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卫纪事》 第一章 穿越 卫九迷迷糊糊的醒来,浑身无力,听到有人说话,还不太懂的话,大惊,当然没睁开眼,作为独居的宅女一族,门是反锁了的。居然有人讲话,一定有问题。先假装没醒,弄清情况先。 居然是类似家乡的土话,女声问,大概意思就是出了这么多汗,烧已经退了,妞妞怎么还不醒。男声复说很快就会醒了。女声念道阿弥驼佛,妞妞醒哒,我明天就去承天寺还愿。一阵嘈杂声中,卫九迷糊的又睡过去了。再醒来已经半夜。恍忽在母亲怀抱里一样。 轻轻的动了下身子,自己用手摸自己的手,感觉小了很多。 虽然动作很小,但还是惊动了抱着自己睡的人。妇人欣喜的说着醒了醒了,同时推身边的人。旁边的人点着了灯。卫九看着陌生的两人,心中冷冷的想,穿越了。 卫九本质上来讲是个任情任性的人,兼一点点逆来顺受,就是一直假装生活很美好,人类是一种很好的动物(碰到不好的就忽略,躲开的原则,那也是,不好的全都不想,恶人躲开,从不吃亏,见到的可不都是对自己好的朋友了)。 卫九觉得父母对自己不错的。没缺过吃与穿。没缺过零花钱,但凡要钱,(只要是合理的钱,比如说买书或是交啥学费,卫九从未不合理的要过钱)从来都是利落的数给卫九的。那时卫九家家境还是不错的。卫九在大学毕业前都没怎么为钱操心过。日子过得很是无病呻吟,闲逛晒太阳看书。就是一不上进的无追求的傻妞。生活目标是,做个有钱有闲有趣的人。 工作后发现完全不是一回事。命运曲折,简直可以写小说,此处省略赘述简洁三十万字,唠叨点两百万字的过程,老天爷时时提醒卫九,人生很苦很闷,你不要回避,哼哼,再天真狂野的心也定要在岁月的缰绳里裂开。定要你低头屈服。 怨恨,委屈,愤怒,妒忌等种种负面情绪终于降临了,但卫九有着小强一样顽强健康的心灵,在崩溃前夕,又缓过来了,没法控制酿酒的温度与湿度,酒酿出来是酸的,那就当醋用吧。头发只要不剪,长得再慢,也会长长的,卫九又开始过着懒散舒服的日子,令所有人羡慕(当然没人愿意象她这样过,这是她同学的原话)。同别人一样或是更差的环境,卫九都能尽量让自己过得快活无比。所谓穷快活是也。好吧,卫九承认自己没办法改变生活,于是只好改变自己的心情吧。 生活中不管再出现什么大风骇浪,卫九相信自己都能冷静的安全度过。 哪里知道,居然来了恶俗的穿越事件。(未完待续) 第二章 父母 [[[cp|w:413|h:480|a:l|u:<img src="file2..com/chapters/20104/20/1551839634073671620156250131716.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三章 试探 天还没亮,那妇人与男子就先后起身了。 卫九睁开眼看着他们,这么早就起来,她在心中感叹生活艰难。 妇人回头看到卫九睁着眼,走过来坐在炕沿上,她摸摸卫九的额头,感觉烧已经退了,心下大安,轻声对卫九说,“阿玛要去操练,哥哥姐姐要去上学,妞妞可以再多睡会。” 卫九猜想妇人得去做饭了,慢慢的说,“多烧点水,要洗澡。”身上全是粘乎乎的,估计是出汗出的。 妇人笑笑就起身开门走出房间。 躺在床上的卫九没有动弹,只是飞速的分析自己的处境。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话放之四海皆准。也不知这家人日子过得好不好,不过一定比不上现代,这是肯定的。这家人,只要他们对自己好,那也对他们好罢。从前的事就当是梦,现在才是真正的生活。卫九平静的想着。 全身乏力的卫九闭上眼养神。 又听到开门的声音,卫九睁眼一看,是一男一女两个十来岁的孩子,长得都很好看,都是大眼挺鼻,都有婴儿肥。比起自己的手脚程度,卫九猜想应该就是哥哥姐姐了。 女孩子爬上炕问,妞妞好啦? 卫九忽然觉得奇怪自己的名字,不会就叫妞妞吧,不过她也不敢露出什么疑问,只含糊的嗯了下,然后试探的问,“你们都去上学啊?” 女孩子点头,“嗯嗯,你在家多玩几天,我放学回来教你,等大好了才再同我们一起去上学。” 卫九由此分析正常情况下,应该自己也得去上学的,上学估计也是大孩子教自己,女孩子去上学也就只是认字,学手工,在家里呆着还比较自由。能上学就表明能认得字,卫九很高兴自己不用装文盲了。于是口气开心了点,“这几天都在学什么啊?” 旁边男孩子不耐烦的说,“你本来就不爱去上学,问这些干什么啊?” 卫九心中一动,听这口气,这男孩子很不友好,自己做为大病刚过的人,身体还弱,但脾气是有些暴燥的,做为兄长应该得体谅才对,生活中的地位,都是潜移默化的,一个软弱的人,就会时时被人欺负,敢反抗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随意欺负。为了以后生活的地位不是任人欺负的受气包,卫九大声的表示了愤怒,“不爱上学就不能问啊,连说话都不让。” 那男孩子应该是在家里横惯了的,“我是哥哥,你就得听我的。你不可以同我顶嘴的。” 小姑娘们面对哥哥,通常有很传统的一招,就是哭。既然被人讲这么种的话,卫九顺势就大哭起来。 女孩子把卫九抱在怀里哄她。 男人正好开门进来,立刻就斥责男孩子,“国尔敏,你又欺负妹妹了。” 男孩子嘟呶着说哪里欺负她都没动手她就哭起来了,他心里在想,平时这个妹妹都在被打后都是还手,要是自己哭她才会一起哭的,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哭了。 男人就哄卫九不要哭了,卫九就顺势收了哭,只哽咽下,她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适应了残酷的社会,过着自由美好的宅女生活,不用见自己不想见的人,周末时时去徒步爬山,现在却来到这个鬼地方,看着剃了大半个光头的男人们,虽然这种情况下还会有美男,但是,机率非常非常之小,一定得绝世的美貌在这种发型下才是美人。 这时妇人端了一大盘饼进来了,生气的说桌子怎么还没摆好。 于是大家就收拾炕上,那男人把卫九连被窝一起放在角落里,把炕桌摆好。两个大孩子就盛粥的去盛粥,拿筷子的拿筷子。 妇人端起碗来回过头看着卫九,想了想就递了块饼给卫九。 卫九抽抽的在被窝里吃着饼,好象好可怜一样,事实上是反射弧很慢的她现在才悲从心来,才知道自己失去了多少,她现在根本是食不知味。 很快一家子都吃完了,出操的出操,上学的上学。 妇人也收拾完了碗筷。她打来热水,抱着卫九去洗,边洗边对卫九进行教育。诸如他是哥哥,以后你大了嫁了有啥事得指望他的。你就让他一下有什么之类的。 卫九默不出声,情绪极低落的她根本不愿意出声。 妇人很无奈的叹气说,“你是过得太舒服了,从没受过气,没吃过苦。额娘小时受过苦了,就不忍让你们吃苦,惯得你们都象有钱少爷小姐一样大脾气。”然后她就开始了忆苦思甜。 卫九时不时插一句话引导下,比如说真的么,不会吧之类的话。 妇人的忆苦思甜极长篇。卫九分析总结,妇人亲生的母亲是妾,是个汉人,在家中毫无地位,妇人的父亲虽然对她不错,但是,异母的姐妹们和同母哥哥都很岐视她。因为母亲没有地位,她在外公家没有地位,于是尽管她阿玛是个领催,她也只能嫁给卫九的父亲一个马甲,马甲一个月才二两银啊。 卫九不明白马甲与领催是什么,但是她明白一定是军中不同职位的表现,清朝旗人是全民皆兵。卫九试探的问,“为什么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能干,还要嫁给一个马甲呢?” 妇人叹气,“那个是你阿玛,你得尊重他。以后你嫁人了,如果他不喜欢你的话,你在婆家也过不上好日子的。我是不想给人做妾,加上你的领催外公觉得你阿玛有想法,将来一定能出头。哪里会知道嫁过来十来年了,孩子都四个了,你阿玛还是个马甲。”妇人确实是能干,一边事无巨细的聊天,一边手上不停的给卫九搓澡。 卫九身上用几遍干净的水洗,好容易才完成洗澡这件大事。 妇人已经把卫九洗干净了穿好衣服梳好辫子了。 卫九问是哪一年成亲的。 回答是康熙二十九年底。 妇人又叹气说,“多尼还小,你前几天不好,没人照看,也怕过上病气给他,我把他送到隔壁家的齐郎阿家让定姑婶婶帮忙看着,呆会额娘再去看看他,你在家里好好呆着。” 卫九马上说,“我已经全好了,把多尼接回来吧。” 然后妇人抹抹眼睛,“我就怕你们出事,看你阿玛,这辈子估计难得出头了,额娘就指望你们四个了。” 卫九分析,四个孩子,两个大人,清朝的薪水不低啊,她不由得问,“阿玛一个人养活这么多人,已经好厉害了。” 妇人笑道,“你阿玛没有别的好,他就是节省,自己不舍得吃穿,银子全交给我安排,我们还时时周济下你舅兄家的叔叔们呢。不过你国尔敏哥哥和多尼弟弟是生下来就有禄米和银子的,女孩子就只有禄米没有银子的。” 卫九马上问,“为什么哥哥姐姐弟弟都有名字,独我没有呢?” 妇人很愤怒的说,“你姐姐怀着时就祖父就同意由外公取名,外公取了一男一女的名字。你姐姐用了女名,等你哥哥生了就用了男名。在没生你前你外公出甲回京了,你祖父说你姑姑们要出嫁叔叔们要娶亲,问我们要钱,没给,就一直拖着不给取名上族谱。弟弟是佐领看重你阿玛才帮忙起的名。” 卫九总结所有得到的信息,给自己所在的时空定位,现在是清朝,康熙四十年左右,在旗,镶蓝旗第五参领第一佐领旗下。姓舒穆鲁,父亲是驻防兵丁,待遇低于京旗,马兵月饷2两,米2斗5升(合岁支米12.5斗)甲兵岁支饷银、米、马乾等银共84两3钱3分。米倒是够吃。但是如果发生任何事情,就有可能是万劫不复的地步。生病估计都是大事来着。药钱应该好贵。要不家里都没闻到药味。估计就是只是去求萨满烧香跳神,去寺庙里求神许愿来着,后者估计因为外婆是汉人,于是对汉人信的神有点信心。卫九叹气,这样的生活真是很可怕。 卫九仔细回忆了再回忆,旗人不准经商,要出去驻地得先申请,批准后才能出去,就算出去也不准出到驻地十公里地外,不能种地,反正就是旗丁象猪一样圈养,有事就得去当炮灰。 卫九又想了下最差的情状,纵观清朝荆州驻防,与哪一次战争都沾了边的,驻防旗丁如果死翘翘的话,遗下的全家都去京城去。而卫九京城里的亲属看来都是不太亲近的关系,那么孤儿寡母,更是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卫九感觉太没有安全感了。 并且说不定等哥哥与弟弟长大了,这种闲散旗人就会被迁到东北屯田,要迁都是合家迁的。东北在这个年代非常冷,流放犯人所用,不象后世那样温暖。 卫九一向是理智的现实主义者,她的思维习惯是凡事按最差的情况猜想,不会心存侥幸。在这种思维习惯下的卫九越想越毛骨耸然。忽然想到说过大好后得去寺里还愿的事。 卫九决定了,有机会就赖在外面不回旗营,多呼吸一点外面的自由空气,就有可能认得外面的人,就有可能脱离束缚。 卫九于是建议,那我们去寺里还愿时请寺里的大师们取个名好了,说不定我们可以给寺里做些活赚点苦力钱。“承天寺在清朝当地地位高尚,于是称和尚们做大师好了。 妇人停下手里的活计,眼中闪着热切的光,末了迟疑的说,“大师们怎么会肯呢?” 卫九抱着她的胳膊说,“试试嘛,反正不成也没啥。”(未完待续) 第四章 闲聊 [[[cp|w:400|h:231|a:l|u:<img src="file1..com/chapters/20104/26/1551839634079127777885216905217.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五章 恒印 [[[cp|w:450|h:302|a:c|u:<img src="file1..com/chapters/20104/28/1551839634080533756281595995104.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六章 隐忧 [[[cp|w:550|h:411|a:l|u:<img src="file2..com/chapters/20105/2/1551839634083720341896320141319.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七章 初入学 [[[cp|w:436|h:310|a:c|u:<img src="file2..com/chapters/20105/3/1551839634084449869593697572649.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八章 争吵 [[[cp|w:399|h:301|a:c|u:<img src="file1..com/chapters/20105/4/1551839634085989969750196118529.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九章 循循善导 [[[cp|w:293|h:367|a:c|u:<img src="file2..com/chapters/20105/5/1551839634086154951350557837292.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十章 曙光 [[[cp|w:480|h:360|a:c|u:<img src="file1..com/chapters/20105/6/1551839634087514395338750169315.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十一章 实况 守南新门的兵勇是镶蓝旗的,问江容是哪家的。 江容笑嘻嘻的回答说是舒穆鲁家的,又说这几位大师是承天寺的。 兵勇就他们一行人出城了。 一出去西城,但见满目繁华,热闹悠闲的古城,象画卷一样展开在江容眼前。江容恍恍忽忽的走在大街上,象做梦一样。 大街上什么商铺都有,商品琳琅满目,几乎能在这条街上找得到这个时代所有的商品。一丁点也看不出数十年前脚下的土地被血染过数遍的痕迹。 只要有一丝安定,老百姓就象野草一样生气勃勃的活着。 几人在南新门与北新门仔细的观察,沿途也仔细留意。 快到午时时,江容提议大家吃素面。于是大家高高兴兴的边吃边讨论。 中午大家满怀热情的回到了承天寺。 恒印大师让明慧先讲看到什么。 明慧描述自己的规划,“开酱菜铺子,可以开两片店,一片在大北门北新门附近,一片在南新门附近。旗人收入稳定,没有田地产出,是很稳定的买家,离两个界门近点方便旗人购买。寺里种出来的菜收了就可以送去腌制,量大成本自然就会降低,比起外面的小酱菜摊子就有竞争力多了。” 恒印笑道,“不怕与民争利么?” 江容抢着说,“以前大家不怎么吃这些腌菜的,自然销量不大。现在要是大家吃腌菜多了,自然就会做得更讲究。象我们家,我额娘有时想腌些菜,都是不方便腌,一点点不好腌就没腌的。说不定小摊口味好,生意更好呢。” 明拙赞成江容的说法,“此言甚有有理,就象寺庙一样,也有大寺,也有小寺。小寺也不见得因为小小就没有虔诚的信众。” 恒印点头,“寺里在南新门那边有个小铺子,铺子后还有水。明慧明拙,此事由你们商量,明慧明拙切记你们自己不可出面。” 恒印让几人自行商量,几人行礼出来。 在外面的房间里,明慧让最小的明德先说自己的想法,如有不足处其他人补充。 明德虽然年纪不大,说话做事也是有条有理的,扳着手指头,“一要有做腌菜的地方和做腌菜的人手,二要有卖腌菜的铺子和人手。这些都是我们寺出吗?” 明慧解释,“寺里腌菜的仆人可以去腌菜,这样比较安心,在外面请的人怕有外心,寺里用的腌菜由铺子供应,铺子原来的掌柜伙计是一家三口留用。” 江容也提问,“那用什么菜做腌菜呢,做好了又用什么装呢?” 明慧解释,“寺里的地里种的白菜包菜萝卜都长大了,等收割了直接送过去就好。至于腌菜罐子,庙里有窑的,让窑匠做陶罐。” 几个小和尚又提了些问题。 明慧一一回答。 南新门那里的那个铺子一共有两层,楼下两间,楼上三间,还带后厢房围着个院子,挺大的。后厢房后还有一条小河,刚好可以洗菜。 这个铺子原来是卖米的。一直不怎么赚钱。其中一间租出去,铺租是一年五两银子,卖布的,生意也不是很好,现在要退租。于是都空出来了。(江容心中发笑,旗人全是有禄米的,自己的米都吃不完,时时往外卖往外送的,居然还有那里卖米。) 江容在心里算了算。各类泡菜酸菜去掉作料成本,一斤赚三文。腌菜干菜这种损耗大的,一斤赚五文,两三千斤就够铺租人工成本了。但是不赚钱同原来也没区别,好歹米是生活必需品,泡菜是很多人家自己都会做的,人家凭什么要买你家的泡菜,和尚们全是富得流油的,那么点小钱根本看不上。若是有泡椒鸡爪类与鸭脖子酱牛肉之类的熟食,已经成品的咸菜凉菜,品种繁多,才能销量大,但和尚是不能吃荤的,不知道和尚的产业能不能卖肉。 几个小和尚核计了很久。觉得都讨论清楚了,明慧进去向恒印汇报总结。 明慧出来同江容说,“寺里的菜一向是寺里的仆人腌的,供给寺里食用。那间铺子的掌柜人很老实,但是不太精明,不赚钱,可以同江容家合作开店,得利就五五分,条件就是替寺里腌寺里需要的咸菜。” 江容声明,“我额娘可没做过买卖,只会腌菜,腌菜用的工人,还有用的大缸啥的都不知道怎么找。” 明慧笑道,“那些腌菜用的东西我们寺里都可以出,不过铺子得花钱买。去掉这些成本用的才是利。寺里田里出来的菜,除了寺里自己定额要的外,其他的也是卖给铺子的。寺里吃的不能有葱姜蒜辣椒之类的。” 江容心想,真是奸商,估计和尚见到销路好,一定会多开片店,最少北新门会开片店。如果销路不好,和尚也不吃亏,反正寺里自己吃的腌菜也是需要人手腌的。反正只需要出一个不赚钱的铺子,赚了钱就是白得的,不赚也没啥。 江容迟疑,“会不会等赚钱了,寺里再把铺子收回去?” 明慧安抚她说,“不会,赚钱了就会想赚更多的钱,收回来了寺里经营未必赚钱的啊。” 江容心想,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自己有疑问,对方就会解释原因让自己心安,“是不是只要主持大师不换,你说的都算数的?那好吧,我回去同我额娘讲。只要不要我额娘数钱进去,估计我额娘都会愿意的。你写一张纸给我吧,我怕我忘记,同我额娘讲不清楚。明天早晨你去接我,要是我额娘觉得合适的话,我们明天早晨就可以去看铺子了。” 明慧大笑,写了一张草契,教江容如何立契,解释字意与格式,并对江容说,不要对外人讲,不要声张。 国尔敏按时来接江容,明拙又教了江容与国尔敏一会拳脚,就送兄妹两人回去了。 明德问恒印,“师父,江容家也只是自己家里做的咸菜,让他们教寺里的仆人就好了,我们自己开铺子不好么?” 恒印笑着回答,“那个铺子寺里已经开过了,事实是不赚钱。” 明德不死心,“但是以前不是卖咸菜。” 恒印摇头,“买咸菜的人都是什么人?能买多少?口味如何?这些你们知道么?你们就确定寺里经营能赚钱么?” 小和尚们全低头。 恒印教导弟子们说,“你们不要执着于小事,要站高点看事情。钱不是一个人能赚完的。这个铺子如果开得好。寺田种出来的菜都有买家了,佃农可以多种菜,种菜收益好地种粮食。寺里的斋菜品种也会多。收益会好,寺里可以开粥场,印经书,开法会,这些都要人手的,寺里还有其他产业,你们要慢慢学会做事管事,学会让人帮忙。以后都要出外游历的,事事都要经历。小狮子长大了,总要出去自己闯荡的。”(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开始 又是愉快的一天要过去了,江容快活的一路飞奔回家。 国尔敏一直抱怨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快。 明拙就是不疾不缓的快走着,神态悠闲潇洒如行云流水一般。 回到家里丽敏就拉着江容问学了些啥。 江容告诉她学了很多,有学立契还有怎么开铺子。 江容又问丽敏买棉花用了多少钱买线用多少钱人工用了多少。 瓜尔佳氏说,棉花买了二十斤是一千文,线买了一百文的,缝里垫的冬尔达额娘与家里的王嫂两个人,差不多今天就能缝完了,呆会她们会送过来,今晚把棉花装进去,明天就能拼整块。定姑婶婶做小花瓣。 瓜尔佳氏说完就让国尔敏去定姑婶婶家去拿绣好的面子回来。 国尔敏不声不响的就出去了。 绣面的共有六个人,定姑婶婶的堂妹,及其堂妹婆婆和两个小姑子,差不多就是一人一天绣好一块的样子,明天就有成品出了。江容心中暗暗佩服,流水线作业,速度确实是很快。 江容在心里盘算了下,“额娘,既然这样算,就很快了。你一天给定姑婶婶八十文,让她帮你跟紧些。其他七个人一天五十文共三百五十文,一天就是四百三十文,差不多六七天完成,这样就是三千一十文。再加买布的买棉花的共四千一百一十文。大师给我们五两银,那就还有八百来文。可以多给点工钱给定姑婶婶不怕的。” 瓜尔佳氏不情愿的说,“我和丽敏就不算了啊”。 江容解释,“是的,不要算了,让定姑婶婶多跟,我有更重要的东西给你们看啊。你们不要对外人说啊。” 江容就指着草契对瓜尔佳氏一点点的解释。 丽敏与瓜尔佳氏听得很是激动。 江容扳着手指头说,“一斤就只赚三文钱。零售一天怎么样也得卖一两百斤吧。再有,可以做成大坛的,让那些其他的店去卖去。那样一斤只赚一文钱,是不是也比这个更赚钱些,还不用那么辛苦。额娘就仔细叫他们腌菜,最主要是一斤出几两,这个要清楚,不能让人骗了。明天明慧师兄估计会带我们看铺子去,额娘,你得说按你的想法做,不能让他们管,卖啥我们自己安排,他们只分红就好。我们宁可辛苦点,多管点事。” 瓜尔佳氏抱着江容说,“我的妞妞,就算你脾气再不好嫁不出去我也不担心了。” 忽然就听到定姑婶婶笑着说,“江容又聪明又伶俐讨人喜欢,怎么会嫁不出去呢?” 江容与丽敏忙给她行礼。 定姑婶婶笑着说,“听说呆会冬尔达额娘过来装棉花进去,棉垫进去不能比外面的壳大啊,得先缝好一个壳再装。” 瓜尔佳氏说,“幸亏你机灵,不然要是棉垫大过外面的壳可怎么办啊。”叫丽敏快点拿外壳来缝。 然后瓜尔佳氏说起工钱的事。 定姑婶婶说这么太见外了。 瓜尔佳氏说要不是有你,真的做不来啊,都是辛苦你了,这些事多亏你操心。 不一会冬尔达也陪着他额娘一起来了。 冬尔达额娘问,“多尼不在家呢?” 丽敏说,“我阿玛带多尼出去玩了。” 冬尔达额娘拉着丽敏的手说,“真有礼啊,真乖啊,真是好孩子。” 江容跳出来说,“难道我和国尔敏就不是有礼的好孩子了?” 定姑婶婶摸着江容的头笑着说,“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坏孩子。” 江容立刻高兴的说,“冬尔达,国尔敏这两天又学了点功夫了,让他揍你一顿吧。” 冬尔达忍不住也笑了,“真是个坏孩子。”他对国尔敏说,“走,我们出去切磋切磋。” 国尔敏说,“外面黑了。” 江容讥笑说,“坏人从来不夜间行动。” 国尔敏恼怒,被冬尔达强拉出去了。 江容无聊躺在炕上的听几个女人边缝针边八卦。无外乎就是京城里的亲属没钱了,又有谁家的闺女嫁给哪个当官的了。又有哪旗的闺女选秀怎么怎么啦。扯着扯着就扯到丽敏身上了。 冬尔达额娘试探的说,“丽敏长得这么好,性格又好,说不定也得选进宫做宫女。” 定姑婶婶摇头,“选秀是选秀选宫女是选宫女,两种不同的,只有上三旗的内务府包衣才选宫女,选秀是当官的女儿才能选。不是说是个人就可以选的。” 江容听到这个终于放下心来,她一直担心自己要被选进去当宫女,那样就得低头侍候人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 瓜尔佳氏笑着说,“不指望女儿嫁出去了帮衬家里,只指望嫁个疼她的女婿才好。” 定姑婶婶又说起冬尔达,脾气好,聪明,懂看眼色。 江容跳起来说,”让他考笔贴式,去当个小官。” 瓜尔佳氏不悦,“你小孩子懂什么,不要乱说话。” 江容无奈的又躺下。 定姑婶婶说,“话不是这样说的,江容虽然小,说的话可是不错,就算冬尔达再过几年了补甲,又能怎么样,笔贴式虽然难考,但是也是当官的啊,难说哪一天冬尔达能有大出息了。俊风舅妈家里的侄子就是考笔贴式,现在很受上官器重啊。三格姐姐,不是我恭维你,你是个有福气的,江容这坏孩子真有点小聪明啊。” 江容又在炕上睡着了。 半夜被拍醒,瓜尔佳氏同丽敏急切的问那个铺子在哪里。 江容迷迷糊糊的说,“就在南新门那边啊,离我们家挺近的,走过去很快的。” 瓜尔佳氏情绪激动的说,“明天就我和你去看么。” 江容不耐烦的说,“寺里的师兄会来接的啊,看完了再送你回来。”说了又迷糊的睡了。 瓜尔佳氏还想接着问话,丽敏说,“不要啦,她都困成这样了,问也问不出啥的,等明早再问吧。” 次日早晨一早瓜尔佳氏就把江容收拾好,留着丽敏留在家里带多尼。 明拙带着她们母女过去铺子那里,明慧明空明朗都在,掌柜李老头一家也在。 瓜尔佳氏笑着问道,“是不是卖啥都是李掌柜和我说了算,寺里不管的。” 明慧点头,“正是,寺里吃的菜是不能有葱姜蒜辣椒之类的。现在店里已经空了,店里腌咸菜的有一户人家老王头两口子今天呆会让他们搬过来。呆会会送地里收的菜和腌菜缸过来,现在地里出的只有白菜萝卜,婶子得先腌了送够寺里留用的,有多的才能卖。以后寺里吃的干菜腌菜泡菜可指着婶子了。婶子要啥就同江容讲,让江容转告寺里。另外现在既然有卖腌菜的铺子了,寺田会多种菜。婶子要多种些啥提前吱一声。” 瓜尔佳氏说好象是菜都可以泡,可以腌,可以晒成菜干,不过要明慧先把寺里去年用的数量给一份做参考。 明慧笑道,“就是觉得寺里以往的不如婶子做的口味,才说要开铺子的。口味好了自然用的说不定得多得多,婶子可不能少了寺里的。反正腌菜的人手是寺里出,菜也是从寺里的地里拉来的,腌菜的材料也算寺里的,全是寺里地里的,坛子也问寺里订。婶子你也没吃亏。另外要买啥可以先支寺里的银子,从成本上扣,扣完了成本才算是红利。” 瓜尔佳忙应承说今天晚上寺里就可有腌萝卜吃。 明慧满意的点头,“我傍晚时分过来取。”他又对江容说,“僧学是佛诞日后才会正式的开,现在忙着佛诞的大事,主持很忙,僧学收的学生大多是世家的小姐公子,比你学问要深些,你多看书习武,呆会让明拙捎点书过来,等过阵子僧学开了铺子稳定了可以天天上学了。” 瓜尔佳氏同李掌柜商量,老李家与老王家一家住楼上,一家住在后院,要喊泥匠把半边院子搭起棚来,屋顶可以晒菜,下面放腌菜坛子。没搭起来前,先把坛子放在房子里面。等菜送来后,先洗净晾着。等寺里的东西与老王家来了后,缺啥再去买。 明慧一干人等在瓜尔佳氏交待完事情后说晚上带泥匠过来看就回寺了。 瓜尔佳氏让李婶跟着一起回家认认地,到家后也没让李婶进门,只是顺便把家里的咸菜,干菜啥的让李婶一样带点去铺子里让老王家看看,菜送到了看看有啥工具与调料。 江容问为啥不让她进门。 瓜尔佳氏说,“家里老是没有男人在,你姐姐不要随便让外人看见,万一有人来拐走你姐姐,那就麻烦了。” 几母女上炕坐着就开始讨论要做啥。 丽敏建议说,“寺里不是有做豆腐的师傅么,可以先做豆腐皮豆腐干卖着先,店里不能空着。” 江容也跟着说,“再加上卤牛肉卤猪肉卤牛筋啥的,随便卖啥都成啊。” 瓜尔佳氏笑着嗔道,“你就知道吃。” 丽敏赞同说,“是啊,豆腐皮豆腐干也可以卤了卖,泡萝卜也可以摆着卖,白菜就得两三天才成。” 几人核计半天,又说了装这些的盘子桌子啥的。 吃了午饭瓜尔佳氏就又带着江容出去,看到院子里的晾架,及上面晾的萝卜白菜。还有大小的缸与坛子。 李婶正在晾萝卜,见她们进来就站起来说,“缸和坛子已经洗干净了,菜还在洗,老王两口子在洗。寺里送东西过来了。” 瓜尔佳氏让李婶把老王两口子喊进来,问,“你们有没有腌过萝卜是半天就可以吃的?” 老王两口子说没有。 瓜尔佳氏就让老王两口子先弄三五筐萝卜,把萝卜剥皮,剥完皮了切片,切片了用盐腌上,腌半个时辰后用水把萝卜洗净晾干,萝卜皮单独用盐腌,腌小半个时辰就捞起来用坛子装起来。 吩咐完了后,瓜尔佳氏就带着李婶李婶的仔和江容去买缺的东西。买完后又让老王把滴净水的萝卜用白米醋,盐,糖等腌起来。 瓜尔佳氏尝尝味又加了点糖进去。 一共腌了四个坛子又装了几个小坛子。 瓜尔佳氏又让李婶用新买的大钳锅烧开水不要沾油。 明拙带着泥匠拖了车砖瓦来了。 江容忙让他尝新腌的萝卜与萝卜皮。 明拙惊叹,“腌萝卜真的这么快啊,口味也好。” 江容让他带回去两坛并且问他要做豆腐的师傅过来。 明拙笑道老王两口子就会。 江容笑着要求,“你得给几个人做苦力啊。” 老王头说,“我内侄一家就在城外,也没得生计,我喊他过来做事。” 瓜尔佳氏说,“只要老实听话的人,先喊过来看看先。” 江容同瓜尔佳氏同泥匠比划着要修些什么。明拙问还要多少砖瓦。他先回寺让人再送过来。 江容又追着明拙说,“不能只卖点泡萝卜的。这么大的铺子。这么多人,泡萝卜是养不活的。” 明拙点头,“是啊,你们爱卖啥卖啥,随便你们,到时分钱给寺里就好。” 江容问老王老李他们怎么分钱。 明拙解释,“他们是寺里的仆人,在成本里面给工钱就好了。要是赚得多,你们就多分点给他们吧。明天早晨我赶车来拖腌萝卜。” 瓜尔佳氏教每人腌一样菜。每样腌多少。各自分开放。给寺里腌的多放糖与醋。要准备卖的就加姜蒜辣椒啥的。让老王忙完就去喊他侄子明天早晨来看。因带着书和几坛腌萝卜,就让老李的仔帮忙送回去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水到渠成 回到家中,瓜尔佳氏做饭,用调料拌好几碗腌萝卜和皮,让国尔敏送两碗到定姑婶婶家,送两碗到冬尔达家。 晚上冬尔达照旧陪着他额娘过来,定姑婶婶也过来致谢。然后几个女人八卦加做针线活。 江容很无聊的逗着多尼与俊风。 冬尔达额娘笑着说,“那萝卜真好口味,我们一餐就全吃完了。” 瓜尔佳氏也笑着说,“又不值个什么,你带一罐回去让你吃个够。” 照例的一番应酬,瓜尔佳氏虽然忙了一天,但心情好,精神好。 江容忽然觉得好生无聊,生活在哪个年代都是这样无聊的说。 次日晨,国尔敏对江容说额娘已经同定姑婶婶去铺子里了,让江容穿男装去铺子里。 江容去到铺子里后,瓜尔佳对对大家说,“抛头露脸的穿女装总是不好,以后叫江容叫九哥儿。” 瓜尔佳留下老王的两个侄子做事,大的大飞有十五六岁了,小的二飞十一二岁,看上去还很顺眼,“两个送货跑腿总是好的,做豆腐是体力活,让李小哥做就行了。” 江容看着那两个少年,“不能干重活就得得学会记账,晚上下课了我就回来教大飞二飞记账。” 这天明拙又拖了一车莴苣来,“厨房讲泡萝卜很好,要求每天都要来拉几坛回去。” 江容说好,又说,“以后你送过来多少,称重,做了多少腌菜,你拖走多少,得记个数。不然,都不知哪些怎么算钱。” 明拙哈哈大笑,“洗干净了再称吧,不然你就要亏死啦,反正老王叔老李叔都是我们寺里的,我信他们,他们称数不会出虚账的。” 江容点头,“这样记账,每次拖过来的,几车,重量,做了多少,拖走多少,卖了多少,每个坛子都要编号,都要记下来。不过我们刚刚多了两个人,现在有人手了,可以天天赶车送去寺里了,就不需要你来送了,寺里的菜可以直接拉回寺里腌好的。我们的师傅过去腌就好了。” 明拙拍拍江容,“你这小鬼,想让我把车留下吧,你要喂马的,占不了多少便宜。行,留下来。菜还是在你们这里腌,调料多少还是在这边弄好再弄回去的好。免得去寺里麻烦。今天先让我拖腌菜回去吧。” 江容兴高采烈的说,“我不是要占便宜,我是为了你们方便啊,不过让你再用一次吧,大飞二飞你们会赶车不?”大飞说会赶。江容爬上车,让大飞赶车,让小飞也爬上来。 江容问明拙,“寺里的窑可以烧透明的坛子么?” 明拙说,“我们要用的盘子碗坛子全是自己的窑烧的。硫璃应该也能烧的。只是用的材料不同嘛。” 江容高兴的说,“那我除了要你们送过去的那种坛子外,还要那种透明的坛子。泡菜泡好了,用这种坛子装了送人都很好。大的中的小的再小的。摆在那里卖的坛子用这种透明的。多好看啊。红的绿的白的黄的。你们用的坛子上就标上承天寺的字样。免得我们弄混了。对了,这种坛子你们也可以摆出去卖啊。一下子就知道里面有啥。” 明拙点头,“不卖坛子,就卖泡菜。要用坛子就先买泡菜。对了,你卖的坛子上打啥字呢?“ 江容自己也没想过,“不知道啊,你帮我想想。” 明拙想了又想,“就直接打泡菜两字吧。” 江容大叫说,“还不如不打呢,你们替我想想。想好了再打上去。” 明拙带着大飞二飞江容去到厨房去,他同厨房的和尚们打了招呼,以后要啥就同大飞二飞讲。 厨房里的和尚自是赞成。 明拙又让送菜的带着大飞二飞去拖菜去,并对送菜的说,以后要种啥先同咸菜铺里的先打个招呼。 明拙安排好菜的交接后,又去同恒印汇报了下,然后带着江容和明德几个小的和尚一起去窑里去,并承诺以后有空了再带大家去田里去。 边走明拙边向大家解释,几个窑都是寺里的,寺里的砖瓦瓷碗陶器全是自烧的。也有烧过硫璃的,供奉用的。做坛子装泡菜用的话,就不用那么漂亮精细,能用就行。 大家去参观了窑洞。 江容对做工的师傅讲了自己要的长方形的放卤菜的盘子小碟碗还有食盒还有坛子啥的。 明拙也讲了玻璃坛子的事,看了一圈后明拙就带着大家回寺里去。 小和尚中最小的明德落在后面对江容说,“那个腌萝卜真好吃,比寺里以前做得好吃多了。” 江容笑着说,“我额娘说你们一心向佛,不考虑这些的,没费心思当然口味没有我们做的好了。我猜大师是为了做斋菜给信众吃,才这么讲究的。” 回到寺里。正赶上吃饭,明慧问了明拙铺子能不能供应足够寺里日常用的腌菜泡菜。还有佛诞日前后送信众所用。 明拙说那应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江容问,“送信众用的可以加上辣椒和姜之类的么?” 明慧犹豫,“这得让主持大师裁定。” 江容说,如果不同的话,坛子上打上承天寺的印记要有不同的,免得腌时弄混。 明慧让明德去找恒印问要不要放。对江容说,现在大家都很忙。老王老李们都是寺里的人,老王的侄子也是老王说过好多次要来寺里做事的,也是可以放心的。让他们辛苦点不怕的。佛诞那日一定不能出差错。有事会让明德送口信过去铺子里去。 明德一溜小跑的过来说,主持大师说送信众的是可以放辣椒姜蒜之类的。 明慧说,“现在寺里忙,我又帮你找了几本游记食记之类的书。你带回去慢慢看。过了佛诞日再正式开学了。其他的学生估计比你学识要深些。你要努力。” 江容行了个礼,依然是明拙送江容回去铺子。 到了铺子明拙就回寺里了。 江容进到店里。 瓜尔佳氏每样都让江容尝下味道。 江容尝完后都说好,又建议说如果有人要加调料的话,也另加调料,要加香油,那样就更香。 定姑婶婶扔了一块豆皮进去卤锅煮,煮好捞起来给江容吃。 江容吃惊的问,“豆皮这么早就做好了?” 定姑婶婶大笑,“哪里会,刚买了磨推完了豆子,这豆皮是在别家买的,豆渣呆会做豆渣饼给你们吃,明天就有豆腐豆腐脑卖了。 江容同瓜尔佳氏比划着说,“就把锅放在这里,底下的火还有,煮着大家都闻得到香味。今天就得把泡萝卜,还有卤的这些牛肉猪肠猪肉啥的,全切成小块,让小飞端着小盘子送来往的人吃。让大家都尝尝。那样人家才知道我们这里味道不错。” 江容又想起坛子的事,又同瓜尔佳氏讲,“寺里还要送泡菜给信众们的,里面可以放辣椒啥的。另外,寺里会另外送小坛子来分装的。” 说完了要转告的话,江容喊大飞小飞过来教他们阿拉伯数字记数。就是从零到九。 对于十几岁的少年来讲,只要清楚了规则,这倒也不难,很快江容随便报个几十几的数,大飞小飞就可以对着这十个阿拉伯数字写出来。 江容很满意的说,“很好,等晚上有空了,你们要教李哥李叔李婶王叔王婶。以后每坛菜是哪天生产的,就写下来。比如说是康熙三十九年三月三十日,就写康熙39/03/30,哪天可以吃了也标上,以后识字多了,里面是啥也写上现在先同一类的放一起。” 江容接着教他们如何记账,现在他们还不太识字,好在现在只有白菜萝卜莴苣几样,但是进货就用+表示,送到寺里就用圈表示,一横就表示卖了,先暂时用着。 大飞小飞二人极兴奋的写着自己刚学会的东西。 江容坐在那里想,过阵子天气热了,迟点同瓜尔佳氏讲在院子里打个井,好放那些卖不完的东西。就当是冷柜那样用好了。 这时瓜尔佳氏说,“江容你同定姑婶婶回家先,你也回去看看书。定姑你先回去弄点吃的放在那里孩子们啃,再带一坛腌萝卜回去。丽敏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呢。不知道成什么样了。国尔敏同我在这里做事就好了,各式肉菜切了些打包带回去丽敏同俊风多尼吃。” 回家后,丽敏很高兴的用饼子包了点肉给两个娃吃。 定姑婶婶问了丽敏面粉在哪里,就开始做豆渣饼了,她手脚很是麻利,不一会就做了豆渣饼和一个酸辣汤。 一堆孩子吃得快快活活的。 定姑婶婶很满意的对丽敏说,“我得去看看她们做事怎么样了,俊风先放在你们家先。” 江容吃饱喝足了,躺在炕上发呆。她不知这种不能把握自己的生活还有多久,想想就抓狂,于是跳起来去院子里踢腿,她决定坚持每天各个方向快速踢腿两百下,武力一定要锻炼。一定要成为飞毛腿。(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求助 接下来的几天,江容都在家里看书,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丽敏。她又嫌用毛笔不好写字,把一根筷子削尖了蘸墨水写字,丽敏笑得不行。 江容前世是一个很喜欢看书的人,小时字典里的解释的那典故就看得津津有味,后来连大学图书馆内关于拖拉机的书都看,其实啥也不记得,但是当时看得很有趣很开心啊。 这几本书也看得江容开心得不得了,但是忽然江容想到,为什么这么有趣的游记,居然前世没看到过呢?难道后来被禁了么?又一想,康熙三十九年十一月,发生了著名的打箭炉蛮的事,荆州将军年老留守,左右副都统率兵会剿。反正有清一代,只要南方有叛乱,基本上都会从荆州抽调人马。 目前家里是过着安定的生活,但如果一家之主出事了,那么,真是不堪设想啊。 江容心中郁闷不已,有钱是王道,如果有钱的话,就算当兵的人生死不计,但家眷还是能好好活下去的,不至于孤儿寡母过得苦不堪言的日子。江容握拳,要赚钱,要把钱放在腰包里捂紧。 瓜尔佳氏是个能干的人,丽敏是受瓜尔佳氏用心教养的聪明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沉稳有主意,每天晚上记账。定姑婶婶也是人精中的人精,天天同瓜尔佳氏在铺子里看着帮手,几个人把事情处理得很是井井有条。铺子里弄的卤菜与凉菜腌菜泡菜一天比一天多。蒲团也快要完工了。 三月二十七日,在大飞去送腌菜去厨房时,厨房的人让他去见明拙。明拙让他捎回刚做好的玻璃坛子并且要他再送腌菜去寺里就捎上江容过去一趟。回来后小飞去喊江容去铺子看。 江容看了看,虽然看上去很不均匀,不透明,但是也有地方看得见里面,隐隐约约更觉得意味特别。江容表示了欣喜之情,跟车去寺里找明拙。 明拙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说,“这次佛诞日一定超过从前,送信众的咸菜坛子确实是很好,主持大师都赞很美,我希望咸菜铺子一定要加紧做事。” 江容不耐烦的说,“你找我就为表达这种好心情么。” 明拙低声说,“你知道么,大师有一个故人来看他,那个故人武功很好,会在荆州住几天,是明慧师兄天天照顾他,我在这寺里事多脱不开身,明天早晨你铺子里装上好吃的泡菜,还有你们家的咸菜,你们铺子里的卤肉,你们家的豆渣饼什么的,都送过去。” 江容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卖卤肉的。我特意不告诉你的,怕你们寺里不高兴。” 明拙嘿嘿笑着说,“问下大飞小飞就知道啦。你不用怕的嘛。我们连辣椒之类的都不能吃,信众都吃的嘛。那些东西送过去千万要说是明拙的孝心。我让明德明天去铺子里找你,你们赶车过去。明天你不要穿男装,梳两个辫子就好。” 江容歪着头看着明拙,“我有什么好处。” 明拙很高兴的说,“很多好处的啊,我武功算师兄弟中很强的了,不然为什么天天送你回家的是我,我如果能被他指点下,就会武功更加高强,这世上如果有人敢欺负你,我就帮你出头。” 江容心动了,不过还是有些疑惑,“为啥你自己不去呢?是不是那大师脾气暴燥,见人就大打出手?你找我做替死鬼?” 明拙轻叹一口气,“你冤枉死我啦,我一直好武,但是住持大师说武非正道,用来自保防身就行,还是要以禅宗净土修行为主。现在好容易来了个高手,却找了一大堆事给我做,就是为了绑住我,你看以前不是明慧出面的多么?现在杂事都让我做了,前几天天天让我拖菜去咸菜铺子里,拖腌菜回来寺里,明明铺子里有人手自己送过来自己拖菜回去。好啦我有空了,然后就让我去做腌菜缸腌菜坛子。现在坛子做出来了。又嫌不好,说不够均匀不够完美,要再改进。不就是一个咸菜坛子么?估计等弄好了,又找了事给我做的。再过几天武林高手就走啦。” 江容哈哈大笑,“你为啥不求明慧师兄呢?他不是天天有见高手大人么?我不上当,肯定有问题。” 明拙伤心的说,“他以后是要当住持的人,心狠哪,再说是住持的安排,不能驳了住持大师的面子。你不是我们寺里的人,那是仰慕,那又不同。” 江容满意的说,“那好吧。我答应你,可是,你要知道,那玻璃坛子是应该做得再好些。最少要均匀啊。你用的啥东西做的啊。为啥做成那样了。按理说,你不管用啥做,都应该是均匀的啊,不该是一块一块的啊。” 明拙苦着脸,“我用钳锅,用硼酸,用石灰石,用大青石,加粘土化了再倒模。试了好多次,就这个最好了。” 江容大笑,“你真是的,难道只有一种东西可以弄么,你可以不同的东西,比如沙子试下啊,沙子颜色浅啊,说不定就透明了。” 明拙站起来,“我去试下,你千万记得明天去帮我提下我的名字,就说我习武成痴,只求指点一下。你还小你不明白,点拔一下,比我练十年二十年都有用啊。我去窑里了,明天让明德找你。” 江容拉住明拙的袖子说,“你等下,那高手是啥样的啊。是哪里人啊,干过啥啊。” 明拙低头对江容说,“我小时只听明慧说过,说有个绝代高手,来寺里祭拜过一次,很厉害很厉害。让明慧去侍候是说以前见过他。他见过的我没见过的就是这个人了吧。我所求不多,只求点拔我一下。师父这样防着我见到他,肯定是有原因的啊,说不定是我天份特别好,被点拔一下两下就武艺大成了,师父怕我不知天高地厚跑出去外面闯祸。其实,我们寺里已经很好了,外面肯定没有我们寺里好,我就算武艺大成也不会离开寺里的。你不要对别人说,就算你父母家人都不能说。” 江容笑得喘不过气来,这人真骄傲啊,帮他一小把吧,就算只是去看看高人啥样子也好啊。(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明算账 晚上一家人说起铺子里的事,江容说了要帮明拙送吃食给人的事. 瓜尔佳氏笑着说这是小事,她会帮忙打包。 丽敏算着账,说连着三天,总共卖出卤牛肉一百多斤,卤猪肉两百多斤,卤鸡卤鸭也卖了三十多只,卤豆皮卤海带,都是卤菜比较赚钱,平均算起来每天赚五六千文,但是头天销量少些,第二天多些,第三天多些。以后每天卤牛肉卤个七八十斤,猪肉一百一二十斤,鸡鸭各十几只就好了。咸菜凉菜卖得一般,但赚钱就远不如卤菜。 瓜尔佳氏忧愁的说,“这样看来,咸菜也不好卖啊,那腌出来的菜卖不光怎么办啊。” 乌尔登不耐烦的说,“都说让你不要弄,现在卖不出去看你怎么办?” 江容很是头痛,一个成年女人,诉苦,她老公居然只是抱怨,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女人真可怜,这个男人,在封建时代还不算坏人,不嫖不赌不打人不喝酒。 江容板着脸说,“不管赚没得钱,现在我们天天有肉吃。”停一停不忍,又柔声安慰瓜尔佳氏说,“额娘你不用担心,到了夏天肉肯定没现在好卖,成本又高,得指着咸菜赚钱的。咸菜不是每家每户都会买的,大户人家自己会腌,穷人自己腌,哪里有钱买,零卖肯定卖不了多少。可以让大飞小飞送到那些酒楼去,一坛一坛的卖。再就送到其他的杂货铺去,让他们零卖,我们少赚点,一斤就赚两三文就好,做生意哪里会天上掉钱下来,钱是一点点赚的,做腌菜赚的是辛苦钱。比如说我们做一万斤就可以赚十两银,分一半的话,就是五两,够我阿玛两个半月禄银了。万一阿玛哪天有个三长两短,额娘和我们兄弟姐妹也能活得下去。要不,请定姑婶婶帮忙出点主意吧,俊风舅舅不是开杂货店的吗?” 定姑婶婶过来后,江容懒得客套,“婶婶你看过铺子里的玻璃坛子的吧,寺里的窑可以做得更好些,象陶瓷一样均匀的透明的坛子。装着泡菜在京城一定好卖。我可以在寺里多订些坛子,不知道俊风舅舅的铺子可不可以卖。” 定姑婶婶大喜,“还可以做得再好些,那简直比供品还要好。这种坛子装的腌菜,大户人家吃,小户人家送礼是顶顶好的。俊风舅舅的铺子一定能卖的。那坛子多少钱一个呢?” 江容说要问明拙才知道。又说了些闲话,比如蒲团明天就可以全好了之类的,定姑婶婶就告辞了。 定姑婶婶走后,丽敏急急的问,“江容,我们同寺里怎么分钱啊?” 江容细细解释给她听,“同寺里讲了是五五分成,铺子里卖的所有的东西,都与寺里分钱。卤菜卤的豆干啥的,给寺里素卤。寺里地里的菜全拉过来腌掉,去掉送寺里的,全按市面价格给寺里钱。寺里的窑做的玻璃坛子民要给钱。去掉成本赚的钱寺里与我们家分,再分点老王家老李家。” 国尔敏很不满意,“给寺里做泡菜,做豆干,寺里要好多的,这几天做的大部分拉到寺里了,我们都给他们白做么?那他们越要越多怎么办。再有,卤肉啥的比腌菜赚钱。卤肉的钱不应该分给寺里吧。按这样算,给租金比较划算。” 江容淡淡的问,“那你想怎么样?” 国尔敏回答,“可以再开一家铺子,专卖卤肉卤菜。” 江容恼火的说,“一开始说这样,也没有反对,为啥一开始说给租金,现在看到有钱赚了,就不肯了。你不要忘了,铺子是寺里的,里面的人手也是寺里的,腌的菜也是寺里的,连豆子都是寺里的。我们一分本钱都没出过。他们要再多些,就让他们再多拔几个人过来做活。寺里都是自己吃的。这又不影响铺子的生意。至于赚的钱我们可以买地种菜卖给铺子腌,也可以再开其他的铺子,但是咸菜卤菜铺子绝对不能单开,除开寺里开。” 国尔敏不甘心的说,“你现在就知道替寺里讲话。” 江容冷冷的说,“现在还没有赚钱就不知天高与地厚。有本事你就自己租铺子,自己请人,还不要用这个铺子里赚的钱。现在才做几天事,就敢说这种话。” 瓜尔佳氏忙劝阻江容,“国尔敏说得也有些道理。” 江容不服,“有什么道理,还没赚钱呢,就说拆台的事。满大街都是卖卤菜的。有什么可能国尔敏自己开一家就能赚钱。” 瓜尔佳氏责备江容,“国尔敏是哥哥,不能这样子对他说,就算说也得柔和些说话。” 江容恼怒,“随便你们,估计赚了钱了,国尔敏想要钱做啥你都肯的,不过,这个铺子是额娘开的,国尔敏,丽敏和我大家都有跑腿做事,多尼还小,不然也会帮着做事的。如果真的赚钱的话,赚的钱,要大家都有份的。分成六份,多尼也要有份的。比如说赚了三十两银,有五两是多尼的,额娘替他存着先,不管发生啥事,多尼的钱不准动。比如说,以后国尔敏要娶亲做事,只能用他自己的,不能用我的钱,也不能用多尼的钱。” 这一家人中,不长的相处时间江容觉得乌尔登不管事只发牢骚,手高眼低,总觉得别人升职是靠关系靠出身,就他自己有能力没关系。 丽敏就很象瓜尔佳氏任劳任怨,教养好,极其隐忍。 国尔敏是长子,但天性不是象大家所说的老实厚道,不怎么说话,从不主动做事出主意,但一说话从来都是站在自己的利益上说的,表面老实忠厚内心自私。 江容怀疑等国尔敏稍长大些估计这铺子就成了他随便拿钱的地方了。江容在还是卫九的前世时经过类似的事,父母不可以说不爱子女们,但大的孩子任何需求都尽力满足,然后家底就空了,到小的孩子长大就一分钱没有只有有债务与责任了,父母还坚决不觉得自己偏心,如果不偏心的话,就应该提前给小的筹划,而不是所有的事都给大的筹划了,小的就象是忽然就长大了一样去一分钱都没留下,难道小的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是白过的么。 江容打定主意,再不能象前世那样,这个铺子的收益要替多尼留一份,一想到长得粉粉嫩嫩的多尼将来要一分钱没得还有可能替国尔敏收拾手尾江容就不开心。 至于江容自己,是绝对不会被牺牲为他人谋取福利的,不管那人是瓜尔佳氏乌尔登国尔敏或是丽敏,绝对不会让他们把自己随便嫁给别人的。 其实现在还没立契,只是一个口头约定,其实完全可以同寺里讲一年交多少钱给寺里,就当是租一个铺子,在这个年代买铺子也就是几百两银,租的话估计最多就是二三十两一年。一月就是几两。但江容觉得这个咸菜铺子做得再大,江容家也不能自己独立去做,因为这家没有一个主心骨,没有一个能在碰到事了拿主意的人,丽敏江容是女孩子,家里有两个男孩子了,于是女孩子都是要嫁的,没理由管事,而一家之主乌尔登与长子国尔敏根本没得头脑与干劲,瓜尔佳氏很是能忍,一切以家人为主,乌尔登与国尔敏坚持反对的话,估计就会让步,如果碰到事了,立刻铺子就得关门,反而不如依着寺里,只要多动脑子,铺里收入好,就可以存下来一些钱。这个铺子,已经足够一家人花销了。江容决定自己另外找机会赚钱,自己存钱,不会同家里搅到一起。而现在首要的事是先替丽敏和多尼争取分红的权力。 瓜尔佳氏安慰江容,“傻孩子,谁先做事就先用钱,等下一回做事还远着呢,可以再慢慢攒钱。” 江容不肯,“那不就是寅吃卯粮了,万一隔的那几年赚不到钱呢。那好,反正多尼还小,他自己没得主意,阿玛额娘替他拿主意。不过我的钱是要自己管,我自己攒着。丽敏的钱也可以自己攒着。” 乌尔登抱过江容说,“现在还没钱呢,这么小就想分家啊。” 江容不屈不挠的说,“铺子里马上就有钱了。铺子里的钱肯定要每月分的。收钱的又不是我们。” 乌尔登接着糊稀泥,“国尔敏多辛苦啊,天天练武不就是为了挣个出身,照顾你和丽敏么?” 江容坚决不肯屈服,“他练武是为他自己的出身,不是为我们,丽敏也天天做家务带着多尼的,我们自己都有一双手,自己能照顾自己。阿玛你这样说,是不是说铺子里的钱全归国尔敏啊?如果这样的话,我们都不管了,让额娘和他去管好了。” 瓜尔佳氏头疼的说,“丽敏和江容的钱是要准备嫁妆的,国尔敏要准备娶亲彩礼还有补丁的。这些钱我都替你们攒着。” 江容在前世卫九时碰到过这种事,父母说先借钱给我们用着先,我先替你攒着,你要用时再给你,攒着攒着,卫九是个外表坚强的人,其实对父母还是软不下心肠,只要说有难处全是几万几万的给,最少也是三千五千,很少几百的说。最后试探的说如果嫁人,给多少嫁妆,母亲只肯出五千块钱,但是立马又借几万,买股票都没那么亏啊。赡养年老的父母是应该的,但是,明明父母都有收入,钱贴给不良兄长,还问卫九要钱,这种事是万万不可以再发生一次。 江容坚持自己的想法,“丽敏现在什么事都在管的啊。她已经很当家了。她的嫁妆要啥,额娘你告诉她要准备啥让她数钱去买就好了。额娘你现在不也是一样就是告诉丽敏是啥样的她自己弄的么,钱在额娘手里放着,同在丽敏手里放着有区别么。干什么一定要放在额娘手上。早点让她天天担心钱不够学会管钱不好么。听说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要管这管那的。” 丽敏也觉得江容有点无理取闹,“江容不要闹啦,就让额娘收着吧。” 而此时,争论的中心国尔敏还是没有出声。 江容心里凉嗖嗖的,前世卫九的哥哥就这样,凡是牵涉到钱的事,他从来不出声。当然,出声的人都是被当麻烦分子处理,不出声的就占那个便宜。 一直有长辈劝卫九不要出头。 卫九说,不出头肯定是没得份的,出头了,说不定还能分点啥。 江容不满的说,“难道我说得不对么?我们都是额娘生的,额娘做事是为我们大家。我们只能用自己那份钱,不能多用,不能把多尼的那份也用了,难道多尼长大了不要娶亲补丁的么。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万一有个天灾人祸的呢。”江容就差说一句,别的家里也是只有二两银的禄银,凭什么就想为国尔敏准备超出许多程度的银子出来。有的家里,倾全家资财捐个官,然后这个官会拉扯自己弟妹全出息,但是,国尔敏可不是那种人,他不出声,一出声就是占着自己立场上想问题,天性不厚道,估计娶个老婆了,恨不得就同全家人脱离关系。有本事自己挣钱,指着家里的算什么。 丽敏抱着多尼说,“平时也不见你喜欢多尼,让你看他一会就把他放在定姑婶婶家同俊风玩,自己玩够了再去定姑婶婶家把多尼领回来,现在倒好心,你倒这样替他筹划。” 江容气鼓鼓的说,“我不爱同小孩子玩。这不能说明我不喜欢多尼,我可以不要分钱,不过多尼的不能少。” 瓜尔佳氏摸着气鼓鼓的江容的头说,“这样也有道理的,是得替多尼存钱。万一以后腌菜卤肉铺子多了,赚不到钱呢。拿到手的钱才是真的。” 江容心想,好在现在是丽敏记账,自己的钱一定得要过来,随便做啥也不能便宜国尔敏,不要看他啥话也不说的老实样,说不定娶个亲就花光家底还连带负债,外人还说他是好人是老实人。这种人最可恨。 再说了,江容也不要占他便宜,只希望彼此都不要占别人便宜,亲兄弟,明算账。(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道士 [[[cp|w:500|h:375|a:l|u:<img src="file2..com/chapters/20105/12/1551839634092742513804313566654.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十七章 小吵 江容先回到去铺子里吃了点卤肉。然后高高兴兴的切了点带回家去。 定姑婶婶和俊风都在家里。江容喂肉给多尼和俊风吃。 丽敏说蒲团基本上都好了,只缺最后套进去了。江容很高兴的说。那就先套起来吧。晚上弄好了让大飞送货去。 定姑婶婶说那一坛子都是十斤左右的。不知坛子算多少钱。江容说,应该也就几十文吧。忘记问了。明天我去问下明拙看他说多少钱一个坛子。现在出得坛子很漂亮啊。刚才大飞拖了一车回来了。现在全得赶工给寺里装。过了佛诞日就可以装给俊风舅舅的了。并且坛子可以有大些的,也可以有小些的。 定姑婶婶说,一定得赶上端午节前到北京。 江容说,不如现在就先送几坛样品过去北京。俊风舅舅铺子里可以先让人订货的啊。并且过几天应该还有更多的菜下来可以腌的。品种会更多些。口味更多些。不单卖坛子。有的人想买坛子回家自己用,那样的话,先得买一坛我们的泡菜。江容本来想单卖坛子的,不过能搭着卖就搭着卖吧。反正大把人吃完泡菜可以用那坛子装其他东东。 定姑婶婶点头称极是起身抱着俊风说自己去铺子里看看。 俊风与多尼都在呀呀学话。俊风小一个月,会说的话比多尼还多些。江容觉得肯定是因为俊风家只有一个孩子,于是他父母同他说话的时间长点。多尼在家没有人象教俊风那样每时每刻都在教他。以前瓜尔佳氏带着时,得做许多活,一家六个人的家务活肯定多过俊风家三个人的,那么辛苦哪里有时间同多尼说话。丽敏带着时,丽敏本来自己就只是个大小孩,自己忙着绣花啥的,也得干活,肯定也一样。 于是江容看着多尼不禁心中又多了一份怜惜。 江容又喂多尼吃牛肉。丽敏说,“不能再喂了,刚才已经喂过了。再吃又要不舒服了。” 江容停下手,江容是个没得乐趣的人。于是接着看书。用改装的笔练写字,只要可以写顺眼点的小揩就可以了。 瓜尔佳氏回来了,忽然看着几个孩子很烦燥,“就知道看书,江容你就不会去帮忙。” 江容放下书,很不高兴的说,“又出什么事了,铺子里要是人手不够就让大飞同寺里讲啊。” 这时国尔敏与乌尔登回来了。 瓜尔佳氏说,“没人记账,做了多少拖走多少都不知道。” 江容奇道,“我不是已经教过大飞小飞那些阿拉伯数字了么?”江容很愤怒,现在自己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为什么啥事都对自己发脾气,分明是迁怒。如果没本事开铺子就不要开了,昨天居然几个人都在想幻想自己家独立的再开一片,真是没见棺材不掉泪。 瓜尔佳氏说,“做了多少坛,拖走多少坛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做了多少坛什么菜,拖走多少坛什么菜,剩下的又是些什么?” 江容很恼火,“寺里教我如何记账,我已经告诉大飞小飞了。再说,不是说过了分开记么,几时做了多少坛啥,拖走多少,没拖走的就是剩下的了。铺子里每天贴张纸,做了啥立刻就划个横线不就好了。” 国尔敏说,“说得那么好听,你怎么不去铺子里去记账。” 江容说,“人手不够尽可以请,我要看书练字,我为什么要去铺子里记账。再说你为什么不去铺子里做事。”江容越想越恼火,“这个铺子我一分钱不要,我自己另外赚钱,以后任何事都不要烦我。” 乌尔登抱着江容说,“这么大火气,只是说下而已。” 江容大力推开乌尔登,“阿玛不是这样说的,国尔敏啥事也没做,还在那里指手划脚的。额娘还不肯分钱给我们。钱在额娘那里攒着,丽敏嫁人肯定没有国尔敏娶亲用得多。说不定到时全花进去了。肯定是他花的钱比较多,他就应该多做事才对。” 瓜尔佳氏摸摸江容的头,“他是大的,他是男孩子,自然得操心得多些。” 江容更加愤怒,“男的靠女的养么?”江容拼命对自己说,冷静冷静不要生气,但是控制不住自己。前世的旧事如同激流一样在心中涌过,前世就已经觉得淡忘的事反而更回清晰的在心中显现。 国尔敏说,“谁说要你养了?” 江容说,“你自己不做事,却指手划脚让我做事,那不是指着我养活你么?” 瓜尔佳氏说,“都不要这么多嘴多舌。” 江容一向在这种时候都不会再讲话了,但今天实在是忍无可忍的说,可能是两世以来积累的种种委屈全爆发了,从不曾被家人珍惜,从来被无视的人,却在成年后时时得对家人负责,一直公认从不大声说话从不生气温文尔雅的卫九却被家中人说是脾气暴燥,江容爆发了,“不知是不是我昨天说话说多了,所以今天额娘这样怒气冲冲的同我说话,国尔敏也刺儿我不做事光想着拿钱。丽敏天天带着多尼做着事记账,记账不清楚的同丽敏商量就好,以后钱就给丽敏和多尼好了。铺子里的事,以后一概不要问我。我也不会问你们要铺子里的一分钱。我若要花钱,我自己会去赚。国尔敏你敢不敢这样说。” 乌尔登出声,“都说些什么没大没小的。女孩子就得贤良淑德,性格柔顺。三格都是你惯的,你看江容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江容板着脸不理。 乌尔登与瓜尔佳氏喋喋不休的指责江容,同时互相指责是对方惯的,乌尔佳氏拎着江容的耳朵要求江容认错。 江容就当没听见,坚决不肯认错。 丽敏劝江容认错。江容把头扭一边去。 国尔敏无任何作为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的人,在这家中居然地位甚高。江容觉得人世很是嘲讽。江容决定,同前世一样,在自己有能力独立时,离开家人,离远点或许关系还好点。 这时多尼哭了。 于是瓜尔佳氏去哄多尼。乱乱糟糟的又过了一晚。(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cp|w:430|h:367|a:l|u:<img src="file1..com/chapters/20105/13/1551839634093568076060473953726.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十九章 明了 江老头送江容回到家就回转了。 江容牵着进家门,看到家里人和定姑婶婶一家都在院子里,院子里有一匹半大的黄色马。丽敏首先看到江容回来,说你的马好漂亮啊。 大家都围过来啧啧赞叹。 江容自豪的说,“我要天天去溜马,我的安仔长大了就成了绝世好马。” 萨尔哈摸着安仔说,“确实是好马驹,骨骼均匀,长大了一定是好马。” 乌尔登紧张的说,“江容你从那里借的马啊,不要弄丢了。” 江容说是人家送的。 乌尔登说,“我们花了积蓄的银子给国尔敏买了匹小马,等国尔敏长大了就可以骑着它上战场建功立业了。你要这匹马做什么?浪费草料钱养它。” 江容脑中轰的一声,原来生活不是穿越,而是重生,换个场景重新来一次,碰到的家人同从前差不多,只不过,江容多了一世的经验教训,而设定多了更多束缚,不能象前世那样忍气吞气念完大学再忍气吞气过几年就可独立。 瓜尔佳氏也对江容说,“退回去吧,我们家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养两匹马。反正你也不需要用马。” 前世就是在这种这样那样的借口下,卫九一直迁就着家人,从不曾有过反对,一直一直如此。江容深深的吸一口气说,“不退,我养安仔,我自己打草给它吃。我可以给寺里做事赚钱给安仔买豆饼吃。” 定姑婶婶开导说,“一匹马能吃多少,多好的一匹马啊,你们铺子里不是有豆渣么?留下来江容去上学也可以骑啊。免得你们担心她上学出啥事。” 又说了些话,定姑婶婶一家就告辞了。 一家人把马系好就回到屋里。在炕上江容摸着多尼的头。多尼抱着江容的腿高兴的一直说马马马马。看来多尼很喜欢人家摸他的头来着。江容抱起多尼说,“是的,安仔是姐姐的马马。” 瓜尔佳柔声对江容说,“既然养了马了,那你与国尔敏合着一起喂马吧,一人喂一天。” 江容想起前世,在小时同哥哥做家务,两人一人洗三天衣服,一人做三天饭。外人都说是这家男女平等看待,大家都做家务。事实上是卫九做饭时每顿都有四五个菜,想办法做有点味道的菜,还不算上咸菜。哥哥做菜时就只有一两盆菜甚至连从咸菜坛里弄一碗咸菜出来加作料拌下都不肯。卫九洗衣服的那天就会早早的洗了出去玩。哥哥就会午后才洗,然后衣服不会干。如果卫九洗衣服在午后洗或是做菜做得不合口味品种做得少了就会被骂,但是哥哥不管如何都不会骂他,既然可以当面骂卫九,肯定不会私下里骂哥哥的,父母都忙,没有私下教育过卫九的历史。哥哥比卫九大三四岁。在要卫九做家务时,才开始要哥哥做家务。因为卫九坚持说他是大的,他都不做,于是自己也不做。是坚持才有这种待遇,如果不坚持估计做饭洗衣服全是卫九的了。可叹从来被人视为敢作敢当的卫九还一直相信父母是平等待自己的。因为比较起其他邻居家的女儿,觉得自己生活还算幸福。衣食无忧,不被无故打骂。 想起前世,如果两人合作的话,不知会不会国尔敏有什么偷懒的事出来,有的人在占人便宜上天生有小聪明。前世邻居王家有兄妹两个,有一天做哥哥的去告状,说每天吃的饽饽比妹妹的小,那妈妈还骂哥哥,说都是出一样的钱,为什么你这么没本事买的比妹妹的小,还要来告状。哥哥委屈的说,是妹妹把钱要过去一起买,两个一定有一个大一点的,一个小一点的,妹妹会分小的给他。后来那妈妈说了那个妹妹,说了不准一起买,自己买自己的。估计隔三岔五的还会一起买,但是不是理所当然的哥哥一定得小的了。 江容决定爱惜自己的安仔,不让安仔受到偷工减料的对待,安仔是自己拥有的第一件私有品,绝对不放弃,“不,国尔敏自己喂自己的马吧,我也自己喂自己的马。我管不了两匹马的。”江容默默的在心里想,我的安仔,我会每天带它溜一圈,每天给它青草吃,每天给它豆料吃。我才不管国尔敏的马如何,万一他的马出了问题,乌尔登与瓜尔佳氏如此偏心,岂不是要用我的安仔抵。前世,从来都是当父母是公平的对子女,为他们找出种种理由,觉得他们是公平的,不存在任何偏心,但是,事实是偏心啊,并不是说都有吃有喝,不打不骂就是公平的。 丽敏说,“江容,为什么不好?你们一人喂一天的话,国尔敏喂的那一天,你就有时间多看会书啊。不是听说正式开学后,其他学生水平会比你高的么?国尔敏也可以多些时间练武啊。” 江容答,“我去听课就好了,不用争高下的,水平差不差没关系的。我自己喂自己的马,自己的事自己做。大不了少睡一会好了。”至于国尔敏,他自己练武的时间自己把握吧,不信他一天到晚都在练武。时间象海绵里的水,总是可以挤出来的。 乌尔登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啊,就不听人家说话。” 瓜尔佳氏说,“你念书识看识写会算账就好了,原也不打算你有多大出息。国尔敏得多些时间练武,那你就帮他喂马好了。” 江容震惊了,偏心到这种程度,对自己说,这里是封建社会,这里男尊女卑,妇女没得地位,催眠自己一万遍,想起自己才六岁,怎么样也得稍大些体力好些才能独立居住,先不要撕破脸皮先,于是不质问为什么自己一定得给国尔敏喂马,而是换个委婉的说法问“为什么国尔敏不能自己喂马?主人不同自己的马亲近,马怎么会亲近自己的主人。”喂马要很长时间么,偏心。替他掏钱买马还不舍得他自己喂马。为什么前世就没想到其实父母是偏心的呢。 乌尔登说,“那也是啊。国尔敏自己喂马吧。男孩子不能太娇生惯养的。” 江容如果还在前世,如果还相信父母是公平的,不存在偏心的话,估计今天又会接受一人喂一天的马,然后层出不穷的不满,出了问题会扯皮,然后层出不穷的要求仲裁,然后父母又下个定义,脾气不好,天天找事,小气。反而是那个啥事也不做,花了父母许多钱,还花了卫九不少钱的哥哥,被母亲说脾气好性格好,卫九脾气暴,不好接近。江容对自己说,当他们是普通人吧,是认得的一般人,不要当他们做亲人,于是,就不会再受伤害。 那样也不会常常对朋友讲自己的经历,然后朋友无奈的说,那是你的父母啊,那是你哥啊。那几个朋友碰到的事更过份,但她们人好,从不牢骚,只有卫九觉得自己很受伤。 绝对不要这样,不要付出,也不要受伤害,没理由付出多的人还要多受伤。就当他们是普通邻人就好,如果对自己一般,就对他们一般,就如同普通邻人一样,不相来往;如果对自己好,就对他们象对定姑婶婶那样的比较亲密邻人就好了。(女主反射弧相当的长,是个迟钝的人。任何事都会要分析一下让自己心安理得)(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手忙脚乱 三月三十日,江容起来就发现多尼在拉自己的手不停的喊姐姐。 丽敏站在旁边说,“你真能睡啊,多尼天天比你早起。” 江容乐了。捏捏多尼的小手。 起来后江容牵着多尼的小手去看自己的安仔,多尼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的走路了,有人牵着他走路他就极开心。 安仔卧倒在院子里,看到江容就站起来,江容摸摸安仔。 丽敏笑着说,“额娘已经送了豆渣回来安仔吃过了,额娘还是很关心安仔的。” 江容沉默脸上不再有笑意。丽敏同前世的卫九一样,卫九当初也是这样以为的,前世的卫九一直拼命的想母亲对自己的好。前世对路人一样的好,或者更加和颜悦色。如果没有国尔敏的马,不知道瓜尔佳氏会不会送豆渣回来。 江容岔开话说,“国尔敏是自己喂的马么?还是说额娘打算替国尔敏喂一天,再一天就是我喂?” 丽敏惊讶的问,“你怎么啦,你不高兴,你生气啦?你怎么啦。” 江容冷冷的说,“我自己喂自己的安仔,我不会给国尔敏喂马。” 丽敏恍然大悟,“你是为昨天的事生气吧。其实也没什么啦,喂马也不是好辛苦。再辛苦也辛苦不过洗衣服做饭,这些你不是同我都在一起做么。喂马花时间也不长。我不是天天都洗衣服做饭带多尼吗?闲下来了就绣花。要我选,宁可选喂马,还可以同马说会话,我可以每天帮你们两个喂马的。你就不要同大家呕气啦。” 江容抱住丽敏,“国尔敏自己的事,自己做。我的事,我自己做。”江容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能因为你好,他就可以什么事都不做。 丽敏劝解她,“你不要生气啦,我知道你的,他是男孩子,自然什么都得紧着他的。将来我们嫁人了在婆家被欺负还得指望他的,外甥总得指望舅舅照顾的。” 江容哼了一声,“指望国尔敏,外甥指望舅舅?” 丽敏叹气,“是啊,没娘家的人好可怜的。我听好多人说婆婆和大小姑子难处呢。有娘家的话,人家会看娘家的面子过得好些吧。” 江容恨不得立刻转身走开,不过还是耐心的说,“我们应该是有舅舅的吧,从来好象没有因为舅舅家有啥事得到好处吧,我们家有什么东西同舅舅有关。在哪里都得靠自己好不好,就算你嫁了,你有钱,你就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不愿意做事就可以买丫头帮忙,怕婆家说你,你就给他们也全备一份,吃人嘴短,自然婆家的人不能难为你,自然得抬举你。要是没有钱,国尔敏能帮你什么。能帮你去打他们一顿么?打人能解决问题么?况且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出了事能担待的那种人。” 丽敏表示赞同,“你这样说也对啊。国尔敏一点主意都没有,但凡别人有的,额娘阿玛都会为他备好。就算没有的,也会为他备好。就象这个马,哪有专门准备一匹的啊,哪家的男孩子不是用着家里长辈的马,哪里就需要买一匹马驹回来呢。这铺子里才开几天啊,还不一定能天天赚钱呢,就这样花钱。”丽敏是不说,丽敏也知道的,她心里也有不满的。 江容闷闷的说,“是啊,哪一天要是没有钱了,到时多尼怎么办,多尼也是男孩子啊。要真爱惜多尼,就得给他存钱以防日后要用。” 丽敏也沉默了。 江容过了一会又兴高采烈的说,“骑马很有趣的啊,丽敏你要不要去骑,我在家里看会多尼。” 丽敏叹气,“没事,你还是多看书吧,听说那些学生都比你水准要高。以后你多骑马,就当是替我骑的吧。” 江容一下子心里狂风骇浪一般。“我估计好长时间都走不开啦,去了后你多拍照片,就当是替我看过了。”她忽然想起前世朋友怅然说过的话,江容很不甘心,哪一世都有人不得已,以责任的名义自己将自己束缚,再亲密的朋友或是家人都帮不她走出来。 江容惆怅了好一会。后来还是想自己的事,才心情好点。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能付出什么,一世的时光,是足够生活得很满意的,羸在起跑线啊,其实超前教育根本不是教育背几首诗或是会算个数能解决的,是提前解决教育目标这个大问题,免得教育对象迷糊的过了几十年才发现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既然马已经喂过了,于是江容就抓紧时间看看书,免得真到了开学丢人现眼。 快到中午时,江容问丽敏要不要去铺子里拿点东西回来吃,还是就在家里将就。 丽敏说一般瓜尔佳氏会送回来。江容说,那我就去拿回来吧,反正我在家。 江容骑着小黑马去到铺子里,王婶李婶招呼着买卖,江容直接绕到后院。看到老王老李小李大飞小飞瓜尔佳氏都在装坛子。瓜尔佳氏看见江容进来,就说快过来帮忙。 江容奇怪的问,“是不是忙不过来?为什么不同寺里讲让寺里多派些人手过来。或是请零工。还有为什么店面只有两人看着,应该让小飞到前面去跟着看着的。” 瓜尔佳氏不耐烦的说,“过来帮忙就好了,现在只是忙一阵子,多加人手要多出人工的,铺子里两个人也看得来。“ 江容在心里暗暗叹气,耐心的解释给她听,“做这些腌菜现在是寺里要的,他们人手肯定有多,王大伯他们以前不会只有两个人做吧,如果寺里没得人手过来,那么请零工,零工的工钱要算在他们那一份。如果他们不肯出人手或是出工钱,那就说明他们不是很急需,寺里有的是人。你不要一看忙,就乱手乱脚。还有,你不要天天这样当自己做零工用,你得算账,看哪样赚钱多哪样赚钱少,要调整卖的货。你让他们干活就行了。比如说装咸菜入坛,装菜的是装菜的,封口的是封口的,大飞搬上车顺便记下数就好了。不要搞到满院子都是不清不楚的坛子。你最多尝下味道如何。”江容很是郁闷。为什么这种账都拎不清,明明很精明能干的一个女人。 好吧,这是最后一次为这些人生气郁闷了,以后再不生气。 瓜尔佳氏觉得这样说得有理,于是让小飞去帮着看铺子去,让大飞装满一车了就赶车去寺里,顺便问寺里要人。 江容提醒她,“具体要几个人,得说清楚,不是说要人就可以了。另外问清楚寺里还需要多少坛菜,数量得让铺子里有个提前准备,不能说要就立刻发了疯一样的要,如果紧急要的话,也是可以的,不过得多送几个人过来帮手。” 瓜尔佳氏扳着手指头数着,“腌菜的这些人手是有的,只是缺人手装菜封坛子。那就再来四个人帮手装菜吧。” 觉得恢复了对局面的掌握,瓜尔佳氏恢复了自信与平静。 江容默默的走开,谁的生命中也不缺了谁吧。谁没有了谁,一样过得好好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丽敏的愤怒 日子还是那样过下去。 江容因为已经想开了,于是过得颇为平静,每天喂下安仔,看书练字,或者因为生存的必要,字已经能写得端正了,相比前世歪歪扭扭的字,或者骑着小黑马出城去跑一阵子。 暮春时节的荆州城外非常的美,处处都是绿树或是映在水中,房屋与农人点缀其间,间或有鸡或是狗跑过,回城时看到古朴的城墙掩在绿荫中如同画卷一样令人沉醉。有一天她还跑到江老头家里那块去了,不过并未下马,只是挥手打了招呼。 四月初六明拙在四海杂货铺约见江容说,方形玻璃坛子已经通过试验合适长途运输,另外四海杂货铺的人虽然有师长的熟人在,但是他不了解底细,希望能够在商言商,成立一家小商号,江容与明拙各占一半,那样亏与赚,大家都彼此清楚,不用江容难做。 江容皱眉说,“坛子的钱全是你赚的。你还过来算计咸菜钱,一坛子咸菜也赚不了几文。” 明拙热切的说,“我们还可以卖其他的,比如说印染棉布与丝绸,我可以给你画稿子,你要什么样的,我都可以画的。” 江容觉得奇怪,“你是以寺里的身份讲呢,还是明拙的身份?” 明拙笑了,“卖坛子的钱全赚的是寺里的。卖咸菜就是私人的。但是,为了寺里多赚钱,我也要努力卖咸菜。我自己名下有钱的话,就可以按自己的想法来安排其他人的生活。不用对寺里交待。于是一定得有个自己的商号来经营。” 江容皱眉,“老实讲,你这样不地道,成本如何,玻璃怎么制,我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四海尽可以请人自己烧玻璃。你要有诚意。” 明拙眨眼,“如何算有诚意?” 江容笑道,“用这窑合作,四海杂货订货销货,这窑里的东西卖的钱,五五分。人工与材料由你出。” 明拙不肯,“我们可以自己销货。” 江容大笑,“你销货销不到多少个的,单个可能会贵些,总共赚到的钱估计不如四海杂货出货赚的一成。” 明拙笑得勉强,“没试过怎么知道”。 江容补一句,“四海杂货再多出一成货款由你支配试做新货。窑一定由你管,不然,我们就宁可开新窑。” 明拙感叹,“你真黑啊。” 江容笑嘻嘻的说,“再黑也黑不过你们寺里啊,开那个腌菜铺子,天天替你们寺里做事,卖点卤菜赚点小钱还分一半到寺里。还搭上人手与人脉。好吧,新商号叫啥名?” 明拙神情轻松的说,“四海杂货好大的牌子,新商号叫九洲吧。这样才配得起四海的牌子。就请刘掌柜的公子做大掌柜吧。有什么事请刘掌柜多指点。” 江容点头,“这样操作,在玻璃一物上,九洲订货,五成货款归你。一成试做新货。四成归我,出货给四海杂货。腌菜坛子也是这样分,只不过是出货到铺子里去。” 明拙不甘心的说,“这样,我总觉得我吃亏了。那我们寺里的腌菜坛子呢?总不成我们寺里自己没得用吧。这次佛诞我们自己就做了三千坛。” 江容给他出主意,“那些比卖更赚钱吧,都打了你们承天寺的牌子。一次也不要搞太多,太多就不值钱了。下次再送的话,你在上面印上菩萨,每次的都不同。信众肯定想要收集,香火钱给的绝不小气。你们可以做素斋啊,那个也赚钱的。” 明拙转过话题说,“前几日我回去想了又想,觉得印染布是很赚的行业。我们九洲也开个染坊吧。” 江容笑嘻嘻的回复他,“我也知道赚钱,不过四海开就好了,为啥要九洲呢,那岂不是分钱与你么?” 明拙洋洋得意的说,“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寺里藏有不少画,还有不少大师画得一手好画。在你面前的这位就画得一手好画。条件一样,五五分,我依样出一成做新货。” 江容提醒说,“不一样的啊。这个成本高过你的坛子。试印的布一尺得几十文啊。” 明拙看着江容,“说怎么办。” 江容建议,“要不,卖布卖出一尺,分三文与你。一丈就是三十文了。” 明拙心算了下,说成交。 江容问“几时可以开学,现在天天呆在家里烦得不行。最好僧学能提供住宿,不用天天来回。” 明拙哈哈大笑说,“你就直接住在四海杂货嘛,你现在是四海杂货的少东。” 江容想了又想,“不是要开染坊么?我就说我在学画画。你到时同我额娘讲。四月初七得去点功德灯,四月初八我们要去寺里浴佛还愿的。我额娘许了做鞋给住持大师的。” 明拙哈哈大笑。 江容带了四海杂货的鱿鱼干回家。快到家门口时忽然好几个半大小子丫头围过来。 安仔被吓一大跳。 江容也大声尖叫,抖动缰绳赶快冲过去然后让马调头站在十来米远。 听到江容的叫声,丽敏从家里拿着木棒冲出来一阵乱打。 那些小子们抱头鼠窜。 丽敏竖着棒子说,“以后你们不要来我们家,来一次打一次。” 有个男孩子讨好的说,“我们只是来看看妞妞好了没。” 一群人都附合说,是啊只是看望。 丽敏恶狠狠的说,“你们害得妞妞都差点死了。那时没来看,现在妞妞活蹦乱跳的了,你们骗鬼啊?今天又害得妞妞被惊马。要是妞妞少了一根毫毛,你们也不得好过。” 那个为首的男孩子低声下气的说,“丽敏,我们真的是来看妞妞的。当时你额娘那么凶,我家都不敢让我出门。” 丽敏怒道,“扎隆阿你这混蛋,合着我额娘让你怕了。那你们还来干什么?” 马上有狗腿给那男孩子帮腔,“其实上次也不能怪我们,出去玩我们全淋雨啦。听说妞妞病了,扎隆阿他家里人把关起来了,他没办法出门呢,也就没过来看。” 江容下马牵着安仔要进门,对丽敏说,“理这些混蛋做什么。我们呆家里去。”然后就把门关上。 那些人在门口拍门,说真是过来看妞妞的啊。 丽敏又气又急的说,“刚才他们要进来,我没让,说你不在家。你又刚好回来,这样子吵吵闹闹的也不成样子啊。” 江容跑去把门打开,大声说“滚,你们全都滚,我不认得你们这些混蛋。” 扎隆阿赔不是的说,“妞妞,这么久才来看你是我们不对,请你原谅我们吧。” 江容昂着头不看他,“什么意思,我不认得你们这些人。家里只有我和丽敏,你们一堆人过来做什么。” 又有一个女孩子被推出来说,“妞妞,我是春喜,你病了一直没去上学,丽敏也没去上学。大家真的都很担心你们。” 江容笑了下,“春喜,你以后有空来找我们玩吧。我姐姐识字识写会算账,她不会去上学了。至于我,我要去承天寺僧学上课。” 又有一个比较小的小男孩威胁说,“妞妞,我是哈坦,乌尔登伯父要是知道你不让我们进门,一定会骂你的。” 江容哼了一声,“很好,那你等我阿玛回来了向他告状吧。” 扎隆阿叹气,“好啦,等妞妞家大人回来了再上门道歉吧。” 一群人忽啦啦全走了。 江容有些后怕的说,“丽敏你一个人在家怕不怕,要不去定姑婶婶家去,要不我骑马去叫额娘回来。” 丽敏松了一口气,“你回来啦我就不怕了。你不知道,那阵子你一直晕迷不醒,额娘恨死他们了,不准他们上门的。要不是正蓝旗的这些人带着你出城玩淋雨怎么会这样。那个哈坦不是好的,偏他同我们一个姓。哼,都不是一个旗的,他们是正蓝,我们是镶蓝。就是他唆着你出城,那扎隆阿伊拉奇巴彦格图肯伯顿那几个都是坏小子,春喜燕喜金珍这几个女孩子还好。” 江容嘿嘿笑,“肯定又是哪个臭小子喜欢上姐姐了,就讨好我。好时时见到姐姐。”不讲别人,冬尔达肯定是。小美女已经很多人追求了,江容真心的希望丽敏能幸福。 江容又去院子里踢腿,拿着根大棒子挥来挥去,增加战斗力的练习每天都坚持。新的幸福生活马上开始了,江容越发不肯放松增强武力。 瓜尔佳氏抱着多尼,提着一堆吃的回来了。 江容迎上去接过多尼。 门口一下子冲进来一堆人,把瓜尔佳氏吓一大跳。 一堆小子丫头抢着赂瓜尔佳氏问好,说是来看妞妞的。 瓜尔佳氏让这些孩子进屋说话。 多尼在炕上爬来爬去说要吃肉。 瓜尔佳氏让丽敏就把带回来的饼子和肉加小香葱包好给多尼吃,让丽敏再弄几碟泡菜出来给这些孩子们吃。 丽敏很不乐意,低声说,“那我们晚上吃什么?” 江容笑嘻嘻的说,“你给他们吃吧,我骑马去取很快的。” 瓜尔佳氏让江容多买了饼子回来。 江容回来时,一堆孩子同瓜尔佳氏讲各家的八卦讲得兴趣盎然。 有个小子问,“妞妞,这个牛肉好吃,在哪里买的?” 江容翻翻白眼,“就在南新门出去一点。” 那小子很狗腿的说,“呆会带我们去买吧。” 旁边有人笑着说,“格图肯你有钱么?” 格图肯说,“吃肉的钱还是有的。” 几个男孩子纷纷说要带点回家,春喜也说要带点回去给她阿玛下酒。 瓜尔佳氏笑得合不拢嘴,“等会让妞妞带你们过去。” 瓜尔佳氏寻思江容还要去铺子里,索性就把肉和饼子全拿出来,让丽敏再去洗葱,让这些孩子们吃个够。她为了挽人耳目,还给了一锭银子给江容让江容不要弄丢了。 吃完饭,江容就带这些男孩子女孩子一起出去。告诉守门的兵勇是他们是正蓝旗的,呆会回来。 守门的兵勇就放行了。 他们一伙人去到铺子里,江容告诉李婶这些是正蓝旗的少爷小姐们,让她给算便宜点,结果卖了一堆泡菜和卤肉卤菜,把铺子里的卤肉卤菜都快卖光了。 王婶李婶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走回去的路上,扎隆阿问江容冬尔达是不是常去江容家。 江容翻翻白眼,“这关你什么事。” 扎隆阿悻悻然的质问,“为什么让他让你们家,就不让我上。” 江容不乐意了,站住说,“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啊?冬尔达是有事上我家。谁象你这样的,没事就跑上我家蹭肉吃。” 扎隆阿脸色发青的说,“我日后定要出人头地,让你们对我另眼相待。” 江容冷哼一声。 格图肯打断扎隆阿说,“我们真的是诚心上门看你的,只是婶子大方,赏点肉给我们吃。妞妞不要生气,扎隆阿不会说话。不要理他。” 江容扭过头说,“不要叫我妞妞,叫我江容。” 格图肯点头说记得了。 一路不再有话说,路过江容家时大家都同江容告别,说有空再找江容玩。 江容回到家,把大家说的话都学说了一遍,问瓜尔佳氏怎么回事。 瓜尔佳氏唉声叹气,不过还是仔细给江容解释说,“扎隆阿家是佐领,门第比较高,未必能娶丽敏过去。冬尔达家里虽然也富贵还有许多富贵亲戚,但是他阿玛目前只是笔贴式,他还是有可能娶丽敏的。不过这些事都很难讲,如果你阿玛能有军功升个官,就都不成问题了。” 江容郁闷,“那如果冬尔达或是扎隆阿升官了,是不是他们会觉得要做当大官的老丈人家比较好?” 瓜尔佳氏忧心的说,“那可真说不准。我刚才问过了,哈坦阿玛是个领催,哈坦有一个舅舅是副参领,伊拉奇伯顿巴彦的阿玛都是骑骁校,春喜燕喜的阿玛是笔贴式,金珍的舅舅是右副都统。”说完长叹一口气。 那么,如果丽敏想嫁得好点。一定得阿玛乌尔登升官了,指望国尔敏当官沾光还是很遥远的事。不过不管嫁给谁,丽敏的日子不会太差,毕竟旗人都象后世那样有铁饭碗,虽不能大富大贵,但温饱是没问题,丽敏长得美,一定能嫁到不错的家庭中去。 江容对自己说,不接受这种命运,要跳出这种圈子,宁可嫁不出去也不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 乌尔登与国尔敏先后回来了,吃晚饭吃完了江容问瓜尔佳氏给恒印大师的鞋做好没。瓜尔佳氏说做好了,说明天去寺里点功德灯时同江容一起送过到寺里去。 江容关心的事有了着落,于是她就安心睡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惊喜 四月初七一早,瓜尔佳氏就把几个孩子收拾干净,换干净的漂亮衣服,带着银子和鞋,那双鞋的鞋底很厚,绣着佛家符号。 江容心想这双鞋穿着应该很舒服。 定姑婶婶早就收拾妥当带着俊风过来等着了。收拾好了,一行人就牵着安仔往寺里去了。本来瓜尔佳氏说得诚心走路过去,江容说,那么,牵着安仔去吧,让安仔也去诚心礼佛。 寺里一堆小和尚迎客,明朗明德也在门口,明德见瓜尔佳一行来了,立刻站出来带几人进去。 江容点头致谢,“明德师兄你好客气。” 明德着急的说,“明拙师兄有事找你,让我带你们先去供功德灯,点完去找他。我们快走,明拙师兄现在好多事要忙。” 明德把安仔拴住,然后带江容一行人来到大殿,大殿有许多人虔诚的跪着,念经声不止。旁边有人低声说今年的功德灯格外晶莹璀璨,等过了十五会请七盏回家点着。 几人等了一会,恒印说,“刚好你们七人,点七盏吧。” 明德取出七盏灯,倒入油,放入灯芯后就退下。 几人都跪在蒲团上,恒印主持诵经不止,并亲手点燃七盏灯。又念了一会经,示意几人起来。几人都恭敬磕了三个头就起来了。 明德带着几人去找明拙,找到明拙后,江容把鞋与银子交给明拙,明拙很严肃的退回银子并双手合十说,“点功德灯的钱从铺子里的分红走吧。江容,以前你有说过学画,我们现在没时间教你那些初步的,不过我们寺里的产业有家染坊,你可愿意去染坊学些最基础的手法?帮染坊做些最基本的工?” 江容满脸笑容说,“愿意。” 明拙脸上露出笑意,“你还要练武,你哪里有时间,不过时间都是挤出来的。那你准备好搬过染房去住吧,”又对众人说,“各位施主请先回吧,腌菜帮忙加紧装坛,明天就要用了。江容留下来帮我记数。” 众人行礼而出。 江容对明拙说,“明拙师兄,你真辛苦啊。功德灯也是你新做的吧。做得真不错。我在佛堂听到有人说过完十五要来请功德灯回家。你要抓紧时间赶出来啊。” 明拙眉飞色舞的说,“知道了。我这几天忙得不得了。除了准备这些功德灯,送信众的享用的食物,还要准备素斋,准备结缘豆。今年一定胜过去年。” 江容吹捧说,“佛曰平常心,明拙师兄你着相了。” 明拙笑道,“佛亦曰要有上进心,万事随缘,心无增减。” 两人相视嘻嘻笑。 明拙说要赶紧选染坊的地方。也就是小北门外或是西城南新门北新附近。染坊要水洗布,不如还是城外比较方便,他问江容小北门进出方便不方便。 江容点头,“比较容易进出的是南新门北新门,可以从北新门过西城,再从拱极门出城。或者干脆骑马到南新门过西城再随便纪南门还是拱极门。镶蓝旗管南新门进出很方便。其实有马到哪里都很方便,主要是地址。” 明拙说那你下午换上男装带上江老头就到处去转转吧,江老头武功很是高强带上他比较放心。 江容骑上马回家,路上又被扎隆阿一群拦住。 江容很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扎隆阿讨好的说,“昨天带回去的菜家里人很喜欢,说要天天买。” 江容笑了,“就这件事啊,我知道了。” 扎隆阿还是拦着。 江容很怒于形色。 格图肯忙忙打圆场说,“江容你就下来听扎隆阿说几句话吧。” 江容下马。 扎隆阿说,“我会好好练武,博得军功求娶丽敏的。“ 江容大笑,“本来就是你家门第高,你这样说话很过份啊。你如果出人头地了,你家更不会让你娶我姐姐。我姐姐再过两三年就得议亲了。你不要随口把我姐姐挂在嘴上,败坏我姐姐的名声,弄到我姐姐嫁不到好人。” 江容又转向格图肯说,“还有你们这几个狗腿,你们跟着他胡闹,跑到我家去。传出去我姐姐真的不要嫁人了。”说完江容就上马往回家的方面去了。 扎隆阿呆呆的站在原处,心中万般委屈,为什么自己的一片真心没人理解。 几个伙伴安慰着他。 其中一个说,“扎隆阿,妞妞这话说得对,本来你家门第就高过她们家,你额娘阿玛未必肯同她们家结亲。你自己这样很败坏丽敏的名声,若真是有意思,应该是你父母请媒人上门提亲才是。你不要再缠着妞妞问丽敏的事了。现在弄得妞妞连朋友都不肯同我们做了,根本不认得我们。” 江容回到家后换男装,又骑着马到四海杂货铺找上江老头一起骑马出城。转了一圈,选了十几个地方,以荆州城为参照物标下了位置。都是地比较贫瘠比较偏僻水源很多的地方,老实讲,荆州这里根本就是造化钟毓灵秀之处,都是很肥沃的土地,撒了种子就等收的那种,就算没人烟的地方,也是处处有绿草,处处有水,所谓贫瘠只是相对最肥美的土地而言的。 拿着图回去找明拙,明拙笑道,“你从小北门进出很方便了,日后。” 江容奇怪的问为什么。 明拙卖了会关子,逗了一会江容,江容急了他才说是僧学收了一些学生,也收了旗人都统家的孩子,于是已经打过招呼汉人学生凭牌子可以自由进出。江容也会有一个牌子。 江容惊喜万分,这就相当于自由的通行证了,江容觉得自己的自由触手可及,心中充满了喜悦。她忍不住尖叫着跳来跳去。 明拙不理江容的失态,他选了一处北门外的地方,说怀疑那块地也是寺里的,并且它同寺里的窑很近,离大路也近,方便。 江容建议说,反正地也不贵,不如买得连成一片,干脆修个庄子好了,象街道一样,两边房子对着,中间走人走车,产业多了,行脚的商人也会多的,若是过去进货的人多了,可以改成店面卖东西,可以有客栈。 明拙大赞好,说“若真能如此,那些房子以后收租都是很大一笔香火钱。我就可以印齐所有的经书赠送给信众,可以修佛像。”明拙仿佛看到无数的经书与佛像在面前飘着。(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好意? 江容晚上回到家,家里很是热闹。一堆女人挤在炕上。 定姑婶婶正在同人讲功德灯,听得江容心里直发笑。定姑婶婶还一直问丽敏,“是住持在师为我们念的经,我说的对吧。” 丽敏一直说是。 定姑婶婶一转头看到江容了,问江容是不是。 江容自然也说是,并说在佛前点了功德灯,就会明目明心,就会有大智慧,其他的也不记得了。 这些女人们都很是兴奋,说也要去点。 江容问还有没有吃的。 瓜尔佳氏说,“这么晚了还没吃啊。” 江容点头,“寺里的没有肉吃。” 丽敏忙下炕给江容找吃的。 等大家都走了以后,瓜尔佳氏同家人宣布说,已经在铺子里煮豆准备初八舍豆。另外明天还要再去寺里浴佛,得特别早,让大家早点休息。 初八晨,一行人又去到寺里,江容没牵安仔,让它在家里歇着。一路碰到许多旗人,瓜尔佳氏与定姑婶婶见到熟识的人都不停的打招呼。 江容默默的跟在后面,人走就跟着走,人停就跟着停,她幸福的生活马上就要开始,她看所有的事都觉得顺眼。 到了寺里,有小和尚带着大家说去吃素斋。 江容问仪式何时开始。 小和尚说先吃素斋,看佛戏,午时开始浴佛,浴佛结束后就是善会,会有大师讲经,讲经后吃素斋,吃完后再看佛戏。 江容看到四处幢幡宝盖招展,香花灯烛及各色供品林立。香花丛中的几案上安放着一个铜盆,盆中注满了香汤,汤中立着一尊铜质童子像,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即释迦太子像。 果然与平时大不不同。 素斋是一人一小碗杂米粥,连多尼与俊风也有,每人一碟菜,就是淋了香油的各色咸菜加豆干。 瓜尔佳氏马上给一只小锭银子给小和尚。 小和尚双手合十致谢。 吃完斋饭后,又有小和尚带众人去看佛戏。 江容看到好多穿着华丽的女人带着丫头婆子坐着,还有好多长相颇为端正俊俏的小和尚定距站在附近。唱戏的人倒也宝相庄严。 江容心中都赞叹不已。 她旁边的不少人也是不停的赞叹。 唱完一出就有人给布施。 瓜尔佳氏与定姑婶婶少不得也一样随众。 午时有小和尚给每人三支香并安排大家站的位置。恒印住持率领全寺僧众礼赞诵经。接着全部和尚与信众都持香跪拜、唱浴佛偈,念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一边念一边依次拿小勺舀汤浴佛。恒印住持手持杨枝醮浴过佛的净水为信众点浴,表示洗心革面,消灾除难。整个仪式庄严隆重,洋溢着一片吉祥喜庆的气氛。 接着就是善会大师讲经。讲经的和尚口璨生花,底下的信众如痴如醉。一个和尚讲完时,江容就看到有贵妇人打发身边的婆子问旁边侍立的小和尚,然后小和尚就带引贵妇人及婆子丫头一拔走了,江容估计是请法师单独讲经答疑并同时布施寺里,就象现代银行的贵宾一样。 又一个相貌脱俗的和尚开始讲,不少人听得泪流满面。或者大家心中都有苦痛郁于心中,希望得到佛法抚慰吧。 江容觉得有人一直在看过来,估计是看丽敏吧,低声对瓜尔佳氏说,“额娘,好象有人看我们,反正我们平时对菩萨是很虔诚的,寺里奉送给其他信众的东西,也会给我们的,不如我们布施点银子,然后回家去铺子里看看舍豆如何。今天就让那些贵人多听经多布施吧。” 瓜尔佳氏同定姑婶婶商量了一下,也决定回家。 瓜尔佳氏与定姑婶婶起身把身上的银子都给站得最近的小和尚了,丽敏也掏出些铜钱给小和尚,江容也掏了几文钱,小和尚低头双手合十行礼。 大小七人出了寺里。 出寺没多久,后面有个婆子追上来,“我们夫人请你们等一下。” 瓜尔佳氏停步。两个丫头扶着的妇人梳着两把头,穿着花盆底和旗装。这个脸上的粉都可以去煎薄饼了,江容想着。 那女人假模假样的笑着说,“妞妞额娘,我冒味了,这个是妞妞吧,看,多精神啊。这个国尔敏吧,长得真壮啊。” 江容不客气的说,“我是妞妞,这是我额娘我哥哥姐姐,你是哪个,你有什么事吗?” 瓜尔佳氏假意斥责江容。 那女人旁边的丫头说,“大胆,怎么敢这样对佐领夫人讲话。” 丽敏生气了,“我妹妹又没说错话,况且她是小孩子,不懂事,讲错话也情有可原,退万步来讲,也不用一个丫头来教训我妹妹。” 瓜尔佳氏抱着多尼冷淡的说,“这位佐领夫人,我不认得你,请问有什么事么,小孩子出来久了,困了,要快点回家。” 那女人满脸假笑的说,“我是扎隆阿的额娘,之前你们家不让扎隆阿上门是因为带妞妞出去玩淋雨病了,现在妞妞也好了,小孩子们一起玩总有个磕磕碰碰的,” 不等她说完,瓜尔佳氏说,“男女七岁不同席,我家有女儿要长大了。小门小户的不方便有男客过来。” 江容拉着瓜尔佳氏说,“我们回家吧,我饿了。” 一行人就急匆匆的走了。 江容想起那女人的脸色就好笑。又不欠她的,就算她地位高又怎么样,自己一家又不是她领下的,她那么嚣张做什么啊。 瓜尔佳氏邀请定姑婶婶一起去自己家吃饭,人多热闹些。到家后很快的弄了摊了葱花饼,酸疙瘩,就着咸菜花生米卤豆干吃饼子。 定姑婶婶笑着说“那人真是别扭,明明想赔礼的还那样说话,佐领夫人就大了么?” 瓜尔佳氏也笑了,“我们小门小户的闺女也不能让人家看不起啊。以后有啥事。定姑你要帮我多看着些。就丽敏带着多尼在家我真不放心。” 定姑婶婶出主意说,“不如养狗护家吧,萨尔哈堂妹隔壁家的狗快生了,就这一天两天的,我帮你说了要生了要一只的。” 江容抱住定姑婶婶说,“多要几只,铺子里也要狗守夜的。另外我也要一只。” 定姑婶婶坐了一会就抱着俊风回家了。 有人在门口大喊,“妞妞你在不在家?” 江容很郁闷的出去开门,看到格图肯带着个壮汉站在门口。 江容黑着脸问,“你来做什么?” 格图肯身后的男人笑了,“你阿玛在不在家?” 江容警觉的看着他。 这男人摸出糖给江容,江容不收,关上门去喊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闻声而出,不明所以的看着那壮汉。 那人大声说,“嫂子,我是三进保啊,同乌尔登大哥一起长大的。” 瓜尔佳氏以前听乌尔登讲过这个朋友,她忙忙施礼,忙让孩子们过来行礼。互相见过礼后,她让江容带格图肯去炕上玩,再让国尔敏喊乌尔登回来。 江容因为自己字一直写不好,所以一直在练字,就算在大人八卦时也在练字,当然不会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练字了,她一边写字一边同格图肯讲话。 格图肯逗着多尼玩。 丽敏做着针线活。 乌尔登回来了,见到三进保大喜,立刻让瓜尔佳氏打酒买菜去。 瓜尔佳氏笑着说,“酒就喝三进保兄弟带过来的吧。”转头她吩咐江容国尔敏去买菜。 格图肯也说要一起去。 于是三人一起去提了一堆菜回来。 回来后,格图肯无聊,拉着国尔敏在院子里比起武来。 多尼让江容去拿啥,他还小,吐词很不清楚。 江容很不耐烦的说不知道是啥,让他再说。 丽敏大笑,让多尼在前面走,自己跟着走。 江容依然在练字。她竖着耳朵听三进保同乌尔登讲这些年的事,三进保说是当年跟着老将军身边做侍卫,一点一点战功升起来。后来又娶了个佐领家的女,从西安调到荆州。没想到与乌尔登在荆州城内却不知道。 乌尔登问格图肯是不是三进保的孩子。 三进保大笑,“我家的仔哪有这么大。我春节时随左都统上京述职去给老将军送年礼,结果老将军家的少爷吵着来荆州就带出来了。” 听着这些事,江容居然困了就睡了。 她后来醒转时迷迷糊糊听到三进保压低嗓子说,“你家大闺女长得俊,能干,稳重,要是在当官的家里,估计选秀能指到好人家,只是,这金凤凰可惜落到你们家了。我看哪,小门小户的不敢娶,当点官的估计又看不上,连那伊尔根觉罗家扎隆阿的额娘估计看不上你们家世,那小子哪里配得上你家的丽敏。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不如送到老将军府上给格图肯小少爷做个贴身侍女。以后等少爷袭爵了可以做个侧福晋。” 瓜尔佳氏反对,“我娘是妾,受了多少气,从小到大我受了多少苦,我的闺女绝不让她做妾的。” 三进保急了,“嫂子,那同小门小户不一样的。人家侧福晋也是有册封的,有禄银禄米的。然后你家国尔敏也可以沾点光,等国尔敏出息了,丽敏也有人撑腰了。你再想想,难道你女儿还想嫁个马甲家里,又没得差事,天天问婆婆要钱不成。北京城里好多旗人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都去步军衙门闹事了。” 歇了会,三进保接着说,“大哥,嫂子,不说别的,那冬尔达家也不算啥,为啥没来你家提亲?人家寻思人家的仔有出息,可以娶贵女,娶不到贵女再来你家提也不迟。你家的闺女好是好,可不是人人都愿娶的。” 然后国尔敏与格图肯就进来喊累。 瓜尔佳氏就顺势说同乌尔登再仔细核计下再说。 又吃了点果子,三进保带着格图肯告辞。 瓜尔佳氏同乌尔登核计,都拿不定主意。 乌尔登说那看丽敏自己怎么想,说让瓜尔佳自己同丽敏讲,免得闺女害臊。 瓜尔佳觉得有理,让江容去叫丽敏过来。 瓜尔佳氏把三进保说的想送丽敏给将军家少爷的事讲了,又把自己的顾虑讲了,问丽敏怎么说。 丽敏面无表情的说,“愿意。” 江容又惊又骇的说,“你不要这样,国尔敏想要啥,多尼想要啥,他们自己挣,不用出卖你的。” 丽敏叹气,“我不愿意嫁个马甲,阿玛已经是很好的人了,但是额娘的日子也不好。象今天买酒买菜,不是开了个铺子,哪里有银子买。我们家在这里还没有玛麽玛法在,没人欺负额娘,额娘虽辛苦点还不用受气,我看萨尔哈叔叔的妹妹过得,那么多亲戚个个都骑在她头上。个个都得侍候。我不要过这种日子。” 瓜尔佳氏问,“那冬尔达呢?他还不错啊。应该以后能考上笔贴式,能有出息。” 江容想起三进保说的话,忙说,“冬尔达会有出息,可是,一直到现在他额娘还没来提过什么。过几年他出息了,说不定真的会娶贵女的。那我们家岂不是落个大笑话。” 丽敏默默点头,“那我宁可自己去挣自己的前途去。”有得争,好过没得争。 江容抱着丽敏,那三进保说的话肯定不是啥真的,侧福晋,得亲王郡王世子啥的才能有,并且人家也挑的是名门世家的小姐,估计他自己也不明白贵族是啥样,只是为了拍马屁,当然也不排除真是为了丽敏着想。 江容急急忙忙的说,“可是姐姐也没必要去侍候人啊,万一人家打死你都没话说的。你死也不要写卖身纸啊,你要是写了卖身纸,我就不认得你了,你不会让我和多尼被人说,有个姐姐是做丫头被人打死的吧,反正我们有禄米,就算不嫁人也不会饿死的。额娘,我看书上戏里常常有老夫人捡到一个孤女,当她是自己亲生的一样爱惜,我们可以托人,让丽敏去京城侍候哪个老夫人,就说是学规矩,托老夫人慢慢的帮丽敏找,就只是不要做妾,我们铺子里的钱,每个月都给丽敏存一点,丽敏这么好,肯定比孤女要更好一些,再加上有钱的话,就好嫁一点,要是丽敏能嫁个小官都不错啊。” 瓜尔佳氏咬牙搂住两个女,“丽敏,我不会让你给人做妾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决定 四月初九,江容被吵醒了,起来看,原来是家里新添了狗狗三只,大家都很兴奋,多尼尤其兴奋,拉着俊风一直不停的说,“我的,狗狗。” 才一岁多的两个小孩子围观三只刚生的小狗儿,这场景很是喜感。江容看了很是发笑。 丽敏煮了糊糊给狗吃,告诉江容说安仔已经帮她喂了。 江容才想起来呆会得再骑着安仔出去转转,反正不能呆在家里。众人正在逗狗时,格图肯带着一个侍卫来了。 今天没人对他热情,大家都对他冷冷了。除了不知情的丽敏,丽敏不知道他就是将军家的少爷。 格图肯讨好的同大家说了会话,逗了会狗,他问清狗是刚生下来的,现在吃的是糊糊时,他就说送只产奶的母羊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大家表示感谢。 江容穿着男装牵着安仔。 格图肯问江容去做什么。 江容说骑马出城溜溜。 格图肯马上说他也去。 瓜尔佳氏犹豫了下,让国尔敏也牵着他的小黄马一起去。 江容很不高兴的牢骚,“带他去还得牵着马走那么久。” 格图肯马上说,“不会的,你骑在马上,我们跟在后面跑,我们跑得很快的。” 江容哈哈大笑,“说可以么。” 格图肯说是真的。 瓜尔佳氏让江容慢点。 江容作个鬼脸,她从来不是好人,捉弄下自己不喜欢的人,太有趣了。当着瓜尔佳氏的脸不敢,离家远一点后估计不怕了,江容就抖动缰绳催马快行。 格图肯拔足狂奔。 国尔敏也策马跟上。 跑了一会,格图肯大叫停下。 江容以为他是累得不行了,停下来后,发现格图肯居然没有气喘如牛。 格图肯说,“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一下就好,马上就牵匹马出来了。” 果然出来两个侍卫骑着马带着一匹半大马出来了。 格图肯上马,“你要去哪里。” 江容答就是在城外跑跑。 侍卫说稍等下。 江容很不耐烦的说还要等哪个。 三进保此骑马出来,他温和的责备格图肯不该这样跑,这样很容易伤风,要是不舒服了,大伙都不安心。 江容心里发笑,觉得他象个男保姆一样。 格图肯满不在乎的在马上同着江容做鬼脸。 三进保责备完后,又对江容说,”我带你们从小东门出去,以后让看门的随意你们进出,报上我的名字就好了。“ 格图肯惊讶问国尔敏,“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能随便进出么。” 江容心想,真是被养傻了的蠢货,丁点事都不清楚。 国尔敏恭敬的答道,“规矩上是不能随意进出的,得佐领批准才可,有时管门的熟了,也会放我们进出的,不熟就不行。” 格图肯恍然大悟,“我进出没被拦过,以前是同正蓝旗的孩子们一起进出的,当然看门的不拦了。” 江容兴奋的说,“是不是以后我可以随意进出?” 三进保说报上我的名字就行。 江容心情又好了一点,自由在四处出入是她目前的最近的目标。 到了城门,三进保勒马停下,对看门的人打招呼,说国尔敏江容是镶蓝旗的,出去练马,以后随他们进出。他又叮嘱大家骑马注意安全。 几人都答应了,三进保才讲还有公事急着去做。 出城了江容就策马狂奔,安仔好不容易可以放开速度全力奔行,跑得也是酣畅无比淋漓尽致,平时江容一人都是缓行,担心撞到什么或是摔了,现在有两个专业人士护在后面,让安仔放开了跑,就好象骑行风上一样,江容高兴得尖叫。 大概跑了一两个时辰,安仔的速度慢下来了,江容就让它停下来吃会草。 过了一会格图肯和他的侍卫也到了。 估计国尔敏的马不太好,于是落在后面了。 格图肯兴奋的说,“你的安仔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马仔啊,比我的都好。”他伸手要摸安仔。 江容不准他摸。 格图肯着急得直转圈。 江容爱理不理的说,“哼,难道什么好东西都得是你家的么?”江容一想到丽敏要去侍候将军夫人去,也得侍候这家伙,就觉得气不顺。 格图肯急着说,“你就让我摸一下安仔吧,要不,我教你几招功夫。” 江容趾高气扬的说,“哼,就你,我才不信呢,我可以把你打得趴下找牙。” 格图肯觉得好笑,立刻就同意了。他虽然一直体弱,可是哥哥与叔叔都是满洲巴图鲁,京城没有人敢讲师承比他更强了,他打定主意不同这小姑娘计较,点到就止,能摸到安仔就行。 两人立刻摆好架式。 格图肯提醒说,“你要小心,我出招啦。”立刻一个老鹰扑食。 江容轻松闪开,在闪的同时伸出一只腿踢了他的膝盖,格图肯摔倒在地。江容立刻骑在他的背上,一阵乱拳。格图肯只是尽力护着脸。 两个跟上来的侍卫觉得好笑不已,不过格图肯还是笑嘻嘻的挨着打,于是他们两个也笑嘻嘻的拉开江容。 江容也不是傻的,知道这样出下气就不错了,反脸那是没有资格的。于是她很顺从的站起来,跺了下脚,撇了撇嘴说,“就你这样的软脚虾还教我功夫。” 国尔敏这会也到了,估计他已经看到江容打格图肯的样子了,下马后他就急急忙忙的说妹妹你不要打人。 江容得意的说,“我们是比试,不是打他。格图肯,我没欺负你,对吧?” 格图肯心里懊恼,不过他也不愿意追究,只是心情不是太好,鼻子不是鼻子的不乐意的说,“我们是比试,我技不如人,不是江容欺负我。” 国尔敏呆了,“怎么可能啊?妞妞,你是不是突然袭击他的,我都打不过格图肯的。” 江容更加得意的说,“那说明你太差了。他已经很差了,你比他还要差。你的马真慢,你歇会吧,歇会了就回去吃饭。” 格图肯也想去,笑着说,“你带我中午到你们家吃饭,我就不说你打我的事了。” 江容立刻揪住他说要再暴打一顿。 格图肯笑嘻嘻的让他拉着,他比江容高一大截,他觉得给小孩子打一打也没啥,不过强调了不可以打脸。 江容毫不客气的对他拳打脚踢。 国尔敏在一旁吓坏了,忙拉开他们。 几人回家吃饭。产奶的母羊已经送过来了。瓜尔佳氏看到回来的人多出来几个,马上喊江容国尔敏骑马去多弄点卤肉和豆渣回来。格图肯也骑马跟着出去说要选喜欢的肉吃。 中午瓜尔佳氏殷勤的招呼两个侍卫喝酒,吃完饭后,格图肯还在逗多尼玩。丽敏情绪低落说多尼要午睡了。 格图肯就带着两个侍卫告辞了,说明天再来找大家玩。 瓜尔佳氏抓紧时间教育两个女儿说,“其实丽敏如果能嫁个象侍卫这样的人也不错,说不定也能混出头。看来京城嫁个好点的男人机会大得多,只是千万记住,一定不能当妾,嫁人也不准男人纳妾的,象你们两个这样没心眼的,如果让男人纳了妾了,那简直只有死路一条了。千万要记住。” 下午瓜尔佳氏在院子里纳鞋底时,三进保又来了。 瓜尔佳氏请他进屋喝茶,喊江容倒茶。 三进保催问瓜尔佳氏如何,他就要送小少爷回京了。 瓜尔佳氏先感谢三进保的提醒,“真是多谢大兄弟提起这件事,如果不是大兄弟说起,到时丽敏高不成低不就的,说不定会落个大笑话。” 三进保对此表示自豪,“那是,做叔叔的一定得替侄女多考虑些。” 瓜尔佳氏又婉言说,“我想来想去,决定让丽敏上北京侍候同族的一个寡居的老夫人,学些规矩,顺便请老夫人帮忙留意,丽敏嫁得差些的人家不要紧,关键是不会给人做妾。做妾的都是得那些很妖娆的女人,丽敏还是太稳重了。还请大兄弟帮忙把丽敏捎过去到北京。” 三进保沉吟,“嫂子,你的同族的老夫人未必有多少情谊,万一那老夫人为了啥,把丽敏许到不好的人家了呢?” 瓜尔佳氏忧心忡忡的说,“昨天大兄弟走了后,我们一家子核计了很久。反正丽敏是不会给人做妾的。不怕您笑话,我们寻思每个月给丽敏存点钱,等她长大要嫁了就有一小笔嫁妆了,丽敏日后过得也能挺好的。” 三进保略有些失望,不过上进这种心思,是强求不来的,“嫂子,你若信我,就把丽敏放到将军夫人身边学规矩吧。将军夫人性格温和,膝下空虚,定能好好教养丽敏。” 瓜尔佳氏感激的说,“那真是太好了。只是将军夫人身边不知有多少亲戚家的小姑娘教养。把我们家丽敏送过去侍候将军夫人也是她的福气。另外,丽敏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都在京城的,有空让她也过去看一眼。” 江容虽然在旁边练字不停,不过一直竖着耳朵听。听到这种结果已经算最佳了,丽敏不用天天呆在家里带多尼了,总算可以多见见人了,虽然估计都是些女人,可是那也是人哪,刀光剑影,舌枪唇剑的,在这个女人的终身事业是家庭主妇的年代,总算也算是提前的职场教育不是么。并且丽敏还有出去的借口就是去看祖父母与外祖父母,就可以悄悄的在外面置下产业,驻防旗人不得在当地置产业,但是在京城置产业是合法的了。 瓜尔佳氏又同三进保聊了些时局,说了月底以前一会送格图肯回到京城。 瓜尔佳氏说会抓紧准备丽敏要带的东西。 三进保临走时看一眼江容,“嫂子,要不要把江容也送过去教养一下?” 瓜尔佳氏推辞说,“这个还小呢,人家侍候她还差不多,任性得很,很有主意,又能惹事生非,还是不要给贵人添麻烦了。” 三进保心想也是,万一这个丫头送过去,估计天天会按住格图肯打得鼻青脸肿。 等三进保一走,江容立刻扑到瓜尔佳怀里,“额娘不要送我给人做丫头,我不要侍候别人。” 瓜尔佳氏说,“好孩子,各人的命不同,或许你的命好呢。” 瓜尔佳氏喊丽敏过来,讲了对丽敏的安排,说差不多就要启程去京城了,让丽敏准备穿的衣服,送过去的名义是三进保送自己的侄女侍候将军夫人,顺便学规矩,并不是卖身为奴。 丽敏的心就放下来了。 江容又同丽敏讲了许多悄悄话,告诉丽敏在那边有机会就置下产业,看到有人卖旗田的就买下来,常常写信,千万不要提到有个妹妹,因江容实在是怕因为丽敏好就被人要去侍候别人,在这个根本没得人权的年代,所有旗人都是佐领都统旗主的奴才的年代,就写九哥就好了,就当多一个兄弟。江容想就算丽敏最不妙的情况是给人做妾,再起坏心思喊江容过去,如果碰到这种事,江容是绝对不承认这个是自己的姐姐的,绝对不被人利用,被人置于不好的情境,这是底线,即使是姐姐。江容对丽敏再三强调这个原则。 瓜尔佳氏找出丽敏的衣服,觉得衣服还够穿,到了北京可以再做,反正丽敏手工活也好,当着江容的面给了两锭银子给丽敏,说是铺子里这个月能分的钱了,积蓄全为国尔敏买了马了,又仔细的告诉丽敏说,一两银是一千文左右铜钱,要花钱先到铺子里把银子换成铜钱再花,一尺布是几十文,如果没衣服穿可以自己出去买布做衫,吃一碗面是几文钱,千万要仔细花钱,去了京城不要随便同人走,就算是表兄弟们堂兄弟们都不要理,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哪个堂兄弟或是表兄弟黑了心把丽敏出卖也说不准,现在把丽敏交到将军夫人手上,过几年就可以嫁个好人家了,千万不要随便同男人勾搭,那些有权有势的公子是不会随便娶个平头百姓做正妻的,就算碰运气做了正妻,也会纳无数的妾,并且那些家里一定都养了家生丫头准备做妾的,那样丽敏是斗不过那些妾的,切记切记。以下省略五千字。(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出货 一唠叨就到了快吃晚饭时,瓜尔佳氏都忘记准备菜了,正好定姑婶婶抱着俊风提了些菜过来,说去铺子里时买卤菜时,铺子里的李婶不肯收钱,说瓜尔佳氏没去铺子里拿荤菜回家,就让帮忙捎回来了。瓜尔佳氏忙让定姑婶婶上炕上坐,说是同铺子里的人讲过定姑婶婶过去买菜不用花钱的,开个铺子大家都有肉吃。两人寒喧半天。 瓜尔佳氏低声同定姑婶婶讲了送丽敏去京城的事,让定姑婶婶千万不要外传,只说丽敏回京城去侍候祖父母,又怕自己决定不当误了丽敏,旁观者清,让定姑婶婶帮忙参考下。 定姑婶婶拍着大腿说,“我也隐约觉得冬尔达家里不对劲。我还以为你们两家讲好了,秘而不宣的。就没问。是我想多了,以我们的交情,你哪里会瞒我。那冬尔达很多人说他处事有条理,武艺又好,长得也好。听说他们这一脉这一代他资质最好,我一直想着丽敏嫁给冬尔达了,你就等着享福了。现在看来,他们家未必给他娶丽敏啊。你这样做是对的。去京城大把人可以选,一家有女百家求,就算将来的姑爷不如冬尔达,丽敏也可以舒服过日子,在这个小地方,可以选择的太少了。那个扎隆阿的额娘我们也见过,那副德性,肯定不能做亲家的。” 定姑婶婶一席话,让瓜尔佳氏开怀不已。定姑婶婶提议让丽敏多带几罐玻璃坛子的咸菜进京送人。要是有货的话,直接多带一点货让俊风舅舅去卖去。赚了钱让丽敏在京城手头也松点。有什么事情可以喊俊风舅舅帮忙。 瓜尔佳氏抹着眼泪说,“还是你同我好,我的丽敏进京城,我让她连那些表兄弟堂兄弟都不要信,就怕哪个黑心的卖了我的丽敏。现在有俊风舅舅看着,我都放心些。” 江容跳起来,“你哭什么?又不是把丽敏卖了。只是换个地方呆着,就当是上学好了。定姑婶婶你不要理她,让她哭。你说要带多少腌菜,那个窑现在是明拙师兄管了,以后你要订啥也同我讲声,我帮你去寺里订就好,按理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过明拙师兄说担心俊风舅舅没那么多现银,反正是五月节了,节前付款就成。还对我说,现在坛子可以大也可以小,想了好多办法可以做成方形的。以前方形的易碎。现在不碎了。方形的不象圆形的坛子滑滑的不好放。装的也多。你要多少,你赶快同我订。对了,还可以在上面描画的。就象瓷碗一样描画。就是贵点。象这种有描画的,就干脆不要装泡菜了,卖贵点就好。” 定姑婶婶喜道,“好孩子,还可以到了京城拖几天再付款。我的好妞妞,正好五月节前送礼的人多,不管怎么样都会在节前处理完付款的。不知丽敏可以捎多少东西进京。” 江容说,“我们是卖泡菜的,想必也没人会劫吧。并且我看将军家少爷的侍卫也很多的。婶婶,我们卖的这些货给你,是到了京城再付款,因我们只是出了人工,材料钱也全是寺里赊的,但是运货的费用还是婶婶你出的,铺子里不能掏银子垫的。并且,我额娘已经把铺子里的银子全挪用了,想垫也没得垫了。” 定姑婶婶说,“好孩子,运费肯定是我们自己出。只是这几天就要走。货还没影呢。” 江容说,“现在寺里做的东西都忙不过来,先订好尺寸,只要安排好了可以日夜赶工的。铺子里也是可以赶货的。定姑婶婶,您明天一早先把马车的尺寸给到我,我拿去窑里看看,看怎样的尺寸能装得最多最结实。丽敏肯定是坐马车去的,肯定不可能骑马抛头露面的。他们肯我们还不肯呢。所以,多捎几辆马车一起走,估计也没啥。” 定姑婶婶说,“一碰到事我就急了,还是妞妞提醒的对。没有尺寸,窑里怎么开工做呢。我明天一早就让你萨尔哈叔叔去量尺寸,我先回家找几块布料子过来给丽敏做衣服,去京城不能太寒酸。得多带几套衣服。丽敏在路上没事做时,不要理那些同行的人,专心做自己的衣服就是了。” 瓜尔佳氏急忙道谢说都是自己人就不客气了。 定姑婶婶风风火火的回家拿了布料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江容家里都在准备上京的事,铺子里准备带上京的咸菜。九洲杂货在四海杂货附近开门了。江容建议明拙如果有空,少量做些观赏的东西,上面描上画,一定能卖出好价钱。明拙嗤笑不已,他在一开始就已经安排了,连如何伪装都弄得很仔细,若是等江容想办法黄花菜都凉了。江容被他笑话都高兴得不行,同聪明人合作就是省心省力。所有的坛子绑上草绳。这样就算碰到打劫的也只以为是腌菜坛子,绝不会扛走腌菜坛子。 格图肯每天都过来找国尔敏江容玩,虽然天天出城策马狂奔看如画美景很爽,但是天天狂奔就觉得没那么如意,江容弄得烦不其烦,其间偷偷的同明拙去选了染坊位置。就在出城往北八九里处,离寺里的窑大概一里多,周围零星有大小湖泊,明拙把周围买得七七八八连成了一片,画图说明会有计划的错落有致起房子种树,计划房子都是灰瓦白墙,在绿荫掩盖之下颇有情趣,任何季节都有大片花树盛开,春天有桃花,再接着是油菜花夏天有荷花,秋天看水杉,冬天看腊梅花,均为胜景。自然也在那边修了寺院的别处,主要做为僧学所用。江容感叹,果然寺院悉心教养出来心无杂念的精英和尚文化素养不同凡响啊,心中暗暗决定,一有自己的钱,立刻就在附近买地。 四月十六日,格图肯终于启程走了。临行解下身上的玉佩要送给江容,江容死也不肯,要江容送个自己绣的荷包给他,江容根本没绣过,格图肯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丽敏,不让别人欺负她,最后很郁闷的上的马。江容不肯去送丽敏,心里空空的很难受,但就是哭不出来。 定姑婶婶雇了四辆大车,千叮万嘱的同车夫讲要仔细,给了银子给丽敏,让丽敏到了请车夫喝酒请侍卫喝酒。估计那些车夫还在想,花这么多银子送到京城只是送腌菜坛子去。所谓礼轻人情重吧。 最后装车算账,把素来看钱只当数字的江容都吓一大跳,四大车的咸菜,明面上是八百多两银的咸菜,铺子里账面上赚了有一百多两银,瓜尔佳氏喜不自胜,要是她知道实际上居然有一万多两银,一定会吓死人。这些账目的事,只有江容明拙定姑婶婶知道,是经九洲杂货走的,所谓咸菜,只是幌子。江容再三向定姑婶婶解释说,只有这一次有许多是特意做的赏玩的玩意,卖的都是有钱人,自然就贵些。以后都是走水运走到杭州再走京杭大运河到通州再下去的。那样运费也便宜些。全部都是便宜咸菜来着。让俊风舅舅千万记得,谨慎保密,象这种暴利的钱只能赚一次,千万不能贪多,小心驶得万年船。清单写了四份用油纸包着,放在每车中间底部。货款交付一直与四海杂货有来往的一家江浙商行,腌菜铺里的八百多两就给丽敏(江容再三强调那是江容的私款,不要同瓜尔佳氏与乌尔登与国尔敏讲,货款会挂在寺里账上,寺里会同瓜尔佳氏结帐)。 江容同丽敏强调写信是写给九哥的,不准提有个妹妹,到了京城收到银子第一件事是想办法就在宣武门外崇文门外拣便宜的买铺子买地,要是有老实本份的人也买了放在铺子里干活。瓜尔佳氏已经同丽敏强调许多次外祖父母舅舅祖父母叔叔姑姑都不可靠。 丽敏上京沿途种种不予赘述,一路披星戴月兼程赶路,四月下旬即到了京城。俊风舅舅拜思哈在宣武门外提货,重重打赏那几个车夫,安排车夫到客栈吃住。拆掉包装看到货后,更是狂喜,不提如何送人如何卖货,总之俊风舅舅拜思哈在端午节前就卖光收到货款,赚到饱的拜思哈付款给指定商行,并多付了银钱说是订货所用,还请商行帮忙捎五百两银子与定姑婶婶。 寺里窑日夜赶工,又出了几批货发往江浙,因江浙一带风雅极盛,直接船运过去,运输更为便利,做的玻璃器皿更加精致动人,江老头等人原籍本来就是江浙一带,江老头亲自压了头批货过去。等五月江容与明拙收到京中与江浙来信时,惊叹天下虽穷人遍地,但有钱人亦处处皆是。 四月底明拙与铺子里结账,按合作分红约定,扣除掉所有的寺里的菜钱,寺里应收四百多两将近五百银子,明拙大方的只收了四百两,说多余的九十多两是给瓜尔佳氏的辛苦费,瓜尔佳氏高兴得不知南北。老王家老李家除了工钱每人一月二两外应该各分五分的红利,就应该五两五钱的样子。瓜尔佳氏大方的每家分了十两银子,加上工钱,老王家老李家都有将近二十两银子了。大家都很高兴,干活更加勤力肯用心。(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格物致知 四月二十八日僧学开讲,江容有了个牌仔证明是来僧学听讲经义的汉人,可以自由从小北门出入,江容很是高兴,现在感觉更加自由了。江容时时在南新门,北新门进出,因为熟了,根本没人管她进与出,上次三进保带她在小东门亮过相,骑马很多次进出,可以自由出入小东门。现在只有一个门不能自由进出。 来听课的学生中共十名女子,汉人姐妹两人,旗人瓜尔佳氏姐妹二人,富察氏姐妹三人,钮祜禄氏姐妹二人,再加江容。汉人男子十二名,旗人男子六名。合计二十八名。江容上课是穿男装,那几个旗人女子都长得还不错,八卦的猜想那些个旗人男生主要是因为那几个旗人家的小姐上学,所以才来上学的,因为旗人根本不需要这些义理经学的,他们直接翻译就好了。那些汉人男生应该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应该各有目的吧。 反正不管别人来上学是什么情况江容是一点都无所谓。身为女子,在这个年代,识字,会算账,有自己的钱,有趣有闲有钱,就是能达到的最高的幸福了。江容很明确自己的生活目标,努力的为此奋斗,其他的不管。 第一节课讲了格物致知,虽只是一个概念而已,但是,主讲的恒印大师还是令底下的学生听得入迷。讲完课后,恒印住持走了,学生还坐在底下交头论耳。 格物致知这个成语家喻户晓,是中国古代认识论的重要命题,对古代科学发展从思想上有所影响,这一词语最早见于先秦经典《礼记·大学》,是该书所提出的儒者求学八阶段的初始两个阶段:“古人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格物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这一段话,是儒家学派为实现自己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政治思想而提出的阶段性行为目标。这一程序性行为纲领的起始就是格物致知。由此可见格物致知在儒家学说中的确具有极为重要的地位。 在另一儒家经典《中庸》中,孔子的孙子子思指出了儒家所主张的获取知识的方式,叫做“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孔子之所以博学,其治学方式不能有异于此。由此,《中庸》的强调可以看做是对格物致知学说的注解。即通过广泛学习,细致研究某事某物,并身体力行,脚踏实地去实践体会,就可以获得真知。所以,格物致知强调的是通过对事物的考察、检验或穷究,来获取正确认识,这可以认为是其本来的含义。 下午是格物的实例讨论,明拙负责,明朗与明德亦在旁听着并做记录,明拙问大家过来僧学的学习目的,以方便寺里有针对性的讲课,大家也可以针对性的听课,只要有人提过的,就不要再重复了。 有一个男孩子站起来说,“我是童世杰,我家是商人,我要发扬光大我们家祖业,要把我们家的生意做到更大,做到全天下都知道。我听说寺里的大师算学极为精湛,特意过来修学算学。” 明拙点头说“很好,算学已经安排了。” 又站出来一人说,“我是张家成,我们家是耕读世家,以读书藏书传世,寺里有许多古籍珍品,希望能有机会抄读。” 明拙也点头,说“大家每天下午可以让明德带着去取书,记下名字与书名,还书时再销掉,只在寺里抄读,不可带出。” 甘士杰说,“希望能修习丹青。“ 明拙动容,“修习丹青需要很长的时间练习,要想有所成就亦是很难,你想达到什么程度呢?如果只是一般的话,你可以在家中画画,带画好的画来到寺里,请大师阅过再予以评点。”明拙接着宣布,“大师只讲总论。你们可以每天下午相互讨论,把自己想问的问题拿出来大家讨论,明德会收上来,上交大师,大师次日上午来讲解。今天是第一天,你们不清楚上课如何,于是你们可以互相认识,也可以放学了。明天上午讲算学。” 江容给自己选的是印染,江容前世学过现代的印染,也试着织过几米布,一直对古代手工印染感兴趣的江容在这一世决定仔细的满足自己对染布的兴趣。并且好的印染师傅不好找,手工印染一直很赚钱,染一尺布的价格差不多一尺素布的价格。 在1834年法国的佩罗印花机发明以前,我国一直拥有世界上最发达的手工印染技术。江容在满大街的书铺里找到全套的天工开物,欣喜买下的江容又要求帮忙多找几套,一定要给自己留备份。书铺老板估计都非常的莫名其妙。(天工开物被誉为是十七世纪的科学百科全书,在*的影响下,中国居然失传了,又是从国外找到原版才重印刷的。)还有齐民要术,考工记,本草纲目,多能鄙事,这些以前的课本都有提过有染色技术的,这些书江容也一起找出来了。然后搬到寺里去,仔细的抄下关于染色织布的地方,不懂的问随便抓个和尚问,反正这几个和尚都比江容有学问。 每天下课了江容就赶快骑马去北门外的染房去,江容着了自己去试验染色,看到出来的布满心欢喜,然后看着感叹。如果天天都可以这样高高兴兴的染布,然后高高兴兴的看着自己染好的布,江容觉得这就是幸福。 接着几天江容都只是上午听课,下午去染房自己试着染布,其实现在都不算是染房,还没有请到合适的师傅,加上大家都忙,根本没顾得上染房这摊事。染房这边只有一个四海杂货的江容以为是哑巴其实是不怎么说话的瘸腿老头子,据说叫李四,武功高强,搬过来住在这边。那块地原来的佃农老王家继续租给他们,老王家的大媳妇二十多岁,帮忙做些扫洒洗衣的家务,每月给五百个钱。 所有需要的染料已经记录下来了,红花,茜草,冻绿,菘蓝,蓼蓝,马蓝,木兰,栀子,黄檗,姜黄,郁金,石榴,槐花紫草,乌桕,苏木,明矾,绿矾,栎实、橡实、五倍子、柿叶、冬青叶、栗壳、莲子壳、鼠尾叶、乌桕叶等,江容每样都试着,并且记录试验结果。 书本上以前是说,植物染料在染制时,其色素分子是通过与织物纤维亲合而改变纤维的色彩,所着之色虽经日晒水洗,均不易脱落或很少脱落。我国古代印染不仅颜色多,色泽艳丽,而且色牢度好,不易褪色。 古代常用的植物染料实在多不胜数,古人根据不同的染料特性而创造的染色工艺计有:直接染、媒染、还原染、防染、套色染等。染料品种和工艺方法的多样性使古代印染行业的色谱十分丰富,古籍中见于记载的就有几百种,特别是在一种色调中明确地分出几十种近似色,这需要熟练地掌握各种染料的组合、配方及改变工艺条件方能达到。 国产植物染料通常有如下几种:蓝色染料——靛蓝;红色染料——茜草、红花、苏枋(阳媒染);黄色染料——槐花、姜黄、栀子、黄檗;紫色染料——紫草、紫苏;棕褐染料——薯莨;黑色染料——五倍子、苏木(单宁铁媒染)。 ·黄色,早期主要用栀子。栀子的果实中含有“藏花酸”和“藏红花酸”的黄色素,是一种直接染料,染成的黄色微泛红光。南北朝以后,黄色染料又有地黄、槐树花、黄檗、姜黄、柘黄等。用柘黄染出的织物在月光下呈泛红光的赭黄色,在烛光下呈现赭红色,其色彩很眩人眼目,所以自隋代以来便成为皇帝的服色。宋代以后皇帝专用的黄袍,既由此演变而来。 掌握了染原色的方法后,再经过套染就可以得到不同的间色。 每天江容试着不同的染法印法,试得不亦乐乎。有时会试下不同的手法,有时也让李四帮忙。比如说,洗了晒,晒了洗,用火烤。李四有时也会一丝笑容出现。(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计划置产 [[[cp|w:500|h:221|a:l|u:<img src="file2..com/chapters/20105/18/1551839634097790202868034488337.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二十八章 选址 [[[cp|w:640|h:480|a:l|u:<img src="file2..com/chapters/20105/18/1551839634097821165326123252414.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二十九章 细节 [[[cp|w:350|h:224|a:c|u:<img src="file2..com/chapters/20105/18/1551839634097827665595154376621.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三十章 钮祜禄姐妹 [[[cp|w:456|h:353|a:l|u:<img src="file2..com/chapters/20105/18/1551839634097943570948564584711.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三十一章 上 [[[cp|w:500|h:341|a:l|u:<img src="file1..com/chapters/20105/19/1551839634099014492030772572960.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三十一章 下 [[[cp|w:400|h:298|a:c|u:<img src="file2..com/chapters/20105/20/1551839634099542905183469114456.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三十二章 [[[cp|w:640|h:480|a:l|u:<img src="file2..com/chapters/20105/21/1551839634099997627813750157947.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三十三章 刘子文装了几十匹蓝粗布针线还有些洗药就赶着马车拉着江老头江容出南门。 出了南门,江容坐在马车上看到一大堆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的人,却没看到那个长得很象多尼的小男孩和他姐姐,难道这一堆人全是那要饭的一伙么?江老头问江容昨天怎么约的,江容说只是说了在纪南门城外,是一个唱莲花落十来岁的女孩子,男装,有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子,小男孩长得同多尼有点象,还有点好看,不过没多尼好看。江老头让刘子文过去问下。 刘子文过去说了啥,一堆人有些骚动,刘子文被围起来了,江老头大声说,谁是领头的,叫两三个领头的过来问话就好。 过了一会,刘子文同三个中年男人过来了。江容觉得这三个中年男人都很丑。都是上身长腿短,个子不高,瘦长脸,眼睛还算有神,都有些神似。 三个人恭敬的同江老头跪下问安。 江老头让起来说话,问,“那两个小娃呢?怎么不过来说话。”有一个男人说,“刘大全回老爷话,那两个是我侄儿春生侄女冬梅,冬梅不会说话,我怕她冲撞了贵人们。” 江老头招他走近点说话,“你侄女说会种地会养猪,是真的吗?” 刘大全说,“小人们都是天门农家出身,大水淹了才出来的,地里的活都会搞,喂猪喂鸡喂鱼都会。求老爷收留我们,我们做牛做马报答老爷。” 江老头回头问江容说怎么样。 江容问,“刘大全,你家多少人?不会那些全是你家人吧。” 刘大全说,“回少爷话,我跟我老婆有三个娃娃加侄儿侄女共五个。我有三个表兄弟,姓李,一个表哥带老婆加孩子四个,还有两个表弟没老婆。我们合计有四个大人,两个女人,九个孩子,最小的娃娃也有三四岁了,都能吃苦卖力干活的。” 江容低声同江老头说,“好可怜哪,做零工是养不活这么多人的。”江老头摸摸江容的头,低声问,“刘大全你们签卖身契么,要签就把你的人喊过来站一边。” 刘大全小跑过去喊人过来。 江老头再问旁边的人,“近点说话,你会做什么,家里有什么人?” 那人走近拱手行礼,“小的卢彩华,也是天门人,同刘大哥是挨到村的,我们家屋的兄弟姑娘婆婆娃娃们老老小小有三十三个,没得位置住,好可怜,田地么子都会搞,纺纱织布这些都会。没得一个偷懒的人,个个都蛮勤快。” 江容听到这人说话满嘴土话,笑得不行。 最后的那个自觉的走近说,“我叫黄志强,是沔阳人,我们家屋的有十九个人。三弟兄,加姑娘婆婆老的娃娃们,都蛮勤快,又听话又蛮会搞事。” 刘大全这时走上前说,“老爷少爷,这些都是我们屋里的。”招呼他的家全磕头,一堆人都乱七八糟的跪下来磕头,有个男孩子大着胆子说,“少爷,我们做完活了,唱莲花落给您听。” 江容哈哈大笑,觉得心中很是快活,管什么原因,有人这么低声下气的哄自己开心就是开心的事。江老头也哈哈大笑,喊大家起来,低声问卢彩华黄志强打算签什么契。 卢彩华说,“我们愿意签长契。” 黄志强说,“我们愿意卖身。” 江老头摇摇头让刘大全喊黄志强的家人过来,轻描淡写的说,“我们家不要下人,要的是肯吃苦做事肯种地肯干活的,不过就算种地也要忠心的人,种地的话肯定是能吃饱饭有衣服穿,逢年过节有鱼有肉吃,做事做得好就有赏,攒够钱了是可以自赎其身的。” 江容点头,“万一种地要收时跑掉了,刚好天气又不好,岂不是亏死了,亏了以前吃的米钱,又亏了一年收成。” 人齐了,江容点了下数,确实是三十四个人,让刘子文去买些馒头回来。 江容看到有的老太婆头发都是白的,感到还是有些不忍心,自己上马,让几个老太婆上车让几个最小的孩子也上车。 江容骑马先到了江家,决定不管这里叫啥,以后改这里的名字叫卫家台,喝了口水后让江太婆煮粥,说有一大堆过来种地的人要过来。先弄稀的吃,免得那些人饿死或撑死。 刘家与黄家的人都到了,江容让刘大全黄志强搬凳子过来说话,说江太婆在煮粥,还没熟,煮熟了就给他们吃。 不久刘子文也回来了,刘子文看着这么一大堆小的老的叹了口气,说江容这些人能做事么,江容说应该能吧。刘子文去吩咐女人们准备烧水,让他们全洗澡,管着娃娃们洗澡洗干净,有虱子有虫子有疮有病的都弄好,不要过给别人。把带的东西都弄干净,该丢的就丢,千万不要把病过来过去。让刘大全老婆带人做饭,黄志强老婆带人做衣服。 江容说,“反正过来我们这里是绝对会吃饱饭的,你们一家十九个人,一个十五个人,黄家有老的指导还多四个人。我的计划养猪养鸡养鸭的,你们自己种田种粮食种菜多出来当饲料的,你们说你们都会,那说说你们自己家可以养多少头猪多少只鸡鸭种多少地。地里还有有多少收成。” 刘大全说可以养一百头猪,五千只鸡五千只鸭,加上一百亩水田黄志强说,一百五十头猪,五百只鸡五百只鸭加五十亩水田。 江容颇有兴致的问刘大全,“你们家只有四个男劳动力,两个女人,再就是一堆小孩子。怎么会比黄家做的事多?” 刘大全说,“早晨晚上我老婆嫂子弄吃的时间,我们其他的人个个都剁猪菜,给猪食,猪说不定还可以再多喂点。娃娃们喂鸡喂鸭,捡鸡蛋鸭蛋。每个娃平均捡五六百只鸡鸭蛋。水田种的时候也忙不了几天,个个都辛苦些。” 江容点头。 黄志强说刘大全确实是有板眼蛮扎实蛮吃得苦,他们自己家里娃娃们没有这么能吃苦,大人就还蛮扎实吃得苦。他们自己屋滴老家伙重活搞不得,还是很有些别的本事,会编篾篓会腌腊肉腊鱼咸蛋咸菜,会做松花蛋。 江容哈哈大笑,这些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能吃苦做事些,很高兴的说,“刚开始可能辛苦一点,把你们分成两组,看哪个行些。要是产出多的话,肯定你们收入就高些。你们要互相帮助,你们还可以换工,只要你们做事尽心尽力,不会亏待你们的,按你们做的事分红。等有时间还可以教你们的娃娃识字算数记账。不过怎么安排我还不是好明确。我要同刘掌柜商量一下。好了,粥肯定是好了,你们先去吃东西。顺便喊江老爷过来。” 江容江老头刘子文几个人商量了下。觉得刘大全还是很能吃苦,也有算计,黄志强也很老实。江容说让刘大全先带着他的那个表哥安排喂猪喂鸡鸭的事,肯定是他自己的老婆嫂子表哥表弟干活肯干,做得出来活,他才敢这样说的。让黄志强家里的兄弟听他的安排种地喂猪喂鸡鸭,让黄志强同他家的老太婆们做腌蛋松花蛋做编篓子之类的事。 刘子文说你不是要搞两组竞争么。江容说竞争当然是有竞争的,两组的竞争肯定是要算钱的啊。种地收成可以换成钱,手工也是钱,哪个钱多就哪个胜了。 正说着,刘大全过来了。 江容说,“正好要过去喊你,看你说得头头是道,肯定你家老婆还有兄弟嫂子娃娃们都是能做事的。我打算这样安排,你带着你家的娃娃,黄家的娃娃,你家的兄弟与他家的劳动力,喂猪喂鸡喂鸭,种地的劳力不够我们可以请长工。你安排下去。你肯定是比长工值钱得多的。黄志强跟他家的太婆们,带上女人们可以编篾篓之类的,等腌鸡蛋松花蛋好了,就可以装起了。到了冬天就可能做腊肉腊鱼了。你划算一下人手,你这边忙时可以喊那边的人过来做事,那边忙时你们也可以过去帮一把手。你们互相帮忙可以记账,收成里面扣。看到时哪个比较赚钱多些。闲下时,就教你们的娃识字算账。” 这时黄志强也过来了。江容说,你们俩看下现在要买多少鸡鸭鹅猪仔回来。种多少地。 刘大全复述了江容刚才说的,黄志强想想,我得去问我们家的太婆。刘大全说,三个牛皮匠,顶个诸葛亮。我先去问下兄弟姑娘婆婆们的主意。 刘大全先带着他老婆过来,看着那女人脸色比在城门外看到的好多了。估计刚吃过洗过脸,日子有了盼头,精神都好了许多。 这女人行礼说是刘大全的老婆,感谢主人家收留了他们,她们的兄弟嫂子在招呼娃娃们洗澡就没过来行礼,等洗干净了再来见人。江老头摆手示意勿要多礼。 黄志强扶着一个太婆,说那个是他大姑婆,守寡很久,他们兄弟三个都是姑婆带大的。另外两个太婆,一个是他妈,一个是他姐姐的婆婆,婆媳俩带着一个娃娃来投靠他们的。他自己有四个娃,两个弟弟各有两个娃。 江容认为这家估计是这个姑婆说了算的,从黄志强不扶自己的亲妈扶着姑婆来判断。 那个姑婆甩脱黄志强的手同大家行礼。 江老头说,毕竟是以养猪种地为主,让刘大全先讲,大家补充。 刘大全说要养多少头猪,多少只鸡鸭鹅,要多少猪圈鸭圈与鹅圈,起圈要注意些啥问题,大概要多少人手。大姑婆说,这样说也是对的,但是现在到哪里找那么多猪仔鸡仔鸭仔,得先去找蛋来孵,圈也可以慢慢的盖,住人的房子也得加紧时间盖。农活的时候大家都去帮地里做事,农闲时,这些男人就帮女人们做些体力法,姑娘婆婆们随时都可以做篾活做杂事。刘大全与这个大姑婆讨论协商细节。互相都有服气。江容觉得刘大全也是个人物,这么短的时间就知道把握机会,基本上再招人的话,做农活养殖这块肯定是让他管的。 两人穿插着讲,江容也大概明白了,就是刘大全做主种田养殖一组,养猪其实也是体力活,每天喂猪食还要保持卫生起粪,这些要全是两个女人做确实是太辛苦了,所以刘大全觉得自己一家喂的猪不如黄志强多,不过如果男人们都抽一起做事,喂猪就可以多喂些,,娃娃们帮忙天天捡蛋做些轻活,黄志强黄大姑婆做主负责编篾活腌制鸡鸭蛋类冬天熏腊,男人们帮忙做些体力活。看来这个老姑婆确实是很有些眼光,知道自己的侄子做农活比不上刘大全,自己一家体力上是比不上刘家能吃苦,这样安排可以把自己的优势全部发挥出来,真要算赚的钱,还不知道是哪一组多些。 江老头拍着刘子文的肩膀,“做事要多听行家讲话,我们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地请人种,这样地里产出确实不如这样出的多。” 刘子文问,“我们也是临时起意要找人来种地,你们住的房子也没有修,要请泥瓦匠来盖,已经买了一些半大小子丫头来学艺做事。你们说该怎么安排人手做事。” 黄大姑婆看了一眼刘大全与黄志强,说“我们都是种田的庄户人家出身,都是能吃苦的,有没有地方住,都可以先做事的。先选好喂鸡鸭鹅猪的位置,我们先搭这些猪圈。要种的田先种起来。主人家不清楚买猪买鸡鸭买种子这类的,可以带上大全跟志强一起去买。住的位置主人家喊泥瓦匠做,或者泥瓦匠领头,我们这些人做得力气活。” 刘大全忙出声,“大姑婆讲得很是周全。我们都吃得苦的,先搞住事。” 江老头让刘子文安排,刘子文说,“明天刘大全黄志强出去买农具买种子买猪仔之类。你们今天晚上可以先商量出来买些什么。明天黄大姑婆安排男人们起猪圈鸡窝之类。女人们明天赶做你们的衣服,做衣服可以裁的人先裁,做大身的做大身,缝袖子的缝袖子,小姑娘们可以做些不关紧要的针线活,反正你们自己协商,尽快把衣服做好。盖房子的事让几个老前辈看着吧。江伯,这样行么?” 江老头点头,“好,那我们找那几个懒骨头去吧。” 走到附近隐藏的一座房子,江老头简易的画一个图,圈出最西南面一块地方,说这块地方做保密的事,又点了几点,最西南角这里是山,山坡上住一处人,不准人往下。上面全种上果树,标出小湖泊位置与小河位置,划一条线隔开,在上面点几点,要住人。最东南角,要盖一处酒家,沿着往南的路修一排,酒家南边盖一处大院子的做咸菜的地方,咸菜前面是一溜的铺子,出的东西展示处。再南就是出货仓库啥,留一个大空场。再南就修一条园子,修得风雅些,进货的那些人住,掩在竹林中园子后面也是竹子。竹子后面修一个酒坊,让人家以为酒坊就直接到底了。酒坊也问寺里订坛子啥。酒坊就隔着水沿着那条线就到了山坡了。那大半山就养猪种树一直延到水里。东北角就养猪养鸡鸭鹅住这些黄家刘家这些人。北面这边就再盖一个做腌腊的地方。在酒坊,腌腊坊,仓库中间再盖一处房,顺便再开个小竹纸坊,这样就基本上看不到我们要藏的地方了。路的对面盖一所义学。周围的小孩子要来念书都给他们来。再弄铁匠铺,杂货铺,木匠竹匠铺。 几个白头发老头都交头结耳的咬耳朵。 江老头讲完后亲切的同江容说,“对面的那些肥田都是小主人你的。我打算在离路远点的地方找出些肥田卖给你们家。那些地让你哥哥经营,那样你额娘就应该不用担心他,就不会那么偏心他了。他可以种菜卖给你额娘做酸菜,也可以卖粮食给我们家。不过都是市场价。他是亏是赚与我们没关系的。” 江容很震惊居然这些老头们做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让寺里安排住的地方,结果却偷偷的把旁边的肥田买下来。瞒得紧紧的。真是老而不死是为贼啊。 刘子文说,“对啊,江容,让国尔敏管些实务,他就会慢慢的吃亏变聪明,不会那么蠢了。学不聪明也没办法了。” 江老头又说,“我们这里这样就很热闹了,江容你取个名字吧。” 江容说,“这里地势比旁边要高些,又在水边上,就叫卫家台吧。” 刘子文说,“卫者,守护也。好名字啊。我还以为你要叫这里叫江家村呢。” 江容说,“帮我入个汉籍吧。那样到哪里都方便些。唉,旗人太不自由了。” 江老头说,“这里人口多了这么多,是得去入籍的。正好就说是卫家九公子过来置别业。从明天开始,大家打足精神做事。今天不早了,我们回城去了。” 彼此交待了下事,江容一行就回城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京城的家人 回到城里,江老头让江容带了一些吃的回家,让江容好好同家里人讲话,不要生气。 定姑婶婶带着俊风也在,看江容回去,俊风多尼都喊九哥。江容把糖分给两个小子,两孩子欢天喜地的就开吃了。江容对定姑婶婶和瓜尔佳氏说,“那块地人家另有用处。不过附近有肥田肯卖。” 瓜尔佳氏说,“那块地多大啊。前天说给我们用,今天又说不给,是不是不舍得给我们用了找的借口。” 江容恼火,“人家的地,当初买时肯定是有点想法的,时机不成熟才一直空着,现在说不定时机成熟了。人家的地,人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欠人家人情很有趣么。” 定姑婶婶说,“是啊,外面大把地可以买。找肥地买好了。” 江容说,“有大把水灾淹了家里的人可以买,买些人来种地,下人挂在额娘你的名下,买的地在下人名下,让国尔敏来学着管人和管地里的出产,让他做账出来,你看着就好。” 瓜尔佳氏说,“这样说也对,寺里的那些小师父都很能干,从小就有安排做事确实不同。不过国尔敏天天都在习武念书,哪有时间管事。” 江容说,“额娘,你这样说不对了。你得替国尔敏考虑下将来。国尔敏天天念书习武,在荆州这里最多也只能补丁,补了丁也没啥好的,刀枪无眼,要是有个万一。以前是没有钱,没办法只能指望补丁有点银子过日子,现在不同以前,怎么还能那样想呢。他也不小了。丽敏都可以去京城侍候人,国尔敏就不能做点事么,天天就知道吃,从来不知道做事,他以后是要养家糊口的人,他得操心柴米油盐酱醋。让国尔敏管管事,然后上京科考,怎么样也比在这里圈着当猪养的好。” 定姑婶婶说,“江容说得有道理。我的银子就按江容说的,先买人,再买地,买人种地,等我的俊风大点了,就让他自己管着田里的出产。再大点就去科考当官。” 江容扑到定姑婶婶身上,“还是婶婶信我。要我说,直接种菜,种了菜就拖到咸菜铺子里卖给我额娘。也可以种粮食卖给我。” 瓜尔佳氏说,“要是买地,不得再盖房子给种地的人住么?” 定姑婶婶说,“姐姐你真是。买了人当然得给人住的地方了。自己家的产业都不是自己拿银子盖的么。也就三两百两银子。买材料选地方请泥瓦匠盖就是了。正好让你家国尔敏懂些人情练达。江容你几时有空我们去买几个下人吧。” 江容说,“我现在好忙啊。今天下午都没上课呢。要等几天才有空。婶婶你可以先自己去挑中了,去官府写了卖身契,把人放在我额娘的铺子里先,我有空了再同你去看地。” 定姑婶婶说,“过几天我侄儿就过来了。货不知做得怎么样了。” 江容笑,“很忙呢。肯定都在赶货的。我今天出去喊明拙一起,他都没出去,可见他很忙。不过没关系啊。都出过一次了,这第二次怎么样也不会比第一次难啊。准备好银子,佛都要睁眼看。” 定姑婶婶又问地的同窗们都如何,江容说认得了姐妹两个,那姐妹两个好得不得了,有趣得很,还邀江容上她们家吃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瓜尔佳氏叹一口气说,“江容是个好孩子,可惜长得不漂亮。” 定姑婶婶马上拦住瓜尔佳氏的话说,“虽然江容没得丽敏好看,可是江容长得挺端正耐看的,比很多人都强多了,再说了好看又怎么样,江容是个有福气的,以后江容一定过得比他们都好。” 瓜尔佳氏说,“是啊,江容以后一定比那些姑姑们嫁得好。那些姑姑嫁了也是好事,不用在家里吃用。” 定姑婶婶说,“是啊,俊风的几个姑姑都还没嫁呢。俊风的玛法玛麽时时同我们哭钱。” 江容搂住定姑婶婶的脖子问自己的几个姑姑长什么样,过得怎么样。于是八卦的话题就开始了。瓜尔佳氏虽然觉得江容长得不漂亮,但是再怎么样也得日子也会比自己的几个小姑子强,就开始以贬意的基调讲述舒穆鲁家来,“在京城时,你们舒穆鲁家是正蓝旗的,你阿玛的玛法很是风光,他生了你玛法兄弟两人,连当时很小的乌尔登兄弟三人(后来大的两个都死了,活着的只有乌尔登)也当三丁也分到了丁地,一家人六丁分了三十六垧地合计两百一十六亩地。你玛法仁诚一直都只是个马甲,好赌,家里的地当了再赎赎了再当。不过你玛法还是有一点好的,种地种得还是不错的,你阿玛以前嫌你玛法好赌,吵架说不要他的地,国尔敏多尼生时都送了衣服金锁过来。乌尔登还有个小弟弟济兰在京城,还没有当差,三个妹妹都嫁了。江容的二玛法因为仁诚好赌,早就在老爷子还在时主持分了家了,老爷子名下的地分一人分了一半,各人的地归各人,就是玛法二十七垧,二玛法九垧,江容的玛法得了就在崇文门当差,乌尔登有个堂弟也在崇文门当差。” 定姑婶婶插话说,“分家分得倒是公平,不过在崇文门当差可是肥差啊。比俊风舅舅在宣武门当差强太多了。幸好江容的玛法一家还在京城,我听说好多驻防在京城的垧地全收回去了。” 江容问瓜尔佳氏,“额娘,那我们家同玛法还有来往么,要是没来往了,那地怎么办啊?” 瓜尔佳氏说,“我们每年的禄银禄米都有捎给你玛法十两银子过年,你玛法一直说家里人口多,没银子花。” 江容琢磨了下,“既然京城有玛法在,过两年了让国尔敏回京城吧。既然玛法兄弟会分家,阿玛同济兰叔叔也可以分家。” 瓜尔佳氏说,“家里人口再多,还有那么多地,怎么会没银子花,就是为济兰攒的钱。你玛法偏心得很,老爷子说了国尔敏也可以多得六垧地的,那样就是我们应该分十九垧半,济兰七垧半。” 江容说,“分家吧,宁可少分点,让国尔敏看着,不管出了什么事,我们回到京城还有地方住,还可以种粮食自己吃,种菜做咸菜。再如何也不会饿死。” 瓜尔佳氏说,“你玛法不会肯分的。” 江容说,“玛法担心济兰叔叔也对的。他没有娶亲,没有当差。额娘你不也是时时担心国尔敏过得不好么?你让阿玛同玛法说,只分十二垧地给我们就好了,玛法玛麽是同济兰叔叔一起过的。济兰叔叔得十五垧地就好。” 瓜尔佳氏说,“最起码应该平分,怎么还比济兰分得少?” 江容说,“额娘,你不想想,如果没有便宜占的话,玛法一直不分家,我们连十二垧都没有。我说,要是玛法说分十垧给我们,都应承他。你不要忘记了。我们在这里不能置产。那里的地可以名正言顺的在我们名下。” 定姑婶婶说,“我们家的地在东安。都已经败得不成样子了。还有两个妹妹没嫁,两个弟弟没娶亲,以后都得萨尔哈管。我就不愿意回去。要是你们家分家了,我让俊风舅舅到你们那里买地去,大家还住一块。” 瓜尔佳氏说,“同你住一起倒是安乐。可是我们在这里也不能回去。” 定姑婶婶说,“哪能一辈子在这里。还是得把京城的地置好。在这里多攒点钱,回去也能过上好日子。我贴点钱把几个小姑子嫁了免得看着不顺眼。” 江容听得直发笑,估计旗人比汉人的日子略好过些,可是旗人的女孩子不能嫁汉人,旗人可以娶汉女,旗人的女孩子肯定比不上汉女漂亮,那么,长得丑的贴了嫁妆才能嫁出去,不然就得老在家里了。 江容说,“婶婶,要我说,你不如让她们做点啥小生意好了。免得嫁了还时时回家问你要钱。她们日子好过了就不烦你了。” 定姑婶婶说,“哪有本钱给她们做生意?我的钱都是给俊风的。” 江容说,“俊风舅舅不是开杂货铺的么?让她们也开杂货铺嘛。好坏能赚点钱。面子上好听。” 定姑婶婶说,“那是,只要嫁出去了就好说。要是嫁得好的话,我的俊风以后也有人帮忙。我马上回家同你萨尔哈叔叔商量去。” 等定姑婶婶走了,瓜尔佳氏说,“我去喊你阿玛国尔敏来商量。” 一家人在灯下说话,乌尔登一听江容说要分家就吼道,“又出鬼主意。玛法还在分什么家。” 瓜尔佳氏说,“什么鬼主意,阿玛他为济兰着想,你就不为国尔敏多尼着想。在这里又不能置业,你一个月二两银年底的禄银还得分点你阿玛做家用。才几间房,以后国尔敏多尼怎么娶亲。一定要分家,不分家国尔敏多尼怎么办。” 乌尔登柔声说,“我也是为孩子们想。地阿玛管得很好,一起让他老人家管不是很好么。反正迟分早分应该分的地都会到国尔敏多尼手上的。要是分家了额娘怎么办。” 瓜尔佳氏说,“万一他老人家赌钱全输了呢。或是万一他老人家把地卖了,说是输了。把钱给济兰在别的地方置业。我的国尔敏多尼岂不是一块都没有了。” 乌尔登说,“济兰他小,还没娶亲,阿玛操心他也是正常的啊。” 瓜尔佳氏说,“国尔敏多尼更小呢,你就不操心了。” 乌尔登说,“随你随你。我去睡了。” 江容对国尔敏说,“额娘要去买人,挂在额娘名下,再买地挂在买的人名下,你去管,种菜种粮食种啥都好。你先管一两年。再回京城去管我们的地。京城可以名正言顺的买地买铺子,还可以参加科考。不要呆在这里。呆在这里没有前途的。” 国尔敏不说话,瓜尔佳氏一把搂过国尔敏,“我的儿,你习文习武再厉害都没有用的。补丁最多只能当马甲,一个月才二两银,我们得送多少钱才能补上。这样不划算的。习文在这里又不能参加科考,还是得回京城去。这里不是我们的家。你是哥哥,回京城去管管地。丽敏才有地方回家。京城的玛法家玛法还有个女人的。”瓜尔佳氏想起在京城的丽敏不禁眼泪掉下来了。 国尔敏问,“丽敏回京城了,为什么不让她住在家里,为什么不让她管地呢?” 江容本来躺在炕上说话的,一听这话就跃起,“蠢货,你这蠢货。明摆着都没分家,地全是老家伙名下的,就算分了家,也是男丁的事,也不关丽敏什么事,丽敏回家了有没有饭吃还是一回事呢,说不定看她好看会把她随便许人。把她送到将军府上,就是为了让她能有机会嫁得好点。” 国尔敏说,“那我回去了会让我管么?” 江容说,“你真是蠢货,我们都这么聪明,怎么就你这么蠢,不是说你念书是最厉害的么,难道念傻了?” 瓜尔佳氏说,“妞妞,不要这样说国尔敏,他是哥哥。你有什么主意就直说吧。” 江容说,“反正我们不会在这里长久的住下去。上次我见到一个道士,不知为什么他很喜欢我,说要收我做徒弟,还把四海杂货送给我了。要我给那些人养老。以后我就不是你的女儿了。你得指望他们三个的。” 瓜尔佳抱着江容哭,“我的丽敏送到京城去了,连你都守不住么?” 江容说,“你不要哭,哭有什么用。我最讨厌人家动不动哭了。”江容推了下,没推动,“那块地就是四海杂货的。我一样让他们帮忙修一个咸菜铺子给你。你的咸菜就在那里做。国尔敏种的菜也在那里处理。你不是说京城里玛法还有个女人,怎么回事?” 瓜尔佳氏说,“当初你阿玛同玛法吵架,不止是嫌他赌,他还娶进门一个旗人寡妇,幸娶进来后那寡妇没生养,以后家产还是你阿玛和济兰的,不过前夫生的仔女都带过来了,比济兰大一点。你玛麽是个没用的。天天就知道哭。” 江容没好气的说,“你都说没用的只知道哭,你还哭。接着说。” 瓜尔佳氏继续说,“你济兰叔叔脾气很爆。同你玛法也吵也打的。不过你玛法还是疼他。” 江容又问,“玛麽那边还有什么亲戚没?” 瓜尔佳氏说,“你玛麽只有一个弟弟,是姓江的,抱给滦州高家做儿子。很穷,生了三个叔叔,大的三的都很老实的,第二个叔叔跟着你舅公姓,也姓江,是赶马车的,前几年娶了一个也是很穷的人家的女儿,我们就把那年的年底的禄银还有禄米全送过去了,江二叔才安了家。你江二婶过日子是把好手,年年都有托赶车的同行带萝卜干地瓜干白菜干给我们,也幸好有他们,我们的日子才好过些,这种啥都要买的日子很花钱的。哪象你那些姑姑,还是亲妹妹呢,没送过一根线给我们,当初嫁妆我们还出了钱的。” 江容听了半天,总结了下,就是父系亲戚中,只有一个舅公家的叔叔来走得很亲,其他的都不亲了,江容又问,“那外公家的亲戚呢?” 瓜尔佳氏说,“你外婆是个妾,生了你舅舅和我两人。大外婆生了四个女,你舅舅是养在她名下的。” 言下之意是不亲喽,江容说,“我寻思济兰叔叔的日子不好过,济兰叔叔再怎么样,是玛麽生的,我们得管他,不然玛麽日子不好过。我们要求分家,我们少要点地,然后让国尔敏去管着,顺便济兰叔叔也有个名头管地他就有钱花了,那他就会好过点,玛麽也好过些。得分家,不分家的话,济兰叔叔的日子太难过了,谁知道那些家产到时还有没有,我们在这里,济兰叔叔又是个脾气火暴的。冬天定会做腊肉之类的,笋干肯定也出的,不如让江家二叔二婶开片店,卖这些干货杂货,他卖了再给货款我们,直接说是寄卖,免得人家找他们麻烦。让江家二叔多看着济兰叔叔一点。免得他学坏。阿玛不是说随你怎么决定么,现在就写信给玛法说要分家,给济兰叔叔写信让他买人准备开店,给江家二叔写信。” 瓜尔佳氏觉得有理,让国尔敏执笔写了几封信。(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合作营建 五月初七,明慧讲课,说现在讲孟子,先概讲全局,再择其中名篇细讲。 反正江容不会科考,于是听得很没有压力,觉得内容很有趣。不停的同文颜在纸上讲小话。到了中午江容说下午不上课了,文颜姐妹也说下午不上了。 江容去找明拙。说是已经同瓜尔佳氏讲好让她另外买地,四海已在修房子,那里江容取名叫卫家台,决定要弄一张汉人籍贯纸,方便以后自己行走天下,明拙笑得不行。又说咸菜铺位置已经准备好,大家都赞明拙在北门外买的那一大片地规划得极美,问明拙要不要去亲自去帮忙设计卫家台。那边还要开一下义学,问明拙要不要也插手一把。明拙愉快的点头,一定要的。明拙站起来说去同主持汇报下先。让江容等一小会。 江容站在椅子上查看明拙的书架,发现明拙也在仔细的看天工开物之类的书,打开来看,还有许多注解。 明拙在江容身后使劲跺脚。江容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明拙说,恒印大师说明拙以前学经学时时瓶颈不前,现在不学经学,反而思路开朗,获益更多,对此表示满意。于是明拙信心倍增,要同江容先去看卫家台,再去染坊。 两人吃过了饭就去四海杂货找江平,伙计说刘掌柜去跟九洲的出货了,江平去染坊了,小刘掌柜带人去买田里要用的东西了,江老头去盖房子了。江容就请伙计帮忙留言说自己与明拙先看他们盖房子,晚点去染坊。 出了纪南门,江容就策马狂奔,不过全力奔跑的安仔还是甩不掉明拙,明拙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跟着。到了卫家台那里,江容勒马停下,指点给明拙看。 江容骑马刚到江老头家里,刚买的那些半大的孩子都给江容跪下磕头。江容皱眉,问说,“谁教的。”刘大全老婆说,“不要说磕头,就是命给少爷都是应该的。” 江容展颜一笑,“磕头不必了,浪费干活的时间啊,行个鞠躬礼吧。江太婆呢?”下马对明拙说,“这些都是家里被水淹了的。真可怜。” 江太婆出来,江容问江老头去哪里了。江太婆说正在刘老头那里吃饭,带着明拙江容过去。 江老头站在门口问两人吃了没,江容说吃了。江老头说,上午大家已经把具体的地方一起去看过了,制了图。图一铺开,江容一看,果然那块放染房的地方被他们隐去了。 江老头给明拙一一细说,末了问明拙觉得如何。明拙说,高人高见就不必问他一个小辈了。不过寺里还是有一些人手的,除了咸菜铺自己修以外,还可以帮手盖房子。 江老头想了一下,指一人说,“这个是刘老头,是刘掌柜的哥哥,盖房子这种事是他负责的。” 刘老头向明拙点头说,“义学给明拙修吧,让来入学的人都受点福泽。园子有不少是来进咸菜的,也由明拙修吧。另外,明拙也在这边修几个铺子卖卖东西赚点香火钱吧。” 明拙笑嘻嘻的说,“规划看来真不错,这附近的百姓有福了。” 江老头大笑,“只要肯做事,吃饱饭不成问题。” 明拙说,“两边都有铺子,人也不少,我开个米铺,卖米卖油。再开个文房四宝的铺子,再加个茶叶铺子。再开个药铺。不会与四海的产业有冲突吧。” 江老头又是大笑,“开得越多越热闹,这里热闹了自然啥都好卖。你说下这些铺子修成怎么样的。” 明拙说,“铺子全都灰瓦白墙。园子依着水修,竹子做背景,这意境很悠远。周围的其他庄户最好种的庄稼统一,那样才入景。我明天同带泥匠头过来,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开工修铺子。现在我先去看看修园子的地方。江容你等我一会,看完了我们就过染坊去。” 明拙与江容去染坊去,江平见着大喜,说正要去找明拙,拉着明拙去看。江容人小,跟在后面。 两个年轻人把白布铺上台子,把丝网固定在桌上,又覆了一层花版上去,刷水浆上去,移开花版与丝网,把布拿出来,展示给明拙看,是很整齐的印花在布上面。 江平说,“这种网印,速度会提很高,印花清晰,不褪色,同染布差不多。上面的花版不同,印出来的花不同,每次只刷一色上去,一块布可以印好几色的印花。” 明拙掩盖不出喜意,“果然。” 江平说,“我们这个只是试验给你看的,比较粗糙,并且,印布前要做许多处理,印布后也需要处理,但是理论上就是同染布差不太多。” 明拙问,“我能做什么?” 江平认真的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每一幅印花与前后要接着,画的花版不能有断层。不是象画画那样,画出来就行的。希望你能先出花稿,我们看过觉得适合印制时,再画花版。位置方面得配合印花。” 明拙说,“你放心,需要怎么做,我们会全力配合。” 江容仔细的看花网,现代人的技术确实是延袭于古人的智慧,所谓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江平继续得意的说,“我用的是最好的丝线,木头也是选的最好最赞的木头。这个花网就最少几十两银子了。印布的台子正在做,用的是最好的不变形的木头。” 江容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这么吹嘘,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想说啥吧?” 江平让学徒带江容去看染匠调料,示意明拙到屋里去说话。 进到屋里后,江平严肃的说,“明拙兄,我不瞒你,我们二老爷手上就荆州这几个老家人还在,老家那边的产业全被大房占了。我一直呆在那边,也只是看着而已,我们二老爷从不理俗务。这次我老头回老家,说有小主人了,二老爷选好继承人了,让我带人过来,大老爷风光也好,衰败也好,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敢从老家带人来,有几户人家是在老家受排挤不受重用的,可是我也不敢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的忠心二老爷,其他都是从人市上买的,能用而已,我们四海杂货铺人手不够,得要老实做事不外传机密的工人,印布,出货,你都可以派工人来,染坊出工钱,我们是要长期合作的,我不需要在这方面瞒你。分红方面也可以改,比较实际的分红,不会象江容这样信口开河的那样分,她还小,不知道实际的利润。” 明拙问,“卫家台,我刚才去过了,咸菜铺我们自己修,义学同那个园子我们修,令尊大人让我在那边修几个铺子,我领情了,那边的铺子,我会同令刘伯商量,按你们的想法帮忙修铺子,会开米油铺,文房四宝铺,茶叶铺子,药铺,药铺会让身为杏林高手的师叔师兄弟们过去坐堂,我们绝不会多插手,绝不会让你们为难。你列个单子出来,都要些什么人,我会尽力派人手过来。” 江平说,“够爽快,这里的地是九洲商行的,对吧,你们开工建房子,麻烦账单给我们看一下,我们出一半的钱,经营时,有一半的经营权力。” 明拙镇定的说,“我们修房子比较在行,于是我们负责修。一方出一半是应该的。经营方面肯定是四海比较有经验些。盖好房子了,除了我们寺里要的地方,其他的全给你们管,收益五五分。” 江平的脸缓和下来了,“染坊要人,最好是老实本份的有家有口的,男人女人都可以来做事,寺里可以开义学,全部的钱四海出,小孩子可以在学校里呆着。这里可以开个饭馆,供工人吃饭。要是寺里的人手不够,想必那些被水淹了的流民,寺里可以收容不少的。卫家台需要人种地,我们不要下人。可以给他们入良籍。卫家台那边需要一个保长,我们先找个农民兼着,以后由你们派人做。以后作坊招人,寺里的人优先。” 明拙说,“收留被水淹的流民是功德,让流民安居乐业更是大功德,为什么一定要我们经手呢?” 江平说,“江容还小,主人不希望江容囿于自我,唯我独尊,江容要学会合作。况且江容还要还寺里收留照顾几个老家人的恩情。” 明拙默然,良久,“道长混俗和光,真让人向往啊。” 江平苦笑,“尘世俗苦,这世上还有让家主留意之事,已是我等万幸,我等必定会好好教养江容。”(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明拙回寺即向恒印汇报,四海杂货在卫家台要修筑不少房屋及义学,开铺,苦于人手不足;明拙已经承诺修咸菜铺,义学,帮四海杂货修一座园子;四海允许明拙开几个铺子,明拙决定开铺卖茶叶,文房四宝,卖粮卖油,再开药铺进驻药僧;卫家台需要大量丁口入籍,人口规模会较大,四海杂货明言收留人口入良籍,请寺内教化信众后入籍;明拙建议设立专人跟进,向信众讲解经义,布施信众;待信众达到一定数量,即可建庙修佛,广积香火;北门外染坊请本寺收编流民做事,并且染坊附近本来就已经在大动土木,请求多派人手协助,选择合适人手专门跟进各项事务,不可懈怠。 恒印召集座下弟子,“寺内信众虔诚,香火鼎盛,实乃我寺福音。然事务繁多,亦需你们多多承担,明拙手上事务颇杂,急需大家协助处理。明拙你再说一遍你手上的杂务,让师兄弟选择事项协助与你。” 明拙就详说了一遍自己要做的事。 大家都很兴奋,救助流民,帮助流民入良籍,帮助流民在此安家立业,有工做可以糊口,甚至孩童可入义学,就地建庙修佛,香火必定鼎盛,这都是无比的大功德。 明空说,“明慧师兄与明朗明德师弟一直都有负责义学教化一事,流民教化收编亦由明慧师兄及两位师弟负责比较妥当,明慧师兄主管教化流民全局,明朗明德师弟分别负责跟进染坊及卫家台流民事务,日后两所义学开办,再协调安排寺内大师过去教化信众子民。明拙师兄继续跟进四海杂货,不过事务如此繁多,还请师父多派人手协助。明心明亮两位师弟分别跟进染坊土木兴建与卫家台土木兴建,俗家居士亦应可跟进。请师父在寺内选派德高望众的杏林高手日后在卫家台坐镇,五月是恶月,弟子愿诚心跟进诵经礼拜,祈祷布施一应杂务,为众位师兄弟解决后顾之忧。” 恒印点头,“这样安排倒也全面妥当。” 明慧双手合十行礼,“明空师弟,寺内杂务甚多,辛苦了。”明慧知明空一直与己亲近,一直立场鲜明的支持自己。 明拙双手合十对恒印说,“现在寺里香火日渐鼎盛,师父应再多收些有慧根的徒弟跟进琐事。” 恒印转动手中佛珠,断然的说,“若非有大机缘,不会再收亲传弟子。”停了片刻,“你们去通知长老们与执事立刻过来共议,你们也一并列席。” 一柱香的时间,长老们与执事尽到。 恒印双手合十说,“自我接任主持以来,这十来年时时忧惧不能发扬光大本寺,不能弘扬佛法。最近惊喜交加,不能保持平常心。我已决定今年过后,遍行天下,识宇宙之宽广。” 监院僧又惊又恐的说,“住持不可,舟行水上,不进则退,此时情景应带领僧众百尺竿头更进一尺,怎可言退?” 明慧师兄弟几人跪伏倒地。 恒印说,“佛法之惑令我日夜心绪不宁。我需努力修行,随时说法,行其身教就是,要能不使学者走入歧途,这才是我应负的责任。我这七个弟子,资质均卓尔不凡,一直尽心培育。若非有大机缘,绝不再收亲传弟子。目前寺内香火鼎盛,钱财丰裕,可以印经施予信众,可以造佛造殿。这几个弟子实务试炼需要协助指导,请各位长老执事派得力人手指导。有两处土木已动,明心明亮跟进土木建筑,督建需要人手。此两处亦修建义学,信众承诺由我寺予以指导,其中明慧一直试行义学教化,虽明朗明德协助,但人手严重不足,需要长者帮忙指导信众。此两处需要人手做工,信众请求寺内教化数百流民,教化后接受入籍,明慧一直有跟进,分身乏术,需要人手帮忙。五月是恶月,已许信众代为施米施钱施法,火供,明空难以独立承担,请维那安排人手帮忙。明拙所跟进生意俗务,大有进益,拟开药铺,米油铺,茶叶铺,文房四宝铺,信众准予我寺派人常驻教化信众,药铺可派本寺僧人常驻。另,住家居士也需人手记录跟进。你们自行与相关人等沟通协商,不用经我同意。” 首座僧双手合十,“住持佛法精湛,且把本寺发扬光大,功德无量,自当更进一尺。然主持正当盛年,寺人暂无人预备入世,主持座下弟子七人,不知主持荐何人接任?” 