来,反迎向了六人,在六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当空几个挪移,仿若一条游离黑影,伴随着砰砰砰的六声闷响,六人就如折翅的鸟儿一般,跌落在外围。 “好家伙,我这双眼睛没花吧,刚才那小子可是飞了起来。” “扯吧你,这人怎么能飞。” “胡说,这小子就是飞了起来,老子看的清清楚楚,你要是不信,就上前让那小子再给你飞一次看看。” 林安那一瞬间的动作清楚至极的印在围观之人的眼中,惊叹,怀疑,充斥了众人的心中,他们如何也不敢相信眼中所见,只觉得是白日见鬼了,这人怎么还能飞了?可若是不会飞,这小子怎么一跃那么高,还能在空中随意移动,莫非这小子就是鬼不成? 林安轻飘飘的落下,转头一看,却迎上了王旭惊异的神情,心中也是免不了的得意。 “你够厉害,先比我走了一步,不过,我会赶上你的。”王旭神情一松,向林安翘了翘大拇指,随即发出了自己的宣言,林安跟他,已然有过一场比试,不分胜负的结果是他无法接受的,他也一直想着要再找一个机会再跟林安较量一番,可此时一瞧,林安却到了那般境界,心中惊奇的同时,更有了一种奋勇赶上一较高低的的豪壮。 林安也了解王旭的脾性,没太理会,道:“你且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若是没有什么仇怨,我们这就走吧,我还有许多问题想问你。”王旭跟十二生肖的争斗的原因林安不清楚,也不想了解,他更为关心的是云中城的事情,凌家的变故。 王旭心思通透,也不是蠢笨之人,林安的出现也让他想到了不少东西,摇摇头道:“我清楚你想要问什么,可是眼前这事不能说不重要,如果你有心,那也可以算是你的事情。” 王旭的话让林安疑惑了,心中思量着,却也不明所以,复见十二生肖也停了下来,站在外围,也不出声,沉默着连动一下也不动,当下问道:“你是不是想打败他们,见那什么妙手娘子。” 王旭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腕肩膀,笑道:“好啊你,看来你早就来了,什么都听到了啊。”说完神色才凝重了几分,看着外围静立如死人一般的十二张恐怖的鬼脸,道:“不错,就是为了这妙手娘子,一时之间,我也无法向你解释清楚,你若是有心帮助我,帮助凌家,那就出手教训这十二个家伙,引出那妙手娘子,我相信,这家伙一定就在周围看着。”他声音越来越低,并不住的用眼神扫着周围围观之人,似乎那妙手娘子就在这围观之人中一般。 听王旭说的郑重,林安沉默了,听他所说,自己要是有心帮助凌家,就要帮他,这本也没什么,可是为什么王旭会这般说,这件事情跟凌家又有什么关系,心头压着疑惑,一时之间看来也无法想明白了,既然王旭说这般做,那就这般做,完事之后,自然有大把的时间来问清楚原因。 “你们心里应该清楚,凭你们几个人,是无法打败我的,既是如此,何不痛痛快快的请出妙手娘子,我们好言相商,”林安说的自信,的确,凭他炼气期的修为,别说这十二生肖,就算是二十四,三十六生肖,齐上也无法打败他,这一点,他是有无限的自信的。 林安话一出,且不说十二生肖是如何反应,光那围观之人听了都觉得刺耳,什么叫你们心里清楚,无法打败我。只是瞬间,在众人心中,对林安这个突如其来的年轻人的好感就消失了,均觉得这年轻人狂妄无比,他们可清楚,这年轻人面对的是谁,那可是西风城的传说,神话中的人物,十二生肖天王。前些年,十二生肖天王最后一次出手的时候,凭十二个人的力量,直接覆灭了巨擘河上的一群百余人的河匪,像林安这种年轻人,还敢说出这种话,当真是年少不知轻狂了。 林安竖起了耳朵,真气运到耳旁数个穴道,把一众人的议论声停在耳中,每一个声音都是无比的清晰,而这其中,有一声微微的不屑哼声吸引了林安的注意,或者说,是这声哼声逃脱了林安的锁定,林安此时真气附在耳上,听力提高不止十倍,周围人声就算再微弱,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可是这声哼声,就连林安自己,也无法确认是否真的发出过。 没有迟疑,在听到这声哼声的瞬间,林安就隐隐确定了声音的来源和方向,凌空飞起,当空一个转折,如大鸟一般落向了人群。 林安扑下,气势汹汹,众人议论在口,突见林安扑出,还忘不了林安一出现就打飞六大生肖的壮举,慌忙四下闪避。 林安扑击而下,双眼横扫,见人群慌乱闪避,唯有一道身影不动如钟,朗笑道:“妙手娘子,既然来到此地,就不要再藏着了,何不出来见见人。”话说着,他一爪直探,抓向了这道身影。 入手柔软,林安心中大定,突然如此嚣张的说话,就是想引出那妙手娘子,而这妙手娘子果然发出了不屑之声,又没有想到乃是修真者,这才被林安从人群中找了出来。 咯咯! 就在林安抓实了这人,准备把他提起来带回王旭身旁的时候,突地听到耳旁回绕着清脆如铃铛的女子笑声,然后一个柔弱无骨的身体好似蛇一般的缠上了自己,一具散发着火热温度女子体香的身体缠上了自己。 -------------------------------- 这两天状态实在不行,手指不知咋回事,没力气一般,打字速度下降不少,一个小时都不能打出一章了,汗颜无比啊,不过大猪还在努力,再调整,期望能写出大家喜欢的东西来。 第五十四章 “小丈夫,你这身体好生强壮,奴家好喜欢呢!”就在那具火热身体如水蛇一般缠上自己的时候,一个吐气如兰的声音响在林安耳旁,声音甜腻,好似吞下了一大口蜜糖,浓郁的化都化不开。 林安这一手探出,刚抓住那人,突觉手下一滑,好似抓住了一条泥鳅,滑溜的根本无法完全抓实,然后就听耳旁传来这么一声软声细语,当真是惊的头皮都炸了。他这一抓,虽不说多么多么凌厉,但也是修真者击出的一爪,手下这人,竟然如此轻易的躲了过去,还用比林安要迅捷的动作反缠上了他,那这人的实力岂不是要比自己还要来的强。 头刚一偏,就对上了一张笑意嫣然的脸孔,柳叶弯眉,桃花凤眼,琼鼻樱口,皮肤白皙的几乎透明,韶颜丰容,却是一个美至极点,妖魅至极点的女子。 这女子用一种古怪的姿势缠在林安身上,修长的大腿牢牢的锁住林安的腰身,水蛇腰柔弱无骨一般,使得身子竟然扭到了后面,双手从后面探入了林安的衣服,在胸前抚弄,而头,则又从左边探出,一具身体,扭曲的真就如蛇一般。 滑腻冰凉的玉手不断在胸前抚弄,瞬间激起了林安的反应,他真气很自然的涌出,化为火焰虚影,一下冲击了出来。 那女子似也知道厉害,早有感应,在真气运转将要喷涌的时候就已然脱离了林安,身子一晃,就消失不见,同时一句嬉笑的调笑声音传入林安的耳中:“小丈夫,你怎生如此对奴家呢,是不是心火旺盛,若真是如此,那来寻奴家啊,奴家可是能帮小丈夫好好的去去火呢。” “好个骚狐狸。”饕餮打了个寒噤,一副受不了的说道:“你们这些人啊,当真是,怎能如此妖魅,好骚好骚,跟妖族的狐狸精一般。”话音刚落,突地惊呼道:“不好,这骚狐狸耍了你一道,他偷了你的储物袋。” 什么!林安大惊失色,自己身上一共三个储物袋,全都贴身放着,里面可是存了自己所有的宝贝,就连那张寒铁弓也放在其中,身上只带了那柄寒铁匕首,若是被这妙手娘子偷了去,损失可是太大了。 妙手娘子,妙手空空,我道这女子为何要叫妙手娘子,原来是个女贼。林安心头大恨,只后悔没有提前想到这一点,没做好准备。不过想来凭那妙手娘子迷惑人的功夫,自己就算想到了,做好了准备,恐怕也防不住她,想起那女子如蛇一般的缠上自己,身体火热,体香在鼻,当真是温香软玉,会让人不自主的有一种乐不思蜀的感觉。而林安,恰逢失了处男之身,火气正旺,哪里受得住。 林安扑出,众多看客闪避,前后也不过瞬间的功夫,那妙手娘子出手如风,闪避如电,因此一番交手,众多惊魂未定的看客也只是看到林安扑下,好似抓住了一人,但一看清楚,那人已然不见。 这妙手娘子跑去了哪里。林安着急的四处查看,那三个储物袋真的不能丢,其中可是自己的全部家当了,若是没他们,林安这个光有修为没有法诀的光板修真者可是一光到底,什么也没了,真真正正的要重头再来了。 我若是有神念该多好,林安心头大恨。炼气期的修士并未拥有神念,只有到了筑基期,才能真正拥有神念,神念一扫,任何掩饰都无所遁形,妙用无穷。而像现在的林安,还是原本的那丝意念,并未凝练,只有到了炼气后期,再把这丝意念淬炼,凝聚出一丝神念,才能真正的进入筑基期。 周围杂乱声不断,一群看客偷偷的议论着林安,见他慌里慌张的,心中不免得意。不过那十二生肖天王反应却是迅速,林安扑出他们无法阻拦,但他们可看的真切,林安是真正的在人群中抓住了一人,而这人正是他们的主人,妙手娘子。 十二人身形一动,跃过人群,直接围上了林安,匕首横在胸前,其中一人冷声道:“这这小子当真是放肆,竟如此唐突,敢冒犯妙手娘子天威,不知死活,兄弟们,出手,给我杀了他。” 王旭站在原地,也没有想到林安就这么出手了,但见他扑向某地,还以为是他通过修真者的手段查探出了妙手娘子的所在,后来一看,还真被林安抓住了一人,而这人又诡异的消失,更加确认了这人就是那隐在人群中偷偷指挥十二生肖的妙手娘子。狂喜之下,他直接来到林安身旁,小声说道:“林安,一定不能让妙手娘子跑了,你赶紧追上他,这十二个家伙由我拦着,等你见到妙手娘子一定要请他去西风城外陈家庄相见。” 林安苦恼点头,现在不仅是因为王旭的缘故逼迫他要寻出妙手娘子,他自己也要急切的找出妙手娘子,讨回自己的储物袋。他焦急的在心中催问饕餮,想让饕餮想个办法找出这妙手娘子来,饕餮虽然实力尽废,但神念总该还在吧,凭他那仙兽级别的强大神念,随意那么一扫,这妙手娘子就是藏的再严实,也要被他探知到。 饕餮嘿嘿笑着:“林安,不用担心,这骚狐狸有意思,偷了你的东西,现在也不离去,还在外围游荡,我敢保证,马上她就要出现了。” 林安大急,复见十二生肖又准备出手,心头不由来了一股火气,被妙手娘子摆了一道的火气,林安是准备先在这十二个生肖兄弟身上讨回一点利息了。 