恒印双手合十行礼,“我座下弟子皆需磨砺,阅历尚不足以担此重任。切记,本院众既已皈依佛门,便不得再谈国事,不可与前朝遗民有所牵连。我佛慈悲为怀,可以收留走投无路之人,但不可与心存异志,为一已私念涂炭生灵之贼来往。我寺不需剑走偏锋,低调平稳勤力即可。目前局势,下任主持宜在大执事中选中。” 众人皆曰谨尊主持法旨。 恒印又说,“扶助信众,教化信众,助信众安居乐信,信奉我佛,供养我佛,此乃万世大功德,院众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此时过后,我寺必定受万民崇敬。” 首座僧说,“广行善事,解危救困,回归极乐。主持高明,老讷诚服。明慧一直受教于主持名下,寺中僧众无人资质更强过明慧。老讷愿辅佐明慧。” 明拙说,“弟子愿倾全力经营俗务,助明慧师兄募集僧俗信众之布施,建殿修佛,弘扬佛法。” 恒印笑,“明慧资质忠直,为人通达,不过尚需多加磨砺,待能辨清正邪,大力弘扬佛法有成,方可担得重任。世情变幻,我寺年轻弟子均需多加磨砺,不可一昧忠直。” 监院说,“既如此,老讷提议在执事中选下任主持,下下任住持由明慧接任。” 恒印点头,“万事顺其自然。院众齐心协力,我寺定能成为禅佛圣地,香火流传万世不灭。”(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卫家台的农作物 [[[cp|w:529|h:312|a:c|u:<img src="file1..com/chapters/20105/23/1551839634102230781805037217905.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三十八章 染坊建设 [[[cp|w:329|h:240|a:l|u:<img src="file2..com/chapters/20105/23/1551839634102264025690575705099.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三十九章 友谊 卫家台与染坊的事一天天走上正轨。江平与刘子文协作管理,几个老头在旁边把握着大方向,江容知道一天一天的进展,江容也时时发表自己的看法。这点让江容很是开心,自己一个项目进展的情况,没有一无所知一无所有的焦虑感,不用担心如果四海杂货不管自己了,自己就活不下去了,就算被人抛弃,也能活得很好。 江容每天回去,也会同江平讲上学发生的事,江平若是不在,就会同李老四讲。现在的生活江容感觉自己的看法被尊重,有长辈仔细的分析解释对与不对,后果会如何,影响大与小,觉得人生一点压力都没有,不管结果好与不好,总是能活下去,并且还能过得不错,日子开始过得神轻气爽。刚刚开始做江容时,天天觉得累得不行,心力憔悴,可能还是身体与大脑机制比较年轻尚未成熟的原因吧。毕竟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江容慢慢的不再莫名其妙就焦虑,一心一意投入到快活的学习生涯中去。 远离那些令我们不快的人与事吧,只留下令我们快乐的人与事。 充满积极热情的去上学,可过了头一阵子的新鲜后,江容又开始厌学了,但好在有个热爱八卦的邻桌。 每天上课唯一的乐趣就是与文颜说八卦,日常琐碎的小事,也就是昨天吃了什么,挺好吃的,几时一起去吃之类的那种,或是又看到书上有啥笑话,两个人在纸上写着觉得极有趣,文颜天天有上课,估计是同江容天天八卦的乐趣舍不得让她不上吧。文媛则有时上课,有时称病不上。两人对话的格式是,文:balbala。换行,卫,balabala,文表示是文颜说的,卫表示是江容说的。然后江容与文颜姐妹也偷偷的中午跑出去吃小摊吃了好几次,互相请的说。月底前的几天,文颜拿过来一本装好的书册,面上写着文卫纪事,说她额娘特意给她装订好的,以前的已经装订了一本了,以后专门用于两人笔谈,把两个人的闲话全记下来,等老了就写一本回忆录,文卫纪事。 江容恍忽忆起从前还是卫九时,亦有一个同窗如此,亦是说起老了写回忆录,亦是一人自称小卫,一人自称小文,写了好几个大本子的对话。庄周梦蝶,不知前世是梦,还是现世是梦。 江容在心里摇摇头,不管是梦还是真实,就算是梦,也要坦坦荡荡的顺其自然的做下去,面对一切不再逃避,一直到梦醒。 有一天下午辩论时,旗人男生与汉人男人不知为什么吵起来了,大家种族不同,吵是经常吵的,但是今天居然大打出手。女生们全都躲到角落去看着。 有男生跑去喊来明慧,明慧没空。明空来了。 明空一进来就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肇事者们都沉默不语。 后来明空说,江容你去厨房问明德要根棒子来。江容跑去找明德。明德问啥事。江容说不知道。 江容拿着棒子回来后,明空让大家都出去书房外,站定后冷冷的问谁是武力最强的。 有个旗人男生站出来。 有个汉人男生不服气的说,你比我们都大些自然就体力好些。过两年我一定强过你。 明空说很好,对江容说,打败他。 江容心中发笑,有道具与空手两回事吧,江容象模象样的向对方行了一个鞠躬礼后说,请问你是谁? 对方回礼,正红旗塞克图。 江容说,那得罪了。一阵*一样的棒子砸向塞克图,塞克图忙手忙脚的护着头脸, 大伙都在旁边笑得直喘气。 最后江容一棒敲在塞克图膝盖后面,塞克图不防倒地。 明空的冷脸也笑了,“你们如果要打架,打得鼻青脸肿的有什么意思。那是匹夫之勇。” 江容打断说,“明空师兄,你说我是匹夫之勇?” 大家都笑场。 明空再次笑,“江容不是,江容力气还小。以后你们要是再动手。就让明德动手收拾你们,明德是天天跟着明拙师兄练武的,到时你们就知道你们的斤两了。今天就散了吧。” 文颜拉着江容的手说,“你真厉害。” 江容说,“也不算啦,我拿着棒子呢。空手的话肯定是比不过的。” 文颜说,“塞克图比你大好几岁呢。力气肯定是不同的。” 江容说,“是啊,要比试的话,要条件差不多才有意思。差别太大一看就知道胜负了。” 文颜觉得有道理。 因提前下课了,天还早,两人就手拉手出去北新门外也没走远,吃了点包面,卤藕片,鱼元子,又说了会闲话就分手各自回家了。 次日晨,一上课,文颜就同江容说,“昨天我同我额娘说比试要条件差不多才有意思。我额娘说那样不论胜负,都是很残忍的。人与人不要总是比来比起,尤其是条件相当的,大家各走各的路就好啦,又何必定要走一条路呢,太过追求输嬴,太过要强,这样对性格不利的。” 两人上课还是用纸交流。中午两人又跑出去北新门外吃东西,文颜笑着对江容说“我差点忘记啦,要问你爱吃什么,明天是月底了,我阿玛休沐不在家,我额娘喊你明天去我家吃饭。啥也不要带。” 江容看着文颜的笑脸,心中忽然极是快活,人生不自由,其实在于人心自我束缚,于是再没拒绝,轻轻的说“我什么都爱吃。明天中午就一起去你家玩吧。” 其实文颜喊过江容好几次了,只是江容觉得文颜家定是当官的,江容是彻底的不愿意与旗人沾上啥关系,因为觉得旗人没有个人权力的都象喂猪一样圈着,不管是最低级的,还是高官,毫无自由,江容不想付出太多的友谊与时间,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朋友一点一点陷入泥潭中,但是自己没有伸手拉出对方的能力,那样很痛心的,宁可是自己过成那样,也不愿意在旁边旁观自己心爱的朋友那样。于是为了保险,就不要同这种人成为朋友,不要付出自己的时间与友谊。 但文颜对江容实在是很好,江容自己无法拒绝这种友谊。江容只好横下一条心,坦坦荡荡不去想将来的与文颜做朋友,也许文颜就是天下最幸运的那个孩子呢,有着爱她的父母姐妹,然后将来嫁一个只爱她一人的丈夫。好的,江容就这样假设的催眠自己了。每个孩子生下来都要死的,但是都会经历生活的乐趣与痛苦,或许只是江容自己太过悲观,阳光很明媚啊,为什么只是想到太阳会落下去呢。(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印布 江容从没问过文颜阿玛的职位,不过肯定位置不会低,能教养出文媛这种品格的美人并且可以放任她出现在后宅之外的地方,肯定不会是江容这样的家庭。要知道,这里是荆州,这里是江陵,这里是相当于旗人兵营的满城啊。 丽敏是健康柔和的美,并不似文媛那样,文媛就是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很美,她就是美,她不需要收敛。而丽敏被教导内敛,柔顺,服从,奉献,心灵美对她来讲重要过外表的美丽。于是就有区别,文媛就是光彩耀人的美,就象鲜花一样盛开的美。 单就五官,未必丽敏逊于文媛,但是品格不同,这也没法,毕竟家世不一样。给予最恰当的阳光与与最精心的照顾,与没有照顾自行开放的花朵,光彩当然是不同。 当然,还有天赋一说。有的美人就是天生的,其他人再努力也达不到的。 有次文媛不上课时,文颜抱怨说文媛长得太美了,显得她象男孩子一样。江容就笑话文颜,你们难道不是同一个额娘生的么。 文颜解释说是文媛生在杭州,长在荆州,于是自然皮肤白,还有杭州与荆州两地的美人风味,所以刚柔并济,娇艳无比。而她则是生在京城的,皮肤生下来就黑的。 文颜已经是美人了,脸长得毫无瑕疵,只是肤色黑,加鼻不挺,但是还是不可忽略的美人。不过同文媛不同比,一比就极一般。就如同江容同丽敏国尔敏多尼相比。真的有人天生就美得很灿烂的。 江容笑得更厉害了,生的地方不同,就长得区别这么大,难道说荆州的美人全一样么。美人是很难得的啊,是没法用理论来解释的。 江容回到了染坊,江平刘子文都在。 江平拿着几匹布给江容说,看,已经试染了一缸布了。 江容很兴奋的跑过去看,有净色布,有印花布,都是同一个色,比较浓的玫红色,颜色均匀,虽然很鲜艳的颜色,但亦非常的柔美不扎眼,是看着很舒服的玫红,江容拿一块白布擦下没有沾上红色。 江平兴奋的说,“同白布一起湿着搓了也没有怎么沾色。” 刘子文点头,说有好多颜色已经小样试过洗过不掉色,不沾色,色感很好,于是开始染,这就是最先染的是一缸玫红棉布与丝绸,印花也棉的与丝的各印一匹出来,已测试过,洗后颜色也鲜艳,不掉色,不沾色。 江容问,“你是用什么洗的?不会是灶灰吧?” 刘子文说,“用的是胰子和皂角。” 江容说,“那你卖的时候得贴张纸,不得用灶灰洗。” 江平说,“对,得贴张纸,让大家小心点。可用胰子与皂角洗,皂角也不用钱啊。我们的布染得好,万一有人把布弄坏了来造谣破坏我们的名声,我们就直接给他用皂角洗洗看。”江平继续兴奋的说“象这样染多少布没有问题,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配方与操作条件。也不能让他们掌握一个颜色的全部工序。每个工序的人不准随便串门。给他们做很多事,做得多拿银子拿得多,这样他们就没时间去串门了。以后染全是相同的颜色。” 江容献计说,“不,每年的花与草长得都不同的,染出来可能会略有区别的。我们每年都先调试一下,弄点深浅明暗的区别出来,就说是推出了新的颜色啦。” 江平说,“你说得有道理,这个颜色这么漂亮,肯定会有人订的。我要再印一个白底红花,红底白花,摆到四海杂货去,要是有布商要买的话就告诉他,只给他一个人订这一系列的布。要他出钱买断一年,这一年我们只给他一个人染印这个颜色。” 江容说,“但是,浸梁的时间长短,染料放得稀与浓都有颜色深浅的区别的啊,深点浅点算同色呢,还是不同色呢。” 刘子文说,“江容说得有道理。再有就是比如印三色四色的布,都起了好多个花版了,如果你卖断这个色了,印花中还能用这个颜色么?再有就是要是那些布商联合起来压价呢?” 江容说,“多色的花版现在就可以用啊,已经能印的颜色,比如说这个红色,完全可以用三四种深浅不同的红色来印花嘛。印的浆弄稀一点,不就浅色一点么。” 江平说,“明天这样试下。小刘掌柜,我就怕他们不联合,一联合那更好了,联合就表明他们都不如我,反而可以放心起价,我可以自己卖,也可以一个一个谈。我就不信有人弄得比我们更好更便宜。江容,用这个给你做几套衣服吧。那几个老家伙给你挑的布做的衣服真是让人难过啊。” 江容说,“我一向穿男装的啦,我不要穿那么好看,太漂亮了就不能随便出门的,你看我家的丽敏,长得好看了被送到京城去侍候人,还好是我额娘疼她,只是侍候人家几年就可以嫁了,要是碰到一个后妈,估计就肯定是给人写卖身纸做丫头以后做妾了。” 江平摸摸江容的头笑着说,“傻妹,你这么厉害,你就算美貌得象天仙,也没有谁敢要你侍候。” 江容使劲的捶打江平,“以后我们上学的事不给你讲了。” 江平越发笑得厉害了。 刘子文也笑个不停。 江容气鼓鼓的跑去找饭吃了。 江容吃完饭了看到两个家伙还在,还在谈着卖布的事。江容打岔问究竟有多少个色可以稳定的生产了。刘子文有些担心的说单一的颜色就基本上弄得差不多了,但是多色就还没有试到合适的。 江容说,“哦,弄好一个色卖一个色。过一阵子再卖一个色。等到可以多色时再多色,时时有新货给人买。不用着急的。” 刘子文反应过来,“是啊,少出点花样,一个颜色多卖点,慢慢的卖,也不见得卖的少了。还省事。我们染的好,一点不怕的。” 江平说,“我就说不用担心吧。这傻妹有小财神跟着的。她的产业不用怕亏的。” 江容觉得很奇怪,这些人对自己也太好了吧,但是签于自己没有啥可以被人利用的。于是就一厢情愿的解释为人类很爱养猫养狗当仔一样疼,或是有人有养人形宠物的偏好。不去想这些了。 江容说,“明天我同学的额娘喊我去她们家吃饭,明天中午就去,你染好的布给我几匹吧,不能空手上门吧。” 江平说,“看,我没说错吧。”同刘子文两人相视一笑。 刘子文说,“如果去别人家,得带上两个丫头侍候才好。” 江平说,“江容自己扛几匹布呼嗤呼嗤的也是很搞笑的样子。”江平一想到江容扛着几匹布呼嗤呼嗤的样子不禁笑得茶都喷出来了。 江容怒目而视。 刘子文想了下又说,“算了,江容还小,礼节出问题没啥。若是带了丫头的话,人家就会要求她是小姐了,就得有礼节了。明天你送江容去寺里去。把布绑在安仔身上。到时江容牵着马过去就好。”(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做客 五月三十日,文颜文媛一下课就拉着江容走,江容说,我还要带上我的小马驹,上面有给你们送的礼物啊。 到了文颜家,确实是很大,门口马上有丫头婆子们过来迎接文颜文媛,说格格们回来了。 文媛进门就说,“饿了,快上饭菜。” 文颜说马上放着的布是礼物来着。有一个老婆子应该是权力比较大的,马上让旁边的丫头取下来。 江容跟着两姐妹进到偏厅,下人们穿梭一样上了一桌子菜。有卤水拼盘,炒蓊菜,红烧鳊鱼,鲫鱼汤,各种点心,文颜说,“都是很家常的菜,随便吃,我们晚上吃好的。” 文媛文颜江容三人边说话边吃饭,吃完后文媛说去看鹦哥去了,文颜拉江容去书房去,“让你看看我阿玛的收藏。” 江容看到这书房,进去就是四扇檀屏漆画屏风隔着。靠南面的窗户并排放着两张紫檀木桌子并两张椅子,比平常的桌子要矮些,配的椅子也矮些,估计是文颜文媛的书桌。两张桌上放着一模一样的青花瓷花瓶,位置摆得不一样,一个摆在靠右前角插着三四支白色的百合花。一个摆在左四分三的位置插着几只粉色荷花。估计是姐妹俩自己摆的。 江容看了忍不住发笑,问“怎么两个花瓶摆的位置不同呢?” 文颜笑,“我同文媛都是自己摆自己的,爱怎么摆就怎么摆,不用讲究的。你随便看,我去看看那几匹布去,要是不显得我黑就让我额娘给我做几套衣服。” 江容看那屏风的漆画,雕琢精细,绘画极工,色彩艳丽,光泽夺目,造型轻巧优美活泼精致,心中赞叹不已,忍不住在那里不停的摸挲。摸了很久后,江容恋恋不舍的过去看书架了。 书架上有不少书都是江容没有见过的。江容正在一本一本的浏览时,文颜跑进来,文颜说,“江容,我额娘回来了。我们过去看她吧。”说着就拉着江容飞奔出去。 幸好江容时时奔跑的,不然真是跟不上步伐,毕竟还是腿短些。 偏厅一大堆人,都穿着鲜艳的旗装,梳着两把头,文颜扑过去搂住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说把江容带过来了,站到旁边的文媛笑话说文颜象小孩子一样一点规矩都没有。 江容寻思就是钮祜禄夫人了,自己穿的是男装于是就马马虎虎行了个千礼。 旁边有人用帕子捂着嘴笑了。钮祜禄夫人笑吟吟的说,“好孩子,快起来。过来我看看。”江容走近去。 钮祜禄夫人抱着江容说,“文颜文媛时时提到你,你老是不来我们家玩呢。来我家就当在自己家,不要太拘束,以后不要动不动行礼啦。”钮祜禄夫人说话声音很好听,柔和甜美,长得也很美,皮肤细腻雪白,眼睛大大的,无疑文颜文媛都遗传了她的美貌,但是文媛的美更进一步。 江容不知道怎么回答,含糊的说好。 文颜说,“江容,这个布颜色好漂亮,不显我黑,我额娘说给我做几套衣服。” 钮祜禄夫人转头微嗔着拍了文颜一下,然后笑嘻嘻的看着文颜说,“这些布真漂亮,颜色真好,真均匀。” 旁边有人说,“这么漂亮的颜色,不知下水后会不会褪色。不过就算只穿一次,都值得了。” 江容马上说,“不会掉色的。不信可以洗了看看。” 文颜说,“掉不掉色都没事,我就穿一次都开心。” 江容说,“你去洗嘛,去洗一下,用胰子洗,皂角洗也成,洗完了晾干,你就知道了。不怕洗坏了没得穿的。这是江平做的布。你想要多少都可以的。”犹豫一下,既然是染完印完都有洗水的,又不象从前那样有强力定型一说,那么想必不会缩水了,“并且不会缩水的。洗前多宽,洗后也多宽。” 文媛对旁边侍候的丫头说,快打水拿胰子来。 钮祜禄夫人说,“何必那么麻烦,用胰子洗了还要再清好几遍才干净,既然说了不掉色,那就用清水搓搓就好。” 于是文颜趁机说去去荡秋千去了,就拉着江容走了。 后院很大,各色美人蕉开得正艳。院里有两个秋千,文颜说你用我的,我用文媛的,江容心里笑到内伤,连秋千都是各人专用。 两人坐在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几个丫头在旁边不紧不慢的推着。 后来又有丫头过来说夫人喊江容与文颜去吃南瓜饼。 去到偏厅,那些夫人们还在说话。 文媛看到两人来了就说,“快点来吃饼,你们真不讲义气,你们自己跑去玩了,我还去洗布了。”几人高高兴兴的坐在矮桌上吃着甜甜的热南瓜饼。 丝绸干得快,那些女人们正在赞叹布的颜色一点没褪,颜色鲜亮又美,很多人都说这个颜色送人赏人都好。 有人招江容过去问布多少钱一匹。 江容说,“不知道多少钱一匹,得回去问问才知道。” 有人问,“这是同两位格格一起念书的小少爷吧,听说讲的课很深奥的,你上课都听得懂么?” 江容说“听着很有趣,有些听得懂,有些听不懂,不过听不听得懂都无所谓的,反正我不听懂也没啥事。” 又有人问,“你家有什么人?” 江容扳着手指头数,忽然觉得不对,反问那人,“你问这个做什么啊?” 众人都笑,钮祜禄夫人说,“这小娃娃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的,你这样问自然会惹人生气了。江容不要理这些人,去同文颜文媛吃点心就好了。”旁边有人奉承说,“协领夫人真真是菩萨心肠,都不舍得让这孩子不高兴一点点。” 不用应酬不相干的人,江容很是高兴,原来文颜父亲是协领大人,怪不得。 文颜文媛江容三个人的晚饭单独摆在一间房,文颜说,“我额娘说怕你不喜欢那些人,所以我们单独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些常见的猪肉牛肉羊肉就不用来占地方了。这个是很难得的脚鱼,我们今天吃个够。” 几个人还在慢慢的吃着,钮祜禄夫人过来了,说,“江容本来是打算只招待你的,临时那堆女人要来我们家。改天再来就没这么多人了。” 江容忙站起来说,“您太客气了。” 钮祜禄夫人笑着坐下来说,“没有同你客气,你以后常来就知道了,就当自己家里吧。想吃什么,爱吃什么,就直接说。怕不好意思就同文颜文媛讲也一样。” 江容说,“都爱吃。吃得好饱啦。” 钮祜禄夫人说,“这布颜色如此漂亮,很罕见,我要给文颜文媛都各做几套衣服。另外我想买一些送人,只是这颜色太红了,要是再淡点就好了。” 江容说,“越红的越不好染,喜欢淡点就很好说啦,若是真的要的话,可以下订单去染的。不过染坊是不织布的,只能是市面上买的布。或者夫人你自己有布送去染都可以的。还有好多颜色可以染的,要不我让江平明天过来您同他讲。” 钮祜禄夫人大喜说,“这不方便吧。” 江容说,“哦,江平也是刚开的染坊。很多颜色都是刚刚才出来的新色。您帮他挑挑,他也好知道哪个色好卖不是。”(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被伏击 [[[cp|w:210|h:140|a:c|u:<img src="file1..com/chapters/20105/26/1551839634105065183156250309750.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四十三章 事后反应 伏击的人跑到约定的地方集合,得知死伤数人,还有人被抓,兆庆脸色发白,“我只是想吓一吓那臭丫头,那臭丫头太讨厌了,成天神气得要命,看都不看我们一眼,还羞辱塞克图哥哥,我真的只是想吓唬她一下,怎么这样呢,怎么还会弄死人。”兆庆急得六神无主,;转来转去,拉住他父亲的心腹说,“怎么办啊?这事阿玛非打死我不可。” 那长随到底年长经过的事多,劝兆庆说,“少爷现在不是你挨打的事,在正红旗地皮上,你伏击正红旗协领家的客人,不管这客人是什么人,这都是掉脑袋的事,连你阿玛都牵连得上,你得马上让大人夫人去将军府求将军大人压下来这事,这事绝不可闹开,事情闹大就麻烦了。” 兆庆说,“我不敢找我阿玛,他会打死我的。以前一点点事都会打我,现在都死了几个人,他肯定会打死我的。” 那个长随那个急啊,“少爷,你再拖下去,怕是一整家子人都全会牵扯进去了。到时不是挨打的事,说不定是掉头灭九族的事了。我们大家全得陪着少爷您死。”底下的人都催兆庆快点回家,让佐领大人打点送礼,请将军大人压下此事来。 兆庆很不情愿的硬着头皮回家吞吞吐吐的说了事情给父母听。 兆庆的父亲完颜保柱耐着性着听完自己的仔很出息的带人在北界门大街上正红旗的地皮上伏击,伏击的还是正红旗协领大人家的小客人,结果只是杀了匹小马驹,人被救走的光荣事迹,听完就立刻就几耳光打肿了兆庆的脸,吓得气都喘不过来的完颜夫人拦都拦不住,就抱着肿成猪头的兆庆哭。保柱说,“就知道哭,慈母多败儿。这么胆大包天的事也做出来了,这小畜生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几时就要弑君杀父了。我打他打得越狠,他看上去越可怜,将军大人才越有可能会宽恕他。” 兆庆的父母带着一堆礼物来与肿得象猪头的兆庆来到将军府求情,一家人跪着那里哭得不成人样。 莽吉禄将军笑着说,“小伙子,你真是个巴图鲁啊,那小女娃做了啥让你看不顺眼了?” 兆庆说,“我额娘出来,她们俩姐妹都没有送出来。那个臭丫头出来却一家子都送出府来。我不服气。” 莽吉禄笑得要岔气。 兆庆的父亲保柱扑上来暴打兆庆。完颜夫人扑上去拦住佐领大人,以防自己的仔被打死。一家人闹闹哄哄的。 莽吉禄笑着说,“先别急着揍他。兆庆,你今天去了协领府了?” 兆庆低声说,“没去。” 莽吉禄说,“那就奇了,你又没去协领府,你怎么知道送谁没送谁?” 兆庆说,“我一直在周围等着他们出来。” 莽吉禄笑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了,指着兆庆的手直发抖“保柱,你家的小崽子很有意思啊。等那么久就为了看看人家的格格,真是色胆包天啊。不过珠克腾布家的小格格长得确实是美貌惊人啊,我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何况是这刚长成的小狼崽子。罢了,你们自己吃了亏了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一概不知。你们该多想想法子,看看怎么应付珠克腾布协领大人的滔天怒火吧。” 保柱低声下气赌咒发誓的求莽吉禄帮忙劝解,日后一定当牛当马服侍将军大人。 将军大人最后说,“我哪里敢用你们这种人侍候,看在你们让我笑了这么久的份上,指点一条明路给你们。你们惹了谁你们就找谁去赔礼道歉。解铃还须系铃人。” 保柱一巴掌拍到兆庆头上,“那个小丫头是哪家的。我们现在马上就去赔礼去。” 兆庆嚅嚅的说不知道,说就知道是汉人,叫江容。 莽吉禄说,“蠢货,都是蠢货,那丫头是旗人,汉人女子最讲名节,若她是汉人的话,敢那么胆大包天的打倒塞克图么,这丫头是镶蓝旗董柱佐领旗下马甲舒穆鲁家的女。你们晚上不要上人家的门,肯定不是在家里的,你们这么晚去不要吓到她家里人了。有事白天去讲。” 保柱唯唯喏喏答是。 莽吉禄一脚踢过去说,“还不快滚。” 保柱一巴掌打在兆庆身上说还不谢恩,一家人急急就行礼回家,回家安排次日的赔礼事项。 前面提到正红旗的巡校把安仔抬到协领府,安仔还活着,于是火速找兽医看过。 正红旗协领一家很愤怒,文颜文媛吵着要过去看现场,珠克腾布轻声劝着女儿,“你们呆在家里就好,外面很乱,万一是有人故意制造混乱以侍机行事呢?你们要是出去,不是让你们额娘揪着心么?并且,江容听说没事,万一你们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让她也担心。就呆在家里吧。”好说歹说,两人同意在家里呆着,珠克腾布让她们先歇着,不要等自己回来,有什么消息一定会告诉姐妹两个。 安排好家里后,正红旗协领大人带着手下过去查验事发现场与死伤人等审讯被抓的倒霉的家伙,珠克腾布又去到右副都统府阿际礼大人处细细汇报详情。 阿际礼问,“那江容有没有出事?” 珠克腾布说,“巡校说是有人救走江容,江容应该无事,死的是正白旗保柱旗下的,抓到一个活的,还有几个跑掉了。但下官也不知详情如何。见到江容才知。” 阿际礼说,“真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居然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伏击,居然敢针对协领家的客人,一定得严查严惩。” 珠克腾布又说,“文颜文媛真是吓得不行。那两孩子时时同江容在一起玩的。那孩子比文媛略小些,虽不太懂礼节进退,却极有心的,邀她过我家玩好多次,今天才头次过来我们家吃饭,还带了几匹布过来。虽不是什么贵重物,哄得大家都很开心,文颜很是喜欢那几匹布,说要全给她做成衣服呢。” 阿际礼说,“文颜文媛是两个好孩子,断不会是这几个孩子惹事,那孩子是镶蓝旗下?” 珠克腾布说,“是,是董柱佐领旗下。正在寺里学着画些画,她家里有小孩子吵闹,于是并不住在家里,她家应该还不知道有这件事。” 阿际礼说,“此事定要严查严惩,不可轻饶。不过现在正在发禄银禄米时节,不可声张,静待事情进展,万事小心为上。你回去早点歇着吧。不可因此事误了公事。误了公事可是大事。”(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试探 因为睡得早些,江容次日起来得比较早。 李老四江平刘子文看着江容吃早点。江容就着咸菜吃了一大碗粥,两根油条,一小碗炒饭。几个人等得很是着急,一等江容放下筷子,三人就急急的就让江容讲昨日去协领府发生的事。 江容心想,这种事发生了,不怕是假的,可是也绝不能因此而被关在家里不能出门,就象丽敏去京城以前,于是说“也没啥特别的啊,中午一下课了就送布过去,吃饭,再去书房去看收藏,文颜家的那个屏风真漂亮啊,再就是她额娘回来,表扬说布好看,有旁人担心会掉色,于是洗布,我们就去荡秋千了,再喊我们去吃点心,吃点心时有人跳出来问多少钱,再去吃饭,协领夫人问布,再就告辞回来。就碰到有人伏击,幸好安仔警觉,自己也警觉。 江平说,“这样也没惹啥事啊,挺好的大半天日子啊。” 刘子文想来想去,问,“江容再说下协领夫人问布什么了?” 江容说,“差点忘记,文颜很喜欢那个布,说颜色好,不显得她黑,穿一次都好。文颜额娘说那布很好,就是太红了些,想多要些淡些色的布。要送人赏人的。我说可以今天中午带我们能染的布的颜色让她选。” 江平说,“你今天不用去上学了,我带你去卫家台住着。让小刘掌柜送布过去吧,顺便说下江容胆小吓病了。” 江容跳起来捶打江平。 刘子文笑,“我过去问下怎么回事,刚好我们印的红色深浅印花布也一起带过去做样办。江容,你说怎么收钱呢?” 江容说,“该怎么收怎么收,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工钱,成本,这些全得加上去啊。你去的话,先讲价格,讲了才让她们选,养了那么多人,还没有收钱回来呢。顺便帮我捎话给文颜文媛,说我没受伤,只是被吓着了,先不去上学。” 大家虽然都心情沉重,不过都还是笑起来了。 江平说,“江容你可以出去吧,你看有啥东西要带过去的。我们去卫家台住几天。” 江容说,“带上书和衣服就好了。” 李老四牵过一匹马说,“骑马,碰到事了也跑快些。现在江容是病着,用衣服包住头,同骑一匹马就好。过到那边,老实呆着,不要见外人。连那些种地的下人都不要见。已经让他们在做新衣服,衣服不用带了,书以后再慢慢送过去。” 江平嘿嘿直笑抱着江容跃上马背拍马而行。 刘子文问李老四说,“四叔,碰到这事了,要不要通知江容家里?” 李老四说,“通知个屁。这么久了没来看过江容,连自己的娃吃啥穿啥都不问的,通知了有什么用。再说了,江容是我们家的。关他们屁事。你进城先去告诉你爹发生啥事,让你爹去拦住江老头让他不要进城,进了城也赶快回卫家台,再就去那协领府找那夫人小姐们,说江容只是被惊吓了,让她们不用担心,让她们选布。” 刘子文骑马进城先去四海杂货,江老头已经到了四海杂货。刘子文向刘掌柜和江老头说起江容遇伏击的事,也不知是谁做下的。江老头与刘掌柜都大惊。刘子文说李老四说不要通知江容家。 江老头喝茶,沉吟了会说,“不通知是对的。不能让他们见到人。先拖着。” 刘子文问,“可是江容总是他们生的,拦着不让见,怎么拦得住呢?” 江老头笑,“不给他们见,他们能怎么样?” 刘子文说,“哭天喊地的。” 刘掌柜骂,“你这蠢货,知道是谁做的?万一有人跟着那家的人再来杀江容呢?谁能保证?直接告诉他们,江容碰到事了,是我们救的,只有我们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江老头说,“是啊,都不用大声说话,直接这样说就行了。小刘啊,你不用这么大声的骂孩子,讲清道理就行了。小娃娃,没遇到事,担心也是对的。” 刘掌柜说,“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做事。” 刘子文忙给江老头行礼告辞说去协领府看下情况。 刘子文去到协领府,同门房说他姓刘,是江容请他送布样过来给协领夫人和小姐们看的。门房让他等着,通报了夫人,方带刘子文进去偏厅,刘子文赏了门房一小锭碎银喝茶。 刘子文进去后,文颜就急急忙忙问江容好不好,有没有受惊,怎么不是江平过来。钮祜禄夫人皱眉说,“先让刘公子坐下先。”又对刘子文说,“小女担忧江容心切,请刘公子勿怪。” 刘子文说,“江平受伤了,在养伤,不方便外出。江容就是受了点惊吓,现在不见外人。先养着先。我是替江容送布色过来夫人小姐们选的。选中了喜欢的颜色,都可以染,也可以印。这是深浅色印的花。”随即递上颜色布样与深浅色印花的布样。 文媛与文颜都伸手过去拿,被钮祜禄夫人打开。两姐妹急急的指着布样说,这个,我喜欢这个。钮祜禄夫人说,不要急,喜欢的都可以染的。 刘子文说,“夫人可以送自己喜欢的布过来染印。我也可以帮忙在市场上买布染印。所有的颜色都可以印较浅的色。保证质量。” 钮祜禄夫人笑吟吟的说,“这些颜色都很美啊,恨不能所有的颜色都染。” 刘子文说,“夫人若是喜欢,都染也未尝不可。反正按量收钱,工钱也不贵。以后我们还会印多色花。到时请夫人多多指教。不过我们是新开的染坊,还没有正式开门做生意,希望夫人先不要到处声张。” 钮祜禄夫人说,“指教不敢当。江容昨天没受伤吧。” 刘子文说,“受了惊吓,话都不太会说了。”心里暗想,好象吃得更多。 钮祜禄夫人说,“好好养着,等全好了再来我们家玩吧。” 刘子文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看她是不太敢上门了,等她大好了,再请小姐们去四海杂货旁边的九洲杂货找江容玩吧。今天我还有事要做,布样先留在这里,我先告辞了。”说罢站起身来告辞。 钮祜禄夫人站起身来说,“等我家大人回来,一起选定颜色就上门拜访。文颜文媛送刘公子出去。” 钮祜禄夫人看着色样良久。 文颜文媛送刘子文到门口就转身飞奔到偏厅,两人拿着布样讨论要什么样的颜色的布和印花。钮祜禄夫人看着两朵鲜花一样的女儿,心里下了决定,日后必要女儿想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可以。 钮祜禄夫人柔声对女儿们说,“你们两个想要什么颜色都可以,等你们阿玛回来了,我们全家选好颜色去染布。你们不小啦,该练练厨艺啦,中午你们安排厨房做事,我派人去请你们阿玛回来吃饭。” 文媛高兴的搂住钮祜禄夫人说,“真的什么颜色都可以么?” 钮祜禄夫人说,“当然只要你们阿玛同意就好。” 文颜拉着文媛说,那我们先去厨房做饭去。 钮祜禄夫人笑着看着两个女儿手拉手奔向厨房。(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回应 此时,珠克腾布正在将军府,虽然保柱苦苦求情半天,但坚决不肯松口答应放过伏击的人,一口咬定要公事公办,更不用说帮忙去讲情。保柱的缠功也很是强大,并非浪得虚名,珠克腾布正在头疼之际,有家里的下人来报说是小姐们昨日受了惊吓,夫人请大人回家陪女儿们吃饭。立刻就说回府陪女儿去了。有事日后再讲。 珠克腾布回府后看到夫人笑嘻嘻一心一意的看着手上的东西的样子,忍不住悄悄上前一把搂住夫人问,“孩子们不会真有事吧?” 钮祜禄夫人被吓了一跳,拍开珠克腾布的手,“大白天的,孩子们好着呢。孩子们体谅你做事辛苦,功劳大大,下厨做菜给你补补身子。” 珠克腾布叹一口气坐下来,“在这里做事能有什么功劳。” 钮祜禄夫人递过布样与印花样给珠克腾布,悄声说,“你看看这些布,是九洲杂货送来的,这些颜色都可以染色的,更浅色的色都行的。那位公子说,他们新开染坊,还没开门做生意,让我不要外传,我们要染什么颜色,印什么花都可以。” 珠克腾布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想同我们合开染坊么?” 钮祜禄夫人掐了一把珠克腾布,“你发梦呢,人家染坊染得东西这么精巧,又不是没有资本,一本万利的事,怎么会可能要同你合伙开染坊。” 珠克腾布说,“那就是想同我们合开布庄了?” 钮祜禄夫人说,“人家染坊为啥要找我们开布庄,大把布商肯卖他们的布啊。” 珠克腾布说,“那你说说他都说了些啥。” 钮祜禄夫人说,“他说可以我可以送自己喜欢的布过来染印。也可以帮忙在市场上买布染印。按量收钱,工钱也不贵。” 珠克腾布说,“嗯,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开布庄,可以下订给他染布。他只染布不织布。他也可以帮忙买布染印。” 钮祜禄夫人说,“大把布商,他为什么要找我们呢?” 珠克腾布说,“那些布庄,都会欺生。他家布好,如我们要开布庄,在他那里染布,那些布庄就会被打压下去一点。” 钮祜禄夫人说,“那我们新开布庄,同老布庄相比,一点经验都没有。” 珠克腾布说,“夫人,你这就不懂了,他让我们先不要声张,就是说先供布给我们。到时做开生意了,大家都是一样价格在他那里染布。我们已经先卖布就先赚了钱了。” 钮祜禄夫人又惊又喜,“原来是这个意思,我看了这些颜色,要开布庄,光买白布的钱都要不少啊。何况还有染布的工钱。” 珠克腾布说,“昨天那个布是不是洗过,颜色是不是同没洗过一样鲜艳,根本不掉色么?”看钮祜禄夫人点头,他接着说,“这个布好,不怕赚不到钱,我们能凑多少算多少,多余的,我们找其他人凑去。况且布也是一批批的染的。既然说是浅些的色都能染,那么,估计是用同一个染料染的,只是多寡的区别,我们也不为难他们,体恤他们的成本,我们先挑一个主色,深深浅浅的染出一些来。若真的好,我们就开布庄。” 钮祜禄夫人温柔的看着珠克腾布说,“都依你的。” 珠克腾布继续说,“昨天的布是红色,想必红色他们染得不错,蓝色大多数染坊都能染,他们肯定也能染的。紫色,我们让他们先染紫色。文颜文媛下午不准出门,呆在家里,你去下订,说下我们的意思,绝不要为难他们。本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弄好的。” 钮祜禄夫人说,“放心吧,我去看看厨房怎么样了。” 当然,做了一两个时辰的厨房,乱成一团糟,钮祜禄夫人又好气又好笑的赶快指挥厨子与厨娘赶快做几个菜补数。 在饭桌上,文颜与文媛两人不停的给珠克腾布夹克,并说这个是我做的尝尝味道好不好之类的。珠克腾布看着两个女心中满满的全是骄傲,面上只淡淡的说了句,“都不错,以后要勤加练习。” 钮祜禄夫人在旁边都快憋得忍不住了,等珠克腾布吃完离开饭桌时对两个女说,“好孩子们,你们阿玛说,只要你们喜欢,都会染给你们的。” 文颜文媛两人欢呼着,母女三人其乐融融的说着衣服,找出来素色的布匹说着要染什么色做什么衣服。等兴致不那么高时,钮祜禄夫人让女儿们去做女红,叫丫头婆子们认真看着。自己就坐着轿子带着奶娘下人婆子们出门上九洲杂货去了。 钮祜禄夫人到了九洲百货,刘子文让自己新挑的小伙计刘义同钮祜禄夫人的奶娘记录,讲好染布的颜色以及染布的时间与工钱,刘子文与钮祜禄夫人则都没有多客套,直奔主题。 钮祜禄夫人说,“外子看到贵行的染色样,很是喜欢,外子说贵行想必是一种染料可以染出深浅紫出来,那就先染紫色的一套色出来看看吧。” 刘子文低头感谢钮祜禄夫人体谅,说“紫色同其他色又略有不同,甚至有些色是几色套染的,不过这些都是我们染坊自己处理的事,我等定会妥妥当当将布染好让夫人满意。” 钮祜禄夫人喝了口茶,赞道,“好茶。” 刘子文说,“这是清明后刚下来的新茶。夫人若是喜欢,可以带些回家喝。” 钮祜禄夫人笑道,“以后有时间会常过来喝的。若是我订得多的话,价格会如何?交货时间如何?” 刘子文答,“染布当然是染多比较便宜了,不过染多染少,都得就着手上的活计,如果夫人要染的颜色,刚好前面也有客人有相同的布要染相同的色,并且已经有处理过的相同的布了,自然就快。如果不然,就得排队等着。不过都会尽量安排尽早出货。如果布料不同,那也没办法提前的,毕竟布料我得都得先处理了,才能再去染,都得排队的。” 钮祜禄夫人说,“这些都知道的。那我们没有布,还得去买布来染,万一买的布品质不好,那可怎么办呢?” 刘子文说,“夫人这点不用担心,夫人先付钱与我们染坊,我们染坊去订布去,我们若平日用的布多,布行都会让一分利给我们。如果给差布我们,我们自然会同他们换过。布行可不会拿他们的声誉来开玩笑。这次布染好便送到夫人府上,看合意不合意,不合意的再重染过。” 钮祜禄夫人点头称好便告辞回家。(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江平的心上人 刘子文吩咐刘义去染坊去,让染坊的师傅们把这些布尽快染出来,仔细不要出错,这些都是引钱回来的钱母啊。 刘子文看了看九洲铺子里的账目,小华汇报说挂着卖咸菜幌子的生意进行顺畅,供不应求,刘子文点头,明拙做事让人很放心,已经让九洲赚了不少钱了。 染坊这阵子江平与刘子文一直紧跟着的,都很顺利,比大家想象的顺利得多,许多颜色都做出来,效果也还稳定。如果就此开始营业,已经比许多染坊要强许多了。如果要开张的话,人手还是不够,刘子文盼着染坊快点走上正轨,快点赚钱,那样就基本上全是利润了,在心理上就与明拙平起平坐了,不会见到明拙就觉得低人一头。刘子文又去四海杂货看看了,没啥特别的事,就骑马出西门过卫家台。 刘子文去到卫家台后山上一处隐藏的房子,刘老头在,刘子文行礼说,“伯父,有人送了几十匹布来染,染坊要准备开张了。” 刘老头看起来心情极好,笑咪咪的说,“是么,这是好事啊。来来来,坐着说话。“居然搬张竹椅子给刘子文。 刘子文不禁受宠若惊。 刘老头说,“染坊开了,事情就多了,这边小染坊配染料方子的,送染料过染坊的,看着做事的管事得有换班的,还得时时有人看着这些染坊的人不被别人收买,买布验布的得有个管事,出货查布也得有管事,这些都得信得过的人,你看着伶俐的小厮多带几个出来,给他们签卖身契,不能什么事都是你和江平跑来跑去。另外,承天寺在北门外的那地方不是说要开个义学么,趁着现在,就让他们开了,江容就去那里听课,以后不要进城听课。” 刘子文说,“这边卫家台不是更好么,这边都快盖好了,人也多了,长辈们也在这边,有长辈看着也安全些,现在过来讨生活的零工多了,铺子也开了好多个了。为什么这边的义学不先开?” 刘老头说,“这边是我们的地盘,不能让别人渗进来。还有江容,得看紧点,不能被寺里教得只知道啥功德慈悲,心慈手软,让她做点事,性子要磨出来,要是在这边怎么磨。她身边使唤的人手,这几天要慢慢挑出来。她得有些自己的产业,挑些出产稳当点的地挂在她的下人名下,她们旗人不能直接置业,只能用下人经营。等染坊理顺了,我们有了这些收入丰厚的产业了,你和江平也该成家立业了。你们可有看得上眼的姑娘?” 刘子文说,“侄儿还没想过呢,总得先立业才能娶妻室。不过江平大哥好象提过一家的小姐好几次。问起他又不肯多说。” 刘老头问,“哪家的?你快说,要是配得上江平小子,我们去提亲去。” 刘子文说,“童家布行不是宁波的么?我跟江平大哥去童家布行买过布,童家在宁波是大户,掌柜的在老家当家的大哥有几个女儿,江平大哥说以前在宁波见过一次,也不知是哪一个,都不知道人家的名,就一直念念不忘来着。” 刘老头喜道,“这可是大喜事来着。我们现在去江老头那里去,哎,江容还在睡觉。你先去告诉江老头,染坊有生意了,晚饭大家都在我们再说江平小子的事。” 江容早就醒了,一直装没醒在听他们说话,一听说刘老头因为自己在睡下午,觉得一定得有人看着而不能过去找江老头,立刻就从床上跳下来,便问,“什么大喜事,江平有了?” 刘老头哈哈大笑,一把抱过江容,让江容骑在自己的脖子上,“不是江平有了,是江平要娶媳妇了。我们现在去恭喜江老头去。” 江容说,“江平要娶老婆啦,是哪家的千金?漂不漂亮?” 刘老头高兴江容的说法,于是很愉快的回答“子文说是宁波童家的千金,就是童家布行在宁波老家的侄女,据说只见过一面,连名字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第几个,就一直念念不忘,日思夜想。” 江容很配合很八卦的问,“不知是第几个,难道就是一次见好几个,看中其中一个了,然后没问清楚?” 刘老头说,“应该是了,那我们去提亲,应该同哪个提呢?” 江容说,“那就全娶回来好了。反正也不是养不起。染坊不是快开张了么?那个很来钱的。” 刘老头说,“还是江容有眼光。实在不知道是排行第几的就全娶好了。” 刘子文跟在后面,听着这话哭笑不得,“伯父,不要这样教坏江容,人家童家也是大户人家,一个都未必肯嫁的,何况是全部。” 刘老头说,“你这话我不爱听,江平多好啊,要长相有长相,又能做事,还能哄人开心,功夫又好,要是看不上我们江平,还能嫁谁,年轻人当中,难道还有人强过江平不成。娶一家的姐妹过门很好,免得娶进来后吵吵闹闹,家宅不宁。” 刘老头一行过到小染坊,江老头正在看染好的样布,看刘老头过来就打招呼。刘老头说,“留点小事给师傅们做吧,让人家多得点赏钱。你还是操心大事吧。” 江老头说,“闲着也是闲着,做点事骨头没那么酸。” 刘老头说,“嘿,马上就有得你忙不过来了。” 江老头说,“能有什么事?” 刘老头神秘的说,“你家的江平,要娶老婆啦,还要娶好几个呢。幸好染坊马上开张了,不然,他可连老婆都养不起。” 江老头接过江容放在地上,低头同江容说晚上有江容爱吃的千张烧牛肉,红椒腊肉,江容马上汇报说,“江平在宁波见到过童家布行掌柜的侄女们一面,喜欢上了其中一个,不知道是哪一个。刘老伯说要帮江平提亲全娶回来。” 江老头喜道,“正是此理,虽然童家是大户,我们下聘礼下重点就成了。” 江平过来,正好听到这些话,皱眉,“我只见过一面,不要给我添乱。” 江老头说,“呸,你都不知道是排行第几的,等你问来问去,说不定早就被聘给人家了。你败坏人家的名声,自己也没讨着好,一次下聘全娶回来才是正理。” 江平说,“人家童家是大族,怎么会可能嫁几个女儿过来。” 江老头说,“既然是大族,人丁兴旺,嫁几个女儿过来应该很轻松。我们江家人丁虽少,但都是精华,娶过来多开枝散业,不就成了大族了么。聘礼下重点,自然就肯嫁了。只要你喜欢,其他不成问题。” 刘老头说,“我们求聘时说明白我们的心思,只是表明志在必得的意思。童家自然知道怎么处理。我寻思童家会让江平过去看看,会把江平心仪的姑娘许给江平。” 江容说,“可以买童家的布做印花布,等我们的印花布做好了,就让童家卖布,往西北西南卖。” 刘老头点头,“就知道江容是个好孩子,不舍得让江平娶不上老婆的。等你有了嫂子们,就天天有人给你做衣服鞋袜了。” 江老头说,“择日不如撞日,子文,你明天一早就带上花布去童家提亲。要是童老板肯,我们就立刻准备聘礼去宁波娶亲去。” 江平犹豫,“九洲是江容的产业,四海才是我们的。” 刘老头说,“九洲又不卖布,布给谁卖都一样。给你岳家卖也没什么。不过你可得小心点,你岳家可是有几个大染坊的。” 江平大笑,“放心吧,那些染坊以后都会关门的,没人能比得过九洲的。染坊是我们安家立业的根本,人家的女儿都娶过来了,我要养家糊口的,我不可能把秘方泄密的。再说了,卖布也赚钱的,染坊关门了正好替我们收布卖布。” 几人都大笑。 刘子文问,“今天江容没去上学,寺里没来人问么?” 江老头说,“明慧有来,我把他挡回去了,说江容受了惊吓,不肯见人。他说回去会帮江容多念安神咒。” 有时看到大家其乐融融,都很爱惜照顾自己,江容就开始纠结,这种日子当然过得很开心,很温暖,但是不知能过多久,会不会自己一生的福气全预支了,以后的日子会不会过得比黄莲还苦。有时这样想一想,江容就觉得幸福的时光会无比短暂,心中充满绝望。再有就是究竟那个道士是哪个,为啥身边的下人都这么能耐,就说收个小徒弟,这些下人对自己就如同对子侄后辈一样厚爱,照顾自己如此小心仔细。自己一直喊江平名字,也不见他不高兴过。自己对几个老头也从来没毕恭毕敬过。但这几个老头说起娶大户人家的小姐过来给江老头的养子江平做老婆,好象非常的理所当然,一点不犹豫,很门当户对的样子,可是再门当户对,也不会随便说求亲就许的啊,虽然清朝是一个非常重视钱财的朝代。这些,都让江容心中充满了疑惑。这究意是什么样的一家人呢。 所以,晚上即使吃的全是江容爱吃的菜,尤其那千张牛肉做得格外火候适当,牛肉咬起来汁水让口腔每个角落每个细胞都感受到美味,江容还是闷闷不乐的。(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乱世 大家不明白江容为什么闷闷不乐,毕竟六岁的小孩子都是无理由的高兴与不高兴的。 到了次日下午,刘老头看着一直板着脸的江容实在是受不了了,蹲下来问江容怎么回事。 江容看着刘老头的眼睛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刘老头摸摸江容的头慢慢的说,“避祸的人。” 江容摇头,“我不信,你们都不是一般人,你们会不会是在计划做什么。”江容越想想恐慌。 刘老头也摇头,“不会,我们已经落籍在这里,以后会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 江容怀疑的说,“那你们为什么叫我小主人?” 刘老头抱起江容说,“我们避祸的,一群人过来,会被抓去做奴才,我们又不愿意改姓。于是托称是李家的奴仆。” 江容还是摇头表示不信。 刘老头叹气,“改朝换代会死很多人,你信么?” 江容点头。 刘老头面无表情的说,“嘉兴屠杀,到处是死人,地上全是血,水里也全是,我家里人都死光了,我妹妹,比你还小,也死了。李二叔带着我们逃出去躲在乡下,好容易才活下来。李二叔天天操心我们吃喝,后来日子好过一点了,李二叔娶亲,娶的黄家的小姐生了曜儿。黄家小姐是个好人,可惜好人命不长。李二叔为了照顾我们辛劳奔波,过世前把曜儿托付给我们,那时曜儿才七八岁,他天资聪颖,长大了接手经营家业,把祖产发扬光大,娶了钱家的小姐,与钱家小姐情投意合,好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结果老天爷不长眼,那些混蛋害得钱家小姐快临产时死了,一尸两命。曜儿经营的收成很多都是给他们用的,他们居然这样对待曜儿的妻儿。呵呵,真是英雄豪杰啊,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真下得手。曜儿就与李大老爷反目为仇,变卖家产,叛出李家,同着我们来了荆州。再后来就出家为道,再不肯理世事,时时念经超度他可怜的妻儿。曜儿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真是可怜。” 江容听得心中黯然,民族仇恨,个人情义,一边是占着大义名份牺牲小我,一边是至亲至爱两条命,想必也是难为得很,不过总得说几句话开导,“生老病死,人人都会碰到。他老婆死了,可以再娶一个,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啊。他若生了孩子,还有人记得他。难道他老婆就希望他天天过着这种苦日子么。他又何必自苦如是呢。如果要报仇,就去报好了,不用忍得这么辛苦。” 刘老头咬牙切齿的说,“可是害死他老婆孩子的是李家至亲,这仇,没法报。再生孩子的话,难道叫那孩子与李氏为仇么?” 江容说,“现在不是已经叛出李家了么?都已经是远离李家,井水不犯河水了。难道你们还要去报仇么?如果不报仇的话,再娶老婆生孩子也没啥啊。” 刘老头长吸一口气,摸着江容的头说,“是啊,我们换个地方重新就是为了来过,同那些人恩义两绝,再不会理那些人。他们爱如何就如何,与我们无关。就算是诛九族,也与我们无关。” 江容称赞道,“是啊,活着的人要往前看,死了的人总不能活过来的。”江容又说,“我也是旗人,你们会不会恨我。其实旗人也就是皇帝和当大官的日子过得好,除此之外的旗人也好可怜的,上个月那些老死病死的人的家眷送上京了,不准就地安置,一定得回京去,也不知道他们日子会如何。皇帝待我们这些旗人就象喂猪一样,不会给多点你吃得太饱,也不会让你跑太远,只得老老实实的当兵。” 刘老头抱着江容说“好孩子,不要说了,这样的话传出去不好的。我们看去子文回来没有吧,看童家肯不肯嫁女儿给江平。” 江容摇头,“不去,若是同意了,他会过来说的。我要去小染坊去玩。” 小染坊的人忙忙碌碌,根本都没有人看江容。估计是得的赏银不少,工作积极性很强。九洲名义上是江容的,但是也可以说不是,收钱的管事的没一个人会听江容的,江容一分钱拿不到,也就是说,根本不是江容的。 江容忽然又没有心情了。 刘老头轻轻问道,“你不是要来染坊玩么,怎么又不高兴了。” 江容叹气,“也没什么好玩的啊。” 刘老头嗯了一声,“那也是。” 刘老头以为是自己说的事的让江容郁闷了,心里也怪着自己,哄江容说,“我们去挑几个伶俐的孩子给你吧,让他们签卖身契,替你管着你的产业。” 江容还是提不起精神,还是没精打彩的,装病就意味着不能纵马奔驰,江容恨透了伏击自己的人,本来天天上学还有人说话,可以画些画,现在在这里真是无趣得很,忽然想到可以学武,“教我拳脚功夫吧,那样就没有人欺负到我了。我最少可以抵挡几下。” 刘老头欣慰的点头,多好的孩子,多么自强自立的娃。 这天是六月初二,旗营发禄银的日子。瓜尔佳氏曾数次让大飞捎信要江容回家均无果,于是瓜尔佳氏亲自去接江容,却没有接到。明德说是江容被人伏击,被吓着了,静养不见外人。瓜尔佳氏又惊又怒,坚持问江容现在何处,要去见江容。明朗叫明拙出来应付。 明拙对瓜尔佳氏说,江容很好,为了安全计,还是等江容养好了再说。瓜尔佳氏还是坚持要见江容。明拙心里也是叹无奈,自己也没办法不是么,只得温言相劝。 最后瓜尔佳氏大哭。 明拙恼怒得很,“江容是在正红旗协领府上出来时受袭的,要哭的话也是该去协领府上去哭去。明德,带江容额娘去协领府上去。” 瓜尔佳氏止住哭。 明拙温言相劝道,“江容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吓,四海杂货的人会仔细照顾她的,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个做出来的事,万一那贼人不死心要再出手怎么办?在四海杂货的照顾下不比在你家里更安全些么?现在我们都每天为江容念安神咒。江容休养一阵子就好了,请放心吧。” 明拙打发走了瓜尔佳氏,感觉心中烦燥不安,就去找明慧商量。 明慧叹气,“我已经去过卫家台了,四海杂货的人不让见江容,说是受惊了,要休养,估计在找出犯事的人以前是不会在满城露面的。” 明拙点头,“听说是旗人做下的,这些事我们不要掺合。” 明慧又说,“也不清楚是谁,现在女孩子都没过来上学,男孩子都依旧。是啊,我们不是苦主,苦主啥话也没说,江容父母估计更不会有话说,又没受伤,只是受惊吓了,犯事的人地位高过他们太多,可是若要江容当没发生这事,估计也难,要不是她机灵,估计就是死路,这个结很难打开。我想,我们把北门外的义学开了,不收旗人,把这里的停了。这样也好,过来的学生在满城出事了,我们根本担不起责任。不如在城外,招些贫寒子弟进来念书,学记账,更可学些手艺,改善家境孝敬父母也是好的。” 明拙问,“若这边的旗人坚持上学呢?” 明慧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谁惹的事,谁自己处理干净,我们不要得罪人,也不必替人收拾乱摊子。处理干净了,他们也可以去北门外的义学上学。” 明拙也笑了,“师兄说得没错,此举甚妙,替人收拾乱摊子,必定也会得罪人。在那边的学舍已经修好,这几日那边的荷花开得甚妙,几时过去做祈福法会。在那边我们可以多招些学生,讲些实务。现在染坊已经开始试染了,应该会再招人,师兄请多留意人手。七月应该又有得忙了,要多做些荷花灯,染坊染的纱也好用,师兄你们都想想应该有些什么样式的灯,寺里应该再有一笔不小的进项。另外,得买几个信得过的用得上的人给江容,旗人是不能直接经商务农的。” 明慧称赞道,“明拙你辛苦了。人手这边我一直在留意。义学那边我想多找几个师兄弟先去听课先,等卫家台的义学开了,就有人手去教课讲经了。天下很大,师弟你也带几个人出来吧,日后若是你出外游历,也有人接手。” 明拙自信的说,“师兄你放心,我这边都有一个管事一个管事的调教,每样事都有专人负责的。赏银子也大方,倒不怕他们被挖脚后没人补,也不担心他们出去了会自己做,他们不怕被锁起来做活做到死就尽管出去。特别要紧的几个管事我都有去官府备案契约,都有签长约。倒是你教化信众难一点,最难是人心啊。听说有的地方乱得很。万不可让邪教渗入。官府严酷,往往牵连甚重。我们寺里的师兄弟们也不一定可靠。” 明慧点头,“老百姓最易被盅惑。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最无辜的还是老百姓,最可恨的是作恶的人。” 明拙疑惑的问,“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作下的孽,真的当世有报应么?” 师兄弟二人交流了下目前的情况都叹气,各自回去约束管教手下。(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沉睡 明拙让明德送点心过去给江容,顺便告知伏击她的估计是她的正白旗同窗,另北门外义学即将开办,江容可过去上学,那几个旗人如果得不到江容的原谅,不会允其上学。 得知是那些旗人小混蛋做的事后,大家都松一口气,江容觉得若是莫名其妙的被不认得的人伏击真是太可怕了。那些小屁孩毕竟还小,要坏的话技巧还是比较一般。若是江容自己,直接就上乱箭射死算了,懒得多说话,多少坏蛋已经就要得手了,就是为了耍帅让正派人士知道死在谁的手上,唠叨数个时辰,终于让正派人士反败为胜的,江容自信并非大主角,江容前世是从来没做过主角的人,从来没做过坏事可是让人人都觉得自己是个讨人喜欢的坏孩子的人,象这种人,是没得资格耍帅的,踏实做好自己的事把握自己已有的才是根本。 既然知道安全问题解决了,江容又开始活蹦乱跳的,天天去小染房看看,去看地里种的菜,看种田的人浇水,去草,除虫,再去看饲养的鸡鸭鹅猪。听江平说国尔敏的地里全种了粮食,现在那些下人天天闲着,于是时时租出来做零工。江容不禁发笑,确实好算计,只进不出,几个月那些下人的卖身银就赚回来了,可那些下人就是奴隶了,永没得出头之日。不过呢,满清一代,旗人是旗主的奴才,旗主是皇帝的奴才,满人都自己当自己是上一级的奴才,下一级的都是他们的奴才,这是时代使然,无法可想的。江容从来不喜欢改变别人的想法,现在自然也不。 一直都在田地里转,都很少碰到人,有一天江容实在忍不住了,不管自己正在装着养病的事了,跑去看那几个铺子去。 明拙开的粮油铺子已经营业,有一些附近的老太太和小孩子在路边摆着地摊卖着自己家里出的鸡蛋与青菜之类,还有个卖茶叶蛋的。江容看着很是开心,有人来做小生意表明人气旺。 寺里派过来看着这边建造的是明亮,明亮碰到江容,立刻跳出来打招呼。江容向明亮问好行礼,问明亮有没有主意让这里更好些。 明亮很高兴的用手指点着位置,“正在要找你们管事的人说呢。你看,这条路现在两边都有铺子了,过来摆摊的人也越来越多,马上就会变成繁华街市,我要把两头封起来,东西方向还是可以走快马不下马,南北两头就得隔开,以免过路的快马伤到人,在这里通过的人都必须下马缓行,马车也得缓行。还有这里有这么大的空场,我想搭个台,有空可以演演戏,我们寺里可以做祈福法会。有事情可以敲钟集合在这里宣布。平时我们可以在这里教人习武,只要有人愿意来学,那样若有匪患大家也安全些。靠这边我想种些树,可以遮阴。” 江容说,“那你种什么树?” 明亮说,“种果树,花开时赏心悦目,结果时可以卖。卖的钱就用于雇人清洁街面。” 江容说,“雇人,为什么要雇人,雇了人还得再有人人管着。况且若看到有人专门洒扫,那些人就很不自觉不肯保持干净了。我觉得应该是各人扫自己门口,各人保障自己门口整齐。商户轮流做监督就好。” 刘义过来给江容行礼说,“江平少爷有事请您过去。” 江容同明亮告辞。 江平见到江容很是高兴,“江容,我带你去划船。” 江容戒备的说,“干吗,你又有啥事?” 江平说,“就是带你划船玩。” 江容放下心来。 江平接着说的话让江容的心又吊起来了,“好吧,是教你学会划船,还有从船上掉下水里,浮起来,如果是被打劫的情况就就得躲起来。老爷子们担心你碰到啥事,先教会你如何保命。” 江容心中万分感动,可又不知道说什么表示自己感激的心情,没有人教过自己这些,真是当自己是亲人爱护才会教这些,江容只会使劲的点头说好。 说是教江容划船,但江容身小力弱,也是把江容带到船上,让江容感受下撑竹篙时,船移动的方向与用力点的关系。在炎热的夏天,岸边全是树,水面上极是清凉,江容的学习过程很欢乐。至于游水,就更舒服了,全泡在水中。 接连的几天中午最热时,江平都会带江容去水上去,让江容亲近水,下到水里不惊慌,冷静判断周围的情况浮起来,再游到岸边。江容的进展很慢,但江平很满意。 等江容已经能够自由自在的在水里游来游去时,江容就热爱上了这项运动,天天就象水草一样在水里呆着。江平躺在岸上看着。江容甚至觉得永远这样呆在水里还有人看着也是很幸福的事。 当然幸福时间肯定是很短暂的啊,永远尤其是不可能的,有一日江容正在水里做完仿生水草准备上岸时,有个小厮匆匆跑过来同江平低声讲了些啥。江平挥手让他走开。招过来江容,说江容母亲开的咸菜铺子已经搬了一些过来了,问江容要不要去看看自己的母亲。 江容说那就换衣服去看看吧,表现得态度一般,并不强烈。 江容在前世对母爱这种东西一直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体验,离家多久都很少很强烈的想过母亲,有时都会觉得羞愧,为什么别的孩子想家想得要哭,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至于今世,感觉就是一比较亲近的人,亲密度并不特别高,瓜尔佳氏应该是个很好的母亲,但相处时间并不长,又有其他人对江容更加关心体贴的照顾了,加上又是一个成熟冷血的灵魂,千万不要指望江容能热情的冲过去扑到瓜尔佳氏的身上。当然,瓜尔佳氏自己也不赞成这种行为,她喜欢自己的女儿淑女文静的样子,喜欢给自己涨脸的女儿。 江容也懒得管江平会怎么想,比如说,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冷血,再联想到什么,前世已经很努力的压制自己的天性勉强适应社会生活,这世就随意吧。 江容洗涮了自己换了衣服就同江平去咸菜铺子那边,看到瓜尔佳氏指点着东西的摆放位置。看好一会,瓜尔佳氏还没有发现江容,江容忍不住了,忍不住出声唤额娘。瓜尔佳氏回头看到江容,快步走过来蹲下来从头到脚的看着江容,问江容过得好不好。江容点头说好。瓜尔佳氏说,请的这些人要算工钱的,要在天黑前弄好回城。江容自觉的说,额娘你忙吧。瓜尔佳氏就又接着去吩咐人做事了。 江容本来就预想了见面会这样,但是也有比较好的预想,就是以为会被人抱在怀中问东问西,至少也会说晚上带她回家,让她先等一会先。虽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真的如自己想象的这样,总是心中难受至极。就拉着江平的手说困了,要回去睡觉去。 江平叹一口气,不怪江容不开心,换了谁都会觉得难受,也没说什么就抱着江容回去。江容躺在床上,居然真的很快就睡着了。等江容迷糊睁眼时,发现已近天黑,江老头与江太婆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江容睁开眼,还觉得困,于是又闭上眼。 江太婆着急道,“江容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江容不肯,“一顿不吃也不会怎么样,我好困,我要接着睡。不要吵我。” 江老头叹气,拉江太婆坐下,说让她睡吧。 江容闭眼一会,渐渐清醒,于是坐起来,江老头递过筷子过来,说替你准备好吃的了,快点来吃,我去拿几个肉包子来。江容也确实有些饿了。 江太婆在旁边一边挟菜给江容,一边絮絮叨叨的说江容一直不醒,把大家吓坏了。 江容笑死了,说“我才睡了多大一会,下午睡,现在是晚饭时间,很久么。” 江太婆说“你昨天睡的,到现在睡了不止一天一夜了,大家都来看过你,你娘也来看过你一次,看你睡了就走了。” 江老头拿着一盘肉包子过来放在桌上,江老头说江太婆,“江容在睡,她额娘看她在睡自然就走了,难道还叫醒她不成么?” 江容不置一词,接着吃。吃完了去到河边坐着发呆。皎洁的圆月升上来了,江容毕竟是睡了很久的,一点也不困,就接着发呆。月华如水,纤尘不染,蛙鸣阵阵,江容恍恍忽忽的发呆,这宇宙廖廓绵长,自己终将寂寞独行。 次日江容起来,吃早餐的时候宣布说,“很感谢四海杂货一直以来的照顾,不过既然连父母都没办法依靠,那就更不能依靠别人了。我要住在北门外的染坊那里,上学,我要三千两银子,足够到我长大了。我只想习武念书,平平安安的长大,等我大了就去游历天下,我对其他的事没兴趣。” 江太婆抱着江容哭起来,“可怜的孩子,你不要我们了么?” 江容眼圈红了,“我要住到北门那边,你也可以住在那边的。” 江太婆抱着江容哭着说,“我要是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儿,我死了也甘心了。她,她,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你。”江老头沉声说,“哭什么哭,还不快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搬去北门那边住。”(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筹备分庙开张 江容心里还是有些挂着这个染坊的,既然已经决定不再沾四海的边,就帮四海一个忙吧。江容去小染坊找江平,问江平单色印花为什么能印,多色印花为什么一直印不好,问题出在哪里。 江平让小染坊的大管事来说话。 小染坊的大管事说,“单色印时,用的染料是一样的,固色定型可以做得很好,不会污色。多色时,定型洗水时就会有的颜色污掉。” 江容说,“单色深浅印,既然你们做得很好,多色不好,肯定就是配料的问题。都是用浆料印上去的,不同的浆料功能不同,你们多试几种。还有浆料里放的东西也有浓有稀,以前我就无意中试过几个颜色可以一起印在布上的。比如说,有龙胶糊,浆糊,槐豆粉糊这些,你们都试一下嘛,往浆料里加的那些材料也有多有少,定型蒸的温度和用的水里加的料酌情增减,全做好记号一个一个的全试。试好了几个颜色印一块再试。你们全试过了么,试了多少样了?” 大管事直冒汗,“我们大多都有试过,不过还是不稳定。不知道都能出来什么颜色,离想要的颜色差很远。” 江容问,“说下你们是怎么印的?” 大管事说,“布都有煮漂过。浆料调好印上去,蒸,洗干净。晾干。” 江容说,“书上讲加醋加明矾颜色鲜艳,加铜加醋可以出深色,加铁加醋可以染灰色深褐,加锡加醋可染红粉红这些明亮颜色,这些你们都要往浆料里放啊。棉用明矾和铁做媒剂,或是用铁,丝用明矾和铜做媒剂,都要试下。还有盐,碱,这些都可以拿来试。最后水洗时,可以试下加碱煮一阵子。看颜色能不能鲜亮些。” 大管事说,“这样也有道理。可是那得试多久啊。” 江容烦燥的说,“一点也不久,全部记录下来,总共也没有多少。比如说,有人专门管材料,有人专门调料,有人专门记录,有人专门管蒸化,一条龙做下来,就很快了。人手不够可以再加。”江容真恨不得自己亲自指导这些人做这些。这些很简单啊,又不是发明啥,只是一个一个的试,排除选择法而已。 但江容很憎这些琐事,并且绝对不愿意让这些事成为自己自由的潜在的阻碍,于是江容说了转身就走了。 江平让大管事尽快试,就追着江容去了,追上后提着江容把江容扛着坐到自己肩上,问江容为什么不高兴。 江容恶狠狠的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我只要安安静静的长大,念书,习武。” 江平大笑,“你这是掩耳盗铃。九洲就是你与明拙的私产。我们只是跟着发财而已。不过你放心,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勉强你。等你想通了再说,我存三千两银给你。我现在就带你进城去吃东西。” 江平骑马带着江容进城,先去恒源钱庄给江容开了个账户,凭折子和本人手印取钱。又带江容去吃了江容一碗豆腐脑和顶糕之类的,买了一堆吃的东西才带着江容去到四海杂货。刘子文见到江容满脸笑容,说又找了很多风土人情的书给江容,还说明拙找江容,江平立时说他要去喊明拙过来。 刘子文说,“明拙现在在北门外的窑那边,不如大家一起过去,正好弄了匹好马,还没怎么有空试脚力。” 明拙见到江容就给江容脖子上套一个陶埙,上面已经系着红绳子。江容表示谢意并问明拙找自己有什么事。 明拙说也没什么事,只不过好久没见到江容了,很担心江容,并且新学舍已经修好,并且在那边已经为江容养了几只小狗。 江容一听立刻就很高兴,要求立刻去看去。 进去的路上左右两侧都修了房屋,有些只是修了架子没装门窗之类,只有庙里附近的都装齐了,明拙说那是刘子文已经要了开小饭馆的。至于没装的,是打算有人要租的话按要求装的,寺里有做泥瓦工的信众。 江容挖苦说,“是你没有人手,赶不出来吧?” 明拙嘿嘿直笑,“不是啊,如果要装门,一柱香工夫就好了。全都留好口了,套上就可以了。“ 明拙又说新学舍其实就是小庙后边的一排房子,大殿佛像全修好了,就等六月十八开光大典。庙后面的空地全是留做以后扩建所用。庙前面留出来的空地也是为了方便那些小摊小贩,也象卫家台那样有留位置给摆地摊卖青菜的老太太大婶子们。 江容点头,社会最底层的人,信仰最虔诚。既然接受他们的信仰,那么就应该从精神到物质上庇护他们。 江容诚心的说,“明拙你不错。” 明拙让江容吹那埙。江容吹了,随着埙声跑出来三只肉乎乎的小狗,都是小黑狗带点白毛。明拙递给江容米糕,江容撕下米糕放在脚边,几只小狗争食,江容心花怒放。 明拙说还为江容养了几匹小马。 江容难受的说,“我不养马了,安仔已经死了。” 明拙说,“安仔没有死。安仔现在养在协领府。” 江容说,“真的么?” 明拙说,“是真的,怕传话过去,你情绪太过起伏,现在你大好了,就告诉你吧。” 江容满心欢喜。于是有心情了,承情立刻就问刘子文给文颜家染布染得如何了。明拙估计主要是想问染坊进展吧。 刘子文笑道,“已经染好了送她们府上了。不过我多染了一份摆在那里等你们两位收货呢。” 江容说,“那就赶快去吧。带上我的狗狗。” 几人到了染坊,染坊的小管事急忙拿出染好的布匹给大家看。明拙赞不绝口,说未曾见过如此美的布过。 刘子文说,“用有些纹路的布料染出来的效果更漂亮些。布纹都极漂亮的。不过客人的布全送走了。” 江平说,“这多出来的这些你是替我染的么。” 刘子文说,“不是。一开始就同管事讲过,只要是新颜色,都要多染一匹出来,方便做布样。明拙,江平要订亲了,这些给江平用吧。以后寺里要染布可以搭在一起染的。” 明拙说,“这些颜色如此鲜亮,我们又可以盖多几家分庙了。寺里要染布的话会掏钱的。江平要订亲了?哪家的千金?” 江平居然腼腆。 刘子文说,“是童家的千金。” 江平马上拦住说,“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们过江容的院子说话吧。” 几人过到江容的院子里,有几个人鞠躬,江容吃一惊,刘子文说,“买了几个照顾你的人,契纸放在你的房间里。你给他们取名字吧。” 江容说,“那等我查查书再说吧,先不急。” 刘子文一挥手,“你们先上茶与点心上来先。” 心情大好的江容说要去给几只小狗洗澡去。 几人坐在院子里说事。 明拙皱眉说,“这几天就要开法会了,已经同周围的人说要开学,但是报名念书的人并不是很多。” 江平说,“慢慢的就会多了。“ 明拙说,“我知道不能着急,但是既然在这里修了分庙,就是想香火旺些。新修的时候做法会,是会热闹些,但是得长久的人气,不是得有个市场比较好些。” 江平说,“我们染坊的人很多不识字,不如你开个夜校,隔一天上一次课,轮流派人来上课,他再回去教人。周围的那些农人想必免费的来上课,必是肯的。反正我们染坊还要再招人。” 刘子文说,“你不要开食堂,也不要留宿香客。弄些少爷小姐们来这里念书,我的小饭店必然有生意。我的茶馆卖点心,那些小厮丫头们有地方坐坐。开一片布店,在这附近招伙计。你再隔三岔五的搞个庙会。时时请人来唱影子戏,那客栈也自然也可以开起来了,这里自然就旺起来了。客栈你们开吧,我就不开了。” 明拙说“新庙开张,请了唱戏的连唱十天。草头班也有请,影子戏也有请,卖吃的卖小玩艺的小生意人也有通知过,会安排斋饭,不留宿。” 刘子文说,“这里人气旺了自然就会来。有人就红火。你这里取名了没有,叫什么名字?” 明拙说,“得等主持大师取名。现在没有名字。” 刘子文说,“不过吃得起你们的斋饭的只有有钱人吧。穷人呢?” 明拙说,“我现在没有人手。” 刘子文笑了,“我从染坊抽人手帮你吧。反正我们在这边开小茶馆小饭店,这些都是现成的。明拙那边的咸菜铺子不是卖卤肉的么?让那边每天也送些卤肉过来卖。那些染坊的工人都有家人,让他们的家人在这里帮手卖饭,那些嫂子们炒个青菜做个米饭是会的吧。有米饭,有卤肉,再炒点青菜,煮点绿豆水。那些信众就有饭吃了。” 江平说,“好主意,不如咸菜铺子在这边也开家分店好了,让李掌柜的仔来这里做掌柜。” 明拙说,“你对我们的人手很了解啊。” 江平说,“你敢说我们的人手你不了解,估计连七八姑八大姨都清楚得不得了吧。” 江平又问,“这些事也不是好麻烦,你应该很易处理的啊。你这边不是有人手帮忙的么,那个谁?” 明拙说,“我师弟明心。不过现在事很多。是寺里的恒达师叔负责法会事宜,明心协助,我不管些的,连喊小生意人过来摆摊都是我叫明心喊的。” 江平笑着问,“你师叔为人如何?” 明拙说,“恒达师叔为人严谨,一心向佛,佛法高深,心地善良慈爱,但不怎么管这些杂务。” 江平说,“这一块地记得说是九洲的地。” 明拙说,“是啊,所以过来主持的是恒达师叔。分庙的事宜由师叔主持,信众捐赠是分庙的收成。不足的话,九洲补足。对了,开光大典很热闹,你们看着江容一点,每天上午的法会能不看就不看,我这边人手紧,出事的话帮不上忙。下午看看戏倒无妨,那时人手松。” 江平说,“知道了。染坊经营你有什么想法?” 明拙说,“等着分钱。” 江平。。。。。。。。。。。 几人商议完毕,就各自回去安排。(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松竹庄日渐成形 六月十八日清晨,恒印大师率一百名僧人在大雄宝殿佛像前诵经,然后退出大殿并关上大门。寺院外有序站了数千人。时辰到了恒印大师开始主持开光大典,引导众人开始诵经。其他寺庙的大德高僧也先后诵经打开殿门进殿为佛像开光。在众僧轻唱低吟的诵经声中,观瞻开光仪士的信众居士有序进入殿内诵经拜佛。 当然这些都是听说的,江容早晨在熟睡。江容过去看时只看到庙前有舞狮的,有耍枪耍棒的,热闹之极,有和尚就站在各处诵经。 江老头夫妇搬过来同江容一起住。 江容早晨一醒来发现有人看着自己,不禁颇为紧张。一看是江太婆,立刻就扑上抱着江太婆的脖子撒娇,江太婆用手抚mo着江容,柔声问着江容早晨吃啥,江容说什么都爱吃。 江容前世都从不曾记得幼时有曾撒过娇,前世普通话讲得极好听,但是死都不会发卷舌音,一直记得母亲在小时候说的,“夹着舌头说么子话,没得哪个娇你。”许多遍。估计后来潜意识中时时提醒自己。然后就再也没有会发卷舌音。 江容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定要这老妇人快快活活过完这一世,不准他人伤害她。江容下定决心好好习武,低调踏实的赚钱。有压力就有动力,为了自己和自己要保护的人生存得更好些,总得做点什么。 接连十天,除了每天下午李老四看一出戏外,江容一直在看书写字练拳脚。江容把看不懂的地方全抄下来,注明是哪本书上哪一页。李老四指着纸解释给江容听,江容才发现原来李老四国学造诣颇为泞厚。江平每天都会过来同江容讲又发生了啥事,每次都看到江容在看书写字或是练拳,江平大不以为然。江容很严肃的说,少年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江容正在换牙期间,掉了两颗门牙,那神情把江平笑得喘不过气来。 江容给那几个丫头取名叫阿罗,阿布,玉米,子姜。现在江老头江太婆江平李老四同这些丫头住在一起。江平每天忙得神龙见头不见尾,偶尔会在吃饭时出现,顺便给江容讲下发生了啥事。 这个庄子被取名叫松竹庄,庙取名叫松竹庙。 江平说染坊加紧染布印布,摆出来卖的布在松竹庙开光大典这十来天卖布就卖了几百匹。另钮祜禄夫人染了几千匹布已经出货了,还下了许多印花的订单。当真是财源滚滚啊。染坊确实是比其他的来钱快。 江容沉默。来钱快的产业一定会被人惦记,尤其荆州满城住的是以掠夺成性著称的旗人,但凡被人惦记了,一定没好下场。 江平还在不停的炫耀赚了多少钱。 江容实在忍不住了,“蠢货。” 江平怔住,“难道赚的钱还少么?” 江容说,“不是少,是说你太招人眼了。小心为上。这可千万不要说是我的产业,一说是我的产业,说不定立刻就没有了。沈万三的事你想必比我更清楚。” 江平说,“那怎么办?” 江容说,“我们可以先开着染房。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我们就把染布的法子卖几份给人家。要有人想买我们的染坊,在账册里,你把我们试验的费用全加上去,人工也虚开,染料价格也做高,做账做得好象成本很高一样,卖时全算上去。局时我们卖染料与染布的方子。到时再说吧,关键是做染料的人手要管好,不能泄密。” 江平急急去做账去不提,临走时说差点忘记告诉江容了,江容阿玛有差使了,跟着枝江养马的事,常去那边住一晚上才回。已经去过了两三次了。 江容想,为什么自己父亲会去管养马的事呢,这是捞钱的肥差。究竟是因为什么事的原因呢?要不就是自己被伏击的补偿,要不就是这个布的原因。想来想去只有这两点了。绝对不可能把一个肥得流油的差使给到一个毫无背景的人。江容不相信自己父亲是因为有才华的原因。养马,大多数旗人都会养,何况养马光是克扣马粮就是多少银子。一个根本没本事,没背景,不会拍马屁不会哄人开心的人,怎么可能得到这种肥差。 这样想基本上无穷尽的接近于现实。但江容做不了什么事,无论后果如何,江容无能为力。 江容去看戏时,被咸菜铺子分店的人看到并打过招呼,江容寻思躲是躲不开的,于是对那分店的人说如果瓜尔佳氏想见她,就过来这边找她,在小茶馆等着,让茶馆的人去喊。 瓜尔佳氏忙完了那几天后过来看了江容。江容带着阿罗过来见了瓜尔佳氏,表示自己很好,吃得好睡得好。 瓜尔佳氏提醒江容要控制饮食,不要长得太胖了,太胖了不好看。 江容大惊。江容长得很结实,肉包着骨头。没有赘肉。当然绝对不可能是那种娇怯柔弱的那种发展方向。江容也不喜欢那种。江容不需要来讨男人欢心。江容自己就可以独立的生活。好吧,江容一点都不生气。 丽敏长得美,于是胖与不胖好象从来没有人提过。丽敏是长得均匀健康的那种美人。 两母女其实并没有话好说。瓜尔佳氏问江容缺不缺钱花,递了一锭银子给江容。江容不收,说自己有银子。瓜尔佳氏也没有勉强,收回了银子,再问江容几时回家。江容说回去怕有危险,不回。心里想的是,回去有什么好,就是不回。 瓜尔佳氏声音尖锐了,问,“你究竟得罪了谁?一直让你不要惹事,不要多话。你就是不听。现在惹事了,就好了啊?” 江容二话不说,立时就转头站起来拔腿就跑了。 阿罗快速的向瓜尔佳氏行了个礼就去追江容了,只留下瓜尔佳氏一人坐着气急败坏。 江容一阵狂奔,跑回去很郁闷的打拳,看书写字。没什么,只是心里不高兴而已。 吃晚饭时江平出现,江平让江容老实呆在家里不要出去。他说,马上就是鬼月了,他出一千两银请松竹庙的和尚把周围所有的地方全都超度一趟,让所有的孤魂野鬼全都去投胎转世。 江容咕呶着说,“有钱不如给那些染坊的人盖房子。盖了房子人多了,自然这里人气就旺了。” 江平哈哈大笑,“会盖的。不过现在泥瓦匠人手不足。一步一步来,卫家台那边全修好了,就可以修这边了。我已经在染坊说过了,不过房子不会白盖的。会从工钱里扣。” 江容又说,“我要开家小饭店。” 江平说,“我们不是开了家小饭店么,现在又没有多少人过来,开那么多饭店做什么?” 江容说,“你不要管啦,用我自己的那份钱,我就要开一家小饭店,亏就亏我自己的钱好了。让刘大全的老婆过来帮我做事,让她把那些她们认得的流民的老婆全喊过来做事。反正时时有节气,庙里会很热闹的,我就开片小饭店,专门在有节气时开门,平时就不开,把菜全弄好,有人吃就打出来一份给他吃。我就只要那种会做饭,会炒些有常菜的婆子们来做事。” 江平说,“那些流民很多都在卫家台打零工的。” 江容说,“我只抽刘大全的老婆过来。要不,让她先在这边管着事,让刘大全的兄弟赶快娶亲,等娶了亲过来我这边做事。要不喊一个黄志强的兄弟过来,一家都过来。” 江平说,“也是,我们这边总得有个婆子管事才好。染坊的饭堂得有人管着。刘大全的兄弟就算娶亲了,也太年轻,不能管事。我让黄志强的老二一家过来吧。让黄志刚管饭堂。我让染坊的工人的没做事的家眷过来你这里做事,让他老婆管着我们家的吃饭,教小丫头,管着你的小饭店。” 江容说,“不如我们盖个土地庙吧,反正是新庄子,就当是新入伙嘛。要盖就盖稍稍大些,在路口盖,一间供上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留够空场准备庙会。还有一间供来往路人歇脚,在那些家眷中找个老太婆白天去那里卖茶水卖茶叶蛋卖馒头去。” 按照汉族的习俗,每个人出生都有“庙王土地”——即所属的土地庙,类似于每个人的籍贯;人去世之后行超度仪式即做道场时都会获取其所属土地庙。江容希望自己在这里的土地庙有个户籍,修个庙给土地公公与婆婆,看在自己修庙的份上,想必会自己入个籍吧。 江平说好,“好。” 江容开的小饭店让明拙写了四个字,“即食饭馆”。明拙说干什么要他的字,不要住持或是明慧的字。江容说,是为了赚钱嘛,那两只又同钱没得关系。明拙大笑。 即食饭馆由黄志刚的老婆管着,现在家里有四个小丫头做事,还有一个染坊的小管事的老婆在家里烧饭,黄志刚的老婆就天天管着买菜,庙里人来人往时就小饭店开张,不开张时,黄志刚的老婆带着那几个媳妇婆子编竹器。 土地庙边的茶摊子是染坊一个管踹布的小管事的老娘和老婆看着。收入归他们自己,可是一定得保证茶水新鲜干净吃了不拉肚子。 八月初六,松竹庄义塾开门,请了一个老夫子教小孩子,免束修,可自由入学,周围的农人都送孩子来念书。晚间恒达禅师教周围的成年人速成识字,逢单日开课。 江老头说江容一直没得精神,不如带出去玩一下,于是同江太婆一起带着江容去沙市去玩。三人住在靠近港口的发财客栈,每天一起逛街吃东西,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沙市是非常繁华的港口,街道也繁华热闹,处处是商铺,人来人往,看得江容眼都花了。此处是东西南北货物中转中枢,这里的商品基本上代表着当前最先进最好的产品。 眼光开阔了,江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精力充沛,充满了生活的乐趣。(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江平抱得美人归 有一天早晨江容睡得迷迷糊糊就被人抱起来,江容睁眼看居然是满脸笑容的江平。江容高兴得嗷嗷直叫。 旁边有清脆的女声问,“这就是江容吧?” 江容一看是个明艳温婉的女子,旁边江太婆高兴的说,“江容快叫嫂子,这是你江平哥新刚娶进门的嫂嫂童家二小姐。”江容立刻喊嫂嫂。江童氏送了江容一对玉镯子。江容看着江平,江平点头说,“好妹子,收下吧,这是你嫂嫂的心意。”江容就收下致谢。 刘老头在旁边笑呵呵的说,“都没人理我呢。” 原来童家收到童掌柜的信,知道江平的染坊刚开不久,很多事做,体谅他抽不得身,决定把几位小姐都送到荆州来相亲,但是又挨着鬼月与中秋,说中秋过了再启程。江平很着急,觉得一来一往,又不知拖多久,中秋过了没几个月就春节了。一拖又是一年,为了不耽误其他童家小姐的婚配,刚好染坊的事稍稍走上正轨,于是他就央童掌柜与刘老头同他一起去宁波提亲,过去一看,原来他看中的是童家嫡出的二小姐,一直眼光高,没说成亲,江平本来长得就好,二小姐也是一见倾心。童掌柜保媒,说江平原籍是嘉兴,老家也没人了,新在荆州入籍,家底不厚,一直都忙,回来了也会很忙,在荆州成亲未必比在宁波成亲更隆重,不如就在宁波成亲了再回荆州。江平在宁波买了一处宅子,托岳家帮忙收拾打理,童二小姐的嫁妆就摆过去了,于是就在宁波成亲了。 顺便捎回来了几船丝绸与棉布。童二小姐嫡亲的三哥童三公子也一起过来了,童掌柜还在码头理货,江平两口子急着见父母就先过来了。 如此体贴的岳家,江容真替江平高兴,只是觉得委屈了童二小姐,不过看神情,童二小姐觉得幸福无比,所谓有情饮水饱,也算一段佳话了。 大家欢天喜地的说话,江太婆有些忐忑的说亲家真是爱惜江平,这边准备不周失礼了,给了一个红包给江童氏。吃了早点后,江平让大家先雇车回松竹庄,自己迟点跟着货回去。 江老头江太婆就带着新媳妇兄妹两个加童家陪嫁一起先行回到松竹庄。童家陪嫁了了奶娘一房家人(两口子带两个仔一个女),四个丫头。 江太婆回到家先安置新媳妇歇下来,让玉米子姜侍候着江童氏,说是缺什么就让这两个丫头去找。又安排阿罗阿布几人去买点心吃的回来。江容自告奋勇的说去染坊找刘子文过来。 江容跑到染坊,告诉刘子文江平已经把老婆娶回来了,在宁波就已经拜了堂了,带了很多布回来在后面走。新娘子已经到家了。 刘子文安排管事的先准备好,等布一来就安排人手下货,让黄志刚两口子带几个媳妇子买肉买菜准备酒席,随便叫个小子去窑里喊明拙过来。然后扛着江容飞奔过去江家。 江老头见到刘子文,立刻说,“你过来我就安心了。你说我们怎么摆酒,怎么热闹下?” 刘子文说,“这是喜事。我们可以在摆酒,染坊的工人吃了接着干活。在松竹庙那里唱戏五天。其实具体怎么做还得看江平怎么安排吧。江平说让过来松竹庄么?为什么不是卫家台呢,那边人多热闹啊。” 江老头说,“江平让过来松竹庄。没说卫家台。估计他有啥安排吧。我是高兴糊涂了。” 刘子文说,“您别急。我现在就让刘义送信过去卫家台,那边的农活现在也没那么忙了,让那边的下人们做酒席连吃五天。让黄志强刘大全买东西,让那些女人过来几个帮忙做饭摆酒席。” 那边江童氏问清楚哪些地方给她住后就让玉米子姜帮忙去做饭,那奶娘李王氏说,怎么早一点没有安排新房,房子这么小。 童三公子说,“你少挑唆着妹妹,姑爷的染坊刚刚开工,忙得脚不着地,刚刚理顺了就去求亲,这亲成与不成他心里可一点底都没有。是我们童家看江平有才爱惜他,才匆匆让他完了婚,不然议亲完婚怎么样也得再过一年。你若是嫌这里不好,我立刻带你回宁波。” 江童氏也说自己的奶娘的不是,“姑爷一家是为了避仇来的这里,公公婆婆一向家事都是亲力亲为的。平哥说了,想盖多大的房子都由我。刚才婆婆给的红包,起房子是很够的了。不过得看平哥的安排,我跟着平哥吃糠吃菜都是肯的,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童三公子说,“起房子倒不贵,贵的是家里的摆设。何况姑爷家中以前人口少,住不了那么大的房子。” 下午江平赶回来了。 江平,刘老头,江老头,明拙,李老四,刘子文,江容齐坐一堂,因为是男方要讨论如何摆酒庆贺的事,女方没有出席。 刘子文问江平怎么想的,为什么不住在卫家台,松竹庄这边房子也少,人手也少,办喜事不够热闹。 江容说,“是不是怕人说你占便宜?” 江平笑道,“卫家台本来是寺里的,寺里以前每年收竹子和笋卖钱,现在寺里给江容经营。我们每用一根竹子都有记在寺里账上的,局时采笋也一样,年底就会同寺里结账,绝对不会让寺里比从前收入少。其他的出产都是江容的,成本也扣江容的。染坊是江容和寺里的,出产江容与寺里平分。江容与寺里合伙卖东西给我与子文,我与子文销出去,我们赚差价。染坊与窑都在这边,很多货是偷偷的从卫家台出,所以新房不能在卫家台。我们不能让外人知道卫家台有出货。再怎么样我们这边卖了,可以退回到那边去住。” 江老头摸着江容的头说,“是啊,销这些东西更赚钱。不用担心你江平哥和子文哥没钱赚。亲兄弟明算账,你没占他们便宜。” 刘子文说,“摆流水席,流水席这个院子可摆不开,只能到染坊那里摆,染坊的工人吃了接着干活,我喊了刘家黄家的媳妇子们过来帮忙做饭。只要有人来说声恭喜,就算是乞丐也一样,象上次那样松竹庙开光时那样每人来一份饭,卤肉,炒菜,青菜加肉汤,再送两个馒头五个钱。顺便贴个招工启示,要招人做泥瓦活了。在松竹庙那里唱戏五天,这几天在松竹庙开的卖布的铺子每尺便宜十文。另外我们的染坊得起个名字了。” 刘老头说,“染坊直接叫松竹庄染坊好了,卖布的铺子就给子文媳妇打发时间,顺便赚点脂粉钱吧。好了江平你去同你大舅哥讲,看他还有啥想法没,怎样热闹怎么来。明拙和子文这几天把账算下。” 江平过去同童氏兄妹说了要摆流水席五天,唱戏五天,所有来贺之人都有饭吃,把那个卖布的铺子给童氏,看童三公子还有没有啥要求。 童三公子说一切听由江家安排。 江平笑着说,“虽然这里离城远,不过那个铺子挨着松竹庙,六月开张才半个月不到就卖出去几百匹布,下半年生意会更好些,掌柜的和伙计都是很能干的。主要是怕娘子你天天闷在家里,同丫头们走过去看看就行了。在修给染坊工人住的房子,到时留一幢给你让你的奶娘一家。我们家人口少,不要那么多侍候人的,帮着多管点事才是真有用的。我怕委屈你,也想让你再坐一次花轿。不过我们家人丁少,要热闹也得要人多,不如直接唱戏供饭好了。” 童氏说,“一切都听相公的安排。“ 江平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必不让你受委屈。这房子小有小的好处,一家人住着和和气气的。” 童三公子也在旁边说,“那些热闹都是给人看的,你们自己好好过日子就好了。” 江平说,“明日就让江容带你去松竹庙烧烧香,去看看戏,再看看你的铺子。三哥你现在同我一起去染坊去看看吧。” 江平带着童三公子一边走,一边讲解是做什么用的,同其他染坊相比有什么好处,童三公子说,“妹夫,你不怕我把这些全搬到我家的染坊里去用?” 江平说,“不怕,你算下人工再平摊下去,你那里染布再卖成本高得多,不如直接拿坯布来我这里染印了再卖划算,腾出人手来多收布卖布,反正你的棉布是运到这里再转运的。” 童三公子说,“妹夫说得有理。我再斟酌一下。” 江平说,“我娶了你妹子,只要你妹子一心一意对我,我是不会纳妾的,将来生的孩子们,大了就给本钱自己去闯,公中的钱谁都不要指望,只给那没出息的一碗饭吃。我劝你出来自己挣一份家业吧。你家虽有钱,兄弟姐妹可多得很。” 童三公子抱拳说,“我这妹子从小就娇惯任性,我们家不舍得让她嫁个委屈她的人,老天保佑,居然真的给她等到个称心如意的妹夫来。” 江平大笑,“我一直以为天下女子都是矫揉造作的,没曾想还有令妹这么好的女子等着我。” 江容跑过来说,“哪个矫揉造作了,在哪里,看看?” 江平说,“你听错啦。” 江容说,“我耳朵好得很,才没听错。大家要我喊你回去。说还是要让你骑马,嫂子坐花轿绕庄一圈。说不定绕得更远些。” 江平说,“我们这庄子都没什么人,绕庄没意思。我们早就拜过天地了。现在又忙得很。江容你去同他们讲,万一没有围看,多没面子啊,明天开戏时就宣布是我江平娶亲请乡亲们看戏。请大家做个见证就好。”(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庆祝 各人见到童氏都有封个红包,或多或少,就连黄志刚的老婆也封了个红包,江太婆说大家太过多礼。 黄志刚的老婆说,“封多封少,只是个心意。我封了一百个钱,讨个吉利。主人家好心肠,百子千孙。” 江太婆说她说的好,又赏了她一小锭银子。连黄志刚觉得都很给自己面子的谢赏。 江家急急忙忙的请了周围唱戏的草头帮子,舞狮舞龙的,敲锣打鼓的,唱皮影戏的,花鼓戏的人来庆祝江平娶亲。这些都是庄户人家比较喜闻乐见的,每天下午到晚上从八月二十八日一直到九月初二连唱大戏。 开锣前刘子文在戏台上说,“松竹染坊的江平江大爷娶亲,连唱五天大戏,欢迎大家都来捧个人场。愿意自己亲自上台唱戏的都欢迎。凡是去染坊说声恭喜的均有饭吃,还送两个馒头五文钱。”江容带着三只小狗就在旁边往下面撒钱。 许多小孩子跑来跑去的捡铜钱。 然后就大放鞭炮,锣鼓不停的舞龙舞狮,场面极为喜庆。江老头江太婆刘老头李老四等都在台下看着。 唱戏的一开始就用花鼓调唱着说祝江平江大爷与童氏百年好合,百子千孙,说了一大串好听的。江老头就往上扔钱。 江平与童氏手牵手远远的看着,江平满心欢喜的对童氏说,“这样是不是比抬花轿绕庄更热闹更喜庆些。”童氏大大方方的说是。 江平和童氏带着江容去看卖布的铺子。童氏看着布匹也连声赞好,说颜色多,染得也漂亮,印花印得整齐。江平说,以后你的零用钱就在这里了,铺子从九月开始起就是你管了。 江平又带着童氏去看染坊,染坊门口许多人坐在木长凳上端着盘子吃饭。 童氏说,“万一人家来领两份呢?” 江平说,“能一口气吃下两份饭菜的人,想必也是平时饿得狠了,领两份也没什么。两份加起来也就二十来文。没活计做事的人,都可以来染坊做事。不行,这样不行,万一做事出了啥问题,我可赔不起那个布钱。不过他们可以去做泥瓦活。我们要给染匠盖房子。让他们家眷也都搬过来。做这些饭的都是家眷来着,是在江容的小饭店做事的。以后家里的事就辛苦你了。” 童氏轻轻的说,“平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公公婆婆和江容妹妹的。” 吃晚饭时,江容说收到文颜的信,已经回信说江平娶亲邀请文颜姐妹过来看戏顺便带回来安仔,于是明天不能陪童氏玩了,另外要准备好礼物让她们带回去。 江平哈哈大笑,“你嫂嫂大把事做,又不是客人,还要你陪着玩。本来只是担心我没有时间,你嫂嫂不熟这里,让你带她到处走走,认个路罢了。还有小丫头们的啊。” 江容怒目而视。 江平更是大笑,“倒是你的好朋友,你给人家吃什么啊?” 江容说,“在我们的饭店里炒菜,有什么吃什么,拣贵的吃,坐在茶馆里吃。然后看戏。看完戏他们就带上礼物回去。” 刘子文问,“你打算准备什么礼物呢?” 江容说,“瓜子,花生,再给他们一点番薯,豆饼,昨天吃了豆饼很好吃的。” 刘子文笑死,让都多准备些。 次日江容带着阿大阿二阿三几只狗和阿罗坐在茶馆等着,结果不止文颜文媛过来,还一起过来塞克图几个男孩子,每人都有带礼物过来给江平,但安仔却没有带过来,江容很奇怪不过也没问什么,立刻就让做饭吃,让阿罗回去准备多几份回礼,同时向大家致谢。 文颜说,“不能去上学,天天真是闷死了。”姐妹抱着几只狗逗了半天,问了狗狗叫啥名之类的问题,同时向江容发了一大堆牢骚。说是天天在家里绣花,学着做菜做点心,还要穿着花盆底鞋走路,没有一天有空的。 江容听得乐不可支。 文媛说,“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都不知道早点邀请我们过来玩。” 江容说,“我怕啊,我怕万一你们来玩,出了啥事,我可担不起责任。” 众人沉默。 良久文颜说,“那也是,今天我们要出来,也是多叫了几个才敢出来。就怕出了啥事,以后再也不能出来看你了。我家天天带安仔出去遛的,但它不让别人骑,它不听我们的话,快半路出事今天就没带它过来。” 江容说,“那没事,先替我养着吧。先吃东西,看看好不好吃,都是些家常的菜要是不好吃下次就不吃这个了。” 文颜说,“这个酸菜鱼不错。” 江容说,“我们这里是新庄子,按理说应该都还好。你看到路口的土地庙了,呆会走时去烧个香保平安。是不是说今天不出事,以后就可以常出来了?” 文媛说,“应该是差不多了。” 江容说,“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求寺里呢?他们有开义塾呢。” 文媛说,“有去问过啊,但是说是给不识字的发蒙。我们都不需要再学认字吧。” 江容说,“我听说要开个书院的。请大儒教课呢。” 文媛说,“可是只有我们姐妹也是不能来的。那样完全可以请师傅在家里教,那岂不是又多了一件事了。” 江容说,“我每天都有练拳脚的。明拙功夫很好的,他本来就天份高又肯习武,师兄弟中他功夫最好,后来又受过高人指点,可以让他开班教武。不过他很忙啊。得干活养活寺里的一大堆人哪。” 文颜说,“先不要说这个。我们今天出来了就好好的玩吧。有什么好玩的。” 江容说,“江平大家娶亲了。他老丈人体贴他,婚事从简,在宁波就拜堂了。在我们这里就是唱五天戏,摆流水席,去说恭喜的人有饭吃还赏馒头和五个钱。唱戏是什么都有,有影子戏,有花鼓戏,什么都有的。我们可以去后台看他们上妆,看看那些皮影子,要是你高兴都可以上去唱几段的。” 花鼓戏最先开场,开场同昨日一样是唱江大爷与童家小姐成亲白头偕老之类的套话,江家老太爷多么慈祥善良,江大爷如何孝顺之类的。听得江容发笑。虽然确实是父慈子孝,但是在戏台上唱总是觉得好笑。于是就发笑。 江容很喜欢花鼓戏的说,够热闹够快活,就算是悲剧都热闹得很,江容欣赏这种作风,不能说因为命不好,就只能悲悲凄凄的哭吧,就只能看着人家快活过日子,自己自怨自艾吧。或者,好与不好,都只是自己感觉的呢。不管哪个年代,过得再苦,最少有个选择,可以不过了。实在是犯不着被逼着活得生不如死。 文颜文媛姐妹二人也是听得开心得不得了,时时用手指戳戳江容,说些真有趣真好听之类的话。 看完了休息时是武生翻跟斗之类的。塞克图几人也跃跃欲试,江容笑话他们,难道你们比人家还翻得好看不成。文媛说,那就上去试试吧。 几人真的脱下外袍跳上去翻跟头。 几个女孩子在下面笑得喘不过气来。 江容说,“是啊,是比那些人翻得更高些呢。” 文颜说,“是的,也快些。” 几个人在底下叽叽咕咕的觉得无比开心。 那台上的几个男孩子看到底下笑得如此开怀,更加卖力,还打了几套拳。 底下的女孩子们笑得更大声了。 那些唱戏的人能歇会当然是开心了,就好象后世的比武一样,在旁边有声有色的解说。台下的人更是喝彩不断。江容往台上撒铜钱。引得也有一堆其他的人撒钱。 唱戏的人抱拳致谢,收了钱要分些给这几人,塞克图说不用了赏你们的。 几个耍宝的男孩子得意洋洋的跳下台来。江容叫卖豆腐脑的人过来给每人来一碗豆腐脑。 几人喝着豆腐脑,得意的互相指责,炫耀自己。文颜几人笑得肚皮都要破了,不过还是附和的说话,有时也揭发一下真相,指对方是吹牛。台上花鼓戏依然热闹,但怎么也热闹不过台下少年的心思。 看到有人在搬东西到后台,江容觉得肯定是唱皮影戏的,问大家要不要去看那些皮影子。那些皮影子看上去颜色鲜艳,精致无双,镂刻的手法也让人赞叹不已。江容看得入迷。文颜问那些人是怎么做出来的。没人理她。江容给了一把铜钱给一个老头,那老头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讲是多么多么的难做,得用牛皮,牛皮刮干净,晾干,要等透明了才能做皮影子,先得把样画在牛皮上,再用刀刻出来。然后再上颜色。 不过也不是每个人看这些都会入迷,文媛掂记着还在演的花鼓戏,就拉大家出来看戏。江容就恋恋不舍的出来看戏了。 花鼓戏还在唱,众人都沉迷在戏中,但是天色不早,江容只好提醒她们应该回去了。文颜感叹看不到影子戏了,江容说,如果要看,可以请戏班子到你们家里去看啊。那个定得晚上演,才特别好看。那些皮影在晚上比唱花鼓戏的人还要美貌动人,并且江容觉得那些皮影造型确实是美貌动人,轮廓分明,颜色纯正绚丽,对比强烈,唱腔也是高亢无比,同花鼓戏相同,江容都不知更爱哪个些,因为影子戏只是用手摆动,不象花鼓戏得唱做俱佳,影子戏唱得更动人一些,那些影子比真人更美貌些。但花鼓戏也是让人迷恋无比。于是江容只好都并列喜欢了。 众人恋恋不舍的告辞。江容让茶馆的人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放在马车上,然后就告别了。文颜提醒江容一定要时时约她出来玩。(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松竹书院 上 [[[cp|w:521|h:255|a:c|u:<img src="file1..com/chapters/20106/5/1551839634113056300380672101735.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五十四章 松竹书院 下 江容在吃晚饭时,同大家讲了明拙要开松竹庄书院的事,把明拙的话转告,说明拙不愿意松竹庄的人陪葬,这里进出的人要管制,尤其卖吃的要注意,怕有人投毒,让江平把刘大全的未婚表弟弄一个过来做保长,他同染坊的人不是一伙的,于是方便管理。另外,明拙的客栈现在要开业了,也许有人会租别业的,于是配套的设施一定要准备好。 江老头说,“明拙真是个人才,厉害啊,开客栈是无本生意,开书院一定还会卖笔墨纸砚的,肯定还有卖香烛之类的铺子,这些都赚钱啊。他的一半的房子估计都快派上用场了。江平,你赶快帮江容把即食饭店人手赶快找齐,江平媳妇,让你的几个丫头眼睛放亮些,哪个与保长看对眼了就赶快成亲。布庄赶快这几天占好位置,装修可以慢慢弄。” 江平说,“明拙开粮油店,开药铺医馆,这些我们都不与他争。不过我们的竹纸坊已经在出纸了,江容你去同明拙讲,我们有好纸,可以供纸与他,我们不卖纸。不过我们开印书坊,印布都印了,何况印书,我们要开家印书坊,肯定比不上胡正言的十竹斋,那就五竹斋好了。先帮寺里印经书送人。其他书,先让满城里的官看了再印,不要随便印。卖包子卖点心的这些,让染坊的雇工家眷来弄。路口那个卖茶水的那家铺子,给那太婆每个月一两银子,看到不正常的人进来,立时向保长汇报,让保长盘查。” 刘老头说,“看来保长事还挺多,我们得训练点人手出来去巡查。先把立刻就要弄的事弄好再讲。其他的慢慢来。既然有人住进来,那住进来要用的杂货,全都得准备好。我看,杂货铺得开一间。子文,你去向明拙订玻璃烛台灯盏去。” 江容跳起来说,“我们可以晚上露天摆夜宵摊子啊,燃蜡烛,摆摊卖些卤的鸭脚鸡爪鸡头类的,煮点花生啥的,再卖酒。” 江老头说,“这样也有理。不过人家干吗来这里喝酒。” 江平说,“唱皮影戏。每晚唱皮影戏,反正戏台还没拆,那样不愁四乡八邻没人来。白天大家得做活,晚上听戏是可以的。我们这里是乡下,没得宵禁一说,庄户人家今年收成好,请草头帮唱戏。那些甘蔗糖人啥的,我们收起来卖,免得有人跑来玩刺杀。只要保证安全,应该是没人说啥的。” 江容惊,那不就是剧院么,江容高兴的说,“我马上写信给文颜文媛。上次她们没看成影子戏,正在掂记呢。” 江老头摸摸江容的头,“你想不想你额娘?” 江容说,“不想。她不先找我的话,我是不会先找她的。丽敏应该写信回来了吧。不知有没有提到过我。” 江老头叹气。 松竹学院院址选在湖边的一套五间带后院与后厢房的房子,白墙灰瓦,周围柳树垂立,周围全是别业那种房子。明拙说,等学生人数再多些,会把周围的房子连成一片,一整片都是书院区。初发蒙的学童还是在庙后面教书。 九月初八,松竹书院隆重开张,先是江平挑的口齿伶俐的少年绕庄敲锣打鼓通知大家过来观礼,时辰到时,张老夫子点香祭了孔子,周围的乡民全都过来观礼,都有送贺礼,有的就是一只鸡,有的是一小篮鸡蛋,有的送了一大捆青菜,一小把葱之类的,崇文之礼不在贵与重,在于心意。张老夫子一一收下,宣布书院主要是讲授经学义理与经世之学,教导学生治学,修身,做人,自学为主,相互论辩为辅,会延请学者文人过来讲学,讲学无固定方式,张夫子致辞后,就开始舞龙舞狮,放鞭炮以示庆贺。 这实在是一件造福乡民的的大好事,实在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喜事。 张老夫子家学渊源,诗文学袁宏道公安派,曾与郭松贤陶汝鼐王船山教学相长互相切磋过,实乃当世大儒,明拙详细的列出书院开支计划并承诺不干涉书院讲学,庙里经营管理所有杂务,唯求张夫子只讲经学义理,泽披乡梓,造福一方子弟,勿论国事,方请得张夫子出山。特意找一个天份不错为人聪明伶俐的俗家弟子打杂,并专门准备一栋房子供张夫子与家眷住着,所有食宿杂用,全由庙里解决。明拙还承诺替张老夫子印诗文集。 那两个略年轻的夫子,其实也是相当不错的,那两个夫子听说张老夫子做山长,立刻任何条件都没有提。 这些都是事后听明拙讲的,江容佩服得五体投地。公安派性灵说是中国文学史上最后的光彩照人的一抹了,尤其袁中郎佛儒道俱参,擅禅宗净宗二系,著有西方十论被列入净宗经典。明末清初,由于清朝满人为了加强统治,许多文化已经形成断层了, 新中国在许多学贯中西的学者逝世以后,也有一个文化传承的断层了,有些高深文化不会再有了。随着社会的进步,单单靠能念上书,靠勤奋,对于跻身上流社会是远远不够的。社会在进步,进入上流社会的门槛也相应提高,没有家庭背景或其他三头六臂的本事,想“成才”太难了。乱世英雄起四方的时代过去了,几乎必须是有家庭背景。没有权利背景,也得有经济背景,起码应该有家学背景。科举制度还是略强些,文人集团尚未完全垄断,尚能保证“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上下层的流动还有一定的机会和空间。 即使是靠个人奋斗,也还是要有一个起码的条件,就是美国这样的鼓励个人奋斗的社会,公认的自由平等国家,崇尚自我奋斗等等。现在也是社会流动越来越慢,基本上你的出身已经固定了将来你能够达到的高度。社会调查也早有结论,即,下层人流动到上层社会是少数天才或特例。 一个人的文化水平和成就跟家庭的关系一般成正相关。“书香门第”、“家学渊源”,“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都说的是这个意思。比如说,你还在为识字费力时,人家已经在辩经义真伪了。书香门第与家学渊源,意味着见多识广,能够比常人先期提供丰富的外界不易得到资料供阅读和研究,能够得到长辈高水平的指导,投入名家门下,也更容易进入专业领域取得成就。 明拙为许多学子争取来了这个机会,这必将改变许多学子的命运。江容为许多人感到庆幸。所以,觉得奉给张老夫子的束修真的不贵。如果书院能够这样长久稳定的开下去,再出十倍二十倍的束修都是划算的。 老家伙们已经要求江平刘子文有时间就去书院去旁听,老家伙们愁的就是没有多的后人子弟去听课,甚至同童氏说,她只要有空,也可以去听,方便将来有孩子了可以教导孩子。江老头说,当年李家也是家学渊源,书香世家,可惜大老爷的父亲一心抗清,折腾得很。二老爷天性聪颖,二老爷的父亲当时还在,还有指点,加上藏书尚多,后来二老爷的父亲过世,但凭着二老爷的恒心与执着才勉强在儒学上窥门入径,可惜后来又妻儿俱丧万念俱无做了道士,不理俗务,没有教导江平刘子文,不然,这两孩子也不至于象现在这样腹中空空。 江平与刘子文自己极愿意去听的。 江容当然也不肯放过这种机会,江容立刻写信通知文颜姐妹,一定要来听课,强调了这种课的机会难得,这种课属于听一节少一节的那种,若是张老夫子过世了,就没得地方听了。江容同时也同样的通知国尔敏,至于他来与不来,随便他,不勉强。 江老头听说明拙要付印张老夫子的诗文集,就让江容去提醒小心文字获罪一事。明拙听到后说不怕,说会请满城官员仔细审核后方才付印。 不知是不是江容写给文颜的信起了作用,旗人子弟来书院念书的很多,光是十一岁以上的就有二三十个。至于那些发蒙的旗人子弟足有四五十人。 江容觉得很茫然,难道历史在这里大大的转折了么?为什么旗人这么热衷于让子弟念书呢?旗人驻防子弟在几十年后唯一的出路就是科考,但是好象历史上这时旗人驻防的科考还不盛行。追求军功还是这个年代第一目标。甚至到雍正年间皇帝都是很不赞成旗人驻防子弟习文,不准旗人驻防开学校,就是担心降低武力值以至于政权不稳。目的就是为了让旗人死心踏地的只为皇权卖力。说到底,旗人只是满族皇帝的奴隶。 这个年代,荆州驻防的兵丁就是皇帝手下的奴隶,皇帝指向哪里,这些兵就前赴后继的杀过去,旗营中不停的出现寡妇与孤儿,可叹的是这些寡妇与孤儿还得扶丧回京,死人不准就地安置。这些寡妇只要没有改嫁,是有半份钱粮,这半份钱粮就养活孤儿寡母的。那些孩子长大了,未必能补上丁,补丁一般是权贵手下的包衣户下补上,这些成年的男西圈养着,就靠寡母的半份钱粮勉强度日。当然残了的兵丁也得返京。 目前的荆州将军经营此处十几年,好象尚算宽厚。江容记得好象再过几年的荆州将军与副都统都是很有文化的人,好象未来将军是善画马,那就是画家喽。未来右副都统文武双全,有修过书院啥的,好象江汉书院就是这人修的。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记录,查贪污之类的也是很有名,于是,在温和的康熙年间,这种记录,真人如何谁人也不知道,素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一心只求帝宠的估计争斗更厉害。 未来再可怕,不过,只要努力,前面就有光明。(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松竹庄持续规划 国尔敏亦于初九日晨过来接江容回家,说是瓜尔佳氏想念江容,此日是江容生辰,并说额娘会去找佐领,会让他过来这边上学。江容说那就先去文颜家把安仔骑走再回家。 李老四同江容一起过去,坐在大飞赶的车上,一直无语。 江容去文颜家取了安仔,文颜说过几日书院正式开门就会去念书了,大家又可以一起玩了。江容说那就过几日再见,今天要回家先。 回到家中,正是午饭时间,瓜尔佳氏正与几个妇人打麻将。江容低声唤了声额娘,瓜尔佳氏看了江容一眼,说,“你还知道回来啊。” 江容不出声。 过了一会,瓜尔佳氏又输了点钱,就不打了,那几个妇人也都告辞。瓜尔佳氏数钱让国尔敏去买点吃的回来。 国尔敏出去买了些饼,去铺子里拿了些卤肉回来。江容洗了碗和碟子,弄了一份给坐院子里的李老四。大家都沉默无言的吃了。 吃完了收拾干净后,瓜尔佳氏靠在炕墙上说,丽敏写过几次信回来说过得很好,她的银子够用,老夫人对她很好,教了许多规矩,让家里的人不用担心,已经同俊风的舅舅一起盘了一家铺子开小饭馆,生意很淡,但是下半年是旺季,应该生意不错的。 江容点头。丽敏过得好就好。 瓜尔佳氏又说,江二叔回信说京城里的家里还好,差不多每隔一个月就会去京城看下姑妈,济兰弟弟只是有点脾气不好,没做过啥恶事,以后会多去看下济兰,开导济兰。既然哥哥嫂嫂要他开铺子卖腊货,他就正在找铺子,下半年盘铺子贵,加上还没啥货卖,寻思过完年了再盘铺子。 江容听着也不发表意见,反正自己没有发言权的。他们的事他们自己会处理的。只是了解下情况罢了。 瓜尔佳氏又问了一些松竹书院的事,江容一概说不知,说只知学武的就会多收钱,其他的住大通铺,费用很低,能有现在的山长这样大儒教导,实在是难得。 实在是坐着无事可做,江容就说现在天色不早了,要回去准备束修给山长,就走了。 江容牵着安仔一出家门就觉得神清气爽。等出了南新门,李老四说,“丫头,我们去金铺挑些东西回去。” 李老四带着江容去到一家很小的小金铺。 小金铺的老掌柜热情的同李老四打招呼,“李四哥过来坐坐,给小姑娘挑点啥吧。” 李老四让江容喊这人漆雕大爹,说这掌柜的漆雕手艺都是家传的,相当的精妙。江容乖巧的喊了声漆雕大爹。 那漆雕掌柜立刻拿出一堆东西让江容选,江容看着一堆金的银的手镯,簪子戒指啥的,挑了个最小的银钗。 漆雕掌柜笑了,对李老四说,“这娃娃心还不错,怕花你的钱。” 李老四笑着摸摸江容的头说,“这家金铺也有我的份子的,你看中啥了,就挑啥好了,不用怕花钱。” 江容仔细的挑了挑,都做得很精细很华丽,清朝首饰讲究的就是一个做工。但是江容不喜欢这种风格,江容喜欢拙感些的,颜色撞得强烈的那种。江容骨子里就喜欢那种笨乎乎的那种东东,天性使然。江容挑了很久,也没挑到什么,忽然想起自己从来没有送人礼物过,因为没得钱。 江容同掌柜说,这些都不太合适我啊,我挑一个簪子给嫂嫂吧,一对手镯给太婆吧。便挑了一个无比华丽的攒丝金凤簪子出来,那些尾上细细的金丝随着手的动作还一颤一颤的动着。又挑了一对镶粉色珍珠银手镯出来。 李老四同掌柜边说边看着江容挑东西,看江容没挑到啥,就开玩笑的同掌柜讲,“难怪生意不好,连这么小的小妹妹都不喜欢你的货。” 那掌柜一发狠,说,“我还有很多好东西的,你不怕惯坏小姑娘我就给她。” 李老四说,“不是东西好不好的问题,可能真是小姑娘不喜欢你的这种。江容,我们今天先去四海,你喜欢什么样的,改天过来订。江容同漆雕大爹告别。” 江容于是乖巧的同掌柜致谢告别。 江容问李老四去四海有什么事。李老四说,你好久没骑安仔啦,肯定要策马狂奔,我的老骨头不象明拙啊,我要去四海弄匹马去。江容兴高采烈的说,是哦,我只跑到松竹庄门口就好了。 出了大北门,江容策马狂奔,安仔也是好久没有这样放开狂奔过了,一人一马很高兴的跑了一阵子,跑到松竹庄时就停下来。 江容在路口的土地庙恭恭敬敬的烧了三柱香,祝自己平安平静过日子,祝家人亦如此,祝四海的这些人亦如此。 李老四也下马来烧了几柱香。 然后继续上马。在茶馆那里被江老头拦住,江老头把江容从马上抱下来抱到茶馆里吃点心。吃了点心以后江容心情大好,不高兴的事扔到一边去了。 茶馆的小二说江平大爷两口子就在旁边。江老头就让小二把江平喊过来。 李老四把江容挑的簪子与镯子拿出来给江老头与江平说,“哦,这是江容替你们的老婆挑的,小孩子的眼光不准嫌弃。正好我要开家金铺,给点参考意见,来来来,吃点东西了一起看看开在哪里。” 几人一起又吃了些点心。 江平说金铺开在这里不错的,位置可选在布铺斜对面,那边还是空着的。 江老头说,“过来这里的人也就是富裕人家吧,哪里会很有钱。” 江平说,“阿爸,你不要小看明慧明拙这些和尚,这些和尚很有本事的,你看明拙赚的钱,就可以知道明慧怎么样了。” 江容说,“那边后面不是客栈么?万一有人偷听?” 江平说,“我寻思买布买首饰的大多是女眷,开在一起互相可以帮衬下。” 李老四问,“那江容说说应该在哪里?” 江容说,“从路口进来一整条街都是我们的。不过位置最好的位置应该是在在我们这里,面着庙,坐在楼上呆以看到下面,可以看到从路口进来的人,等人也方便。所以最贵的东西就在这里卖,只要是买首饰的客人,我们都可以让他们坐在上面喝茶吃点心,还可以把布送上来看。卖首饰的底下有两间就好。卖布的就在卖首饰的旁边。卖布的楼下可以多几间,卖首饰的就楼上多几间。等以后要是生意好的话,我们就加盖几层,专门让有钱人家的上去喝茶吃点心。” 江平说,“布铺子搬一下倒没所谓,反正搬下就好。但是小茶馆,饭店还有你的即食饭馆都要搬地方啊。” 江容不以为然的说,“搬就搬嘛。反正夫子们同学生都在那边吃饭,肯定会旺起来的,你想让哪里旺一点就搬到哪里去,就搬到最偏的地方。搬那些东西也不难,不就是再砌个灶么。” 江平说,“是啊。茶馆饭店全在对面这条街就行。即食饭馆留一小间在这里先卖着,对面全都卖吃的,全开饭馆,斜对面的街,全都卖香烛类的。客栈修在背面就好,等下,我同明拙讲一下,这一条街修过去,一直通到湖边,即食饭馆就在湖边,修大点,穷书生们都去吃得起。从书院过来沿着湖边再修一条街,专卖文房四宝,书画,古董这些风雅之物。” 江老头说,“这些我们回家再说吧。不要在外面说。”江老头又打包了些点心,几人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江太婆对大家说,“饭刚刚做好,正打算去喊你们回来。”江老头递上镯子给江太婆,说是江容送的。江太婆笑得嘴都合不拢。江平让童氏摆好饭菜,让丫头们全都出去。 坐在饭桌上,江老头问江平,“现在你们这边花了多少钱了?” 江平说,“合计所有,松竹庄这边除了庙外,修了大概有八九百间房了。明拙报上来的账上是花了十三万六千九百多两了。这些全是窑里出的货赚的钱。外面还有十来万的货款没回来。我们分的那份都在修卫家台,余在账上有三万七千两加上染布收的钱有两万多两加地里出的菜钱,刚好凑齐给明拙了。子文现在去收货款了,收到的货款应该就可以把刚才说的地方盖起来。” 江老头有些烦燥,“怎么花这么多钱,卫家台那边染坊纸坊的账全在上面,都没花这么多,在这边要赚七万两不容易吧。得赚多久啊。” 李老四说,“江容,去拿笔纸来算下。” 江容去找出笔纸出来。 李老四说,“我们就算一个铺子一年收四十两的租金,算一百间,那就是四千两。四千两够我们开销一年了。” 江老头说,“我们若是买地,一年的地租也有这么多。” 江平说,“阿爸,当初李家的地也不少。” 一时大家默然。 李老四说,“以前的事不要提。买那么多地,总得有人去种,交税怎么交?那么多地,是人都看得到。总有小人会眼红。万一再被圈走怎么办。” 江平说,“阿爸,松竹庄这边慢慢的就会人气多起来,那些店租出去赚到钱了,到时就把店卖出去好了。反正我们只是指着这些店遮着我们的染坊。” 江老头叹气说,“这个能遮多久啊?” 江平说,“能遮多久算多久。到时我们也慢慢的有些根基了。各处分散开来,也就不怕了。” 李老四说,“我们的纸坊造的纸卖出去就是钱,另外在这边开个布铺子也好,那样就会有行商过来订布,我们的染坊也在这里,一定好过在城里,在城里出布得收税。城里的布庄要订布可以过来订。江平你明天要抓紧时间同明拙安排,书院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莫名其妙 初十晨,江容早晨起来吃了一碗蛋酒,两个米糕后就去喂安仔,喂完安仔后发现佃农老王头十岁的孙子王小春在门口外探头探脑。 江容问王小春有什么事。 王小春说他大爹让他去塾学念书。 江容说,“恭喜你啦,这是大好事啊,启蒙了以后你读些书了,通过考试就可以去书院念书了。张老夫子是个非常有学问的人,能得到他的教导是非常的荣幸的,你进去念书说不定以后能有大出息呢。” 王小春结巴了半天,说“学里虽然不收束修,但念书总得买笔墨纸砚的,让我姆妈来你们家做事吧。她天天晚上织布到好晚好晚,说是要织了卖钱娶婶婶用的,她好辛苦。”自从有了几个丫头后,江平就没让王家的大媳妇来帮忙干活了。 江容很同情穷人,天生就很同情的那种,但她只同情那种勤劳而不能致富的人,所谓,人助者天助。所以江容觉得非常奇怪,染坊天天贴招工纸,庙那边的小店也都贴有招人,庙里时时有活动,有时卖香烛都卖到爆,一活动人手就不够,老喊些临时工去帮手,都是一个月最少一二两银子的活,染坊的工人家头目中有些六七十岁的老太太都在那些小店帮手做事,一个月都可以赚回一两银,于是江容说,“那你说说你家都有些什么人,都做些什么事?” 王小春说,“我家有十个人,大爹小爹,两个爷爷,爸爸姆妈,我和三个妹妹。有个爷爷在窑场做事,有个爷爷在城里做学徒。我们家种了二十亩地,还有喂猪养鸡。我有三个妹妹要管的,要是有个弟弟的话,我就去给人家做下人挣钱了。”(土话:大爹是指祖父,小爹指祖母,爷爷是指叔叔) 江容心里不舒服,好听的话谁都会说,最讨厌人家这样表白自己说自己是好人,于是问,“你们家有二十亩地?” 王小春快速的解释,“有十五亩是租寺里的地。” 江容其实不知道王家种了多少亩地,但是江容觉得如果自己有二十亩地的话,是不会给人帮工的。现在一亩地就是几两银而已。二十亩地如风调雨顺,种一两年,就可以攒钱买几亩地了。二十亩地中,一定有他们家地。这娃明显当江容是个笨蛋来着,松竹庙那里一二两银一个月的活一直在招,这家还想在这边做五百文一个月的活。 江容又想了想,黄志刚的老婆管着自己的即食饭馆,还管着家里的做饭洗衣服之类的杂事,还时不时得去染坊帮手管做饭,马上书院开门了,饭馆包餐一定要加人手,要不要打发让她去饭馆做事呢? 王小春本以为江容一听自己求她就会立刻应承的,听染坊的工匠们吃酒时说染坊管吃饭杂务的黄管事同江容家里管杂事的黄嫂是两口子,染坊的那些人哪个都是远远的就陪着笑脸喊黄哥黄嫂的,管着不少的人,一家一大堆小孩子加三个老婆子都是江容说可怜,说收留就收留下来的,收留下来没几个月兄弟妯娌就都做成管事了,心想如果自己的姆妈跟在江容身边,一定会比那个黄嫂更得重用。没想到说得那么可怜江容都没同意,又看江容还在犹豫,心里越发认定江容再加把劲就会同意了,跪下磕头说,“大小姐求求你啦。我什么都能做的,我下学了就过来帮我姆妈干活。我不要我姆妈这么辛苦。你最好心了,一定会帮我们的。” 江容就有些烦,“凭自己一双手做事养活自己,干什么要作贱自己下跪,你有事先站起再说。我是不是不帮你们就是坏人了,就不好心了?要不要请人做事,我要同大人讲,我做不了主的。” 王小春急了,站起来说“大小姐,我爸爸以前娶我姆妈时是全家出的钱,现在娶婶婶也要全家出钱的。娶了婶婶过门要分开过,要盖房子,这些都要钱的。我姆妈说身上一点钱都没有。要是给大小姐做活,好坏有口饭吃。” 江容怒了,“都说了我做不了主,得同大人讲。你先出去,我要关门,你不出去我喊我的狗狗咬你,阿大阿二阿三。”三条狗窜出来,王小春退后一步,江容立刻把侧门关上,把王小春关在门外,自己急急的走开。江容真是恼火,按这说法明明可以过得很小康的日子,凭啥觉得他们自己日子过得不好,还死要赖上江容。 江容气乎乎的走过,江老头问江容出了什么事。江容很委屈的急促的说了王小春说要去念书,说他姆妈要过来做事,把原话学说了一遍。江老头抱着江容说,“她要来我们家做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干吗要生气呢?” 江容大声的说,“到我们家做事,同到外面做事有什么区别?我们家给的工钱才五百文,外面一个月有一二两银子呢。我不觉得他们日子过得不好啊。凭什么就一定要来我们家做事。” 江老头拍拍江容的后背说,“怎么过得好法,说来听听?” 江容扳着手指头数着说,“按少的算,二十亩地收二十石米。有五亩没得租金,就是五石。就是收二十五石米。还有人在窑上做事。明拙说他们一直在赶工,工资开得不低的,现在一个月最少是二两银吧。那年底就是三四十两银子了。有三四十两银子的人,还要到我们这里做五百文一个月的活。我才不信呢。” 江老头说,“让她来做事,也没啥啊。有什么不好么,你倒说说看?” 江容说,“我们现在有人手啊,为什么要她来呢?五百文够她做啥,会不会觉得阿罗她们的钱比她的多。又明说不肯卖身。我们又不欠她的干吗要管她。并且王小春有三个妹妹呢。小孩子都易得病,又得说没钱,会不会又要冲我下跪,问我借钱。我不借钱就不是好心的人了。” 江老头笑着说,“那刘大全黄志强一家带的小孩子老婆子不是也很多么,为什么你要留下他们呢?” 江容说,“那不同啊。刘家黄家都肯写卖身纸,都能干活啊,人家多辛苦啊,人家也不会动不动就下跪说让我好心的帮他们啊。现在刘家黄家的婶子们不是做了好多事么?我们就不用要他们写卖身纸,还有赏银给他们。有一双手,肯做事,辛苦换得快活食。我最讨厌就是那些求人的人,还在说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既然求人帮忙,就不要提条件。我刚才好害怕啊,好怕他打我。”江容紧紧的抱住江老头的头。 江老头欣慰的说,“好孩子,你这样想很好。我就怕我们不在了,你被人骗被人欺负,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求你,以后不会让你单独一个人呆着,去哪里都有丫头跟。这事我们会处理。你不要生气了。” 吃午饭时,江老头说,“今天早晨那个佃农王老头的孙子居然来找江容,要江容同意他妈来我们家做事,还同江容说他自己不卖身做下人是因为有三个妹妹要照顾。王老头有个仔在窑里做事,一个仔在城里做学徒。家里缺钱要出来做事,五百文一个月,哼,在哪里做事不是一二两银子。江平同你媳妇讲下,再要来做活的让她去染坊洗布去。以后外人,不准再来见我们江容。” 李老四阴沉着脸想,那个王家媳妇在这里做事时时带小春过来玩。那时他们不会是以为我们没啥家底,想娶我们江容吧?现在又看我们有钱,是不是听戏听多了,仆妇的仔同小姐私奔。打的好主意。李老四一把抱过来江容,“妞妞怎么答他的?” 江容说,“我好害怕,他们家有没有钱关我什么事。在外面做事同我们家做事有区别么,外面给的钱还多些。干吗一定要来我们家做事。况且,他们家按道理来讲应该过得很好的,比我们家有钱多了,我阿玛一个月才二两银要养活我们一家六口。我就说要同大人讲,他就着急了。” 李老四说,“是个聪明孩子,我们宁可不帮人家,也不能引狼入室。谁的钱都是自己赚的。象刘大全家,黄志强家,这几个月他们做事很多,给我们赚了钱了,我们赏他们的银子,都足足有他们做一年事的钱了。象这种只是洗洗衣服打扫下的小活,我们有丫头子做,不需要再请人。不需要花钱的地方,是绝对不会花的。再能赚钱的人,也得会存钱,才会有钱。以后这种类似的人,都不要理。” 江容还是有一丝不忍的说,“那,也许,会不会他们家真有什么事,抽不开身只能帮我们打点杂呢?” 李老四说,“乖孩子,有事的话,五百文是绝计做不了什么用的,并且我们也有拿棉花加钱收布,织一匹布就足够五百文回来了。她过来帮我们做点杂活的时间,足够织一匹布有多。还不用看我们脸色。想来我们家做事,一定另有原因。吃饱了就去午睡,我们继续商量。” 几人商议,还有可能是有人收买了王家,想插人过来打探染布的密法,决定要加紧染坊的防范。(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平静生活 吃完午饭江容就睡午觉了。醒来后就找出来裁衣服的尺子,仔细的化开颜料,调出各种颜色,画了几个自己喜好的镯子,簪子,手链,并且还标上详细的尺寸。不知不觉很辛苦就去睡了。 李老四过来看江容时,看到桌上的图,看了后就发呆。 晚上吃晚饭时,李老四给大家看了江容画的图。大家都看了江容画的镯子簪子后,都觉得很漂亮,颜色撞得很大胆,造型却粗朴的那种。 江平叹道,“楚风凛凛啊。” 童氏爱不释手的拿着图,“是啊,这样用色,这里,这里,我们家那边是不会这样的啊。这颜色真是独特啊。这同潮绣也有点象。” 江老头也说,“咱们家的孩子,有点喜好,这可得好好栽培下。” 李老四说,“江平小子,江容还小,我要给她攒点钱,那个金铺就是专为她开的。她天天要啥可以直接去要钱去买,我看不得她那么小声小气的样子。看了让人心里不舒服。” 江平哈哈大笑,“江容还小声小气?四伯你说错人了吧?” 李老四说,“还不小声小气,你去哪里她问过你没,你回来她问你去哪里没?没有吧。有没有哭着喊着要吃啥?不喜欢的衣服有没有说不穿?有没有喊着要出去玩?耍过赖没?天气热也没有抱怨,衣服穿多穿少她都从来不吱声。再有,她有没有问过你啥?” 江平怔然,说这倒是从来没怎么问过。 江老头说,“是啊,这孩子从来不问东问西的。” 江太婆说,“她那个娘,给孩子穿得干干净净的,吃得饱饱的,孩子也长得体体面面的。可对这孩子喜欢啥爱啥,都没费过丁点心思的。江平,我不是你亲娘,可是你的冷暖我都有仔细照看,你小时冷了也会同我吱声说冷了,热了说要脱衣服,饿了会吵着吃东西,看见啥东西也吵着闹着要买。江容这孩子啥事都不出声的。有时想说啥,想一想又不说了。” 江平说,“姆妈,我就是您亲生的,您养着我小,我得给您养老,我肯定啥事得找您啊,您以后有啥事可得直接同我讲。江容不同,跟着我们住,又不真是我们家孩子。她有啥事也只会同她亲妈讲的啊。” 江老头说,“蠢货,难怪江容时时说你是蠢货。她同她那亲妈亲不亲?孩子天生都是亲着大人的。除开是大人不亲孩子,孩子才不亲大人。不过这事我们管不着也不用管,二老爷说了以后他的东西是归江容的,我们就得对江容好些。得象自己家里的孩子那样疼她。” 江平无奈的说,“老头,你冤枉我。我是很疼江容啊。她要画画,我就找了所有的颜料给她用。” 李老四不耐烦的说,“不要再说这些了。以前的事不提了。江容喜欢做什么,就由着她吧。以后不要提染坊是江容的了。就卫家台那边天天喂猪养鸡养鸭的那点子钱,一年也能有数千两银子收成。就够江容花了。刘大全家,黄志强家这两家子人是江容选的,以后你们要用这两家的人,先同江容打个招呼,之前我就有同给江容选过一处盖房子,现在也盖好了,明天我和会搬过去住,江容只是一个平常的孩子,脑子里空白的很,大半天背不下来一首诗来。我不要她天天劳心劳力。我只要她平平安安快快活活的长大,有一堆朋友陪着,做人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不被人算计。” 江老头说,“江容总得学点什么。四哥,你打算让江容学点什么呢?” 李老四说,“她在寺里上课时就很好,天天听课发傻讲小话,同那个文家的娃娃时时出去吃吃东西。有时画一下画,再就是纵马狂奔。这样就好了。” 江平说,“四伯,同我们住一起不好么?” 李老四说,“不好,这里就挨着染坊,送布送颜料的道也在这边。万一那堆娃娃来讲江容玩,怎么就知道这边不会泄密。明拙也住在那边。搬到那边去也有个照应,从那里去上学,一路都有人,安全得很。再说了,那边到这里也就一两里路,过来找你们也方便。” 次日早晨李老四对江容说要搬家。江容说怎么又要搬啊。 李老四说,“这边挨着染坊,人多口杂。搬到那边很好啊。你朋友过来找你玩也方便啊。免得染坊的事他们问你。离明拙住的地方也近,你画画可以向他请教。漆雕老爹也在那边住着,他做的木工活也好的,到时你喜欢什么就让他给你做什么。你上学也方便,一路都很安全。” 江容的东西不多,就是书笔纸衣服之类,再就是三只狗与一匹小马驹。搬过去后,江容很高兴周围的房子格局都差不多,都是很朴实的农房,灰砖红瓦,都不大大概占地面积两百平左右,房左右是主房各一间,中间是厅,厅前缩回,厅外墙用的是水杉实木做成的六扇,上面是镂空的窗格,下雨可以坐在那里,厅里有影壁,主房厅后各有一间厢房,厅往内进,厅后的厢房比左右厢房略小些,再后面用墙围起来的天井小院子,有一口井,天井后面是厨房,典型的江汉平原农居。门口用竹子做成的篱笆围成的小院子。沿篱笆种了一圈花花草草。小院子很适合练练拳脚。 李老四见江容开心,也笑了。李老四说,“这里虽小得多,可是这却实实在在是你的。房契我已经立在黄志礼的名下,他的卖身契给你收好那个金铺我也去订了契了,你有一半。卫家台那边的喂猪喂鸡鸭的人的契纸全给你。这样,就算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都有产业还有下人。这种产业也不打眼,不会招来横祸。” 江容开心得都说不出话来,很狗腿的说,“我给您捶捶腿吧。” 李老四笑得不行,说你还是看看要什么样的摆设吧。快想了告诉就在隔壁找我和漆雕老头,然后我们一起去饭馆吃饭。 书院已经开张,分为三级,一级是在庙后一排房子的识字启蒙,二级是讲述义理常识,三级是四书五经准备科举的与张夫子亲自教导的研深比较高级的经学义理,因男女授受不亲,应该是两间房的,其中用半截墙隔断上糊纱罗,女生在另一间房旁听,女生可旁听,另有画画女红任选。 周围村子不少小地主富裕农民送了女孩子过来识字,远超过计划,幸好这些女孩子家在附近,不用准备住宿的地方。明拙安排了识字与教算账的课程,女孩子识得字,会算账,在这个时代,也算过得去了。还按照路线安排送学生回家。 满城的女孩子们来上学是每天两辆马车送过来,马车接回去。 那些旗人男生就是每天早晨长跑,跑完了再练武,练完武了还去听会课,成天被明拙排得满满的课程折磨得喘不过气来。江容很高兴的天天对着账看着自己的即食饭馆的利润。 国尔敏上的是第二级班,同江容很少照面。 张老夫子把明拙使唤得团团转,又提出来了无数的要求。明拙一一照办,在九月底,书院终于各项全部正常运作。明拙才松下一口气来,仔细挑了几个人出来细细的教导武术。 江容每天的日子快活得不行,每天早晨拔足狂奔到学里,听夫子们讲课,中午与同窗们出来找吃的,下午画画并同文颜八卦,现在同窗极多,可以八卦的对象增加许多,八卦的乐趣成倍的增加,晚上回家再去看看漆雕掌柜做活。 忽然有一天,江容远远的看着自己画的画,惊恐的发现,所有的东西画出来全都比例极失调。可能大家都发现了,不过没有人提,江容自己发现时惊呆了。 不过回过神的江容并没当回事,反正画画只是自己高兴,不能当画家,也没什么,可以专门画画工艺画,用尺子比着尺寸画,一点一点描出形来也是可以的啊,专门画画印花稿,多有趣啊。江容就喜欢那种不用动脑筋的重复的工作,看到一大片一模一样的花朵出来,再慢慢的上上颜色,多有成就感啊。 于是江容就一心一意的天天画印花稿与首饰图样。 有清一代的首饰是以做工精细为上,珍珠也是贵的,象那种比较古拙风格的反而少见。并且这种风格耗的材料也多,于是卖这种风格首饰的铺子也少。可能真是有小财神照顾吧,过来此处松竹庙烧香的那些地主的家眷居然很多会买,出其意外的生意很好。现在的做工没有之前那么繁杂,漆雕金铺做出的量就比较多,摆了一部分到城里的小金铺去卖,生意也是非常不错,漆雕掌柜的两个仔与五个徒弟天天忙着雕首饰盒子,给盒子上漆。 虽然金铺的生意怎么也不可能象染坊的收入那样多,目前的收益令李老四与漆雕掌柜非常开心。 江容也开心。 江容是个胸无大志的人,现在过得舒服,自在,不受约束,自己有做事,自己做的事有人欣赏赞美,并且没有人勉强自己一定要达到一个需要很努力的高度,(那个高度说不定还是怎么努力都达不到的,那种生活江容宁可死,也不要再过),目前这样的生活,简直象美梦一样,江容感觉得极其的快乐。(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纠结 江容疯狂的沉迷于沉迷的画那些印花稿,就因为那些简单的图案不用动脑筋还能令她感觉愉悦,就象打祖玛一样,可以日以继夜的玩。 太过沉迷终是不好,李老四有些担心,去找明拙商量。 明拙哈哈大笑,说“那有什么,立刻就是中元节了,中元节有大把好玩的东西,学堂都放假三天。只怕她到时天天在外面看热闹看到不想回家。” 十月十四晨,明拙找江容说让习武的学生分成了四组舞狮,搭个了高架子,哪组抢到就哪组羸,羸的有彩头,正午时比试开始。十五会到各处寺庙道观去表演。 江容一听就眼睛放光芒,于是想到中元节也是很隆重的节,得给瓜尔佳氏买点东西。于是去挑了十二匹布与六只簪子六对手镯十八对耳环让人送回家给瓜尔佳氏。吃了东西就拉着李老四一起去看热闹。 围观地址就在庙前的空场地上。估计盖庙时明拙就特意留下来的,可以搭戏台子唱戏,可以搞各种仪式。 江容到达时已经开始了。 江容很久没过去看这些习武的学生了,以前在寺里上课的人都在,看来不止是旗人习武了,汉人也有不少。发现这些人居然统一穿着白色的棉布衣服,半截上衣,肥脚裤子。那些人一掉几个一串的掉下来,看得极有趣。 江容虽是外行,但是也看出这些学生进步很大,虽然只是训练了一个来月,但是使劲的爬上加打架,掉下去再重来,都还很有精神的样子,不是象从前的那种花架子脚下浮虚。 李老四看了一会就拉着江容回去了,江容恋恋不舍的回头不停的看。江容不明白李老四为啥不看了,忽然想起满人入关时的大屠杀,当年满人攻城可不就是这样。 江容对于啥康乾盛世没啥好感,都是粉刷出来的,奴才嘛,当然听话不惹事了,造反事件是一直连绵不断的。明拙教的这些旗人,不出意料外的话,按正常方向来发展,以后就是镇压造反的主力了。而这些汉人,如果被造反的人洗了脑,加入造反的行列当中去,那么估计也是精英了。精英对精英,爱如何就如何吧。反正是他们自选的路。 可是,老百姓真的可怜啊。象李老四一定还记得从前战乱,可是他除了去造反外,没有任何机会能报仇雪恨。 江容一直很矛盾,不作为就表示是顺民,可是作为的话,又能怎样,就象大江一样流淌,带着无数的泥少,老百姓就是那被挟持的泥沙或是鱼虾。不怪许多人独善其身,只要没有一个章法出来,那么不作为反而是比较正确的选择,谁也扛不过历史的潮流。难怪有人说,不选择,其实是已经选择了。 只是,当年的那些受害人呢,难道死了家破人亡就只能默默顺从么?前世时看小说时很不理解一直生活在仇恨中的人,一定要毁灭掉仇人的生活,即使同时也搭上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不可以放弃复仇,重新开始生活呢?现在江容有些理解了,活着已经没有意思了,一想到仇人生活得很好没有报应,可是自己的家人已经死了,永远不会复活,自己的生活永远没法回到从前,心中必定是苦痛万分。死人永远不能复生。冤冤相报何时了,这话最虚伪了,以命偿命最公平。可惜江容不是裁判者。 江容纠结万分,不知如何安慰李老四。忘记痛苦对动物个体而言,是一种很重要的治疗,这方面的自愈功能江容特别强大。好吧,江容只好假装不知道去画画了。 李老四自己呆了很久后出来,江容放下手里的笔说,“我们备些东西去土地庙烧点香吧。” 李老四说,“是啊,过节你要回家的。我们再多备点东西你带回家吧。烧完纸了就送你回家过节。”江容不敢再接着说话。 准备好东西,江容骑着安仔,李老四也骑马一起到路口土地庙处摆了卤猪头及果品,李老四跪下烧了香和黄纸,江容也默默的跪下烧香与黄纸。 江容回到家里,家里很是热闹,一堆女人在炕上看着布匹,说花色漂亮之类的,看到江容回来,瓜尔佳氏很高兴的去做饭吃。 定姑婶婶和俊风也在,江容掏出花生糖来,俊风和多尼争先恐后的抱腿,江容就喂糖给他们吃,同时有一句没一句的同答着那些个女人。 那堆女人逐个告辞,只有定姑婶婶还没走。等人一走光,瓜尔佳氏打开江容带回家的东西给定姑婶婶看,还分几样东西给定姑婶婶。又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问做成衣服好不好看。 定姑婶婶说,“这些都是上好的颜色,姐姐你穿了就象大姑娘一样。现在的衣服颜色真漂亮啊,以前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颜色。江容在哪里买的啊,几时带我一起去买吧。” 江容说,“松竹庙那里有个小布铺子。” 瓜尔佳氏说,“给多尼做衣服的都给俊风也来一套,反正小孩子也不费什么布。再看看这簪子我插上好不好看。” 江容没精打彩的说,“自然都是很好看的,你喜欢什么样的,说出来,我去给你打。” 定姑婶婶说,“妞妞你没事吧?”伸手摸江容的头。 江容说,“没事,只是困了。我睡会就好了。” 定姑婶婶说,“吃点东西再睡。” 江容居然病了,第二天早晨一起来,喉咙肿痛说不出话来。生病是很痛苦的事,在古代更甚,喝的中药很苦,并且还不知道多久会好,不象现代,打几个吊瓶,怎么样都会好。于是热闹的中元节也没法出去凑热闹了,就呆在家里晒太阳,看看书。 十九日国尔敏去上学,江容没去,说是不舒服,在家养着,江容在看四海的人会不会过来接自己。 十九日没有人来,二十日明德过来看了下江容,江容说不舒服,明德说,那就先在家里呆着吧,养好身体了再去。江容的心一点点冷下去。在现代有宠物医院,有情有义的宠物主人一样会管宠物到老到死的。当然也有很多在宠物得病时扔掉宠物的,这种行为受人唾弃。既然不能一直照顾它,何必养它呢,让它感受到温暖再抛弃它,实在是太残忍了。当然江容胡思乱想的同时也找出种种理由安慰自己,李老四可能很忙,或者也病了,江平刘子文一向很忙。江容的心就如同离开主人的宠物一样患得患失。 (扁桃体发炎的人是这样的啦,真的时时觉得天都要踏下来了,觉得生无可恋的。这种事很正常。好了就觉得能吃能喝能睡,啥事都没啥大不了的。但是当时是觉得生活很黑暗没得阳光的。) 李老四那天送了江容就去找刘老头了,两人都是当年见过屠城的幸存者,两人说起往事,肝肠寸断,悲愤填膺。 李老四说,“我心里就是窝着,那么多人死了,不报仇,我们安分过日子,按说活着的人要往前看,这也对,我可以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倒霉,我们就是路边的杂草,与天没得争,可这赚的钱花在狼崽子身上,我实在是。。。。”李老四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刘老头说,“四叔,那些都是命。认命吧。孩子们有孩子们的活法。” 李老四喃喃的说,“不认命还能怎么样,难道去造反么?再死更多的人么?“ 上了年纪,又郁结于心的李老四就留在卫家台了,江容是在自己家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十五四海的人都过卫家台祭祖烧纸。 听到刘老头讲李老四的心病时,江平直接说,“那我们就不同明拙一起开染坊了,大家分开好了。赚的钱都给明拙。我们带染坊的人走就好。我们换地方再开好了。” 刘掌柜说,“染坊的杂工大多是寺里的人,我们的人走了,可以再开染坊,但明拙凭那些人手没法开染坊,这样我们太不仗义了。一开始寺里就有教授经理义学于旗人。若无正当理由就拆伙,明拙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理由讲出来了,万一哪天走漏了风声,难道还要再找一处地方去隐居么?照我说,天下是谁的天地,只要不是我们的天下,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江平说,“那以往的仇恨呢?” 刘掌柜说,“当年一点武力都无,只好认了。以后如果我们还是没武力在手,一定会被人屠杀。前朝也不是没有沈万三这种事的。如果以后依然没有武力可仗,我们依然会被人屠杀。” 江老头说,“要我说,要报仇的话,把仇人家弄得家破人亡,让仇家的仔女都不得好过,好过自己躲着哭。狼崽子总是要长成狼的,明拙教出来的,怎么也得有些慈悲之气,好过被老狼带出来的。” 刘老头说,“大家都不要说了。染坊的钱用在那些小狼崽子身上,是人都不会高兴的。现在没法马上抽身,不过也得一点点的撤出来。大家想想办法吧。” 江平说,“染坊做够一年,这里就折价给寺里好了。我们专卖染料,也免得树大招风。等到处都有染坊了,我们在别的地方再多开几家染坊。这些倒好说,江容怎么办?” 一时没人出声,李老四艰难的说,“我现在心里不好过,过阵子好点了我再去接她吧。”(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去马场玩 [[[cp|w:541|h:381|a:l|u:<img src="file2..com/chapters/20106/11/1551839634118251403013990912960.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六十章 约订 回到荆州后,江容睡了半日,第二日一早就骑马去找明拙。明拙看到江容后很是惊奇,问“前阵子为什么没来上学了?” 江容盯着明拙的眼睛说,“你看着我的眼睛。” 明拙发笑。 江容严肃的说,“我是旗人你知道的,李四爹他们与旗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希望他们过得好,可是他们见到我一定会不开心。” 明拙说,“哪有这回事。再说了,你还是小孩子,这与你没关系。” 江容说,“你不要哄我了,哄我也没意思的。我是来同你告别的。” 明拙说,“告别,难道你要去马场长住?” 江容摇头,“我说我没有亲戚家可以去住,我阿玛说我也有亲戚的。我祖母是汉人,我舅公幼时被过继出去给别人了,她娘家没人了。可是舅公家同我们家一样穷得很,于是叔叔们同我阿玛走得很亲近,都是穷人嘛,江二叔娶婶婶我阿玛额娘都有凑银子的,我叔叔赶马车为生,现在日子好过一些了。这次我跟着叔叔去舅公家住着去。满汉之争,同我们这种小民是没什么太大关系的,不管是旗人还是汉人,我们都是穷人,没必要牵扯进去的。” 明拙说,“你是小孩子,这些本不用你管的。” 江容说,“是啊,我不管啊,可是我呆在这里不开心啊。舅公家的叔叔这几天就过来,因以前我额娘有讲过要让他们开片杂货铺,卖腊肉腊鱼之类的,先卖再给货款,他们是穷人,没得本钱。我想请你帮我问下,卫家台那边出产的可以不可以再这样的条件给我叔叔卖。舅公那边是北方,地里没得啥出产的,种点粮食还不够糊口呢。” 明拙说,“你真的不愿意呆在这里了?” 江容说,“是的,我不会怪他们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都是正常的啊。换我自己,若有人打了我,我一定要还回去,我绝对不会因为他道歉就原谅他。” 明拙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能逢一笑泯恩仇么?” 江容说,“人都死了,还说什么恩仇,肯定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了。你那么好人,我杀了你,再同你讲对不起,你怎么说?” 明拙问,“那你为什么不呆在这里了?” 江容奇怪道,“我又没有同谁仇恨,没有必要在这里死撑啊。避祸是天性啊,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干吗要留在这里惹人不开心啊。” 明拙迟疑的说,“他们对你实在是很好。” 江容说,“我知道,就是知道,才不能呆在这里啊,爱之深,恨之切,戏里有讲过啊。大家都远离一点,会关系好些。” 明拙说,“他们也找我讲过,说是染坊的钱用在小狼崽子身上心里不舒服。此事也是我考虑不周。江平说染坊可以折价卖给我,他也可以折价买下我的那份。你觉得是卖还是买?” 江容说,“你自己肯定有主意了,还问我。” 明拙说,“染坊很多事我不太清楚,你肯定听过啥的吧。” 江容说,“你要开染坊,就得向江平买染料,向江平买坯布来染,或是专门帮江平染布收工钱,只能靠着江平赚点人工钱。可是江平自己另外开染坊一点不费力,人手到处都有。你还是卖掉吧,卖贵点就好。” 明拙说,“我也这么想,可是觉得很吃亏。” 江容说,“你有赚钱,怎么叫亏呢。染坊应该你已经收了不少钱回来了吧。”江容心里想,骗鬼呢,松竹庙这边,很快收回成本了。既然拆伙,这些地就是你的了。收江平染房的租金,盖的铺子收租金,或是卖掉,比一开始要贵得多啊,那些学生租房也是大笔租金。半年的时间,这边已经给寺里赚了以前好几年的香火钱了。 明拙说,“对的,那边既然没得出产,你也可以卖布去,卖完给钱。我下订单给江平,我专卖印花布,我们自己画花稿,不给他用。我过去说下,你就在这里不要走开。” 过了一会听到李老四的脚步声,江容就扑上去抱住李老四。李老四抱起江容,江容急切的说,“我要去我滦州的舅公家去。我舅公是汉人,是穷人,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叔叔这几天就会过来,然后带我过去,路过我们在京城里的家,看看我祖父母,就再去舅公家过年。” 明拙笑道,“为什么要到舅公家过年,不在祖父母家过呢?” 江容说,“阿玛是说在京里过完年,可是额娘说叔叔在家里过得都不好,我还是到舅公家过年好些。” 李老四镇定的说,“好孩子,等你舅公家的叔叔到了,就过来拿布,过年家家户户都会买布的,带点布回去卖了让你舅公天天买鱼买菜给你吃。我把这边的事全安排好了就直接去滦州找你去。” 江容喜出望外的说,“真的么,你真的跟我走么?我好怕你说不要我了。我哪里有那么馋了。” 李老四说,“以后你要给我养老送终。” 江容心花怒放的点头,“嗯嗯,我会给你养老的。” 独占一个老人对自己的关怀,视他为亲人,这样,是可以接受的吧,不会被人谴责吧。江容心安理得的想道。 李老四与明拙去染坊去了,明拙说会帮江容多订布,让江容不用担心。 染坊分账的事江容不便参加,于是江容就去找黄志礼。 黄志礼见到江容就说,“大姑婆已经安排我们做腊肉腊鱼了,还编了篾篓子之类的准备装着好卖起点价格。” 江容一想也是,自己养了那么多猪鸭鸡类的,稍有点常识的人就知道做成腊鱼腊肉再卖。不过幸好也是人老成精的大姑婆提前安排,不然,这次去北方就没得东西可以带。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江容同黄志礼讲,“你们的大姑婆很能做事的人,也有头脑,以后不要让她干活了,让她多看着大家做事就行。我要在京城那里开一片店,专门卖这些土货,我舅公家的叔叔也在他家那里开一片店,我现在就是去住到他们家的。卫家台这边的人就是种田养猪养鸡做咸蛋腊货之类,还帮忙砍竹子卖竹子收竹笋,人手不够可以再买人。卫家台的收成,不少是要给寺里的,竹子之类的全是他们的,替他们做事是没得钱收的,凡做事得先顾着他们的,再才能顾我们自己的。要是顺顺当当货都卖光能赚钱的话,从明年起收成拿两成到三成出来分给你们,那样你们就是财主了。过几年,赚了钱到北方去买地,你们就是地主了,你们家的小孩子就是少爷小姐了,也可以同好人家结亲。你看怎么样?”江容开始画大饼诱惑黄志礼。 黄志礼两眼睁大,“大小姐你说的是真的么?” 江容心想本来我也是什么都没有,钱都是你们帮我赚的。到时你们不要卷走钱跑掉就算不错了,清朝逃人法为啥颁布,还不就是逃跑的人比比皆是,不得不立法约束。江容笑眯眯的说,“当然真的了。哦,明天喊一个做菜做得好的嫂子到我家去做饭去吧,顺便带点腊肉腊鱼酢胡椒过来,这些我们家都没有的,地里的菜也送些过来,晚上就住在咸菜铺子那边。我叔叔这几天就会到了,让他天天吃好点。另外,以后你们时时捎点菜过来给我妈吧。” 江容一家人去了枝江牧马场几日,就只带了几坛烧春酒回来送人,定姑婶婶家也送了一坛。现在瓜尔佳氏正在尝试做蒸菜。看到江容回家,瓜尔佳氏马上让江容试吃。 江容咬到那个萝卜都是硬夹夹的,蒸菜根本不是这样的。 瓜尔佳氏还很得意说,“这几日你江二叔应该就要过来了,我得好好做几个菜给他吃。” 江容不忍打击,也不能告诉瓜尔佳氏做蒸菜的要点,一个小娃娃比一个常做饭的大人对菜更有领悟,实在不象正常,便说,“直接在饭馆吃不是更好?” 瓜尔佳氏说,“你叔叔是很亲的亲戚啊,我们也没有别的亲戚了,就在家里吃,在家里麻烦是麻烦些,不过吃的亲切些。” 江容说,“额娘,你怎么做都是刚开始学着啦,我喊了卫家台的一个嫂子明天过来,让她做几天菜就够啦,正在我们在旁边学着。我就把做法与要注意的地方全记下来,等以后叫国尔敏念给你照着做。” 瓜尔佳氏高兴的说,“看她做一遍我就会做了。不过记下来也好啊,你把做法都仔细记下来,去京城顺便带过去给丽敏用,也不知丽敏的饭馆现在开得好不好。” 过了一会,瓜尔佳氏又问江容,“你说我做些啥菜呢。总不能天天就只是吃卤肉卤蛋再加个蒸菜吧,你帮我再多想想吃啥。” 江容说,“额娘,我不是已经喊了人过来帮忙做菜了么?已经在做腊肉腊鱼了,明天就可以捎过来做着吃了,腊肉真好吃啊。腊肉可以炒胡椒,炒蒜苗,炒菜苔,什么都可以一起炒,可以用洋芋炖汤,用藕炖汤。那个藕夹也好吃。再弄蒸菜吃,弄酢胡椒吃。” 瓜尔佳氏说,“北边吃鱼很少的,我们去买点鱼回来。” 江容笑道,“不要急嘛,看明天捎过来些什么菜,不够我们才去买。鱼也得吃活鱼不是么?” 瓜尔佳氏说,“第一顿怎么样也得多一点菜,怎么样也得有十个菜。蒸肉,蒸菜,蒸鱼,煎鱼,卤牛肉,腊肉炒蒜苗,藕夹,肉丸子,菜苔,藕汤。这就有十个了。我已经同定姑婶婶萨尔哈叔叔讲过了,要他们到时过来陪酒。” 江容笑倒,“额娘你不用急嘛,到时江二叔过来,也不知道是他一个人。还是同车队伙计们一起来。要是一堆人来,就算一起上桌了,我们可以多上炸的鱼和肉丸子和卤肉的啊。反正到时定姑婶婶会帮手做,人多手快的,不要急啦。”江容叹息,以前一直是穷人的瓜尔佳氏,想置稍大点的酒席都紧张啊,因为没得经验。不过瓜尔佳氏确实是很聪慧的说。(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筹备离家 上 次日早晨瓜尔佳氏正在院子里洗衣服时,黄志礼赶着车过来舒穆鲁家,指着两个嫂子说一个是他大嫂,一个是他老婆,过来帮几天忙。几人就急急忙忙的往院子里卸菜。 江容看到卸下来的居然还有藕和藕梢,不禁惊奇的问,“你们种了藕么?” 黄志礼笑着说,“种得少,那时种藕有些迟,不过还是少种了点。大姑婆说藕能放的时间长,方便,刚好你们家客人肯定没怎么吃过藕的,就去旁边的水田拿竹子换了些藕。” 江容忽然想起来,“额娘,江二叔过来的话,他进不来啊,要不要我天天去南新门口等着他。” 瓜尔佳氏笑道,“已经捎信同你江二叔说过了,要是过来,直接到咸菜铺子去。” 江容说,“哦,若是叔叔一个人过来,就让他住在我们家就好了,挤一挤就行,要是他赶车的朋友们一起过来呢?” 瓜尔佳氏说,“从北边送货,一般都是跟船过来,你叔叔应该一个人过来的。” 江容说,“说不定叔叔刚好赶巧碰到有人要送急货过来这边,于是就过来了呢?这样还可以多挣一程钱,还不用花路费。” 瓜尔佳氏笑着说,“哪有那么便宜刚好的事啊。那得多巧啊。” 黄志礼说,“大小姐说得也有道理的,如果是赶马车送货过来,再拉一车货回去年前卖。我们这里的货没得说,又便宜,又精细,还结实,北边的货都比不上的,过年前肯定大卖,这样一核计,那可比坐船过来划算得多。我也觉得客人会赶马车过来。” 瓜尔佳氏说,“那也有道理。” 黄志礼说,“既然说那位江二爷挺有主见的,我觉得还是赶马车过来的机会多些。他们一伙人过来,肯定是先过去咸菜铺子呆着,找到人了才会再去找地方住。我建议您呢,先在咸菜铺子里腾点地方出来,赶车的把式也不讲究,给他们打大通铺就好。我老婆和大嫂就在那边煮饭给他们吃,那样也方便不是么。江二爷过来您家里呢就让我老婆或是大嫂过来这边帮手做饭。让咸菜铺子里的人也吃几天我们农家大锅饭。” 江容说,“对啊对啊。今天先多准备些可以放的菜。那个酢胡椒给我们多做一点。我爱吃那个。” 黄大嫂搬完了菜,站在旁边说,“我们今天起得蛮早,推了绿豆,准备做绿豆丸子。等些我们就炸藕盒子,炸绿豆丸子,炸萝卜丸子,炸肉丸子。已经做了鱼糕带过来了,还带了一坛子我们已经酢好的酢胡椒,还带了一袋蒸肉粉子。我们先酢一坛子酢胡椒出来得您看下。剩得的粉子您过一阵子就要晒下它,怕长虫子。” 瓜尔佳氏笑得合不拢嘴,说“嫂子们真是能干,顺便让我们学下取点经。江容你去喊定姑婶婶过来也学下艺。” 江容跑到定姑婶婶家。定姑婶婶一见就问,“你的叔叔已经来了?” 江容说“还没呢,是我们喊了几个嫂子过来帮忙先搞下准备。她们要酢那个酢胡椒。那个蛮好吃。我额娘喊你一起过去学艺偷师。学会了我们北京的饭馆也卖这些菜去。” 定姑婶婶立刻就抱上俊风同江容一起一阵风似的过到舒穆鲁家。 黄大嫂边做酢胡椒边讲解还可以用什么材料做,说不放辣椒也可以。定姑婶婶与瓜尔佳氏都仔细的听着,江容拿着纸笔记录。 做完酢胡椒后,几人理菜,切菜。准备工作做完后就开炸锅了,炸各式丸子时,几个小孩子锅里出来一样吃一样。定姑婶婶心疼的拍着俊风说,“不能多吃,每样只能吃一小口,小心夹食。” 炸完后就过了中午时分,黄大嫂把油舀出来后,找出带过来的一坛酢胡椒就开始炕,“这酢胡椒就是讲究一个油字。炕的次数越多,越软和,越好吃。”然后黄大嫂边炕边讲可以加什么进去一起炒。 江容听得口水直流,心想到了滦州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吃好住好,想吃啥就吃啥,绝不同人挤一间屋子。 午饭吃的是江汉平原常吃的那些家常菜。黄大嫂妯娌俩用尽心思做了一桌家常菜,江容吃得极开心。腊肉炒蒜苗尤其吃得开心,江容都不爱吃蒜苗,但这样炒的腊肉美味至极。 大家都吃得开心。 吃完以后黄大嫂妯娌说先去咸菜铺子帮忙收拾位置出来就先去铺子里了。 江容趁着大家都开心就说,“额娘,我摆些腊肉腊鱼腊肠在你的铺子里卖吧。” 瓜尔佳氏说,“咦,现在就腊了很多肉了么?先不要卖得留着带点去京城,舅公家也得带的。多的才卖。” 江容皱着眉说,“我去舅公家得带点钱才好。”先卖才值钱,迟点了哪个会买,家家户户自己都会做。 瓜尔佳氏说,“铺子里赚的钱都买地了,地里买种子也要开支。国尔敏买的那些人还得过年得赏点钱。还得帮你阿玛打点下佐领老爷们。” 江容脸色很不好看,“我知道额娘你的钱是有安排的,所以我自己卖点腊肉换钱啊。”难不能国尔敏的地里一点收成都没有吧,还要再添钱进去。心情很好的江容本来决定让卫家台的人包下舒穆鲁家平时吃的菜,现在一想到国尔敏有那么多肥田,如果还弄到自己家里没菜吃,那也是很好笑的一件事,难道还让国尔敏以为柴米油盐醋是天上掉下来的么。救急不救贫,江容果断的决定让卫家台的人种的菜全换钱,换钱越多越好,只供应自己走之前的蔬菜就好。 瓜尔佳氏愁眉苦脸的说,“到你走这些天铺子里卖的钱应该够给你用了。得给玛法玛麽济兰带点年货,还得给舅公家也带点。带点什么呢?” 江容不出声,看瓜尔佳氏如何决定,再想怎么办。 好在有定姑婶婶在,定姑婶婶说,“看你急得,京城里啥没有啊。你们家老爷子是能干人来着,那些地种得多好,几个姑奶奶嫁得体体面面的。虽然说多娶了个寡妇带着几个孩子,可是那家底怎么也是留给你们和济兰的。江容回去就带点我们这里的土产节仪就好了,给老太太带几匹布回去,让她老人家做点鲜亮点的衣服。舅公家那边家底薄些,就得实惠些,多带点腊肉腊鱼的也喜庆。” 瓜尔佳氏说,“钱怕是有点不够。” 江容很无语,开了个铺子,有相当稳定的收入了,居然还一点积蓄都没有,万一铺子出啥事了,连打点的钱都没有,不过未必是没有积蓄,也许是不愿意拿出来。反正,江容不方便说这些,江容不想吃了亏没得好讨还被人嫌,这种事前世经得太多,江容再也不会那么蠢。 江容说,“我卖些腊肉腊鱼估计就够我用的钱了。我要去舅公家过年,舅公家带啥我安排准备就好了。对了,我进京是不是还得去开路条?”才不要被人说用过家里多少多少钱,这样愁眉苦脸的拿钱出来,估计得被数落一辈子。 定姑婶婶说,“是啊,差点都忘记了,得同佐领告假说探亲。还有,你家丽敏过了年是不是得准备选秀了?这都得同佐领老爷好好讲讲。” 瓜尔佳氏说,“我们这样的马甲,选秀想必是选不上的,只不过是陪太子念书,跟着一起走过场罢了。” 江容心中也认同这种看法。 定姑婶婶说,“选秀选不上就是最好了,请将军夫人帮丽敏留意合适的人家,说不定丽敏能嫁得很好呢。”江容认为有道理,讲得好。 瓜尔佳氏说,“那择日不如撞日,江二叔过来也不知道会是几时,如果真是跟着车队送货来的,想必回程也带货回去的,那没得时间准备的。现在就得把什么事都安排好,江二叔说启程就立刻启程。我们现在就去请佐领太太来坐坐,晚上请佐领老爷喝酒,让你家的萨尔哈过来帮忙陪酒吧。乌尔登不会劝酒。” 定姑婶婶笑着说,“乌尔登大哥比萨尔哈强多了。萨尔哈根本不会说话,只会自己喝。” 瓜尔佳氏说,“那也行啊。大家都闷头喝酒好了。” 江容鄙视得很,人家就稀罕喝你的酒么,以前去寺里还知道要带点东西过去,现在简直是得意忘形了,居然空手上门求人,江容拉住瓜尔佳氏说,“不如送两匹布过去给佐领太太过年赏人用吧。就说我们从枝江带回来的那个酒很好,请佐领大人过来吃吃好不好,好的话下次就多带点回来。” 瓜尔佳氏很不舍得的从柜子里拿出两匹布,摸挲着又放回去,又再拿出两匹蓝布出来,说,“送蓝布吧,我有蓝色的衣裳了。” 江容看得不耐烦得很,从柜子里面拿出最富丽堂皇的一匹红印花布,一匹净色红丝绢,说,“送人当然要送得喜庆些。也不值个什么,以后再买就好了。”江容不高兴,是的,很不高兴,瓜尔佳氏为国尔敏舍得花钱,可以花掉家里所有的银子给他备一匹小马驹,为乌尔登舍得花钱,可这布是江容送的。 定姑婶婶说,“姐姐你上门送两匹这么漂亮的布过去,我不同你一起去,免得下次我也得送两匹布去,我在家里看着多尼和俊风吧,你和江容就好了。” 瓜尔佳氏想想也是,就抱着两匹布牵着江容去了佐领家。(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筹备离家 下 佐领家很宽敞,是的,当然了,江容家按例只是两间房,佐领家按例十二间房,可以领有不少丁口, 胖乎乎的佐领太太拉着江容的手很是亲切,等瓜尔佳氏递上两匹布说是孝敬佐领太太的,佐领太太笑得越发开心。 瓜尔佳氏说去枝江带了些烧春酒回来味道很是不错,想请佐领老爷和太太晚上过去尝下,若是好,下次就多带点回来孝敬。 佐领太太却并不接话,而是说,“你家的丽敏多大了?明年该可以选秀了吧?” 瓜尔佳氏说,“年龄也差不多,不过笨乎乎的。她叔叔让她去将军夫人那里学点规矩,等选秀过了就挑个小户人家安分过日子。” 佐领太太说,“丽敏长得真俊呢,你们就对她一点指望都没有?说不准选秀可以指个好人家呢。” 瓜尔佳氏说,“我们小门小户出来的孩子,还是找门当户对的好。嫁到好人家固然是好,可我们嫁妆都出不起。”瓜尔佳氏很有自知之明。当然,主要清朝是一个奴才世界来着,所有的人都是上一级的奴才,婚嫁的等级也是极为鲜明严格。 佐领太太说,“既然这样想,那明年就去选秀吧,参选了就可以慢慢挑人家了。” 江容说,“佐领太太到我们家尝下这里的家常菜吧,边吃边说好了。” 瓜尔佳氏说,“是啊,看我这记性,向本地的嫂子们学了几个菜,太太你上我们家尝下。” 佐领太太说,‘你们两母子先回家去,我吩咐他们做事,吩咐完了就上你们家。 回到家后,定姑婶婶问请到人没,江容说马上就要过来。 定姑婶婶说,“姐姐,同佐领太太就讲是江容舅公身体不好,想接江容过去住下,不要说别的。你们家的事佐领太太肯定还是偏向你们家老太太的,把江容放在家里,老太太没得脾气江容在家里肯定要受欺负,放在老太太娘家是个好办法,还可以给老太太撑腰。” 瓜尔佳氏说,“几时都是你帮我出主意,我听你的。” 江容插问,“家里都有些么子菜?我要不要去再买点别的菜回来?” 定姑婶婶说,“你这孩子,说话越来越象本地的土话了。蒜苗葱姜之类的交头都有,萝卜白菜藕菠菜也有,腊肉腊鱼皮蛋都有,黄大嫂她们连新鲜猪肉都有拿过来,泡菜也都有,卤牛肉卤肥肠卤鸡爪卤豆皮卤豆干这种都多弄点回来下酒,多出来的可以让佐领太太带回去。这些子东西不能全摆在外面,那样人家以为你们家多有钱,姐姐我们快点收拾屋里,江容快去快回。” 江容骑着马驹去到铺子里,李婶见到江容就站起来问好。 现在铺子里雇了好几个小伙计,李婶长胖了不少,只负责收钱。 江容喊了一声后说,“我额娘要请老爷们喝酒,多切点卤牛肉,卤肥肠,卤鸡爪这种下酒菜,卤豆皮豆干之类的也要。多弄些,还要准备两块整块的让他们带回家。” 李婶马上说我亲自帮你去切。江容就到后面找黄大嫂去了。 黄大嫂黄三嫂正在打扫卫生,江容悄声的同黄大嫂讲,说自己走了后不用送菜过自己家了,让黄大嫂回家把那些腊肉腊鱼腊肠全装好拿出来卖。卖的钱做路费,不过一百文分五个给黄家刘家过年。那些腊肉之类到京城也可以卖,现在要先卖出路费出来。 又同黄三嫂讲,要带他们两口子进京城,让黄三嫂同黄志礼一起准备自己带走的东西,要先准备好,说不定到时说走就走。 黄三嫂问,“京城都有些什么人要送节礼?说详细些让我大嫂也帮忙出出主意吧。” 江容很高兴黄家的人没得一个蠢货,连黄三嫂都是有头脑的,看来大姑婆教育方面真是有一套。可惜上了年纪,不然可以直接带上京城。江容笑着说,“三嫂,你们大姑婆把你们都教的好聪明。等你们去京城安置好了,就把大姑婆接到京城去看下热闹。” 黄大嫂笑了,“要是真的安置的好的话,我们家全都要轮流上京城见世面去。” 江容详细的说,“我在京城有祖父母,有一个亲叔叔,姑姑们全嫁了,不用管她们。还有叔祖父母一大家。我姐姐在将军夫人旁边学规矩,姐姐开了一片小饭馆,没开多久,我是打算在那里卖腊肉,应该有很多人买,卖的情况如何,我会捎信给你们。我在京城最多呆一两天三四天的样子,再去舅公家,舅公家是在直隶滦州农村的,他们很穷,赶马车从我们在京城的家过去大概要有一两天的。舅公家有几个姑姑叔叔。姑姑们不知嫁了没。在那边年前卖布肯定好卖。” 黄三嫂说,“哎呀,这样子啊,那江二爷来了就要快些启程往北赶,越早开始卖腊货,越好卖。大姐,我们还是要着些急。这边的事我搞,大姐你要快些回去同大姑婆讲,要快些安排。” 黄大嫂点头说是,说,“自己农村屋里的人吃的腊肉就是要实在,要放得住,我们多放些盐。嫁出去的姑娘们也都送一份腊货出去,保证体面好看。在京城里卖腊肉之类的要包装好看些,送人好看些。在那种位置肯定买的人多。人手肯定不够,就只我们屋的小孩子都还小。老三屋里的,你把刘家的冬梅也带上,她大些,可以做些事了,你一路多教下她,让她在京城帮忙看卖腊货,都是哪种人买哪种货,哪样问的人多,都记下来,我们辛苦种出来的东西就要指望你们卖的换成钱。你们多吃点亏,以后大家日子就好过了。我们在屋里就把包装搞好。你们两口子就跟着大小姐到农村去,布好卖就订过去卖,叫老二他们两口子多留心,让刘大全的大弟弟也天天留心下松竹庙的布铺子哪些货好卖。安排刘大全的小弟弟专门负责送货。” 江容还以为自己要去那边的农村受苦,自己已经下定决定不自由勿宁死了,过没得水的苦日子也可以,只要自由就行。听黄大嫂安排如此有条理,估计去那边农村过的日子更为富足,幸福自由的农民生活在向自己招手。 黄三嫂说,“那我今天打扫完了,就回家做事。等江二爷来了再过来做事。” 黄大嫂说,“刚夸了你,就糊涂了。我们在那边可以请人帮忙,这边也要人看住,明天一早就开始卖腊货了。何况江二爷人已经快来了,等他一来你就安排送信回来。你在这边事情做快些,就可以早些启程早些开始去京城卖腊货。” 江容说,“哎呀我得赶快回家了。黄大嫂你回家带些卤肉卤菜回去加餐,我同李婶讲一声。” 江容回到家里,佐领太太已经在喝着小盅的酒了。看到江容回来,瓜尔佳氐说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定姑婶婶从安仔身上卸下食篮。 