刚要出手教训一下这十二生肖,面前突地投下一道黑影,准确的遮住了林安,抬头一看就见对面房顶飘飘然站了一人,全身罩在黑袍之中,松松垮垮的也看不出身材如何。面上更是罩着一块黑纱,仅露出一双似曾相识的桃花眼,流波婉转,此时正瞧着自己,可不正是那妙手娘子。 “大姐!”十二生肖也瞧见了来人,慌忙惊呼,却是没想到妙手娘子真的出现了,就连一旁的看客也来了精神,这妙手娘子也是传说中的人物,据闻可是一个杀人不用手,碰上那些恶人,随意吹口香气,这人的魂儿就没了。这些传说由来已久,被一群好事之人传来传去,越传越玄乎,这妙手娘子几乎成了上天派下来惩戒有罪之人的香芝圣母,碰上恶人,香气一喷,锁了魂魄,带回地狱受难审判去。 那妙手娘子眉宇间笑意盎然,煞有其事的向下面一群看客挥挥手,才道:“小龙,这事就算揭过去了,至于这两个小子,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就放过他们吧。” 旁人如何看这突然出现的妙手娘子林安不清楚,他就清楚一件事,这妙手娘子摆了他一道,现在想想,她早就算计好了的,那声哼声想必也是故意为之,引诱林安上钩的,算计阴沉,现在又跳出来做好人,当真是岂有此理。林安气的想大骂两句,压制住火气,飞身上了房顶,立于妙手娘子身旁,手中红光一现,一朵娇艳青莲出现。 “把你偷我的东西还给我,这事儿就算真的揭过去了。”林安要求也不多,储物袋对他实在重要,那可是自己拼了命换来的东西,是以后的本钱,若是没了,再来一次的话,就没这般顺利了。 妙手娘子脸罩黑纱,也瞧不出是什么表情,但双眼魅惑之色流转,盯了林安半晌,才突地传音说道:“小丈夫,你吓我作甚,奴家胆子可小,经不出你这般狠生厉语。不信你来摸摸,奴家这小心肝儿还砰砰跳着呢。”话说着,还悄悄挺了挺胸脯,向林安使了个意味深沉的眼色。 “你这人,当真是不要脸皮,怎能如此不知廉耻。”林安听了这话,又见妙手娘子那动作,也是忍不住的脸红,小声喝问道。 “脸皮?”妙手娘子嘻嘻笑着传音道:“奴家怎的不要脸皮了,倒是小丈夫你,那东西你都送给我了,现在怎么又能要回去呢。” 林安差点儿气笑了出来,这妙手娘子当真是倒打一把,反怪起林安来了,他也不愿意多纠缠,这种女子,若是破开了脸皮,他还真没什么招儿能制住她,当下道:“你说再多也没用,快点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不然。”他向手中的青莲使了个眼色,这青莲在阳光之下愈发的娇艳,那一瓣瓣莲叶上几乎燃烧起火焰来,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 妙手娘子盯着林安手中的青莲,笑道:“小丈夫,你怎的知道奴家喜欢莲花,这还花费大力气给奴家采来一朵,既然你如此有心,那奴家可不能不领情,何不这样,奴家陪小丈夫你找个清静地方,赏赏奇花,看看美景如何。”话说着,她身形一动,如大鸟行空,直接投射向城外。 第五十五章 苦追 全速御使真气,带给林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觉,初次飞行是带着凌雪菲,为了照顾她的身体,速度也不敢提上去,此时却是全力施为,当真如一道奔雷闪电,快到了极点。 林安的古怪视力依旧十分有用,速度这么快,两旁的一切景物都模糊的难以辨认,但在他的眼中,前面不远处那个黑色窈窕身影依旧十分清晰,死死的映在眼底,放佛天地间就剩下了这一道身影,林安只需要鼓起劲儿,全力追赶就行了。 妙手娘子果然如林安所想,也是一个炼气有成的修真者,不过饕餮也告诉了他,这妙手娘子只是一个刚刚迈入炼气期的小修士,跟自己半斤八两,实力差不了多少。 当时妙手娘子话不待多说两句,直接施展飞天之法遁走,林安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哪里想到,这一追竟然追出了这么远。 两人实力相近,所用的飞天之法也不相上下,可以说速度几乎相同,一路追来,林安几次想发力追上妙手娘子都是无功而终,这妙手娘子似乎有一种突然提速的法子,只要林安一追的近了,速度就会在瞬间提上一大截儿,持续个几息的时间,又一下慢了下来,被林安追上,如此往复,林安想追上她,竟然成了一个奢望。 当然,林安追不上妙手娘子,妙手娘子也甩不开林安,她那个瞬间提升速度的法子根本无法持续,每一次施展之后都会有一段时间的速度降低,这段时间,刚好给了林安追上的时间,因此,相应的,她想甩掉林安也是没有任何可能。 同时,林安精擅追踪之术,任凭妙手娘子如何闪避,往哪个犄角旮旯里钻,他都能在瞬间追赶上来,搞得妙手娘子也是无奈至极,多次埋怨林安长了一副狗鼻子。 “我说,小丈夫,你就那么喜欢奴家,非要这般死追不放。”妙手娘子偷空传音说道,语气也是断断续续的,想必是到了极限,真气消耗巨大。 “哼,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把东西都还给我,我转身就走。”林安也从饕餮那里学到了简单的传音方法,用真气把声音凝聚成线,能送出很远的距离,而且很是隐秘,旁人都无法听到。不过林安也得知,这只是低级的方法,待修为上去了,拥有神念之后,还可以直接用神念传递意念,相互交流,任凭对方多强的修为都无法得知传递的意念。 妙手娘子不说话了,闷头赶路,她原本只是想算计一下林安,让他吃些苦头,没曾想,下意识的一摸,竟一下偷出了三个储物袋,尤其是其中铁渊的储物袋,材料丰富,许多东西见都不曾见过,瞬间就心动了。她与林安一样,都是野路子出生,能炼气成功也是侥幸至极,撞了大运,一直没有什么好法器,现在一下从林安身上得了那么多,自然心动无比,不愿轻易交换。 “你真气该没了吧。”林安揶揄说道,他看的出来,妙手娘子速度较先前慢了不少,而且往那些地形复杂的地方去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想来就是真气不济了。 话说,两人这一路飞来,却也是飞出了西风城的地界,向北行去,足足飞出了几十里去,所见都是些浓密树林,人烟稀少。 妙手娘子早就脱了宽松长袍,里面穿的是一件紧身黑衣,显出凹凸有致的身体,面上黑纱也早就掉落,回过头冲林安嫣然一笑,道:“小丈夫这般体谅我,那就先回去好不好,等奴家得了空,再去寻小丈夫,一享鱼水之欢。” 哼!林安不作答,这一路上妙手娘子没少仗着美貌引诱林安,不过他心里都清楚,这妙手娘子心思阴险,算计深沉,自己若是真的听信了她,不定被她骗成什么样儿。所以也就来个不理会不回应,一门心思的追,其他的什么也不管。 妙手娘子自然没有期望林安能真正的答应,一路试探,任凭她阴谋算计还是软言好语,林安都不上当,再加上两人实力相当,她甩不掉林安,也没有把握斗过林安,只好这么僵持着,弄的狼狈不已。 “小丈夫,你真气也用的七七八八了吧。”妙手娘子眼珠一转,再次开口问道。 林安清楚,自己若是真的随她说下去,恐怕又会陷入什么套中。不过妙手娘子说的也不错,两人一路追来,行程一样,修为一样,妙手娘子真气不济,林安真气自然也用的差不多了,不然的话,他早就在妙手娘子速度降下来的时候发力追上她了。 妙手娘子见林安不为所动,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小丈夫,咱们打个商量如何,你看这天,炎热无比,咱们行了一路,奴家也是出了一身汗,难受的不行,前面就有条河,不如咱们停下来歇息一下如何。正好,你我真气都用的差不多了,也不用担心谁先跑了,何不如先休息一下。你要是真想追上奴家,至少也要先恢复了真气不是。” 林安面色不动,就好像没听见一般,闷头继续追,反正他现在就认准一点,追上妙手娘子,真气没了用跑的,跑不动了用爬的,他还就不信了,凭借自己的打猎功夫,还能让妙手娘子跑了不成。 妙手娘子微微气恼,却也掩饰的很好,算计了一下距离,速度一下暴涨,瞬间没了影子,只留下一个黑点。 林安也不担心,他知道这是妙手娘子速度暴涨的法子,别看现在跑的飞快,但马上就会慢下来,果然,那黑点瞬间又慢了下来,逐渐放大起来,显然是妙手娘子速度变慢了。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妙手娘子突然落了下去,林安一瞧,不敢懈怠,前面可是大片的丛林,若是妙手娘子随意一钻,他要找到她可要费一番功夫了,若是不小心,就要真真正正的被她逃脱了。 鼓起体内最后剩余不多的真气,林安速度再次攀升,瞬间就追到了妙手娘子落下的地方,就见下方树林开阔了起来,一条大河东西横流,贯穿了树林,那妙手娘子竟然没有闪躲,就这么站在河岸边,见自己出现,还煞有其事的冲自己招招手。 林安不屑的哼了一声,想来这妙手娘子施展了那速度暴增的法子,真气彻底消耗掉,跑不动了。不过眼下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突然加速,真气也将要告罄,慌忙落下去,唯恐真气消耗一空,直接掉下去,那就不用妙手娘子动手,自己就摔死了。 落在妙手娘子一丈外,林安见妙手娘子一副巧笑嫣然的盯着自己,心中一突,赶忙戒备起来,这妙手娘子可是个笑里藏刀的主儿,眼下落入这般境地还笑的如此畅快,想来是想到了什么脱身法子。 妙手娘子多大岁数林安也看不出来,但见她容貌艳丽,也就是二十岁左右,跟凌雪菲年纪相仿。可是她既然是十二生肖的头领,那十二生肖出道都十几年了,想来这妙手娘子岁数也小不了,怎么着也要上三十,能拥有如此绝美青嫩容颜,想来是驻颜有术,炼气有成的缘故。林安可是知道,修真界中不能以外貌来确定旁人年纪,一个娃娃般的小子说不定都是修炼了上万年的老妖怪。 妙手娘子用手扇了扇鬓角的汗珠,埋怨起林安道:“小丈夫,你瞧瞧,追了奴家这一路,奴家都出了一身汗,你是不是把那怜香惜玉的美德抛在脑后了,不懂得体谅人家啦。”