江容沉默的走到屋里去,叹气,其实江容也想装得兴高采烈的,但是兴高采烈是一种很需要能量的状态啊,尤其在这年少的身体上。许多人讲zv没得演技,可是,那么多集,每一集她都保持兴奋状态,由此看来,绝对不能说她没得演技。扯远了,江容听到指责的话就会不高兴就会情绪低落,这是事实。 佐领太太高兴的喊江容上炕,江容脱鞋上炕,抱着佐领太太说,“我们家的菜好吃吧,酒好喝吧。” 佐领太太说,“是啊。在这里呆了好几年了,就今天在你们家吃得最开心。三格,你得告诉我是怎么做的。”没等瓜尔佳氏接口,佐领太太又说,“那布可真好,你们在哪里买的啊,在西城里没见过呢。” 江容说,“那布是松竹庙那条街上的小布铺子卖的。好象也有往京城卖布。” 佐领太太说,“是么,在京城也有?帮我打听下在京城哪里卖,我娘家侄女要嫁人了,我得给她添妆。” 江容说,“您也回京城么?” 佐领太太说,“我有四个儿子在京城哪,让他们去挑现在京城时兴的花样更好。我在这里挑了指不定京城里不兴呢。” 江容说,“那您在这里也挑一点的好,京城都是从这里出的,这里的是最新啊。指不定这里有的款,京城没有呢。” 佐领太太说,“是啊,我在这里挑些新款,再去京城选些补齐。不如你们两个明天陪我去那边挑挑。” 定姑婶婶说,“刚才不是说过江容舅公家的叔叔要过来接她么,这几天江容额娘可不敢走开。明天我陪您去吧。” 佐领太太说,“你也是个有眼力的孩子,明天咱们娘俩一起去。” 晚上萨尔哈与乌尔登一起回来,过一会董柱佐领也过来,几人喝酒喝得很开怀。乌尔登说下次会多捎些酒过来。瓜尔佳氏趁大家喝得高兴时提了丽敏选秀的事,董柱佐领说没问题,佐领太太也说起江容要回滦州探亲,佐领让乌尔登明天就取路条去。 孩子们人多时很兴奋,兴奋过了就倦了,多尼俊风先后去另一间房睡了。江容在听到自己关心的事解决后,也去睡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染坊变故 次日一大早,定姑婶婶陪着佐领太太出城去松竹庙的布铺子仔细的看了布,又问有没有新布,在京城的铺子在哪里,伙计一概说不知,后来去喊了童氏过来。 童氏解释说是客人贩走去京城卖,得下次问了客人才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清楚。 佐领太太很失望,问“那可不可以帮忙捎到京城去呢?” 童氏谦逊的答,“我们只卖布,不包运货,若是其他地方还可以想想办法。京城没有熟的带货商行。” 定姑婶婶开导说,“要不您先订下来,江容不是过几天就去京城了么,让江容帮忙捎回去。” 佐领太太说,“那多不好意思啊,江容应该带的东西也不少。” 定姑婶婶说,“瞧您说的,又不用她一个小孩子背着扛着。车马费雇工费税钱关卡钱让江容先垫上,过后补上就好了。再大不了您派个下人同江容一起走,路上交多少税钱啥的,自己付自己的就好了。” 佐领太太笑了,“你这张嘴,什么话都能圆上。怪不得三格同你好,做啥事都叫上你。” 定姑婶婶说,“我做事也是行的。三格姐姐家里孩子多,杂事多,我家俊风同多尼差不多大,时时帮忙一起看着,两个孩子比一个好带啊,他们一起玩就好带了。我也轻松些。” 佐领太太说,“要是我们佐领的人全都同你们两个这样互相帮忙就好了。京里头的人在皇上眼皮底下,皇上手缝里随便撒一点出来都够吃上一辈子的。我们这里可不同了。得绑成一条心日子才好过。”佐领太太想说啥,想了想又没说。 定姑婶婶说,“各有各的好,我们在这里可以吃饱饭,可以捎些东西回京城里卖了攒点私房钱。京城里可啥都得买,都贵,听我哥说都有几拔人去步兵衙门去闹过了。咱们荆州这里啥都有,多好啊。看这鱼,多便宜啊。这里的鱼也好吃,不象咱在京城吃的,京城里的有一股子土腥味。咱在这里啥都有得吃,想吃啥吃啥。可好过在京城了。” 佐领太太叹气,“要说自己呢,肯定是在荆州好过,逛街也不怕得罪哪个权贵,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没有人骑在咱们头上,就咱们自自在在的过。可是想想孩子们哪,你家的俊风小,等长大了你就愁死了。我来这里时,是死也不肯带几个大的孩子过来,让他们在京城,虽说怕跟坏人学坏了,可好坏可以到处晃一晃,说不准就到哪里当个差,有差事就好了。这小的带过来也一转眼,迎风一展就长大了,愁死我了。” 定姑婶婶说,“您家里的几个孩子在京城里还有老太太和族里的长辈看着呢,不能学坏。放在京里头可以念书习武,确实好过带过来这里。” 江容很渴望滦州的江二叔能尽快出现,最好是一睁眼就出现,可是没有。不知为什么即将得到自由的江容变得心烦意乱,连练字这么简单的事都静不下心来。难道会有变故么?想来想去,也没有啥可以变化的啊,江容心一点头绪都没有。 于是江容跑去铺子看腊货好不好卖。黄家妯娌把腊肉片得极薄加蒜苗炒过,送人试吃。卖得还不错,差不多尝的人三个人中会有一个买,但是买又不止买一挂肉,还会买腊鱼四条,腊肠十二条,卫家庄的人是把一挂肉腊鱼四条,腊肠十二条当成一份,摆在篾篓子里,还用一根红绳做的提手。江容很开心,有卖就有得赚。估计黄家妯娌同铺子里的人相处得不错,试吃的法子肯定是铺子里的人教的,刚开始卖卤肉时给人试吃过的,卖得久了生意好起来才没再给人试吃。 忽然有人叫江容的名字,江容一转头看,居然是文颜带着几个丫头现身。江容觉得奇怪,按理说不应该就在北新门附近逛下么,为啥还来南新门了。 文颜说,“你怎么这么久不去上课,你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江容说,“不舒服就没去上学。” 文颜说,“那有没有看大夫,大夫怎么说?” 江容说,“其实没啥啦,几天没上学,觉得上学也没意思,等以后想上学了就再去吧。” 文颜说,“那你上我们家去玩吧。我们在家里好无聊。” 江容很无语啊,可是真的不敢说自己要离开荆州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文颜还在问东问西,如果没有要离开荆州,有这样关心自己的朋友,江容真是求之不得。可是,现在都要离开荆州了,离开以前,绝对不能声张,万一走不成怎么办。 江容想了很久,问文颜,“明年要选秀的,你不回京城待选么?到时急急忙忙的赶回去,万一在路上水土不服怎么办?” 文颜说,“选不上就选不上吧,那有什么。” 江容又问,“你不是一直在北新门附近玩的么,怎么现在跑到南新街了,难道你的活动范围增大了?” 文颜说,“今天跟的人少了些,这些丫头胆小些,就随我走到哪里,没有强调一定在北新门附近出没。我阿玛额娘只准我在那附近出没。”文颜又很热情的说,“我们家厨子又有试了些新菜,再去我家去玩吧。你去我家去玩,我额娘都没那么严格要求了。我真巴不得你天天去我家玩。“ 江容很纠结,觉得告诉文颜也没啥大不了的,于是拉着文颜到边上稍稍的说,“我过几天就要去滦州探亲了,不呆在这里了。” 文颜捂住嘴,“真的么?” 江容说,“是啊,反正你不要说啊,对你阿玛额娘都不要说啊。等我到了那边,就写信给你。我家里现在好忙,好多事做,我先回去了。”江容惶惶然的都不敢回头的骑马回家了。 其实确实也算是出事了,据说是有逆贼余党潜入荆州府,荆州府现在到处查陌生人。当然,江容不知道这些,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估计只有染坊的人知道,因为染坊的三个门被堵着,许进不许出,正一个一个的被讯问。 刘子文去看订布的生产进度,也被堵在染坊里,刘子文很恼火。 审问刘子文的是一只胖的兵丁,问刘子文姓名籍贯婚否。刘子文一概不理。 那胖兵丁也不生气,打着官腔拉长调说,“我们正在查逆贼余党,凡是不配合的与逆贼同罪。” 刘子文冷哼一声,“你说我是就是啊。我还说你冒充官兵擅闯私业,意图抢劫,还意图强暴染坊女工。” 那胖兵丁说,“大胆刁民,居然胆敢反抗官府。公然抗拒官兵,实为大逆不法之极。” 刘子文说,“你当我是吓大的么?蠢货,我教下你吧,装也要装得象点,既然查询逆贼,你应该叫上保长拿着名册来查。” 胖兵丁旁边有个兵丁说,“查抄逆贼,为免走漏风声,特意没通知保长。” 有人同刘子文点头示意已经有把握控制住局面,可以动手了,刘子文也不见动作,暴起打倒身边的几个兵丁,朗声说,“这些人是假冒的官兵,私闯进来抢劫财物,大家打往死里打,活的绑了送官府,死的我负责,总之一个也不能放跑。”边说话手脚也不停。 凡属暴利产业,必定保卫措施严格,染坊就属于是暴利产业,清末走乡串户收布染印靓蓝色的小染匠半年都可以赚几十百把两银子,何况是江平这种染工有几百人,批量染布出一次布就是数十万匹出货的大染坊,江平染印的不是布,是在印银票来着。所以,这个染坊也是放了几个有点功夫护卫,另外染坊的大多做力气活,象那踹布匠就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力气很大。那洗力拎布扯布的也得力气啊。于是这里无论男女,大部分是强壮彪悍的劳动力。 染坊帮工男女足有三百来人,除了江平从江浙买回来的人外,其他都是身无寸土被承天寺收留之人,都是通过寺里考察确认品性纯良吃苦耐劳听话顺从的人之后才安排过来,染坊做事辛苦虽辛苦,但也不见得比做其他事更辛苦,但收入稳定,吃的也好,顿顿见肉,坊主还时时赏银子,时时加餐,坊主还承诺会建房子,做得好就赏给房契,存多点钱买地做地主的日子也不远,这种稳定的活若是再做不成了,造反拼命的心都有,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些假冒官兵,于是胆气十足的全都抄着自己最近的家伙招呼上去。 其实总共兵丁有五十来人,堵住三个门口的有二十来人,进到染坊里面的只有三十来人,这三十来人就好象一滴墨水滴到一盆水里那样被稀释了。何况幕后之人也只是说去查染坊,造成骚扰来给染坊主人压力,并不是要打坏工具与染工,这些兵丁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真动手,就被打个措手不及。不过建立染坊的江平与刘子文都是经历过被屠杀的幸存人士教养长大的,平时特别注意武力防御,武力反抗是第一选择,绝对不会有束手就擒这一选择。若说是其他人,估计都束手等着绑回衙门,然后再慢慢托人送银子,再点拔一下,就把染坊做烫手的山芋一样贱价卖出去。要不只能说是报应,作恶只能得手一次,受害者不会永远洗头脖颈等着被砍断。 堵在门中的兵丁看到里面的人居然抗拒,于是举着刀冲进来。但是大势所在,二十来人实在是不顶用。进来的多,只表示送死的多。 恶人,只有更凶恶的人,才能制得住,佛家亦有狮子吼一说。(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江二 [[[cp|w:563|h:480|a:l|u:<img src="file1..com/chapters/20106/16/1551839634122543512745514224476.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六十五章 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cp|w:501|h:299|a:l|u:<img src="file2..com/chapters/20106/17/1551839634123334346946250318639.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六十六章 进京 [[[cp|w:492|h:309|a:l|u:<img src="file1..com/chapters/20106/18/1551839634124190270696250680050.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 第六十七章 捣乱 叔侄二人到了车马店,看到车队的一大堆人围着火炉坐着。 济兰正与高十九坐着说话,看见江二与江容进来,济兰忙站起来说刚刚才回来,带来的几个人同明心在客房里说话。 江二让他坐下,又喊伙计多弄些酒菜上来。 济兰忙忙夸赞高十九,“十九叔担心我带人过来不知道往哪里,问了店伙计从宣武门过来经西大桥,就去那里等着我。幸好有十九叔带路,不然还得多绕圈子。” 高十九大笑,“济兰你少往我脸上贴金,这里只有一家车马店,我才不信你不知道。” 江二满口称赞,“十九叔在我们高家庄是数得上的能人来着。” 高十九谦虚的说,“哪里,都快到家了,我就怕出啥事。” 江二点头,“应该明天就大家可以回家了。” 明心出来摸摸江容的头,“我问拜大人要不要也卖腊货和布,他说可以,你是自己卖还是给他卖?” 江容笑着说,“腊货给他卖,布留一车我们去农村卖。顺便让他把佐领太太的布一起带过去吧。” 明心笑着说,“那我去同他讲。” 那边高十九同江二安排,“我们先把货送过去,在那边再找点活回家,这一车布我们帮你运回家,留一辆空车给你,你就在这里好生歇几天,把你姑妈同表弟也一起接过去玩几天吧。”高十九知道江二家贫,京里的亲戚一直没去住过。 江二感动的说,“十九叔,我也一起赶车过去吧。” 江容催着济兰,“叔叔,玛麽还在等着我们过去呢,你快去挑一匹马,迟了他们就把马赶到滦州了。” 黄志礼过来问江容,“那冬梅呢?是不是让冬梅也跟过去卖布,反正冬梅是我们的,白帮他们干活不用给工钱,他们应该开心吧。” 既然不带冬梅过去乡下,那当然是留在京城了,于是江容说好。 一会拜思哈同明心一起出来,向众人拱手说,“今天赶回家运货过去。我明天下午送银票过来。” 明心也拱手,“麻烦大人帮这些车把式找家便宜干净的车马店,以后还要常常用他们的。这一路赶过来确实是辛苦,幸好运气好,不然就要被雪堵在路上了。” 拜思哈大笑道,“哈哈,老天爷照顾我们发财。” 拜思哈带着一伙人哗啦啦就象退潮一样全没影了。一时只留下明心,江二,济兰与江容。 江二笑着对济兰说,“你给侄女说下你们家的人口吧,免得她吃啥亏。” 济兰恨恨的开口,“江容你知道老头子还有个女人的吧,那个女人有三个仔两个女,我阿玛有三个女两个仔,本来他俩一起搭伙过日子也不错。可是我额娘还在呢,这就不是佳话了。” 江容同情的说,“怪不得我额娘说不给我住这里,让我住到舅公家去。” 江二不让济兰再讲了,“济兰,江容在这里就歇两三天,然后我就带着你和姑妈一起到我们家去看戏去,你还没去过。等明年房子盖了,我就常接你和姑妈过去玩。” 济兰高兴的说,“二哥,你最好了。” 江二眼圈红了,“我们没本事,一直过得不是很好,也只是赶车过来时,顺道看看你和姑妈。” 江容打断了这两人的交流,“济兰叔叔,你接着说家里的事。” 济兰立刻变了表情,“我们家面子上可是过得很好呢,可额娘和我没有钱用,天天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江二忙安抚他说,“大哥带给姑妈十两碎银子,也给你十两银子,以后应该还会带银子给你们的。” 济兰眼圈也红了,“我大哥一年也就几十两银子,还养老婆孩子一大家子,还会省钱给额娘和我用。我阿玛手头明明有银子,就是不管我们,就是偏着那个女人一家子。” 江容皱眉,“叔叔,我们不是有地的么?你问玛法要个二十亩出来,你明年盖房子搬出来,把玛麽接出来一起住,以后你自己种地,种地就有银子花了。” 济兰老老实实的说,“我没有钱盖房子。”他的心中充满忧愤,他何尝不能搬出来,搬出来种地就有收成,不搬出来就一直没有银子。 江容安慰他,“我和江二叔弄了些布去滦州乡下卖,年前应该能卖完,到时我们借银子给你。”顺便自己也要盖房子住下来,关起门来做宅女,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济兰怀疑的说,“能有那么多银子么?” 江二点头。 江容又笑着说,“银子卖了布才有的,你得过去帮我卖布去,卖布没得工钱,并且借银子要写字据,是要还的。” 济兰大喜道,“力气不算啥,能有银子借就好。”他立刻在心里盘算着能盖多大的房子,就算仁诚给他最差最薄的地,他也开心,再苦再穷也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明心在一旁说,“后天我们到处看看,转一转就去滦州吧。你们赶快回去吧,老太太该等急了,你们给老太太带点肉食回家去。” 济兰着急回去收拾下,“二哥那我先骑马回去,你带着江容慢慢过去。” 江二点头抱起江容往舒穆鲁家走去,他老远就看到姑妈站在门口等着自己,江二心中一酸就加快脚步,同江容说,“你玛麽在门口等着我们呢。” 江容转过头去看,“干吗在外面等着啊,多冷啊。” 江氏迎过来要接过江容。 江二笑着拒绝,“姑妈,这孩子长得挺结实的,我抱就行了,您抱着我担心你们俩个都摔跤了。” 江氏傻傻抬头问江二,“给我那么多银子,你发财了么,我用不了那么多,你带回去给你家里的攒着盖房子用吧。” 江二笑着解释,“那都是大哥大嫂攒给您的,那银子你得换成铜钱了用。” 江容也说,“玛麽你得存点私房钱,看到小孩子了赏几个,保证喊他们跑腿时快得不得了。” 说得江氏与江二都笑起来了。 江氏倚老卖老的对江容说,“我不给你钱,你就不给我跑腿了么?”她心里开心得不得了,乌尔登去荆州十来年了,孩子生了四个,迫于生计,一直只是捎信捎东西回来,江容是她看到的头一个孙女。 江容嘿嘿笑着说不跑。 江二咳了一声说,“姑妈,江容在这里住两天,大后天就去滦州去,您同济兰也一起去,大伙都想着您呢。我们那里应该在唱戏了,去听听我们那里的土戏吧。” 江氏又抹着眼泪说,“我和济兰也去?我那兄弟也好多年没见了。” 江容打断说,“都说要去见了,小心把眼睛哭坏了,看到舅公你也不认得。” 江二摸摸江容的头,“姑妈,这丫头说得有道理,这是好事呢,您就不要哭了。” 说话间就到了舒穆鲁家,江二跟着江氏进了江氏住的西间,居然有十来个人在。 这房子,也就是一个半简易的四合院,正屋有五间,三明两暗,江容猜想大堂西边的两间就是江氏带着济兰住着或是江氏自己住着。那么,这西屋肯定不是平时家庭活动的主要场所。 仁诚在炕上坐直身子说,“六生啊,上炕坐着,不要太娇惯妞妞了。” 江二抱着江容坐在炕沿上,江氏脱鞋上炕坐在江二左边,仁诚右边。 江容马上纠正说,“玛法,我叫江容。” 仁诚脸色有变说,“你怎么能姓江呢?” 江容得意的说,“是住持大师为我取的名,说是荆州那里靠着江,还有有容乃大,所以,就叫江容。” 仁诚脸色好看了些,“原来是大师起的名字啊。难怪这么大气。呵呵,在荆州过得好不好?” 江容自顾自的说,“其实在荆州是不错的,有鱼吃,有肉吃,有个季节吃鱼比吃青菜都划算。不过,在那里不能到处随便走,还有房子太小,这就不好了。” 仁诚打哈哈道,“哈,那边房子很小么?” 江容睁大眼说,“当然了,就只有两张炕,家里人多,挤得不得了,站的地方都没有,哥哥姐姐都大了,要不我阿玛额娘为什么把姐姐送到京城来侍候人。” 仁诚不悦,“你阿玛额娘也不同我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 济兰在旁边忍不住了,“商量了又有什么用?我们家哪里有地方安置丽敏。” 江容表示怀疑,“咦,不是这里挺大的么?” 济兰怒气冲冲的说,“哪里大了,东厢房住满了人,西厢房住满了人。倒座房住了人,还得放粮食,磨子碾子,正屋也全着人了。丽敏来了住哪里?” 江容笑着说,“我们在荆州不能买房买地,在京城应该可以吧。济兰叔叔,你为什么不自己盖房子呢?我要盖的,我好想自己一人睡一间房,你帮我留意下有没有人有卖地卖房的。” 江氏拉过江容,“傻孩子,盖房子要银子的,哪里是说盖就能盖的。” 济兰在旁边轻松的笑道,“额娘,二哥和江容说了等货卖了就借钱给我盖房的。” 仁诚此时大惊,“六生,你现在这么有钱了?” 江二无奈的解释,“最近有个客人很大方,。看着大哥的面子,觉得我做事也还妥当,就让我先卖货再给钱。” 仁诚恍然大悟,“六生你赚钱也不容易,不要惯坏了济兰,我知道你对你姑妈济兰好,但钱财上要量力而行。“ 江容听着觉得很不开心,“玛法,济兰叔叔是男人,总是要独立门户的,早点自立不好么,再说了,是借,得一厘不少的还回来的。” 江氏迟疑的说,“现在济兰还没挣钱,借钱不好吧。” 济兰很生气的吼道,“难道我就一辈子不挣钱了么?阿玛你分三十亩地给我,我去盖房种地去。” 仁诚也吼道,“你会种地个屁,我怕你种地连种子钱都收不回来。” 仁诚左手边的女人拉住仁诚,“老爷,不要动气。” 江容伸头看了那女人一眼,四五十岁的样子,比江氏要年轻有精神。江容心中暗赞,果然是功力高强的,底下坐着的那么多人,估计全是她的儿子媳妇孙子辈了,说了这么久的话,都没人出声,想必平时济兰也是个脾气火暴的,江氏又是个动不动抹眼泪的,都是惹了就很麻烦的,于是精明的人从来不会接话,免得引火上身。 仁诚见江容看那女人,就说,“这是你佟佳玛麽。” 江容心想,肯定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就是,平时都是她管家的。虽然知道自己的亲生祖母肯定没得那女人能干,但是,管家这种事与能干不能干有一分钱的关系么。江容很想抓住仁诚摇晃下,你说出来说出来,说出来就有话接了啊。 但是,显然,仁诚不知道江容想什么。 江容爬到江氏怀中说,“玛麽,难道你不去弄点汤给江二叔喝么?我们刚才吃了好多东西,还给你也捎了些肉食回来的。刚才的菜好咸啊,我好渴啊,我要喝汤。” 江氏慈祥的摸着江容,“妞妞你想喝啥汤,我马上去做。” 江容撒娇说,“随便玛麽做啥汤,我都爱喝。” 江氏犹豫,“你爱喝土豆汤么,用肉煮土豆?” 江容摇头,“那个我爱吃,不过现在我渴,不要喝那个。” 江氏又问,“那用肉煮萝卜呢?” 江容着急的说,“那个我也爱吃,不过现在我要喝汤啊,我渴。” 旁边的佟佳氏忍不住了,柔声说,“就用白菜芯做汤吧,放点虾皮进去,少放盐,略略有点甜味,很鲜的。” 正等着拿话刺他的江容立刻翻白眼,“我渴可以喝水啊,干什么要喝汤,我肚子饱得不得了,我就喜欢同我玛麽说会子闲话。”江容抱着江氏的脖子说,“玛麽,等我的房子盖了,多买几个厨娘回来,我们就想吃什么就让她们做吃什么。” 仁诚脸色铁青,“怎么饭还没做好么?什么时候了。” 底下马上有人答话说,“阿玛,饭已经做好了,我马上吩咐他们上菜。” 一眨眼间就摆好炕桌,碗筷,热气腾腾的菜立刻就端上来了。 仁诚脸色好转,表示很满意,对江二说,“来来来,没什么好菜,再少吃点。” 江容说,“我困了,我要睡了。” 江二尴尬的说,“这孩子一路辛苦得很,从来没喊过苦。可能真是辛苦了。姑妈,我们先把她抱去安置了再吃吧。” 江氏立刻下炕去收拾里间,江二抱过江容。 江容一睡就睡到第二天午时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渴望自由的济兰 江容睁眼时感觉很刺眼,就用手遮住眼睛。 江二放下手中的书说,“你醒啦,先吃两口饼子垫下,我去喊姑妈来看你,她看你好多次,你一直在睡。”原来江二在看江容带过来的书。江容自己带的行李就是几本古人编的关于种田或是医学或是百科全书之类的,总之就是实用的杂书。 江二去院子里,济兰正在帮江氏拎干刚洗的衣服,江二低声说江容醒了。济兰扔下衣服就往里间冲过去。 江氏没好气的说这臭小子,江二笑着接着帮江氏拎衣服。 江容见到济兰没等济兰开口就问,“你早晨喂马了没有?” 济兰高兴的说,“我一大早就起来喂了。你真厉害啊,你昨天把那个女人气得不行,真解气啊。” 江容很好奇的说,“你居然没有气过她么?” 济兰搔搔头,“我也就是扔掉她的衣服,剪烂她的衣服了。然后老头子就骂我,我就同他吵,他吵不过我时就打我。” 江容哈哈大笑说,“济兰叔叔你真没用啊。” 济兰不服气的说,“你是刚刚来,老家伙不好意思当时就发作你,住久了,你也会同我一样的。” 江氏与江二晒好衣服进来,刚好听到这话,江氏不高兴的说,“济兰,你同妞妞说这些做什么。” 江容笑嘻嘻的说,“怎么呢,不能说啊?” 江氏搂住江容说,“佟佳氏也不是坏人。这房子当初盖时,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钱,她出了一大半钱才盖起来的。” 江容笑着问,“出了多少?” 江氏尴尬的说,“我不清楚,家里都是你玛法当家。” 济兰坐在炕沿上冷笑,“我知道,盖房子花了一百七十两,她出了一百两,这个家可全是她的了。如果我是你,我就不要她出,不给她进门,自己慢慢攒钱。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江二也说,“江容你不知道,你阿玛去荆州时,济兰才几岁。你阿玛嘱咐姑妈一定看紧几个弟妹的死活,说他会省钱过来帮衬弟妹的,让姑妈其他的都不要管。那时就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有个差使能补上就赶紧去了,要是能再等等,说不定有补到好差。那个女人的两个仔补的差都很好。” 江容不以为然的说,“我玛麽没心计,能管住几个姑姑叔叔还活着都是运气了。我阿玛不补荆州那个破差的话,未必能补到好差,不是人家补得到,我阿玛就能补得到的,也得送银子吧。”老太太是个脑子空白的女人。不过自己的祖母是蠢,她没伤害别人。于是,不用其他聪明人来教她聪明。 济兰点头,“是啊,老家伙对人家的仔那么用心,当初就没给大哥操过心,补荆州的差还是大哥的岳父帮忙。” 看众人都讲仁诚与佟佳氏的不对,江氏忙圆场,“济兰,不要这样说,其实佟佳氏也不错的,家里的下人也是她的,家务也是她管的,她也时时贴银子出来。她的孩子们也喊我一声大额娘。” 善良的人总是以为别人都是好人,江容怒了,“济兰叔叔,你长得又黑又瘦,不知你会不会有岳父看中你提拔你。我听我阿玛讲,我们的地是玛法自己管的,管得很好的,一年出息是多少?” 济兰扳着手指头算,“人家租出去一亩地是收三钱四钱的。那自己种地的话,一年最少是一两银子吧。我们有二十七晌地,那就是一年有一百六十二两呢。去掉花销,怎么样也得有一百两出来。” 江容点头,“一百两,就算几个姑姑没嫁,你们也应该也过得比我们在荆州过得好些啊。我阿玛一个月才二两银,除了养活我们,还得攒点钱给你们,我听说江二叔成亲时还送了禄米过去的。怎么你们还过得苦巴巴的呢?” 江氏回忆道,“你几个姑姑出嫁时给了嫁妆的。” 江容笑了,“既给了嫁妆,当然有收聘礼,那姑姑们的嫁妆有多少呢?花了多少银子?” 江氏也算着,“床桌子家俱之类的都有,用的是松木,每人金银镯子加耳环什么的。” 江容不屑一顾的说,“姑姑们嫁应该有婚嫁银子的。三个姑姑,就算一个姑姑再出一百两银子的嫁妆,这账也不对,一年就够嫁一个了,我阿玛去荆州难道只去了三年么?” 江氏一直觉得是自己没有头脑,所以仁诚才不让自己管家,此时听众人这样讲,心里有些动摇了。 江容继续说,“不管怎么说,这人没进门的话,玛麽你和叔叔姑姑们都会过得很好。进了门后,你们过的日子不好了,吃啥用啥得看人脸色,还被人说住了人家的房子。还是趁早搬出去的好,免得被别人说是沾了人家的便宜,搬出去了也不被人家沾便宜,自己赚钱自己花。”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沉思。 江容拉着江二说,“二叔我饿了,我们出去吃吧。顺便把人家昨天的食篮还了。” 此时有丫头过来小心翼翼的问,“大太太,济兰少爷,中午想吃什么呢?” 江容大声说,“我们出去吃。” 不一会仁诚满脸怒意的进来说,“在家里一家人吃不好么,还要出去吃?” 江容理直气壮的说,“我好不容易来次京城,我要去试下我家饭馆师傅的手艺。再加几道新菜,要是他们做得不好就换掉。” 仁诚怔了一下,“那你们出去要小心些,京城权贵很多,不要同人争,小心惹事。”然后就出去了。 江二对江氏说,“姑妈,看看,看到没?这又没啥事,就这样生气了。要说没有人挑拔,我是不信的。” 济兰兴灾乐祸的讲江氏,“平时同你讲过他们不是好人,你不信。现在能看出来了吧。这家里的人哪,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喊你姐姐,背后给你一刀。“ 江氏为佟佳氏辩护,“来问话的是丫头。” 济兰悻悻的说,“丫头才可恨,你是主子啊。” 江氏还是不肯说人坏,“她的丫头自然是向着她。” 江二阴沉着脸说,“姑妈,等我的房子盖好了,您就过去住着,不要再受这种闲气。等济兰的房子盖好了,您才回来去他那里住着,同他吵架了,烦他了,再去我家住着。好端端的一个家,您和济兰怎么就成了外人了呢?” 济兰兴奋的说,“对对,我们不占她什么便宜,也不让她说什么便宜话,他们爱一起过就一起过,我们搬走就行。我们搬出去了,想说啥就说啥,额娘你想打我就打我,想骂我就骂我,不用讲啥规矩。我们自己就是规矩。” 江容对济兰很是同病相怜,同是热爱自由不愿受束缚的人哪。 江二平静了下心情问江容说,“我们昨天捎信给丽敏了,万一下午她来了呢?” 江容答道,“怕什么啊?丽敏又聪明又勤快,她一定早起的,如果早晨出来的话,就现在这时候就到了。现在不到,如果今天还来的话,应该也是晚上过来,我们出去玩不影响的。我觉得最可能是她会送信回来,约明天在哪里见面,那样时间最充足了。” 江二又说,“你额娘让我捎给老太太的酢胡椒我没舍得拿过来,拿过来就是一大家子分,我不肯,正好捎到饭馆里去。教他们做这个。” 江容尖叫,“哎呀,忘记了,应该让黄三嫂去饭馆里教他们的。” 江二急忙说,“那要不要赶快去找他们,让黄三嫂留下来。” 江容平静下来了,“那也不用的。做法我记得很详细的,应该告诉厨子就能做得好的。我们呆会就过去,看着那些厨子做就好了。” 济兰在旁边着急,“那我去隔壁借一辆车来赶。” 江二点头,“你不用借马,借车就行,我们有马。” 拜思哈选的饭馆地址在校场头条,离夹道居胡同很近。校杨无外乎是练兵场所,估计拜思哈可以时常自己带人光顾。 江二赶着马车,济兰骑在马上,安仔也带着,济兰不停的讲这是哪里,住了些什么人,是做什么的。江二让济兰也来马车里,兴奋的象打了鸡血的济兰说,“我好不容易有匹自己的马,怎么样也得骑过瘾才行。” 江容觉得到处都是枯黄的或灰忽忽的,没啥大不了的。 江氏很兴奋,她的脚应该是小脚放大的,她又没银子,又没见识,胆子又小,因而出门得少,见到的一切都觉得稀奇。于是随便一个地方都可以让她很高兴的重复问济兰问来问去,同江容讨论,还时时感叹说,丽敏在就好了,丽敏隔一个月来看她一次,还给她和济兰做鞋。说着说着就抹眼泪。 江容被江氏弄得很开心,老太太也不贪心哪,只是念着近点的很有可能出现的大孙女,没想强求在荆州的儿子媳妇孙子出现。 到了那小饭馆吃了点饭,原来那饭馆并不小,两层,还连着后院,加起来足有五六十间,可以住人,装修得也干净雅致,店里挂着书画。 至于饭馆的口味,江容觉得很有点山东菜的感觉,饼类做得不错,卤味做得不错,炒菜炒得不错,开味的小菜也不错,萝卜鲫鱼汤就一般,江容吃起来一股泥腥味,但江氏就很爱吃,济兰就着酸菜炒肉片吃了三大碗饭。总体来讲,江容比较满意,达到平均水平,不难吃,有特色菜,这就够了。 掌柜的是拜思哈的家人,听说是丽敏小姐的妹子,也不肯要赏的铜钱,很殷勤的过来侍候,说吃饭的就是拜大人带同僚过来,再就是过来考试的学子吃住,过年了就是春闱了,应该生意会好的。 江容对掌柜说,鲫鱼汤有泥腥味,问有没有去掉咽喉齿(位于鳃后咽喉部的牙齿)。 掌柜说,“应该是有去掉吧,”立刻改口说“以后会去掉,说这种秘诀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掌柜又说,“那些酸菜很好,就是招牌菜来着,大家都爱吃。” 这掌柜说话很令江容高兴,于是让江二抱着那坛酢胡椒去厨房,教厨子炒了,再分别加土豆,肥肠之类的其他东西炒了几样,掌柜尝了直赞好。江容把记下来的做法给了一份给掌柜,说许多菜都可以放在一起炒的。掌柜不迭声的道谢,说会不停的推出新菜。江容很满意的说以后有什么菜简单易做的,都会写个做法捎给掌柜。 走时江容要求打包了些泡菜酢胡椒卤肉。说晚上回去让江氏弄了吃。江氏犹豫着说这样不好吧。 济兰生气的说,“谁说不好,平时他们吃啥,也未必有你我的份。我才不信他们天天就同我们吃的全一样。你不做我自己回去做,做得好吃的话,我也开片小饭店。” 江二若有所思的说,“济兰开片饭馆也不是不行。我老婆煮菜就很不错。” 江容摇头,“开饭馆是不难,难的是会不会有人来捣乱,万一人家弄个死人来说是吃死的怎么办哟。” 济兰快活的说,“这个要从长计议。咱们快点过滦州吧,把你们的布卖掉了,我就盖房子了。” 济兰念念不忘的就是离家和自由。(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不愿纠缠 再说拜思哈,他连夜的收了货点数存仓后,就急急的取出各式腊货和两匹相同的印花布回家,让丫头用皂角洗了一匹,然后烘干,次日早晨仔细的让老婆看,让家里的下人们看,确实确认同明心所讲的一样,那布洗后不褪色,品质良好,才安心请了几个合股的权贵过自己家看清单。 有个副都统说,“腊货人人都有卖,湖北的并不特别出名,湖北的布在京城也并不出名。” 拜思哈大笑,“出名的地方出来的货,未必都是好货,那不出名的地方,出的也未必都不是好货。货都得看是谁出品的。大家看看这几篓腊货,看这些包装,有一两银子的,有二两银子的,还有五两银子的,送人是不是很风雅。” 腊货各样都有,篓子也有不同形状,并且还贴着一个红色的倒“福”字,副都统点头说,“现在要过年了,这样拿着送礼确实是好看又实在。我看卖得。再多点货,再卖贵点都能卖得。” 拜思哈又拿着两匹印花布往桌上一扔,布散开来,“诸位大人,看这两匹布有何区别?我昨天选了两匹出来给我老婆,让丫头用皂角洗了,再用炉子烘干,同没洗的一匹相比,基本上布色相同” 有一位佐领说,“是不错,不过京城我好看象到已经有人卖一样的。” 拜思哈骄傲的说,“不同,绝对不同。出给咱们的印花布,是不会与别人相同的。如果是与别人相同的印花,那个印花就是以前的,印开的印花咱们拿货可以比别人便宜很多。供货人说务必让那家倒霉。” 那副都统怀疑的问,“既然以前有合作开的人,为什么要另找咱们呢?” 拜思哈解释,“咱们信誉好。之前那么多钱,咱们都是毫不犹豫的付款,还付定金,从来不讲价,还主动的补足尾数到整数。他们倒没想起让咱们卖布,以为咱们都是做大生意,小钱不肯赚的,这次他们是要自己拉四车布过去滦州农村去卖着试试。可是现在下雪,要呆几天再走,怕过年前卖不完,加上以前他们自己也没卖货的经验,货给咱们卖安心些,问我要不要,我一看觉得不错,就要了。只留了一车布的给他们自己卖。” 那佐领兴奋了,“看这印花布价格,与净色的相比,差这么多,看来染坊实在是赚钱,咱们开家染坊如何呢?” 那副都统臭骂,“愚蠢,开染坊得自己进布,染得不好就砸了。那布就作废了。废一匹布得染好几匹布才赚回来。” 拜思哈马上附和,“是啊是啊,开染坊成本很贵的,请了很多人,随便哪个工序的人搞错了,那布就染砸了。主要是卖布才赚钱,听说那个染坊赚的钱连书院夫子的开支都付不起。要是关了,又有好多人没饭吃了。” 副都统摇头,“染坊怎么会可能不赚钱?这是知道你心好,博你同情。不过赚钱也得看本事,钱是赚不完的,咱们就让他们糊个口吧。” 拜思哈忙忙解释,“大人,这个染坊同其他的不同的,工序极多,请了很多人,材料也讲究。他们开染坊主要是因为有朋友织的布要卖,帮忙销布。布卖不出去,那些织工就没饭吃。这布昨天我就让丫头拿皂角洗过,再用炉子烤干,同没洗过的比过,真的不褪色啊。他们就是图个同咱们合作很舒服,安全,咱们爽快,讲义气,不黑心。” 副都统笑了,“拜思哈,象咱们没有后台的,就是讲眼光,讲义气。这个布不错,细水长流,哪个女人不年年穿新衣服,说不定,比以前的生意更好赚。幸好你一口应承收了,下次有新货,他一定会先问咱们。以后他们再出啥新货,都收,直接付款。反正亏就亏一水,不好卖大不了不订货。他们也知道怎么回事的。” 拜思哈小心翼翼说,“以前给他们卖布的,老实讲,太不地道了,居然跑到染坊去查逆贼余党,好在当时有知法的其他布商在,不然,那染坊没法做了,连咱们以前的生意都要牵扯进去。有这么做生意的么?真是蠢货。咱们现在抢了布的货源,那些人会不会对咱们不利呢?” 旁边一个一直没说话的人凶狠的拍桌子,“敢跟老子们争食的人,老子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再说了,是他们做事不厚道,逼得人家没办法才找咱们的。” 副都统满意的说,“原来他们是不愿意与那种人纠缠,怕陷到泥潭里去,不然他们自己卖布独自得利。老天爷赏财,不收下的话,以后会倒霉的,大家打足精神卖布吧。靳贝子讲得对,多好的赚钱门道啊,他们自己活生生的掐了。天做孽,犹可活,自做孽,不可活。” 拜思哈点头,“那咱们得赶快卖货去了,大伙先去仓库去看下货,看要订什么样的货,争取年前再弄些过来卖,过年是赚钱的好时间。货主现在京里,不过说不准明天后天就走的。下午迟点我得送银票过去。” 拜思哈送银票过去给明心时,再订了些腊货与布,说看布卖的情况会再补订,顺便让家人赶了一辆高十九车队的空马车过来,说高十九一行已经拉到活回滦州了,还转告说丽敏明天会在宣武门外下斜街土地庙庙会等人。 明心点头致谢,退回一千两银票给拜思哈。两人相视一笑,拜思哈告辞。 丽敏那天收到消息后,确实是觉得当晚过来太晚了,又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就请帮忙转告说约江容一起看土地庙的庙会。格图肯也说要一起出来玩。丽敏不肯,说,“我妹妹从来不会让着谁的,你去的话又得同她吵架。她不会让你的。”格图肯好一番保证,说绝对不吵架打架。 这一日江容一行在尝了下饭馆厨子的手势后,由于济兰一直掂着他的房子,没得心情玩。江容也觉得没啥意思,因为虽然是京城,可是到处灰蒙蒙的枯黄,同水乡处处有生机勃勃的绿色相比,实在没啥意思。于是济兰提议回去,快到舒穆鲁家时,济兰又拾掇江容一起骑马去看舒穆鲁家的地,江二拗不过这两只,无奈只好先赶车回去,回去后找明心聊天。 江容看到好多地是荒地,正寻思着这边的地能种什么。 济兰问,“这些地如何?去官府备案荒地费钱不多的,再去买些人来种就好。” 江容摇头,“不,我不喜欢买人,那些人万一有个啥乱民,说是我们指使的,我们岂不是亏死了。” 济兰不死心,“那就租给别人种。” 江容还是摇头,“收租是很难的事,收到了麦啥的还得去卖,根本换不了几个钱,我们本来就多的是米。不如雇人种地,养鸡鸭鹅猪之类的,一头猪就是五六两银子,用地里种出来的东西养。” 济兰觉得这账不对,“雇人?雇人的话,比买人回来要贵呢。不过买人回来出啥事也麻烦。万一有恶奴出去惹事,还得担着。” 江容笑了,“雇人就好啦。有钱赚就好。你吃肉也让人家喝点汤嘛。然后我们就有钱了,种很多花,种很多果树,到了开花的季节时一直延到天边的花。”江容无比陶醉。 济兰点头,“好,那明天就回滦州去卖布,免得夜长梦多。” 两人边说边骑马回家。 一回到家,仁诚就脸色铁青的骂济兰,“这么冷的天,带着你侄女骑马,她这么小,万一冻着了怎么办?” 济兰忍着低头说,“阿玛,江容和二哥的布怕是已经快到滦州了,我们明天去土地庙庙会买些要用的种子农具,就直接去滦州。一是怕迟了布价会跌,二是让我额娘也去听听滦州的戏。” 仁诚吃惊,济兰居然罕见的没还嘴,不禁欣慰,“你们去也可以,我明天早晨去开路条。你要听你江二哥的话,还要看着侄女。千万不要惹事,那边有我们的本家,过去先去拜访一下。” 江容说,“玛法,那边还有本家啊。我们布全是棉布的啊,布是很好,能不能送人呢?总不能空手上门吧。” 仁诚笑着说,“你们小孩子贩布卖着玩,有啥送啥,这就是心意了。那边的本家同我们也不亲,只是同姓而已。” 当晚济兰与江氏准备行李,当晚济兰与江氏准备行李,老太太伤感的摸着瓜尔佳氏做的棉袄说,“这件衣服,我先穿几次,走时要穿的。”江二急忙说,“姑妈,我们现在卖布了啊,想要多少都可以,让兰珍给您再做几套。你得活到一百岁。现在离上路还早着呢。” 江二看着济兰的衣服也是对济兰说,过了滦州给他做衣服。一切全准备好后方休息。 十一月二十三日一早,江二赶着马车拉着大家接了明心一起去土地庙庙会。 丽敏早就等在那里了,叽叽喳喳说了自己最近的生活,批评了江容不写信。济兰说江容没有时间,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见下丽敏。明心悄声同丽敏讲了染坊和卖布的麻烦事,告诉丽敏江二家的地址,有事捎信过去就好了。江二强调是首阳山旁边的高各庄。 江容同济兰趁机快速的逛了一圈,买了些小巧有用的农具和种籽还有些小玩艺准备做礼物,就跑过来与丽敏匆忙告别。 丽敏惆怅的看着马车越走越远,觉得江容离自己的生活越来越远,再不是那个跌跌撞撞走路天天同人吵架让自己收拾首尾的小恶女了。 当然更惆怅的是格图肯,他以为江容会睡懒觉,于是自己也很晚才过去的他,连马车的影子都没看到。 江二一行经宝坻,丰润到滦州。(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高各庄的亲戚们 江二与明心轮流赶车,一路紧赶慢赶,济兰要骑马也被拒绝,说到了滦州一天骑十二个时辰都没得人管,现在要赶路,马要拉车。 因早就带了豆饼做马料,沿途一时也没停,十一月二十五日下午赶到了滦州高各庄。江二对着在路上玩的小孩子大喊,快抄近路跟你兰珍婶子说有客来了。 江二对济兰解释,“你嫂子娘家姓张,说话很直,做事性子很急,很能吃苦。你直接喊她姐姐好了。江容喊婶婶就好。” 济兰点头,又问,“那喊你们家老大两口叫什么?” 江二叹气,“我们已经分开单独开伙了。你直接喊哥哥,姐姐好了,江容喊叔叔婶婶就好。” 江容看着光秃秃的小村落就在眼前,吊着心终于放下来了,自由的日子终于到了,在这农村呆着,比呆在那等级森严的满城真是舒服太多了,或者其他人已经习惯被约束了,按等级行礼做事已是本能,但是江容只愿意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旷野中,即使是再贫瘠再荒凉的旷野也心甘情愿。 江容一直觉得楚文化是最耀眼最灿烂最骄傲的,因为它最热烈奔放,楚人瑰丽的奇异想象与炽热感情从来没被束缚过,永远弥漫着离奇诡异甚至是荒诞不经的鬼神气息,楚人几乎包揽了大半个中国的奇风异俗,崇拜图腾也是浴火重生的凤凰,图案皆以曲线、弧线组成,流动感强,给人以活泼、飘逸的自然美感。 这一切,都是楚国恶劣的自然环境造就的。 最强烈瑰丽的的精神是由最恶劣的环境所成就的。 当然,江容是平常人,于是不用让自己的精神被折磨以达到啥层人,天将降大任于其人,必先苦其心志,不好意思,江容不想担任何大任。这是江容为自己所作所为找出来的理由。 高家是用石头夹着砖围的矮围墙院子,进院的门楼上盖着枯草。共有五间房。江氏与高老头姐弟在院前相见,都是眼泪汪汪的。 “真是亲姐弟啊,两只都好哭。”江容还正在心里这样想呢,跳下马车的济兰就低声的说出来了。 江容差点笑出声来,立刻爬下马车。 江二过来抱起江容牵着济兰进屋,对老头子说,“爹,外面好冷,还不快把姑妈引到屋里坐。” 江二的老婆张氏兰珍拿了一筛子花生红薯干类的过来,说是已经在弹棉花,做新被褥的包皮布已经洗了晒了,晚上应该有新棉被盖了。说话又清脆又快,是个娇小的小媳妇,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江容喜欢听她说话。 江容与济兰都同她行礼,被她按着坐下。 江二满心欢喜的同张氏行了个夸张的礼,“娘子真是贤内助啊,全都准备好了。为夫多谢娘子了。” 就差唱起来了,不然就可以算是唱作俱佳。江容和济兰两人对视,都笑出声来。 张氏被笑得不好意思,笑了下说,“哪里,昨天老栓哥回来说要有贵客来,还捎了银子回来,说十九叔说要仔细准备,要我先去买大米,买肉,换多些鸡蛋回来。娘在煮荷包蛋,煮了就端过来。” 原来高十九因为载货及卸货的原因,还没有到家,但他提前让一个车把式骑马先走,昨天晚上到家通知张氏提前准备好吃住。 江二同江氏说要去安置明心先休息,让老姐弟俩先讲体已话。江二两口刚出去,又过来了七个大小孩子,大的有十来岁,小的也就比多尼大点。高老头让他们给江氏磕头,“这是江家的大姑奶奶。”又同江氏说,“姐,老大生了三个女两个仔,老二一个女一个仔。” 江容捅江氏,“玛麽,你快赏钱给他们。” 江氏笑得嘴都合不拢,“好好,都是乖孩子,一人赏十个钱。“江氏从来没得赏人钱的经历,一时手忙脚乱,就喊济兰与江容给她数钱。 济兰撇嘴,“十个钱顶鬼用,干脆一人一百个钱,刚好一人一小串还免得数。” 江容小声问,“有就快给,有没有那么多个钱?银票我就有,碎银子没得。” 济兰说,“老头子说这边有很多小娃,特意去准备了几串钱放在额娘包袱里的。”就每人递了一小串钱(一百个铜钱)过去。 高老头看济兰给那些孩子每人一小串钱,立刻制止,“不要给那么多,把钱退给叔叔,小孩子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济兰笑嘻嘻的说,“舅舅,给都给了,不好退回来。你们把钱先攒着,要用的时候就有。不要乱花钱。” 高老头让孩子们都出去玩。那几个孩子都听话得很,大的带小的,很从容的走了。江容觉得这些孩子真是听话,自己虽然也听话,但是这么热闹被赶走的话,脸上一定会表现出来不满。 高氏端了三碗荷包蛋过来,几人接住道谢,江容吃了一个,喝了点汤,剩下的全给济兰了,等济兰吃完了江容又笑话济兰能吃。 济兰马上笑嘻嘻的说,“高家的这几个小丫头长得都很漂亮嘛,,比妞妞漂亮多了,简直同我们家老太太一模一样。” 江容大怒,跳起来使劲推济兰使劲捶打,济兰顺势倒下说,“我说的是实话,你要不高兴我就改口,你要我怎么说都成。” 旁边的人看这叔侄俩闹都笑得不行。 江二问张氏怎么安排这么多人的吃住。 张氏说自己带着两个小孩子同江氏江容就睡他们的那张炕,江二明心济兰就过去高十九家挤一挤。高十九一向宽厚待人,加上常年带车队赶车,家里日子宽裕些,房子也大些。 江二点头,让张氏就专门做饭给江氏一行人吃,晚上最好有米饭有馍馍有肉有青菜有汤,单独给明心做素菜素汤,等车队回来,会有人再帮手一起做饭。 见明心点头说好,江二就让张氏去做晚饭顺便喊济兰与江容过来商量卖布的事。 高各庄往东三四里是首阳山,往东七八里是滦河,往东二十多里是卢龙县,往北七八里是油榨镇,北面二十里是迁安县,青龙河与滦河在这附近交叉,县治以这两条河为界,北营村与迁安的坨上村隔河相对,首阳山下北营村这边是夷齐庙,坨上村的是孤竹庙,夷齐庙据江二说有百亩以上,孤竹庙就没那么气派。 江二提出自己的想法,“先在高各庄庄口摆布卖,再去北营村摆布卖,再去油榨镇摆布卖。” 济兰摇头,“这样不好吧,乡亲们会以为我们是为了赚他们的钱。布应该今天或是明天就能回来吧,等布到了江二哥捎上我同江容去城里,带上几匹布拜访本家长辈,看看城里好不好卖,好卖的话就直接卖光光。顺便先找住的地方,找合适的地方起屋。” 明心迟疑的说,“乡亲们会不会怪我们有好布不卖给他们?” 济兰嘿嘿直笑,“他们先见到布没下手,怪谁呢?我们的布卖得贵啊,卖光了说明布好。下次请赶早。” 明心微笑,“年前应该会运一次货过来。” 济兰忽然问,“二哥,怎么没见老大老三呢?” 江二叹气,“他们去田里去了,老大的老婆不舒服在睡觉。晚饭你们就见齐人了。”江二不愿意多讲。 到了晚上吃饭时,张氏先摆了张小桌子在门外,给明心端上菜与米饭。再给高家的孩子们每人盛一大碗米饭,淋上肉汤,夹上菜,告诫一番在姑奶奶面前不可失礼乱抢吃的,让孩子们坐在灶下老实吃饭。 上桌吃饭的就是高老头与高氏,江二兄弟三个,高老大的老婆,江氏,济兰与江容。 江氏说让孩子们也上炕吃饭。 张氏说孩子们没啥礼节,在底下没束缚吃很好很开心。 高老头也让江氏不要管孩子们,说孩子们难得象今天这样吃得好。 吃饭时江容不停的打量其他人。高老大比乌尔登看上去要年长不少,高老三大概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同江二都有六七分象,区别是江二看上去很灵活,另两只都很憨厚少话。 高老大的老婆刘氏肥肥的,一开饭就在炕上抢了一个位置,开篇就说江氏与乌尔登大哥疼多六生多些,就因为六生是姓江的,其实高老大与高老三与江二是嫡嫡亲亲同父同母的兄弟,要江氏一样的疼他们,还让江容喊她舅妈。 江氏一向没有主见从来没拿过主意,被人挤兑时只知道抹眼泪的,听到这种话不知所措。 江容亦觉得很是尴尬,就看着济兰。 济兰不负江容所望的说,“江容额娘家姓瓜尔佳,乃满州大姓,可不能随便喊舅妈。这个蒸肉很好,江容你多吃一块。” 果然是在斗争中长大的人哪,伶牙利齿,强过国尔敏无数倍。江容在心中喝彩道。 刘氏又说,“姑妈来了也不去我们那边,只来六生这边呆着。” 江容也为刘氏喝彩,颠倒黑白就是这样的啊。 江氏急急说不是这样的。 济兰放下筷子,“姐姐,我们今天下午才刚刚到。听说你不舒服在休息,就没过去打扰。那要不从明天起,我们就到姐姐家蹭饭了。我娘很好打发,不过妞妞很麻烦的,她是要天天有肉吃有米饭吃有炒菜吃有点心吃还要有汤喝的。我嘛就简单些,没那么多花头,顿顿给我吃扎扎实实的卤肉就馍馍就可以了。” 江容笑话济兰,“你那么能吃,顿顿吃扎扎实实的肉,一天得吃几斤肉,那岂不是得把家当吃光。奇怪了,你怎么这么瘦呢。” 济兰得意了,“你不要看我瘦,我很重的,骨头重。很多看上去比我胖的人都没我重。” 刘氏讪讪的说,“兰珍做菜手艺比我好得多,就算去我家吃也是让她帮忙做饭的。那就不麻烦了,反正我的心到了就可以了。” 高老大打岔说,“姑妈,弟妹做的菜糊饼好吃得不得了,您尝尝。” 江氏夹了一筷子说,“是好吃,我正在想问怎么做呢。” 刘氏忙献媚,“姑妈,我们这里的人都会做,明天我做给您看看。” 高老大啪的放在筷子,“你吃饭就吃饭,说那么多干什么。” 刘氏看一向好脾气难得发火的高老大生气了,也就住嘴了。 晚上,在江氏与高氏两老太太忆苦思甜会议声中,盖着张氏刚缝好的暖和的被子,江容进入了梦乡。(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开张 十一月二十六日晨江容被吵醒,醒来过一会才想起来是在高家。 江容刚穿好衣服起来,张氏就端着热水说,“洗了脸去吃东西,我都帮你热在锅里呢。用饼卷鸡蛋韭菜就着粥吃,你肯定爱吃的。” 济兰跑进来说,“妞妞,你可算起来了。布昨晚已经到了,都在马车上,就在院子里。有人围着你的一车布转了不知多少圈呢。黄家两口子也来了,黄家嫂子正在洗衣服。” 江容懒洋洋的说,“我吃点东西再讲。” 等吃过早餐后江容掀着帘子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高十九快步走过来,江容习惯的开口喊声十九爹,忽然想起这里喊父亲是爹,那么,祖父辈就不能喊十九爹了,硬生生吞掉一个字,只喊出了十九两个字。 高十九哈哈大笑,也不挑破,“大小姐的布卖点给咱们这些穷鬼吧。” 江容吓了一大跳,马上大叫济兰。 济兰跑过来问什么事。 江容指着高十九说,“他们要买我家的布,可我家的布挺贵的啊,虽然我家的布确实比别人家的好很多。” 济兰不耐烦的说,“人家要买,那就卖给他们嘛。“ 江容为难的说,“可是他们穷啊。” 高十九轻松的说,“大小姐卖给别人多少,就卖给咱多少吧,咱们这些车把式们一年到头,挣点辛苦钱,不就是为了让家里的人过得喜庆些么。咱们先替大小姐开个张,沾点大小姐的财气。” 江容想了想,“济兰叔叔,你收拾下房间,先让大伙去把布搬进来,按顺序摆整齐,不要弄乱。我们的布有配了线的,把线摆在外面,不要压到里面了。对了,我只收现银或是银票的啊,概不赊欠。” 高十九哈哈大笑,“放心吧,我们刚刚分了银子,是现银。我出去抽筒烟先,济兰弄好了喊我一声。” 济兰点头,“对了,妞妞,明心让我把这一路上的账给你。他同二哥一起去滦河边上去了,二哥起房子的选的位置估计得换。” 江容正是想问这个,接过一看,沿途花销全在里面。江容取出自己的小算盘,打开自己的简易砚台,倒点水磨开,用削尖的竹筷沾了墨水算账,加上途中花销及运费,以及利润。算来算去。江容觉得还是卖真丝的比较划算些。真丝的一匹成本是三两多,卖可以卖五六两,或是更贵。棉布的一匹布成本九钱。加印染加运费是一两一钱,可是卖也就只能卖到一两三四钱,最高到二两八九钱,再多的话,人家估计宁可买丝绸了。留下的这一车全是棉布还好,若是有真丝的在一起,多色印花的就不好卖了。 不过这里是农村,北方贫瘠的农村,卖棉布是刚好,因气候干燥原因,纺纱易断,这里很少人织布,地里收成又少,买得起丝绸的人很少。丝绸的在京城应该很卖得开,但京城的水太深,江容不想去淌。 江容决定分布分成四类卖,一、净色布卖一两五钱,二、单色白底印花就是二两,三、单色系深浅印花是二两五钱,每买两匹就少两钱银子。至于多色印三两一匹,多买都是三两,绝对不让价。 一入一出,利润不过是五六成,这点利不值得这个风险。江容叹气。当铺的利是三成,安安稳稳,江容忽然觉得宁可开当铺。再一想,开当铺也是很麻烦,得有专业人士管,还得打点各方牛鬼蛇神。于是,江容又叹一口气,那就还是卖布吧,卖布还安心点。 江容目光涣散心神不定的纠结了一会,慢慢又坚定了,不管如何,先把手上的布卖光光,反正现在有免费的苦力济兰在,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江容站起来看济兰点数。 济兰对着清单说,“点过了,没有错。共有一千零八十匹布,一匹不少,净色有三百匹,单色印花五百匹,单色系深浅印花一百匹,多色印花一百八十匹。” 江容用算盘算了下说,“合计应该是收二千二百四十两银子。实收二千一百五十两银子也行。” 济兰问怎么算的。 江容慢慢的算给济兰看,“四种布价,一两五钱,二两,二两五钱,三两,都是整数。其他的布如果买两匹就少收两钱银子,但是三两的布是实价了,绝对一钱不让。如果全是只买一匹布的,就是收两千两百四十两银,如果全都是买两匹三两以外的布的,那么就是两千一百五十两银子。我们收货款两千两。零头去买地准备盖江家垸。过年还有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还有别的货到,足够赚钱回来借给你盖房子。在此之前,你得免费给我做苦力。” 济兰怀疑,“这个布真的象明心说的那么好么?” 江容点头,“是啊,贵有贵的好处啊。你看,好多人染布要几百文啊,可是一下水,说不定就会把别的衣服都免费染上颜色了。我们的布不会的啊。我们的布颜色色均匀,越洗越漂亮,可以穿很久的。” 济兰惊喜,“这些布全是给我卖么?你只回收两千一百五十两银么?” 江容点头,“是的,江二叔得先选地方盖房子,所以没有时间卖。于是让你卖吧。” 济兰欣喜若狂的说,“一言为定,不准反悔。这么漂亮的印花布还是很少见的。我先按你的价格卖,卖到最后就起价,多赚的钱就我的了。我也不贪心,这次我想我赚一百两银子先。一百两银子够我盖个小院子了。” 江容满意的说,“成交。不过你得快点卖。你不能卖到年后十五再给钱。你卖了一匹布就划一条,方便自己算账。” 两人商量好后,济兰就出去同高十九讲这些布有多么好多么好。高十九说“我们一起买,那相当于是每匹布减一钱银子了,除了最贵的外?” 济兰说是的,“我们还送一扎配色的彩钱。我们的线也好的,不会象其他线那样,一洗线还掉颜色。” 高十九大笑,“江家大小姐想必是不屑占我们便宜。我喊大伙儿过来挑布。” 一堆人进来屋子里闹闹哄哄的挑来挑去。 江容看了下,大概就是十来家的人,有的车把式带着媳妇过来,有的带着老娘过来挑。 高十九坐在炕沿上问江容,“大小姐还有没有什么事要喊人做事?” 江容笑着说,“很多事啊,不是赶车的,别的事做不做?” 高十九忙忙推销,“我们庄户人家,当然什么事都会做的,可以烧砖烧瓦,盖房子,种地。” 江容大笑,“我江二叔要盖房子,盖房子肯定会雇人做事。我们还要买些荒地,开些作坊,种地也是会请短工的。” 高十九点头,“那有什么事,直接让你六生叔喊我一声好了。我们这里的穷哥们还是很能出力的。我的小儿子,同济兰差不多大,可以让他跑跑腿,有口饭吃就行。” 江容点头说好。 济兰喜滋滋的跑进来说,“已经卖了三十二匹布了,有四十多两银子了。” 高十九既然已经达到目的同江容牵上线的目的了,于是就告辞。 济兰看着卖出的清单,“为什么他们买的全是净色的布,不是印花布呢?” 江容泼冷水道,“因为印花布贵啊。” 济兰垂头丧气,想了一会又高兴的说,“好啊,这种便宜的布在这里城里肯定也有得卖的,卖光了好。有钱人肯定会买印花布,印花布我就可以卖贵些。” 江容点头。 济兰心情好得不得了,“我们得在这里住多久?把布卖完了我们就回去?” 江容提醒他,“不是说要去看我们的本家的么?你去拜访人,我同明心师兄去看看有没有房子买,买了房子就搬走。挤得很难受啊。我好想自己一个人睡一间房啊。明心师兄肯定也很难受。” 济兰压低声音问,“明心是过来做什么的?” 江容看他一眼,“他是出家人啊。他们要是修了新庙,救助贫苦,都是功德。佛祖会记在账上的。” 济兰若有所思,“是不是同将军上战场一样,打出来的地盘越大,功劳越大,然后论功行赏,得的赏赐越多。只不过他们是叫功德,不是叫功劳,对吧?” 江容大笑,“是啊。你很聪明嘛,为什么我听说你脾气暴燥,不学好呢?” 济兰不高兴的说,“脾气暴燥不学好,与聪明有关系么?我只是不肯学,反正学了也没有用,当然是很聪明的。你为什么不喜欢呆在荆州呢?那边又没有外人,就你们一家人住在一起。” 江容叹气,“为什么要送丽敏到京城来侍候人?你肯定比我清楚了。我自己的日子,我自己努力,我不要被别人安排。过好过坏,都是我自己的事。” 两人无语,过了一会,江容又问,“你多大了?为什么还没有准备房子给你娶老婆呢?你一点事情都没有做,娶了老婆生了娃娃,拿什么养活啊?” 济兰也惆怅了,“我十五了,过了年就是生日,就是十六了。我念书念不进去就不愿意去学里,老头子老打我,可是我念不进嘛,去了也白去。我功夫就还好,但我不想去补丁,一个月才几两银子,还得低声下气,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才不要去做什么大头兵。万一我死了,我老娘怎么办,总不能放她在家里被那个女人欺负吧,她再没用,也轮不到外人来欺负她,去荆州你们那里吧,又没房子给她住。不如让你阿玛调回京城吧。” 江容大怒,“调回,你以为我阿玛是什么啊?就是你说的大头兵啊。”江容差点说,我阿玛就是这种最低级的大头兵,穷得要命,还得养家糊口,一文钱恨不得当两文用,是机缘巧合家中才有了一点进项。这一年有很多地方都有记载,从荆州驻防调两千人攻打打箭炉,江容不自觉吓出一身冷汗,乌尔登随大军过去的机率是百分之五十。就算乌尔登这一次不随大军攻打打箭炉,有清一代,荆州驻防从不曾平静过,一直在抽兵镇压各处。 不过,江容现在已经在滦州了,就算是有什么万一出现,江容也能让瓜尔佳氏与多尼有立足之处,最少多尼可以平安长大,绝不会让他们象浮萍一样飘浮在风中自生自灭。(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买沙地 济兰看着江容脸色不好起来,忙问江容怎么了。 江容闷闷的说,“呆会你带几匹布去看本家长辈吧。我们得赶快到处看看房子,我不爱住这里了,太挤了。我们买地,一半是江二叔的,一半是我的。给明心也盖个小庙,免得他住得不安乐。等我们赚了钱一点点的再建。”没有自己的房子挤在穷亲戚拥挤的家中,情绪无论如何也高涨不了。 济兰不满的说,“地没有我的份?有二哥的却没我的。” 江容冷哼一声,“江二叔是这里人,得在这里落地生根。你过来他家做客就好啦。难道你要在这里长住,你是旗人,你得老实呆在家里,你的探亲假是多久?”江容心里默默的想,好想长大,长大了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到处游荡,不用时时有人在旁边看着,不用时时对着人就是幸福的事,一人游荡或是一人宅着。再好的人,天天面对也是烦的。 老天爷听到了江容的心声,马上就派了一个江容心中下定义为不好的人过来换换口味。 刘氏进来说,“妞妞,听他们讲你的布很好。我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很好。” 江容懒得理,又懒又穷的人还这么嚣张,她本来就心情不好,于是用手指捅济兰,“卖布的,生意上门了。” 济兰马上跳起来,狗腿的说,“我们的布颜色鲜亮,越洗越漂亮,不会有褪色的旧的感觉。素色的是一两五钱一匹,印花的分别是二两,二两五钱,三两一匹,不同的印花价格是不同的。” 刘氏吃了一惊,“哎哟,这么贵啊,我是穷人,我买不起,我欠着好不好。”她可没打算掏银子买布,她打的算盘是挑了先欠着。 济兰也倒在炕上说,“哦,银货两讫,不赊账的,要看布先洗干净手再看。”还没开始赚钱居然就有人想白拿,济兰恼怒,不肯再留面子给刘氏。 江容躺在炕上懒洋洋的说,“卖布的不能这样啊,万一客人看中要买呢。” 济兰叫苦,“天啊,做伙计有这么惨么。” 江容慢条斯理说,“是的,银子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赚钱好难的。” 两人无视刘氏,无聊的磨牙。 刘氏气结,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她,当面就这样讲,她气得直跺脚,可是那两人都不是好人,当然不会管有没有人生气。没人理刘氏,她只好自己走了。 气走了刘氏,江容与济兰两人相视一笑。 中午时,江二与明心回来。 明心对江容说这边的地都不好,不肥,再好的地都有些轻微沙化,肯卖的地全是收成不好的田。并且地面上全都没有什么树,滦河发大水的话,全得淹了 江容问多少钱一亩。 江二皱着眉头说,“一两五钱银子左右。” 江容在心里算了下,“沙地也可以的,种树种草就好了。有没有房子卖啊,有的话就立刻买下来,租也行。要靠着滦河,靠着山,我要马上就搬,差一点没关系,我要有自己住的地方就好,我不要同人挤着。” 明心笑嘻嘻的说,“我们看了几处了。来,选选,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一处在高各庄东面的迷谷村,挨着滦河,首阳山脚下,有六七亩的样子,,有主屋和西厢房,七间房,田主去京城做生意了,五十五两银,江二嫌有点贵,地应是一两二钱一亩。附近有处要卖地的,地很薄,三十三亩地,二十八两银子。 一处就在九泉山下的柏店子,离油榨镇很近,挨着滦河,地还不错,有十二三亩的样子,有六间房两间耳房,三十五两银,这个江二觉得还算价格公道。 江容算算自己的银子,觉得可以承受得起,“都买下来。离镇里近的,江二叔觉得划算就让江二叔买下来。反正离镇里近,方便开铺子卖东西。” 江二过意不去的说,“哪能让你买贵的啊。合适价格的你先买,等再有合适的我再买,我不着急的。” 江容哈哈大笑,“没事啦,都说要开铺子了,那边方便你管铺子嘛。况且说不定我买的地方更赚钱,到时叔叔不要后悔就好。下午就写契纸吧,今晚明心师兄和黄三哥两口子就可以搬过去。明天我们就搬过去。” 江二咋舌,“妞妞你太急了吧。” 济兰支持江容,“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搬。二哥,你没听见你嫂子说话。我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觉得不舒服,恨不得马上搬走,何况是妞妞。” 江容捶他,“你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此时,张氏满面春风的用木盘子端着粥菜饼之类的进来了,说已经在老人的房里摆饭了,有几个家族里的老头老太过来陪客了。 给每人都盛了粥后,张氏自己也端着一个碗,说娘家大侄子要下聘,正好买几匹布过去用做聘礼充充面子。 济兰立刻跳起来,热情的介绍。 江容提醒济兰,“你得先问人家黑还是白,选合适人家的颜色去推荐。” 张氏笑着说,“白的,比我白很多了。” 济兰看了她一眼,“姐姐,你同我一样黑啊,大部分人都比我们俩白。您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江容笑得肚子疼。 张氏笑着狠狠的拍了济兰两巴掌。 济兰嗷嗷直叫。 在大家指手划脚下,很快的挑了八匹布,深茶色,浅湖蓝色,深紫色,黑色,青莲色,玫红色,一匹正红色印花,一匹彩蓝色印花。 江容点头说,“这样就很好看了,差不多这布大家都能用了。给十两银子的成本,记在账上。应该付十二两银子,就说为了给我们开张已经付了钱。免得时时有人想过来要我家的布,几千两银子的本钱还没有收回来,人家那些车把式都知道给我开张讨个吉利,怎么就有人就想白要俺的布呢。” 张氏说那人就那样,不要理她。 江容又挑了些庄重些的印花布出来,让张氏给高老头高氏江氏几人做衣服。拿出一匹浅玫红色一匹浅杏色给张氏,说这两色显皮肤白,这两匹布就当是给老太老头们做衣服的工钱和棉花钱。 张氏抹着眼泪道谢,又说,“给老人做衣服是我们的本份,我们穷,布都买不起,让他们过苦日子了。看以后吧,婶婶一定会好好待他们的。这些布都好,还有配有线,免得我去买彩线了。” 济兰在旁边无聊的说,“姐姐你又不是他们亲生的,媳妇而已,怎么同他们一样动不动爱抹眼泪呢。今天你怎么做饭这么快。” 张氏被他说得笑起来,“你这皮猴怎么说话的,六生哥早晨同我讲过,这几天忙,做饭没时间,让我只熬点粥,做点菜饼,这些菜全是他刚才带回来的。” 济兰笑嘻嘻的说,“二哥很疼你啊,连做饭都怕累着你了。” 张氏笑起来了,“你二哥对每个人都好,有时我都恨不得他不要对外面的人那么好。” 吃完饭后,几人精心挑了四匹印花布,济兰骑马进城去拜访同姓族人。明心与江二去写买地,江容也吵着一起出去,江二没办法,只好带上江容出去。 济兰在舒穆鲁家门口下马,敲门,给门房一小绽碎银子,说是本家晚辈过来拜访长辈。 不出片刻就听到急速走路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济兰马上摆出一副谦逊的姿势牵马站着。 一头发花白的老头大步走出来问,“你是哪家的小子?” 济兰看这人的年龄也同仁诚差不多,马上行个千礼,“贵禄叔父,我是仁诚家的小儿子济兰,我送我额娘过舅家探亲,顺道来给您请个安。” 贵禄用力拍济兰的肩膀,“仁诚家的小儿子也长这么大了?你阿玛还好吧。” 济兰的肩被拍歪了,他咬着牙说,“好着呢。” 贵禄笑哈哈的喊门房牵马去喂。 济兰忙从马背上取下布匹给贵禄,“这是济兰的一点小心意。” 贵禄很高兴的说,“过来看看我就是有心了,还带东西做什么。来,进屋,咱爷俩喝个痛快。” 济兰跟着进西屋,贵禄对他老婆说,“这是仁诚的小儿子济兰,侄子给你捎的礼物,你过来看看。济兰,你坐。” 贵禄的老婆满脸堆笑的打开布,一看就满脸笑容,褶子全出来了,却还娇滴滴的说,“老头子,这布可真好呢。就是太鲜了,我怕我不能穿。” 济兰心里笑得不行,马上站起来说,“婶子,这颜色你穿刚刚合适,小姑娘穿还压不住这个韵呢,这简直是专门为您订的啊。” 贵禄的老婆笑得嘴都合不拢,“还是京城好啊,我们这里偏僻得紧,有钱都没地方花。” 济兰也笑了,“嘿,您可别说,这印花布京城可没有,这可是独一份的。” 贵禄正在喝茶,抬头说,“你倒说说看,怎么京城都没有呢?” 济兰拉开布匹,“京城确实没有,货是荆州府出产,京城水深,我胆小,不敢淌。您看这布,又软又滑,可它不是丝的, 是棉的,我特意弄来这里销销看。” 贵禄的老婆问,“这布多少钱一匹?” 济兰笑道,“三两银一匹。” 贵禄的老婆双手拉着贵禄的左手笑道,“这布真好,老爷再买几匹给我送人。” 贵禄盯着济兰说,“小子你说谎,这里穷乡僻壤的,怎么会有人买得起你这个布。” 济兰叫屈,“我骗老爷子您有什么好哦。今天一上午赶车的车把式十来个就买了我三十二匹。我家里的事您也知道,我没钱,我家老大在荆州弄的布给我卖,赚点差价银子。我过来这边时身上只有几两碎银子,也没有钱买节仪给您,就寻思拿布当节仪给您,是个心意。”济兰站起来告辞,“有空再过来陪您喝酒吧,我急着回去卖布呢。” 贵禄摆摆手,“喝茶喝茶,小孩子脾气这么燥。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家的事都不好说。这布真是乌尔登弄过来你卖的?” 济兰坐下说,“这还有假,当初我舅父家也承您照看。他们穷得不行,几个表哥又老实没本事,是赶车的二哥过去荆州千辛万苦的弄过来的,京城里头卖丝绸的货也是二哥运过来的,小门小户的可不敢卖。我只敢弄点棉的来小地方卖。老实讲,我不出来弄点钱,估计我就得穷死。” 贵禄眯着眼,“你舅家有地方住么?要不搬到叔父家来?” 济兰连连拒绝,“我小的侄女也带过来了,娇坏了的一个孩子。可不敢让她祸害您府上。昨天刚到这边,嫌挤,她就吵着要搬,说好坏先买房先。我得赶紧回去搬地方了,反正舅家也缺房子住,买着不合适可以给他们住。” 贵禄呵呵直笑,“呵呵,娘舅自然是亲的,不过叔父也是亲的。今天你这么急安置,我就不留你了。明天我让我家老四过你那里看看?你有多少布,让你四哥帮你全卖了。” 济兰忙推辞,“慢慢卖就行了,不急,不敢劳烦四哥。” 贵禄怒了,“这你就见外了,老四比你大几岁,今天去看庄子去了,我让他明天去高各庄找你。你舅家二哥姓江,对吧?” 济兰忙站起来说,“是的,叔父好记性。那我就厚脸麻烦四哥帮忙了,明天让四哥直接过去说找江二哥就行了。那我今天就先走了。改天再来拜访叔父婶子。” 贵禄和老婆一直送济兰到门口骑上马,贵禄的老婆慈爱的对济兰说,“有空多过来坐坐,我家的小崽子们就不爱呆在家里,个个都爱往外跑,就嫌我们老家伙们烦。” 济兰哼着小曲愉快的纵马狂奔回去高各庄。(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理想 那贵禄与仁诚虽是同姓,却也是绕得老远的关系了。 离家前仁诚对济兰说,贵禄祖上都是当官的,虽然贵禄只是个领催,却千万得罪不得。仁诚为人一向仗义讲理,脾气嚣张暴燥,一向是除了旗主佐领外老子第一的那种油盐不进的光棍,却细细的嘱咐济兰。 济兰当时就很好奇的问贵禄祖上是啥。 仁诚立刻就一大巴掌打过来,勿议国事。 济兰今天见到这贵禄,对贵禄佩服不已,说话无隙可趁,待人豪爽客气,任人都得称一声义气,可说了那么久,也没具体承诺个啥,全是那种,有什么要帮忙的,你说得出,我做得到,听着人心里热哄哄的,可是,济兰这种半大小子怎能向他这样一个不熟的人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么。 并且这贵禄并不象仁诚一般,仁诚到老还有耿耿的臭脾气,对谁都是呼来喝去不假辞色,贵禄在他老婆面前简直是绕指柔,他那老婆妖里妖气,一大把年纪还涂脂抹粉穿得红红绿绿。想必这人一家子聚齐时更是一番热闹场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原配,几个仔是不是都是这个女人生的。 济兰不禁想到若是自己的老娘这样的话会是如何,想想觉得这种日子也是热闹快活得紧,但是自己家中父母一个脾气暴燥,一个胆小如鼠被大声吼时只知道抹眼泪,济兰心中惆怅不已,决定自己以后有钱也要娶这样的老婆,过这样的热闹日子。 几十里路大半个时辰就跑完了,济兰在高家院门口下马,济兰心情好,看见那草头院门也呲牙笑了一下。 听到声音,好几人出屋门同济兰打招呼说回来啦,江二跑过来接过缰绳。 济兰随口问句,“江容呢?睡了?” 江二忍住笑,“没有睡,在看书。大家都呆在我爹娘的房里,嫌老家伙们小家伙们吵的慌,她一个人在我们那间房看书。” 济兰笑死, “那可得马上搬家,不然你们忍几天都不喜欢她了。”轻手轻脚的掀帘子进屋,江容抬头看他。 济兰脱掉帽子外衣鞋上炕说,“妞妞这么用功呢。” 江容低声说,“你卖布的钱,直接给我,不要给江二叔,也不要给明心。” 济兰奇怪,“给你?怎么回事?” 江容低声说,“布是同明心他们合伙的生意,但我们还有其他的腊肉腊肠也运到京城卖的。银票都是明心收了,但是还没有同我们分账。” 济兰急道,“收了钱就应该分钱啊。我去同他讲。” 江容拉住济兰说,“布都不是只卖一水的。还有布过来的,反正布是我们卖,钱是我们收,总能收回腊肉钱的。你急什么。” 济兰急得直跳,“现在钱在人家手上,万一没布来了呢。” 江容白他一眼,“怕什么,年底前一定会同我结账的。把布钱扣住是以防万一,钱放在自己手上比较安心,反正腊肉钱多过这两千两银子。你不要同江二叔讲,你我知道就好。也不要同玛麽讲。”江容警告济兰。 济兰苦着脸说,“我没蠢到那份上,我现在就是给你干活的那个苦力。该做的做,不该说的不说,多做事少说话,对吧?” 江容点头。 江容问去看同姓的老家伙感觉如何。 济兰眉飞色舞的说,“贵禄的老婆脸上的那个粉拍得啊,象刷墙一样, 一讲话,那粉就扑扑的往下掉,说话娇滴滴的,端茶的手还是兰花指。贵禄还疼她得不行,她说东就东,说西就西。” 江容皱眉,“人家的老婆,当然人家觉得好了。这样才叫男人。象玛法那样说着说着就可以动手打你的人,哼。” 江二进来,“谁又打人了?” 济兰坐起来,“没人打人。我们在讲今天去看的那个贵禄老头子,他家过得真热闹啊。” 江二关心布的事,“他有没有说布怎么样?” 济兰哈哈大笑,“正在说呢,不要打岔。他老婆很喜欢布,说要买。然后他就问价,我说三两银一匹,他说让他家老四明天过来看看,要帮我们卖布。” 江二惊叹说,“这些旗人都很有钱,都是有地的,我们的布不愁卖了。” 江容点头,“布一直不愁卖,在京城就卖得很好。” 江二奇怪的问,“不会吧,卖得很好,京城卖得肯定贵些,干吗还要拉到我们这里来呢。不直接在京城卖掉?” 江容解释,“你们都不知道。以前有人运布到京城卖的,他们是当官的,运布更方便些,运费肯定也便宜些,但是贪心不足,他们还想要直接要了染坊,找人搞事说里面有叛逆余党,要知道同叛逆扯上关系,就是灭九族的事。染坊不是吃干饭的,索性就说,染坊不赚钱,赚钱在卖布,他们总不能让人家染坊的人自己不卖布吧。” 济兰叹道,“都是银钱晃人眼啊。那布就不能让贵禄卖了吧?这边近口外,我们自己就可以卖布到关外的。在关外这种细软又结实的布,象丝绸一样好看,又比丝绸结实,肯定比丝绸的还要受欢迎。” 江二不同意,“这次的布可以给他卖,未必下次给他卖。公平交易,不过我们得多找下家。” 江容提醒道,“江二叔,人家还未必要卖布呢,不用想那么多。高十九我看不错,大家开个江家联合商行,大家有很多东西可以卖的。细水长流时时有。” 济兰赞道,“这主意不错,正好让他们封口,明天贵禄家老四过来不要说漏嘴了,我说是三两银子一匹的。”济兰还是打算把这次所有的印花布全卖成三两一匹,多出的钱归自己,于是太需要封口了。 江二忙站起来,“那好,我去找十九叔去讲下。” 江容告诉大家情况,“目前四海商行应该有卖布到西北,但他们是直接往西北卖,应该没过来这块。我让明心写封信回去讲。再有,我们不是已经买地方了么,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修建江家垸了,已经可以请人做事了。万一没有布的收成还可以种地。”就算地里没收成,也得建个中转的仓库,这才是关键。 江二问打算种什么。 江容扳着手指头说,“这边干旱,冷,我来以前已经请明拙师兄帮我留意竹子了。他应该会尽快的安排送竹子过来的,年前一定会送到的。还要种果树,落花生,竹子。现在就要修路,要翻地,往地里铺肥,要种树,要买猪仔鸡仔。” 江二又坐回到炕沿上,笑着又问,“那为啥不买好地,沙地不太好吧?” 江容说,“现在又没有人卖好地。书上有讲,有些东西在沙地上比肥地长得更好呢。反正我也不指着一年就赚钱的,先试验,种得好才多种。田可以慢慢的买。二叔,顺便帮我到各家去问下吧,有肥就拖到我的地里去。” 江二出去了,济兰继续同江容讲贵禄,“老家伙身体很壮,比我们家的老头子更壮些。打人的话估计四五个相同体型的人干不过他。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差点拍碎了我的骨头。他家里的摆设很多,家里不小,可不显得空,花瓶里面都插着花,我偷偷的掐了一把,是假的,我还以为是真花哪。那些桌子柜子用的木料我看也全是好货,他老婆穿的用的应该也是好货的,手上戴了好几个镯子,有金的有玉的,应该能换不少钱。听说他们家以前都是当官的,赚钱的门道肯定很多。他这边的地一定不少。现在我有些担心他看上我们的这点小生意。” 济兰又接着憧憬,“等我有了钱,我就喜欢个我喜欢的女人做老婆,给她穿最好的绸缎,戴最好的金玉,她想吃啥就吃啥,我一心一意待她,她也一心一意待我,我绝不让她吃苦。” 江容神往,这是养女儿呢还是娶老婆,老婆可是得管许多家务的,琐事俗苦,管家是不可能不吃苦的,不禁笑道,“那你老婆同玛麽吵架呢?” 济兰嘿嘿笑道,“应该不能吵吧,我老婆得孝顺的。” 江容存心挑理,“她们年纪不同,吃的穿的都不同啊。” 济兰不以为然的说,“那没啥啊,想吃啥就吃啥,每样都做,不就是钱嘛。给她们都穿金戴玉,各人有有各人丫头婆子侍候,天天逛街买东西,要不喊戏班子来家里唱戏。” 没结过婚的人,看问题当然简单化。可是,简单化未必不好用。 江容大笑,“那你得赚好多钱,不然可养不起他们。” 济兰也傻笑,“本来一直在担心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可从今天起不担心了。对了,在这里盖房子买树苗猪种,两千两银子够不够你用。” 江容摆手,“不要你操心,我有钱。” 江容下午算过自己的财产了,固定资产有了独立的自己名下很薄很贫瘠的将近四十亩地了,核计地价是一两银子左右一亩,有了几间房子了。除立契时交几两银子,以后这些都是不用交税的。因为旗人是不用交税的。 经过持之不懈的只进不出,现在积蓄有最初的三千两银票,加上卖了几天腊货的四百多两散银票,年前会理直气壮的要回在京城卖的六七车腊货的三千多两银子,这样就有七千两左右银票了。按照物价,一石(一百二十斤)大米一两三钱银子来算,(这里米应该比湖广贵,于是计算时提价百分之四十),按一大家子一年二十两银子的生活标准,江容这辈子已经可以过天天吃得饱饭的小康生活了。 但这些还不够。 江容除了要自由,低调,平稳的过着富足的日子外,还要可以悠闲的四处走,看尽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搬家 江容次日很早起来,一起来就吵着要立刻搬到自己买下的房子里。 济兰头大,“妞妞,贵禄家的老四要过来看我们家的布啊。说不定一次就卖光了啊。等他看完了再搬嘛。” 江容振振有词的说,“我和玛麽又不影响你卖布。反正我们东西也不多,也就是婶婶给我们弹的被子,搬得很快的,不用你搬。你看,要是在这边,那个贵禄的仔,肯定会看轻你的,他会怎么给玛麽行礼哦,这里这么破。得让他去新家拜见,我们整理下,看上去不那么寒酸。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小铺子里卖货与大铺子卖货价格都不同。” 济兰被江容点醒了,并且那个老四一定会套话的,江氏一定会觉得自己家的布那么贵,也肯定会把这种话说出来的,太不合适让她在场了,于是对江二说,“二哥,那我娘和江容搬过去住了,我不想让她见不熟的外人,顺便让舅舅舅妈也一块过去住几天吧。那边房子够住。” 江二觉得有道理,“让她们单独住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是太好,反正我爹娘也没啥事,就一块过去陪姑妈玩几天吧。我让小三送你们过去。” 明心与黄志礼夫妇已经在买来的房子住了一晚上。江容一行人坐马车过去时,明心已经出门看地去了,昨天江二同明心看了地,下午就买了,做保的保正收佣金收得很是满意,早就约了今天再去看地。 江容到了就立刻跑进去看了一圈,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江容最喜欢的是院子里有两株树,有树就不会光秃秃的。 明心住在西厢房最南一间,黄志礼夫妇也住在西厢房。 高老头夫妇住在东屋,江容住了主屋最西头的一间,江氏住在隔壁。空了一间东屋的房子是留给济兰的。 黄志礼的老婆过来问江容现在要做什么事。 江容兴高采烈的说,“这里的地很薄,我让江二叔喊大家弄肥过来,我们一家一户的买肥,先把地铺上肥。等明拙师兄把竹子运一船过来就好了。我们屋子旁边就先种菜,留一块给我育种。还要种果树。我们在这里一样要喂猪养鸡的,买猪仔鸡仔吧。我还要再买地,再盖房子。我们住在这里有什么缺的,全买回来,你们帮我好好管着。等地里有出产了,你们可以去京城看着铺子去。我呢,就是要在这里住很久的。”是很久,久到长大为止。 黄三嫂笑着说,“这样很好,那我先做饭吃,下午让志礼先去买家里用的东西,晚上等江二爷他们过来再商量事情吧。” 江容点头。 黄三嫂又说,“中午吃原汤饭,吃菜糊饼,大葱鸡蛋饼,蒸菜,腊肠炒酢胡椒,洋芋炒酢胡椒。幸好还带了酢胡椒过来,不然真是没菜吃了。” 江容抱住黄三嫂说,“放心吧,过阵子就啥都有得吃了。 贵禄家的老四佛顺上午带着八礼盒的点心过到高各庄江二家中,与济兰一堆攀扯述旧,济兰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人,也从来没怎么听过这家人,居然可以一直到扯中午快吃饭时,又问老太太在哪里要去拜见。 济兰说刚搬走了。 佛顺又问搬哪里了。 济兰说离这里很近。 立刻佛顺站起来说要去给老太太请安。 济兰无比懊悔,一直都是佛顺控制谈话进度,说了这么久还没提到一个布字,济兰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先提到布,现在佛顺要求去见自己的妈,郁闷的济兰只好咬咬牙要江二陪着一起过去。 江容因为等饭吃等得无聊,正站在门口用干草逗着安仔。 看到济兰几人骑马过来,江容问济兰吃了没。济兰下马说还没有呢。 佛顺伸手要摸江容的头,“这就是你侄女,挺精神的啊。“ 江容躲开说,“那我去告诉三嫂多弄点吃的。”就跑去厨房去。 江氏听到声音问,“妞妞你同谁说话呢?”掀开门帘看到济兰几人。 济兰忙介绍说这是本家贵禄老爷家的四公子佛顺,就是以前照顾过舅公家里的贵禄老爷的仔。 佛顺即刻行千礼请安,说是匆忙过来没有备礼,下回补上。 江氏忙忙扶起佛顺,不迭声的感谢贵禄老爷,说若是不有贵禄老爷,高老头一家都不知在哪里。 高老头与高氏也在旁边不停致谢。 江二在旁边提醒说,“姑妈快喊四公子进层去坐着。” 江二也向佛顺行礼致谢,“我父母都是蠢笨的,受过贵禄老爷的恩,也不知道时时去拜访,我们这些小辈也不知道以前的事。济兰不说我都不知道。以后有机会一定去当面谢过贵禄老爷。” 佛顺连称不敢。 进屋后一阵寒喧介绍,江氏翻过来覆过去的道谢,到了最后还是济兰说话拦住了她,她才没继续道谢。 黄三嫂饭做好了,端上来大家吃。 所谓原汤饭,其实就是米汤在饭里头煮进去了,于是口感更加美味些,要做得好也不容易,黄三嫂做饭还是很强的。佛顺没有吃过,吃的第一口就赞扬不已。那酢胡椒本来是江汉平原乡下才有的家常菜,加洋芋(土豆)炒得口感很浓很滑很温暖,自然也是好的。至于肥肠炒酢胡椒,更是美味。用萝卜丝蒸的蒸菜,很甜很香。这些地道的家常菜吃得佛顺心满意足,佛顺是真心的一直赞不绝口。 江二与济兰都庆幸搬过来这边,吃黄三嫂做的饭,不然,虽然张氏做饭也好吃,但是总比不过一个新奇。 当然,一顿饭吃得再热热闹闹,也没一个人提一个布字。 吃完饭后,黄三嫂收了桌上的碗筷。 江容猜想在江二家时估计也没有人提过布,如果提过的话,济兰应该会很主动的说出佛顺的要求,于是对济兰说,“叔叔,你挑几匹布出来给我做新衣服吧,要过年了。我的衣服还是在荆州做的呢。” 佛顺接话说,“妞妞得等你叔叔把布卖完了才能给你做新衣服。” 江容嘿嘿笑道,“我是要开个铺子卖布的,总不能开了铺子自己都没新衣服穿吧。那样的话,我就不开铺子了。” 佛顺哈哈大笑,“妞妞你说对了,卖油的娘子水梳头,卖扇娘子手遮头。” 江容不同意,“那些是蠢货,卖东西就是为了自己过得更舒服些。就算不卖扇子我自己都买得起扇子啦,还用手遮头。一点常识都没有,哗众取宠。” 佛顺表扬她,“你好厉害,哗众取宠都知道。” 江容得意的说,“当然知道,我时时被夫子说哗众取宠。” 佛顺哭笑不得,同一个小孩子讲道理。 济兰打圆场说,“要过年了,当然得给妞妞做新衣服了,布可以慢慢卖。其实我们主要是想卖着试试看,看什么样的布好卖,然后就多染多印。” 佛顺就势下台,“济兰,不如留些布给妞妞做衣服,其他的全给我好了。” 济兰犹豫,“你全收下来倒是好,但是布你要是卖不完怎么办?还有,我们以后还要卖布都不知道卖什么样的布好卖。”济兰犹豫拿眼风瞟江容,只要印花布都按三两的价格给佛顺,那济兰就可以赚回来最少几百两银子。几百两银子就够济兰手上宽宽松松的盖好房子,买片小铺子了。可济兰不知道侄女心中怎么想,万一不肯卖给佛顺呢,在京城就有人全要,结果不是一定要留一车来这边的农村卖么,于是济兰不敢松口说卖。 佛顺哈哈大笑,“好兄弟,卖布当然不会只卖一次,女人的衣裳是越多越好,哪个女人一年不做个几十套衣服的,象我额娘,一年一百匹布不止,就我们这些亲戚家里的女人,你这一车布都不够分。我自然以后还要接着卖布的,我绝不会象那些人那样过桥卸驴,如果我象那些黑心肠就叫我被天打五雷劈。” 济兰急忙止住佛顺不要说了。 江容这会开口了,“叔叔你就把布卖给他吧。那样你就有时间了,一家一户的去帮我买肥去,一大车肥给八十文吧。这里的地薄,没有肥,种啥都长不出来的。二叔,你让你们庄的人也送肥过来吧。顺便喊两个人过来铺肥犁地,一天一百文。” 佛顺哈哈大笑,济兰欲哭无泪。 江二倒是很高兴的说,“八十文一大车也不少了。那我现在就回去让他们送肥过来,买得地是得好好种。” 一直没出声的高老头说,“我帮你犁地吧。我老了,少收点钱,一天五十文就行。” 江二着急的说,“爹。” 济兰一怔,反应过来了就哈哈大笑,“好啊。反正舅舅闲着也是闲着,干点活身体还硬朗些,顺便帮妞妞看着地里。人家送肥过来就站在那里付钱,送肥弄虚作假也看得出来。不能让妞妞吃亏。” 江氏也说,“请谁犁田都是犁,妞妞就让你舅公犁吧。” 几人高高兴兴的说着种地的事,佛顺拉济兰说,“让他们说种地吧,我们去喝酒去。” 济兰苦着脸说,“佛顺兄,我这侄女也刚刚接回来不久,我得哄她高兴,她让我去收肥,我就得去收肥,估计她是忘记没有那么多铜钱了,估计我还得去兑点铜钱回来,让她一个一个的数钱出去。布你就先拉走吧。” 佛顺哈哈大笑,“不如让妞妞现在一块过去那边,挑好她要的,其他的就我拖走了。” 江容对江氏说,“玛麽,那我去挑布了,你和舅公他们一起去逛下,家里看有什么要买的就全买下来。” 江氏点头。 江容跳下炕,“佛顺,要是你合作得好的话,我们还有好多好东西可以给你卖。” 佛顺笑着说,“那是一定。有货的话,千万记得通知我来看。”佛顺满心高兴,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财源,自然得好好把握。(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江家垸开始建设 济兰跟江二一起去送布兼取钱,特意换了五十串铜钱(一串是一千文),以方便江容使用。表兄弟俩还一起去集市看了看有什么种子树之类的卖。 济兰直觉在这里种竹子是行不通的,竹子被誉为君子,附庸风雅的人都会试着种种,尤其是文人墨客,他们是从南方来的多,但是京城好象种成竹子的很少听说,或是根本没听说,如果哪个种成了肯定会大肆宣染弄得全京城都知道。 江二说荆州的竹子是大片大片的,好象野草一样生机勃勃。江容想种竹子也正常,让她种吧,她高兴就好,反正一亩地也不值多少钱,地里的收成也没有多少。多喂猪养鸡,那些亏的钱也能补回来。不过养猪喂鸡也得好好的种地,不然,那些猪啊鸡的吃什么。江二说让高老头两口子帮她看紧点就好。 济兰问,你们买地的契纸送到衙门没有?如果没送过去,千万记得要加上,买的是薄田,不然,万一竹子种成了,又有人来抢。 江二说还没送过去,只是写了白契,给了保正佣金,还要再买地的,多买点,然后一次去过衙门交税。 江容只收了提前讲好的钱,其他钱都给了济兰,要求济兰尽快积肥,所有的地上有三寸厚的肥就算合格,积完肥了就可以回京城去,去到京城还得为江容买种子,买树苗。 江容仔细的想着耐旱耐寒种植简单赚钱的作物,在纸上涂涂划划,竹子要留下向阳背风的地种,竹子产出多,赚钱容易,只要卖出去了,都是钱。并且竹子在北方是稀罕物来着,到时挨着竹子开家农家饭庄。 石榴是一定要种的,光是它一年开三次花就让人很兴奋了。石榴叶子可做茶。石榴酒也好。对,开家酒坊。 生姜应该也可以种,但是费工,于是不会大量种植,少量种点够吃就行。 花椒很好,头几年没有产出,但是产出是有几十年的,并且饭庄是可以大量使用的。花椒叶都很好。先育种。滦河这里交通还是很好的,春夏秋时水运很方便快速。 八角不错,喜阴凉,山谷中合适种。 苹果树枣树杏树也好,头几年没产出。但产出时花果甚好。可套种,套种就种草,种花生。 花生榨油很好,开家油坊。 此处养马很有用,马是长途旅行的工具。 此处地薄,养猪养鸡是必须的。 此处很多人种玉米甘薯,到时可以收购做酒。 等江二济兰表兄弟回来时,明心也回来了,又向江容汇报了有几块地可以买。江容也列了大堆的清单种子与树苗清单出来。 接下来几天,明心与江容买地,济兰收肥,江二与黄志礼到附近集市采买清单上能找到的种子与树苗。 一共买了五百多亩地,地要在附近比较好看管,明心趁着滦河封冻,直接过对岸在迁安也买了有两百多亩地,买的地基本上都是薄地,便宜,种不好也不心疼。这是明心江二济兰三人的共同心声,除了江容自己很有信心。 滦州北高南低,天气本来易旱,南部易发水被淹,所以江容选在北面山区买地,薄就薄,旱就旱,大把耐贫瘠耐旱的树可以种,并且一劳永逸。北方虽然地薄,可能十亩地比不上南方一亩的产出,但是地广人稀,胜在面积够大。在南方是不太可能随便就有地买,并且还买出这么多亩出来。 江容对保正说要试着种树把河滩的水土固定,到时种地得请保正喊人来种,出工钱,挖深坑,等树种好了就有收成,就开办庙学教周围的娃娃们识字算账。此处两岸的保正都是妙人来着,觉得这是大大的利于乡梓的好事,于是把他们管辖处的河滩的地也全免费写给江容。 这样就相当于又多了几百亩沙滩可以种树,江容很兴奋。虽然这些地是盐碱地或是沙子,但是种柳树种草之类的或是花生红薯这种种植先锋种几年,地就适合种了,就不太薄了。 盐碱地如何种地,或是沙滩上如何种树固定水土,前人早就有大把著作,只不过,很多都是在往如何增加粮食这方面考虑,并且当官的人也是在任几年,都是各自为政,没有长久效果,象苏堤那样千古留名的是很少的。至于地方上的绅士,得有钱有闲有趣的人才会去做这种事,当然,不一定雅人会种地,所以,成功率也不高。这是一种花时间,花人工,花钱,还不一定讨得到好的事。 明心选好建庙的位置,说那里建桥的位置最合适,到时桥建好了,就香客如云了。江二火速的去订砖瓦,喊泥瓦匠头来同明心谈。江容让黄志礼和保正监工建造。 在准备了足够的肥料后,买了当地有的梨树杏树榆树杨树相当数量后,江容和高老头一起去找保正,说每颗树十文钱喊人来栽。保正说不用那么贵,一个坑五文就行了,一个人一天可以挖几十个坑。江容说挖坑要挖深,先垫肥进去,要管活,要是开春一百颗树活了八九十颗,那时庙估计已经盖好了,娃娃们就可以来上学了,不收学费,还免费中午给馍馍吃。一定得活相当数量的树,才能保证这些。 保正信誓亘亘的保证,先付一半的钱,一定同每个栽树的乡民讲清楚,种的树活了,就来领另一半的钱,要种的树是死的,另一半就不付了,那人的仔女也不准去听课。 江容满意的说,会登记下来种树的人名,活的多,就说明做事认真肯干不偷懒,以后还有大把的活会做的,到时从记录中优先挑选。 至此,江家垸的建设红红火火的开始了。 周围庄户人家全被济兰去问过有没有肥卖,济兰的工作范围甚至到达了比较远的地方,每天济兰苦不堪言的发牢骚,江氏就骂他不能吃苦,江容在旁边兴灾乐祸。 腊月初十时终于收到了竹子,是明德押货过来的,江容见到明德开心得不得了。拆开明拙的信,明拙讲了学堂里的趣事以及大家发生的种种事情。江容很是感慨,可惜自己没有在学里。 等江容看到卸下来的货,还有些腊货布匹之类的,就觉得奇怪怎么回事。 明德解释货是从荆州走大运河送的,又送了一大批腊货过来。竹子是明拙去河南找的,找了竹子挖了竹鞭连土一起装船,顺便也找了些枣树樱桃之类的树苗及一些种子一起送过来,走卫河到通州,特别巧赶到一块了,于是就一起送过来。 江容不相信真的那么巧,估计也是都是掐着时间算着点的,然后先到的在那里等着。不过江容只是想想,没说出来。 明心高兴的说,这样你就天天可以吃腊肉萝卜汤了。 明心明德就同江容仔细的算了下账,这次送到京城的腊肉与腊鸡腊鸭很多,腊肉足有八九千斤,腊鸡腊鸭也各有几千只,扣掉运费与竹子成本及运费,扣除布匹的一千多两的成本价,以及上次上京的运费,明心一共要付给江容一万六千多两银子。明心给江容存了一万六千两银子,到时凭折子和印签去取。零头的就给了江容银票。 江容高兴得不得了,立刻就让黄志礼找保正雇人去栽种竹子。 其实竹子应该是春季出笋前栽,目前土还是冻土,并非最佳栽培期,但是江容想,就算是在地里也不是生长期,选背风向阳的地方,先栽下去,浅栽,浇够水,踩实,在竹子周围架了架子,搭上草防止北风吹倒,等到了春天就开始每天早晚浇水。活了再讲,没活的话,下次就再改善。江容很急切的盼望时间快点过去。 明心说要带明德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还要带明德去见识下京城的热闹,江容说去吧去吧。然后又让江二与济兰拿了些腊肉腊鸡腊鸭送过去贵禄家当年礼送了。 当然,在种竹子的几天时间里,济兰也是辛苦的到处找肥,江容觉得肥料已经差不多时,就批准济兰回京,不过回京城也有活做,去找种子,特别的要花生,花椒,草种,还要订公鸡猪仔鸡仔,给了济兰一千两银票,让帮忙先买着要的种子树苗,也可以到时送货时收钱。。让江二也在附近大量订购猪仔鸡仔。现在还没有啥可以喂猪的,于是只能先订货先。 济兰巴不得赶快回京,立刻收拾东西。江容让捎一封信给丽敏,说自己很好。 江容让江氏也一起回去,理由是万一济兰叔叔同狐朋友狗友乱花钱呢,或者是有钱了得意忘形居然掏钱出来买年货呢,得老太太看着才行。真实理由是,江氏怎么也得在家里过年,江容不想到时一起被接到京城过年。 江氏不肯,抹着眼泪说不放心江容一人在这里。 江容用拳头拍着胸膛说,这里还有舅公一家子呢,不是一个人。 济兰生怕自己还得继续留在这里收肥或是做收肥类似的事,于是极力劝江氏回京,说你在到处走村串户的看戏,这边住这么久,人家天天做饭给你吃,你啥也不做,多不好之类的。江氏抹泪反驳说有帮手做事。江二说,姑妈来玩就玩,是不需要帮忙做事的,现在也没啥事做。当然,江氏同高老头告别时,又是眼泪纷飞,让济兰与江容在旁边笑得不行。最后江二看不惯二人的无良路人行径,劝住了江氏高老头姐弟俩,说过完年了,房子盖好就会再去接姑妈回来长住。好容易才把江氏与济兰送上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家乱起 江容忙于天天去看自己的地里,虽然春天还没到,还是冬天,树栽了也没啥反应,树一定得春天才会发芽,但江容天天去看自己的树与竹子也是快活不已。过了好几天,江容才想起来自己的几只狗狗为什么没有带过来,明明以前有讲好要带过来的。 明心带明德四处走走,主要去到京城转了一圈,了解了京城一圈的交通情况,为以后送货更方便快捷做准备,明心也把自己所见直隶农村的事讲给明德听,让明德回去转告明拙,两人顺便多看看北京风土人情,看市面上货物的行情。反正两人目前没有事,手上又有公费银子,只要不乱花,尽可以逛很久。 两人有一天在茶楼喝茶听说书时,听到有几个人在议论箭炉蛮作乱的事,两人竖着耳朵听。 其实就是江容一直担心的事,并且没法避免的事发生了,打箭炉西藏营官喋吧昌侧集烈为乱,荆州驻防出兵两千剿打箭炉蛮,令上体恤将军莽吉禄年老,令其留守兵营,副都统朱满与阿济礼带兵。 那几个八旗子弟大多是惋惜莽吉禄错过了一个大好的立功的机会,如果莽吉禄带兵去剿匪,必定可以再封爵,可是现在这机会被两个副都统得去。 只有一个说,虽然功劳易得,但是莽吉禄确实是年纪大了,如果死在路上,再大的功劳也拿不到,一样是被别人得去。 两人听得清楚,明德说,“要是真的话,那我得赶紧回荆州,万一有事,我也能帮上手。” 明心说,“这种事不能随便打听,我们去江容祖父家问下详情。要是真的话,江容肯定不开心,我得回滦州。” 明心同明德去到采育里,那车马店的小二看到明心就打招呼,明心笑着问济兰家在哪里。那小二说,可巧了,济兰少爷刚回来一两天,早两天都碰不到。明心就给小二一把钱让他去请济兰过来。 济兰急匆匆的过来,说正要找明心二人。 明心让济兰坐下,“喝口水慢慢说。” 济兰说,“我前天才回来才知道有调荆州驻防去剿匪,我家老不死的也不给我们捎信。我知道了就捎信给江容,告诉她开春房子盖好了就去荆州接嫂嫂母子几人回来,过几天接江容回来过年。我正打算找人捎信到荆州给我嫂嫂,告诉他们不要担心,我打算盘个铺子,在京城帮江容销货。等开春了房子盖好,就去荆州去接回来嫂嫂侄子三人过来。碰到你们可太好了。我正到处找人捎信过荆州呢。” 明心说,“我们是在茶馆里听到的,就是过来同你家人确认一下,碰到你就是最好了。那好吧,你有什么要捎过去给荆州的,就捎上吧,我师弟会尽快赶回去的。我要去滦州,你还有没有口信要带。” 济兰说,“一着急我都忘记了,我额娘给小侄子打了个金锁,帮我带过去吧。你们等我一会。”济兰又急匆匆的跑回家去拿了一包东西,急匆匆的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明心笑道,“你可以骑马的啊。“ 济兰笑了,“我急得忘记了。帮忙多捎个口信,我们过得很好,开春就盖房子了。嫂嫂不愿意见到那些人也没关系,盖了房子不用同他们挤了。再烦的话,就再去滦州去住几日。你们日后来京城,尽管来我家找我,有事我能帮上的一定帮一把。” 明心与明德告辞,明心带着些花生花椒草种过滦州,明德回荆州。 收到信的江容此时脸色不好,一点笑的心情都没有,江容很奇怪为什么现在才能得到消息,因为丽敏在京城,仁诚也在京城。 不管自己父亲有没有跟着大军上战场,日子都不会太好过。上战场风险不用说,刀箭无眼,不上战场,那更是一场没得销烟的战场,因为他之前跟过马匹,万一出了啥事很易抓出来顶包。 不过,担心也是没有用的。只能顺其自然,安排好瓜尔佳氏与多尼的生活是第一位的。 江容提笔写信给济兰,说不会回京城过年,不喜欢同人挤,不喜欢给人行礼,不喜欢无所谓的人,不愿意低眉顺眼在人家面前立规矩,也不喜欢见到那个女人一家子,能自由一天算一天,最好是一世自由。在滦州过年很好。警告济兰不可随便提及自己,不准随便提及有个侄女在滦州,就当是侄子在滦州就好。另外丽敏的铺子里有瓜尔佳氏与多尼的分红,请济兰帮瓜尔佳氏多看着铺子和地,准备盘铺子买地。 江容给丽敏一封信,说惊闻荆州驻防抽兵两千剿匪,这消息应该是十几天前就知道的,很客气的要求丽敏还自己的钱,另外,应该给家里人的分红也提出来,让济兰多看几家,给瓜尔佳氏买一个铺子,给多尼买地。 江容给荆州家中写了一封信,说因为消息不通,今日才知道有大军剿匪一事,不知父亲有没上战场。如果没上战场的话,要谨慎。另如果家人愿意回京城呆着,是可以回京城呆着的。济兰在准备盖房子。盖好就可以回京城了,已经通知丽敏买铺子买地。 尽人事,听天命,但求问心无愧。这是江容的想法,自己行事光明磊落,其他人的心思,懒得去揣摸。 明心回来后看江容不开心,开导江容。 江容说,“没什么啊,我天天都吃很多,天天都骑安仔出去看地里,看我种的树,看我种的竹子。” 明心不信。 江容说,“真的没什么,这种事早知道与晚知道没区别的。我反正也管不了。不如,我们管下我们要种的地,以及周围的那个穷鬼们吧。多找点事给他们做,让他们多赚点工钱。有吃有住有得玩,日子过好了,就不会造反了。” 济兰收到江容赌气的信,心里更是恼火,有事没事都同仁诚吵一场。江氏苦苦拦着他。 济兰大声吼她说,“在荆州城的,是你的亲儿子,也是他的亲儿子,他居然连捎个信让我们知道都不肯。难道都不知道,若是驻防阵亡,不得当地安葬,家眷子女都得返京。若是有个万一,嫂嫂他们回来住在哪里?” 江氏说,“你这样咒你哥哥,他好端端的。” 济兰无奈,“你少说这种话,你用点脑子给他筹划下好不好。难道你想他一家子一辈子都不回来?刀箭无眼,万一伤到哪里了,残了,也得回京,他一大家子人总得有个地方住吧。” 仁诚心烦意乱的吼,“你懂什么,这是军机大事。任何人等,不得妄议。” 济兰也吼,“屁的军机大事,随便一个人在茶馆都听到了。再说了,你寄个信给我,我知道消息就好,你注明不可与外人交谈此事不就行了。” 仁诚声音小下去了,“我是为你好,告诉你了,你也无能为力,一样什么事都不能做。你能做什么,不如高高兴兴的陪你额娘在滦州看戏。” 济兰说,“呸,他不是你亲生的么?都不管他的死活。象你这样的阿玛,我宁可没有。我真恨不得马上就搬走,你怎么知道我什么事都不能做,我现在要开一家小铺子,开了春就盖房子,盖好我就同我额娘搬出去,他们回来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他们的,有盐同咸,无盐同淡。我不要你的一砖一瓦,老大也不要你的。国尔敏多尼也不要你的。你的东西都留给那个贱女人一家子好了。” 仁诚气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找东西要打济兰,不过济兰是久经打骂考验的,素来在对骂时都提前站好位置,远离触手可及的位置以防被措手不及的打到,另外这个位置方便逃跑,加上手脚轻快灵活,哪里是他打得到的。 仁诚气得不行,发狠道,“逆子,我要告你忤逆。” 济兰说,“我也去告你,宠妾灭妻灭子。看究竟哪个告羸。” 仁诚气得无话可话,拿着棍子在院子里追打济兰。 江氏只知道哭。 场面闹得如此之大,佟佳氏出来劝仁诚不要同小孩子计较,拉仁诚进屋喝茶。仁诚也就着台阶下来,扔掉棍子进屋去了。 佟佳氏想起自己的儿子说的笑话,说是济兰同狐朋友狗友喝酒时说的,济兰自承目前最怕的人是侄女妞妞,猜想是江氏溺爱孙女,济兰排后,于是妞妞时时折磨济兰,如果把妞妞接回来的话,那么,济兰就会天天避着她不在家里,那家里就安静了,于是佟佳氏就对仁诚说,“不如去滦州把妞妞接回来过年,那样济兰心情也好些。” 仁诚也是想同儿子们缓和下关系,于是说,“能接回来么?接不回来怎么办?要是肯回来过年的话,早几天就应该同济兰一起回来了。” 佟佳氏说,“哟,老爷,您想自己的亲孙女了,去接回来过年。这个有什么不好说的。济兰估计也是想着您开口接妞妞回来,这大过年,肯定得在家里过年,哪有在亲戚家过年的。说不定就是为这事呕您呢。咱偷偷的去接回来妞妞,济兰一高兴,就不会天天吵了。” 仁诚认为有理,就派下人小五子去滦州接江容。佟佳氏早套过江氏的话了,知道那边是有七个大人,六个小孩,于是让装了半扇猪的咸肉,四只咸鸡,四只咸鸭送过去,还给江家每人都带了些礼物,满心欢喜的等待着江容回来同济兰过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济兰携母离家 济兰知道有下人去接江容时,同江氏讲,“他们接得回来才怪呢。接回来妞妞也不会给他们好过,这妞妞啊,天生一说话就能气死人的。额娘,以后我同老家伙过招时,你站远点,免得误伤。”济兰兴灾乐祸的等着看仁诚的怒火。 佟佳氏的下人赶车去到高各庄,把礼单送上,只有刘氏在。 如今那房子里只住了高老大刘氏带着他们的孩子们。 江二已经带着老婆孩子搬过自己的房子里了,私下对高老头与高氏讲,老三是个笨的,江容要雇人做事时多雇老三,多攒点钱,以后江二会帮衬着老三盖房子娶老婆。于是高老头两口子带着高老三也住在江容那里,现在高老头天天雇高老三给江容做事,攒下的钱都存着准备给高老三做老婆本。 现在是高老头高氏都去帮江容管着雇人干活,高老大高老三是被雇的,江二也在忙着自己的地,有时间就去看铺子去。 刘氏不识字,高老头家里就只有江二略识文字,还是江二机灵,出去赶车时一个字一个字的学的。于是刘氏让自己的大儿子大柱去喊高老头和江容回来,说是京城姑奶奶家里派人来接江容了。 江容一听就心情大好,送上门来的免费受捶打物啊,高老头同高氏商量了下,让高氏继续看着人干活,自己同江容回家。 江容看着礼单,一样一样的念了,佟佳氏的下人小五子一样一样的搬出来。 刘氏高兴得说,“姑父真是多礼了。送这么多东西过来。” 高老头说,“分一半给老二家。” 刘氏很不情不愿的分,心里忍不住肉痛。 江容知道她的品性,于是猜想得到刘氏在想什么,说,“送来这么一点东西,既然送过来这边,就全归你们家了吧。” 刘氏高兴的说,“不少了,以前还没送过啥过来呢,妞妞你在这里才送过来的吧。我去收起来,你们慢慢说。六生能干,这点东西想必不放在眼里。”立时身体大好,没有任何不舒服,飞一般的搬东西进去。 江容看着小五子,小五子很尴尬的说,“老爷子很想你,让我接你回家去过年。” 江容哼了一声转头就走,“想我,就过来看我好了。以前我上学时,我额娘若是想我,也得去学里看我。” 小五子说,“妞妞小姐,你不跟我回去,我没法交差啊,我回去会被老爷太太打死的。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江容转头,“哦,你主子打死你,关我什么事?再说了,我玛麽是个穷鬼,哪里有下人用啊。万一是你那主子让你来骗走我,把我卖掉,卖到穷乡僻壤,叫天不灵,叫地不应,那时可怎么办?” 小五子急得出汗,“妞妞小姐,我若是要骗走您卖掉,又何必送这么多礼过来,这可值不少钱啊。” 江容顺着话往下讲,“你是说这些东西比我值钱喽?就这么点东西就想骗走我,门都没有。” 高老头憨厚老实,为人厚道,走过来抱起江容说,“你是哪里来的人,说是我姐夫派过来的就是么?万一你骗走我家妞妞来骗钱的呢?你有什么证明?” 小五子急了,“我有路条,这上面有说我是仁诚大老爷家的下人。” 高老头觉得自己不能上当,“我姐姐没有下人。我姐姐若是想妞妞了,一定会让济兰小子来接的。不会让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来接。你滚吧,不然我报官抓你。” 江容伸头出来说,“快滚,不然,大家拿棒子打你走。” 小五子无奈说,“妞妞小姐,您要怎么才肯回京城。我回去同主子们讲。” 江容说,“你就是蠢死的,我在这里过得多舒服,想住哪间房住哪间,大家都哄我开心,想吃什么就立刻弄给我吃,我还用回京城同人挤,看你们脸色么。” 刘氏搬完东西也搭话说,“妞妞就在我们这里住下来,看哪个来强抢。” 小五子说,“你总得回自己家过年,没有在别人家过年的道理。” 江容说,“是哦,那我在荆州时,都没有人理我一声,连个大名都没得,我们就没见到京城家里的一草一木过,从没有人管我在哪里过年。居然我到舅公这里来了,过得开开心心的,就有人看着不乐意了,就想我了,就管我在哪里过年了,就要名声了,就得在家里过年。凭什么这样欺负人哪。” 高老头怒了,佛也有脾气的啊,“你们欺负我姐姐,我们姐弟没本事,活该让人欺负,我们没话讲。孩子们大了,就有孩子们的活法了。现在那贱女人连我侄孙女也想欺负了,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你们得逞。”老头抄起身边的家什就打过去。 高老大高老三见自己老头回家,也担心出啥事,也回来了,刚好碰上这种场面,于是也抄起家伙来打小五子。几人暴打小五子。 江容说声不要出人命了。大家才不情不愿的住了手。小五子连滚带爬的上马车赶车回京城。 回京城后,仁诚问为什么没接回妞妞。 小五子连哭带比划添油加醋的说了高老头的暴行,说妞妞说,想她就自己过去看她,仁诚气得不行,喊济兰过去接妞妞回京城。 济兰兴灾乐祸的问,“您不是派人去接了么?怎么没接回来啊。” 仁诚忍气吞声的说,“高家不放心妞妞同一个下人走。” 济兰说,“我刚才可是偷听到说是她在那边过得舒舒服服的,不愿意回来同人挤着,不愿意回来看人脸色。挤呢,我承认是事实。不过我可以住在外面,腾地方给妞妞住,她的下人打地铺就好了。我可没给过脸色给她看,我额娘也是她说啥就是啥,从来没拗过她的意思,哪来给脸色她看一说呢。” 佟佳氏在旁边忍不住了,“济兰你是说我给妞妞脸色看了?老爷,妞妞在时我是尽心尽力的做好菜等着,她都不在家里呆着。我哪里有给脸色她看。”佟佳氏拿着帕子抹眼泪。 济兰不乐意了,“我可没指名点姓啊,你自己说的自己啊。你这样子哭是不是说妞妞冤枉你了。你不想她回来也不用这样倒脏水到她身上啊。真是莫名其妙。” 仁诚无可奈何,“兴许是你教训其他小孩子给她看到了,她小,以为是给她脸色看。” 佟佳氏委屈的说,“老爷,我真没那意思。我当家以来,都是公平待人的,从来没短少过姐姐和济兰的物事。” 济兰冷冷的说,“不要再吵了,让我安静的过几个月的日子吧。二哥和妞妞借钱给我,我很快就会盖好房子搬走,到时我额娘一起搬走,再不用从你手上讨一分钱。” 仁诚震惊,“讨,你是我的儿子,用我的钱天经地义,怎么是讨呢?” 济兰说,“我都讨了这么久的钱,你还不让我用这个字啊。放心吧,我会尽快同我额娘搬走,以后你去我门口讨饭,你不开口我都会多给几块腊肉给你的。”不等仁诚发火,济兰就飞快的走掉,留下怒不可遏的仁诚与抹泪的佟佳氏。 佟佳氏的二儿子图赖晚上去找济兰,说佟佳氏哭得很伤心,他做儿子的听得很可怜,请济兰手下留情。 济兰说,“我那没用的老娘,几乎天天在哭啊,哪天不哭几次,我都觉得她可怜成了习惯了。哦,你老娘才第一次哭呢。哼,以后得让她哭回来。” 图赖说,“我额娘这么多年也没有苛刻你们两母子啊。我们有的你们也全有。” 济兰说,“我就不爱听这话了,我们两母子在你额娘手下讨生活呢,还得她苛刻啊。” 图赖说,“你额娘管家管得一团糟,换别人来管的话,待你们未必比我额娘待你们好。” 济兰气得浑身发抖,“我额娘再怎么样,也只有我讲她,轮不到你这个外人讲。这是我家,怎么就成了她寄人篱下了。怪不得妞妞让我买地盖房子。原来她也觉得这不是我家。” 图赖说,“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劝你,大家就不能好好相处么?” 济兰说,“呸,不要做了婊子还立牌坊。” 仁诚站在门口,脸色阴晴不定,“济兰,你就这样说你佟佳额娘的么?” 济兰觉得大势不妙,立刻抄起刀来,“你不要断章取义,你也不要再想打我,我不同你们吵,我带我额娘走。”立刻喊江氏带上江容给他们做的衣服。 仁诚气极,“我不过就问你一句,你就抄刀要带你额娘走,你还有我这个阿玛没有?” 济兰说,“你堵在门口,你打我都没地方跑,况且你打我,也没人拉架,我不拿刀,难道等着被你打死么。他额娘哭了一次,就这么多人跑过来兴师问罪,我额娘哪天不哭几回,我从来就没胆子跑过去指责一次呢。” 江氏哭着让济兰把刀放下。 济兰说,“你蠢货啊,我放下刀还有命么,不得被他打死,你快点收拾东西,我们一起走,去买地买房子。老大上了战场,现在死活不知,你不同我走,死了都没人管的。快点拿上衣服到外面等我。” 仁诚怒了,“走,这么晚了看你走到哪里去。”仁诚甩手而去。 因天色已晚,济兰带着江氏去离家最近的车马店里,小二见到很是惊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济兰独立安家 济兰说,“同老家伙吵架了,带着老娘离家出走。你找两间干净的房出来,上饭菜上干净点。我要赶快找房子买,这几天你帮我看顾我老娘多些。以后我表哥他们过来一样住在你这里打尖。” 江氏怯生生的说,“同他认个错回去吧。” 济兰气急败坏,“回去做什么,现在搬出来了,以后老大他们就不用再被老家伙牵连了。都是你没用,老大这么多年省吃俭用,周济这个周济那个,存点起本的钱多不容易啊,现在日子开始过好了,妞妞让我帮忙买地买房子,你不准再拉后腿。你以后硬气些,你有子有孙,离了他还怕活不下去么。我能赚钱,你怕什么。” 江氏抹着泪说,“你现在出来,盖房子还得开了春才有工匠,现在出来不是白交房租。忍几天不好么?” 济兰怒了,“我现在是去买房。马上就买。反正江容也是要买房子了。我先帮她买。借住几天,帮她打扫干净。” 无奈的济兰买房子只能去掉自己的喜好,牢记江容的又便宜又大就是最好的这一无敌原则选房。 其实如果只要求便宜与大,不要求其他,是很好找房子的,此处是京城买房的人大多在意环境与面子多些。济兰只一个白天就在宣南门外找到房子了,两百二十两银,地方够大,足有两亩地,地势很低,围墙围着院子共有十二间房两间耳房。济兰立刻写契纸,搬过去后济兰给江容与丽敏都捎了信,说是同仁诚吵架,家里没法住了,带着江氏在宣武门外用江容的名字买了房子,已经搬出来了。 丽敏是个被教养得很守规矩的女孩子,收到这信后惊惶失措。将军夫人问有什么事,丽敏把信念给她听了。 将军夫人大骂,“糊涂,马上就是选秀了,什么事不得等一等一再说,真是白瞎了大家一片经营,没有象样的母亲管教出来的孩子果然是莽撞不懂事。” 不用说,骂的是济兰。 看到丽敏在旁边吓白了脸,将军夫人说,“你记着,不是心好就可以是个好额娘的,还得有规矩,有头脑有主见,懦弱的母亲养出来的孩子永远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去的,也许暴烈,也许懦弱无能,都说不准。”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难道还让济兰再搬回去么,将军夫人让身边的人多留意看外面的人如何议论,让丽敏去同济兰讲利害关系,让济兰碰到什么事都不要动怒,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特别同丽敏强调不要让江氏知道。江氏懦弱,若是知道会有这种后果,估计立时就能去上吊。 “无知是福气啊。”将军夫人长叹一口气。 丽敏过去找济兰,转告了将军夫人的告诫,同时也解释为什么荆州驻防被调去剿匪一事没有告知江容,是因为国事不可妄议,并且因为江容年纪小,不用太多担心,大人的事,大人们自己处理就好。 济兰也回过神来,丽敏不寄信过去滦州告诉自己与江容,就是因为这是规矩。今上特别讲究上下仁孝之类的规矩。现在这种情况,万一佟佳氏到处宣传,自己的侄女是嫁不了好人家了,自己也没有好人家的女儿肯嫁了。济兰还没有在信里将那些嚣张的话告诉丽敏,如果讲了岂不是更惨,不禁有些着急。 当然,经过积肥的这段时间,济兰深深的了解江容不是这种守规矩的人,他深信江容是站在自己一边的,病急乱投医,说不定江容有啥主意能帮上自己,于是立刻写信给江容详细的解释了当时情景,让江容想想办法,顺便告诉了丽敏的解释。 江容收到这封信后,也明白了丽敏就是那种极守规矩的人,规矩于她就是天,是守法的好人,绝不会因为他人而让自己的节操受玷污的,这无可厚非。 但江容不是,对于积过许多天肥的济兰,江容是有感情的,于是江容回信说,忤逆父亲是忤逆,孝顺母亲是孝顺,孝顺母亲应该更多些才对,因母亲是弱者,不畏强权当然是好事了,江氏在乡下呆得厌了,喜欢去热闹的街市,家里窄,济兰带她住进城没啥大不了的,建议济兰以后搬家或是盖庄子都捎上江氏一起,不然,小心被世人所诟。规矩是欺负老实人的,要是济兰够狠心,想让佟佳氏及其子女后人成为一个笑话的话,只要佟佳氏再出啥损招,直接让高老头去衙门告仁诚有妻再娶就成了。 另外江容提醒济兰听说有个叔祖父的,要济兰去拜会下。 济兰收到江容的这封信后,深感江容才是自己的同类,够聪明够坏,江氏如果去告仁诚,必定先打二十大板,济兰去告仁诚,更不用讲了,以子告父,这简直等同于忤逆,至于结果,更是说不准。唯有高老头的身份最合适去告状,告了必有结果。济兰是深悔早没有想到还有高老头可以告状一说,以前只是在嘴上说说去告仁诚,可是他也知道后果,只敢说说而已。 当然,以前济兰想到了也没有用,以前大家都是穷鬼,济兰与江氏乌尔登都没有钱,不可能为了出气就连生活都不过了。高老头更是一点胆量都没有,说话都结巴,高老头是抱养给高家的,高氏是高家别的房的女,抱养过去就是为了让他们结成夫妻,生下孩子自觉自己是姓高的。生的三个仔又只有江二一个聪明一点,偏巧他行二,归宗姓江。可以想象高老头是如何战战兢兢的在高家过着日子,刘氏是高家的老人挑的媳妇,结果又懒又馋又贪,还时时装病不舒服,从不下地干活,高老头与高氏都睁一眼闭一眼。如果其他高氏族人要争家业估计高老头争到最后只有忍气吞声认了。江容现在天天拿高老头两口子当监工用,老两口的才开始指手划脚的过日子。 济兰心安下来就开始买下人。江氏是个老实人,挑家人得挑江氏合唤得动的。济兰去人牙子手上挑了四个长相一般会做针线的小丫头和一房忠厚老实的家人(两口子带两个仔)买了,对人牙子极力推荐的那些知书达礼的女孩子看也不看一眼。挑够人后便交钱收下卖身契。 济兰带着人回家让江氏给丫头们取名,江氏取名叫玉英,玉珍,玉珠,玉宝,济兰笑得要死。 那家人很知趣的请济兰给自己取名字。 济兰说,“我才搬出来自立门户四五天,你是我买的第一个家人,以后就是我的大管家了,你就叫江福吧。你老婆管那些丫头们,你就管小子们吧。你做得好的话,我就把你儿子们的卖身纸还给你。” 江福鞠躬道谢。 济兰说,“管家的事,我也不是好懂,我额娘素来不管琐事的。你先去买些布和棉花回来给你们做衣服,缝棉被,身上头全都烧热水洗下,不要有虱子什么的。还要买吃的用的。我这几天有事。过几天安定下来了,再缺啥再慢慢补。先给你一百两银子,把家安顿得象个家,有事同我额娘讲一声就好了。上门的人问清楚,我侄女就给她进,随便是谁,我不在家的话不准接走我额娘,不准我额娘出门。” 江福低头道是。 济兰很满意的出门,又在路上挑了些看上去老实的要饭的,问他们愿意不愿意做事给工钱还有吃住。这时还在路上呆着的人都是强壮的人啊,没冻死饿死啊,真是良好的人力资源。被他挑中的人自然是千肯万肯。济兰带回家给江福安排。 家里都安排好了,江氏不用再嘀咕缺这缺那的了。济兰就约请佟佳氏的儿子图赖出来喝酒。 图赖还以为是济兰服软要回家,但是要个台阶下才约自己的。结果一见面,济兰嚣张的鼻孔朝天。两人坐定,要了酒菜后,济兰就直接说,如果有听到啥不好的传闻,休怪他不客气,定让高老头去告仁诚有妻再娶,看到时谁更下不了台,然后就得意洋洋的走了,让图赖付账。 图赖气得七窃生烟。 接着,济兰去将军府找丽敏,让丽敏安心,不用担心有任何不好的传闻出来,这次只是江氏不想住在农村了,要搬到热闹繁华的街市来,加上家里很窄,于是济兰做为孝顺母亲的儿子,就侍候着母亲搬出来住到热闹的城里来了,买了四个小丫头侍候老太太,还另外买了家人做粗活看家跑腿什么的。这京城只有济兰同江氏是丽敏的亲人,可以时时回家看望祖母,以后这里就是丽敏的家了,丽敏就是大小姐了,嫁到哪家都不怕被人看不起了。至于佟佳氏是不敢传啥出来的,要知道济兰就是混混中的佼佼者,自然不会怕事。 丽敏听了略略心安。 济兰安慰了丽敏后,又带着八大盒糕点和酒及年礼过去拜访自己的二叔仁义,仔细的说了情况,说只是江氏嫌乡下不热闹,于是自己同江氏搬出来了。过完年了会再盖新房子,先暂住下,请大家春节时有空去坐坐,热闹下。 仁义也是知道仁诚的家事的,但这种事大家都不会说破,说破了大家都没面子,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于是总,本来是很压抑很郁闷的伦理正剧,现在弄成轻松搞笑剧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高老三相亲 春节前济兰收到瓜尔佳氏送过来的信,说乌尔登随大军剿匪去了,国尔敏多尼在家里都好,有左邻右舍照顾,不用担心,暂不考虑回京城,如果有合适的便宜的地与铺子,同丽敏协商买下,请济兰帮忙收租。 济兰寄信给江容说春节时济兰与江氏接丽敏一起过,并未回舒穆鲁家。仁义家接江氏祖孙几人过去聚了几天,见着了仁义家的子辈孙辈们。济兰感叹自己叔叔家确实比自己家有礼得多,自己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济兰与丽敏看了一块正蓝旗旗人的一块地,买下来落在多尼名下,足有一顷十亩,地是好田,花了七百两银子,一般租金是三钱到四钱一亩,济兰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自己租下来种,给了五钱一亩的租金共计五十五两,火速的种上了小麦,红薯,土豆,油菜。 济兰没提江氏的抱怨,江氏很担心种这些地收不回来租金,济兰是坚持自己种着试试,不种心里总以为能赚钱,种了才知道赚还是不赚。 明拙陆续送货过来,把三只狗给江容捎过来了。江容很开心。 生活总是在种种无奈与希望的调剂之下,缓缓进行。 高老头这边的春节是在劳动中热火的过完了,高老头后来在与老头们闲聊时很感慨的说是有生以来最开怀的一个春节。 二月时明心的庙盖好了,河滩边上种的树在大家念佛声中也七七八八的都长绿芽了。周围路过的农人看见绿芽都会念一声佛,树活了娃娃们就有地方上学了 江容猜测那些种树的人没少过去浇水浇肥。基本上活得差不多。几根没活的,为了避免种树人的愧疚,江容又买树苗让他们补上。 既然树都已经活过来,江容履约让江二请了周围的一个颇有名气的老夫子过来教学,束修是一年六十两银子,当然没有在荆州那里那么高,毕竟这里比较贫瘠,物质水平低些。中午孩子们温课,有两个馍馍吃,菜就比较随意,有时有点咸菜,有时炒菜,有时没有。下午明心教孩子们算账记账,这个算账更受大家的欢迎一些,很多家的女孩子都过来学,高家的孩子们全去上学了。江容没有去听课,只是看农书之类的不明白了就去与明心讨论。 至于对岸的孩子们在滦河的冰不能行走后,只能等冬天水结冰时再过来听课了。 明心说等江容的竹子长出来了,就可以搭浮桥了。 可那差不多最早是次年了。 如果搭了桥的话,两岸的集都可以赶了,当地人的生活方便许多,也能地里的更多东拿西去卖,当然,大家又一齐盼着江容的竹子全部能够活下来。 江容也盼着竹子全能活下来,活下来的话,可比种小麦什么的简单划算多了。江容让高老头喊人每天早晨晚上各浇一次水,要浇透,其他时间不准浇。 江容很喜欢这种有规划的感觉。 慢慢的江容的地也全种满了,基本上是种的各种耐寒耐旱的树,象石榴,八角,枣树,杏树,榆树,杨树,甚至桂花树都有试种,花椒也育苗了。因为现在全是初种,树苗间还可以再种其他作物,于是套种了油菜,牧草,紫云英,萝卜等,还根据肥力薄弱种了大家喜欢种的红薯,土豆。其中那些套种的全是根据当地的老农经验套的。反正江容的要求是种能喂猪喂鸡喂鸭的高产的,到了种花生的时候就再全种花生。 鸡鸭猪也入了圈。还养了些马和牛,驴骡子之类的。高老头时时喊些年纪大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专门割草扔在猪场里让这种牲蓄吃和踩,以便蓄肥。 江容有时在想要不要填鸭。后来想想不要了,那是费时间需要技术的活,等万事皆顺后再慢慢来吧 高老头与黄志礼做这些事做得极开心。 高老头热爱喊年纪大些的人过来干活,在这物质贫苦的华北山区,农人家中平时都是省吃俭用的,有吃食都是紧着小孩子们的,壮劳力要赚钱也要紧着,生活水平最低的就是上了年纪的人了。高老头自己也穷过,于是固定的喊些老头老太干活,实在事多才喊年轻的人,反正年轻人比较容易找活做。 江容觉得高老头同江氏一样有一种天生的善良,自己很弱小很贫苦,但是同情一样贫苦可怜的人,不过这没啥,只要在误差接受范围内,就算有人偷奸耍滑,江容都懒得出声,他高兴喊哪个做事就喊哪个好了。 黄志礼在荆州时还做过苦力活,是他大哥二哥都做管事后分不开身,才轮到他跟着江容出来。过来这里,他只用袖着手喊别人做,个个都尊重他得不得了,喊他三爷。他在当地进了不少农具日杂类的货到江二的铺子里,,不赚钱的在卖。江二的杂货铺卖的东西很多,赚钱的货不多,赚钱主要是布(净色布摆了一些在这铺子里卖),腊肉腊肠类的。许多货不赚钱的乡下小铺子,居然每个月也能赚个十几两银子,令江二目瞪口呆。江容得意的说,只要是做买卖的,基本上没有不赚钱的,只是赚多与赚少的事。张氏看着铺子带着孩子,日子过得滋润无比,她又聪明能干,每天同江二一起对着三字经学上几个字,居然也能自己记账了。 这个杂货铺江容有一半的股份,因知道赚钱不多,于是江容说暂时不用算账了,江二家负担重,等赚钱时比如说每个月赚一百两以上时再分钱吧。 日子刚刚好过一点,张氏开始为高老三说亲,说了十几门亲都不成,张氏急得嘴角起泡,过来串门时,时时与黄志礼的老婆发牢骚。 江容劝张氏不要急。 张氏私下同江容牢骚说,现在还可以说老三没懂事,小孩子气,成熟得晚,过几年,大家都知道他是个笨的了。那样更没有哪家肯许闺女给高老三了。 江容对此颇不以为然,高老三娶老婆应该是他高兴娶就娶,如果娶个老婆过的日子还不如不娶的话,那不是请个祖宗过来了。其实张氏不应该这样着急,应该高老三盖好屋,有地,有产业了,再去求亲,估计只要去提,没有不肯的,他本人长得又英俊,不说话没人挑理的,有钱人笨点那叫忠厚。 高老三长得高且英俊,就是真的有点笨。江容觉得江二兄弟三个,唯有江二聪明灵活,按普通人的智商是一百来讲,高老大有八十分,江二有一百二十分,高老三勉强在六十分上下浮动。 但是现在是个结亲极讲究钱财的年代,只要有钱有产业有势力,高老三一定娶得到老婆。估计大把人抢着把女儿送上来给高老三选。 江容去找江二,说,“二叔,我们开个榨油坊吧,收了油菜籽就可以开工了。榨油坊让三叔管着人榨油,二叔你就去收豆子花生油菜之类的,给你分三成利。” 江二问,“开榨油坊成不成,这么多家开,我们再开会不会不赚钱?” 江容说,“开榨油坊只要有本钱,豆饼和豆油能卖出去,肯定是赚钱的。豆渣还可以再做豆腐卖。” 豆饼比大米与大豆都贵。豆渣还可以做豆腐,还可以做豆渣饼吃,有人还用它做酱油。豆饼当饲料也好,当肥料也好。一寻思到这些,江二恨不得立刻再去买地种大豆。 江容劝阻了江二,“买现成的豆子榨油多好,卖成品更赚钱。再说了,我们有那么多事做,哪有那么多功夫去种地。” 江二说,“老三是笨点,让他看着工人做事应该没问题。说出去也好听,油坊的老板,他娶老婆也好娶些。” 江二同张氏商量,张氏立刻停止了安排高老三的相亲活动。 江容偶尔听到张氏同黄志礼的老婆讲,榨油坊估计是收了豆子八九月就开了,先给老三盖了房子,到时看中哪家的姑娘就直接去提亲,不用相了。高老三要是没看中呢,就随他。这种决定倒是同江容的想法不约而同。同聪明人讲话就是好,点一下,就明白了,不用解释太多。 江容回去后又去巡查自己的地,那些树苗慢慢的长大,有些活了,有些死了,有树苗补的就补上,没有树苗补的江容一一记下,准备来年再补上。 套种的庄稼长得极好,因为底肥施得肥,看上去是一片生机勃勃的大地。 竹子活了一大半,不象大家所悲观的想象的那样,是一垅一垅的有沟的,方便引水排水,江容归功于底肥施得足,加大家勤劳的浇水,浇水浇得实在。高老头虽然不聪明,但是做事老实,喊的人也做事老实,没有偷懒一说。再就是竹子选的是买的地中阳光算最好的一块地。不过,这些,江容不打算告诉别人。只让大家以为自己是运气好就可以了。 江容在竹子旁边选了块地,准备按自己的想法盖房子,要舒服,要美观,要符合自己所有的想象,可不能马虎了,这里是要生活许多年的地方,是四处游历后回来歇脚的地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开米铺 江容又收到济兰的长信,大意说,仁诚种地,是比其他旗人种地略强,所以日子过得略好些。现在济兰种着多尼的地,种了些杂粮就等着收了,但心中非常的没底,怕天旱了收成不好,又怕收时下雨粮食坏在地里。济兰决定开铺子,开铺子怎么样赚钱也多过种地,并且安心,不用担心天灾人祸,随便天怎么旱都不怕,大家都要吃米穿衣服,卖布利润大,没有后台,不敢卖布,只能卖米,赚得少些,但是安稳,计划在宣武门外大街南开个米铺,济兰有过一家一家去收肥的经验,觉得一家一家的去卖米也是很可以的,到新谷麦出来时,他再一家一家的去收米去,他的狐朋友狗友们家里都会把米卖给他的,但是他本钱不够,手上的银子不多,都没舍得盖房子,目前先住着江容的房子,希望能与江容合伙卖米。 江容对济兰的工作能力是有信心的,济兰收肥,成果都令江容较满意,在京城收集树苗种子,赊欠的事济兰也做出来了,脸皮够厚,吵架打架又有经验不肯吃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笑脸以对。估计就算有人闹事,济兰也能搞得定。 江容想起自己要开油坊的,榨的油也得有人卖,地里种出来的杂粮也是要卖的,正好济兰卖米了,卖米同卖油的顾客群体都差不多,推销一样同推销几样相比,多种品种更好推销,因为有更多选择。 以后还要卖酒,于是江容立刻就决定合伙开米铺子。 江容去找江二说济兰要开米铺喊自己合伙,要去京城看下。 张氏急急忙忙在旁边说,“正好让高老头高氏带孩子们去看看姑妈,去京城见过世面。” 江容说,“很好啊,济兰说买了房子了,正好老太太一个人呆在家里闷得慌。难得可以显摆一下,没得亲戚去看她就太没意思啦。” 江二摸摸江容的头,“小孩子说话没大没小。” 张氏说,“我说妞妞说得太对了,姑妈一直过着苦日子,现在日子好过了,显摆下才好。我们现在日子也好过了一点了,让爹娘带孩子们见下世面才好。不要象我一样,连京城都没去过。” 江容拉着张氏的手说,“婶婶,等你生完小弟弟了就去京城去陪我玛麽说话吧。我玛麽最喜欢你了。” 江二皱眉说担心地里,怕爹娘走不开。 张氏说,“爹娘哪里就那么能干啊,老人家们再能干,也得歇会吧。现在地都种下去了,大多是树,让老三帮忙看着,常喊来做事的那几个伙计全都信得过的,你再多去看着就行了。” 张氏带着江容去通知高老头两口子,又去通知刘氏准备孩子们上京城的衣服和在路上的吃食。至于高老头两口子与江二的两个娃娃还有江容的衣服和吃食,张氏会准备。 高老头两口子高兴的准备上京事宜,他们都是老实人,估计这辈子没想过还有机会去京城看看花天酒地的生活。 从前舒穆鲁家同高老头家都没怎么来往,江氏高老头姐弟俩都老实没心眼没财权,高老头在高家老人在时没财权,后来老人们过世了,又是刘氏管家了,刘氏为人极吝啬。 江二归宗姓江,按律高家产业江二是一块瓦都得不到的。 虽然是亲得不得了的血亲,两家的来往也就是乌尔登夫妇省了点饷银和禄米给江二成亲,江二去看看江氏给点零花的铜钱或是碎银,再就是捎些地里的杂粮干菜过去给乌尔登。 高老头叮嘱好高老三要注意的事项,让高老三有事多去问问高老大与江二,高老大种地也是一把好手,江二擅长于同人打交道,高老三闷声说知道了,你们放心的去玩吧,玩半年回来都成。 高老头又去同常常喊来做事的老头们打了招呼要求多费心种地,千万不要让地荒了。 明明种的大多是树,树下套种的而已,当然老农们不会讲出来,个个都恭喜高老头好福气,让高老头去京城到处转一转,回来讲给老伙计们听。 高老头两口子打扮得齐齐整整带着孙子孙女们一起,车上装着地里出的高梁米绿豆红薯干萝卜干之类的,加上江容一共坐了两辆马车去京城济兰家。 其中江容坐着的那辆车正是高十九赶的。 一路上,高十九说开米铺好,那么地里出产的不管是多还是少都可以直接拉去卖了,在本地卖不起价,在京城,说不定城里人喜欢倒能卖出高价来。以后就可以常常赶车送杂粮到京城卖,从京城拉些稀罕货色来这里卖,这是好事,庄里的车把式的活计也多了。 坐在马车上,高老头的孙子孙女们都很稀奇,大家出这么远的远门还是头一次。 江氏见到自己兄弟两口子及侄子女们,高兴得不行,当然少不了姐弟两人抹眼泪的桥段,下人们都恭维高老头的孙女们长得很出挑,大大的眼睛,同江氏年轻时很象,将来也必是有福气的。济兰赶快赏钱给大家,又给钱给江福让江福安排吃点好的,等高老头一众休息好了带他们出去玩,不要不舍得花钱,务必玩得开心。 济兰则带江容去看自己看好的铺子,周围是菜场,都是卖菜的。 济兰说这边热闹,过来买菜的人都是大户人家的,自己可以一家一家的推销自己的米,自己的米会干净好看足秤。至于每年新谷新麦下来时,自己去那些庄里,一家一家的收回来,那时便宜,自己绝对不干那种大斗进,小斗出的事情,一定慢慢的做信用。支出主要是买铺子的钱,买新米的钱,买拉辗的牲口的钱,雇人的人工钱。 江容看了济兰选的铺子大概位置表示赞同,提议济兰还去内城开,去旗人居住地开设碓房碾房,那些内城的旗人领了甲米会去米铺舂,多的会卖,等他们缺米了得再去买,济兰可以便宜收,贵卖,舂米的主要客户应该是旗人。 济兰一拍脑袋,“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旗人有数十万人住在内城哪。内城可以便宜收米,贵卖,还可以卖其他的杂粮,土产。舂米后的糠是可以喂猪喂鸡的,我们可以买地种菜种粮雇人喂猪喂鸡,等喂成了,那些人要买鸡蛋啥的,都可以卖。我们还可以再合伙开一家象嫂嫂那样卖卤味的铺子。” 江容问,“一万两够了没?” 济兰吓一大跳,“你怎么有这么多银子?” 江容说,“财神照顾,运气好而已。你明年也会有这么多了。” 济兰又兴高采烈的说,“那我到时就让老娘天天打盼得花枝招展,招摇过市,气死老头子。” 江容笑死了,“到时候你好多事要做,哪里有闲情同他呕气哟。” 江容又说,“我再给你一千两银子帮我买地种菜喂猪啥的,你帮我管着,给我赚钱。借两千两是给你自己盖房买地,就抵工钱。成不?” 济兰想想自己可以让自己的下人们去管喂猪种地,说成交。 江容在京城的钱折子上给自己留了三千两银子,取了一万三千两银票给济兰,米铺所有事情济兰做,江容分红一半,不准与权贵扯上关系,不准亏本,如果出了问题,一切由济兰负责,与江容无关。 济兰同意了。 江容说,“等我的油坊开张了,就拖到我们的米店里卖,卖了再结款,货款一个月一结。” 因惦记着种的树与竹子,江容买了些种子与树次日就回了滦州,高老头两口子则带着孙子孙女们在京城多玩了十来天才回。 济兰后来见到江容说,自己咬咬牙,在盖房买地的两千两银子里拿出钱来,带着高老头两口子带着一大堆侄子侄女们买了礼物去拜访仁诚的亲弟自己的二叔仁义,给仁义家的两个堂兄堂嫂,三个已嫁的堂姐都有带礼物过去。后来高老头又邀请了仁义一起去到仁诚家里去做客讲数,摆足了小舅子的款,说济兰与乌尔登已经成家立业了,江氏同小儿子一起过,请仁诚以后不要骚扰乌尔登与济兰两家,不然,必定去衙门告仁诚有妻再娶的事去。 仁义也提醒仁诚不要乱来,不要毁了后辈们的前程。如果仁诚有什么事太过离谱的话,仁义不介意同高老头一起去步军衙门去告仁诚。 仁诚佟佳氏的脸色相当的好看。 江容不信,高老头两口子都是老实人,怎么会可能让仁诚的脸色不好呢。 济兰说,真的,高老头见江容丽敏济兰江氏都不肯同仁诚一起过年,就觉得仁诚佟佳氏太过可恨。济兰又讲自己开铺子赚钱,随便的进项都比仁诚一年的强。江氏又忆苦思甜说以前的日子多么不好,几个钱都得问人讨,江氏很怕仁诚日后又起啥坏心眼把江容和济兰的产业夺走。老实人被兔子咬了也会发疯的啊,高老头于是主动的问起仁义家境。仁义家过得较富裕,仁义家两个儿子补的缺都很好。女儿们嫁得也好。于是高老头提出要求去拜访。 江容一针见血的说,都是你拾掇的吧。 济兰但笑不语。 回来江家垸后,足有大半年时间,高老头一行人时时同邻居讲起自己在京城得意的事。江福带着他们走遍了几乎说得上来点名头的所有地方,高老头的几个孙子孙女几年后都还记忆犹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油坊收入 榨油坊建起来了。 明心设计的,选址选在小山坡上,在旁边修了仓库,在悬崖上设了转轮,用粗绳拉上油菜籽大豆等上去,特别忙时工人的饭食与饮水也可用吊蓝吊上,悬崖下面修了仓库,挖了井,路重新修过,上山道与下山道分开,安全第一。 高老三的房子就修在下山道旁边,三进的四合院,二十二间房子,马房什么的都齐齐全全的修好。江二在江容手里借的银子,借条上注明在分红里扣。江容自己的房子终于还是没盖,因为那里住得很舒服,也方便,如果只住黄三两口子加江容加三只狗狗加安仔,是很舒服的。 高老头召开家庭会议说要分家,所有祖上留下的地与祖产全归高老大,高老头两口子跟着高老三过,攒的钱是给高老三娶亲用的,江二自己能赚钱,就不分啥了,以后江二还要多照顾老三。 江二与张氏都同意。 刘氏却不同意,“说老二家开铺子,收入也不少的。老三开榨油坊,收入也不少的,只有我们家穷,孩子又多。爹娘应该多照顾我们才是。” 张氏急说,“我们家的铺子赚多少钱?几十文几十文的赚的,我带着两个孩子大着肚子都在看铺子,赚的全是辛苦钱。你在家里啥也不做,连饭都是侄女做的,你还好意思说你们家穷。要是象我们这样辛苦,你不知道有多少钱了。六生姓江,已经一分钱不要了。老三的房子还是六生自己垫钱盖的。” 江二制止住张氏,“爹娘请家族的老人们来分家吧。” 如高老头所说的分家,族老们当然同意,江二没带走一分钱,祖产祖屋全给高老大,高老三搬到油坊那里的住所,高老头两口子同他一起住。 高老头本有些不放心江容一个人住,江容说同黄志礼夫妇一起住着呢,还有三条狗看家呢,不怕的。江容坚持自己住。高老头拗不过江容,又担心高老三笨做不好事,让江容亏了本钱,就还是搬过去了。 五月时济兰收到荆州寄过来的信,说是乌尔登受伤了,得养好久才会好。瓜尔佳氏本来要回来看看丽敏选秀,于是走不开了,请济兰多多留意。 六月就开始出油了。江容谨慎的只榨了自己种的六七十亩油菜的菜籽,头一批运往京城的油很快就销光了,济兰的狐朋狗友们家里也是要吃米吃油的,于是成了头一批食用者。济兰很快就让高十九的小车行捎回来货款一百八十多两银子。 去掉收菜籽的成本,油工的工钱,运费,基本上没赚钱,也就十来两银子,另赚的就是油饼,可以做肥料的油饼,当然豆子与花生会赚得多些。 江二欣喜无比,一亩地租金也就几钱,自己种地的话,通常最多也就能有一两左右银子的收成,现在这样相当于是一季油菜籽就赚回来了一年的钱了。并且还是江容套种的地里长出来的油菜籽。 江容心中很平静,同江二讲,大豆出来时要好好收大豆,别人六钱银子收的话,我们就六钱三厘收,但是大豆得好。 诸事均顺,于是高老三的婚事就开始密集的受到关注了。 高老头高氏都没有什么头脑,也没有什么能力,根本也想不到替老三安排娶老婆事宜,刘氏是当初的高家老人娶进门的,好象刘氏娘家那边当初家风还不错,刘家还有女子是嫁给旗人的,只是没想到刘氏娶进来会是这样的。江容常问江二一堆事,江二讲给江容听时,时时会加上自己的看法,对这桩婚事的评价就是,真是看走眼了。 张氏是同江二两人看对眼了,你不嫌我穷,我不嫌你更穷这样就成了,当时也没有人操持,简单的就成了,所以江二一直感激乌尔登当初资助的那一点点银子与米。幸亏那一点点雪中送炭,不然,会更寒酸些,张氏会更抬不起头,更让那刘氏说三道四的。 现在不是有房有产业了么,于是高老三再也没人嫌他头脑不灵活反应不快了。 但是高老三一直没看中哪一家的闺女。 张氏又安排了十几次相看,高老三也没相中人家的闺女。 张氏为了怕刘氏说闲话,根本没安排自己娘家亲戚家的女儿给高老三。 刘氏说要介绍她娘家堂妹给高老三,江二夫妻二人坚决不肯同意。 刘氏哭哭涕涕的说江二不当高老大做老大,自己不肯把张氏娘家的闺女嫁给高老三,还不准刘氏嫁刘家闺女给高老三。存心看着高老三娶不到老婆。 “老三是娶不到老婆么,是他根本没有看中哪个。”江二拂袖而去。 高老三终是没成亲,天天过着想喝酒就喝酒,想赌博就赌博的快活日子。谁也不知道他怎么想。 不能不说江家的血脉里总是若有若无的有一种自由放纵的气息。 七月张氏生下第三个孩子,第二个儿子,因为忙,江二请了两个农妇帮张氏管事。 高老三既然有收入稳定丰厚的油坊工钱了。那最穷的就是高老大家了,高老头又让高老大天天跟着自己帮江容看着地里的庄稼和树。慢慢的把这份看地的工钱让高老大领了。 丽敏参加了这年夏天的选秀,舒穆鲁家的族长很希望丽敏能被选上,但是家世摆在那里呢,最低级的马甲之女,马甲之孙女,(马甲是旗丁的一种,就是大头兵),很正常很无情的在第一次初选就刷下来了。这其实是比较好的结果,意味着丽敏现在可以自由的谈婚论嫁了。最惨的是留了牌子待选,就是也不指婚,就是留了牌子在那里,然后不得议婚嫁之事。 济兰托仁义及堂兄堂嫂帮丽敏留意条件相当的人家未婚子弟的品性。 八月时江容收到文颜的信,长达二十三页纸的信,也不知道文颜是如何知道自己在哪里的。江容很感动。两人中断的友谊又连上了。江容也时时捎信过去文颜。 荆州那里的肉类养殖很争气,估计是生了蛋就孵成小鸡小鸭,数量很多。(刘大全每月都有寄信过来说明经营情况与养殖数量)滦州这边冷得早,风大,江容让刘大全仲伙过了把肉类早点腌好,腌好了装坛送过来滦州这边风干再包装起来卖。 秋末冬初时,大豆花生下来开始榨油了,江容自己又开了个豆腐坊,让黄志礼的老婆带着一些婆姨们做豆腐,豆腐皮,豆腐干,一开始是在江二的铺子里卖,后来再送到京城济兰的米铺去销。再后来又开发出来贮存时间较长的绿豆皮,包谷豆皮,大米豆皮之类的。 女人们的劳动能量爆发出来也是很惊人的啊,江容感叹。为了鼓励劳动力的持续爆发,江容大方的分一成利给黄志礼的老婆,许诺自己一长大,立刻就还回她家的卖身纸,并且与她在京城合伙开片豆腐店。 更加充满积极性的黄志礼夫妻更加勤力,努力试制花生酱与大豆酱等。 在榨油坊做事与豆腐坊做事的人都收入较稳定,比起种地来讲,要稳定许多,收入也丰厚许多。最少那些工人比起没在作坊做事的人脸色要红润许多,不那么黄瘦。因为吃得好。从前估计都只吃吃玉米糊糊,连盐都不舍得吃。江容深表欣慰,光吃玉米与红薯的人当然是弱夫了,有肉吃有蛋吃自然就强壮许多。 江二在榨油坊的头一年也有赚近三千两银子,因为油没有完全卖光。但次年就多些了,几年下来也会有万贯家财了。 给高老三开的薪水也过了半年下来有一百两了。高老大的薪水也差不多,江二说高老大怎么也得比高老三高点,于是江容多开了五十两与高老大。刘氏看在银子的份上,再不曾日日撒泼吵闹。所谓仓禀实知礼节吧。 榨油坊开得中不溜秋不显山不露水,济兰的米铺也是,但是在低买高卖,一点原料也不浪费的指导精神下,济兰与江容江二都很算是殷实小康了。 象豆腐皮之类的,又方便又美味,十斤大豆出三斤油,出五斤豆腐皮。豆油价一斤是七八十文,豆腐皮一斤十五文。不做豆腐皮的话,直接做成豆饼,豆饼也是两千文一石。一石大豆六钱,去掉人工及各项消耗可以赚出二两银子出来。如果是包谷豆皮就更赚钱了,包谷才多少钱一斤。 济兰另在内城开了四家米铺,冬天帮江容卖这些豆皮豆腐皮腊肉腊肠之类的,每斤赚两文。四家铺子,光卖豆皮类的一个冬天就赚了近千两银子。外城济兰向卖菜的,各家大小饭馆推销的豆皮每斤赚一文,也赚了足有两千两银子。光豆制品一项,济兰就赚足三千两银子。当然收入更多的是江容,济兰每赚两文时,江容赚八文。 济兰在采育里也卖东西,那纯粹是赌气便民的,就摆在车马店里,让小二帮忙看着,给小二每月二两银,有啥都拉一份过去卖,就是向仁诚炫耀,哼,离家了过得更好,车马店的掌柜白得五两银,并且生意多了许多,也是乐的合不拢嘴。 有时京城往滦州捎的东西多,济兰就让下人直接装好车赶到车马店等着高十九的车队到来,放下在车马店卖的东西,再赶到自己的米铺去。 冬天油卖得好,随便花生油,还是豆油,还是菜籽油,炸东西吃的人家比较多。卖一斤豆油,纯利是四十文。济兰八文,江二有十二文,江容是二十文。济兰足足卖了两千担豆油,济兰赚了将近两千两银子。 济兰给江容写信叹息,若是天气永远这么冷,该多么好。这一个冬天比仁诚几年赚的还多。于是看过往的纠纷都觉得象浮云,既然是浮云,那么就再也不相干。济兰送了些铺子里卖的腊肉腊肠豆皮之类的价值几十两银子的货回去给仁义请仁义多关照自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小同乡会馆 今年江二开了铺子,收入也过得去,自己有些地,加上江容也有许多地,江二都得操心,江容的地雇人做事,买种子分发树苗发工钱之类的,虽然有高老头两口子管着,但江二时时要帮忙看着,于是就没怎么跑过长途运货。 同高老头很友好的那些穷鬼们常被高老头喊去做事,收入不错,加上都是老农了,都知道地里的活计有多少,能做多少天的活心里全是有底,走路有精神头多了,家里的孩子们咬咬牙大都也送去识字了,就指望着省吃俭用,让孩子们有点出路,再不是身无片瓦只能出苦力的泥腿子。 不少人听高老头放风说要高老三要开油坊,就有大把人说要让自己家的壮劳力去油坊做事。高家的穷哥们一直穷,时时穷到饿死人,到油坊就能有一口稳定的饭吃,可以供孩子们念书考学,考上了学就可以免赋税,就可以买地,再过一代两代,就能成耕读世家,就可以摆脱年成好时累死,年成不好时卖儿卖女的没有出路的日子。但凡有一丝可以争取的机会,大家都会努力争取的。 很多人都问江二可不可以把自己家搬到江容的江家垸里去,也有人想搬到江二那边去。 此时张氏怀着第三个孩子,江二做事也是没人帮手,忙得焦头烂脑。他预感不好,要这些人做事,不要那些人,很易出事。江二就同江容讲,得去找高十九,要高十九约束高家的子弟。要不然等榨油坊开了,怕不安全。收菜籽收大豆都怕收不上来,收不上来的话,油坊就白开了。日后的果树结果了,收不到也很麻烦了。江容一个小孩子,就算买再多的下人进来都没用的,有人捣乱就很麻烦。 江容明白封建年代的宗族在乡间的势力,就同意了。 于是江容同着江二一起去拜访高十九。 江二说要开油坊,得有高家可靠的长辈在旁边看着才好,毕竟高老三笨,江容是小孩子脾气,怕高家的子弟不听话,问高十九肯不肯搬过去江容那边去管束高家子弟,说其实叫高家垸也好,江家垸也好,都无所谓的,江家垸纯粹是江容小孩子脾气觉得好玩,本来江容也不是姓江的,在江二心里,姓高与姓江也没区别。 高十九点头同意说,“好。我正要去找你们,我有另外一件事。济兰少爷开了米铺了,我们地里产的杂粮可以捎去京城卖了,单赶一趟车过去又不划算,乡亲们可以拼车,我搞个小车队每天或是隔一天来往京城与滦州,也可以帮大家捎信捎东西。” 江容说,“您是说想要在京城弄个同乡会同乡会馆么?” 高十九说,“对对对,就是开个同乡会同乡会馆。” 江二说,“是不是说,在这边定点收信收东西,大家要捎啥到京城去就先送到这里,人也在这几个位置等,攒得差不多够装车了,一起送到京城去。米铺暂时就是咱们的会馆,就算有人被拐卖了,也可以去会馆求援,京里有人要捎啥东西就直接拉到会馆去,有人回来也是会馆安排拼车回来。十九叔,这样可真是大好事啊。” 江容问,“那得花多少钱呢?” 高十九沉默。 江二说,“妞妞,要不这样,济兰的米铺呢,肯定是有空地方的,最少打地铺的地方是会容我们这些车把式的,我们在这里派一个人去米铺叫卖我们的这些杂粮,卖了再捎钱回来,等卖开了就好了。” 江容嘀咕,“你们又不会记账,怎么会运费也不会分。那个冬梅,我可以让那个冬梅回去帮你们忙,卖了啥怎么摊运费让她算账。这样肯定能赚钱的。对了,滦州是有正蓝旗的人驻扎在这里的,采育里也是正蓝旗,你们也可以在采育里那个车马店那里留个点,帮他们捎信捎东西也可以赚点小钱的。至于具体怎么弄,你们去找明心安排吧。他就愿意帮穷人。” 江容不爱多管事,斗米恩,升米仇,于是合作都提前讲清楚条件,与江二合作本钱与人工讲得清清楚楚,是怕高老大与高老三觉得对他们不公平,高老三蠢大概是不会说啥了,可是高老大的老婆很多话讲,说三说四的多了,自然也会弄得有想法。象高十九的想法,好是好,但是要投入的银子也不多,主要是费人工与心思,掺一手进去又分不到多少钱,还得承担亏本的风险。江容的钱够自己花就行了,不想搞到事事都要自己插手那么辛苦,种树种竹子之类一劳永逸的作物,就是因为要享受人生,不愿辛苦干活。 并且江容手上的银子也不敢乱花,得留着收菜籽收大豆收花生芝麻之类来榨油的。明拙送了六七回布回来佛顺,分给江容约莫有六七千两银子,(江容自己手上的三千两银票加京城的三千两银票是绝对不动的),开榨油坊不知得用多少银子,又不能象济兰那样赊账,济兰那是货到就可以付款的,赊那些小地主的账,江容并不自信自己有这样的信用。并且,江容内心也不愿意对那些并不富裕的小地主赊欠,让他们手上有钱,那样才会心里有底多多去消费,钱的流动速度快,才是商业大道。 明心很快就同高十九讲妥了,京城里让冬梅在济兰的铺子里帮着卖高十九捎到京城的杂粮,明心在庙里给高十九留一间房,有东西要捎到京城卖的,都让学子登记下来,注明物名数量,是哪家的,想卖多少,一式三份,反正庙里有学子免费写字,一份留底,两份随东西走,先摆到明心的庙里,高十九安排车捎过去。 江容要求所有的粮食只能销往济兰处,济兰会尽力帮忙提价。等确实有销路的话,济兰就接手收杂粮卖,因为现在济兰刚刚开始卖米,还没得经验与客人,没有胆量收入大量杂粮。 高十九说好。 接着江二也去同佛顺打招呼,讲了江家垸这里开个小车行,专门跑京城,会天天或是隔天有车送货到京城镶蓝旗正蓝旗与采育里,可以帮他们捎信捎东西去京城,也可以从京城捎信捎东西回来,捎人也可以,但是对于人只是提供马车位,捎的人自己跑了不关车行的事。 佛顺很是惊奇,让江二等着,他自己立刻去同贵禄老头子讲了,贵禄讲要捎些杂粮过去京城几个亲家那里,要去买过了再送过去高家庄。 江二马上问想捎些啥,他们庄户人家自己地里产的也要捎去京城卖济兰的米铺去卖的。捎货的位置是在江家垸,明心靠着滦河的庙里,不是高家庄,庙里就有庄户人家在摆摊,不如直接去看看就好。 贵禄让佛顺去庙里看看,先捎点杂粮回京城。下次再捎别的。 佛顺去到庙里,各式各样的杂粮都有。一堆庄户人家刚弄了些杂粮过来,闹哄哄的。有几个学子让大家排队分类登记打包。佛顺很好奇的问收多少钱。江二说那些学生是免费帮乡亲们做事的,现在学会做事了,以后去哪家铺子里做事都不用做学徒了,直接就可以上手了。 佛顺看着那些杂粮不禁发笑,有的红薯干,萝卜干的都拿来了。佛顺对江二说,“江二哥,我要高梁米十斤,包谷十斤,红薯干十斤,萝卜干十斤,每小包打包,再打成大包。我共要十个大包。” 高十九过来说,“不如一斤一斤的分开包,在纸上写上品名。四样一中包。十个中包一大包。” 佛顺称好。 一堆杂粮包好后,居然还象模象样的。 高十九很是高兴,旁边的庄户人家也恭维高十九说十九叔真是做了件大好事。高十九一转头说,“应该感谢佛少爷帮衬才对。” 江容很高兴很快安排好这件事,这样让江容也很方便,同信息更加畅通,地里产出的粮食很快就卖出去了。 于是江容享受生活的层次有所提高了。 一个自由的无人管束的小富婆,在没有化学污染的世界,比如说,天天躺在太阳底下晒太阳,再苦闷的事,晒晒太阳心情都好了。心情不好了再出去走走,散开了心就回家宅着。心情再大不好了,就背着包走远点,让山山水水抚慰一颗无病呻吟的心。 但现在出去人身安全没有保障,人生不如意事常十九,江容叹息。从不认命的江容,继续努力的积攒钱财,努力的锻炼自己的身体柔韧度反应能力与拳脚速度力量,江容相信自己一定会有自由自在的随心所欲的生活。 在高十九送比较近的货时,江容缠着高十九要一起去玩,高十九没办法,就同意了,江容就带着几条狗瞒着高老头一家跟着去玩。慢慢的,高十九走比较远的关外也肯带着江容一起去。 塞外在冬天时是很荒凉无边的,但是在夏天时非常的美好,远看牛羊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自由自在活站,近处看马蹄下的绿草中有各种小花朵点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济兰的小手段 头一年只有枣树稀落的结果了,其他的都没有,当然结不结无所谓,江容可以买其他家人种的果子来试酿,江容一直放手让小酒坊试酿,各式各样的酒都有试酿,各种杂粮掺上各式果子酿酒,五花八门,都在江二的铺子里卖,觉得好的就再送往京城济兰的米铺,让济兰发卖。酿酒不易,需要好水,好酒曲,还要有好运气,还要有时间,江容不贪心,计划就是用三年时间小量酿酒,选出比较好的,有自信了,正好自己家的果树开始产果了,再大量的酿酒。 济兰在有钱后就火速在正蓝旗的地皮上买了地盖了三进的四合院,打井,种了石榴树与枣树在院子里,养狗。家里布置得象点样子后,济兰就邀请狐朋友狗友过去大吃大喝,反正米铺里啥都卖,济兰就当是让他们先来尝个鲜,过后家里日日都在自己的铺子里买着吃。 当然,江氏一个在家里很闷,济兰就常让下人赶着马车去接同一个佐领的老太太们上自己家里同江氏唠嗑。对于过得困难的老太太,再塞一点碎银子。每次送走老太太们时都送点小东小西,反正他自己就是卖米,卖杂粮,卖地里的土产,卖腊货,卖豆皮,这些东西不值钱,送人的话也不心疼,每次都让老太太们捎一点回去,在老太太心中那又不同。 老太太们就爱吃点新鲜的东西,好到处炫耀,现在有吃还有得带。老太太们都感动的说,济兰是个好孩子啊。 要知道最无聊最八卦的就是老太太们,她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带着孩子们八卦与传播八卦。估计整个佐领的人都知道了,这些人的亲戚们估计也全都知道了。 一想到这些,济兰就偷偷的乐。济兰懒得理仁诚,但他非常希望仁诚的日子不好过,最好天天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济兰认为炫耀就得炫给仁诚认得的人看,不然气不到仁诚,就如同锦衣夜行一样没得意思。 但仁诚居然也没啥反应。 听仁义说仁诚老头欣喜的说,“这小混蛋居然有出息了。”也不知是不是仁义为了缓和父子俩关系讲的。济兰要的不是这种话,要的是他暴跳如雷。 但济兰已经是个有钱人了,有钱了,就不那么容易放弃。 济兰虽然忙,开了几个铺子,最初买的下人都成了铺子里的管事,他还是特意在采育里的车马店卖东西,也不另外开店,不管卖多卖少,给那小二每月二两银,卖多了再多给点。给车马店的老板也每月给几两银。 那小二因此对济兰无比忠心,天天讲济兰怎么怎么有钱,怎么大方,走出去怎么有面子,都是与些功勋子弟来往。天天说济兰如何勤力做事,如何自立。 这小二也聪明,从来不提江氏如何,佟佳氏如何,但是外人都会猜测是佟佳氏欺负江氏,江氏母子被迫离家出走。江氏一贯是比较蠢的,也被大家赞扬说忍辱负重,得熬到济兰长大成人哪。 不知佟佳氏心里怎么想,不过她的儿子儿媳们大家都颇不开心。走出去总觉得有人指指点点。 济兰寄信给江容说,车马店的小二向济兰汇报说图赖天天阴沉着脸进出,若是图赖兄弟们全都离家呢,大家会讲他们是心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听到一些闲言就搬走,可想是做了不少亏心事。可住在那里呢,大家都认得他们呢,都指指点点的。最后济兰总结,现在才明白你有多坏,等着吧,看他们怎么出招吧,确实,悬而不发的剑更可怕。 江容提示济兰,这种强度就行了,不能再过,再过撕破脸了,对大家的名声都不好,毕竟这个家里还有其他人,不是个个都象济兰与江容两个无所顾忌的。退一万步来讲,万一那个佟佳氏是个狠的,居然跑去哪家米铺那里死了,岂不是麻烦。 济兰回信说,是哦,对了,你还有三个姑姑,要是她们找你,你千万要当不认得。济兰又在信中汇报了三人的情况。 乌尔登有三个妹妹,即济兰有三个姐姐,全都嫁到邻县的镶蓝旗的,在听闻济兰开铺子很有钱后过来哭过几次穷,济兰看到他们恨不得拿扫帚扫人。 济兰的几个姐姐都长得漂亮,嫁得都算很不错。仁诚挑的几个亲家都是家底殷实的屯居旗人,家中都是有大片地不用交税,不是内城的那种一月几两银一家才两间房的那种旗丁,仁诚的解释说,这样就不会没米吃了。 济兰的大姐夫的是本家寡妇死了儿子,又过继同宗的儿子,继承了所有的财产,念过书的,还当点小官,应该是很小康的家庭,济兰的大姐嫁过去就当家,但居然不接济江氏。 济兰的二姐夫是独子,很能言善辩,做事也不错,按说仁诚种地养这么多人都可以过着牛皮哄哄的日子,济兰的二姐嫁过去就生了个儿子,当着家,只不过济兰的二姐是个长一张漂亮脸没头脑的人,同济兰二姐夫两人夫唱妇随一起荒唐,济兰二姐夫说弄点啥新玩意,就立刻同意去买去弄,甚至还问仁诚老头借过银子。这两口子从来没想过其他人,连孩子都不怎么顾及,更不用提江氏了。 济兰的三姐夫是家中的小儿子,哥哥是当官的,把地全给他了,还有作坊,济兰的三姐进门就分家,济兰的三姐强过前两个姐姐,但是很快就迷上了打麻将,从此以后麻将可治百病,上了麻将桌,万事都不理了,江氏与济兰就彻底绝望觉得没得指望了,江氏每天晚上流着眼泪入睡。 济兰在每个姐姐出嫁时都在想,嫁过去就是当家作主的人了,都还小有产业,以后同江氏的日子应该好过些,至少吃穿应该不会再多担心。可这几个姐姐很少捎啥吃食或是银子回家给江氏与济兰,江氏时时抹眼泪说几个女儿就象没生一样。 济兰愤怒不已,江氏在她们出嫁时还偷偷的给过攒的碎银子给她们啊,听人说那几个姐姐爱上打麻将,有钱打麻将不知道省点回去给老娘吃,济兰真是恨不得咬死她们。 江氏的穷外甥江二还知道时时捎过去一点铜钱或是碎银或是带红薯干之类给江氏。这也是为什么济兰直接喊江二为二哥的原因。 乌尔登远在荆州饷银不多,养几个孩子,也省下饷银禄米捎回来,还资助江二成婚。 相比而言,济兰的几个姐姐实在是太过离谱了。 现在济兰有钱了,当然不会做出有损自己身份的事出来,济兰交待江福,不许留那些人吃饭,就算江氏留她们吃,也只准给咸菜小米饭她们吃。炒好菜了端份饭给江氏上去吃,就说是没准备她们的饭,难不成她们还去江氏碗里抢不成。 所以济兰很热衷于从丽敏手上要饭馆分红给瓜尔佳氏和多尼买铺子买地,因济兰感同身受,当然如果江氏与济兰手上有租金可以收,就不用受那么多年的气,早就搬走了,万一乌尔登上战场有三长两短,瓜尔佳氏与多尼母子二人以后有自己的产业,不用过到象济兰母子那么惨。 江容无语,人生就是无休止的循环啊,济兰脾气火爆,但还不至于无故诋悔自己的几个亲姐姐,江氏也从来没提过几个女儿,好象根本没有生过女儿一样。于是江容回信说本来不认得那些人,从来没收到过任何礼。 除了亲戚关系外,江容对现状极满意,目前这种收入,全是几文几文的赚,不会被权贵掂记上,但总数也很多,人身目前为止还是安全的,不用被人强迫去当奴才,对此,江容非常的满意。 至于地里,都按规划补苗种树,头几年竹笋不收,让它长。轮种的全是牧草或是花生大豆白菜萝卜及各种蔬菜,用来喂猪喂鸡喂鸭。 江容现在再也不会做恶梦,梦到自己无处可去。有时会想到李老四他们,但只是惆怅的想一想。他们并没有捎信给江容,于是江容也没有捎信给他们,也不曾写信问明拙他们如何,江容默默的对自己讲,谁心软,谁就是受伤的那只。 有一年夏天丽敏过来滦州玩过一次,玩的很开心,江二特意喊了皮影戏班子来唱戏。 格图肯也一起过去,但是恰巧江容跟着高十九出车了,不在家里。令格图肯很是郁闷,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打个招呼,但刚好又碰不到人那种。格图肯在家中生活也没意思,他们这一系,这一代只有兄弟二人,哥哥袭爵,自己过继给叔叔巴哈穆将军,在这人丁稀少的家族,将军夫人自然爱惜他得不行,生怕磕着碰着他了,说话做事全顺着他的意思,他觉得自己气都喘不过来,时时有很多个人看着他。他的生活中很少象江容这样有主见的人,所以江容被他视为很难得的朋友。 将军夫人在家里养了大大小小不少象丽敏这样出身的女孩子,或是孤女,其实都是替格图肯养的。丽敏是对格图肯没意思,仔细的学着规矩,安分做着侍候夫人的事。将军夫人虽然恨不得把所有的漂亮女孩子全给格图肯,但是也满意丽敏这种。 丽敏做事仔细,从不出错,待人温和有礼,长得周正漂亮,看着爽心悦目,将军夫人真心的疼爱丽敏,于是也留心着帮她挑门当户对的人家。 几年时间丽敏也成了小富婆,饭馆生意一直不错,分红不少,自己也买了几块地,几个铺子出租着收租子。当然也为多尼买了几块地,几间铺子,在宣武门外大街南一套三进的房子,若乌尔登一家回京,一回来就有地方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丽敏的婚礼 康熙四十四年八月,将军夫人为丽敏千挑万选,终于选出来一个合适的人,镶黄旗乌佳氏,名叫俊佳,独子,二十岁,在工部当差,由举人补笔贴式,七品。其父亦是笔贴式。 门第比丽敏家高,但也不算特别高,正好合适丽敏。 乌佳夫人看过丽敏,很满意丽敏,丽敏长得美,端庄大方,知书达礼,并且舒穆鲁家的富裕大家都看得到。 仁诚仁义一众长辈都对俊佳的条件极满意,觉得是丽敏会治家,会女红,会烹饪,娴静文雅,嫁妆丰厚,在将军夫人身边受到好教养,方能有如此好姻缘。 济兰写信告知乌尔登丽敏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问乌尔登怎么操办。 这几年荆州驻防一直都有战事,调动繁杂,三十九年箭炉蛮乱,四十一年红苗乱,四十二年二月莽吉禄将军年老乞休,三月致仕,莽咯四月接任。右副都统禅布四十二年上任。(右副都统关保四十五年上任,没两个月鄂伦特同一年上任。四十六年左副都统朱满升江宁将军,恩色接任。这是还没发生的事,只是列出来,证明趋势如此) 有人立功升职,有不少人死掉,这样就空出不少中下级职位,一直风传乌尔登有望升到领催,身为乌尔登的军师与钱袋子的瓜尔佳氏当然不能在这关键时刻走人,瓜尔佳氏没回来筹备丽敏的婚礼,只是寄信给济兰与仁诚,请家里人帮忙弄得隆重些,不怕使银子。 济兰请仁义做主婚人,说不惜银子,只要不超过规格,要尽量体面好看热闹,要把老佐领的人全请来,不要收份子钱,走时还可以送东西,就当是大家聚会好了,丽敏会在济兰的新房子里出嫁。等济兰娶妻时,也请仁义主持婚礼。 仁义赌品口碑比不上仁诚那样好,不似仁诚一样敢爱敢恨,任情任性,一赌可以输光家底以后再赎回来,但是他爱惜家人,做事细致,顾及家人不在赌友面前逞强。 多情未必不丈夫。难道一定得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受苦才是大丈夫么,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管的人,心肠有多硬啊,这样的大丈夫可以去死了。 这是济兰的评价。 仁义虽然看不上仁诚,但是也从来没有贬低过济兰,面子上该有的都有,几个女儿出嫁后,一样接济兰过去玩,待济兰一样客客气气的,虽然是堂弟,但同亲小舅子一个待遇。 所谓莫欺少年贫啊,现在济兰有银子了。 于是,济兰觉得仁义很有眼光,于是更尊重仁义。 仁义自然不负重托,他已经娶媳两次嫁女三次,对礼节与程序极为娴熟,很满意有个机会能发挥特长,既然济兰讲不惜银子只要体面以及不超出规格,那就很好办了,同族的人全请,来观礼的人都送重重的礼盒回去,估计几十年后舒穆鲁家族的人还会记得此次婚礼。 济兰也还没成亲,济兰成亲也是要请自己的。于是仁义老头同老婆完颜氏一起搬到济兰家,极负责任的教导济兰的下人们要注意的礼节与事项。 按照古礼,仁义自己先去常去的寺里合婚,寺里说丽敏与俊佳命相合适。既合适仁义便立刻请自己大儿子额尔登的上司城门领大众做女方媒人,送丽敏的庚贴过去。 乌佳家拿着二人的生辰八字在命馆中合婚,是中等婚。即备办礼物委托媒人向女家报喜,请全福人送上聘书与玉如意一枚,绸缎四匹,金银戒指、镯子、项圈,耳环各一套。 这个小定算过得很厚了,一般也就是送上聘书与玉如意。 仁义立刻问丽敏的嫁妆。 丽敏害羞的说,“衣服鞋袜之类的都有绣好做好,首饰也有准备好,家具也都打了。” 仁义点头,“那让你叔祖母和祖母还有婶子们帮你看看还有什么不齐的。不齐的赶快补。” 仁义在丽敏嫁的荷包中挑出最精细最繁杂图案的出来,与回贴一起送过乌佳家。 乌尔登与瓜尔佳氏都不会回来,济兰还未成亲不能主持婚礼,仁诚在想,这次济兰应该回来求他了吧,只要济兰回来,他就立刻飞奔过去帮忙准备丽敏的婚礼。 仁诚老头还端着架子等济兰过来让他主持丽敏的婚礼呢。 男方小定送东西过来很重,完颜氏与江氏两老太太感叹不已。既然完颜老太太与江氏还很合得来,那么,济兰又去接仁义一个佐领的同完颜氏相好的老太太过来玩。当然,江氏相好的老太太们也接过去一起看。 老太太们都看了,带着济兰送的小礼物回去传播八卦消息了。 文定都过了的消息传到仁诚耳朵中时,仁诚肺都气炸了,过去找济兰理论。 济兰笑嘻嘻的说,“阿玛,您嫁自己的亲长孙女,您主持婚礼是应该的。现在小定就已经是金的一套首饰,银的一套首饰,还有几匹绸缎。大定得更重。乌尔登说要体面些,不能失了体面,嫁妆怎么样也得比人家的聘礼多。你操持这些也好。不过乌尔登还在荆州,没给过我一厘银子。” 看仁诚没反应,济兰很不耐烦的又说,“没银子就不要出来丢人了。让二叔帮忙主持婚礼,额尔登德尔登还可以喊一堆同事过来凑热闹,你主持婚礼难道让那几只来帮忙啊。” 仁诚摇摇手说,“那,还是让你二叔帮忙主持吧,我喝酒就好。” 很快八月底过大定,俊佳父亲携媒人与全福太太送龙凤婚书,鹅笼、如意匣、酒海、鱼池、成匣的金银首饰、尺头、龙凤喜饼、活猪、活羊、鲜果干果等共三十二抬聘礼,看来乌佳家挑媳妇也是千挑万选来着,很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衣料,礼银,首饰都很精致。 过大定这天济兰亦是大办酒席,邀请了亲戚旧邻及所有的朋友过来凑趣。来的亲戚有丽敏的姑奶奶家的媳妇(姑奶奶无子,过继子,姑奶奶死了,加上以前穷就没走动了,现在济兰发达了,于是重新走动)。三个亲姑姑家,三个堂姑家,额尔登,德尔登两个堂叔家,丽敏的舅舅瓜尔佳家。姓舒穆鲁的同族则家家都有送糕点礼盒过去请过,同一佐领的也全去请过。 结婚不是有钱就能热闹的,还得有人捧场。 仁义将聘礼陈列于庭院,请亲友们观看,自己将俊佳父亲媒人与全福太太迎进客厅,待茶之后,全福太太取出如意放于丽敏膝上,并以簪、钗插于丽敏头上让丽敏试穿新衣者。双方媒人与仁义议定婚期定于九月十六成亲。 一切议妥后,仁义请俊佳父亲与媒人带回回礼十六台。 所有亲眷走时,仁义指点着下人将乌佳家送过来的龙凤喜饼、喜字馒头、茶食点心、干鲜果品等分成若干份,装入食盒,念出要送的亲戚家让济兰记下,同一老佐领的旗人家全另送礼盒过去,济兰得去邀请并告知陪送妆奁和聘女的具体日期。 其实这些是不够的,但是济兰是开米铺的,列出清单来,直接去米铺装盒就好。等这安排好后,仁义又与问济兰喜筵事宜打算如何办。 济兰说,“一切听二叔的安排,体面热闹就好,我们有钱。每个客人回去都可以打发腊肉腊鸡与各式糕点。反正我是开米铺的。“ 仁义说,“那我就安排了,按古礼,前三后二五日,第一日为添箱,第二日为送妆,第三日男家迎娶,第四、五两日为庆祝。这五日,要大摆筵席,招待亲友。” 济兰说还可以请戏班子来唱戏。 仁义说,“我们是正蓝旗的,乌尔登在镶蓝旗,镶蓝旗得请几人送亲,正蓝旗请几人。送亲仪式用换轿那种,让德尔登抱丽敏下轿。全福太太已经选好了。“ 放了大定后济兰送信给江二说了丽敏的婚期,说自己的婶母很是厉害,很懂礼仪,让高老头高氏带着女孩子们一起全来帮忙准备绣活,并接受下指点。男孩子与江二就正日子时才过来。 此时江容出去玩了,直到丽敏嫁人的正日子快到才与江二夫妻一起过京城来。 瓜尔佳氏担心国尔敏手上有钱,在京城没有人管束会学坏,又担心他在路上的安全,于是没让国尔敏回京城。 虽丽敏父母不在京,但济兰的朋友全捧场,济兰如今财大气粗,应酬甚是热闹。仁义操办着婚礼,指挥着儿子媳妇们把一切打理井井有条。租了马车按路程远近把新老佐领的老邻居们全接过来,济兰早放话说了不收份子钱,就图大家凑个热闹,仁诚就陪着老佐领的人吃酒。 添妆时江容睁大眼睛看着。 过来参加婚礼身份最贵重的就是将军夫人,巴穆哈将军是远房宗室,袭辅国将军,并有实职。济兰让格图肯也帮着送妆。 将军夫人给了丽敏两只玉扁方,看上去晶莹可爱。 额尔登夫妇送了一整套首饰:金顶圈、银项圈各一;大、小金耳挖子各一;金耳环三对;金镯子一对;镶有红的金戒指一对。 德尔登夫妇送一整套银质餐具,装在一个锦匣内,装有银碗银碟、银筷、银羹匙各一对。 几个堂姑也都送了金钗或是手镯类的添妆,其中最大的堂姑送的最贵重一对龙凤白玉镯。 江容送了金银两只凤钗。 几个亲姑姑都送的很小件,小耳坠,小戒指类的。江容觉得不舒服,丽敏是她们的侄子侄女辈最大的一个,都只给这样的礼。江容决定提醒济兰,以后只给她们这种品质的就好。 瓜尔佳氏娘家的哥嫂与姐姐们也来了,送了两匹布添妆。 张氏代表高家的人来过了,送了四匹布一对金绞丝手镯添妆。 老姑奶奶家的媳妇也送了一套白玉首饰,看得出来很是贵重。 送妆人济兰找了八人,都是有袭爵的纨绔子弟,一路鲜衣怒马,风光无限。 丽敏的嫁妆是三十二抬,结结实实的三十二台,并没有空的,布料绸缎与金银首饰都晃花了大家的眼,陪嫁了两块地,还有两个铺子,两处房产,两个丫头,一房陪嫁家人,嫁妆很殷实,乌佳家大定小定过的首饰全装进去了。其实男方聘礼已经算重了,但丽敏的嫁妆比男方送的聘礼还要重出许多。 九月十六,临上花轿时,丽敏抱着江容哭得不行,江容说,“你有钱有铺子怕什么,咱不用受人的气的。有事就捎信过来。” 终于丽敏蒙着红盖头,被扶上了花轿。 送嫁人八人,镶蓝旗四人,正蓝旗四人。个个都是有羚子顶戴的。拜思哈也邀了人过来捧场,额尔登邀了同事们捧场。将军夫人也让自己家的侍卫跟着凑热闹。换轿时德尔登抱着丽敏上乌佳家的花轿的。 总之一句话,丽敏风光嫁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婚礼余波 接下来的两天酒席里,济兰大鱼大肉的请大家吃饭喝酒,比过年还热闹,毕竟是穷很久了,很暴发户的感觉。 江容也很喜欢这种大鱼大肉的暴发户感觉,得有钱了才可能这样大鱼大肉嘛,穷鬼哪里撑得起来这种热闹富足的架子。 酒席虽不算顶好,都扎扎实实的鸡鸭鱼鹅猪肉和酒吃着,摆的是流水席,任吃。下等旗人都爱吃肉,给这些人吃海鲜鱼翘还吃不出啥味道呢。济兰这样认为的。 济兰甚至还请褡裢火烧的人上门做烧饼,再配着酸辣汤吃,江容也尝过,味道很有趣,不过不象济兰说的那么天下无敌。卖豆腐脑的也请过来,太不合礼了,江容笑之为暴发户,济兰理直气壮的说,“你不知道,我小时多爱喝那个豆腐脑。一直想,等我有钱了就喝个够。” 济兰问江容能不能免费供应酒水给酒席,江容拒绝,拒绝的理由是自己的地里的果树还没怎么样结果子了,自己的几百亩地全是种的果树来着。酿酒的果子是买的别人的果子,还有酿酒的人工,还有粮食也是买的,于是酒是有成本的,所以,不可能免费提供。但是江容可以成本价提供,就是卖给济兰铺子的价格提供,本来在铺子里卖钱,利润江容是可以分一半销售利润的,但是为了庆祝,那么就不要销售利润吧。 济兰笑话江容小气。 江容说,“又不要我嫁人,是丽敏啊,她有钱的啊,她赚的钱比我多,不比我的钱少啊。” 济兰想了想,“算了,我自己出吧,反正也没有多少,大家喝了我的酒,以后会常买我的酒的。” 于是江容看在济兰比较大方的份上,半价提供酒水,就当是广告费与济兰一人一半。为了弥补自己的损失,江容立刻去找张氏,请她在酒席结束回家后同大家讲下,多酿点酒,今年春节时应该酒的销路很好的。 在得到江容半价供货承诺的济兰,立刻去问仁义,把酒都打好包装以备让来贺的客人带回去,是双份呢还是四份。 仁义说,“当然是双份了,四份也太多了。礼节到了就行了,帮过忙的都要送多些酒。象媒人得多送些。另外我也很喜欢这些酒。”言下之意是自己要多点酒。 济兰哈哈大笑说,“二叔,放心吧,我会送好多坛过去您家的。您以后有喝不完的酒。” 很多年没有走动的老亲戚济兰都送了礼盒去租了马车请人过来。 其实济兰家的亲戚除了老姑奶奶嫁到宗室,其他的都是很一般的旗人了,要么就是最低级的马甲,要么是屯居旗人,领催都不多,更不用提佐领了(我的理解,旗人社会以兵为基本单位,用旗人来监视汉人,兵就是马甲,领催相当于是一个村长,佐领相当于是一个县长的感觉,一旗的都统就相当于是省长) 过来捧场的,除亲戚外,就是将军夫人携格图肯过来凑热闹。再就是那些同一佐领的人了(相当于新农村以前大家的同村同乡人,这个年代,已经有许多旗人家很穷很落魄了,旗人进关最低级的兵甲分到两三间房,但是差不多一个甲子过去了,一家人还是只有这两三间房,并且只能在这里窝着,不准经营,补不上缺的旗人就没办法自立,很多家是一大家子吃一个兵缺的几两银子。没房子的旗人补不上缺就不能有自己的房子,就不能娶老婆。补上缺的大多是贵族们手下的奴才,很少机会轮上这些旗丁补缺。唔,这些旗丁都是很可怜的说。当然江容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因果循环,可能这就是报应吧,入关时杀了多少汉人哪。当然,刀是没得主见的。旗丁们是握在别人手中的刀。) 同佐领的老太太们同江氏完颜氏夸了济兰几百遍能干孝顺之类的话,说这么热闹的场面,不知以后还能看到几回,估计下回得等济兰娶亲了。江氏乐得合不拢嘴。可济兰在陪着那些狐朋友狗友喝酒,不在旁边。于是那些老太太们夸了几百遍江氏的侄孙女们------高家的小姑娘们漂亮听话,几个女孩子被夸得羞涩不已,低着头不好意思抬起来。 江容庆幸自己是穿着男装出场,没受到大家的关注,趁大家没注意自己,江容偷偷的溜出去打算牵安仔出去玩。 一到马厩就碰到格图肯,格图肯笑着同江容打招呼,问牵马是不是要出去玩。 江容急急的说,你不要叫我的名字,我姓卫,是卫家的九公子。 格图肯哈哈大笑,“卫九公子,这个季节是京城最美的季节,我带你出去玩吧。有些地方现在还能去,以后未必能去了。” 江容立刻决定同格图肯一起出去玩,不过得去同济兰吱一声先。 此时酒席时间刚过,女眷们就吃好了,男客们喝酒时间较长些,也有在赌钱的。济兰应该在陪着赌钱。江容过去喜棚下看到仁诚的几个女儿在吵架,江氏也在,那几个女人居然哭哭闹闹说仁诚老头子给她们的嫁妆太轻,却给大把钱给济兰用,给乌尔登嫁女。 江氏抹着眼泪说“你们阿玛哪有给济兰钱,这些都是济兰辛苦赚的。” 济兰也说,“你们去问问阿玛好了,他一年收成是多少。哼,他的钱,他所有的钱都不够几桌酒席钱,送的那些礼盒的钱都不够。” 那几个女人继续哭闹。 济兰气得直跳脚,明明这些钱全是他自己辛苦赚回来好不好,积肥时低声下气的一家一家的问有没有肥,卖米时也是一家一家的低声问管家要不要试下自己家的米,一家一家的旗人家中去收米,江容每出了什么新产品了也是一家一家的送上门去给人试用,或是邀请朋友们过来试吃。 但这些话肯定不能在这酒席上讲,旗人是不能经商的,他所有的铺子,也是落在下人们的名下的。 刚好这时江容过来了,济兰马上拉着江容讲说这几个是江容的姑姑。 江容说,“我见过,添妆时给最小份的嘛。”又问济兰,“玛麽站在这里说话,好端端的。难道玛法死了?” 济兰说,“没有啊,老头子还在那里喝酒吃肉呢,好着呢,比谁都喝得多,吃肉也吃得多。” 江容说,“既然玛麽没死,玛法没死,你和我都好端端的,那她们在哭什么?” 那几个姑姑就收声没哭了。 济兰心中一喜,果然还是江容的毒舌厉害啊,于是顺着话说,“还能哭什么,说你玛法偏心儿子,把钱都给我和你阿玛了。” 江容冷冷的看着几个姑姑,“主持婚事的是仁义叔祖父。祖父没出一个铜子,这钱全是我们自己掏的。不如你们和离了,让祖父再嫁你们一次吧。试试祖父有没有钱。现在玛麽玛法都没死,等死了你们再来哭吧。”江容歇了口气又说,“现在是丽敏的大日子,你们要再哭就立刻给我滚。” 几人不哭了。 江容径自出去,懒得理这些人的破事,自己已经放了狠话了,想必这些人不能再如此嚣张。 接连几日江容都与格图肯骑马出来玩。 这个季节的香山西山都很美,丘壑起伏,层林尽染,秋天的颜色非常的多,象画卷一样美。 格图肯很惆怅的说,“皇上在香山修行宫,好多地方都会圈起来。现在能看就多看看吧。” 江容也惆怅的看着这美景。 这个季节确实是京城最美的季节,枫树红树的叶子全变红了,树上是红叶子,地上也是一片红叶子,萧瑟的秋天中,这漫山遍野的红色极为震憾人心。 几天酒席下来,济兰估计累得不轻,所有的来贺的宾客走时济兰一一作揖谢过,并租了马车一一编好顺序再送回去。 张氏在第五日酒席一结束就告辞要回家,江氏舍不得她走,强留多住几日。 张氏笑着陪罪说,“姑奶奶,真是的家里事多啊,不是我不肯陪您哪。要不,小姑娘们多住些日子,沾点姑奶奶的福气,也多学点规矩再回去,也好嫁到好人家去。” 二老太太完颜氏也在旁边凑趣说,“这些小妞妞们长得这么漂亮,又有济兰叔叔看着,当然得嫁到好人家去。” 张氏忙向二老太太道谢,“丽敏这孩子多亏二老爷和二老太太辛苦才嫁得这么风光这么体面。下次济兰的婚事也得二老爷和二老太太辛苦操持。” 仁义在旁边抹着胡子谦虚的说,“本来就是丽敏自己的福分来着,我们也没做多少事。等济兰娶亲时我们就加海鲜上席。” 张氏说,“二老太太教了很多,我们家的小姑娘都懂事多了。二老太太就在这里多陪陪我家姑奶奶吧,顺便再多调理下我家的姑娘们。到时我多送点地里的土产上二老爷家里。” 江氏又哭又笑的抹着眼泪放张氏回家了。 事后,济兰与仁成江容一起算账,共吃掉了二十三头活猪,六七百只鸡,四五百只鸭,四五百只鹅,油也用了不少,酒喝掉了六千多斤,(加上送出去的酒,足有八千斤),腊肠腊肉和酒送出去有五百多份,食盒送出去更多,这些都还好,都是济兰地里的产出,或是江容的产出,那些肉七七八八的算起来就值五六千两银子了。 仁义指出根本不需要这多么的,“这么多钱完全可以办得更体面些,最少我可以多捎点东西回家。等济兰你的的婚事,大家就有经验了,让来的人多捎点东西回去,估计好多人吃了这么多肉都不克化,会肚子疼。” 江容听到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叔祖父的这些尖酸的话,笑得不行。 济兰也直咋舌这些人能吃,倒不是心疼钱的事,目前花销都在他预算以内。济兰说,“这次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么多年总算趁心如意了一回。二叔,你想要带多少回去,就带多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卖笋赚钱 江容在京城同格图肯逛了大概十几二十天时就觉得厌了,天冷了,年底正是赚钱的好时节。江容很看重自己的收成,栽培了好几年果树与竹子,一直没收成,在这种的情况下的收成,尤显可贵。江容去同济兰告辞,说要立刻回滦州。 头几年竹子出来没有挖竹笋,为了让它长得更壮些,竹子终于过了最初的生长保护期,移植到种植面积有一百多亩了。现在竹子已经长得很强壮了,已经可以砍掉些老竹,砍掉的老竹编成了筐。江容开始准备卖竹笋了,一百来亩的竹林产的笋,按现代的产量能出二十几万斤,就算古代没有那么多肥,打个对半折,应该足足能出到十来万斤。 北方栽培竹子一直不成功,南方有向皇家进贡竹笋,但京城老百姓吃到鲜笋机会还是不太多的,一直到一九四零年,弘一大师都有将竹笋列为奢侈食物一列。 可以想象竹笋在北方有多么贵重了。 济兰说,“你回家有事做么?丽敏很快要过来住对月了,你再多玩阵子。老太太不会让你走的,以前是没地方住,现在有地方住了,在京城过年,大家热热闹闹的多好。” 江容低声说,“一定要立刻回去,竹笋即将要出来啦。” 济兰惊道,“真的么?” 江容说,“你低声点,可能能出几万斤哪。这种东西一定得卖给有钱人,不能进贡,一进贡的话,可能你我的产业都保不住了,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了,我的地里种了几年的果树和竹子,一直没收成,要是被没收了就惨了。笋子一出来,我就最快时间送过来京城,你立刻卖光。钱拿到手上才是真的。卖贵点没问题的。到时你把玛麽送叔祖父家去呆着。” 济兰说,“你放心,我立刻去准备。一运过来就开始卖。让高家的小姑娘们在京城多玩玩,反正回去她们也没事做,让她们陪着丽敏再多学点规矩等快过年再回去好了。那样老太太就没话说了。” 丽敏住完对月后,济兰写信给江容,说丽敏礼节周全,很有大家风范,处处有礼,对高家的小姑娘们很照顾,都讲丽敏人很好。丽敏说要给济兰酒席钱,慷慨大方的济兰当然是不要了。丽敏很好。但丽敏的男人性格很冷清,不象济兰这么性格热闹,济兰不喜欢他,不过丽敏过得好就好。 江容看了信一笑了之,各人冷暖自知,他人难以置评。 北方的阴历十月已经很冷很冷了,江容还是天天围着自己的竹子转。江容让大家给竹子浇水,浇够水,竹出的笋就会比较肥美。又让大家把麦梗之类的堆在竹林旁边,以求为它们挡风升温。江容恨不得搭个大棚全遮住它们。 江容一心一意的管着自己地里的树和竹。 过年时,丽敏送年礼极为周到,人人都有,不仅送往荆州,济兰与江氏,送到高家与江容,也有送礼过去仁诚及仁义家还有额尔登德尔登几家,那些姑姑堂姑们一家没落下。 济兰在得知丽敏送礼过去仁诚家与那几个姑姑家后,气得摔了杯子,写信同江容牢骚,济兰觉得自己对丽敏如此之好,为什么丽敏就总不能同自己站在同一立场上呢?仁诚与那几个女人那样子还理他们。于是济兰觉得还是江容比较好些,万事都同一立场。江容素来是让济兰送礼,捎上自己的名字就成。 江容不知道如何回答济兰,自己懒,不愿意同太多人有所瓜葛,让济兰出头送礼,挂个名而已,自己还小,本不用送礼,济兰也高兴自己同他站在同一立场,自己可以一分钱不用掏。两全其美啊。 对于丽敏给仁诚送礼,江容也是不高兴的。丽敏做的无可指责,毕竟嫁人了,独立门户了,是得一家一家的送礼才是对的。 但是江容心里觉得不舒服。礼节归礼节,难道就没有感情亲近与疏远一说么。江氏与仁诚,江容一开始就比较同情弱者江氏,立场就不同,当然相处久了感情更有不同,江容过来京城后,江氏就全心全意的对着江容,说去滦州,也立刻一起去,江容说要在滦州过年,江氏也没有任何反对,没有说什么要在家里过年之类的,没有勉强江容呆在不喜欢的仁诚家中。江氏令江容觉得极温暖。是的,江氏很无知,她倚老卖老,时时抹眼泪,但是江氏没有伤害过江容脆弱的感情,估计以后也不会伤害,有两难的事,江氏不会牺牲江容的利益,她会无措,她会抹眼泪,但是,她不会提出伤害江容的说法来。 感情没有对与错,但是有亲近与疏远一说。 丽敏同江氏相处时间不久,但是与江氏相处时间一定是远远多于与仁诚相处的时间的。江容一厢情愿的偏向江氏,对于不偏向江氏的行为,不指责,但是心里绝不会支持。 康熙四十五年正月二十三日,终于有少量的竹笋坚强的露出了头来,江容激动得恨不得哭出来,立刻喊来高老头高老三与江二,让江二马上备车亲自送到京城。 高老三说,“就这么十几根啊,等再出一点了再送吧。” 江容说,“叔叔你不懂了,这些笋子此时价比黄金啊,一根笋子可能都卖得到一担油的钱了,每天都会出的,过几天就便宜了,要路上一刻也不要耽误的送过去。” 江二说,“这么贵啊?那我得马上进京城去。” 江容让高老头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平底柳条筐,装上干的细沙,仔细的再挖出竹笋,立刻将笋带皮深埋其中,之后在上面喷微量的水,水千万不能喷多。 高老头说,“笋子这么贵,得让老大老三轮流日夜看着竹子,小心被牲口和小孩子祸害。不行,我得多喊几个老头来看着。” 江容说,“是要看着的,既然出了笋子,就应该每天多多少少都有出笋子的。还得同高十九讲声,我们每天都有货要急送上京城的,不能等别人的。让他专门安排车送过去。” 江容让高老头找出十几二十个信得过的人来,每人十两银子分管几亩到十亩,划分好位置,看到竹笋在哪里就记下来,清晨就去全采了,每人管的地方都要称重,数数,然后统一装好装车送上京城。 群众的眼光更为雪亮,当天这二十来人就发现还有很几十根笋子正在出。这就是几百上千两银子啊,江容很是欣慰。 第二日高十九赶车就送了一百来根笋子。高老头千叮嘱万叮嘱高十九一定送到济兰家中而不是铺子,等济兰收了货了,高十九再尽快赶车回来,不要贪图带货回来耽误时间。 再说江二用四匹马日夜不停的把竹笋送到京城,并告知济兰会每天送货过来,出多少送多少。济兰一听说头一次出的只有十几根,立刻让下人去通知五六家宗室的管家来立刻来看,来晚了不留的。 济兰把所有的竹笋全取出来后,称过方安排江二去休息。 管家们来了,看着摆在外面的一根竹笋个个都两眼放绿方,都说全要,任多少银子都想全要。 济兰笑嘻嘻的说,“我胆小,不敢打开门做生意,才请诸位大哥过来瞧货。大家平时都是一直做开生意的,到了这稀罕货色,我就立刻通知大伙了,大伙平分吧,不要伤了和气。这季节竹笋是稀罕物事,少得很,我估计比黄金不便宜。我订了人家车马行一个月了,有没有货订金都归他,光这运费就花了订金一千两。不过竹笋既然出来了,就会天天都有出,今天讲好,十两银子一斤,要是合适的话,明天起到货我就平分好,再直接送到各位府上去。这样可好?” 有一个张管家说,“这么稀罕的物事,十两银子一斤倒不贵。不用你送,咱自个儿每天来蹲你这里,免得你欺负俺,给不好的给俺了。” 济兰笑着说,“张大哥,我运费订金都出了那么多,哪里还敢有不好的笋子送过来。都得拣顶好的才装车不是么。” 那张管家说,“那也是,不过咱还是得瞧着才安心。” 十几根笋,共有四十多斤,济兰共卖了四百多两银子。江二睡了一会起来看着济兰在傻笑,江二吓一大跳。 济兰抱着江二说,“二哥,我们发达了。就算平均一斤笋子卖到一两银子,只卖两万斤,就是两万两银子啊。” 江二说,“真的这么赚钱?那我得回家看着点,万一有人偷妞妞的竹子也去种,那我们可卖不起这个价了。可怎么办呢?” 济兰也冷静下来,“妞妞的竹子已经种了几年了吧,卖多少钱我们不讲,应该没有人知道。我把额娘送到二叔家住着去,免得她走漏风声。” 江二说,“小心为上,当初卖布都是偷偷的卖,就是怕被人看在眼里。你卖笋子也小心些。我先回家去。你自己凡事多小心。” 济兰把江氏送到仁义家中,顺便拉了两大坛五十斤的枣子酒,腊肠腊鸡腊鸭及半只腊猪过去,说这阵子生意忙,顾不上老娘,叔叔婶婶家热闹些,让江氏在这里多住一阵子,等济兰过来接才回去,请完颜氏多照看着江氏。 完颜氏笑得眼都睁不开的说,“让你额娘来玩就可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 济兰说,“这些不值什么的。我日后还有大把的事要叔叔帮忙呢。” 笋子一开始出,数量就是按几何倍数的增加。江容就撤掉竹子周围的围障,以降低温度,免得笋子一下子全出来处理不过来。每天往京城发货送笋子的车也分成早晚两班了。 这阵子济兰全心全意的卖竹笋,头七八天是每天几百斤,每天都是收入几千两银子。第九天就是忽然出两千多斤,济兰就果断的降价到五两银子一斤,虽然价格降了,但销量多出许多,每天几千斤竹笋一扫而空,每天收入是由一万多两增到几万多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八卦的人眼中永远看到八卦 二月十五花朝时,济兰手上已经收到足足二十八万多两,济兰自己心中都有些害怕,就把竹笋降价到一两银子一斤。但这时江容开始控制出笋数量了,江容宁可多的做成酸笋,也不愿意看到鲜笋烂大街。明年会继续卖的。 既然已经控制出笋量了,那么就可以不用守在地里了,济兰捎信让江容来京城分账。 两人兴高采烈的算账对价分账,两人决定给高老头高老大高老三一人分红两千两银子,江二分五千两银子,那些临时管竹园的人每人再赏二十两银子,扣掉这些与运费,还足足有二十六万七千多两银子。两人都觉得不可置信。江容使劲的咬了济兰的手一口,济兰疼得跳起来哈哈大笑着说,“不是发梦,是真的。” 江容得意的说,“都是我英明神武哪,前几年就有笋子可以卖,我都坚持没卖,就怕被人发现了这东西好种也一起种。现在卖一次赚这么多也值得了。我大方点,分给你十二万吧,其他的都归我,我种了好几年地,得有工钱的。便宜卖笋的这些钱,全归我。我的地好薄的啊,我得养好多人,还得养一个庙啊。” 济兰说,“都依你。那些钱就当是利钱吧,你回家得好好管下,小心别人偷你的竹子种。” 济兰也觉得江容很厉害,忍了这么久,要是忍不住早点开始卖笋的话,别人家也会种竹卖笋,那就根本赚不了多少了。现在已经种了这么多竹子,形成规模了,济兰随便降价或是涨价完全可以控制住市场,以后就可以年年都卖,就算卖不到今年这么多银子,但是每年卖出十万两银子是不成问题的。 江容把自己分的钱存在几家钱庄里,让济兰也一样,不要把钱全存在一家。江容继续呆在京城里呆几天,看看还能不能卖,能卖就卖,不能做就做酸笋好了。 一两银子一斤,就天天卖到脱销。居然同最开始一样,济兰得先替相熟的府上留下来。 正是这几天,拜思哈通知丽敏,饭馆拆伙,他不做了,丽敏可以接手自己管,也可以卖掉。拜思哈没对丽敏说原因。真实的原因是一向所依靠的副都统大人被革职,靳贝子虽然是宗室,毕竟不当权。这边饭馆只是附带着赚点钱,但是饭馆生意红火,被众人看在眼中,会被别人妒忌,赚钱的大头并不在这里,为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不想再开饭馆了。 丽敏就来找济兰商量,正好江容也在。济兰忙忙打手势给江容不要让丽敏知道在卖竹笋。 丽敏也没注意到两人的异常,只是急急的说,“拜大人说饭馆不做了,你们说怎么办呢?” 济兰说,“那就卖掉不开了。“ 丽敏说,“叔叔,我认真的,你不要开玩笑啦。” 济兰就解释说,“我是认真的同你讲的啊,卖掉是对的。你看,以前开得顺顺当当吧,那是因为有拜大人等关照,现在拜大人不打算经营了,一定有原因,我们小门小户的人家,还是不要做饭馆的好,最好还是卖掉。“ 丽敏说,“能有什么原因啊,那饭馆一直生意很好,每次士子春闱时很能赚钱。” 济兰说,“当官的人有很多原因的吧,我们小老百姓哪里知道。” 丽敏又问江容,“妞妞,一年最少可以赚一万多两,多的时候有三四万两呢,最多的一年还有五万多两呢。不做了太可惜了。” 江容心想,这种时代,越赚钱越可怕,当然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估计又得说服丽敏,丽敏估计自己都已经有主意了,不同意见就自然忽略了,所需要的是支持吧,反正银子是她自己的,她自己爱怎么花怎么花。 江容于是说,“我也觉得最好卖掉啦。如果你觉得赚钱的话,那卖给别人多少银子,你就掏多少银子买下吧。从此只是你一人的,与舒穆鲁家其他人等无关。卖掉的钱大家分就好。不过那饭馆是自己的私产,不要给姐夫。” 丽敏终是不甘心就此不开,于是咬咬牙买下来了。 几年时间的人气,加上店面已经涨价数倍,共计七千两八百两银子,将近十倍的涨价了。但丽敏每月看收支账本的,一年时间就能回来本钱,还能有多,丽敏觉得很值得。 现在竹笋放在米铺卖,济兰很闲很无聊,于是决定送些笋到各家亲戚家中了,以前将军夫人一直照顾丽敏的,也送一份过去吧,至于济兰的几个姐姐与仁诚,济兰说不送,问江容怎么说。 江容说,既然是你送,那就随便你喽,我还小,我从来没收到过啥礼,于是我不用送礼的。 八卦的江容在心里想,送一大堆人的话,那卖的就少了,市面上基本没有竹笋了。要买竹笋的人,还得再掏高价到处找着买。那么,是不是又可以涨价了呢。反正米铺有管事在,会自由决定的。 济兰带着江容去到济兰旗下最大的一家米铺,也就是宣武门外大街南的那家去围观了下。 冬梅在这里卖杂粮。看到江容与济兰在旁边指指点点,脸就红了,低着头转过身到另一边去。 济兰倒没觉得啥,对江容表扬冬梅聪明伶利,能吃苦,为自己增加了不少客源。 江容若有所思,会不会是冬梅看上济兰了呢,江容深觉不妥。 江容倒不是说冬梅的身份不好。主要是济兰的性格,穷苦日子长大的,现在有钱了,性喜奢华,娶老婆自然是要长得极美极艳的美人才会对得起他的面子。让他娶个长相中上而已的婢女,估计他是宁可单身也不肯娶的。 就算济兰没有钱,江容也不会觉得冬梅同济兰能成。贫苦旗人会娶旗人女子,旗人知道旗人的规矩,大家相处会彼此顺眼些,会少些磕磕碰碰,而不会一吵架就上升到民族问题。如果冬梅跟了济兰,江氏要吃啥子饼,冬梅会做么?就算做出来了,江氏觉得不地道怎么办?等生了孩子,教养上大家各有意见,婆媳大战的话,怎么办? 汉人与旗人习俗很是不同,估计是互相歧视吧。旗人被圈养得很短视,极要面子,自以为高人一等,极讲尊卑。有钱的旗人是不可能娶一个没钱没地位的汉人女子了,走出去多丢人哪,纳妾还有可能。旗人娶旗人,只是糊干净新房,房间里所有的家俱全是女方带过去的。汉人的嫁妆一般是摆设上面的东西。估计娶不到老婆的一般旗人才会娶汉人吧,或是这汉人女子的条件相当优越,足以让他放弃一些来换。 一句话,门当户对是很重要的,在有旗汉之分的情况下。 就算两人情投意合,江氏还在呢,穷了大半辈子的江氏,现在儿子有钱了,当然是希望娶的儿媳妇出身好些,难道她小儿子好容易有钱了,娶的老婆身份居然还低于佟佳氏的儿媳妇,让江氏自己心里时时抬不起头来么? 当然如果两人情投意合,全世界都支持的话,那就结合吧。不过江容会觉得面对冬梅的感觉会很奇怪,与济兰亲密无间的合作会立刻成为往事。 并且,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对丽敏在婆家的生活也有影响吧,丽敏在江容心中的位置是排在冬梅前面的,于是,要牺牲也是牺牲冬梅的利益。 并且明年江容也得选秀了,当然希望同丽敏一样落选,但是,在参选时被人指指点点的多丢人哪。可以落选,但是不能因此被人看不起。凭什么别人的妄念要牺牲的却是自己。 于是。于情于理,江容一定会站在反对的立场上的。 婚姻哪,还是得男女双方彼此互相珍惜,互相视为珍宝,双方的家族都觉得是门当户对,是好婚事,不给自己的家族带来耻辱,受祝福的婚姻才幸福 这一切是江容的八卦心理,并非事实。 江容问,“冬梅好象比丽敏大点呢,她得嫁人了。” 济兰说,“是么?你问问她,看她想嫁谁?” 江容说,“我才不问呢,她要看上谁了,自己说出来。不过你要准备人做她的活。” 济兰派管事送竹笋给巴哈穆将军府上,格图肯知道是济兰派人送的,就过来济兰府上道谢, 其实他就是不愿意念书习武,找出种种借口出来放风。按理来讲,他应该上宗学的。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加上将军夫人紧张他,他没有上学,就是请的夫子在自己家里教的,放羊式教学下成长的。 格图肯过去道谢,正好济兰与江容两人无聊,无所事事,天天出去逛庙会啥的,就一起捎上了他。 无聊三人组天天逛京城。 如果只是自己逛,随便吃什么,逛哪里都好玩,或者人家带着你逛,就很舒服,但是忽然加个人还得考虑他的喜好,天天搅尽脑汁的想去哪里玩,吃什么,那就觉得有点压力了,于是济兰说有事不再逛了。 江容本来以前同格图肯一起逛过许多地方了,格图肯找不出来啥新鲜的好玩的地方,于是江容也觉得没意思了,不顾格图肯的挽留,江容就跟着高十九车行的车回家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高老头的长孙 江容临走时告诉济兰,如果南方竹笋来了,竹笋就再次升价,比南方的竹笋略高一点卖,若是担心卖不动的话,再配着腊肉一起卖,买十斤腊肉送一斤笋,江容相信这个价格还是有竞争力的,因为南方的竹笋经过长途运输,一定没有自己卖的新鲜。 又陆续卖了一个月,等笋全出完了,江容粗粗统计了一下,大概把几千斤笋制成酸笋,那些酸笋配着腊肉腊鸡腊鸭一起卖极好卖。旗人除了当差外,又不能做别的事,就只能费尽心思弄点吃的玩的,杂粮都能卖光光,何况酸笋呢。当然这是后话。 江容回去江家垸时,高老头江二已经在江容的院子里了。 江容立刻把分红的银票给了江二去发给大家。 高老头不敢相信的说,“不值这么多吧,不能分这么多吧。这笋子那么值钱么?” 江二说,“爹,妞妞说给就收下。这笋子就是富贵人家吃个新鲜,要是家家都有就不值钱了。 江容轻松的说,“对,让大家千万不要乱讲话,只有我们家有,才值钱,要是家家都有就不值钱了。“ 高老头说,“那我得赶快去让老大和老三小心看着,不要让人家把竹子移走了。“ 江容哈哈大笑,拉住高老头,“舅公,何必这么着急呢,要偷也不在这一时,再说了,他们弄回去也未必长得活。我们先商量一会再说吧。事说完了让叔叔请草头班子来唱戏,让大家高兴高兴。” 江二说,“竹子已经种了好几年了,也没见别人有种。说明大伙也知道这东西不好侍弄。不过现在不好说。以后管竹子的事,不要喊别人来管了,免得被人偷学了过去。收笋子的时候才喊些忠厚点的人来帮手,免得有些人起坏心眼祸害咱的笋子。损人不利已的人也是有的。” 高老头伤感的说,“知道,那些作坊的管事都不用我们自己家人,我就知道你怎么想的。那些不要紧,让人家管也没事,自己家人只管最要紧的。管竹园得咱自己人,我老了,要是哪天不在了呢。得让老大或是老三管。老三虽然笨点,也不是乱说话的人。老大也老实,就是他老婆很麻烦。唉。” 江二眼圈也红了,“我不是信不过家里人。以前全是薄利的东西,都只赚一文两文的事,我们的那个铺子是能赚钱,可不是我夸我自己老婆,不是她可真不行。一开始很多东西都是按进货价卖的,赚钱的也几文几文的赚,要老大家里的开铺子,说不定进货的钱都全亏进去了。那些作坊让别人管,能赚钱,可老大家里的心思太多了,要是她一拔拉,说不定亏了本钱也说不准。我们本来就是穷日子过来的,稳当点才是对的。 高老大抹眼泪说,“我知道,你这几年也是苦,这些话也没个人说。我不是怪你。” 江二接着说,“老三不聪明,管个油坊就不错了,我就怕碰到聪明人,全往自己口袋装。现在老三还没结婚,也说不准娶个老婆本性会怎么样。不过老大家的侄子侄女都大了,也该准备婚娶了,可以让老大先管着,慢慢让侄子们接手。爹,早几年我们穷,您没随便应承哪家吧。” 江容还不太明白江二说什么。 高老头慢慢的说,“以前我们家穷,哪里有人上门说亲啊,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很多人上门提亲,我都说得等你姑妈和你拿主意。” 江二说,“这事您得顶住,大嫂要是说要许给谁,不管是她娘家还是谁,您都不能答应,有什么事都得大家商量了才成。现在日子好过了,我怎么也不能让侄子们娶个不好的,更不能让侄女们嫁到火坑去。” 江容听到他们说婚嫁事就觉得无味,自己想着竹笋的事。竹笋这个东东得管制住,能控制住一年就是多赚一年的钱。先得在舆论上控制,江容觉得可以开个竹器坊,那些做不了事的老太太可以编竹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所谓拿人手短,那样应该大家觉得理论上竹子全是江容一家的吧。其实所谓竹器坊,就是多一个小管事专门负责发出竹子,收回竹器。是让高老三管呢,还是让高老大管?犹豫了会,决定让高老大的大儿子管事,这一茬长大的孩子们都识字,都会记账算账。高老大的大儿子有十五岁了比江容大一点,与国尔敏同年小月份。江容碰到过几次他提着鸡和鸡蛋去庙老实排队交易,是个踏实不仗势的人。 江容等江二说完了,就插话说,“我们的老竹子是要时时修掉的,可以修掉腾位置给新竹子,修掉的可以编竹器,我们弄个小竹器坊让高士祥管着,把竹片篾片发出去,收竹器回来在铺子里卖。” 高老头说,“高士祥是哪个?” 江二大笑,“爹,那是您大孙子,大儿子的大儿子。老大跟着您管事,他都开始耕田了,卖米卖鸡这类事都是他在做了。上了学堂,嫌名字不好听,全都有取学名了。” 高老头说,“哦,是大狗子啊。也好。做个小管事,说起来好听,也好娶老婆。” 江二说,“种竹子,种树,种地这些事还得爹和老大一起管着,怎么施肥,怎么浇水都带大狗子学着。砍竹子这事就慢慢就大狗子管着吧,每亩地多少根,哪些是老的,哪些是当年出的,他都得做好账,可不能乱砍。出笋时,还得记下来,今年大家手忙脚乱的,到明年就该有个章程了。得象人家送布一样,全分类分好了,一样品种一样价格的布摆一块儿。出笋时,每块地上的笋子重量也都得过过,三斤以上的有多少,以下的有多少,都得记好。” 江容笑着说,“叔叔,做些啥你得当着高士祥教啊。别叫他大狗子了,我们这样叫他,他都生气的。” 高老头说,“那是,人长大了,要面子了。” 江容问,“那一个月给他多少钱呢?” 高老头说,“嘿,还没给你赚钱呢,不能给钱。让他管事,是抬举他。” 江二说,“那也不是。得给他钱的,他开始做事了,不管娶没娶老婆,肯定就得准备盖房子搬出来了,有了房子才好说亲。再有,一样大的后生们一起吃酒,也得有钱花。” 高老头说,“不听你的。我有分红银子,我给他银子盖房子。现在是跟着我学做事,零用钱也归我给。等明年卖了笋子看他做事好不好,再讲他的工钱吧。他要是做的不好,就让二狗子来管。二狗子不行就三狗子。” 江二说,“爹,我家的高士瑞从来没叫过三狗子,你不要乱喊。二狗子叫高士麟。” 江容听得乐不可支,“舅公是想自己出钱给孙子盖房子娶老婆,对吧?” 江二说,“原来是为了名声啊。好吧,爹,那高士祥您好好带着做事。孩子们不能让他们的娘给教坏了。那些挖笋的伯叔们您可得吩咐一声,发了多少钱不要在外面乱讲啊,本来就是轻松活,再分这么多钱。就说是多年的老伙计,现在自己的日子好过了,好心拉一把而已。” 高士祥听自己二叔说了对自己的安排,以及管竹子的重要性后,用拳头使劲拍自己胸膛,“二叔,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做事。” 江二又说了高士祥现在是高老头手下的学徒,高老头要给高士祥盖房子,给零用钱,试用一年,不行就换高士麟上。 高士祥大笑说,“二叔,我一定行的。再说了,现在不比从前,大把事可以做,士麟可以做其他的事嘛。给他也安排点事做吧。” 江二很欣慰自己侄子不象自己大哥那样老实,于是对高士祥说,“你是高家的长子长孙,得撑起门户来的,得有主见,以前咱们家穷,现在日子好了,你可得带好头。娶妻娶贤,你想娶哪家的闺女得先同大伙吱声,大伙不同意的你可不能要。我们家的老人以前也是出息的,是后辈没用才穷下来的。” 高士祥说,“我们小时多穷啊,冬天都没有整的棉袄穿。二叔,您放心吧,我就算不是有用的,守住家业是没问题的。” 江二摸摸高士祥的头,“有合适的闺女我们都会帮你留意的。” 高士祥乐了,“一定得找个能操持家务的。要是象二婶那样爽利能干就好了。” 江二一巴掌拍过去。高士祥躲开。 江二安排好诸多事宜,回家把银票给张氏看,说是卖笋子的分红。 张氏高兴得不得了,说“我就知道济兰兄弟是个能干的,妞妞是个聪明的。地里一直没收成,这几年时间总算是熬过来了。” 江二又头疼侄儿侄女们以及自己的儿女们的亲事。 张氏说,“这还不好说,男孩子们得娶能管家的。女孩子们肯定得嫁家底好点的,或是能干点的男人,不能嫁给泥腿子。” 江二担心的说,“这样会不会被人说太势利了,我们也是刚刚才发家。” 张氏捶他,“你不明白我讲的。你要是你象你家老大那样只会种地,我是宁可做姑子也不跟你的。我是图你肯做肯想,总有一天能过上好日子。姑娘们当然也得嫁有点本事的男人,难道还嫁图咱们家的嫁妆的混球不成?娶媳妇进门,肯定得会管家啊,难道象老大家里的那样象个菩萨供着不成。戏文里都知道讲个门当户对呢,咱就不能要求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早春来临 三月初时,江容回家还没多久,就收到格图肯的信,格图肯在信中说,京城的桃花开了,开得很盛很美,处处花海,极为迷人,格图肯自己已经在三月三踏青时去看了,确实很美,邀请江容回京城一起去看。 江容才不信呢,一看就是假话,此时还有残雪在,桃花最多开得稀稀落落的,因桃花不耐寒,结果期又短,也就十年左右吧,在京城是不可能有大片的桃花的。 有诗为证,刘禹锡玄都观桃花,与再游玄都观,相隔十二年,桃花树就已经不在了。如果桃树还能继续结果的话,那么菜花与桃树是可以共存的,树既然没有了,那只能说明它没有用处了。 江容懒得直接揭穿格图肯,又不愿意去如他所愿去京城去,于是就炫耀自己种的果树,有梨树,苹果树,石榴,杏树,枣树,桃树栽得少,但杏花开时,连成一大片的,非常的美。杏花现在正在花苞中,朵朵艳红,看上去很是动人。若过阵子等开了就会由浓变淡,景色极为奇特。等以后油菜花开时,也是漫山遍野的黄与绿,非常的美。石榴花开时更是漫山都是象火一样。并且滦州人少,可以纵马全力的跑,花树种种,在面前掠过,就象做美梦一样。 江容虽向格图肯夸耀不已,其实心中苦得要命,自己种的地收成不怎么样的。 种的枣树就第一年就稀落的结了果子有得吃了,每年晒成干枣卖了些,还试着酿了酒,每年都有些枣酒卖。但石榴,杏树,苹果树,梨树就没怎么结果。江二安慰江容说是这些树本来要长得久些才能结果的。 竹子长得很旺盛,不象北方其他人种的竹子那样病怏怏的,用竹子搭的桥早就与对岸连通了,对岸的农人时时请明心去做佛事。 但果树开花多结果少,是江容心里的一根刺。自然,江容准备好了不少蜂巢,采了不少蜂蜜,卖了不少蜂蜜,还试着做了蜂蜜酒,但量都不多。万一这些树就是只开花不结果的呢,江容决定要再多弄些蜜蜂养着,光开花不结果也没事,只要有更多的蜜,做更多的酒,一样不会亏。 这几年高老头眼瞅着江容的果树没长东西出来,时时急得直跳脚,老头说常会急得睡不着觉。没几天高老头就急一次。 江容每次都安慰高老头,种出来是好的,种不出来也没办法,反正花椒,八角是开始慢慢的有出产了不是,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啊。高老头自从开始给江容管田后,从慢性子变成了急性子。 有收成就有,没有就没有,得老天爷照顾不是么,顺其自然吧。象花椒若是长成了,就年年有收成,可以收成几十年哪,可比枣树划算哪。桂皮的收成也不错,这些都比种地好啊,种地若是旱了,就没得收,但是树不怕旱的啊。果树虽然没结果,但是套种的油菜花生这些都有丰收,油坊有赚钱就好。虽然是收了大把别人种的油菜大豆榨的油,但天下的钱是赚不完的不是么,够用就行。 这一次说了一大堆安慰的话,没把高老头说宽心,江容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江容一想到老天爷照顾几个字眼,立刻就联想到会大旱,华北平原可不是处处时时大旱么?自已拿着银子一定是买得到米吃的,实在不行可以去京城去呆着去。但是那些农人就不同了。不过按理讲,自己周围的这些农民应该过得不错的,时时在自己的地里做事,有收入,那么应该不会那么急于把自己地里产出的粮卖掉吧,最少是应该留够自己一年吃用的吧。如果连自己一年的吃用的粮都不留,难道还打算买米不成。不过也有可能。 于是江容同高老头讲,无论如何,得留够一年吃的粮食,不要全卖了,让高老头提醒下其他种地的人。想必高老头也会同他常喊过来做事的老农讲,这样会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的。 可是若是大旱自己的竹子和果树怎么办呢。江容心中没底,让高老头给自己的地里多种草,多喂猪多养些鸡鸭,多打井。 高老头高氏性格一直是逆来顺受的,这也是为什么江容在滦州觉得过得舒服的原因。 江容很喜欢被人家安排得舒舒服服的,自己象只懒猫一样宅着就好的日子。但江容极不喜欢被人安排得很不合自己意的那种感觉,又说不出来对方的不好,但是自己很不舒服。那样,还比不上不安排呢,生命自己会找自己的出路,不安排的话,就会自己以自己最舒服的方式生活。 高老头高氏同江氏一样,都是没有什么主见的,就提不上安排两字,于是江容呆在滦州就很自在的宅着,高兴散会步就去散会步,高兴骑马去狂奔一圈也没人管,高兴晒太阳就晒太阳,没有人说规矩与女红之类的事,多么幸福的人生啊。 高老头时时自责不已,就为江容种了一些只花不果的树而深恨自己没有劝阻江容,现在江容那么爽快的给分红给大家,说明竹笋是赚了不少的,于是觉得江容的安排是很有原因的,他自己没有主见,江容说要种草就种草吧,说要准备抗旱就抗旱。 格图肯收到江容的信,心里就象猫抓痒痒一样,一时也不肯等,生怕去得晚了,杏花全开了,看不到花苞状态的杏花了,立刻同将军夫人说要去滦州。 将军夫人拗不过他,可又怕他惹事生非,以往听丽敏讲江容也是个无法无天的性格,两个没有管束的家伙凑到一起,不知会做出些啥惊天动地吓得死人的事出来,本意想不让格图肯出来。但格图肯性格很是执拗,坚决要出来,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将军夫人也不舍得他不开心,看他惆怅不开心的样子,于是将军夫人索性也带上侍女与侍卫们足有四五十人一起跟着来了。对外只说是出来自己家的庄子了。 格图肯本来不喜欢带这么多人出来,觉得一定会被江容取笑。但将军夫人坚持,他也没办法。他很羡慕济兰和江容两个人时时可以游手好闲的逛街,过的无人约束自由自在的日子。 一路四五十人也是很引人侧目的,这一行人还没到江容的地头上,高保正就碰到了(因最近几年高家的人慢慢的有钱了,保正也就换成高家的人当了),上前问是什么人有什么事。 一听说是找江容的,马上指路,并支使了人通知江容江二。 江容没想到格图肯一行如此雷厉风行,来得如此之快,一时倒有些惊讶,同格图肯闲扯,问格图肯要住这里住多久。 格图肯高兴的说怎么也得住上十天半月,住厌了才走。住着好的话,就住一个月,因为最多只能在外面呆一个月。 江容说,“哎呀,你真是被惯坏的坏孩子。” 格图肯愕然,“我怎么啦,我又说错啥了,你生气了?” 江容说,“你如果住不到一个月,就是说住得不好了,对不对?” 格图肯不好意思的说,“我是随口说的,没那个意思。这里这么好,肯定得住够一个月啊。” 江容哈哈大笑。 那边江二安排好他们的住处了,让他们下榻到高老头两口子带着高老三住的地方,除此处外,其他地方没这么大的地方能容下这么多人。江二让张氏安排人手做饭。原来住在那里的那些人,差不多都是油坊的人,就让他们挪到油坊上去挤着。 江容想了想,对格图肯说,“你们今天先休息吧,我明天早晨过来喊你玩。我们这里的庙里的大师佛法精湛,明天让人带将军夫人去听听大师讲经。” 江容忽然想起自己忙于种地,都没怎么去找明心玩。也不知道明心在佛法上有没有进展,明心一直是很忙的,时时有病人过来找他,半吊子的医术还得时时看书学习下,得教学生算账,时时有农人摆东西过去庙里让高十九的小车行捎到京城,他还得管理下,有人在那里等车,得安排人家的吃住。总之是很忙的一个人哪。估计明心这几年连经书都没有摸过。 江容找明心去玩,他都是在忙,都说,你先自己玩,我忙玩了再说。于是江容只好自己坐在那里看书,有时明心忙完了手上的事,人家又喊走他。有时明心自己觉得对不住江容,闲下来了喊江容过去玩,结果又有事了,他又去忙了。江容就又呆在那里看书。江容觉得自己等多久都等不到明心同自己玩,于是江容只好自己同自己玩,除了同文颜时快时慢的通信之外,就沉迷于看书种地发呆了。 于是江容不太爱去找明心玩了。 明心在这里这几年很少有机会讲高深点的经。这里的乡民都心思简单,所受的教育程度不高,明心也就是去给死者做做佛事,无外乎念些免罪、解冤、洗业之类的经。再就是给刚生下来的娃娃们祈福。那些学子有的请教些经义理学,估计还程度深些。再不让他讲讲经,估计都要忘记了。 江容回头就去同明心这样说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乡间生活 面对江容怀疑自己会把经书忘记一事,明心很轻松的说,“我就算再过三十年不讲经,也不会淡忘的。这些经书早已全都烙在我的血里了。正好快到准提菩萨圣诞,我要安排讲经祈福,你让周围的农人都来听。这十来天你就不要喊人做事了。” 明心又说,“我决定以后每年三四月时开法会讲经。讲经时你就不要喊人来做田里的事,让他们来听经吧。” 江容担心的问,“这个庙这么大,只有你一个和尚,你不要再招些和尚么?”庙里雇了几个老人做些清洁洒扫之类的,但和尚只有明心一枚。江容还是很佩服明心的,江容有一次在庙里吃饭,简直是无法下咽,明心是顿顿吃那个的啊。 明心无奈的说,“要真心向佛的才收,并且也得听三坛大戒传戒大会的讲经,通过才行。这些你不懂。不过你也不用懂,该懂的时候自然就懂了。” 江容确实不懂,说“你说得我都糊涂了,不就是问你为什么不增加点人手,难道你百年之后,这个庙空下来么?” 明心笑道,“佛渡有缘人,这点你不用担心。你还是快快活活的去玩吧。” 明心自信经过几年的经营与努力,周围的信众已经有很多了,已经完全不担心讲经会没有人来听了。虽然这些信众信的是自己,并非是佛法。明心一直是帮助周围的农人,周围的农人简直当明心做菩萨一样看待,明心在此处地位崇高。 专来往京城的小车马行是明心协助下开的,解决了几个稍上了年纪的车把式的饭碗问题,这条道不远,安全,跑着轻松,并且旱涝保收。 这让许多不爱种地的年轻人有信心跟着高十九赶车行商,反正老了也有饭碗,没有后顾之忧,不用担心上了年纪不能赶车后陷入不会种地没有收入的尴尬处境。 周围的农人都方便许多,地里的杂粮,以前只能喂猪的,现在全能变成钱,虽然江容的酒坊消化了不少杂粮,但最初时江容没有开酒坊,并且江容的酒坊不可能完全消化掉。还是拖了很多上京城卖掉的。 自庙建起来以后,在庙里念书的学子很多,周围农人的孩子全是在这里发蒙,现在十来岁的孩子们全都粗粗识字,也都能算账,比其父母还要口齿清楚灵活。 明心教周围的农人子弟算账,也让农人们精神状态方面改善不少,最少交多少瑶役税赋算得清清楚楚,没有因为不懂这些心头天天压块大石,以为自己被黑了心里不舒服,大家都按规矩上交。保正也觉得省事许多,不用费口舌同人再讲许多。 庙时还时时施药,有些父母有事也会把小孩子寄放在庙里,给上小孩子的食用钱就成。 于是乡邻若是有争执了,直接去找保正与庙里调解。周围都不再有游手好闲的混混,大家都改邪归正了,要么去种地,要么去油坊做事,要么去酒坊做事,要么去高十九的车马行。 江容收果子与杂粮酿酒,于是大家都去种果树卖果子,在果树下套种,种草种菜养鸡养猪,等长成了就卖给江容的烧腊坊加工,基本上每家都有人在江容的作坊做小管事,从左手给到右手总得避嫌,于是交易都是在庙旁边自发形成的一个小市场进行的,感觉在那里交易就理直气壮心安理得。有时农人忙,就会寄存在庙里,江容的作坊收购后明心转交钱过去。 庙建立起来不过五年,但是这个庙已经成了方圆数十里的活动中心了。 既然明心不需要自己帮手,那就高高兴兴的去玩吧。江容带着格图肯踏马看花,周围的每个角落都走遍了。夷齐庙,孤竹庙也都一起去看过了,周围的山也去爬过了。 后来感觉没地方去了,江容就带格图肯去榨油坊去玩。 在油坊看到巨大的石磨时格图肯都惊呆了,然后很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 江容不以为然的说没啥,头次看到的人都会发呆的。 目前米铺卖油的生意还是不错的,加上在春节最冷的一两个月有停工,于是油坊全力运作着。格图肯每个工序都仔细的问,油坊的工人都有些不耐烦了。 江容于是促狭的问格图肯,“你是不是打算也去开个油坊,好抢我们家的生意。” 格图肯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江容又好心的提醒,“那样得规模大点才赚钱,你得先屯一大堆大豆花生菜籽啥的准备着,榨的油得有地方销。都准备好了才能开油坊。小油坊开一天的不开一天,不要说赚钱了,连工人都养不活的。” 格图肯急急忙忙讨好的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不开油坊的。我们有好多个庄子的,都种大豆给你榨油好不好?” 江容只要欺负人,就心情大好。 于是带格图肯走遍了所有的作坊,每家作坊管事们家里种的啥,日子过得好不好,都象征性的问一下,答案令江容很满意。 油坊的人的家里都是种果树,底下套种油菜花生大豆之类的。 豆腐坊的人就不用说了,种的全是大豆花生绿豆之类的。 酒坊的人家里就是套种杂粮。 烧腊坊的人就是套种草与菜,养猪养鸡养鸭。 这样如果是大旱,江容也不用担心自己旗下作坊管事们的生活了,基本上种的全是不怕干旱的作物。于是江容自己的作坊会继续有稳定的利润产生,不会担心手下工人会活不下去,一个坚定稳固的大后方是很重要的。如果大旱,米铺的生意不会受到影响,没米卖就卖油卖酒卖腊肉。反正自己的酒也是杂粮与果子酿的,不会被朝廷禁。 心情好了,就没有再故意欺负格图肯。 格图肯这几日过得神清气爽,在地里随便见着一个人都可以大大方方的八卦一大堆趣事,吃的菜也颇有意思,每天中午在作坊吃饭,都吃得开开心心,基本上是按江容的要求有肉吃有青菜吃有炒菜吃有大米饭吃有汤喝。豆渣饼,花生渣饼,菜糊饼,这些,他都很钟意吃。并且这边也不太会碰到什么危险,每天出去只带两个亲信的侍卫,感觉透气多了。 每天晚上回去吃饭时,格图肯就同将军夫人讲中午吃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各个作坊用什么材料,都是什么时候种的,要什么样的地好种,说回京城了就要一个庄子自己种地,都种些什么,一开始产出的就送到婶婶的饭桌上吃。 格图肯虽然被将军夫人所抚养,将军也愿意过继自己兄长的儿子,但是宗室,能不能过继与爵位承袭有关系,不是当事人愿意不愿意的事,得看皇帝的恩典。于是格图肯虽得将军夫人疼爱娇纵,却也只能喊将军夫人做婶婶。 来到这乡下,格图肯觉得种地也很好,也可以过得很好,不用时时提心吊胆担心些什么,反正如果格图肯申请一个庄子的话,应该是能够要得到的,心里安定了,于是心胸就开朗了。 将军夫人看到格图肯开心真是又心酸又欣慰,将军夫人没有生育,格图肯是她从一个病病歪歪的孩子就开始带的,带到这么大多不容易啊。将军夫人也不指望格图肯有多上进,只要他健康开心的活着就好。这孩子从小身子不好,不爱说话,性格拗,不开心不快活,不喜欢同其他宗室子弟一起玩,不肯上宗学。这阵子这孩子天天开开心心的,多不容易啊。 爱屋及乌,这里令格图肯开心,将军夫人就喜欢这里了。 将军夫人觉得这周围的农人们日子过得不错,可以做工,地里的收成也不错,直接可以去卖,没有老鼠糟蹋,交租直接交银子或是铜钱,见到地主们讲话腰杆也是直的,地主们同佃农讲话也是和气的很。 这里地主与农民相处还算融洽。 随便一个乡间小孩子就识字会算账,看着他们一伙人是觉得有趣,大大方方的看着,不象其他地方的那样缩头缩脑。乡绅们都是衣冠楚楚的,比其他地方的乡绅们更和气,更受人尊敬。 其实中国大多数乡绅基本上也是辛苦种地勤俭节约的典范来着。象那种动不动就拉佃农的女人们进自己房里的事,根本是不太可能的,大把可心可意的美人可以买,何必去找种地的黑里拉矶加粗不拉矶的女人。只有佃农一直抗租不交,气急了才会拉个人去抵债,可是一个做农活的女人能抵几个铜钱呢?乡绅们无疑会选择收齐地租,大家好声好气的相处。 大家的生活都很美满,于是开始追求精神上的满足。明心讲经得到众人的追捧,讲经场面极为热烈,听得懂,听不懂的人都去听。当然,大部分人都听得懂,听不懂的是不懂事的孩童。 将军夫人带着一众侍女侍卫听得很入迷。 明心讲经深入浅出,他虽然年轻,却也是出自名寺,自幼在恒印身边教养长大,耳熏目染,见识自然不凡。 在将军夫人看来,明心讲经不比京城的那些大寺庙的僧人差。因他年轻,博览群书,思想更为活跃些,加上明心这几年时时接近的是农人,语言自然是浅白易懂,举例就是身边的事,自然更为有趣,。 每天晚上还有皮影戏草头班子唱戏,闹闹哄哄的,附近的农人都来看。将军夫人一众看得入迷,很少有机会看到乡间草头班子的戏,难免觉得新鲜有趣。 时时有还有本地乡坤家的少爷过去时时探望,问这些侍女们过得惯不惯,有几个富家英俊儿郎,说的甜言蜜语令人心慌慌。当然这些都瞒着将军夫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据说一见钟情 在乡下呆了十来天,将军夫人觉得日子过得极为舒心,既然格图肯想种大豆花生之类,就派出侍卫们去各个庄子里传话,留在身边的有十来个侍女,十来个侍卫。反正此处安全甚好,保正们也不是吃素的。 格图肯身边跟着的是最得他欢心的两个侍卫。 车尔达车尔门是兄弟俩,互相很了解,说话互相照应,很少办事让格图肯不舒服的,格图肯平时带这两个侍卫出去最多。京城宗室多如牛毛,巴哈穆将军都已经不算什么了,格图肯其实不太惹事,只不过是将军夫人过于紧张格图肯而已,侍卫们平时最常做的事就是带着钱跟在格图肯身后付账。 江容带着格图肯在周围的地里山里转好几天后就烦了,再好看的花,看久了也会厌,何况天天看呢。江容自己就是隔一阵子就偷偷的跟着高十九的车队出去玩的,没理由来了客人更勉强自己吧,于是江容偷偷的带着格图肯进城去玩。 滦州很热闹,肯定是没有京城热闹的,一样也有乞丐,但玫瑰有玫瑰的浓烈,茉莉有茉莉的清香。 此处有两旗旗人驻扎,并且还有不少旗庄,于是街道上也有许多东西值得一看。格图肯逛得很有闲情,同江容两人一起仔细的研究小摊上的货品,还比较价格划算不划算,末了还买下来。江容笑话他说不划算还买。格图肯也只是笑下。 沿街的小贩都很热情的推销向两人自己的东西。 江容觉得恍然在现代一样有安全感了,现代时住单身公寓时觉得舒服无比,宅着,可是方便,安全。 格图肯说要给将军夫人买些布回去。 江容就带着格图肯去到佛顺的布庄去。格图肯让江容帮忙挑些印花布,江容挑了几匹庄重大方的花布。 格图肯自己也挑了几匹。 江容取笑格图肯,“你挑的这些颜色只适合十几岁的小姑娘穿,将军夫人可穿不了。” 格图肯郁闷的让伙计包好江容挑的几匹布,同侍卫低声说那几匹布也是要的。 江容耳朵尖,急急的问格图肯,“是送给哪个美人的?” 格图肯赌气说那就不要了。 旁边的侍卫忙解释说肯定是挑给江容的,以感谢江容这么多天的款待。 江容撇嘴说不稀罕。 旁边插过来一句话说,“这里面的布都是这位挑过了不喜欢才送过来的。”布庄的幕后老板佛顺笑嘻嘻的说。 江容白了佛顺一眼,“就你话多。” 佛顺也不生气,“哎呀,没大没小的。我是长辈。” 江容哼了一声。 佛顺又问,“是带朋友过来逛街吧?买了这么多东西。” 江容也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佛顺都被佛顺逗得很火大。 佛顺又笑嘻嘻的说,“你都走到我家门口了,也不去看下贵禄老玛法,老玛法很念叨着你呢。你的石榴酒去年老玛法喝了说很好,今年要有的话,得先卖给我们,我们喝不完才往外卖出去。先不要运到京城哦。” 江容忽然明白为啥这么烦佛顺了,每次一见到佛顺就取笑江容种的果树光开花不结果,几百亩地啊,几年啊,都只有稀落的几个果子啊,酿点果子酒都得问别人买果子,自己明明种了几百亩地的果树。想想就心酸。江容长年来积累的愤怒情绪就爆发了,跑到佛顺身边不停的拳打脚踢。 佛顺也不躲不闪,只用手护住头与要害,“不要打脸啊,打了脸就没法见人了。” 佛顺比江容高一大截,江容若是想打到他的脸很费力气的,佛顺根本是在逗小孩子玩呢。格图肯与侍卫在旁边都笑得喘不过气来。 江容忽然就泄了气。不声不响的掉头就走了。 佛顺在后面大叫说,“你们那里这几天唱戏的唱得不错,留着多唱几日吧。过几天老玛法要过去看的。” 江容停住脚大声说,“要看现在就去嘛,过几天哪个有时间去看了,地里好忙的。没有人看就不会唱戏了。” 佛顺做可怜样说,“那里只有你是个有钱的,过去看了戏晚上都没地方住,除开是你安排住的地方。我们等着你下贴子请我们看戏很久了。一直没等到。” 格图肯好脾气的说,“那你去吧,若是没地方住,我们腾点出来给你们。” 佛顺说,“择日不如撞日,让老玛法与老玛麽带着孩子们今天就去。”说罢就不见人影了。 格图肯问江容,“这人是什么人啊,同你很熟啊。” 江容说,“这人是我们舒穆鲁家的,贵禄老头的小儿子,以前他家帮过我舅公家的。后来我住过来就拜访过,结果就又开始走动了,丽敏出嫁都有发过贴子给他们家。他们家也去过人了。” 两人又逛了一会街,去一家小饭馆吃了不少东西,出门时被人拦住。 江容看了来人就哈哈大笑,该人穿着绸缎,戴着瓜皮小帽,还拿把折扇扮斯文,打扮得倒是俗世佳公子的样子,但长得五大三粗,活活就是年轻了几十年的贵禄。 来人居然被江容笑得很不好意思,嚅嚅着说不出话来。 他身后有人忍不住了,从他后面跳出来说,“我是苏达,这是我哥哥苏布,我们的祖父大人是贵禄,四叔叔是佛顺。” 江容笑嘻嘻的说,“那我们算是本家了,你们有什么事么,堵在门口不太好吧。有话进去说,还是出去说都可以吧。” 苏布此时已经冷静了,说“我们进去说话。” 几人又重回桌上坐下。 江容问,“你们怎么认得我,我好象没见过你们吧?” 苏布说,“我们认得你,在京城你天天穿着男装四处走。你姐姐出嫁时,我玛麽带着我额娘还有我们都有去喝喜酒。” 江容说,“哦,那有什么事呢?” 苏布又不好意思说不出话了。 苏达说,“我哥哥喜欢上你的表姐啦。” 江容恍然大悟,“哦,这是好事啊,千里姻缘一线牵。支持。不过喜欢的是哪一个呢,是江家的还是高家的,一家有女百家求,并且有好几个呢,大把上门提亲的人呢。你要提亲的话,要趁早” 苏达说,“就是要提亲才赶过来的。我们今天上午才到,刚睡了一会,四叔就叫醒我们说在城里碰到你了。我哥哥喜欢最大的那个。” 江容怀疑的问,“上次到现在有半年了吧,怎么现在才过来提亲,你们不怕早就许人了?你们怎么知道是最大的那个?你们同她讲过话么,个个长得都差不多高啊,长相也差不多。” 苏布解释说,“比丽敏大的只有一个吧,眼睛就象在冒火一样,我就喜欢那个。上次在京城时,我就同玛麽讲想去提亲了。可是大家说丽敏都嫁人了,汉人谈婚论更早,肯定也是已经许人了。一直到春节高家都没办喜事,就寻思应该是没许人了。年后你们一直又忙,现在你们那里唱戏我玛麽说应该就是闲下来了,捎信让我回来提亲。我就立刻请假回来了。” 江容干脆的说,“早一阵子还没有许人,现在不清楚,不过你若是娶她,就千万记得不要纳妾啦。小门小户的女人,又蠢,又没经过这种教养的。如果你还要纳妾的话,就趁早别提亲。不要妨碍她嫁其他人。” 苏达笑嘻嘻的说,“我哥哥得偿所愿就不错了,他都念叨了半年了,要是娶不到的话,估计得一辈子伤心了。他估计是没胆纳妾的,若是纳妾的话,济兰一根小指头都能阴死苏布了。” 江容哈哈大笑说,“济兰同你们很熟么?济兰名声这么好?” 苏达说,“我们常同济兰一起喝酒的。济兰的名声当然好了。我们都佩服他得紧。能吃能喝,又能吹牛,又能打架,现在又富得流油。” 江容问苏布,“你要娶老婆,娶得就得独立门户了吧,你养得起老婆孩子么?你有没有钱?” 苏布笑着说,“哪有你这么直接问的啊?我现在有差使,成亲了家里会分点地给我,省一点养活老婆孩子应该是没问题吧。” 江容说,“那你去提亲吧。我不反对也不支持。” 苏达大叫,“你刚才还支持的,问了这么多又说不支持啊?” 江容说,“又没什么好处,凭什么要支持。好啦再不回去就太晚了,我们是偷跑出来的,我们要回去了。” 江容回去后就急急的找江二,“叔叔,贵禄的孙子要来向丽华提亲啦,贵禄一家要过来看戏,人估计很多,要安排住的地方。” 江二说,“你慢点说,贵禄的孙子?我没见过吧。“ 江容说,“应该是没见过。是上次去京城喝喜酒时见过的。说是喜欢最大的那个,那就是丽华了,今天我进城刚好碰到了佛顺和他们兄弟俩个。” 江二很高兴,“贵禄的孙子应该是不错,我得赶快同爹娘去说说去,得准备下。你安排住的地方吧。” 张氏说,“让他们委屈点住庙里就好。” 江二犹豫,“会不会委屈他们了?以前人家帮过我们家的。” 张氏说,“有什么委屈的啊,难道要将军夫人腾地方不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提亲+套话 江二与张氏都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请全家人过江容的住处讨论。 刘氏首先说话,“那贵禄大人家有权有势,丽华嫁过去不得被欺负。” 江二与张氏都不出声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以刘氏的心性,嫁过去好是她女儿的福气,不好就是江二两口子的事,于是都不好多说话。 高老头夫妇一向万事无主见,这次也不例外。 丽华低着头不吱声。 一时冷场。 高士祥说,“上门提亲的门第差了,看不上。现在好了,又怕事。我看大姐不嫁人就合心意了。按我说,大姐嫁过去过得好,就是她的福气。过得不好,我们把她接回来。” 刘氏说,“我哪里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嫁过去好人家,陪的嫁妆也得多点。” 许多母亲是很早就开始给女儿攒嫁妆的,但是也时时有例外。不过这是人家的事,江容懒得理。 江容说,“随便你们了,反正他们晚上就会过来。” 当晚贵禄老头就带着一大堆人过去江家垸。 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济兰如果在的话又要羡慕了。 既然过来看戏,当然不可避免的见到将军夫人,顺理成章的贵禄就带着老婆和孙子孙女们给将军夫人请安,一述旧,以前贵禄还在将军大人的父亲帐下当过小兵。当然就越发亲近了。 一堆人热热闹闹的行礼。 高老头高氏就带着儿子孙子孙女们过来给贵禄两口子行礼。又是行了一阵的礼。 江容看得眼都花了。贵禄的老婆拉着高家的几个大女孩子的手一个劲的赞叹长得好,说得几个女孩子都不好意思,无论大小每个女孩子送了一对金耳环。 几个小姑娘都很懂事,知道贵重礼物不能随便收,于是都推辞。 贵禄在旁边说,“老太太喜欢你们,也不值点什么,收下吧。” 张氏也在旁边急急的说,“长辈赏的就收下来。以后多孝顺点老太太就是了。” 大家才收下来了。 高老大现在有七个娃。三个儿子高士祥,士麟,士麒四个女高丽华,玉华,秀华,彩华。大的两男两女都是说亲的岁数了。大的高丽华已经实打实的十六岁了,按这里人的计算方法是十七岁了。长得很美貌,求亲的人虽多,但是没有一个被高老头看上,更不用提江二这一关了。高玉华也有十三岁了。如果是以前穷的话,两个都该出嫁了,现在不是有钱了么,就得挑一挑了。 江二现在有三个仔高士瑞,江家聪,江家明,两个女江淑芸,江淑嘉。大的一子一女也要说亲了。江淑芸十五岁了。与高士祥同年,小月份,高士瑞十三岁。男孩子还好说,可以拖一拖,象济兰都虚岁二十岁了,也不着急。女孩子就是很着急说亲了。 这也是为什么张氏很愿意送女孩子们去京城去呆着的原因,就是希望有人看上了来提亲。好在这些女孩子长得都很聪明可爱,都是大眼圆脸。现在又有嫁妆,嫁肯定是很好嫁,只是嫁好嫁坏的问题。 是来提亲么,还是过来捧将军夫人的脚?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有权贵在时来。不过凡事不可深究,两全其美就最好了。江容心里嘀咕着,在心里打着自己小算盘。如果明心讲经真的有一堆人追捧,明心说要每年都讲经,那么,现在就是时候盖一些房子了,庙的周围全是自己的地,庙也占的自己的地皮来着,不怕有人争。自己的果树只开花,能增加点旅游收入也不错。 贵禄老婆冲江容招手,江容走过去。 贵禄老婆一把拉住江容搂在怀里,说,“你总也不上我们家玩,也是,你们这里这么孩子一起玩,多热闹啊,肯定不喜欢我们这些老白菜帮子。我同你外祖父是表姐弟呢,你额娘说起来还得喊我一声姑妈呢。她在荆州那里过得好不好?” 江容说好。 贵禄老婆又问,“你是得去选秀的。你这些表姐妹不用啊,都订亲没?” 江容说,“没有。高不成低不就的,泥腿子我叔叔婶婶都看不上,可是世家呢又看不上咱们。” 张氏在旁边尴尬的说,“小孩子不懂事,什么都说。” 贵禄说,“哎呀,有什么打紧的。你们家小姑娘个个长得花朵一样,大把人惦记着呢。我们家的小崽子见了一眼就拔不出来了。” 张氏大惊,“我们家一直把姑娘们管得很严的啊。怎么就让人看到了呢?”张氏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大的嫁的越好,小的就越好找人家。刘氏不着调,张氏与江二得替所有的有孩子们操心婚嫁事宜。 贵禄老婆接话,“这就是姻缘吧。我们家同你们家可真是有缘啊。” 张氏婉言说,“就怕我们家高攀不上呢。” 贵禄说,“这话见外了不是,看不上你们家闺女的那是没眼光,没福气。你们家闺女都识字会算账,这若是旗人,嫁宗室都当得。再说这样的话就是不给人面子了。” 张氏说,“老爷子这话说得,我年轻,不懂事,这事得同我们家老爷子老太太仔细核计。” 贵禄不乐意了,“江二家的,谁不知道你们这一大家子都是你当家作主的啊。还推来推去的。” 江容旁边说,“您这样子说话,可就有些欺负人了。有亲爹亲妈的当然是亲爹亲妈做主的。另外我们旗人好象成亲也是得同汉人一样,得有六礼的。” 贵禄马上笑道,“那我们立刻请人说亲了,择日不如撞日,就请将军夫人为我们家孩子保媒吧。” 江容奇道,“贵禄玛法,你这样也太着急了吧。” 贵禄说,“我这不是担心嘛,担心来晚了你表姐被许给人家了啊。妞妞,你也不是个好的。明明知道你本家哥哥没娶亲,也不牵牵线。” 江容说,“又关我事。” 贵禄老婆说,“妞妞,让贵禄老玛法进屋同你舅公说结亲的事吧,是你苏布哥哥还得当差,是请假回来的,得紧着点时间。他们说他们的,我们说我们的。上次丽敏出门子,我去喝喜酒,怎么你没在呢?” 既然赶时间,又请将军夫人说媒,那边江氏请将军夫人进庙里喝茶。 江容在贵禄老婆怀里扭了下,“我不喜欢见到那些不熟的人,就让他们说我不在好了。” 贵禄老婆说,“哦,我就是这样猜的。你离我们家这么近,都不爱去玩,何况是那些没见过的亲戚呢。仁义老玛法真是懂古礼啊,上次那婚事办得真是热闹。好久没这么热闹喜庆的婚事了。” 江容说,“也没什么啊,就是按规矩办事。济兰胡闹,连卖烧饼的卖豆腐脑的都请过去做吃的,让大家笑话了吧。” 贵禄老婆说,“哟,哪个会笑啊,只会佩服,一般人家哪里会这么仔细,小孩子们爱吃的东西都有备。济兰才多大,挣的这产业可是扎扎实实的。济兰是个聪明孩子,让仁义老玛法主婚,办得妥妥当当,要我说,比仁义办事更妥当的可少。济兰娶亲也得请仁义老玛法主婚是吧?” 江容说,“济兰娶亲是要请仁义玛法主婚,不过济兰还没挑到自己喜欢的人哪。” 贵禄老婆喜道,“真的么?你说的是真的么?济兰娶亲是自己挑?济兰喜欢什么样的?他年轻,脸皮薄,不好提,我去给他提亲。他看中的闺女我都豁出我这张老脸给他提亲娶回来。” 江容说,“他娶亲估计很容易吧,喜欢了就会去求亲娶过门。至于他喜欢哪样的我也不知道啊。我想想,他倒是有点喜欢象玛麽你这样的。对,他喜欢性格热闹点的,可是不要吵。也不能欺负我玛麽,我玛麽没主见。再有,济兰不喜欢有人管他的。”江容按自己想象的济兰喜欢什么样的说了一堆,不过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了。 佛顺一直安安静静的在旁边听着,听到江容这番话忍不住笑了,“江容你可真会哄我额娘。额娘你可不要信这小鬼头,小心她把你卖了你还让你数钱。” 贵禄老婆啐了一口,“你老娘怎么啦,年轻时也是几千亩地的头一朵花来着。”又亲了一口江容说,“好孩子,我娘家完颜家是大族,大把好姑娘配得上你家济兰。你家二老太太早就托付过我的,有好的要帮济兰留意,可又怕你玛法玛麽有安排。可是你家济兰到现在还没娶亲,又说还是要请仁义主婚,她才想可能是济兰自己作主吧,才又同我讲的。可不能耽误了,让那些坏种子的女人骗了济兰。” 江容说,“那倒是,我们小老百姓,图的是过日子安安稳稳,热热闹闹,自己赚自己的钱,不掺合什么大事。既然上回您都去了丽敏的婚礼了,也知道我们家过日子的心思,都不请什么皇子王爷的。济兰是可以多请些宗室子弟去捧场的,也没请。就将军夫人教养丽敏,才请她老人家过来沾点福气的。” 贵禄老婆说,“天下的大事,哪里是我们小老百姓掺合的。你明年参加选秀不?” 江容皱眉,“去走个过场吧。肯定选不上,选不上最好了。” 佛顺在旁边说,“你怎么知道选不上。” 江容说,“选秀主要是看家里门第吧。丽敏比我好看多了,什么都比我强,都没选上。” 佛顺说,“那也看运气的。说不定你运气比丽敏好。” 江容怒了,“我就不喜欢被选上,选上是什么好运气。你好讨厌。” 佛顺哈哈大笑。 格图肯在一旁好奇的问,“选上了不好么?” 江容恨不得抄刀砍死他,“选上了有什么好,给人做小老婆啊。我宁可做姑子,也不会给人做小。” 格图肯犹不自觉,“指婚不是很有荣耀么?” 江容气得把头扭到一边,“呸,蠢货,做小老婆很有名声啊。你是不是觉得戴绿帽很有名声啊。” 贵禄老婆笑得不行,“妞妞,你说话真粗俗。” 那边贵禄带着孙子同高老头江二讲了大概的嫁妆聘礼啥的,既然高家不愿意出嫁妆,那聘礼就薄些,只是个形势而已,小两口日后日子过得舒服就行,两家约了时间另请媒婆下小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未雨绸缪 江容猛然想起旗汉不可通婚,心里有一点担心,就写信给济兰,告知贵禄的孙子苏布要娶高丽华,请火速帮忙查下,旗人能否能娶汉女,能的话,高丽华嫁过去会不会过得好。另在信中提醒济兰说贵禄的老婆是完颜家的,同二老太太同族,被二老太太托付替他留意娶亲事宜。 写完信了,临时又起了点小心思。江容去找高维河,让高维河送信去到宣武门外大街的米铺,要同小二讲一声有人要帮济兰提亲,信就亲自送到济兰手上。 高维河就是高小三,他自己取名叫高维河。他父亲在世时对江二一家也颇多照顾,能伸手帮助穷人的都是穷人,他父亲过世后,寡母改嫁,还有一众弟妹,日子艰难,江二就带着他跑车,扎实当他做亲兄弟一样管教着。在油坊刚出油时,就托人帮高维河求亲娶妻,烧腊坊就是让高维河的老婆管着,现在人人都尊称高维河的老婆一声小三嫂子。重要机密的事全让高维河做,象卖酒,除了把酒弄到济兰的米铺外,往口外卖酒,就是让高维河经手。 现在江家垸的事,除了江容、江二与张氏三人外,再清楚的就是这高维河了。 当然这高维河除了会做事外,也会做人,济兰比他小,但凡他到京城见到济兰,也是口口声声济兰哥叫着。 高维河答应按江容说的做,江容还让高维河说一遍怎么做。 高维河笑着说,直接到宣武门外的米铺,同小二说有人要给济兰提亲,然后才找到济兰,把信给济兰。 江容满意的点头。 高维河问江容是不是特意说给人听的。 江容笑着说,就你聪明,所以找你。 既然两家已经决定结亲,婚嫁按程序一点点进行着。 贵禄家遣媒婆送一只玉如意与庚贴到高家放小定。 高家在年长的族老指点下,送丽华绣的荷包与回贴过去。 因苏布在京城当差,小两口以后会在京城生活,于是讲好嫁妆从简,不用打家俱,家俱舒穆鲁家自备,高家只负责家俱上的摆设,比如说,被褥,花瓶之类。 高家说高丽华的嫁妆只有衣服,首饰,被褥,日用品。 旗人讲究嫁妆与聘礼相当。于是舒穆鲁家的聘礼也从简,大定过的礼就是龙凤贴,如意匣,鹅笼,鱼池,绸缎布匹,首饰,龙凤喜饼,干果四样,鲜果四样,茶实点心,喜字馒头共十六抬。 虽然舒穆鲁家觉得很一般,但是在这以前很贫困的地方,还真是很少见。乡下地方,嫁妆也不是很多,于是聘礼也都是很实在的。 周围的农人都很羡慕丽华的福气,都在等着看丽华的嫁妆有多少。 五月是恶月,不宜婚嫁。 六月太热了。 七月是鬼月,不宜婚嫁。 八月亦不宜婚嫁。 但是再拖的话又担心再碰到什么守制之类的事。于是婚期订在四月底,直接送亲过京城。 高老大一家与舒穆鲁家商量的婚期,江二一家与江容都不出声。 江二心里不是很舒服,高家长女如此草草出嫁,下面的女儿怎么嫁呢。 张氏安慰江二说,“又不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做不了主的。婚期赶一点也好啊,那样可以抢个面子说,婚期太紧,没时间准备嫁妆。反正我们添妆同给丽敏添妆一样多就好了。再说了,你是姓江的,我们的女儿是姓江的,不是姓高的。” 江容也说,“我还是小孩子,我不会女红,并且我不姓高,我是舒穆鲁家的,我估计得去参加京城那边的酒席。” 婚期很紧,丽华现在天天在家里不出来,忙着做女红。江氏让大女儿江淑芸在自己家里帮丽华做一些女红。 格图肯还是没心没肺的同江容到处玩,玩得心花怒放,乐不思蜀。将军夫人劝他回京城,他只不肯,一定要玩足一个月才肯。将军夫人也没办法。 江容收到济兰的来信,济兰说,按律满人娶汉女,就不能上档,领红赏和钱粮。不过这也没什么,红赏也就二十两银子。既然苏布要娶汉女,就已经心知肚明了,绝不能事后拿此来说事。无理取闹这种事,想必苏布敢在济兰面前乱来。至于嫁过去好与不好,随便嫁汉人还是旗人都差不多的。这是老天爷安排的,其他人等,谁也不能保证。济兰提及杂粮酒销量不错,果子酒销量也好,利润不错,看这情形可能要大旱,朝廷估计得施粥,局时说不准会禁粮食酒,但是杂粮酒与果子酒就还可以卖,销量估计会更大,要求江容多贮些杂粮,加大酿酒量。 事关赚钱大事,江容立刻去找江二。 江容把济兰的信告诉江二张氏,旗人娶汉女也没啥大的区别,只是旗人娶汉女不能拿到婚嫁银子,也就几十两,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二说,“没大的区别就好,免得嫁得不好,怪我们多事。” 几人重点讨论了会酿酒事宜。 江容说,“要真粮食酒禁了,没有了竞争对手,我们的杂粮酒就会更好卖些。我们得多存些粮食。凡是能吃的,都可以多贮些。” 江二说,“我看得多找个人专管酒坊。”酒坊因为同油坊差不多,买粮食油料全是江二经手,出货全是高老三管着。每个小管事负责自己那一小块的事,那些小管事并不全能,只管自己那一块,基本上都是高氏族人,或是高氏族人的亲眷。现在一听说可能会大旱,加上销量还好,于是江二觉得有些担心人手不够。 江容不解,“叔叔,你身边不是有几个人帮着你买粮食么。现在只是加大采购量,又没多出什么事来。要说增加啥,应该是多盖些仓库多养些狗看家才是吧。” 江二说,“我就是紧张,多个人帮忙,会好些吧。” 张氏笑着说,“酿酒虽然也简单,但是还是得保密我们的方子。酿酒量不是最重要,保密是最重要的。买粮食同人手没关系啊,以前五六个人买粮食,现在一样啊,只是运粮食的人手要加多,这只同十九叔有关系,我们不着急的吧。你是不是为丽敏的婚事担心过头了。” 江二想想说,“那也是。我是有点担心过头了。丽敏的婚事,她父母会安排,我们只喝酒就好。” 张氏说,“哎哟,你真是的。以前没有钱时,嫁闺女不也一样嫁么?我嫁给你时,娘家也没有摆酒席,就一个小破箱子装了几件衣服,跟了你现在不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么。现在还只是侄女出门子,等你亲生闺女出门时,不得天天睡不着觉了。你得赚钱,赚了钱了大把人帮手做事。” 江容嘿嘿直笑。 江二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有钱了的头一桩喜事。没操办过。是有点担心。” 江容安慰江二说,“丽敏出嫁时,济兰也是担心得不行,生怕自己主持婚礼失了礼丢人。幸好我叔祖父懂那些古礼。叔祖母也是能干的。济兰又舍得砸钱下去,婚事办得体体面面。我月底回去,你们要是担心的话,让淑芸同我一起回去回去在二老太太面前学学规矩。” 江容又说,“我们种的作物差不多都是抗旱的。我担心的倒是鸡鸭猪之类的,得多打井。要真旱了,我们的人也得吃喝的。等地里的事忙完了,得盖些房子,要是再有人过来住,也有得住。给鸡鸭也盖房子,鸡鸭在阴凉处呆着也好些。多找些人手管这个。再就是,千万得留心陌生人,天旱,很多人日子过不下去,可能会造反。我们过得这么好,肯定是不会造反的。我看我们这一块的人都过得不错,应该都不会造反的。造反是诛九族的,要是有人同造反的人有来往,就把他们绑起来送官。” 江二吓一大跳,“逐出这里让他们自生自灭就好了吧。不用送官吧。” 江容说,“当然要送官,不送官的话,就是包庇,包庇也是有罪的。这里的地都是你们和我的,于是,我们都有罪。造反是牵连九族 的,济兰肯定是我的九族啦。啊啊啊啊啊啊,然后,男的被抄斩,未成年的就阉掉去做太监,女的卖身为奴。”江容越说越兴奋,说得唾沫直飞,自己都发现了,不好意思的抹了下嘴。 江二被江容说得心惊肉跳,“我今天下午就通知全族的人和保正,凡有这种人都绑到官府去。 江容说,“这种年成得小心些,说不定那些造反的人看到这里这么多粮食,会过来抢掠也说不准。” 江二坐不下去了,立刻就去通知族长了。 将军送了几次信过来要将军夫人赶快带格图肯回京。 将军夫人催着格图肯回京,虽然将军大人是佐领,随手就批了探亲假,可是按律不能超过一个月,超过一个月就会被刑部问罪,将军大人也要一起被问罪。 现在已经四月初了,格图肯还是恋恋不舍,不愿意回京城。 江容劝他,“你赶快回去吧。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象小孩子吃东西一直吃到不舒服呢。你大不了以后再出来玩。我月底也要回京城去。” 格图肯说,“那你去哪里玩得喊上我。” 江容说,“到时候你记得带上银子啊,你这么穷。” 大家都大笑。 格图肯一行终于回京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杞人忧天 江容也去同明心讲了关于天可能会大旱,可能会有造反人士出没之事。江容要求明心看到这种人,就二话不说立刻绑起来送官。 明心沉默不语。 江容被这反应吓一大跳,纳闷的说,“你觉得我很心狠手辣么?我们这里安居乐业,我们是不会造反的。我不允许别人抢我的东西,我也不允许别人破坏我的生活。包庇罪犯的事我不会做的。” 明心说,“他们没有罪,还没有抢你的东西。” 江容大惊,明心这意思,难道是说已经有造反人士出现过了。江容镇定的说,“造反就造反,那是他们的事,为什么要牵连我们呢?我们刚来这里时,这里到处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穷人。那时他们在干什么?现在大家都过得富裕了,有吃有穿有住有钱花了。大家都要保卫自己的家。他们既然想造反,就得靠自己。这里的地是我的,他们如果出现在这里,我就是有窝藏罪了。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不会觉得他们的命比我们这些辛苦做事从地里刨食的人的命更值钱吧。拿我们的命去换他们的命,这样还说没有抢我们的东西。”提到这种话,当然是越说越惊,事关自己的账产与生命安全,江容已经在想要不要武装乡勇。 明心说,“我这里不欢迎他们,这总行了吧。” 江容不依,“这不够,你讲经时做佛事时,一定得提醒大家提防那些造反的人,不准让那些造反的人落下脚来,那样是有包庇罪,会祸害到左邻右舍的。你得告诉他们,能过日子的人,怎么样都能过日子,过不了日子的人,就算造反成功了也一样过不了好日子的。那些造反的人天生是大英雄,同我们小老百姓不同的。要逞英雄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们的命不值钱,不值得用我们的九族去换。” 明心虽然不赞同江容的意见,可是也无法反驳江容,毕竟江容说的没有错,这里是江容的地方,外来者就是侵略。是江容让这个地方变得富裕美好,以前荒山荒地的感觉,种了地感觉也没有收成到处看上去光秃秃的,江容过来了后到处栽树,虽然没结出多少果子,但是看上去神清气爽,并且因为江容的酒坊收果子酿酒,许多小地主在自己的地里也种上了果树,佃农也种上了果树。几年的时间,这里在江容无意识的引导下,耕种作物都有所改变,家家都有养许多猪与鸡鸭。就算只有几斤红薯干,都可以换成铜钱,别处没这机会。明心觉得这里就是理想的农人耕作的地方了。 如果这里被别人占了,根本无法维持现在的富庶。换成明心自己,明心不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一点。于是明心决定站在江容这一边,绝对不放过任何有疑问的陌生人。 这个季节的气候睡懒觉是非常舒服的,但江容目前已经没有任何睡懒觉的心情了,感觉危险就在自己的身边。江容决定尽快上京城去。京城处处都是八旗兵,虽然都是一些很孬种的软脚兵,那也比在这里安全多了,这里白莲教喜欢的地方,白莲教在这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江容要冷静的想一想。 江容去找高老三讨论,如果有那种穷鬼们冲过来抢自己的家产,高老三怎么办?高老三说给他们吃的穿的,应该不会抢了吧。江容暴跳如雷。 血脉真是很神奇的东西啊。 高老三简直是完全继承了江氏高老头两人,无主见、善良真是全遗传到了。高老三只穷过,没有见到过战乱。但高老头应该见过,江容去找高老头,让高老头与高氏两人教育高老三。 江容忙忙乎乎到处问如果有很穷的穷人过来抢东西怎么办,到处给人洗脑,一定要武力保护自己的作坊,作坊是大家的,因为作坊大家年底都是有分红的。 某日早晨起来,黄志礼的老婆坐在门口,江容觉得奇怪,最近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啊。开口问,“三嫂,有什么事么?” 黄志礼一直在江二手下做些打杂的事。黄三嫂老早就去管着豆腐坊了,每个冬季都能有千余两银子的积蓄,其他季节收入不多,她做事极为勤力。虽然依然住在西厢房,每天安排好做饭的婆子做的饭菜就出门去了,天黑黑才回。一般都是在豆腐坊,或是去铺子里了,或是在二者之间的路上,除开有事才会在白天等着江容商量。 黄三嫂说,“刘大全的两个表弟都要成亲了,要娶的都是好人家的闺女。” 江容说,“这是好事,恭喜啊,要送什么样的礼过去呢?” 黄三嫂犹豫了下,“他们的卖身契?” 江容说,“给他们都有入的是良籍啊,只是签的十年的工契,这个又不是卖身契。” 黄三嫂说,“他们想提前买回这个长契。” 江容明白过来,“哦,就是不想做保长了,也不愿意打杂送货了,对吧?唔,可以,我可以还回契纸,我把刘大全一家还有冬梅的契纸全还了。让明拙安排好人接手就可以给回契纸了。” 黄三嫂小心翼翼的说,“他们只是想赎身,还给大小姐做事。” 江容没表情的说,“契纸收回就没事了啊,他们自己置的产业我也不会收回,怕什么啊。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黄三嫂吞下要说的话。 江容看着黄三嫂说,“三嫂,再过四年,最多五年,你们的契纸我也会还给你们。你们用自己的积蓄另外开个豆腐坊,或是开个小饭馆,或是买地种地,都可以过得很好的。没必要勉强再给我做事的。如果现在急着要为孩子们操办婚事,反正你们的积蓄也有不少了,也可以过得很好了,现在我就可以把契纸还给你们。” 黄三嫂结结巴巴的说,“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江容打断她的话,“你们有钱了,有产业了,还怕什么?你们的孩子也大了,也要成家立业的。脱籍了就可以娶良民。” 黄三嫂急急忙忙的说,“我和志礼绝对没这意思。跟着大小姐,日子过得很好。我们会一直侍候大小的的。” 江容看着她,“你看着我的眼睛,你难道不想同你的孩子们住一起么?” 黄三嫂说,“我们有去接过他们了,他们不肯来,说这里不如若荆州,太冷太干。” 江容叹息,“那我放你们回去一家团聚吧。” 江容去找江二,江容同江二讲了黄三嫂说的事。 江二叹气,问江容怎么想。 江容说,“我是无所谓啦。反正我们这里也喂了很多鸡鸭了,打好井,现在就算大旱都不怕。怎么样日子都能过得下去了。那边就算不要也没什么。只是绝对不能让他们打着我的名头做事。万一有人与逆反案有关系呢。不是我怕事啊,这种事象豆腐沾灰一样,沾上了就得揭一层皮下去的。我们现在日子过得不错,不必要为了别人搭进去自己,谨慎些好。” 现在江容手上的银子已经不少,地里有相当稳定的出产,直接就可以零售出去。并且就算是旱年,米铺收入一样很稳定,就算收旗人的禄米,日子都可以过得很舒服。只要清朝不灭,就一定有稳定的收入。 江二说,“那也是。先拖一拖吧。就算是除籍,也得等手上的事办完了再说啊。要不你去同明心商量下,你让明心办好了。” 江容拿着所有的契纸找明心。 明心说,“既然他们想买回长契,那就给回他们吧。不过,荆州那边,怎么样也得忙完今年啊,不然,你们的铺子没有货卖的。” 江容伤心的说,“他们不愿意给我做事,我也不愿意要他们了。眼不见心不烦。你赶快把他们全弄走吧。” 虽然江容是想借机同所有不安定不可掌握的因素划清界限,但是几年相处下来的感情,最初一起赶路吃肉饼的情形,都是无法抹掉的回忆,想起这些,江容忍不住大哭。 明心手忙脚乱的劝江容。 明心苦恼的问江容为什么哭。江容说,“我给他们的工钱不少吧。对他们没什么不好吧。给他们入的是良籍,签的是长工契。” 明心说,“或者他们觉得不愿意给人做下人呢。他们不是说要继续给你做事么?” 江容收了眼泪,骄傲的说“那样我也不要他们做事了。” 明心试图说服,“他们给你做事也可以继续一样的赚钱啊,这契纸放在你手上也没有什么大用。还给他们好了。” 江容冷冷的说,“那我宁可不赚这个钱了。”说完就走了。 明心喃喃的说,“这样太辜负大家的心意了。” 明心又是心烦意乱。寺里的产业一向是收地租,收铺租,仰仗俗家信众捐助,并不是所有的师兄弟都可以研习经义理学,一定有一部分经营俗务,以保障其他人可以潜心修习。明拙选择经营俗务,有许多人叹惜。可是明拙运气好,或是佛祖保佑,经手的产业随便做什么都顺利无比,都能赚钱,一年就能赚出从前十年二十年的开销。 明拙让明心跟过来时,明心是抱着为了其他师兄弟佛法更进一层而牺牲自己的决心才过来的。在滦州,明心真正的觉得自己被信众需要,觉得自己对佛的信仰更进了一层。但是明心很不明白,江容为什么一丁点不肯为他人牺牲,性格如此激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冬梅 江容方圆几十里的富户,虽然不是为富不仁的富户,可造反专业户这种不安定因素就在身边,那肯定是赶快安排了回京城呆着的好。自由同生命危险相比,生命安全更重要些。 江容自己收拾打包东西,几只狗狗也跟着转来转去。院子里石榴花开得红艳艳的。 黄三嫂子失魂落魄的跟着转来转去。 江容是个长情的人,黄三嫂两口子跟着江容几年,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看到黄三嫂这样也是不忍。江容停下手说,“三嫂,我担心这里会乱,要回京城了。你们的契纸我已经给了明心,让他安排,你们本来入的就是良契,买地买铺子,那样就是财主了,把孩子们接在身边,一家人团团圆圆,这样不好么?” 黄三嫂说,“这事与我们黄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的大姑婆一直都在嘱咐我们好好做事。我们在这里做得好好的,同那些打零工的嫂子们也好得很,怎么会可能要脱籍呢?我们也有眼睛的,大小姐对我们如何,我们怎么会不知道。随便哪家豆腐坊哪里会赚这么多钱,我们又没有出本钱。就算大小姐不要我们了,我们也是跟着大小姐的。” 江容饶有兴趣的问,“这事同你们黄家没关系,那就是同刘家有关系了?” 黄三嫂急急的说,“是冬梅,肯定是冬梅那个小苕货。我看她是对济兰少爷动心了,听到有人给济兰少爷提亲就急了,就想着脱籍了买地买房买丫头也是大小姐了就配得上济兰少爷。她也不想想,济兰少爷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看上她。济兰少爷就算是身无分文,也可以给权贵人家做女婿的,怎么会看上她一个小丫头,她是痴心妄想。” 江容说,“哦,长契还了她就马上走路了。你们不跟着我也可以在京城开铺子,或是在这里做事,随便你们。不过最近我担心这里会乱,不认得的人都不要理。假设,我是假设,你们有熟人过来,如果是造反的人,也不要理,立刻直接送官府。” 黄三嫂说,“我们一家子都安安份份,绝对不会有人同造反的人沾边,我大哥说看到不认得的人都会去查,都会赶走他们的,更不容他们留宿的。” 江容听着又是一惊,难道荆州那边也不安定,不过那地方从来就不曾安定过,江容又想了想,‘那豆腐坊你们不要做了,找个勤快点的嫂子管着,同我上京城去再开片别的店。万一冬梅不肯走,难道还要我们送她回荆州么?我倒是肯出送她回去的银钱,万一路上走脱了呢,或是出什么事,她家人吵起来?” 黄三嫂说,“让她叔叔送货过来,直接带回去就好。这样的人简直是忘恩负义,不想想大小姐给了他们家一条活路,居然发着这样的梦。大小姐一直都是劝我们换个地方买地买房,那样就没人知道我们做过下人奴才了。她倒好,居然妄想着攀上济兰少爷。” 江容赞一声好,说“三嫂,你明白就好,我们上京城合伙开片小饭店,比开豆腐坊更赚钱。你的孩子们也可以在京城念书,做生意。只是,你要知道我家是旗人,真是沾上了造反的事,连躲都没地方躲的。” 黄三嫂见江容松口不再要送走自己,立刻高兴的去收拾东西。 在与江二张氏一起安排好作坊的事后,江容就带着三只狗狗与黄志礼两口子一起去京城了。 江容没有去济兰家,径直去了最初济兰买的那个房子。济兰搬走后,江容没有租出去,而是在院子里一半挖了个大坑,撒上莲子,挖出的土把其他垫高,四周全种上了野蔷薇,在几个角落上种了石榴,枣树,另一半空地上种上向日葵,几年时间任它们寂寞的恣意生长,自生自灭。 江氏一直深感可惜,说租出去就有房租收。济兰说妞妞比自己还有钱,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江氏就不说什么了,时不时会带人过来整理下院子,施下肥,清理下太密的植株,蔷薇果熟了也采摘回家。 江容过来时,荷叶正绿,蔷薇开得正好。把几只狗狗安顿下来后,江容让黄志礼两口子出去看看哪里开片小饭馆,不要象丽敏的饭馆那么多,有一两间铺面就好。江容自己就骑马去济兰家,顺便去宣武门外南大街的米铺去看那个冬梅,看看她为什么自信可以攀上济兰。 江容去到那米铺时,人并不是好多,恰巧济兰也在,正在同一个中年妇人讲话。济兰长得黑,牙齿雪白,鼻子挺直,五官轮廓明显,一双深邃的眼睛褶褶有神,这几年强壮不少,个头也长高了一点,笑起来极阳光。江容猜想这估计就是米铺发展如此之快的原因吧。想想一个笑得如此讨人喜欢的帅哥让你试下那个豆皮,问炒了当炒面吃好不好吃,一般的管事婆子都会心荡神移吧。 济兰见到江容点了下头,示意自己已经看到,忙完再过来。 江容再仔细的看那冬梅,长得还算俏丽,姿色中上,肌肤雪白。江容觉得她眼睛虽然是双眼皮,却嫌单薄了些。冬梅同济兰站一起,济兰好看许多。济兰有钱后又买了些丫头侍候江氏,那些丫头中好几个比这冬梅好看不少。 江容听到济兰又同那个婆子讲了些诸如爱吃这个东西就得赶快,现在天气热了,很快就不出了,得天气凉了再出之类的话。 那婆子说老太太就爱吃这一口,那就多买些回去先。 旁边跟着的小厮说,天气热了不经放吧。 没等济兰出声,那婆子就敲了小厮的头说,我们家有冰窖的,可以藏得住。 济兰随手送了半只腊鸡给那婆子,说多谢姐姐关照。 等那家采购的人走了后,济兰跳出来问江容,“回来了,外面太阳这么大,怎么不进来啊?进来讲话。” 江容边进屋边问济兰,“你怎么亲自在这里卖东西啊,不怕被人说啊?” 济兰说,“没事,这边镶蓝旗的人多,咱正蓝旗人的不怎么过来这里。没人认得我。在内城的米铺,我都不管的。刚好这人府上是大主顾,我就侍候下。” 江容说,“我怕乡下会乱,京城安全些。所有人的契纸我给明心了,冬梅的也给了,以后就不留冬梅做事了。好象说她叔叔会送货过来吧,一块把她接回去好了。” 冬梅在旁边听到这话,冲过来说,“大小姐我不回去,我就在京城呆着。” 江容说,“这由不得我的。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呆在米铺人来人往的,万一有个纫绔少爷看上你了,把你抢回去了,我们怎么同你家人交待。再说了,你也大了,也该成亲嫁人了。你呆在京城无所谓,不过那与我们家没关系了。” 江容也不理冬梅的脸色,继续同济兰讲,“贵禄家的老玛麽说要给你提亲呢,说她们完颜家是大族,怎么样都可以挑得到你喜欢的姑娘的。你准备好聘礼没有啊?” 济兰开玩笑着说,“我一直不娶就是等你回来帮我挑啊,要比侍候老太太的几个丫头漂亮,要有钱,门第得高,嫁妆得多。咱们旗人就讲究这些。另外你得先备好送我的礼啊,要厚,不能薄。” 旁边冬梅的脸色越来越白。 江容又问,“丽敏的饭馆开得怎么样,赚不赚钱?” 济兰说,“没去问过,不过好象不如从前,不过怎么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不亏就行了。她逢节就会送礼过来,比你大方多了,你从来不送礼。我估计着她光一年送礼折成银子就是几千两吧。真有钱。” 江容哈哈大笑,“我还没成家立业,当然不会送礼了。” 济兰说,“你明年得选秀了。选完秀了喜欢啥样的人咱慢慢挑。” 江容说,“我有钱,干吗要嫁人去受罪,你不要再提这些啊。我选完秀了就四处去玩。” 江容问,“那些杂粮的账本呢?” 济兰喊冬梅拿账本过来。 江容看了下,问,“看来卖杂粮不怎么赚钱啊,收多少卖多少。不如不卖了吧。” 济兰说,“随便你,反正卖杂粮是先卖再结账,人手也是他们出的。我就无所谓了。” 冬梅听得摇摇晃晃,跪下哭着说,“济兰少爷,不要赶我走,我什么都会做,我可以做个丫头侍候您。” 济兰惊,“难道你不是丫头么?不过你不是我的丫头,我可不敢用你。我们旗人是一夫一妻的,我是不会纳妾的。” 江容本以为这冬梅还有点小聪明,只打算先旁敲侧击下,让她被接回荆州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消息太过突然而来个自杀或是鱼死网破跑回来米铺之类的事,没想到同济兰一唱一和,还没有演排过,这冬梅就这样了。 江容气愤的说,“你入的是良契,你的十年长契的契纸我给了明心了,他会安排好你回去的事的。给我叔叔做丫头的话就不要提了,不要害得没正经人家的闺女肯嫁给济兰。好了,济兰我们回家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尴尬的嫁妆 江氏见到江容就开怀不已,搂着江容问东问西,又问给丽华添妆的事。 江容说,“热死我啦。这种事问我做什么,问济兰才对啊。” 江氏忙放开江容,拿着扇子给江容扇风。 济兰说,“我才不要去添妆呢。那个女人那么小气,是不会给丽华多少嫁妆的。这边苏布已经下了贴子给我。到了那天,我直接让人抬两抬过去,给她一整套首饰,再加尺头,就是我这个叔叔给侄女的。这样,那个女人也不想想沾便宜炫耀她给了多少,丽华在这家也好做人。” 江氏说,“那,那边的酒席就没人去了?” 济兰说,“本来以为妞妞会在那边撑住的。她现在跑回来了。难道还让您老人家去不成。那个女人会不会摆酒席还是一回事哪。万一我们去了,还没有酒席。” 江容说,“大定没有酒席,估计到时拉上几箱嫁妆坐在马车上就送来了。我就是觉得不太妥才没呆在那边的。要不然,我添压箱银,估他们就会少出。到时我们直接送过去,逼他们自己出。” 济兰说,“咦,不知送贴子给丽敏没有。” 江容说,“应该有送吧。丽敏也收了高家的添妆的,得还回来。我送一百两压缩银子给丽华,济兰你也给一百两,两百两很重了,好看很多了。” 济兰说,“我还得另外给首饰,另外给尺头。你赚得比我多,花得比我少。” 江容笑道,“你是叔叔嘛,当然要多点。你不用给尺头了,贵禄家卖布的。就直接上首饰和压箱银子就好了。” 江氏抹着眼泪说,“我没有钱。” 济兰怒了,“我们送的就够买一处房子了,是乌尔登十年的饷银。” 江容笑得肚痛。 过了两日,济兰约苏布到自己家。 苏布苏达兄弟俩提着糕点盒子过来,济兰见到就骂了一句,“臭崽子,这些东西我们家有的是,以后空手来,不要浪费钱。” 等两人落座后,济兰直接问如何迎娶,说自己会另外送压箱银和首饰给丽华,怎么说高老头是江氏的唯一的弟弟。 苏布说,高家说直接送亲过来京城,在路上等着相遇换花轿。过新房拜堂,酒席在新房处摆。 济兰问,那个根本不懂满人的婚俗,打扮也不是汉人的,就那样直接抬过去么? 苏布问怎么办。 济兰说,“丽敏出嫁时我婶婶也教过她规矩,不如让她提早两天过来,我婶婶去教她规矩,正好也送嫁妆。” 苏布赞成说好。 苏达说,“花轿从舒穆鲁家抬到舒穆鲁家不太好吧。“ 济兰说,“怕什么,我们又不止有一处房子。再说了,她老娘很小气,估计能把你们放定过去的原样放回来都不错了。早点接过来京城,我们家再给她添点妆,让她的嫁妆抬过去好看点。你们要是觉得没关系我也无所谓,反正是你们过日子,日子过得不好,不要怪我发话。” 济兰捎信让高家尽快送丽华及嫁妆过来,最好高士祥也过来见见世面,这里有丫头们帮着做女红。他自己先去接二老太太过去宣武门外大街南的房子住,让江容也带着江氏住过去。江容正想回自己的地方,就和江氏挑了针线不错的丫头们一起搬过去了。 隔了两天济兰去接丽敏回来,说要准备为高丽华添妆,让丽敏把自己所有便宜的不要的摆设东西全带过来。 过了两三天高士祥送着丽华与嫁妆过来,六个箱子。 济兰寻思现在高老大家有钱了,贵禄家过礼过得也不轻,贵禄家卖布的,布肯定是过得很够了。结果打开六个箱子,济兰气得直跺脚,东西少得惊人。 江容也过去打开看,只有衣服,鞋袜,床上被褥,梳子镜子剪刀之类,首饰比聘礼还少了几件。二老太太边看边摇头。 高士祥与高丽华都很尴尬。 江容大惊,问高士祥,“你们怎么回事啊?不是有给银子的么,怎么大定的东西都不放到嫁妆里啊。你们是卖女儿么?是不是以后不打算同丽华当亲戚走动了?” 满心欢喜打算锦上添花的济兰恨不得晕倒在地上,啥事都不要理了,真没有想到有人不要脸面到这种程度,济兰发狠说,“真是吃盐不知咸淡,我帮最后一次,以后你们家办事不要再接我了。” 然后济兰同二老太太商量要火速补些什么。 二老太太说,只有三五天时间,只能买小件了,尽人事听天命吧。开箱礼的荷包小手帕汗巾丝线绑腿之类的全得有,油灯,花烛,茶叶罐,酒,梳子一整套,化妆用的胭脂缸、胭脂垫、棉花胭脂、画眉膏、画眉笔、白兰头水、桂花头油、扑粉,茶壶酒壶茶碗茶盘筷子,脸盆脚盆尿盆子孙盆,花瓶鱼缸。 丽敏说自己带过来的不少多东西可以添进去,象荷包、汗巾之类的让丫头们一起做了不少送人,刚好可以放进去。 二老太太喜道,“丽敏带过来这些荷包、汗巾很好,幸好有丽敏。在外面买的不精细,送人不好看。让人绣时间又赶不及。” 二老太太又与济兰去看了丽敏带过来的东西。 镜支一个,收叠起来像一只小手提箱,掀开盖子,便是一面镜子支起来的角度,正好对镜梳妆。如将前面两个小柜子向左右打开,即露出小抽屉,里面是梳头用具和化妆品。内有大小木梳、篦子、抿子、红骨头针、宫粉、胭脂、画眉膏、笔等一应俱全。 有好几个匣子装着首饰、珠花、绢花、绒花之类。 有个梳妆台。 有两盆盆景。 有两件羊皮袄。有几件夹衣。 济兰看完丽敏带过来的诸物后,心情略好些了,说我再补上全套的首饰,我和妞妞共加两百两压箱银,那样就不会太难看了吧。 二老太太说,这样我们能凑个十六台了。 高士祥怯生生的说,“济兰叔叔,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你的。” 济兰不愿意多说,“傻孩子,我的侄女嫁到我的同族,嫁妆太少也是丢我自己的面子。叫你老娘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就行。” 江氏也抹着眼泪说实在是太枯心了。 江容给二老太太捶背说,“我们今天吃好点,吃咱们自己家卤的牛肉,今天去菜场鱼与牛肉都新鲜。” 济兰说,“婶婶,到时额尔登德尔登哥哥家的侄子侄女,都是一样的。这几天先要教她规矩,免得丢人。” 二老太太笑得脸成一朵花说自己家的孩子当然得好好管教。 二老太太先讲解了新娘子进门的过程,新娘蒙着红盖头,由两个伴娘从轿中搀出,新娘的脚不能踏在泥土上,要在地面铺上红毡。拜完天地,再搀人洞房在洞房门口放一马鞍,上面放两串铜钱,新郎先跨过去,新娘随之再跨过去。接着伴娘便把两串铜钱,给新娘两个肩头各搭一串。一进门,一个小女孩手拿两面镜子,对着新郎新娘照,然后把镜子也搭在新娘身上,胸前一面,背后一面。再往前走几步,一个女孩手拿宝瓶壶,壶中装着粮食,壶口用红布扎着,这时伴娘接过宝瓶壶,给新娘子一个腋窝夹一个,此时还要撒五谷。新娘被搀到屋里后,还要在南炕上坐帐一日,,被称之为‘坐福‘。坐福时不能下地,所以这天得早晨只能吃点干的东西,免得要方便,得忍着,到了晚上由伴娘和亲友们送新娘子入洞房。 高丽华听着就很紧张。 江容安慰她说,饿一天有什么的,只要按旁边人的提示做就好了,没啥大不了的。 二老太太又详细的讲解示范旗人的规矩,比如出门得先同老人讲,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老人请安,得侍候公婆吃饭,等等。二老太太同时还让江容也跟着学。 江容听这些听了没几句就跑了,借口去看订的东西到货了没有要去催下不然来不及了。 不过高丽华就很认真仔细的在学,一遍一遍按二老太太的要求练习。虽然时间很紧在送妆那天,丽华已经学会梳旗人的两把头了,知道怎么插首饰上去,会行礼了。大面上都象模象样过得去了,至于细节,想必嫁过去了会再慢慢的学吧。 现在江容庆幸高家与贵禄家订的婚期紧,因为婚期紧,许多东西来不及准备,礼节也来不及学习,这些全可以找到借口。 当然,在二老太太与济兰的帮助下,嫁妆与妆容已经象模象样了。二老太太累得够呛,江容又许了送只人参过去给老太太补补。 济兰则愤怒的补上了全套的旗人首饰还有绸缎与两百两压箱银给高丽华了。其实比他计划的并不多花多少银子,但是心里很不舒服。济兰私下对江容说,高老大家再嫁闺女给旗人的话,尤其是嫁到姓舒穆鲁的,他就坚决不支持,绝对不插手,一根线都不会再给。不,高老大再嫁女或是娶媳,随便是同哪家结亲,他都一两银子都不出了。若是江二再嫁女娶媳,那又另提别论。(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酒席上的争吵 苏布那边,丽敏江氏济兰都做为本家去苏布家贺喜,济兰更是把自己的马车借出几辆给苏布接客送客。 苏布身披大红缎胸前戴着大红花,春风满面的招呼客人,过来的客人要么是老亲,除此外多是他的侍卫同事。苏布是贵禄二儿子的儿子,不象他早死的父亲那样不出挑,苏布从小就胆大,长得强壮打架也厉害,沾着姓舒穆鲁的光,被送到务尔占郡王的次子德恒贝子身边做侍卫。 苏布长相粗豪,却极有心思,娶旗人女子,他家世不行,很早没有父亲了,长相也不行,肯定是娶不到特别高门高户的贵女,门户不高的旗女,都不会有太多嫁妆,收入都摆在那里呢。这次同家里人一定拗着要娶高丽华说是对高丽华一见钟情,其实也是在赌济兰对高家的亲戚情义。如果济兰不管高家,那也没吃啥亏,高丽华长得漂亮,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也是福气了。如果济兰肯搭理高家,那就是赚了,人财两得。之前济兰问他娶亲仪式,他就心里有点底了,估计济兰是怕嫁妆少了不好看。昨天看嫁妆,苏布立刻知道不少东西是济兰添的,心情不禁大好,觉得自己有眼光,有胆量。 送亲的高家人实在太少,江容只好也换上男装充当送亲人过来。高家一族人丁很旺,加上现在都比较小康了,很多人都愿意送亲来着,上次张氏参加丽敏婚事后回家讲了好几个月,大家都很想再见识下热闹的婚礼。 但是嫁妆给得太少,甚至把聘礼给的首饰布匹都扣下来,张氏嫌丢人死也不准江二送亲。江二觉得如果自己这样送亲的话,都没法见济兰,江二同高老大吵了几次,高老大都拿不定主意, 估计刘氏就在赌江二要面子不肯让高丽华这么少嫁妆嫁人,江二以前穷时都时时省下碎银子去接济江氏,现在有银子了,肯定会抹不开脸自己往里添。 可是江二是有老婆的,张氏说,“这才是头一个呢,还有六个,你怎么管啊。嫁出去了有外孙,娶了媳妇有孙子。你管了爹怎么办,祖父父亲都不管,又不是没有钱,偏偏叔叔管,说出去都不好听,你要管了济兰也不好做人。” 江二嫌丢人加赌气不肯送亲。江二是亲叔叔都不肯丢这个人,其他人等更不肯了。 其实如果一堆人送亲,嫁妆那么少更丢人。简直是象上门蹭饭的。 济兰补过了的嫁妆自然是好看许多。于是江容就理直气壮的送亲了。在酒席上介绍说是高家的表亲卫家九公子。反正认得的人也不多,就是苏布兄弟两,这两人为自己的面子也不能拆穿江容。 江容与高士祥低头吃菜,有人要敬酒济兰就拦下来说,还是小孩子呢。 丽敏的丈夫俊佳也来参加酒席了,被人灌得不轻。他人缘不好,济兰懒得护着他,他自己又不通人情世故,自恃学识,那些侍卫都看他不惯,就使劲的灌他。 慢慢的就有侍卫喝酒喝高了,开始说些荤素不忌的玩笑。江容面不改色 有侍卫醉熏熏的跑过同俊佳说,“你老婆长得真漂亮,苏布的新娘子听说也是美得很的。你们都有艳福得很哪。”旁边正有别的人讲起怡红楼的姑娘们身子多么软。 俊佳涨红了脸不出声。 见到俊佳的反应,那侍卫调笑得越发露骨。 此时济兰已经悄没声息的走到那侍卫后面,拿着重重的汤碗砸在他的后脑勺上。一时大家没反应过来,济兰已经摔倒那倒霉鬼,又用力跺着已经倒地的侍卫,另有一人扑过去,济兰早有防备,身形闪开,让过那见义勇为者,然后拳拳着力的打过去。 江容提醒高士祥躲到角落的桌子下,自己找了个凳子做兵器随时准备支援济兰。 可惜没有让江容兴奋的大混战场面发生,来贺喜的都是亲眷或是交好的朋友,马上有人过去拉架,通常来讲这时肯定有人拉偏架,而济兰谁也不认得,江容立刻放下凳子过去打黑拳。高士祥睁大眼睛看着江容死命的对那人拳打脚踢。 既然有一堆人来拉架,自己又没受伤,济兰就势停手。挨了打的人很不服气的不肯停手。江容趁机又踢了几脚。 苏布在旁边看得清楚,大叫小九你停手。 济兰火了,“小九是你叫的么?” 苏布不敢说了,抱着拳头向各位行礼,“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热闹点是好,不要搞出人命了。” 苏布拉着还愤愤不平的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人,“卓图少爷,济兰少爷,冤家易解不易结,来来来,喝杯酒了大家就是兄弟了。“ 济兰干脆的说,“把朋友家的女人挂在嘴边的人,可不敢要他做兄弟。” 卓图可能也被打醒了酒,对着济兰拱手说,“是我的不是,我喝多了说胡话,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再赔酒三杯,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没这事吧。”立刻连喝三杯。 济兰看那卓图也爽快,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们家的姑娘再有人敢说什么,不要怪我不客气。伤到哪里了,去看下大夫,记我账上。” 苏布又陪着笑脸说,“济兰叔叔不生气就最好了,哪里还敢记叔叔的账上。我也自罚三杯。“说完也是连喝三杯。 济兰就消气了,也说些体面话,“我们家里就我一个男丁在京城呆着呢,得看着侄女们不被人欺负。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旁边卓图问江容,“这个是不是你侄子?手脚也不含糊啊。” 大家都看着江容,江容面无表情。 苏布就含糊着喊大家喝酒,说小孩子脾气大,不要惹。 那俊佳这会凑过来说,“看着同济兰是有点象,又帮济兰出手,肯定也是舒穆鲁家的。”伸手要摸江容的头。 江容让开不给摸,并且立刻反脸,“济兰是你叔叔。”江容很瞧不起这种平时道貌岸然自以为是,自己老婆被人讲笑也不会出头的软脚虾。 那俊佳面上挂不住,“好个没大没小的孩子,是哪家的孩子,真得好好管管。” 济兰也上火了,“俊佳,你娶了我侄女,没见你对我有什么尊重,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一大堆。” 俊佳今天一天都觉得过得不舒服,觉得其他客人都个个针对自己,现在不过是说了一个小孩子而已,就被济兰这样训斥,也起火了,“济兰,你不过是个闲散兵丁,就算选上丁了也只是个马甲,我在工部当差,我娶了你侄女,也不辱没你们舒穆鲁家吧。” 听到这话济兰不怒反笑,“小九,去叫丽敏来,听听这个有学问的人说的话。” 江容冷哼一声,“说话归说话,又关他老婆事。大家讲道理,对事不对人。”江容不愿意牵扯丽敏进来乱七八糟的事来,她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济兰慢慢的说,“俊佳,你听好了,你不想娶我侄女,当初就不该上门提亲,不应该娶过门,六礼都过了,你现在再说这些,太晚了吧。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们舒穆鲁家是吃素的,几时我得上门请教请教令尊。我们讲我们的话,你扯我侄女出来做什么?我打这个说话嘴上没门的小子,也无外乎是他不该拿我侄女取笑,他也认错了。你同我讲理讲不过,居然把老婆拿出来说事。” 江容拉下济兰,“算了,酒话不要当真。不要同他讲了。继续喝酒。” 这时苏达也拉俊佳去喝酒,这边济兰就同与他打过的几个人喝酒,所谓不打不相识,几人互相报了家门,济兰说自己是个闲散人等,无所事事,那卓图则是个远房宗室,是个骁骑营侍卫,为他出头的是他的表弟纳喇家的富庄,也是侍卫。 江容就跑去同丽敏讲了这边的事,说自己与济兰为她出头,她男人熊得很,只当济兰是亲戚就得让着他,济兰不甩他,已经发生了口角,又警告她不准提到自己,要假装不认得自己。丽敏点头。 等江容再回去济兰处,济兰已经与那些人称兄道弟了,江容说应该要回家了。济兰与那些人约了改天再喝。 回家后,江容讲了这事给江氏听。 江氏担心的说,“你们两个,也不替丽敏留脸,他回家骂丽敏怎么办。” 江容撒娇说,“我们是替丽敏管教啊,这种人不知天高地厚的,难道还得一直忍着吗?” 江氏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的命都是这样的。” 济兰愤愤不平的说,“你这么忍,也没见过什么好日子。我与江容从来不忍,也未必过不上好日子。我训斥了那俊佳,他是有可能回去发作丽敏。那又怎样?他受不得一点气,人家就得受他的气,他是什么人哪,凭什么人家得受他的气。丽敏嫁过去了,该给的嫁妆也全给了,该给的体面全给了,过好过坏,靠她自己了。不可能她嫁人了,我们还得受她嫁的男人的气。” 江容说,“是啊,凭什么他在那里说三道四的,人家说丽敏时他也没个胆子吱一声。反过头来说我缺教养,欺软怕硬的孬货。我们骂了他,他说不定还知道点怕,对丽敏好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恶行 俊佳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同丽敏诉苦,说舒穆鲁家的人看不起他,说丽敏的叔叔看不起他,过去喝喜酒的人全看不起他。 丽敏也不出声,丽敏嫁过来这半年来,同俊佳简直无话可说,俊佳自恃有才识,可是他写的诗词也不怎么样,还不如丽敏写的呢。但人家自我感觉好,丽敏也就不打击他了。 俊佳见丽敏不理他,更加生气,问丽敏,“你家里人这样看不起我,你都不指责,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丽敏想着息事宁人,就柔声问道,“他们怎么欺负你了?我都不清楚欺负你啥了,我指责什么呢?” 俊佳说,“那些过去喝喜酒的人,个个都灌我酒,也没有人替我挡酒。济兰也不帮我喝点。” 丽敏奇怪,“人家灌你酒,是看重你,才会灌你。济兰带着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在酒席上,自己都手忙脚乱的,哪里顾得上你。再说,济兰虽然是我叔叔,辈份高些,可年纪比你好象还小点吧,你应该照顾着他才是,你还要他帮你。” 俊佳词穷,想想又说,“不提这个了,你们舒穆鲁家是不是有个叫小九的,真的是没大没小,我好心管教他,居然济兰就出声骂我。” 丽敏不动声色的问,“小九怎么没大没小了,你说来听听。” 俊佳说不出话来了,“苏布叫他小九,他居然说,小九是你叫的么。” 丽敏说,“苏布怎么说呢?” 俊佳说,“苏布没说啥。把话说到别地方去了。我看不过眼,就教训了几句。” 丽敏在心里很是看不起俊佳欺软怕硬不懂眼色,说,“人家都觉得没啥,你管那多干什么?” 俊佳来了精神,“小孩子就得好好管教,大路不平旁人铲。” 丽敏气结,江容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于是立刻换了话题,“那济兰骂你什么了。“ 俊佳火了,本来想同丽敏讲下自己如何英勇的教导小孩子的事迹,结果又扯到济兰身上了,“反正很过份。不说了。” 回到家中,俊佳自己去书房里去睡。 丽敏觉得江容是个懒得说假话的人,不至于在这种事上撒谎。从俊佳的本性上来讲,这样的表现也正常。明摆着是俊佳的问题,自己老婆被人提到嘴上,还得娘家叔叔出头,娘家叔叔出了头一点谢意不表示不说,还要去指责帮自己出头的人,这太不地道了。江容会忍他才怪。而济兰是个从小在体力战斗与口角战斗中长大的人,与俊佳这种大少爷发生争执是不会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而被当成把柄的,肯定是俊佳发作大少爷脾气,济兰直接就发作了。再说,就算济兰说错什么了,难道还要去问罪不成?以什么身份与立场去责问? 次日一早,俊佳就对丽敏说要纳妾,说丽敏不体贴他,他要纳一个青楼女子妙儿入府,妙儿善解人意。 丽敏震惊,提亲时就已经讲过不可纳妾,现在成婚不过半年就要纳青楼女子入府。如果是因为与济兰口角就这样,真是太过离谱。 丽敏不与俊佳一般见识,去禀告乌佳夫人。 乌佳夫人轻轻松松的说,“女人就得三从四德,他要纳妾就给他纳吧,反正正妻是你。” 丽敏于是去给将军夫人请安,说俊佳要纳妾,要纳的还是青楼女子,乌佳夫人只说女人应该三从四德。 将军夫人震怒,当初提亲以前已经讲过不可纳妾,现在新婚尚未一年就要纳妾,还纳的是青楼女子,简直是太不留体面与将军府了。 将军夫人出身完颜大姓,将军府中另辟一园住着给将军的那些莺莺燕燕住着,从不让那些女人入自己的眼。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一府一主,从来不曾失过正室的风范体面。 将军夫人对丽敏说,“好孩子,你不要怕,万事有我给你做主。”立刻带一群人亲自去与乌佳家讲数。 乌佳夫人唯唯喏喏的听着将军夫人的话,承诺不让那青楼女子入门,但心中很怨恨丽敏居然将家务事说与将军夫人听。 丽敏心中无奈。 晚上回家俊佳听乌佳夫人说不准纳那女子入门,居然跑去丽敏房中抓起已经歇下的丽敏摇晃,质问丽敏凭什么不准妙儿入府。 丽敏心下烦燥,说“你要纳她进府,可以,你先休掉我再讲。” 俊佳说,“休就休,你不要后悔。” 丽敏冷笑说,“好。你先写休书吧。拿了休书我立刻就走。” 俊佳气极,动手打丽敏。 丽敏又伤心又愤怒,晕过去了。 俊佳胆怯,去找乌佳夫人,说丽敏不知怎么就晕过去了。 乌佳夫人立刻命人去请大夫过来诊病。 大夫搭脉后恭喜乌佳夫人,说是喜脉。 乌佳夫人斥责俊佳。 俊佳说,“她这孩子一定不是我的。对,肯定是格图肯的。” 乌佳夫人大惊,急捂住俊佳的嘴。 俊佳一把拔开,“如果这孩子是我的,为什么我说休她,她说休就休,一点都不怕。” 乌佳夫人说,“她长得又美,又识字,还有铺子,管着账,性子傲点也正常。顶嘴时说的话怎么能算数呢。你真是胡闹。今天将军夫人还上门来兴师问罪呢。你把事情弄成这样可让人怎么办啊。” 俊佳听乌佳夫人这样讲,越发觉得丽敏给他戴了绿帽了。 丽敏次日醒来时,俊佳又同她吵,说一定这孩子不是他的,一口咬定丽敏给他戴绿帽子了。 丽敏气急,说,“我自从嫁到你家来,都很少出门,你这人信口开河,简直不可理喻。” 俊佳说,“你怎么没有出门,你不是时时上将军府么,这孩子一定是格图肯的。” 丽敏冷笑,“这孩子你一口咬定说不是你的,难道你不行么?” 俊佳说不过丽敏,立刻动手打丽敏。 旁边的丫头来不及劝阻。等俊佳自己反应过来时,丽敏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 俊佳住手后自是后悔,又不肯道歉,哼了一声就摔门走了。 丽敏又伤心又是恐惧,立时收拾衣物带着陪嫁家人与丫头到将军府上。乌佳家的下人拦也没拦住。 丽敏同将军夫人哭诉,将军夫人气得手脚冰凉。 旁边几个伶俐的丫头忙忙给将军夫人捶背的捶背,揉肩的揉肩。 将军夫人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这个混蛋,真是太不要脸了。” 丽敏不敢接话。 将军夫人喝了口茶,问丽敏说,“现在你打算怎么样,毕竟你已经嫁过去了,乌佳家要是过来要人怎么办。” 丽敏说,“夫人,千万不要把我交给那家人。我会没命的。“ 将军夫人说,“那家人不会这么大胆吧。” 丽敏说,“蠢货是啥也不怕的。我那会真是怕得要命,万一他打死我了,我也白死了。我不能这么丢人,我也不能连累别人。那混蛋不是人来着。我不能搬到我叔叔家,他会泼脏水到我叔叔身上的。我有买房子,我要住到自己家的房子去。求夫人先派人照顾我,我先搬过去,再通知我叔叔我妹子。” 完颜氏说,“这样总不是办法,你腹中的孩子怎么办?总不能不让他认祖归宗吧。” 丽敏凄然说,“夫人,是我命不好。这孩子生了我会养大他,不让他同那混蛋有什么瓜葛。我要同那混蛋和离。” 完颜氏不忍,“你们还年轻,以后日子慢慢过。兴许能过好呢。” 丽敏说,“不让他纳那贱人入门,他就打我。今天知道我有了身子,还打我。还泼脏水到我身上,泼脏水到少爷身上。他真不是人。这种日子,是没有以后的,就算有以后也没意思。” 将军夫人叹息,“那你的嫁妆得拿回来啊。” 丽敏镇定的说,“我不能让舒穆鲁家蒙羞,有我叔叔和妹子在,他决计讨不了一分一厘的好。” 将军夫人安排人送丽敏过去宣武门外大街。又派人去通知济兰。 济兰与江容赶去问丽敏,听到丽敏说的事,济兰恨不得立刻去杀了俊佳那混蛋。 江容和丽敏都拉住济兰。 丽敏哭着说,“叔叔,我过得不好,是我的命不好,我不要连累你们。那些钱也不算什么,千万不要惹出大事出来。” 济兰冷静下来,“我的侄女不能吃这种亏。你说,你是想同他还勉强过下去呢,还是不想过了?” 丽敏说,“我命不好,我宁可死都不要再见到那个人。” 济兰说,“你先在这里呆着先,不要出去,你的丫头也不要出去。我想乌佳家的人一定会上我家里去要接你,我就问他们要人,你在他们家出事了,肯定得找他们要人。” 丽敏说,“那万一他们不过来要人呢?” 济兰说,“哼,不过来我不会去接啊。马上就是五月节了。你的丫头也是顶没用的,居然让你被打。先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身子,我呆会派几个下人过来这边侍候你。” 江容说,“不如搬到我那里去吧,我那里还是好住些。黄三嫂做的菜也不错。并且这边的房子是在丽敏名下,乌佳家派人来强接丽敏也是可能的,丽敏现在还是他家的人。但是他们可不能上我那里乱来。要是胆敢到我的地盘乱来,不要怪我不客气,我就先砍死几个再去报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后盾 济兰烦燥的骑马去到仁义家中,同德尔登夫妻讲丽敏怀着孩子被打,丽敏不想同那男人过下去了。 德尔登顿时暴跳如雷,说要去杀了那俊佳,看他如何。德尔登老婆颜扎氏死死拉住德尔登,说,“夫妻打架很正常的,你这样冲过去让丽敏日后怎么过。” 二老太太说,“前两天苏布成亲时不是还好好的么?那孩子看上去长得体体面面的,做事这么恶心人。要我说,我们立刻打上门去,他们也没得话讲。” 济兰也拉住德尔登,阴沉着脸说,“做什么得等丽敏生了再说。那混蛋泼脏水说丽敏不贞。” 德尔登老婆大怒,“泼这样的脏水真是不得好死,这样累得我们舒穆鲁家的闺女都没得好名声。”德尔登也有女儿的,败坏名声是一个家族的事,不止是一个人。 济兰说,“丽敏是最讲规矩的人,怎么会乱来。要说江容喜欢上哪个就跟哪个跑了我一点也不奇怪。江容任性,胆大妄为。可丽敏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可能做这种事出来。那俊佳真是混蛋,丽敏现在口口声声说自己命不好。” 德尔登老婆冷静了下,“碰到这种混蛋是命不好。” 德尔登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况是什么样的,你详细说下。” 济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将军夫人派人送信来说丽敏怀孩子了,那混蛋要纳青楼女子为妾,丽敏不肯,被那混蛋打。丽敏就跑到她那里去。这孩子可怜,怕给我们舒穆鲁家丢人,都没敢回家。” 颜扎氏说,“越听越邪气了。千挑万选选了个人渣出来。丽敏真可怜,这事我们得好好计议。要不要给荆州大哥大嫂那里去信?” 德尔登说,“写信来回得好多天,信上还讲不清楚,他们知道了也是光着急。这事不能等,我们兄弟几个安排好就行了,我去通知二哥二嫂。大家拢一起,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济兰说,“无论如何丽敏的嫁妆得先弄回来,不能便宜那家子坏人。明明提亲前就讲好不准纳妾的,现在那老婆子居然对丽敏说,要纳妾就给他纳吧,说什么女人讲究的是三从四德。简直是胡扯。现在丽敏住在江容那里,婶婶知道的,就是在教苏布媳妇丽华学规矩那院子里。叔叔婶婶见多识广,等叔叔回来了一起过去开导下丽敏。反正我们家丽敏长得好,又有钱。不怕再嫁。” 德尔登问,“这事你有没有捎信给大伯?” 济兰说,“提到他我就烦。我连我额娘都没讲,估计她就知道哭,再就会说丽敏可怜,让丽敏认命。” 颜扎氏忙说,“前阵子你们邻居家的小子娶亲,我去喝酒了,我碰到过那佟佳氏,老远就同我打招呼。看上去好老。比我们额娘都要老好多的样子。” 济兰脸色好点了,“是婶婶保养得好,象刚三十出头一样。” 二老太太笑着拍济兰说,“济兰的一张嘴象抹了蜜一样甜。你送过来的蜜糖真好,你二叔天天冲水喝,一直在念叨着你孝顺,把你哥哥嫂嫂们妒忌得不行。那女人的老三一直没说成亲,估计那女人是愁的。” 济兰笑道,“那小子比我还小点呢,我不也没成亲么。” 颜扎氏溱趣的,“那哪同啊,向你提亲的人家都排队都哪里了。你是挑,那小子是没人肯要。” 德尔登说,“咱们家的人,就算穷得叮当响时,也是咱们挑人家的,哪有被人挑的。丽敏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都去问下丽敏,究竟什么个情况,然后,再看着办,也无外乎和离或是义绝,等断了关系,再好好的收拾那混蛋。现在关键是丽敏怎么想。济兰你也不要太着急,这事得慢慢弄的。你该干吗干吗去,现在五月节了,生意要紧。咱不理亏,咱急啥啊。你忘了我们家老爷子最擅长啥事了,不就是搞这种事么。” 济兰笑了,“刚才三哥比我还急呢。现在缓过来了就笑我。丽敏住在江容那里挺好的,大家过去随时有吃的。对了,江容有让我买几支老参来给婶婶的,我得赶快去找人买了。” 德尔登忙说,“怪不得老爷子老太太都说你好。你要买这些问额尔登好了,让他讨个好,他上面的老大分了好多药材些正在想换银子使呢。” 济兰抽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让二哥先帮我买吧,买四根,两根给婶婶,两根给我老娘。不够的话再问我要,要是多的就先放着。其实也没啥,不过现在有钱了,买两根摆在那里装装样子。” 济兰去视察了自己在内城的几家米铺,生意都很兴隆,心情轻松了许多,心里不禁冒出许多个坏主意,急切的想找江容商量下,可惜天色已晚,只好改天了。 济兰次日过去江容那里时,江容正躺在石榴树荫下的大竹榻上学习大清律,旁边还放着洗净切好的香瓜。 济兰毫不客套的把瓜吃得一干二净,才问丽敏怎么样了。 江容说,“就那样喽,在睡午觉。就当是娶个男人不合适,休掉再换人喽,就当是被自己养的狗咬了。只是她很想生下这孩子。” 济兰说,“她想生就生吧,反正我们家也不是养不起。” 江容说,“还是不生的好,那孩子万一长得象那混蛋,时时在眼前晃来晃去,心里岂不是很不开心,并且,那孩子有那么卑贱的父亲,万一将来那混蛋来找孩子养活他怎么办。” 济兰说,“你怕什么,那混蛋没得将来。来来来,我们看看铺子里这几天卖啥。夏天没什么好卖的。” 江容没精打彩的说,“夏天有许多可以卖的,只是直接入口的东西,可不象卖米那样简单。你现在有钱了,万一有人看中你的钱了,要搞你,直接下点毒下去,太简单了。你就连命带财都没有了。” 济兰说,“我不是闲得么,我昨天去德尔登家里了。” 江容说,“你直说三叔家里说了啥吧。” 济兰兴灾乐祸的说,“你三叔说也没啥,不就是和离或是义绝么,这些磨人的事有仁义玛法呢,老头子最强的就是正大光明的阴人了。我从小就不爱去他们家,没做事都得挑个理出来。他们家的小孩子个个都有礼得很。嘿,那混蛋这次绝对讨不了好了。等义绝了,我和你再慢慢出小刀子收拾他。” 江容跳说,“都说没啥大不了了,我已经问了全部事情了。那俊佳不是人,不能拿他当人看。马上就端午休沐了,我和你今天去给两个叔父家还有二玛法每人送一千两银票过去,我已经包好了三个红包了。再多送些我们铺子里的米票酒票,就成这事得族长和佐领去找他们讲数去。等找完了,二老爷二老太太来这里住下陪着丽敏。这里多舒服啊,凉快,这蔷薇花开得多好啊。天天有井水镇过的瓜果可以吃,荷叶粥好吃得很。黄三嫂做菜也不错。煎的肉饼好吃得很。乌佳家的人来接人也不怕,老太太就可以直接倒地说是被他们气的。等老家伙们住过来了我们就出去玩。” 既然德尔登一家都支持和离,那就没啥事了,就怕大家道学好面子,为了自己的面子不肯支持丽敏。 大清律确认丈夫对妻子的监护权,妻子对家庭的财产也没有支配权。如妻妾告夫,与子孙告祖父母、父母同罪,杖一百,徒三年,诬告则绞。妻子殴夫,无论有伤无伤,杖一百,折伤以上加凡人三等,殴伤至死者,斩。故杀、谋杀亲夫者,凌迟处死。相反,丈夫殴妻折伤以下不论,折伤以上减凡人二等。丈夫甚至可以将妻子典雇与人为妻妾。 所以,丽敏千万不能再呆在乌佳家,怀了孩子的女人本来就是弱者,身体与心理上都是弱者,万一那男人再打她,或是不打,只是用言语激怒,丽敏都会有不安全的情况发生。反正丽敏已经带走了首饰与细软,丽敏还在娘家呆着,就是安全的。嫁妆单济兰手上还有一份呢。 按清朝的法律程序来讲,这种事,还不能是丽敏去告,得去找族长与佐领申诉,于是现在应该是由舒穆鲁家族长与佐领去找乌佳家的佐领与族长讲数。所以,先送点节礼过去,方便仁义找人。 济兰拍头,“是啊,我也是急晕头了,那点嫁妆算什么,要不要回来都无所谓,丽敏回来家里就行了。有嫁妆单在手上还怕什么。这种事得找仁义老头。我昨天就知道找你二叔三叔了,这种事得老家伙们上场。你多准备几个红信封,我得包些小的给那些族里的老头子老太太们去。我就不信钱不能使鬼推磨。我们使出去的钱,得在乌佳家里找回来。打点好老家伙们我们就出去看我们的田里去,我帮你买的地你还没去过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阴险的族老 江容跑去让黄志礼两口子看好家不准外人进来,管好丽敏的下人不给他们乱跑,对黄三嫂说侍候好丽敏,教那些丫头们做吃的,收拾好空房间会有老头老太太们会住过来,承诺这阵子忙过了就选地方开小饭馆。 江容与济兰带着一堆米铺的票去到德尔登家,不仅仁义在家里,额尔登两口子也在。 济兰给了三个红包给二老太太,说“这几年过得不容易,发了点小财,孝敬叔叔婶婶的,哥哥嫂嫂们家累重,也一人一个红包吧。” 二老太太打开红信封,旁边颜扎氏眼尖,尖叫一声,“济兰真大方,一千两银子啊。” 济兰笑着说,“一家一千两。大家都有。“ 二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恋恋不舍的给两个儿媳一人一个红包,“济兰你真是太大方了。” 仁义在旁边撸着胡子说,“济兰好孩子,出息了啊。” 德尔登也拍着济兰的肩膀说,“再过来就捎几坛酒过来就行了,不要拿银子砸我。” 江容趁着大家高兴,原原本本的说了苏布婚礼上发生的事,丽敏回家后发生的事,完了江容说,“丽敏都出来两天了,那边也没有人来找过济兰,反正丽敏是坚决不会回乌佳家了,她说她宁可死,也不会回去。” 额尔登说,“丽敏是我们家的娇娇气气的姑娘,现在知道那俊佳是个混蛋,怎么可能送她回去受气,你回家让她放宽心。按律,那混蛋打人,判不了啥罪,和离就没问题。让你仁义玛法找族长和佐领申诉就成了,我们舒穆鲁家也是有长辈在的。你和济兰还年轻,不要管这些事。” 江容说,“济兰也是这样说的,他带了好多些米票酒票啥的,当送节礼了。那既然要没事了,我和济兰要出去玩啊,不如玛法们搬到我家里住着,享受享受,我那里很舒服的,下人们做菜也做得好,最近煎的煎饼很好吃。顺便照顾丽敏。” 二老太太拉着江容的手说,“就知道你是个躲懒的,想玛麽去看着丽敏直接说就好,还拐那么多弯。” 济兰说,“也不是要躲懒,我和江容两人脾气都暴,万一那混蛋上门我们拿刀砍他怎么办,那样的话就麻烦了,我们要下手不会当面下手的。叔叔婶婶还硬朗着呢,替我们守守门肯定是没问题的。” 仁义说,“听老婆子回来讲过江容那里,说半院子的池塘,全种着荷叶。池塘边上开满了蔷薇花,还有一半也种着葵花没开。石榴开得很好。今天我们老头子老婆子的就搬过去,守着,看谁敢乱来。再喊其他老头子们也去玩玩。那混蛋要是胆敢上门,只有挨打的份,这点你们放心。” 额尔登说,“那事不宜迟,反正大家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不如阿玛您带江容济兰过去找格穆德佐领先讲讲吧。乌尔登大哥是补缺补到镶蓝旗那边了,可是我们不都是老佐领分出来的么,还得老佐领帮忙出头才行。” 仁义说那我们提点酒去吧。 德尔登说,“带着酒票米票就行了。” 济兰给了仁义一些米票酒票,仁义推辞,济兰说这不是替丽敏办事么,多的退回来就好了。仁义才收下来。 旗人进京城后,按旗守着京城八个方位,把京城变成了一个大兵营。再按佐领分了地方住着,一般同一佐领的人住在一起。 额尔登当差后就搬出另盖房子了,德尔登在老房子旁边另外盖了房子,一家同仁义老两口住在老佐领。此处离族长佐领家都很近。 等过到格穆德家中,仁义给了点碎银子给门房,门房就让仁义几人进去了。进到院中有个穿着玫红衣服的女孩子在院子里剪着海棠花叶,看见仁义过来,就同仁义行礼。 这女孩子长得浓眉大眼,英气勃勃。 济兰忽然就两眼发直。 江容心想,这就是荷尔蒙了。这女孩子长得不错,只是不错而已。按江容的审美观,济兰家中的丫头好多个长得比她漂亮。 仁义撸着胡子问五秀你阿玛在家么。 那女孩子脆脆的喊她阿玛说仁义玛法过来了。 格穆德站在门口请仁义进屋坐。 进屋后仁义就送上几张酒票,说自己的侄孙女丽敏嫁人了被欺负要义绝。 格穆德惊道丽敏不是去年才嫁人么?前几日苏布成亲不也去了么?格穆德立即叫下人去喊几个族老过来。 等几个同族的老头来了,仁义又根据各家经济情况给每人都送上米票或是酒票,或是米票酒票各有。老头们都点头表示感谢。 仁义让江容再讲一遍丽敏的事。 江容就把苏布酒席上发生的事以及丽敏回家后的事原原本本再讲了一遍,当然添进去不少自己的看法。 有老头怒道,“真当我们舒穆鲁家没人了么?这样子讲话。” 仁义趁机说,“丽敏家在京城可不是没人了,乌尔登补甲补到镶蓝旗,去荆州驻防了,在京城里只有济兰可以指靠着了,济兰还小,丽敏嫁人时都是我这个叔祖父主婚的。丽敏孩子一开始硬气,都不肯回济兰家里,就怕害我们舒穆鲁家丢人。昨晚我才知道这事,今天我就与我家老婆子要一起过去看着这孩子,怕这孩子想不开。到时被那乌佳氏说我们族里的闺女没志气离了他们家活不下去了。” 格穆德说,“哼,仁义叔父,你放心,我会带上族里老人找他们说道说道。现在丽敏住在哪里?” 仁义说,“丽敏现在住在宣武门外大街南的房子。我寻思我和我家老婆子老胳膊老腿的住在那边,想必那家人不至于动粗吧。我可怜的丽敏,怀着身子被人这样打。要是个身子弱点的孩子,只怕得一尸两命了。” 格穆德问,“那乌佳氏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么,怎么这么嚣张?” 仁义说,“我们当初丽敏也是千挑万选的,就是说我们小门小户的,没那么大方,讲好了不纳妾,嫁妆给的也厚,干干净净的女孩子嫁到他们家。现在才半年,他们家就要纳青楼女子入门,还打怀了孩子的丽敏,还泼脏水到丽敏头上。这是对我们全族的污蔑,我们舒穆鲁的女孩子还有没有名声了,以后是不是嫁出去可以任人欺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随便他们家有什么,我都豁出我这一把老骨头了。” 旁边的老头们都是仁义平时的赌友,虽然时时会吵,但就算是吵架也是很多年的感情了,并且刚刚收了礼,自然是义愤填膺的声援仁义。 江容很满意仁义的措词,看看,这是一个多么正直勇敢的长辈啊。只是济兰好象有点不在状态。江容用手捅了济兰好几下,济兰才回过神来。 有个族老说,“现在丽敏怀着他们家的孩子呢,这孩子怎么办,丽敏要生下来,咱舒穆鲁家倒是养得起,但是现在大肚子和离,会不会让人以为是咱们家丽敏不贞呢?” 格穆德很满意这个族老讲的,“大家都集思广益,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我们先全想到,到时再去问他们个措手不及。” 济兰马上说,“丽敏现在绝不能去乌佳家住着,万一那家黑心肠的人打死她了,都死无对证啊。到时他们想怎么泼脏水就怎么泼。” 仁义撸着胡子说,“那就只有义绝了。他们家如此的不讲情义,也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格穆德说,“这就绝对没有回事的余地了?” 济兰说,“绝对不会回头,本来讲定不可以纳妾的。现在不但出尔反尔,要纳青楼女子为妾,还打人,如果忍了,我以后都不敢生女儿了,怕人家也这样对我女儿。” 又一个族老说,“这事明摆着他们理亏,可是咱们的闺女现在怀着孩子呢,要我说,义绝好象我们太不近人情了,肯定是和离,丽敏先在家里住着,他们家出银子养着,济兰你到时把账单拿出来我们帮你去讨钱去,等生了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他家的种,他家就得出一份银子养着这孩子。这样我们舒穆鲁家才不丢人。” 济兰烦燥的说,“大夫说了才一两个月呢。等到孩子生,岂不是得再等七八月。这七八个月,丽敏还是他们家的人,见到他家的老家伙不还得行礼,不然就是不孝么?丽敏的嫁妆铺子他们还可以随便插手。再有,孩子生了,我不想让孩子同那家见面。” 那族老跃跃欲试的说,“济兰小少爷,你到底还是年轻啊。反正丽敏在家里呆着也没什么,仁义兄弟两口子肯定看着好好的,我们这些老哥们也会时时上门去看看的,我们辈分可高过他们了。他们家不敢上门闹的,就怕他们不去闹,我们族里的老少爷们闲着的可多得很。等孩子生了就一次要一笔钱就好了。嫁妆有嫁妆单的,铺子也不是他们想插手就插手的,就算他们插手了,到时不光口水淹死他们,拿了的一样得全吐出来。” 济兰吓了一大跳,“你们不要乱来啊,不要出人命,丽敏还要再嫁人的。” 那族老微笑着说,“放心吧,我们有分寸的。倒是济兰少爷拉我们族里的闲着的老少爷们一把,给口饭吃吧。” 济兰看了江容一眼,江容微微点头,济兰说,“那改天有空了,约闲了的老少爷们出城去我家聚聚。” 因天色不早,还要接仁义两口子过去,济兰就约了次日晨赶几辆车过来同格穆德及几位族老一起去找那乌佳家的麻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贫苦的旗丁之家 出门后,仁义同那最阴险的族老咬了会耳朵,等回到仁义家中,仁义说,“济兰,今天把你婶婶嫂嫂们接过去就行了。我得再同老哥们商量下怎么整那混蛋,刚才当着佐领的面上没好意思多讲,明天你不用来了,你和妞妞忙自己的事先。过两天我自己会过去看丽敏去。有事我让德尔登捎信过去。德尔登家里的,你们先收拾收拾,我喊了个小子赶车送你们过去。” 江容说,“济兰,把你荷包里的零钱拿拿出来,老玛法们天天出门坐马车也是要钱的。” 济兰急急拿出所有的零散银子,足足有一百多两,一股脑塞给仁义。仁义推着不要,说你刚才给过我钱了。 济兰哈哈大笑,一码归一码,皇帝也不能差饿兵啊。 仁义就很不好意思的收了,说那些族里的人都过得很不好,得先给大家分点。 不一会有人在门口喊仁义玛法。 仁义应着来了来了,又催着二老太太你快点,收个衣服怎么那么慢。 二老太太一向在家里当家作主,地位崇高,听到这话立刻赌气的说,你能干,你来收拾。 济兰哈哈大笑。 江容说,“我那边有的是布。衣服可以少收点,过去自己给自己缝衣服就好了,还有好几个丫头可以帮忙的。” 到了门口,那赶马车的半大小子站在马车边上给仁义行礼说,“我玛法已经同佐领开过路条了,我送婶子玛法们出城去。我明儿个早晨回来送大伙去安定门那边。” 仁义满意的点头,指着赶马车的小子对济兰说,“这小子是代三,是刚才最阴险的家伙的孙子,那个最阴险的家伙叫拖达。以后有啥事你就喊代三跑腿吧,这一辈的就他还算聪明有用,不能让你吃亏。” 江容嘿嘿直笑,那代三被笑得不好意思。 仁义又嘱咐代三说,“有事警醒些,那边大多是女眷。不要到处乱走乱看,要有贼来的话,赶走为上,穷寇莫追,不要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江容在旁边听着直乐,这是职业小兵的经验之谈啊。 出城后济兰就自己骑马回家,同江容说要告诉丽敏现在全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明天送江氏过去一起住着。 颜扎氏对江容说,“你坐到马车里面吧,舒服些。” 江容看那代三也不大,就问代三能不能管住马,代三说能。二老太太也说别看这小子小,还挺能干的。于是江容就去到马车厢里去了。 二老太太摸着江容的头说,“济兰很孝顺呢。” 江容说,“以前也没人管他,玛麽同他相依为命,自然感情深些。济兰不也挺孝顺您的么,有啥好吃的,也给您捎一份哪。” 大家都笑。 江容又说,“叔叔婶婶们也都挺孝顺您的啊,您看你一发话,个个都跑着去做事。” 颜扎氏忙说,“是啊,我们没有济兰那么能干,孝顺的心还是有的。额娘喊我们做什么,我们都小跑着去做的。” 额尔登老婆西林觉罗氏也说,“额娘,我们几个虽然蠢些,您可不能偏疼了济兰啊。”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江容家。 立刻有下人忙忙卸车,牵马去喂。代三也跟着搭手做事。 黄志礼老婆看到来的人多,立刻低声同江容说,“区米茶还有好多,火烧就只有一个了,酢胡椒是有的,炒的菜只有留的卤牛肉,还有生的豆皮与猪肉,揉的面也还有一点,素菜可以现炒,想吃什么呢。” 江容说,“你先找个人带他们安置好,炉火马上让人准备好,多揉点面,呆会煎煎饼吃,吃白菜肉馅的,韭菜鸡蛋馅的,再炒点豆皮,洋芋炒酢胡椒,拌点黄瓜豆皮粉条的,我们就到那石榴树下吃,点着蜡烛,也挺有情趣的。” 黄三嫂马上喊丽敏的丫头叫春兰的带二老太太一家人去安置,又喊的丽敏的下人舒大给炉子生火,让舒大家的带着另一个丫春霞洗菜切菜和面,自己指挥着黄志礼搬桌子椅子,又搬了长桌子摆在炉子旁边,餐具摆上,摆上凳子。 二老太太带着媳妇们去看丽敏去了。 那代三忙完了也过来江容身边站着。 江容让他坐下,问代三有多大了,家里都有些什么人,有些什么收入。大概街坊收入都如何。 代三一一作答。 代三同江容同年,有两个弟弟。代三父辈兄弟多。代三大伯补甲,搬出去住了。代三是拖达次子的长子。代三父亲及两个叔叔都没有补上缺,因为没有房子,那两个叔叔二十几快三十了都没有娶亲。一大家子就是吃着拖达的饷银过日子。家里的地为了让代三的大伯补甲卖光了。 江容于是很明白了,代三的父亲能娶亲,是占了排行的便宜,因为拖达老头分的房还可以分一间给他娶亲,那两个叔叔没有补缺,于是没有房子,就不能娶亲,现在计代三的家里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卖地是卖早了,如果是现在还有地,估计都会让那两个儿子去外面盖房子种地的。 代三又说,玛法其实是想让叔叔赶车出来的,可是都是些女眷,加上济兰叔叔比自己的叔叔们年纪小。才让代三赶车出来的,叮嘱了代三要好好做事,争取让代三的叔叔们在济兰这里谋生路。 江容很是佩服拖达,这不阴险点,能养活一大家子么?拖达是急着把家里的男丁散出去,儿子们比济兰大,同辈,不好使唤,代三的辈分低,于是济兰可以随便吆喝,于是让代三出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春霞端上来了炒好的菜,一大盆辣椒炒豆皮,一大盆凉菜,一大盘洋芋炒酢胡椒,区米茶也端了一大盆出来。 炉火已旺,油也烧开了,馅已经拌好,黄三嫂让舒大家的和春霞在旁边揉面,包馅进去,自己就手脚麻利开始煎煎饼了,又同江容说可以开始吃了。 江容让代三喊大家来吃饭。 丽敏一起出来了。 江容站起来说,今天大家吃煎饼,喝区米菜, 大家都吃得赞不绝口。 二老太太宠爱的小儿媳颜扎氏说,“本来是做好准备是过来做苦力的,现在觉得真是好享受,花香阵阵,还有煎饼香味,我一辈子在这里过都愿意。” 江容哈哈大笑,“我吃第一个肉饼时好喜欢吃,吃第二个韭菜饼就觉得不好吃了。我还以为是这个馅不好吃,等下次先吃韭菜的,后吃肉馅的,又觉得韭菜的好吃。天天吃就不觉得好吃啦。” 代三问二老太太说,“仁义玛法尝过没?要不要带点回去明早玛法们吃。” 二老太太笑着说,“这也是个孝顺的孩子,吃个肉饼也想着拖达老头子。” 江容说,“三嫂,那明天得早点起来,多做些让代三带回去,不过回去怕是都冷了。” 黄三嫂凑趣说,“这个天气,冷了也不怕的,也好吃的。” 江容又问代三,“你们家人口多,其他家也这样么?” 代三说,“都差不多啊,我们家人口还不算最多的呢。我们家运气好,没有姐妹,要是有姐姐妹妹,更没地方住了。我拖图玛法家,日子过得更不好。” 二老太太说,“是啊,我们这些老佐领的人都过得不怎么如意。我们家要不是额尔登德尔登都补上缺了,日子也不好过。早些年过得也苦的,姑娘们全嫁了,这几年才好。按我说,在这京里还不如从前在老家好过。” 江容岔开话题,“代三,要是你们家有一个丫头在大街上卖这馅饼,然后你们自己家里的人和面,和馅,搬东西,一大早就在城门外摆着,你们肯不肯。我觉得这也能赚钱的。” 黄三嫂吓一大跳,“大小姐,这样能赚钱么,这多费油啊,又费人工,这又不是多难的事,要是能赚钱,不知有多少人做。” 江容说,“赚钱的,我们自己家里做,一次撑死了吃几十个一百个。浪费得多。我们是爱吃才这样吃,好多人家不舍得这样吃的。再说了,在外面卖,不用这么扎实的用肉的。”又扳着手指头算,“这个馅饼卖三五文钱一个,城门口人来人往,一天应该一千个能卖出来吧。就算用去十斤油,就是八百文了。一斤面粉可以做二十四个饼,,就得用四五十斤面粉。算起来将近八百文了。底下铺的面粉是一直铺着的,不算损耗。再用七八斤肉,就是两百文了。一个饼用一两的菜馅,就得五百文左右了。如果是三文钱一个,一天只能赚七百文,还不计柴火人工。如果是五文钱一个,又怕太贵了。”江容有些苦恼的叹了一口气。 代三听江容说得心里怦怦跳,“这么好吃的饼,我从来没吃过。就算三文钱一个,我们家也可以做的,我要回家同我玛法讲。”代三恨不得此时就回去同自己玛法讲,这样算下来,一年时间就能在外面起一处房子,叔叔们就能娶亲了。 江容摇摇头,“这事先不要到处乱讲,还有其他成本呢,如果要做的话,让你玛法过来找三嫂核计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隐忧 次日正是五月初三,苏布还在新婚期,高士祥还在济兰家,济兰寻思这事得瞒着高士祥。济兰沉思半天,叫过来高士祥,“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同我一样不做事就闲不住的。平素都是你们地里出来货了,然后送来京城卖掉。现在我要让你去看看怎么卖米卖杂粮的,看都卖些啥,卖啥价,看怎样的好卖,怎样的不好卖,回去你在家里送货出来时就费点心思,让这边也好卖货些。” 高士祥兴奋的说,“家里人都说济兰叔叔能干,赤手空拳挣下好大家业。叔叔肯教我就太好了,叔叔让我做啥就做啥。” 济兰满意的点头,“嗯嗯,城里的这些铺子呢,因为住的人不同,一家一家的米铺卖的不同。不过采育里的不同,那边纯靠货好才卖得动,是在车马店代卖的。是卖得好,那老板才专门弄个位置摆着货卖。你过去那边去呆一阵子吧,跟小伙计同吃同住,不要当自己是大少爷。有事就捎信过宣武门外大街南的那家米铺去,车行是天天有车过去,都路过采育里那家。我这阵子忙,不一定天天在家。不过那里会天天去看看的。” 高士祥激动的点头答应。 济兰让江福喊人送高士祥过去采育里。又同江福仔细安排了下家里的事,觉得没啥差错,就让江福赶车带着江氏一起过江容处。 到了江容的门口,济兰对江氏说,丽敏怀了孩子了,乌佳氏的混蛋居然动手打她,丽敏就跑回娘家了,江氏大惊。济兰止住她,你听我说完先,这没啥大不了的,就当是嫁人不合适,休了那男人再选过,丽敏已经够伤心了,你就不要再说啥可怜之类的话。你要是哭哭啼啼的,我就让江福立刻送你去庄子上去,免得误了我们的事。 江氏说,我不哭,我要去见那孩子。济兰让她进屋,顺便喊江容出来。 济兰,江福与江容就在门口商量了会,最后决定,济兰家中的此人都封锁消息,此事只让江福知道。 江容特意提醒江福,凡是不是丽敏的陪嫁家人与丫头过去,其他自称是乌佳氏的人过去,一概乱棍打走,打死不计。反正大家都认得丽敏的陪嫁家人与丫头。 江福保证说从现在起守门的就是最强壮最能使棍子的下人。 济兰随手扔给江福一锭十两的银子说,这事过去了,我会重重的打赏。江福忙谢恩。济兰让江福回家好好看着家里。 济兰与江容进到屋里时还担心看到一堆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没想到几个女人都在讨论给济兰做鞋的样子。 济兰一进屋,二老太太马上说,“济兰,不是我说你额娘,你穿的衣服鞋子都不成样得很,那些小丫头们也是躲懒,你穿的衣服都没有江容的好。” 济兰说,“那当然了,有江家嫂子给江容管着衣服呢,自然是不会差。我额娘是比不上江家嫂子能干。江容来京城了,我还在愁她穿啥呢。” 西林觉罗氏说,“老太太应该享你的福了,你还让她老人家做事。我比你大一截,长嫂如母,虽然我不是你最大的嫂嫂,可在京城的嫂嫂中我就是大的了,以后你的衣服,鞋袜,我都先帮你选好样,再让做针线的丫头们帮你做。不是我自夸,额尔登的衣服鞋袜全是我经手的,他们衙门中没有谁穿的比得额尔登好。江容的衣服就得我们女人们商量完了才做,小姑娘的衣服得顶出挑的,得大家都说好才行。” 江容说,“是不是婶婶嫌这里闷,想出去逛逛街挑挑布料了。” 颜扎氏说,“你二婶说的是真的啊,现在哪个小姑娘穿得不是花花绿绿的,掐牙掐好多层,颜色一不小心就老土了,是得大家拿主意的。” 济兰说,“过几天江容可以陪嫂嫂们出去逛,不过这几天不行。老太太们一定得在家里呆着。要是那乌佳氏的混蛋上门,丽敏你就立刻就被吓晕倒,额娘你就抱着丽敏哭。婶婶你就骂那混蛋。” 一席话,大家都笑起来了。 江容说,“今天老玛法们过去了,应该今天不会有人来的。不过也很难讲啦,万一有鬼上门也躲不开的。我比他小,是不能出手打人的。可是济兰你又不能天天呆在家里。要是有几个老玛法在这里守着就好了。那样的话打了那混蛋也白打。” 济兰说,“也不知道今天会闹得如何。” 江容说,“今天是五月初三哪,晚上肯定会有人过来通气的。明天让人再去缠他们家一天。后天就初五了。收不到节礼,就可以再天天去缠着去了。” 西林觉罗氏说,“妞妞,你也不要怕,有我们这些娘子军在,也不比那些男人差的。” 江容说,“我倒不怕乌佳家的,就怕他又请来哪家贵人说情。那样随便都可以说我们失礼,把丽敏强行带回去了。如果有老头子们在就不怕有人强行带走丽敏了。对了,济兰,那个最阴险的玛法家里好可怜啊,他家的两个儿子都快三十了还没得房子娶不到老婆。” 颜扎氏说,“咱们这一佐领很多本家都是这样啊。济兰你想想办法,帮帮大伙吧。” 江容说,“不是我们帮不帮的问题,这种事得靠自己的。济兰最初也是好辛苦的。他都没同大家讲过吧。那时候我们在滦州买地,买不到好地,全是薄地,地薄就只好靠肥了。他在滦州帮我积肥,一家一家的低声下气的问人家有没有肥。不是他积的肥,地里啥也种不起来,也不要提现在卖米卖油这样了。一斤米总共才几文,济兰也是一个一个的陪着笑脸问人要不要米,慢慢才起家的。济兰的钱全是一文一文的赚回来的。” 江氏哭着说济兰好可怜。 济兰大吼一声,我现在不知几好,你再哭就送你去庄子上去。 江氏就收声了。 济兰尴尬的说,“也不是江容说的那样苦啦,也没啥,反正我就对着人笑,心里想给钱给钱给钱我就开心了。人家就真的买了我的米了。大伙儿要是肯低头做事,一样可以赚钱的。” 江容说,“我让拖达家做馅饼,他们家的人应该肯拉下面子去做吧。总好过饿死穷死。如果不肯拉下面子的话,我们就帮不到谁了。” 二老太太眼圈都红了,“济兰你也不同大家吱一声。不过都过去了。那拖达一家肯定会肯的,有两个儿子娶不成亲,拖达的老婆急死了。我导思今晚他们一家人就得全过来这里。 昨天代三在,我没好意思问。江容你透个气给我们,那做饼真的能赚钱么?” 江容说,“当然能了,可是这个是费人工的事,反正他们家有那么多人,您呢就别琢磨了,有大把可以赚钱的事呢,总得留点小钱给别人家赚吧。” 济兰说,“婶婶,您现在又不缺钱花,先让人家吃不起饭的人吃上饭。他们小本经营,就算被人抓到了,也不怕,难道不让他们吃饭不成。慢慢的咱再做别的生意。我现在都提着心呢,生怕被哪个人揭发了,把家产全给抄了。” 西林觉罗氏说,“额娘,济兰讲得对,象拖达一家子,就算他们去崇文门口摆摊卖饼,哪个敢去拉他们。拉了他们就得给他们房子,给他们钱去娶老婆。等咱左邻右舍都自己经营些啥了,咱再去经营才安心,所谓法不责众嘛。要是咱家的人全都有钱了,可就该有人眼红了。现在眼红济兰的人不知有多少。要不然,您好多次要给济兰提亲,额尔登都拦着干什么,就是怕提了这家,推了那家得罪人。” 江容说,“哎呀,我明年得选秀,可千万别选上啊。我最怕被人选上,指给哪家作小老婆,人家还指定我们家得给多少嫁妆。” 丽敏笑着说,“你不想被选上么?我这几天还一直担心影响舒穆鲁家的名声,害你选不上呢。” 江容说,“选不上才好。选不上就没人打咱家米铺的主意。” 二老太太说,“怕影响名声的只有佐领大人那种贵人家,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选上可不是福气。” 济兰说,“象上次丽敏选秀没选上,丽敏比妞妞漂亮多了,按道理来讲应该妞妞也选不上的。可是丽敏出嫁时咱家的家底都露了。我怕妞妞有麻烦。” 西林觉罗氏说,“那咱们妞妞长得不好,脾气暴燥,不会女红,都会选上么?” 济兰说,“那些选上的人,未必会比没选上的人强,就是家世强些。长得不好可以说是耐看,脾气暴燥可以说是天真浪漫,不会女红更无所谓了,说明有的是丫头婆子可以做事。妞妞你最近小心点,我最近总是忧心忡忡的,担心会出啥事,那乌佳家不算什么,可是他们是镶黄旗的,说不定就有个啥邻居啥的是有权的,或是说动个贵人来说情。” 江容说,“没事啊。今天过了就会有老玛法们过来看着丽敏了,我已经让三嫂腾出地方给他们住了。那些年老退甲的老玛法们可以住在我们这里,天天有酒喝有肉吃。明天一早我就同你去庄子上去。不呆在这里。” 二老太太说,“那些年老退甲的老玛法们可以住在这里,天天有酒喝有肉吃。那也好。两全其美。江容你就安心同济兰去忙自己的事吧,你仁义玛法也不是吃素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申诉 代三赶着马车拉着仁义几个老头子,格穆德自是骑马,一行直奔镶黄旗第五参领第一佐领世管佐领的家。 此时的京城,天亮得也早,瑟赫家的门房闲闲的坐在后座房里迷糊,格穆德叩门时门房正在神游太虚。 格穆德自我介绍说自己是正蓝旗第三参领第十四佐领的世管佐领格穆德,有急事找瑟赫大人。 门房行礼上茶说佐领大人不在家。 格穆德说,那我们等他,只要他会回家,一定等他。 仁义充满委屈与愤怒的谴责乌佳家的俊佳不仁不义,承诺不纳妾却要纳青楼女子为妾是为不合乎道义,没有道德,背信弃义,没有礼义耻,抠打怀孕女子更是丧尽天良,蓄生不如。控诉俊佳的母亲章佳氏毫无慈爱之心,居然还要求被暴打的怀了孩子的媳妇三从四德,差点一尸两命。 拖达一众人等在一旁极力喧染丽敏是如何孝顺长辈,如何善良柔顺。一起谴责乌佳家不仁,将怀孕的媳妇赶出家门几日不管生死,还大泼脏水,丽敏为了舒穆鲁家的名声都不敢回家呆着。 门房震惊,请出佐领太太出来。 佐领太太请一众人等进屋去。 进屋后仁义就请佐领太太为丽敏做主。 旗人婚事,都是由佐领登记的。佐领起到的作用是登记户籍,管理本佐领的人丁、兵役等情况。其权力是很大的。就相当于是整个佐领的家长一样,要负责登记户口、丈量田地,每三年一比丁(为了挑选兵丁),再加上一些民政、教育事务,如婚丧嫁娶、生老病死,岁时教戒本佐领旗丁。还有一项经常在做的事,就是经常要作为证人的身份。 佐领虽然对旗下贫苦旗丁来讲是至高无上的人,但是,本佐领下成员有什么罪责,也是佐领疏忽管教,有时也会累佐领受罪。反正清朝是一个农奴社会,一切都是上位者说了算。 丽敏当初成亲是仁义负责的,既然济兰有讲体面好看就行,银子不计,自然仁义也有给佐领家上一份体面的礼。 有权有势的人家不屑给佐领上礼,穷鬼们有心无力没有钱给佐领上礼。于是佐领太太对此桩婚事记忆深刻。 佐领太太说,“丽敏是我们瓜尔佳的姑奶奶养的好孩子,出什么事了?” 仁义又再次谴责了俊佳母子两人丧尽天良,抠打孕妇并泼脏水以求纳青楼女子为妾并且赶走丽敏几日不闻不问一事。族老们愤愤不平的要求乌佳家给个交待后义绝。 佐领太太震惊,这简直丧心病狂,猪狗不如。立时让身边的丫头喜儿去叫来章佳氏问话。 拖达站起来鞠躬说,“佐领太太,你为人慈悲,家里的大姐儿也没见过那些恶人的手段,我陪着一起去,免得府上的大姐儿被人骗了,累您坏了名声。过去也不说要问话,只说是让她带媳妇过来说话就好了。” 佐领太太寻思这是女方家族愿意与自己共同承担责任的表现,于是点头,并且派一下人去寻回瑟赫。 章佳氏哪里交得出来媳妇,只含糊说媳妇回家了。自己带着婆子跟着来到瑟赫佐领家。 佐领太太让她站着,问,“你媳妇呢?” 章佳氏忙回话说,“媳妇回家过五月节了。” 佐领太太又问,“是她娘家接的呢,还是你们送的?” 章佳氏含糊着说,“是她自己回家的。” 拖达怒了,“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有哪家的媳妇是怀了身子自己回家的。” 章佳氏说,“口角了呕气回家也是有的,正核计着让俊佳去接她回来。” 佐领太太生气的说,“本来以为是舒穆鲁家的人夸大其辞,还打算帮你们两亲家调解,却不成想到舒穆鲁家还为你留了面子,那怀的是你的孙子,你居然一点护犊之心都没有,一点不在乎,简是是令人发指。你等着义绝吧,我看还有哪家的闺女敢嫁到你们家。” 瑟赫正在兵营中商议事情,听闻此事震惊,立刻回家,看到家里坐着一堆的老头心里直发麻,看起来对方家族很齐心,这种老头全上阵了。 格穆德见瑟赫拱一拱手,“我是正蓝旗第三参领第十四佐领的世管佐领格穆德,舒穆鲁氏的,请瑟大人给我们一族一个交待。” 旁边的族老们也是口口声声要求要个交待。 瑟赫压下满腔怒火,笑着说,“我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佐领太太起身同瑟赫讲,“乌佳家的人全是黑了心眼的,把个怀了孩子的媳妇打走几天不闻不问,还要纳青楼女子为妾,简直是丧尽天良,猪狗不如。” 瑟赫问,“真有此事?你可查清楚了?” 章佳氏此时也知道怕了,忙跪在地上哀求说,“俊佳只是一时糊涂,小两口打架是正常的,床头打架床尾合,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座婚。你们帮忙劝丽敏回来吧。” 佐领太太理也不理她的说,“查清楚了,这章佳氏都说是媳妇回家几天了,是自己回的。舒穆鲁家的老爷子们说并不曾回家,住在外面,已经有了一两个月的身子,被这一家子黑心眼的混球泼脏水说孩子不是他们家的。明明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在他们家呆着,居然说这种混账话出来。那孩子是咱们瓜尔佳的姑奶奶养大的,刚强得很,说是怕丢了舒穆鲁家的名声,都不敢直接回家。只求族老们过来要义绝。” 仁义说,“这种黑心眼的下作种子,知道丽敏怀了孩子还下重手打她,现在丽敏听到这个混蛋的名字就晕倒。我们都不想让孩子生下来。丽敏坚持要生下来,说生下来就知道是不是这家的种,不生下来不能洗白名声,就白白的话这家说了便宜话。” 瑟赫暴怒,让人把章佳氏扔出门,“这么好的女子,居然碰到这种丧心病狂的混蛋。栓柱是怎么管教儿子老婆的。格大人,你放心,在我的领下,绝对不让丽敏再受这家子的糟践。可这怀着孩子,这有些不好办哪。” 佐领太太说,“有什么不好办的,丽敏生了孩子再义绝。” 拖达趁机提要求,“瑟大人,这家人抠打无辜怀孕的女子,就为着纳青楼女子为妾,可不管如何,丽敏既然怀着他们家的孩子,得他们家养着。” 瑟赫说,“怀着他们家的孩子,自然得他们家养着。” 仁义不同意了,“现在丽敏听到这恶棍的名字就晕倒,哪里能住到这个恶棍窝里。” 拖达说,“那让他们家出钱养着,丽敏住在娘家。” 瑟赫挥手,“闺女是你们家的,你们费心照顾着,把账单列出来,每个月拿着账单问他们要钱,他们不给,你们就来找我。镶黄族虽然是上三旗,可我们佐领大多是好人,只有这家子烂了心眼了。我绝不能让这家人坏了大伙儿的名声。” 格穆德说,“那我们就按大人所说的,等孩子生了,再过来办义绝手续。” 瑟赫拍着格穆德的肩膀说,“格大人,虽然这俊佳是个混球,可是我们佐领大多是好人,以后再有合适的婚事,还是要请大人成全的。” 格穆德点头,“本来过来见大人应该带些礼过来的,实在是此事过于令人发指。” 拖达又问,“那丽敏的嫁妆呢?” 瑟赫说,“不准乌佳家的人动一分一毫,等办义绝手续时再拖回去。现在拖回去感觉是应了他们泼的脏水。”瑟赫想的是万一生了孩子女方回心转意呢。 瑟赫又让人警告在门外的章佳氏。 章佳氏忙承诺说,“丽敏的嫁妆绝对不动。”她心里也是想着,万一生了孩子后回心转意,那样就没事了,哪对夫妻年轻时没胡闹过呢。 拖达说,“那大人写张纸画押给我们吧。我怕大人今天说了明天就忘记了。” 格穆德尴尬的说,“我年轻,辈分小,许多事是族老们拿主意。” 瑟赫说,“没关系,我写给你们。”瑟赫很高兴,如果族老们拿主意,佐领没话事权,说明这个佐领的族老们都挺有钱有势的,才能不理会佐领。多多与这些有钱的旗人们交往,自己旗下的子民联姻对象富裕是好事来着。 他哪里想到族老们是光棍了,不讲理的乌佳家是碰到不要命的了。加上利益的驱使,这乌佳家是注定没得善终了。当然都是后话了,恶魔们说了在孩子生之前不下手的。 等栓柱回家后,瑟赫命人喊他过来大骂一顿,骂他教子不严,纵子不仁不义,猪狗不如,警告栓柱一家小心做人,不然小心申报上去发放宁古塔。 栓柱抄着棍子追打俊佳。 俊佳虽是旗人,但是自诩文彩惊人,自认为是个书生,当然没有正当壮年孔武有力的栓柱武力值强大。于是被打个半死。 章佳氏心疼的为俊佳上药,俊佳怒火万丈的诅咒丽敏不得好死。 栓柱老头听到后更怒,说你最好求漫天神佛保佑丽敏和孩子没事,舒穆鲁家的人说丽敏听到你的名字就晕。如果她们有事你就没命了。 那俊佳愤怒不已,不就是打了自己女人几下么?怎么搞这么大件事,丽敏哪有那么娇气。俊佳深恨自己不该让丽敏回到家中,如果还在乌佳家,岂不是还可以任由自己处置。于是俊佳动着坏主意想着如何挽回局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馅饼 代三赶车送各个族老归家后,立刻回家同拖达讲了江容让他家做煎饼事宜。 拖达怀疑的说,“早晨那煎饼是不错,可是很多家的煎饼也这样啊,我们自己家的要放肉也能这样好吃了。没好吃到卖那么多的情况吧。” 代三赌咒说,“热的很香很好吃。仁义家的玛麽和婶子们都吃了好多个。江容自己也吃了两个的。你们是没见过,不知道,我觉得那个好吃得不得了。” 