说完又甜蜜一笑,道:“奴家知道小丈夫想做什么,既然奴家逃不掉,索性也就遂了你的愿,正好,奴家累出了一身汗,正逢这后面有条河,就先让奴家畅快沐浴一番,再来陪小丈夫快活。” 话说着,妙手娘子向林安抛了个魅惑眼神,双手竟然直接伸到了腰带上,大有脱掉衣服在河中畅快沐浴的意思。 哼!林安不屑的哼了一声,道:“我才不上你的当,有本事你就脱,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人知不知道廉耻。”林安可不相信这妙手娘子会在光天化日,自己注视之下脱去衣服,在河中沐浴。 妙手娘子咯咯一笑,按在腰间的手动了,就这么柔媚的解开环带,肩膀一松,直接退下了外衣。 林安双眼一缩,却也不为所动,妙手娘子这才脱去了外衣,她还有内衣在,随时都可以逃脱,算不得什么。不过林安脸庞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虽然跟凌雪菲有过一次鱼水之欢,但他毕竟还是个初哥,哪里受得了妙手娘子这般成熟女子的诱惑,尤其是这妙手娘子精擅魅惑之术,容貌绝美,身材婀娜,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无穷魅惑,若非林安心智尚算坚定,光看到妙手娘子这婀娜多姿的身体,就会被迷了心神,由妙手娘子随意摆布。 妙手娘子看的真切,见到林安脸颊微红,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吐气如兰,徐徐说道:“小丈夫,你别光看啊,倒是说说,奴家这身体美不美。”她身子如风中芝兰一般扭动着,双臂一振,身上那件薄纱内衣飞起,光润胴体一下暴露在林安面前。 林安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要转过头去,不要上了这妙手娘子的道儿,但又怕自己转过头,会被妙手娘子抓住机会,趁机逃脱,只好硬着头皮盯紧了妙手娘子,不敢多说一个字。不过在心底,林安很自然的来了一丝火气,下体也起了反应,弄的好不狼狈。 妙手娘子内衣褪去,浑身上下就留下轻薄亵裤和粉红色的绸布肚兜,光滑细腻的皮肤白花花的印在林安眼中,只把林安眼镜晃的都花了,不知该往哪里瞧。 见林安动作,妙手娘子轻笑不语,双手不停,好似就在家中浴盆之旁一般,随意至极的解下肚兜亵裤…… 一股火气瞬间传遍了林安的身体,身体很自然的僵硬了起来。 “你···”林安结舌,身子僵硬的动弹一下都不能,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想转过身去不瞧,却又担心妙手娘子逃脱,这女子竟然连这种出格的事情都做了,那光着身体跑掉想必也做得出来。 妙手娘子笑意渐浓,扭着腰肢走到衣服前,从中取出得自林安的三个储物袋,咯咯一笑,朝林安晃了晃,道:“这东西是小丈夫你送给奴家的,奴家可要贴身带着,不能丢喽。”话说着,就这么扭着身段走向了湍急的河流,直接淌进了河中。 林安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妙手娘子三两下就走入了河中,身体完全没入河水中,消失不见,突地回过神儿,惊呼一声,想也没想,也飞身跃入了河中。 ------------------------------ 河蟹威武,这里大猪就不深入的全面的描写了,反正就那么回事儿,写多了也没啥子意思,呵呵。 <a href=></a> 第五十六章 反咬一口 又着了这家伙的道儿,她这是要涉水跑。林安见妙手娘子直接没入河中,也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这妙手娘子见自己年纪轻轻,未经男女之事,便直接来个绝的,吓住了自己,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入河中,直接涉水逃脱,算计准确,专挑林安的软肋下手,他就是再聪明也要上套。 不过林安反应的也算迅捷,还多亏了饕餮在心中那声好个骚狐狸的惊呼,这才让他醒悟了过来,飞身投入河中,补救的还不算太晚。 林安水性良好,加之这条大河虽然湍急,却不甚浑浊,飞身投入河中,四下里一扫,就见到远处一条洁白身影,正踩着水向上游而去。 这妙手娘子也算是小心之至了,还能反其道而行,不往下游而去,偏要逆水吃苦向上游去,若是林安不会游泳或者水性不佳,还真会被她蒙骗过去,直接向下游寻找。林安心中感慨一番,慌忙加速,追了上去。 林安生在河流纵横的水杳国,那清溪村虽然气候寒冷,但他为了猎捕鲜鱼,也下过苦功夫磨练水性,此时在水中,当真是如鱼得水,任凭水流湍急,速度依旧极快,倒是那妙手娘子,水性似乎不佳,在水流中的速度慢了许多,林安心中怀恨,手下加力,三下两下就追近了妙手娘子。 妙手娘子恍然未觉,屏住一口气,踩着水艰难的行进着。不过她面上可见的有一丝欣喜,费了如此多的周折,到底是骗到了林安,只要脱困,寻个清静地方,好好的把那几件法器炼化了,实力瞬间能强上个好几倍。她修炼的可是魔道法诀,林安这些东西正合适她用。 心中胡乱想着脱身后要凭借这批横财做什么事情,突觉身后水流渐疾,逆涌而至,刚想回身看看是何原因,一对手臂从后面直接抱住了自己,并不偏不倚的扣在自己的胸脯上。 同时,一具强壮的男子身体死死的靠了上来,妙手娘子悚然一惊之下,脸刷的一下就变了,她现在可是赤身裸体,被一个男人用如此亲近的姿势抱着,还是出生以来头一遭。妙手娘子自家人知自家事,她平时对人处事虽都是一副风骚韵妇的模样,但那都是装出来的,她这具身体,可还从没有被男人的手摸过。 羞愧难当,恼羞成怒,此时此刻,任何词语都无法形容妙手娘子的心情,双胸被这男人死死的扣住,虽然有一股莫由的快意,但是心头的怒火却更甚。 使了个身法,妙手娘子如滑溜的鱼儿一般,在这男人的怀抱中转了个身,一下看清了来人。 果然是你! 妙手娘子气急败坏的扭动着身体,却无处借力,根本挣脱不了林安的怀抱。要知道,现在的林安也是一腔怒火,不管不顾的追上来,抱住了妙手娘子,哪里想到那么多,只想着这次是死也不能放开了,一定要夺回自己的东西。 河水之中,两人保持着一个旖旎姿势翻腾起来,林安死活不松手,狠狠的瞪着妙手娘子,也有些兴极过头的感觉,什么也不想了,就想着这回总算是把妙手娘子抓住了,根本想到此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无礼。 至于那妙手娘子,奋力挣扎,林安穿了身单衣,河水一泡,湿嗒嗒的贴在身上,自己又是一丝不挂,两人几乎就是赤裸相拥了,她如何能不羞恼。而且,这林安当真是迷了心志,死死的抓住自己,两条胳膊如铁钳一般,怎么挣扎也无法脱开,妙手娘子手脚齐上,又是掐又是踹的,好一番折腾,不仅没有挣脱开,还把自己弄的精疲力尽,一口气都吊不上来。 啊! 妙手娘子脸笼煞气,咕咕的吐出一大串的气泡,张开樱口,贝齿一合,直接咬在了林安的肩头。 剧烈的疼痛传来,妙手娘子这是发了狠,一口咬下,蛮力一发,死活不松口,只是瞬间,林安的肩头便被咬出了血,随着水流散发开来。 肩头剧痛,鼻中飘来一丝血腥的气息,林安心头大震,也不知是着了魔还是被剧痛刺激了,见双手抱住妙手娘子腾不开,头一偏,也是大嘴一张,咬在了妙手娘子细嫩的脖颈上。 你!妙手娘子眼睛瞬间瞪到最大,一脸惊愕的咬着林安,怎么也想不到,林安会反咬自己一口,她咬林安也是女子心性使然,发了狠,抓挠脚踢没了用处,又无力脱身,这才下了口,但哪里想到,林安竟然如此绝情,心肠如此狠,竟反咬了自己一口。顿时,妙手娘子心中就有了一丝委屈。在她看来,林安用如此无礼的方式抱住自己,自己挣脱不开,咬一口发泄一下怒气也没什么,但是林安一个大男人,竟连这些都受不了,还反咬自己一口,难道这一切还都是自己的不是了? 心中存着一丝委屈,妙手娘子脸颊抽动一下,松了口。 感觉到妙手娘子松了口,林安定定的咬住妙手娘子的脖子,也回过了一丝神儿,一下松了口。莫有觉得一丝愧疚,扭头一看,清澈的河水中,妙手娘子一脸委屈之色,隐有一丝哭样,这才觉出什么,低头一看两人的动作,脑子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自己这是做了什么?林安定定的盯着妙手娘子,神情一片茫然,自己被妙手娘子骗了,然后就跳下了河,瞧见妙手娘子没跑远,就追了上来,接下来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抱住她,那是为了不让她再跑掉,反咬她一口,似乎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罢了。 放开我。妙手娘子无声说道,神色之间突地来了一丝疲倦之态,也没再挣扎,就这么静静的盯着林安。 林安一个激灵,手下意识的一松,踩着水,盯着妙手娘子,脸也煞白了起来。 后悔,无穷的后悔萦绕在林安心头,他现在算是真的回过味来了,明白刚才自己下意识中到底做了什么,自己,用一种如此无礼的方式轻薄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这种事情,其恶劣,不亚于自己无意识间跟凌雪菲做的那种事情。 “哈哈哈哈!”饕餮疯狂的大笑起来,揶揄道:“林安,没曾想,我这太古凶兽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竟然如此了得,下意识的时候能做出这般事情,哈哈,不过要我说,你也不用有什么愧疚之心,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你少经此事,热血方刚,一时激动,做出这种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这也没什么嘛,想当初本凶兽纵横蛮荒的时候,那也是个风流人物,麾下聚拢了上千妃子,潇洒自在,每日里巫山云雨的,好不快活。