拖代想想那济兰行事绝对是个不委屈自己的人,那江容肯定也没理由委屈自己吃不好吃的东西。济兰家这么财大气粗,都觉得好吃,那肯定确实是不错了。 又想到自己的两个年近三十未娶亲的小儿子,拖达咬咬牙,带着老婆和代三过去江容家去请安。 拖达进门就给二老太太请安,说是感谢济兰对自己的照顾,一定把济兰吩咐的事做好。又说本来还要带小儿子们过来感谢江容指给自己家一条明路,但是天色晚了,这边又是女眷,不方便过来。自己老了,随便打个地铺也没人说啥,于是就急着过来请安。 江容看到拖达这么低的姿态很是满意。 拖达见江容脸色不错,就继续表扬自己的两个小儿子,都老实肯做事,都会揉面做厨房的事。 江容听着更开心了,在这揉面需要用人力的年代,一定得有力的男人揉面才能做饼。 江容就问拖达,“揉面的事,是得男人才有力做。你们家在城门口摆个摊,想必也没有人敢拉你们。我找个合适的丫头去煎煎饼,不过钱还得你们自己收,要不然,丫头卖多卖少都没关系,但是赚的钱就少了。你们家的老玛麽能不能舍下脸坐在旁边收钱吆喝叫卖。一个四文钱,三个十文钱。” 拖达的老婆说,“能,老婆子做啥都行,要我的命都行,丫头都不用请了,我都能自己煎煎饼。” 江容笑着说,“要命就不至于。老玛麽去卖饼,饼都卖不起钱。我觉得还是已经结婚的嫂子好些,那样也不怕被人调笑。小丫头脸薄,不过就小丫头吧。就说是祖孙俩好了。” 江容又给拖达算了下材料钱与收成,让黄志礼老婆现场煎了煎饼给他们吃。 拖达老头信服的说,我们怎么就没想过卖煎饼也可以赚钱。 江容哈哈大笑,又对拖达讲正好端午就可以开始卖,端午估计得卖好多出去,天气热,先不要把面全和了,估计能卖完才和,卖得差不多了,马上再去买料做馅,和面。然后天气热时就停下来,等天凉了再卖。讲完这些后,江容请拖达们喊那些退甲了的老头们来排班看护丽敏,退甲了的人是可以在城外住宿的。当然个个都会有银子收。 拖达拍自己的胸膛砰砰响,有银子收大家一定会抢破头,这点小事一定能做好。 江容叮嘱拖达千万不可泄露这些窃门,卖的人多了,自然就卖不起价来。一定得拖达先卖出个名声了,别人跟风才不怕被人抢饭碗。让拖达就算是佐领或是内务府的人都不要讲。另外用的面粉和油之类的可得在济兰的米铺买。 拖达说,那是当然,肯定是过济兰少爷的铺子买东西。我们家过得这么苦,也没见哪个帮过忙,现在有条路走,怎么会可能让人来挤。 于是拖达与仁义五月初四就同老头们排好班,老头们自己选择搭档,住在倒座房里,反正是有酒喝有肉吃有银子领,这种待遇老头们还是头一次碰到,自然乐意得不行。 代三母亲听代三说江容说最好是已婚嫂子煎煎饼,就不怕被人调笑,于是说要自己煎煎饼,不用春兰,自己一家人同甘共苦。于是拖达的三个仔和一个儿媳都去江容家接受黄三嫂的培训。旗人们都穷,但是禄米一直有的,所以,都是用米与面换着花样吃,揉面做饼这种事倒不难。做煎饼的要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皮要软,油要多,相当于炸一样。一般人不舍得放那么多油进去煎饼,其实煎熟了那些油自己会出来,不会吸进去的。 江容把自己的炉子与大平底锅借给了拖达,让拖达赚了钱就还锅和炉子回来。 拖达一家人,晚上买好其他作料,次日凌晨就全家把东西拖到崇文门城门处,城门一打开,就搬到城门外开始煎饼。 看崇文门的就是正蓝旗的人,看到拖达一家人,也没有人说什么,按说城门处有明火,并且还有滚油,实在是安全大忌,但拖达两个小儿子都因为穷娶不成亲,卖点煎饼算什么,只有真是坏心肠的人才去阻止不准摆摊。 拖达老婆吆喝一会“一个四文钱,三个十文钱”。闻到香味的人都很觉得很诱人,有三个兵丁忍不住,数出十文钱去买了三个饼,滚滚烫烫的就下了口。吃完后,又数出二十个钱去买了六个饼分了。 于是陆续有其他的兵丁过去也买,有人问能不能三文一个。没等拖达老婆出声,就有见义勇为的人谴责说,“这么便宜美味,油炸一样的饼,还是肉馅的,你还讲价,你还是不是人哪?” 城门守御也没说什么话。 拖达老头子在一旁感动得泪水都出来了。靠自己一双手吃饭,不可耻。可耻可恨的是为了自己享受,却不给别人活路的人。 拖达家老三老四也自己上阵煎煎饼,边煎边吆喝,也不怕丢人。 此时正是端午节,进出城门的人很多,有熟人见到了也假装不认得,都数出十文钱买三个煎饼。 一家人忙忙碌碌煎着煎饼,快傍晚时,拖达让自己的老婆媳妇先去准备明天要卖的材料,自己同几个儿子继续吆喝,等天黑要关城门了,管城门的旗丁提醒几人才恋恋不舍的收拾东西回家。 晚上回家,一家人吃着没卖完的面做的饼,数着收到的铜钱,都喜极而泣,足足有四五千个铜钱。有三个儿子和三个孙子跑腿,肉并没有多出来多少,多出来的一点和多出来的菜就直接晚上炒了吃了。这样一去掉成本差不多就赚了一千四五百个铜钱了。 拖达老婆抱着拖达哭着说,“老头子,我们这样辛苦一年时间就可以买地盖房给两个小子娶亲了。” 拖达的小三子罗敏说,“还可以给代三小子也娶上老婆。” 一家人都在抹眼泪。最后是拖达自己抹着眼泪说,这是好事,大家哭什么。于是一家人又笑逐颜开的讨论头一天的得失。 罗敏说,“咱们的肉馅其实做得不好吃,就是大家图个新鲜,今天才卖得好。咱得改进做馅的口味。” 拖达说,“先卖开再说。等卖久点了赚钱了就多点馅料。” 拖达的四儿子小四儿说,“这样挺好赚钱的,也挺容易的,为啥江容自己不卖煎饼,让咱们赚呢?” 拖达瞪了自已儿子一眼,瞪得四儿子心虚后才说,“你还疑心人家害你不成。你有啥能被人家图谋不成。人家有钱,不屑这点小钱在眼里。人家仁慈,看你家可怜伸手拉你一把。这样解释得通了吧。” 代三笑嘻嘻的说,“叔叔,你掐你自己一把,会疼的。这是真的,不是发梦。” 小四一把提起代三说,“臭小子,老头子骂我没办法,连你也拿你叔叔开玩笑。” 这天江容同济兰去庄子里看自己地里的情况。 俊佳这天没送节礼过来舒穆鲁家的任何一家。 仁诚觉得奇怪,次日跑到济兰家,没见到济兰与江氏。 江福送仁诚有什么事。 仁诚说没收到丽敏的节礼,担心出啥子事,说要让济兰去接丽敏回家玩玩。 江福让仁诚去江容家。 仁诚这才第一次去江容的住所,一进门就被那满院子盛开的蔷薇花给镇住了,轻手轻脚的生怕碰坏了啥。 二老太太带着媳妇们给仁诚行礼。江氏躲在这些人身后。 仁诚尴尬的说,“过节都过来玩了。“ 二老太太说,“我们住过来好几天了。丽敏被婆家的人打,我们都过来陪着她。“ 仁诚暴怒,“为啥打她?那小子真是皮痒了得仔细挠挠了。” 西林觉罗氏说,“大伯不知道吧,丽敏都怀了孩子了。那黑心肠的一家人都不得好死。” 仁诚急急问发生什么事了。 二老太太说,“我性子急,德尔登家的,你详细同你大伯讲下。” 颜扎氏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见仁诚气得满脑冒烟,忙说,“大伯,济兰说这没啥的,说就是选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合适,丽敏再选一个呗。你可别生气,别弄坏济兰的安排了。” 仁诚大吼,“还能不生气,丽敏被欺负成这样了,也没人同我通一个气。我要去乌佳家发火去。” 二老太太忙让江氏拉住仁诚,说,“大哥你真是的。就是知道你脾气火爆,济兰才没同你讲。济兰是吃亏的人么?他自己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了。 仁诚恍然,“哦,那臭小子是不肯吃亏的脾气。” 二老太太说,“还多得老佐领的人帮忙,大哥进门没看见么,门口守门的老头是你认得的。” 江氏说,“你要高兴也来住几日吧。你的衣服鞋袜给你再做过。你只别惹济兰和江容那两个祖宗生气就行。” 仁诚马上去同那本家的老兄弟述旧喝酒住下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扎根 拖达只做了一天煎饼,就已经看到了生活的曙光,对江容很是感恩戴德,叮嘱几个儿子要好好做事,每天卖的钱要保管好,每天不要浪费面粉啥的,交待好事情后,就正式的跑去向江容效忠,成为了老头老太组的核心之一,驻江容家的分组领导,仁义因还没退甲,不能自由的在城外居住,于是负责在城内协调沟通。 因仁诚搬过来了,又有老头工作组驻扎,老头们住在倒座房里,老太太们住在东厢房,西厢房是下人们住着。虽然是一个人住一间房,但江容嫌吵,决定带着黄志礼两口子搬到济兰家去。在搬走前,江容召开会议讨论收债的工作细节。 仁诚老头也加入了会议,说,“讨论个鬼,直接过去砸了乌佳家,暴打他们全家,打到他们卧床不起,大小便不能自理。” 江容直接示之以白眼。 仁义老头忙拉住自己的亲哥说,“大哥,你这样就违法了。” 仁诚老头梗着脖子说,“他家打大肚婆还有理了不成。” 仁义说,“愚蠢,按律,你砸了人家的房子打了人,就得济兰掏银子赔给他们,还得挨板子,大家都失了理,于是丽敏说不准就被他们强接回去了。再讲了,按律,男人打自己的老婆,罚不了多少,不然,为啥咱们要自己动手罚那丧尽天良的畜生。你没有头脑就不要来阻着我们做事。要不你回去好了,反正你就知道动手不知道动脑子,动手也帮不了多少,还碍手碍脚的。” 江容给仁义老头一个笑脸,再送白眼给仁诚老头。 仁诚老头软下来说,“好好好,大清律你比较清楚,你说吧,我听你的。可是真的好恼火啊。” 拖达提议,“这个简单,我们这些老骨头直接去乌佳家的栓柱俊佳两父子当差的地方,宣扬宣扬这家人打大肚婆的丧尽天良。让他们家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逼他们自己上门来谈,上门来了我们就可以无理由暴打他们了。” 仁义老头点头说好好好。 江容也点头说好,“只要出去了的,不管是老爷子,还是老太太,一切费用报销,另有出外补贴。若是有人调停的话,我们绝对不能接受调停,但可以接受这人给的银子,收的银子是自己额外的收入,不用上交,但要同组长汇报。” 拖达又补充说,“大家要注意保护自己,可以装受伤,可以受小伤,但不可以受重伤,老骨头易受伤,难恢复,千万不能造成无所谓医药费支出。当然受了伤的话,就只能守门了,不能外出,就没有出外补贴了。” 仁义说,“每月初发饷银,月底准备几份账单去他们当差的地方要,不给就闹事,大家都带着族里的老太婆们去,千万不要闹得太难看,得有理有据,见好就收。但是得时时过去,大家准备人手培训下如何哭如何说,象这几天也可以去要,说端午节没给节礼。” 江容很满意这种行径,宣布说要到的钱全归老头们平分。反正具体操作也不是自己,接收财物赔偿的也不是自己,于是不需要自己原谅,免得有怜悯心态发生,对于打女人 ,尤其是打大肚婆的男人,并且这男人还泼脏水到大肚婆身上的,这种男人,在江容心中已经是死人了。 大肚婆是很脆弱的,本应该全身心依赖的男人却给了自己心理与生理上双重打击,丽敏没有小产用二老太太的话来讲已经是菩萨保佑了。很多女人碰到这种事,直接一尸两命。虽然这种情况未发生在丽敏身上,但是,如果不是好运,早经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 打大肚婆这就是谋杀,只是未遂而已。 二老太太说,“我就不同你们一起出去了,我和哥哥嫂嫂看着丽敏,万一那下作东西找了贵人来接丽敏,我就倒在地上,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江容又心酸又高兴,心酸的是为什么那俊佳这样对丽敏,高兴的是恶人终有恶报,又想了下最坏的可能性,“万一那混蛋用脚踢你呢?” 二老太太说,“就怕他不踢,踢了我就得负责任。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是可以拆着卖点钱的。” 江容又想了下,“万一那乌佳氏一分钱没有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仁义说,“他家挺厚实的,他们家有个女儿嫁得还不错。好象是哪个贝子爷的侧室吧,还挺受宠的,就是有仗腰子的女婿,才敢这样轻贱我们的丽敏。” 几个老头都义愤填膺的七嘴八舌的说,有宗室女婿算什么,那样就能随便欺负人啊。 又有人说,既然有宗室女婿就不应该娶我们平民家的女,应该去娶贵女才是。 这话倒提醒了仁义了,“会不会那家是有贵女看上那俊佳了,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不然为啥几天都没有人过来接丽敏呢。大家得赶快安排人把他的名声臭大街,务必让他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然万一有贵女看上这混蛋,那我们就麻烦了。” 江容很满意仁义的谨慎反应,时时想到危险,阴险程度其实同拖达不相上下。有这叔祖父在城里,叔祖母住在丽敏身边,想必丽敏应该是安全的。 仁义说,“家里也安排了老头老太排班值班的,你不用担心这,咱们不能让那混蛋这么闯进来。宁可死都不能让他们接走丽敏,如果接走丽敏的话,就啥都由他们说了。大家切记切记。” 拖达说,“咱们这些老哥们老姐们可不是吃素的,大家身体棒着呢。我看比那些十几二十岁的娃娃们还壮实些。” 大家纷纷表态说除开那些畜生从自己的身上踩过去。 江容点头说,“如果有死伤,我们有抚恤银子,绝对不比朝廷给的少,这点大家不用担心,济兰绝对不会亏待大家。我们正在准备在老佐领那里开片米铺,以利街坊,绝对童叟无欺,也不会大斗进小斗出。要是有谁家里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就带到济兰那边去,我们看能不能安排下作点事。” 这时丽敏过来了,江容问丽敏什么事,因江容担心丽敏对那俊佳还有情义在,于是这种阴暗的事都不叫丽敏出来旁听的。 丽敏说,“江容要搬出去住,大家要花钱就过来直接问我拿。总之,丽敏多谢大家了。”说完深深的鞠躬。 仁义说,“其实大家有力就出力吧,也只是力所能及的。再多我们也帮不了。不过江容真的要搬出去,现在事情已经弄得不小了。我怕那俊佳有啥坏主意祸害到江容与济兰小子。大家做事千万要有度,不可让外人觉得我们过份了。” 拖达也说,“江容同济兰做自己的事去吧,老佐领的穷鬼们都指望着济兰少爷帮咱一把呢。这边有我们这些老骨头就好了。若有事的话,会立刻捎信过去。不用担心我们这边的。” 安排好了丽敏的吃住与安全问题,江容就搬走了。 江容过到济兰家时,济兰正在头晕脑胀的算自己的利润。 济兰看到江容过来,苦恼的同江容说今年同期米铺生意比去年差许多。 江容问是什么原因。 济兰说,“我们在城里的四家米铺周围都新开了米铺。我去看过,他们收米是大斗进,小斗出,卖得就便宜点。他们还放利子钱。我们不放利子钱,有不少人拿禄米去他们家还钱了。” 江容说,“那怕什么,反正他们要吃米的,我们只卖米就好了。大斗小斗的事,同街坊们讲讲不就结了。我们论斤卖最实在了。街坊们爱买就买。不收米也没啥,我们自己不是有种田么?不卖大米,我们多卖杂粮之类的,那些鸡鸭和蛋都是可以卖的,青菜也可以卖,再加点人手而已。放利子钱是赚得快,可那是缺德事。凡与三教九流有关的事,咱不能沾,咱没得后台。对了,我们在老佐领开一家米铺吧。就只图结个善缘吧。反正他们手上有钱了总得吃好点吧。” 济兰寻思了下,“我也寻思在老佐领那里再多开一家,就是怕大家都是熟人,又穷,扯不开面子要赊账,现在他们有了我们的银子,应该手上松快些了。给他们方便,以后有事喊人都好喊些。我去选地方,尽快开一家,买酒半价。至于卖菜的话,摆在门口,占的地方也不用多大。米铺是可以腾出来地方的。反正米铺时时有人,有人站在门口卖菜也好,时时吆喝一声,买菜的人也会顺便过来看下别的东西,生意也能好些。” 江容问,“那拉进城门了要不要收城门税?” 济兰说,“那才几根菜,卖的菜钱还不够税钱吧,我得找找他们问下,看怎么样能免税。对了,你不是说把那些人的卖身纸全还了么?那今年还会不会有那么多的腊肉腊肠可以卖?” 江容说,“也没啥啊,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免得牵扯上造反谋逆的事,那太可怕了。明心应该有写信回去讲,还没收到回信呢。咱现在不是有大头的赚钱的项了么,你急啥啊。” 济兰笑道,“我这不是穷惯了么。况且现在天天烦着丽敏的事,都没怎么出去卖米赚钱。” 江容哈哈笑,“丽敏的事不怕了,拖达老头专门住在咱家呢,一堆老太老头看着不怕的。拖达家卖煎饼了,应该卖得不错。老头可以全心全意的帮咱们做坏事了。” 皇帝的儿子们不少已经长成了,在这风起云涌的年代,作为草根阶级出生的人,低调生活,把根扎得更稳些才是王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官道偶遇 济兰恐吓江氏说送她去住的庄子,是指落在江容名下大兴的一块地。这块地有八十七亩,挨着新凤河,不是很好,离河纵深有一两百米左右,盐碱化很重,简直是荒地的感觉。不然,离紫禁城这么近,大把王公贵族霸着,就因为不好,济兰才能买到。济兰买地时,讲明不要佃农,于是地不好买,买的全是大大小小的地,基本上是薄地,没有连在一起,买的最大最薄的一块地就是这一块。 在北方种地是没啥技术的,济兰有时会大发同情心收留些老实肯做事的乞丐回去种地,象那种带着孩子的妇人,凡是济兰觉得老实好管的能干活的,并且能够做事赚出吃与住费用的人全都收回去写了卖身契做下人,在农闲时就让这些下人自己盖房子。一来二去,居然盖了不少房子,米铺的小管事有好几个娶了济兰家里的丫头,济兰就是赏了这边的房子给他们安家。这里慢慢的形成了小小的自然村落。济兰自然不能脱俗,这里也取名叫江家庄。 济兰在这里盖了一个大四合院,当临时仓库用。 北方天冷,一般只能种一季。靠北靠西种着连绵不断的三四排枣树,底下套种着紫苜蓿,地里主要种产量高种植简单的白菜萝卜之类的菜,再就种着高梁与花生大豆之类的,这里主要是养殖,所以数量也不多,直接送到米铺就能卖光。 等地里空着时就立刻补种上紫苜蓿,它可以增加土地肥力,可以当饲料喂猪喂鸡喂鸭,可以存起来当骡马饲料,也可以扔在猪圈里让猪踩了当肥。 盖房子时,济兰只担心房子会挡住自己种的作物的光,从而影响收成。这种朴素的想法让他决定所有的房子座北朝南,或是座西朝东的盖着,房子散成了一个厂字形。靠南面就是新凤河。 那些小块的地,觉得安全的不怕人偷的就种着菜,怕人偷的地方就种着高梁花生大豆之类的,收割了立刻送到此处的江家庄。稍大点的地都有一户人家住着守着。 江容仔细走过后赞不绝口。 济兰又献媚的说,“你不喜欢佃农,我就没要。我都是挑的比较老实听话的才写卖身契,不好的都没要。做事肯下力的人就再挑到米铺去卖米。” 江容才明白为啥济兰给的账单上雇工数量不多,不过这样也好。 其实在北方种地,说一年几季都是笑话来着,气候使然,无法可想的。除开搭大棚。旗庄处处都是,家家都有小火窖种了菜供主子们享用的,大棚种了菜当然也会有大把人买,可是太过费人工,不易保密,很容易推广。 倒不是江容怕大家都富,而是这种东西,只要赚钱,很容易一蜂窝的冲上去都种,全体人民都种就不值钱了,并且劳民伤财。 江容问济兰,“若真是卖菜,米铺能卖些啥菜呢?” 济兰说,“我们的米铺一直卖腊肉腊肠之类的,常年贮有萝卜白菜卖,方便买回去一起炖。如果真的要卖菜,就要从现在起只种菜,高梁花生啥的全都不种了。每天晚上收菜,收了菜就洗好,一大早就马车赶过去一家铺子一家铺子卸货。同原来相比也没啥太大区别,只是卖的品种多些,多些人手种菜洗菜。” 江容点头说,“连调料都可以一起卖了。正好花椒与八角现在都可以开始出产了。另外还可以卖些方便贮存的,比如菜干啥的。我订了几个大平底锅和铁炉子。到时可以让拖达家派人出来煎馅饼吃。” 济兰哈哈大笑,“那个煎饼确实是比别家好吃,其实就是油多,热乎的才好吃吧?” 江容点头说是。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分工合作,各行其责。 济兰就在各家铺子改装铺子,试卖蔬菜,在庄子里抽人,每家多安排一个小管事专门负责卖菜,不仅要整理,来了客人招呼,重要的是统计蔬菜销量与销菜的时间,以便选择最佳送菜时间。 江容坚持每天换不同路线溜马,若是看到有农人地里有什么自己地里没有的菜,要是人家肯卖,就订一些让送过去江家庄,或是喊人来装。 总之,江容与济兰的原则是先慢慢的小量试销,看销路如何,才扩大进货量。也为自己的地里播种面积提供些支持。蔬菜不象粮食,今天卖不了可以明天卖,菜今天卖不了明天可能就烂了,只能喂猪了。或者喂猪都担心把猪喂到拉稀。 虽然二人从来没指望地里能种出金元宝来,但是既然要做,就要用心的去做,绝对不能马虎行事。 况且卖米居然竞争激烈,居然有高利贷插手这个行业,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二人要保证米铺的羸利,保住米铺从业人员的饭碗,不能不费点心思了。 有一日下午,阳光不太强烈的时候,江容把安仔放在官道上,自己下到下面的小田,不小心扭了下脚,结果弄了一身泥。江容郁闷的走回官道上,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时,有人骑着马围着江容转了几圈。 江容抬头看,是一个身材颀长,皮肤略黑,浓眉英挺,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的青年。 对方下马笑着对江容说,“妞妞,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冬尔达。” 江容还没反应过来。 后面又有人骑马过来了,冬尔达大叫,“哈坦,你猜碰到谁啦?我们碰到妞妞啦。” 来人翻身下马,看见江容也是大笑,“妞妞,你怎么整成这样了。在种地么?满身是泥。” 江容此时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请叫我卫九卫公子。明天午时宣武门外大街南的教场头条胡同的鱼米之乡饭馆见,我请客。” 哈坦说,“你怎么又改名啦。一个名字没用熟就又换了。” 江容说,“你管不着,关你什么事?你要敢乱说话,就让格穆德骂你一顿。” 哈坦抱拳说,“随便你。我伯父才不会骂人呢。我伯父脾气最好了。” 江容冷哼,“咦,你们怎么一起回来呢?” 哈坦解释说,“还有好多人一起回来呢。象扎隆阿伊拉奇伯顿巴彦都回来了。我们是来参加秋试的。啊,你是女孩子,自然是不关心这个的。” 冬尔达拍拍哈坦,示意不要乱讲话。 江容很无语的说,“那我今天还有事,不方便同你们多聊,你们喊上大家一起吧,明天我请客,大家喝倒为止。记得地方啊,是宣武门外大街南的教场头条胡同的鱼米之乡。找卫九公子就好了。” 哈坦说,“记得了,大爷英明神武,什么事只听一遍就记得了。” 冬尔达调笑道,“还有过目不忘,天资聪颖,天纵奇才。” 哈坦说,“冬尔达,你不要这样嘛,也没夸张到那种程度。” 江容上马告辞。 哈坦说,“大家不是同路么,到了再分手嘛。” 江容说,“我才不与你们同路。我家在采育里的。”说完也不多话,立刻抖动缰绳策马狂奔绝尘而去。 江容才不会跑到采育里去呢。现在仁诚属于随便准备战斗的作战人员,住到自己的住处,加入老头组了。采育里只有佟佳氏一大家子了。江容去哪里也不会去那里啊。 江容骑马狂奔到了济兰家中,济兰不在家中。江容是很急切的想同济兰交换下丽敏从前的追求者的想法。济兰作为男人,应该对未婚男子的想法更明白些。两人可以在这些人当中为丽敏挑出几个合适的备选者来。 江容草草洗澡去掉身上的汗味,换好衣服,济兰还没有回家。江容又想了想,就留了一张纸给济兰,说是有荆州驻防子弟过来参加秋试,卫九明天午时请众人在鱼米之乡吃饭喝酒,让济兰安排送酒过去。 江容看了下留下,觉得都讲清楚了,人物,时间,地点,事件全都很清楚明白了。想必济兰自己会安排,通常济兰应该在宣武门外大街的总铺子里送酒过去。并且济兰大概也许会提前过去问过江容。 江容又骑马狂奔回自己家中。 众人看到江容回来都很开心。 丽敏帮江容擦掉脸上的汗。 江氏忙忙的端出来冰过的乌梅汁给江容喝。 二老太太也去拿出来在水里浸着的西瓜出来。 江容吃了冰过的水与两片西瓜后,感觉心情平静了些,不那么急切了。啃着西瓜闲闲的说,“不如我们明年也种西瓜吧。吃了西瓜感觉舒服好多。” 丽敏笑着说,“有买那么多地,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就算只种给你一个人吃也没啥。“ 江容又说,“我明天去你的鱼米之乡请客,我留话给济兰让济兰送酒过去。至于花多少银子得你出了。” 丽敏说,“难得你请一次客,我就不收你的钱了。花多少,我给回你。你请谁啊?” 江容啃着西瓜说,“我今天在路上碰到哈坦啦。” 丽敏说,“哪个哈坦,是荆州驻防的哈坦么?” 江容啃完了西瓜,“是啊,就是正蓝旗的混小子哈坦。好象很多人都过来参加秋试。我让哈坦喊齐所有人来吃一顿,喝倒为止。过几天再带说得来的人来看你。” 丽敏情绪低落的说,“我有什么好看的。人家个个前途光明,只有我不知以后如何。” 江容鄙视的说,“你不好么,鱼米之乡的老板娘,自己有铺子有地,也不用受人气,想几时起床就几时起床,还有个孩子。还没有讨厌的男人在烦你。多好啊。” 丽敏被江容说得笑起来,“听你这样说,我的日子是再好也不过了。” 江容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不能为而为之 次日一早,济兰就跑过来找江容,问江容究竟怎么回事。 江容告诉济兰,“以前在荆州时,象丽敏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是很罕见的。” 济兰说,“这个我知道,就算是现在,在京城也是非常漂亮的了。” 江容无奈的说,“我先讲完嘛。丽敏现在很漂亮,以前也很漂亮,于是一直有其他男孩子喜欢的。我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在那里镶蓝旗的呐喇家的冬尔达,正蓝旗的伊尔根觉罗家的扎隆阿,这两个都是喜欢丽敏的。冬尔达人很好,待我们家人都好。扎隆阿就哭着喊着同我讲过,要好好习武娶丽敏的。其他的我记不太清了。不过喜欢丽敏的男孩子应该象天上的星星那么多吧。” 济兰说,“哦,就是这些男孩子都回京城秋试了,对吧?” 江容点头,“我已经同丽敏讲了要去鱼米之乡请人吃饭,要是同那些人熟了,就会带他们来这里看丽敏。” 济兰忧心忡忡的讲,“可是现在时机不对啊。要是没有孩子该多好啊。就可以立刻和离了再重新嫁人。可是有孩子的大肚婆,一般是不会给和离的。” 江容叹气,“她想生这个孩子,我们也没办法的。我好象迷糊听过丽敏讲,所有的事她都不能把握,可是,只要她生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就会自然而然长大,自然会对她好,永远不会背弃她。不知是不是我睡觉迷糊时听到的。” 济兰也叹气,“没什么,这个孩子生下来,可以让老太太们养着,反正我们家现在养活个孩子是不成问题的。” 江容说,“真的没什么啊,买一送一也没啥的。” 济兰笑道,“你以为是买东西呢?” 江容说,“按你这样说,可不是买东西呢。两边条件放在称上称,都差不多才结亲。难道不是喜欢一个人才成亲么?” 济兰说,“听你这样讲,也有道理。你的那个黄三嫂,做点心好象做得还不错吧,我呆会让人喊她过来做点心。在这院子里,做点些荷叶糕啥的,喝着冰的果子酒,再吃点西瓜,让丽敏弹弹琴,赏赏这蔷薇花,赏赏这些荷叶,再叙叙旧,想必也够风雅,对吧?” 江容说,“那好,呆会我们吃完饭了,让大家都过来这院子里坐一会。现在叫人喊黄三两口子过来吧。“ 济兰说,“哦,那倒不急,我已经让黄三去米铺拖酒过去鱼米之乡了。再顺便弄点酒过来这边。黄三嫂会同他的车过来。得再弄点其他果子冰上才好。” 江容喊舒大两口子过来,吩咐舒大把家里打扫干净,东西也摆整齐,通知守门的老头们今天不要随便走出来院子里,要喝酒喊丫头们送过去就好了。 济兰补上一句,“那些花草也修理一下。枯枝黄叶全剪掉。” 两人既然已经安排好,就过去同江氏与二老太太还有西林觉罗氏颜扎氏讲一声,让大家把铺盖杂物全收拾起来,整理漂亮些,把丽敏的琴也找出来,绣架也全摆好,窗纱也换上。 江氏去江容屋子里找纱去了。 颜扎氏低声说,“这么仔细,难道是有贵客要来么?” 江容说,“我昨天碰到了荆州驻防进京赶考的子弟了,都是旧识,今天中午要请他们吃饭,喝酒,然后我再带他们过来看看丽敏吧。” 颜扎氏喜道,“我明白了,是不是有人喜欢丽敏的?” 江容说,“象丽敏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好少见的啦。有人喜欢很正常啊。” 二老太太说,“那我得赶紧安排他们准备好酒,甜点,饮品,都冰起来。” 济兰说,“我安排舒大去买果子去了。黄三两口子送完酒就过来了,到时婶婶嫂嫂们安排下吧。” 西林觉罗氏说,“济兰,你换身衣服去,你本来就有些黑,再不要穿身上这件了,这件赏下人吧。我们这几天给你做了几身衣服和靴子了,你去东房先换上衣服,踩下靴子看舒服不。” 支开了济兰,西林觉罗氏低声问江容,“今天来的哪个是喜欢丽敏的?” 江容说,“还不知道呆会酒喝了还能不能来呢,应该能来吧,我那时小呢,我都不太记得了,只知道呐喇家的冬尔达对我们家挺好的,听说他挺出息的。再就是伊尔根觉罗家佐领的儿子扎隆阿,他是当着我的面说要好好习武娶丽敏的。其他都不太记得了。” 颜扎氏笑道,“那时你才多大,记得两个已经不错了。我想肯定还有其他人的。我看丽敏不用担心再嫁了。” 西林觉罗氏说,“要是现在已经和离了就好了,可是有孩子的话,怎么也得生了才能和离。大肚婆和离对女方名声太不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咱们家济兰现在有钱怕什么。这些人不行再换其他人,大把人合适的,丽敏这么漂亮,又有钱,大把人求之不得。等丽敏生了,我们都替丽敏多挑挑。” 二老太太也说,“额尔登家里的说的是,那时就图那乌佳家的门第了,寻思是个文人,哪里知道这种识理不清的混蛋比不识字的人更坏呢。这孩子生下来我们几个老太太都能带着。怕什么。” 江容说,“这些人吧,我也不指望就能对丽敏怎么好了。反正丽敏现在不开心,有人哄哄她也是好的。过了这茬了,她心里没结了,再说再嫁的事吧,现在都不要提这些。” 济兰换好衣服跳进来,江容吓一大跳,西林觉罗氏夸道,“果然是我的眼光好,看这衣服,济兰穿着多精神,一点不显黑。” 几人都取笑济兰,西林觉罗氏又找出江容的衣服与靴子出来。 靴子是用棕黑色的小牛皮做的,扣是小拇指大的珍珠。衣服是明亮的蓝色白色花纹,衣服上所有的扣子全是一模一样大小的珍珠,帽子也是同样布料的瓜皮帽,却一点装饰都没有。一柄扇子也是同样的布质所制,垂着的是同样大珍珠编着的络子。 济兰惊叫,“这一身得多少钱啊,嫂嫂,你们也太疼江容了吧。女装做漂亮点是可以的,男装只是将就的啊。用这么好的珠子。” 西林觉罗氏笑着说,“妞妞穿男装更多,女装好多还没穿就小了穿不成了。这些珍珠也是额尔登分的,我们也用不上,就全给妞妞用了吧。” 江容兴奋的说,“以后我穿男装,得叫我卫九公子。穿这种衣服,我才觉得我是公子,以前都觉得自己是个跑腿打杂的。” 西林觉罗氏慈爱的摸下江容的头说,“怎么又卫九公子了,好好好,就卫九公子吧。” 济兰说,“卫九公子,赶快换衣服吧,换了衣服我们得去鱼米之乡点菜候客了。” 江容换上新衣服,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济兰妒忌的说,“看上去比我还帅。” 江容很得意的到江氏与丽敏面前晃了一下,让她们都夸奖几句,才得意的同济兰骑马过去鱼米之乡。 两人骑马带着小厮们过去鱼米之乡,掌柜的带二人去雅间,小二带小厮们坐下。 江容摇着折扇说,“我要请朋友吃饭喝酒,是从荆州过来的旗人,可能有十几个,也可能只有几个。要吃得好又舒服,你看怎么安排?” 掌柜说,“不是我夸,我们这里的口味,荆州过来的旗人吃起来正好。我们有荆州风味的家常菜,也有京城口味。您都吃过的,口味就一定包您满意。是坐包房呢还是在后面的院子里呢?” 济兰说,“到后面的院子里,再喊些人隔得远远的唱曲弹琵琶。要弹唱好的,不要那种卖肉的下等货色。”要是院子的话,无论如何,没有江容一院子的蔷薇开得艳,肯定也没有那一池子荷叶。 江容笑话济兰说,“济兰少爷,你去买过肉么?” 济兰拿拳头拍拍自己的胸膛,“嘿,就少爷这样的,大把大家闺秀倒贴啦,还用掏钱买肉么?” 济兰又对站在旁边的掌柜说,“早晨不是有卫九公子送了一堆酒过来么,就是我们,我们请客的,要是有人说卫九公子请客,就请他们往后院来。一切费用记卫九公子账上,卫九公子过后会一分不少的同你老板要银子的。” 江容用扇子敲济兰的头,“你真讨厌,特特的挑明是从老板口袋掏银子出来,我想摆下大爷的款都不行。” 济兰说,“要是侍候得好的话,爷有打赏。” 掌柜忙谢过,让小二带二人去院子里坐着,院子里尚算清幽干净。 掌柜查过菜色后上来给济兰报上菜谱,“卤舌头,卤凤爪,卤鹅,卤牛肉,所有卤的都有,各式盒子,点心,醍醐,锅贴,烤小羊肉,花椒叶煮黄花鱼,清蒸鳊鱼,酢胡椒炒土豆,松鼠桂鱼,酸菜鱼,清炒蒜炒各式青菜,凉拌菜全有。炖盅燕窝和鱼翅选哪样?” 江容说,“所有卤味都上,清蒸蝙鱼就不要了,湖北所有的鱼都好过这里的。红烧的还能压得住味,清蒸就不要了,酸菜鱼很好。凉拌的来一点少来点吧,吃完了再补上。吃个热闹舒服就成,不要又贵吃着又没意思的。大块大块的肉和鱼就成了。” 济兰说,“这些人不是文人么,怎么吃的同我差不多?” 江容说,“旗人哪里有文人,都是假假的认得几个字,号称文武双全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一波三折 有人笑着说,“谁是文武双全啊。” 原来是哈坦,江容回道,“说的就是你啊。”又指着哈坦同济兰讲,“这是格穆德大人的侄子。他老子也是佐领来着。” 济兰同哈坦示意,“你得称我一声叔叔,我是济兰。” 哈坦很不服气的说,“你也同我们差不了多少,又何必用辈分来占便宜呢?” 济兰哈哈大笑,“就是比你辈分高嘛。” 哈坦又行礼说,“就算不是辈分,我也很佩服你的。我伯父不止口的夸奖你。” 济兰收了笑脸,忧郁的说,“本来你们小孩子聚个会,我不应该来扰了你们的兴致。可是我大的侄女被人欺负,小的这个怎么样也得看着点。” 哈坦忙忙解释说,“碰到那种丧尽天良的人,早点清理干净早点好。济兰你同我们一起玩就好了,不要讲辈分,你不就大我几岁么?我最大的堂哥比你还大点呢。” 济兰就开始同哈坦讲话,问哈坦在荆州都学些什么,可以拉几石的弓,可以射多远。很快两人就很亲近的讲话了。 济兰若有若无的问正蓝旗的人是不是只有哈坦一人回来考试了。哈坦又兴高采烈的说了几个人名,不过大家刚回京城许多人要去拜访,就没有来。改天有空再聚好了。 济兰脸色略阴沉。又不露声色的提到丽敏。哈坦揭发冬尔达同自己连续后悔了几个时辰说没有请人向丽敏提亲。 江容忽然觉得奇怪国尔敏怎么没有回来参加考试,于是江容问哈坦国尔敏怎么回事。 哈坦说,“我也说不太清楚。我听说的啊,未必是真的啊。他一向骄傲得很,临走时夫子出题考我们,他考得很差,就一怒之下不肯参加考试了。” 所谓听说,差不多就是真的了。 济兰对江容说,“没什么,他不肯参加秋试是他的事。没啥大不了的。” 哈坦问,“济兰你的名字我听不少人提到了,说你打架很厉害的,你去科考也能考得上吧,为啥你不参加呢?” 济兰哈哈大笑,“老子现在过得舒服自在得很,想让老子低声下气的做个小官,想也不要想。” 哈坦羡慕不已,说,“我要是不参加这考试,我阿玛会打死我的。考不考得上得另讲。” 江容说,“你不一样的啊,你有家里的安排的。就算初初做个小官,也能很快高升,说不定能补个侍卫啥的。我叔叔要是去做个小官,估计都是做到顶了。大家家世不同,讲这些没意思的啊。” 哈坦深以为然,忽然跳起来说,“这些混蛋怎么还没来,最少镶蓝旗离这里近啊,为啥还没人来。我出去门口看看去。” 济兰挥手让他出去看看去。 哈坦在门口就碰到冬尔达一干人等。哈坦很火大的谴责大家来晚了。 冬尔达连连道歉说,“其实我们大家都早到了,不过要去挑点礼物,大家眼光不同,就耽搁了。” 哈坦领大家进去,互相介绍寒喧了不少时间。 一开始大家都有点拘谨,济兰不停的劝大家喝酒,酒过三巡,凉风时时袭来,伴着在栏杆处歌女的瑟琶声,好一副其乐融融的情景。 人不醉人人自醉。 大家都回忆以前的事,比如哈坦总是骗着江容出去玩,江容总是惹祸,丽敏一直象老母鸡一样护着江容,多尼长得多么冰雪可爱,个个都喜欢他,国尔敏的旧事也全拿出来讲。若是没经过种种的人,一定会觉得情深意切,好一场旧友相逢。从这些话题里,完全想象不到江容离开荆州时不过才六岁。 但江容听过更多更动人的假话的,一边听着,一边还得做出感动的样子,终于江容在实在是不想再忍时,就举杯说,“大家喝酒吧,喝到醉,喝到醉死。” 哈坦说,“哈哈,这话有趣,醉生梦死。醉死的好。醉死在这么好的酒里面,我愿意的。” 一堆人都举杯喝下,都又开始讨论醉生梦死歌舞升平的种种典故。酒是特意选的果子酒,那样上头也是绵软的上头,不会说有人喝了就立刻醉倒在地。喝得半醉半醺的感觉确实是非常的美好。 小二不停的补着桌上吃完的菜。 济兰对大家的战斗力表示满意,又举杯敬大家酒。反正轮番敬酒,绝不冷场。 众人喝了挺久。 江容就在同济兰两人打手势讨论喝的程度够不够。然后济兰说去厨房看下再上什么菜。 江容又站起来劝酒。 此时变故突生,有一个人扑过来说,“是你,卫九就是你,你把丽敏藏哪里去了。” 江容很怒,好不容易想到的劝酒词,居然一打岔就忘记了。多么完美的酒会,正在要完美收场时,居然有不识相的混蛋来惹事。江容只轻轻让开,来人止步不了,扑倒在桌上。 江容心往下沉,本来酒席的节奏控制得很好,济兰再来个总结就可以邀大家去自己家中坐坐,一个美好的重逢,最少可以让丽敏与二老太太们天天在家里无事一个一个的磨牙打发时间。可是这垃圾居然出现。江容心里恨得直咬牙,简直有些控制不住要马上干掉这混蛋的想法。 可是若那样,那以前的忍耐全白忍了,丽敏成了寡妇,那么,按大清律,“改嫁者,夫家财产及原有妆奁,并听前夫之家为主。”改嫁的话,嫁妆不得带走。孩子也归乌佳宗族抚养。江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意气伤害到丽敏一丝一毫的利益。 旁边的人过来扭住俊佳,那俊佳还不停挣扎,口中说,“丽敏定是与你有染。还有脸上我们家要养孩子的钱。” 江容轻蔑的说,“大家看看,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旗人,就是只有本事打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的垃圾。” 众人愕然,没想到美貌似花的丽敏居然会嫁给这种丧尽天良的编畜生,一时都纷纷谴责这人毫无礼义廉耻,猪狗不如。 江容又愤怒的谴责俊佳的父母也是猪狗不如,在怀了孩子的儿媳被打后,居然还劝儿媳对这种垃圾忍让,要讲三从四德。 那俊佳大脑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依然活在他的世界里泼丽敏脏水。 江容听到那人说的话,反而不气了,反正在座的人都知道真相,抬脚不停用力踢这男人,口中笑嘻嘻的说,“大家都不要动手,动手就是群殴了。我自己来就行了。不仁不义没有廉耻的混蛋,倒脏水也看清楚人哪。” 当然大路不平旁人铲,还是有人偷偷的打下黑拳的,但大多很节制,只是言语上谴责俊佳丧尽天良,猪狗不如。 济兰这时也从厨房出来了,看着江容正在踢的人说,“乌佳家的黑心肠混蛋,你怎么见到一个人就往丽敏身上泼脏水,你听好了,这小鬼与丽敏一母所胞。在场的诸位,我要送这混蛋去步军衙门去上状子,大家可得给我们作证。” 江容拉住济兰,“去步军衙门有什么用。就算他诬告又如何,一百大板而已。”清朝的法律是诬告反坐,通奸罪分别是八十大板,九十大板,一百大板,最重是一百个大板,也就是说,如果查明是诬告,一百大板敲下去,这一百大板可以直接把这个垃圾打死了,可是丽敏就是寡妇了,这太不划算了。 济兰说,“那我打死他好了。” 江容放开济兰,“不要群殴,打得差不多就好了,打死太便宜他了。” 济兰去没打这垃圾,问闻声而来的掌柜,“这人怎么会进来,怎么给他进来的?” 掌柜说,“这人说是找卫九公子。” 济兰倒吸一口冷气,“以后这混蛋过来你们这里,来一次打一次,不准他进来,不打断骨头就行。现在扒了他的衣服,一分钱也不留给他,再把他扔到大街上去。” 掌柜为难。 济兰说,“也罢,你去喊我的小厮们来,这垃圾身上的东西全赏给他们。” 济兰又对大家一拱手说,“大家今天运气不好,碰到疯狗了,未能尽兴,不如大家去我家别院去喝些冰过的果酒吧。我家里的果子酒更正一些。” 哈坦说,“济兰家的别院一定是格外有意思的。大家都去见识下吧。” 有人很爽快的拒绝说,“济兰请我们去,真是求之不得。不过我刚回京城,连好多长辈都没拜访就过来饮酒,已经是胆大包天了。我改天一定厚着脸皮不请自到。今天就算了,得去给长辈们请安。” 江容心想全是借口,不过这理由也冠冕堂皇,不算不给面子。 到最后哈坦冬尔等共四五个人过去。 一进到江容的院子,满院子盛开的蔷薇花,初次到来的几人都呆了。江容很满意这效果,请江氏和二老太太招呼这几人。 二老太太让丫头们取出冰过的果子和酒甜点等出来,在树荫底下同几人聊天,个个都很熨贴的问话,一个没冷落。 江容借口自己头晕不舒服,要丽敏弹琴,自己去午睡了。 济兰自然体力强大的陪聊全程。 傍晚江容睡醒起来时,几人正在恋恋不舍的告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美人如花 济兰送走哈坦几人后,立刻拿了银子给老头们分,让老头们一定加紧防卫。又同二老太太商量,要江容住到德尔登家里去。 二老太太说也好,顺便让颜扎氏回家,二老太太笑着的说仁义德尔登父子俩天天吃的也不知是干还是稀。 江容不肯,住进了内城后,出入不自由得很,满人为了安全,街道到处都是栅栏来着,不是可以随便出入的,出入所见到的全是等级观念极强的旗人。江容说,“叔祖父那么多礼节,我才不要住过去被他嫌。” 二老太太笑死。 济兰急得直跺脚说,“你就不怕事。那畜生能跑到鱼米之乡去堵着你,难道就不会去我们家堵着你。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住在德尔登叔叔家,好歹还有人照顾,若是我出了啥事,还有你可以还手。咱们不能全住一块,小心被人一网打尽。” 江容打死也不肯住到德尔登家中的。 济兰于是退步了,说老佐领那边的新米铺,让江容去看着。 江容还是不肯,这同住在德尔登家中有区别么,还是天天看得到仁义老头,见到的也全是旗人。江容过得好端端的,岂能因怕了那废柴就躲到乌龟壳去躲着。 江容让那些老头加大骚扰程度,既然那废柴找上门,说明还给他留了面子,没有让他的同仁们明白他是个啥样狼心狗肺的人,他的同仁们还没让他明白他自己的真面目。 江容自己选择带着黄三嫂两口子住到庄子上去,反正庄子上都是济兰自己挑的人,济兰给了他们安定的生活与希望,应该那些人可靠的。 江容又提议让西林觉罗氏和颜扎氏也回各自家中,她们要照顾各自的家和子女,防备是要有,但不用过激,要外松内紧,不管如何,除丽敏外,其他人的日子还是要正常的过下去的。 丽敏说自己也这样提议过,反正现在胎儿渐稳,有两个生育并养育大了合计十个子女的老太太在,(江氏有五个成活的成年子女,二老太太也是),应该是没有啥事的,大家是过于紧张了。其实没什么事。 江容听得心酸,多么善良的丽敏啊,估计两个婶婶放下自己家里来照顾她,她天天都内疚万分,心里觉得很有负担,但是又申请退货无效,现在自己提议让两个婶婶回去,估计她才松一口气。 济兰拗不过江容,只好同意了,不过还是让江容先住到自己的住处先,等先收拾好那边,安排好人手侍候才准江容搬到庄子上去住。 生活总是在这样的互相妥协中进行着。 江容闲得无聊,决定在庄子上盖自己喜欢的房子,让济兰通知庄上刚收了萝卜白菜的空地上火速种上向日葵,在靠路边的中心地带留出来两三亩左右的地盖房子。至于豆角白菜萝卜芹菜啥的,适合种时再每样种个一两亩自己吃的。 江容要盖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两层德式小楼,就是那种绿草茵茵里的小楼,采光很好,二楼有木制走廓,全都有窗户,可以推开窗户往外看的那种。在楼四周种上迎春,野蔷薇,石榴,紫薇树,银杏树,各种花次第盛开,一年四季除冬天外都是繁花盛开,在远处就是几十亩向日葵做背景,再远处没有枣树地方种上洋姜,就刚好同象围墙一样全围起来了。 洋姜很耐旱,产量也高,种了以后可以年年岁岁都有得收,并且杆上有毛毛,拿它当天然的围墙更有趣些。它的杆干了也是有用的,可以在农田里当苗架用。最主要的是,它开的花是鲜艳灿烂的黄色,同向日葵的花很象,是缩小版的,花瓣显细长,开起来同向日葵一样的生机勃勃,夏天时花开时,老远老远的都看得到。 想一想就象梦境一样美妙,江容足足花了三四天时间画好了自己想要的房子和家俱,就吵着要去庄子上去住。 济兰送江容过庄上去,同江禄一起,大家商量了盖房事宜,安排人去买建房材料,请泥瓦匠与木匠。济兰再叮嘱江禄要注意保护江容的安全,庄上的事一切听江容的安排,江容才是江禄的主子。等都觉得安排妥当后,济兰才回城。 江禄在济兰走后问江容,“主子,向日葵已经买好种,在种了,过几天就会播完种。以前主子不是说要卖菜的么?怎么不全种上菜,却种上向日葵呢。” 江容答,“以前种菜是为了当饲料,现在这向日葵洋姜都是可以当青贮饲料的,还有草呢。若是种菜卖,就一定得精种,要的人手多。咱们现在人手可不够,反正到处都有种菜的,咱们收菜去卖就好了。江管事不是已经收过菜了么?收回来整理好再送到城里去卖。江禄你先挑些老实肯做事的跟着一起学着买菜种菜,等我再买了地了,你的徒弟们以后就可以升做管事了。你就是大管事了,只管最机密的事,小事让管事们去做。” 江禄忍不住笑出声来。 黄志礼笑嘻嘻的恭喜江禄。 江容又说,“现在米铺的事很多,加上以后都要卖菜了,济兰说不定哪天就得娶亲,我还要再买地,这样人手肯定会不够的。江禄你再多挑点聪明伶俐的小丫头小子们好好调教。不要那种所谓罪臣之后的,不要那种犯过事的,不要知书达礼的。得要品性忠厚的,老实肯干活的不惹事的,你跟了济兰几年都知道他怎么挑人的了,我觉得都还好。就依以前那样挑。” 江禄一一应承。 江家庄按着江容的想法进行着生产与建造。江容就天天骑马带着几只狗四处闲逛。 话说哈坦喝酒后的次日就去拜访格图肯,两人述起旧事,唏嘘不已。当说起丽敏时,哈坦说丽敏家中的酒好,一院子蔷薇花也开得很盛。 格图肯说,“你见过丽敏了?你怎么碰到的?她应该在家里好好呆着的,不能外出的啊。“ 哈坦说,“是我们回京路上碰到江容了,江容请大家喝酒,喝酒时还碰到丽敏的垃圾男人了,那男人居然说丽敏同江容有染,真不是人来着。喝完酒后大伙儿又去她们家坐了会。“ 格图肯黯然说,“丽敏姐姐现在身子还好吧?丽敏姐姐碰到这种丧尽天良的东西,也真是运气不好。我额娘帮丽敏姐姐千挑万选,万万没想到挑到个这样的垃圾。那垃圾当时说的是我同丽敏姐姐有染。弄得我额娘为了避嫌都不准我去看丽敏姐姐。” 哈坦说,“丽敏看上去气色很好,那天江容喝多了点,还缠着要她弹琴才肯去睡呢。自古红颜多薄命,太漂亮了是会遭老天爷妒恨的。” 格图肯发笑。 哈坦接着说,“江容真是有趣啊。” 格图肯说,“是啊,江容真是有趣,不过你们是同姓,同姓不婚的。” 哈坦说,“妞妞做朋友还可以,做老婆的话,我家里长辈多,我看妞妞是不耐烦侍候的。何况我们同姓。你是不是喜欢丽敏?” 格图肯说,“我若是喜欢丽敏姐姐,就直接娶她好了,怎么会轮到那个混蛋娶。我当丽敏做亲姐姐一样待的。” 哈坦说,“我信,可是那种蠢货不信啊。连江容都被他扯上,真是疯狗来着。难道你额娘不敢让你出门。” 格图肯求哈坦说,“丽敏姐姐带我玩大的,我真想去看看她啊。我明天去拜访你,你带我一起去看丽敏姐姐吧。” 哈坦说,“瞒着你额娘不会有事吧?” 格图肯说,“她只是担心我被那疯狗咬上了名声不好,现在那疯狗连丽敏的同胞妹子都咬上了,还有谁会信他说的。我只是不想让额娘担心才瞒着的。” 哈坦于是就同意帮格图肯打掩护了。 次日两人去看了丽敏,江氏与二老太太在午睡,丽敏亲自在树荫下煮了蔷薇茶给二人喝,又拿出各式糕点与果酒出来,二人皆赞美味。丽敏看着二人喝酒很是开心,闲聊了一会,丽敏又问起将军夫人身体好不好。 格图肯说将军夫人一切都好,只是很掂记丽敏。 丽敏想起将军夫人对自己的关爱,忍不住痛哭然后立刻起身进屋。 哈坦与格图肯两人面面相觑。 丽敏哭完收拾好后出来,同两人解释,只是觉得对不起将军夫人的关爱,不仅自己过得不好,还累夫人名声。 格图肯说,“哪有啊?那人是疯狗来着,连江容都被说成同你有染了,在他眼里,都没得一个正常人了。其实,我们都正常,只是他有病而已。” 哈坦说,“也没有什么啦,现在不挺好的么,也不用去他家立规矩了。一人自由自在的住着,多好。” 丽敏笑着说,“你这样倒同妞妞说得差不多,妞妞也是这样说的。” 几人就开始讲江容任性妄为的种种事情来。 丽敏又请二人吃了些点心,在太阳不太烈时,拿着剪刀去剪刀,边剪边说,“我也不敢留你们太久,格图肯带点蔷薇花回去给夫人吧。泡茶喝也好,煮粥煮鱼都是极妙的。” 格图肯与哈坦看着丽敏手持剪刀剪花的样子,心中都惆怅不已,那蔷薇恰似江南水乡的女子,温婉端庄,娇艳欲滴。可这如花美人,却不被人珍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美梦 格图肯与哈坦两人骑马出了江容家,两人一路感叹不已。 多么美丽的一朵花,尚未完全开放,就已经受到狂风暴雨的摧残,也不知能不能挺得过去,经霜后更艳。学识可以慢慢的培养,熏陶,天性厚道是难得,不过也不罕见,但是美丽,尤其是接近完美的美丽,那是天生的,不是努力就可以达到的。女子的一张脸,稍稍哪个地方略长些,或是略短些,眼略大些或是略小些,就会觉得不协调。 两人惋惜不已。 格图肯忧心忡忡的问哈坦知不知道江容为啥不在家。 哈坦说应该江容应该是住在济兰家中的。 两人前言不搭后语的一路聊着。 在一个路口要拐弯时,忽然有一个人跑出来,事出突然,哈坦的马虽是好马,却也收蹄不及,强大的惯性,将那人撞开甩出一丈多远。 两人大惊失色,下马看是一个年轻女子,这女子已经晕倒。 格图肯不确定的说,“这女子有点面熟,很象是济兰米铺的那个丫头。” 两人手足无措,虽然一个在京城长大的,一个在荆州长大的,都是没管过啥事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旗人公子哥儿来着,却也不曾有什么坏心眼过,因此,两人都还做不到忽略被自己撞晕的女子而撒手不管扬长而去。 两人商量了很久,既然象是济兰米铺的人,那就把人带到济兰的米铺去认认去。 到了济兰在宣武门外大街南的米铺里,格图肯问米铺的人,“请问这个女子是不是你们米铺的人?” 米铺的大掌柜江阿甲问发生什么事了。 格图肯说是不小心撞到这人了。 江阿甲打着哈哈说,“这名女子以前是在我们这里做事,前几天已经没有在我们这里做事了。” 格图肯郁闷了,“那能让她在你们这里住着么,请大夫的银子我出。” 江阿甲说,“若是少爷们托付个不认得的人,都可以住在这里。这个女子可不行。” 格图肯奇怪的问,“为什么?不认得的人可以,认得的却不行?” 于是江阿甲眉飞色舞的讲八卦,“这位,是我们小主子江容在荆州带过来的人,我们小主子身边的黄三爷两口子都得小主子信任,啥事都经手,比我们大管家在济兰少爷面前还得用,这位呢,还是个女孩子,按说应该是比黄三哥还要受器重的了。” 这江阿甲也怪有趣,说到关键处居然停下来。 格图肯说,“快说,怎么了。” 江阿甲卖了卖关子,感觉有面子了,于是接着说,“不知有多少小哥们向她示好。这位都不肯抬眼角看一下人,可心高气傲了。” 江阿甲又停下来了。 哈坦说,“你快说,说完了有赏。” 江阿甲兴高采烈的说,“可是,这位心高气傲的丫头,居然看上我们济兰少爷了。” 哈坦尖叫,“天啊,良贱不婚,大清律规定,良贱不婚。贱人娶良人为妻妾,杖八十至一百,家长如知情,同罪。良人娶贱人为妻,庶民无罪,为官之家长及其子弟各杖六十。济兰叔叔那样的人,岂是这样一个小丫头可以想的。真是发白日梦。应该乱棍打死才好。” 江阿甲气愤的说,“那可不是。万一济兰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事,我们这些人全都没得活路了。” 哈坦很配合很八卦的问,“是不是这丫头勾引济兰少爷?然后济兰少爷一怒之下把她给赶走了?还是一气之下把她卖了?” 江阿甲说,“啧啧,你这位少爷可狠心,我家济兰少爷才没有这样呢。若是济兰少爷被这丫头弄上手了,万一还珠胎暗结,那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可老天爷就这么巧,那时小主子回京城来,说把荆州的下人的契纸全发回。您说说,当初收留时,全是拖家带口的,有老有小的,能干活的年轻人才几个,是小主子心善才会留下。现在又免费发回契约,这可天大的慈悲啊。那些契纸当然也包括这丫头的了。她家里人也赚了不少银子了,若是还回契纸,那不就是大小姐了,再另外说门好亲。啧,这丫头居然说不要回去,只要呆在京城里。小主子心善,说这么美貌的小姑娘在米铺人来人往,万一有哪个看上了强抢这丫头了呢?管吧,得罪人,不管吧,怎么向她家人交待。结果这丫头硬要给我们少爷做丫头。这不是坏了小主子的名声么?小主子的下人给叔叔做丫头,这名声,要真这样了哪里还有人敢上咱们家提亲。也坏了我们济兰少爷的名声。济兰少爷一向是说只娶一个老婆不纳妾的,要真有个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在身边,济兰少爷还能娶到啥正经好人家的闺女。于是就让她叔叔从荆州过来带走了她。怎么这么巧让二位少爷撞上了。二位少爷可千万别被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给缠上了。” 格图肯无奈的说,“在拐角处,怎么突然就有人冲出来。我们也不想的。” 江阿甲看格图肯为难,就问哈坦,“格少爷咱见过,是将军大人家的少爷,同咱们家有通家之谊,这位少爷请问您是?” 哈坦神气的说,“我和济兰叔叔是同族,我们都是舒穆鲁姓的。我刚刚从荆州回来准备秋试。” 江阿甲说,“哟,原来是本家的少爷。这事儿弄得。这女子,万一到二位家中,沾上二位了,那也伤了和气了。这样吧,看在二位少爷的份上,小的就大胆做一回主,就先留在这里吧,我们会给她请大夫,等她好了再让她走。您二位就不用发愁了。要是我们家济兰少爷发脾气扣我银子,二位可得替我说说好话。” 格图肯大喜,递了一锭银子给江阿甲“那就拜托了。我家呢是不方便带一个女子回去,哈坦家也不方便的。出点银子倒还方便。若是不够,你先找济兰少爷垫上,我回头再给送过来。” 江阿甲说,“哟,你真客气。” 哈坦说,“济兰叔叔很豪爽的,这些钱他肯定会出的。” 格图肯说,“你怎么同江容说话一模一样哪。”格图肯回头低低声的同江阿甲说,“帮我转告你家小少爷,我额娘又淘了一件顾纹。问你家少爷几时方便,到时我偷偷的带过来大家欣赏下。” 哈坦说,“你说啥见不得人的话,让我也听听。” 格图肯说,“我说的是光明正大的事,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心里全是见不得人的话。” 两人解决了这个意外,就开始油嘴滑舌的互相打趣起来。 格图肯回家后,立刻把蔷薇花给到将军夫人身边的侍女,让赶快泡茶来,晚上要吃蔷薇花煮的绿豆粥。 将军夫人问格图肯溜出去哪里玩了。 格图肯说去看了丽敏,又同将军夫人讲了哈坦说江容请大家喝酒,居然那俊佳去闹事,那俊佳还指江容与丽敏有染。 将军夫人气得混身发抖,好久才平静下来说,“这畜生不是人来着。好孩子,我还担心对你的名声不好,现在不用担心了,你爱去找那江容去玩就去吧。江容是丽敏同父同母的胞妹,虽然长得不是很象,但是怎么样都看得出来是血亲来着。那俊佳真是一只疯狗。” 格图肯又讲了丽敏关心将军夫人身体的话,说到丽敏一提到将军夫人就失声痛哭。将军夫人评价说,“真是一个傻孩子。” 格图肯又讲丽敏住的院子如何如何。将军夫人知道那个院子是江容的,就饶有兴致的问细节,格图肯一一作答。 母子二人很愉快的聊了很久的天。 吃晚饭时两人又一起兴高彩烈的吃了蔷薇粥。 将军夫人说,“明年她要选秀,只要她没选上,我们家就去提亲去。” 格图肯大喜,“额娘,你说的是江容么?你不嫌她家门第么?丽敏比江容强许多,好多人都不肯提亲,嫌她家门第太低的。” 将军夫人笑道,“傻孩子,你见一次江容就开心一次,额娘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意么。只要你喜欢,不拘是谁,额娘都去提亲帮你娶进门。” 格图肯心中欢喜不已,恍若梦中。格图肯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喜欢上江容,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思后,就一直患得患失。江容性格刚强,绝不会委曲求全,江容未必喜欢自己。尤其是将军夫人未必肯让格图肯娶江容,江容虽然自己觉得好,但别人未必觉得好,江容家世颇低,江容的父亲是最低级的马甲而已,说不定将军夫人要给自己娶完颜家的女子。一直以来,格图肯不敢向任何人表白一理自己的心思,生怕一表白了,江容再也不肯见自己了,或是,将军夫人再也不肯让去见江容。 格图肯说,“额娘,江容很好的。” 将军夫人柔声说,“过日子,过得舒服,你自己喜欢最重要了。那院子那样布置,也算有情有趣了。咱们家是虽是宗室,却是远房的,不需要有啥出息,老实过日子就行啦。那孩子也不象是有上进心的,同你刚刚好般配。选秀以前不要漏了风声,小心皇家作梗。” 格图肯拼命点头,但觉自己人生如同美梦,从前种种苦痛,原是为了衬托今日之快乐,这一生再无缺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毒妇 格图肯次日一早就满心欢喜的去济兰家找江容。 济兰看到格图肯很不愉快的冷哼。 格图肯低声下气的问济兰江容在哪里。 济兰说,“这关你什么事?” 格图肯说,“我弄到一件很难得的顾纹,几时带出来给江容看看。” 济兰还是冷脸,“我们家的未婚女孩子不好随便同人来往。怕耽误了您的名声。” 格图肯说,“我在家里一直担心丽敏姐姐,是怕连累丽敏姐姐不好过,才没去看她。我听哈坦讲了那丧尽天良的畜生连江容都不认得就乱讲话,我寻思是个人都会觉得那个人脑子有病说的话没人信,才有胆子去看丽敏姐姐的。” 济兰脸色缓和,“那也是,象那种疯狗,被他咬了也没办法。”济兰挥挥手,“你先去我的米铺把那个丫头弄走。现在我们好忙,过阵子喊你来玩。” 格图肯也是郁闷,去米铺问了冬梅的情况,江阿甲说医生只是受了惊吓,养养就好了。 格图肯问她现在住在哪里,一问就哭。 江阿甲谦卑的垂手低头站着。 格图肯猜想这家伙一定在心里兴灾乐祸的笑。哈坦理论上家在荆州,现在是借住在伯父家中,肯定不能带这女人回家。于是格图肯回自己家。 回到家里,格图肯苦恼的去找将军夫人,说是同哈坦骑马时哈坦撞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是济兰米铺的,已经不在那里做事了,济兰的米铺绝不留这人了。那女人现在醒了也没啥事,可是就赖在米铺不走,自己一问那女人住哪里,那女人就哭。 将军夫人笑吟吟用指头点着格图肯的脑门的说,“这还不简单。迷失女子得送官的。” 格图肯恍然,敬佩的对将军夫人说,“去找巡城御史拉她,额娘你真是聪明。” 将军夫人笑嘻嘻的摸着格图肯的头说,“这种事你碰过一次,以后就慢慢的会处理啦。” 格图肯不禁羞愧。 次日格图肯去到济兰的米铺里,问那女人家在何处,那女人只是哭,于是,格图肯冷静的骑马去找宣南坊兵马司。 都察院分派御史巡城,并设有巡城御史的公署,称为“五城察院”,或称“五城”。各城都设有兵马司,每司又分为二坊。由五城御史督率管理,负责审理诉讼、缉捕盗贼等事。相当于是现代的街道办事处。 米铺位置在宣南坊管理之下。 巡城御史陈家明看着格图肯腰间的黄带子,心下发悚,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属于最低层的监察御史,很担心格图肯要搞啥抢男霸女的事要自己搭手。 格图肯斯斯文文拱手问御史贵姓。 御史忙告诉格图肯免贵姓陈,全名陈家明 格图肯忙说自己是来求助的,说前两天自己的朋友骑马时有女子跳出来撞到马上,以前见过这女子在米铺做过事,于是送到米铺,并留下了银子请大夫。这女子现在赖在米铺不肯走。其实这女子已经没在米铺做事了,主子发还契纸,这女子家中已经饶有资财,却不甘心就此离开,还妄图赖上东主,此事实与东主无关, 巡城御史松一大口气,立刻喊上手下的衙役五六人一起去到米铺去。 格图肯拿出一锭银子说大热天给兄弟们喝口水吧。 陈家明越发觉得这人通情达理。 陈家明走到米铺,看到一个女子在搬东西,她一搬东西,马上就有小二去接过手来。陈家明皱着眉头,这不是给人家铺子里添乱么,本来生意就忙,还得专门一个人看着她。 陈家明咳了下,“来人,把那女子带过来。” 立刻过了两个衙役去带那女子过来。 陈家明问,“你姓甚名甚?” 冬梅还没有反应。 旁边的衙役一脚踢在她的膝盖处,她自然就跪倒了。 刘冬梅说,“我又没犯法。” 衙役也不是混饭吃的,“大胆刁民,我们大人问你姓名,哪个说你犯法了,你不要乱扣脏帽子。” 刘冬梅说,“我姓刘,叫刘冬梅。” 陈家明问,“你家住何处,为什么在这米铺捣乱?” 刘冬梅说,“小女子是帮米铺做事,未曾捣乱。” 格图肯让江阿甲过来。 江阿甲说,“大老爷,这女子在我们这里碍手碍脚,阻着我们做事,求大老爷们带走她。” 陈家明说,“带到衙门去,看她有何不良企图。” 两个衙役拖着刘冬梅走。 刘冬梅大叫,“当官的欺负老百姓了。” 一个衙役一脚踢过去,顺便掏出一块臭布塞住刘冬梅的嘴,“真是刁民。” 江阿甲塞了点银子给看着象衙役领头的老衙役说,“给兄弟们买点冰水喝。” 老头满意的点头说,“以后有事兄弟们会关照你的。” 格图肯跟着去到衙门说要旁听。 陈家明带着一众衙役审刘冬梅。 此时刘冬梅就有些怕了,老实的说自己独自租屋。 陈家明又问一人租屋是否安全。 冬梅就跪下来给陈家明磕头,说愿意给老东家做事,宁可一文工钱不取。 陈家明听得目瞪口呆,婉言说,“那边是米铺,你一个女孩子搬重东西不方便吧。” 冬梅说,“我识字会算账,铺子里的掌柜识字记账都是我教的呢。早知道不教他们了。”言下颇有怨恨之意。 格图肯在一旁听到气极,“你主子收留你时,你会啥,你一家大小连饭都没得吃。你主子请人教你们算账识字,给你们吃饱穿暖,还 发工钱。现在还免费还契纸给你们。真是不识好歹。” 一众衙役也是大开眼界,纷纷指责冬梅不识好歹。 冬梅倔强的昂着头。 陈家明说,“先把她关起来。”等把冬梅拖下去后,陈家明对对手下说,“这女子天性凉薄,你们巡街时多看着米铺,同那米铺的人讲下,切记不可让这女子靠近。去几个人搜下这女子住处。” 格图肯留下自己的名字和住址,说如果有事去通知他就好了。 次日,格图肯又到米铺,在那里碰到了几个衙役,济兰也在铺子里。 领头的老衙役对格图肯行礼说,“格少爷,幸好你们碰到那女子了,那女子心真黑啊。我们昨天去搜她的住处,左邻右舍的人说她在打听有没有药耗子的药。房东说那里根本没有耗子。” 江阿甲说,“求求你们了,不要说这些话了,我们还要开门做生意的。” 济兰说,“怕什么。经了这事,大家都小心些。这几天那毒妇碰过了些啥,不要卖了,已经卖出的,上门去道歉,送干净的过去。” 江阿甲说,“主要是杂粮,卖油的有专门的小弟看着没让她碰过,大米和面粉都是大袋的也没让她碰过。” 济兰说,“按说杂粮水洗了就没事了。那就买过杂粮的全再送一份过去。买过的不用退。” 济兰看也不看格图肯的同衙役们行礼说,“各位大哥,我这几日忙,改日事了再请大家喝酒,麻烦大伙帮我审下那毒妇有没有买到药,买到药的话,买了多少,若是下了毒的话,下在哪里了。” 格图肯心里很难过,“这事都怪我们,不把她送回来就好了。” 济兰淡淡的说,“这是天意,不关你事。早发现总好过晚发现。你先回家去吧,有结果了会通知你,你若在这里,得小心被人说是仗势压人,我们商户人家有这种名声,就麻烦了。” 格图肯无奈只好告辞。 那冬梅一直一言不发,就是不讲自己有没有下过毒。 济兰一直把这事瞒着江容,不准人往庄上传消息。可是江容让黄志礼进城买东西,黄志礼顺道过去米铺就听到了闲言碎语。他也是个谨慎的,打听清楚前前后后才回去禀告江容。 江容听到后很愤怒,让江禄好好修房子打家俱种地。自己次日就带着黄志礼夫妇去看那冬梅。衙役不肯,说是要犯不能见外人以免串供。 江容说自己是米铺的事主,是那冬梅的旧主子,让衙役请御史一起再审过。 陈家明正为此事心烦意乱,如果在他的治下,毒死一堆人,他这官当不当得下去是另说,自己的良心肯定是过不去的。 见到满身枷锁的冬梅,江容直接问她,“你是不是打算下毒,毒死人了,米铺就倒了,济兰就穷光蛋了,就跟你走了?” 冬梅怔怔的看着江容,忽然扑过来说,“我要见济兰少爷。” 旁边的衙役眼快,一人一边按住冬梅。 江容说,“济兰的米铺出了事,他得死,然后,我们都被牵连。可是我不会让你家人好过的,你弟弟不是长得不错么,让人把他卖到妓寨去接客,你叔叔伯伯们全砍头,你兄弟全阉了做公公去,你婶婶姐妹全卖到妓寨去。” 冬梅发狂的说,“跟他们没关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江容轻篾的说,“你担得起么,你一条贱命,要成百上千人陪着你死,你发梦。” 冬梅说,“我还没有买到药,我没有下药,我只是想想的啊。我是听到俊佳姑爷说要下毒弄垮米铺,我才想到的。对,是他,是他说下一包耗子药就舒穆鲁家就全垮了。” 江容不禁有些后怕,如果真的下药了,后果不知如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坚定 陈家明示意衙役带下那冬梅,又问俊佳是谁。 江容轻描淡写的说,那也是个丧尽天良的畜生,打怀着自己孩子的老婆,要纳青楼女子为妾,娶的是江容的姐姐,江容可怜的姐姐现在正在家里呆着不敢见婆家的人,怕被打得一尸两命,到时就算以命偿命都太晚了。 陈家明愤怒的说,“为什么不义绝?” 江容苦着脸说,“按大清律,女人只有两种情况可以主动要求离异,目前都没达到要求。况且那疯狗见人就咬,说我姐姐给他带绿帽,甚至还说我姐姐和我。那天酒席上,那俊佳说我同我姐姐有染,有很多个旗人都在场,都可以出场证明的。实不相瞒,我是女子,家中可以出头的只有济兰,他事多,我只好也男装出来管些事。事关家族名声,毕竟不止我们一家人,只好忍着。天天让同族的族老们出面去四处宣扬那恶人的恶行,就希望不要影响同族其他女子的名声。” 陈家明义愤填膺的说,“这种事情我帮你们想办法。” 江容大喜,忙忙致谢,又可怜兮兮的说,“我家里都不让我见到那混蛋的,就怕我打了他被人说是以小犯上。有大人帮手就太好了。那疯狗在工部屯田清吏司做笔贴式,俊佳,乌佳氏。我们家本来想着和离,但是大肚婆和离,大家一定会猜是女人不守妇道被男人休弃,我姐姐刚强,不肯让我们舒穆鲁家丢这人,挺着大肚子说等孩子生了,再和离,那时一切都水落石出。若是现在能义绝就是最好了。夜长梦多,一天没和离,一天我姐姐就是他们家人,虽然我们安排人手照顾姐姐了,可是他们若请了贵人出面,强带走我姐姐,也没办法的。大肚婆本来就脆弱不堪,若是被他们一折腾,一尸两命时时都有可能。到那时官司都没得打。” 陈家明沉思了下,说,“这事是有些难办,更何况是你们这么仁善之家,不擅那些阴谋诡计。我听人说你们的米铺童叟不欺,价格公道,足称足两,还时时施粥施馒头给乞丐。你们的米铺不止一家吧,你先回去通知各家都小心仔细些,小心那黑心肠的人对你们下手。我先替你们想想办法,监察院的御史长辈们一定有办法的。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生一定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江容说,“其实我们也不算仁善吧,童叟不欺公平交易不过是做生意的本份。我们铺子里的好多管事以前就是乞丐,自然看到乞丐会心软。管事们拿自己的薪资施舍,与我们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您可千万不要说我们家如何如何了,万一天下的乞丐都跑来我们铺子门口堵着,那就完了。” 陈家明奇说,“做了好事还怕人知道不成。” 江容说,“求您了。千万别声张。我们是旗人,买些乞丐做下人,让他们管米铺,这些还可以。可是太过出风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谨慎低调些好。您也不打算我们的米铺关门,一大堆管事没事做了再去做乞丐吧。” 再三致谢后,江容告辞去到米铺。 江阿甲迎上来。 江容笑着说,“不要担心啦。冬梅还没下毒,只是起了这个意头了,幸好大家平时做事谨慎,虽然是亏了些钱,可是大伙没亏做事的劲头,这个月每人多发一两银。大家都提些神做事,说不准还有其他坏人起啥坏心思。夏天做事天气热,每人每个月发五百文降温费。” 江容又让江阿甲派人去其他铺子提醒大家注意,也每人多发五百文降温费,碰到济兰让济兰去见江氏去。 江阿甲一一答应。 江容又去见丽敏,江氏见到江容就抱着江容抹眼泪。 江容说,好热啊,我们忙得很哪,您一见我就哭,不能让我好过些么。 丽敏笑得不行。 江容又问二老太太离了媳妇们侍候的日子好不好过。 二老太太拍着江容,“这坏孩子,我们也是从媳妇做起来,啥事都能做的。况且有丫头呢。” 江容说,“老头们退甲了就可以在城外住的。等二玛法退甲了,二玛麽你也一起搬到庄子上住吧,我那边的庄子在修,送一套房子你们,再送几个丫头小子侍候你们。” 二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同江氏讲到时大家要一起去庄上去住。 等济兰一回来,江容就告诉济兰事实真相,说还没投毒,只是有这念头,是受了俊佳发的狠话的启发。 济兰听了一阵后怕,又是一阵庆幸,心中对那冬梅充满了厌恶,对那丧尽天良的俊佳更是深恶痛绝。 江容又告诉济兰俊佳一家的日子从现在起就要开始有实质性的不好过了,那个巡城小御史承诺帮忙,江容笑嘻嘻把陈家明的话一一学给济兰听,尤其强调说自己家中是仁善之家,不会用阴谋。 济兰很是高兴,觉得很快就可以结束这草木皆兵的日子了,于是济兰喊了几个老头老太们一起商量可行不可行。 拖达说那些监察院的御史能力都是很强的,一向是鸡蛋里挑得到骨头出来,没错都能挑出一大堆不合理来,何况现在丧尽天良的俊佳所言所行,无一不是罪大恶极之事,殴打大肚婆,并且泼脏水说同丽敏有染的是同胞妹妹,还发狠话要下毒,这种事,虽然在他只是说说而已,但是是从另一投毒犯口中说出,教唆一罪是摆不脱的,此事都不能声张,因为万一刁们们效仿,危害极大,御史们一定会当他说的是真话来弹劾。这次肯定能心想事成,很快义绝成功了。 江容提醒大家,虽然胜利在望,但是更加得小心,不可以出啥漏子,千万不能表现得太过暴力了,尤其是仁义老头,一定不能表现出任何凶残气息来,一定要慈眉善目的,要走路走不动的样子。那个御史一厢情愿的以为舒穆鲁家是仁善之家,不会用阴谋的,自己也装可怜提过只让族老们四处宣扬而已,于是现在的行动,一定得是那种很受气,很可怜的样子,千万不要暴露出武力值来。也不能过火,让人家以为是故意陷俊佳于不义当中。总之,争取一次就义绝成功,不然,拖越久,越麻烦,若是丽敏八九个月去上堂,一个情绪激动来个早产,那太危险了。 老头老太们都很高兴,取笑了一会仁义。 江容又宣布自己的庄子在修,等修好了,有空老头老太们可以过去散散心。等丽敏义绝成功的话,老头老太们家中的富余劳动力都可以想办法安排大家做事。 此时,拖达不失时机的站起来,涕泪交加的感谢江容与济兰对自己家的再造之恩,说正在托人给罗敏和小四儿提亲。到时要请大家都去饮杯喜酒。 江容皱眉,问,“你们才做了一个来月的煎饼吧,哪有那么多银子?” 拖达说,“城里的房子旧是旧点,一间房子一二十两就买到了。有房子就可以娶亲了。” 江容笑嘻嘻的说,“住在城里,等佐领觉得你们日子过得下去了,还会让你们卖煎饼么。你们家不会是打算赚到娶媳妇的钱,就不再赚钱了吧,那媳妇娶进门来了,过日子的钱怎么办哪。” 拖达愣了,“你说得在理,我是着急了这么多年,太急了。” 老头们纷纷的劝说,“那么多年都等下来了,再多等几个月吧,那样可以盖了房子再提亲,可以挑的范围更大些。现在肯许给你家的闺女,不知道都是什么样的呢。小心娶回家到时你们家有钱了,又觉得不登对了天天吵。” 大伙哄堂大笑。 济兰也笑着说,“着什么急啊,小心挑到瞎了聋了的。等罗敏哥有钱了,哪样的女子挑不到。” 大家商量完事了,江容就去告诉丽敏,再忍一小阵子,应该就好了,不用等到孩子生下来就可以义绝了,一定会帮丽敏向乌佳家的要养孩子的钱。 丽敏一直吊着一颗心过日子,怀着孩子没啥大的反应,能吃能睡,但是心中一直不踏实,丽敏甚至想过,如果真是让自己回到乌佳家,自己宁可死。如果不能判和离,还得同那俊佳疯狗过日子的话,丽敏就当堂撞死。虽然知道江容与济兰一直为自己筹划,但是,没有到最后,永远不得安心。现在听说有御史激于义愤,要与资深御史一起商量如何帮助自己,丽敏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就算是失败了,丽敏也有决心象江容一样,再重新再试,不屈不挠,永不放弃,绝不言败。 丽敏抱着江容哭了好久,好象要哭出所有委屈与痛苦。 等丽敏终于停下来时,江容说,“看,我的衣服,又被你的眼泪打湿了。大肚婆好象不能随便哭吧,小心以后眼睛不好。” 丽敏坚定的说,“不会了,以后再什么事,再大的风雨,我都不会哭了。你也不会照顾自己,济兰也是,在找到人照顾你们前,就让我来照顾大家的生活吧。” 江容觉得自己的眼睛酸了,急忙站起来说去剪蔷薇花来煮茶喝,不让大家看到自己眼圈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济兰思春 压在心头的大石搬掉了,老头行动组依然负责安全问题与对某只疯狗持续抹黑,其他众人都开始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日子了。 江容问江禄能不能在附近找得到四五千斤洋姜作种。因决定大规模种植洋姜,但是洋姜是多年草本生植物,一年只能有一收,种了它就不能种别的了,只做咸菜吃较美味,鲜吃口感略逊,很多农民都不会专门种它,反正它产量高,一次播种,只要不挖绝,年年都会有,于是大多只会在屋前路边零星的种一点,很少有大块面积种的,于是,收集大量洋姜种也是麻烦的事,不比当年济兰一家一家积肥来得简单。如果近处找不到足够的种的话,江容正好打算让黄志礼去荆州,到时沿途注意,到收割时再收种回来。 结果江禄回答是能。 江容笑着说自己白担心了,又说明年要大量种蒜让江禄备好人力与种子。 江禄说没问题,并且他有收集各式种子,如果江容不需要大量种的话,只种够江容自己吃的。 江容很满意。 江容让黄志礼亲自送信给明拙,绝对不要刘家的人给自己做事了,不管刘大全如何做事尽心尽力,但安全第一,刘冬梅生死未卜的情况下,指望刘家的人再尽心做事,总是隐患。顺便订了大堆瓷器玻璃和琉璃日用品回来自用,江容在信中列了些规格与样子出来。 过了十来天巡城小御史陈家明也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济兰略有些着急,跑去看江容盖房子进展如何,顺便发下牢骚。 江容轻松的说,“急什么,反正耐心等就可以等到结果的,他帮我们也只是把结果提前而已。” 济兰说,“你说很快了的时候,你很高兴的好不好。” 江容说,“结果出来的快与慢,对于我和你是无所谓的啊,我们过得很好啊。这事让丽敏知道就好,只要丽敏相信大家都在尽力,都在帮她,她就能撑下去。你多担心我们的米铺才好,要是没得米铺了,我们可怎么活下去啊。” 济兰笑了,“米铺不会有事的,我们的伙计比其他家的薪水要高。格图肯那臭小子倒比你我还担心米铺些,天天都上门去问那冬梅有没有处理好。” 江容说,“这种事,我觉得应该不能在明面上判决的,万一一大堆乱党有样学样,引起天下混乱。我赌十两银子不在明面判决。” 济兰说,“按说我应该同你赌十两银子的,可是听你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同谁赌呢?” 两人哈哈大笑,不约而同的讲,“同格图肯赌吧。” 济兰叹口气,“妞妞,你看你都没啥朋友,以前我们过的日子不好过,可是我还有一大堆朋友。” 江容说,“狐朋友狗友而已。有什么值得炫的。再说了,你觉得我应该同哪家的闺女做朋友?” 济兰说,“那也是,一般的人家的闺女也就绣绣花,做做家务。官家的小姐也无外乎是多些吟诗作画的风雅事,这些你都不喜欢。话说我也不喜欢。” 江容笑着问,“那那个五秀小姐呢?” 济兰很惆怅的说,“同姓不婚哪,不要提她了。对了,最游手好闲的金平这月底成亲,这一茬的哥们只有我还没有着落。” 看来济兰终于开始发春了,江容问,“现在是六月啊,天气多热啊。怎么选这时候成亲啊?” 济兰说,“他老丈人是个汉人小官,大小舅子也是做官的,张家根本看不起他的。他喜欢上人家娇滴滴的小姐了,天天缠着,现在把肚子搞大了,没办法老丈人只好嫁女儿给他了。下月是七月,鬼月结亲更不吉利,怕再拖下去更显怀,只好赶六月了。” 江容哈哈大笑,“他不是个流氓光棍么,怎么人家娇滴滴的小姐就看上他了?” 济兰说,“这种事说不好的。说不准张家的小姐就好这一口呢,金平很会哄那小姐开心的,那小姐吱一声要啥,也不管天寒地冻的金平就飞奔去买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这混蛋不学无术不当官,咱是旗人,这日子也能过不下去。于是就成了。你再看看,大把比五秀长得好看的姑娘,我怎么就没看上眼,就对她动了点小心思呢。不过动了也是白动,同姓不婚哪。”济兰有些伤感,晚熟的济兰好不容易动了下心思,居然还不能往下发展。 江容小心的问,“那你想要你老婆什么样呢?” 济兰沉吟着说,“我一心一意对她,她得一心一意对我。要穿啥绸缎我都随她,想买啥首饰我也买给她。家里有很多丫头小厮,她管着家就成,得给我准备好衣服吃食。我们家的老太太挺好的,就是爱抹个眼泪哭下子,得顺着老太太不能惹老太太生气。我带朋友回家去,她也不能嫌着,不准唠叨,得赶快让厨房做好酒菜送来。至于长相呢,要我看着喜欢就好。” 江容总结了一下,一就是说长相合眼缘,这个得看,不固定;二是性格得合得来,不能扭捏,得大方端庄,得知情知趣,不能耍小性子,得顺着济兰;三是孝顺,江氏还是比较好相处的,顺毛摸就行。江容自动的再加了第四条,就是身体健康,不能是病歪歪的,万一早死了济兰还玩啥深情不二婚怎么办,那样济兰也太惨啦。 反正济兰有钱,长得又好,这些要求其实是容易满足的。 江容说,“等房子盖好了,我种的葵花差不多八九月也是开花的时候,正好是出气候最好出游的时候,到时我邀大伙来玩,你看中哪个了就立刻献殷勤吧。搞定了就托媒人上门提亲。差不多年底就得准备娶亲了。咱得准备好聘礼啥的,要是急急的找的话,会弄得不体面不好看。我让仁义老头帮你去筹划这些吧。他不好意思问你,见我一次问一次你几时会成亲,他都提醒好几次要提前准备聘礼了。” 济兰也兴致勃勃的说,“唔,仁义老头最喜欢讲究这些古礼了,他倒象个汉人,古礼治百病,一提古礼,他啥病都没了就精神了。我看挺多汉人都没得他讲究。到时再请大家热闹一下,老子成亲肯定是热闹的不得了的,平时喝老子酒的混蛋们全得过来给老子捧场。不过,还是等丽敏生了孩子再办喜事吧。” 江容哈哈大笑,“放心吧,到时很多事情的,随便一拖就得到明年了,要是礼节再繁杂些,弄个一年半载的,丽敏的孩子早就生了。” 济兰说,“我都差点忘记了,高士祥那小子在采育里呆着呢,我得送信过去,让这小子去给金平帮忙作苦力,先练手,到时再给我做苦力。” 既然济兰的婚事已经提上日程了,虽然是在济兰的宅中成亲,负责的管事应该是江福,但是这个庄子应该也是与婚事紧密相关的,到时婚礼用的猪鸡鸭鹅全是庄子上出的,现在种菜了,估计新鲜菜蔬都是这里出,二人立刻喊来江禄商量。 本来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不过二人都是急性子,都是说风就是雨的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提前准备周全好了。 江禄听说此处要变得非常热闹,日后要招待不少客人,不禁情绪高涨磨拳磨手跃跃欲试,仿佛已经有许多贵客临门一样。 江容让江禄把所有的房子外面全刷成白色,问江禄有啥要再建的没。 江禄想了想说,“主子已经订了不少瓷器了,等到了我们再看缺什么再去补齐。过来的客人,主要是吃住玩,我们种了不少菜了,得修个大些的厨房。住呢,我们庄上住处是不错的,肯定能住得下的,大不了我们这些人全挤一下。玩呢,也就是赏赏花,去喂下猪喂下鸡鸭鹅的,种下地,收下菜做点这种事。到时我们放一些肥的鸡鸭鹅出来,客人们捉到就去厨房放血煮了吃。最多还可以去划下船。我让大伙把猪圈鸡舍鸭舍都冲得干净些。再四处多种点花花草草的。” 江容说,“我们不要修大厨房,直接在路边修个小饭馆。我们有客人来就做给客人吃。要是有路人来,也可以让路人们歇脚吃点热饭菜。” 济兰说,“那先修着,我去看看要不要交啥契税的。这边都没啥人,要是交的多,我们就只自己用。江禄你找几个伶俐点的丫头小子好好教教,江容身边没有使唤的人,过几天金平成亲江容要带人去捧场的。另外饭馆的话就是桌椅啥的,看缺什么就赶快打。到时人来人往的,你现买怕是忙不及。” 江容取笑道,“上了年纪的人,一提起要成亲,就象老房子着了火一样的急。” 江禄陪着笑脸说,“我们这些底下的人一直盼着少爷能早日成亲,现在听说少爷的亲事有眉目了,大伙都要开心死了。我呆会就同下面的人讲,大家打足精神做事,一定在葵花开前把一切做得妥妥贴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隔离仁诚与佟佳氏 济兰对金平的婚礼付诸了极大的热情,估计是因为同一茬的发小还能凑热闹的就这一次了吧,头一日搭喜棚时就把江禄替江容挑的丫头和小厮各选了六个过去帮忙,还叮嘱次日催妆时江容穿女装带上有催妆词的书去。 江容哈哈大笑,看来金平还是很怕老丈人家的。 金平家姐姐妹妹很多,都已出嫁,金平是独子,有二十四五岁了,一直不肯娶亲,天天就在外面胡闹鬼混,把一家人都愁得不行,现在要娶亲自然是所有的姐姐妹妹都倾力支持,办的聘礼是厚而又厚。 张家疼女儿,说了聘礼会全在嫁妆中送过来,金平去张家次次都被放狗咬,极少次数是正门入的,所以现在就算是弄大了张家小姐的肚子,即将把张家小姐娶过门,他也没敢掉以轻心,生怕哪里出了差错,张家不肯嫁闺女给他。 为了达到长治久安的目的,康雍乾皇帝都不愿旗人被汉人同化,他们注意让旗人跟汉人分开,旗人不能染汉人的习气,也不许学汉人的知识,开展一次又一次肃反运动。 很多下层旗人许多人不识字,就算识字也只是粗通文墨,仁义喜欢那些琢磨那些古礼,好为人师,济兰去仁义家蹭饭等饭时被仁义抓紧时间教导,于是济兰文化程度在一起长大的人中算高的了。 金平求苦苦哀求济兰帮忙,千万要帮忙把老婆娶进门。 济兰心里也没有底,对金平说,讲汉礼的话,怎么样都讲不过人家的,总能被挑刺出来,不如就以旗礼催妆迎亲就好了,过到张家,张家要如何就如何,让几个小厮捧着大把的红包和铜钱碎银子,钱能使鬼推磨,想必张家也能体会到金平的诚意。 金平哭诉半天,想想钱能通神也就依了济兰所讲。 江容梳着两只抓髻,垂着几只小辫子,戴了几条珠花,穿着一身蓝色掐浅蓝边长褂,同色掐牙裤,看上去狡黠可爱。 济兰让江容跟着全福太太,凡是有刁难事件出现,立刻就给个红包,如果是下人就赏铜钱五百文,顺当就行,不要图省钱,反正都是金平的钱,给到的是金平丈人家,从这个口袋掏到另一个口袋。 全福太太是金平的堂婶。 按旗人礼进行全程,金平的堂婶进门就开始夸张家如何如何,江容也不管人家刁难不刁难,不停的发红包就是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刁难什么啊。一切顺当进行。没有出现要催妆词的可怕现象。 迎妆回到金平家,有丫头带江容去见江氏。据说仁诚与江氏同来,佟佳氏也有来,佟佳氏是金平母亲的堂妹,金平二姐也嫁到了佟佳家。 江容才明白怪不得济兰让拖自己过来帮忙,原来是怕江氏被人欺负,江容的庄子离得比济兰家里要近,晚上可以带着江氏去庄上住,不用住在仁诚家里看人脸色。 江氏同几个老太太说话,正抹着眼泪说不知几时济兰可以娶亲。 江容立刻扑过去说,马上了,随时会举行婚礼,已经在准备聘礼了,选定了人就立刻成亲。 这里不算城里,地不值钱,特别宽敞,所有的邻居们亲戚们都是全家过来道贺饮喜酒,有很多未嫁的姑娘们也过来的。 一堆老太太就同着江氏八卦各家的闺女品性如何,长相如何。 上次丽敏出嫁时,除了济兰的狐朋狗友去了外,好吧,其实也全去了,只是济兰一直提到婚事就大吼一声,于是江氏没敢多同其他老太太们提这种话题,这次听江容说济兰自己都在准备婚礼了,就开始漫无心机讨论各家的闺女了。 济兰很受老太太们欢迎的,不少小姑娘们被老太太们用各种理由喊过来说话。 江容无聊的靠在旁边用脚在地上划圈圈,反正济兰的婚事江氏是做不了主的,就让她同人多闲聊会吧,也增加点人生乐趣。 佟佳氏坐在旁边,也插不上话。她的小儿子比济兰还小点,可是找媒人上门提亲,人家都不肯许亲,现在看到因济兰的婚事,江氏如此受人欢迎,心中是万分的不是滋味。 傍晚时,在吃金平家的晚饭时,济兰让江容带江氏与仁诚回庄上去。 江容大惊,问济兰说错没。 济兰说,把仁诚老头也带去你的庄上去,不要让他留在这里打牌。 江容想了想,跑到老头子们那一堆,对着仁诚甜甜的喊着玛法,说自己的庄子正在修,让仁诚去看看自己的庄子。 仁诚高兴得不行,对老头子们说,以后有空了再一起玩牌吧,现在得看看孙女的庄子修得如何,少不得也指点指点。 老头子们都羡慕得不行。 济兰有钱后,行事处处拉风炫耀,对老邻居们都不错,都时时有请老太太们去玩,捎些礼物回家。于是济兰虽然是不给仁诚钱,可是仁诚走进走出还是极有面子的。那些老头们都深恨自己的仔没有济兰出息。 自仁诚端午去江容家问丽敏为啥没节礼,然后发现丽敏被迫离开婆家后,济兰让小厮送口信过来,说仁诚再也不会回来了,让佟佳氏自便。佟佳氏说要送衣服与鞋过去,小厮也是答说不需要,济兰少爷有的是钱,大把新衣服与鞋给老太爷穿。除了这种口信,佟佳氏就没收到过别的口信了。 捎信的全是济兰的小厮,再问其他事,全是绝口不提,给再多赏钱都不会说的。济兰少爷的小厮是多么有前途的职位啊,每个小厮都很快就可以成为管事,论资排辈,说不准还能去新开的铺子做大管事。 佟佳氏根本不知道仁诚发生了啥事。 那边仁诚也是基本上门不出户,买啥都有下人与小厮们,一开始仁诚闲不住,要去帮忙跑腿买东西,可是立刻就会有拖达或是其他老头拉住他,说是你孙女的安危肯定还是你在的好,万一你出去了,有啥事发生,我们可负不起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日子一长,他就不好意思提啥回家的事了。反正在那边,另做的新衣服与新鞋穿着也不错。 今天好不容易济兰他同江氏一起出来,简直是放出笼头的野马了,仁诚很想同老牌友们玩几个通宵。可江容喊他去看庄子,又是他一直求之而不得的事。于是就忍痛说不玩。他一直听说江容在修庄子,他想去看看,但是江容平时根本不理他,见到他好象没他主动提出来去看,估计也是直接拒绝的。现在江容在这么多人面前,主动喊他去看,仁诚真是喜出望外,心里与面子上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江容带着仁诚往马车上走过去。 江氏已经安坐在马车上了。 佟佳氏一直想同仁诚讲话,可是她也羞于在大庭广众下求仁诚,那样是人都知道在仁诚这里她已经完全失势,大家因为济兰的原因而鄙视她,但是碍于仁诚的面子不曾当面踩她,最多只是风言风语,说话难听而已。如果仁诚不理她,那她在这里就完全呆不下去了。如果是汉人还好说,换个地方好了,可是旗人不同,是很固定的在佐领下生活,离得太远都是违法。 佟佳氏只寻思只要仁诚来参加这个婚礼,一定是得住在家里的,住在家里只要一晚上,就啥都会问清楚,就算仁诚真的不要她了,但是以仁诚为人刚直,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仁诚绝对不会不管她的死活的。她是万万没想到仁诚居然有可能会不回家。 佟佳氏远远见到仁诚出来,就立刻跟着过来,看到仁诚要上马车,忍不住大叫老爷二字出来。 济兰骑着马在马车旁边,催车夫快赶车。 江容说,蠢货,等一下吧,都要收摊了,吵起来也不怕啊,我们看戏的是不怕戏台高的。 济兰哈哈大笑, 仁诚是很恼火,自己想去看江容的庄子很久了,好不容易得到邀请,这容易么,这佟佳氏可真会选时间,仁诚恼火的问佟佳氏有什么事。 佟佳氏很拘谨的说,“老爷您都有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出了什么事么?” 仁诚不耐烦的说,“我不是捎了口信给你说住在江容家,暂不回家的么?” 佟佳氏仔细回忆小厮传话,难道是自己记错了,还是听错了,又急急的问,“我只是很想念老爷,老爷几时回家?” 仁诚又恼又怒,不知怎么回答。济兰与江容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热闹。丽敏的事,大家都讲过要尽力在俊佳周围宣传,没提过禁止在别的地方说,可是那是他亲孙女,不管如何,这种不好的事,不能从自己口中说出,就算有其他人说,也应该是立刻制止不准别人讲的。如果自己在这里说丽敏怀着孩子被夫家打,估计刚一提到丽敏,济兰与江容立刻翻脸把自己赶下马车,从此以后,大儿子也好,小儿子也好,估计会公开断绝关系了。济兰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再怎么样估计不会动手,那江容同丽敏一起长大,亲疏立现,说不定立刻拿刀捅自己了。仁诚这点还是有眼光的,不能不说,他猜对了。那两人就是赌他够聪明不敢说啥。 仁诚只好含含糊糊的说,“现在有事忙着呢,以后再说吧。”说完催赶车的快走。 佟佳氏绝望的看着马车绝尘而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折腾 仁诚去到江容的庄子,济兰警告他不要在江容的面前与佟佳氏拉拉扯扯,不要惹江容不高兴,也绝对不准提到丽敏的事,不然,后果自负。 仁诚笑着说,“我没蠢到那个程度,我自己的亲孙女,几天时间而已,怎么也得忍让着的。不会让她不高兴的。” 济兰说,“那明天上午让江禄带你四处看看,地里有啥不对劲的,你吱一声,我回头让江禄带人再改。到吃喜酒的时间同我额娘一起去,我同江容一起要早去接新娘子。” 仁诚心里很高兴,面上淡淡的说好。 江氏这晚上同江容住在一起,江容让次日江氏紧跟着仁诚,啥事多看着点,已经让仁义收集着好东西,要准备给济兰做聘礼。济兰对江氏与仁诚的要求是老实呆着,不要让他丢人。 次日上午,济兰与江容都穿戴整齐出门了,江禄带着江氏与仁诚一起慢慢的看着庄子。 江氏同仁诚讲,江容与济兰已经让仁义帮着收集好东西准备做聘礼了。 仁诚大为高兴又很心酸,明明是自己的儿子。 江氏又说,江容让仁诚与江氏老实呆着,不要给济兰丢人。 仁诚怒了,“八字没一撇的事,怎么就讲我怎么给他丢人了。” 江氏据理力争,“济兰要成亲,时时刻刻可以。你就是给他丢人了,儿子现在有头有脸,要是还在采育里住着,新娘子进门,问于佟佳氏,问起她儿子媳妇是哪个,你让济兰怎么做人。”江氏虽然胆小,但是与济兰搬出去住了这么久,平时一直是丫头与下人们侍候着,加上还有两个孙女可以依靠,虽然仁诚老头积威犹在,但是为了自己小儿子的婚事,自然是暴起奋争。 江禄带着两个小厮不远不近的跟着。 仁诚看着江禄那防范性的样子更加生气,但也只好生生闷气。接着往着走,成片全是向日葵,问江禄这是什么,说是向日葵,又问能不能当饭吃,江禄说不能,问能不能纺纱织布做衣服,江禄也说不能,问究意是什么的,江禄说是种了开花好看的。 仁诚吹胡子瞪眼睛的说,“真是小孩子心性,这不能吃不能穿的种来顶什么用。” 江氏很生气,心里埋怨着济兰让这仁诚过来,这话要是让江容听见了肯定添堵,立刻驳回道,“孩子们自己挣的辛苦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这是江容置的园子,又没花老爷您一个大子儿,你也管得太多了。” 仁诚低下调门,“我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孙女,看他们做得不对,难道不能讲一下。你看到他们不对,也很应该讲一下。” 这逻辑江氏实在是无法驳倒,但江氏按着江容平时说的话驳道,“他们辛苦赚钱,当然要高高兴兴的花出去了。赚了钱不花,那不是比长工还苦。长工赚了钱还知道买衣服和花给媳妇儿女呢。只有你才大方,赚的钱给别人花,不管自己的老婆儿女吃坏穿好。” 仁诚气得发抖,厉声说,“你就这样同我说话的。这些混账话是哪个教你的?是济兰还是江容。” 江氏有些怕,不过眼角余光看到江禄几人,就硬着头皮讲,“哪个都这样说,难道不是么?孩子们看到的就是你和那佟佳氏是一家子,他们吃的好穿的好,只有我和济兰寄人篱下低声下气过日子,还有乌尔登一家省吃俭用。现在孩子们自己挣的家业,还被你说三道四。难怪江容说让我们把钱都藏好点,就怕有人起坏心夺走。原来说的就是你,你要是敢对我的孩子们再起坏心眼,我拼着被衙门的板子打死,也去告你有妻重娶,让你和佟佳氏一家子没得好过。”妻告夫,衙门二话不讲,是二三十个大板子打了再讲的。 居然学会了威胁。仁诚气得牙直痒痒。 同老实人讲道理是很难讲的,他们只认死理,都是一条筋。用事实说服是最好的。可是,仁诚找不到事实论据来支持自己。于是只好沉默了,听着江氏唠叨的把几十年的陈芝麻烂谷子讲了一遍又一遍。 不提这老两口在阳光下的葵园漫步,当然,此时向日葵未开,目前长的全是绿叶,没得金黄色的花做背景。江容与济兰同着新郎官金平骑马去迎亲,一样带了不少红包与铜钱,反正是金平的钱。昨日一切顺利,没送到刁难,金平很满意这种情况,但求今日也能顺利的娶回新娘子就大功告成,再也不怕岳父家刁难了,于是依然准备了大量红包准备用钱买路。 张老爷在顺天府衙门做事,张大爷在御史台做事,张二爷是张大爷托人情安排在礼部做事。张大爷与张二爷都年近四十,岁数相差不远,都当这最小的妹子做女儿一般的娇养,一心想着为她挑个年少英俊的官员做夫婿。哪曾想到被一个旗人无业混混给骗走了。张老爷觉得金平家家底殷实,金平对小女儿百依百顺,倒是无所谓。最反对的就是张大爷与张二爷兄弟二人,觉得男人不能靠自己一双手养活妻儿,简直是男人的耻辱。 但事到如今,张大张二兄弟二人也无力再反对,都憋着一口气,要好好难为下这小子。 一路都有喜娘与全福太太圆场,加上红包一路递下来,倒也顺利,到了新娘子门口,张大张二兄弟二人一直拦着要催妆词。 可怜金平字也不识得多少,拿着书在旁边的人提示下嗑嗑巴巴的念着,差不多念了大半个时辰,江容偷了多次懒歇过了。 六月二十六日,此时天气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本应该黄昏时迎亲,但是两家相隔甚远,张老爷一定坚持张小姐在正日子这天出门,不肯提前一天借屋打下处,而为了赶到子初前行礼,避免张小姐坐帐一整日,于是迎亲时间提前了。当然,金平已经多给过所有吹喜手以及仪仗人员银子,要求他们回程时一路狂奔,尽赶时间。 此时晌午刚过,太阳暴烈,加上心情紧张,金平混身汗如雨下,早就把衣服湿个从里到外,湿了干,干了又湿。 江容看到周围旁观的人中也有那个巡城小御史陈家明,旁边的人有的兴灾乐祸说这混小子活该,也有的人同情金平。 江容与济兰不停的往同情的人手中塞红包,往周围撒铜钱。 可能是觉得折腾够了,也许是张小姐心疼金平,也许是张老爷心疼女婿,总之,张大爷把新娘子抱上了花轿。 迎娶仪式浩浩荡荡,用了全套执事,开道执事,九对锣,九对锁呐,接着是八只大喜鼓,牛角泡子灯四对,间有左佩弓右带箭的乘马箭手十人,筛镜,座伞,成对的跟着,各种旗帜,肃静回避牌、对扇,成对的金灯以及金瓜、钺斧,一路朝天旌旗飘舞。 江容和济兰骑马在后面,看着新郎官金平骑着马在新娘子坐的红呢八抬大轿旁边,时不时傻笑。 济兰低声对江容说,“看他那傻样,知道的说是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傻子呢。” 江容哈哈大笑,“你到时也差不多吧。” 济兰说,“我到时就不能亲迎了,得呆在家里,不然家里会闹翻天的。他身上现在全臭了,也不知道他们家有没有新郎官的衣服换的。” 江容说,“按说应该有吧。不过臭的是他自己吧,咱们隔远点。” 江容又问,“不过还是得换衣服吧,不然闹洞房时岂不臭死了。” 济兰说,“汉人才闹,咱们旗人没有,新房在结婚当天和以后的几天内都是禁止进入的。拜了堂仪式完了新娘子就去坐着,咱们就喝酒好了。对了,呆会回去,你跟着老太太坐着,有你在,谅那佟佳氏不敢在金平的婚礼上惹事。” 江容大笑,“那万一她闹事呢?” 济兰说,“她闹事关我屁事,是她闹哇,闹的是金平的婚礼啊。金平的姐姐妹妹们会把她的脸抓成大花猫。” 仁诚这天打牌也坚持带着江氏在一起,一直假装没看佟佳氏哀怨的目光。后来还是旁边打牌的人受不了,频频出错输钱,一怒之下同主家讲了,金平的姐姐妹妹们把佟佳氏请去做事,几个老头子们才能清清净净的打牌,在正常情况下厮杀。 新娘子接回家已经是天黑了,金平心疼有了身孕的老婆,不肯多折腾,反正已经在自己家里了,老丈人与大小舅子也看不到,于是一切仪式象倒片一样超快速进行。仪式完以后,早就准备好马车的济兰带着仁诚江氏江容光速退场。 佟佳氏追过来马车边上,仁诚还没来得及说话。 江容就懒洋洋的说,“有什么话你快点讲完,我好困了。“ 仁诚忙问佟佳氏家里还好不好。 佟佳氏含泪说好。 济兰问,“那是不是金平家怠慢了你?” 佟佳氏绝不能应下这个,只好摇头。 江容怒了,“你家里什么都好,人家办喜酒的主家又没怠慢你,你哭丧着脸抹着眼泪干什么?还挡着马车干什么,我很困哪。” 济兰马上骂车夫,“我们迎亲累了一天,狗也要爬不动了,还不快点赶车回去休息。” 车夫马上请佟佳氏让开。 仁诚不敢出声,生怕济兰把自己一脚踢下马车。 佟佳氏无奈的看着马车远行。佟佳氏的女儿过来扶着佟佳氏回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所谓调解 佟佳氏气个半死,儿女们安慰开导她的话都不听,蒙头睡了。 次日上午,江容就说丽敏没有亲人照顾,二老太太虽能干,可是只有一个人,并且上了年纪了,以此为借口赶仁诚与江氏回去照顾丽敏。江容特别提醒仁诚不要暴露丽敏住在哪里。 仁诚其实还是有点想回自己家的,就说想再看看江容的庄子,帮江容出点主意。 济兰冷笑一声,“江容是无聊无所事事砸银子图个开心,你什么都帮她弄了,她不一样无聊,丽敏才需要人照顾。你要是在这里惹她烦,我就立刻送你回去同佟佳氏住一块,免得丽敏日日担心她妹妹拿刀捅了你被拉到衙门去。” 事关大肚婆 ,仁诚立刻表示没有任何异议,乖乖的同江氏上了马车去到江容的别院。 江容捧腹大笑。 月底老头们一样去乌佳家收钱,账算得很细,合计有二十六两七钱银子。按市面上的价格,仅光冰块钱就收了不少,连蔷薇花都算了钱的。五月六月底去收的钱大概也是这么多,五月底没这么多冰块费用,不过加了大夫的费用与药钱。 乌佳家忍痛给了。 过了几日,七月初三,将军夫人家派常侍卫车尔门上济兰家,这个侍卫常跟着格图肯,是济兰认得的。 车尔门说乌佳家的人知道错了,要求讲和,要请济兰过去。 济兰赏车尔门银子,说“事多,今天去不了,请帮忙捎信回去说不用等了。” 车尔门恭敬的问,“济兰少爷,那家人是混蛋过了头。不过几时可以有空呢,就当给将军夫人一个面子,约个时间见下吧。” 济兰挥手说明天上午,又送了一小坛酒给东尔门带去喝。 等车尔门走了后,济兰让人喊江容过来谈事。 其实也没啥好商量的,江容说就是不理,义绝就好,再给丽敏要赔偿费,给孩子要抚养费。 济兰说既然没啥,那你去吧,免得我一个男人讨价还价不好看。 江容次日仔细梳了头,插上珠花,穿着女装,带着两个小厮江波江涛两个丫头秋华秋实,捎两坛果子酒去到将军府。 门房就有个侍女等着,说将军夫人在花园。 江容让小厮把酒搬下马车,说是送将军夫人的,又让秋华给了门房和侍女赏钱。 去到后花园,江容见到有个女人坐在将军夫人旁边,身边站着几个女人。江容也懒得多看,直接快走几步向将军夫人行了个鞠躬礼。 将军夫人用帕子捂嘴轻笑,“这孩子,还当自己穿的是男装呢。”示意江容坐在自己身旁的空椅子上,又指着坐着的女人说,“这位是成贝子的夫人。” 江容就规规矩矩的行了个蹲礼然后才坐下。 那成贝子夫人梳着两把头,头上插了一只珍珠凤钗,两耳戴着相同的珍珠耳环,七只珠子一模一样的大小,穿着大红色的红底白碎花便服。身后站着一女子肤白胜雪,穿着浅蓝色旗装,娇怯无力的样子,同那俊佳有点象。还有几个梳辫子的丫头侍候在身边。 江容看了一眼这夫人,只是用眼角余光看了她身后侍立的人,便立刻收了眼神,只在心里默默估计了下那只凤钗上的珍珠直径,大概有一厘米左右,圆圆的,现代估计这样的一颗珠子得数万人民币,七粒相同,应该是几何倍数往上升的价格,以前是人工的,更加难得,那么价格更贵些。 这个夫人估计就是俊佳姐姐嫁的男人的正室,看来家资丰厚。 等江容选了个舒服姿势坐下后,将军夫人说,“丽敏这孩子是在我身边看着长大的,怀上孩子,这是喜事,居然有丧尽天良的畜生殴打孕妇,简直令人发指。” 贝子夫人陪笑脸道,“婶婶,这种事真是禽兽不如来着。可这乌佳氏偏偏天天哭着说不是那样的,求我找婶婶调解下。” 江容冷冷的看着那个乌佳氏说,“哭了两个多月么?眼睛怎么还这么清亮呢,我还以为哭两个月眼睛不瞎,也得肿得不成样呢。” 贝子夫人捂着嘴轻笑,显然江容的话甚得她意,旁边的侍女们急忙为她摇扇。 将军夫人轻摇手中的扇子说,“两个多月了啊,那孩子可怜,当时就求着我不要送她回舒穆鲁家,就怕再被乌佳家的畜生们泼脏水到自己的叔叔妹子身上,江容,你叔叔也才二十岁左右吧。” 江容明白两位夫人都站在自己立场上的,于是放心的说,“夫人,我叔叔已经二十一岁了,正在准备聘礼呢。要是他看上哪家的小姐,可得请夫人帮我们去提亲。夫人以后喝的酒就再也不用掏银子了。” 将军夫人说,“去把江容的果子酒冰一点来尝尝,成珠家的,这些果子酒冰了喝真是不错,绵绵长长的味,可也不上头,喝完很舒服。” 带江容进来的侍女说,“江容又给您捎了两坛来了。” 将军夫人说,“成珠家的,呆会走时带一坛回去。我一个在家里,只要喝点这酒就开心了。你试试,好喝的。” 成贝子夫人急急道谢。 那乌佳氏又鼓足勇气说,“江容,俊佳打你姐姐是不对,你就劝劝你姐姐回来吧。” 江容说,“你想都不要想,我姐姐现在听到俊佳的名字就会晕倒。你以为我们家同你们家一样不把女儿当人看啊。” 拿酒的侍女刚走过来,凑趣的说,“我们旗人都爱惜女儿的,谁家不拿女儿当人啊?” 江容轻飘飘的说,“乌佳家喽,好端端的女儿非给人做小。我家的丽敏当初是千挑万选的,议亲前就讲过不要纳妾。哪里知道那种背信弃义的畜生在我姐姐怀孕时打她。” 乌佳氏很受不了这种直接的责骂,哭着辩解说,“我阿玛额娘也是疼我的。俊佳说他知道错了,去你们家道歉,你们家都不让他进门。” 江容说,“那畜生猪狗不如,进了我们家的门,不脏了我们家的地么?第一次打丽敏打得晕过去,还可以说是不知道怀孕了,口角,第二次是明明知道丽敏怀孩子了,还打她。幸好我姐姐在将军夫人这里身子调养得好,不然,一尸两命,我们讲理都不知道到哪里讲理去。那畜生还说我同丽敏有染,这说的是人话么,丽敏在乌佳家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怎么会可能,就算我穿的是男装,可是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一母所胞的兄弟啊,我想那畜生肯定是自己在家中乱伦才这样胡扯的。” 将军夫人说,“竟有这事,成珠家的,你可没对我讲过这个,你就能容这种肮脏的贱人在你府上?” 乌佳氏哭着跪倒说,“夫人,没有,我们没有。” 江容恶毒说,“不心虚的话,至于哭成这样么?心虚才会这样。一家子都脏不拉矶的。” 贝子夫人起身给将军夫人行礼说,“婶婶,我年轻,求您帮我审审这贱人,这贱人可是我们贝子爷第一心爱的女人。我可不敢审她。” 将军夫人喝了一口酒说,“这种事,当着你家贝子审才好。” 乌佳氏膝行到将军夫人面前说,“我真的没有。是江容胡说的。” 将军夫人厌恶的说,“你凭什么说人家是胡说的,你有什么证据。” 江容说,“这家人就这样的,一家子人品低劣,随便往人头上泼脏水。” 乌佳氏转向江容,“江容,俊佳他已经诚心悔改了,再也不会打丽敏了。你们让丽敏回来吧。” 江容说,“让她回去被你弟弟打死,那孩子生不下来,然后污蔑是野种么?死无对证的事不要太多哦,你不要把我们舒穆鲁家当傻子。丽敏是绝对不会再见俊佳那畜生的。” 将军夫人说,“我带大的孩子,我心里有数,丽敏断不会做这种没有廉耻的事的。” 江容说,“找个就知道哭的不要脸的贱人过来讲和,这是打我们舒穆鲁家的脸啊。是欺负我们家没有人么?当初娶丽敏过门是不是觉得丽敏没有亲兄弟在京城好欺负,你们随便做了啥肮脏的事都不会往外说,对吧?我得回去同族里的玛法们讲讲去。” 乌佳氏扑过来说,“求你了,真的没有。你们想怎么样吧,你说得出来我们都答应。” 江容说,“立刻义绝,丽敏的嫁妆全数退回,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永世不再见。你们乌佳氏要负担丽敏生孩子以后一年的费用,这孩子一直到十八周岁时的所有抚养费用。我们家虽然有钱,可是也不能为你们乌佳家养孩子,不然,大家都以为我们舒穆鲁家的人好欺负了。我马虎的给你们算一千两银子吧。这孩子是正室嫡出长子或是长女,不是庶出的,长大了,是女孩子也得有陪嫁,是男孩子得给聘礼娶妻,你们得另给两块地,两个铺子,两处房产。不能比丽敏的嫁妆少。” 乌佳氏说,“要这么多。” 江容冷冷的说,“丽敏的铺子,一个月收入就不止一千两。我们要一千两是象征性的,并未多要。至于地与铺子房产,是给孩子将来婚嫁所用。你若是同意的话,明天请你们佐领带着那畜生过来我们正蓝旗的格穆德佐领家中拿义绝书吧。不然的话,哼。” 乌佳氏说,“我答应你。明天我们过去格大人家中办理手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报善意 成贝子夫人与将军夫人会心一笑。 江容既已达到目的就站起来告辞,说要回去通知济兰族老佐领一干人准备。成贝子夫人也让丫头送乌佳氏回家。 将军夫人笑道,“江容急什么,你让你的小厮丫头回去分头送信不就可以了。在我这里吃顿饭,就在亭子里吃,我的厨子新做了些菜式,我觉得很好,格图肯却说不地道,你试下厨子的手势,提点提点是哪里不地道吧。” 江容笑着说,“什么不地道,各有各的好,就看各人口味了,合夫人口味的就是地道。” 江容让小厮丫头们通知仁义与济兰,就说一切如意,晚上有事召集大家商量。 侍女们摆好碗筷,将军夫人让侍女去催格图肯来吃饭。侍女们叽叽喳喳的说,已经有人去催啦,少爷马上就到。 格图肯给将军夫人行礼,将军夫人又指着成贝子夫人让他喊嫂嫂。行完礼坐下,格图肯就看着江容觉得眼熟。 将军夫人用帕子捂着嘴笑。 江容被看得很毛,问格图肯,“你看什么呢?” 格图肯恍然大悟,笑嘻嘻的说,“换了女装我就不太认得了,还是女装好看。” 说话间,菜已经摆齐,几人入席坐下,将军夫人介绍各式菜给大家试吃,又说,“素日只有我同格图肯吃饭,为了让这孩子多吃点,我都不让人布菜的,想吃什么就自己夹。” 格图肯问江容口味都如何。 江容说挺好啊。 格图肯有些失望的说,同你们家的厨子不同的。 江容哈哈大笑,“我家的厨子就是把生的做成熟的,火候啊,还有调料都不会加的,自然是原味的。你家的厨子是科班出身,自然调料多些。各有各的口味,我还想派我家的厨子来你家学学呢。” 格图肯忙说,“不要啦,你家的厨子口味就很好。” 江容解释说,“我这阵子忙着修庄子了,修好了要喊大家去玩的。修了个小饭馆的,要是自己去吃,就原味就好了,但是外人去,很多小家小户的,还是吃调料多些的有意思些。要有两班厨师帮子的。” 格图肯说,“你修庄子修得怎么样啊?那我明天过去看看。” 江容说,“明天不成,和乌佳家说了让他们明天来取义绝书。” 格图肯高兴的说,“那丽敏姐姐就脱离苦海了,不用担心那个混蛋再打她了。” 将军夫人同成贝子夫人都笑。 将军夫人笑嘻嘻的问江容,“你那个嫁到你们本家的表姐现在过得如何?如果那个本家打你表姐,你们怎么样?” 江容说,“苏布他们的婚事过后,我们就一直忙,高士祥都让我们藏到车马店去做苦工,就是怕他知道啥了说给丽华听,害丽华东想西想。如果是苏布同她过得不好,济兰应该会管的,应该会去问丽华要怎么办。可是丽华是汉人,讲的是三从四德,看看我玛麽就知道了。估计到时济兰会对苏布又打又哄,总之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吧。不过苏布是自己喜欢了丽华去求来的,应该会不同吧。喜欢的再怎样,也是自己喜欢的。” 将军夫人大笑道,“我才问你一两句,你就说一串。” 江容不好意思了,“哎呀,那我不说了。” 成贝子夫人凑趣的说,“江容你说话真是太好听了,真是太解气了。那乌佳氏天天就知道扮娇扮怯的,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害我呕得不得了。你教教我怎么对付这贱人吧。” 江容说,“我这是站在理上啊,她肯定没话讲啊。不必与这人讲理,只要是哭了吵了,府上又没少了她吃穿,又没死人,打了再讲。我就不信她天天屁股开花,血肉横流,你们家贝子爷还天天找她缠绵。” 格图肯咋舌,“江容,你说的好是好,可是好粗鲁。” 话糙理不糙,关于自己的利益,也顾不得别人了,成贝子夫人喜道,“格图肯,女人说话,你不要插嘴。这真是个好主意,我怎么就每次同她讲理呢,真是的。万一我们家贝子爷说我不温柔不体贴呢?” 江容奇道,“你对贝子爷一心一意,对他温柔体贴就好了,不要同他吵,什么都由着他。至于其他人,关你什么事。让他自己去管,总之吵闹的人,各打几十大板。”江容本来想用关你屁事的,觉得更爽些,可是旁边还有男人,于是就婉转了些。 成贝子夫人说,“那他们不吵呢?” 江容很好奇的问,“难道贝子爷不是只有你同那个乌佳侧福晋么?不知道你们府上有多少人哪,你方便说说么?” 成贝子夫人说,“她也配。你小,不知道规矩,我讲给你听听吧。贝子的老婆称夫人,郡王及以上的才是福晋。贝子可以有一侧夫人上玉碟的,其他的阿猫阿狗都不算什么。我们府上的侧夫人是钮祜禄氏,也不怎么讨爷的欢心,就怕这个女人生了儿子,贝子爷请封她做侧夫人。” 江容问侧夫人有什么可怕的。 成贝子夫人说,“就是说她是受朝廷封的,有禄米的,生的孩子虽是庶子,却同我生的嫡子地位差的不太多,就隔一级。”还有一句话成贝子夫人没说,如果贝子爷喜欢那个女人生的儿子,说不定继承人都是他。 江容说,“府上的银子都是谁管着呢?琐事是谁管呢?” 成贝子夫人莫名其妙的说,“都是我管。” 江容说,“那很好说了,让侧夫人管琐事。要多少银子,提前报个详细账目过来,到月底再对账,多退少补。夫人你只养好身子,尽早生多几个儿子。就万事无忧了。反正银子全在你手上,怕什么。” 成贝子夫人说,“万一我给多银子出去了,下面的人大手大脚乱花呢?” 江容笑了,“那才有多少?比得过乌佳氏用的么?乌佳氏可以一口答应给一千两银子。可你就有大把的时间吃喝玩乐享受生活了。您回去可别作梗啊,万事等我家丽敏拿到义绝书才成,若是明天拿不到,也不要怪我有什么想法。” 成贝子夫人忙安抚江容,“你放心,我不会坏事的。我只是一直生不下孩子,觉得不管家不安心。” 江容说,“要是其他人也能生,那就说明贝子爷是行的。如果一个都生不出。那就是贝子爷不行了。” 格图肯在旁边听得满脸通红,“江容,你说话措词好。。。。” 江容问,“那要怎么说。”江容寻思是得注意措词。 将军夫人听得极有趣,就说“算了你就当他不在这里吧,随便说好了。” 格图肯也想接着听,就没说啥了。 成贝子夫人怀疑的说,“你怎么知道这些呢,小小年纪。” 江容说,“我们乡下养猪养狗啥的,都要配种的。这些太简单了,好多比我小的都知道呢。” 成贝子夫人恍然,“家里有些女人是生过的,都没生下来,或是夭折了。刚成亲时,我也生过孩子,可惜没站住。要是能有一儿半女陪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江容说,“那就是都是能生的。你天天想着肯定生不了的。你不想了,反而能生了。我们乡下有两公婆成亲十来年没生,后来抱着了一个娃娃,不到一年就怀上了。你早先小产,可能是贝子爷同你当时年纪都小,生的娃娃肯定是很弱。现在你们都强壮多了,生的娃娃应该强壮多了。” 成贝子夫人喜道,“是这个道理,你再讲讲,我该怎么办呢?” 江容说,“也没啥啊,象成贝子那么女人,肯定精薄,得养精蓄锐才好。再就是夫人也得多走走,多做点体力活,啥粗粮都多吃点。乡下的女人很少有不能生的,我看就应该成了吧。” 成贝子夫人说,“那岂不是要象乡下婆子那样粗粗壮壮的了。” 江容说,“乡下婆子又怎么了,乡下两公婆感情好的多的是,好多老财主都只有一个肥得不得了的老婆。人家子孙成群,不讲那个风吹就倒。我的庄子上正缺人做事,过去帮我做事正好省了工钱。” 成贝子夫人与将军夫人笑死。 江容又说,“将军夫人也可以考虑下,自己生个娃娃好了。” 格图肯马上说,“额娘,我已经大了,我可以自己做事管庄子了,可以赚钱给你用啦,你再生个小弟弟吧,不用担心我。” 将军夫人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年纪都这么大了。我一想起以前生的娃娃就心里难过,要是还在的话,我的孙子都好大了。” 江容猜着将军夫人的年龄,“乡下婆子,四五十岁的都能生,我玛麽生济兰好象就是四十一岁那年吧。” 将军夫人愕然,“你玛麽年轻时肯定娇娇气气的,真是四十一岁上生济兰?” 江容自豪的说,“济兰今年是二十一岁了。本来前两年要给玛麽过六十大寿的,可是济兰没娶亲,我阿玛额娘不在京城,就没办的。只是自家人大吃了一顿而已。” 一顿饭吃到菜都凉了。各人的心里都很开心。 又稍坐了会,江容告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乌云退散 将军夫人让格图肯送江容,说自己同成贝子夫人还有些私已话要讲。 格图肯问江容是骑马还是坐马车。江容说那还是骑马,顺便去同那巡城小御史通通气。 格图肯敏感的问,“哪个小御史,是那个陈家明么?” 江容说,“是啊。” 格图肯追问,“你怎么认得的?” 江容压低声音说,“哦,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连你额娘都不要讲。那个冬梅,这个陈家明查出来说是想投毒害济兰的米铺,然后一直审不出来啥,我过去恐吓她,居然把事牵到俊佳头上了。就那时认得的。” 格图肯半信半疑,“那女人那么恶毒?” 江容说,“是个又蠢又毒的货,她寻思济兰没钱了,她就同济兰一起远走高飞,隐姓埋名。也不想想,她害济兰到那种程度,济兰不恨死她了,凭啥要同她一起过苦日子去。还有牵连的成百上千条人命。” 格图肯想想,“她真是痴心妄想。”又问,“怎么又牵扯到俊佳那畜生呢?” 江容说,“是那畜生说济兰没啥大不了的,要一把耗子药放到米铺去,被这蠢货听到了,就动了心思。”江容说着都有些后怕,自己与济兰都算是对下人不错了,米铺的管事与小二们都还尽心,不然,真出了啥岔子就真是太可怕了。江容决定同济兰商量下,为济兰健康工作三十年,就有福利,在此期间过世,遗下的寡妇与孩子的抚恤金也由济兰出。 二人带着侍卫骑马到宣南坊找陈家明。 陈家明一见到江容就打招呼。 江容告诉他,自己提出丽敏要义绝书,俊佳家中已经同意,明天就去正蓝旗办手续。只要拿到义绝书,双方就没关系了,丽敏就再也不怕了。局时丽敏来亲自来谢过陈家明。 陈家明听到此事,笑容明朗的说,“其实也没有帮到什么忙。这件事早了,早好。一天不拿到义绝书,你姐姐一天不安全。” 江容看着他洁白的牙齿有些眼晕,江容很感激的说,“怎么没有帮到忙呢?如果不是你们给他们压力,他们怎么会可能找我们谈判呢?还好派的是个只会哭的蠢货,被我吓到了。” 陈家明哈哈大笑,“被你吓到了?你真是好运气。” 江容点头。 陈家明说,“等拿到义绝书了,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尽管说。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江容再次致谢。 格图肯在旁边说,“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拉着江容走了。 格图肯问江容见陈家明时是女装还是男装。江容说男装。格图肯不信,江容说金平成亲时自己是女装来迎亲的,那时打过照面,没说过话。 到了丽敏住的别院后,江容邀请格图肯进门去坐坐。 格图肯犹豫了下,想想自己要做的功课,还是告辞了。 江容心里暗笑不已,打发这种小男生太简单了。 济兰问江容具体怎么样了。 江容说义绝,嫁妆退回,男方付一千两银子当丽敏生孩子及周岁时的花销,以及孩子长大的抚养费,孩子归丽敏,加地房子铺子不能便宜过丽敏带过去的那些,明天去办格穆德家中手续。 仁义说,“怎么这么爽快了?” 江容说,“我猜的,不一定对哦。御史台的人肯定是弹劾那父子二人了。虽然他们是旗人,可是御史台也不是吃素的,就受不住压力了。过去讲和的是乌佳的姐姐,是个笨蛋,那俊佳不是说我同丽敏有染么?我说他们姐弟有染,贝子夫人也在,乌佳氏就急着要快点了结此事。到时丽敏得亲自去向那个小御史道谢。” 仁义说,“很急啊?是不是真的被妞妞说对了啊。我们妞妞哪里象男孩子了,是人都看得出来。莫非他们就是有奸情,于是就觉得别人家的姐弟也有奸情?” 拖达说,“先拿到义绝书,再去慢慢整他们。” 旁边有老头子巴二嘲笑拖达,“你就想早点回家吧。” 拖达说,“嘿,只要不嫌我老,我看一辈子的门都肯的。” 济兰说,“那就基本上好了啊,那手续的事就千万不能出差错,只是,乌尔登与丽敏都是在荆州驻防的佐领上的。“ 仁义说,“不怕的,当初乌尔登是从我们这佐领补缺补出去的,并且还是我们这一族的。现在丽敏有事当然是我们得出头。” 江容说,“那还有什么手续上的事,全想好了,免得到了明天弄不成还得拖下去。” 仁义撸着胡子说,“妞妞,这点你放心吧,我们先拟一个出来,晚上再带回去同额尔登商量下,一准儿不能错。明天你玛法玛麽们都陪着丽敏一起去,丽敏打扮得可怜点,那畜生一讲话,就被吓倒。妞妞你打扮得同丽敏象一样,你们先去准备明天穿的衣服吧。过了明天,他们乌佳家就等着我们舒穆鲁家的报复吧。” 江容说,“那些铺子和地,想必是在镶黄旗的地面上。我说的是丽敏生出来的一定是嫡长子或是嫡长女,将来得有聘礼或是嫁妆。要是收到了铺子,怎么管呢?” 济兰说,“去开米铺?我们折银子给丽敏去别处买铺子,那边的地和铺子我们收了。可是我还真有点怕那家人投毒。” 拖达磨刀嗬嗬的说,“怕什么,济兰少爷,我们很快就帮你收拾掉那家垃圾了。“ 江容说,“我们自己的人注意点嘛,就不怕了。对了,济兰,等这事忙完了,你就去宣布,凡是健康的为你工作三十年,米铺的管事也好,小二也好,你都要发养老金给人家,提供吃与住。要是没到三十年,你就给抚恤金给那孀妇与孩子。总之,让给你干活的人没有后顾之忧。” 巴二说,“我虽然老了,我还有力气的,让我也去米铺去做事吧。我不要福利,给工钱就成。” 江容奇怪的看着巴二,“年轻人在米铺做事,可以多学点东西,说不定可以娶个好老婆,你把机会留给年轻人吧。我的庄子里也要人做事的,去庄子里多好啊。” 拖达说,“好啦,大家先谈正事,其他的事等两天再提。” 次日早晨很早江容就被拉起来了。 二老太太拉巴着给江容穿提前选好的衣服,梳好头,还在迷糊中的江容就被扔到马车上。 江容是在看到一大堆老头老太时大为震惊时才清醒的。 一堆老太太拉着丽敏的手抹着眼泪说丽敏真是遭老罪了。 俊佳一家三口都来了,那乌佳夫人见到丽敏就假惺惺的问身子好不好,还伸手想拉丽敏的手。 二老太太很彪悍的挡住说“不要吓着我们家闺女了。”江氏与丽敏抱着抹眼泪。 那乌佳夫人讪讪的缩回手。 总之,两边的人都表现很出色,估计都是预演过的原因。 江容因为今天没睡好的原因显得气势比较弱,又抹了点口红描了下眉,增加了点妩媚之色,看上去同丽敏也有六七分相似了。 格穆德仔细的检查过银票与房契地契铺契的真假后,交给了丽敏,然后两边的佐领与族长俊佳丽敏都在义绝书上签名按手印,一式四份,两边佐领各一份,俊佳与丽敏各一份。 然后,仁义问瑟赫,“两边再无瓜葛了吧?” 瑟赫点头。 仁义就撸着自己的胡子说,“按说呢,已经是两边再无瓜葛了,我也不该多说,只是我看我这两个孙女,都长得很象,小的这个,就算穿上男装了,也不象男孩子啊,怎么那个小畜生就会说是姐弟乱伦呢?难不成确有此事,只不过不是我们舒穆鲁家的?” 那栓柱脸色大变,“仁义,我敬你是个长辈,你不要乱说话。” 仁义冷笑,“呸,你凭什么说这句话。你自己的儿子女儿不争气,还敢往我的丽敏身上泼脏水。真是人不要脸,百事可为。” 旁边的人听到了,都窃窃私语, 此处是正蓝旗的地旁,栓柱一个人的解释声音肯定是压不住大家的疑问的。 格穆德站出来说,“仁义叔父,不要同这种小人说话,进来喝杯茶吧,明天济兰会带着嫁妆单去搬嫁妆回来。姓乌佳的,既然手续已经结了,你们就快走吧,不要脏了我的地。瑟赫大人,我们进屋再细谈。” 俊佳气得混身发抖,看到丽敏就冲过去抓住丽敏,丽敏吓呆了,江容最先反应过来,尖叫道,“你在这里也敢打丽敏。”丽敏得到提醒马上晕过去了。 老太太们都冲过来用指甲挠俊佳。俊佳赶快用手护住自己的脸。二老太太对俊佳连抓带踢的,边打边说,“你居然有胆子在这里动手,你真是当我们全死了啊。大家打死他,我来赔命。” 江容忙让丫头扶着丽敏坐马车回家。 乌佳夫人在旁边拉架,那些都是做粗活的旗丁家的老太太,她这个自诩是官家夫人的人,怎么拉得动。急得直哭。 那些老太太打得顺手,连她也打得鼻青脸肿。 栓柱胆小,不敢上前,也是怕被这些人骂他猥亵,只好跑到格穆德房里跪下,苦苦哀求。仁义估计打得差不多时,就示意格穆德去做好人去。 栓柱和鼻青脸肿的乌佳夫人扶着衣衫破碎的德佳上了马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桥归桥,路归路 为了感谢街坊帮忙,济兰给每家每户都送了一坛五十斤的果子酒以示谢意,承诺一直到腊月底都给大家免费舂米,并私下表示,如果真是家境不好,要打点零工的人,可以私下去与米铺联系登记。 此时花椒八角已经开始送了些过来京城,江容让收入仓库里,少摆些出来慢慢卖。又收到文颜来信说七月下旬回京城,江容立刻回信说到了就请到庄子里玩,并标明详细的地址。 为了迎接客人们,江容让黄三嫂对庄子里的人都进行了基本厨技培训,就是用素炒青菜,用肉炒青菜,凉拌黄瓜之类的家常菜。其实也就两三天时间,方便黄三嫂选择助手。江容已经定下黄三嫂是饭馆的第一任主厨兼掌柜。 丽敏拿到义绝书次日,格图肯就去了江容的庄上玩了一天,江容刚有新爱好,迷着给家俱上漆,往墙上刷漆,格图肯来时江容刷得入迷,也没怎么搭理他。格图肯也不生气,自告奋勇做苦力打下手,隔三岔五就过去江容的庄上做一天苦工。 有一次格图肯还带哈坦过来玩,就是自顾自的那种玩,底下的管事给他们各人一个丝头扎刷子就不理了。现在庄子里忙,没有人专门侍候他们。 江容是觉得觉得反正也没啥大不了的,今天做不完明天再做的那种心态,不是一开始急吼吼希望立时毕现的那种心态了。江禄于是也没着急去买人,庄子里买人的惯例一向是天冷了才买或是才开始去挑乞丐回来。所以目前庄子里的人手是紧缺无比,个个都忙得脚不沾地,江容许诺七月的工钱开双倍,再加另五百文降温费。 当然格图肯与哈坦饭还是有得吃的,江容再迷刷漆事业,饭也是吃的不是么。 吃饭时哈坦问江容为什么不邀请自己来庄上玩。 江容很不好意思,“七月是鬼月,不好邀人来玩吧。再讲你们都忙,你们不是要准备考试么?” 哈坦说,“考过了啊,我都去上学了。我们这样的交情,还讲什么鬼月神月的,有空你就应该喊我来玩。” 江容笑了,“你要来玩就自己来吧,我在不在,你都一样玩的,反正有饭给你吃。” 哈坦一本正经的说,“我也知道你们家要避讳,丽敏姐姐的事真是一万个也难碰到的。我是你本家哥哥,贤良方正的本家哥哥,又不是那种丧尽天良的畜生。有啥好吃的,好玩的,你都该使人喊我一声的。” 格图肯笑话说,“你还贤良方正呢,你最无赖了。” 哈坦说,“我当然贤良方正了,我在学里夫子们都夸我的。妞妞,你一定要记得喊我来玩的啊。我一个人在京城闷都闷死了。” 江容问,“五秀呢?她应该也有好多朋友,好象也可以同你一起玩的啊。” 哈坦说,“都是一堆女孩子,就知道些绣些帕子啥的。说话还得小心哄着,有时说话得罪人了我也不知道。等好久才知道。还是你这里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没有人象尾巴一样跟在后面,自由自在。说话得罪你了,你就立刻变脸赶人了。” 江容哈哈大笑,“我赶你了么?” 哈坦说,“只是提前说一件非常可能的事。” 格图肯点头,“得罪了江容,她是会赶人的。” 江容忽然想起文颜月底回来的事,就告诉哈坦了。 哈坦高兴不已,“你同她好,肯定吃的东西会很多,到时我就来蹭吃的,我绝不说惹你生气的话,如果说了啥不好听的话,那是被鬼上身了,不要赶我。” 江容笑得不行。 下午申时,格图肯与哈坦二人就告辞。再晚,就赶不回城了,按规定二人不可以在城外过夜。走时哈坦一脸幽怨的让江容多留些好玩的好吃的等他来。 江容很不配合哈坦演戏,只赶他们快点走,小心进不了城被罚。 充实的生活很令人愉悦,当然产生的成果也很不错。到七月底时,葵花已经有少量花盘夺目的黄,江容的自住的房子已经修好,二楼是原木的,为了防腐防潮,就涂上了一层桐油清漆。一楼涂得雪白。庄子上所有的房子也全涂成了白色。 小饭馆是砖木结合结构,木的是原木色,砖用的是红砖。 打的一口井居然出来热水,江容喜得不行,从此冬天也可以天天泡澡了。当然,江容吩咐大家保密,打井的人专门多给了赏银十两。 江容的日子过得很开心,但也有人的日子过得很不开心。 比如说佟佳氏,她一直想见仁诚,仁诚也是有点想念佟佳氏的,毕竟十几年将近二十年的共同生活,没有感情是假的。但仁诚一日也不得出去。他一说要出去,那些老头就讲,虽然都是本家来着,可是毕竟血缘离得远,万一那乌佳家脑子有病来掳走丽敏,他们怎么负得起责。 有一日图赖无意中碰到江福送东西过江容的别院去,他在后面跟着,远远的看马车上卸了东西,江福立刻又赶车回去。由此他判定仁诚与丽敏必是住在此处的,于是敲门。 看门的老头赶他走。 图赖无奈,只好说是求见仁诚。 看门的老头特别有原则,就不让他见仁诚,只肯传话。 图赖说佟佳氏病了,很想念仁诚。 开门的老头过去转告,旁边坐着的一起打牌的老头阴阳怪气的说,说有病请大夫嘛,难道仁诚老头是大夫不成。 说完就猥琐的笑。 仁诚尴尬的说,有病看大夫吧。 图赖只好回家。 隔了一日,又跑过来打仁诚,问地里种什么。 开门的老头过去转告,又有人笑话仁诚是庄头。 旗人不怎么种地,如果精于种地,那同仁义热衷于汉礼一样让人笑话,爱面子的仁诚做不到坦然面对,只好复随便怎么种。 仁诚想亲自同图赖讲话,一堆老哥们抱住他,你想想你孙女的怎么想吧。 仁诚想想也是,那个丧尽天良的人是要纳妾才打的丽敏。若是自己这时再回去的话,那乌佳氏的就有理说了。你们家不也那样,凭啥不让俊佳纳妾。这样不是打丽敏的脸么。 于是就由着大家传话了。 佟佳氏一直见不到仁诚,心里烦闷,真的病了。 图赖毕竟是有差使在身的,不能时时在家。佟佳氏让小儿子图三去找仁诚。 图三已经说过佟佳氏病了的,开门的老头都说肯定是装病。 图三到底没经过事,急得直跳脚,可是老头们都铁石心肠的,只好哭着回家。 图赖骂图三废物,自己带图三一起,一直跪在那门口说佟佳氏真的病了,仁诚不去见他就不起来。 自己养大的孩子,仁诚到底硬不下心肠来。 图赖图三兄弟俩跪在那里不起,江氏与丽敏知道了都觉得不忍心,就让仁诚去看那佟佳氏。 二老太太发了好一顿牢骚。 佟佳氏见到仁诚就抱着他痛哭骂他狠心不回来。 仁诚也不敢说要看着丽敏。只好含糊着说有事。 佟佳氏越发哭得伤心,“你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天天担心得不得了。” 仁诚忍不住心软,就告诉佟佳氏自己住在江容的别院,是丽敏怀孕了在等着生产,位置得保密,于是不能随便出来露面。怕走漏风声被那乌佳家使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丽敏义绝的事好象闹得纷纷扬扬,其实也仅限于那几条周围的胡同,清廷严格管理旗人,让许多事传播的速度也并不是特别的快。其他人也只是道听途说,细节并不太清楚的。 佟佳氏也有听过,但是具体情节就不太清楚,于是问仁诚为啥不同自己商量,丽敏也是她的孙女。 仁诚说,这事是济兰拿主意的,不关别人事。 佟佳氏又问为啥不是济兰去守着丽敏。 仁诚怒了,“你怎么越老越糊涂了,济兰就大丽敏几岁,他天天去守着,要不要名声了?一家老小就守着一个大肚婆,要不要过日子了,不赚钱哪来钱养活那孩子,济兰还没娶亲。他不在外面撑着,哪个敢嫁闺女过来。” 佟佳氏忙说,“老爷说得是。” 仁诚坐了会,心下烦燥,说担心丽敏那里,没有人看着,要立刻回去,有空再来看佟佳氏。 佟佳氏也不敢出声留他,怕真的关系弄僵了仁诚再也不回来。 等仁诚走了,佟佳氏同几个儿子媳妇和归宁的两个女儿商量,要不要过去帮着照顾丽敏。 图三闷闷的说,“省点吧,人家防我们象仇人一样。根本不让我见仁诚阿玛。“ 佟佳氏说,“江容会翻脸,丽敏不会吧,以前过来时都客客气气的。” 图赖说,“现在那边管开门的,肯定是济兰或是江容的人。一点情面都不留的,根本我连同仁诚阿玛讲话的都不让,只是给传话而已。” 佟佳的两个女儿都说不要管,那边大把下人侍候,现在济兰有的是钱,有钱就能通神,人家才不稀罕佟佳氏呢。 讨论很久,一点结论都无。 佟佳很是绝望,她后悔没有给仁诚生个孩子,她同仁诚过日子的时间比同前夫时间长,过得远比从前开心,如果有一个孩子,以仁诚的心性,怎么样都会管着她的。 本来她只是想桥归桥,路归路,过了桥就好,只是搭伙过日子,等过了这截难走的路再散伙。可是没想到桥成了路的一截,没法再桥归桥,路归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阴魂不散 文颜八月初一来到了江容的庄子。 多年没见,江容依然还认得出来文颜,基本上没有长变,文颜本来长得端庄大气而不失俏丽,现在更有一种少女的青春动人气息。 江容带着文颜坐在二楼的窗户前,打开窗户,放眼看去就是向日葵无边无际的绿和金黄。 两人又象从前一样琐琐碎碎的聊天,仿佛还是在从前,大家都不曾长大几岁。中午两人吃了点饭,又午睡了会,下午又聊天八卦,很快就到了下午申时,一天过得很快,虽然没有聊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但是一天愉快的就要结束了。 再晚就回不了城了,文颜只好恋恋不舍的告辞回家,临走时再次强调自己家地址,要江容高兴了就去玩。 江容说向日葵会开好久,欢迎文颜有空就过来玩。 文颜走了以后,江容想了很久,决定等康熙四十六年选秀完后,自己就去游山游水了,喜欢哪里,就在哪里起房子住下来,天天看,看到厌。 宗室贵族看着风光,但感觉一点都不自由。当然这只是江容自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想法,也许许多人生长在宗室家,会觉得享受了宗室的荣耀,就接受宗室的义务吧。但是又宅,又喜欢游山玩水的江容,是绝对不会喜欢这种日子的。 之所以老实参加选秀,是因为如果有人不参加选秀的,那便是管理户籍的佐领失职了,佐领参领之类的全部会受罚。反正自己是选不上的,何必害得别人这么惨呢。江容不是圣母,但是没得利害关系时就害人家很惨,那是叫损人不利已,这样不符合江容的原则。江容的原则是,不伤害自己,不伤害别人,不被别人伤害。 当然有一个情投意合的男人一起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想必也是不错。不过这就看运气了,看老天爷成不成全。与自己生活理念相冲突的男人,全是浮云。 又过了几日,济兰来看过江容的庄子,满目皆是景致,不禁赞叹不已,尤其对有热水的井赞叹不已,觉得真是好运,荒地里居然有温泉出来。 江容倒很谨慎,说未必是温泉,说不定是天气热,水就显得有些热呢。到了冬天还觉得暖和,那才叫温泉。 济兰带过来不少八卦消息。 比如说拖达现在在济兰附近买了一处旧房子,打算让两个儿子尽快娶亲,正到处找人给两个小儿子提亲。巴二的儿子也过去帮着罗敏他们卖煎饼,每月给二月银子的工钱。不少人都去仁义处留言说要找事做。苏布对高丽华很是疼爱,小日子过得不错。 栓柱被御史弹劾教子不严,纵子行凶,管家不严,不恤妇孺,俊佳丧尽天良。反正一家不是好人,都被御史台的御史们参个狗血淋头。 这是这次来访的重点,济兰对此高兴得不得了。 江容冷静的对济兰说,虽说义绝了就一点瓜葛都没有了,可是这种情况下小心乌佳家狗急跳墙报复丽敏,应该加强防卫。 济兰寻思了下觉得也对,目前就是几个老头老太,那些丫头下人还是在俊佳家呆过的,看到熟人肯定不能下死手拿大棍子砸下去。 可是那处房子只是个四合院,若住进去丁壮就没有单独的院子供女眷散步歇息了。 两人想了很久,决定让那些帮忙的丁壮游离在附近,只要有事,立刻全体冲过去,关门打狗,把进到院子里的人全都关起来收拾。两人正画着简易地形图,在想安排几个人去守着的时候。江阿甲气喘吁吁的爬上楼梯喊着济兰少爷出事了。 济兰让江阿甲慢慢讲。 江阿甲说,舒大跑过去米铺,说俊佳带着人冲进别院去,打伤了几个老头,幸好有宣南坊的巡街刚好路过,把暴徒全行收押了。老头们一口咬定说要先请医生,仁诚跟到衙门去了。 济兰镇定的问有没有出人命。 江阿甲说没有。 济兰让江阿甲马上回米铺做事,自己会带江容去看丽敏,然后去衙门致谢。 江容让江禄送信过去仁义处,说是丽敏被暴徒袭及,几个退甲的老头都被打伤了,要多找些年轻强壮的人过去丽敏处,护送丽敏到仁义家。江容就觉得是那个白痴俊佳做的蠢事。 别院的老头们看到济兰与江容二人带着小厮过来象看到救星一样,舒大说拖达条理清晰的说是那个白痴的俊佳发疯,带了五个跟班,跟班们不是他自己家的,应该是他那个贝子姐夫家的侍卫,他们敲门说是找人,赫深开门,赫深没让他们进,他们冲进来院子里,赫深抱住一个然后大叫,被打破了鼻子。大家反应很快,很快抄起刀具,根本没让他们跑过院子中部接近到丽敏。丽敏和老太太们只是受了点惊吓。 末了拖达很骄傲的说,我们虽然老了,人只有五个,比他们还少一个,可也不是吃素的。 济兰笑了,与江容分工,济兰自去衙门道谢,此事汉人无权审理,必定会转步兵统领衙门去。 江容则收拾这里的摊子,安抚好大家,再带人去仁义家汇合。 江容掏出一百两银票,每人赏十两银子,破鼻子的二十两银子,多出来的银子留着先看大夫,问几人能不能坚持作战。 赫深两眼放光的说能的。 拖达忙解释说,赫深只是一着急撞过去撞上人了,鼻子撞破了,其实没其他的事。 江容说,你们都被打倒在地,有内伤,年纪大了,不宜搬动,只能在这里静养。拖达就先同着一起进城商量下怎么处理。 然后江容跑进去看丽敏和两个老太太,江氏和丽敏可能真的被吓到了,搂成一团。二老太太在旁边一边安慰丽敏一边拍打她的背。舒大家的和春兰春霞也站在旁边劝慰。 江容大声说,“不怕了,不怕了,我来了。呆会有人接我们去仁义玛法家。” 丽敏扑过来抱住江容,“妞妞,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听到他的声音我就浑身发抖,我不是胆小,妞妞你相信我,我不是胆小,真的不是胆小,可是我害怕。我好害怕孩子害怕,孩子会不会害怕就不肯来。妞妞我真的好怕。” 江容抱住丽敏说,“你不要怕,你放心,他没有下一次了,他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先带你们一起去仁义玛法家,先住在那边,然后再偷偷的带你回我的庄子去。可是一直假装住在那边。我的庄子上人多,都是济兰收留的人,也都是忠心的好人来着,你不要怕。我的庄子上现在向日葵也开了,虽然没有这边院子这么精致,可是几十亩向日葵,还是很漂亮的,你就天天在楼上呆着,弹琴,看书,累了就睡睡,再就看看田野,心情就好了。没有人知道你呆在庄子上。连仁诚玛法也不知道。” 丽敏心下略安,仍抱着江容,“我是不是好没用?天天让你和济兰忙个不停。刚才那恶人过来,我也不敢出去,明知道他们在打老玛法他们,可是我不敢出去。” 江容有些心酸,“你是勇敢的妈妈,为了孩子可以担下所有的事。这是对的。老玛法们没事,你要是出去的话,孩子出了事,叫他们怎么办,出去反而碍手碍脚的。大肚婆嘛,没有事都是让家人围着团团转的。或者,要是我碰到这种事,你也会这样帮我的啊。你看,你从来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我听说有的大肚婆,大冬天的要吃些夏天才有的东西呢。你已经很好了。你不要再这样说啦,你这样会让我内疚的,我嫌这里闷,都不肯陪着你。” 丽敏笑了,松开江容,“你是为了我的安全,我知道你不耐烦被圈着,你一向跑出去玩的啦,万一有人跟过来了呢?要是你住在这里,估计早就被那垃圾发现我躲在这里了。” 江容让她先喝点水,再躺下歇着。又让春兰春霞收拾要带走的衣物,同舒大家的讲,他们两口子留在这里先看家。万一要上堂对证啥的,得他们实话实说。等一切收拾好了,再接大家过去庄子去。 二老太太问江容是不是以后不会住在这边了。 江容笑着说,“我们的房子,爱住就住。现在不爱住了,就搬走喽。以后想住就回来住。” 二老太太也笑了,“我就寻思,要是卖给别人了就可惜了这些蔷薇果了。去年你玛麽送了一点给我,你仁义玛法喜欢得跟什么一样。” 江容说,“今年也有的。不着急,让舒大家的全采了洗干净的送到庄子上去,一粒也不会少的。正好黄三嫂刚试了几样菜出来。” 两人闲扯着以图缓和气氛。 江氏此也缓过来了,紧紧的拉着江容的手说,“妞妞,那些人真是凶神恶煞一样啊,幸好你玛法他们还没老到入土,这些人真是没王法了,你和济兰想想办法吧。” 江容又安抚江氏。 拖达在门外说大家快点,仁义喊的小伙子们来了。 几人坐上马车进城了。 一回去就安排受了惊吓的女人们睡了。 江容听着拖达与仁义说着大清律,又衡量来衡量去的,也困得不行,也去睡了,说济兰回来了再喊自己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格格不入 济兰酉时阴沉着脸回来,当着大家的面问仁诚怎么回事。 仁诚吓一大跳,什么怎么回事。 成了精的老头们互相使眼角,这是父子俩的事,不要掺合。 济兰怒气冲冲的,“那里一直都很安全。丽敏住在这边。她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是很保密的事。乌佳家怎么会知道。拖达他们几人,基本上没出去,出去也是几人一起出去,说了什么话大家都知道,只有你单独出去过一次。” 仁诚避重就轻,“我是丽敏亲玛法,我还能害她不成,刚才我也挨过几下子的。身上现在还疼呢。说不准人家猜的。” 济兰轻篾的说,“我们那么多处房产,我住一处,江容住一处在大修土木。这边最安静,就住几个老头。我们还有好几家铺子,都可以住人的。为啥人家会觉得这里有藏着人。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吧。除开是真的知道这里有人的。” 仁诚心里也有些疑问了。 济兰说,“你想明白点。那个女人肯定会答应你不往外讲。可是会对她的仔女讲,你就真觉得她的仔女把丽敏当亲人看,现在那边空了,你还去那个院子里守着。在丽敏安全以前,不准与那家人有什么来往。” 济兰修理完了仁诚,心情好些了,就同江容讨论要不要在衙门里使点银子折磨俊佳。 江容睡了一觉了,头脑清醒了,“不用,这不关咱啥事,是巡城兵马司的人拉的暴徒,他们按程序处理就好了。丽敏住的地方,看门的人不认得他们。现在知道了,也不去告他们,已经各无瓜葛了,不要再扯到一起了。” 仁义老头笑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好使,我们告他们呢,爽是爽了,可是还要天天扯在一起,烦死个人。让衙门的人自己处理就好。贝子府的人就能随便砸人家的门么。” 格图肯傍晚时过来找江容。 江容说,“好巧啊,我们刚过来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格图肯说,“听说是丽敏姐姐出事了。我额娘叫我来看看。我寻思先过来这边看看,没人的话再去宣武门外看。丽敏姐姐没事吧?” 江容说,“没事。请过大夫了。孩子也还好。你可以走了。” 格图肯疑惑,“你怎么啦。我知道了,你心情不好。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江容问,“成贝子夫人在你家么?” 格图肯说。“在啊。” 江容板着脸说,“成贝子府上的侍卫仗势欺人,去砸了丽敏住处,她都在你家了,你问我是怎么回事。你回去问她怎么回事,不明白你就问你额娘好了。反正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成贝子家的人去我们家闹事。” 格图肯说,“那我明天过来看你。” 江容说,“你不用过来,我们明天下午全部去庄子上去。咱惹不起,躲得起,就不知道全躲到庄子上,会不会有人去把庄子上的人全屠了,反正那边安静,屠光了也没啥事。” 格图肯吓一大跳,“那我陪你们去庄上住几天。” 江容哼了一声,“随便你。” 额尔登问江容为什么这样对格图肯。 江容说,“明显是人家祸水乱引,成贝子家里斗得厉害,拉我们下水。我们大大方方的躲开。宗室咱们惹不起,犯不着为他管教家里人。” 格图肯回到家中先给将军夫人请安,说丽敏没事,又说要去江容的庄子上住一阵子。 将军夫人很是奇怪。 格图肯说怕成贝子一起火起,屠了那个庄子。 将军夫人不动声色的说怎么可能。 格图肯略有些烦燥的说,“成贝子府上的侍卫去砸了丽敏的住处,还让我去问怎么回事。这是示威呢,还是恐吓。江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我要去与江容同生共死。” 将军夫人大笑,问是不是江容说的。 格图肯说,“她都不肯理我了。江容对成贝子夫人挺好的,成贝子夫人居然这样对江容。” 将军夫人心里急急思索,“那我同你一起去。” 格图肯说,“不用了,江容正在呕气,我看她的脸色就好了,不好叫额娘也看她脸色的。我住几天等她缓过气了就回来陪额娘。” 格图肯让丫头收拾好自己的书和衣服,自己跑去找哥哥借侍卫。 格尔斌听格图肯讲了情形后,皱眉。 格图肯失望的说,“哥哥,你也怕那成珠么?” 格尔斌笑笑,“谁怕他。我让高达点十个人跟你过去。” 格图肯嫌少。 格尔斌摸摸他的头说,“昨天的事我也听了,那几个老头子也没吃亏,若是老家伙们放开手,说不定成珠的手下就有人死在那里。你去庄子上呆着,他们就敢放开手打钉。济兰我听人提过,很是滑头,他那时买地,买不到好地,全是荒地,还是零零碎碎的,现在荒地都被他们折腾得不错了。他们现在肯定还要买地的,过几天让你嫂嫂过去看你,顺便看看他们还要不要买地。他们要是能把地买的连到一起,一定就开心了。” 格图肯兴奋的说哥哥你最好了。 格尔斌又摸摸弟弟的头,“你还是打不过那江容吧,得好好练武啊。”格尔斌倒是觉得那江容挺有趣的,自己脾气怪异的弟弟被折磨得反而正常些了,居然知道如何讨好人了。 次日早晨,格图肯带着一堆人守在仁义门口。 仁义家的大门打开,马车驶出。江容与济兰骑着马。 格图肯跟上,厚着脸皮的对江容说,“我就知道你在骗我,肯定是上午就坐车回去的。” 江容看了格图肯带的侍卫们,“你的跟班升级了,好象是打手级的了。” 格图肯问以前是什么级的。 江容说,“以前是狗腿子级的,只会跑腿,现在的可以打架了。” 格图肯笑了,“昨天你说怕成贝子屠庄,我特意找我哥哥借的。咱俩同生共死。” 江容笑着白了他一眼,“谁个与你同生共死。” 格图肯被笑得心花怒放。 到了庄子后,格图肯死活要住离江容的房子最近的小房子。江容懒得理,让江禄安排大家的吃住,尽快弄好午饭喊大家吃,自已就去做没做完的漆活。 丽敏觉得很尴尬,连忙向格图肯致歉。当初将军夫人教养了丽敏几年,丽敏一直心存感激,将军府上老老小小细心侍候的小少爷被江容就这样扔下,丽敏心中有些不忍。 格图肯不在意的摆摆手,“她就这样了。今天不错了,还说过了安排吃住呢,以前来时就点个头,高兴了才问句你来啦,我还在等下一句呢,她又去抹漆去了。” 丽敏让春霞帮格图肯去收拾房间。 黄三嫂另给侍卫们做了份量很足的菜让他们吃肉喝酒,济兰劝酒的话是,酒还可以,随便喝,菜可能比不上大饭馆,不过胜在新鲜干净,并且肉是管够的。 格图肯与江容吃完午饭又聊会天,江容就去午睡了。格图肯也自己找地方午睡。 丽敏觉得江容这样很不好。 可是她自己不方便讲,于是就同江氏二老太太商量,要劝下江容学着淑女些,待人客气些。 二老太太却一口反对,二老太太觉得江容这样也挺好的,自己有钱,自由自在的过日子,何必要委曲求全去哄他人开心,让别人哄她开心也挺好的。 江氏也觉得让人家哄江容开心也好。 二与一,并且丽敏是晚辈,于是丽敏的提议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但是丽敏总害怕这种美好的生活不长久,如果格图肯哪天怒了,不再低声下气的哄江容,江容可怎么办哪?丽敏越想越害怕,决定帮江容弥补这些不足。 于是丽敏就让春霞专门去侍候格图肯,包括帮格图肯洗衣服,帮格图肯整理房间,问格图肯每顿饭吃什么,力图让格图肯住得舒适,不对江容有任何意见。 江容午睡完了揉揉眼又去给自己的土不拉矶的家俱上漆了。格图肯多次提议让漆工上些精美的图画上去。但是江容不肯。因为本来就是很朴质的家俱,当然得上简单的漆了。当然,有许多家俱上的漆是很精美的,那些是用于饭馆营业的。 江容坐在小凳子上,按自己想象调漆上漆,上漆的颜色主要是深红棕色调上清漆变浅变黄,木头的各种颜色都在里面,上漆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江容目前还没有厌倦这个游戏。 格图肯坐在同样的小凳子上看书。 快到吃晚饭时,春霞问格图肯想吃什么。 格图肯吃了一惊,问江容,你晚上想吃什么? 江容说,管这个做什么啊,三嫂会弄好的,我们庄子上的人很能干的,这些小事,不用我操心的。 于是丽敏又看着江容与格图肯吃了简单的晚饭,丽敏与两个老太太就多些菜与汤。然后江容又捧着一堆瓜在吃,格图肯也同样毫无形象的在啃着。 晚上洗澡,庄子上不少人是直接去河边洗的,也有不少人是自己去挑水在家里洗的。当然也有人是排队在那个热水井里提水洗的。 格图肯一向是用热水的。当然,江禄有安排小厮提了几桶水放在他的房间。格图肯吃完晚饭去冲了凉,又去找江容聊天,一个说今天看书看了些啥,另一个说今天漆得多有成果。 丽敏在旁边听得觉得很奇怪,这两人都有些毛病,各讲各话,很少有共同的话题,居然都能讲得兴高采烈,哈哈大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表白 格图肯早早的起来同高达一众人等练功。 江容起来时,大家早就吃完了早餐,该干活的去干活,该发呆的在发呆。 江容下楼找吃的时候,格图肯也跟过去一起。 江容看到格图肯大口吃炒饭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格图肯白了江容一眼,“我饿了嘛,哪个象你这么晚才起来,我已经早起打了好几套拳了。” 江容说,“那你不会找三嫂要吃的啊。我明明看到你在发呆。” 格图肯没好气的说,“我是在等你一起吃,哪个知道你起这么晚。早知道我就先吃点东西垫着了。” 三嫂在旁边笑得不行,说格少爷早晨起来已经做过事了。 江容问啥事。 三嫂说格少爷到处找自己昨天换下的脏衣服。 江容奇道,衣服会长脚么。 格图肯生怕三嫂说啥,急急的说,是那个春霞拿去洗了。我好讨厌她老跟着我,老盯着我,好象我要干啥坏事一样,她还很委屈被迫的一样。 三嫂说是丽敏安排春霞侍候格少爷的。 江容突然觉得很烦,紧扒了一口饭掩饰,然后说,“这个庄子是我的,一切我说了算。既然这春霞觉得侍候格少爷很委屈,那就不要她侍候了。丽敏也很奇怪啊,干吗要让自己的丫头侍候格图肯啊?这庄子里安排人做事的不是江禄么?幸好舒大两口子没过来,如果舒大过来,那岂不是还有得一争。” 江容问,“你那些侍卫可以干活的吧?” 格图肯小心的问,“你不会让他们去挑土种地吧。” 江容表扬说,“你真聪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们好象很有力气的样子,不如帮我这里挖几口井吧。我总担心会旱,要是有井了,我就安心了。我这里挖井不要那么深就能出水的,说不定十个侍卫一天就挖出一口井了,一个人就是一两银子了。” 格图肯不上当,“你这边的地薄,才能种出点什么啊,米铺不是挺赚钱的么,那么费事做什么。” 江容说,“米铺赚钱是米铺的事,万一哪天米铺不能开了呢。地一定得种好,,田好的话种什么都长得好,薄地就要多留意了,我们吃完了我带你去看我的菜地,想吃什么可以自己摘。” 格图肯默默点头。 两人吃完后,格图肯同意让侍卫们去打井了,不过条件是侍卫们自己选择去与不去,而不是强迫。江禄说差不多一天时间就能打一口井了,于是侍卫们都跃跃欲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赚点零花银子去赌钱也好。江容提前预支了十口井的银子,于是每人领了十两银子的侍卫们情绪高涨的去打井了。 高达车尔达车尔门自然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格图肯。江容的三条狗狗也是跟着寸步不离。 江容带着格图肯去摘菜,摘完菜了让管菜地的人送到厨房去。 两人又沿着枣树荫散步。 格图肯嗤笑江容在滦州种的果树都不怎么结果子,济兰种的就都是结果子的。 江容就不爱听别人揭短的事,作势要对其拳打脚踢。格图肯逃避。几只狗扑过去。江容吓得不行,忙喝住几条狗。格图肯站住,江容很恼火的用力打他,他去只是笑嘻嘻的,不闪不避。 江容打到厌了,就停手了。 格图肯才笑嘻嘻的说,“不是我躲不过你,也不是我打不过你,你这样的拳头打一百下,也只是挠痒痒一样。我一直都是让着你而已。” 江容看着格图肯雪白的牙齿,觉得此人很是可恶。江容哼了一声就继续往前走。 格图肯觉得江容嗔怒的样子亦是娇艳如花,立刻就上去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 高达车尔达车尔门跟在后面,想笑可是不敢笑出声来。 江容一直气乎乎的走着不理格图肯。格图肯看到菜地,就问种菜收益如何。 江容说,“当然是好过种粮食了,只要能卖出去,比如大白菜是亩产五千斤,一斤就算三文,也是一万五千文了。就算去掉人工,肥料,也是强过租出去,或是种粮食。你们的旗地租出去一年才收租银三四钱而已。种麦子一亩才收两石而已。” 格图肯讨好的说,“你们的米铺不是开始卖菜了么?我要是种菜卖给你们如何?” 江容说,“可以的。你不要以为钱好赚啊,我们的菜都是在这里洗干净,整理好,才装上车送到京城的米铺去了。也是好辛苦的。我们家给的工钱是别人家给工钱的几倍了。” 格图肯说,“你们家没有地,我哥哥说过几天让我嫂嫂过来,看看有没有人卖地给你们。” 江容想了下就笑了,“哈哈,那些地原来是你们家的啊,你们不缺钱,怪不得没人卖呢。不过君子不夺人所好,不如这样好了,我们可以合作。你看,我们的管事都很顶用吧。我们的地虽然不连在一起,很辛苦的种着,收成也不比别人家的少。” 格图肯也笑了,“我寻思是我哥哥嫂嫂觉得种地不好赚钱,不如卖给你们赚个人情。” 江容轻松的说,“既然是你们的地,那就好说了,以前种地,隔得远点还怕种了被人偷,我们小家小户的,胆小。若是你们种的话,就不用怕了。我和济兰现在也是在愁种什么菜。我们地少,只能有一样菜卖,那肯定就卖不出钱。如果合作的话呢,我们的管事告诉你们什么菜种多少亩,到时全部收了,你们种菜时稍稍错开点时间,不要一出全出来了,方便我们卖。如何?种菜要肥的,你们也可以养猪蓄肥,猪我们也收的。” 格图肯盯着江容说,“你不怕我们也开铺子卖菜么?” 江容大笑,“随便你。我们卖菜,会赚钱,你们卖,肯定不赚钱的。卖菜一斤都是一文两文的赚,可是若是一斤没卖出去,就是亏了好几斤菜赚回来的钱。随便别人开铺子好了,反正我们是赚的辛苦钱,别人若是也要赚这个辛苦钱,也就赚吧。若是开得多了,卖菜不赚钱,我们就不卖了,反正现在赚的钱已经够我和济兰花的了。” 走了一会,江容补充说,“我们一开始卖米,也是图个安稳,一文两文的辛苦钱赚着安心,赚得多了,象你们这些宗室贵人们,估计就会眼红了,就会抢我们的铺子了。济兰说现在已经有不少米铺放利子钱抢生意了,不过我们是做正当生意的,有的赚就做,没得赚就不做。” 格图肯敏锐的说,“也就是说还有赚钱的行业,你们不敢做?” 江容说,“是啊,你有没有兴趣合作啊。可是合作我就觉得好亏啊,我们完全可以自己赚全部的钱,还得分给你。所以我们宁可不赚钱,也不找人合作。” 格图肯低声说,“那丽敏姐姐以前不是同人合作开饭馆么?” 江容冷哼一声。 两人热烈的讨论种田与开铺子的事,吃午饭时,也一直在讲。 江氏二老太太丽敏几人看到这二人难得和谐的正常通话,都很欣慰。 下午江容午睡时间很久,起来时看到格图肯在看书,江容觉得很奇怪,格图肯是宗室,看书有用么。 格图肯静静的说,“我想过了,我是宗室,只能呆在城里,什么也不能做。你不喜欢呆在城里,呆在城里好象混身发痒一样不自在。我可以放弃宗室身份参加考试,如果考过了,就可以外放了,到时就自由了。反正你选秀肯定是选不上的,我对你是非常有诚意的,你可以考虑下我的。” 江容眼圈湿了,肯为自己放弃身份,确实够有诚意。 格图肯又继续说,“也许你眼里根本看不见我,不过我会努力让你看得见我的。你只能嫁给旗人,旗人中象我这样肯迁就你的人,一定没有第二个。那些汉人,长得再爽心悦目,你也不能嫁他们的。就算你可以嫁汉人,可是,配得上你的人,那样的世家,不会娶一个一般旗女的。你就算嫁过去了,也一定不会趁心如意。” 江容本来很开心,可听到这种非他不可的论调就很抓狂。虽然很有逻辑,可是,对方是自己唯一可以选,对方降尊迂贵迁就自己,这种感觉,太不平等。 如果有一天,对方不再肯迁就自己,会不会觉得因为自己放弃那么多,根本不值得?会不会后悔。太过强烈的感情,一定会有淡化的一日。感情淡化时,还能如此相处么? 江容表示怀疑。 江容其实是有其他选择的,就算没有合适的男人选择,也有一个选择,就是不选择。 因为江容有钱,江容是不必委屈自己的,是可以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不用看任何人脸色,不用忍受任何人。于是,江容不愿意对方好象是很迁就自己一样。感情,是相互的,如果自己很爱很爱对方,肯为对方放弃自由,自己还有一种牺牲自己的圣洁成就感。江容很怀疑格图肯有这种牺牲自己的感情,有多少分是因为真心的爱自己,有多少分是因为牺牲而带来的自我满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母亲的职前教育 格图肯看江容低着头嘟着嘴呆呆的样子,觉得很是有趣,轻声说,“总之,你不要担心,我会好好对你。” 江容抬头,“你说的话万万不可入他人耳中,万一传到皇上耳中,估计你就被圈禁了。” 江容心中始终是有自己的,一直以来凶狠的样子只是担心自己被责罚,格图肯心中极为欢喜,无以言传,于是就提议,“我们赛马去吧。”格图肯与江容有个差不多的习惯,很郁闷或是很开心时就去策马狂奔,心情自然就会平静。 两人骑马沿路狂奔,此处是乡间,路上人少。 高达一人跟在后面。 江容问车家兄弟去哪里了,格图肯说让他们回城送信了,顺便看看侍卫们有没有要再去捎点衣服过来。两人玩得尽兴,不觉得已是黄昏,高达劝二人回去。 几人心情良好的回到庄上,有小厮们牵马匹去马厩里。 格图肯与江容两人边走边讨论是先吃还是先洗。 春霞忽然从斜里跑出来,恭敬的问二人晚上想吃什么。 格图肯看着江容。 江容大喊三嫂,黄三嫂跑出来。 江容问怎么是她来管我们吃饭的事了。 黄三嫂用眼剐了春霞一眼,笑着对江容说,“只让她好好侍候丽敏小姐来着,没人让她出来惹事生非。小姐和格少爷先去洗漱下,换了干净衣服再吃饭吧。我把饭摆到二楼栏杆边上,边吃还可以边看风景。” 江容说,“侍卫大爷们都在挖井做事,怎么她就象个大小姐一样到处跑来跑去。” 黄三嫂说,“是我忘记啦,我这就给她安排事去做。侍卫大爷们挖了一天的井,想必脏得不行,刚好缺人洗衣服来着。”黄三嫂狠狠的拉走春霞。 江容问格图肯带过来的侍卫们有没有带够换洗衣服的。 格图肯说不知,要等去问了才知道,又问江容是不是要赏布给他们做衣服,又让江容也赏自己几身衣服穿穿。 江容镇定的说,可以,你去挖井吧。 格图肯大笑。 黄三嫂很是凑趣,把晚饭摆在二楼凭栏内,晚风吹过,极为凉爽,抬眼就可看见多彩晚霞变化莫测。 两人吃过后又躺在竹椅上闲聊。 江氏二老太太丽敏也在旁边乘凉,或坐或躺。 黄三嫂时时在旁边插一下话,讲些乡下的笑话,哄得大伙时不时大笑。 此处靠近河边,水很浅层,侍卫们在下午申时前就挖好了一口井,很早就洗濑,然后就喝酒赌钱。 到了晚上,除了城内跟过来的闲散街坊外,济兰喊的自小的朋友东荆东平之类的过来同侍卫们赌钱喝酒。本来这种事金平从来不缺席的,可是他老婆张氏不肯让他出来,他只得作罢,说得陪肚子里的孩子,等孩子生了再出来玩。这事被这些旗人闲散子弟们好一顿笑话。 实在是很晚了,二老太太就赶格图肯下去休息。格图肯恋恋不舍的下楼。 次日早晨,二老太太在江容房外守着,江氏与丽敏带着春兰在庄子里走着。 在井边洗衣服的春霞跑过来把泡得肿肿的手给丽敏看,春兰小心的拦在丽敏前面。 丽敏惊讶。 春霞委屈的说是黄三嫂让她洗侍卫们的衣服。 丽敏就有些不忍。 春霞看丽敏的脸色趁机求丽敏免了自己洗衣服的差事。 江氏在旁边听到,很不满的说,“洗衣服怎么了,我们谁没有洗过,三嫂同我讲过,说侍卫大爷们打井,衣服脏得很,难不成让侍卫大爷们自己去洗衣服。象这种偷奸取滑的下人,得好好管管。丽敏不是我讲你,你好人好过头了吧。” 从自己一向没主见,无条件老好人的祖母口中说出这样的话,丽敏吓一大跳,忙请江氏详细些指教自己。 江氏说,“她只是个丫头,主子让做啥就做啥。哪个让她跑去问江容晚上吃什么了,妞妞的事体一概是三嫂管着的。三嫂事多又忙,她跑到前头去问,是抢三嫂的差使么,还是说三嫂做事不周全。现在三嫂让她洗衣服,又觉得苦。衣服总得要人洗吧,谁洗?庄子里的人忙得走路都是慢跑。济兰以前也是天天扛米的,现在高士祥也在车马店里做小二的苦活,凭啥她就不能洗衣服了。妞妞若是教训她,又怕你多想。这种祸害,居然还有脸跑过来同你诉苦,你还觉得她可怜。” 那春霞跪在地上小声说,“大户人家小姐的丫头都不用做粗活的。” 春兰在旁边拉她。 江氏怒了,“我们是小户人家,请的下人都是一视同仁的,除了主子,谁也不比谁高贵。各有各的差使,你既然做不了洗衣服的活。那也不要做了。我呆会就让妞妞卖了你。”江氏一向软弱,居然这次很是硬气。 江容刚起来下楼,正迷糊着就听到江氏发狠的声音,揉着眼问是谁惹老太太生气了。 江氏说,“春霞这个死丫头,居然大清早把她的手给丽敏看,说是洗衣服洗的。” 江容笑了,“不愿意洗衣服,那想做什么?你说来听听,能成全就成全你。” 春霞大着胆子说,“我愿意去服侍格少爷。” 江容一脚踹过去,“自己要死不要连累丽敏。”江容心里愤怒至极,以前俊佳就乱讲过说丽敏与格图肯有染,丽敏居然还送丫头侍候格图肯,这丫头还明显的想借此上位。 二老太太跟在江容身边下楼的。 二老太太拉住江容说,“妞妞,你不用生气。”二老太太可是一向讲古礼的仁义的老婆,当然不能让江容被人垢言毒打下人。 那春霞还不自知,还大着胆子说,“我给大小姐做陪嫁丫头,自然是要做通房的。现在丽敏小姐被休了,我跟着就没用了。” 丽敏脸色惨白,春兰忙扶住丽敏。 江容喊江禄过来,对江禄说,“堵上她的嘴。这丫头很不好,洗个衣服都不愿意,还很恶毒的讲主人坏话,你随便把她卖到哪里去都行,卖的钱你得一半,另一半给其他下人分。” 江禄吩咐两个小厮把春霞拖下去。 丽敏不忍,拉着江容的手。 江容甩掉她的手,也不看她,径直走去吃早餐。 二老太太示意大家回屋。 回屋后,二老太太问春兰,“主子们对你和春霞好么?” 春兰说,“很好,从来不打我们,也不骂我们,穿的衣服也好,做事也轻便。赏钱给的也多。还说过两年就放我们自己嫁人。” 二老太太说,“那个春霞是不是很恶毒?” 春兰说是的。 二老太太又问,“若是春霞去服侍格少爷,是不是会坐实俊佳说丽敏同格少爷有染之事?” 春兰脸都吓白了,低声说是的。 二老太太发作丽敏,“春兰都知道的事,你怎么就想不开。你不想想家里人为了让你不背着被休的名声过日子,操了多少心,天天替你瞒着,一点怨言都没有,从来没讲过什么重话给你听。我和你玛麽两个老太太时时跟着你,开导你。这个贱人这样所作所为,你居然还觉得她可怜。你就这样担待的么?到时若是你阿玛额娘知道流言,看你怎么说。” 江氏忙拉住二老太太,“这孩子心善,慢慢教她吧。” 二老太太甩开江氏的手说,“你也是。心善就是好人了?做娘的人是不能心善的,要有本事护着孩子,恶人自己做下,万事想着自己的孩子。你是不是还觉得俊佳虽不是好人,可是济兰妞妞也不是什么好人,两人费尽心思弄俊佳家的钱回来不对?你那么善良清高,也不动脑子想想,济兰妞妞是为了让你的孩子将来走出去名正言顺,你的孩子是乌佳家名正言顺的孩子,不是你偷人生出来的,得乌佳家出钱养。你自己是个好人,也不想想济兰和妞妞做了回多少恶人才护下你。” 丽敏哭了,拉着二老太太的手说,“玛麽,我错了,我没想那么多。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二老太太说,“哭什么哭,做错事了要改,哭有什么用。把眼泪擦干,以后坚强些。妞妞同济兰替你挡风挡雨了,你自己不觉得。与那格少爷如何,是妞妞自己的事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轮不到你伸爪子。” 丽敏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要伸爪子管妞妞的事。” 二老太太说,“你就是那个意思,将军夫人对你不错,你心善,你要报思,你以前侍候将军夫人,也有侍候格少爷,你还当他做主子,你看不得他一点不好,看不得妞妞对他粗声恶气的,觉得妞妞委屈了格少爷。