你现在虽还年轻,但潜质不错,身上有那么一丝桃花在,先是那凌雪菲,又是这劳什子妙手娘子,各个都是美色天香,你大可统统收服了,共享人间极乐,岂不甚妙。” “去死!”林安心头怒吼,却也知道饕餮这是随口说说,有自夸的嫌疑,凭他那羊脸,还能收拢上千妃子,简直是做梦。 心中不怀好意的想着饕餮的不是,林安也渐渐有了理智,看看对面仍旧没有动的妙手娘子,一脸平静,但眼底,却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意味。 恨! 林安从凌雪菲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心头叹了一口气,涌出一种无奈的感慨,也不知是因为成仙了,放肆了还是怎的,自己接连犯下了两大错误,一是那凌雪菲,那次事情,对两人都是刻骨铭心的,林安会愧疚一生,凌雪菲会记恨他一生。而眼下的这妙手娘子,也许是因为先前妙手娘子的诸般行为,让林安觉得这是一个妖魅风骚的女子,是个风尘女子。但现在看来,妙手娘子恐怕不是自己想的那般。 两人潜在水中,气脉悠长,也无任何气闷之感,此时静静对视,林安怀了愧疚之心,竟也忘了妙手娘子抢了自己三个储物袋,只想着此事该如何善了。男女之事,林安根本就没有经历过,懵懵懂懂的,全随着本心而来,这也本无什么不对,但世事难料,事情竟都以这种结局收场,实在跟林安的初衷相差大了些。像现在,林安就是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道歉,如何做,茫然的踩着水,视线游离,慌了神。 妙手娘子就这么静静的盯着林安,也没有离开,许久许久,突地靠近了林安,在林安惊慌的眼神之中,头一偏,张口再次咬在了林安的肩头。 第五十七章 独角电蟒 不知为何,妙手娘子再一次咬住自己,竟让林安有了一种先前凌雪菲死咬自己手指不放的感觉,他没有动弹,任由妙手娘子咬住自己。痛,当然很痛,妙手娘子这次是咬死了,肉绽血流。不过林安觉得,若是自己再反抗,或许真的不好,也许就这样让妙手娘子出出气,就能把这事儿给揭过去。这次的性质还不甚严重,不像凌雪菲那般,简直无任何的解决办法。 果然,妙手娘子很快就松了口,不屑的瞪了一眼林安,晃晃手中的三个储物袋,示意这是自己的了,然后大摇大摆的向岸边而去。 “追啊,林安。”饕餮看的大急,那储物袋中可是林安吃饭的家伙,若是没了,以后还怎么混,而且就算林安因为心怀愧疚,要用储物袋里的东西补偿妙手娘子,那怎么的也要把那张寒铁弓给要回来啊。 林安沉默不语,浮在水中,周围水流湍急,看的不甚清楚,心中越发的迷茫起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奇了,倒不是事件本身有什么诡异之处,而是结果,怎么总是扯到了女人身上,女人,这个林安不了解的动物,碰上他们,林安算是彻底没了辙。 就在这时,林安突觉一阵阵的心悸,远超以往,好似心在一瞬间被揪了起来,停止了跳动,那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如此的清晰。 有危险! 没功夫去想妙手娘子的事情了,林安瞬间反应了过来,四下一扫,感到下方水流涌动,大团大团的泥沙从河底喷涌上来,河水一下浑浊了。 就连妙手娘子也感应到了,慌张的回过头,见林安好好的待在原处,确认不是林安在捣鬼。不过她的脸却一瞬间凝滞了起来,恐怖的瞪着林安的身下。 运起残余的最后一点真气,林安双脚狠狠的向下一踩,水流倒涌之间,身如飞鱼,直接从水中跃了出来,蹿入半空。 而伴随着林安冲出河水,一条粗壮黑影裹着漫天水花尾随冲出河面,一蹿足有三丈高,轰隆声中,更有一声压过一切的宛若龙吟虎啸的巨大咆哮声。 身下烈风袭来,伴随着浓重的腥气,林安余光一扫,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就见下方一条不知名的巨蛇冲出了河面,水桶般粗细的身体,上面片片墨黑色鳞片,此时完全张开,边缘如锯齿般闪烁着锋锐的光泽。巨蛇蛇头庞大,一对猩红双眼半闭着,血盆巨口大张,一条足有半丈长的蛇信蜷缩在吼间,作势欲吐。而在这巨蛇的头顶,还要寸许长的小角,一圈圈的螺纹,湛蓝之色,上面隐有劈啪爆闪的电花。 这是什么东西。林安心头惊恐的问道,如何也想不到这平静的河水中还有如此凶兽,看它冲出河面,身子还未完全露出,不定有多么长,如此巨大的蛇,闻所未闻,莫非是如饕餮一般的远古凶兽。 