你要是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丽敏哭着说,“我错了,是我错了,妞妞再怎么折磨格少爷,不给他吃穿都不关我的事。” 二老太太怒了,“怎么你还是觉得妞妞折磨了格少爷了?我同你讲不清楚道理,我不住在这里了,看着心烦。” 二老太太起身要上楼。 江氏忙拉住二老太太,“她糊涂,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多教教她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草谈合作 格图肯同江容吃早餐时问出啥事了。 江容问格图肯为什么这么问。 格图肯笑着说,“你板着脸啊,你自己早起,一向是心情愉快的,除开是被人吵醒的。” 江容说让江禄卖掉春霞,卖的钱江禄得一半,另一半其他下人们分。 格图肯不以为然的说,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不高兴么。又提起车尔达兄弟已经回来了,格尔斌夫人下午就要过来谈合作的事。 江容睁大眼,下午,这也太赶时间了吧。江容快速的吃完,然后扔下格图肯不理,自己去找江禄。 格图肯无奈,只好自己拿着书去到平日看书的地方去看书去。 江禄正在他新修的房子里教导他新挑出来的小管事们。 江容进屋时,江禄正讲得唾沫横飞。 江容不管他在讲啥,立刻打断他说,“大管事,小事不急的推后,现在有大事要先处理先。” 江禄笑嘻嘻的问有啥事。 江容说,“大管事你如果要买人的话,一定得去衙门立着契纸。不然,如果买的人是逃人的话,我们很麻烦。并且不立契纸被其他旗庄的人抓走做苦力。我们都没办法的,” 江禄说,“济兰少爷早就提醒过我们了,咱们只是老实种地,工钱开得高,日子过得比其他旗庄好许多。可是如果碰到权贵,也没办法的。只要是我们决定要的人,都有去衙门立契纸。所有新人一进来,就有告诉过他们,有契纸就算被其他庄上的抓走了,只要知道人在哪里,我们都可以去要回来的。” 江容说,“这样就放心了。我们的工钱向来开得高,我一直怕其他庄上的人对我们不利,幸好你们谨慎不惹事。咱们人手不够,又没有权势,不然早就买地了。现在如果只买庄子上周围的地,然后管事们盖房子就围着庄子盖,然后同其他地主签约,让别人种地,管事们只管去收菜就好。这样是不是更划算些?” 江禄想想,“这样是很好,相当于租地请人种地。可是人家肯不肯签约呢?万一明年的菜价同今年的差很远呢?万一菜很走俏,人家不卖给我们了呢?” 江容说,“就是觉得这些东西不肯定,所以才找你商量,是格图肯的嫂嫂,我们旁边的地估计都是她的。她下午就过来了。” 江禄点名问他的手下江波。 江禄有五十多岁了,无儿无女无老婆无家人。当初济兰看他做事有条理,见人很有礼节并且不卑不亢,很象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就让他做管事,管其他的那些人。反正庄子上的人同庄子上的薄地一样,都是其他旗庄不肯要的人,要么是寡妇带着孩子,要么是残废,要么是上了年纪的老头们。江禄把庄子管得不错,庄上种的大多是就地解决喂猪喂鸡鸭的,要拖啥有牲口可用,实在不行农忙时雇些壮劳力来做几天事,庄上收入过得去,还时不时调教好几个人去米铺去干活。 济兰就觉得自己捡到宝了,问他要不要娶老婆,看到看对眼的寡妇或是大姑娘,只要两厢情愿,济兰帮他出钱娶进来。 江禄只是说要挑伶俐些的人做干儿子,然后自己死了,干儿子以后帮着管庄子。 济兰也随便他,只要买进来的人老老实实去官府立契就没事。 几年时间,江禄陆续让庄上的男人们寡妇们都配对成了家,不够的就再挑了些妇人买回来给庄上的男人做老婆,庄上就有二三十户人家了,奶娃娃也生了足有三四十个了,人丁越来越旺。江禄同时挑伶俐些的年纪小的男孩子女孩子,足足买了四五十个,全部取名用水字旁的,或是与水有牵连的。其中最伶俐被他视为继承人的江波江涛,现在只要江容出门就带在身边。 江容老早就同江禄讲过要挑些管事出来,江禄觉得种地得要多年经验,但是跑腿的管事,小厮就够了,只要有老农提点,基本上就没问题了。 江波说,“干爹早就心里有底了,还考我们。人家既然过来,肯定是愿意签约的了,咱们种菜,再如何都能比粮食收成多些,粮食收成一年撑死就两三石吧,就算是二两银子好了。我们想要种些啥,告诉他们,先付定金一两给他们。等苗子全起来了,再付另一两。菜越便宜咱越不怕,成本低怎么样都能卖出去,大不了我们这些跑腿的不要工钱好了。就怕菜贵了,人家不肯卖给咱们。咱自己的庄上,怎么样都得各样菜都种种,这样才不怕别人不卖菜给咱们。” 江涛说,“怕什么,到时种地肯定是几十亩上百亩的种,贵的话不卖给咱们,不过几天,就会变成大白菜的价了。” 小管事们都哄然大笑。 江禄又问,“万一人家种一百亩的菜,只拿五十亩的充数怎么办?” 江涛笑着说,“那更不用怕了,咱们都是您老人家带出来的,一亩地种多少株菜还不清楚,差得太远,肯定是有别人家买了,那可不成,要就全卖给咱们,要就全不卖。” 江禄很是高兴,“看你们这么聪明,下午带着你们一起见见世面。” 江容想了很久,“你们的意思是说,咱们庄子小,不够地方,怎么样也得再买点地回来。每样菜种个三五亩也是好的,那样不怕他们独有抬价。大管事,你看下我们周围的地,看买那边的好些。” 江禄划了一个圈说,“东边,北边,西边,这些地都比我们的好。” 江容打断说,“我们这个庄子大概在三四百亩以内就好,不能再大了。” 江禄很是可惜。 江容提醒说,“这个庄子是落在我名下的,要是太大,该有人眼红了。不止是外人,说不准我父母兄弟都会动心。只要地不多,庄上又有这么多人,他们就没有借口插手我的庄子了。若是觉得还想种地,我们看着有大块的地,咱们再多置块地去,你再派小管事过去就成了。但要保密,不要说是我的。” 江禄算了下,“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我们的人手,管好菜地都不容易了。” 江容让江禄负责谈判,自己要是有时间就去旁听。 吃午饭时,格图肯说自己的嫂嫂脾气最好不过,很好说话,一定不会为难江容的。 江容说,这事我向不管,一向是江禄大管事决定的。 晌午刚过,江容午睡时,格尔斌夫人就坐着马车来了,带了一堆侍卫管家庄头和丫头婆子。 江禄觉得格尔斌夫人看上去确实是很和善,不太说话,说事时全是几个管家说着。 格尔斌夫人有一处嫁妆的庄子有十九顷多地,格尔斌祖上传下有一个旗庄在这里有十三顷多。两块地离得很近,于是格尔斌就把周围的地都买下来了,于是共有近四十顷地连成一片了。当初济兰买的零碎的地,全是格尔斌买下来了,因为地小,懒得过契的,又寻思就一点点地在中间也没啥,反正从这边看得到那边,也不怕那小地主搞什么鬼,于是就转卖了,至于偷他家的地里的庄稼,想必旗人没有这种胆子。 真实的原因是,地是有这么多,但明面上没这么多,其中有许多是民人投充的地,民人的地是要过税的。整块的地好查是有多少,可中间留几小块飞地出来,就不太方便查证实际有多少地,这就是为啥当初济兰买地全是零星的连着的长条的。当然,这些外人不知道,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管家说有四十倾地,可以全部种菜,定金可以收,至于立契之事,就不要提了,格尔斌夫人断不会赖账。 一听说有这么多地,江禄就有些头大,远远超出了想象,种四千亩的菜地,济兰的几个小铺子如何卖得光。他也没敢说多说什么,只说这么多地,肯定不可能全部种菜,那样卖不完的,得先仔细看下地的肥厚,都适合种什么,然后才好安排。 格尔斌夫人也没打算一次就谈成,脸上略略显得有些失望。 管家在旁边垂着手说,“江大管事,咱们夫人可是信得过你的,你可不要今天说考虑下,明天就找别人家种地了。“ 江禄连忙说哪里有那个胆子,只不过事体重大,自己不敢决定而已,又不是买一袋米的那种小事可以自己决定。 “确实,四千亩的地全种菜,未必能卖得出。”格尔斌夫人旁边的嬷嬷解释给格尔斌夫人听。 格尔斌夫人满意的点头。 江禄趁机说,“我们卖菜得有人手摘菜,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得再去买人。主子想把庄子扩大点,只想扩大到三四百亩的样子,连成一片的三四百亩地。那样可以再起房子收菜,管事们成家立业也得盖房子。至于种菜种多少,要同济兰主子商量下多少再给个定数。不过十顷地的菜应该是能种的。” 格尔斌夫人很爽快的让管家和相关庄头留下,随江禄想买哪里的地,尽快办完过户手续,如果江禄要去看全部的地力肥厚,到时直接找庄头就行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古法肥皂 格尔斌夫人留下庄头与管家同江禄细谈,自己去看格图肯住处。又细细问格图肯吃的如何,住的如何,有什么不方便的就让侍卫回家去取,竟是认同格图肯长期住在这里一样。 她没问格图肯几时回家,格图肯非常的高兴,格图肯在这里住得开心,就怕被拎回城内。 格尔斌年长格图肯十三岁。同格尔斌夫人成亲十来年,纳妾无数,所生子女均一一夭折,无半点子息留下。格尔斌身上所袭的世职,如果他没有儿子的话,将来自然是由格图肯袭下,或由格图肯的儿子袭下,如果格图肯有儿子的话。 格图肯抚养于将军夫人膝下,自小娇惯无比,他从小体弱多病,性格阴郁低沉,很少展露笑颜。 巴哈穆将军不止一次心焦如焚的在格尔斌面前提及此事,担心他长成废材,格尔斌也只是一笑而过,安慰叔叔说,家族里总得有人享福,有人做死做活,等格图肯平安长大,慢慢就好了。 江容刚洗完头,披散着头,江氏二老太太丽敏在与她闲聊,几个丫头不停的用干布帕子给她擦头发。 格图肯跑过来坐在江容旁边。 秋华很不满意的说,格少爷,你挡住我们大伙做事了。 格图肯只好往旁边挪挪。 格图肯心想,我现在高兴,不与你们计较。又笑嘻嘻的同江容说,自己的哥哥肯定担心江容没有地,家势又不太好,怕被人轻视,特意让夫人过来卖地的,又问江容不出来见格尔斌夫人是不是丑媳妇怕见公婆。 江容怒了,随手拿一样东西砸下。 格图肯躲开了,不一会又凑近江容闻了一下,说好香甜啊。 江容一脚踹开格图肯,格图肯倒地犹傻笑不已。连二老太太在旁边看得都直摇头。 江容很郁闷,她今天用了自制的蜂蜜手工皂。最初是偷偷的做手工皂自己用,仅用于自己洗头发用。反正自己一个人用,数量少,可以保密。 去滦洲呆了一两年后,江二不知是从哪里淘的方子,就是用皂角和猪胰子一起捣碎了煮,煮了就凝固成形,切成块大家用。皂角数量少,于是做成的肥皂数量也少,算起做肥皂的皂角用量,这肥皂也不便宜,江二也不怎么舍得用,济兰与江容比较臭美,于是只留一点点自用,大半都是江容与济兰用了。 江容用了后觉得这种更好些,是采用纯天然原料制成,不含碱性物质,为中性可降解碳水化合物,无毒、安全、环保,对皮肤无刺激,既可除油去垢,又有润肤嫩面、护发去屑的效果,比自己做的手工皂更好些。用碱面做的手工皂,不知是江容自己的心理作用呢还是真的感觉,江容觉得洗了头发后有点干篷篷的。但是江二制的肥皂就没得这种感觉,用完手感很是滑爽。 但它有个缺点,夏天会坏,于是夏天,江容还是用手工皂洗头。反正夏天油脂分泌快。当然,江容还是一概假装自己用的是江二送上来的肥皂。 济兰当初用了肥皂以后,立时起了心思要卖肥皂。 江容当时就示以白眼,问济兰卖香胰子的是谁,又算下成本,皂夹也不便宜,胰子一头猪身上也才一块,大规模生产,还是很有点难处的,并且夏天易坏,远远比不上开米铺安全,米铺今年卖不完的米,明年再卖,不怕坏。 其实卖也是能卖的。以江容家养的猪,买上数千斤皂夹,每年做个几千块肥皂是不成问题的,问题就在于会与香胰子的经营者产生竞争。 当时米铺都开得有些看人眼色,提心吊胆,济兰立刻歇了心思。其实就算现在济兰也只是算中等富裕人家,一众旗丁家庭觉得富不可及,但真的只能算是中等人家。 其实明朝时都不象清朝那样物质贫乏,清初,许多民间技艺失传。清初物质超级贫乏,稍象样的东西都不在民间,都控制在内务府。康熙年间,也有民间开胰子铺,所出香胰子被当地当成上贡的贡品。江容认为,只要与清朝皇家沾上边,随便其中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没好果子吃。江容不愿意因为皇家奢侈的享受,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或者济兰被拉到内务府去当差。反正穷人们几千年来用草木灰,一样生活得很好。 这个年代贵族们洗面洗手用香胰子,香胰子基本上是由内务府或是皇商之类等经营的,一般人家都是用皂角或是草木灰洗头洗衣服。也有人用碱面,茶籽饼洗衣服。(茶籽饼是指油菜籽榨油后的副产品,将它捣烂用水浸出的液汁中含有皂素,也有良好的去垢效果。) 在从前呆在染坊旁边时,江容就很想做成现代肥皂成品来,它工艺最简单,保存方便,运输也方便,并且,消耗快,于是,销量也大。但是染坊利润都能打动人心,如果出品现代肥皂的话,估计江容早已经变成了死人一枚了。 江容打定主意,现在的钱已经够花了,绝对不会弄个祸害出来引火上身。 格图肯爬起来后,继续说,香胰子没有这个味道的啊。 江容怒了,什么香的臭的,这是肥皂。 格图肯眼睛一亮,肥皂哪有这么香。 江容烦得不行,“不能再加点别的东西进去么。再有,警告你,不要靠我那么近,男女授受不亲。”江容站起来噔噔噔的上楼了。 二老太太站起来警告格图肯言行举止要合礼,然后跟上楼去。 江容自己正在梳头发呢。 二老太太上来摸着江容的头发说,果然是好香甜的头发。刚才我还以为是那混小子发疯呢。 江容板着脸说,他就是发疯。 二老太太要了肥皂看。 江容很心虚的拿出来给她看。 二老太太说,“这一块要是去卖,得抵卖多少米啊。” 江容抱住二老太太,“玛麽,你看看就算啊,千万不能外传啊。我玛麽,丽敏全都不知道的。只有济兰和我知道这事。我不想选秀被选上,也不想济兰去内务府侍候那些人,现在咱自由自在的卖点米多好。咱现在又不是没有钱花,日子过得多安稳啊。”其实黄志礼夫妇是知道的,江容已经警告过他们了,自己用可以,绝对不能对外人讲,就连他们的亲哥亲妈都不能讲。象这种方子,有权有势的人知道就是赚钱的,穷人们知道了只能惹来杀身之祸。 二老太太摸着江容的头发说,“好孩子,你和济兰都是有头脑的,这东西要是让内务府弄去了,估计又得给弄到家破人亡了。唉。”二老太太长叹一口气。 江容说,“您叹什么气啊,现在我们过得不挺好的么?” 二老太太说,“好什么啊,济兰还没成亲呢。我找来找去,都觉得那些女孩子配不上济兰。等你们都成家立业了,子孙满堂快快活活到我这把年纪,才叫好。” 老人家讲古是源源不断的。 二老太太就开始讲江容曾祖母曾祖父的事。 江容留意听了下,无外乎是曾祖父那个老爷子多么风光,多么能耐,怎么为后代们筹划安排,怎么样对仁诚仁义兄弟二人不偏不倚,对大女儿也好,曾祖母多么气派,多么令人羡慕。 就江容所见,仁诚仁义两兄弟的境况与同一层次的人相比,起点高了许多,象仁诚性格暴燥,给他安排在采育里呆着,这里在城外,怎么样发疯都不会撞到王公贵族,仁义喜欢汉礼那些东东,家里全套的书都齐全,做为一个刚从马背上下来的前游牧民,老爷子确实比较厉害,比较的有远见,安排得贴切。 可要说老太太多么有派头,江容就不觉得。入关六十来年,按年纪来算,曾祖母老太太应该在关外呆过的,一牧民老太太能有啥气势,如果真有派头的话,那应该是贵族家出来的了,怎么败落得这么快,所谓富不过三代,可连仁诚仁义这第二代都没富到头呢。 肯定是老年人对年轻时的回忆,就象许多老人不是觉得现在的水果不如小时的甜美么,不过江容只听,不说话。 二老太太没讲假话。 生了仁诚仁义两人的那个老太太出于厄尔涣的完颜氏,生的最大的女儿,嫁到宗室中去,就冲这一点,当年家世是确实不错的,清初宗室数量并不多,也就数百人,到了嘉庆年间就是以万计数了,清初并不多,一开始宗室还是值钱的。是江容自己弄混淆了,她早当宗室是大白菜烂大街了。 以现在舒穆鲁家的情况,江容如果选秀选上了,一定是给人做侧室的,或是给很不成器很远支的宗室做正室,还得搭上多少嫁妆过去受人家的气。江容素来一提这个话题就愤怒万分的,恨不得冲进皇城去杀了那些皇族。所以二老太太明智的没提那个大姑子当年如何如何。 在江容没有听到厌烦,还没有烦到故意问为啥以前风光现在不风光这种难堪的话题出来时,秋华冲上来说黄三叔回来了,带了三十几车东西回来了。 江容尖叫着冲下楼去。 黄三嫂给黄志礼擦着汗,黄志礼见江容下楼,就给了一份清单给江容。 江容说,“你先安排大家先去洗漱吃饭,我慢慢看这单子。看完了决定了怎么摆再搬吧。反正现在天黑得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掩人耳目 格图肯凑过来看清单,被江容躲开。 格图肯问,究竟是什么东西啊,这么紧张,看个清单都不给看。 江容哼了一声,“你没见过的稀罕物事,去让你的侍卫少喝点酒,晚上多巡逻,每人赏五两银子。” 格图肯问,“那明天还挖井么?” 江容一脚踢过去,格图肯忙跑掉。 江容一人独自仔细看清单,有十来车盘碟碗罐之类的,还有几车荆州的漆器,有十几车布,还带了不少江容母亲铺子里的咸菜,零碎的茶叶。种子,其中皂夹带了数千斤。 品种都是江容想要的,但是数量明显超出自用的数量了,皂夹则是意外之喜,既然格图肯想做肥皂,那就让他做吧,两块地就可以拼出四十顷,还有不少在外地的旗庄,江容估算了下格图肯家的势力,觉得以他家的势力,一年卖几万块肥皂是没有问题的,再多应该有人眼红了。 至于明拙窑里出的不少东西一向都是拉到拜思哈的铺子里去的,双方有过协定,京城的货只拜思哈一人独营。但现在自己的下人直接拉回来的,自己家里摆一些,留一些在饭馆里用,再留些备用打碎的,绝不能在京城卖。 至于漆器,荆州的漆器华美无比,正好与江容屋内那些稚拙的家俱配套,江容全部留用。分一些给济兰去做聘礼。 布匹就全部留下,让济兰挑些出来做聘礼。其他的,送人也好,赏人也好,拿去再卖也好,都不急于出手。 咸菜留下自己爱吃的,送人的,其他可以直接拿去米铺去卖。 黄志礼吃完饭时,江容已经想清楚了,让黄志礼对着清单看着人卸货,让江禄带着可靠的人搬到指定的位置。 布匹全部搬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漆器也搬到到二楼。其他的东西就摆在一楼。 幸好江容盖的这处房子够大。 搬完了以后,黄志礼赏了车队银子打发他们走了。 江容让黄志礼先去休息着,有事的话会喊他。 江容订的摆设物件就摆了不少出来了。 格图肯惊叹做工精细,问江容花了多少银子,江容但笑不答。 天黑时,济兰过来了,江容给他看清单,又带着济兰看实物,济兰很是惊叹。 江容大方的说,“可以挑些我不是最喜欢的给你留着,准备当聘礼用。” 济兰点头称好,又问起合作种菜的事。 江容很郁闷的说,“我们要种菜,只能种我们能卖光的菜,不能太多,除开我们在京城也卖咸菜,才能保证不会亏本。可是那也是很麻烦的事,得弄个酱菜园子。又得加人手。咱们哪有那么多人。” 济兰说,“你忘记啦,前阵子很多人去登记要来做事,那些退了甲的老头们可以带着老婆子和没补差的儿子孙子过来做事的。” 江容说,“那正好,反正洗菜理菜装车这些事,可以一起给他们做了。在他们中间挑一个管事,再叫上几个小厮去安排他们做事。正好这里人多点,可以掩人耳目,咱们可以偷偷的做肥皂了。” 济兰说,“你不是怕被内务府的人拉的么?” 江容笑了,“有个不怕的人呆在这里啊,格图肯他们家卖就没事了。” 济兰说,“是啊,他们家那么多女人,我赌他们家肯定有开脂粉铺子的。直接就可以摆上去卖,咱们供货给他们卖。不准他们说是咱们出的货就行了。” 江容说,“他家要卖地给我们,肯定是缺钱用了。应该能肯的。” 济兰对江容说,“那多给我几件漆器吧,我家里也要摆的。” 江容大方的点头。 二人说了大概的事后,就去喊江禄与黄志礼过来。 黄志礼带着两个男孩子,说是自己的两个仔,让他们给江容磕头。 江容笑了,问黄志礼,“他们的户籍在荆州,要考学得在荆州的。” 黄志礼很恭敬的行了个礼,“我想让他们落藉在京城或是直隶,他们两人念书就静不下心来,跑跑腿应该是还好的。等他们成家立业了,再指望他们的儿子考学吧。” 江容笑了,“你这样想就对了,本朝又不限商人子弟考学。这一辈,多赚钱和人脉,下一辈再去考,就不用那么辛苦。正好,我们可以开些小饭馆,缺人口。世事人情皆学问,说不定饭馆开久了,学问也举一反三全通了,到时再考说不定名次更高呢。”江容又问济兰,乌佳家给丽敏的铺子租出去没有。 济兰说那铺子还空着,在挺偏的小巷里,铺租也不高,就只是一个铺子而已。 江容倒无所谓,“开小饭馆,本来就指望的是卖酒卖菜,做的是周围的住客生意,租下来吧,先让他们兄弟合伙做下来一家,等做好了,让小的留守,大的再出去再开多一家。等小的独挡一面也行了,就挑个小二管事,自己也去开多一家。” 黄志礼忙让两个儿子再次行礼,“这样安排是极好的,我就担心这两个孩子被养得只知道花钱不知道赚钱,带着他们过来了才安心。” 济兰说,“好了好了,以后不要行这种礼了,鞠个躬就好。我就讨厌成日给这个请安,给那个行礼的。” 江容看着济兰,“你是不是受谁气了?” 济兰低下眼皮,“没有。” 江容慢慢的说,“应该让你同黄三哥一起去荆州的,荆州的女孩子都极美,浓墨重彩的,就象这些漆器一样。” 济兰笑了,“傻孩子,无关长相的事。” 黄志礼岔开话题,“我去见到明拙大师了,大师说卫家台的事让我们黄家管,一切都照旧,让小姐不要担心。刘家的人,既然小姐用着不安心,就把他们收过染坊去了。让我二哥去管纸坊了。” 江容说,“纸坊是砍竹子做的,是庙产来着,你二哥得好好经营。我看呢,不要印书了,就直接出纸,出各种花样的纸,拖来京城卖。等你和三嫂自己做事,就卖纸好了,那个很赚钱的。并且极风雅,黄氏纸坊,卖久了,都知道黄家是斯文人家。” 黄志礼又道谢,“我都听小姐安排,我老婆就说我们两口子都不太有主见,小姐对我们很好,要一直跟着小姐。” 这一番话说到江容心坎上去了,江容很是高兴,“这一趟差使你做得不错。要是看到合适的铺面,我买下来送给你们做纸坊。你们一家人很久没聚了,先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慢慢说。我们还有种菜的事要同江禄讲。” 黄志礼就给江禄行了个礼,“大管事,那我们先下去了,你有啥事要办就吱一声吧。” 江禄急急回礼。 等黄家人下去后,济兰对江禄说,“我们要开个作坊,做肥皂的,你挑些忠心的孩子去做事吧,绝对不可向外声张。要是不怕进内务府做事的,就往外吱声吧。反正我大不了就是去内务府当差。” 江容笑得不行,“济兰,你怎么啦,说话这么酸?不就是没有订亲么,你看,这么多侍卫在我们这里呆着,就算这季我的花没有人看,他们肯定会四处宣传你多么大方慷慨富有了,一定会有好的女人看上你的。你耐心点吧。” 济兰笑了下,厚着脸皮说,“是啊,我这么英俊潇洒又有钱,年轻有为,还怕没有女人追上来么?这几天我同你一起在这里把这里摆好点,整个八月都可以下贴人请人来赏花的。” 江容喊格图肯来问他家有没有脂粉铺子的。 格图肯呆呆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济兰笑得直捶桌子。 江容说,“你家那么多女人,想必是脂粉钱都要花许多了。肯定是自己开个铺子比较省钱,不用把钱让别人赚了。是济兰说的。” 济兰做势要打江容,江容闪开了。 济兰说对格图肯说,“你家要走财运了。我们做肥皂给你们卖,你们得保密,不准说是我们做的。不准把我们供出来给内务府的那些个包衣下人。过阵子让你们家说话算数的人过来同我们谈价钱。” 江容急忙说,“你让你嫂嫂,多找些正经家的女孩子过来赏花吧。我们现在的摆设也订齐了,这两天就摆好了,应该不能丢人了吧。” 格图肯忙忙点头,“这里就算啥摆设都没有,都不丢人的。你们家的酒很好,做的菜也好,玩得也舒服,到处幽雅干净得很。就算皇子过来玩也不失礼的。” 江容听到皇子二字就很扎心,“记得只要请女孩子,或是象你家的这种有趣听话的侍卫,我们弄个庄子,是我们自己舒服的,不是要做奴才。” 济兰说,“要是跑过来有人充主子款,格图肯,不要怪我们把你扔出去,再也不准你来。我说到做到的。” 两人都警告格图肯。 格图肯低头嚅嚅的说,“我都不愿意见他们,我怎么会让他们过来这里烦人呢。” 济兰挥手让格图肯下去休息,又让江禄记得次日早晨派人捎话给高士祥,让高士祥回家请江二佛顺来京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所谓喜欢 次日清早,因为掂记着自己刚到的东西,江容起得很早,洗漱完了就去吃东西。 格图肯冲进到厨房的饭厅说,“啊呀你吃东西也不喊我,幸好三嫂的大仔是好人,去喊了我,不然,我得饿到中午了。” 济兰也跟进来,听到这话笑得不行,问格图肯是不是天天等江容吃早餐。 江容没好气的说他才过来几天。 格图肯嘿嘿直笑。 济兰严肃的说,不管住的时间长还是短,这里管吃管住,不管是谁,在这世上没有白吃白喝一说,在这里住着就得尽一分力。 江容说你少说点吧,有啥事我吃完再讲。 等江容吃完了,格图肯忙讨好的问济兰要自己做什么事。 济兰垂头丧气的说,真没趣,逗着一点都不好玩。 江容说,你们两个,今天都得干活,不干活没午饭吃。 三人走出时,黄志礼行礼请江容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取名字。 江容惊讶,“他们姓黄不好么?” 黄志礼说,“小姐的下人都是另取过名的,他们不能例外,不改姓可以改名的。” 江容想想,“可是改名都是江禄改的啊。” 黄志礼说,“那我去请大管事帮他们改名吧。” 江禄被黄志礼请求改名时也觉得震惊,不过在黄志礼的坚持下,江禄为两人改名为黄江东,黄江南。 黄志礼又请江禄安排两个儿子做事。 江禄心想,反正江容对二人的安排是进城开小饭店的,于是江禄安排他们先在庄上的厨房跟着做事先。 江容带着济兰与格图肯去挑布,先自己挑了自己喜欢的布出来,又给济兰挑了些出来,再让江氏二老太太丽敏随便挑。 济兰在二楼占了个房间放着自己的布匹漆器与瓷器玻璃器皿。 江容指挥着济兰格图肯把自己要的各样全部摆设放好,并登记在册。忙到下午才摆出来个大概。最后弄完后,江容高兴尖叫一声,就要去遛马去。 并不是说江容喜欢的就是最好的。 喜欢是很奇怪的一种感觉,明明这个不是大家所讲最好最美的,可是偏偏就是偏爱它,这就是喜欢。 江容喜欢的同济兰喜欢的根本不一样,许多江容挑出来的,济兰根本不会要,这并不是济兰自己安慰自己的话,而是事实。 所以江容去遛马去了,济兰就留下来在江容不要的东西里再给自己挑些自己喜欢的出来。 可以讲江容喜欢与济兰喜欢的完全不一样,于是,济兰喜欢的根本没被挑出来过,全还在里面。并且,江容自己挑过的东西,意思就是说可以随便挑了,如果在江容以前挑,肯定就会限定数量。 济兰决定趁江容出去玩,多挑些出来,给所有的朋友都送过去几匹,江容回来了也不会说自己拿得太多。济兰知道江容的性格,喜欢的东西不会给人,不喜欢的,根本当不存在。 二老太太看着济兰一个人跳过来跳过去的忙来忙去,忍不住伤感说,“要是济兰的姑妈还在就好了。济兰的婚事也不会这么为难了。就算姑妈不在了,要是还留下一儿半女在,也会看着我们。” 江氏也难得哲理一把,“人死如灯灭啊。” 丽敏很好奇的问老姑奶奶的事。 二老太太看着满室的华丽精致浓彩的漆器,恍恍忽忽回忆起从前,就给丽敏讲以前的家,又讲老姑奶奶嫁妆中的某件,又想起老姑奶奶的哪副耳环,配着哪件衣服,江氏也时时补上是这样的啊,不是这样的啊,之类的话,絮絮叨叨的讲到天黑。 因丽敏是大肚婆,想吃时就吃。两个老太太就是定时吃饭,吃饭时喊济兰一起,济兰也是说忙,让她们自己吃,不要管自己。老太太们也没有怪济兰。 济兰是自由惯了,同江容一样。在做自己事时,这两人都是不会陪老太太们吃饭的。 再接着一日,济兰江容带着格图肯黄志礼一家人去把小饭馆摆好,黄三嫂在里面试着做了一顿饭给大家吃。 济兰觉得在城里开小饭馆能赚钱,庄上这个不会赚钱,但是开了比城里的饭馆还有用,若是有人过来庄子上玩,根本就不怕招呼不周,要吃啥可以自己去吃。江容不喜欢的人,就不用同他们同桌而食,可以避开。 黄三嫂与江禄已经选择了六七个小厮日后负责这里,正抓紧对庄子里的女人进行培训,若是来的人多,也不怕,只要有人过来拜访,随时可以做出酒菜出来,都是乡村口味新鲜菜蔬,应该也没有人挑啥。 庄子里的人都忙得不行,卖菜每天洗菜理菜都特别费时间。这个季节也不好雇短工,大家都忙。 看大家都忙,格图肯说回家看能不能弄些人来庄子上做事,顺便回家去同家里人商量合作的事。 没两日,八月十三日,江二带着一家人过来了。 正巧这日济兰送二老太太回城与家人团聚,顺便给额尔登德尔登家里都送上仲秋节礼,还要按二老太太的要求给老姑奶奶过继的儿子家送节礼过去。都没怎么走动,但姑妈是很亲的啊,听江氏偶尔也说以前姑妈也很照顾她的,于是济兰就觉得送这个姑妈家的儿子节礼也无所谓了。 济兰还得去看呆在江容别院的人也回家与家人团聚,每人给了二两银子过节,让仁诚十四晚上过庄子上一家人一起过节。 济兰还得安排送各个老客户节礼,看着几个米铺做事,总之很忙。济兰走时就同江容讲过,得十四晚才回庄子上。 张氏让孩子们给江氏行礼,说是带孩子们给姑奶奶看看。 江氏看到小孩子们就开心得要命。三个小的,江家聪,江家明,江淑嘉都长得粉粉嫩嫩的,可爱至极,江二两个大的孩子,高士瑞十三岁了,江淑芸十五岁了。大的很规矩守礼的行礼了就站到一旁去。小的就抱着江氏的腿不停的喊着姑奶奶。 江氏看着几个小孩子,真是喜欢得不行。 江氏的三个女儿嫁出去了,先前是她们同济兰不亲近,回娘家是打个照面就走。后来是济兰有钱了,就很不欢迎她们来到,她们带着男人孩子过来一次,济兰就不高兴一次,于是还是来了打个照面就走的。 乌尔登一家都在荆州,丽敏与江容都不是在江氏膝下长大的。江氏其实没有怎么带过孩子们,所以看个三个小的孩子慈爱得不行。 江容让两个大孩子照顾着三个小孩子同着江氏一起玩,自己急急的要江二与张氏进屋商量事。 江容对张氏与江二讲丽敏义绝的事,都没让高士祥知道。张氏说我们知道的,绝对不会问这种话伤她的心。 江容又说庄上很忙,最近事特别多,还想多招呼些客人,看看有没有哪家小姐同济兰看对眼。要请张氏带着孩子们在这里多呆一阵子,把庄上理顺点,多帮着管点事,让济兰也闲一点。 江二高兴的说,“那是应该的,我图着让孩子们同姑奶奶多住一阵子,亲近些,就把孩子们全带过来了。二也是着急济兰娶亲,姑奶奶对这些事太不上心了。济兰兄弟真是该娶亲了,一滴露水一根草,成亲就好了。你父母又都在荆州,都没有人管济兰的亲事。看我,一高兴,说得都颠三倒四了。”说完眼圈都红了。 张氏也是高兴得不得了,忙忙说江二,“兄弟要娶亲,你高兴才对,流什么眼泪。” 江二说,“我是高兴的啊。老三不娶亲就算了,他是个笨的。济兰聪明伶俐,早一日娶亲,早一日我才安心。” 江容哭笑不得,“现在忙得要命,你们两个有啥事推后再讲嘛。” 江二忙说佛顺十五过了就来京城,江二又对江容的庄子赞不绝口,说远远的就看着象花园一样,又对屋子里的漆器夸奖不止,说真是精细,摆着就是富贵堂皇的。江二还拿起来看,用手去敲,又惊叹好结实啊,好轻啊。 漆器一般都质地坚固轻巧,这些漆器更是精品中的精品,造型典雅别致,色泽瑰丽鲜艳,雕琢精细,绘画极工,结实耐用,有独特和浓厚的荆州地方特色。彩绘、贴金、嵌花都是一丝不苟的,线条又流畅无比。楚人绘画,很少用直线,大多用流畅的曲线表达无拘无束的想象,画风极天真,极狂野。 黄志礼依照所想象的江容喜好,又加上了些活泼精致,轻巧优美的元素。象漆凳,漆盒,耳杯,奁盒这些集装饰精美与耐用增值于一身,都可以当做传家之物 江容很是自豪,带二人上楼,说让张氏与江二随便挑布啥的,多挑点回去。反正现在有钱了。这点布不用计较了,不象当年穷没有银子。 张氏想起当年就咯咯直笑,“你和济兰都是大方的啦。当时大家都穷嘛,现在都好了。想想真是好笑。” 江容又说还有些没摆出来漆器,江淑芸成亲的话也可以送些给她。 江二与张氏看着每样漆器都觉得美伦美奂,工艺大大的不同,看一件赞叹几遍。张氏来一句,怕是皇上也就只能用些这种东西吧。 江二忙拦住张氏,说是京城不比乡下,不能随便说话,不是早就吩咐过孩子们好多遍的么。 张氏忙说,一高兴就忘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防范天灾人祸 张氏说,“妞妞,济兰要成亲,得先准备聘礼啊,银子咱是不缺的,东西得先备好。这些漆器完全就可以用在聘礼上了,布匹也是。” 江容点头,“布匹漆器都有给了一些给他了,他的东西都挑出来放着了。我们也托仁义玛法和叔叔们帮忙留意了,就算是明天要去下聘礼,都可以立刻办得好好看看的,这已经不怕了。” 张氏说,“我刚才听你说,就担心急吼吼的要去下聘礼,结果没准备周全丢人。丽华成亲时,她娘就一点没给她备。真是的,上次我们都不好意思送亲。” 江容笑了,“济兰发过火啦,说没有下一次了,她的弟弟妹妹们成亲不要喊他啦。那天我们在这里可发愁了,幸好提前接过来了,二老太太指点着我们帮着再买东西,丽敏也给了好多东西给她,济兰又出了压箱银,又给了整套的首饰,补足到了十六台。济兰不是小气,本来都是要给她这么多添妆的,但是,连小东西都要这边补,就太过份了,济兰当时恨不得晕倒。苏布同我们是本家,我们家现在又不缺钱啊。若真是那样送进门了,济兰不要再做人了。” 江二叹气,“我们都是穷过的,怎么就同她想得不一样呢?不要提她了。济兰若是成亲了的话,我们到时会接新娘子过去玩。妞妞你放心,我和你婶婶一定不会让济兰丢人的。我先看看你这里,然后你想盖什么样的房子,回家了我就喊人把房子盖起来。” 江容听了很满意,之所以要请江二来,其实做胰子的事是小,那个钱江容一直没得啥兴趣赚,主要是想同江二讲下,如果济兰娶亲的话,江二一家子得给济兰做人,不能让济兰没脸。这种事不能捎口信讲,得当面讲才好。 几人讨论了下济兰的亲事,毕竟大家不懂这些,局时会仁义安排,于是就又提到了做胰子的事了。 江容对江二说,同格图肯家合作,但是做胰子的人,一定得是亲近的人,让江二从高家庄找些绝对信得过的人过来做事。庄子上现在极缺人手。 江二说,做那个也不需要多少人手啊,也就一阵子的事,难道这边庄上的人不好管? 江容笑了,“那个胰子,我们自己用,就是一块胰子就好。但是如果真的卖的话,得包装好,还得加些香料,做不同的花样品种出来。这些都是很要人手的,还不能让别人经手,只能我们自己人来。” 江二想了想,“那我让高士瑞做这些事。高士瑞是长子,一分钱没有的长子,他得自己赚钱。淑芸也可以留下来帮着你们料理庄子上的事,我看这些杂事你是一点都不喜欢理。” 高老头给高家做儿子了,但是江家没有后人了,于是第二个儿子就姓江,但江二姓江,等于高家给了一个儿子给江家,于是江二得有一个儿子还回去姓高。这样,就不会说是窃了高家的子孙。 江二自己是白手起家,现在虽然算是极富裕的地主兼作坊主,但是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们能在自己的支持下,自己赚自己的家业。在他几年的经营中,觉得有地有作坊有铺子最好了。但是济兰与江容都很谨慎的在京城只敢开个米铺之类的,小地方销量又不大,江二就觉得还是万事还是谨慎些好。 其实一般人不会象济兰与江容这么谨慎,旗人都是娇养自己的女儿,希望选秀选上,鲤鱼跃龙门,以提携自己家族,所以旗人极好面子,有啥铺子庄子啥的都吹得牛皮哄哄的,以示自己家里条件多么好,尽量让女儿嫁以比较高的门第。 但江容就是怕太过张扬,就是怕被人把这点小产业看在眼里,万一真的选秀选上了,也只能做个侧室,得天天小心的立规矩,连大红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就算运气好,做了正室,也很不舒服。清朝皇族是野蛮牧民进城,于是规矩定得更加多,以掩饰自己的心虚本质,一言一行都是讲规矩的,上对下,长辈对晚辈,是有绝对的处置权的。婚姻完全不自由。一句话,没得人权,极度没得人权。 又扯远了。 江容觉得高士瑞姐弟留下很好,毕竟在京城见识多些,婚嫁对象都强些,估计现在让江二把自己疼爱的女儿嫁给自己家乡那里的土老财的儿子,江二一定不肯,估计把江淑芸嫁到京城土老财的儿子,就应该肯了。 几人商量江二回去带上几百斤皂夹回去。杀了猪后,所有的胰子都做成肥皂送过来,再精细加工包装了去卖。 按皂夹与胰子用量四到五比一的比例,一头猪的胰子大概可以做出二十来块肥皂,一块肥皂就算卖一百文。这种比市面上的胰子铺卖的香胰子还要好,香胰子用的是火碱,皂夹是全生物的,手感完全不一样的,象那样都可以比较得到粉扑在脸上的薄厚区别的女人,就会感觉到洗后的感觉与长期的效果是不同的。 另外,这种肥皂,如果是手裂开了,或是小伤,用它洗手,两三天就会好了,它有很强的恢复作用,对保养皮肤相当有益处。 当然江容其实是计划在胰子肥皂的掩盖下,直接用碱面加猪油做去污力强的现代肥皂,卖给大户人家买了洗衣服用。那个成本低,一年四季都可以卖。定价还没决定,再用葵花油花生油之类的做些手工皂出来,一年四季都可以卖的。自然要便宜些。但是。这些成本很低,不是么。比用皂夹做的成本还要低。 正事讲完了,于是开始闲聊。 张氏抱怨现在乡下没事做,既然江容的庄上缺人,可不可以让她的侄儿侄媳们过来这边庄上做事。 江容说,那太好啦,正好这边要人洗菜理菜,送菜,这些都是体力活,不轻松,要是老实能吃苦的话,来几十个人都要的。 张氏说有活做,有工钱收,已经是很享福了。 江容觉得奇怪,咱们那不是有酒坊油坊烧腊坊可以做事么? 江二略有些担忧的讲现在天越来越干了,收成不好,交租都不够,说不定明年就更旱了,颗粒不收也是有可能的。 张氏就说一定会,现在好多庄子好穷了,高家庄是有作坊去做工,还不怎么感觉得出来,以前也到处打过井了,一点没觉得缺水有多可怕。很多庄上的人都没饭吃,也没有收成,张氏娘家那边的侄子们很多都过来油坊酒坊烧腊坊做事,哪天病了或是想休息一天,大把人愿意顶那一天去打一天的零工。 江容紧张的说,那这些作坊你们可得更加要仔细安全问题。凡是陌生人,都不准要,还得同明心和保正讲,凡是信啥白莲教之类的邪教一定得立刻送官。 又让江二一家在家里千万注意安全,毕竟再旱下去京城不怕,但是滦州那里是白莲教的老窝,历代专出白莲教主的地方,还是得小心点。多种洋姜的话,最少有灾民来,可以给他们吃洋姜。乡下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江二是账主就最好过京城来,想必那些人不会为难在作坊做工的人吧,毕竟人数众多。 江容让江二在十一月底把最干的地上种上洋姜,洋姜产量高,并且不怕干,肥下足就行,种一年就可以年年都收。让所有的高家人都在自己家院子里种上一小块地的洋姜,真是旱了,这就是保命的粮食了。 江二算了下,那样就可以腾出来十来家人过了年来江容的庄子上做事。江二很发愁,好端端的地种那个,这东西一年就长一季,口感一般,腌制了才好吃,万一不旱怎么办。 江容劝他说,洋姜也是可以做酒的。江容家的果子酒就可以搭着它卖了。让江二务必保密这点,它的产量比玉米高不止十倍。 江二听了很是激动,说要让大伙乡亲全种上这个。 江容心里直翻白眼,这事给衙役们知道了又讲江二妖言惑众,扰乱民心了,估计是直接拉到衙门去上站枷,顺便敲诈些银子才放人,反正江二家有银子。江容直截了当的说了自己的看法。 江二叹气,不会这样吧,里正们保长都不错啊。 江容说,情况不同啊,你这样是传播流言,对人家江山统治不利的,同谋逆都差不多了,当然朝廷是会大下杀手的。 张氏吓了一大跳,果断的决定,“那我可得小孩子们也全放在京城,小的几个陪姑奶奶好了。只我们两口子回去。两个大的孩子的婚事,有什么合适的人家,妞妞你们就捎信回去让我来看。” 江二又同江容讲了下地里的事,说一切都还好,都有收成的,不要再担心了。江容的地主要是种的耐旱的果树与花椒,再就是在在耐旱方面略弱的竹子。江容让江二回家后要特别注意竹子长势,老竹要去掉,歹竹也要去掉,要上肥,要适量在垅里浇点水,年前越冬前要给竹子灌足够的水,这是排第一的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聚餐 江容的庄子上都没有什么讲究,江容自己是个不喜欢约束的人,不喜欢一堆人杵在面前。 庄子上的伙食,就是黄三嫂管着,四五个女人做了整个庄子的下人的饭,其中李嫂是这几个女人的头,李嫂洗江容几人的衣服,还管江容一众人的伙食。 春兰就侍候着丽敏,庄上人口简单,这边的丫头也少。 庄子上人的衣服,都是江禄买了布料棉花之类的发给下人自己,下人自己缝或是找其他女人缝 底下种田的有个田老头发号施令指挥大家如何种田。 卖菜有江禄带出来的小厮们催着洗菜赶车送菜。 江容喊黄三嫂过来,说现在又有很多事,要抽出人手来,小厮们怕是没得时间天天去洗菜了,江淑芸留下来帮忙管庄子上的杂事,张氏会帮着她几天,等江淑芸上手才回去。 黄三嫂很是高兴,江淑芸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懂事又勤快,现在有她帮手,日子也轻松许多。 黄三嫂就在庄上挑了几个伶俐些,手脚快些的女人做淑芸的手下,专管洗菜理菜的事,每天小厮们收的菜送回来这几个女人安排丫头们理好洗好分好。江淑芸先管着洗菜这摊事,等管顺了,厨房的事也让她一块管起来。 淑芸略有些踌躇。 江容安慰她说,“婶婶让你过来帮忙做事,也是练习下管家的本事,要是你嫁到大家族去了,也是一样的。反正万事让下人们做就好了,你不要担心什么。” 淑芸羞涩的问,“丽敏姐姐以前也是学过的吧。” 江容急忙快快的说,“姐姐学的很好。她同那个男人义绝了,这种事千万不可以在她面前提。虽然姐姐没有错,可是提起来她会不开心的。” 淑芸很懂事的点头说不会提的。 既然江二一家人过来了,仲秋节当然得更热闹些,黄三嫂让厨房的人做月饼,又让江禄派人进城买螃蟹,藕,河灯之类的回来,顺道通知济兰一声,回来时要给江家小家伙们捎点小礼物回来,也让济兰去同苏布讲一声。 江容说大家最近都辛苦,一人一两银子的过节费吧。让大家买自己喜欢的,就不发东西了。 黄三嫂说这样更好,各人喜好不同,发钱最好。 江容又带着黄江东黄江南高士瑞江淑芸去挑些碗盘出来用。挑了一堆简朴大方的出来在厨房用,又选了些夸张造型的出来让黄江东兄弟准备在小饭店用。 挑完后江容让江淑芸去挑她自己喜欢的布做衣服,女孩子总是得同男孩子待遇不同一些,女孩子可以在闲下来的时间多做些衣服。 诸多事宜安排完了,江容自己上楼,一心一意的想着庄子要扩建项目的位置,将要买的地,仓库出来,淀粉、粉丝、面条作坊,胰子作坊,杀猪作坊位置画出来。 仁诚十四日下午过来庄子上时,大片的向日葵在阳光下开得生气勃勃,庄子里的房子全是白色,看上去好一幅生机盎然的画面。 进到庄子里,江氏一心一意的带着几个孩子玩,丽敏在给自己腹中的孩子缝衣服,根本没有人理他。 老头子觉得很郁闷。 晚上时济兰回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螃蟹,江氏理着螃蟹给小孩子们吃,高士瑞忙着递吃的东西给江氏喂小的孩子。张氏把螃蟹腿给江容咬,江淑芸与江容讲着自己已经开始缝的衣服是什么样的。江二与济兰一起喝酒。 满桌的大鱼大肉,还有时令蔬菜,满桌的人,只有仁诚一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没得人理他。 江二有着善良的心灵,于是不忍,站起来举起酒杯向仁诚敬酒,说,“姑父,好多年没一起喝酒了,还是我十六七岁过来京城时同姑父喝过酒,来来来,我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尽,还把酒杯底亮给仁诚看。 仁诚受宠若惊,也一饮而尽,然后又问江二的父亲高老头身体好不好,吃的多不多。 江二回答说,“都好着呢,每天吃三顿饭,顿顿都喝点果子酒,天天老早就起来看着江容的地,生怕有人把江容的果树给砍了。看了地就吃早点,喝点果子酒,然后再去到处转悠。到了中午再吃饭,再喝点酒。下午也是。” 仁诚笑着说,“这日子过得,比神仙还好。” 江二谦虚着说哪里。 仁诚又问江二母亲身体好不好。 江二又说好,“老太太天天早晨吃早点时就同老爷子吵吵架,磨磨牙,再去走东家串西家的,到了吃饭时间再回家吃饭,再磨磨牙。过得比以前滋润多了。” 仁诚又问高老大好不好,高家的闺女们嫁得好不好,高老三好不好。江二一一作答说好。 全问完了又没话说。 眼见济兰又要与江二喝酒,仁诚咬咬牙说,“我明天带大家进城去玩吧。” 高士瑞终究是小孩子,忍不住问仁诚有什么好玩的。 江二训斥他。 仁诚立刻就来精神了,说,“小孩子就得多见识下。京城里好玩的多了,热闹的地也多,护国寺庙会、隆福寺庙会,花市,土地庙庙会,白塔寺庙会,热闹得很,什么样杂耍都有,什么样的吃的都有。三大钱儿卖好花,切糕鬼腿闹喳喳,清晨一碗甜浆粥,才吃茶汤又面茶;凉果炸糕甜耳朵,吊炉烧饼艾窝窝,叉子火烧刚卖得,又听硬面叫饽饽;烧麦馄饨列满盘,新添挂粉好汤圆。”仁诚边说边唱了起来。 济兰打断说,“明天是八月十五,不是庙会。” 仁诚自顾自的兴奋的说,“那就到正阳门五牌楼一带,内城西单牌楼,东安门大街,东四牌楼,到处都有灯,那些衙署象工部、兵部、光禄寺都挂着争奇斗艳的新灯。我带你们去玩吧。” 江二劝济兰,“姑父愿意带大家去玩,你就同意吧。” 济兰看着几双热切的眼睛,只得同意,“老头子正事不行,吃喝玩乐还是很有一套的。那你带着额娘,二哥二嫂和孩子们一起去吧。得注意安全,几个小孩子不要被人拐了,淑芸你长得漂亮,也要小心点,不要看人家男孩子长得俊俏就跟人走了。外面人多,丽敏就不要出去玩了,以后大把机会出去玩的。” 江容皱眉,“两个老人,两个大人,三个小孩子,两个大点的孩子。婶婶扶着玛麽,不妥,总是不妥。让黄志礼一家也一起过去玩吧。分配好人手,固定的带着孩子,黄江东黄江南高士瑞,三个男孩子再帮把手带三个小孩子。” 济兰恶狠狠的看着仁诚给了他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带出去的人要一个不少的带回来。” 张氏忙打圆场,“济兰兄弟,放心吧,黄三哥一家人帮着我们,一定没问题的,六生和三哥一人带一个小的,我和淑芸扶着姑妈,那三个男孩子再带一个小的,怎么样都不能丢。” 济兰想想也是,就起身去同黄志礼交待了下。 仁诚就在同几个小孩子讲些小吃,“明天我带你们吃那个白水羊头,爆羊肝,还有那个芥末墩儿色黄白,又甜又酸又脆又辣,冲鼻通气,爽口解腻,滋味绝佳。”说完还吸口气做吞咽状。 几个小的听得目不转睛,也跟着他学着做吞咽状。 仁诚哈哈大笑。 江氏嗔怪的拍仁诚,“老不羞的,就知道教孩子这些怪动作,小心孩子们长大了也这样,到时不得恨死你。” 江容在旁边看着,这就是等于和好了?隔离有效果了? 江容同淑芸讲,“我明天不同你们一起去,你们出去玩,千万得小心,身上带点碎银子,我寻思玛法得带你们去天桥啊,宣武门外大街那边去玩的,你们记得我们米铺的位置的吧,要是真的是被人拐走了,卖也卖不了多少银子,他们卖你们多少银子,我们都可以双倍给的,到时千万要记得报上济兰和米铺的名字。还有,千万不要看那些拐子,不要吓那些人,我们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千万不要恐吓说要报官。脱了身再说其他的话。” 淑芸被吓坏了,使劲点头。 张氏在旁边听到,笑着说,“听妞妞和济兰说得京城里好象是龙潭虎穴一样,哪有那么吓人。不走丢就好啦。” 仁诚说,“咱出去,是得小心点。京城王公贵族满地都是,很多都不是善茬子。咱们不惹事,碰到了咱让开就好。” 高士瑞问,“那让开人家都不依不饶呢?” 仁诚说,“嘿,不依不饶的人就是不讲理的喽,咱们去衙门告他。要是宗室呢,就去宗人府告他。要是一般旗人呢,就去步兵统领衙门去告。你姑祖父虽然没本事,可是也不是任一个人就能随便欺负的。” 济兰去叮嘱了黄志礼又回来了,听到仁诚说的话立刻驳他,“你们别听他的,要真是惹到什么事了,人家不依不饶,你们就说你们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报上我的名字,说有得罪冒犯的地方,让我上门去赔罪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香会 次日早上,江二一家人哄着几个孩子吃完饭再出去,吵得江容都没睡好回笼觉。早晨那会睡的回笼觉滋味非常的美妙,江容是要每天都体验一会才肯起床的。 后来江二一家走了,江容又睡了一觉,醒时觉得全身舒畅,神清气爽,正在犹豫起不起床,要不要再赖一会床时,春兰上楼来侍候江容起床。江容心中奇怪,担心是丽敏出了啥事,立刻穿起衣服洗漱梳头下楼。 一下楼看到丽敏坐着在晒太阳,格图肯站在她旁边同她讲话。江容才放下心来。 江容总觉得格图肯今日有些不同,仔细打量了一下,瓜皮帽上缀着一块羊脂白玉,穿着浅蓝色苏锦袍子,腰上系着黄带子,挂着一只深蓝色苏绣小荷包,是瓜蝶赤金抽口,还垂着珍珠编的穗子,腰上还挂着一块光泽温润的羊脂佩,腰间佩着一把刀,镶银刀柄上镶嵌着硕大的一粒蓝宝石,刀上的穗子也是编着指头大的珍珠。 格图肯微微有些尴尬,忙说,“今天是八月节,到处都可热闹了,我寻思你天天呆在家里,也没怎么出去玩过,肯定是没人带你出去玩。我带你去玩吧。我带了好多个侍卫出来,很安全的,不会惹事的,就算碰到谁了也不怕的。”说完期盼的看着江容。 江容看着这眼神就想笑,很象自己养的几只狗狗,江容只让它们跟着,不准它们蹭到自己身上,那些狗狗就时时围着江容转来转去,有时很渴望的望着江容,好象在说摸下我吧。 江容笑着说,“哎呀,你今天穿得这么整齐,我穿差点了,人家还以为我是跟班呢。” 格图肯赶快说,“哪有,我穿什么都象是你的跟班来着。” 丽敏说,“上次婶婶们给你做的那衣服不是很漂亮么。” 江容皱眉,“我前天试过了,好紧。” 丽敏尖叫,“啊,那你没衣服穿啦,我都不知道,我让他们马上给你去做。” 江容想想,“算了我穿女装出去吧。我去换衣服,等我一会。” 江容上楼换了件颜色极浓极烈的,没有掐牙的绛红色旗装下楼来,这种颜色一般人穿都嫌老,江容穿着就很适合,并且雪白的肤色衬得这个颜色极正极艳。腰间系着黑色暗纹锦缎腰带,也佩一把造型古朴的腰刀,脚穿黑色小牛皮靴子,显得江容既妩媚可爱,又英气勃发。 格图肯呆呆的看着。 江容自己看看自己,“有什么问题么?不衬我肤色么?丽敏,我骑马穿这身合适不合适。” 格图肯忙说,“合适,再合适不过了。你穿这身真漂亮啊。” 江容翻翻白眼,“我又没问你。” 丽敏站起来给江容整理了下衣领,夸道,“我妹妹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的。这身就只有你穿好看,别人穿都土气啦。” 江容笑了,“是真是假啊?不要哄我开心啦。那你在家里好好呆着,有什么好玩的我会捎回来给你的。” 骑上马后,江容问格图肯去哪里玩。 格图肯说,“我们去东安门大街,东四牌楼那边去玩。那边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也有很多好吃的。” 江容是一个很难得感觉到很高兴的人。江容如果自己宣布自己是无聊的人中排名第二,其实很难有人可以说自己是第一了。当然现在的发展趋势,格图肯可以考虑竞争下这个第一的称号了。 在这个年代,江容不太怎么吃外面的小摊的东西了,这里没有抗生素,生命可贵啊。 出去玩,除了看山看水,就是吃了。但是京城这边吃的东西,江容并没有特别爱的,京城的鱼,永远有股子土腥味,多少作料都压不下去,能吃的只有酸菜鱼,可是天天吃那个会影响肠胃。 比较来比较去,江容还是热爱吃荆州的鱼,鲜,美味,原味,就只是白水煮了加点姜,就是美味无比的鱼汤。或者是直接蒸出来,也是美味无双。 江容目前觉得比较享受的时间,就是闲着发呆,晒太阳,吃着瓜果,看着自己的葵花生气勃勃的跟着太阳转着。要是丽敏在旁边弹下琴,也很好。 再就是纵马狂奔,可是总是在田边,担心踩到路人,或是踩到田里的庄稼。江容很怀念以前偷偷的跟着高十九去到关外,在关外的草原上纵马狂奔的感觉。 江容边想着比较开心的事,边同格图肯讲话,格图肯只要江容对他和颜悦色,他就高兴得找不到北。 两人又开始了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身后跟着的格图肯的侍卫们都在心中暗笑。 刚进到城里,就有一队画脸谱着戏装的人迎面过来,格图肯一行忙忙让到路边去。 成对的金瓜、钺斧、朝天蹬、执掌、拳横、九连环、龙棍、日月龙凤伞、肃静回避牌、灯笼、棍、黄罗伞按序经过,旌旗飘展。仪仗人员身高参差不齐。其中还有几人向回头朝着格图肯笑。 江容很奇怪。 格图肯向江容讲解,有些个香会,讲究的就钱粮自备、茶水不扰,分文不取。纯是找乐子,自个娱乐自个,也娱乐老百姓。有不少是宗室里的贝子贝勒们自己玩的。刚才路过的八成就是熟人,不过脸上都画着脸谱,他不认得。 江容才不信,那些人哪有那么好心,娱人娱已,不把人弄得家破人亡不收手才对吧。 格图肯急了,真的有好人的,我们宗室并不全是坏种子的。也是有好人的。 江容嘿嘿直乐。 格图肯才知道自己被江容笑话了,这话要传出去,肯定能被人传成是,宗室大多是坏的,只有个别是好的。 格图肯赌气的把头扭开。 江容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又哄格图肯不要生气。 格图肯立刻就开心得不得了,只要江容肯哄他,他就开心。 城里是万人空巷,纷至沓来,耳中全是锣鼓的声音,处处都可见高跷、旱船、秧歌、舞狮。很多人带着孩子跟在表演的人后面一路看着。 格图肯与江容下马混到了人群当中。 有一处表演围观的人很多,喝彩声阵阵的,两人挤进去看。 表演的人穿着戏装,画着脸谱,用肩、腰、背、肚子就是不用手和肘子,抬着箱子边耍边唱,把一个箱子耍得上下翻飞。又有小丑在杠子上上下翻飞,即兴编词唱着,插科打诨。本以为他会掉下去了,结果又稳稳的站上去。 把围观的观众看得如痴如狂,不停叫好。 江容很喜欢那一把磁性很强的嗓子。 格图肯说这就是杠箱会。 江容不懂。 格图肯马上介绍杠箱会是香会的一支, 要穿着戏装,画着脸谱,扮成《水浒传》中李逵、武松、宋江等模样的好汉,每两人抬着一只箱子边耍边表演各种绝活,抬杠箱规定要用身体的各个部位如肩、腰、背、肚子等抬着箱子,但绝对不能用手接触到杠子。 然后杠箱官就在杠子上边动边唱。老百姓有矛盾纠纷,都可以到杠箱官面前喊冤并递上状纸,杠箱官就唱着当街为百姓“断案”。 两人看得目不转睛,江容说那小丑讲话一定很好听。 格图肯马上扔了一小块碎银子拉着江容挤出来,又接着去看其他的表演。 格图肯在城里长大,时时看着这些热闹长大的,自然是了如指掌,口若悬河的介绍说武会中最有名的会档,当属“幡鼓齐动十三档”。包括,开路、五虎棍、高跷、地秧歌、中幡、狮子、双石头、杠子、石锁、杠箱、花坛、吵子和胯鼓等十三种。 有一段顺口溜形象的描述了这十三档会:“开路(耍叉)打先锋,五虎少林紧跟行,门前摆着侠客木(秧歌),中幡抖威风,猴子蹲门分左右。双石头门下行,石锁(掷子)把门档,杠子把门横。花坛盛美酒,吵子(大镲)音乐响连声。杠箱来进贡,天平称一称。神胆(胯鼓)来蹲底,幡鼓齐动响(享)太平。” 这些在后世已经失传了。 于是,江容心情愉快的随着格图肯看着。 中午格图肯要去同兴楼吃饭,同兴楼以做鱼虾海味著称。 江容不喜欢京城的酒楼,站在门口就不太愿意进去。 格图肯说,进去试试吧,这家的菜做得不错的,真的不错的。 江容不情愿的进去。 喜笑颜开的小伙计带着二人进到雅间,立刻送上毛巾和茶水。 格图肯点了砂锅鱼翅,炸乌鱼蛋,酱汁鱼,烧烩爪尖,葱烧海参,清烧燕菜。又让伙计也一样给侍卫们来一份,不要清烧燕菜,再多加酱扒肘子,葱爆羊肉等几个肉菜。 江容问格图肯多少银子。 格图肯笑嘻嘻的问,“你是不是担心我没有银子?放心吧,我天天带你来吃都吃得起的。” 江容冷哼了一声。 菜上来,果然是不错,汤很清很滑,酱汁鱼的酱香入口后在口中盘旋,久久不舍得吞下去。 格图肯紧张的问江容,“是不是很好吃?我都试过几次了,我觉得应该没有你说的那啥味了吧。不过我本来就吃不出来啥味出来。” 江容笑着说,“不错,海鲜还是可以的,没有土味。” 于是格图肯又高高兴兴的说起这家酒楼是山东菜,可是掌厨的师傅有个师兄是在御厨房当差来着,讲究的就是用料同火候。 两人边吃边讲些八卦,不知不觉吃了近一个时辰,已是未时了。 格图肯懊恼的说,“本来还想让你去我家坐一会的,我额娘淘到一些绣品很好的。” 江容抱歉的说,“那改天吧,现在好多事要做。对了,济兰让你们家说得上话的人过一个去庄子上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生病 八月十五照例是要全家聚一起吃饭的。巴哈穆将军的兄长图萨死了,但是图萨夫人纳喇氏还在,于是酒宴摆在格尔斌后花园里。 格图肯送完江容回家匆匆赶过去时,满园子衣香鬃影,莺莺燕燕,娇啼婉转,图巴哈穆夫妇及妾侍们,格尔斌夫妇及妾侍们,都已经齐了,就在等他。 将军夫人完颜氏身边的侍女忙给格图肯拖开椅子,顺便夸格图肯这一身穿着利落干净又不落华贵。 格图肯心情正好,自然示之以笑脸。 巴哈穆将军看着却觉得有些素,不动声色的问完颜氏,“这孩子这样穿就算是仔细了么?”言中暗含责备,怪完颜氏克扣了格图肯。 完颜氏很是委屈。 格尔斌笑着说,“格图肯平时回来听说都是粗布衣服上沾着土回来的,今天干干净净还穿着丝的衣服,当然是仔细了。” 格图肯忙解释说自己要惜福,自己没做事没赚钱,穿这样的衣服已经是很好的福气了。 巴哈穆问,“那同你一起骑马的女孩子穿的是布衣裳,那就是没福气了?” 格图肯大惊,低着头说,“她有的是好衣裳,只是她不讲究而已。儿子以后会赚钱给她穿好衣服的。” 巴哈穆很高兴的说,“那丫头精神气不错。选秀了没,要是选过了就选个日子抬回来吧。” 格图肯哀求的看着格尔斌。 格尔斌笑着说,“那孩子明年选秀,人家还未必看得上咱格图肯呢。叔叔,你太着急了。我们这种不上不下的人家,再怎么也得送贴子下大小定,不能比百姓家啊。” 巴哈穆惊讶,“她姐姐在我们府不就是打算这样的么,还没成。怎么妹妹这么拿乔。” 格图肯脸色苍白,对着满桌菜,食如嚼蜡。 完颜氏忙忙解释,丽敏只是送过来帮忙教养的,从来就不是做丫头的。又挟菜给格图肯,劝格图肯多吃些。 纳喇氏不以为然的说,“她现在不是义绝了么?我看哪,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多多少少也有点错。这种家世,怎么配得上咱家孩子,好孩子,等你叔祖父小功过了,让你嫂嫂进宫求恩典给你指门好亲事。” 格尔斌夫人来自蒙古,时时进宫陪太后聊天,她看到格图肯脸色越来越不对,忙忙说了些笑话岔开了话题。 格图肯整晚上都闷闷不乐。 吃完饭后,纳喇氏带着女人们例行去拜月赏月,格尔斌见格图肯脸色不好,让他先回去休息。 格图肯碾转反侧,一夜没睡好。次日,侍女看他一直没起床,一抚额头,烫得厉害。 完颜氏大惊,忙忙请大夫来看。 大夫说把脉开了药方,又说心神不宁,属肝郁气滞证,肝性喜条达恶抑郁,今肝郁气滞,气机不畅,故可致情志抑郁而易怒、喜太息,气为血帅,气行则血行,气病及血,加,肝郁日久,郁而化火,上扰心神,,故可见心神不宁,夜卧难眠等证。说事情可大可小,总之要放宽心松静养,不可喜怒太过。 完颜氏抱着格图肯大哭。 格图肯无心安慰她,但觉困乏至极,服药后接着晕晕睡去。 格尔斌知道消息后来看格图肯。 格图肯面朝床里卧着不理他。 格尔斌笑了,“你这样,一点本事都没有,又没有家业,肯定是娶不上老婆的。那丫头怎么会看得上你这种病病歪歪,又没本事的男人。” 格图肯猛坐起来,“我只要她,不然我宁可不娶亲。” 格尔斌嘲笑道,“前阵子不是天天在看书习武么,怎么几句话,你就不看书不习武了?要我也觉得你没用,不会要你。” 格图肯笑了,“幸好我还有事瞒着你们,你答应帮我娶到江容回来,我就告诉你。” 格尔斌捏捏格图肯的鼻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我都敢要胁。不就是不买地种菜的事么?我都无所谓了,都说可以卖地给他们了。你嫂嫂倒是天天着急得很,我可不急。” 格图肯低声说,“我在江容家见到她用胰子了,同外面的不同。济兰说同我们合作开胰子作坊。” 格尔斌笑着说,“我就寻思济兰没那么本事吧,光卖个米都赚成那样。哪家王公没有开米铺啊,没一家比他的米铺赚钱。原来是有这些个在私下里赚钱。” 格图肯急了,“济兰他们没卖过这些,他们小心着呢,就怕被内务府的人征召了,宁可不赚这个钱,是说要一起种菜时才想到卖这个的。他们家都不肯让江容选上秀被指婚,怎么会可能给我做妾。大哥,你得帮我。这事你不能告诉我额娘,我怕她弄巧成拙,上次成珠的老婆就让江容气得发疯。” 上次俊佳闯入别院被巡城御史抓到后,仁诚不肯指证俊佳主谋,就变成了宣南坊的巡城御史上本参成贝子仗势欺人,无端闯入民宅谋杀未遂。 事关黄带子宗室与退甲旗丁,旗丁本来就是在旗人社会中最低级的人了,还退甲的老头,那当然更没地位与考虑价值了,于是就算是御史台参个不亦乐乎,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了了之。 江容有好一阵子天天对格图肯冷嘲热讽,幸好格图肯天生同江容讲话就是答非所问,于是只停留在口头指责宗室杀人不管埋描述事实这种程度,没上升到无故辱骂程度。 格图肯再三让格尔斌保证也不要告诉巴哈穆。 格尔斌大笑,“你大哥我是什么人,既然知道了肯定得保密,难不成到时胰子作坊开了,又被人把人弄到别人家了,那我们还开个什么劲儿头啊。你放心吧。” 格尔斌派人去与济兰约了八月十八日去庄子上详谈。 十八日,格尔斌只带了几个亲信悄悄的过去江容的庄子上。 远远的看到江容的庄子,格尔斌就觉得极其震憾,大片的黄色花朵好象开在天边一样。越近,越清晰,黄色的花,就那样嚣张的不管不顾的肆意开放在绿叶中间。 白色的房子点缀在花海旁边,平衡了嚣张的感觉,让人感受到的是宁静。 格尔斌到达庄上时,济兰正在与江容发牢骚。 江氏爱那江二的三个小孩子得不得了,那小孩子们要什么,都让下人去找。仁诚估计也是最近找到了做姑祖父的感觉,也对小孩子们百依百顺,现在天天带着出去玩。 济兰说都没人那样管过自己,自己就象野草那样没有人管,自己就长大了。所谓自生自灭。 江容听得很是欢乐,然后安慰他,“哦,不用被人剪枝嘛,多好。” 济兰兴奋起来,“那是,宁可做野草,也不当盆景。” 济兰的雄性荷尔蒙萌萌欲动,可是没有散发的方向,只有发发小牢骚而已。不过能发小牢骚呢,说明还烦燥程度一般,不太强烈。 江容本以为只要有了这一大片的向日葵花海,如此显眼的美景,必定就有大堆女人过来观赏,以前的小姐不都是只能去去庙里烧香的么,现在有地方观赏美景,应该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来人往才对啊。顺便济兰就可以在其中艳遇了。 可是,事实很打击江容。过来玩的都是以前同一个佐领的人,或是采育里的旗人,带过来的女孩子都很羞涩清秀,象极了什么茉莉花,杏花那种清清淡淡的小花,连娇艳的桃花型都少。 可是明显济兰喜欢的是美艳女王型。 对于格尔斌的到来,济兰并没有啥大不了的反应,满脸笑容的迎入大厅坐下,让丫头上茶,直接进入正题。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谈的,就是买了些地落在江容名下,把庄子扩大了点,等格尔斌的地里现在种的收了就喊济兰这边的管事去看种啥菜,管事们联系就好了。 格尔斌说订金就不要了,合约只是束缚君子的,到时菜一定会卖给济兰,收菜时列好清单与单价一式几份就好了,拿着单收钱。种那么多菜的话,他自己也没法处理,所以,绝不会反悔。 至于胰子作坊就是济兰这边做好包装好,定好价格摆在格尔斌的铺子里卖。这个也不需要合约,直接出货了送过去就好了,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过两刻钟,两人就全谈好了。 格尔斌提出要见江容。 济兰立刻沉着脸问做什么。 格尔斌哈哈大笑,说格图肯病了几天了。 济兰让丫头上楼去告诉江容,江容笑话了一顿,评价是格图肯身子骨太差了。 丫头原话下来汇报,济兰得意的说,咱们家的女人都很恶毒的,除丽敏一个好脾气外,其他的全是坏脾气。 然后请格尔斌转告格图肯省点力气,尽快好起来,他怎么病江容都不会同情他的。 格尔斌又好气又好笑。 中午济兰留格尔斌一行吃了午饭。 格尔斌觉得不错,说,“难怪格图肯愿意呆在这里天天吃。” 济兰淡淡的说,“哦,很开会在城里开小饭馆的,到时格图肯可以不用跑这么远了。局时也请多捧场。” 格尔斌回去后,格图肯充满希翼的问“你有没有告诉江容我病了,她怎么说?” 格尔斌不忍看他的眼睛,“她让你好好养病,养好病再去庄上玩。” 格图肯失望的说,“你骗我,她肯定是在笑话我身体不好。” 格尔斌安慰了格图肯一番,又嘲笑格图肯眼光如此之差,全天下的男人估计除了格图肯,没有人能忍受得了江容,应该没有人同他争。 格图肯听了心情很不错,只要没人争就好,又问格尔斌是不是亲自听江容这么讲的。 格尔斌说没有,不过肯定是真的,那济兰冷嘲热讽就很难听了,江容估计更甚。 格图肯听了笑得不行。 格尔斌无奈的说,“你真是,也没啥大不了的,你就能高兴成这样,要是娶不到怎么办?” 格图肯呆了,“我若是娶不到她,我心里总是不开心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赏花 苏布只是一个小侍卫,但他为人很豪爽,朋友极多,在仲秋节时应酬很多,应酬一结束,他立刻就接了江氏仁诚同江二的五个孩子过去玩,几个孩子就去他家闹了一天。 他家的房子小,过去的人又多,不方便留宿,虽然苏布再三留客,说挤挤就好了。孩子们也觉得在苏布家挺好玩的,要留下来,江氏还是带着孩子们当天就回来了。 走时苏布说随时欢迎大家过去玩。 回来后,小的几个一天玩得很尽兴,回家早早就睡了。 晚上丽敏问淑芸,丽华过得好不好。 淑芸很兴奋的说丽华看起来日子过得很不错,家里有很多摆设都是丽敏送的,苏布非常感谢丽敏,说等丽敏的孩子生了后,再接丽敏去玩。 丽敏微笑说,看上去好未必是好,你再说些苏布好的地方,让妞妞也知道一点。 淑芸到底还是在父母庇护下的娇娇女,没有生活经验,不知道该如何讲,很茫然的说,就是很好啊。 丽敏就问,“你们去的话,是谁招呼你们?“ 淑芸说,“是姐夫。“ 丽敏又问,“弟弟妹妹们哭闹的时候,苏布有没有嫌他们,有没有哄他们?” 淑芸说,“姐夫没有嫌弃,他们好调皮,弄得一身泥,只要一哭,姐夫就会抱他们,还问他们要什么,立刻就去找去买。” 丽敏扭过头对江容说,“妞妞,男人就得这样,得体贴,得紧张老婆的家里人。我以前听说过有的媳妇怀孩子了,老太太还塞通房丫头过来。将军夫人说这是为了子嗣,我就不觉得,难道女人嫁过去事事都忍,帮那男人侍候父母,就是为了让别的女人生孩子与自己的孩子争么?一想到有别的女人要分掉我自己孩子应该得的家产,我就不愿意忍。万一那男人还是个偏心的,肯定是偏谁就谁的孩子分得多,占的便宜多。那辛苦忍几十年,家产都给别人了,凭什么。” 江容拍拍丽敏,“好啦,我知道的啦。你放心吧。我怎么样都是站在你身后的。你是不是怕额娘阿玛知道?” 丽敏点头。 江容说,“等孩子生下来了,他们说什么都没用啦,都是疼孙子孙女的。你看,玛法不也是很疼江二叔家的小孩子们么。” 淑芸也说,“丽敏姐姐,你不要怕,要是伯父伯母他们骂你,你就带着孩子去我们家吧。我们那里也好美的,妞妞种的果树开花好美的。” 丽敏很感动的说,“淑芸,没事的,我有钱有铺子有地有房产,就算额娘阿玛怪我,我也不怕的,我可以自己带着孩子过的。我不怕人家说我的。我是义绝的,是我不要那丧尽天良的男人的,我不是被休弃的。”说到最后,丽敏好象在赌誓一样。 江容笑了,“他们还没回来,就算回来了,也不怕,嫁出的女,泼出的水,你到时去住我的别院好了。哭闹肯定是会有的,到时我会躲开,不要怪我不够义气啊。” 这几日格图肯身体稍好些了,纳喇氏就请亲戚家的女眷们过来聚聚品品新出的果子酒,当然主要目的是相亲。 格图肯一开始不知道,只听说要见亲戚家的长辈,就换了见客的衣服过去,结果那些女眷句句话都是夸自己家的女孩子多么温顺听话,女红做得又是如何的好,听多一点他就明白了,一明白就立刻称还要去看书,向大家行完礼就走了。 那些女人看着格图肯的背影,眼神更加灼热,长得是温文尔雅。虽然瘦弱些。宗室子弟,喜欢吟诗做画,肯定不能抢男霰女吧,也就是说人品不错。家世,地位,长相,人品都不错了,家产应该也不少,象格尔斌至今无子,说不定到时几家的财产全归他继承。 格图肯匆匆的去找将军夫人,求将军夫人替自己作主去江容家求亲。 将军夫人很为难,婉转的说江容得选完秀,落选了才可以去议亲,不然江容家会受罚的。 格图肯又去求格尔斌。 格尔斌笑着说,你都过继给叔叔婶婶了,额娘她再急,也管不了你的婚事的。 格图肯说,万一她同叔叔婶婶讲,那也没得拒绝的理由。 格尔斌看着格图肯着急就好笑,取笑逗弄了一阵子,才告诉格图肯不要着急。他会去劝叔叔,定会让格图肯想娶谁就娶谁,只要人家肯嫁。 他说得太过斩钉截铁,格图肯半信半疑,可是这也只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格尔斌去找巴哈穆,请巴哈穆对纳喇氏讲格图肯的婚事不用她操心。 巴哈穆说,“你额娘操心这个不好么,可以在更多的女孩子当中挑,格图肯可以挑到最好的。” 格尔斌苦笑,“不是最好的,就是最合适的。总得格图肯喜欢吧。” 巴哈穆乐了,“给他挑最漂亮的还不行么。” 格尔斌嘲笑的说,“这不是买菜,这得他自己挑,他自己挑了,才有用。你们现在越强迫他,他越觉得那个没心没肺的女孩子好。” 巴哈穆想想,“那也是。”又说,“不能让他就这样娶了江容。我同嫂嫂讲去,找一大堆漂亮女孩子来,他喜欢哪个算哪个。”巴哈穆心想,如果有更漂亮的女孩子出现。格图肯一定会喜欢漂亮的。 格尔斌说,“反正不管你们怎么样。他想要娶哪一个我都会让他达成心愿。喜欢的女人娶不回家,还要勉强自己,那这黄带子还有什么意思。我宁可让他废掉这宗室身份。” 巴哈穆很头疼,自己不好同纳喇氏讲,就让完颜氏去表达这个想法。毕竟格图肯是巴哈穆与完颜氏两口子养大的,于是婚事理所当然由他们俩决定,再三思虑,纳喇氏就同意了巴哈穆的建议。 格图肯病好了以后又天天呆在江容的庄子里。 纳喇氏无从实施自己的计划,于是纳喇氏让格尔斌夫人博尔济锦氏去庄上对格图肯讲,说听人讲向日葵开得极盛极美,要去赏花。 格尔斌同夫人博尔济锦氏的感情外人看上去极一般,格尔斌纳了十来房妾室,格尔斌夫人博尔济锦氏又是从蒙古过来的,长相一般。 签于皇室对蒙古人是既拉拢又防范,格尔斌反而觉得她不会是皇家下的钉子,对她不错。但是生不出来孩子也没办法。两人之间的感情远比外人看到的好。 博尔济锦氏很为难,问格尔斌怎么办。 格尔斌说,“没事,那济兰英挺俊俏,家财万贯,只要能嫁进去就是当家作主的人了,济兰还不止一次讲过,只娶自己喜欢的人,不会纳妾。这样的人,同格图肯相比,肯定格图肯比不过的。反正济兰也在愁娶亲一事呢。你挑些合适济兰的人过去。不要那种小不点没长开的的黄毛丫头,长开了又漂亮的女孩子,看着也舒服。额娘就不会说你不用心了。” 于是,江容的庄子立刻就人来人往了,江禄特意抽出来伶利些的小厮迎来送往,江容觉得请格图肯吃饭没收钱已经是很亏了,万一所有的宗室都讲同他有亲戚关系,个个都来吃,岂不是更亏了。于是以此为理由,小饭馆趁机开业。 厨房的嫂子们被调过来饭馆做主厨,黄江东黄江南高士瑞就先在饭馆里做小二,见到人来得鞠躬欢迎,人走也得鞠躬行礼说好走,欢迎下次再来。 除了午饭以外,因为晌午后太阳很烈,江容让黄江东几人也供应下午茶,就是点心加茶点,或是果子酒加瓜果,其中最受欢迎的是抹了蔷薇酱的馒头片。 既然纳喇氏博尔济锦氏都邀女眷们带着未定亲的女孩子们去赏向日葵,完颜氏也不甘示弱,也一样邀客赏花。 不能不说几人能量很强,就连文颜文媛也有一天跟着人来过了。 文媛是过来的女孩子中最美的。 很多女孩子都很美,格图肯看得发呆,当然也呆呆的看着文媛。 那一日,济兰也看得目瞪口呆。 不过这么美的花朵一定是选秀留中的,一定是生长在宗室的花园中的,轮不到济兰了。只能看看流流口水而已。 江容问济兰文媛是不是很美。 济兰说是很美。可是他还是不太喜欢,觉得太娇弱了,他更喜欢生气勃勃些的。 换言之,不是这种类型的。 江氏年轻时估计就是娇弱的美人。但是这样的母亲,济兰并不欣赏。母亲在他想象中应该是比较强大的人,他挑自己的伴侣也是挑比较强大的那种。 这种美人,在其他朝代或者难找。但是现在是牧民当家作主的朝代,牧女们大多很强壮的,在其中挑些美人应该不难。 江容陡然觉得有方向性错误,如果在赛马的地方找些女孩子,或者让济兰心动的可能性要大大增加。 济兰提醒江容要看紧格图肯,江容付之一笑,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种程度的美人都过不了关,还有大把有手段的美人没出现呢。何况,江容根本没把格图肯放在心上。于是,他看着哪个美人流口水都没关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收割 上 陆续有向日葵成熟了,沉甸甸的花盘垂下来了。 向日葵在霜降前收割的话,杆叶都可以制成青贮饲料,收的葵花瓜子就会少些;过了霜降再收割,瓜子更饱满,更重些,可杆叶就都黄了,只能做柴火烧了,饲料收得很少。江禄问江容是要多等一阵子等葵花瓜子再熟些呢,还是多要饲料。 在这一年大多只能种一季的北方,冬天极其漫长,春天也不可能立刻就有青饲料可以喂猪与喂耕牛喂马,虽然有许多豆饼菜籽饼之类的饲料,但是牲口同人一样,还是得吃点富含纤维素的饲料才精神。 江容选择多要饲料。 江禄立刻安排人手收割已经成熟的花盘,把杆叶做成青贮饲料,暂未成熟的就先留几天。 江容让江禄把高士瑞安排在收割花盘的人中,让黄家兄弟就先编入收菜洗菜组做事。 黄江东笑嘻嘻的问,“那士瑞晒黑了怎么办呢,端盘子的小二好看点收的小费也多点。不如让他也来洗菜吧。” 江容大笑,“高士瑞还小呢,目前不用长得好看。” 黄江南就提出了请求,“那让我们兄弟俩也去收割吧,我们还没收过呢,不知道收得快慢,练习下,就知道别人家地里割菜速度了,到时收菜就不会割得太早或是太晚,免得丢人。让我们练习几天吧。” 江容同意了。 格图肯也要求同大家一起去收割花盘。 江容疑问,“象你这种大少爷,会不会砍坏我的收成哟?” 格图肯拍着胸脯,“绝对不会。你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 江容就同意了。 田老头先告诉了这伙人哪样的收,哪样的留着,收割的话,下刀位置在哪里。进行了简单培训的众人加入了收割队伍,包括格图肯的侍卫们。 采完的花盘会装入竹筐内,送到屋顶上晾晒,晒一天就收起来打下瓜子。众人合柴火焰高,这些侍卫们都是习武的,身手矫健,速度一点不比那些老农差。 傍晚时分,田老头让黄家兄弟高士瑞与格图肯几人做点轻活,去收晒了大半日的花盘。收完了花盘的几个男孩子在屋顶上聊天,不时传过笑声出来。 几人伸着长长的腿,悠闲舒适的坐着。夕阳底下,剪影看上去矫健俊美。 江容看到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忽然觉得心情非常不错,又看在过来赏花的人让小饭馆收入不错的份上,让格图肯次日早晨打了瓜子后,带上十斤葵花瓜子回家。 格图肯很开心带回家。 回家后他直接去到厨房,让厨房帮他炒制,然后把炒制好的瓜子端上去给将军夫人吃。 热炒的原味瓜子极美味,还是自己养子亲手收割下来的,完颜氏感动得不得了,一个劲的夸格图肯孝顺。 十来天热闹的人来人往,对几个年轻人锻炼很大。 黄家兄弟和高士瑞已经很有点江禄见人不卑不亢的架势,见人也能说说笑话,不再那么畏畏缩缩怯怯生生的样子。知道主动的去做些事,而不是傻站在那里等人叫了才动。比如客人过来,立刻要快走几步迎接,客人坐下后先上茶,再介绍有些什么菜,水快没了要赶快补上。这些都是小事,但没做过的人,是没有概念的,做过的人,才反应敏捷。 淑芸管事也从开始的手忙脚乱已经练习到象模象样了,知道凡事要提前准备,先预备好材料,安排好人手,若人手不够的话就从别处抽借。 江容很满意这几人已经成了熟练的工作人员了,宣布九月开始给他们开工钱了,同其他小厮们的工钱一样都是二两银子一个月。 庄子上忙,仁诚江氏带着丽敏和三个小孩子去济兰那里去住着。 九月初诸事皆顺,江二张氏就开始惦记着家里,家中的地虽然有高老头带着高老大高老三帮忙管着,可是自己的地自己去看着还是安心些,江二就来同江容讲要回家。 江容请江二千万要注意帮自己的竹子补肥,各样果树桂皮树花椒树补肥。补挖井。还有作坊要留意,一有风吹草动,就来京城,钱都是身外物,性命要紧。 别院的向日葵开得早,也收得早,江容让江二全带回去做成冷榨油送来京城试验。等地里葵花籽收割完晒干后,也会送到滦州冷榨出油,请江二顺便把米糠油,杏仁油,菜籽油,大豆油,之类的全部弄个上百斤冷榨的来,胰子作坊都是用得上的。蜂蜡也留着,这些送过来直接送到高士瑞手上。 又拜托江二保密有关胰子作坊的事,赚钱不赚钱不一定,一开始可能不怎么赚钱,但长远就不清楚了,一定得保密。 江二连连点头,说回家就会杀猪,立刻做好胰子肥皂送过来精加工,又嘱咐高士瑞打点精神做事,万万不能输给高士祥了。 张氏拉着淑芸的手仔细吩咐诸事多小心,多照顾弟妹,还要照顾丽敏。 送走江二两口子,江容就开始忙自己的胰子作坊,请了泥瓦匠盖按要求盖房子,修要用的池子。 格图肯回家呆了一两天,就又要去江容庄上帮忙收割。 听讲格图肯还要去帮江容收割,纳喇氏约上完颜氏一起去,浩浩荡荡的女孩子们一起去凑热闹收割花盘,有些是侍女,有些是亲戚家的小姐们。 格图肯兴高采烈的对江容说,“我带人来帮你收割,就当是付了饭钱以前了。” 江容正愁人手不够,“那就随便你们了。你们得先听管事的人讲下怎么收割,不可以浪费。若是浪费的话,要按价赔的。“ 格图肯得意的说,“知道了,我都收割过了。我是熟练农民了。” 田老头又对这些娘子兵进行了职前教育,确保大家能按要求进行收割。 格图肯在收割当中,同几个小姑娘分组分工协作,一切看上去那么美好。 完颜氏与纳喇氏在阴凉处坐着喝茶,看着格图肯高高兴兴的挥刀下去,不禁相视而笑。 小姐们都很努力的做事,终究是没做过体力活的娇小姐,稍过了一会就力气不足,下刀不准,割破花盘也是有的。 他们收割的乱糟糟的,田老头看着很是生气,就跑去向江容投诉。 江容让江禄去警告格图肯讲要小心点,她有大把事要做,正在忙着肥皂包装与模具的事。 江禄警告格图肯,“你们这样很糟蹋啊,要小心些,不要糟蹋了我们辛苦种的瓜子。” 格图肯下刀正开心,听到这话,立刻说,“我补银子给你好了。一亩地补一两银子给你。” 江禄寻思一两银子的补偿费,损坏的价格再怎么折算也不会超过,于是同意了。 下午申时格图肯一行回城,临走时同江容讲明天再来。 晚上田老头不停的同江禄抱怨这些少爷小姐侠浪费糟蹋,浪费粮食要遭五雷劈。 江禄没有办法,去问江容。 江容让江禄晚上带人去收割,留一点给少爷小姐们玩。江禄把所有的小厮全喊去收割,让大家先顶住,多发五天工钱。 次日,格图肯一众人又高高兴兴的来。 格图肯觉得好象少了许多,就问江容会不会是被人偷了。 江容笑嘻嘻的说,“怎么可能,我这里虽是乡下,可是晚上也有安排人巡逻的,我们下午一起去赛马吧,你赶快收花盘去。” 格图肯越来越熟练了,毫不费力的下刀收割,他虽然娇养,可是也天天有习武练拳的,并不觉得辛苦。反而因为看到大堆的葵花花盘被自己割下来,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劳动,如果是自己自愿的话,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尤其在一直想要显摆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强壮。 一起来的几位小姐们就非常受不了了,她们本来从来没做过体力活,头天大多是挥着镰刀做下样子,大部分是侍女们帮忙收的,但也是很辛苦的,到现在还腰酸背痛,动作比起昨日来更加失控,时时砍破了花盘,掉到地上,又用脚踩烂了。 田老头气得吐血,老头子直接去找江容,说这样糟蹋粮食的人,他实在看不过眼。说着恨不得老天爷立刻打下雷劈死这些人。 江容可不想被雷误劈中,于是立刻去找格图肯。 格图肯停下镰刀,边擦汗边笑着说好辛苦。 江容让格图肯不要收了,“既然辛苦,那就不要收了吧。我们庄上现在有人手了。” 格图肯不肯,“你不要哄我啦,哪里有人手,你庄上有多少人,我清楚得很。” 江容实在没办法,只好直说,“你们这样浪费粮食,我看着刺眼,很不舒服。” 格图肯说那就算了吧。 旁边有一个女孩子哼了一声,“格图肯已经出钱了,随我们怎么收。” 江容示之以白眼,对格图肯说,“是这样么,我心疼粮食,退钱与你。” 格图肯说低声说,“好啦,也没损失多少啦,我补钱给你。” 江容板着脸,“不是钱的事,种地种得好辛苦的啊,这是人家的心血来着,你就这样糟蹋,田老头心里估计都在淌血。退钱吧。” 格图肯坚持不让江容退钱,江容坚决不让他们再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收割 下 正在僵持过程中,那女孩子忍无可忍了,“我们给钱了,我们就要收割完这块地。” 江容冷冷的问格图肯,“你们?这位小姐是谁?” 格图肯尴尬的回答,“不不不,不是我们。她是纳喇小姐。” 江容又质问,“我辛苦种的东西,就是为了让你们这样糟蹋的么。” 格图肯不吱声。 江容继续数落,“这几十亩向日葵种得很是辛苦,本来就是季节迟了才播的种,又是在最热的天,耕地,播种,然后浇水,才发芽,种地的人滴的汗水都够把地全浸一遍了。田老头侍候这块地,侍候得比祖宗还精细,总算长出来,又补肥,又浇水,才开了花。开了花,又补水补肥,又用小棍子撑着,生怕有大风大雨吹倒了。你们就这样糟蹋,简直是在田老头胸口上扎一刀。” 格图肯受不了了,说算了。 那纳喇小姐却不服,“给了钱又反悔,不守信用,真是粗鄙之人。” 江容看着格图肯笑了。 格图肯尴尬的说,“要不我再补点银子给你吧。” 纳喇小姐不屑一顾的拦住格图肯,“一亩地才损耗多少,哪里值得上一两银子。还要再补,她就是敲诈。” 江容撇撇嘴,“随你怎么说,不给你们割了。你来收割是图个高兴,我自己种地也是图个高兴,凭什么你糟蹋我辛苦种的粮食。” 纳喇小姐神气的说,“这点粮食算什么,我赔十倍的给你。” 江容笑着说,“等你下到辛者库做贱役时就知道粮食有多么可贵了。” 纳喇小姐还嘴,“就算到辛者库也不……”然后发现自己的语病,气得大叫,拿着镰刀扑向江容。 江容呆在原地不动。 格图肯急忙喊江容让开。 江容不理,两手抓住那女人上臂,用膝盖猛击那女人腹部。那女人受痛,扔下镰刀,弯下腰去。江容接着用脚使劲踢她。 格图肯拉住江容。 江容冷冷的说,“心疼了,她要是一镰刀砍到我了,就算还有命活着,我这张脸都没法见人了,我本来长得就不是美人。” 格图肯忙忙道歉。 江容继续挖苦格图肯,“她是你什么人哪,做错事了,还要你来道歉。” 格图肯低声下气的解释,“我同她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只不过是我带过来的人惹了你,总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我现在就把她们全带回去。” 旁边的侍女们扶起纳喇小姐,另外的几个小姐们一直站在旁边看笑话。 纳喇小姐觉得很失面子,站起来后又扑向江容。 江容随便一脚就踢倒她,格图肯拦住江容不让江容再踢。 江容怎么挣也挣不脱,就高声大叫,“来人啦,清场,我们不陪这些混蛋少爷小姐们玩了,咱们自己收。” 一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二三十个人出来,个个都驱赶着田里的人。格图肯无奈,只好让侍女们扶着纳喇小姐回去。 纳喇氏看着纳喇小姐哭哭啼啼的被扶着过来,大惊,以为纳喇小姐受伤了,检查上下,没看到血迹,才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纳喇小姐是纳喇氏堂弟的女儿,一向娇宠,纳喇家就是图着如果她嫁给格图肯,没有人会给她气受,并且格图肯会继承不少家业。 旁边的侍女们快嘴快舌的说小姐是被江容打了。 纳喇氏怒道,“随便动手打人,真是没王法了,把她喊过来评评这是啥理。”心中很是不喜江容。 格图肯辩解,“明明是纳喇小姐先要镰刀要砍江容的。江容难道站在那里给她砍不成。” 纳喇小姐哽哽咽咽的哭着说江容把她打倒了两次。 纳喇氏很愤怒,“格图肯,你就这样看着人家欺负你表妹,来人,去把她抓过来送衙门去。” 完颜氏在旁边不说话。 格图肯气愤的对着纳喇小姐说,“你这人好不讲道理,你扑向她两次,当然她打倒你是两次了。你还举着镰刀,她是空手。难道她就得站在那里被你砍死么?你快点给我大额娘解释怎么回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格图肯心想这女人真是不知所谓。 纳喇小姐哭得更加厉害了,哽哽咽咽的说江容骂她是辛者库的贱役。 格图肯气得不行,“明明是你说粮食没所谓,人家种的东西肯定人家自己看不得被糟蹋了。以后你们不要跟着我来庄子玩了,免得害得我也被人嫌弃。” 纳喇小姐哭得更大声了。 纳喇氏示意完颜氏劝下格图肯,完颜氏虽然觉得江容并非良配,但是不管怎么样,格图肯甘之如饴,格图肯是她养大的孩子,她不会委屈格图肯,她绝对不会因为别人同格图肯翻脸。 纳喇氏没有办法,柔声对格图肯说,“你看你表妹哭成这样子,你还吼她。你就不能让让她么。“ 格图肯说,“她就不肯让让江容么?人家江容把自己辛苦种的东西给我们收割,她不好好收还说人家。” 又有别的女孩子劝着格图肯,说是应该珍惜粮食。 纳喇小姐很生气,明显是摘桃子的行为,就说那个女孩子就会站在旁边说风凉话,当时怎么没有劝下自己。 那位完颜小姐也不是好惹的,立刻反驳,“你自己举着镰刀就过去了,谁敢拦你,也是那江容小姐镇定,要是换了别人,脚都软了瘫在那里,你要真砍上去了,看格图肯表哥怎么收拾你。” 格图肯觉得这位完颜小姐倒是说得很在理。 这边热热闹闹的,那边江容一人在反思。 珍爱生命,远离脑残,为了人身安全,江容一直避免同脑残人士在一起,已经很避世了,居然有人敢在自己的地盘对自己挥镰刀,江容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大意了。 正好模子订了几日,江容就喊上高士瑞,带着几个小厮一起骑马进城去看做好没,骑马路过格图肯一众人等时,连眼角余光都没看向格图肯一眼。 倒是高士瑞担忧的回头看了格图肯一眼。 江容骂高士瑞,“理这种人做什么。还不快点。” 高士瑞只好拍马快行。 高士瑞长得很象江二,大眼,圆脸尖下巴,比江容就大一点点,十三岁,这个年纪正是这种正太长相最美貌的时候,长得比江容美貌不少。 这阵子因为胰子作坊,与肥皂模子的事,江容时时与高士瑞在一起做事,吃饭也是与高士瑞姐弟一起吃饭的。而格图肯则是陪着完颜氏纳喇氏一众在小饭馆吃饭。 格图肯虽然长相清秀,但同高士瑞相比,就有云泥之别了。 格图肯看着忍不住吃醋。他记得江容说了下午赛马的,现在江容带一群人骑马出去,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一定是生气了,下午肯定也不会赛马了,今晚肯定很晚才回庄子。 那纳喇小姐一直哭。 迫于纳喇氏的面子问题,他只好安慰那纳喇小姐,让她不要哭,违心的请她原谅江容。 格图肯拖着时间等江禄过来劝解,然后就有台阶下,顺理成章的明天早晨再过来。结果很是等了一会,江禄还是没过来打圆场。 人家江禄急着收割呢,哪有时间理他们。既然江容没打招呼,只说让格图肯一行人走开,自己收割,当然不上去惹事的好,免得被打被骂,让江容觉得没面子,更惹江容生气。 格图肯只好沮丧的跟着完颜氏纳喇氏一行人回城了。 江容取到了一大堆模子,心情大好,高兴的回来,格图肯不在。 江容随便喊来一人问格图肯是不是回家了。 这几十亩向日葵种得很是辛苦,结果被那班少爷小姐糟蹋,还与自己的主子发生纠纷,这个下人讨厌死了那些人。 于是添油加醋的说格图肯如何一直哄着那个哭着的女孩子,还同另外的小姐眉来眼去,然后陪着那些女孩子回去了。 江容听了,不置可否,晚饭一样吃了一大碗米饭。 高士瑞还担心江容因为生气而少吃或是多吃,正在想着如何开导江容,江容就以正常的食量与速度吃完了,然后同淑芸开始讲八卦了。 虽然前一天闹得不欢而散,次日早晨格图肯还是过去庄子上试图解释。 结果江容不在。 江禄对他也是懒得理。其实真是冤枉江禄了,带着人熬过通宵,做事又辛苦,就算补过了觉,也一样是没精神的,得好几天才能恢复,何况江禄年已经年纪挺大的了。 格图肯老老实实的等江容,他就认定江容在庄子上,只是不出来见他,他赌江容受不了一天老呆在房间的,总得出来转一下放一下风吧。 江容是去济兰家了,于是等到天黑也没用。 庄子上的人都知道格图肯与江容吵过,都不会在格图肯面前晃着,要知道这位虽然在江容面前温驯得象只小猫,但不管如何,都是黄带子,人命在他们面前,如同一只蚂蚁一样脆弱。 格图肯连着等了几天,都没见到江容。 然后将军夫人病了,派人来喊他回家。 格图肯只好回家,留下口信说过几天再来找江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重逢 康熙四十五年九月初八中午,江二家送过来了赶出来的各式冷榨大豆油,葵花籽油,菜籽油,花生油,还捎来了张氏带给江容的一个大包袱和一封信。 江容根本不用猜,就知道那一定是张氏给自己做的内衣鞋袜。 江容的内衣鞋袜一直都是张氏亲手缝制,在张氏怀孕时也从没间断过。每年换季时,还有春节,生日时,江容都会收到张氏亲手做的新的内衣鞋袜,还有黄三嫂亲手缝的衣服。 滦州的冬天很冷,江容在滦州时,大家照顾得很好,张氏年年都有做耳套手套帽子给江容包得严严实实的。江容从来没觉得冷过,也从来没有冻过手,耳朵,与脚。 张氏写信的字歪歪扭扭,她本来不识字,就是跟着江二学了些,看就没问题,写还是好辛苦的。 江容看信看得心中很是温暖,信中说道,次日是江容及笄生日,所谓及笄,是女孩子很重要的日子,本来应该送些隆重的礼,苦于乡下地方,没有什么是拿得出手的,就还是亲自做的鞋袜内衣,东北的雪蛤膏是江二托人从关外带的,听说很好,冬天抹手,不会冻裂,还有很另外问戏班子买了一套皮影,希望江容天天都开开心心的。 江容看信看得几乎落泪,打开包袱,一套雕琢精细颜色鲜艳的皮影静静的躺在衣服上面。 江容一直爱看皮影戏,在滦州时,只要有什么可以高兴庆祝的事,都会让江二去请皮影戏来唱几天。 皮影制作工序复杂,那些戏班子的皮影更是戏班子的生存道具,要说买的话,江容总感觉开不了口,江容常常想要弄一套回来自己一人赏玩,觉得应该很是风雅。有时一忙,就忘记了这事。 江容不知道张氏是几时开始准备的,不过一定是费了许多心血。因为戏班子绝对不会卖一套皮影出来,皮影做得很麻烦,时间耗得很长,费时费力费心。 淑芸见江容拿着自己母亲送过来的东西爱不释手,忍不住把本来要等次日给的礼物拿出来。淑芸把这几日抽时间亲手做的各色的腰带递给江容,充满歉意的说,“我只能自己做点东西给你啦,可是时间不够,只来得及做这个了。有空我再给你做件衣服吧。” 江容高高兴兴的接过来,“你来的这阵子这么忙,还能抽时间给我做这些,真是太感谢你啦。这是你的一片心意,我好开心。其实我都忘记自己的生日啦。” 中午吃完饭后,江容心情愉快的坐在楼上看着自己空空的地里发呆。心里什么都不想,就那样迷迷糊糊的发呆是很世间最快活的事。 迷迷糊糊间听到埙声,江容觉得好象是李老四,心中狂喜,登时清醒,立刻下楼带着几条狗沿着埙声的方向奔去。 奔到偏僻的路边,果然不如江容所料,李老四柱着拐杖靠在一颗枣树上,头发白了少许,花白头发更显苍老。 江容万般惊喜,大叫着李四爹飞扑过去,扑到后又觉得不妥,赶快松手退后一步。几只狗狗也冲过去在李老四身上蹭来蹭去。 站在附近的江平禁不住笑出声来,取笑道,“都是大姑娘了,还是这样性急。” 江容才发现自己没看到江平,估计是采取比较安全的站位方式,如果过来了仇人,也不能一锅端吧,看来一向是生活在不安定的环境中的人哪,江容叹息。 不过这只是江容的想象。 江容翻翻白眼,决定不理他,质问李老四,“你终于想起我来了,怎么这么久不来找我,你不是说要把我养大,然后我给你养老的么?”本来心中只是欢喜,但是说着说着心中却酸痛难忍,眼泪就势流出来了。 李老四摸着江容的头说,“好孩子,长大了。” 江容不理,继续问李老四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来找自己。 李老四柔声说,“不是不找你,我是怕给你添麻烦啊。” 江容嗤之以鼻,“当时不是说逆党是别人谋产的借口么?少哄我,我是有头脑的,不是这么容易被骗的。” 李老四细细解释,“真的不是哄你。虽然染坊没有逆党,可当初李家确实是有人是聚众抗清。你师父当年也有把家产收成给他们用,后来万念俱灰了才同他们断绝关系的。我们虽然躲得远远的,但是架不住钱帛动人心,万一有人往上面扯呢?我们可就是货真价实的逆党了。还是躲远点好。” 江平也在旁边解释,“就知道你不信,我送布去滦州看过你一次的。” 江容更是不信,没有见过,没有收过东西,只收到过染坊给的银票,虽然那些银票让江容心中踏实。 江平也解释说,“滦州那边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估计明教白莲教在那边都还有传人,麻烦得很,我没敢露面,我还你还捎过豆豉的啊。你当时在睡觉,我怕黄三嫂发现,都没敢进门。” 江容模糊记得有一次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江容一口咬定没有。 江平赔着笑脸鞠躬说,“好啦,那我们现在是特意给你送及笄礼过来的,你原谅我们吧。” 江容看着江平嘻皮笑脸的样子冷哼了一声,“好吧,我原谅你们了。” 江平一一展示给江容看。 一把倭刀,刀鞘装饰耀眼无比,镶满了红色珊瑚与绿松石,红色与蓝色强烈的对比,刀柄是银的,镶着九粒珍珠。 江平解释说江容性格适合用刀,一般的刀刀身厚,刀就很重,江容的力量用刀不是很合适,倭刀则比较细长,还有个弧度,重量轻了许多,较合适江容使用。 江容拔出倭刀挥舞了下,感觉手感不错,又挥砍了几下,说还是觉得有些重,挥起来有些累。 李老四安慰江容,“等你再长大一点,力气也会大一点,就合手了。刀是越用越顺的,这刀很利的,砍人一刀一个,防身刚刚好。” 江平又打开一个小首饰箱给江容看。 江容用手随意拔弄了下,很多镯子发簪耳夹坠子珍珠手串项链等,有一串珍珠手串非常漂亮,中间缀一块长方形翡翠,手串的穗上垂下两块小的翡翠玉石,江容的眼神多停留了一会。 江容挑出套在手腕上的是一对银镯子,宽宽的镯面上面镶着绿松石与红珊瑚,刚好配着刀鞘的装饰。 李老四示意江平不要再卖关子了。 江平打开一个包袱,抖出一套衣服出来,一下子就看花了江容的眼。 轻飘飘的薄薄的提花锦缎外袍,是用珊瑚红丝线与绿松石色丝色套织,在红色系与蓝色系中这两个颜色都是极鲜艳夺目的,织的花纹凹凸感强烈,层次感明显,这件外袍显得无比夺目。锁边用同袍色玫红素缎。 还有一个斜挎的同质地的包包,上面缀满小粒的珍珠。 还有月白色本色锦缎里衣和裤子。这样的一身,配着华丽的刀鞘,刚好是一套。江容倒是很佩服这么强烈的配色,又用月白色来压住这种鲜艳感。整体显得又庄重,又飘逸。 江容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试。 李老四很满意,“你喜欢就好啦。怎么你穿得灰蒙蒙的呢,明天我们带你进城去多挑些料子做衣服。你喜欢什么就买给你。” 江容随口答道,“我要选秀落选了才会穿漂亮衣服。” 李老四吃惊,“选什么,不是选上才好么?” 江平也一样问。 江容苦着脸说,“选上有什么好?所谓选秀,就是皇帝选妃子,或是选给皇子,或是选给宗室。按我们家的门第,选上了就是给他们做小老婆的份。就得天天侍候那些臭男人,侍候那些臭男人父亲的大小老婆,侍候这个臭男人的大老婆,还被其他家世比我好的小老婆欺负。我们家的门第算是最差的了,如果选上,就是到时是个人都敢在我面前嚣张炫耀。我现在有的是钱,干吗要去给人做小。” 江平皱眉,“既然选上不好,那不能不参加选秀么?” 江容神气的说,“哼,不参加,除该旗女父母家人外,该旗女所在的佐领,参领全要受罚,连都统副都统都讨不了好去。” 江平听得毛骨耸然,忙说,“你不会选上的,就算选上了,也不怕的,我扮土匪把你劫走。” 李老四脸色平静的问江容,“如果选上了,是立刻就地拜堂成亲么?” 江容咬牙切齿的说,“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好象是六七月去选秀,当时就会撂牌子刷下来一大堆回家。然后如果被选上留牌子的话,先回家。复选期时再送到宫里复选,复选合适的话,要么就赐于宗室家,回家准备大把嫁妆出门;要么就留在宫里教导一段时间,要是被皇帝看上了就是去侍候那个老头子。” 江平听得哈哈大笑,“鞑子皇帝和宗室这一点还不错,不骚扰民间汉人女子。” 是的,皇帝拿旗人当猪一样养着,肥了再杀那种。生怕旗人不听自己管教,于是想出种种法子来束缚着旗人。不准象汉人一样读书,只准习武,不准经商,不准随便离开所住的佐领。 江容翻白眼说,“蠢货,皇帝若是看中哪个汉人女子了,哪个敢不从,不过不是选秀进的宫,就算生了儿子,不管生多少个儿子地位照样低得很。宗室看中汉人女子了,也可以给这女子抬入汉军旗,或者直接抢回家。不入旗的女人是不可能做正妻的,只能做妾。” 此时,康熙已经宠爱汉人女子十来年了,康熙晚年很爱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宫里追赶跌跌撞撞走路的小脚汉人妃子们。 李老四平静的说,“你不要怕,明年六月我就过来住在京城,万一你不幸被选上了,出宫后到在家里的这段时间,只要你出门,就会被我们劫走。这样万事与你的家人无关了。” 江平接着问江容,“选秀同你穿漂亮衣服有什么关系?” 江容无奈,“你真是蠢哪。选秀主要是选门第,如果我穿着漂亮,就有人觉得我漂亮了,说不定会提前去求着要娶了做小老婆。可是也难免那皇帝一时发病要指两个漂亮的女孩子给宗室做小老婆拉拢人心啊。” 江平想了想,又坚定的说,“按你这样讲,你不落选你都不敢穿漂亮衣服了。明天是你及笄的日子,我们绝不让你委屈,你就穿这身衣服,进城快快活活的玩一天。谁若是敢乱来我就挖掉他的眼珠子。”江平觉得江容真可怜,哪家小姑娘不是穿得花枝招展的。 不过换了江平自己,也会藏拙,然后安安全全的落选,拿着自己的钱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被指婚的女方家拿着自己的大把嫁妆去给宗室或是皇子做小老婆,拿婚姻来控制所有的王公贵族与旗人,王公们想利用婚姻结党都难了,这皇帝的小算盘打得太精了。 江平又问起冬梅的事,问冬梅现在怎么样了。 江容很愤怒的说,“冬梅不是好人。她居然想嫁给济兰。” 江平问,“济兰是你叔叔啊,冬梅嫁给你叔叔,怎么会可能呢?她疯了。不是让她叔叔把她接回荆州么,她又怎么会被衙门抓走呢?” 肯定是江平一众人对此有疑问,于是才要听江容的解释,江容断不会因为别人的错误而让自己背黑锅,江容细细讲述过程,“她真是丧心病狂,她叔叔接她,她根本不肯回去,就住在附近,天天打听耗子药的事。可能是做贼心虚吧,走路都是急匆匆的。也是无巧不成书,那天哈坦同格图肯去看丽敏,冬梅在拐弯处还急匆匆的走,就被哈坦骑马撞上了。一撞就摔出一丈多远,冬梅就摔得晕过去了。格图肯以前在宣武门外南大街的米铺那里见过冬梅,就把她送过去。还留了银子。结果她醒了后就不说话,坚决不走。后来格图肯就觉得走失人口应该送到衙门去,就送过去了。结果那巡城御史也是好心,总觉得一个女人单独住着总是有问题。于是去那街坊处一查问,这个女人居然还问人耗子药,她想下药在米铺,然后米铺就倒了,济兰就只好同她一起远走高飞。看,这么恶毒的人,若是老天爷帮她的话,岂不是我们全得连座进到牢房里了?幸好幸好,我们只是赔了不少粮食给那些买家,又塞了些银子给衙役大哥们。” 江平震惊,“原来真是这样啊。刘冬梅怎么这样呢?怎么会想到用药这么恶毒的法子。” 江容很乐意为江平解释,“哦,因为有另一个更黑心的人,那人恐吓米铺说,你们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把耗子药就让你们家破人亡,让冬梅听到了这话喽。” 江平追问,“那个人这么嚣张,这样讲话。” 江容愤愤然的回答,“丽敏以前的男人,已经义绝了。丽敏是我姐姐,她怀孩子了,那男人还打她,她就回来娘家了。结果那个男人居然说我同丽敏有染,我就算穿男装,也同丽敏有点象吧,就算说我是男孩子,也是姐弟啊,那个男人居然说我同丽敏有染。” 江平无语,“这个男人你想他怎么样,我帮你处理掉。” 江容笑了,“放心吧,我们自己会处理他的。不用脏了你的手。” 江容又叽叽喳喳的讲了自己在滦洲的生活,自己种了多少果树,开米铺赚了多少银子,自己的作坊有多少工人,还要在京城开小饭馆之类。 天色已不早,李老四约好次日在庄子外等江容,怕庄子里有人找江容,让江容快点回去。 江容就急急忙忙的回去了。 果然济兰在等江容,济兰见到江容后就问江容去哪里了。江容但笑不语。 济兰得意的显摆自己送的礼物,一对翡翠镯子和两支翡翠金凤钗,一块红宝石,一块蓝宝石,一张赤狐皮。 都是很好的东西,也一定是很费了心思去收集的,虽然比不上江平拿出的一大堆华丽丽的礼物,也比不上张氏送的温暖,但是心情大好之下江容很是感动的说着不错。 济兰兴致勃勃之下,又把其他人的礼物展示了一遍。 丽敏做了好几个不同颜色斜挎的袋子给江容,长长的不同颜色的布编成彩色的带子。 二老太太婆媳几人捎过来四双靴子,两套女装,两套男装,解释说不知江容要不要出去玩,一堆老人家过来,难免拘束了江容,还是由着江容自由自在的舒服过生日的好。如果江容要大家来的话,就捎个信回去。 本来大家都要来庄子上为江容贺生,二老太太这样讲,就阻止了大家,再热闹的话,也要当事人喜欢哪。 江容觉得二老太太真是个妙人。 拖达也请济兰捎了礼物过来,说是是从前祖上留下来的字画。 江容打开一看,造型夸张,水墨淋漓,虽然那画者不太有名,江容一见就很喜欢。 江容让济兰转告大家,礼物都很好,都喜欢,都实用。明天江容约了人一起进城去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打不相识 九月初九,江容穿着李老四送的衣裳,配着同样华丽的刀,带着配套的手镯,拉风的骑马同李老四江平进城去玩。 路上,江平问江容想要些什么。 江容想了想,好象没有什么想要的,珍宝首饰衣服鞋袜好象都没有什么想要的,至于书籍,有几家较大的书肆新出的书都会让米铺去订一套回来。 江容实话实说,“珍宝首饰,得看到才有喜欢的,你们昨天给我那么一小箱子,我暂时是不会看上别的了。衣服也都有,新书也全有订。当然看到什么特别漂亮的东西也会要买。“ 江平思索了下,“那我们带你逛琉璃厂去淘点古董去吧。很些东西也得要长辈教你,你才知道好处。你自己一个人去淘也没有意思的。” 江容忽然想到自己的新房子盖得不错,可是根本没有字画装饰,忙点头说,“我家里得买些字画挂起来,我要做附庸风雅的土财主的啊。” 江平哈哈大笑。 李老四也同意,不过坚持要江容自己再多挑点首饰。 几人骑马过到宣武门外南大街的米铺后,把马放在那里,再走菜市口大街拐进魏儿胡同去琉璃厂。 江容昨天是有讲过许多事给李老四,但几年时间大小事情肯定不可能一两个时辰全讲完,于是江容一路兴高采烈的继续讲着大小事情,包括几只狗全是公狗,常常在外面同其他狗打架的事情。 李老四满脸慈祥的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然后江容更加高兴的讲。江容一高兴说话就特别的快,讲话音调很轻,很多音都是直接划过去的,就好象唱歌一样划过去的,口音很是独特,当然从来没有人纠正过她。 有阵子江容感觉江平没有跟在后面了,一回头,江平还在后面,看到江容看他,还点头说,“我听着呢,是有在听。” 江容问他,“你是不是在后面笑话我?” 江平忙摇头说,“没有,绝对没有。” 既然江平没有嘲笑自己的口音,江容又高高兴兴的同李老四事无琐细的讲自己这几年的日子。 沿途见到书肆几人就进去,江容挑自己喜欢的山水画和工笔花卉,差不多都是两三两银子的那种,江平在旁边同李老四仔细的指点评价,说这画好在哪里,缺点在哪里,让江容自己拿主意,要是觉得值得就买下来。 有几个年轻男子一直跟在几人后面听着,还把江容没选中的字画买走。江平皱眉,江容倒是无所谓,自己不买的,还不让别人买么。 不过一家两家也就算了,那四个纨绔居然跟足了四五家,江容一行进去,他们就进去,江容们走,他们也跟着走。 江平很是恼火,示意李老四与江容先走,自己在后面几人堵住。 李老四示意江平不可以出人命。 江平拦住几人,问几人想做什么。 领头的拱手报上自己的名字,“兄弟德格,是镶蓝旗的靳贝子家的老三,要淘点东西,正好看到公子几人颇有眼力,就跟着听听涨涨见识。” 江平懒得理,“镶蓝旗我倒听到过一个人名,拜思哈大人。他妹子的仔叫俊风。” 德格一怔,“你认得拜思哈大人?巧了,这个就是拜大人家里的老五俊豪。” 旁边的人马上拱手说,“这位少爷怎么称呼,拜思哈就是家父。” 江平挥挥手,“我都揍过一批人了。你们既然是熟人的仔,我放过算了。赶快给我滚,不要再跟着,回去问拜大人好,我是荆州的江平。”江平自顾自的走了。 几个纨绔一商量,有人说算了走了,有人说跟着看看。最后都是好奇心极盛,决定偷偷的跟着,不让人发现就好了。 在卖古字画的文奎斋,李老四在喝茶,江容自己挑画。 江容挑的全是颜色比较淡雅温暖的山水画,或是单纯的花鸟工笔画。这种画喜欢的人不是很多,一般人都是挑名家作品,或是风格强烈的那种,说不定会升值。江容不管那些,只要自己喜欢,并且便宜就最好了。 江容在这家居然挑出了六幅画,据伙计说都是前朝女子的画作,四幅山水画,一幅梅花,一幅桃花,总体风格都恬静淡雅,笔法细腻,清淡孤洁。从笔法上来讲,应该是同一个女子画的。 伙计笑嘻嘻的说,“小姐要是喜欢,就全买下来吧。” 江容问价。 伙计回复,“看小姐也是喜欢这画,我就只收二十两银子吧,其实装裱都好贵的。小姐以后常光顾小店就行了。” 江容高兴的拿去给李老四看,问二十两银子贵不贵。 李老四一见画立刻神情激动,两手直发抖,“小二哥,这些画是从哪里来的。” 伙计笑嘻嘻的说,“这是掌柜收的,我也不太清楚。” 李老四激动的说,“麻烦你请掌柜过来问下。” 胖乎乎的掌柜一脸和气的回忆,“那画是好几年前有人拿了好大一堆书画过来卖的。还有些观音像,已经卖了,就只有这几张还在。” 李老四抓住掌柜的手,请掌柜回忆是谁送过来的。 掌柜说,“不记得了,就是一个年轻男人拿过来的。” 江容与李老四再怎么样请掌柜回忆一下,掌柜都没有什么印象。 最后江容请掌柜再见到那人,务必去通知下济兰。 李老四很不死心的问,“那个年轻男人有没有卖画给其他家?” 掌柜摇头,“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早晨我开门开得早,别人家还没开呢,他就进来了。我全收下来了,自然别人家没有。” 李老四失魂落魄的样子,令江容很是担心。江容问那画是谁画的,李老四也不闻不问的样子。 江平走进文奎斋时,就看到这个情景。 江容向江平展示几幅画。 店里的伙计解释说,“这位小姐真有眼光,一眼就挑出六幅画,这全是同一位画家画的。这位老爷一见到这些画就很激动。” 李老四见江平过来,情绪平静下来,很提不起精神的说,“江平,我老了,要去歇着了,我去米铺等你们,先把买的这些画带回去。这些画是黄家表妹画的,不知她人现在还在不在世。你带着江容去看挑点首饰,再去吃饭看戏吧。” 江容很是担心,“那我们不逛了,一起过去米铺那边吃东西吧。” 李老四摆手,“江平,还不带她去。我一个人呆会。” 江平不敢再说,拉着江容走了。 江容很担心李老四一个人。 江平郁闷的笑,“嘿,你不用担心他,你要担心别人。老头发狂时,谁惹了他就好看了。连我都知道他发狂时躲得远远的。” 听江平这样讲,江容就放心了。反正京城随处可见李老四不喜欢的旗人,江容身为旗人,离李老四稍远点也是对的。 江平高高兴兴的带着江容去宝源银楼去选首饰。 宝源银楼的伙计看两人穿着华丽,立刻殷勤的请二位到内室去坐着,奉上茶,掌柜捧来些做工精细的首饰让二人选择。 江容戴上那些华丽的金丝头饰让江平看,江平就大笑。 江容照镜子也明白自己不合适那些,于是只选了很多镶嵌精细的手镯自用,又选了些简单的金银钗子金银戒子准备过年时赏人用。 江容忽然想起旗人都是一边戴三只耳环的,自己没有穿耳朵眼,于是让伙计去拿些耳夹过来。 想必人人都有耳朵洞,戴耳夹的很少,就只有最简单的耳环的那种银耳夹。 江平一下子有了兴致,于是让伙计喊了师傅过来,下了订金,订了许多种宝石的耳夹。 江容又订了些银的与小珍珠的耳夹,选秀时一定得戴简单的不显眼的东西。 几人选好样式,正问有没有好的头饰合适江容的,听到有人吵闹,掌柜忙忙出去看。 不一会,掌柜进来,连连鞠躬说请江容割爱一对手镯。 江平不依了,“这么嚣张,人家订下来的都要,他们是什么人?”站起来往外走。 掌柜拉住江平不迭声的赔不是,“那是几个黄带子宗室。我们可惹不起。” 江平甩开掌柜,“你们开银楼,居然还有人来闹事,不要同我讲你们没有大老板罩着。” 掌柜急得要哭出来了,“少爷,那几个人是楞头青,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不知在哪里受过气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是担心少爷你们哪。” 怕江平真惹什么事,江容只好站起来追出去。 江平走在铺子里,怒声问,“是谁这么厉害啊,人家订好的东西都要抢。” 几个鼻青脸肿的人全愣了。 俊豪机灵的拱手行礼,“江大哥,我们刚才见过面的,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原来是小姐看中了,我们不要了。” 江平哈哈大笑,“我不是说不打你们的么?怎么你们撞到那老头手上了。” 俊豪不好意思的说,“是我们兄弟不好意思,一时嘴快,问他老人家你们两人到哪里去了,惹他老人家生气了。不过他老人家把我们揍了一顿,好象神情好多了。” 江平点头,“既然老头子揍了你们,想必不会出大乱子了。算了,我请你们吃顿饭吧。” 江容也是莞尔一笑。 几个纨绔看得一呆。 既然已经化干戈为玉帛,掌柜忙忙让伙计包好江容要买的首饰,说下次小姐过来时,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头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次交锋 坐在太湖春三楼靠窗的雅座,听着几个歌女弹琵琶,江平惬意的吸着千张大骨汤里的骨头的骨髓,看着墙上挂的字画,懒洋洋的问俊豪,“那老爷子打了你们,说了啥没?你们还手没?” 俊豪讨好的说,“我们没敢还手,本来就是我们跟着你们偷听,被打也是正常的,老爷子也没下死手打,只是使劲打脸,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大不了几天不出门见人喽。听我姑姑讲过,江容妹妹这几日的生日吧,我要买这个镯子也是要送江容妹妹的。” 江平微微点头,“那么便宜的东西就能打发人了,呆会出去,江容拣贵的挑,让这小子破点财,心疼死这臭小子。”心想这个臭小子还算机灵,没直接说是江容就是今天及笄,没把江容的生辰嚷到天下人都知道。 俊豪笑嘻嘻的讲,“我大哥已经备了礼送饭店那边去了。不过今天这么巧,碰到了江容妹妹,那就妹妹自己挑吧。” 江容摆手,“这事推后再说吧,你怎么知道我是江容?” 俊豪苦笑,“碰到这位江少爷了,猜都猜得到了,你不是一直在滦州的么,几时回来京城的?” 江容看了一眼江平,江平笑道,“几时去你们家的铺子看看去。” 德格与俊豪互相看了一眼,俊豪挥手让几个歌女下楼去。德格答,“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过去看看。” 江容点头,又问德格,“是不是说黄带子打死人不偿命么?是不是如果今天不是认得的人,就会大打出手抢到镯子为止。” 德格尴尬的笑,“哪里会,只是吓吓人而已。象我这样的小宗室,犯事了是圈禁,只有蠢到家的人才会到处惹事。在这里开银楼的怎么会可能没有背景。置一时之气,圈一辈子,还是忍一点的好。不过,你在京城也要小心点,得了圣宠的人很嚣张的,躲开就好。” 江容哼了一声,“成珠是不是很得圣宠?他家里的侍卫闯到我们家,就在宣武门外,把人打伤了。大肚婆都快被吓到小产,也没赔一两银子过来,就不了了之。” 德格看着俊豪,“我们镶蓝旗地皮上有这事呢?” 俊豪回答,“好象是听说有这么回事,巡城御史移交步兵统领衙门,那边说是夫妻之间的事,没骨折,按律断无罪,就不算什么大事了,就没判罪。” 江容恨得牙痒痒,“还打伤了几个老头呢,那全是长辈。丽敏同那人已经义绝了,就算没有义绝,打了长辈,也是可以判义绝的。害得我以为是黄带子有特权呢。” 俊豪迟疑的说,“是巴啥穆将军的夫人调停的吧,大伙都知道的事了,那边的人不会收手了,那男人已经不会再有孩子了。你们得小心点,丽敏真是运气不好。” 江容震惊,“这事怎么我们不知道。你们不会把这事传到我阿玛额娘耳中吧。” 俊豪连说不会。 德格岔开话题,“你姐姐同你长得象么?怎么闹到大着肚子义绝。” 俊豪低声给德格解释义绝女方要求,原因是那男人往死里打大肚婆。 江容随口道,“不太象。” 德格哦了一声,“难怪。” 江容奇怪的看他一眼,“我姐姐长得比我漂亮多了,而且品性贞洁娴静。你该不会以为我姐姐是丑女吧。” 德格吃了一惊,“那人真是瞎了眼了,那么国色天香的美人也下得了手。”德格越说越激动,拍着胸膛说,“你们放心,以后在镶蓝旗的地皮上,我罩着你们。” 江容嗤笑一声,“难道你去给我姐姐看家做护院不成。” 俊豪拉了下德格。 德格忙改口说,“你放心好了,我们会让那家子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找你们麻烦的。对不对啊,你们俩吱个声啊。”德格站起来捅捅旁边一直在同江平喝酒的另外两只。 那两只忙忙站起来举酒说,“是的是的,得罪了我们的人是不会天天有空了。” 江容笑得不行。 江平也笑,“行了行了不要装了,明明这事你们个个都清清楚楚,不要装不知道啦。这几个小崽子做戏做得还挺真。骗人也骗得象。” 楼梯口一阵脚步声,小二拦阻的声音,“几位爷几位大小姐,请留步,楼上有人包了,真有人包了。” 伴随着喝斥让开的声音,上楼的脚步声不停。 德格忙站起来,“我去看看是谁,这么不给人面子。” 有人接话,“是我,德格你这家伙有钱了啊,把整个三楼都占了,还让不让人家吃饭了,想饿死我啊。” 德格使劲拍着对方肩膀,“成信好小子,鼻子很灵啊,我正请朋友吃饭,你的记我账上,别吵着我朋友了。” 成信看过去,“谁啊,居然能从你这铁公鸡身上拔毛,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 江容看着窗外。 江平不屑一顾,“一群小毛孩子。” 有几个也是鼻青脸肿的忙低头不敢看江平。 德格拉着成信在空桌上坐下,“兄弟,给点面子。小二,过来侍候,上最好的菜,最好的酒。你自便,我不招呼你了。” 等德格回到靠窗的一桌。 江平就笑嘻嘻的对他说,“偷鸡摸狗被打了的人,居然还同你是朋友哪。” 德格没法子,只得压低声音同江平解释说那是已故显密亲王的二子,现任显亲王的二哥成信,还没有封爵,另一位是巴哈穆将军的儿子,格尔斌统领的弟弟格图肯,同江容关系很好,估计这几天两人吵架闹脾气。其他的就全是侍卫随从了。 江平笑,“那些同你一样鼻青脸肿的就是跟踪着江容的,对不对?” 德格尴尬,“我们同他们不同的,只是偶尔碰到了,觉得江容说话脆生生的好听,我们大多听不懂讲什么,本来只是要听一下觉得好玩,可你们讲那些书画实在是讲得有道理,就一直跟下去了。” 江平还是笑,“那些女人是什么人。”江平觉得真幼稚,居然带一群女人来气江容,江容若真当真的话,更加不会理这人了。 德格没话说了。 江容感觉不舒服,老觉得有人看自己,看回去,一桌子人,有男有女,格图肯也在。 江容一转头,格图肯看得目炫神迷,按捺住心中的醋意,高兴的站起身打招呼。 江容看到有他在,立刻招呼江平一起走。 如同一盆冷水淋下,格图肯尴尬的站着,不过听到江容喊那人叫江平,心中又舒服一点,他自觉的理所当然的当所有姓江的都没有竞争力了。他也不想想,江容又不是姓江的,江容明明姓舒穆鲁的。 成信看不过眼,“你这臭丫头,干什么欺负我兄弟。” 德格急忙劝成信,“小孩子们吵闹,我们不好管的。” 江容扫成信一眼,“关你什么事。” 旁边有女孩子很看不过眼,站起来大声说,“江容你怎么说话的,一点有没有尊卑上下。” 江容白了那人一眼,很不客气的说,‘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对我指手划脚。“ 那女孩子气得泪水在眼圈里转圈,旁边的完颜小姐拉她坐下,她不肯,还继续坚强的谴责江容,“姐姐,你让我说。江容,将军夫人对你姐姐那么好,你就这样欺负格图肯么?真是忘思负义。” 江容轻轻笑了。 江平在旁边也笑得不行,“这位是什么东西的,就算仗义勇为,讲话也要讲清楚才好。将军夫人对丽敏好,应该找丽敏回报,找江容做什么?我也不觉得我妹子欺负这位格少爷了,不就不理他么。天下哪有道理说男人纠缠女孩子,这女孩子还得陪着笑脸啊。是不是我同你讲话,你就得低声下气的侍候我。还有,这么大的男人,还靠个女人出头,倒真有趣啊。”又扭头同江容说,“替男人出头的女人叫什么?” 江容一本正经的讲,“包养小白脸的富婆金主喽。” 旁边的完颜小姐坐不住了,也站起来说,“江容,你就由着人家说格图肯的不是,将军夫人真是白疼你了。” 江容无所谓的说,“哦,将军夫人疼我?我怎么不知道,再说,这又关你啥事呢?” 几个女孩子都站起来指责江容,“真是粗俗,格图肯对她那么好,她居然理也不理,还说这种话出来。” 江容懒得理这些人,“格图肯,她们说的话对么?” 格图肯走过来,犹豫着说,“你对我如何都没关系的,不关她们的事。事情过了好几天了,你就不要生气啦。” 江容冷笑,“哼,你带着人去我的地里糟蹋我种的粮食,还不让我说,还带着女人拿镰刀砍我。居然还不让我生气,这是哪里的道理。” 江平大惊,“居然有人拿着镰刀砍你,那这位据大家说对我家妞妞很好的男子汉,他做了什么呢?” 江容委屈的低头说,“我自然是不能让那女人砍到我,我用脚踢那女人,格图肯居然拉住我不让我踢。那女人又扑过来,格图肯不拦住她,居然还是拉住我不让我踢那女人。” 俊豪德格一众人等鄙视的看着格图肯。 德格上前一步对格图肯说,“本以为你对女孩子是个好性子的,却原来也是个怕硬欺软的。” 那完颜小姐在旁边替格图肯着急,“事情不是那样的,不能只听江容一面之辞。” 江容笑了,“我一面之辞。你在旁边也看到了,难道不是那女人拿着镰刀向我砍过来,然后格图肯没拦她,却拉住我么?那个女人还跑到格图肯的母亲面前哭诉说被我打了,还说要把我送衙门去。我不是当时骑马走得快,都不知道被你们如何处置了呢。我说一句假话了没有?你对天发誓,你没有偏袒,如果有偏袒的话,你全家都发配到辛者库做贱役去。” 完颜小姐迟疑,自己并不曾看上格图肯,可是格图肯完全不看自己,也是很失败,或这江容看到格图肯同一群女孩子一起,吃醋大闹也好,或是恼怒而去也好。自己就可以安慰格图肯,趁虚而入,或是扮做可怜被欺负的样子。 可这江容这完全不是正常女孩子的反应,一般人都是宁可吃点亏也要维护自己的形象的,这江容完全不在意自己在格图肯面前的形象。 江容没有主动伤害别人,而是处于受害者位置。伤害到江容利益的人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收获。 成信拍着格图肯的肩膀说,“男子汉大丈夫的,做错事了要服软认错,你赶快买点礼物赔礼道歉。” 格图肯欲哭无泪。 完颜小姐咬咬牙,“那天是格图肯带我们帮忙收割,他们嫌我们割破了花盘,说浪费了,格图肯给过他们银子,抵掉那个损失的。第二天,是他们硬要退钱,不让我们收花盘了,然后才吵起来的。收了银子就应该兑现承诺才是,不应该出尔反尔。” 江容冷笑,“你家阿玛额娘把你当心肝宝贝养大,风光嫁出去了,要是那男人根本不珍惜你,天天打你,打到骨折卧床不起,你阿玛额娘难道不想接回你么?难道真的就让你嫁鸡随机嫁狗随狗么?嫁出了再也不管的么?” 小的完颜小姐大叫,“你说什么?你姐姐才被人打。” 江容平静的说,“是啊,我姐姐被人打了,我们宁可撕破脸也不会让那家畜生再见到我姐姐,这叫亡羊补牢。我种的向日葵,我也一样珍惜,我宁可赶走你们,退钱给你们也不让你们糟蹋我种的向日葵。” 江平在旁边扇风点火,“对,退银子就好了,咱又不是没有银子。” 格图肯低头同江容说,“我们真的不是有意思糟蹋向日葵的,那天都是我的不是,你原谅我吧。” 江容本来早就没计较那天的事了,现在关心的是丽敏的事,于是单刀直入,“你们家是不是打算再去调解让丽敏回那乌佳家?” 格图肯吓一大跳,“怎么可能,你听谁讲的?” 江容撇了他一眼,“上次成珠贝子家的侍卫,闯到我家,结案借口不就是说是夫妻口角耍花枪么?你不要同我讲什么都不知道。” 江平打个呵欠,“同这些不讲道理的浑人讲什么道理,我们走吧。” 格图肯拦在楼梯口,“我以后私下同你解释,不是你所听到的那样。” 江平拉江容退后几步,直接从窗口跃下。 格图肯大惊,急冲到窗户旁边,扒在窗户上往下看。 但看到衣袂飘飘,两人翩然落地,如同蝴蝶一般轻盈,不禁看得心驰神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题 大家都往楼下看,均佩服不已。 俊豪最先回过神来,用手捅德格。 德格忙抱拳告辞,“我们有急事要先走,小二,好好侍候这些大爷小姐们,账记我账上。”说完急忙下楼后沿江平江容走的方向追过去。 留下一众人等坐在太湖春,江容江平二人随风飘下,成信等人都觉得今日大开眼界,颇多感叹,议论纷纷。 就连那几个女孩子也是既诋毁江容没有妇言妇德,不守女子该守规矩,心中又妒忌羡慕不已。 格图肯则闷闷不语。 成信拍拍格图肯的肩膀,“明年就是选秀了,你去托你嫂嫂去求太后指婚吧。这么辣的妞,我们都不会同你争的,谁同你争,我们就干掉他,赶明日我同德格讲一声,他也不会同你争的,你放宽心吧。” 格尔斌兼管宗室侍卫,成信正在格尔斌手下。成信已经看出格图肯已经执着了,肯定是不会喜欢旁边的那几位小姐了,不是长相或是性格的问题,江容说话不讲礼貌那叫帅气,旁的人叫粗鲁,江容见义勇为是义气,旁的人只叫仗势欺人。 其实,唯一的区别就只因为那一个没得到,那一个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也有可能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都说不准。 成信已经决定了,最快时间向格尔斌汇报此事,以免格尔斌或是将军夫人再采取错误措施把格图肯越赶越远。 德格几人追上去,果然江容二人在前面等着。 俊豪提议,“那我们去正乙阁的包间看戏吧,想必没人冲进去烦了。” 江平警告大家,“难得我带我妹子玩一天,不要再提那些俗事。” 进了戏院,就有小二过来引众人去了包间,送上茶水瓜子和点心。 江容心情比没见过这堆人更好了,当日就觉得闯入民宅之案就觉得有些奇怪,御史台亲自捉刀弄的案子,居然不了了之。今日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想必将军夫人是不会去劝丽敏了。 丽敏是一个天性善良的人,从来不曾伤害过别人,是个宁可伤害自己都不会伤害别人的人,这种性格的人,是很容易被恶人伤害的。 罪恶全是瘸脚行走人间,善良就是它的拐杖。 如果乌佳家的那人不能生育了,她肯定会同情对方。对方如果要抚养孩子,她虽万分不愿意,只要对方苦苦哀求,时间一长,她也难免会同意的。孩子如果给乌佳家养,两家就不可避免要扯上关系,以此时的社会观念,大家肯定又会劝说丽敏同那人复合,说不定丽敏又会心软,再次踏入泥潭,那样,就真是一世都纠缠不清了。 以那家肮脏的性格,说不定现在已经通知了在荆州的乌尔登夫妇,瓜尔佳氏的性格要强,不知会不会支持丽敏。 而乌尔登,肯定是被别人一说,就会觉得是丽敏性格不好,过于刚强,定会要丽敏回乌佳家。 如果乌尔登坚持的话,济兰江容都没话好讲,毕竟是丽敏的亲生父亲发话。 那就只有让仁诚江氏带着丽敏过日子,只要仁诚与江氏护着丽敏过日子,乌尔登就算回来京城,也不能在仁诚面前说什么。 想及这点,江容就决定同这几只纨绔搞好关系。 江容问德格,“象丽敏,现在生的孩子算是哪一旗的人哪?” 德格搔搔头皮,“这倒是一个大麻烦。按理说应该是镶黄旗的,可是丽敏肯定不会带孩子住在镶黄旗。你玛法是正蓝旗的,你阿玛是从正蓝旗挑到荆州驻防镶蓝旗,可是现在肯定不能让丽敏回荆州啊,让她回去,估计她宁可去死。” 俊豪出主意,“当初义绝时是格穆德佐领出具的义绝书,那这孩子就落籍在格穆德佐领下好了,然后让你玛法玛麽带着丽敏母子住在宣武门外。那样的话,格穆德佐领也是帮你们尽到心了,也免得那边的垃圾去格穆德佐领家里去闹,要闹的话,只能过来我们镶蓝旗闹了。可是丽敏的户籍不在这里,有人来闹的话,我们大把手段收拾他。那个小御史不也对你们很照顾么?” 江平在旁边懒洋洋的说,“听戏啊,这么好的戏你们都有精神说这个。” 江容不依了,“我心里有一点事就不开心,现在把丽敏的事全安排好,我才开心。” 江平想想,“那也是,你高兴就好。” 江容笑嘻嘻的对德格说,“过两天,大后天你去找济兰去。我现在有事要去做啦。”说完拉着江平就走了。 江平问江容要做什么。 江容说去找那个小御史登门道谢。 江平问小御史长什么样,是不是稚气没脱光。 江容说,“哦,风神俊朗喽,他不是小,是官很小,所以大家喊他小御史,不是刚才的那种小毛头。” 两人边走边取笑,没留意对面留面走过来一人,江平拉住江容,“是不是刚才走过去那人,感觉就是你说的那样啊。” 江容回头看,大叫陈家明。 那人回头,果然是陈家明。 陈家明满面春风的同江容寒喧。 江平自恋的说,“看我的感觉多准,走过一人,我都没仔细看,就觉得是。” 江容压低声音不怀好意的说,“江平你的感觉是很准啊,难道你对男人有感觉。” 陈家明没听到江容说什么,只听到江容喊这人叫江平,也不知道江平是何身份,猜想也许是江容的堂兄弟之类的,也也许不是,旗人称呼一般是称呼名字的第一个字,比如说济兰按照习惯应该叫济少爷,但是济并不是济兰的姓,也有可能父子都用同一个字头,也许一辈一个字头,或是同字尾,或是啥也不同。 于是陈家明就含糊的称江平为江兄,大大赞扬济兰与江容一家都侠肝义胆,救助穷人(指曾施粥,收乞丐做事),买卖童叟不欺。 江平严肃认真的向陈家明道谢,感谢他对江容的照顾,说要登门拜访。 陈家明爽朗的笑,“职责所在,勿须客气,倒是你们太过客气了,时时都送节礼上门。济兰少爷家的果子酒确实很正啊。” 两只狐狸打足精神寒喧,后来才发现判断都错误了。 江平听讲那陈家明仗义执言,送一堆旗人去步兵统领衙门,以为陈家明是个旗人,方才这么大胆,率性仗义而为,没想到陈家明是地道的汉人,浙江海宁人。 两人互相吹捧互叙交情,听得江容直打呵欠。 看到江容百无聊赖打呵欠,江平抱歉的同陈家明讲改日有空再聚过,就同着江容回去米铺去了。 李老四坐在米铺里对着几幅画发呆,江容喊了好几声才有反应,李老四才沙哑着嗓子说你们回来了。 江平让江容不要出声,低声说有可能随时会走,想江容时会过来见江容的,选秀时一定会进京城来,让江容不要担心,自已搀扶着李老四拿着画卷走了。 江容惆怅的看着二人的背影越来越远。 心结永远是自己才能打开的,有的人一生都纠结于某一天,虽然,如果想开了,那天事实上是不象想象的那么重要,但是有的人,想不开就会一生都会活在那一日的痛苦中。 可是,大屠杀的话,那些日子,对幸存者就永远是恶梦,因为死的家人无法复活,那几天永远无法忘记。 李老四大半生都生活在痛苦当中,无力拔出。 回到住的客栈,江平劝李老四忘记从前,直言如果李老四娶妻生子,孩子也可以再生孩子了。 李老四痛哭流涕,恍若未闻。 江平没法,问李老四,“您老是不是很恨旗人?” 李老四点头。 江平再问,“那为什么不杀掉那几个旗人小崽子?只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还没伤到要紧位置?” 李老四痛苦的抱着头,“我下不了手,这样的小崽子,我下不了手。” 江平劝着李老四,“改朝换代都这样啊,哪时不是杀得血流成河。那些人都心狠,所以就做了皇帝王公,我们心不狠,就得被人杀。我们侥幸活着的人,得把死的人那一份也活出来。”江平有话没说出来,弱者永远那样,下不了手杀别人,可是被别人杀了。要想活着好好的,就得比别人强,比别人狠,让别人不敢向自己动手。 江平又问李老四,“明年还来不来京城带走江容?” 李老四说到时候再来。 江平心想,如果真是让李老四来,到时如果杀了人,就一个走不了了。心中打定主意明年自己过京城,不带李老四。 江平好不容易哄睡了李老四,为了不在京城刺激李老四,为了不引发腥风血雨,决定在米铺留言给江容,不见江容了,尽快离开京城。 而江容此日穿得如此招摇,不敢直接骑马过去济兰家,怕被大家看到而有知名度。 江容为安全起见,让米铺套马车送自己回到庄子上。 九月初十,江容去济兰家中,说那俊佳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济兰听到俊佳再也不能生孩子,不禁高兴得不得了,“真是恶人有恶报啊,太大快人心了。” 江容嘘了一声,“你小声点啦,既然不能生了,那边肯定还想要丽敏和孩子回去的。” 济兰哈哈大笑,“义绝书还在呢,我不会让他们带走孩子的,一句话就堵回去了,万一哪天他们又脑子有病说孩子不是他们家的种,要溺死怎么办。” 江容说,“我今天已经同格图肯撕破脸了,我说我待丽敏就象向日葵一样,绝对不让恶人糟蹋。将军夫人应该不会再来调解了。” 江容解释上次主要是调解说是夫妻口角才没判那边的罪,不过担心乌佳家会捎信过去给荆州乌尔登夫妇。 济兰说,“你阿玛额娘回来了也不怕,我让丽敏搬走,让两个老家伙一起去住,那样你阿玛也没得借口迁怒你和我了。要怪就怪两个老的吧,你阿玛一向孝顺,不会发作老的们的。就算你阿玛要吼的话,老头子给他吼的声音更怕,这下老头子也算废物利用了。” 两个不良人士相对哈哈大笑。 江容又说,“拜思哈的儿子想要同我们合作。我让他后天来找你,你去他们家的铺子去考察下,看看我们的杂粮酒果子酒要不要在他们那里卖。胰子也可以卖,只放在格尔斌那里卖胰子,我还是有些担心。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一摔跤全得跌碎。” 济兰皱眉,“杂粮酒果子酒我们自己卖都可以啊,干吗要给他们卖?” 江容无奈,“只是我们有酒卖,太显眼了,现在好多地方干旱,说不准就禁止酿粮食酒了。他们有钱赚,自然要想办法。另外让他们把他们庄子上喂的猪可以多喂些,卖给我们做腊肉。多少我们都收。我们主要卖这些便宜的赚钱少的,这样才赚得安心。” 济兰想了想,“那也好,拜思哈家送了礼到饭店那边去了,说是给你的,看来还是有心的。” 江容说,“他们一直卖些很昂贵的东西,藏着掖着的卖,赚得不错。胰子肥皂的事,你试下他们的口风,看看打算如何卖,回头我们出样品给他们看看。” 两人商量好后,又召开家庭会议。 济兰一说俊佳不能生了。 仁诚立刻狂笑不止,“看他欺负我孙女。。哈哈哈哈。” 江氏就抹眼泪,是高兴的,“都说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恶人可算是现世报了,我要喊大家一起去土地庙还愿去。” 两人也没注意到江容与济兰一脸平静,两个老人只是觉得高兴,没有想到过后果。 丽敏到底是受过良好教育,也有管理过饭馆,有过处世经验,一听说俊佳不能生育了,立刻想到的是乌佳家绝对不会与自己断绝关系了,最差也是会来要孩子走的。 丽敏脸都吓白了,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拉住江容的手说,“我不要再回乌佳家,也不要把我的孩子给他们养的。” 江容忙忙安慰丽敏,听完济兰与江容的安排后,丽敏脸色才正常,心情才平静。 济兰笑着对丽敏说,“你不要这样一惊一咋的,这样对孩子不好的。如果有什么事很可怕的,我们没处理下来,都会瞒着你的。” 丽敏内疚的说,“我主要是被吓怕了。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 济兰大度的说,“没啥的,你是当局者迷,就算没有我和江容,没有你玛法玛麽,你只要横下一条心来,也没有谁夺得走孩子,等孩子生下来了,你就啥事都不会怕了。” 丽敏又很心疼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照顾她。 济兰不当一回事说,“哪家老人不做事,照顾你的话,还是享福了呢,吃得好,睡得好,又有丫头又有下人的。” 丽敏又内疚的说那江氏不能同济兰住在一起。 济兰简直要晕倒了,“哦,你不要这样,实话说吧,这两个老的同你走了,我是松了一大口气啊,我再也不用天天同他们磨牙。他们同你一起住,顺便江容也不用担心了,你阿玛他们回来的话,也是得同老玛法玛麽们住一起。你看,这多好啊,江容也不爱被人管来管去。正好你生的孩子让几个烦人的一起过去看着。他们也有事了,也不会那么烦人了。“ 济兰夸张的言语说得丽敏笑起来了。 是的,解决了心头的阴影之后,生活一天比一天好。 德格与俊豪在九月十二上门拜访济兰。 因为是男人与男人讲话,比较直接,德格直接让济兰不用担心乌佳家的举动,说自己会让人找乌佳家的麻烦,让他们自身难保,估计到时乌佳家还庆幸孩子在舒穆鲁家养着呢。说就拿这当是两家合作的基石,如果乌佳家缓过气来要孩子的话,济兰随时可以终止合作。 济兰听到德格这样说,心里一乐,“看来你挺有点实力,我去你的铺子里看看,要是合适的话,就摆点新东西在你家铺子里卖。” 俊豪笑道,“咱们也没啥实力,一个好汉三个帮,那乌佳家不识抬举,咱就天天给他们找事。济兰你是一人赤手空拳,没人帮你。不然这乌佳家哪里放在你眼里。以后,咱们合作,看谁还能比咱们强。” 济兰警觉的说,“合作?不是摆酒在你家卖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俊豪哈哈大笑,“先去看看我们的铺子吧,合适什么,就摆什么好了,米铺这么薄利,你都可以比别人卖得好。京城那么多王府公爵府卖米,哪家比得过你的铺子。有你指点,我们的铺子也能大赚。” 济兰谦虚的笑,“米铺是一文两文钱那么赚的,看着热闹,积少成多而已,你们卖的都是几两银子的赚吧,当然又有不同,我去看看,未必就能帮到你们。我强调一句,供货给你们可以,合作就不必了。另外你们不能抢我的米铺的生意。” 德格笑了,“嘿,你那侄女,前几天我们没做啥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还啥话没敢说,要是抢你米铺的生意,岂不是要直接卡嚓了,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们定没那胆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济兰被围观 德格与俊豪带济兰去看了铺子,德格说自己家中几家都还开得够大,是好几家合作开的,其中就有拜思哈家,投入的资本不少,分红也是几家分的,现在不太赚钱了,分红会减少,于是大伙都很有点发愁。 其中有一家卖绸缎布匹的,也卖绢花花之类,一家专卖胭脂水粉的,一家卖陶瓷摆设的,也卖些字画,古董玉器,一家卖金银首饰玉器之类,一家是卖各样食杂特产的。卖腊肉,熏肉,之类的。不过也都是卖的贵货,包装漂亮,不象济兰卖的腊肉那么便宜。 言下之意就是请济兰不要担心会产生竞争,自己的铺子与济兰的铺子是针对不同客户的。 济兰一笑了之。 济兰的几家米铺卖出的数量是远远超过德格的铺子卖的,尤其济兰现在自己庄子上的猪鸭鸡全都是秋天腌好送滦州风干的,只要卖出去就是银子,所费的无外乎是人工与运费。德格家的卖得再贵,济兰都不会眼红。天下的钱是赚不完的,只要能平安赚自己能赚的那一份好了。 德格说,卖摆设的几时都赚钱。但现在有些卖不动了,卖绸缎的就一直赚钱。不过周围开了几家绸缎庄在争生意了。其他几家就全是生意平平。 济兰跟着二人一路看下去。 卖古董瓷器摆设的店摆得古色古香的,煮着茶,还有人弹着古筝,就连刚出的瓷器摆出一种古风,济兰心中暗自感叹自己就算是卖这些,自己估计也很难抬出这种气氛出来,卖价肯定也卖不起来。 卖胭脂的铺子品种齐全,也有卖些梳子头发之类的,当然有卖香胰子的,济兰一一问过价格与功效。 德格的铺子卖土产食杂的的都包装得极好,都细细用红色绳绑好打着蝴蝶结,济兰决定回去自己的铺子要搞得再精细些,有些要降价,有些要涨价。 总之,济兰一路赞不绝口,觉得卖得贵的就是卖得贵,一分钱有一分钱的道理。 最后进去的铺子是绸缎铺。 几人进到绸缎铺后,小二送上茶来请众人坐下,德格指着布匹一一介绍。济兰默默记下价格,打算回家问江容进货价是多少。 此时进来好几个女孩子,小二殷勤侍候引往内室,济兰无意扭头过去看,几个女孩子都盯着济兰看。 若是平时,济兰看看就罢了,可是今日这几个女孩子看后,济兰就觉得心里直打鼓,小心肝怦怦跳得厉害。 那五个女孩子却不肯进内室,全坐在铺子靠里边的墙边上黑檀椅子上。济兰没有回头,只觉得那些女子盯着自己看的目光灼热。 有个女孩子咯咯笑道,“长得真俊,就是稍黑了些。” 马上有个女孩子说,“又不是娘们,要那么白干什么,我觉得黑点好看。” 立刻有人指责这个女孩子说话粗鲁,几个女孩子打闹成一团。 静了一会,又有个女孩子说,“好结实的样子。” 就有人打趣说,“你是不是想捏一捏?” 先头的女孩子就发嗔责怪这个女孩子说话过份。 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议论济兰,济兰听得面红耳赤。 旁边德格与俊豪却假装没得啥,继续给济兰介绍布匹。这几个女孩子中有一个是德格认得的,是顺承郡王诺罗布家的庄敏格格,她进门已经同德格暗示不准多话了。 济兰很想偷偷扭头仔细看看让自己心动的女孩子长什么模样,可是那几个女孩子都十分活泼,济兰不敢明目张胆的看,他猜想自己如果一扭头的话,肯定是十只眼睛盯着自己,然后一致笑话自己。 正在济兰十分煎熬的时候,一个穿水红衫子的女孩子站起来,盯着济兰从济兰面前走到靠铺子外墙的椅子上坐下。 济兰目送着她坐下来。 她刚坐下来,另一个穿深蓝袍子的女孩子以同样的架势走到靠外面的椅子上坐下。 一个接一个的这样盯着济兰走过去。 济兰喜欢的穿着浅蓝旗装的女孩子也这样走过去了。 好容易五个女孩子都坐在靠铺子的外墙处了,济兰松了一口气。 但是没有结束,这几个女孩子又一个一个站起来盯着济兰走到靠里的墙边去。 济兰简直要崩溃了,低头低声问德格认得这些人不。 德格一开始只觉得好笑,走到后来见济兰要抓狂了,觉得事情不太妙,他自己憋得也要发疯了,强力忍着,低声说那几个丫头很厉害的,自己也不敢轻易惹的,让济兰装不知道算了,给人看看没啥。 那几个女孩子总算从济兰面前走完了,济兰的心情也回复了平静。 但是那几个女孩子手拉手一致扭头看着济兰在济兰面前走过。 济兰忽然就觉得很恼火,站起来向德格告辞,快步离开。 德格拉住济兰,济兰甩开德格。德格在济兰身后连连喊济兰,济兰怎么也不肯停下来。 德格拉不住济兰,回头责问庄敏几人行事太过份。 那几个女孩子气走济兰后,也是不知所措,低声讨论。 稍等了一会,庄敏镇定一点了问德格,“德格,他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脾气?” 德格郁闷至极,“哎呀,庄敏你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明明是你们过份了,你们这样子看人,比看戏子还仔细,人家也是要面子的人。你们害死我了。” 庄敏奇怪的问,“再喊他过来嘛。同你在一起的不全是好吃懒做的纨绔么?” 德格双手一摊,“首先,我不是纨绔,其次,我不是好吃懒做的。我现在开始接手我们家的生意了,就算袭不到爵位,我也可以过富家翁的日子。我今天请济兰少爷过来,就是谈生意的。现在你们把他气走了,我都不知道回头怎么同他解释。我回家就同我阿玛讲你们今天的事。” 庄敏拉住德格说,“你不要这样嘛,我们今天是过份了点,可是我们好久没出来玩了。你也不邀我们出来玩,天天在家里闷死了,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玩得开心点也不算什么啊。” 几个女孩子也都求着德格不要说出去。 德格叹气,“好吧,我不同我阿玛讲。没有下次,你们不能再下次这么玩。” 旁边的女孩子问,“他是谁啊,你怎么这么看重他呢?”德格父亲是个有些横的贝子,德格平时走路也是横着走的那种。 德格答道,“他倒是个人才,他阿玛也就是一个旗丁而已,本人是个闲散,哥哥也是个驻防旗丁,家里没有什么有权势的亲戚,白手起家,开米铺一点点做大,买米进来,再卖米出去,就这样,他开的几家米铺比你们家的米铺不知要赚钱多少。” 庄敏不服气,“一石米还不到一两银子,肯定是几文几文的赚的,说不定你们都被骗了,他是打肿脸充胖子才真。” 德格不耐烦的说,“他侄女出嫁,他送出的节礼,都是真金白银的东西,算都算得到啦,做生意的人,难道不留银子周转么,他又没有俸禄,又没有你阿玛那么多禄米。” 庄敏好奇的问,“他娶妻了么?” 德格警惕的问,“你想干吗?你不要祸害他。人家正经过日子的,好象听说只会娶一个老婆,要老婆能持家过日子孝顺老太太的。” 庄敏黯然。 德格不忍,“你不合适的,就算你不去和亲也不行的。济兰家里人口少,他要娶老婆是为了持家过日子,他有钱,可是怕麻烦。他可不是会耐烦哄娇滴滴的小姐的人。” 一席话说得旁边的女孩子都没心情玩了,都感慨万分。 但是还是有女孩子对济兰不死心,娇滴滴的喊着德格哥哥,哄着让德格把济兰的情况全讲了,连济兰的家人情况也全套出来了。 心里万般窝火的济兰策马狂奔去到江容的庄子上。 江容与高士瑞正在胰子作坊,忙着调试配料比例。济兰就去作坊找人。 江容见济兰过来,说正好要去喊你。 济兰一肚子怒火,全讲出来告诉江容。 江容哈哈大笑,“你还生气,你这蠢货,这是人家看上你了,德格混小子肯定是认得的。你应该呆在那里,她们看完了,就会忍不住同德格打招呼,然后就会套你的话。本来你要中意哪一个的话,明天就可以托媒人提亲了的,可惜你跑了。不过也没啥,人家门第高,若是人家中意你,一定也会问德格的。” 济兰心情好了点,自恋的说,“我就觉得应该是有人看上我了。那眼神,我都不敢回头看。我明天就去找德格吧,让他帮我看看那女孩子许亲没。” 江容笑得不行,“德格既然让你忍着,肯定是不太方便的事。人家家世肯定是高过咱们的。唔,只要对方不看门第,问德格的话,德格应该也会讲你的好话的。幸好我们早就准备好聘礼了,如果是高门贵女的话,这些就不够厚了。不过现在肥皂要出来了,就应该够了。” 江容让高士瑞把肥皂全拿出来摆给济兰看,江容说,“德格找你,你就给他看这些样品,只要他看到了,他会帮你想办法去说服女方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分销 胰子皂就是皂夹与胰子一起煮,顺便加点香料压下味道。东西好是好,但成本较高,不易保存。 江容让高士瑞端一盆水来,让济兰洗手洗脸看。 江容告诉济兰,女人洗脸一定要洗干净,那些粉在脸上如果不洗干净,对脸色不好的,会很快就变成黄脸婆。如果保养得好,五十岁的皮肤还可以象三十岁一样饱满雪白。 济兰听着觉得很神奇。 江容笑了,“你让小二这样讲,保证大把人买。她们可以一直用到五十岁嘛。用到五十岁没有效果再讲嘛。” 胰子肥皂就是手感更滑些,并且有修复伤口的作用。加了石榴的去菌效果,可以保存的久些,香味也好闻些。 江容又让济兰试用其他的冷制皂洗手。 做肥皂原理,其实也简单,就是把材料化开,调匀,然后倒入模子中,然后凝固好了就倒出来,修理,打包。 其中温度有高温,也有低温。成份有人用火碱,有人用纯碱。冷制皂就保留了甘油,于是,营养成份更多些,甘油对皮肤有好处。热制的就流失了甘油,但是过程简单,易于大批量操作。 冷制皂主材料就是各式植物油加纯碱(成份有人用火碱,有人用纯碱),关键是加入香味。热制的就是动物油脂加纯碱煮。当然也要加点香料进去压制住油味。 各种植物油做的肥皂就材料更便宜些,洗涤效果更好些。用各种不同的油,加不同的香料进去,就有不同的效果,有的去痘。有的去斑,有的美白。当然这些细化的效果就还没有。还要试验。杏仁油是最贵最好的。 还可以用牛奶羊奶做肥皂。 直接用猪油加纯碱煮的肥皂出来,就是洗衣服用的。这种最便宜简单适合推广的,只要找到什么放进去又便宜,又能压制住猪油的味道,就可以大批量生产了。江容就是要把这种放到济兰的铺子卖。 这三种类型的肥皂,高士瑞已经在江容指导下做了不少,又单独自己操作做了不少了,足够做样品给人看了。 济兰很满意,说等高家庄的人过来,就可以大批量做了,配方高士瑞江容济兰几人知道就好,不要外传。杀猪的那些下脚料的油可以做肥皂,正好让高士瑞管着。杀猪杀了腌制好送到滦州去风干,然后再拉植物油过来。 高士瑞听了很是兴奋。 济兰兴致勃勃的让高士瑞做给他看看,看完后,几人算了下成本。济兰拍着高士瑞的肩膀让他好好干活,自己就与江容离开胰子作坊。 济兰江容两人算了成本,又算销售价格,济兰心中大大的安定了。 江容取笑他说,“这下子你娶老婆不怕了。只要你看中哪个了,就自然德格会帮忙去提亲了。” 江容又很八的问那女孩子气质是什么样的,长得如何,多高。 济兰叹气,“真别说,我就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多看呢。具体长什么样真不好说,不过下次再看我肯定认得她。” 济兰的心象猫抓痒痒一样,为了转移一下心思,就同江容讲德格家的铺子,说有一家卖绸缎布匹的,也卖绢花花之类。一家卖胭脂水粉的。一家卖陶瓷摆设古董玉器,一家卖金银首饰,还有家卖杂货。 都是很高档的,杂货也象礼品一样包装漂亮。 这些铺子全在内城,江容核计,应该赚钱得不得了。 济兰又讲那德格他们开的绸缎铺赚钱,以他们的权势,周围也开了好几家绸缎铺竞争了。 江容笑了,“看看,在内城卖这些。只要东西好,赚钱就象流水一样,大家都看得到。”江容庆幸自己决定英明,如果济兰卖那些布,一定会被啃得渣都不剩的。 济兰想了想,“要是肥皂给德格他们卖,那与格尔斌家的合作呢?我看他们的地里都种上菜了。这胰子肯定得给他们卖。“ 江容轻松的说,“他们种了菜,咱就卖呗。那胰子也给他们卖啊,各凭本事,未必德格家卖得就比格尔斌家好,也未必格尔斌家强过。这都说不准的。我们的肥皂一次要做好多的,就象我们的腊肉一样,多多益善啊。他们两家卖,还安全些。贵的给他们卖,我们再自己卖便宜的。” 济兰吃惊,“那岂不是他们没得卖的了。” 江容仔细解释,“我们加了许多东西的呢,就是洗脸洗澡用的,就给他们卖得贵贵的。我们还有便宜材料做的,洗衣服用。洗衣服大家都得用吧,比皂夹还好还便宜。我们可以卖给染坊,一般老百姓也能用,这些就便宜卖。洗脸的皂呢,就象你卖竹笋一样。洗衣服的肥皂呢,就象你卖米一样一文一文的赚钱。” 济兰想想,站起来说,“咱得赶快多做些样品出来给这两家试用了好订货。” 于是几人又投入了火热的制皂工作中。 话说格图肯初九那日回到家中,闷闷的就睡了。 将军夫人觉得这事不对劲,就问跟着他的侍卫发生什么事了。 侍卫详详细细讲了过程,说到最后江容江平从三楼窗口跳下,也不愿意理格图肯。 将军夫人默然,挥手让侍卫退下,自此长吁短叹睡不好觉。 话说格图肯来庄上找过几次江容。 江容一直在胰子作坊里,忙得要命自然是不肯见格图肯。 格图肯就以为是江容还在生气,他也是个很没有主意的,他觉得将军夫人已经很不喜欢江容了,就不敢去找将军夫人。 想来想去,他只好再去求格尔斌。 格尔斌让人去庄子周围看着,济兰过去庄上肯定是去找江容的。这日济兰在庄子里呆着,没有回家。 次日格尔斌带着格图肯过来找济兰。 江禄不敢怠慢,请格尔斌兄弟坐下喝茶,自己让小厮去请济兰与江容过来。 格图肯看着同济兰一起过来的江容就满脸笑容,江容看也不看他。 济兰心里暗暗发笑。 一等济兰落座,格尔斌问起卖菜的事。 济兰说有菜出就可以喊小管事去收,这边庄上的人已经分工过了。送菜时格尔斌庄上的人一起过来,这要避免进出数量有差错,等确定数量无误后,盖上了江家庄章子的送货纸,格尔斌就可以去收钱了。 格尔斌点头同意。 济兰又拿出胰子皂。示意丫头端水过来,请格尔斌与格图肯洗手试试。 济兰解释说,“冬天洗脸洗手用,手脸很滋润不会裂开。” 格尔斌赞不错。 济兰又拿出一堆肥皂说,“这些没有防裂修复效果皂,但是可以有去斑,美白,防皱等效果的。” 格尔斌大笑,表示非常满意。 济兰小民翼翼的说这也供货给另一家卖。 格尔斌皱眉。 江容笑嘻嘻的在旁边说,“济兰看上了一个女孩子了,人家呢就未必看得上济兰。反正大家拿货价卖价全是一样的,卖的货也未必相同,其实就没什么啦。你们都是选自己能卖得动的货下订,做一次很麻烦,要能多卖多销就可以多做。你们谁也不能把整个皇城根的生意都做完不是么。” 格尔斌看着格图肯一副不理事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看着格图肯的份上,就这样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查询丽人 随着秋收的结束,车行源源不断的给米铺捎来各种杂粮,也捎来了不少的青壮劳力。 过来的人都是姓高的或是姓张的,江二捎过来的信上讲都是经过仔细挑选的,成了亲的全带上了老婆,那些女人也是能做事的,以后可能还陆续有人过来,不过品性可能比不上这些人。 济兰和江容让江禄安排这些人住下来,过两天再安排做事。 见到这么多乡亲,江淑芸很开心,安排好手头的事就去找他们去玩。 高士瑞因济兰与江容都在做事,于是没敢立刻跑去见乡亲,不过吃饭时跑去找他们了。 济兰问江容怎么安排这些人。 江容嗤笑一声,懒得理他。 济兰只好自己安排,他让江禄同那些人讲,收菜的小管事,卖米的,全是姓江的。他们给济兰做三十年,济兰就会给养老。这些人如果去米铺或是收菜什么的,得改姓江,待遇相同,姓名只是一个代号,只是工作时间给外人称呼的,不用改籍。 米铺与收菜的小管事薪水比在庄子里高些,收赏钱的机会也多些,有可能常见到漂亮女孩子,不过受气挨骂的机会也多些。这活计是打不准还手,骂不准还口的。 至于在庄子里做事就不用改姓了,反正庄子里的姓也是乱七八糟。薪水低些,不过自由些,春节可以放假,到时只要手上没有事,同江禄请假猁批准的话,还可以在农忙时赶回去干活。 不同活计有不同的好。 江禄详细给新来的人解释了情况。 两天时间,那些人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了。 单身的男人大多选了去米铺做事或是去收菜,已婚的男人大多选了在庄子上做事。 当然也有些例外的。 济兰很满意,对江容说,“没有野心的人,就可以在作坊做事,不管是做粉条和面的作坊,还是做胰子的作坊,不然,人家可以攒着工钱,攒够了就自己去开个小作坊。” 济兰三人几天时间做出来了一两千块,每块香皂上都有字,比如说美白,或是修复防裂之类的。 江容订好的简易包装也都出来了。就是一个瓷的肥皂盒,上面也印着美白,之类的字眼。包装就是肥皂放入,再装一张说明书。 九月底,济兰把做好的香皂分成两份送过去给德格与格尔斌,并且列出订货价格表,有些没生产出来的也列出来了性能,让他们先试销,以后的是先订货再做。 江容让送了一份给文颜。标明了德格与格尔斌家的铺子位置。 济兰觉得这个包装不是很好,得改进。 江容解释已经订了十万个透明的玻璃盒子,还没到货,已经计划好,春节前包装一组的卖。 济兰有些担心订多了。 江容嗤之以鼻,竹笋都能卖掉,这些更易卖。 济兰想想也是,京城的旗人每人几块,也就够了。何况这些很快用完呢。 次日格尔斌就过来庄子上。 德格俊豪也来了,比格尔斌略晚。两人一来就同济兰讲俊佳现在过得如何糟糕,被指他贪污,被工部追讨银子。 济兰听得开心不已,略有些失望德格二人并没有提到任何其他人。 这两家过来的目的都是要求补货,列的数量很多。 济兰之前做的全送出去了,有的就是这一两日做的。 济兰让高士瑞把还存着的货来个清单,让两家挑些去卖的,为示公平,免得有先挑后选之疑,先挑只能挑总额的一半。对方不要的话,方可以多挑。并要两家再改下订单数量,做好就送。 德格与俊豪商量了下,有格尔斌先挑,理由是格尔斌见识多些,他们俩还年轻,拿不定主意,等格尔斌挑了再挑。 江容觉得德格俊豪两只年轻轻轻就修成小狐狸了。格尔斌先挑,最多会挑一半走,其他的他可以全要。如果格尔斌不挑够一半,其他的他全要了。 结果格尔斌毫不犹豫的选了一半,说如果德格不要的,他也全要,并且订单数量不用改。 德格二人也说那就一样吧。 济兰喊江波江涛二人送货过去。 又寒喧了一会,德格俊豪格尔斌几人都起身告辞。 济兰让江禄送客,他自己去作坊看着赶货。 江容跟着叫住德格,问那几个女孩子怎么回事。 德格与俊豪互相看了一眼。 德格赔着笑脸说,“呵呵,她们是胡闹来着,我责备过她们了,几个女孩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算了吧,不要同她们计较吧。你转告济兰一声,请济兰原谅她们吧。” 旗人贵族是不会与旗人平民通婚的,尤其是不会下嫁女儿给平民的,德格宁可济兰不知道人家对他有意思,也不愿意让没有结果的事烦到济兰。 格尔斌见江容追过来找德格,就问江容出了什么事。 江容失望的说没事。 格尔斌笑了,“肯定是有事。” 江容又想了想,请格尔斌等一下自己,自己去换了一身衣服,让江禄告诉济兰自己进城去玩了。 江容去找格图肯。 格图肯见到江容就喜笑颜开,问江容吃饭没,正好厨房说是送了些野兔子过来。 江容闷闷的说,“有事,简单点吃,快点。” 格尔斌说,“那我也沾点光,也蹭顿饭吧。” 格图肯问,“出什么事了?” 江容干巴巴的说,“济兰很悲惨的被五个女孩子围观。” 格尔斌笑道,“济兰长得那么俊,自然大把女孩子爱慕他。” 江容苦笑,“不是正常的啊,是一个女孩子在他面前走过去,走完了,再接着一个走,全部走完了,再从另一个方向一个一个单独走过去。这还不算,再集体再来一次阅兵一样的路过。” 格尔斌和格图肯兄弟俩都大笑。 江容说着说着也觉得好笑得不得,“你们千万不要外传哪,这事传出去,济兰就没脸见人了。” 格图肯问那几个女子是谁。 江容遗憾得很,“我刚才问德格,他不肯讲,估计其中肯定有他认得的,说不准都有宗室女子了。” 格尔斌分析,“这种事,济兰有什么吃亏的啊,他是男人,被几个女孩子看了也没啥。只不过德格这小子打掩护的人,肯定有宗室女子,万一那女子看上了济兰非他不嫁,那济兰就惨了,宗室女子抚蒙这是惯例,说不准马上就有人会向济兰下手了。看那样子,那些女孩子家世都不错,贵族是不会与平民通婚的,尤其不是会嫁女儿过去的。你们得弄清楚是哪几家的女孩子,万一那几家的家长因而憎恨济兰,对济兰下手,咱得先提防,这点才是要紧。” 一时江容被说得毛骨耸然。 格图肯惴惴的问,“大哥,你不是吓唬我们吧。” 格尔斌皱眉,“江容都知道我讲得事有可能发生,你怎么就觉得是吓你呢?你们吃完饭了,去那家绸缎铺问下,是哪几家的小姐,看看能不能递上话过去。大家化干弋为玉帛好了。她们要真喜欢济兰,就不要害了济兰。若只是玩玩,也就此为止吧,济兰这样的人要是随意玩弄也太可惜了。” 江容叹了一口气,“那天是德格俊豪与济兰坐一桌上,济兰也不是会同人低声下气的,最少不会向这两个臭小子低声下气,那几个女子就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讲了一堆,然后又走一圈,可能真的是觉得没啥大不了的吧。” 江容忽然心里觉得很没底,本来急急忙忙的想帮济兰查下是哪家的千金,看能不能再制造下偶遇,互相能见多了解下,但这样说下来,江容的心是越来越凉。 济兰的婚事一直在议程上,好难得济兰对一个五秀有点好感,又是同姓,同姓不婚在这个时代执行力度是很强的,就算成亲了也定要拆散的。 格尔斌看着江容情绪低落,又看自己的弟弟茫茫然的样子,不禁也叹气。 江容想了想,“其实这也没什么,我先去查清楚是哪几个女孩子,明明白白的问清楚好了。如果只是笑话济兰,这事是她们的不是,肯定不会让宣扬的。如果她们的家里要对付济兰,我们也只好惹不起躲得起了。” 格图肯忙忙点头说是。 吃完饭后,江容与格图肯找到德格他们合伙经营的绸缎铺。 两人进门,小二殷勤招呼。 江容坐下,小二立刻上茶,江容赏小二一小锭碎银,低声问小二知道不知道那天围观济兰的几位小姐是哪几家的。 小二吓一大跳,急忙推托不要,并说不知道。 江容皱眉叹气,“求求你啦,小二哥,你就当是积德行善吧,宗室贵女定要嫁过蒙古去的。若是哪位不想嫁,说不准那家里会迁怒济兰。济兰现在呆在家里都不敢出门。求求你啦,指点下我们吧,让我们知道到哪里去送礼赔罪才是啊。” 小二看着格图肯腰间的黄带子,犹豫了一下,“济兰少爷的大名我们也听过,我家离济兰少爷家的米铺也不远,济兰少爷做得是薄利的生意,却年年最冷的那几天施粥来着,我去同我们掌柜吱一声,你们再坐一会。” 不一会小二过来告诉江容二人,穿水红衫子的是顺承郡王家的庄敏格格,另外几位是显亲王府的格格,步军协尉德黑礼大人的格格,萨克萨哈大人的两位格格。 再细就问不到了,江容给了个一两的小元宝给小二并表示感激。(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江容与格图肯两人又去逛了会街,江容就要回家了。 格图肯担心的问要不要帮忙约这几家小姐出来见见。 江容笑嘻嘻的说,“不用了。” 格图肯更担心了,以为江容受了刺激了。 江容说真的没事。 江容心里想的是,那个顺承郡王家的格格,济兰本来就不喜欢,另一位显亲王府的,肯定是只能和亲去的。另外的几个,既然不是宗室,那也有可能,员外郎也是不什么特别高的职位。济兰有钱,找点门路捐个官也没啥大不了的,或者去当个侍卫也无所谓。 只要对方看得上济兰,都是能行的。 是的,前提是那个女孩子真心喜欢济兰,并且,家长也宠爱这个女儿,不拿这个女儿当做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不过想到这里,江容就有些叹气了。 未必济兰就有这个好运气。 江容想了很久,决定去告诉二老太太。 格图肯送江容去仁义家中,二老太太看到江容过去,很是高兴端出水果点心招呼江容。 又问江容晚上吃什么,有什么事没得。 江容看看格图肯。 格图肯很郁闷,“你是不是有事不想当着我说?” 江容笑着点头。 格图肯问江容几时回庄上去,江容轻松的说明天上午就回。 格图肯说自己在家里呆着很闷,大家打猎不准他去,申请也一起去江容的庄上去玩。 江容想到最近要做提粉条面条之类的,也可以让格图肯做点苦力,于是点头。 格图肯高兴的说明天同江容一起过去,在江容发火前告辞走了。 格图肯一走,江容就同二老太太讲了济兰被五个女孩子围观的事情,济兰喜欢上那五个女孩子中间的一个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个。 二老太太惊讶的张大嘴,“天啊,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这么厉害啊。” 二老太太让江容在家里呆着,自己立刻去喊仁义回来。 仁义老头一回来,立刻让江容讲下是哪几家的女孩子,江容讲是顺承郡王家的庄敏格格,另外几位是显亲王府的格格,步军协尉德黑礼大人的格格,员外郎萨克萨哈大人的两位格格。不过那个庄敏格格不是济兰喜欢的。 仁义撸着胡子沉吟了下,又问二老太太,“以前我们那个小舅舅的孙子,是不是有一个叫德黑礼的?” 二老太太说,“叫这名字的人多着呢。未必就是。” 仁义不停的撸着胡子,“要是真是这个德黑礼的女儿的话,那就隔了辈分了。” 二老太太不满的说,“只要不是同姓,隔辈分是可以婚嫁的。” 江容在旁边急了,“不一定是那个德黑礼家的千金,也有可能是别的,甚至都可能是显亲王府上的格格。” 二老太太摸摸江容,“你急什么啊。如果是的话,就最好了,亲上加亲。如果不是的话,我们也可以打听下,这两家的闺女都认过不是,那一家的就不要去看了,我们高攀不上。不过这两家应该没问题吧。” 仁义说,“如果是这两家的闺女,就不怕了,我就上门提亲,大不了请姑妈的继子过去提亲。我们家过得好,他也应该愿意帮忙的。上次丽敏出嫁,他们不是也来添妆了么?” 二老太太说,“就是,是我们家这几十年过得不好,才没跟他们走动的。他们家从来没讲过不同我们走动的,按礼,咱们可是他的舅舅家。还有你们的舅舅家,按说也是很亲的亲戚,怎么就没走了呢?” 仁义撸着胡子叹气,“那时候老太太走了,没几年老太爷又走了,都是大哥安置送的,大哥是个脾气火暴的,又有一大堆穷哥们相好,那边的亲舅舅又没了,礼节上就有些欠缺,一来二去,亲戚情义就淡了。现在看在济兰的份上,想必大哥脾气也得消点。” 江容听两人讲古,忙打断说,“那玛法你们帮着打听下,不要主动上门提亲,人家比咱家门户高。要是人家那边有意思的话,过来同咱交往,那时再探探口风吧。济兰已经很不开心了,这阵子我们刚好忙,让他多做点事好了。” 二老太太睁大眼说,“呃,有喜欢的姑娘就得去表现下,怎么这么消极。” 江容很替济兰委屈,“玛麽,这不是消极。以前济兰喜欢那个五秀的,同姓不婚,他也只好算了。这次,又不同,他们贵族不同我们平民通婚的,您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人家看不中济兰,难道私奔啊。” 二老太太忙问,“啊,他喜欢五秀,喜欢她什么,怎么没同我们讲呢?” 江容都替济兰郁闷,“还喜欢什么,看见了就喜欢呗,又没讲过几句话,估计就喜欢长那样的吧。都没影的事,又不能上门提亲,告诉大伙有意思么?” 仁义拍板,“济兰做得对,没影的事传出去败坏大家名声。这几家门第比咱们高,人家要不肯的话,咱们也不能上门提亲。我先让额尔登两口子去查下这几家的闺女品性如何,探下人家口风,问清哪家的是穿浅蓝衫子的,要是人家上门提亲,我们就应了。” 济兰这边是江容万分郁闷帮忙查着人家,那边就有女孩子康福茶饭不思,卧床不起。 德黑礼父亲还在,多病,兄长放外任了,一直以来管家的都是德黑礼,除此之外,他还袭了祖父都尔巴的佐领职,管着一佐领的户籍婚姻之类的事。 幼妹康福卧床不起,他也急得不行。 都尔巴的佐领职是辗转袭族兄绰和洛的。 绰和洛就是仁诚仁义母亲老完颜氏的胞兄。 当然仁诚家也风光过的,可惜老太爷老太太过世了,亲舅舅也死了,嫁到宗室的姐姐也无子死了,就败落了。不过,福祸相倚,老太爷当年排队排在睿亲王旗下,也算是排错队了。幸好仁诚兄弟是最低级的旗丁,社会地位不高,命是保全下来了。 德黑礼追问跟着康福出去的丫头,那丫头也只知道几个女孩子围观了一个叫济兰的男子,那男子长得很俊美,两位王府的格格也很是爱慕他。 再追问就是说同德格与俊豪是朋友。 德黑礼肯定不能去问那两人谁是济兰,只得郁闷万分的闷在心里不讲。 但是好在德黑礼是镶蓝旗的,清初权力争夺角力中,上位者为了掌握兵权,用的手段就是掺沙子,于是镶蓝旗与正蓝旗两旗宗室最多,地位高点的宗室都有侍卫,然后侍卫也鱼龙混珠,各式都有。 有一日德黑礼在饭局中无意中听有个侍卫讲苏布家的酒好,又有人讲那酒就是苏布的族叔济兰的铺子卖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却全不费功夫。 德黑礼不动声色的套出了济兰的家底如何,济兰的铺子都在哪里,都卖些啥,济兰家里有什么人。然后自己亲自去米铺去看。 济兰此时正在作坊埋头做香皂工人。 江容告诉他大家的看法,请他耐心些等待,此时等待好过上门拜访。 这很不符合济兰万事积极争取的人生原则,一想到自己的人生不能靠自己努力,得听天由命,济兰就很悲观。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的。 对济兰而言,悲观的等待是极痛苦的。 于是济兰整个人变得很消沉,什么话都能联想到心里耿耿于怀的事。于是江容索性让他在呆在胰子作坊好了,免得出门见人听到啥话多想。 江容在愿意在庄子上做事的人挑了几个做事听话老实的做香皂,又挑了些做事手脚麻利的做粉条。 其实做粉条很简单,浸泡,磨浆,调糊,压丝,漂晒。同做面条差不多。 就是把材料泡了,磨了,调成所合适程度的粉团,再将粉团陆续放在粉瓢内,粉团通过瓢眼压成细长的粉条,直落锅内沸水中,即凝团成粉丝浮于锅水上面,此时应随即把粉丝捞起。 粉丝起锅后,放入有冷水的缸内降温,以增加弹性,同时把清漂的粉丝排于原备好的竹竿上,放入冷水的缸或池内泡1小时左右,等粉丝较为疏松开散、不结块时捞出晒干,晾晒时还要用冷水洒湿粉丝,再轻轻搓洗,使之不粘拢,最后晒至干透,取下捆扎成把。 格图肯在庄子上做粉条工人也做得不亦乐乎。在江容去米铺时,他就同着江容去米铺去转,其他时间都在做粉条。 德黑礼去到济兰的米铺,报上自己的名字,要请老板见面。 正巧格图肯与江容过来,在他身后听到德黑礼自报家门,格图肯激动得不行。 德黑礼不动声色的对江阿甲说自己家的禄米很多,要米铺派人去自己家去拖禄米回来卖。 此时正是收秋粮季节,米铺很忙,一定得资深人士才可以做主决定米的品级,禄米也得资深人士才能判断品级,相比与不受季节影响的禄米交易,江阿甲更同情从地里辛苦刨出粮食的小卖家,禀承济兰一贯先选弱势卖家的原则,江阿甲为难的讲说没有人手。 江容在后面大叫,有人手啊,济兰在我的庄上无所事事呢,正好让他干点活。江容请德黑礼留下地址,明天就让济兰上府上去。 事后江容都觉得好险,差点就这样错过了。不过济兰得意的说,这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就算这次错过了,还有下一次的。老天爷不会永远让有情人错过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黎明前的黑暗 江容让格图肯捎信过去仁义家,说有要事商量,请大家全都去济兰家,自己纵马飞速回去庄子上。 一回到庄上,刚下马江容就问江禄济兰在哪里, 江禄答,一直在胰子作坊啊。 江容就又飞奔过去。 在门外老远江容就大叫“济兰,你快出来。” 济兰敏捷的跳出来,“是不是有人来找我了?”一向冷静的江容这么激动,一定是有原因的。 江容开心的说,“是啊是啊,那个德黑礼跑到米铺找你了,问了一大堆,说是家里有好多禄米要卖的,要老板去看。江阿甲说好忙,没得空去,刚好我到那里听到了,我就说你明天去他家去。然后我就让格图肯去喊仁义玛法家的人过去你家商量。差一点点就错过了。” 济兰满心欢喜,“我得赶快去回家去换衣服去。高士瑞,你在这里好好做事,我同江容有要紧事回去商量。”济兰拉着江容就走。 江容不肯走,挣扎着大叫等一下啊。 济兰停下来,江容说,“你也太急性子了,这家小姐想必爱慕你得不得了,可是万一不是你喜欢的那一个呢?” 济兰茫然。 江容说,“你把咱们做的香皂带上三套过去,德黑礼家的,萨克萨哈家的两位,你都送到。如果老天爷爱惜你,希望这位就是你喜欢的了。万一这位不是,那就求神拜佛是萨家的了,德家这位小姐既然真心喜欢你,必然也会成全你的。如果你还是运气不好,竟然喜欢的是宗室格格,那就死心吧。” 济兰默,“万一真是那位显亲王府的格格呢?”济兰心中很挣扎。 江容无奈,“那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那格格喜欢你,肯同你过平民日子,那就不要走漏风声,不要对任何人讲,安安静静的金蝉脱壳同你隐居去。”江容心想,只要不是个咋咋乎乎的蠢货就不会弄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济兰振作,“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呢,咱啥事也不宣扬,到时再讲吧。高士瑞,快去给我包十套出来。” 高士瑞问,“叔叔,江容不是说三套么?” 济兰敲了一个他的头,“这个德黑礼肯定是有老婆的啊,礼多人不怪。再有,你仁义老爹家的奶奶婶婶们都要的啊,还得让婶子们孝敬娘家。下个月给你涨工钱了。” 高士瑞嘻嘻的跑去包了每套六块共十二套出来。 江容让高士瑞记在济兰账上。 济兰回到家中,仁义两口子早已带着儿子媳妇们到了,正靠在炕上坐着吃瓜果点心喝着果子酒。 济兰笑嘻嘻的问,“大人全过来了,侄儿侄女们呢。” 额尔登站起来拍着济兰的肩膀,“你总算要娶亲了,这是大事,老爷子把他们全放在我们家了,让老妈子看着。” 济兰对江福说,“你管家管得很好,赏十两银子给你,底下小的人每人赏五百钱。” 江福笑着说是托济兰的福,济兰挥手让他下去。 清走下人们后,仁义迫不急待的问江容,“是那个德黑礼过去的么?格图肯说他过去了。“ 江容点头称是。 仁义同济兰讲,“这个德黑礼,按辈份算起来是你表哥了,他袭了他祖父的佐领职,他祖父是袭的是你亲舅公的职。他大哥放外任了,估计是他妹子看上你了。他妹子你哥哥嫂嫂们打听过,性格还算过得去,有些小娇蛮性子,厨艺不错。” 济兰肃手听着,“这个倒没啥,总不能比我们家妞妞脾气还任性吧。我家妞妞也挺好相处的啊,不惹她就是了嘛。” 江容踢了济兰一脚。 仁义假装没看见,撸着胡子又摇头晃脑的讲,“要是你看上的不是他妹子,也没事,你就婉言拒绝,说这事得问家里的老人,咱们家不要他妹子也很正常,得了咱老外公家的家产,居然不同咱们来往。这个他不敢说啥的。咱再直接请那萨克萨哈大人一家子吃饭,你额尔登哥哥说是可以请得到。” 额尔登补充,“萨大人家的两位格格也是不错的。我上次同萨大人一起喝酒时提过你,他说若是能有你做女婿,估计睡觉半夜能笑醒。我寻思万一真的叫你过去,万一不是他家的千金,大家就难堪了。就一直忍着没同你讲,在想几时有什么节气,找个什么借口,约出他们家女眷让你偷偷看下。结果这德黑礼找上门了,这就好办了。”二家选一家结亲的事,否定一家的小姐,必然是另一家了。 济兰腼腆的笑,“妞妞也是讲未必就是这家的小姐,我明白怎么做的。” 仁义又问,“那几个活崩乱跳的小娃娃呢?还有丽敏同你阿玛额娘呢?他们都不住这里了?” 济兰看了下江容,“那个俊佳不能生孩子了,他们家肯定不能罢手,说不准会给哥哥嫂嫂去信。要是乌尔登回来,丽敏同我住在一起,他定得骂我没好好劝和。骂我倒没啥,就怕丽敏听了郁结于心,出啥事了不好。要是阿玛额娘同丽敏住一起的话,乌尔登素来孝顺,想必不能说啥。” 仁义撸着胡子点头,“你这样安排很是妥当,万一乌尔登生气,估计你阿玛火气比他还爆。我呢,就是过来给你下个定心丸,那德黑礼家,不要怕他,他家里的东西,不都是咱老外公家的么。现在让你婶婶让你哥哥嫂嫂们帮你安排,明天送啥穿啥过去。” 济兰拿出香皂过来分发,“这是我们刚弄出来的玩意。” 江容同几人解释,“洗脸用的,每天晚上一定要把脸洗干净,对保养脸色有好处的。” 德尔登问,“这是好玩艺呢,我见过有铺子卖,就是太贵,没舍得买。这是你们做的?” 颜扎氏嗔怪他,“再贵,阿玛额娘两个人才用多少,你一点不孝顺。” 二老太太也说德尔登不对,说颜扎氏讲得极是。 仁义拿着翻来覆去的看。 完颜氏又责怪济兰,“看看,有好东西也不知道送过来。今天我们不过来,你是不是又不记得我们了。” 众人都喜笑颜开的打趣着济兰。 济兰忙喊冤枉,“我额娘那里也没送啊,就怕谁嘴不严实说出去了。” 江容帮腔,“我们人单力薄,不敢自己卖,只敢给别人家的铺子卖。我们过阵子会出便宜的东西,到时叔叔们经手卖吧。就算那时,也不要随便在外面讲,小心惹祸上门。” 额尔登闻着香皂,“这味儿闻起来不错,比内务府出的还正。难怪济兰要遮着瞒着,要真是被内务府征走了,那可是哭都哭不出来。” 济兰笑着说,“我去端几盆水来让大家洗着试试,顺便吩咐厨房的人赶快做饭。”济兰悬了多天的心终于略略有些底了。 下人们端上来几盆水,江容一一讲解每样香皂的好处,其实也只是起清洁作用,略带有一点点其他的好处而已,并不是全能。用它洗澡感觉还好过些,最少全身舒坦来着。 仁义问济兰多要了几块胰子香皂,理由是送出去的那几份都是给小姑娘用的,小姑娘年轻不需要修复,自己与二老太太上了年纪,才需要用这个。 江容不得不佩服这老头还是很有点头脑的,于是恭维老头有眼光,又讲这种是最有用的,还有一种比较好的杏仁油的,出了会给老头老太多准备些。 仁义撸着胡子矜持的点头。 二老太太笑着说自己的两个媳妇虽然现在看上去还不错,不过也得小心保养,以免变成黄脸婆。让江容也给两个婶子也多备点。 颜扎氏大声说,难道额娘你现在就嫌弃我们了不成。 西林觉罗氏也笑嘻嘻的说,额娘要我们注意保养,那我们就多注意了,额尔登你平时看到什么好的布料啊,胭指啊,都得给我捎回家来。 一大家子热闹的开着玩笑,其实就是换着法子劝济兰镇定。 济兰当局者迷,所以郁闷。 济兰人长得好,又有钱,难得钱还全是自己赚的,不是祖产,花钱不用看父母脸色,这样的女婿,很多人家都是求之不得。 大家热热闹闹的讲笑很久后,仁义又撸着胡子对济兰讲,“明天你过去,大大方方的,德黑礼肯定是想让他妹子与你见面。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子,你要镇定,是要娶回来长久过日子的,不是只有一天两天的事。你表现得太过激动的话,我怕你日后管不住老婆。若不是的话,你更要镇定,不能让人没了面子。” 德尔登说,“阿玛你就是太多计较了,明天我陪济兰上门去,济兰只看人就好,其他事我帮他挡着。” 济兰想来想去,“不劳哥哥大驾了,我自己去。哥哥陪我去了,反而坐实了,我就只得娶这家的小姐了。万一不是这家的小姐呢?” 额尔登点头,“济兰这样想就是最好了。以济兰的人材,娶哪家的小姐娶不到。不开心这么久,真是好笑。” 德尔登说,“他不是喊你去看米么?哼,济兰现在还用上门看米么,都是卖米的送上门的了。你过去,不是你求他。若是你看中的小姐,你矜持些,他同你扯亲戚关系啥的,你都不要理,就说回家问问老人,万事有我阿玛帮你扯,一定不能让你吃亏。若是没看中的呢,你就直推还有事,赶快走。啥都不要送。免得人家以为你对他妹子有意。反正萨大人二哥说请得到。” 江容核计,“敢情济兰啥也不用带上,空手去看米就好。这些香皂就全给婶婶们了。” 德尔登哈哈大笑,“现在又不是提亲,又不是做啥,只是去看个米,买卖不成仁义在,还送礼上门做什么。济兰你听我的,就是去看米。其他啥也不提,要提亲的话,也得按规矩来的。他们自己乱了阵脚了,咱不能跟着乱。” 西林觉罗氏也笑道,“济兰,你信你三哥的吧,你看看他,又脏又懒的,就是长得干净整齐,你三嫂不也是啥也没要就贴嫁妆嫁过来了。这香皂,阿玛额娘拿四套,我和你三嫂一人四套,刚好够分。” 济兰也笑了,“这些不值什么的。你们到处看看铺子吧,有合适的就盘下来,过阵子了开杂货铺。” 德尔登问,“你不是说卖便宜的香皂么,干吗是杂货铺。” 济兰解释,“是卖洗衣服用的肥皂,咱们一般旗人都能用的。不过肯定不能只卖这一样,光卖这一样的话,连铺租都收不回来,肯定得多卖点啥才能赚回本啊。” 德尔登明白了,“你这样讲也是不错,顺便可以卖卖油,卖卖纸张香烛啥的。对吧?” 江容加了一句,“笔墨纸张都可以卖,所有应节的吃的用的都可以卖。” 德尔登大笑,“咱们家的老爷子不就是好这一说么,刚好老爷子快退甲了,可以专门忙这个了。” 仁义撸着胡子说,“你们自己买铺子,我帮你们张罗,谁的铺子赚的钱就是谁的,免得额尔登说你们额娘偏心小的。” 德尔登大叫,“这样的话,就是偏心二哥了,明明济兰在我们那里开了铺子了,我肯定不能在自己家附近开。” 颜扎氏捶他,“阿玛又没说只能在自己家门口开铺子,你真是的。” 提起赚钱的事,所有的人的兴奋劲都调动起来了。 颜扎氏说要回家去借娘家哥哥的银子,多开几家铺子。 仁义说,“反正我只帮你们管着,赚了赔了全是你们自己的。” 济兰也劝大家不要一次开太多家,一家一家的开比较好。开一家赚钱,稳定了才开第二家。毕竟没卖过东西,亏钱也是正常的。 纸上谈兵自然是很有趣的,讨论到深夜都没完。 最后二老太太发话了,“你们还吵,赶快去睡,济兰明天还得去见美人哪,睡不好脸肿了怎么办。卖相不好,你们负不起责的。” 大家都笑。 西林觉罗氏赔着笑脸说,“额娘,济兰的脸就算肿成猪头了,那也是个好看的猪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济兰安安心心的睡了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这是最近十来天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仁诚额尔登德尔登三人起早赶进城当差去了,几个女人就还在等着打扮济兰。 二老太太几人让济兰试了几套衣服,最后选定了一套湖蓝色的袍子,头戴缀着大粒珍珠的瓜皮帽。 颜扎氏啧啧赞叹道,“现在就算同你早几年的三哥站在一起,你都胜过他了。更不提现在了。” 江容表扬道,“这样穿着象个公子哥儿,不象开米铺的。” 二老太太拍了江容一下,“济兰本来就该是个公子哥儿来着。你老姑奶奶家的那个继子,别看他是个黄带子,应该喊咱们叫舅舅舅妈的,等我们这些老家伙死了,他一样得过来磕响头。咱们老姑奶奶的嫁妆可是全留给他了。” 西林觉罗氏忙劝二老太太,“记得我们成亲时,他们也来过的,德尔登成亲时也来过的。咱们家不喜欢摆酒席,平时他们也没有什么来头来。这亲戚没有断的。” 二老太太愤愤不平,“什么叫没来头,这些老家伙一年就有四个生辰吧,还有过年,中秋,端午,这些个节气,都应该送节礼才是。” 江容笑得不行,“玛麽,他们送节礼,咱不是得回么?咱们宁可他们不送,是他们亏了咱们,他们送的话,估计也都是啥如意,啥金的银的琉璃的东西,那些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用。咱还得打赏送过来的下人,这多不划算哪。” 二老太太也笑了,“就你这小鬼心思多。那些东西不能吃,他们就不能送些能吃能用的来,或是直接送银子过来。哼,这次济兰成亲,一定得让他们好好出血。到时列个清单让他们送过来。” 二老太太又让颜扎氏打开她自己带来的包袱,拿出一条金镶羊脂白玉腰带,“过来,济兰小子,这是你玛法当年留下来的腰带,你们家的贵重东西估计全当掉了,你二叔小抠得很,总算留了点好东西下来了。” 二老太太亲自给济兰系上腰带。 江容又去找了几个丽敏做的荷包过来。 西林觉罗氏送了一个银挖耳勺,银柄小匕首,一个细腻温润雕工精美的羊脂白玉貔貅挂件。 颜扎氏送了一块和田白玉寿字玉佩。 几人不停的往济兰身上绑东西。 颜扎氏大声说,“再折腾下去都要晌午了,难不成还去那家吃饭不成。放他出门吧。” 西林觉罗氏笑了,“他们家肯定会留济兰吃饭的,少留点时间才好,免得济兰坐在那里没话好说。” 二老太太又让济兰的小厮站一排,她要挑两个跟着济兰。老太太嘟囔了很久,才勉强挑出来两个。还嫌济兰的小厮没有好看的。 济兰赔着笑脸说,“婶婶,我这里的小厮全是能做事的人,不是做摆设的。” 二老太太点头,“是啊,咱济兰是正正经经的好孩子,挑的丫头下人全是能做活的。米铺的管事全是从这里挑的吧,难怪。” 二老太太折腾的时间够长,最后大家都哀求她,济兰也讲还有好多事要去做,二老太太才意犹未尽的放济兰走了。 济兰去到德黑礼府上,一报上自己的名字,门房连声报济兰少爷到了。 立刻就有丫头跑出来领济兰进正房,有小厮牵马并安置带济兰过去的两个小厮。 济兰绕过影壁,走进这房子,左右顾盼,济兰的结论是这房子相当的不错,院子里干干净净的,一片落叶也无,典雅华贵,气派十足,虽然有些年头了,看上去还是堂皇富丽,毫无陈旧感。怪不得仁义同二老太太提起来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想想仁诚仁义兄弟俩也确实挺倒霉的,外公家有权有势,结果外公亲舅舅死了,还没得后人,被族人继承了财产。姐姐带了大堆嫁妆嫁到宗室,结果姐姐死了无后。 德黑礼站在正房门口等着济兰,看着济兰。 济兰身材适中,气质英挺,举止洒脱,走路行云流水一般,全身散发着自由的味道。 德黑礼瞳孔收缩又恢复原状,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几个女孩子如此的失态。 德黑礼温文尔雅的同济兰打招呼,伸出右手,请济兰进屋。 济兰感觉有人在暗中看自己,不止一个人。猜想应该是小姐丫头们都在看。 茜儿同菲儿讲,“济兰少爷长得真是英俊啊。” 康福的心里怦怦跑,想起哥哥对自己讲的,把菜全洗好切好准备好,等济兰一到就立刻开始做菜,于是懒得理两个丫头了,小跑到厨房让厨娘们赶快生火做菜。 德黑礼请济兰坐在炕上,又细细的赞扬济兰的玉带贵重,说这么多品相一致的美玉,真是难得。镶金的手艺也是精细难得。 济兰无所谓的摸了下,“是么,这是祖上留下来的,听讲是好东西,我也不懂。” 德黑礼很是欣赏这种直率的作为,“这玉带就真是难得,不止玉难得,这镶金的手法也难得,还是好久前记得见过这手法,市面上都没有金工再做出这种活来。可惜,你配的这玉佩好是好,可是品相不同,不是太合适一起戴的。我家里有几块玉佩却配得起你这腰带,我呆会找出来给你。” 济兰心中充满鄙视,这玉带肯定是自己祖母的嫁妆,估计玉佩就留给亲舅公了,结果亲舅公过世了,没有儿子,财产被族人给分了,又被族人袭职。想到这点,济兰很是理解二老太太的愤愤不平。 德黑礼见济兰不说话,以为是年轻人不好意思,又说,“那玉佩太好了,配其他挂件,随便什么挂件,都觉得挂件是垃圾,玉佩时时收着没戴过的。”说完还叹一口气。 济兰也不搭话,看德黑礼自说自话到几时。 德黑礼见济兰不搭话,心里暗道真是一只小狐狸,按理来讲,一般人要么就是客气推辞,或者是大大方方收下来。 德黑礼又不敢同济兰讲什么诗词,他查过济兰,以前家境很不好,十四五岁时很是胡闹,说不准字都认不全的人,可是自己的妹妹还没同济兰说过话呢,就得了严重的相思病。 德黑礼下定决心,不管济兰如何,只要妹妹能嫁过去好好过日子,倒贴多少都无所谓。反正嫁妹妹是要出血的,若是出完血了,却过着苦日子的话,那就宁可嫁个让她高兴的人。 德黑礼大声喊茜儿,茜儿应声而到。 德黑礼吩咐她去把书房书柜角落里摆的一个箱子搬过来。然后又落座对济兰说,“我们家还有好多字画收藏,我也不太懂这些,大家一起欣赏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济兰想到江容最近时时说要去淘些字画,又常说好的画很贵的,不禁有些意动,笑着说,“德大人肯让我饱饱眼福,那自然是我的运气。” 德黑礼趁机说,“我也没大你多少,你不如称我德兄吧。” 济兰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双手抱拳称德兄多有得罪了。 茜儿搬着箱子过来,德黑礼打开箱子,一幅幅让茜儿打开举着给济兰欣赏。 茜儿直拿眼睛的余光瞟着济兰,济兰被她看得很不舒服。 济兰咳嗽了下,对德黑礼说,“德兄,我自己看吧,你让这丫头下去吧。” 德黑礼心中苦闷,这茜儿长得美貌,远胜康福,将来是给康福带去做陪嫁丫头的,济兰看也不看一眼,自己的妹子就算嫁过去了,估计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德黑礼强颜欢笑的同济兰讲着字画。 直到菲儿上来问可不可以摆菜,德黑礼才如释重负。 一桌子菜摆得琳然满目,看着就爽心悦目,德黑礼吃得味同嚼腊,看济兰吃得兴高采烈,心情才略好些。 德黑礼笑道,“这些菜烧得不好,不过有好酒,多喝点酒吧。”德黑礼大叫康福进来倒酒。 康福穿着那日穿过的浅蓝色衫子进来给济兰倒酒,济兰心跳立刻加速,熏熏然恍若已经喝过酒一样,举杯向德黑礼说,“我借花献佛,这桌子菜很好,酒也很好。” 德黑礼盯着济兰的眼神,立刻安下心来,对于济兰,自己的妹妹比茜儿更有杀伤力一点。 德黑礼高兴的示意康福坐下,“这菜真的合你口味么?这全是舍妹亲自烧制的。” 济兰此时晕乎乎的了,只知道说,“菜做得很好,康福小姐辛苦了。” 康福害羞的说,“我一向是只烧菜给哥哥吃,他都说好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 德黑礼举杯,“这就是舍妹康福,她一直很仰慕你。” 康福满脸通红的给济兰再次倒满酒。 济兰晕乎乎的一口喝完,跟着说,“我也一直很仰慕康福小姐。” 德黑礼示意康福退下,康福恋恋不舍的退下,济兰目不转睛的看着康福的背影。 一顿饭吃得济兰意犹未尽。 德黑礼送了好几块上好的玉佩和几幅字画给济兰。 晕乎乎的济兰全部收下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磨 济兰出门后,江容让大家用香皂洗头发洗脸,大家都觉得洗完后轻松舒服很多。 颜扎氏说以前头上象顶着一堆啥似的,现在可算是全洗干净了。 二老太太笑吟吟的说,等回家了你俩就赶快把香皂送去娘家。 颜扎氏笑着说,老太太就是比咱们聪明些,让咱们同嫂嫂们搞好关系,嫂嫂们以后就会让哥哥们多照顾咱们的孩子们。 这小马屁拍得二老太太心花怒放。 江容又调了蜂蜜与鸡蛋清和面粉给大家糊在脸上。 西林觉罗氏说自己也用鸡蛋清加面粉糊在脸上过,不过加了蜂蜜脸上觉得更细腻更软些。 二老太太心情大好的的讲起从前。 不知是上了年纪,还是最近经济条件变好,二老太太很喜欢讲古,许多事,西林觉罗氏与颜扎氏也没听过。在以前穷苦的日子时,二老太太是咬牙一声不吭的过日子。 二老太太讲古,这几个听众很尽责的问,然后呢,为什么呢。二老太讲得口干舌燥,边讲边喝了好几杯水。 济兰晕晕乎乎的回到了家,把从德黑礼家带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 二老太太喜道,这样就是成了。 济兰详细向大家描述情景。说德黑礼的妹妹康福不错,做的小菜不错,人也不错。 颜扎氏细细的问德黑礼家的情形。 济兰说那家里很干净还不错,不过下人有些不规矩,说有个丫头看得他烦。 颜扎氏笑话济兰,明明是你玉树临风,你走在大街上都有大把人看你啦,还说人家不该看你。 济兰此时也清醒了,说既然是老亲戚,那得请仁诚仁义都核计下,大家划好道,娶这家的闺女可以,但是象这种家风的话是要不得的。得提前讲好。娶过来了,不准有这种风气,免得带坏孩子们。 江容算了下亲缘关系,济兰的外曾祖父与康福的祖父是族叔侄关系,那么血缘应该算五代以外了。于是没有吱声。 二老太太很开心的夸赞济兰做事冷静有担当,又说,“你快点吩咐江禄过去报信,让你额娘和丽敏都高兴高兴,丽敏身子重了,就不要挪动地方了。顺便把你阿玛接过来。咱们大伙压着他,免得到时他出乱子。” 西林觉罗氏问,“额娘,济兰要娶亲是喜事,怎么大伯还添乱呢?上次丽敏的婚事不也是阿玛主持的么?大伯也挺好,没说啥啊。” 二老太太伤感的解释,“你们年轻不知道,你们大伯和阿玛小时候住过那里的,我以前也带额尔登去过那里,那是老舅姥姥还在时。老舅姥姥过世了,就没进过那门了。德尔登都没登过那个门。你们阿玛性子绵些,忍得下来,大不了以后见面再折腾。你们大伯脾气燥,估计会跳一跳的。” 济兰大吃一惊,想了想说,“反正我是愿意结亲的,康福也是满心愿意的,我看德黑礼也肯的。具体怎么弄,只要不搅黄这门亲事,能快点接康福进门,我都由叔叔做主。” 二老太太笑得眼都看不见了,“还是济兰省心,他们爷仨一收工就直接来这里的。到时你阿玛吵得再厉害你也不要出声,以后他会同你一起过日子的,吵了不好。有你叔出头就行了。” 济兰让江禄赶车去看江氏与丽敏,告诉她们自己要娶亲了,顺便接仁诚回来。 听说济兰要娶亲了,江氏高兴得直抹眼泪。 丽敏立刻赏了二两银子给江禄,请江禄问要不要那边的人帮忙做些女红,又哄江氏,说这是喜事,不得流眼泪。 江氏也去找自己的私房钱,数了五百个钱赏给江禄。 江禄笑嘻嘻鞠躬行礼收下,“本来不应该要老太太的钱,应该小的们孝敬老太太才是。可这是喜钱,小的就收下了。老太太安安心心的在这里照顾大小姐吧。济兰少爷让我捎话给老太太和大小姐,那边的事,会有二老爷帮忙安排的。老太太和大小姐照顾好自个儿,不添乱,就是帮了大忙了。” 丽敏红着眼圈给江禄行了个礼,“禄叔辛苦了。请帮我们转告叔叔,我们这里好好的,人手很多,有女红都可以拿过来这边做的。叔叔娶亲事多,请大伙做事多留意些。” 仁诚兴高采烈的坐着江禄的马车过到济兰家里,一听说要说亲的那家就是袭了自己亲舅舅职的那家,立刻跳起三尺反对。 仁义撸着胡子看着仁诚,“好好好,万事由你,你去挑个济兰看得上人家的,人家也看得上济兰的,并且人家的家世比这个不差的出来。这家我们立刻就回绝“ 仁诚梗着脖子说,“京城这么多人,就他家有闺女不成?“ 仁义笑了,“你不要忘记济兰不小了,你早不给济兰挑。早干吗去了?再说了,本来也没打算让你主持婚礼,只是跟你说一下而已。” 济兰在旁边评价,“自己身上长满了毛,还说别人是妖怪。” 江容在旁边听得捧腹大笑。 西林觉罗氏与颜扎氏也捂着嘴笑。 仁义忙踢济兰,“臭小子,大人说话你不要插嘴。” 济兰笑着跳开。 仁诚不吱声了。 仁义又劝仁诚,“咱济兰娶的是他家的闺女,这同老人家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让他们多陪嫁妆才是正道理。” 济兰年底事多,婚事一切事宜拜托仁义帮忙处理。 仁义拍着胸膛说一定办得好看,聘礼早已准备好,酒席的事已经办过一次了,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 江容拿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请仁义凡事不要怕花银子,不够再问江容要。又把二老太太挑出来的两个小厮江强江壮,就是随济兰去德黑礼家的两个,安排给仁义差遣。如果人手不够用,就问江福调人过去用。 仁义点头说不会客气,又说大后日是下元节,建议济兰施米积福。 济兰点头,“我们年年都有施些熟食给乞丐的。” 江容拍板,“今年搞大点。”吩咐江禄安排多做些馒头糍粑包子火烧四处分送,给各家道观寺庙也送上。 接下来几日,济兰就懒懒的不愿意干活。 济兰又觉得这样不干活是不对的,心中充满了犯罪感,可是又觉得没事可做,于是去同江容讨论世事行情。 两人一交流,都觉得近年来天气很旱,估计已经有不少地方受灾了。因为杂粮也好,谷子麦子也好,全都涨价了。 按这趋势,还会涨,二人一致决定加大收米收杂粮力度,江容自告奋勇节后去滦州报喜加催促收粮,顺便视察下作坊生产。 济兰决定去看着卖菜去。 两人正说得兴高采烈时,有格图肯家的下人捎口信过来,说格图肯去祭祖了,过几天回来。 济兰皱眉,“这人怎么这么讨厌,真是缠上你了。” 江容叹气,“明年选完秀了,我就不呆在京城了。你要是单独经营也可以,继续这样分成也可以。” 济兰想了想,“米铺一向是我在管,要是折了银子给你,那你自己再去开米铺也可以的,可是我没得人供货了。还是老样子吧,你就分钱好了。” 江容点头,说济兰随时可以反悔。 仁义回家后又打探了德黑礼家的大小事情,比如康福得了相思病,德黑礼着急嫁妹,同老婆吵架之类的八卦事件。 仁义撸着胡子满意的笑了,让江强去约德黑礼出来喝茶。 康熙四十五年十月十八日,仁义同德黑礼在小茶馆见面。 仁义等德黑礼坐下,就要求十月下订,二月娶亲。 因正月娶媳妇主妨公婆,腊月订婚主克败婆家,所以有:“正不娶,腊不订”之谚。 德黑礼吓一大跳,婉言表示这事太急了,两三个月还包括腊月正月,嫁妆根本没有时间准备。 仁义其实想要的就是这句话,不过还是撇撇嘴说,你们家能有什么嫁妆。 德黑礼气极反笑,“我们完颜氏再不济,我好歹也袭了个佐领职,也领有步兵协尉一职,家兄也是放杭州外任,怎么轮到被你们舒穆鲁氏看不上了?” 仁义不紧不慢的撸着胡子,漫不经心的说,“是吧,你袭的佐领一职,好象最初是我外公任职的吧。” 德黑礼茫然。 仁义放了一小锭银子在桌上,“你若是不想同我们家结亲呢,也没事。反正大把千金小姐看得上咱济兰。”说完伸出左手扶着江强,施施然就走了。 这一日,格尔斌同格图肯祭完祖,格尔斌对格图肯说,你一生下来,阿玛就给你挑了个女孩子养着。 格图肯惊讶万分。 格尔斌拍着格图肯,“皇家的公主下嫁,也得有试婚格格的。那还是女方呢。”言下之意就是,正常的长辈都会给男孩子备下指导人事的女人。 格图肯好奇的问,比咱们府里的女孩子有不同么。 格尔斌暧昧的笑,既然是指导人事的女人,自然会特别美些,免得你被外面的野女人勾走魂了。又加了一句,你放心吧,我见过了,比丽敏还要美几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合 德黑礼回家,问自己一直卧病在床的父亲,得知祖父都尔巴的佐领职是辗转袭自族祖父绰尔洛,绰尔洛亲妹子就是嫁到舒穆鲁家,心里不禁又急又惊。 康福在门帘外听到父兄对话,事关济兰一事,也顾不得害羞,冲进来问德黑礼,“那就是说济兰算是我们的表亲了?” 德黑礼看着康福满脸满眼的希翼,不忍打击她,只说,“我们有一个姑奶奶是嫁过去舒穆鲁家,应该就是济兰的祖母。你的婚事我会帮你妥当安排,你就安心在家里多绣点女红吧。我会让你风光大嫁的。” 德黑礼父亲咳嗽着说,“德黑礼,总瞒着她也不是一回事。康福,你祖父袭的职是辗转袭自济兰的亲舅公。我们搬过来住时,以前的事都不知道。这里估计济兰父亲叔父都来住过的。”说着就喘不过气来,用力咳着。 康福忙去拍他的后背。 德黑礼平静的说,“他们家穷了那么久,一定很恨我们家没帮过他们。我们那时也不知道有他们在的。袭职中间隔了好几个人,那时又乱,其实也怪不得我们。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家里的玉佩同济兰的腰带上的玉品相差不多。” 康福绝望的看着德黑礼,“那是不是说……” 德黑礼打断康福的话,“如果是欠他们的,那就还好了。我给你嫁妆备厚一点,额娘过世前也讲过给你的嫁妆厚点。你嫁过去后,好好过日子。你过得好,我们就都安心了。” 德黑礼父亲咳过劲了,又问德黑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德黑礼轻描淡写的说,“是济兰的叔叔说要十月下定,二月过门,我说时间太短,嫁妆备不齐。他叔叔就埋汰我们家说我们不能有什么嫁妆。我不该同他置气,我明天就再请济兰堂哥喝酒赔礼吧。” 德黑礼父亲点头,“你这样做很好,低头没什么,要紧的是康福能好好过日子。冤家宜解不宜结,虽然我们没有做错什么。你把嫁妆单子写个大概的,明天带过去一起看看,他们不满意的话再加。你们额娘的嫁妆,全都给康福做嫁妆。” 德黑礼吃了一惊,老头摆摆手不让他说,“你额娘那几年卧床不起的,都是康福替你们尽的孝,康福吃尽了苦,要是多花点钱财能让她过得好,就多花点吧。华礼要有什么不满的,你都推到我头上好了。” 德黑礼上前一步扶起老头下炕,老头边咳边说,“你给华礼去信,就说我说的,康福出嫁,让他多送点东西过来,不然,我死了他不用戴孝。” 这话说得很重。 不过德黑礼觉得老头做得没错,既然父母都是康福尽的孝,那么母亲带过来的嫁妆全给康福也没什么。华礼一直外任,没照顾过多病的父母,那么给康福添点嫁妆感谢康福帮自己尽孝了,这也是情理中事。 德黑礼挑着家里的值钱的东西,估摸着济兰会喜欢的,一股脑的写在草拟的嫁妆单子上。 德黑礼约额尔登见面,把自己草拟的嫁妆单子给额尔登看。 额尔登随便看了一眼,大惊,“德兄,这得有多少抬?你这样会逾制吧?” 德黑礼微笑着说,“额兄,我额娘病在床上几年,都是我妹子看护的,那时她还小呢。我和家兄都有职在身,是她帮着我们尽孝的,我额娘的嫁妆全给康福带上,家兄送的没列在单上。若是还有不全之处,比如说下人和庄子之类的,尽可以提。我们只要列在嫁妆单上,证明是康福的嫁妆,到时可以分批送的。” 额尔登心想,这么厚的嫁妆,嫁皇子都够了。 德黑礼又道歉说,“我年轻,不会说话,昨天说话惹恼了令尊,求额兄帮忙多解释几声,我并无恶意,只想济兰同康福好好过日子。” 额尔登苦脸,“我们家老爷子算脾气不错了,我大伯,就是济兰的亲爹,一听到是同你们家结亲,一跳三尺高。是我阿玛极力又劝又哄,才劝下他不反对,就是说的两个孩子好好过日子就算了,以前的事计较有什么用。” 德黑礼连连道谢,又说实在是他们自己看对眼了,自己做兄长的不忍拆散。若不是康福喜欢上了济兰了,自己肯定不得如此低声下气。 额尔登继续指责,“这事确实是你不对,我阿玛的本意是好的,想早点让济兰成亲,有人帮着他管家过日子。万一有坏女人带坏济兰怎么办?你们就图着嫁妆多你们娘家的面子好看,也不想想济兰也不小了,济兰有钱,就算嫁妆不齐全,成亲了缺啥再慢慢置好了。” 德黑礼站起来连连拱手称谢,“这事我欠思量了,多谢额兄指点,只是我得通知一声家兄,家兄在杭州任上,我看放定最快也只能是下个月下定了。至于嫁妆的事,我们尽赶。” 额尔登回家告诉大家,德黑礼草拟的单子很吓人,随便一看,就能超过一百多抬,单上有庄子四处,铺子八处,房子也是八处。各式皮子都有,狐狸皮,貂皮,獭皮,羊皮,牛皮,虎皮,豹皮,啥皮子都有。绸缎也是一百匹。 至于首饰也不含糊,各式各样的全都齐全,光手镯就有五六十对,金镶玉的手镯,金镯,银镯,玉镯,珊瑚镯子。更不用提其他玉佩,耳坠之类的。还有各式钮扣,金钮扣,银钮扣,珊瑚钮扣,珍珠钮扣,都列出来了。 还有字画古董一系列,摆设的银碗,银盘,银碟,银壶,银筷子,银挑匙等。 并且,华礼还不知情,据讲华礼还得添上一些上来。还说如果还想要什么庄子下人的,都可以提出来。 仁义撸着胡子表示满意。 济兰倒吸了一口冷气。 额尔登解释说,“他们的额娘好象是宗室女来着。估计把当年的嫁妆全给康福了。” 仁义不满意的撇了额尔登一眼,“当年咱老外公家底很厚的,你们姑妈的嫁妆只是你们祖母的嫁妆一小半,就那样,宗室里也没有人说啥。”言下之意就是讲这些本来就不应该归德黑礼家的。 江容已经去滦州了。 济兰觉得自己的聘礼还是不太厚,就与仁义商量。布匹是够了,珠宝得去选点。 仁义很不满意,嘟呶着说这样子还不够啊,这样的聘礼到哪家都够数了。不过仁义又想了下,笑着说反正聘礼会放在嫁妆里的,那就再添点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 关怀 江容回到了滦州。 高家人齐聚一堂。 江容告诉大家济兰要成亲了。 肥肥胖胖的高老头欣喜若狂,连说得去京城观礼去,高老太太也说要进京城去。 高老大说自己一家子在家里呆着看地,让老头老太同江二张氏高老三一起去就好。 刘氏嘟呶,说自己也想去看下热闹。 高老大说,你不要去丢人了,万一你认得一个反贼,岂不是害得济兰的亲事都要黄。 刘氏说那不是反贼,都是信教的,听说交一百文日后就可以有一顷地。 高老大说,“糊涂,他们哪有那么地分,难道把江容的地抢过来分么?就算给你一顷地,也没有现在赚的钱多。这事你怎么不同我讲,再有这种事,你就要报告里正。” 看来最近高老大夫纲很盛。 江二则说自己的钱全是一文一文的赚回来的,辛苦得很。绝对不会捐出去给那些人的。反正自己缺人种地干活,管吃饱住好还有工钱拿。至于不能种地干活的人,都不是啥好人,活该饿死。 江容听了很是开心,这个叔叔一向无原则的善良,终于知道不再只要看到穷人就同情了。 那些教派都是劝穷的,或是贪的无知人士信教,正常人是不会信的。 江容同时带了在米粉作坊做事的张青两口子一起回来,就是为了让他们宣传下京城的江家庄。 张青夫妇在作坊做了近一个月的事,手脚勤快,不挑三拣四,肯吃苦,江容很喜欢这种人。于是让他们做作坊管事。 他们知道济兰手下种菜的人和米铺管事都是济兰收留的肯做事的人,有的是乞丐,有的是被嫌弃不能干活被别处的主人赶出来的。都是些可怜的人,现在过着富足的日子。 他们回来的任务是四处收集杂粮,顺便现身说法,让高家庄与周围的农人都知道,就算是地里的庄稼没得收成,可以去作坊做事。若作坊不缺人手,就去京城庄子上种菜,去京城的作坊做事。总之,肯做事的人,在哪里都可以过得很好。万万不可同那种游手好闲的人混在一起,也不要把自己辛苦赚的钱交给那些无所谓的教派,造反是要杀头的。 刘氏被说得冷汗直流。高士祥也指责她,这事是得诛九族的。 高老头就讲高士祥从京城回来后,办事讲话都利索多了,自己若是去京城的话,就让高士祥留守看着地里。并且孩子们以后都得送到京城去干苦力活去。 江容哈哈大笑。 高老头让高士祥向江容汇报情况。 高士祥镇定的说哪片果树已经补肥修枝了,哪些今年结果太多,明年休养减产,今年套种了啥,明年换啥套种。 江容笑着说果然长进了。 高老头得意的告诉江容,说今年的果子全都丰收了,酒坊酿了许多酒出来。各家各户养猪养鸡的也多了,大家吃肉吃油吃得多了,米面就吃得少了。于是江二收上来的粮食与杂粮数量都有增长。 江容又问有没有啥邪教拉拢高老三。 高老三说,“没人找我。就算有,我也不会理的,我天天忙着喝酒做事,日子这么舒服,上头有哥哥们管着,也不用费心思,造反成了未必有这么舒服。” 高老头问江容要送啥礼过去。江容说啥也不用,人去就好。 张氏忙讲自己去帮忙看着厨房,女眷们缺啥自己就赶快让人去送上。 江二说,二老太太还有两个媳妇会帮忙招呼的,轮不到你的。 张氏说,好好好,那我就帮忙去照顾着丽敏,帮忙往灶堂里送紫火是会的吧。 江容说,咱们家厨房有的是人手,到时应该会请八大居的哪一家来做菜吧。估计到时老姑奶奶家也得来,婶婶还是得去陪客的,咱们陪不了贵客,乡亲也是得陪的。 刘氏说自己也要去帮忙,高老大瞪她一眼,就你,不去帮倒忙就不错了。 高老头不愿意看到吵吵闹闹的事,让他们全去干活去,说自己也得去干活了,只留下江二两口子同江容讲话。 江容看到高老头两口子的身形有些担心。 江容对江二表达了自己的担心,问为什么自己去京城不到一年,老两口就肥成这样了。 江二无奈,“你在时,他们还陪着你吃点青菜喝点汤吃点米饭,现在你不在了,吃的全是鸡鸭或是猪肉,顿顿都是吃肉喝酒,吃点鱼也是大油烧的,米面都吃得少。我们劝都劝不住。” 张氏补充,老爷子说,穷了大半辈子了,现在就算是饱死也安心了。老太太也是说现在死了也够本了。 江容想了想,让江二找个做饭好的厨娘给老两口,从根源上控制饮食,让他们时不时吃竹笋消点油脂。 张氏捂着嘴笑,“这是个好主意,竹笋也是稀罕物事,你舍得给,老的们肯定会吃的。明年笋子出了就天天给老爷子吃。酸笋也留几坛子,时不时就拉出来给老的们加餐。” 江容又列举了一堆可以多吃的菜,冻豆腐,竹笋,大蒜。绿豆芽,菠菜。老的爱吃肉,那就给时鲜水果和黄瓜,核桃这类的当零食吃。做的菜多辣,多醋,少盐。 张氏又讲让江二多种些难得的精细的菜,菜刚出时贵,送到京城去卖,既然贵,那就是好东西了,让老头老太们一想到比猪肉还贵,自然就肯吃了。 江容笑得直捶炕,叮嘱江二种洋姜得仔细些,又给了种洋姜的方子给江二,洋姜对身体比别的要好,做酒做米粉都好。 江二心领神会,到时给老头喝的酒就用这个,做菜的粉条也用洋姜粉条。 张氏又问江氏身体好不好。 江容说好,没有长肥,有几个无法无天的皮猴一起,是万万不可能肥的。 又主动的说淑芸管着庄子的内务管得很好,洗菜的事也管得井井有条,到时出嫁时会有一份很好的嫁妆给她的,如果可以的话,嫁了也可以在庄子上管事的。 高士瑞也很好,他娶老婆的钱到年底就应该赚出来了。 另外江二可以从胰子作坊分不少银子,不过到了年底才能算清账。 张氏喜笑颜开,“让他们做事就好了,不要太惯着他们了。” 江容点头。 张氏又问为啥济兰的婚事这么快,上次一点风声都没有。 江容严肃的说,“老房子着了火是没法救的。”于是讲了济兰的千里姻缘是如何一线牵的,被五个女子围观,结果两人都看对眼了。康福还得了相思病,于是女方家长只好成全了。 江二哈哈大笑说这是一段佳话来着 张氏掐江二,“你以前不也是被人指指点点的么。就是穷,才没有佳话成。济兰这事虽然是佳话,可是不能外传,不然康福以后没法见人了,也不好管教孩子。” 江容点头。 江二讲自己的收成也不错,济兰又要娶亲了,以后大家算账清楚明白就好,不用再贴自己了。 江二的杂货铺,一年能有几千两收成。还可以收猪收鸡鸭去作坊卖,自己又可以小赚一笔差价。又管着江容的产业,七七八八下来,一年也有两三万两银子的收成了。现在高士瑞与江淑芸都自己赚自己婚嫁银子了,于是,不需要再贴了。 江容了解完了高家现状与自己的产业情况后,更加担心被邪教的人针对,忧心忡忡的去找明心。 明心见到江容说正好,今年荆州那里饥荒,自己捐了不少银子过去。明慧十二月会到京城辩经。自己局时也会去京城去。如果需要捐米银,请江容慷慨相助。 江容同意。 明心又说滦州有坎卦教的人在活动,不过此处尚好,老百姓有稳定收入,日子生活富裕,保正也还好,每个月有五两银子拿的,做事极其负责。 明心让江容不要担心,举例分析利害关系,一般这里的家庭,两口子都去作坊做事,就能有三四十两银子的年收入了。老人们可以养猪养鸡,卖到作坊去。地里还有些收成。换从前一顷地,也未必能收到这么多银子。那还得冒杀头的险。 江容就安心了。 江容又问起高十九。 明心说高十九从关外买皮子回来,说是给江容留了好东西的。 江容高兴的说,说济兰要成亲了,正好要些好东西。 清朝初年,严令禁止汉人进入满洲“龙兴之地”垦殖,这就是“禁关令”。清朝统治者视东北为“祖宗肇迹兴王之所”,借口保护“参山珠河之利”,长期对东北实行封禁政策。为了严格执行“禁关令”,清朝政府不惜代价于东北境内分段修筑了一千多公里名为“柳条边”的篱笆墙,也称柳条边墙、柳墙、柳城、条子边,至康熙中期完成。边墙以东的满洲严禁越界垦殖,边墙以西则作为清朝的同盟者蒙古贵族的驻牧地。 清朝对东北的毛皮管理,不止皮子,所有贵重东西基本上都得官府收了以后,方可以进行民间交易。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下面的人总是会偷偷的留些好货给熟客的。 高十九为人豪爽,他的车队到处都有走,长年带着果子酒卖,自然能淘到不少好货,他听讲济兰要成亲用的皮子,立刻带江容看自己珍藏的各式毛皮 江容看到高十九的珍藏,毫不犹豫买下所有的毛皮。 高十九连呼不舍得。 江容不留情的谴责,珍藏的东西放久了也会坏,不如把它给需要它的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 安排满月酒 江容把皮子让车队捎给京城济兰,让他随便挑些去做聘礼,也给江淑芸做一件,其他的留着需要时再用。 既然心里没有压力了,江容就在滦州开开心心的呆着,到各个作坊转来转去,又看作坊工人家里如何。看看自己的果树情况,还有竹林。总之,日子过得很悠闲。 让大家给竹子浇够水渡冬,江容看到的是开年后的白花花的银子。 人家忙着,她看着,更加觉得快活。 住了十来天后,江容收到了济兰的信,信中说是乌尔登来信,通篇是让丽敏三从四德的说法,说夫妻打架没什么,自己以前同瓜尔佳氏也有动过手,定姑婶婶同萨尔哈也时时打架,又说江容年纪小,什么事都不懂,不应该瞎出主意,还指责济兰应该劝不劝离。 济兰气得要吐血,敢情自己在京城一众人等辛苦多日,又出力又出钱,还落个大不是了。 济兰向江容大发牢骚,说肯定是乌尔登收到了乌佳家的信,偏听偏信,指责乌尔登是非不分。 丽敏大概是十二月上旬生孩子,济兰让江容在丽敏生孩子前不要回京城,先呆在滦州,免得到时出了啥事,都被乌尔登迁怒,因为在京城的话,江容就是丽敏最亲近的人了,不论出什么事,不论管得好不好,江容一定会被迁怒。不如就呆在滦州,万事有仁诚与江氏顶着。 济兰又警告江容离乌尔登一家远点。小心被那糊涂虫许给哪家了。 还讲幸好乌尔登的信没让丽敏看到,不然的话,丽敏都能气到小产。 江容收到这封信极开心,立刻回信不论乌尔登把自己许给谁,江容都是坚决不嫁的,请济兰是一定要坚决的支持自己。 过了几天又收到济兰的信,说是仁义同德黑礼拉据作战大获全胜,德黑礼步步败退,十一月初八下小定,三月的婚期。不过德黑礼就一口咬定说要等华礼回来定婚期。 仁义为了显摆,下小定也下得很是贵重,送了一张珍贵的二毛皮褥子给康福父亲,一盒金首饰,一盒珍珠首饰,两盒丝绸布料。(这个时代,好的珍珠是很贵的,是首饰中最贵的) 德黑礼回礼是早就准备好的文房四宝一盒,靴帽一盒,康福亲手给济兰做的衣服一盒,布料一盒。 听起来普通,不过仁义讲都是很难得的,正正经经的湖笔徽墨宣纸端砚。那湖笔是用好的狼毫做的,从大到小全套的都有。那一块徽墨比得上黄金了。当然那端砚就更不用讲了,已经是有一块,少一块的品级了。这全相当于顶级的名牌了,还是限量版不可重复的。 仁义老头要求济兰把这些笔墨纸砚全送给自己,作为自己奔波这么多天的辛苦费。 济兰已经同意了。 济兰一同意,仁义就笑得嘴都合不拢,一个劲的表扬济兰和康福比自己亲生的儿子和媳妇还好。颜扎氏酸酸的说了半天。 济兰评价估计仁义老头睡觉都抱着那墨与砚睡的。 济兰还在信中显摆康福女红是多么的好,自己穿着那袍子是多么的合身多么的英俊少年。 江容哈哈大笑,回信给济兰,让济兰先把房子收拾好,还有下人的人手分配的事,全得准备好,康福进门,江福就不合适再管内宅的事了,如果济兰不要江福当管家了,就给江福脱籍,给丽敏开饭馆做掌柜好了。或是给江容好了,能干的人,再多也不嫌。 十一月十四日,有人从京城快马急鞭的赶过来报信,说丽敏早产了,在十一月十三日夜凌晨生了个女儿,让江容快点回去。 江容立刻收拾东西。 张氏说乌尔登夫妻没有在京城,高家江家就差不多是最亲的亲戚了,自己一定得去照顾丽敏坐月子,让刘氏好好看着高老头两老口的饮食起居,忙忙安排好自己的家务事,带着高家与江家准备的老母鸡和鸡蛋布匹金锁片之类的,同着江容一起去到京城。 江容带着张氏直扑丽敏的住所。 过去时只看到男人们在。 济兰说丽敏不肯给孩子安排洗三满月酒之类的,于是没请外人,就是家里这些女眷给孩子洗了三了。孩子哭得厉害,大家都很辛苦,现在孩子睡了,女眷们全去睡了。 张氏说那大家先商量事,她先去看着侄孙女去。 江容皱眉,不明白丽敏所想,既然生下来了,当然得比别人家办得更隆重些才好。 仁诚说,“她不想办就不办了吧。反正是女孩子。” 江容说,“既然是女孩子,又是没有父族疼爱的孩子,咱们得更娇养些才是。现在就当丽敏是男人,生了孩子该如何办就如何办。” 济兰同意了,“正好明年三月我娶亲,顺便通知下大伙到时如果漏接了,得自个来。” 仁义说那就十二月初六那天办满月酒吧,提前点好,不好在腊八后办。 大家都同意了。 仁义报上名字让江福写请贴,让厨房准备好红鸡蛋。 江容问仁义要不要请康福家还有老姑奶奶的继子家。 仁义说都请,还有孩子的六个姑奶奶们也得一个不落的请。这些全让济兰亲自去请。 仁诚写了一封信骂乌尔登,骂他简直不知所谓,自己的女儿被打了也能忍得下去,但是他这个做祖父的忍不下去,如果乌尔登敢再捎类似的信来,自己就不认这个儿子了。又讲丽敏生了一个女儿,很是可爱,如果乌尔登认丽敏这个女儿,就给宝宝取个名字。 信寄出前,济兰与江容都看了,两人兴灾乐祸得不行。 丽敏睡醒后,张氏立刻让她不要流眼泪,小心对身子骨不好,又喊江容进屋去。 江容进去告诉丽敏,会当丽敏做舒穆鲁家的男丁一样对待,会请到所有的亲眷参加满月酒,问丽敏有没有什么朋友要请的,比如说,从前一起侍候在将军夫人旁边侍女姐妹们。 丽敏沉默半天,报上名字,有几个已经嫁人的也报上了夫姓。 江容把名字给济兰,济兰说会让苏布苏达去跑腿送红鸡蛋全部去请过来。 那些侍女们收到请贴后,约了月底一起全过来看丽敏。 丽敏人好,以前同大家相处都很好,待人和善,从来没欺负过别人。 于是在侍女们中间人缘很好,基本没有人说什么酸话,都是羡慕丽敏有个好叔叔,凡事都安排妥当,其实有钱没有男人日子更好过。 就算有人想说点啥不着调的话,都被其他人不着声色的用言语拦住。 丽敏听到大家讲的话,心情好很多。 于是张氏在侍女们告辞离开时,请大家有空多来看丽敏。 有的侍女们过来两三次了,就慢慢的很自在了,八卦说起将军府里的事。 有一个侍女说起格图肯去祭祖,在茔庄住了一个月。 又有人讲格图肯有时盯着丫头们看,好象是开窃了一样,提醒丽敏要教导江容不要吃亏。 丽敏谢过对方,微笑着说,“我妹子不会被人欺负的。” 等人都走了以后,丽敏把这事告诉江容。 江容扳着指头算算,住了一个月,应该也是回京城好一阵子了。并且这些侍女们来了丽敏家,当然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那么,格图肯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敢来见自己。 江容默,不见就不见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江容照常生活,隔一两日去庄子上看看。 高丽华也怀孩子了,苏布让她呆在家里不要出来,怕过来一个大肚婆,反而还累得分心照顾她,有时不当值时,他在家陪着丽华。 大部分跑腿送红鸡蛋的事是苏达做的。 当然这兄弟俩人关系很亲密,跑腿的事苏达也很乐意,加上是替济兰跑腿,苏达觉得很有面子。 这天,苏达跑去同苏布讲,说格图肯的侍卫车尔达同自己喝酒喝多了,说格图肯有个丫头长得比丽敏还美。再多问呢,就不肯讲了。 高丽华在旁边听到,不禁笑道,“还有人比我们家丽敏更美么?” 苏布柔声说,“傻瓜,在我眼里,你就比丽敏美得多。情人眼里出西施懂不懂。” 苏达分辨,“是真的很美,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苏布白了苏达一眼,“你见过?” 苏达结结巴巴的说没有,想了半天,忽然说,“车尔达说格尔斌亲口说的,比丽敏还美。” 苏布一激灵,“你肯定?”丽敏已经是性格很柔和了,比较起江容,丽敏会因为被男人打与冤枉就义绝,那江容估计是眼里随便一粒砂子都容不得的, 苏达点头。 要是万一江容从别人那里知道了,并且还知道自己先知道,对自己太不利了,高丽华早就讲过因为刘氏的原因,江容待江淑芸比待自己好得多,所以江淑芸可以帮着江容管着事,但是丽华就没机会。反正江容有钱,没必要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苏布决定立刻去向江容汇报此事。 苏布说,“那你赶快套车,我送你嫂嫂过去看丽敏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容冰 苏布到了丽敏家,支使丽华陪丽敏讲话,自己找江容私下汇报,格图肯有一个比丽敏还美的丫头。 江容笑了,感谢苏布告诉自己,建议苏布的地里也种上蔬菜,然后在江家庄登记,等菜成熟了喊江家庄的小管事收了去卖,那样比种粮食要收成多许多。 苏布觉得这个反应很不对,安慰江容说格图肯其实很不男人,没啥大不了的。这个不好,下次换其他人好了。 江容哈哈大笑,“你觉得我这么有钱,过着这么舒服的日子,还一定得去委屈自己么?他就算没得什么丫头,我都未必要他。” 苏布目瞪口呆,觉得这家的女人真是彪悍无敌。丽敏被人打了几下就要义绝,这个更甚,有个通房丫头都不准。 江容笑完了,对苏布说,“以后你就是我的手下了,随便发生啥事你得通知我,我每年给你一百两银子工钱。年前的算你做白工,年后开始计工钱。呶,先付一年先。”递给苏布一百两银票。 江容打定主意选秀后就离开京城,但是得留个耳目在京城,免得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苏布无奈,只能接下来。 虽然丽敏户籍不在格穆德佐领下,但格穆德当初能帮丽敏出义绝书,所以,现在也能让小宝宝入籍。于是,在收了济兰不少果子酒与年礼后,格穆德给小宝宝入籍了。 丽敏希望宝宝象江容,要求名字中与江容同一个字。江记米铺开好几家了,为避免引起误会,仁义选择用容字,给宝宝取名叫容冰。 江容并不建议给宝宝入籍,入了旗籍,以后还得选秀,还得轮回嫁旗人的过程。如果不入籍,以后喜欢哪个都可以,不管是旗人还是汉人。 但是丽敏坚持给自己宝宝最好的,绝不让她成为无户籍的流民,当然,旗人肯定是觉得旗人比民人要高出一等的。虽然事实上,旗人只算是皇帝圈养的猪而已,养猪当然要给猪吃饱长肥,长肥了才有杀的意义嘛。 十二月初六,宝宝的满月酒如期举行。 丽敏托人问将军夫人肯不肯来参加满月酒,将军夫人一口答应会来。 江容笑话丽敏,以前只是一个普通旗丁的女出嫁,将军夫人都肯过来参加的,何况现在济兰要娶康福了,地位都有提高不少啦,更加会来啦。 丽敏心中彷徨不已,觉得江容说得有道理,可是又不停的否决江容的说法,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自己是将军夫人疼爱的侍女,将军夫人是真心的疼爱自己的。 江容看出丽敏心中的惶惑,因为江容以前也是时时欺骗自己,假装生活很美好很快乐。不过她也懒得打击丽敏了,如果丽敏觉得这样能开心点,那就这样吧,有一天的快活也是好的。总好过天天都不快活。 来贺的宾客都知道丽敏义绝了,济兰又对大家讲,就让丽敏是舒穆鲁家的男丁好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也是纷纷赞扬小宝宝长得冰雪可爱,以后一定是大美人。丽敏在后面听到宾客的说话,心里安定下来了。 江容对她讲,“大家都不是坏人,咱们又没得罪人,自然没人会说啥的。再说了,人家说啥关咱们什么事呢?咱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你就当自己是男人好了。” 满月酒热热闹的过了。 苏布请了与自己主子熟的几个宗室过来捧场。德格俊豪也有过来道贺。 算起来有好六七个黄带子过来参加了满月酒,虽然都是不掌权的远房宗室,可不管如何,那也是宗室啊。这是很给宝宝长脸的事。 济兰觉得这事与江容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义绝了的姐姐的女儿满月,同还未成年的妹妹实在没什么关系。为了避免人家拿江容出来与丽敏比较,所以也没有让江容出来应酬客人与亲戚。 江容乐得清闲,躲着听听八卦,自己一个人偷偷的乐。 宝宝收到不少玉佩挂件和小红包。 江容的几个亲姑姑也过来送了银锁银手镯类的。几个堂姑就给得大方多了。 江容听到了不少八卦。都觉得很好笑。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血缘了,因为知道这是割不断的,所以有的人很无所顾忌的伤害亲人。反而没有血缘关系的交往,大家都明白底线,如果伤害过狠,一定朋友都没得做。 格图肯到处找江容,找到后很高兴的问江容最近好不好。 江容很疏远的招呼。 格图肯心想江容是怪自己冷落了她。心中有鬼的人,总是一厢情愿的这样想象,别人对他一心一意,他自己呢,就心有内疚,这种自己折磨自己的感觉多么美好啊。 格图肯结结巴巴的解释自己去茔田里祭祖,呆得时间久了点,问江容去滦州好不好玩。 江容兴高采烈的说,好玩啊,很好玩,轻轻巧巧的讲了一大堆多么好玩的事。 格图肯神往的说,下次我再陪你去玩。 江容问,“那个比丽敏还漂亮的女孩子在哪里?” 格图肯随口答道,“还在庄子上啊。” 江容微笑不语。 格图肯立刻反应过来。 江容笑嘻嘻的说,“所以你就在庄子上呆一个月。”并且回来这么久也不来找江容,估计是内心斗争不已吧。 格图肯失色,“我不会带她来京城的。” 言下之义就是说,时时会去茔庄去祭祖,在她那里享受温柔体贴的待遇,再回来京城接受江容的野蛮折磨喽。 人哪,都很贪心,不管自己得到没得到,只要想得到的,总是划下来当成自己的所有物。自己对自己强调,这是我的,强调久了,真的以为是自己的了。 江容恢复了礼节性的微笑,低声说,“请你,以后不要找我了。谢谢。” 江容掉头就走了。 格图肯追上去,江容很轻松的甩开他,回头警告他不要败坏自己的名声。然后江容骑马回到自己的庄子上。 接下来几天格图肯天天去庄子上找江容,庄上的人都不让他进去。 江容已经回去滦州了,但让江禄讲自己还在庄上闭门不出。 江容告诉江禄如果荆州的明慧大师过来辩经,一定去看,要一点点的捐米,引导大家都捐,让江记米铺捐一万石米,江记没有存这么多米的,但是果子酒今年丰收了,可以用果子酒与其他同业换。最多可以出到五万石米,再多就麻烦了,因为不好调米。银子倒是其次。要用容冰小姐的名号捐,不得提起自己的名字。 江禄点头,“这是大大的善事,一定会办妥当的。” 又问江容是不是生格图肯的气了。 江容说没有,只是喜欢清静,不喜欢被人烦着。 黄志礼与黄三嫂一直忙进忙出,格图肯也没想到江容没带黄三嫂去滦州,一心以为江容还在闭门生气。 明慧年底在京城辩经十天,筹了不少善米。格图肯一心以为江容一定会出现。 其实江容在滦州玩得不知几开心,有着皮影戏可以看,过着自由自在的不用看人脸色的日子,还同着高十九跑了几趟短途的货运。 再接着就是繁忙的年底了,济兰身为米铺的老板,自然有许多事要做,收账,送礼,安排管事与伙计们过年值班。总之忙得不亦乐乎。 明慧腊月十五开始在京城辩经,明心喊江容一起去。 江容说不想去京城,那个格图肯傻傻的,万一在辩经过程中那人失控了,多么不好,自己已经安排好了捐一万石米了,请明慧不要担心输给地头蛇,最多自己可以出到五万石。 明心没办法,只好自己去京城了。 岫云寺位于北平城西约二十五公里处之潭柘山前。俗称潭柘寺。始建于晋代。清康熙三十一年重修。清前期,岫云寺在几代住持的苦心经营下走向繁兴,地产随之扩大。前引五十三施地碑的立碑者为岫云寺住持道林。道林少依龙坡寺乾宗为僧,后入广济寺,康熙四十一年(1702)钦命为岫云寺住持,任住持二十余年,兴造最多。 岫云寺的和尚很是有点名士风流的那种风雅,于是舍地的人特别多,岫云寺是大地主来着,足有几万亩地。 既然这么多人前仆后继的舍地舍银子,于是岫云寺的和尚讲经辩经是相当有一套的。 明慧虽出自名寺,耳熏目染,必定不凡,但岫云寺的和尚是地头蛇,加上信众众多,气势上压倒了明慧,未必明慧不会辩个灰溜溜的回去。此次江容极不看好明慧。 如果是在江容选完秀后辩经,江容倒是很愿意帮助明慧一下,帮明慧出点主意,但是明慧在这时节辩经,江容想捐点米也只能用容冰的名字捐,希望能替这孩子积些福德。 人怕出名猪怕壮,万一有人当自己是个有钱的老好人就麻烦了。不少人愿意选秀嫁入皇家或是宗室,以图光耀门庭,提携家人。江容可没这么愿意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江容不管明心明慧如何看自己,就算他们觉得自己自私天下无双,也懒得去管。自己是受过他们的恩惠,可是谁规定受过别人的恩惠得搭上自己去报恩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不知所措 江容估计五万石米都未必能让明慧在气势上压倒岫云寺的僧人。那个是有几万亩地,还有无数信众的本地名寺啊。 估计明慧一定会输,于是明慧会选择继续在这里讲经研经。 好在马上就是春节了,春节过后就开始卖竹笋了,江容倒是不担心钱的事,大不了春节完后,再辩一次经,明慧年轻力壮,身体与心灵都不怕这种打击的,看那个岫云寺的老和尚能撑到几时。 时间隔得久点了,格图肯就不会那么阴魂不散的缠着自己了。 江容边想边乐。 康福的大哥春节回京述职,把济兰的婚期订在了四月。济兰很是恼火。 乌尔登与瓜尔佳氏收到仁诚的信,知道丽敏生了个女儿。 瓜尔佳氏问乌尔登怎么办。 良久,乌尔登叹气,“她生都生了,还能怎么样?随便她吧,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乌尔登在荆州并不好过,不但不好过,反而可以说是焦头烂脑的。 康熙四十五年春,荆州一带饥荒,处处都见寡母拖儿带女。 乌尔登以前穷过,心肠又软,人家一哭一求他,他就散些马料给那些饥民吃,他也没当一回事,觉得自己是心肠好,舍点马料救了人了。马稍微少吃一点没所谓的。 到了年底,右副都统额伦特清查贪污之事。 乌尔登被查出亏空,足足有四年时间啊,每匹马每年是二十四两银子,马乾折银二十两三钱四厘,喂马口分钱三两二钱七分六厘。那些马料钱,乌尔登虽然没有经手,马料被他散出去这可是无可抵赖的事实。他自己也承认。 于是为了大家都好,众人都劝乌尔登找个理由退甲。 乌尔登却以为是新上任的人要钱,不然不能对自己这么和气讲话,结果白送了不少钱过去。 官场上的事,你敢送,我就敢收,何况只是一个最低级的小卒子的银子,还是大家都已经下了定论的过河卒子。 这个春节过得很不安生。 家里天天愁云惨淡的时候,瓜尔佳氏发现一向乖巧的国尔敏时时旷课不去上学。 当然,只是瓜尔佳认为国尔敏乖巧。 一个让他做什么事都答应说好,但是从来不做的人,居然被瓜尔佳氏认为是乖巧听话。 就因为他从来不会反驳说不,或是说这样做不太好,要换个做法。 事实上他根本不打算去做,不用想如何去做,于是不用表达任何反对的意见,也不用提出不同的作法出来。 象让丽敏江容做事时,她们都会说要如何如何做,相比而下,瓜尔佳氏就觉得国尔敏听话得多,从来不曾违拗自己,不象两个女儿有主见太过。 瓜尔佳氏问国尔敏做什么去了,国尔敏一声不吭。 瓜尔佳氏又气又急,就不觉得这个儿子乖巧了,只觉得执拗无用得很。丽敏义绝了,国尔敏这个样子,瓜尔佳氏觉得自己走出去,所有的人都指指点点,在看自己笑话。 于是瓜尔佳氏同乌尔登商量,一致决定要回京城。京城里有丽敏用多尼的名义买的几块地,还有房子,铺子,瓜尔佳氏相信自己去京城也能生活得很好。于是同寺里讲自己迟些日子要回京城了,同寺里结清账。 瓜尔佳氏让国尔敏把地卖掉,带上下人一起回京就好。 国尔敏不言不语。 瓜尔佳氏问他要地契,他也一声不吭。 乌尔登吼他,说一个两个都是瓜尔佳氏惯出来的。 瓜尔佳氏同乌尔登吵,“我不止惯了他们,我还惯了你,我的银子都给你花了,你把我的银子还回来。” 瓜尔佳氏问国尔敏实在问不出来什么,就让王小飞赶车去地里看,此时正是春播时节,瓜尔佳氏问种地的老农,那老农说自己是佃农,已经种了几年地了,地主是姓王。又问原来的那些下人呢,那老农摇头说不知道。 瓜尔佳氏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几年时间,国尔敏一直在骗自己,假装忙着种田。其实田早卖给别人了。 瓜尔佳氏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里的,可是又不敢大声嚷嚷,生怕吵到国尔敏名声不好了,将来补不到甲,娶不到老婆。 瓜尔佳氏低声问国尔敏是不是早就把地卖了。 国尔敏点头。 瓜尔佳氏使劲打国尔敏,国尔敏也不还手。 他知道错了,打死他也是错了,可是地也回不来了。 瓜尔佳氏用自己的积蓄还了些乌尔登的亏空数字,本来亏空就是莫须有的事,是乌尔登蠢才会套到他头上的。现在乌尔登家掏钱补亏空,自然相关人士就改了下数目,放乌尔登一马,让乌尔登吃了亏还欠一个人情。 一家人灰头灰脸的返京,只有多尼年幼,一路兴高采烈的看着风景,一路惊叹。 乌尔登一家到了京城的江字米铺,济兰去接他们,带他们去住在早就帮他们买好的房子里。 济兰又带着他们去看丽敏。仁诚江氏带着江二的三个孩子同她住在一起。 济兰带他们住下来后,就说有事立刻回去铺子了,也确实是有事,正在卖竹笋。 乌尔登仔细看着丽敏的房子,赞扬房子很好很大,又问丽敏,江容呢,怎么没同你住一起。 丽敏冷静的回答说,“江容很忙,迟点会过来看你们。” 是的,江容是很忙,忙着卖竹笋,忙着让人种洋姜。 等江容卖完竹笋,同济兰一起过来看丽敏时。 瓜尔佳劈头就说江容,“你怎么不同丽敏住一起照顾她。” 江容笑着说,“有丫头婆子下人照顾还不行啊。我能做什么啊,她自己自由自在的住着多好,还免得要向我强颜欢笑。” 瓜尔佳氏埋怨,“那怎么能一样呢,总得自家人照顾着才好。” 江容依然笑着说,“有玛麽玛法照顾着呢,我在也没什么用。”江容很想反问一句,难道一个没生过孩子的未成年少女,会比有过多次生育经验的老妇人更有用些么?当然,没问出来。 瓜尔佳氏见无法说过江容,怒了,“你马上搬回来住。” 江容自然是不肯。瓜尔佳氏抱怨国尔敏没用时,济兰安排看门的下人听得一清二楚,已经详细的向济兰汇报过,济兰同江容讲过了,警告江容一定不可以同乌尔登一家住在一起。 瓜尔佳氏又柔声说,“一家人要住在一起,才象一家人。” 济兰恼火得很,若是江容同瓜尔佳氏住一起了,那还有有好日子过么。 济兰恶狠狠的看着仁诚,示意仁诚找个说法堵住瓜尔佳氏的嘴。 仁诚干笑着打圆场,“啊,那个淑芸也在庄子上呢,不能让六生的女儿一个人住在那里吧。” 乌尔登哦了一声,“那就让淑芸也搬进城来住。” 济兰真的不想理这人了,“我的铺子里也卖菜的,庄子上得有人洗菜我才能卖。淑芸就是管着下人们洗菜的。” 乌尔登惊奇的说,“你雇着淑芸给你做事啊,你得多开点工钱啊。” 济兰冷冷的说,“我的钱全是一文钱一文钱的赚回来的,淑芸要赚嫁妆也一样,我不会白出钱养哪个的。” 乌尔登听江氏抱着宝宝哄着,喊宝宝容冰。忙问仁诚,这是不有名字了么,就不用再取了吧? 仁诚说仁义帮忙取了一个大名,还要一个小名。 乌尔登说就这个名好了,大名小名一样的。 瓜尔佳氏去抱过容冰说孩子长得很美,象丽敏。以后一定能过得很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丽敏说,“我宁可这个女似江容。不要象我。” 瓜尔佳氏马上把注意力转移到江容身上,说江容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要江容学规矩。 江容说有事要去做。 瓜尔佳氏拉住江容,你不学规矩小心嫁不出去。 江容心想,嫁不出去正好,我自己有钱,不嫁也可以。 瓜尔佳氏继续数落,你嫁得好点,国尔敏多尼也可以沾点光,说不定可以补上甲。 江容怒,“运气的事,我从来不指望,象我们这样的门第。若是选上了,一定是给人做小的,为什么不是他过得好点。让我沾光。” 瓜尔佳氏笑着问,“那格图肯呢。” 江容很暴走了,“他关我什么事,你不要再提他了。”送一个女儿给人当侍女不够么,难道还想把另一个送过去做通房么。 瓜尔佳氏很生气,“你一点都不象我生的,这么差的脾气。” 江容懒得理她。 瓜尔佳娘家侄子娶亲,瓜尔佳氏去参加婚礼,说要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乌尔登补上缺。 国尔敏不肯同她一起去。 江容也不肯同她一起去。 瓜尔佳氏自己一人去了,淋了雨,过到丽敏的家里,江容迎出来,笑嘻嘻的说,“淋到雨啦……” 瓜尔佳氏随手抓起身边毛巾架子上的东西扔过去。江容的眉骨登时出了血。 瓜尔佳氏怒气万丈的说,“我为了你们在外面操劳,累生累死,淋到雨了,这么好笑,叫你再幸灾乐祸。” 国尔敏在旁边无动于衷。 江容再不肯讲一句话。 江容始终没想出来,究竟怎么样的行为才是对的,不是笑着迎上去打招呼,难道还是皱着眉头责怪没打伞不成? 瓜尔佳氏让江容摆饭,江容默默的摆饭。 瓜尔佳氏坐在饭桌前看着江容慢吞吞的摆饭,骂江容,“一点眼色都没有,要是嫁出去了人家都得骂我没把你教好。” 江容再也不想听下去了,冲出去到马棚解开安仔,骑上安仔冒雨就走了。 回到庄上觉得眉骨上很痛。 黄三嫂看到江容淋雨回来,忙喊秋华秋实准备好衣服和热水,又问江容怎么了。 江容平静的说,都不要说话,安静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自由,勿宁死 现在是二月底,江容换过衣服喝过姜汤后,冷静的想着最近有什么事要做。 江禄上来报告,说是丽敏派舒大捎口信过来。 江容让他上来说话。 舒大传丽敏的口信,说让江容没事不要再过去那边。要过去的话也是带上丫头小厮一起过去,要挑江氏仁诚都在时过去。 解释说今天是江容运气不好,高丽华快生孩子了,江氏和仁诚今天刚好带着孩子们去看她去了。 丽敏自己现在看着容冰,这么大的孩子象粉团子一样可爱,瓜尔佳氏说什么样的话都左耳进,右耳出。一点影响不到她的心情。 瓜尔佳氏心情不好,多尼还小,国尔敏她骂了也没有反应,如果要撒气的话,肯定是冲着江容与丽敏的。 丽敏不会理她,丽敏很小就隐忍,又去侍候了将军夫人几年,一点小性子都没有。 丽敏说知道江容从小最乏耐性,最烦被人管束,一向是人家说一句她复一句的。既然瓜尔佳氏心情不好,就不要送上门被人骂了。 丽敏不愿意江容被亲生母亲伤害到。 丽敏没有提瓜尔佳氏天天在她面前唠叨,丽敏不应该义绝,最好是复合,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之类的话。 丽敏知道江容和济兰很努力,方才为自己争取到了现在的生活,目前仁诚江氏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绝不能随便撕破脸吵架。 吵架是很口不择言的事,难免会说起佟佳氏一大家子的事,那么,仁诚肯定会怒气冲冲的摔门而走,江氏性格懦弱,自己同江容就没有保护伞了。 济兰与江容好不容易才让仁诚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同着江氏一起过日子,虽然两老两看相厌,时时会大声说话。可是在外人面前也是和和气气的,江氏的心情比从前明显好许多,说话腰杆也挺直很多。 丽敏庆幸济兰为孩子办满月酒,并当众宣布当自己做舒穆鲁家的男丁一样看待,让容冰姓舒穆鲁。 不然,乌尔登与瓜尔佳氏回来后,一定会说这孩子是乌佳家的。 如果忍耐一点就可以过去的事,就忍着吧。 最后,丽敏让舒大告诉江容,万事惹不起,躲得起,以前一直是济兰和江容照顾自己,现在轮到丽敏事事站在江容前面了。 江容叹气,赏了舒大五两银子,告诉舒大,他一家人的主子是丽敏,不是乌尔登夫妻,更不是国尔敏。只有丽敏过得好,他们才能过得好,换了主子肯定是比不上跟着丽敏的。 天色晚了,江容打发江禄安排好舒大住下明早再回。 江容又开始想事,想清楚了才安心入睡。 从十二月开始一直都忙,铺子里也忙,庄子上也忙,江容不曾问过发生什么事,所以大家也没有说过发生了什么事。那就是没发生啥问题。 太阳底下也没有啥新鲜事,只要大家都按部就班的做事。 江容收到过明心的信,说同明慧一起在京城研经学习。 江容自己默默的躺着理清条理,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去与济兰对账,春节间竹笋与香皂大卖,再就是卖菜的钱要盘存。对完账后,作坊的人春节时没有休息,应该赏银子鼓励士气,并且得安排轮休了。 本来济兰去庄子上告诉大家可以人休假,只好排好当值的人就行了,可是高士瑞担心春节时卖断货没法补。江淑芸也不放心弟弟妹妹们在京城,自己回家过年,于是选择了继续工作。其他滦州来的人见这姐弟两人都不休,于是他们也不休。 再就是济兰的婚事也该准备了,四月的婚事,济兰只讲过放过小定,没听他讲过放大定的事。 明慧一众在京城,得去看看。 算起来同别人有关的也就是四件事,都很好解决,江容安心的睡了。 次日早晨黄三嫂把早餐端到楼上,江容坐在栏杆前心情平静的远眺。 现在是二月底,天气已经渐渐暖和了起来,日头一天一天变长,风也变成了吹面不寒杨柳风,松柏和枯黄了一冬的草地冒出了新鲜的绿,海棠花似乎也生出了小小的新的嫩芽。 黄三嫂小心翼翼的说已经派人去请济兰少爷了。 江容点头,给黄三嫂一百两银票,“本来以为这个饭店赚钱的,做久点才赚钱。你有两个儿子开饭馆,还有男人管事,江禄什么人都没有,其他的我全给他了。” 黄三嫂满心欢喜的说,“没得事。我的两个仔在大管事手下做过事,比起从前做事灵醒多了。现在自己经营着饭馆也有收入呢。” 江容笑着让黄三嫂通知淑芸赶快算好账,马上就要发去年的红包了,顺便叫江禄上来。 江禄上来问有什么事。 江容懒洋洋的说,庄子以后不放外人进来,有人来找一概说自己不在,包括自己的父母在内,态度要好些,不要吵架。 江禄不动声色的看着江容的眉头,向江容汇报,洋姜已经种好,油菜已经种好,有五六户以拖达为首的老旗丁要搬过来,已经在盖房子。 江容很满意,让江禄再去买些荒地回来,全种上洋姜,要是有大块的地,就准备盖庙,旁边也种上洋姜,江容计划舍一块地给明慧,让他不要在别人的地盘上讲。又叮嘱江禄给自己在交通方便的地方找一处房子,这一处谁都不要告诉,所谓狡兔三窟,得有一处给自己躲的地方。 江禄点头。 江容把此处饭馆收的银子,七百多两全给了江禄,“几时去写契纸,饭馆给你养老,以后只要这个饭馆还在,你就不会没饭吃。” 济兰此时上楼来,问江容昨天淋雨了有没有感冒。 江禄眼光闪了闪,给济兰和江容鞠躬行礼,口称有事走了。 江容平静的说,好着呢。 两人坐下对账。 济兰很高兴的递了两个折子和详细清单给江容,“今年咱得赚得不少,竹笋卖得比去年更好,多出来了我娶亲的银子。” 江容草草看了眼总数。 济兰说香皂因为后期包装的原因。一度卖断过货。现在订的透明包装皂盒全用完了,于是暂停生产了。那两家都还在订货,因为忙着卖竹笋,就推说材料不够要备材料了,现在既然竹笋卖完了,那就再订包装再卖吧。 江容说先不订,济兰问为什么。 江容避而不答,问济兰的婚事。 济兰郁闷的说,“小定过了,大定还没过。康福见过我几次了,年前就又送了给我做的衣服,荷包仔也送了好几个了,她说嫁妆正在备。大定说得华礼在时才过,说华礼要调回来,希望到时风光点请客,我就依她喽。”济兰很惆怅。 江容提出疑问,“三月的婚期,到现在还没大定,就算是四月的婚事,也得大定了,难道你是猪脑子啊。难道你想象丽华那样省银子,或是象金平那样等不及了火速接进门么?万一华礼是要把妹子给别人做侧室呢?德黑礼就疼康福多点,我觉得。” 济兰也怀疑,“是啊,不然为啥不让咱过大定呢?”又犹豫了一会,“不如生米煮成熟饭好了。反正咱们家的孩子也不打算去选秀侍候人。”说完站起来想走。 江容拉住他,“你看着我的眉头。”江容颇有些伤心,黄三嫂昨晚见到血了,啥也没问,今天很体贴的送饭上楼。刚才江禄也是看着自己的眉头好久。可是济兰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眉头受伤了。 济兰看到后大惊,“你怎么了,不小心在哪里撞到了?” 江容闷闷的说,“我额娘昨天淋到雨了,她回家,我笑着同她打招呼,她就觉得我兴灾乐祸,随手拿个东西扔过来。” 济兰怒,“万一扔到眼睛了呢?” 江容哼了一声,“这不是没有么?估计打死也没啥吧。她还骂我不懂看人眼色,嫁出去了会累她被人骂。” 济兰说,“她很厉害啊,都打听到格图肯喜欢你了。我看你得小心点,小心格图肯上门来求亲。” 江容撇了下嘴,“那还是好的,上门求亲可以不理。万一是选秀指上了,那就麻烦了,我可不乐意给人做侧室。你都可以喜欢哪个才娶的。我也得喜欢哪个才嫁。你得帮我。” 济兰头都痛了,“可是指上他们家怎么办哪” 江容轻轻巧巧的讲,“选秀,通常会选好人家的,按道理来讲,以我们这样的家世,最低等马甲的女儿应该一开始就刷掉的。象丽敏虽然长得美,教养好,言行得体,也是第一轮就刷下来了。我是宁可死,也不会嫁给不愿意嫁的人,更不去给人做小的。” 济兰问,“若是他们求你去做个正室,你怎么讲。不要说正室了,就算是侧室,你额娘都能高兴死。” 江容问,“我才懒得管人家怎么样,如果你不支持的话,米铺拆开吧,现在有六家,我得最差的三家。货一样卖。自己管自己的钱。”江容现在已经是个富婆了,积积攒攒只进不出,就此收山带着银子去南方享福去。 济兰想了想,“不管如何,按道理来讲没理由你选上的。我去约格尔斌谈下,如果你选上了,大家的合作立刻中止。” 江容阻止,“你别去讲。到了选秀时再讲,先让他们种上菜。要是还选上了,就让他们的菜烂掉好了。现在只讲香皂没材料不能做了。得等明年。咱不赚钱。他们也陪着。“ 江容希望格尔斌还能有些理智,种菜就能赚不少钱了,大家好好合作就行。不然一拍两散。 济兰犹豫,“万一他死了心要你跟格图肯了,宁可不要银子。怎么办?” 江容心中一瞬间转过千万个念头,其中最简单的,就是自己让劫匪带走。李老四与江平都承诺过要做劫匪,虽然自己觉得更信任明拙多些。明拙应该功夫更好些,并且背景更加纯净些。 这个世道治安不好,碰到匪患,小老百姓也没办法是吧。江容差点咯咯笑出声来。 江容决定晚上就给明拙写信,让明拙局时过来帮助自己逃到南方去。 江容轻轻的说,“不自由。勿宁死。” 济兰吓了一大跳,拉住江容,“格图肯不会让你死的吧,我觉得他是宁可不娶你也不会逼死你的。不不不。我会帮你的,你不要这样。” 江容笑了,甩开济兰,“那么,你去查下,如果选上了程序是如何的,肯定不能从宫里直接过去吧。肯定得回家的吧。我们这里是很偏僻的,于是有点匪患也没事的吧。你不要对外人说,不要露出啥来了。对我阿玛额娘都不要讲。我的产业你得给我好好管着,不要被别人给弄走了。” 称病还得装病,大夏天装病太痛苦了,如果是皮肤病也是很惨的,得多难过啊,并且又不是残废,说不定下次还得验选。算了,选最简单的,出宫后就立刻成为失踪人士。最多在宫里接受下培训受点约束吧。 济兰恶狠狠的说,“看来仁诚老头子还是很有用的,俺以后不气他了,让他好好活着。老头老太们都得给俺好好活着。” 江容去作坊给做米粉的工人每人发了五两银票,让大家如果要回家看看的话,得轮着休,不能全走。 江容又去找高士瑞私下谈话,“你知道香皂卖多少钱吧?算下我们的成本,还有风险。算起来赚钱也不容易,做香皂的法子得保密,若是满大街都是,那就一文钱也不值了。“ 高士瑞使劲点头。 “于是,给你的钱少一点,你不会介意吧。” 高士瑞使劲点头。 江容笑嘻嘻的给了三千两银票给高士瑞,“你的是一千两,还有两千两是江二叔的。” 高士瑞震惊,“没有这么多吧,我们也没做什么活计。” 江容让他小声点,“现在做得少,知道这法子的人少,自然就是值钱的,济兰只知道是怎么做的,具体配方只有你同我知道。你得给我守口如瓶。这是我的产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转机 听到江容这样讲,高士瑞惴惴不安的问出什么事了。 江容让高士瑞发誓不准外传。 高士瑞发誓如有外传,不得好死。 江容很满意高士瑞发誓的毫不犹豫,故作忧郁的对高士瑞讲,“马上要选秀了,本来按我们的家世应该选不上的。可是我很怕格图肯家里去求,他家里已经养了个丫头,比丽敏还要美好多的。并且是专门为了侍候格图肯养大的。以我的脾气,肯定是抢不过那个丫头的啦。于是我是绝对不会嫁给格图肯的。” 高士瑞问,“那怎么办哪?” 江容按着自己的顺序继续讲,“但是皇家指婚没有办法的。我的产业就是同济兰的米铺了,再就是这个庄子,再就是你们高家庄那边的作坊果树。要是我死了,那地你猜会归谁?我猜肯定是我父母会给国尔敏,他是个败家子,在荆州的地已经卖光光了。在荆州那边的地,一亩的出产抵得过你们这里二十亩地。他没声没息的就全败光了。” 高士瑞冷汗直流,“我知道他回来了,他不会差到那种程度吧。” 江容打断他,“你是辛苦做过事的,算过成本的,吃过苦的,淑芸也是。我信你们可以帮我守得产业,可是国尔敏,我不信他。” 高士瑞默。 江容接着洗脑,“说不准他把这些产业拿到手了,转手就卖给别人了,也不知他是赌还是嫖,怎么钱花得那么快。你可以想一想,如果产业到他手上了,你们高家庄的人,就不能在作坊做事了,新老板一定不会象我那样看钱看得那样松散,别的地方没有作坊的人,日子过得如何你知道的。你舅舅他们庄上就不如高家庄吧,对吧?我宁可留给你们。你们会帮我守着的吧。 高士瑞坚定的说,“我是没什么大出息了,你帮你看着。” 江容满意的笑了。 江容又拿出一百两银票让高士瑞给淑芸,“其实她比你要辛苦多了,可是卖菜是一文钱一文钱赚的,利薄,但那是扎扎实实的赚的钱。不用担心人家抢。象我们卖竹笋与卖香皂,都是偷偷的卖的。就是怕被人夺了产业。你明白么? 高士瑞点头,“我明白的,一定得有薄利的产业,那样才能天天开门,才能掺着卖点暴利的东西。” 江容继续说教,“象淑芸现在赚得少点,日积月累,一年下来。未必比你赚得少。象竹笋,偷偷的卖,得熬得住。我种的果树,这么多年没收成啊,心里那个急啊,现在刚刚有了好收成,又要被迫远走他乡。” 高士瑞安慰江容,“这里也不是顶好,换个地方,说不定风光更好,日子过得更好。” 江容又看了下洗菜的大嫂们,每人发了一两银子。 然后很惆怅的在庄子上四处逛了下。 实在是觉得事情都安排完了,于是写信给明拙,同明拙讲了自己的处境,并解释年前自己呆在滦州,不回来京城的无奈,自己也是想给明慧捧场的,但是,为了婚姻的自由,只好不出席人多的场合。另外,除了银子外,自己什么都没有,自己只是尽自己全力捐了五万石米给明慧。因为再多的粮食自己筹不到。 瓜尔佳氏天天在家里数落国尔敏,每天再丽敏家去数落下丽敏。 乌尔登不愿意呆在家里,天天出去外面喝酒,醉熏熏的到晚上才回家。 有一日乌尔登碰到了三进保, 三进保惊叹,“大哥,你怎么这样了?” 乌尔登颓唐的说,“我没有差事了,我被退甲了。” 于是,三进保说京城大把官缺,游说乌尔登交钱捐官。 乌尔登怀疑的问,“京里不知有多少个闲散,哪里会有缺。” 三进保自信的说,“大哥你完全可以去太仆寺马厂去做个职官。” 乌尔登忙摆手,“我在荆州根本一分银子都没放进去自己的荷包里,还被迫还了亏空,我打死也不能做这个了。” 三进保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乌尔登晕乎乎的说,“我不过是好心,给了些马饲料给那些饥民吃,你不知道,那些小孩子多可怜,马一顿少吃一点,也没什么啊。结果居然说我亏空银子,明明我没经手过银子。” 三进保顺势夸奖乌尔登义薄云天,被乌尔登救过的人一定会对他感恩戴德。 乌尔登矜持的说,“只是看他们可怜,举手之劳而已。” 若是江容在,一定会骂他,做事不考虑后果,帮人结果害自己没路走。事实上,如果不是瓜尔佳氏有钱帮乌尔登还款,那么,乌尔登一家子,包括江容在内,都会被没入辛者库去做贱役。(丽敏嘛,是外嫁的女儿了,应该不计在其内,但是现在算是义绝回到舒穆鲁家了,不知道算什么情况。)那么多钱,普通人是根本还不起的。 当然,瓜尔佳氏有钱帮乌尔登还了款,那些假设都不成立了。 乌尔登命好,他自己不觉得。 乌尔登没有同意三进保的建议,但是他很动心,如果自己能当个小官,那么,也会有些同仁,国尔敏就可以挑个当官的岳父,就会有机会也去做个小官了。 乌尔登去找济兰商量,说自己离京已久,济兰应该知道现在捐官的行情。 济兰问是谁告诉乌尔登可以捐官的。 乌尔登说你不用管,不过他忍不住还是夸耀说,“是我的朋友三进保,当初就是他让丽敏去侍候将军夫人的。不是他,丽敏也不能教养得这么好,言行进退都有礼得很。” 济兰心里警钟大鸣,作出吃惊的样子问乌尔登当了官有什么好处。 乌尔登说,“国尔敏多尼可以说些好的亲事,江容也能嫁得好点。” 济兰默,忍了一会,“今年江容就选秀,赶不上了吧。” 乌尔登大声说,“我到处打点就是为了让江容能选上。” 济兰反驳,“我们这样的家世,选上也是做侧室什么的。或是根本没得名份的侍妾。” 乌尔登怒,“那也是上了玉碟的,也是荣耀。你是不是根本不愿意帮忙。不帮忙直说,我自己去找朋友帮忙去。” 济兰直说江容自己不想被选上。 两人都是仁诚的儿子,都遗传了仁诚暴燥的脾气。 济兰在势不如人时会低头,但是乌尔登是自己的亲哥,就算吵架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自己又觉得理直气壮的,就不肯低头了。 兄弟俩声音一个比一个大,最后吵得不欢而散。 济兰立刻去找江容,问江容知道三进保此人不,说就是此人把丽敏弄到将军夫人身边做侍女的。 江容想了想,好象确实是他。 济兰嘲讽的说,“这人劝你阿玛捐官,要我说,这种没得背景的人,就老实赚银子踏实过日子好了。捐官得多少银子,才能拿到多少饷银。以你阿玛那种德性,一分银子都没经手的人,居然被亏空罢职的头脑,居然还想着要做官。这人没有好意的。人家拿你姐姐做礼物讨好权贵,你阿玛还很感谢人家,还觉得是人家教养了丽敏,让你姐姐言行举止堪称良好。” 江容叹气,“小户人家,要那么好举止干什么,不是明摆着说不能做泼妇,被人欺负也不能还手么?” 济兰叹气,一直努力赚钱,现在钱已经有了,算得上是财大气粗了,可是还是无能为力。不要说什么人定胜天,就连把握自己婚姻都不能,大家都是皇族的奴才猪狗罢了。 济兰一时感觉很是无助。 江容跳起来,“这人是将军家的狗,肯定是他们家有什么阴谋。你说我要是不肯嫁给格图肯,他们家会不会拿大家的命来威胁我?” 济兰想了想,“你不用怕,咱们舒穆鲁家虽然都没权没势,可是人口也多,咱的米铺大家都离不开的。”济兰的声音越来越小。 江容苦笑,你自己都觉得没底气了。 济兰发狠说,“康福家不是吃素的,我立刻就去找康福去,早一天娶回来早一天安心。要不就一拍两散好了。”济兰决定去找康福摊牌,要么一拍两散,要么就立刻过门。 江容郁闷得不行,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宗室,也逼得自己要远走他乡。 乌尔登去找瓜尔佳要钱,瓜尔佳不肯给他钱。他想起济兰的米铺到处都是,想必济兰是很有钱了。江容一直呆在京城,一定同济兰关系很好,自己刚同济兰吵架了,不如去让江容帮自己借钱去。 乌尔登打听江容的庄子在哪里,去到庄子门口去被客气的堵住说小姐不在庄子上。 再问去哪里了,也一样是客气的答复说不知道,小姐去哪里从来不讲的。 乌尔登怒了,“我是你们小姐的父亲,我是老爷。快叫你们小姐出来。” 守着大门的小厮不为所动,一样是客气且疏离的口气,小姐不在庄子上,帮不到你。 乌尔登气得不行,回去同瓜尔佳氏大吵,指责瓜尔佳氏把孩子们全都惯得很不成器。 瓜尔佳氏指责乌尔登自己没出息,还怪老婆孩子。 江容想了想,如果格图肯家里坚持娶自己过门的话,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格图肯真的喜欢自己,一个是看在银子的份上。现在已经一起赚银子了,银子的原因应该不是太大。 江容觉得应该从根源上切断麻烦,于是骑马去找格图肯。 格图肯正在烦。 格尔斌明明同他讲那个丫头只是用来指导人事的,信誓亘亘的说已经处理过绝对不会怀上孩子的,结果茔庄上捎信过来说那个丫头怀上孩子了,那丫头还一口咬定孩子一定是格图肯的。并且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如果打胎很易一尸两命。 若无此事,江容主动找他,他应该欣喜无比,但有了这件事,他皱着眉头见江容。 江容见到他皱着眉着就很开心,这是不是表明格图肯不再缠着自己了呢,江容极开心,江容一向自认为自己只是清纯可爱加点小性感的那种,并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如果自己一直没有回应,自己应该并没有魅力让男人对自己死心踏地。 江容于是大大方方的同格图肯讲,自己并不想嫁给格图肯,两家已经开始合作赚钱了,没有亲事也是可以继续合作的。如果强迫江容嫁过来,反而会适得其反。 格图肯阴沉着脸说,“你不嫁给我,休想嫁给他人。” 江容怔了,“你都不愿意见到我了,何必强求我嫁给你呢?” 格图肯说,“我哪有不想见到你,我天天去你的庄子上去,你都不肯见我,我见到你来找我,我不知有几开心。我现在是有其他的事烦,不是不想见你。” 江容恼火得很,“你不是都有个比丽敏还美的丫头了么,你何必让我嫁不成别人呢?你这样也太自私了吧。我宁可嫁不出去也不跟你。” 格图肯也恼火,“我是上了我哥哥的当了。他说皇家嫁公主也是有试婚格格的,就是怕男人不行。我也只是为了以后的日子才碰她的。我哥哥明明讲那丫头不会怀上孩子的,现在居然怀上孩子了。” 江容大怒,“她都怀上你的孩子了,你还缠着我不放,你这人也太离谱了。就算我肯嫁给你,难道我一进门就有一个孩子叫我额娘?你想得很美啊。”江容掉头就走。 格图肯拉住江容,低声下气的说,“我真的不想的,可是那孩子说是已经有四个多月了,月份大了,打胎说不准会死人的,一尸两命也太可怕了。” 江容用力踢他,“那人的死活,关我什么事。你们自己家时的肮脏事体,不要来烦我。” 格图肯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对,她的死活,不关我们什么事。既然我哥哥说她不会生孩子的,现在生了孩子,让我哥哥养好了,他不是一直想要孩子的么。你放心,我不会让她进门的。” 江容怒了,“我最恨的就是不负责任的男人,我看不起你就是这点。没有担当得很。你真的不要再烦我了,如果真的把我指给了你,我就死给你看。你放心,我说得出,做得到。” 格图肯松开了江容的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低调度日 与格图肯当面讲开了,江容略略放下心来,最少,走时,不用再去向他告别,他也不会觉得江容太过对他不住。 遣兵调将,粮草先行,要跑路也是一样要先准备好通行货币,须知有时一文钱难倒英雄。 江容去各家银庄银铺去问清在什么地方有分号,拿着折子是不是通兑通取,手续费是多少。各家都取出些零碎小银票,方便跑路时用。 接着的几天格图肯都没来庄子上找过江容,江容安心了,放心的开始安排自己的产业。 江容把自己种满蔷薇花的别院的改成会馆,以后高家庄江家庄的人来京城就住在那里好了。 原来在那里住着的退甲老旗丁一概都搬到江家庄去,只留下一个看门,每月给他一两银子。以前二老太太一家子遗下的衣物用品等,让江禄一一送回,并送上谢仪。 让高士瑞记得每个月过去送银子过去给看门的旗丁,并去看看那院子,要负责把里面的藕葵花子还有蔷薇花收了送往各家尝鲜。 不是自己亲自己造的,于是没有放入太多感情的,都很易舍弃掉。 江容只是舍不得庄子上的这幢楼,不管好与坏,这是按自己的心意建造的唯一的房子。 自己的种种恶趣味都在里面。 许多自己亲手上油漆的凳子桌子。 还有各种摆设和精致漆器。 都是自己心爱的。 墙上附庸风雅挂的画也是自己挑的。 还有几十亩的洋姜做背景。 舍不得归舍不得,不能让这些自己舍不得的东西束缚了自己自由的翅膀。 江容狠下心来假装这些不存在。 江容又让高士瑞回家去,同江二讲,请江二帮忙低调的守住自己的产业。江容不缺银子,但有自己的地和产业就最安心了。 高士瑞回家了一两天就又来京城,说家里安排下,过几天自己的母亲会过来京城同江容细聊,丽华快生了,高老大一大家子也会过来住着,顺便陪陪江氏。 江容点头。 高士瑞问自己现在做什么事。目前没有做香皂了,粉条作坊又很简单,他确实是觉得闲得发慌。 江容哈哈大笑,你爱闲着就闲着,爱做事就做事,我管你呢。 高士瑞搔搔脑袋,也怪不好意思的。 淑芸管着庄子上的杂事,还有洗菜,菜是天天都得洗的。于是淑芸忙得要命。 高士瑞就帮着淑芸管点杂事,有时赶着马车送菜,有时也去米铺帮着送米油。他脾气很好,又很勤快的帮人,小管事们都很喜欢他,什么事都指点他一下。慢慢的,他的生活又开始忙碌起来。 很多过来买米的管家娘子很喜欢高士瑞低声下气笑咪咪的样子,特意点名要他送货上门,时时打赏他。 他有时得意的同淑芸讲笑。 淑芸就笑话他可以不用领工钱了,光赏钱就可以过得舒舒服服。 三月十二日,高家的人过来京城,高士瑞直接带他们住在蔷薇别院,又带着张氏过来找江容。 张氏一来就笑着同江容讲说高老头两口子已经体形控制下来,还减了一点下去,来前一直向江二保证说进城了要听大伙的,不随便吃东西,江二才同意他们来京城。 江容很高兴,让张氏住在庄子上,不要回别院住着,有时间多教教淑芸做人做事,淑芸是长女,如果做人没原则,会直接影响到弟妹们的。 比较要强追求完美的母亲,教养出来的女儿大多是善良美好的性格,这样很容易被恶人欺负。 淑芸是个好人,同丽敏一样都是好人,没见过啥阴暗事体,江容同她相处得久了,就很有些担心她同丽敏一样被恶人欺负。 张氏当然求之不得,她一直忙着做事赚钱,对孩子们的教导是时间少了些,几个孩子都象江氏江二那样很无原则的善良。 张氏又同江容讲八卦,刘氏住进去别院就说这院子怎么种满了东西啊,是不是城里的地金贵,巴掌大的地方也种上作物,又讲房子很旧,不新,如何如何。高老大一个劲的不让她说话,选房间时让高老两头两口子选。刘氏很是生气。 江容乐得不行。 江容不喜欢刘氏,她确实是不讨人喜欢,以前高老大一直管着刘氏不让她进京城来,就怕她张嘴就惹事生非得罪人。现在是丽华要生孩子,这是她自己的女儿,觉得她做什么事应该会有所节制,才让她来的,又还是担心在京城没人管得了她,于是高老大自己也来了。 如果她来京城住在丽敏家或是济兰家,那真是有得受的了,江容专门弄个院子做会馆就是免得这种烦人的人去骚扰自己的家人。 三月十六日,高丽华的孩子生了,是个男孩子。 苏布苏达往各家亲朋好友处送红鸡蛋报喜。 三月十八日,是宝宝的洗三日,除了高家人外,江氏与瓜尔佳氏都有去添盆。 张氏回来讲说江容的母亲真是大方讲面子,放了一锭银子,还有一对攒丝金手镯,那手镯足有三两重。 江容心说,我就知道她会去,所以才没去,免得碰头惹她生气没面子。 隔了几天,寻思丽华家没有客人了,江容约着淑芸一起去看高丽华的宝宝。 那宝宝长得白白嫩嫩的,呼呼大睡着,丽华说这孩子很好带,天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不怎么哭。 江容送了一块和田白玉给宝宝。 淑芸送了自己给宝宝做的肚兜,还送了一个银锁。 可巧这天德恒贝子也过来看宝宝,还带着他的堂弟三等侍卫经廉。 那经廉盯着淑芸看,看得淑芸脸发红。 苏布介绍说是自己的姨妹。 江容立刻告辞。 过了几日,大家都去看高老头两口子时,苏布说经廉想娶江淑芸做侧室。 张氏问经廉是做什么的。 苏布说经廉是宗室,现在是御前三等侍卫,为人很是谦逊和气。 刘氏羡慕不已,“苏布,你做姐夫的,得给我的玉华多留意。不要总是想着淑芸。” 高老大则很是生气,“咱家又不是贫得吃不起饭了,给人做小,这让咱们怎么做人哪。” 张氏推说自己是妇道人家,见的世面少,问济兰怎么讲。 济兰鄙视的说这种没用的穷鬼,要他有什么用。 苏布涨红脸说,“经廉的父亲是郡王,他是宗室。” 济兰分析给苏布听,“你糊涂了。他父亲是郡王,他才是个闲职侍卫,这样的人有前途么?若他父亲不是郡王,他是三等侍卫,要娶正室,咱立刻就把淑芸许给他。可他已经是败落无职的侍卫了,一年的饷银还没得淑芸在庄子上分的钱多,连自己的老婆与老娘都养不活的人,居然还想纳江家的闺女做妾。真是青天大白日发梦,可笑之极。咱淑芸可不是旗人,她是汉人,不用怕啥选秀。” 苏布惭愧的点头,“叔叔指教的是,我是糊涂了。” 济兰又说,“做妾是连大红的衣服都不能穿的,算是奴才了,主子吃饭她得站着侍候,生的孩子得管自己叫姨娘,还不能自己养。汉人给旗人做妾,地位更低。做妾,哼,又不是穷死了。” 张氏后来私下同济兰讲,“只要淑芸能嫁个象苏布这样有饷银,待老婆好,体贴老婆家人的都行。” 济兰笑了,“那就不要急了。等我娶了康福,大把强过苏布的人来求着娶我的侄女。” 江容叹气,去看个新生的宝宝都会有人看上了江淑芸,于是深感低调的必要性,决定在选秀前绝对不能随便到处走动,免得日防夜防格图肯,却又被别人看上了。格图肯不会对自己动粗,不表明其他人士会如此由着自己。 江容告诉江淑芸,“你又不是旗人,一定得选秀,象我,躲着做侧室都躲不及呢。要是你做了妾呢,你就不要再来我的庄上了。如果做妻就无所谓。” 淑芸红着脸说,“叔叔和妹妹都是为我好的,我知道。再好的家,我都不会给人做妾的。” 拖达在江容庄上东边的新房子盖好了,盖得很大。他的三儿子是三月下旬娶亲,拖达亲自过来下贴子请江容。 江容很替拖达高兴,“拖达玛法,这是喜事来着,应该是登门道贺捧人场的。可是那天肯定人多,眼杂,我不能去。” 拖达笑得眼都看不见了,“听大家的劝,没有去年就娶亲,现在娶的这家闺女很好。真是感谢大伙一直帮衬我们家,这次我们办酒席男女是分开的,女眷是分开坐着的。” 江容解释,“我现在连女眷都不想见,淑芸姐在苏布家里被个破落户侍卫见着,就说要纳做妾。我还是旗人呢,我家还有银子,若是入了人眼,这就更麻烦了。马上就要选秀了,我可不愿被人挑去做小。” 拖达点头,“我得同老兄弟们吱一声,听到有人说起你,大伙都得挡住不让说。” 江容表示感谢。 熬到七月就是选秀,在此之前,江容尽力让自己象隐身一样,什么事都不做不管,天天在心里诅咒爱新觉罗家的男丁们全死光光,一个也不要活着才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故人相见 为了乌尔登与国尔敏补上缺,瓜尔佳氏时时出去娘家那边亲戚应酬,有时带着多尼,有时不带。 不带走多尼时,瓜尔佳氏就把他送到江氏眼前看着,同江家聪江家明江淑嘉几个一起玩。江氏带着几个活泼过头的孩子,日子过得开心不已。有时带过去见蔷薇别院去看高家一家人。 仁诚有时偷偷去采育里看看佟佳氏,不过晚上会回来。 江氏对此睁一眼闭一眼,也不同济兰讲。反正有一堆孩子们在面前跑着闹着,儿子们也全在京城,江氏再也不觉得自己可怜。 三月二十日,江容收到明拙的回信。 明拙在信中说,只要不是做伤天害理的事,明拙都会出手帮忙,他会尽快安排好手上的事,然后尽快到京城。 江容安心了, 三月二十二日,江容带了几个小厮去岫云寺去看明慧明心。 明慧见到江容,立刻感谢江容拔刀相助,捐了五万石的粮食。明拙经营几年,承天寺银子是有,可是,大量的粮食在饥年时,不是有银子就能立刻买到的。 江容谦虚,其实八成是拿别的东西与同业换的,江记米铺是小米铺,也没有贮那么多粮食。 明慧感慨颇多,一个健康倔强的小姑娘长大了,气质柔和多了,可还是一身的慧黠,一点端庄大方的影儿都没有。 江容问恒印大师现在何处,还有其他师兄们都如何。 明慧讲恒印大师和尘同光,四海为家,行踪不定,写每一封信都不在相同的地方,最近的一封信说是在西藏修行。 明心赞叹大师实在是一个有大智慧之人,一般人只能仰望。 明慧安慰明心,说明心在滦州所为,亦是修行,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这也是不小功德。 江容心中感慨,有信仰的人是幸福的,做着能令自己快乐的事,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 江容不快活,是因为觉得不自由。 宅女们宅着不是因为不能出去,而是因为不想出去,所以宅着很快活。不能出去与不想走出去的区别很大。 各人所觉得的苦不同,追求的快乐不同 江容就觉得被束缚很苦,如果可以选择自由自在的行走人间,就算只吃吃肉饼,江容也觉得人生美好无比。 其实换个人来想,江容嫁给格图肯,已经算很高攀了,于是等于很幸福了。可是江容不觉得,江容站在自己朴素的立场上想,自己有银子,如果不是很爱很爱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去给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 明慧与明心感慨了半天,又互相夸赞对方的努力与成果,然后才又讲起明拙的事。 明拙管着松竹庙的杂务,已经带出来几个师弟,寺里的产业蒸蒸日上,在周围的影响力也一日日增加,信众也是一天天的增加。 松竹庙已经成了很大的下院,每年做很多法事,许多师叔师伯师兄弟们迁在那边。 松竹书院也办得很红火,出了不少举人与进士。 卫家台现在很是兴隆,那边的小庙也很不错,有几位德高望重并擅于医术的师叔时时轮流带着弟子过去坐诊,四乡八邻的农人都去此处看病许愿, “明拙现在地位很超然了,”明慧笑着说,“如果他要肯接任住持,恒源大师会立刻让贤。” 江容很惊奇,“明拙师兄不是不喜欢研经么?怎么能任住持呢?” 明心解释,住持不仅要自己研经,还要管理全寺的人研经的事,管理全寺僧众的衣食住行,还有教化俗家弟子的责任,是所有项评分加起来最高一起评的。 象恒印大师是在经学上造诣特别高,为僧众所服,众望所归,才当选住持的。而恒源大师经术平平,就是较长于管理全寺僧众研经而当选的。 江容明白了,这就是综合能力分的评定,谁总分最高,就是谁当住持。 江容每次一想到象明慧明拙明心这样的人中俊彦,居然都是出家人,都要在寺庙青灯古佛伴着过一世,就觉得很是扼腕痛惜。 不过再想一想,在这个年代,世间的女子,又有几个能配着上这样的男子呢? 若是被那些猪头猪脸的小姐们霸占了,江容觉得更可惜。 为了不糟踏了他们,还是批准他们单身吧。 有小沙弥过来通传,说是有施主请明慧大师去讲经。 江容就告辞,赏了小沙弥一锭银子,请小沙弥帮忙,挑了一天明慧明心都没有被约讲经的日子,帮自己订下来,说好届时再来拜访明慧明心二人。 江容下台阶时,但觉迎面过来的旗装女子中有一人艳光灼灼,有如桃花一般艳丽,不禁回头注目。 对方也回头看江容。 居然是文颜,两人居然在这个地方偶遇,不能不说一声好巧啊。 江容上下打量着文颜,脚穿五蝠花盆底万字鞋,蓝底绣紫藤萝团寿衣氅衣,两把头上簪插了许多珠翠首饰,金螺丝攒翠的扁方,龙凤呈祥的龙凤金钗、金扁方蓝宝石的蜻蜓头花,珍珠的头箍及下垂的一串凤口衔珠的彩凤双飞珍珠流苏。 江容不自觉的在心中估算这一身行头的价格,觉得这一身太过华贵,似乎不应该是未婚女子装束,也就是说,文颜已经成亲嫁人了。 文颜看出江容心中所想,含笑告诉江容,自己已经于去年十一月成亲,夫君是宗室延信贝勒。 江容怅然,成亲不通知自己,要么是觉得这件事无关紧要,要么就是自己无关紧要,于是不通知。 不过江容笑容很是灿烂的问,“你成亲怎么都不通知我呢,如果我知道了我一定给你添妆去。” 文颜还是微微笑着说,“那时真是太忙了,我弟弟又小,家里没有人管事,我又知道你素来不喜欢,甚至讨厌这种应酬,所以也就没通知你。” 是你不喜欢,不是我不通知,反正通知了你也不喜欢。 这回答无懈可击,江容确实不喜欢应酬,江容心中有些默默,有些发冷。 此时桃花开得灿烂无双,阳光明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安感强烈 江容决定关心下人家的婚姻生活感受,“那延信贝勒爷对你好不好?” 文颜还是微笑,“贝勒爷对我自然是好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是上香呢,还是过来会朋友?” 江容立刻忘记了心中的一点点不快,兴高采烈的说,“明慧师兄在这里研经,明心师兄也过来在这里,我今天就是过来见他们的。不过早就有人预约过明慧师兄讲经,我就回去先,约了时间改天过来。” 旁边有人很惊喜的娇滴滴的问,“是明慧大师么?你约了明慧大师几时讲经?到时我可以一起么?” 江容素来有个毛病,就算是很多人,时时也只能看到自己看到的那个人,也只会搭理这个人。 有人插话,江容也看过去,是一个圆圆脸的女孩子,江容一向喜欢圆脸的女子,因为觉得有些天真的婴儿肥的感觉。 但这个女子江容很不喜欢,不喜欢这人假装自己弱不禁风的样子,本来长得很健壮的人,还捏一把娇滴滴的嗓音,真是让人不舒服。很多肥妞很是可爱,一把自然柔软嗲兮兮的声音可爱得不行。但这个女子就感觉让人不舒服得很。健康点没人说啥,但装弱的感觉很令江容不怎么喜欢她。 江容决定无视她,反正自己来找明慧也不是找他讲经的,于是不用理的吧。 结果这女子接着问,文颜还帮她重复一遍。 江容笑了下,“我同明慧大师是旧识,过来是叙旧,不是讲经。” 文颜打圆场说,“那到时我也一起来吧。”又介绍说这位是富察家的沁梅小姐,她的父亲是前锋参领。 江容对这些官职不怎么懂,只知道佐领是四品,相当于是管理旗人的基本单位,户籍婚姻之事,啥都管。其他的所有的领都高过佐领,也就是高过四品了。于是马马虎虎参领算大官吧。 想想明拙不知还有多久过来,到时肯定自己还会过来的,看在文颜刚嫁,需要拉拢别人提高自己的地位的份上,江容同意了,告诉了约的日期。 那位沁梅小姐催文颜快点,已经很晚了。 文颜歉意的对江容笑着,“那我们先去听经了,你有事先去忙,改天再见吧。” 江容点头,“你们去吧。” 文颜转身同沁梅一起走了。 江容看了看她们的背影,忽然打个冷颤,很怕再碰到个什么姓爱新觉罗的,于是赶快回去了。 三月二十六日这天,济兰终于到康福家下了大定,婚期定于四月十八日。 这速度很是惊人,济兰虽然认定康福是自己的人了,可是一天不娶进门,一天就不安稳,万一华礼找借口讲他早就把康福嫁给别人了呢? 当然这个速度,令许多人议论纷纷,苏布就有向江容汇报说许多人说是济兰同康福已经生米做成了熟饭,德黑礼那边不敢再推日子了,于是尽快成亲遮丑。 江容看到苏布幸灾乐祸的样子,立刻指出这流言不是啥好事,都马上要进门了,传出去是败坏舒穆鲁家的名声。 苏布才反应过来,说得去制止流言。 花了瓜尔佳氏不少积蓄,三月底国尔敏与乌尔登都找到事做,尤其国尔敏居然补了个礼部小笔贴式,四月初一就去当差了。 听济兰私下同江容讲,国尔敏那个职,得十年饷银才能赚回的本钱银子才给国尔敏补到的官。 江容也笑,“不是自己赚的银子,花的不心疼的,未必这份差使他能做多久。我赌他赚不回花的银子回来。” 做官不只是饷银,还得有点其他的门路才行。 象额尔登德尔登也是小官,可是做小官也有无数的好处,象以前西林觉罗氏给江容做过一套男装,用的扣子全是珍珠扣。上次仁义帮济兰下小定时用的珍珠首饰一套,全是额尔登经手弄的珍珠,当然,这么多晶莹品相好的珍珠,还可以大小配一样了做成首饰,是极难得的,济兰是按价付款了的,但是这种东西,不是说有钱就立刻有的,还是得有运气碰到,才能备得来,也属于难得了。 济兰也赌国尔敏赚不回本钱,叔侄俩意见相同,只好不赌了,因为没法下赌注了。 当然,瓜尔佳氏觉得目前的人生非常美好,乌尔登有做事了,将来多尼也能补上差使。现在国尔敏补上笔贴式了,下一步就是娶亲了,济兰都因为长得俊美娶到佐领家的千金康福。国尔敏长得也很俊美,国尔敏也能娶到高门大户的女儿回家。 瓜尔佳氏请了仁义仁诚脉下所有人士过去聚一下,就连济兰不喜欢的几个亲姐姐都全请到了。 江容也被迫出席,磨磨蹭蹭不愿意出门。 看着满脸不快的江容,济兰安慰江容,“不怕的,我也在的。” 这次聚会自然喝酒喝得宾主两欢,济兰的姐姐们一个劲的大奉承乌尔登,说他命好,娶了一个能干的贤妻,这么快就在京城活动到了热门的差使。 额尔登兄弟都是官面上混久的人,自然会说场面话让大伙开心。 仁义的几个媳妇女儿女婿当然更是嘴上象抹了甜蜜一样。 仁诚很是很开心,一直以来,仁义的两个仔都安分守已做事,让仁诚很妒忌。 乌尔登当初选丁只补缺到荆州驻防,济兰是根本不想补缺,当初他若是去选丁也只能补到最低级的小甲。 以仁诚这种退甲旗丁的想法,还是有个一官半职比较安稳。现在乌尔登国尔敏都有差使了,仁诚觉得大儿子的家里已经很安稳了。现在就是需要让小儿子也固定下来。 仁诚已经在计划等康福进了门,就让江氏同康福讲,让康福回娘家去同德黑礼要求给济兰安排差使。 乌尔登被被一堆弟妹们捧得晕晕乎乎。 与这热闹快活的场面格格不入的就是济兰与江容。 济兰真不觉得花那么多银子补缺有什么用,有钱自己开铺子不是更好么。 江容呢,就是觉得心中充满了不安感。这缺补得太快了些,就算是花银子,这速度太快了。江容觉得格图肯家里的人一定动了什么手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无题 四月初一,乌尔登父子都去当值了。 下午回家,国尔敏抱怨早晨厨房的丫头做的早点不好吃,远远比不上瓜尔佳氏亲手做的。 瓜尔佳氏一直是听她父亲讲,工欲善于事,必先利其器,要想让工匠的事做好,一定要先使工具锋利。 她现在就自动的理解成,要让乌尔登父子好好做事当差,不能让他们饿肚子,就得给他们吃好吃饱。 于是,瓜尔佳氏每日很早起来,亲自准备父子二人的早点,提供的早餐颇为丰盛,每天都有炒菜,卤肉,肉包子和稀饭。 不过国尔敏并不因此就满意,接下来的两三天,国尔敏时时牢骚,对每天早起当值很不满意,觉得个个人都支使他做这做那,觉得一个月才那么一点银子,礼部又是清水衙门,没有外快可捞,想升迁又没有机会。总之,他对这差使极不满意。 瓜尔佳氏很心疼国尔敏,就问乌尔登这差使是不是真的没前途。 乌尔登正在同多尼讲自己今天做事多么能干,听到瓜尔佳这样问话,立刻提高声音,“大把人抢这差使,好不容易弄到手了就得好好当差做事。成天东想西想做什么,我还担心他做不好呢。” 瓜尔佳氏见乌尔登发怒,又怕吓到多尼,立刻就收声啥也不讲了,只是对乌尔登父子二人的衣食住行更加小心仔细。 国尔敏才当值几天,就有大把负面消息通过下人传到江容耳中,江容吃惊的直咋舌,国尔敏这是什么时候养出来的派头啊。瓜尔佳氏不是说他乖巧,从来不忤逆不提意见么。 江容细细分析这些事,对自己躲在庄上不见他们,本来还觉得有些内疚,但是与国尔敏一相比较,江容就完全不自责了。 铁的事实证明,父母心长偏了,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偏心就是偏心,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瓜尔佳氏内心潜意识安慰她自己不曾偏心,指责江容很不听话的借口而已。 国尔敏的种种牢骚,自然也传到济兰那里。 济兰也是生怕天下没有事的那种人,立刻就去看庄子上看菜的长势,顺便去与江容讲笑。 济兰评价瓜尔佳氏纵容国尔敏过度,完全没有底线了。这国尔敏一直在蜜罐呆着,迟早会吃亏。只是希望到时不要牵连别人了。 江容表示同意,“既然你怕牵连到,那为什么不过去指责下呢?” 济兰满不在乎的说,“以国尔敏那性子,应该没本事谋逆吧,只要不谋逆,那就牵扯不上我。你额娘当那他是宝,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讲他的坏话,只讲他如何如何好,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好的呢。何况没使我的银子,我过去讲的话,你额娘估计大棒子把我打走。” 济兰描述着自己抱头鼠窜的场景,与江容两人乐不可支的笑了半天,又讲,“国尔敏能牵连到的人也不多吧,丽敏是嫁了的,你到时都不知道在哪里。” 济兰在蹭了一顿午饭后,又说下午不想做事了,要偷懒。 叔侄二人舒服的坐在二楼的栏杆闲聊。 扯七扯八扯了很久后,济兰又问,“以前你们在荆州时也这样惯着他么?” 江容心中很怀念,当年的瓜尔佳氏对自己比现在好多了,“我们在荆州时,那时很穷,额娘对我们都很好,天天都想办法弄点好吃的。她也是每天早起煮了吃的,我阿玛才出门的。” 瓜尔佳氏是全心全意的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照顾着家人,可惜,同样的竹子出的笋子有好有坏。 两人叹惜了半天。 济兰又问江容,“你天天呆在庄上是不是担心出去会出事?其实没什么,你安心吧,没有人敢恃强做点啥事的,咱们这族虽然没啥本事,可是人丁兴旺得很。宗室也得照规矩来。若是你以退甲的小马甲的女儿身份选上了,那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过那也不怕,咱还有三十六计呢。到时你拍拍屁股跑了算了,我这边一口咬定是治安不好不关我事。” 江容摇头,“你讲错了,不太算西边出太阳了,我阿玛现在已经去太仆寺当差了,国尔敏是礼部笔贴式了。” 济兰寻思了会,“你觉得这是有问题的么?” 江容点头,“没有他们家动的手脚,哪可能补差这么快。格图肯有个丫头怀上孩子了,月份大了,不好打胎,他们家盼着生孩子多少年了,估计肯定会养着的。我说过绝不会嫁给他。” 济兰很恼火,使劲的揉着自己的袍子。 江容哼了一声,“你不要把你的袍子弄烂了,这都是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有点钱了就不爱惜衣服了。要是我跑了,会不会影响到谁?” 济兰也哼了一声,“能怎么样,我就说你已经死了,想不开自杀了,失踪了,去滦州养病去了。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江容笑了,“那你说会打官司么?” 济兰不屑一顾的说,“打吧,反正我们家没得女孩子可以拉去他家,随便他们。说不定还有其他人想塞人到他们家得不行。只要你不被他们抓到,啥事也没有。我还要去告他们治安太差,女眷都不敢随便出门呢。” 两人都说着最坏的打算。 可巧这天下午瓜尔佳氏过来庄子上找江容,守在庄子门口的小厮请江禄出来应付。 江禄不卑不亢的行礼,然后说庄子里很多机密事,不准外人进去,请瓜尔佳氏见谅。 瓜尔佳氏让江禄喊江容出来。 江禄答复说江容出去了。 小厮请出来济兰。 济兰问瓜尔佳氏什么事,江容找朋友玩去了,有事可以留话。 瓜尔佳氏说要找嬷嬷给江容教规矩。 济兰问学规矩了有什么用。 瓜尔佳氏说选秀要学规矩的。 济兰劝瓜尔佳氏,“难道你忍心让你女儿选上了去做妾?一进候门深如海,还得搭上那么多嫁妆,赔钱赔女儿进去受罪,至于么。” 瓜尔佳氏犹犹豫豫的没坚持要请嬷嬷了,可是她还是想见江容。 济兰笑了,“这孩子听到选秀就烦,现在正在自欺欺人的过着日子,你让她高兴一天算一天吧,不要烦她了,嫂嫂有空去帮忙筹备我的婚事吧。” 济兰打发掉瓜尔佳氏后,就又返回庄上同江容讲,“虽然我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我觉得你额娘还是想让你选上,那样国尔敏再不成器,也有个靠山。她这样想也有点道理,难不成到时你看着他饿死不成。” 江容嗤之以鼻,“叔叔,不要说国尔敏,就算是你出了什么事,让我搭上我自个儿救你出来,我都是不肯的。凭什么拿我做垫脚石。为什么不是让他吃点苦,让我享受下好日子?” 济兰笑了,“女孩子不同的。你若有事,我自然肯吃苦替你担着,我最多被人打,赔点钱,那也没啥大不了的。可女孩子又不同。” 江容点头,“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舒穆鲁家现在全力筹备济兰的婚事,往各处送请贴,准备婚礼结束后客人的回礼,准备安排远道的客人的住宿,客人贵贱层次会有区别,有些客人还会带下人过来,这些都需要提前安排好。 江容让江禄送了不少人过去给江福训练。 瓜尔佳氏妯娌几人都忙得很,张氏也在帮忙。 他们忙他们的,江容扳着手指头过日子,把自己的首饰全打包收起来,又挑出不少布匹出来,自己画出纸样,监督着丫头们给自己做夏天的衣服鞋袜。 四月初六,江容很不想去岫云寺,磨蹭好久,觉得约好了又不去很不好,于是换男装带着小厮出门了。 江容一行居然在往岫云寺的路上看到陈家明。 陈家明单人骑马,穿着一身月白色袍子,腰上别着一把折扇,看上去真真是温润如玉,卖相极好,堪称浊世翩翩佳公子。 江容向陈家明致谢。 陈家明笑了,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你一见我就道谢,难道没有别的话可说么?” 江容很是迷恋陈家明的笑脸,听到此话,觉得甚为暧昧,当然,这是因为陈家明实在是很好看,江容才会这么想。 可惜只能想想而已。 若是大家不在京城,江容可以考虑花痴下。 可是现在是在京城,如果花痴这陈家明,格图肯家估计能立刻暗杀了这陈家明。 江容心里很阴暗的想,难道没有其他人花痴这陈家明么,会不会在暗地里有无数的女人迷恋他呢?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又不能问他。 江容讲自己是去岫云寺去见明慧大师的。 陈家明问是不是那位年前为饥民筹米粮无数的明慧大师。 江容说是的。 陈家明表示了对明慧的景仰之心。 江容立刻把明慧吹得天上有,地下无,说明慧师出名门,工诗书,擅绘画,广有见闻且谈吐文雅,为人机敏,处事干练。堪称佛门新一代第一人。 陈家明哈哈大笑,“那就同我一起过去见识一下吧。” 去到岫云寺明慧的禅室时,文颜与沁梅早已带着丫头下人们到了。 江容兴冲冲的向陈家明介绍了明慧,又向大家介绍说这位是义薄云天的陈家明陈大人,大大的帮了自己家里几个忙。 陈家明本来就是世家子弟,谈吐不凡,又是少年进士,加上江容极力赞扬,于是极得众人好感。 文颜抢着自我介绍,说自己是江容从前在荆州的同窗,曾一起受教过明慧。 文颜今天穿着浅蓝色旗装掐月白色牙,打扮素淡,看上去典雅秀丽。 陈家明笑吟吟的说,“一路听江容讲大师修养精湛,天下无双,闻名不如见面,真是人中龙凤,果然名不虚传。” 明慧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在心里想,怪不得江容要讲明慧大师天下无双,原来受教过大师,要给自己脸上贴金。” 江容很不好意思,“明慧师兄,你取笑我,我才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全是大实话。” 沁梅在旁边搭话,“江容说的是实话,明慧大师确实是人中龙凤来着。”沁梅穿着白底绣红梅的旗装,衣服很好,但是她穿着不好看。 江容讨厌那沁梅,于是她讲话也不爱听,于是也不往下接话了 明慧谦虚,“哪里哪里,是江容出于情谊,多有夸张。“ 明慧长袖善舞,照顾各人情绪面面俱到,引导每个人都讲话,发表自己的感想,每人都觉得自己受到重视,心中熨贴无比。 这一天很是愉快,虽然有个江容讨厌的人在,依然是快乐的一天。 陈家明与明慧一直讨论书画大师,一众在旁边听得入迷。 江容猜想那不懂装懂的土包子沁梅也觉得这一天很愉快,听两个这种级别的美男子讲书说画,就算啥也不懂,也是很难得的经历来着。 江容见得书画少,何况书画这东西,一定得有人指点,才会明白其中妙处,江容基本没怎么受过这方面的熏陶,听得很是有趣,明慧时时会对涩难之处加以深入浅出的解释,以方便水平没那么高的人听得懂。 文颜见的书画多些,时时会发表下自己的意见与看法,明慧时时注目点头表示赞赏。 沁梅应该比江容还差很远,常常提些令江容发笑的问题打断陈家明与明慧的谈话,明慧也很和蔼的一一解释。连沁梅问自己身上衣服的绣花是著名的苏州双面绣,是不是也可以算是画了,明慧也是很泰然自若的解释区别。 江容觉得名僧就如同名妓一样,得应酬各式人等,不管是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都不能翻脸。 比起名妓,名僧更难得些,需要头脑见识学问更多些,名妓才华口才逊色时可以用身体来补偿,当然,象明慧这种级别的美男子,当然也可以。 比如明慧斟茶燃香,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沁梅看得口水直流目不转睛如痴如醉。 江容心中暗笑,如果明慧不是和尚,估计沁梅能直接扑上去了。 明慧恍若不觉,依然与陈家明口若悬河的交谈。 愉快的时光总是很快,很快到了申时,来访众人只好告辞。 临走时,文颜约江容明天到自己的府上去玩。 江容心理斗争很久,江容很想去看看文颜的生活,看到贵族女子的生活,可是又很不愿意碰到别人,犹豫很久,江容还是决定拒绝了,“我叔叔要成亲了,最近好忙,不能去。” 文颜微笑着说,“你又帮上什么忙,不碍手碍脚就不错啦。” 江容只好答应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上 四月初七,江容去延信贝勒府。 贝勒府富丽堂皇,气势非凡,门口两只石狮子,大红门上的黄铜钉褶褶发光,还有四个身强力壮的家丁站在门口守着。 江容正在下马时,就有一个家丁大声问,什么人? 江容心想,肯定是不觉得自己是权贵,于是就这么大声,如果是他们认得的比贝勒还高爵位的人,估计就会象温驯的小猫那样细声细气的。今天若不是江容,另换作胆小点的人,估计能被他吓得掉到地上去,于是也懒得出声,只以目光示意江波上去答话。 江波不卑不亢的答话,“是你们家的贝勒夫人约我家主子过来的。” 江容穿过影壁进到院子里。 沁梅正在被几个人打趣,其中一个江容认得,就是那个成信。 江容是没有同不熟的人打招呼的习惯的,所以假装没看到。 成信却没得江容这种习惯,扯着大噪门说,“这不是格图肯的心上人么,哟,穿男装比女装还俊。” 江容示之以白眼。 文颜笑着说,“你们认得啊,那就不用介绍了。” 又打趣江容,“格图肯很喜欢江容么?” 江容板着脸说,“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文颜笑笑,心想可能是才斗过嘴闹别扭。就让大家都不要提了,又告诉江容这些都是延信的堂兄弟,最小的那个是显亲王衍潢。 江容很漠然。 文颜说要带江容去看看字画,歉意的让大家不要客气,要什么直接喊春香。 文颜带着江容仔细的逛了贝勒府,又展示自己的首饰衣服,还有收藏的书画。 江容看得很是开心。 看这些东西就是江容的爱好,江容不爱应酬不熟的人,尤其还有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大概看完以后,文颜问江容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喜欢的就拿走。 江容摇头,“好东西要留给大家看,不能全搬回去自己锁着。” 文颜哈哈大笑。 到了吃饭的时间,大家就吃饭。 延信与成信都是妙人,热情的同江容讲话,妙语连珠的。几个小的宗室就话少些。 延信说大家都是年轻人,就不要太讲究理节,欢迎江容有空就过来找文颜玩。又讲过几日庄子上会送些小猫小狗过来,那些猫狗的父母都是极漂亮极可爱的,请江容一起过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江容听着很是犹豫,自己很快要走的,不会再养猫养狗了。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说,看看就好,不带回家。 挣扎了半天的江容说好,不过自己吃过午饭才过来,看看猫猫狗狗就好。 送走江容后,文颜问成信详情。 成信说格图肯眼光很不好,居然喜欢这个丫头,可是这丫头不识抬举得很,居然不理格图肯。成信让文颜撮合二人,这事若是成了,格尔斌必定会重重的上谢礼。 几人议论纷纷,有的人说是各花入各眼,有的人讲是格图肯图新鲜,有人讲格图肯被一堆女人教傻了。 当然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格图肯已经是江容能碰到的最好的人了。 文颜也这么认为。 四月十二午时过了,江容才去到延信贝勒府。 这一日,贝勒府客人更多,还有一堆女眷,文颜一直应酬着那些人,很忙。 江容坐得远远的,一句话也插不上。 江容总觉得被人看,很不自在。后来文颜的丫头春香进来同文颜讲了什么。 文颜很抱歉的同江容讲,抽不开身,让江容自己去看猫猫狗狗好了。 江容跟着春香走到侧院,果然是很多只小猫小狗,江容蹲下来逗着小猫小狗们。听到有脚步声,抬头一看,居然是格图肯,江容低下头来当他不存在,继续逗着小猫小狗。 格图肯旁若无人的也蹲下来逗着小猫小狗们,还不时的抬着看江容。看江容换姿势蹲着时,还让春香拿两个小凳子过来,一个给江容,一个给自己。 春香送了两个小凳子过来,江容向她道谢,可是依然不与格图肯讲话。 一整个下午,二人都没有说话。 下午申时,江容去向文颜告别。 文颜笑吟吟的请江容二十日再过来玩。 江容对文颜在繁忙中还要招待自己表示了感谢,又说到时再说吧,不一定有时间出来。 江容走后,格图肯向文颜致谢并告辞。 四月十七日,康福家送过来嫁妆。 嫁妆比原来德黑礼草拟的要少很多,只有四个庄子,四个铺子,四处房产。 济兰同康福常去的庄子没有陪嫁过来。 对此,济兰有些失望。 德黑礼安慰他说,等过几日了就把庄子的契纸送过来,现在华礼很生气。 据说是因为华礼说没有依他选的婚期。 但是缩了水的嫁妆,依然耀花了大家的眼。 各样首饰都是做工精细,用料贵重。 光头上用的头花流苏扁方簪子就有:红宝石串米珠头花,羽毛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蓝宝石蜻蜓头花,红宝石花迭绵绵头花,金镙丝双龙戏珠头花,金嵌米珠双钱头花。流苏有凤口衔珠的流苏就有,龙凤呈祥,彩凤双飞,丹凤朝阳,凤穿牡丹,金缧丝加点翠扁方,银嵌宝石扁方,白玉一字寿字扁方,翡翠扁方,玳瑁扁方,伽楠香扁方,檀香木扁方,珍珠扁方,红蓝宝石扁方,翡翠盘肠簪,红珊瑚蝙蝠簪,金錾福字簪,喜鹊登梅簪,五蝠捧寿簪等。还有专用于赏人的一扎一扎的素净金簪银簪金银手镯金银戒子。 清朝首饰讲究是做工精细繁杂,材料最贵的是珍珠。那些珍珠流苏极难得,并且价值昂贵。 老实讲,济兰娶这个老婆真是赚了。 可是济兰与康福都很委屈,原来是讲的是三月的婚事,现在已经是四月了,并且还是两人争取的四月,如果不争取,确定婚期更加遥遥无望。 当然德黑礼在婚礼过后又给了济兰五千两银子以安慰二人。 四月十八日,是济兰成亲的正日子,人山人海,很是热闹。 喜棚老早就搭好了,院落四处摆了不少盆花。处处花簇锦团,来来往往的都笑容满面。江容照旧躲在不显眼的地方,听那些人请八卦,很多人讲是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只好尽快娶过门了。 格尔斌送礼过来,格图肯也过来了。 格尔斌笑嘻嘻的对济兰说,“你这婚事可真赶哪,下定到婚期不足一个月。” 江容很愤怒的跳出来,“我叔叔为人正直大方,跟足了古礼娶妻,他已经挑太久了,好不容易挑个趁心如意的,自然要赶快下手娶到家。万一被哪家权贵娶走了,岂不是白高兴一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下 格尔斌不接江容说的话,笑着说,“原来如此,那我就恭喜济兰娶得美人归了。江容,你带格图肯去吃点东西吧,他不喜欢同生人一起吃饭。” 现在是客人到达时间高峰期,格尔斌吃定江容不会立刻翻脸吵起来。 济兰寻思了下,“江容管着那些小调皮鬼呢,那就去他们呆的房间摆一桌吃的。格图肯,你不会嫌小鬼们吵闹吧。” 今天客人多,江容的任务是管着高家江家的六七个小孩子和多尼,江容嫌吵,让秋华秋实看着他们,又怕两个丫头管不住他们,让她俩搬着凳子坐在门口,不给小鬼们跑出去。 格图肯点头。 济兰请额尔登带格尔斌安排坐席,与德格安排在一起,也就是说让格尔斌与生意竞争对手一起坐。 额尔登觉得奇怪不已,又多问一遍,得到济兰肯定结果才带过去。 过来参加济兰婚礼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婚礼不是有钱就能热闹的,一定得有朋友捧场。可是人多的话,就易有冲突发生。不同圈子的人坐一起很易起冲突,全是按圈子安排坐位的。 有采育里的的邻居乡亲们,正蓝旗城内的老街坊,有舒穆鲁氏同族的,有济兰从小到大的狐朋友狗友们,还有济兰家的亲戚,卖米的那些客户朋友们,卖香皂的德格俊豪也带了一堆朋友捧场。 苏布特意请了些侍卫朋友过来捧场,届时顺便帮忙维护下安全问题。有点职位的官员侍卫过来捧场的就全安排在一起,有小厮丫头专门侍候。 额尔登与德尔登安排客人坐席全是按圈子安排的。 按额尔登的本意,是想把格尔斌安排过去给老姑奶奶的继子一家子一起坐着的,他家是宗室,算是老亲戚。他家的男客是仁义仁诚带着女婿们陪着,女客是同江氏二老太太坐一起。 老实讲,除济兰外,大家都不知道江容的想法,都以为江容是不想被选秀选上,是不想被指给格图肯做侧室,是想争取落选后,嫁给格图肯做正室。所以就有了合作种菜卖香皂之事,这一切,都是为了提高江容的竞争力。 皇家指婚,以江容的家世,只能做侧室,做侧室已经是很高攀了。 如果双方感情好,民间娶亲就有可能明媒正娶,再不济,江容也可以选择不嫁给格图肯,另嫁他人,不用一颗树上吊死。 从可操作性来讲,自然是江容落选后处于比较有利的位置,不用被迫给格图肯做小。 格图肯这么久没找江容,有可能是因为双方要避嫌,如果名声传得沸沸扬扬的话,说不准皇室就把江容指给格图肯做小了。 也有可能是二人吵架冷战。 额尔登领着格尔斌与德格那些人坐一起。 格尔斌本以为是会同舒穆鲁家的老姑奶奶的继子德海也坐这里,笑着问德海怎么没在这边入坐。 德格作出惊诧的表情,给格尔斌行礼。 众人纷纷站起来行礼。 额尔登如释重负,请德格帮忙招呼大家吃好喝好,然后就赶快溜掉了。 格尔斌很随意的让大家不要多礼,他很恼火,这是济兰表明疏远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够意思了,从一开始要卖地给济兰,就是一个态度,不曾想济兰家这么不识抬举。 德格很殷勤的向格尔斌敬酒,劝大家吃菜喝酒。 他比格尔斌年轻,没封爵,也没有职务。他就算袭爵了也比不上格尔斌,于是做这些事做得兴高采烈。 并且他凭本能模糊的感觉到,济兰不愿意把江容嫁给格图肯的。不然,济兰完全不必香皂生意分一份给自己家铺子卖。 他与俊豪因为新开拓了香皂生意,在几家股东开会时也获得了出席资格,当时他就让俊豪出声问,要不要把格尔斌的份额都竞争到手。 当时拜思哈就斥责过俊豪,警告大家要安分做生意,不要随便动坏主意,并举例以前大伙的铺子是没有布卖,就是因为有人太贪,自家的铺子小心谨慎,合作愉快,运气才落到自家铺子的头上。 德格当时的想法是,济兰家不信任格尔斌,苦于无力抗衡才找格尔斌的。今天见到格尔斌问话,他更加有这种感觉了,他决定回家后就再申请开会,讨论下如果格尔斌出手的话,大伙要不要帮济兰。 格图肯跟着江容进东厢房,进门就有一个球扔过来,差点砸到他的头。 他接到球,轻轻的扔回去。 接到球的小家伙喜笑颜开再用力扔过来。 这七八个小家伙全长得粉嫩可爱,江容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除了多尼以外。 江容板着脸让小家伙们都不要玩了,吩咐秋华秋实给小家伙们洗手,摆桌子,马上要开饭。 小家伙们很听江容的话,一个个洗完手后按要求坐得整整齐齐。 江容不怎么带这些小孩子玩,就是随便他们吃啥玩啥,但是得听话,不然就不理了,哭得水流成河都不会理。 一次两次,小家伙们都知道江容很狠心,凡事最好按她讲的办。 秋华秋实在炕上摆上桌子,碗筷调羹,几个小厮源源不断的送菜上来。济兰是请了聚源居过来主厨,做的是燕窝席,又加了不少自己店里的土特产,总是是让大家都能吃光的,而不是那种大鱼大肉,看着好看,但是大家都没胃口下筷子的菜。 格图肯看着江容说,“不要那么麻烦了,上些家常菜就好了。” 江容不理他,“哦,那传出去了,岂不是我们家慢待你了,另外济兰的面子往哪里摆。”继续指点丫头摆菜。 江容让秋华秋实拿盘子装她们喜欢吃的菜另开一小桌吃,让小家伙们自己拿碗自己吃。 席间小家伙们争争抢抢,多尼要吃离得远的一盘菜,夹不到,让炕下小桌上的秋华来帮他夹。 江容让秋华不要理,让多尼伸碗出去,请坐菜前面的江家聪夹给他。 多尼伸出自己的碗,江家聪站起来夹了菜放在多尼的碗里。 江容又敲多尼,让多尼同家聪说谢谢。 多尼很委屈的说谢谢。 江容教导大家有事要自己做,请人做事,要说请,要说谢谢。 多尼委屈的闷声吃了一阵子,忘记了委屈,又同江容讲话,“姐姐,额娘很想你,你搬回家住吧。” 江容摸摸多尼,不接他的话,“刚才你为什么不要家聪夹菜给你?还要站得远远的那个姐姐帮你忙?” 多尼说,“她们不就是侍候人的么?” 江容问多尼,“以前我们家很穷的,没有人侍候的。你是男人,以后凡事要自己做。” 多尼不解,“我让家聪帮我夹,家聪也是别人啊。” 江容解释说,“那又不同,朋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所有的东西都要自己赚回来,不要靠别人。等你大一些了,你就去叔叔的米铺做伙计去,自己赚零用钱。” 多尼摇头,“额娘说让我好好念书,以后去当官。” 江容笑了,“你看济兰,自己赚钱了,自己想捐官就捐官,想如何就如何,咱们要有钱才行。” 多尼又咩,“哥哥不就是是用家里的钱捐的官么?额娘说等我长大了,也给我捐官的。” 江容笑嘻嘻的说,“你不要学他,他不是好的,家里以前有地给他管着,结果他卖了花掉了。给他这样花钱,家里的钱靠不住的。要是到时你长大了,家里没钱给你捐了呢。” 多尼想了想,很不确定,“不会吧?” 江容引导他,“你不要同他争,他没出息,家里的钱全给他好了。花自己的钱才安心,你自己能赚钱,你赤手空拳的再赚回来家业,那样才好。丽敏早给你买了地,买了铺子,过几天我带你把地和铺子全收回来,你自己管着,有事就问济兰,赚的钱存起来,不要用家里的钱。” 格图肯提议,“以后可以帮多尼补个侍卫的,现在就可以象苏布那样做伴读。” 多尼欣喜的说,“真的么?” 江容怒了,“格图肯,你是蠢呢,还是不安好心眼,你想一想,多尼若是进了那种官学,会有什么下场,他长这么漂亮,以后也不会做侍卫。” 多尼有些害怕。问官学很不好么。 江容安慰多尼,“官学里很多坏人。我宁可你象济兰叔叔这样穷一顿饥一顿的长大,就算你变成混混流氓,我也不愿意你去侍候人,那些王公贵族没一个好货,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有人不安好心。我绝不会让你进官学的。” 江容以前没觉得,现在提起此事,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她决定立刻同济兰商量要办族学,让多尼去族学上学,那样才安心。 等江容训完了多尼,格图肯低声问,“是我没有想到,我确实没用得很,那是不是我自己赚钱独立了,你就会多看我几眼。” 江容看着他,觉得简直看着白痴一样,懒得出声,同讲不通道理的人讲道理是很辛苦的,今天是济兰的大喜日子,江容不想大声说话。 格图肯于是当这是江容默认了,于是马上说,“我以后必定会赚很多钱给你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绝不让你为钱再操心。” 江容不耐烦的说,“够了,我好讨厌听这种话,空虚。” 格图肯胀红脸说,“你相信我。我一定说到做到。我从明天起就开始做事。”格图肯自觉的把江容的话理解成,你做了,到时拿成果出来给我看再讲吧。 江容真是无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多尼 济兰的婚宴会持续了几天,不少住得远的亲朋好友没有回家。 济兰提前就已经安排好如何住宿,免得接送麻烦,也让大家多聚一聚。安置原则是按亲疏关系,远的关系就安置在自己的家中,其他比较亲近的就疏散出去。 济兰把自己的姐姐们安置在蔷薇别院,同高老大一家住一起,把相对来讲,脾气好多了的堂姐们安置在江容的庄子上。 江容自己的亲姑姑们都不胖,甚至有些瘦,看起来好看。江容没怎么接触过,就是上次丽敏出嫁时,姑姑们哭闹令她很疏远。 后来听高士瑞说这些姑姑们住在那边时,同刘氏闹得很不愉快。她们全是喜欢争别人家东西的人,等大家都走了,别院空下来时,那里种的蔷薇被挖走不少,被褥摆设也少了不少。 看门的旗丁愤愤不平。 江容一笑了之,这些全是小事,没必要生气。 江容让高士瑞把摆设全补上,这次是济兰婚事,不说什么了,大家都没有经验。下次,在住进来前,屋子里有啥要登记签名,走时,要清理全部家俱摆设都有,才准放人走。这都是后话。 江容当晚把小家伙们全带过去庄子上玩,没让他们再过去婚礼上闹。 小孩子们在庄子上玩得极开心,在楼梯上爬上爬下,江禄在楼梯下面全摆上厚垫子,生怕小鬼们掉下来摔着。当然,小鬼们平衡力很强大,没有从最高处摔下来。 次日,所有的亲戚都聚在济兰家。 康福给长辈一一端茶行礼,又给小辈每人一个红包。 当然江容也有一个。 江容仔细打量,康福长得确实不错,明眸皓齿,鹅蛋脸,身量高桃,说话细声细气的,看着恍忽有点眼熟。 江容心想估计是因为还是有些远远的亲戚关系的原因吧。 济兰满脸喜气的问江容为什么不带小家伙们过来收红包。 江容笑哇嘻的说,“叔叔,你刚成亲,大把事要管,没得时间天天陪婶婶的,婶婶认人也不急一时。那些小鬼头们,又滑头,长得又象,连我都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婶婶不要被他们骗了,让他们多领了红包。等婶婶熟了其他人再来看孩子们吧。” 二老太太就笑着说,“还是江容同济兰贴心,这么体谅新婶婶。” 堂姑们也都赞江容,说江容把庄子上弄得住很舒服。堂姑们都同二老太太一样肥肥白白的,待人处事都很温和有礼,一说话必然都是带着笑的。 江容心中赞吧,果然不愧是二老太太的女儿们,二老太太管理仁义一辈子,果然是不同凡响。后来济兰告诉江容,这些堂姑们比江容的亲姑姑们可有头脑和手段得多,把几个姑父管理得服服帖帖的。江容很是佩服。 江容对听到赞扬表示非常开心,邀请堂姑们多住一阵子再回家。 又趁大家都在,说起多尼的事来,江容想让多尼自己种他自己的地,管他自己的铺子,让济兰帮忙指点。 瓜尔佳氏立刻反对,“多尼要去念书的,怎么能让他管这些杂务?” 江容平静的回答,“他长得这么漂亮,给人做侍读,或是放在官学里都太不安心了。他就算长大了,我也不想他给人做侍卫。” 仁义撸着胡子点头称是,做侍卫说起来好听,也是侍候人的。 一时大家都低声议论。 康福也低声同济兰讲话。 济兰咳了一下,“康福说她听过小道消息,说是太子男女不忌,太子身边好多人都好男色来着。不知道是真还是假来着,” 额尔登说也听说过这事,现在简直是稍稍长得平头齐脸的人都得小心点才好。 仁义撸着胡子点头,“康福以前听过,应该就是真的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为上。咱家的孩子,自己得看严实了。” 瓜尔佳氏问江容,“不能进官学,不能做侍卫,那就让你弟弟只知道管铺子种地了?” 江容心中鄙视不已,什么事都替国尔敏安排好,为什么多尼上学的事都不想想呢?这里是京城,又不是荆州那个小地方,大把变态的人聚集在京城,所谓翰林风月,呸。 象国尔敏书也没读好,捐了官当差也当不好,难道就好了么?当然江容不会说出来。 江容笑着说,“正是要说这个呢,我觉得吧,我们舒穆鲁家人丁也不少,穷的富的都有,很多家上不起学的。咱族里最有钱的当数济兰了,不如让济兰在我的庄子上办个族学吧,教些实用的,识字,算账之类的东西。让拖达玛法几家人看着,应该孩子们不能被人拐走吧。钱粮就从我几百亩地上的收成里出,再划一块地出来预备做坟地,那样不管如何,没有人能这块地夺走了。族学也就安稳的办得下去了。” 仁诚大喜,“这样好,咱们自己家出钱办的族学,也没有人敢欺负多尼了。多尼长大了,爱做啥就做啥,不用去侍候那些贵人的。乌尔登,我同你讲,我不准多尼给人当伴读,也不准多尼给人当侍卫。你要是孝顺的话,就听我的。我同你额娘去住在那族学旁边去看着娃娃们。” 仁义撸着胡子讲,“嗯嗯,我死了也要埋在那里,那里风景真好,埋在那里一定舒服得很,我天天晚上出来晒月亮。要是有谁欺负咱家的孩子,我就去顺便散步过去找他。” 大家都哈哈大笑,仁义好难得讲笑话,偏还一本正经的笑话。 几个堂姑都说到时也送孩子们过去念书,问济兰行不行。 济兰哈哈大笑,“这是上进的事,当然行了。”又请额尔登兄弟帮忙多留意夫子,要找好的,族学的束修一定是过得去的。 济兰婚礼结束后,几个堂姑在江容的庄子上又住了几天。她们不象江容的亲姑姑那样无知无礼,江容让多尼天天跟着,也好学点礼节。 江容带着大家一起看自己的米粉作坊,看自己种的地,养的猪,喂的鸡鸭。 堂姑们都齐声赞叹。大堂姑问江容为什么种这么大片,只能腌制,又只能收一季的洋姜。 江容告诉她们洋姜的妙处,腌了好吃,产量高。喂猪喂牛都好得很,这几年天旱,种了可以年年有收成,每年春天再补下苗就好了。尤其这几个姑姑同二老太太的体型,多吃洋姜有好处的。 江容说等秋天了让大家来拿种籽回家,并且以后喝专门配的酒,还有米粉。 堂姑们性格很是随和,有时多尼讲对了什么,她们就会摸摸多尼表示赞扬,肥肥软软的手摸着很是舒服,江容也被摸过,所以知道舒服。 多尼很喜欢她们。 相处几天而已,她们走时,多尼恨不得跟着她们一起走。 江容告诉她们,如果她们庄子上养的猪多的话。可以拖来这里卖的,高士瑞是管收猪鸡鸭的。 等送走了堂姑们,江容就开始指导多尼,喂猪养鸡鸭,就有肥料施在地里,地里长出来的作物可以喂猪之类的。 小孩子很难理解循环的道理。 多尼总是记不太清楚谁先谁后,很崇拜的看着江容,“姐姐,你好厉害。” 江容安慰他不要着急,知道猪大概是用什么喂的就行了,然后卖什么出去比较划算,到时请教懂的人就好。 江容又去催济兰去收多尼的地和铺子回来,国尔敏没有出息,多尼不能跟着学坏。 济兰担心乌尔登夫妇在,没法管多尼。 江容急了,“国尔敏怎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吧,这些产业都是多尼的,我不想让多尼以后同你那时一样,看人脸色过日子。你就直说现在可以教多尼种地,等多尼大了,就不用担心他了,免得他象国尔敏那样时时要大人操心。他们就能松口。”江容看问题一向简单化。 江容说了自己的安排,到时候多尼多请教人,雇人种地就好,他可以请济兰的人,当然得付工钱。 然后,多尼赚的钱,先让济兰管着,多尼做事全算工钱。一个月做了多少事,就给多少工钱做零花钱。 这样,多尼知道钱难赚了,就不会乱花。不会说象有些二世祖随便赏下人就是五两十两的银锭子。很多败家子就是不懂这些,父母过世后,万贯家产几年就败家了。 济兰还是犹豫,后来说,“反正我有的是地了,不如我直接给地给铺子给多尼吧。” 江容很恼火,“多尼有阿玛额娘,他自己有地,为什么要你给?你给了他,是不是还要给国尔敏?给了一次,是不是还要给第二次?是不是以后还得多尼管他们?要是万一你的家产没有了,他们也穷得一穷二白了,那时怎么办?” 济兰握拳,“那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与渔。趁老爷子还活着,让老家伙去同你阿玛要。” 江容放心了,乌尔登脾气火暴,济兰同他去要,肯定会吵起来。他是多尼亲生的父亲,居然还得把铺子和地给济兰帮多尼管着,好面子的他,估计肯定会火冒三丈。 但是仁诚去要又不同,乌尔登还是很孝顺的。仁诚性格火暴,估计一发火,乌尔登就服软了。 办妥了这事,江容又仔仔细细的给多尼讲,黄河多么壮阔,长江又是多么的美丽,有多少座名山,大河,都风光独特,各地的特产都有些什么,哪里的美人最有风情。 多尼听得入迷。 江容趁机劝导多尼,要多多赚钱,要习武,管理自己的铺子。有稳定收入,长大了就可以游历天下。 多尼问江容,是不是都去过。 江容很惆怅的摇头,说自己还没有机会去,但是一定都会去的。并再三叮嘱多尼,不要对别人说,就算是对父母兄长都不要讲,让多尼知道就好。作为旗人,是被种种管理制度的。 多尼似懂非懂的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无视 济兰刚刚成亲,有大把新的亲戚要去拜访。济兰问江容能不能先推迟点办族学。 江容摇头,族学的事很简单,早开早好,一开始不会有很多人的,人是慢慢多的。房子有现成的,江容指出拖达几家人都是盖的新房子,肯定都有留空余的房子,腾间大点的房间就行了,先教着同族的子弟们。学堂的房子可以后盖。 学生们的吃饭就去江禄的乡间小饭馆去吃,每天从上学的地方跑到饭馆吃饭,也算是锻炼下身子骨了。 习武骑马射箭让几个退甲的老旗丁教着就成。 夫子可以慢慢挑选。 让高士瑞先教大家记些简单的账。 族里的子弟们过来习惯这边的日子先,实在没事做可以去看江容的庄子上种地。以后每年农忙时,可以让这些学子打点零工,赚点零花钱。知道赚钱难赚的话,就不会再游手好闲了。 济兰说,那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可以开学了。 拖达们都有穷过,自然是很拥护济兰的决定,马上各自分工,有人负责整理收拾教学房间,其他人跑回城里去游说佐领和族长们批准同族的子弟们来城外上学。 四月二十六日,舒穆鲁家的小族学开张时,只有多尼和高家江家的孩子们,教习只有几个老旗丁教骑马射箭,就象老人带小孩子玩一样,可是好歹有学子有夫子了不是么。 四月二十七日,文颜捎了长长的信过来,要请江容过去她家玩,说小猫小狗们长大了一点,很有趣。自己非常想念江容。听讲舒穆鲁家开了间小族学,让江容过去讲给她听听。 江容这阵子很有成就感,教导了多尼,又弄了个小族学出来,心情大好,文颜的信又情深意切,江容就立刻同意了。 次日去到文颜家,文颜家高朋满座,大多是年轻的贵妇或是格格们。 也有男客。 就是格图肯。 没想到在此处又碰到格图肯,江容绷着一张脸,不露一丝笑容。 文颜笑着说格图肯不怎么同人讲话,让江容不要生他的气。 江容懒得理人,自顾自的去逗那些小猫小狗玩。 格图肯也跟着去逗猫猫狗狗,自得其乐的讲着笑话,江容只是不出声。 吃晚饭时,格图肯同江容讲话,江容还是不理不睬。 一时所有人等都很怜悯的看着格图肯。 其实江容更恶劣的对待格图肯都有过,格图肯早就习惯被江容折磨或是无视了。 可是被一堆善良的同情的眼光着着,格图肯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若是只有他同江容,再难吃的饭,他都吃得津津有味。可是面对众目睽睽之下的同情与怜悯,格图肯尴尬得简直要哭出来,吃完饭就匆匆告辞。 格图肯一走,忍耐很久沁梅再也按捺不住愤怒了,见义勇为的指责江容,“格图肯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理他?你不要觉得你自己长得有多美,你也就一般吧,格图肯已经是江容你能碰到的最好的人了。” 江容很恼火,自己如何关你什么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事人都没说啥,倒是有其他人很义愤填膺的跳出来。 江容白她一眼,懒得理她。 沁梅继续发作。 江容理也不理,拉着文颜出去质问文颜,“你不是说很想念我么,怎么我过来了,你都不理我呢。” 文颜歉然笑道,“我也想专门招呼你啊,可是你看看,我确实很忙啊,很多人要应酬啊。这些人我没下请贴的,他们自己来的。” 江容默,难道真是偶然,“那你有空了再找我玩吧。没空时不要找我啦,尤其一堆人时不要找我。” 文颜无奈的说,“我是想着单独招呼你的,我确实好想见到你啊。” 春香行了一个礼,“夫人,客人们都要告辞了。” 文颜歉意的说,“呆会再同你讲,你等我一会儿”让春香带江容去厢房坐下, 江容无聊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仔细的研究每一件椅子桌子窗格子的雕刻。 忽然听到沁梅的说话声,声音越来越近。 有人问,“为什么格图肯,还有贝勒夫人,这么迁就那个江容。不就是一个小马甲家时的女儿么?能娇贵到哪里,都不让我们说她。” 另一个声音讲,“那江容很粗俗,沁梅同她讲话,她居然不理,还翻白眼。真是太不文雅了。” 又有人说,“马甲的女儿就是马甲的女儿,再怎么样,也不是千金大小姐。” 沁梅分析,“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了,文颜一直是千金大小姐,从来没见过粗俗的女孩子,格图肯应该也是,所以,格图肯觉得新鲜,就很迷她。” 江容默。 等文颜春风满面的过来招呼江容时,江容淡淡的告辞。 文颜依依不舍的说,“今天好忙,都没顾得上招呼你,下次再过来吧吧。” 江容实在不知文颜说得真与假,可是心头还是感动,低头掩饰自己眼中的泪花,“以后你不要再喊我来玩了,如果不是只招呼我一个人的话。” 文颜解释,“今天真的是只打算招呼你一个人的,他们是临时过来了。对不起啦,你原谅我吧,我下次不要沁梅来了,喊你来就不喊她来。“ 江容低着头不吱声。 文颜又说,“那以后我们去明慧大师那里玩吧。” 江容叹气,“到时再说吧。” 文颜笑着轻快的说,“那等我约了时间再去告诉你。” 江容笑笑,“到时再说吧。”江容心想,再喊也不去了,在哪里都不去了。 晚上回去,江容怎么都睡不好觉。 次日上午,江容正懒洋洋的坐着晒太阳时,愤怒的哈坦过来找江容。 江容觉得很惊奇,哈坦一向很是伶牙利齿,很少见他生气。忙问哈坦出什么事了。 哈坦怒气冲冲的说,冬尔达昨天成亲了,娶的是钮祜禄家的女孩子。问江容知道不知道。江容说不知道。 哈坦愤怒得不行,“这冬尔达从荆州回京城的路上一直说丽敏如何如何,随便一讲就是几个时辰,我寻思有人喜欢自己同族的姐妹也是好的,但现在丽敏义绝了,同没成过亲的女人有什么区别,两种区别有多大,我就不信他冬尔达还是童男,丽敏有什么配不上冬尔达的。” 江容提示哈坦,你口不择言了。先他喝点茶冷静下来再说。 冬尔达冷静后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这冬尔达倾慕丽敏,可是却另外娶了别人。 江容请他冷静,感谢他,“没什么。丽敏的孩子还小,过阵子再讲吧。丽敏是个小富婆,冬尔达娶的老婆肯定没有丽敏有钱。丽敏可以嫁更好的人,冬尔达也没啥大不了的啊,小差使而已。下一次挑的人,一定要全心全意爱丽敏。再万一有人说倾慕丽敏,请你一定先暴打一顿再说。” 哈坦笑了,“冬尔达当然不算什么了,格图肯你都没看在眼里。” 江容立刻板着脸赶哈坦出去。 哈坦求饶,“妹子,是我说错话了,我啥也没说,我错了。” 江容也就不计较了,两人又聊了一会闲话。 后来又讲了族学一事。哈坦说族学还教算账这点很好,族里好多人只能上私塾的说,学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还有好多人连私塾都上不起,很多大人都不认得字。上族学多学点东西,不当差也可以管自己家的产业,可以舒服过得下去。以前拖达家真是太惨了,现在拖达家带着拖图家都在卖煎饼,几家最穷的日子都好起来了。 江容倒是很佩服拖达,他家穷,日子有起色一点后,就带着几家也一样穷的穷旗丁家也卖烧饼,不过各自选的位置不同,都有一定的距离。估计他也觉得,只有一起穷过的人都富起来了,那自己才可以继续卖煎饼,不然,哪天自己被没收了,都没有一堆人去抗议示威了。 江容又问哈坦五秀是不是今年选秀。 哈坦说是的。 江容心情大好了,只要是同族有出色的女子参选,并且家世好过自己的,自己就会安全很多。 江容请哈坦以后时时过来族学玩,顺便把自己在旗学学到的东西教给族学的学子,说不准有同族的子弟想去走仕途, 哈坦答应了。 五月初是发俸禄的日子,又有端午节节礼。 江容往族学的几个老头子家中都送了酒与腊肉,想了想,又让江波去米铺领了酒与腊肉腊鸭往乌尔登家中也送了。 江容猜想济兰已经帮自己送过去了,不过多送一份也无所谓,万一济兰没想到这点呢,乌尔登毕竟是刚回来京城过的头一个五月节。 乌尔登领到了俸禄与节礼。 瓜尔佳氏很是高兴。 瓜尔佳氏问国尔敏在礼部有没有什么发下来。 国尔敏说没有。 乌尔登追问是只是国尔敏没有,还是大家全都没有。 国尔敏说自己刚去,资历轻,,其他人都有,就是自己没有。 乌尔登问,那俸禄呢? 国尔敏说还没发。 乌尔登觉得很是奇怪,节礼没有说不准被上头的人扣的,可是俸禄没有,就奇怪了。况且,国尔敏是旗人,又不是汉人,可以随便就扣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难念的经 乌尔登决定去找三进保了情况。 三进保一见乌尔登,就着急说,“大哥,你要好好管教你家国尔敏,他天天都没去当值,我见天就在琉璃场看到他。” 乌尔登听到这话,简直是晴天霹雳。 乌尔登恨不得立刻回家暴打国尔敏。 三进保继续举例讲述国尔敏的种种光辉事迹,又讲国尔敏的其他同事都领回家的节礼数量品种。 乌尔登耐着性子感谢三进保对自己儿子的关心与照顾,又草草寒喧了几下,推辞了三进保要求一起喝酒的邀请以后,立刻铁青着脸回到家中。 瓜尔佳氏看着乌尔登脸色不好,轻手轻脚的倒了一杯茶过来。 乌尔登却不领情,顺手摔了茶杯,“都是你养的好儿子。” 瓜尔佳氏当然知道说的是国尔敏,而不是在族学的多尼,并不生气反而陪着笑脸,“好好好,是我一个人生的。” 瓜尔佳氏的意思是低头,但乌尔登是一根筋的那种没头脑的人,反而被气得喘不过气来。 瓜尔佳氏忙帮他捶背,“不就是一点点节礼么?可能国尔敏脸皮薄,觉得自己去的时间短,没做多少事,没好意思去领吧。” 乌尔登叹了一口气,“三格,你还想不开,总为他讲话。你不知道,他有多离谱,上官让他送个东西出去,他拖拖拉拉就是不出门。上官催得急了,他就说他不是跑腿的下人。把上官气得要死。好容易劝服他了,答应去送了,又大半天不回去,隔了一天人家才收到。三进保说他当差的时间还时时出没在琉璃场。” 瓜尔佳氏听到恨不得立刻晕过去不要再听了,她万万想不到一直以为乖巧的国尔敏居然这样随心所欲,花了足足了十年俸禄的差使,还不算请人吃饭和送过去的礼。 乌尔登叹气,“咱们把国尔敏叫过来问他究竟有没有节礼吧。问了你就肯信了。” 国尔敏一口咬定说没有礼部没发节礼给他。 乌尔登说,“上下职官都有,怎么可能你没有?你的傣禄呢?” 国尔敏略有改口,自己资历不够,没有发节礼,发的傣禄银子就是去琉璃场买书了。 乌尔登怒骂他,“你三进保叔叔亲口对我讲的,上官让送个东西出去,你说,我又不是跟腿的,气得上官要吐血。还有人时时看到你在琉璃场,你老实讲,你去当了几天差。” 国尔敏抵赖不过,索性认了,“当差一个月才几两银子,又没得外水捞,这个差我不去当了。” 乌尔登咬牙切齿的捞起身边鸡毛掸子对着国尔敏扑头盖脸的打过去。为了给国尔敏找这个差使,不提吃饭送礼的钱,疏通关系就相当于是十年的薪饷银,就那样轻飘飘一句话扔了。 国尔敏也不躲不闪,就是用手挡住脸。 乌尔登边打边数落,越数落越伤心,在荆州驻防十几年辛苦日子,回京几月处处求人的种种低声下气,下手越来越没有轻重。 瓜尔佳氏看着很是心疼,抱着乌尔登让他不要打了。 乌尔登挣开,“子不教,父之过,这个孽子要不好好管教,难道等你我都死了,他也跟着饿死么?” 瓜尔佳氏抢过鸡毛掸子,乌尔登拉过国尔敏一巴掌拍过去。 正中国尔敏的鼻子,立刻出血了。 瓜尔佳氏心惊肉跳,死命抱住乌尔登,“国尔敏,你还不快跑,真让他打死你啊。” 国尔敏离家。 夜深了国尔敏没有回家,瓜尔佳氏哭着抱怨乌尔登下手太狠,又担心国尔敏身上没有银子,在外面可怎么办。 乌尔登心里想着也很不是滋味,口上却说,“不回来就死在外面好了,免得回来气死老子。” 此时还是在端午休沐期间,两人商量次日分工到各家亲戚家里去找国尔敏回来。 瓜尔佳氏叮嘱乌尔登,千万不要说发生啥事,免得大家对国尔敏印象不好,以后有事不肯帮他。 乌尔登去到自己的几个兄弟家,都没见到国尔敏。 大家都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乌尔登也不回答,只含糊说,要是大家见到国尔敏了,就让他回家,说只要国尔敏肯保证改过自新,以前的事就不追究了。 瓜尔佳氏去娘家找国尔敏,也没找到。 瓜尔佳氏没有办法,就去丽敏哭诉,让丽敏派人帮忙找国尔敏。 丽敏很是吃惊,“额娘,早晨族学捎信过来,说国尔敏去族学去了,拖达玛法正在说族学没啥好教他的,让他回来当差。我寻思怎么口信捎到我这里了,原来是您没在家就没收到口信。” 瓜尔佳氏惊喜,“让国尔敏去族学呆着去也好。” 丽敏心里很不舒服,“国尔敏多大了?都已经去当差的人,再去同小孩子们去挤着上学识字,就算国尔敏不嫌丢人,人家族学都不愿意收。” 瓜尔佳氏立刻说那我去把国尔敏接回来。 丽敏制止了她,喊舒大去接国尔敏回来。 丽敏又问瓜尔佳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瓜尔佳氏说也没什么,就是国尔敏被打得鼻子出血了,就离家出走了。 丽敏心想肯定出了啥事,瓜尔佳氏不肯讲也没办法。 瓜尔佳氏逗了会容冰,又急急忙忙的回家去,说怕乌尔登先到家,国尔敏回去只碰到乌尔登,两父子又再发生口角。 晚间乌尔登回家看到国尔敏一点悔意都没有,又得知是去族学去呆了一晚上,觉得这个儿子实在是不象自己,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乌尔登一时心灰意冷,对瓜尔佳氏说,“这个孽子的死与活,我以后都不会管了。你让他好自为之吧。” 这天,江容出去玩了晚上才回去,一回去看到拖达与江禄在聊天。 江容问拖达是不是过来支钱的。 江禄忙解释说丽敏捎信过来,国尔敏同家人口角,跑到族学躲着,幸好族学的人不肯收他。还讲瓜尔佳氏想让国尔敏在族学呆着。 江容怒了,“国尔敏可真有脸啊,他也不怕带坏小孩子。禄叔,以后我们这庄子,什么时候都不准让国尔敏进来。免得他惹了什么事,连累大家。” 江禄点头。 拖达庆幸的说,“幸好今天一早就派人送信过去,不然,这烫手山芋就落在我这里了。” 江容表示感谢,“拖达玛法,你可千万得管好小孩子,尤其是多尼那些,不要让人拐走了。学得好的有奖文房四宝,还可以有银子领。凡是品行不端,不听管教的,立刻扫地出门。反正钱是我们出的,我们说了算。另外,不是以前借过一个我的铁锅的么,还回来吧,就在这饭堂门口煎煎饼。赚得钱给禄叔当零花吧。” 拖达笑了,“请夫子的银子咱们出,还管吃管住的,大家肯定得听话。: 江容想到自己离开京城的话,不知江禄会如何。他一个人上了年纪,又没家室子女。 叹口气,江容说,“禄叔,不如我还了契纸给你,这饭馆的收益就是你的零花钱,你帮我和济兰看着这庄子,你死了就埋在这庄子里,我们都当你做长辈看着的。这庄子不准外人随便进来,进来的零工得有人看着,不能随意走动。族学支出是这庄子出的,到时你支钱给拖达玛法,多出来的银子就帮我存起来。以后族学的人会越来越多,哪个敢闹事,就赶出族学。” 几人又讨论了下族学支出的事,江容让拖达回去同族长们商量下要出些啥银子,到时黑纸白字,这个庄子也安全了,不被别人夺走了,族学也要保障。 话说格图肯回家一直呆在家里没出门。 格尔斌过去看他,一看大吃一惊,几日没见,格图肯瘦得皮包骨头。 格尔斌觉得奇怪,“你这样子难道那丫头看不上你。我同你嫂嫂都有讲过了,到时请太后把她指过来侍候你。” 格图肯垂头丧气,“她都不理我。指过来什么用?” 格尔斌哈哈大笑,“女人要哄的嘛,你仔细认真的哄她,怎么样都能弄到手,所谓烈女怕缠夫,到时你又是名正言顺的,上了床自然什么都好了,等她生了娃娃就会什么都依你了。” 格图肯半信半疑,良久冒出一句,“我不能让她恨我,这种日子估计她从来没想过。她就不是那种天天在家里带孩子的人。估计会天天喊闷,天天喊着要出去。” 格尔斌说,“那丫头估计就是你哄着她,她侍宠而娇。好好管教下,她就听话了。她呆在那庄上不也是天天发呆么,跟了你也是一样天天发呆,干吗不跟你过日子。” 格图肯心烦意乱的说,“你不懂啦,同你讲不清。” 格尔斌收了笑脸,去找跟格图肯的侍卫问个详情。 又过来脸色铁青的同格图肯讲,“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明天就把她弄过来给你。” 格图肯求格尔斌,“哥哥,你不要这样啦。我是喜欢她,可也不要强迫她。你这样会害死我的,,我总要她心甘情愿的跟我。“ 格尔斌嗤笑,“你等不到那一天的,你等下辈子吧。” 格图肯怔怔不语。 格尔斌看他的神情也有些怕,柔声说,“我们先替你求了恩典许下她,以后你再慢慢哄上手不好么。” 格图肯恨不得哭出来,“她说了如果真的逼她,她会死的。” 格尔斌不信,“她活得比你还好呢,她为什么要死。” 格图肯,“我宁可她好好的活着,要是她得行尸走肉的,我宁可她死了也不愿意她这样。” 格尔斌嫌他蠢,不理他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安心 瓜尔佳氏天天在家里心烦意乱,唠叨不已,据济兰安排的下人传话出来,唠叨时间跨度连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也全拿出来讲。 乌尔登听得烦,两人天天斗嘴。 国尔敏就象没听到一样,天天出去闲逛,晚上回家吃饭了就睡。 瓜尔佳氏心里很苦,去看丽敏和容冰,同丽敏讲得哽咽不已,又求丽敏帮国尔敏。 丽敏问瓜尔佳氏想自己如何帮国尔敏。 瓜尔佳氏止住泪水,“给他银子帮他再捐个官,捐个合他心意的官,不辛苦,不受气,俸禄高,他就会好好过日子了。” 丽敏恨不得晕倒,天下有这种好事么?有这种好事,不得大把人挤破头都要挤进去,凭什么国尔敏使钱就能得到。 丽敏真是觉得瓜尔佳氏完全变了,以前还是讲道理明是非的一个人,现在简直是豆腐脑子了。 丽敏镇定的问,“那国尔敏会什么呢?” 瓜尔佳氏扳着指头说,“他长得好看,会骑马,会射箭,识文断墨的,他还会算账。” 听起来很全才啊,可惜是绣花枕头。丽敏又问瓜尔佳氏,“那为什么他没在礼部做了呢?那边升职很快啊。” 瓜尔佳氏帮着国尔敏讲话,讲那些同事的坏话,“那边的人都狗眼看人低,根本没人看得起国尔敏,都拿他当下人看,要他跑腿送东西,辛苦得很,又丁点油水都没有水。国尔敏自然就不愿意去了。” 丽敏寻思,到哪里做事不是都得先低头服软么,自己当初侍候将军夫人时,不也是一点一点学的规矩,后来才没挨教训么。许多大户人家的千金要选秀,就是专门掏钱请嬷嬷教这些规矩。看来,小户人家确实很多东西不懂,丽敏想到自己的容冰,不禁有一些后怕。 又想起从前,三进保要自己去做丫头时,瓜尔佳氏对自己的爱惜和维护,她也只是站在她的眼光里替孩子们打算,如果家里一直是穷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国尔敏应该就不会象现在这样了,丽敏不禁心软。 再一想,又想起江容要选秀了,江容不想被选上,如果再为国尔敏四处活动,那表明乌尔登一家很有钱,这样会让江容被人注目的。 于是丽敏又很踌蹰。 不过丽敏知道此时绝不可以提到江容,免得瓜尔佳氏又去同江容哭诉。江容的火爆脾气又会吵起来,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 丽敏想了又想,决定把此事拖下去,能拖一时是一时,最好能拖到江容落选再讲。 丽敏婉转措词,“额娘,你得先去问下国尔敏想做什么,万一找个差使他又不喜欢,岂不是白费心思?又白扔一堆银子到水里。找的差使多了也不好,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冤大头,说出去大家全丢人。” 瓜尔佳氏寻思也是这样。 等瓜尔佳氏走后,丽敏立刻派人送口信给江容,叮嘱江容要小心点,不要被瓜尔佳氏碰上,万一真是江容耐心不够,为了耳根清净答应帮国尔敏了,那肯定是会让济兰找人帮忙,外人就知道济兰对江容很好了。现在是关键时刻,能少一事算一事吧。 江容不用丽敏叮嘱,自己就躲开了,她趁着五月节的热闹,自己去看了往南往东几条逃跑路线,把银票折子衣服全准备好了。 过了几日,国尔敏对瓜尔佳氏说要去工部做笔贴式,说那边油水重,大把人奉承的,如果进去那边了,再苦再累都会做下来。 瓜尔佳氏立刻去找丽敏。 丽敏一提到工部就心里有根刺,那俊佳也在工部做事,低头不见抬头见,万一碰到了呢?万一乌佳家要孩子,哄国尔敏去学坏呢?当然这些话丽敏没讲出来,这些丽敏怕讲出来了,瓜尔佳氏说她只顾自己,不顾弟弟和家人。 丽敏始终不相信国尔敏能在工部做下去。 但瓜尔佳氏相信,一个对自己的儿子倾注了全部爱意的母亲,相信自己的儿子比别人都强都聪明。 丽敏腹诽,是的,比别的人都要聪明,聪明全用在偷懒上。 可是丽敏心软,再怎么明白国尔敏的本质,也终究没法挡住瓜尔佳氏的眼泪攻势,数了瓜尔佳氏要的数额的银票出去。 