饕餮的声音也急切了起来:“林安,这是独角电蟒,虽未成年,雷角未成,但也不是现阶段的你所能抗衡的,想完全击杀他,结丹期修士都要费般周折,今日你若是个筑基期修士还能顺利逃脱,但凭你现在的修为,想逃脱都困难啊。” “独角电蟒,这种灵兽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林安心头一片疑惑,他与妙手娘子一路飞奔,向北而行,距离西风城近五十里,虽然人烟稀少,但也不会在如此地方潜藏一头灵兽啊。 “那我就不清楚了。林安,快闪!”饕餮暴喝一声,那独角电蟒身子招摇,很快就盯上了林安,或者说,它本就是被林安吸引来的,蛇信一吐,半丈长的蛇信瞬间射出,如一道利剑,足足长了三倍,接近了林安。 林安心头大骇,凌空一个急闪,却也只是勉强闪过,那蛇信速度委实快了些,若非饕餮提醒,早做准备,还真不容易闪过去,不过这一闪也仓促了些,那巨大的蛇信几乎是挨着林安的身体射过去的,那一瞬间,林安清晰的看到蛇信上一个个的凸起点,不断的收缩扩张,一股股的墨绿色气息渗出,鼻中立刻传入一股香气。那香气好似有形体一般,在林安的身体里,就像一条游走的小蛇,四处乱窜,身体一下变得无力,将要落下。 “施展大吞噬术,炼化这剧毒之气,不然今天你一定要交代在这里。”饕餮着急的大吼,它现在实力全无,只能凭借丰富的经验指点林安了。 林安默然,如此危险境地之中,他的心也冷静下来,瞅准了时机,用身体里残余的一点力气,一脚狠狠的踢在蛇信之上,伴随着呲呲的鞋底腐烂声音,在这条坚硬如磐石的蛇信上借力,凌空向外跃去。 同时,林安有条不紊的催动体内唯一残余的真气,操控起那张一直悬浮在林安丹田内的漩涡符篆。那张符篆在上次算计铁渊的时候饕餮便凝练了出来,一直存放在林安的丹田之内,林安早就熟悉大吞噬术的诸多口诀,真气催动,便可施展出大吞噬术,不仅可以把身体化为吞噬漩涡,也可以外放,凝练成巨大漩涡,吞噬一切。 只是在催动的瞬间,那张符篆便虚化了,上面烙印的深刻漩涡一下消失不见,林安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化为了这张大吞噬术符篆,以丹田为中心,一个漆黑无底的漩涡出现,缓缓运转,由他心意操控,可吞噬万千。 那丝进入林安体内的毒气在林安的内视之中就是一条缩小般的独角电蟒,形神具备,在体内四处游蹿,所过之处,血肉完全腐化,化为一团团墨绿色的血肉,并有融化的趋势。 好霸道的毒气,林安来不及多发感慨,见大吞噬术催动成功,丹田漩涡运转,立马操控起黑色漩涡围追那丝毒气。 那毒气身具灵气,也在大吞噬术吞噬的范围之内,而且好像只是一丝毒气,并不是独角电蟒的分身之类的东西,凭着一丝本能在林安体内游蹿,在林安的有意围追之下,很快就被他用大吞噬术堵在了胸前,嘶嘶的声响之中,很快投入漩涡之中,消失不见。 大吞噬术乃是上古神兽饕餮的本命神通,可以说超脱了一切凡人所创的法诀,凭林安现在的认识根本无法了解其中运转的原理,只能借用饕餮凝练的符篆催动,具体其中是怎么转化吞噬灵气的却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不过林安也不用去了解,如果说这毒气乃是世间少见的霸道毒气,那这大吞噬术就要比它霸道万倍,千万倍。那黑气漩涡好似一种规则力量,任何有灵气的东西投入其中,都会按照一种玄妙不可探测的方式被剥离转化,化为一枚枚的元气珠。 前后不过瞬息的时间,林安就感觉到那丝入体毒气完全消失,而在丹田内出现了一枚不完全的元气珠,好似虚化透明一般,其中游走着一丝墨绿丝线。林安清楚,这是那丝毒气灵气不足,无法完全凝练出一枚元气珠的缘故。上一次,林安可是完全吞噬了一具堪比炼气下期修士的铁尸才凝练出了一枚完全的元气,由此可见,一枚元气珠所需要的灵气是多么的庞大。同时,饕餮还说过,那种林安认为的完全的元气珠其实并不完全,当林安大吞噬术修炼到了深处,还能凝练出更强大,品级更高的元气珠,像饕餮,以他的大吞噬术水平,吞噬一个元婴期修士所有的灵气才能凝练出一枚完全的元气珠。 化解了毒气入体的危险,林安的危险并未完全解除,那独角电蟒蛇信吐出,见林安闪避过去,不过又被毒气侵染,脸罩黑气,双眼有灵性的露出一丝算计得逞的笑意,蛇头微一偏转,顶上独角一指林安,细密螺纹蓝光一现,一道蜿蜒曲折的电光飚射向林安,噼啪作响,所过虚空都是焦黑一片,林安离这么远,都能感觉到电光中令人心悸的力量,似乎是九天神雷一般,头发汗毛都瞬间竖立了起来。 怎么办,林安心头大急,此时的他是无多余应对之法,真气告罄,也无法器傍身,饕餮实力全无,那张大吞噬术符篆没了真气催动也就是废纸一张,根本不能使用,此时此刻,林安也算是山穷水尽,无一丝反抗之力了。 不过就在林安焦急的想着对策的时候,一阵香风袭来,同时一具温热胴体抱住了自己,电般射向高空,躲过了这道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