托付帮忙此事的瓜尔佳氏娘家亲戚收了银子,说没本事让国尔敏直接进去,得考试,通过工部的笔贴式考试了,才能去当差。 瓜尔佳氏一向觉得国尔敏聪明。确实,国尔敏从来不惹她生气,其他的几个都有惹过她生气的,这也是一种本事啊。 瓜尔佳氏觉得这说明国尔敏比较擅长于察颜觉色,适合在官场上混。国尔敏长得一表人材,相貌堂堂。 多尼长得偏于美丽,江容已经说了不准多尼当差当官了,长辈们也都同意了,能当官的就是国尔敏了。一个家里总得有一个人出来做官以支撑门户,瓜尔佳氏更加觉得要给国尔敏谋个好官缺才好。 或者国尔敏并不象瓜尔佳氏所说的那样文武双全,或者他运气不好,他没考上工部的笔贴式。 知道国尔敏没有考上时,瓜尔佳氏寻思,考试的事,也不能怪国尔敏,她安慰国尔敏,“如果每个人都能考上,那也不叫考试了。这次不行,等下次再考吧。”其实这也是在心时安慰她自己。 国尔敏却称死活也不会再考。 瓜尔佳氏又气又急。 国尔敏又过上了自由的日子,反正乌尔登白天不在家,也没有人讲他。 瓜尔佳看着国尔敏天天游手好闲,还挑嘴嫌厨娘手艺不好,慢慢有丝丝绝望的情绪产生。 后来她又寻思给国尔敏娶亲就好了。国尔敏这么大了,总得有差使,才能娶亲。于是急急忙忙的掏了两百两银子在镶蓝旗给国尔敏补上了马甲缺。 国尔敏嫌做马甲丢人。 乌尔登被气得要吐血,“以前你怎么不嫌你老子丢人,你老子做了十几年马甲,也养活了你们兄弟姐妹四人,也没有人说一声不是,个个都赞我是好人。” 瓜尔佳氏也痛骂国尔敏一顿,“我以后不会再给你一文钱花,你在家里吃饭得掏银子,穿的衣服,都自己掏钱。” 没有银钱来源的国尔敏就蔫了,只好乖乖的去点卵报到。 其实马甲的日子还是挺舒服的,除了练武演武时去,其他时间都不用去,正合适闲散性格的国尔敏。 尤其没有养家负担的国尔敏,每个月有几两银子的禄银,可以过得舒服得不得了。反正国尔敏就是属于那种抹不上墙的烂泥,他从没想过要给家里钱,或是存钱,每月几两银子他自己零花很够了,他天天出没在琉璃场,中午随便在附近吃点什么就行。 乌尔登对此很不满意,想起自己在荆州驻防的俸银是比国尔敏现在要低的,可是还要养家糊口,还时时周济下家人与江二。 瓜尔佳氏有时也会比较父子二人,对比就觉得国尔敏真是不懂事。夫妻二人时时小声牢骚几句。 瓜尔佳氏不让乌尔登大声牢骚,“他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我同你应该遮着掩着才是,给他娶房媳妇单过吧。咱们还有多尼可以指望呢。”瓜尔佳氏也算是灰心了,决定要给国尔敏留点面子,让他娶了媳妇单过。 前阵子乌尔登的上司要求下手们全都一起积款,要凑分子做生意。 乌尔登哪里有银子,于是天天甜言蜜语劝瓜尔佳氏,以后收成会如何如何,很快就能回本,并且保证所有的收成都给瓜尔佳氏做私房钱。 也是被乌尔登缠得不行,也是幻想能够有收成,瓜尔佳氏一咬牙,把以前丽敏买在她名下的地和铺子全卖掉,换了银子给乌尔登。 现在瓜尔佳手上一点银子都没有,错,还有一些碎银子的。 虽然还雇有有几个下人厨娘,瓜尔佳氏是不担心家里的杂用钱的。反正乌尔登是有俸禄,月月发的。 那些下人是济兰出银子请的禄米也是有的,另济兰是开米铺的,并且,江容的庄子上送菜过来。 可是这些碎银子要给国尔敏说亲是不够了,瓜尔佳想来想去,也只有去找女儿借银子了。 瓜尔佳氏又去找丽敏借银子给国尔敏娶亲。 丽敏很烦啊,自己的嫁妆银子是自己赚的,当然,是在家庭的帮助下赚的,但国尔敏的产业明明应该比自己的不少,他自己不肯用心,把银子全花了,这怪谁呢? 济兰可以开米铺,高士祥高士丽都可以做事,江淑芸也可以。他们都是自己赚婚娶银子,为什么国尔敏不可以。 江容自己做事,甚至自己刷漆省银子,丽敏当江容是小气成性,于是瓜尔佳氏借钱的事,全都拦着,不让瓜尔佳氏去找江容。其实江容一直觉得,钱能解决的问题,比其他问题都强多了。 瓜尔佳氏哭诉,说只要国尔敏娶亲了,就分家,国尔敏自己单独过就可以了。 丽敏不相信这种说法。 可是她没有办法,怎么讲是自己的亲妈,亲弟弟。丽敏让瓜尔佳氏给国尔敏娶了老婆就分家,以后国尔敏死活都与自己没关系,反正他有当差,有禄银禄米的,娶的老婆也有禄米,要求不要太高了,不要指望娶美女进门就行。 丽敏马上又把这事捎口信给江容。 江容让舒大捎回自己的看法,让丽敏给银子,可是,一定要黑纸白字注明,国尔敏已经成人补甲,一娶过来就分家,以后与乌尔登夫妻无银钱瓜葛,免得带累多尼。 江容又给江禄讲,如果乌尔登夫妻以后没饭吃了,可以安排他们去住在族学里,每个月可以给他们五两银子钱用。 江容请江禄保证,这个庄子好好经营,不让别人染指,那样,再不济,乌尔登夫妻也不会流落街头。 因这个庄子有一块地用做坟地,不管出了啥事,旗人的茔地是不会被官府没收的。 江禄发誓说,一定会同舒穆鲁家的老旗丁们打好关系,一定会守着这里,一定不会让国尔敏沾手败家败掉,也不会让乌尔登夫妻沾手。 只要肯承诺,那差不多也能做得到,也不是好难,江容安心了。 六月初一江容收到了明拙的信,明拙在信中说已经把黄家的人安置好了,让江容不要再担心卫家台会被牵连到。他到了京城会先找地方住下,了解各条路线,有空的话会偷偷去看明慧,但是他在京城的行踪是会隐藏的,不会公开,包括江平都不会通知。让江容注意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父母家人,包括江平。 江容安心了,明拙就是自己自由的保证。 瓜尔佳氏四处托人帮国尔敏提亲,好容易有个参领见过国尔敏,觉得国尔敏长得俊秀,家里的人都不错,祖上几辈名声都不错,额尔登德尔登兄弟当差也是小有油水的差使,济兰有的是钱。想必国尔敏也不错,不过国尔敏捐个官才肯结亲。 瓜尔佳氏很是发愁。 国尔敏就当不是他自己的事一样,若无其事,天天出去闲逛。 瓜尔佳氏去找丽敏,丽敏怒了,“这门亲事高攀不起,没进门就挑三挑四的,进门了,岂不是我们都不在眼里了。帮他挑家低门户的闺女好了。” 瓜尔佳氏说高门户些的会照顾国尔敏。 丽敏生气,“我当初嫁乌佳家就是略有些高攀。” 瓜尔佳氏尴尬的说那又不同。 丽敏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人家挑剔咱们。” 瓜尔佳氏不敢再惹丽敏伤心,就去找江容。 江容不肯,开玩笑,如果他当官的话,那样家世上写着就不同。自己选秀女可能会被选上。虽然只是增加了一点点的可能。但是多一毫一厘的可能江容都不愿意。 有没有可能自己出钱让自己过得不好,就为了让一个不成器的人过得好些。 江容当然是不会理她。 瓜尔佳氏说,那是你亲哥。 妹妹就得为哥哥牺牲么,凭什么。江容不理。 六月初九,明拙到达了京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自由路线的安排 明拙是乔装成一个卖竹器的小商人来到京城的,到了京城后,他在大兴偏僻少人的地方租了一处两间的小铺子,共有上下两层,并搭有几间木屋。 然后他在京城四处闲逛,看清大概的路线地形。 六月十四日江容偷偷的溜出来,跑到明拙的铺子里见他。 江容见到明拙头上戴着假头发,把辫子盘在头上,穿着一身穿蓝色的短袍子,觉得大为有趣,盯着看个不停。 明拙颇为不好意思,忙说,“几年没见,都长得小美人了,外面的小姑娘长得比你好看的可不太多。” 江容心花怒放,“几年没见,你风彩依旧,依然是个英俊潇洒少年郎。”然后江容又嗔责明拙怎么现在才来,害自己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 明拙微笑,“这几年我天天管着俗务钱财,功夫也日有长进,忽然间觉得书画篆刻也颇多意趣。我打算云游四海,可惜所有的钱财都不是我自己的。正在为难之际,收到你的消息,真是一举两得。” 江容大喜,“是啊是啊,俗世俗苦啊。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那才有趣。天天呆在一个地方,闷都闷死了。要我说啊,要觉得哪里好,就在那里住上三五个月,若是还觉得不够,就再住个一年半载的。反正我有银子,这些银子够吃几辈子了。” 明拙镇定的给江容划出路线,“我带你一路走去南方,再去扶桑,我想去参禅心越禅师。他是曹洞宗寿昌派传人,深得觉浪禅师与阔堂禅师真传,金石书画造诣极其高深。以前驻锡永福寺六年,广会文人墨客,交流诗书画印琴技艺,艺僧之名广传天下。当今世上象这样的妙人已经很少了,一定得去感受下才是。”明拙神往之极。 江容听得也神往不已,“那恒印大师有没有见过心越禅师?” 明拙笑道,“我猜师父一定有见过,师父有讲心越天纵奇材,相同途径一般人难以超越,一定要另辟新道,方有可能大成。” 江容敛去笑容,“那你去参禅于他,岂不是也很难有大成了?你都觉得不可能有大成了,又何必往这条道上走去呢?” 江容不明白明拙的想法,或者只是想带自己出海避风头?江容自己喜沾沾的想着。 明拙解释,“我师父参的是经义,可是我想修习的只是这些浅显的可以达到的实用的技艺,那又不同,有人教导总是好的。我没有成大师的打算,我只要成一个工匠就好。” 江容点头,“你是不觉得,所谓虚无飘渺的那些经义,都是浮云,能实化到物件上的才是真实的么?” 明拙点头,“我天生愚笨,对那些经义总是不能明白。但是对这些俗物,就很有感觉。我觉得做工匠很好啊,看到一大堆东西都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我很开心。我一开始一直勉强自己去牢记经义,可是实在不明白。现在我不勉强自己了,做自己喜欢的就好。扶桑那边,有许多工艺非常精细,我想,去看看也好。” 江容高兴得都要发狂了,这就是说可以游历天下了。最少,往南走走,可以见到许多不同的人情风物。高兴回来的话,就回来看看,不高兴的话,就不回来。 明拙担心江容会舍不得自己的家人。 江容忙忙摇头,“住在哪里都一样,象京城这里,对于我来讲,基本上是最不适合居住的地方了,不关气候风景的事,只与人有关。京城太多乱七八糟的事了。你不知道,我在京城住得很烦啊。”江容想起来不禁心酸委屈,直恨不得落眼泪下来。 明拙摸摸江容的头,“那些都没什么,过去了。” 明拙依然当江容是那个天天带着狗狗跑来跑去的小姑娘一样的疼爱。 江容心里暖洋洋的。 两人一直是气味相投,好几年没见面,于是又兴高采烈的谈论了扶桑的风物人情,越说越有趣。 眼见太阳不再正当中,午时已过,江容才起来要讨论自由路线。 江容把自己选的几条路线全告诉明拙,讲明优缺点。 明拙点头,届时会随机应变,反正明拙带着江容还是很方便的。 江容又告诉明拙,秀女是乘骡车在神武门外下车,出来也是在神武门,出来坐的车会安排自己家的骡车。 初选就是内监看一眼,如果刷下来,那就是最好了,江容就在回家的路上就走掉。 如果不幸初选中记名,就会回家住一夜,再去复看,复看合适就是住在宫里接受礼仪培训,再指婚出宫嫁人。也是在回家的路上走掉。 明拙问在路上哪里动手。 江容说,要安排江平劫走自己,格图肯认得江平。唯一有可能有阻碍的就是格图肯家了。 然后,明拙再从江平手上劫人。这样算是双保险了。 明拙乐不可支,“那江平很着急找你怎么办呢?” 江容说,“吹一吹埙吧,吹埙他们就知道是你啦。上次他们去找我,也是在庄子外吹埙。” 明拙问会不会累及江容家人。 江容说不会,“他们又不知情,关他们什么事。再说了,济兰也不是吃素被人欺负的,放心吧,他老婆娘家很厉害的,现在又有钱。舒穆鲁族里我们也施恩不少。并且,看在钱的份上,也有外人会出手帮忙的。格图肯家也不能一手遮天。” 明拙又问如果走失后户籍会报走失还是死亡呢? 江容分析,“按道理来讲,应该是走失了。但是为了名声呢,还是死亡吧。反正我也不打算按他们的意思过日子了。” 明拙又问,“为什么现在不走呢?” 江容笑了,解释给他听,“现在走,皇家会追查,那就是天罗地网了,并且会牵连到族人,佐领,都统,还有家人,会感觉有些内疚。但是如果选完秀了,就不是皇家追查了,最多是舒穆鲁家或是格图肯家会追查,找人的力度就没那么大了。再说是从宫里出来走失的,走失了人口的家里要追查的话……”江容不往下讲了。 明拙想想,第一,没有伤天害理;第二,不会对谁产生伤害;第三,帮助到了江容。于是点头赞扬江容想得周到。 江容把自己准备的东西与银票全都给了一份给明拙。 明拙让江容放心,他一定会安排妥当,选秀完毕时,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之时. 江容回到家里呆着就心情平静多了。 没几日,瓜尔佳氏又送了两身旗装过来给江容,说一定要见到江容,江容听到丫头讲时,也觉得很郁闷。她不知道如何面对瓜尔佳氏,两人估计是天生八字不对,一说话就会僵住。 不过好歹也没有几天相处了,江容让丫头领瓜尔佳氏进来。 瓜尔佳氏进来后就抱怨过来找江容总是见不到江容本人,牢骚了一堆。 江容听她讲,自己不出声,坐着喝茶吃点心。 瓜尔佳氏讲得一堆,江容没反应,她也不讲这些了,她本人是聪明能干的,只是不幸生了国尔敏这个儿子,但这种事,谁都不知道的啊,都一样的养大,怎么就这个发生了变异呢? 瓜尔佳氏打开衣服让江容试一下,说是选秀时穿的。 旗人女子选秀,就是打扮最简单最素雅的,统一穿蓝色的衣服,可是就算全是蓝色的袍子,也是有华美些的,也有朴素些的不是么。 江容自己早已经备下最简单,自己穿着最难看的蓝色的袍子很多件了。 瓜尔佳氏拿过来的旗装,一看就知道是很下了点功夫掐牙绣花。可是江容非常不满意,因为它不符合自己的需求,自己肤白,穿上这两件旗装,一定会显得鲜艳夺目,江容就是不想选上。 江容按住心头的不满,问瓜尔佳氏知道不知道自己不想选上。 旗人入关已久,过着安逸的日子已经有几十年了。并不是每所有的旗人都恨不得自己的女儿选不上的。 只有想攀龙附凤的人或是家世很差很穷活不下去的人,才想让自己的女儿选秀,一跃飞上树头,提携全家。 一般家世的人,如果真心疼爱自己的女儿,都不愿意自己的女儿选上。 瓜尔佳氏只是觉得江容平时的衣服大把,可是符合选秀规定的未必就很多,既然是选秀嘛,代表了家族的面子,自然也得穿着光鲜些,不能太过丢人。于是她就准备多日,缝了两套旗装送过来,以示慈母爱护之意,顺便同江容拉拢点感情,希望能借点钱回去,她已经很受不了国尔敏天天游手好闲,觉得再这样下去,根本没有哪家肯嫁闺女过来给国尔敏。 她根本没想过其他的,她见江容这样问,也笑着说,“既然是选秀,我看好多家大户人家都有请嬷嬷教规矩,希望女儿能选上的。当然是选上的好。你舅舅家的雪梅也是今年要去选秀,都学好久的规矩了。你舅妈还在问你学得怎么样了,我都没好意思讲你根本没学。不过你长得这样,想必不学规矩也能选得上。到时你要多管管你哥哥弟弟,不要象丽敏这样。” 提到丽敏,瓜尔佳氏又很伤心,不由得伸手抹眼泪。 江容很郁闷啊,其实站在瓜尔佳氏立场上这样想也是对的。大女儿义绝了,大儿子肯定是烂泥抹不上墙了,指望小女儿选秀帮衬娘家,这也是正常的想法。 但是江容有一颗坚硬的心,不会因为别人就牺牲自己。况且已经安排好了乌尔登夫妇以后的养老情况与多尼的生活了,这样已经够了,江容并不觉得自己自私。 难道父母的面子,就一定得牺牲孩子的幸福么?为什么孩子不能选择自己的生活,要按他们的要求去过日子?孩子就象弓上的箭,是由弓射出,可是,射出以后,轨道已经不再由弓决定了。 江容很想开导下瓜尔佳氏,可是,怎么开导呢?她就觉得国尔敏娶个高门高户的女子,就有岳家提携了,就不会再过苦日子了。 可是她也不想想,人家贵女如何要嫁一个平民旗人家中呢?不是个个都是象济兰的。不提济兰的万贯家私,济兰为人处事,又岂是国尔敏比得上的。说句不好听的,国尔敏连济兰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当然,在瓜尔佳心中,国尔敏就是最好,最聪敏的,虽然现在她已经开始对国尔敏产生绝望心情,她还是觉得国尔敏是个好孩子,只是运气不好,如果他能有好的机会,他一定会飞黄腾达的。 江容对瓜尔佳氏说,“我们平民呢,就是平民结亲。贵人同贵人结亲,那乌佳家,只是当时比我们家门第高一点,可是丽敏长得美,嫁妆也多,品性又好,哪点比不上那个俊佳,居然动手打丽敏。额娘觉得我要是选上了,是好事么?指婚指的全是宗室,哪家不比我们家强。就算是比我们家穷的,也觉得身份高贵,可以随便欺负我的。我们的家世,估计我也只能做小。那时大红的衣服都不能穿了。额娘要是真心疼爱我,就不应该指望我选上。” 瓜尔佳氏怔了一下,又笑着说,“或许我的女儿命好,不用给人做小呢。只是国尔敏现在做个马甲,好可怜。以后你有机会能帮他就拉他一把吧。” 江容摔了手里的茶杯,虽然心里很平静,“国尔敏哪里就比我好了,额娘就是疼着他,一点不把我当回事。” 瓜尔佳氏抱着江容哭得很伤心,“额娘心里你们都是一样的,都是我生的,怎么会不一样呢?只是他可怜,你肯定是以后过好日子的命。能拉他一把就拉他一把吧。丽敏只是运气不好,未必你就也一样运气不好。”她自己越想越伤心,几个孩子辛苦带大,个个都长得好看,怎么没一个省心的。 江容推开瓜尔佳氏,“丽敏现在生活得很好,不用看人脸色,不用立规矩,自己赚的钱自己花,不用担心男人娶妾再生孩子抢自己的钱。没什么不好,她比国尔敏强多了,没什么给你丢人的。老实同你讲,国尔敏是抹不上墙的烂泥,你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吧。济兰会带着多尼管事的,他以后会过得很好。你和阿玛,就算阿玛没有差使了,过来族学呆着,一定可以过得很舒服,这族学是我的庄子的收成办的,你们住过来,一定会受大家的尊敬,一定不会被人看不起。” 瓜尔佳氏听江容这样说,停下了哭,想想也觉得有点道理。 江容心想,只能做到这一步,没有再多。心里略有些抱歉,自己是不会让她可以时时提在嘴边炫耀的。丽敏与国尔敏都不是能让她直起腰杆的人,多尼还小。 不过,受人尊敬,有很多方法,瓜尔佳氏是不必在一个儿子身上吊死啊。 不知道瓜尔佳氏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想通,才在心里重新站起来。 六月二十日,江平也来到了京城。 同上次一样的地点,江容见到了身穿紧身黑衣的江平,江容忍不住也是盯着他上下仔细的看,但见江平黑巾包头,一身短打黑衫,腰系黑带,还有黑色的布囊,黑色刀鞘的匕首与腰刀,腿上黑色绑腿,脚穿的鞋自然也是黑色的。 结论是,江平穿一身黑色显得俊逸不凡。 江平也很是得意的炫耀,“我这一身够劲吧,这一身打扮象不象劫匪。” 江容无情的打击江平,一针见血的指出,“你这一身,估计随便个衙役见到你就会敲锣打鼓喊人来抓你了,你生怕不够显眼是吧?” 江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是穿了给你看看,展示下实力,让你相信我能把你救走么?到了正式的那天,我会打扮得扔到人群里也没有人认得我的。” 江容又问,“李四爹怎么没有来?他不是说要住在这里一直到带走我么?” 江平答说,“他年纪大了,腿脚又不方便,带着反而是个累赘,我怕他把命送在这里了,反正我一人就可以带走你了。” 江容感觉江平眼神有些不坚定,又问了江平一些不无关紧要的事,比如说刘子文成亲没之类的。 江平一提这些就兴奋得不得了,刘子文喜欢一个女孩子,可是人家看不上他,以下省略两万字。 江容于是想想李老四上次离开时的痛不欲生,悲伤至极的样子,猜想是江平怕李老四来京城后再受刺激,影响营救计划。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江平只是烟雾弹,于是,一个人就够了。 江容自己的计划是,让江平先劫走自己,然后,再由明拙下第二次手。虽然江平他们一伙人已经说是不抗清了,但是血脉的事很难讲的,自己不也是总对瓜尔佳氏很抱歉,抱歉自己没有让她享受到荣耀么。 江平他们再恨那些人,也是血脉之亲,谁知道会不会再一折腾自己就沦落被反贼当做人质,或是被同化成反贼,如果拒绝成为反贼就一刀卡嚓掉。 江容喜欢自由,可没打算去做反贼。 对于清朝皇帝,江容没好感,对于造反的人同样也没有反感,协迫他人造反的人,其实也不是啥好货。 自己生活在摇晃的立场中,没有国家信仰,江平一伙人也是,让他们爱戴国,估计是没可能,让他们再去造反,也不可能。 江容摇头,不想这些先,先想自己的自由路线。现在就觉得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明拙从江平劫走自己,江平也不能证明他自己没有得手啊。说不准格家还会追缉江平。 这种事太难有人证了。 江容想得头痛,索性不想了,到时再讲吧。 江容问江平的计划。 江平的计划就是劫了江容走旱路,不走水路,江平得意的说,“从水路是很方便,可是被人拦住查验也是容易的。从旱路走就四通八达,只要离开京城了,就是再也没法抓到你了。” 江容同意这个说法,让江平列出具体路线与安排。 江平得意的说,“我直接就带你去到白洋淀去,任丘或是雄县,先躲着,在那里谁都找不到。然后再往南走,或是走大运河。随便怎么走。你想往哪里走都可以,想去陕西玩一玩也好,你嫂子的娘家哥哥在那边卖布卖得风声水起啊。” 江容表示满意,又同江平讲了选秀过程,以及动手时间,具体的细节,让江平先住下来先。 过了两天,济兰过来问江容具体准备好没有。 江容解释说其实也没什么,反正不管选上没选上,都是在出宫以后就走掉,如果头次被选上了,就第二次出宫回家候嫁时再走失,那样免得牵连大家。估计自己按常理来讲是选不上的,唯一会动手脚的就是格图肯里。到时走失了,就是格家不肯罢手。 江容问济兰能不能应付得了。 济兰哈哈大笑,“你走得越远越好,然后我再去找他们家麻烦,就说他们家把你藏起来了。这种事,不在我家里出现的,我就不怕。” 江容又请济兰多多照顾下乌尔登夫妇,乌尔登还好,瓜尔佳氏心思很重,江容很担心她。 济兰点头,“嫂嫂其实是好人来着,可是丽敏义绝,国尔敏这样子,你再跑了,我真不知道她会如何。我也不知道如何劝她。” 江容说,“给国尔敏娶个老婆吧,他自己有差使,大不了到时庄子上给他菜吃,过年给点酒他去拜年。让我阿玛不要当差了,当差得低声下气的。让他们两口子搬到族学这边,同拖达他们一起住着,我们出钱的地方,自然都是要尊敬他们的。”想得开与想不开是一线之遥,这个外人帮不了,但是能出钱解决的,总还不是没得解的。 济兰觉得这样也好,又问江容不如直接让他们住在江容的房子里。 江容笑了,“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我喜欢的东西啊,你难道忍心让他们搬去给国尔敏卖了换钱?” 以下不计字数 推荐朋友的书,宫主驾到,轻快小白游戏文,有错字,但是看着很欢乐很有爱啊。 宫七夜换了个新环境玩起了以前绝对不会碰的游戏。游戏小白的她种族乱选属性乱加,甚至杯具的加入了变态症候群与杀了自己两次的变态大神纠缠不清。连自己宠物都把自己当情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借钱 清朝选秀,是从神武门进,神武门出。就算是最低级的旗丁家的女儿,肯定是选不上的,在选秀时,也得跟着太监从神武门进去排好队,在顺贞门前被太监看一下,哦,家世这么低,不记名,就出来。 丽敏虽然美貌,她经过的程序就是这样的。 按规定秀女得穿着旗装,花盆底鞋鱼贯而入。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没有任何外力干涉的话,江容也得穿着花盆底鞋走一圈。 江容旗装就是各式各样的都有穿过,穿起来也象模象样,大家都夸是个娇艳的旗人小姑娘。可是那花盆底鞋,她没穿过,虽然二老太太指导两个儿媳给她做过许多双,丽敏也给她做过,可是,她就是没有穿过。 丽敏一直很着急这点,但江容一直提起选秀就抓狂,简直是提到就会黑脸生气的程度。 同时,丽敏也怕江容心情不好时,穿那个鞋练习走上一跤摔上一跤,摔个骨折卧床不起。 于是丽敏只敢给江禄捎口信,请江禄在江容心情平静时,喊江容过去学下怎么走路。并且向江禄解释,本来应该亲自过到庄子上看着江容的,可是孩子小,又怕瓜尔佳氏跟过去,更惹得江容生气。 现在江容心态平静了。 江禄同她讲庄子上的事,说小厮们收菜收得很勤力,在最热的夏天没有什么菜时,都收了不少菜去铺子里卖了,报了账给江容看。 江容高高兴兴的赏钱,这么热的天,这么勤力做事,降温费也得赏点啊。 一人五两。 江禄觉得比以前赏钱要大方多了。 江禄又试着讲,有两个小厮同时看中庄上一个寡妇的女儿,两人争风吃醋,打了一架,有一个脸都被抓破了,完全破相了,不适合出头露面,只能在庄子上干活,小伙子还是很能干的,也勤快能吃苦,问江容让他做什么。 江容高兴的说,好哇,有杀气,就去杀猪吧,管杀猪杀鸡的作坊去。 于是江禄就对江容讲起,丽敏请她过去练习穿花盆底鞋走路。 江容也想起这件事,说立刻就去。叮嘱江禄好好管着庄子上,自己不在时,也要好好管着。 江禄再次承诺会好好管着。 心情大好的江容又滔滔不绝的讲这是一件很积功德的事。 京城十年九旱,这几年更是处处都旱,能给多点人提供点活计,按佛家所言,也是积了大功德的啊。 现在有很多人依着这庄子过日子,如果不好好经营,就会有业报。所谓的报应吧。 提到这些,江容想起要舍给明慧的地,就问江禄买地建庙的事进展如何了。 江禄说,材料与地都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道是舍给哪家高僧。 江容让江禄去岫云寺请明慧明心过来看地,划下僧舍蓝图。 想来想去,事情全都安排好了,就算立刻离开这里,江容也放心了。 于是江容动身过去丽敏家。 丽敏家没有从前热闹了,小孩子们都去族学去了。 高玉华上次济兰成亲后,就没有回滦州,呆在丽敏家里帮着管家做事。 丽敏见江容过来,二话不说,急急忙忙让玉华准备好江容爱吃的菜和汤汤水水。 丽敏自己穿着旗装和花盆底,拿着帕子教江容走路甩帕子。 不过不爱做女红的江容,穿花盆底走路的天赋让丽敏惊叹了下。江容走着很平稳,甩帕子也马虎过得去,只是看上去一板一眼的,象扯绳的木偶人一样。 江容以前是穿着十厘米的高跟脚狂追公交车的专业人士,穿花盆底也无外乎就是找准平衡点而已。 天气炎热,江容出了一身汗,丽华摆着江容爱吃的菜糊饼,井水镇过的西瓜,然后几人开始无拘无束的聊天。 玉华笑着说羡慕丽敏现在的生活,自由自在的,也有钱花,也没有人管着。 江容就爱听这样的话,立刻对玉华说,好好在这里帮忙做事,现在容冰还小,丽敏得带着孩子。等以后玉华出嫁时,江容可以帮玉华出同丽华一样的嫁妆,或是更厚些。 一提到丽华的嫁妆,玉华就抱怨自己的母亲,“姐夫家过来来的聘礼都不放进去,姐夫家还另给了银子备嫁妆的,就算是没有时间给姐姐备嫁妆,那银子就该给姐姐带过去才是。现在又不是没有钱,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江容觉得这就是天性不好,立刻表示了谴责的意思。 丽敏就很委婉的劝告,“或者婶婶是穷怕了,你还有兄弟姐妹要娶亲出嫁,总得存起来啊。” 玉华还是不忿,“现在大家都大了,都可以做事了,很多人都在作坊做事,银子比咱们还少,可是人家嫁闺女好大方好热闹的。” 丽敏还是安慰玉华,“天有不测风云,或者婶婶是怕哪天没有收入了,节约总是好的。” 江容听到这话,觉得很有道理,感觉比自己的母亲还要有靠谱些。瓜尔佳氏很大方,对别人都很大方,好面子,宁可自己吃苦,也不会对别人不好,或是面子上过不去。现在手上没有钱了,因为禄银禄米是一直有的,不怕会饿死。万一出什么事了,她可真是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又得问人借。万一借不到呢,等死么?江容一直对此有腹诽。 可若是玉华几兄妹碰到什么事了,想必刘氏会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出来,再肉痛也是会拿钱出来的。虽然会被刘氏唠叨到死,可是最需要钱时,她拿出来了。 于是,江容想,算了,不那么讨厌刘氏吧。离她远点就行。 玉华又讲刘氏,眼红二叔家的弟弟妹妹们在京城呆着,不用自己掏钱置衣服,就一定要把自己同弟弟妹妹们也放在京城。还眼红淑芸在江容的庄子上管事赚钱,硬要自己也去,说分一半的钱过来也好哇。 江容吃惊,“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丽敏笑着说,“我看你象炸了毛的猫一样,哪敢同你讲这些啊。丽华心疼玉华,可是她地方小,求我留下玉华,怕玉华回去了被她娘贪彩礼随便许个不好的人家了。我就直接把玉华要过来给我做事好了。” 玉华红着眼圈谢丽敏。 丽敏摸摸玉华,“傻孩子,江容去你们那里,你们不也对她很好么?再说,你天天陪我聊天,帮我带容冰,我的日子好过多了。当着你的面,我额娘也不会说太多难听的话。”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瓜尔佳氏满脸笑容的过来了,看到江容也在,笑容更深几分。 江容立刻警觉,觉得一定没有啥好事。 果然,瓜尔佳氏笑吟吟的对大家说,国尔敏同一个笔贴式家里的小姐看对眼了,两人情投意合,打算要成亲了。 玉华立刻就恭喜瓜尔佳氏,要准备办喜事了。 江容与丽敏对视一下,都心里松下了一口气来。 两人的眼神都是,这个钱可以出。 瓜尔佳氏喜洋洋的要江容丽敏借一千两银子给国尔敏。 丽敏正要答应。 江容拉住了丽敏。 丽敏立刻开口问,“额娘,怎么要这么多银子呢?办喜事酒席的银子,我可以同济兰叔叔一起商量着办,把银子给国尔敏,有些不太好吧。” 瓜尔佳氏笑着说,“这家小姐是个有头脑的,觉得国尔敏的饷银也不多,要他开家铺子,国尔敏同我讲了下,一千两银子就够了。不够到时再说。你们帮他最后一次吧,这次无论如何,你们都要帮他。” 江容要晕倒了,脸色不好。 丽敏怕江容说话又同瓜尔佳氏吵起来, 丽敏忙说,“这事不着急吧,开铺子得看地段,还有卖啥,再有,那个女人这样子讲话,总得我们大家都见到人才行吧。” 瓜尔佳氏一听也有道理,又逗了会容冰就告辞,说要回家告诉国尔敏。 瓜尔佳氏一告辞,江容就怒了,“在荆州的地,多好的地啊,他就那样不明不白的出脱了。现在又想三想四,要开铺子。要是荆州的地换成银子,不知可以开几家铺子。再有,他要开什么铺子啊,这么贵,从来没做过的,开口就是一千两银子,这一千两够他吃多少年了,他还不还得起啊?” 江容让人喊济兰过来,济兰是地头蛇,估计有点风吹草动,他都应该知道,现在瓜尔佳氏已经出动借钱了,济兰肯定知道点啥。 济兰一过来,江容就气乎乎的讲国尔敏让瓜尔佳氏过来要银子,也不讲打算怎么样赚钱,什么时候还钱。 济兰说,“这事我晓得,国尔敏已经跑去问我借过银子了,你们俩都不要理了。我都不让国尔敏同那女人来往了,他居然还让你们额娘过来要钱,他真是越来越没点人样子了。” 江容问为啥,又讲瓜尔佳氏不会这么放手的。 济兰轻蔑的说,“那个女人是我手下管事的老婆介绍给国尔敏的。那女人不三不四的,名声很是不好。我是不想她进咱们家门的。再有,哪有没进门的女人就要铺子的?等她进门生了个蛋再讲其他吧。我对国尔敏讲了,这个女子不靠谱,等有合适的再给他说合一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柳暗花明 既然没得事了,于是江容还是情绪很好。 当晚留住在丽敏家里,次日接着练习走路。结果走来走去还那样,可以走得飞快啊,可是象牵线木偶一样一板一眼。 玉华同丽敏笑得不行。 后来江容就说,好吧,算了,就这样吧。 瓜尔佳氏午饭后过来,说国尔敏问几时约在哪里喝茶见下那个女子。 江容很不乐意了,“他是什么人哪,很忙么,要借银子怎么自己不来?再有,他说话,额娘以后你不要信他。昨天您刚走时,我把济兰喊过来了,济兰说那女人是个不三不四的,名声不好得很。济兰已经训过国尔敏了,说不准国尔敏同那个女人来往。” 瓜尔佳氏怔住了。 丽敏细声细气的同瓜尔佳氏讲了来由,又讲国尔敏虽然胡闹,自己还从来没怎么要钱,都是他自己有就花,没有就不花的。 瓜尔佳氏气疯了,气得浑身发抖,“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女人是个暗门子,还哄着国尔敏,让他骗着我要来问你们借钱。” 这句子很复杂啊,可是这是真的。 丽敏和江容都齐齐点头。 瓜尔佳氏好象瞬间苍老。 江容不忍心,“额娘,我们做人做事都堂堂正正的,国尔敏如何,随他自己去吧。您走出去,哪个不尊敬您不高看您一头啊。何必想那么多啊。哪个不赞您一辈子辛苦能干,是个好人哪。”江容心里补一句,只是你自己总是想不开。 瓜尔佳氏抱着丽敏哭了,“本来你是个好孩子,可是运气不好碰到那个丧尽在良的畜生。国尔敏小时候也是个好孩子啊,江容要去寺里时,也是天天陪着一起去,还接妹妹回来。怎么长大了就变成这样了?我现在都不敢出门,生怕出去就有人指指点点。” 江容很无语,提国尔敏就提国尔敏好了,好端端又提丽敏做什么?要是等自己天高任鸟飞了,这瓜尔佳氏岂不是更不要出门了? 结果瓜尔佳氏又扯到江容头上,“让妞妞好好学规矩选秀,又不肯,看到时格图肯被指了别人成亲了,妞妞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我走出去更没面子了。” 江容在心里呐喊,我是我自己的,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我才不会为了你的面子与荣耀就委屈自己。你要哭就哭吧,我不陪你们玩了。 江容就同丽敏打个眼色,悄悄的走了。 江容回到庄子上,江禄讲格图肯带着个嬷嬷过来住了一晚上,江禄说江容不在,格图肯死也不信。 江容走进自己的楼房的大厅。 格图肯见到江容从外面进来,满脸欣喜,“你真的不在啊,你真的是去学规矩了啊,我以为你在家里不愿意理我呢。” 江容很恼火,指责格图肯,“你住在我家不好的。” 格图肯咬着嘴唇,“又不是没住过。住了多少次了,反正你只能嫁给我了。” 江容深深的呼气吸气,告诉自己要镇定。 格图肯忧伤的说,“你就算不喜欢我,在宫也不能出错。在宫里出错了,会死人的。我带了个嬷嬷过来教你规矩,你好好学吧。” 江容一时很愤怒,愤怒的眼泪都出来了,“按我家的家世,应该是穿着花盆底鞋进去看一眼,就能立刻刷下来回家的。我走路姿势再不好看,都不会有啥,因为反正是要刷下来的,那样能出什么事?只有复选了,有种种贵人过来看,才会出事。要是真有什么事,那也是你们害的。“ 格图肯无措,“我嫂嫂会去求太后的,请太后直接就把你指给我。你不要担心。” 江容吸吸鼻子,“不担心的话,你又何必带个嬷嬷过来教我呢?只要进了宫,就得老实低头学规矩不是么?不然太后会觉得太没有规矩了,然后被他们打死对不对。宫里的一堆妃嫔个个都是贵人,冲撞哪个都会不得好死对不对。“ 格图肯焦急的说,“你就只要学会走路姿势与请安就好了,其他的事不会有什么的。” 江容不理他,继续往下设想,“说不准太后嫌我不守规矩,同你勾勾搭搭不守礼,惩罚我,留牌子不放,然后也没法嫁人。或是随便扔给哪个垃圾,随便指给谁做小妾对不对。那么多皇子,多几个屋里人侍候也可以。我告诉你,我们家可是同那成珠贝子结了仇的,你不要害我到时被板子打死。” 格图肯听着越听越怕。 江容又讲,“那么多个皇子,说不准也进去挑人,如果有人看上我了,然后我就只能进那些不得天日的地方去了。哼,到时候,你也休想好过,我会天天诅咒你,你家人都不得善终。” 格图肯心烦意乱,安慰江容,“不会那么可怕吧。我哥哥是满洲第一的巴图鲁,大家都会给点面子的,绝对不会象你想的这么可怕。” 江容要崩溃了,这个格图肯怎么这么蠢啊,怎么同他讲,他都以为自己一定会嫁给他,就不能不这样想么。 江容明确的同格图肯讲,如果自己被选上,进宫去学规矩,一定会被害死的。 江容成功的恐吓了格图肯。 格图肯对江容讲,一定不让格尔斌夫人去求恩典。 江容又补上一句,还有将军夫人也不要去求。 忧郁的格图肯恍恍忽忽的回到了家里。 他安静的想了想,如果同将军夫人讲不要去求恩典,那将军夫人估计会给他求别人家的女儿回来。但是以江容的个性,肯定是不可能同别的女人共同呆着的。 于是他想来想去,就去格尔斌府上,同格尔斌说自己是喜欢江容,可是也不想害死她。 格尔斌听着没头没脑的话很是不明白。 格图肯讲,如果江容选秀通过初选,复选估计就能折磨死掉。 格尔斌极其无奈,这个弟弟怎么蠢成这样了,可能真是长于妇人之手,完全没有决断,他决定以此事来教导格图肯,让格图肯接受人生的黑暗一面。 格尔斌说,“先礼后兵你懂不懂,选秀选上了再指婚,走出去应酬的地位都高些,大家都会敬她三分,让她选上,这是抬举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她选上了,就得老老实实的学规矩,嫁到咱家来,不然,要是嫁到别人家,有得她受的。” 格图肯没想到格尔斌这样解释,他又想了想,勇敢的说,“成珠贝子家同她们家结过仇的,万一人家动点手脚。宫里的女人都很吓人的。我们也管不了宫里的事吧。我一想到她要被人家欺负,给这个那个行礼请安,我就难受。” 格尔斌阴沉的想,这点小事都对付不了,娶进来做什么,两个白痴以后怎么过日子。当然,他不认为江容是白痴,也不想说出来打击格图肯。 于是,格尔斌问,“那她落选了,是不是咱立刻上门去提亲娶回来?娶回来了,也有亲戚朋友来往,也得见人哪。你就算封爵,级别也不会太高,人家都比你高,她见到人就得行礼请安。” 格图肯觉得也无所谓,“我们去住城外更好。我也不喜欢呆在城里,闷死了。” 格尔斌无语的挥手,“那随便你。” 格图肯立刻得寸进尺,“哥哥,万一那太监看江容长得不错,记下名字选进去了怎么办呢?今上有那么多皇子,万一有哪个皇子看上江容了呢?不如,你直接动点手脚,一开始就不让江容的名字记下来吧。” 格尔斌摸摸格图肯的头,“不让她选上,这个很简单,要比让她选上简单多了,我答应你。不过呢,也就是说,她落选一回家了就可以自行婚配,你要娶她,只有两条路,要么她心甘情愿的跟你,要么就是咱们把她强娶过门。我看前者有点难哪,肯定是强娶过门了。” 格图肯充满信心的说,“我是不会变的,我一定要把她娶到手。我天天缠着她,自然没有人敢上她家去提亲了,她自然就不能嫁给别人,等日子久了,她慢慢知道我的好了,自然就肯了。哥哥,你答应我,不管怎么样,你不要伤害她,我宁可她嫁给别人,我也不愿意你伤害她。你同她都是我最亲的人,你答应我吧。”说到最后,就象小时拉着格尔斌撒娇一样充满渴望的看着格尔斌。 格尔斌觉得格图肯好象聪明了点,居然会在口舌上拉着自己讲条件了。看来是平时家里人太过娇惯格图肯了,从来没让他为什么事情为难过,这个江容估计就是格图肯成长过程中第一座拦路的大山,第一个难以解决的难题。 格尔斌决定看在格图肯的份上,不干掉江容了。 格图肯得到格尔斌的肯定答复后,次日一大早就去告诉江容,选秀的初选就会让江容被刷下来,绝对不会要进宫去学礼仪。 江容没想到自己为难了这么多天的事,变得这么简单了,不禁开心的笑。 格图肯看到江容笑颜如花,心中也极为开心,不禁抚了一下江容的头发。 江容笑嘻嘻的躲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自由 江容知道自己选秀第一关就会刷下来,于是,安安心心的呆着,假装自己没有任何计划的过着,当然,计划已经非常无懈可击了,江容已经同明拙反复论证了好多次。 因要捐给明慧的地已经选好了,就在江家庄附近,江容索性把中间隔着的地也全高价买到,承诺以后庙里僧众的菜蔬也一并提供,交换条件是这个庙也勉强算江家庄的半个家庙,以后做法事法会都要优惠些。 明心掂记着滦州的庙与邻人,协助明慧处理了一些事务后就赶回去滦州,迟一阵子会再来协助明丰收。 江容让他不用担心,这边盖庙建寺,一应杂物钱款,江家庄会全力支持明慧,江禄会帮明慧处理琐事。 虽然明慧年轻没有名气,可是江家庄一向大方,周围其他地主的佃农也是受益不少,听讲江家庄要盖家庙,也会惠及周围人等,很多农人都是过来免费帮忙出力做事。 感受到信众的热情,明慧决定主持盂兰法会,超度周围的亡魂。 江容心想自己可能很少有机会回来看明慧再主持法会,不,是在江家庄这里主持的法会,主动的提出承担一切费用。就算是其他穷人的费用也一并出了。 免费的法会自然是大把人捧场。一连数日,还没建成的寺庙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明慧极是欣慰。 明拙与江容站在高楼上看到远处的人群,感慨万千。 自由计划中的关键踏板人物之一江平在京城闷得不行,不甘寂寞的江平就坚决要求江容一起去看下路线,顺便看下京城的繁华,江容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再看到的繁华,其实是江平以此为借口想逛下街透下气。 一直监视着江容的车尔达对此次外出极为敏感。 去年重阳那天车尔达见到过江平,他对江平印象深刻,一发现江平同江容一起出去时,他就立刻去向格尔斌汇报。 格尔斌右手不自觉的敲击着桌面,让车尔达详细讲解此事。 车尔达细细讲了去年的情景,又尤其强调江平的身手,“江平武功高强,当然比不上满洲第一巴图鲁的大人您,但是已经比许多御前带刀侍卫要强出不知道多少了。京城能同他比的人应该也不是很多,他带着江容从太湖春的三楼跳下去,完全没有任何起势,就那样飘下去,落地也没有任何翻滚动作,就直接稳稳着地。” 格尔斌让车尔达多安排人手继续跟踪江平,看他在哪里出没,都与些什么人来往。 被人跟踪的江容同江平最后确认了行事地点,一个人不太多,也不太少的街角,不至于八卦传得纷纷扬扬,也不至于没人看见的地方。 两人商量应该没有遗漏问题后,江容对江平说,“你要是能带走我就是最好,不能带走也没什么,反正格图肯是不会伤害我的。可是如果你落到他们手中就不好了,如果我尖叫那也没啥,只要格图肯在场都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要分心。实在不行你就自己走,你不落在他们手上,我就不担心。你帮我,我不愿意把你搭进去。” 江平点头,他喜欢江容这样的安排,帮助朋友是应该的,但是不要搭上自己,这样,才是正常的人。 大家都是为了活得更好,而不是为了活在歉疚之中。凡事尽力而为就好。 日子过得也飞快,选秀的时间也到了。 七月二十二日,是正蓝旗镶蓝旗选秀的日子。 济兰把穿着标准的选秀朴素衣服江容送到格穆德家门口。 江容穿着蓝色净色旗装,头上梳着大辫子,描了下眉,显得有点凶,她没有耳洞,就在耳上夹了六只银耳夹。襟前挂一个布条,“正蓝旗格穆德佐领下闲散乌尔登之女”。 乌尔登在太仆寺是临时的,不是正式的,于是江容就觉得临时不算职务,就是闲散喽。 五秀上届选秀已经参加,因为年纪小,只是记了名,这次还得一起去看结果,她虽然也打扮得清清秀秀,一眼看上去就与江容不同,就是温室里的花同野生的花的区别。 江容看到五秀时,不禁想起以前济兰喜欢过她,现在济兰已经娶妻,五秀还要选秀,前途未卜。 人生无常哪。 选秀是有一套规矩的,如果不打算有什么想法的秀女,按要求做就好。 下了骡车秀女们依序从神武门进去,太监让秀女们排好队。 太监们按册子点名,然后秀女们站过去,有的记下名字,有的就直接过去了。 点名点到江容时,那负责的大太监多看了一眼,江容有些害怕。结果并没有发生什么。没有记名。 退出来,江容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感觉了心跳过速后的疲倦。 出了神武门,江容找自己坐的车坐回去。在格穆德府前,格图肯同江容打招呼,江容很疲倦的说累了要回家,随格图肯说什么也懒得出声。 格图肯觉得很是没趣。 江容坐着济兰准备的马车回家。 格图肯说改天去找江容。 江容不置与否。 格尔斌笑着让格图肯一起骑马远远跟在江容的马车后面。 格图肯纳闷的问格尔斌出什么事了。 格尔斌但笑不语,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江平按约定出现。 格尔斌挪揄的对格图肯说,“你看,人家根本不打算同你过日子的。你死心吧。” 格图肯说,“同姓不婚的,那个应该是他们家养的家人吧。”格图肯还是欺骗自己。 格尔斌笑,“江容明明是姓舒穆鲁的,怎么会可能同汉人同姓呢?你也不要太自欺欺人了。醒醒吧。” 江平拦住江容的马车后,按计划是江平拉出江容,然后就策马狂奔,于是,下人也没办法不是么。 结果计划外有一群人围上来,江平还以为是江容为了增加演出的真实性。他哪里知道江容此心中大惊,这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格尔斌笑话格图肯,“你什么都依她,你对她那么好,百依百顺,她根本心里没有你的影子。你死心吧。” 江容与江平并排站着,江容也从装饰华丽的刀鞘中拔出自己的刀。 格图肯心中愤忿不已,气血荡漾,脸色苍白的问江容,“你是要离开京城,对不对?” 江容面无表情的言简意赅的回答,“是。” 格图肯心中愤忿不已,气血荡漾,“我对你这么好,你就这样对我,让我成为全京城人的笑柄。” 江容其实心中也有些歉然,“你对我好,那我及笄时,为什么老远的亲戚都会送礼物过来给我,你近在京城,却不闻不问,不仅什么礼物都没送过来,还带带一堆女人出去玩,羞辱我。你好意思说对我好。” 格图肯黯然,“我那时确实没想到,”他又抬起头来,“我生辰比你刚好早一个月,你不也一样没送过什么礼物给我。” 江容高傲的说,“是你喜欢我,不是我喜欢你,凭啥我要送东西给你。” 格尔斌心中恼怒,笑吟吟的对江平说,“你放下江容,我们当没发生这事,你可以毫发无伤的走开。” 又对满脸通红的格图肯说,“看到了吧,这丫头就是恃宠而骄,不要同她讲那么多,弄回家慢慢管教好了。” 格尔斌一闪而前迅如闪电拉过江容扔给格图肯。 江平也出手,终于慢了半拍。 格尔斌冷冷的下令,“拿下反贼。” 格尔斌又笑嘻嘻的同江容说,“你若答应好好跟着格图肯过日子,我就放了这个反贼,不然……” 江容大叫,“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江平哥一人,真是胜之不武,有本事单打独斗。” 格尔斌说,“对反贼还讲什么单打独斗,不过我让你心服手服,让你知道这个江平也不是天下第一。” 格尔斌下令众人停手。 江平看了江容一眼,江容轻轻点头,江平拔足欲奔,却被格尔斌拦在前面。 车尔达在一旁笑着说,“格大人是我们满洲第一巴图鲁。就算单打独斗,天下也没有几人能占到便宜。” 江容心里很怕,恶狠狠的看着格图肯,“若是江平死了,我也没法向他家长辈交街,不如你先杀了我吧。”江容也只有欺负格图肯的本事。 格图肯绝望的看着江容,拿刀放在自己脖子上。 格尔斌骂他,“你真是不可救药了,你不要后悔,” 格图肯幽幽的说江容,“你一定要好好过,你过得不好,我会伤心的。” 江容不觉动容眼圈红了。 格图肯泪水也流出来了,又低声说,“你若是回京城,就来看我吧,大家总是这么年的朋友。” 江容说好。 格尔斌冷冷的说,“你若是喜欢他,就留下来同他一起过日子,若是不喜欢他,又何必留个念想给他。” 江容的心肠硬起来,奔向江平。 格尔斌一刀砍向江平。 此时突然跃出一个白衣蒙面人单手格住格尔斌的手臂,另一手提着江容。 江容尖叫江平快跑。 江平拔足狂奔后回头,只见蒙面人提着江容飞速掠走。 事出突然。格尔斌亦未曾防备有变。 格尔斌策马狂追,终是追不上。眼睁睁的看着人影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邓县生活 江容远离了京城,也远离了京城外围的畿辅旗人驻防警戒圈,此时正住在邓县县城的一户人家里。 邓县地处豫鄂边陲,南扼荆襄,北达京郑,西倚秦岭,东邻新唐,素有“三省雄关”之称。 通俗点说,邓县是河南湖北交界之处,西面是陕西。 这里有一条七里河,河上有许多白鹤,七里河通白河,通丹江,再通长江。 此处虽然是平原,但是因为水道通畅,基本上没有水灾。百姓安居乐业,经济活跃,信息发达。 更因湍河水深,汲滩镇是邓县水路货运的集散地,非常繁华,有“小汉口”之美誉,有诸多商业会馆。离县城有二十来里。 中原名镇邓州是很值得看一看的。 花洲书院。范仲淹的名作岳阳楼记就出自此处。 福胜寺。自由了的江容就借住在福胜寺旁边一家人家当中,明拙住在福胜寺。 旗人少女江容已经成了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汉家少女卫九妞,是明拙的俗家妹妹。所以明拙去福胜寺参禅,就把卫九安置在福胜寺的虔诚信众王大婶家中。 王大伯在寺里做杂役。 王大婶家开着制香的小作坊,工人就是儿子儿媳,客户就是福胜寺。 王大婶每天做饭洗衣服,带着三岁的小孙子二狗。 王大婶的烩面做得很是美味,面特别有劲道,江容亲眼看见王大婶揉好了面,然后在案板上用力摔,摔成成一指半宽,三四分之一手指厚度的样子。 面汤是骨头熬得,熬得又清又香,在面里有时加黄豆芽,有时海带丝,芝麻酱一点点,关键是臊子,王大婶做的羊肉臊子特别的香。每天王大婶一开始做,江容就开始流口水。 福胜寺安排江容住进王家时,送了一桶福胜寺的油坊榨的油。于是王大婶对江容很是亲切。 王大婶问江容,“九妞,你哥哥长那么俊,要是还俗了,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喜欢他。”一副恨不得立刻介绍女孩子给明拙的样子。 天下的女人全都一样八卦,不管年轻还是年老,岁月是隔不断女人八卦的天性的。 江容笑着解释,“我哥哥又不是娶不到老婆才出家的。他自幼向佛,出家后远比在家里时开心,家里也就随他了。娶妻生子他未必觉得高兴,何必勉强他呢。” 王大婶长长的叹息,很是可惜的样子。 王大婶好奇的问,“你哥哥出家了,带着你出来做什么呢?” 江容答以早准备好的说法,“我家里人以前在直隶做生意,后来祖父母老了要回家,那时我小,带我不方便,就把我放在亲戚家养着,现在我哥哥要带我回家去。” 其实江容和明拙是要在这里等着京城的消息,在筹划时就已经决定了在此处呆着等消息。这里离京城不近不远,位置也四通八达,方便跑路。 江容觉得家中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格尔斌要想对济兰动手也很难。 济兰的两个舅兄都有实职,并且德黑礼袭佐领职,只是因为他年轻,所以才低调。 事实上他也算是新贵了,在步兵统领衙门做事,这个衙门品级不怎么高,就相当于是现代的卫戍司令部吧,在处处是王公贵族的京城不算什么,但是,这个衙门是直接管非宗室以外的旗人的。 宗室虽然高贵,可是,没有旗人了,宗室还玩什么呢?宗室的所谓高贵,不就是他们比普通旗人高出一等么。 如果江容被报亡故,那以后江容就大大方方的叫卫九妞了。 如果不被报亡故,就是麻烦些,有旗人在的地方就不要出现了。 咳咳,不管报不报亡故,都是大大方方叫卫九妞,不要出现在有旗人的地方。 好在旗人大多是没有自由的,都绑在固定的小地方。只要不去那些地方就好了。 旗人再就是当官的,于是,衙门也不要随便出入就好了。 好吧,这里有许多名寺,明拙想去瞻仰参禅。 范仲淹写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岳阳楼记也是在这里,花洲书院据说就是范仲淹所建。这种襟怀天下的人也值得后人去瞻仰一下。 种种原因,明拙与江容的脚步留在了这里。 在这里江容过得很舒服,寺里派了个小杂役叫小石头的给江容做向导,每天辰时或是巳时过来带江容一起出去逛街。小石头很是尽责,就算是下雨也是先去问江容要不要出门再决定。 明拙觉得福胜寺这个安排很不错,江容就是嫌不自由跑出来的,自然要让她到处转转才好。 只有江容逛得开心,明拙才可以心无杂念的研习福胜寺的佛经。明出就由着江容出去闲逛。 此处是福胜寺的地盘,福胜寺地位崇高,福胜寺塔保存有释迦牟尼的舍利。福胜寺素有古塔凌烟的传说,每五十年,塔上就忽然有烟雾出现。 有福胜寺的人带着江容闲逛,想必不会出现恶少抢少女的桥段出来。 江容天天带着小石头出去吃和逛。 邓县糊辣汤很有名,因邓县回民比较多,所以一般都是羊骨头,也有用牛骨汤的,上色是用糖,汤里有面筋,肉,有的会加一点干的黄花菜,作料用辣椒,一般不用胡椒,还有炒焦的葱花。 擅长做这道汤的有很多家,而其中最负盛名的,就是拐子糊辣汤和韩家糊辣汤了,这两家在色香味的调制上各有千秋。 当然,所谓文二第一,武无第二,在江容看来,韩家糊辣汤更胜一筹,这道汤极受江容欢迎。隔上一两天就去吃一次。 糊汤面江容也爱吃,就是用干菜,抄一点羊肉,下面条,有的用的是绿豆面,干菜是萝卜缨,干豆角,芝麻叶什么的。做好以后,搅一点面糊和进去,口感很浓厚,不淡寡。 邓县的羊肉很不错,邓县羊肉做出来香喷喷的好吃还没膻味。羊肉羊肚煮熟了白切,蘸蒜泥辣椒油吃,或者只沾蒜泥吃,都极美味。 用羊头羊肚做的煨菜又软又香,江容也爱吃。 还有一种牛肉汤,江容就觉得一般,牛肉汤的牛肉也就比较嫩一些罢了,但是配的小面饼烙的极好,白面饼一点油也看不到,两面烙的焦黄,咬一口,都是面香。 江容在邓县舒服的逛了十来天时,八月初十,有人捎信过来了。 捎信过来的是那天选秀出来后赶车的江祥,他去到汲滩陕山会馆问到明拙的留言,几经辗转才找过来。 江祥说济兰少爷认为自己在京城也没好日子过,不如出来跟着江容做事。 明拙警觉的看江祥一眼,问江祥以前是做什么的,江祥说以前他是小乞丐,是济兰收了他们几个小乞丐,然后他就是给济兰跑腿天天巡察米铺的人。 江容想了想,这应该是济兰的心腹了。 经过反复盘察后,明拙确认这人可靠。 江祥说格尔斌一众人认为是一个女子带走了江容。 江平也很凑趣,当天就跑去找济兰,说是有朋友开玩笑把江容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江容之事与他无关。 济兰假做大发雷霆,然后跑去舒穆鲁家所在的格穆德佐领那里报江容亡故,按说都是同族,一直以来济兰施恩族人,江容又已经选秀落选了,格穆德会睁一眼闭一眼的。 未料到格尔斌早就送过话,不准报江容亡故,不然就告发格穆德监管失措。 格穆德袭了佐领一职后,族里的族老说话力度比他还大,不然也不会出现一堆族人跑去城外住着的事。可是他又不忍心看到族人在城内贫困的苦样,于是就睁一眼闭一眼的当没有此事。他于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让济兰自己去找格尔斌谈判去。 济兰二话不说,米铺不卖格尔斌的菜了。 格尔斌气得不行,跑去济兰家中说,“我弟弟看上你侄女了,你们都心知肚明,我们不嫌你们家世低微,你们应该偷笑才是。居然敢一边哄着我弟弟,一边闹离家出走,真是胆大包天,我那天就应该一刀杀了她才是。” 济兰根本不卖账,“你弟弟喜欢江容,江容就得嫁他么?选秀没选上,她就可以自主婚配了。她不想嫁旗人,我就把她从册上除名报亡故了,你还要怎么样?不要太自以为是啦。” 格尔斌笑了,“我去衙门告你们家去,看看你家能不能讨什么好。” 济兰有恃无恐,“哈哈,你要知道我们可不属宗人府管,我们是步兵统领衙门管的啊。我二舅哥就在这个衙门呆着,尽管去告。不过就是罚银子吧。罚我多少我都不会心疼的,德黑礼会再从他口袋里掏出来补给我的。” 江祥绘声绘色的学舌。 明拙听得开怀不已,他一想起当时情景很是后怕,当时他本来在马车的夹层里面,格尔斌一众出现,他就应该跳出来带走江容,留下发傻的江平与格尔斌一众,只是他当时听说格尔斌是满洲第一巴图鲁,一时就起了好奇心,很想见识一下,结果那格尔斌果然名不虚传,确实身手不凡,很轻松就收拾了江平。 再后来格尔斌说放江容走时,他以为自己省事了,哪里知格尔斌不仅功夫不错,心眼也是不错的,并没有一般人士所谓的光明磊落的习性,居然从后来偷袭江平,他迫不得已才出手。幸好江容的恶超味发作,弄了香水压住檀香,为了配套逼他穿了女装,不然,不知在京城传成什么样子。 江容急了,“我管那么多做什么,我只问现在是怎么处理的。” 江祥说,格尔斌一定不准报江容亡故,让济兰说江容在滦州养病休养,因格图肯是不能娶民人女子的,格图肯看中的女人,但凡有一线希望,他都会为格图肯争取的,他觉得江容未必是不喜欢格图肯,只不过年轻贪玩,说不准以后玩厌了会选择跟格图肯过日子。 总之一句话,他绝不容许江容嫁给其他旗人,作为妥协他同意暂不追究。 明拙与江容听得目瞪口呆,这人真是狂妄之极。 江祥又说,济兰警告江容,说格尔斌那人很是阴险,碰到有旗人驻扎的地方要躲远点。虽然明面上没有人查过江容的事,但是济兰感觉那阵子盘查严了许多。 江容想想也没什么。宗室要嚣张只是在他们自己的地方,在没有旗人的地方,他们也就靴长莫及了。这种结果已经算是不错了。 江容又问自己的父母如何。 江祥说,此事乌尔登夫妇尚不知情,格尔斌就是以此要胁济兰不准去报亡故。济兰说会瞒着乌尔登夫妇,瞒个几年,日后知道也都习惯了。就象一开始丽敏义绝,也是瞒着他们的。如果当时告知乌尔登夫妇的话,未必丽敏能够义绝成功。 江祥还讲乌佳家被人全家都灭口了。 江容哈哈大笑,明拙也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等江容笑完后,江祥又笑嘻嘻的讲国尔敏娶亲了,还是娶的从前提过的那个参领的远房侄女。 江容惊,“怎么这么快呢?” 江祥说是老早就在提亲,乌尔登夫妻没反对过,女方只是要国尔敏捐官而已,没告吹,后来女方不要求捐官了。乌尔登夫妻觉得参领的侄女差不到哪里去,还可以提拔下国尔敏,于是马上就同意了。 结果那女方的母亲有病,家庭条件不好。乌尔登就后悔了,但瓜尔佳氏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嫌贫爱富,又想着那女方家庭条件不好,应该能体贴温柔的对待国尔敏,反正是他们两个人单独过日子。觉得穷就穷吧,国尔敏也是穷的嘛,两人都穷也无所谓。 那参领催着两家快点结亲,估计是早点把负担甩开早点好的意思。国尔敏成不成器他倒无所谓,反正这一大家子还是不错的,那个侄女嫁过来,总好过嫁不出去的好。 女方的嫁妆都是瓜尔佳氏出的钱置的,瓜尔佳很是腹诽,那家的女儿也不小了,就一点都没准备,可以想见父母是不怎么有头脑会提前划算的人。 于是八月初二,国尔敏就草草的成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调整心态 江容问江祥会做些什么,济兰有没有还回他的卖身契。 江祥说有帮济兰记过账,盘存过,济兰已经还回了他的卖身契,济兰让他给江容跑腿做事。然后巴巴的表忠心。 江容让他先找个客栈住下来,等自己想清楚让他做什么再讲。 签于局势比较良好,明拙觉得是自己求的漫天神佛帮了江容。 于是明拙带着江容去福胜寺烧香拜佛还愿。明拙有一个朴素的想法,深信天下的寺庙都是一样的,既然佛祖保佑了江容,那么就应该立刻去最近的寺庙烧香还愿。 江容对此有不同看法,不过也懒得同明拙理论。 明拙熟门熟路的带着江容去到大雄宝殿,江容拈了三支香跪下磕头,认捐了两百两香油钱。 殿里的知客僧早就同明拙很熟了,双手合十虔诚的念佛,说寺里收养了不少孤儿,有些孤儿已经长大了,虽然一心向佛,但是资质不适合剃度。 江容看着明拙。 明拙目光闪烁了下,“咱们不是没有下人么,随便做什么也得有人帮忙做事,不如收一些下来,那样刻经书或是礼佛,都是有很多琐事要做的。” 江容明白了,“你想带着他们去游历下,再由他们自己决定要不要剃度,可是你没有银子,对吧?“ 明拙羞涩的点头。 江容哈哈大笑,又捐了一千两香油银子给知客僧,请知客僧帮忙挑些聪明伶俐的人出来。 江容告诉明拙,要多少银子都可以开口要的,不要让自己猜得那么辛苦,人生琐事辛苦得很,还得猜明拙的心思,那实在是麻烦。 明拙觉得自己没有做事,还用江容的银子,觉得不好意思。 江容立刻决定,要银子的事,让明拙找江祥就好了。这些事以后不要再来烦自己。 明拙此时微笑着问江容,“阿九,你现在自由了,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住你了,你打算以后如何生活呢?” 江容怔然,听着木鱼声,看着香上袅袅升起的烟,心中有万种念头出现。 一切都不过是浮云罢了。 自己努力很久的自由到来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是的,一切都是浮云,这和尚,这大殿,还有自己,全都终将成灰,或早或晚。 如果,能够留下一点点自己走过的足迹,也好。 江容看着明拙说,“我一直渴求自由,现在自由了,我很快活,可我并不知道我想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应该做什么。你不是要去扶桑么,我先跟你一起去。等我决定好做什么再说。” 明拙点头,“随心所欲,做事但求心安。”明拙很欣喜的样子。 信仰坚定的人,凡事就不会犹豫,向着自己的信仰走过去就好,可是没有信仰的人,时时会脆弱。 江容觉得明拙是以为自己对佛的信仰又深刻了许多,当然事实上明拙是这样认为的。 江容对着自己喊,我是自私的人,我才不会为了人家的幸福奉献自己呢。我再懦弱,我也要坚持住我自己,我永远也不会是正气凛然的为他人牺牲的君子。 可是,自己能为自己做些什么呢? 闲着也是闲着,随便做点什么好了,邓县的阳光其实不错的。 江容要抓紧时间去逛下周围的风光。 小石头对江容说花洲书院的风光也是极好的。 花洲书院位于邓州古城东南隅,是北宋范仲淹贬官于邓县时所建。 庆历六年,范收到滕子京的信。 腾与范仲淹为同年进士,曾同守过边郡,两人相交甚厚。后来腾于庆历四年贬谪岳州,重修岳阳楼,并函请被罢相后知邓州的范仲淹作记。 这才有了流芳千年被中外传颂的《岳阳楼记》。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名句遂成为天下之千古绝唱,花洲书院也随之名畅海内外。 最好附庸风雅的康熙也写了字摆在此处,当然,他是皇帝,再差的字也得供着。 范仲淹并没有去过岳阳,文中一切只是他心中的想象。 文如其人,范仲淹有一句,“宁鸣而死,不默而生”令江容很是感动,这个高尚的人,也是力争的人啊。 虽然江容很自私,这点倒是很得她的心意。江容于是同小石头讲次日过去花洲书院去玩。 小石头结结巴巴的说,“九小姐,这怕是不行,那里有皇帝题的字,你是女子,我们都不能进去的。” 江容咦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要同我提起来,不能去的地方提了有什么用?” 小石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九小姐,我一直很景仰文正公,文正公的书院树人无数,小人是没有机会进去念书,小的只是想进去看一眼。” 江容笑了,“你想进去看一眼,就算计我?你站起来说话。” 小石头站起来低着头说,“明拙大师要选人侍奉,小的也报名了,应该能跟着大师一起出行,以后可能此生此世都不会回来这里了,我只想去见下圣地,不枉此生。” 江容轻声说,“你留在这里,总有机会去看一眼,那书院其实也没什么,虽然它是文正公胸中沟壑,但如果只是看一眼,看了也等于没看,无外乎就是亭台楼榭,假山假石罢了。若是能进去念书,念个三年五载,耳熏目染,那又不同。你若不舍得此地,就不要走。你好好当差,只要努力,总有机会进去。” 这是安慰人的话,其实江容心里明白,小石头估计进去书院做杂役还有可能,进去念书,是此生都不太现实的事。 小石头抬头看着江容,“九小姐,若是有知客僧大师同明拙大师陪着你去,你一定能进去,你可以穿男装进去。书院的人也会睁一眼闭一眼的。” 江容懒得理他。 小石头豁出去的说,“里面有许多字画,也有先祖的字画,我想进去看一眼,告知先祖,我虽不孝,我这一世一定尽力做事,让我的子孙有资格可以进去念书。” 江容略略有些感动,反正她也是很无聊的人,不过她不愿意勉强明拙成全一个外人。自己去问明拙,虽然自己对那书院不感兴趣,但是闲着也是闲着,如果自己要进去书院看一眼,行不行? 明拙呵呵笑,“别人不行,你是可以的,只要你肯捐银子,什么都可以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花洲书院 次日,明拙就兴冲冲的告诉江容,“书院的山长感谢有人肯为贫困学子慷慨解囊,为表谢意,请我们去参观了,我可以带着你,并且你不用穿女装。” 这是江容意料中的事了,钱能通神,钱能通佛,钱自然也能打动花洲书院的山长。江容又告诉明拙那个小石头的事。 明拙哈哈大笑,“带他去,智行大师本来就安排他一起去的。不过这样子的话,那也带上江祥吧,就说江祥是你的远房表兄,免得他被人看轻。让江祥看着小石头,他只准跟着走,不准私自离开,万一偷点啥东西就不好了。” 次日,知客僧智行大师携明拙一众去花洲书院。 远远的在范公桥上,江容就看到了牌楼后庄严肃穆的书院门,上书花洲书院四个大字。 皓首白头的山长拄着拐杖颤微微站在书院门口亲迎。 江容很惊奇的问小石头,“你们寺地位竟如此崇高?”接待陪同的人层次很高啊。 小石头自豪的说,“我们寺里受地方奉养,一向积德行善,大伙都给面子的。” 知客僧智行大师急步上前过去扶着山长,二人站在门口寒喧了一会。 明拙几人恭敬的站在几米外。 知客僧回头示意明拙上前。 明拙忙上前向山长行礼连称久仰。 知客僧夸赞明拙勤奋向学,说明拙想去看看书院收藏的书画。 山长含笑连称孺子可教,让自己的得意弟子丁志恒带明拙一众去参观,他自己与智行去静室禅谈。 丁志恒长得唇红齿白,说话之间顾盼神飞。 江容听得时时会走神。索性仔仔细细的看着他,最后下了结论这是一只健谈的美男子来着。 丁志恒口若悬河边走边讲述花洲书院的历史。 百花洲是谢绛在仁宗宝元二年任知州时辟建,后由范仲淹修建成书院园林,有菊花台,亭榭,太湖石点缀湖岸,岛内遍植花木,又修了春风堂,藏书楼,斋舍,重修览秀亭,构筑春风阁。 花洲书院因百花洲而得名。 几人从大门往北直走,在棂星门前,江容看着匾额上的字有些犹豫,指着上面的字问,“那些字很漂亮,文徵明题的吗?是隶书么?为什么明字是目和月组成的, 还是……“ 丁志恒笑着解释,“隶书者,篆之捷也。至于明字的写法,是沿用隶书的笔法,其实隶书严格上说也是正式公文用的,象这种写法又是沿用篆书笔法。“ 明拙笑道,“书画同源,书法与画是相通的,讲究的都是意境。” 江容不好意思的说,“我还以为是他为了字写出来好看,特意这样写的,原来确实是这样啊,是我不学无术了。” 明拙哈哈大笑,“他怎么写都没什么,反正只是一个标识而已,你也知道它的意思了,写字的本意达到了,这就够了。你不要太强求啦。” 书院是五进四院,中院有泮池,玉带桥,这是古代书院的建筑特点。玉带桥也叫状元桥。按江容的观点就是用石头铺成桥的样子,两边再来两个石头围面的大花坛。 丁志恒得意的解说,“这是我们书院一大特色,方圆几百里的书院都没有这个。” 书院西侧并列为二进一院的范公祠。 丁志恒讲得慷慨激昂,这是邓县百姓为纪念范仲淹所建,七百年间香火从不间断。 范公为天下人的道德偕模就不要说了,范公建了花洲书院后,办公时间之外也到书院讲学。一时邓州文运大振。 范仲淹的儿子,就是官至观文殿大学士的范纯仁,以及官至崇文院校书的张载,曾任邓州知州的韩维,均师从于范仲淹学于花洲书院。 北宋绍圣二年,范仲淹的四子范纯粹任邓州知州,整修了花洲书院。从南宋至明朝,花洲书院屡圮屡修,曾为邓州州学。 想必近千年的香火,范公已经成神,本着见庙见祠都进去烧香上香油钱原则,江容拈了三柱香供上,希望能结点善缘。 一时众人都拈香拜祭先贤。 拜完范公,丁志恒带着众人去逛百花州。 书院东侧是百花洲,紧临邓县的古土城墙。布局为南山北水,洲南由各具特色的峭壁假山,五峰山和别有洞天组成。别有洞天假山将南北隔离,洲北湖内大小三岛,岛上有范仲淹与民同乐的嘉赏亭及菊花台等。 百花洲是苏州园林风格,湖岛将全湖划分为大小水面,洲东面为自然收放线的溪流,北端有石舫“香舟”,中段临水有扇亭,月到风来亭。 南北湖的池水约有六七亩。 湖岸置天学碧海,琴韵书声,明月知音,水月净天,学海行舟,清风天籁及听雨轩,百花堂诸景。 百花洲之南的赏石园以欣赏石栏,石景为主。赏石园北为五峰假山,五峰书斋和长廊,思范亭,别有洞天,形成一条完美的园林风景线。园内有龙首山,五峰山,不欺堂,松风轩,思范亭。龙首山置瀑布迭水之景,湖水西经玉带桥与砚池相连,北穿洞天福地与百花洲贯通。沿湖北岸曲廊东行,可登上城墙。城头建仓颉亭,向南隔文昌阁与春风阁遥遥相望。 春风阁居城墙东南角最高处,巍巍壮观,它是邓县文运昌盛的象征。城上松柏森森,城内曲流潺潺,城外碧水环抱,实乃一处绝美的人文景观。 一路丁志恒仔细讲解景色的妙处,碰到有匾额题字的地方,就停下来同明拙仔细参详。 江容感觉此处园林既有北方建筑的格局,又有南方园林的格局,有苏州园林的味道,而又甚为大气。 走完百花洲后,丁志恒带着大家回到书院,继续往北走。 接着就是春风堂。 丁志恒讲解道,春风堂为范仲淹创建,是书院讲学之地,《岳阳楼记》便诞生在这里。其左右两侧为山长室,教习室,斋舍,由廊房连接。 此时正值学子下课之季。 江容看到一群学子鱼贯而出,不禁想起从前自己念书的光景。 忽然有人冲过来,江祥挡在江容身前。 来人高兴的说,“明拙师兄,江容,我是张一杰啊。” 明拙略略让开,张一杰扑了个空,险些摔倒。他也不以为然,站稳后还在大叫,“我远远的看着就是你们,一看果然就是。你们不认得我啦,江容,我们以前一起同学啊。” 江容大失惊色,怎么在这里碰到认得的人了,这只大嘴巴也太大声了些。 江容示意江祥拦住张一杰说话,不让他再讲下去了。 江祥出声说,“原来是卫小姐的同窗,不知怎么会在这里呢。” 张一杰滔滔不绝的说,“我们家的生意不是很好,正好有亲戚在这边可以照顾下,我父亲过来这里看过,觉得这里又是南北水陆路换船或是换马车的地方,并且热闹繁华,不逊京城,于是我们就阖家搬过来了。生意什么的,也全搬过来了。”一席话讲得山长水远,延绵数十年。 丁志恒在旁边尴尬的解释,“张少爷热情豪爽,一激动起来,说话都不带停的。” 张一杰继续兴奋的说,“这么多年,你都没怎么长变样,还是老样子。我父亲的粮食生意在荆州做得不是很好,就过来这里了。顺便把我放在这里念书。” 江容同明拙互视,“丁公子,请带明拙大师去见令山长吧。我已经逛够了,就此告辞。明拙大师可能还要仔细琢磨些字画。” 丁志恒就势对张一杰说,“正好你带着卫小姐几人出去吃饭,在外面逛逛吧。” 张一杰忙点头,“我自会带他们吃悦来最好的酒席去。” 丁志恒一笑,“我同夫子讲下午你不用来上课了,你带卫小姐他们多逛逛吧。” 张一杰如释重负,带着江容一行出去吃饭。 一桌子的白切羊肉与牛肉,野菜包子,烩面,羊头羊肚煨汤,胡辣汤,牛肉汤,千张猪大骨汤,油炸大虾,清蒸元鱼,江容感觉全是牛与羊身上的东西,再就是汤汤水水和面食,一个人吃感觉就很舒服,但是请客吃饭感觉好单一。 江容觉得这虽然是很大一桌子菜,但是感觉并不美味,炒菜炒出来香香辣辣的感觉还是更好些。 当然,不满意归不满意,这其中也有江容爱吃的菜的。江容特别喜欢吃那道煨菜,羊头羊肚煨的,里面放了辣椒,野菜,估计还放了点小粉,喝起来口感很是厚重。 张一杰抱歉的说这里也没有啥特别名贵的菜,得到汲滩那边才有很多好吃的,那边会馆多,来往行商多,饭馆就很多并且口味很好。这边要么是学子,要么是住家,一般都在家里吃了,饭馆生意都不是很好,因为不思进取,于是更加落后。 总之,张一杰一个劲的道歉。 江容哈哈大笑,“一桌子菜,有一道菜是爱吃的,这一桌菜就很不错了,我很爱吃这道煨菜,这道菜全是我吃的,你就不用自责了。我觉得还是我们荆州的菜比较合口味些。” 江祥也凑趣的说,“有人请吃饭,不管好与不好,都是一片心意。何况这桌子菜其实不错的,哪里象张少爷讲的那样不堪。” 吃完后,张一杰带着江容几人在附近逛了一会小摊,江容一家一家的小摊看尽所有的小玩意儿。 张一杰很是头痛,抱怨说,“早知道是这样侍候你逛街,我宁可去被夫子骂好了。” 江容大笑,“我本来就是这样逛街的,你既然陪着我逛,就得依我的方式逛嘛。” 张一杰大笑,“今天丁志恒带你们逛了些啥?” 江容老实的说,“书院全转了一圈,然后,看书画喽。这里的风光还真是不错。” 张一杰灵机一动,“我回家去同我家老爷子讲讲有朋友过来了,要是他同意我不去上学,我就天天带你玩,这边有好多好玩好吃的地方,不熟本地的人,没有运气是找不到的。” 江容点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决绝 与张一杰一分手,江容就很着急的让小石头去书院转告明拙,自己不住王大婶家,要搬到客栈去住了。 江容心中焦急无比,这个张一杰会不会透露自己的下落出去? 江容住进客栈不多久,正急得团团转时,明拙到了。 江容忙说要立刻离开这里,碰到这种熟人真是太可怕了。 明拙安慰江容不要急,仔细分析下,未必事情那么可怕,又问张一杰都说了些什么话。 江容仔细回忆,一一讲给明拙听,江祥在一旁补充江容说漏的。 明拙听完后,松了一口气,“你不用太着急了,这家伙还是有分寸的,啥要紧事都没问过,应该是外粗内细的人。咱们急急忙忙搬走,反而让他起疑,他家里做粮食生意的,应该做得很大,同官府也有联系,咱不能让他生疑。你同他讲不要把你的消息告诉别人就好了。况且也没啥事啊。” 江容愤怒的说,“哪里会没事。天下这么大,认得我的人也不多,怎么就这么容易碰上了熟人。” 明拙啥哈大笑。 江容又仔细想想,确实也没有什么,是自己太过焦虑了。 于是点头承认明拙讲得有道理。 明拙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在这里多呆一阵子,让江容自己玩,反正现在有江祥与小石头两个跟班,应该不会出啥事。 次日,江容刚起来不太久,懒洋洋的坐在窗口看外面的太阳。 江祥敲门进来,说是张一杰找过来了。 江容倒吸一口冷气,这家伙怎么找过来的。 张一杰憨厚的笑道,“我去寺里去找小石头,我说要找江祥,江祥自然是知道你住在哪里的,就找过来了。” 江容觉得这家伙很心细,索性直截了当的讲开了,“你知道我是旗人的。” 张一杰点头。 江容平静的说,“旗人是不能随便到处乱跑的,所以我用卫九小姐的名字出来游历。你不要同别人讲起,包括熟人。要知道旗人到处乱跑是违法的,你不想害我被判刑吧。” 张一杰睁大眼,“不是吧?” 江容不耐烦,“要不你装做不认得我就好了,免得连累你。” 张一杰笑嘻嘻的说,“这些事我都不知道,我只是见过你,大家小时是同窗,大家是朋友而已。” 江容问张一杰家为什么搬过来这里。 张一杰皱眉,“从荆州过江,比从汉口过江要远一百多里路,好多米商都搬到汉口去了。我们家去汉口也没有啥背景,刚好有亲戚在这边,就搬过来这里了,这里交通也方便,产粮也多。” 米铺讲究的是实力宏厚,人脉广,如果离开一个熟悉的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虽然张一杰说得轻描淡写,但江容可以想象事实真相,必定惊险有如惊涛骇浪时在漩涡中间的小船一般。 江容安慰张一杰,“人挪活,树挪死,说不准这里是你们家的福地呢。这里是几省交界处,只要能控制粮源,应该生意更好些。” 张一杰点头,“我家老爷子也是这样想的。他强迫我在书院呆着,就是希望多认得些朋友,到时出了事,也有人伸一只手拉一把。”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 张一杰忽然问,“你跟着明拙出来,是不是喜欢上明拙了?明拙会还俗么?” 江容大呆,“你怎么会这么想?” 张一杰神秘兮兮的说,“一直以来他对你就更好些,不对啊,以前你还是个小孩子呢。对,肯定是你长大了,还是喜欢明拙,就缠着他,跟他跑出来了。所以,你就不让我告诉其他人你的行踪,对吧?” 江容哭笑不得,不过这家伙头脑确实好使,江容也懒得瞒他了。 江容淡淡的解释说,“我们旗人是不能到处乱跑的,规矩还很多。有个混蛋喜欢上我了,他是宗室,嫁过去的话规矩比牛毛还多,我的小命就如同蝼蚁一般无足轻重。他家如果上门提亲,肯定我父母求之不得。可我不想去侍候人家,也不愿意死了也是无声无息的,于是就逃出来了。明拙师兄好人,被我拖下水了,你不要败坏他的名声好不好。” 张一杰叹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两人又聊起从前的同窗。 张一杰讲起那几个女孩子,全都嫁人了,特别详细的讲有个女孩子嫁得很不好,那男人很不成器,很惆怅的样子。 江容嗤之以鼻,那为什么要嫁。 张一杰指责江容没有同情心。 江容说那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张一杰情绪激动起来,“她家生意不好,嫁过去那家会借银子帮她家的。她那么好,怎么会运气这么不好,碰到这种男人。”又痛哭流涕的说自己没本事,不然就会带她远走高飞。 江容安慰他说,“这个其实不惨了,她嫁过去时就知道自己过得不会好,心里已经准备好了,况且是为她家人牺牲的,想着她一个人就能让家里所有人过着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说不定她心里充满了奋献感呢。”江容在心里默默的加一句,圣母光辉照耀大地。 张一杰还是嚎着说,“这也很惨。” 江容不屑一顾的说,“有什么,还有更惨的。” 张一杰悲痛欲绝的说,“不会的,绝对不会有人比她更惨。” 江容说,“真的有啊。我姐姐,充满对未来的美好想象,嫁过去了,结果那男人在她大肚子里,就打她,还倒脏水在她身上。只好义绝了。” 张一杰停止了悲嚎,“是很惨啊。” 江容骄傲的说,“我姐姐不觉得自己惨,她的生活很好,她的女儿很可爱。”停了一下又说,“其实比较悲惨的是我母亲,她大儿子不成器,大女儿义绝,小女儿离家出走了。她一定觉得自己比你的心上人更惨啊。” 张一杰不禁笑了,“哪有你这样讲话的。” 看张一杰心情正常了,江容问他有没有去他喜欢的女子家中提亲。 张一杰说没有。 江容坦率的说,“那就是说,你想带人家私奔,未必人家肯同你私奔,对吧?” 张一杰黯然点头。 江容直接的说,“那我就不同情你了,你喜欢人家也不讲,万一那家知道你要去提亲,说不准就把闺女嫁给你了。你不讲,就算她对你有意,也不能说啥,万一是她自个儿自做多情呢?” 江祥在旁边听两人说话,一直面无表情。 话题又转到江容身上了,张一杰觉得江容这样四处飘着,以后肯定不好嫁人,女孩子还是安安份份的相夫教子的好,家人是最重要的。又说,总是血浓于水,父母总是为子女好的,年轻时感觉不到,等以后上了年纪就知道了。 江容听了这些话很不舒服,心情很不好。 张一杰依然苦口婆心的劝导江容。 江容问他,你娶妻是会娶自己喜欢的么,万一人家不喜欢你呢,或者你会娶你家里安排的? 一个问题,成功的让张一杰闭嘴了。 江容被他弄得心情不好,也不打算让别人好过,于是又问江祥,“你是不是觉得没有家人更好,做任何事都不用顾忌?” 江祥尴尬的说,“好的家人我想要的,坏的就不想要了。不好的家人,还不如没有呢。” 江容冷笑,“人家讲血浓于水,血缘是无法割断的。” 江祥连忙摇头,“济兰少爷对我们有时打,有时骂,可是,我们只要好好做事,他都对我们很好的。我凭一双手吃饭,我很感激济兰少爷给我机会做事。我小时是在舅舅家过的,我宁可做乞丐也不愿意呆在他们家里。要是济兰少爷有事,我会帮济兰少爷,要是我舅舅有什么不妥,那关我什么事?” 张一杰叹一口气,“小卫,你这样总是不好的。你跟着明拙,我知道的,是明白怎么回事,不知道的,都以为你同他有一腿。你还是仔细想想以后怎么过吧。” 江容笑了下,收了笑脸说,“我有银子,我不想嫁我不喜欢的人,这有错么?我愿意呆在外面,看看山山水水,我不愿意呆在家里看人脸色被人指责。我怎么过日子,不要人家管。我也不愿意管我家里人怎么样,他们有产业有自己的一双手,应该能过得很好。”我希望能活得更自由,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委屈求全,管那么多不相干的人。 江容前世是个极心血来潮的人,做过许多事,按世俗的标准来讲,是不对的,有时明知标准答案,但是偏偏会选自己喜欢的那个选择。分数低也无所谓,卫九不后悔,错了就错了,就是不改。只要没有主动伤害别人,那么,就是好人。但凡人家伸手伤害,一定不放过,卫九自认不是那种能低声下气能伸能缩能忍的人。 江容还记得从前去蝴蝶馆看蝴蝶标本,觉得极绝望极美,震憾之余,立刻喊朋友去看。看完了第二遍还觉得没有尽兴,同着朋友两人剪了不少蝴蝶,还写传单张贴,让大家去看。结果同一个朋友讲起,那个朋友在那里住得久,说几年前就开了这馆,觉得卫九实在是多事。 卫九不觉得有什么,她欣赏那个开展馆的人,那是真心爱蝴蝶的人,为了采集标本花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当然还有金钱。这样的人,值得帮助的。 虽然卫九的帮助不值一提,但是卫九开心,她也不需要人家的感谢。做事但凭人心。 卫九觉得这些事,做得令自己开心快乐,卫九的父母觉得卫九很无聊,不如抽这个时间帮家里做点什么。 为了父母不唠叨自己对外人比对家人更好,卫九花了大量的时间与金钱去平衡。 前世一直在妥协,这一世,就任性的活吧。从一开始,江容就没打算做个贤良淑德的好人。 中午,煨羊肚,拌牛筋和卤猪蹄做的都很不错,烩面做的也很美味,茄子托也好吃,糊辣汤够劲。 只有江容大吃了一顿,江祥与张一杰都吃得少。吃完后,张一杰告辞,说今天有事,明天再过来带江容出去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幸福生活 张一杰一走,江祥就抱怨,“他说话也太粗鲁了,怎么可以这样同小姐讲话。” 江容摇头,“这有什么,我跟着高十九的车队,啥都听见过。我就当没听到罢了。” 江祥还是坚持,“那不同,那些时候小姐是穿穿男装。” 江容乐了,“他是当我做男人了。” 江祥赶快安慰江容,“小姐长得这么可爱,怎么会是男人呢。” 江容叹息,“他当我象男人一样独立有主见,而不是没有见识的无知之人。”这个奴隶年代,独立的人有如毛凤毛麟角,更不要讲女子了,江容想江祥未必明白自己的意思,岔开话题,“这天气多好啊。咱们下午再出去逛逛吧。” 江祥喊来小石头,说花洲书院已经去过了,问小石头这附近还有什么好玩的。 小石头向江容行礼致谢,感谢江容让自己得尝夙愿,“闽营倒是很有趣,那些福建蛮子同我们风俗不一样,明天是八月十五,那里很热闹的,公子和小姐可以过去逛下。” 明天就是十五了啊,江容都忘记了。 小石头说那边是黄廷将军的地盘,他是郑成功那边投诚过来的,屯垦在庙沟河边上,一打听上营下营尖兵营,谁都知道。他们最大的官是从三品官,很多人都是福建人,风俗同本地大为不同。 江容一打听闽营还有从三品官在,虽然是郑成功手下投诚过来的,心里立刻有些发麻,决定明天去汲滩镇逛,绝不去什么上营下营尖兵营。 晚上明拙神清气爽的过来看江容。 江容问明拙是不是去看那些个字了。 明拙不好意思的点头,说可能要在这里多住一阵子,不如租房子好了。 十五一日,张一杰带江容一行去汲滩镇吃饭。江容仔细的逛了一天,评价是,此处热闹,适合江容这样的土包子逛。 回来的路上江容看到河边有不少白鹭。 水青岸绿,成群的白鹭翩翩起舞,一时间江容的心里有一块就变得柔软了。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立刻江容心中出现这句诗,虽然现在不是桃花开的季节,但是,此情此景,比诗词更动人,夕阳下晚霞流光溢彩,水面上波光潋滟,雪白的白鹭或翩翩起舞,或嬉耍,或觅食,不管做什么,它们都怡然自得。 次日江容立马租了一处幽静的房子,就租在靠近湍河,白鹭出没最多的地方。又请了一个附近村子的媳妇子帮忙洗衣服做饭,因她做荤素两套菜很费时间,于是让小石头帮着买菜跑腿。 从此,江容日日躺在竹椅上在河边看白鹤表演,有时还拿本诗集翻一翻。 白鹤很多时候排得极整齐,常常只有一只在飞舞表演,要么站立在水面上,或是岸边的水草上。 江容觉得就好象是白鹭们集体检阅这只白鹭的舞姿一般,因为表演的白鹭并不永远是同一只。 江容天天懒洋洋的看着白鹭表演,每天摆自己的竹椅在前一日白鹭表演的地方。 白鹭估计也感受不到江容有什么杀意,慢慢的当江容不存在,自得其乐的玩。 有时江容也会厌倦,会出去逛逛街,吃点好吃的,搜集点书籍。有时张一杰也过来找江容玩,两人一起发呆。 明拙则沉迷于那些书画篆刻。 在江容享受这身心放松的美好时光时,京城乌尔登家却是鸡飞狗跳。 国尔敏娶喜腊塔氏进门,刚开始时两人甚是和睦。 因瓜尔佳氏回京城了,她又大方,她娘家的侄媳妇们也时时过来走动,一时,乌尔登家中很是热闹,时时宾朋满座。 喜腊塔氏时时同这些年轻同辈分亲戚讲笑,说国尔敏比大多数女孩子要好看得多,比她都好看些,公公婆婆对她也和颜悦色。 国尔敏看上去好象为人主动了一点,瓜尔佳氏很是欣慰。 但随着时间推移,磨擦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旗人长幼规矩极重,女孩子在做姑娘时,就是很娇贵的,因为女儿得参加选秀,说不准就选上,一跃龙门,身价便不同,结了贵亲令娘家门庭生辉。 媳妇又不同,她的地位是排在公婆,小姑子小叔子之后的,得做饭做家务。 刚进门时,瓜尔佳氏觉得新媳妇就享几天福吧,反正是有下人侍候呢。 但是喜腊塔氏进门有一阵子后,瓜尔佳氏让她下厨做事。 瓜尔佳氏觉得这没什么,她还是定义自己是好婆婆来着,她自己不也是天天起来做早点给乌尔登父子吃么。现在媳妇进门了,自然是媳妇接手做早点了,反正乌尔登早点吃不吃都无所谓。 喜腊塔氏家里穷,父母都是好吃懒做的,一丁点教养都没有,没有讲面子一说,嫁过来了,这家里还有下人侍候,于是就觉得自己命好,摆足了少奶奶款天天指使几个下人。 她没有什么教养,自己做事又没有计划性,常让下人扔了手上的事去做另外的事,然后,到了吃饭时总没有饭吃。 瓜尔佳氏很是生气。 下人们也很愤怒。 乌尔登家中的五个下人,是一家子来着,江华夫妻俩人加一儿两个女儿,全是济兰给工钱的。这一家子是江福去买的,算江福的心腹来着,是信得过的人,才安排在这边做事。 瓜尔佳氏很能干,多尼在族学,家中基本上除了洗衣做饭外没有什么其他事要做,这些下人一直过得很舒服。 济兰安排这么多人过来,因为以前担心乌尔登夫妻对丽敏江容姐妹俩有安排,要及时掌握这边的消息。现在江容已经没在京城了,乌尔登夫妇已经接受了丽敏义绝的事,并且乌佳家已经死光光了,对丽敏没有威胁了。 这家下人在这边就完全是摆设了。 这一家子心里就有些慌,想着要不要再去江福那里再谋其他差使。结果国尔敏娶妻进门,按理说,多一个劳动力了,应该过得更悠闲舒坦才是。结果却不是。 现在喜腊塔氏早起,指着江华老婆和大女儿做早点。在她的乱指挥下,早点的时间根本就赶不及。江福老婆和女儿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其实做个早点,用别人肯定不如自己顺手的。瓜尔佳氏以前就是自己起来做早点给乌尔登父子吃。下人也是人哪,现在江华一家就是起得比狗还早,睡得比猫还晚。 江华是心腹啊,一直固定时间捎信过去济兰的。 济兰就很生气,加上江祥走了,正好有缺。济兰就过去同瓜尔佳氏讲多尼在族学里了,衣服鞋袜现在康福全都接手管理了,现在乌尔登家中全是大人了,这房家人用处就不大了,正好米铺年底忙,缺人手,于是要收回这房家人。 瓜尔佳氏寻思现在家里就是四个大人,也没有什么需要下人的地方了。于是就同意了。 江华一家兴高采烈的离开了乌尔登家。 济兰安排江华的儿子接手江祥的差使,让江华两口子去管族学上的琐事,要支钱就去找江禄去支。又让江华的两个女儿在内院侍候康福。 看江华失望的样子,济兰很满意,这不是一个特别有心眼的人,济兰觉得族学就要这种没啥想法的人看着。为了让江华安心做事,济兰仔细解释一番。 济兰说自己是不会收丫头入房的,康福的丫头肯定都是要嫁掉的,但是康福面前的丫头一定要信得过的。 现在入族学的人越来越多,于是事越来越多,吵闹之类的事也多,反正江华在乌尔登家中见多了吵架,估计已经磨练出来了,到时不会象其他人调解时笨口拙嘴的了。 另外说不准到时江氏仁诚或是乌尔登夫妻都会搬过去那边,并且他们一定不能进江禄管的庄子,于是这些族人也得有得力的人管着,这事很重要。 江华立刻觉得自己是升职了。江福管着济兰的家和米铺,地位崇高,肯定是无法撼动的。 江禄以前管着个庄子,又苦又累,江容回来住着后,江禄的权力又大大提升,出门人人点头哈腰称他为江禄大管事。 江华就羡慕得不行,他觉得自己比江禄就是少点机会,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会做得更好。 乌尔登一家回京后,江华觉得机会终于来了,他申请去侍候乌尔登一家,满以为也能象江禄一样混得风声水起,走出去大家都尊称一声江华大管事。 结果过去乌尔登家中,天天见到的就是吵闹与牢骚,再就是摔东西砸东西,根本一点出头的日子都没得,反而比从前在江福手下地位有所下降。 现在去管族学琐事,就同当初江福江禄一样,都是独挡一面了。虽然辛苦些,得应付舒穆鲁家的那些人,可是,这是出彩的活啊。说不准自己的两个女儿可以脱籍嫁得很好。 江华痛哭流涕的磕头许诺一定好好做。 乌尔登家中没有下人了,于是,家务活总得有人做吧,按规矩肯定是喜腊塔氏做。 于是,一向外表平静内里波涛汹涌的乌尔登家中,开始了大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生的一对 下人们既然一个没有了,于是做饭洗衣服的事就落到喜腊塔氏身上。 喜腊塔氏做饭时锅铲砰砰直响,瓜尔佳氏提醒她轻手轻脚些。 喜腊塔氏说,“我一向就是这样的,我额娘说过我好多回了,我就是这种急性子。” 瓜尔佳氏心想真是粗鲁没教养。不过反正只是打算等喜腊塔氏生一个孩子后,给头一个孩子抓完周了就分家的。既然管教没效果,所以瓜尔佳氏也懒得再讲。 瓜尔佳氏的娘家侄女雪梅与江容同一次选秀,却是选上了,指给一个远房宗室做侍妾。趁着雪梅还没抬过去,瓜尔佳氏接侄儿侄女侄媳们过来自己家玩。 几个侄媳都帮忙理菜洗菜,但是主厨的自然是喜腊塔氏。 喜腊塔氏的锅铲声音更大了。 瓜尔佳氏的脸上就很挂不住了。 国尔敏脸上也挂不住了。 菜端上来,碗碗菜都是油汪汪的。 看几个哥哥嫂嫂的脸色,雪梅笑着说,“姑妈,你们家炒菜这么多油呢?是不是油不要钱的啊?” 没等瓜尔佳氏出声,喜腊塔氏说抢着说,“济兰叔叔开着米铺呢,我们家的油都不用钱的。” 国尔敏很生气的说,“不用钱是不用钱,你这样炒菜根本下不了口啊,平时也不这样啊,就算倒多了,也不能每道菜都这样啊。”事后济兰听到这话,气得发疯,自己好心给他们粮油,居然觉得不用钱活该浪费的样子,当然,后来就停了供应油了。 瓜尔佳氏脸色铁青。 喜腊塔氏把碗往桌上一摔,“我炒的菜不好吃,谁炒的好吃谁炒。” 瓜尔佳氏的二侄媳看不过眼,“呃,哪家都没有这个规矩,你不做饭,难道要我姑妈做饭侍候你。年年轻轻的,一点长幼都没有。” 喜腊塔氏次日就一声招呼没同瓜尔佳氏打,就自己赌气回到了娘家。她寻思国尔敏脾气好,会去接她。 结果等了十来天,舒穆鲁家没一个人上她家的门。 乌尔登天天要当差,他从来不管家里的事,自然这事也不例外。 国尔敏除了按需要去点个卯外,其他时间就流连在琉璃场。 瓜尔佳氏自然是不会提及此事,免得给那上不得台面的女人长了脸。 喜腊塔氏在娘家日子肯定没有在国尔敏家中过得好,最少伙食情况就差了很多,加上她母亲也唠叨,于是又收拾包裹自己回来了。 过了两天,国尔敏的丈母娘觉得国尔敏两口子应该是小别胜新婚,怎么样也得护着喜腊塔氏,于是,她就上舒穆鲁家来闹。 说瓜尔佳氏欺负她女儿,嫌她女儿穷,也不想想舒穆鲁家,也是一样穷得叮当响。大哥不该嫌二哥之类的。 瓜尔佳氏脸色苍白,不理这两个吃盐不知咸淡的女人,自己提着包裹去丽敏家去住着。 国尔敏回到家中,吃晚饭时,大家都在,就瓜尔佳氏不在,就问喜腊塔氏自己母亲上哪里了。 喜腊塔氏酸酸的说,“她拿着包裹就走了,嫌家里穷,去她女儿家享福去了。” 国尔敏很怀疑的问,“为什么会拿着包裹走了?” 喜腊塔氏无法自圆其说,索性说,“我额娘看不惯你们欺负我,就上门来问礼节了,你额娘肯定是心虚,就躲起来了。” 乌尔登听到大怒,“我们家怎么欺负你了,就差把你当菩萨供起来了。” 喜腊塔氏大声说,“怎么没欺负我,本来有下人做事,我进门了,就把下人辞了,让我做下人做的事。” 乌尔登气得发疯,摔了饭碗,“国尔敏,这种女人,我们小家小户供不起。你休了她。” 国尔敏也恼了喜腊塔氏,两人就开始吵架,晚上国尔敏也不同喜腊塔氏睡一起了,跑过去睡在乌尔登的炕上。 瓜尔佳氏过去同丽敏发牢骚,丽敏劝她直接分家好了,眼不见,心不烦。 瓜尔佳氏不肯,她觉得新媳妇刚娶过来,就分家,会不会有人讲她不喜欢新媳妇,新媳妇啥也不懂就让他们单过。 丽敏很无语,单过媳妇明明是比较享受好吧,不用侍候长辈,自己想怎么过怎么过。 对于处不来的婆媳,还是分开的好,不然,两个都觉得受罪,都觉得委屈。 次日,乌尔登去丽敏家接瓜尔佳氏回家。 瓜尔佳氏听说国尔敏同喜腊塔氏吵架就不同喜腊塔氏一张炕睡,狠狠的说了国尔敏一顿,哪有新婚就不一起睡的。 国尔敏很不情愿的搬回了自己的房间住着。 又一次瓜尔佳氏带着喜腊塔氏去参加一个舒穆鲁同族的小孩子抓周酒席。 新娘子喜塔拉氏在酒席上一直抹泪,同人家讲丽敏江容好享福,有大把的丫头婆子侍候,有大把的下人可以使唤,自己好命苦。 瓜尔佳氏气得发疯,立刻就说,“阿玛额娘不同,当然是命不同了。我的丽敏和江容就是享福的命。你要怪,就去怪你自己的阿玛额娘吧,你要哭丧,就去哭他们的丧去吧。我和乌尔登身子骨好得很,不喜欢见人哭哭啼啼的。” 酒席上的人议论纷纷,瓜尔佳氏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来过这里。 回家后,瓜尔佳氏让国尔敏好好管教他老婆。 国尔敏小声说,“我也觉得丽敏江容比较享福,我们家里一个下人都没有。” 瓜尔佳氏拿着一个杯子就扔过去,“你要是有银子,或是你老婆有银子,想请多少个就请多少个。只要你们数银子来,各样的下人随你们挑。我是没银子了,我请不起下人。” 国尔敏勇敢的说,“之前的下人呢,不是用得很好么?” 瓜尔佳氏无力,“那是济兰借给我们的下人,连工钱都是你济兰叔叔出的,你好意思你老婆天天折腾那些下人,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还去济兰那里领银子?我没那么脸皮厚。” 多尼族学休息,回家去看瓜尔佳氏,有两个小厮跟着侍候他。 瓜尔佳氏见到多尼,开心不已,抱着多尼娘俩亲亲热热的在炕上坐着讲些闲话。 喜腊塔氏看着两个小厮就很羡慕。 晚上吃饭时,喜腊塔氏抹着眼泪说瓜尔佳氏喜欢多尼,不喜欢国尔敏,多尼在族学都是有两个下人侍候的,就国尔敏一个下人也没有。 多尼平静的说,“这两个大哥是我要回家,大家怕出什么事,借了两个跟着我,他们不是我的下人。你若是那么喜欢下人,自己去买好了。” 喜塔拉氏又很大声的说多尼,“我穷,可是我是你嫂嫂,你怎么能这样不尊敬我。” 多尼气死了,看着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厌恶的挥手让喜腊塔氏自己去问国尔敏。 国尔敏的解释就是,丽敏带着孩子,弟弟妹妹小,自然是要人照顾的,那些下人全是济兰借出来的。自己是长子,自然不能过去问济兰叔叔要人了。 康福怀孕了几个月,居然她自己不知道。 等大夫把脉确诊后,济兰高兴得不行,赏了大夫十两银子,又请乌尔登一家过去吃饭。 喜塔拉氏过去后很是羡慕济兰家有钱,问国尔敏,“象你这样懒,不知你几时才能这么有钱,让我也跟着享点福。” 国尔敏不吱声。 旁边一众人等都不吱声。 瓜尔佳氏忍不住,“象你们俩这样,这一世都不会有钱。”喜腊塔氏也不是什么好货,凭什么嫌弃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就是懒,没本事而已,可是再怎么样也强过这喜腊塔氏一百倍。 康福忙让瓜尔佳氏看丫头们给多尼做的衣服鞋袜。 吃饭时,喜塔拉氏很没有教养,吃饭声音很大,估计是吃得很开心吧,声音尤其大。 瓜尔佳氏看着很不舒服,大家都看着不舒服。 明明国尔敏以前不会边吃边咂巴的,居然这天国尔敏也这样子吃饭,并且还不停的用筷子翻动盘子里的菜。 多尼看着很不顺眼,又想起自己亲手喂的两头小猪,不禁笑了。 瓜尔佳氏问多尼笑什么。 多尼讲自己喂的两头猪很有趣,吃东西时动静很大,咂巴咂巴的。 喜腊塔氏当场就哭起来了,“多尼,我知道我家穷,你看不起我,我天天做饭洗衣服,象个下人一样侍候阿玛额娘,你怎么能这样讲我和国尔敏?” 多尼很恼火,“我说我喂的猪,关你什么事。” 国尔敏也说多尼,“怎么扯到猪身上了,你嫂嫂天天做事很辛苦的,你这样子说话,一点教养都没有。” 多尼怒,“我说我自己喂的猪,又关教养什么事了。” 济兰止住多尼,“国尔敏,你怎么同多尼讲话的,你老婆做媳妇的,做家务活是应该的,怎么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老人家都还硬朗着呢。多尼在族学里喂了两头猪,一时觉得好玩,同你额娘讲下,这有什么?你做哥哥的就是这样随口指责弟弟的教养的么?” 丽敏也觉得国尔敏两口子真是绝配,两只懒货,登对得很。 瓜尔佳氏这时想通了,“分家好了。你们两口子也不要觉得多做事了,侍候了我们,让多尼占便宜了。我和乌尔登还身强力壮的,比你们看上去还身体好些,我们单独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美人朱玉堂 听到瓜尔佳氏说要分家,一时大家表情都释然。 丽敏觉得国尔敏这样子,就得自己出去过自己的才好,吃点苦了说不定能改过来。要是象他这样好吃懒做下去,难免多尼也会有样学样。 济兰大力支持分家,这个喜腊塔氏人人都避之不及,几个月时间而已,舒穆鲁家的本家们全都传颂了她的无赖事迹。 济兰都很想宣布以后不准这女人到自己家来。 济兰说,“多尼还小,我会手把手教多尼做事,今年多尼喂的两头猪还有十来只鸡,已经够多尼的零花银子了。到明年他大些了,会做更多的事,这些钱全都会存起来,等他长大了,存的银子就够他自己成家立业了。”济兰不提多尼的产业,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国尔敏敢提起来多尼的产业,那么对不起,不用给他留面子了,以后国尔敏也不要来济兰家了。 其实所谓分家也没什么。 按旗人的规矩,国尔敏夫妻净身出户,也没有什么,马甲都是这样的,补上甲了,有禄银,又有铁杆庄稼,还不够么。 仁诚说,“咱旗人的规矩,就是儿子大了,补缺了娶媳妇自己单过日子。现在国尔敏补上缺了,也给他娶了媳妇了,乌尔登你们的任务也完成了,那就把他分出去单过吧。” 喜腊塔氏喜笑颜开,“那老的锅灶都给我用吧,阿玛和额娘再打新的。” 瓜尔佳氏看国尔敏。 国尔敏也说,“既然分家了,我们没有银子,锅灶就给我们吧。反正旧的也不值什么。” 瓜尔佳氏忍无可忍,“象你这样忤逆的儿子,我宁可没有,我不愿意再看见你们。你们搬出去住,你们自己自己租房子,缺什么自己备。你媳妇的嫁妆不全是新的么,全搬走。” 喜腊塔氏不肯,“我们两个都穷,国尔敏没本事没存银子,丽敏都有产业,国尔敏没有。怎样都得给一处房子给我们才行,要不让我们也住在那里。” 乌尔登夫妇除了住的那套大房子外,已经没有产业了。 瓜尔佳氏淡淡的说,“我们两个老的没本事,只有现在住的这套房。我们现在也住不起了,不会再住在这里,要租出去,换得一两银子是一两。国尔敏补缺使了不少银子的,那银子足够买一套房的。你们自己租房住吧。”瓜尔佳氏现在无比庆幸多尼的产业已经拔出去了,丽敏也有自己的产业。 国尔敏一口咬定自己没有银子租房子。 济兰懒得理他,“高家会馆那边,借东厢房给你住,不收租金,不能损坏东西,损坏了小心高老大的老婆同你们吵。”济兰觉得就算自己给国尔敏一套房子住的话,难保他不会卖掉。 刘氏很喜欢那边的房子,觉得很气派很够大户人家的感觉,她过来京城看孩子们就在那里,已经住了两次了,她已经当那边是她自己的了,过来济兰这里,都是讲要天黑了,要回家了。 喜腊塔氏知道那处房子,心里想的是自己住进去了,就是自己的了。 于是欢天喜地的同国尔敏搬过去了。 舒穆鲁家暂时风平浪静了。 当然,京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与江容没有关系。江容一样过着自己懒散悠闲的生活。 十一月二十日,休沐日。 张一杰来找江容,江容就要求一起去汲滩镇看看有没有出什么新的土特产上来。 依然是一家一家的仔细闲逛。正要过马路时,一男子冲过来。 这男子边扑向张一杰边大叫,“杰哥,好巧,我总算是逮住你啦,这么久你都不找我玩。你真是太过份了。” 张一杰躲开,“我去找你,姨父象防贼一样防我,生怕我把你带出来惹事生非了。明明是你缠着我要出来,倒成了我拐带你了,我才不去你家丢人。” 江容站在旁边看着来人。 来人白衣白裘,美得不分男女。 高,很高,江容仰头看着。 一个颀长美貌的男人。 动作矫健,敏捷有如黑豹一般。 修长的手指,鉴于手指同身高是有些关系的,那么,忽略此点,不算是美貌点。 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眼珠子黑得象幽深的黑夜,眼白纯洁干净成月白色。 江容看呆了。 江容这天穿着花棉袄,红花绿叶的那种,象极了年画上娃娃的长大版。 来人感觉有人盯着他看,转过头来调皮的冲江容眨眼。 张一杰用手推他,没好气的说,“好了小猪,不要用你的桃花眼逗小姑娘了。” 来人忙笑着说,“开个玩笑,你不会上我家提亲吧。” 江容斩钉截铁的说,“不会,我不会嫁给比我美的人。” 来人拍拍胸膛,“吓死我了,要是你上门提亲的话,那其他的小姑娘可怎么办哟。” 江容严肃的摇头否决,“我不会嫁给我我美的人,可是,这种程度的美人是可以收为男宠的,当一盆花摆着也好啊。” 张一杰哈哈大笑。 来人笑嘻嘻的说,“你只看看,对吧,那好啊,从今天起我就跟着你了。” 张一杰介绍,“小卫,这个是我表弟朱玉堂朱三公子,小时长得白白嫩嫩,小名就叫小猪,你以后就叫他小猪。他越长大越如花似玉,常有登徒子跟在后面走,把我姨父愁坏了。我姨父看得很严,不准他乱跑的。对了,小猪今天你怎么跑出来了,还一个人没带。小卫,我们吃完饭了得把他送回去。” 江容满心里想到的粉红的小烤乳猪。 小猪忙忙求张一杰,“杰哥,结巴子哥,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今天让我逛一天吧。” 江容很疑惑的问张一杰,“你们这里翰林风月很盛行么?怎么他不能随便出来?” 张一杰哈哈大笑。 朱玉堂白一眼江容,“小小年纪,满心里都是什么呀。我长得好看,出来碰到的女人都花痴我,娶了这家的女儿,不娶那家的女,会得罪人的。会影响家里的生意的。” 江容也笑了,“你跟着我,谁花痴你,我就让江祥暴打她一顿,凡事你往我身上推,反正我在这里也呆不太久。”又看了江祥一眼,“到时你们可得招子放亮点,惹不起的别惹。” 江祥笑着点头称是。 朱玉堂忙点头哈腰,“大王,那样就太好了,以后我就跟着您了。” 张一杰被这两人逗得乐得不行。 江祥提议,“不如找地方边吃边说,不要要路边讲话了。看的人好多。” 果然,不少人盯着这边看。 几人就近找了家酒楼,坐在靠窗边的桌子上。 张一杰坚持问朱玉堂是怎么跑出来的。 朱玉堂得意的不肯说。 张一杰鄙视的看着朱玉堂,“是不是又哄看着你的丫头放你出来,那丫头又得挨打,你真是的。” 朱玉堂大叫,“才不是呢,老爷子这阵子忙着陪客,他没有时间管我。我闷得发疯,求我娘放我出来的。我知道你一有时间就会来这边逛的,就特意在这里等着。好容易找到你,你居然这样子说我。”说完做伤心状。 张一杰无奈,也不往下问了。 朱玉堂不仅长得美,口才也是极好,一顿饭间,他把此处周围的名胜风景和特产都讲了一遍。 听得江容很是入迷。 江容问张一杰,“这些地方不是挺好玩的么,你怎么不带我去玩呢?你就知道一个九月十五,范仲淹在春风堂写了岳阳楼记。” 张一杰搔搔头,“我都去过啊,感觉也没那么好玩啊。是不是小猪天天闷在家里,就天天在想象那边有多好玩了?” 这话也有道理。 朱玉堂忙说,“小卫不要听杰哥的,他就是没趣的人,什么好玩的地方,他都看不到好。他心里只有他家的粮食生意。” 江容点头,此言极是。 朱玉堂叹息,“很多地方很美,可是很多人看不到的。得有钱,有闲,有趣的人,才看得到风景。等我娶完老婆后,就四处走走,看看天下如何。” 江容默,没娶老婆也可以四处走的。 朱玉堂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娶老婆也可以四处走?” 江容点头。 朱玉堂高兴得手舞足蹈,“是啊,不娶老婆也可以四处走的啊,说不定碰到我喜欢的人,就生了孩子再带她回来,然后老爷子高兴得不得了。” 江容问张一杰,“你一定得做粮食生意么?可以换别的做啊,粮食生意利薄可是很稳当,竞争也很激烈的。” 张一杰叹气,“我每次来这边,同你一家一家的看,就是想着有什么生意可以做的。越看我越绝望,家家都有家传的秘诀。我们家就只知道收粮食卖粮食,荒年时米价涨了,还要送礼,不然会被官府指责蓄粮屯粮,抬高物价,谋取暴利,说不定还会被开仓放粮。我们家又不象小猪家,我姨妈生了他们兄弟姐妹有七个,男孩子就有五个,大把人手可以用。” 原来张一杰这么可怜。江容默默的想。 朱玉堂睁大他纯洁的大眼睛,“是哦,你没有兄弟姐妹,原来你这么可怜啊,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说出来大家帮你出点主意啊。” 江容哑然失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怀好意者 张一杰皱眉,“你天天关在家里,门都不怎么出的,有什么主意。” 江容同情的看着朱玉堂。 朱玉堂不服气的说,“我虽然关在家里,可是我也天天在想办法的,如果天天出来,我就天天吃知道吃喝玩乐,不会动脑子了。” 江容大笑,“这个道理也说得清。” 朱玉堂看看四周无人,只有自己这一桌食客,压低嗓门得意的说“我知道我长得好看,比兄弟姐妹们都好看,可是也不是说全邓县我就是最美那个。这邓县卖玉的不止我们朱家一家,我们要卖得好,总得有个噱头。我家老爷子就夸我是玉美人,养在家里不准出来,我们就得这么吹,我家是卖玉的啊,我家摆足架势,就可以卖得起价。时不时的再让我偷偷的溜出来,这名声啊,就更响了。我们家生意就更好了。” 江容真是佩服这朱玉堂的想象力,或者真的说出事实了。 张一杰拍朱玉堂,“就你想得了,哪里会这样。“ 江容笑了,“说不准真是这样,你听到还不信,难怪你家生意不好。要敢想敢做啊,生意才好啊。” 朱玉堂又愁眉苦脸的说,“可是现在也为难了,我也长大了,不能总关在这家里吧,也得娶妻生子。可是要娶妻就太难啦,没有合适的啊,若是娶个丑女回来,大家都知根知底了,我家的玉怎么卖啊。” 张一杰笑了,“你说得同真的一样。你娶个外地的女子不就结了。” 朱玉堂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江容说,“就小卫了,你虽然长得没有我美,可是看上去很舒服,这一身打扮,也没有人穿得出来。反正你是要离开这里的,你带我一起走,离了邓县我们就分道扬镳。这也是一段佳话啊。” 江容哼了一声,“凭什么,就凭你的佳话一说,我就得赔上我的名声。你想也不要想。” 朱玉堂死皮赖脸的赔笑脸,“小卫,求求你啦,是我看上你啦,然后你不理我,你要走了,我就跟着你的脚步一起走,这样好不好?” 虽然是很讨厌的说法,江容恨不得一棒子敲下去把他敲晕算了,可是,朱玉堂的笑脸,真的让人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 江容偏过头问张一杰,“你家人手还够多吧,收粮食卖粮食,可都得心腹人士才成啊。” 张一杰点头,“人手够多,可是钱赚得不多,年成一年一年不同,我都担心将来等我接手时,那些老伯老叔们我养不起他们了。” 江容很同情的问,“你说可以不卖粮食的,就是说不一定得一直卖粮食,那你为什么不开一家小店做别的生意,先试试呢?慢慢抽人出来。这里人来人往,比如说,你可以开家小小的酒馆,成本也不高,毛利又高。” 张一杰无可奈何的说,“开饭馆是好,可是这里好多家了。又没有好的厨子,我想开了也是白开。” 江容提醒,“不要高档的啊,低档的啊。” 朱玉堂跳起来,“小卫这话说得太对了,高楼酒楼全是谈生意的。可是小厮们,苦力们呢,象他们两个,我们几个不计较,就让他们一桌子吃了,可是计较身份的人们就不会一桌子吃的。专门给他们开家小酒馆,做菜油重盐重味道大份道足,价格还公道,嘿,生意一定火爆。” 江祥点头,“是啊,吃这些淡淡的菜,知道是好东西,可还是爱吃味重油大。顺便还可以再开家车马店,客栈啥的,生意肯定也好的。” 张一杰跳起来,“小猪,你带小卫一起好好逛,去你家铺子挑些玉件,都算在我的账上。我得去找管事的核计一下。” 张一杰走后,朱玉堂百无聊赖的说,“真无聊啊,他真笨啊。随便开家铺子,试了就知道了,天天愁,有什么用,说做就做嘛,做了就自然知道赚不赚了。” 江容笑了,“你是妒忌张一杰可以自己做事吧。” 朱玉堂坦白的承认,“是啊,我妒忌得发狂,妒忌得发疯,我自己花个一百两银子开片小店都觉得开心,我不想再被关在家里了。你离开这里时一定要带我走。” 江容皱眉头,“我不会带你走的,带你走了,岂不是拐带。况且你长得确实是好看,沿途危险增加好多,你死心吧。在这里天天一起出去逛还可以,带走你,不可能。” 朱玉堂带着江容去逛他自己家的玉器店。 独山玉就是出在南阳,乃中国四大名玉之一,颜色鲜艳,透明度高,质地细腻,常常一块玉上有好几个色系,是制作摆件佳品。按颜色分,有白玉,绿玉,绿白玉,芙蓉红玉,紫玉,墨玉,杂色玉等。 朱玉堂让江容在阳光下看那些玉,又放入水中让江容看。几色玉美得鲜艳独特,江容看得赞不绝口 江容看到许多玉器摆件,雕工精细,有些小的坠子,也造型独特优美。 有一个苏武牧羊的摆件,堪称极品,白色的羊,在绿色的草地上吃草,一群羊动作各异,栩栩如生。水好,光泽感好,细腻无比。 江容仔细端详,觉得真是美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朱玉堂说,“包起来。” 江容忙制止,“不要包不要包,放在大家大家都欣赏不了么。我估计也喜欢不了喜欢的。” 朱玉堂浅笑,有如春风沸面一般。 江容看呆了。 在这店里看玉的不少客人偷偷的看着朱玉堂的,一时店里很是安静。 摆件江容暂时不需要,但是首饰还是可以要的。 江容要求以成本价给自己,自己不要人送,免得心里不安乐。 朱玉堂做大喜状,“我本来以为一分银子也收不回来,结果还能收回成本价啊。” 既然朱玉堂是以成本价算的,江容不客气的选自己喜欢的东西。江容选了不少绿白玉簪子玉佩,芙蓉玉簪子与手镯玉佩,墨绿色手镯几对,还有各色的坠子。 江容很想要这种红白相间或是白绿相间的珠子串成的手链或是项链。 可是没有。 朱玉堂的解释是独山玉很难得,一般坠子这类小件的,都是做大摆件时剩下来的边角下料,一粒两粒的就有,但成串的珠子很少的。 江容很失望。 朱玉堂看她失望,“你喜欢的话,帮你做就好了,几天时间就好。” 江容高兴的点头,顺便再要求墨玉的玉佩,镶了各样玉的银戒指。江容觉得银的配有颜色的石头,很是有趣,不俗,大方。 朱玉堂叫了雕工过来听江容讲要求。 那雕工满脸不快,“好好的一块玉,要切下来做成珠子,太浪费了可惜了。” 江容很不服气,“做摆件也是要卖的啊,买的人还未必喜欢。我就喜欢这个,也一样付钱的,为什么要觉得可惜了浪费了。” 朱玉堂也恼火了,“让你做成啥样就啥样,说那么多做什么。” 那雕工自然是听朱玉堂的,但是不满意的神情一直在脸上。 江容很不舒服,很多东西是可以做成传世之作,可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不重要了么?传世之作,受世人景仰,只是因为它的贵重罢了。自己喜欢,只是因为喜欢,并不是它多好,或是多美,只是刚好投了自己的口味了。 旁边有人搭汕朱玉堂,“是啊,各花入各眼,各人喜欢的不同。” 朱玉堂不理他,走到后室去了。 他又江容,“这位姑娘真是有眼光,那工匠只是工匠,不知道姑娘的情趣品味。” 江容一转头,觉得有些脸熟,又看他头戴官帽,身穿黄马褂,脚蹬青色官靴,腰上挎着腰刀,华丽丽的黄带子系在腰上,心中立时觉得很是不妙。 这人说,“咦,原来是你。” 江容后退一步。 这人继续说,“你不认得我啦,九小姐,我是卓图啊,在苏布的婚宴上见过的,我还被济兰打过的。” 江容勉强的笑,“你这身打扮,你升职了?不在骁骑营了?” 卓图神气的说,“我现在是御前二等带刀侍卫了,当然是升职了,我现在是当差过来这里,要采购大内用的东西。你怎么在这里?” 江容很头疼,怎么到处都碰得到认得的人,这个人可同张一杰不同。 卓图看江容为难的样子,低声说,“是不是那格图肯的事?你放心,我同他们家不是一伙的。看在德恒和苏布的份上,我不会把你的行踪告诉他们的。” 江容如释重负,又警觉的问,“不是一伙的就好,你知道些什么?你干吗提格图肯?” 卓图低声说,“是人都知道他想娶你过门了。可是,你虽然好,,可若是嫁到他们家的话,你得学太多东西了,你得小心做人做事了,不同等级的人,都得行不同的礼,象你脾气这么暴,不如嫁个平民百姓来得舒服。” 江容忙解释,“我也是呆在京里闷得要命,出来转转,见见世面,这不,也是头一次过来看这个玉器。” 卓图笑嘻嘻的说,“我真的不骗你,我同格尔斌他们真不是一伙的,他们家同我们家一直不对付,我们等着看他们家的热闹还来不及呢,绝对不会帮他们的。况且,济兰也是好人,大家总得给济兰帮手把吧。” 江容半信半疑。 朱玉堂出来,看到江容同卓图谈天,也同卓图打招呼。 卓图笑着说,“真是好巧,在这里都能碰到朋友,对吧,九小姐。“ 江容只好搭个勉强的笑容。 朱玉堂同卓图互相客气寒喧了一顿,朱玉堂介绍自己是这朱记的不成器的三少爷。 卓图讲自己是跑腿当差的小京官来着。 寒喧完后,朱玉堂笑着同江容讲,“你要的,都很快就做出来了。明天我们一起去赊店去玩吧。那边好热闹的。” 江容问有多远。 朱玉堂说得有两百里吧。 江容吓一大跳,这家伙是不是在家里闷得太久了,想要放风得发疯了,于是江容连忙拒绝。 朱玉堂也不勉强,又说带着江容坐船,看看赵河,湍河,延陵河,七里河,几条河的沿途风光。 江容问朱玉堂,出去会不会被会打劫,会不会有一大堆小姑娘过来抓破自己的脸。 朱玉堂拍着胸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家老爷子的名声足够自己在这邓县没有人欺负。朱记年年施米请大家看戏,也不是白撒银子出去的。 江容寻思了下,在船上,朱玉堂再美貌,有家丁侍卫,离路上的行人很远,应该不能出啥事,不能殃及自己这个路人吧。于是就同意了。 卓图在旁边也连忙说要一起去看,有当地人带着看风景,自然能看到最好的。 江容反应过来不是一回事了,这卓图一直不出声,两人定下了要出去玩,才出声,一定是看中江容或是朱玉堂了,可是江容自信自己不是那种见一面就能让人一见钟情的美人,这朱玉堂才是。 江容直觉这卓图对朱玉堂热情过度,于是提醒朱玉堂,“你家老爷子让你出来么?你今天不是偷跑出来的么?” 朱玉堂没当一回事,“放心吧,有张一杰顶着呢,老爷子不会不同意的。” 江容很着急啊,她又不能直讲卓图看上你朱玉堂了,小心被人打包扛走。可是这样提醒过了,看似纨绔实则聪明俊秀的朱玉堂居然没得反应。 难道是朱玉堂也有断袖倾向?于是求之不得? 转念一想,说不定朱玉堂真是在家里呆久了,没怎么见到人,他亲妈一口气生七个,想必也是个厉害的强人,管理男人极为得力,没有经历过家斗宅斗的朱三公子根本不知道这些利害。 卓图瞪着江容,示意不准反对。 江容急得真跳脚。 那边朱玉堂还在说,“小卫,你们就住在湍河上,我到时直接船到那里去接你们三个人。多带几条船,多带些家丁,一路上没有人不长眼来惹我们的。” 卓图忙说,“玉堂兄,我就住在这附近,到时我直接过来这里找你一起走吧。”又看着江容,“天不早啦,九小姐应该早点回去了。大伙明天见吧。” 朱玉堂也这样讲。 根本没有机会讲话了,江容只好带着江祥与小石头回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泛舟 江容回去后同明拙讲起今日的事,很诅丧的说自己运气不好,碰到认得的人了,并且那人还看上张一杰的表弟朱三公子。 明拙觉得惊奇,问江容怎么知道的。 江容源源本本讲了今天的细节,说自己已经同朱玉堂打眼色,并且言辞中婉言提醒过了,可恨那朱三公子不理会自己的意思。 明拙哈哈大笑,安慰江容说,这世上的事,并不全是简单的黑或是白。宗室未必全一条心,那卓图这样讲,他也有宗室的傲气的,未必是欺骗江容来缓兵之计。 至于朱三公子,既然是人精中的人精,江容一见面就讲过翰林风月这种字眼出来的,江容既然极力劝阻,估计朱三公子也是明白的,只不过是装糊涂,若是江容挑白了讲的话,估计人家还觉得是江容坏了自己的好事呢。 江容听到这种解释,觉得心安了些。 江容缓下心情后,又高兴的问明天要不要去。 明拙说,“去,怎么不去,不去才是心虚了。我陪你一起去,我穿俗家衣服去,就说是书院的学生,姓曹。反正朱三公子是不怎么出门的,估计不认得也正常。不带江祥小石头。” 既然明拙一起去,江容就不怕了。 若真是朱三公子成了断袖了,真的同卓图如何了,虽然与自己无关,张一杰一定怪自己。 朱老爷心爱的儿子成了断袖,肯定也会责怪他人。 所谓迁怒。 江容在这事上很无辜的,是在朱家的玉器铺子里碰到的。是他自己同意的,江容一直有反对,一直破坏同行,是他自己坚持要的。 唔,迁怒就迁怒吧,就这一天一起出去玩,没有第二天了。 明拙这次穿得就不是行脚商人那种了,明拙穿一身深蓝色长袍,戴着瓜皮帽,虽然是一副文生打扮,他也并非是壮硕体格,穿着文生衣裳,却依然英姿勃发。 江容笑话他不象书生。 明拙微笑,“我琢磨了这么久的书画,居然还没有书生气出来?” 朱三公子的画舫,很大,装饰华丽,同他的人一样骚包。 画舫装潢非常考究,雕梁画栋,檐下一边挂着八盏宫灯,微风缓缓吹来,底下的穗子摇曳生姿,美丽异常。 还有四个女子弹着各种乐器,乐曲悠扬,变化有致。 画舫后还跟随着四艘载人的小船,江容估计是带着家丁下人之类的,随便出来玩就这种行头,看来朱家确实是大家,朱三公子的日子过得确实是锦衣玉食。 村子里一堆小孩子同几个婆娘在岸边围观,议论纷纷。 朱三公子穿着一身月白色锦缎袍子,脖间围着白狐狸皮,站在舫上打招呼。 朱三公子人长得本来就美,皓齿星眸,没有表情也动人,看到这么多人看,他还特意他那一贯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毛绒绒的狐狸皮上,一张美丽的笑脸,岸上的小孩子们都看呆了,有几个口水流出来也不自知。 明拙让江容带一身衣服,万一被水溅湿了也有得换。 上到画舫,朱玉堂盯着明拙看,旁边的卓图看着明拙都有点恶狠狠的样子。 江容心中暗暗发笑,介绍说这位是曹公子。 朱玉堂意味深长的深深的看了一眼江容,好象生怕江容看不到他这一眼。 江容估计这家伙一直深居简出的家伙肯定发挥了他一向的联想能力,估计是把自己同明拙联系在一起了。 换了别人,估计得赶快解释下明拙是什么身份,什么缘由,与自己什么关系,不撇清的话,也得赶快说明这是自己的人,希望朱三公子不要染指之类的话。 不过江容懒得解释,爱误会就误会吧,反正明拙是个和尚,是个意志坚定受过良好教育有崇高理想的和尚,肯定不会同桃花满天飞的朱三公子搞断袖,要搞断袖也是同清清白白的人搞断袖。 画舫里的摆设无一不是精雕细琢的,几个镂空漆雕鼓凳,尤其是精品,总体来讲,画舫内色彩浓艳,富丽堂皇。 江容今日穿一身深浅绿松石色印花的蓝袄。 朱三公子身着一身月白的袍子在这画舫的浓艳色中,显得极是楚楚动人。 他用手指点着一个歌妓,“你,煮茶。” 那女子立刻放下手中的琵琶,小跑去看炉子。 朱三公子笑吟吟的说,“小地方也没有什么好茶好茶的,就是我们本地的信阳毛尖吧,我喝起来觉得不错,大家也尝尝吧。” 卓图看着朱三公子的笑魇如花,已经明显没有魂了,言不达意的说,“信阳毛尖很好很好。“ 江容不禁莞尔。 朱玉堂指使卓图倒水递东西,卓图甘之若饴,作小伏低,跟前跟后,好在这画舫够宽够大,走动很方便。 朱玉堂很高,卓图虽然不矮,可是比朱玉堂还是略他矮点,卓图跟手跟脚跟在后面极象一个跟班。 江容觉得很是好笑,可是,这是人家的事,江容也不得指责,于是就当他们俩不存在,江容自己看自己的风景,喝自己的茶。 邓县风景很好很美,就算是冬季,放眼望去,也是一大片的绿色。 画舫在水上划过,清澈的河水可见鱼群自由自在的游过。 河上时时有白鹭出来觅食,一个猛子扎下去。鱼跃鸟飞,远远的水波之上,绿树宛如飘浮的翠屏,真是风景如画啊。 朱玉堂当然不是一个好人,江容与明拙都安安静静的喝茶看风景,他偏不让这两人如意。 朱三公子时时喊卓图给这两人倒茶。 江容也不是好人,配合朱三公子时时刁难卓图,比如说这茶叶味淡了,或是味浓了。 卓图很气急败坏,很恼火,看那神情要罢工的样子。 等朱三公子一叫他加水,他又屁颠屁颠的小跑过去,虔诚的侍候着朱三公子,象侍候菩萨一样恭敬。 忽然江容厌烦了,觉得自己很有些无聊。 朱三得意的冲江容抛媚眼。 午间,后面几艘小船有厨子生火做饭,做的菜蔬鸡鸭鱼都新鲜,原汁原味,味道不错,不象一般的人家那样加一堆米糊之类的。 朱三公子又让下人在画舫上升起炭炉子烤羊肉串吃,朱三公子待客的酒是赊客老酒,该酒以浓烈著称,入口很是呛口,江容喝了一小杯就就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就不肯再喝了,朱三再怎么劝都不肯再喝了。 明拙是出家人,有口腹之戒。 江容看明拙。 明拙正烤着火烧片,见江容看他就冲江容安慰的一笑。 卓图一直努力的烤羊肉串,当然,烤好了都递到朱三公子手中。 朱三公子看上去柔弱无骨,喝酒还是很能喝的,江容粗粗的算了下,差不多喝了能有七八两。 卓图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一直忙于服务朱三公子,只是抽空自己拿筷子吃几口,酒喝得很少。 吃完午饭后,依然是荡舟河上,风景依然秀丽如画。移位换景,几个歌妓弹曲唱曲,迷迷糊糊的听着,水上的风缓缓的拂面而过,这时光确实美好。 平原上的风景都差不多,就是一望无垠,四季都是大片的绿,到处是水光荡漾,有水有绿色的地方,是永远不会有箫条感的,永远显得生气勃勃的。 江容觉得此情此景看多久都不会厌。 下午朱三公子与卓图的互动应该更多些,不过江容自己看着这风景觉得快活无比,加上喝过酒的原因,懒得说话,于是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美人不管做了什么事,只要没有伤害到自己,都是可以原谅的啊。江容愉快的这样想着 下午,比起上午,更觉得愉悦,喝过酒半醉半醺的感觉看着水面的波光粼粼,实在是享受。 愉快的时光渡过永远是飞快的。 一晃就到了夕阳西下了,晚霞多彩多色,许多村庄炊烟袅袅,河流上的波光更是让人留连不舍,不忍移开眼睛。 傍晚,画舫送江容与明拙在住处旁边下船。 朱三公子邀请明天江容也一起去城里玩。 江容笑嘻嘻的拒绝了,说有事。 朱三公子很受伤的样子求江容一起去玩,“我好不容易才能跑出来玩,要是你明天不同我一起出去玩,我就没借口出来啦,老爷子不会让我出来的。” 看他可怜的样子,明知道他是装的,对于这样的美人,江容觉得自己好残酷,居然就这样拒绝了。 卓图在旁边着急的说,“既然小卫明天有事,我明天陪你好了。” 朱三公子奇怪的看着卓图,“我约小姑娘出去玩,你做朋友的不帮腔撮合就不对了,居然还拦着我约人。有你这样做朋友的么?”估计他还在心里想,你陪我,我陪你还差不多吧。 卓图被朱三公子说得脸上挂不住,可是看到美人脸上受伤的表情,又不舍得怪他,忙忙又软言道歉。 明拙看着这闹剧心里简直要笑死了,笑着着,“三公子要约小姑娘,满大街的小姑娘都扑上来了。可这九小姐却不是可以随便约的。” 朱三公子满脸不信,“我未娶,她未嫁,怎么不能约了。” 江容怒了,“你想约就约啊,我是不会同你出去了,你赶快走。”说完转身甩手走了。 明拙让朱三公子不要再来,跟着追上江容。 江容冲明拙得意的一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上 惹事 次日,为了防止朱三公子来缠着自己,江容很早就出去了。 卓图见过江容,她总是得防备一点,准备随时就走。 江容让小石头准备好带人走,把明拙临摹的字贴,还有拓片全都准备好,该准备好的经书也全准备, 晚上回家时,张一杰在等着江容,说是要让他去看看小酒馆。 二十二日过去看,果然是有钱人开店,说开就开,并且一下子全铺齐了。 临街一口灶,上面放着一口大铁锅,锅里翻滚着猪肚,猪心,猪肺,猪大肠之类的。 江容看到有师傅把米饭装在竹漏里,再放到猪杂汤锅里煮一会,连汤带水的装进大碗,撒上蒸花,在烫饭时还加点大白菜叶子,伙计端过去时都捎一碟泡菜,泡萝卜或是萝卜咸菜之类的,都淋了辣椒油。 走过路过的人全闻到了那香味,不管味道如何,这香味是没做假的。 热气腾腾的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过来吃饭的都是码头上的扛包的苦力,或是赶车的苦力,江容看到他们一般要吃两三碗。 他们吃得兴高采烈,好象是天下最美味的食味一样。 桌椅全是现买的,乡土气味很重,各式都有,木头桌子,木头长条凳子或是竹椅子。 江容尝了一小口,感觉味道还不错。 江容又试了师傅做菜的手势,感觉做菜还可以,够酸辣够开味。口感也厚重,苦力们应该是喜欢的。 张一杰开的店,主要是卖炒饭,冒饭,盖浇饭,烩面,炸酱面,煎蛋面。 江容觉得这个方向不错。 店里供应的酒是烈酒,赊店老酒。 这里位置很好,离码头很近,川流不息的人,来来往往。 离苦力们做活的码头也近,适合苦力们,只是吃最便宜的饭的苦力,都随时可以在后院的木凳子上休息。 当然,这里也提供住宿。 老板们出去淡生意,把下人放在这里也好,要用时在这里喊一声就好。并且下人们苦力们都在这里,也方便打听情况。 苦力们住在这里,有老板要喊人扛包或是搬运货物,方便得很。 江容点头,张一杰做事不错。 现在算是头天开的酒馆,自然生意很好,何况骚包的朱三公子在那里给他站台拉客,见到人就喊客官请进。 朱三公子虽然穿着白色短装,但是一样很骚包。 白色鞋子,一身上下都是白色,都是雪白,纤尘不染的雪白。 江容不得不感叹,对朱三公子来讲,骚包就是他的风格啊,不是穿普通衣服就能盖得住的。 朱三公子见江容过来,更是殷勤的喊来往的客人都进来试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还不停的给江容抛媚眼。 当然,被朱三公子迷住的卓图也在做小二拉客。看到朱三公子不停的冲江容抛媚眼,卓图的脸是越来越黑。 江容对朱三公子说,“够了哦,你不要害我,你再这样看我,看得我心烦意乱,我就让张一杰把你绑回家关起来。然后再去你家提亲去,看你怎么讲。哼。” 朱三公子马上赔笑脸点头哈腰,“小卫,九小姐,我是同你开个玩笑的,你莫往心里去哈。” 卓图听江容这样讲,脸色才好看些。 人来人往,有朱三在,过往的人都仔细的看。江容很佩服这卓图的脸皮够厚,居然不怕丢人,他是个官啊,并且级别也不低。又不象朱三公子心理变态,以搞事取乐度日。不过才见几次面,江容已经对朱三下了个变态的定义了,朱三公子真不容易啊,让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印象如此深刻。 不过江容再仔细想想,虽然同汉人比较起来,卓图的级别好高,但是,也只是一个二等侍卫而已,相当于给皇帝看门的。这样想想,觉得又没得啥。他就一看门的,在饭店吆喝下也没得啥。 朱三喊大伙进店里吃饭,有的人就顺手去摸朱三,卓图就赶快格开那人,自己拉着那人进店,于是朱三就免遭咸猪手。 江容在那里站着看的一小会,就碰到好几例。 江容不能不佩服卓图的耐心和忍耐力。 江容也不知道朱三怎么样的,他自己要玩店小二的角色扮演,不会多带几个下人来玩么,非要他自己一个人倾力上演。 真要是有人过来调戏他,难道还有一大堆家丁冲过来揍人不成? 江容试着想自己是卓图,站在卓图的立场上想,老子喜欢你,就宠着你,可是居然这样的活都要做,想不下去了,天啊,江容觉得自己做不了护花使者,再美的美人,也坚决说不。 估计卓图与朱三玩的就是这个调调。 江容看了大半天,觉得还是有一些地方是可以改善的,张一杰家一直是做的粮食生意,都是大量进,大量出,没怎么做过零售,不过没做过,初次经营就这样,张一杰还是很下了功夫的。 江容给张一杰提出来几个建议。 首先,配合的人要熟练快速,大家分工要明确,不要有人来了,那些小二们就一窝蜂的冲过去了,等人闲时就全闲下来了,得分工。小二也得分工,休息时轮着休息,现在才是头一天,若是天天这样做事,人会受不了的。 其次,应该炒出几个菜出来,来的人一来,就可以直接装盘装饭端给客人吃,节约时间。 再有,可以提供些免费的汤水和小菜,让苦力们觉得有便宜可占。 张一杰觉得确实不错。 江容还建议可以搞些中档的炒菜,在楼上开,稍卖贵些,那些扛工头,赶车的车把式,有时也会想请请客的。反正要做就做好。 江容看了几个时辰,觉得累了,就自己回去了。 次日张一杰过来,愁眉苦脸的讲昨天朱三公子被人调戏,然后卓图拿刀砍人,弄得他是很烦人。 他本来没有要朱三公子过去做事,他知道这个表弟从小就爱惹事生非,又长得美,朱老爷一直把他关在家里的。这次朱老爷发善心放出来了,结果简直是放出来一只害人的老虎出来了。 江容听他这样讲,笑得不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下 生非 江容光是笑。 张一杰急了,“你得帮我想想办法啊,你不要光是笑嘛。” 江容笑嘻嘻的说,“我有个什么办法。有个大美人给你开业做宣传,这不是佳话么?还有个御前侍卫为你的小馆子拔刀,那以后还有人敢惹事么?” 张一杰无奈,“你不知道这场面有多大……” 江容打断他,“场面越大越好,生意就更好了,以后有钱人都会凑热闹过去看看有没得美人出现。” 张一杰苦苦哀求,“求你了,听我讲清楚事实再说好不好。” 原来朱三这次运气不好,过来调戏朱三公子的不是小人物,是臬台蒋大人的表弟徐十一少来着。 虽称十一少,但确实是个上了年纪的混蛋,不是象卓图这般作小伏低,朱三只抛抛媚眼就搞定,天天作君子状只是在心里想想不动手动脚的没胆的小年轻。 那个老十一少口口声声说让他丢了人,绝不肯不放过朱三,一定要朱三去他家赔礼道歉。 所谓赔礼道歉,应该是任他狎玩吧。 朱三怎么肯,就算他肯,张一杰也不能肯啊。 张一杰火速的让几个心腹家丁架走朱三。 那老混蛋不依,不过几个家丁轮流扛着朱三已经跑远了,他又与张一杰去理论,让张一杰交出朱三来。 张一杰义正辞严的谴责那十一少,又不是他动的手,你不要柿子拣软的捏。 那十一少旁边的长随说,他是证人,上了衙门也得见官的。 张一杰冷冷的告诉他们,朱三不是小门小户的人任人欺负的,这里的证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干吗要一个小孩子作证,朱家不告这老混蛋就不错了,居然还想让朱三给他赔礼道歉,真是瞎了眼了。 那十一少的长随又一口咬定卓图,说要把卓图送官。 江容叹息,真是没眼光啊,看不到那混小子腰上扎的腰带么,要是那看不到,身上穿的黄马褂也要看到啊。 张一杰解释,臬台,管司法监察邮驿,那就是管刑法的喽,卓图犯了事,人家有义务与能力参他。 把人惹急了,兔子也能咬人,何况有能力有牙齿咬人的狗呢。 两只狗狗对咬,狗咬狗,都是一嘴毛毛。 江容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 张一杰继续说,卓图幸好只是砍了一个家人,也只是皮外伤,若真是再严重,真是没得地方笑了。 嘿,什么御前待卫,一刀砍下去只是皮外伤,软脚虾来着,要御前侍卫全这种货色的话,直接去皇宫大内干掉康熙看来也不是好难。 江容继续笑。 张一杰解释了前因后果后说,“卓图都怕了,万一人家同他顶真,参他一本,说不准他就得被圈禁。” 江容笑得更开心了,“朱三不是一直被圈着么,正好有朱三陪着卓图,把朱三送到京城去,那老混蛋没胆没本事去宗人府抢人吧,朱三与卓图两人一对苦命鸳鸯一起圈着也不寂寞。卓图正求之不得呢,美人相伴,此生夫复何求啊。” 张一杰苦笑,“我姨父知道我表弟性格调皮,爱逗人,一直不怎么让他出来。他怎么会送朱三去京城呢?那还要不要面子了,宁可打死他也不能啊。你带朱三一起走吧。” 江容跳起来,“你想都不要想。”开玩笑,自己跑出来是为了过好日子的,带个这么骚包的人在身边,那简直是一个定位器在身边,格尔斌立刻就能知道自己在哪里,他能让人直接砍了自己灭口。 张一杰劝了很久,江容都不肯松口。 江容很不明白张一杰为啥想让自己带朱三走,朱三明明比自己有能力的多,看他抛抛媚眼就让卓图为他上刀山下火海都肯了。 朱三若是逃窜,估计上至八十岁的老头老太,下至十岁的小哥哥小姐姐,估计都会帮他打掩护,当然,也不排斥看上了他,直接把他给圈起来了。那样朱三就哭都哭不出来了,更不要提笑了。 江容越想越可乐。 但江容不问张一杰的原因,一问原因张一杰就会以为自己心软了。还是让他以为自己不是好人,另找他人帮忙吧。 张一杰苦苦哀求无果,只得失望的走了,临走时说自己还会来的。 江容忙让他不要有任何希望了,来一万次自己都不会同意带朱三走的。 江容已经在打算立刻就跑路,唯一的顾忌就是,朱三也在要跑路,万一消失的时间相同,会不会卓图以为自己带走了他,从而怀恨在心呢? 很快这个疑虑打消了。 下午,满脸疲惫的卓图也过来找江容,话题相同,请江容带朱三走。 江容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卓图自顾自的讲,他是被朱三迷住了,朱三不把他当一回事,他是真心当朱三是朋友的。本来也劝朱三同他一起去京城去,去京城去了,那老十一少就鞭长莫及,动不了朱三了。 可是朱三不肯,朱三说如果去了京城,他被人吃得一根毛都剩不下的。他只是幽幽的说想去南方,想自己创下一番天地,不要天天锦衣玉食的被老爹关在家里,每天的乐趣只是对着那些丫头婆子们调笑。 卓图想一想也是,京城好男风的人很多,自己是爱惜朱三,当朱三做朋友,可是其他人只看得到朱三的美貌。 卓图伤感的说,最起码大家朋友一场不想他被人欺负,还是希望他过得好。 江容实在是忍不住了,质问卓图,“你这人真是重色轻友,你想他过得好,你自己安排他好了,找我做什么,我有什么能力可以罩得住这种惹事精?我自己大把事烦,你不要来烦我。我带着他,立刻格尔斌就能让人砍了我,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格尔斌可不是你这种软脚虾,砍个人见了血却只是个皮外伤。” 卓图冷静的面对江容的怒火,“他勾引许多人,只有你一句话说得他不敢再玩。你够心狠,若是他跟着你走,他会吃很多苦,等到了地方了,他就什么事都见识过了。他聪明,就是见识少些,等见识够了,就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到,不让人担心了。到了地方,你与他再分开,格尔斌只会找得到他,肯定找不到你的。他同你一起过到南方,再证明你已经出海去了,不是更好么?” 卓图这一系的人都热爱搞政治活动,虽然被削爵或是流放宁古塔都乐此不疲的说。 江容差点被他说服,沉默良久,“不,我只能负担我自己,我没本事管别人。格尔斌见他问完话就会立刻砍人。” ………………………… 补足昨天的半章,感谢大家一直默默的支持,祝大家七夕快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如意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人登门了,江容也是四处转一转,那些喜欢的地方,再看一眼,就当是告别。 江容很怀念王大婶家的平静日子,当然也去悄悄的在院外看了一眼,没看到王大婶洗衣服的身影。 倒是有个白衣年轻女孩子在,高挑苗条俏丽。 那女孩子看见江容了,疑惑的看着江容。 江容冲她笑一笑,递过礼物,也不管她怎么想,自顾自就走了。 虽然朱三公子没有打发人去哀求江容,但是朱三公子没有放弃跟着江容走的念头。 朱三公子想离开家乡想得不得了,惹了祸的他,在家人都愁眉苦脸时,心情反而好过从前。他好不容易有了借口不留在家里,他恨不得打上包就自己走。 可惜他家人与张一杰都不同意,很怕他一出门就被人打包给关起来了。这个孩子让他们操透了心,现在因为为了不给家人惹来祸事而远走他乡,已经觉得很难过了,一定得保证他能安全的到达远方,最好的就是卓图讲的,让江容一路折磨他,让他学会看人眼色,知道如何与人相处。 张一杰说会帮他打听明拙一行具体出发时间,到时朱三公子就乔装打扮混在人群中一起走了,那样也不显眼。 并不要以为美人们就一定是没得脑筋的,美人们因为美,所以许多事不用自己亲自去做,但是,他们空出来了许多时间去思考问题,准备各种手段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常常不需要这些手段,他们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再次强调,朱三公子并不是蠢货。 朱三公子打听到江容住过王大婶家,他分析既然江容一行到达这里,就住在王大婶家,那么,王大婶家一定同福胜寺是很有些渊源的。 朱三公子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没有向周围的人打听情况,生怕江容起疑心而改变江容既定的行程,反正只是要跟着走不是么?那么,随便江容几时启程都不影响的。 朱三公子不动声色守株待免的观察着王大婶家里。 这天见到江容过来这里,朱三公子心里就有底了,已经快要启程了。 本来,只有一个年轻女孩子在,朱三公子很自信自己能够迷住那个女孩子,轻易就可以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可是这个女孩子应该不是王大婶家里的人,朱三公子想了想,安全起见,先了解下王大婶家里的情况吧。 他到巷子头的杂货铺去,问老板娘那个喜饼多少钱一盒。 朱三公子璀璨的笑脸与雪白的牙齿一下子让昏暗的杂货铺篷筚生辉。 十几二十年后,在场的阿婆阿婶们都记忆犹新,安家祖上积德了,冷清冷性的小闺女被仙人带走,调教得雍容华贵,然后嫁得很好。 可惜仙人只出现了这么一次。 朱三公子轻启玉齿,问王大婶在不在家。 朱三公子发誓自己只问过这一句话,热情的阿婆阿婶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开始讨论起王大婶家的事来。 有个阿婆说,“王家婶子真是有福气啊,儿子媳妇都孝顺,家里啥也不缺。” 又有个婶子说,“可不是嘛,王家大哥在寺里做事,不管天旱天涝,日子都过得扎扎实实的。那小孙子也听话。她都没啥烦心事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讲了王家的经济事务大小琐事后,又提起王大婶的娘家侄女来。 “长得还不错的,就是不笑,我都没见过她笑过。”朱三公子默默的在心里点头,性子估计很骄傲,得哄着点。 “那丫头长得太瘦了哇,日后不好生养的。”朱三心里笑死了。 “那丫头还小吧,过几年就不这么单薄了。”朱三鄙视这人的观察力,骨架摆在那里,再怎么样加肉都加不厚实哇。 “不小了,十七岁了,该嫁人了。”朱三公子对自己的计划更加有信心了,勾引一个这样自视甚高又怀春的少女,简直是太轻松了。 “那丫头是安捕头的小闺女,听说安捕头最疼她了,如意,趁心如意啊。谁娶了她,估计可以去县衙门去当捕快了。”朱三公子不觉得去衙门当差是好差使,当然,朱家家财万贯,衙役捕快类的工钱肯定是不看在眼里的。 “哪里最疼她了,明明是大儿子和大闺女都不在家,只有这个闺女在家。”朱三公子放心了,大儿子都肯放出去,说明小闺女被拐走也无所谓的啦。 “我听说啊,我听说的啊,这小闺女,安捕头放过风的,一定得招上门女婿的。”朱三公子心想,以俺这样的条件,估计他求着自己做女婿,上门不上门,他提都不敢提的。 “那有什么啊,能去衙门当差,上不上门,有什么区别。”朱三公子在心里默默的驳,当然有区别,生的孩子得姓安。 “安捕头还是疼她的,啥事都不让她做,这不,家里没有人做饭了,就让她来王大婶家呆着。你们说,啥事也不做的闺女,能嫁得出去么。”朱三公子心想,呸,有银子请下人不就结了,还得自己亲自做事么,真是无知小民。 朱三公子充满信心的去到王大婶家中。 确实如他的观察,只有安如意一个人在王大婶家。 朱三公子温文尔雅的微笑,“请问王小姐,王大婶在家么?” 完美无瑕的脸上,绽放出来的完美的笑容,天下能够抵挡的少女不太多。 安如意的心怦怦的跳,她觉得对方有如仙人一般美好,立刻自形惭愧,然后反应过来后,又在心里责备自己没出息,不过是问个话,也能激动成这样。 真正的大家闺秀面对陌生人的问话,应该是泰然处之的,而不是慌慌张张口不择言满脸通红的回答陌生人的问题的。 安如意决定先平静下来心情,再回答。 朱三公子看到安如意的脸红扑扑的,他心中充满了自信,这个女孩子一定会如自己所愿。于是,他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的等待安如意的回答。 安如意觉得自己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终于控制住了心情,让心情平静下来不再激动。深吸了一口气后,确信自己能够平静的回答时,安如意冷淡的回答,“我姑妈不在家,我是她娘家侄女,我不姓王。” 朱三公子笑了,是可以溶化冰雪的笑容。 安如意不自觉的说,“我姓安,我叫安如意。” 朱三公子专注的看着安如意,好象看着天下最珍贵最脆弱的花朵一样,轻声说,“哦,令尊大人是安捕头么?安捕头护得一方百姓安宁,有这样的父亲,小姐真真让人景慕。” 安如意一下子觉得自己同朱三公子是平等的,不是仰视他,虽然朱三公子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但是自己的父亲很好,让一方百姓安居乐业,不受贼人侵袭。 朱三公子虽然还是处男,但一直被丫头们看着,在出逃的漫长斗争过程中,自然知道怎么哄得小姑娘的欢心,很快安如意便抛弃了戒心,沉迷于朱三公子的甜言蜜语中,有问必答。 安如意告诉朱三公子,大概听王大婶讲过,寺里的人同明拙大概会于十一月三十日启程离开邓县,至于具体在哪里集合出发,自己也暂时不知道。 眼见天色渐黑,朱三告辞,说明天再来找王大婶。 安如意恋恋不舍,深恨时光不能停止在此时。 于是,朱三公子天天找各种借口,带着各式小礼物过来王大婶家,顺便看安如意。 朱三公子的软言软语,小家碧玉怎么受得了,安如意迷恋着朱三公子的皮相,清醒时又觉得朱三公子不会看上自己。 在二十九日时,朱三公子表示自己一定得离开邓县,要跟着寺里去南方的人一起去。 安如意很吃惊,问朱三公子为什么要背井离乡。 朱三公子把自己表现成一个因为得罪了黑暗恶势力的无辜少年,因为不能连累家人,于是只得背井离乡。又情义绵绵的看着安如意,说对不起你,没办法留在邓县陪你了。 安如意的心一下子就碎了。 当晚安如意同王大婶哭诉了一切。 王大婶抱着安如意,拍着她的背,“好孩子,我去同带队的人讲,让你同三公子一起走。” 如意泪眼迷离的看着自己的姑妈。 王大婶回忆从前,我当年啊,也有个少年要带我走,兵荒马乱的,我没走成,我一直后悔。 安如意吃惊,“如果走了,兵荒马乱的,不就是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么?” 王大婶沉迷于回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再怎么样也是快活的,有再大的屋,再多的银子,一顿饭不是也只能吃那么多么,睡也只能睡一张床。飞蛾扑火,扑过去时,必定是快活了,就算死了,也是快活的。唉,你还没成亲,不该同你讲这些。你若不同他走,你一世都会后悔的。” 如意瞬时就决定了。 反正自己也有些拳脚功夫,看在自己父亲是安捕头的份上,去南方的人一路上不会对自己如何的,只要带足银子,如果朱三公子对自己不是真心的,就回来。 于是朱三公子如愿以偿的乔装跟上了南行的队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悲摧的旅程 从邓县七里河通白河,通丹江,再通长江,再从洞庭湖过湘江,再往南,又宽又深的水路,可以一路直抵达羊城。 江容让江祥和小石头带着寺里自愿跟着明拙走的三十四人,合计三十六人,带着明拙搜集的经书,书籍,拓本,临摹件,还有一些本地物产,如丝绸,玉雕,烙画,丝毯,牛角雕,界中米醋等,尽快赶到羊城,在洋货行附近租房子住下。并且要为江容租下幽静,安全的地方,或是买一处房产。 江容自己则与明拙单独走,江容觉得朱三是块赖皮糖,粘上扯不掉的,万一他混在那群准和尚里,难道自己还天天去一个一个去辨认不成。 索性分开走,出了啥事,不关自己事,当然也不关江祥什么事,人员名单中并没有这一个人,如果朱三出了事,那是朱三自己的事。 反正往南走也好,往北走也好,图的是开心没有必要同那些寺里的准和尚同行。 单独走是有很多好处的,江容不必穿男装,是明拙着俗家装扮。 可以吃好的,玩好的。哪里风光好想多呆一会,就多呆一会,不必考虑那些准和尚吃啥穿啥的。 只有两个人,大不了弃舟登陆,快马加鞭赶路。 在准和尚们出发的前一晚,就是安家小姐同王大婶哭诉的晚上,江容私下叮嘱江祥,万一朱三跟上来了,得让他住最差位置,绝对不准照顾他。那当然,他要出钱换的话,又是另外一回事,但是朱三这个惹事精的安全问题,出多少钱都不能担保。 江容问江祥能不能狠下心来不管朱三,如果不能的话,就不要带队了,让小石头带就好了。反正一堆准和尚而已,付了船资,路上最多被人打劫,就算劫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会少块肉。 江祥想了想,说自己可以狠得下心的,如果让小石头带队的话,说不准路上就会因为朱三耽搁了。 江容很欣慰江祥的头脑清楚,告诉江祥天下很大,海外也很大,有东洋,有西洋,如果江祥想出海去,多走几趟短途货运了,再出海外好了。 江祥无所谓的说,江容让他去,他就去,江容不让他去,他就不去。 江容哈哈大笑。 十一月三十日下午,江容同明拙去看张一杰的小饭馆。 张记饭馆生意不错,张一杰一见到江容与明拙,脸色大变,“你你你,不是已经启程去南方么?忘记带东西了么?”张一杰在心里祈祷江容是落了东西回来取的。 江容作茫然状,“我几时告诉你今天启程?” 张一杰脸色大变,“江祥和小石头不是带着人坐船走了么?” 江容与明拙对视一笑,肯定是朱三那家伙跟着走了。 江容轻快的笑着说,“哦哦,我觉得邓县这里还挺好的,我要多呆几天再走。那些人那么,赶路也赶不快,就让他们先走吧,我们过后快马加鞭就好了。” 张一杰脸色变化,终究没说什么。 朱三公子穿着粗布棉袄同着安小姐一起跟着小石头上船。 江祥点人数时,发现多了三男一女,问小石头怎么回事。其实江祥已经目光锐利的发现多出来的男人中有一个就是朱三公子,虽然极力打扮得蓬头垢面,但是他再怎么样也是遮掩不住丽色的,并且他长得高啊。 当然江祥假装不认得他,如果这时闹开了,这家伙跑回去,不又得缠着江容了么。 俗话说,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江祥没有替朱老爷管教儿子的义务,江祥也认为自己家的小姐也没有这义务,万一这小子缠上江容了,岂不是又惹了大麻烦上身。于是江祥毫不犹豫的假装不认得朱三公子。 江祥并且决定,如果中途这朱三公子搞什么妖娥子,他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扔下船,让他自生自灭。反正朱三公子有的是钱不是么,他爱怎么玩,自然有大把人愿意陪着他玩的。 小石头陪着笑脸同江祥讲,说安小姐是王大婶的侄女,安捕头的千金,想跟着一起过去看看热闹,这船到时不是还得回来的么,于是捎她过去看看热闹。言下之义就是不要再问了,衙门的大爷,寺里总得给点面子。 江祥才懒得问呢,问一问只是走过场,江祥例行公布的要求他们得后果自负,不可以耽误自己的船期。如果有违反规定,立刻就下船好了。他们这两人的死活,与江祥一行无关。 如果接受要求的话,可以免费搭他们,反正不损失什么。但是吃饭与用水之类的得掏银子,因为那些江祥也是要掏银子买的。 一开始,朱三公子穿着粗布衣服坐在船头,也觉得快活得不得了,初初得到自由的人全这样。 从上游往下游走的水,应该算是顺流而下了,船行得很顺不阻滞的感觉,这感觉还是很有趣的。 朱三公子坐在船头同安小姐聊天,看着河边的风景,吃着粗粗的馒头也得很有风味。 安小姐也没有这种体验过,也觉得这种情趣不错,很好,一辈子这样子过下去,也可以。她在心里感谢自己的姑妈,不然,她自己是没有勇气同一个男人出去玩的,虽然这个男人长得很美,应该也是好家世的良家子弟。 到了晚上,小石头看在王大婶的份上,自然是安排安小姐住在最好的地方,其实也就是相当于一个小单间,虽然这个单间连转身都很困难,但好歹是单间,不对安小姐的名声造成影响。 安小姐很承小石头的情,不停感谢。 朱三公子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准和尚们都是住到哪里算哪里的,向佛的人是不讲究什么享受的。朱三公子同两个小厮一开始捏着鼻子挑挑选选,到了最后,睡在靠近最外的过道边上,随便哪个出恭都会不小心踩他们一下。 一晚没睡好的朱三公子第二天白天顶着黑黑的大眼圈看风景。 当然,这天的风景与粗馒头不象头一天那么美好了。 其实按理说,下到丹江后的风光应该同在邓县那边很有些不同了,应该看着更有情趣才是。 可是朱三公子不觉得。他觉得石头很丑。山也很丑。水也丑。 第三天时,朱三公子就开始抱怨了,嫌闷嫌脏嫌人多嫌吵嫌吃得不好。 安小姐觉得他真没用,一点苦都不能吃,比自己一个女人还不如。 如果朱三知道安小姐心里想啥,一定会说,你住单间哇,你睡好了,我若是睡够了也不抱怨。 当然,安小姐会回答他说,男女授受不亲,只是稍稍隔开而已,一样的吵,一样的闷,所有的都一样。 当然这个对话没有进行。 只是我们想象而已。 朱三公子有大把银子,他去找小石头,要求出银子改善自己住的条件。 小石头示之以白眼,因为王大婶的面子,带了安捕头的千金安小姐上船,一个女子上了船客除她以外全是男人的船,已经给大家带来了极大的不方便了。 有些时候,不是有钱就能解决问题的,大家想想现代的春运火车吧,有时,看着厕所就在旁边,可是你挤不过去,在清朝的不大不小的船上,运了一堆货物和许多人的船上,想要个单独的住的单间,是很难的。 安小姐的这个活动行李,居然想要改善条件,呸,用卫九小姐的话来讲就是,想都不要想。 当然小石头没这么蠢,怎么样不看僧面得看佛面嘛,于是小石头委婉的说自己做不了主,只能带朱三公子找江祥去。 小石头带着朱三公子找江祥时。 江祥心里恨不得笑死,不过他没表现,只是严肃的说,“这船上只有两个单间,一个给了安小姐,另一间我住,请问小石头你需要我给安小姐的朋友腾出来么?” 小石头忙忙解释不是这个意思。 江祥又拿腔作势了一会,小石头赔了一阵子礼。 江祥就原谅了小石头,又讲,“既然有银子,租船又不贵,为什么不租一艘船跟在我们后面呢?那样安小姐也能过得舒服些。” 朱三公子想了一想,是这个理啊,于是抱拳感谢小石头一路上的照顾,立刻租船跟在江祥一行人后面。 安小姐很不情愿的下了江祥一行人的船,上了朱三公子租的船,虽然这船更宽敞舒服些,吃的也更好些,可是,安小姐宁可坐江祥一行人的船,那边最少安全啊。大家不会对她下手,万一朱三公子狼性发作,应该不会吧。 安小姐其实是抱着很侥幸的心态上了朱三公子租的船的。 朱三公子若是知道安小姐心中所想,一定气死了,他自诩美貌与智慧集于一身,对成十过百的丫头的投怀送抱都没接纳,就是他当自己是君子,讲究两厢情愿,并且,还得是他看中的女人才行。 因为一直是要求高,没有满足所有条件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所以,朱三公子到现在还是一枚青青涩涩的处男。 江祥是想甩掉朱三公子的,因为在船上行驶倒还没什么,万一到了羊城,这只骚包花花公子一定会惹事,就算他不惹别人,象他这样的美人,出现在羊城地面上,大把男人或是女人对他起心。 那可是出自梳女的地盘,女人也是相当有选择的地方。在羊城,性格坚强经济独立的女人,实在是没得看得上的男人会选择去自梳。连自梳都不怕的女人,如果有看得上的男人出现了,那自然,嘿嘿。 江祥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会发生什么样的闹剧。 既然朱三公子还有带两个小厮出门,是在家人允许的情况下出的门,江祥就当朱三自己的安全是有准备的。 在江祥打算甩掉朱三公子时,江容与明拙上路了。 两人一路租马车前行,兴高采烈的逛了周围的名胜古迹,又去武昌城住了几天,江容吃了很多东西,明拙没吃,明拙忙着搜集经书与书籍。 在享受了江城腊梅香味后,二人坐船过江,又去南岳玩了几日,才在衡州坐船下羊城。 江祥计划甩掉朱三公子一行,其实好简单,他在热闹的市集处就让那些准和尚上岸玩一个时辰再走。 朱三公子喜欢凑热闹,自然也会去玩,但是他一开始还记得是一个时辰。但是玩了几天后,就觉得一个时辰很不够,玩得太不尽兴了。他觉得不同江祥一行人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江祥一行人的船开走了。朱三慢慢的边玩边南行。 江祥一甩掉朱三几人,就再也没有休息了,一路紧赶下羊城。 朱三公子人很大方,赏船夫与做饭的船娘都大方。 船夫与船娘刻意奉承,得到的赏银更是可观。 可是船娘觉得安小姐的神情并不舒展,船娘觉得是朱三公子拐了大户人家的千金,千金小姐沉迷于朱三公子的美貌,可是有时又会想起自己的家人,于是就不开心。 船娘同船夫一讲,船夫大惊失色。两口子核计很久,见到被拐的小孩和妇人是得送官去的。这两口子观察越久,越觉得安小姐是被拐的,朱三公子就是靠一张脸骗女孩子的。 船娘就着意套安小姐的口风。 安小姐虽然为人谨慎,可是,到底年轻,在被船娘拐弯抹角的问,一个人同其他年轻男子一起出来,不怕家人担心之类的事时。 安小姐不经意的说不怕,自己有拳脚功夫的。 船娘立刻就不往下说了,岔开话题讲别的了。 晚上两口子愁眉苦脸的商量,如果是女方家人抓到这一行人,自己夫妇两个也得受牵连。可是这安小姐根本不会出事。 算来算去吃亏的只有自己,于是,次日,朱三公子一行上岸玩耍时,船夫把船开走了,慌慌张张逃跑的船夫根本没想起朱三公子一行的行李,于是朱三公子一行人的衣物,也都随船带走了。 等朱三公子一行人回来坐船时,船不见了。 安小姐很是愤怒,不过暗自庆幸自己把银子与首饰随身带着,只是被带走了几身粗布衣服而已。 朱三公子发呆,喃喃的说,“我对他们不够好么?打赏这么多,说话也和气,若是他们有急事要走,说一声就好了,他们为什么这样子不说一声就走了。” 安小姐火起,扭过头去不看这个绣花枕头。 朱三公子忙赔小心,“我们回家的话,比去羊城要远多了,都到韶州这里了,不如直接到羊城去吧,我们家在羊城也有生意的,到时我们玩上一阵子,玩够了,就让他们安排船送我们回去好了。” 安小姐权衡了好久,也只好这样了,都要到羊城了,发生这种事,真是愤怒啊。 朱三公子让小厮租船,自己同安小姐去市集上买了几身衣物。 这次他们不敢随便上岸玩了,一路赶到了羊城。 在他们被船夫弃在岸上时,江容与明拙已经到达了羊城了,江容已经买下十一甫的一套房子住下来了,正在享受羊城的美食。 朱三公子一行这次租的船是广东人的船,于是讲话都听不懂,是互相听不明白的那种。 朱三公子对于拿自己银子做事的人一向秉承一个原则,就是用钱砸。当然,对于不拿自己银子做事的人也是秉承一个原则,虽然是另一个原则,就是勾引对方取乐。 总之,在目前还没吃过啥大声的朱三公子眼中,天下的人对他来讲,都是有用的,要么给他干活,要么供他取乐。 呵,只能讲,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朱三公子砸钱过去,船夫自然是满意。 但是安小姐觉得不满意。 安小姐也有自己的原则,拿钱砸不是她的原则,她觉得应该是比较公平的交换,做事,收钱,做事做得好,再打赏就好。而不是无原则的拿钱砸。 于是,安小姐很看不惯朱三的行径。她打定主意,到了羊城,玩上一圈后,就打道回家,然后再也不与这蠢货有啥瓜葛。 安小姐认为朱三公子就算能继承到许多银子,以他这种花钱的性格,也是很快就能挥霍而空的。 朱三公子一行很快也到了羊城了。 羊城的珠江很宽很阔,当地人称过江为过海。 初初看到的人都会很震憾的,烟波之上,远处有绿带绕之。 南中国的海,同北边的海不同,北方的海看上去比较冷美人,但是南中国的海看上去很妩媚动人。 朱三公子被海景所震憾,又看到繁华的人烟,以为这就是要到达的目的地了,立刻就让船夫停下来,自己急急忙忙就要下船。 船夫拉住他,同他连摆手比划带讲,急得青筋都暴出来了。 朱三公子不明白船夫讲啥,问,这是不是羊城。 船夫点头。 朱三公子奇怪了,是羊城,我要到的就是羊城,你摆什么手,是嫌我给的银子不够么,又扔了一小锭银子过去。 以前被船抛弃过一次,于是朱三公子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认为这个船夫也是个不好的,赶快给银子,赶快远离的好。哦,这已经达到了朱家对他的期望了,就是吃一次亏,学乖一点点。 那船夫讲了好久,朱三也不明白,所谓鸡同鸭讲就是这个了。 船夫只好放几人下船。 其实船夫是好心,想讲这里是边上,不是繁华的地方,要去羊城去玩,得到热闹地方去,拉你们过去,不多收银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误会 朱三急急跳上岸,此处看上去很热闹,大榕树下坐满了老人们,小孩子们跑来跑去,有酒肆,有茶馆,可他越往往里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他的两个小厮倒是没啥,都是朱老爷一家子千叮万嘱,细细吩咐过的,只要三少爷不惹事,或是只惹点小事,随便他。让朱三吃苦头就是好事。 安小姐跟在后面很不痛快,明知道这蠢货选的路肯定是不对的,肯定是白走了,还得倒回来,但是出于安全考虑,还不得不跟着走,是人都觉得恼火的。 朱三往前走啊,再往前走全是农田了,朱三再没头脑也知道这里一定不能是羊城。 这是一个很富裕的村子,沿着珠江而建的,在村头是一群自发的乡民在摆集。 朱三不禁恼火的抱怨,“这个船夫也不是好货,收了我的银子,也不把我送到地方去。” 两个小厮中,说话比较算数的朱猛忍不住了,“少爷,那位船夫一开始不肯收银子的,估计是说这里不是地方,要送少爷过去,是少爷您坚持给他银子的。他没办法才收了银子走的。” 两个小厮中,朱猛会一点拳脚功夫,性格沉稳,再加上他父亲是在羊城的朱记玉雕店里做掌柜,朱家的人觉得朱猛怎么都会哄着朱三去到羊城,不用担心朱猛半途受不了跑路,这样才选中朱猛的。 不然,朱家大把身手好的护院家丁,这种有银子拿的好差是轮不上朱猛的。 朱三公子茫然了,不知所措了。 朱猛看朱三公子没主意了,于是让几人站在那里不要走动,自己去问路。 很快,朱猛带着一个油黑脸孔精瘦的黑衣老农过来。 朱猛介绍说这位是林老大,可以领几人去到大新街的朱记玉器去。 林老大操着夹生的官话同朱三公子打招呼,说一定送几人到朱记,到了再给银子,绝对不会再出问题。 朱三公子欣喜若狂,立刻同意。 林老大送几人到了朱记玉器。 当然大方的朱三公子给了十两银票与他,并对林老大感谢不已。 同行的其他三人都见惯不惯,就当没看见。 朱三公子一行千辛万苦的到了大新街的朱记玉器。 到达时已经是康熙四十六年腊月二十五日了,朱掌柜老早就收到家主的书信了,一直在发愁三少爷怎么还没到,也担心自己的儿子的安全,见到众人,也是高兴不已,立刻安排几人住下。 江容比朱三公子早五天到羊城,她同江祥一行会合后,听江祥讲了朱三的事,开怀不已。 江祥看明拙的脸色,解释说朱三的两个小厮应该拳脚功夫也不错,让明拙不要担心。 江容没心没肝的哈哈大笑。 江祥又汇报说打听了好多家窝主,都说不能出海了。 江容简直要跳起来。 江祥解释说,过来得太迟了,如果是腊月初十以前到达,都能搭船出去了。每年偷偷出海的季节是一定的,只能到时再讲了,现在是走不成了。 江容恨恨的坐下来,“都怪朱三,如果不是朱三这混蛋,我们可以在羊城玩几天,再搭船出海。” 明拙安慰江容,“咱们也不能说走立刻打起包袱就走啊。”说着他自己都觉得这理由太不充分了,本来这些人全是打起包袱立刻就能走的人好不好。 一伙人全怪朱三误事。 明拙对朱三的一点担心之意立刻扔到脑后去了,朱三的死活,与大家有什么关系。 佛渡有缘人,象这种不长眼的货色,佛祖渡过去了天天见到都会头痛的罢。 既然一时走不了,那么坐吃山空不是众人的原则,江容很干脆的说,“等他们去了海外,也不是大爷,全得自己做事,语言又不通,在这里多做事,学点广东话,出去碰到侨民,也是好的。就算碰不到,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明拙也点头,“真到了海外,大家分散开了,语言不通,啥也不会,只有死路一条,总得活下去才讲其他的。” 江祥自然一切听江容的。 江容拍板,“给他们住,不给他们吃,他们自己出去谋生。” 明拙有些踌蹰,江容让他几个资质平庸,性格坚忍的在自己的店里做事。 明拙松了一口气,就出去华林寺去参禅去了。他大把的地方要去看,此地就是西来初地所在处啊。还有六榕寺,凡是信佛之人,这些地方全是圣地。 明拙忙得很,那些人肯定不会由他管。 这种事自然得让小石头去讲了,谁让他那么有本事把朱三带上。 江容不当小石头是自己手下,于是不会管他的死活。他有一双手,江容相信他会生活得很好的,如果不行,就不要去海外了,免得给明拙增加负担。 马上就是春节了,羊城一向有年宵花市的习惯,就是除夕前三日开始搭一排排展卖鲜花鲜果及年宵用品的竹棚,俗称花街,到初一凌晨结束,卖不出去的花要砸掉。 多么有趣而又风雅的事啊,江容决定在花市卖花,不赚钱,就图赚个心情。 江容让江祥去打听准备,年前要卖几天花。 几日时间,江容也安置下来了,天天在外面吃饭不是一回事。江容请隔壁的米婆婆帮忙介绍个人每天煮饭给自己吃。 那老阿婆毛遂自荐。 江容很犹豫,觉得老阿婆看上去干干净净的,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这么大年纪了,给自己煮饭。 旁边就有其他婶子们都以为是江容嫌米婆婆年纪大了,七嘴八舌的帮腔,都说米婆婆身手不凡,年轻时号称米家一支花,不要看年纪大了,但是做事走路都是一阵风过,好多年轻人都赶不上呢。 米婆婆是儿子出海去了,同着儿媳带着几个孙子孙女过日子,闲不下来,才天天在外面摆摊卖水果甘蔗之类的。 看来这个老太太家里应该是很富裕的,只不过是闲着无聊,做事天天有人聊天,有存在感。 江容理解这种发挥余热,证明自己还有能力的行为,并且支持,于是同意让她做一顿饭吃吃看。 结果那老阿婆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身手干净利落,很快的时间就煮了芥菜猪骨汤,清炒菠菜,榄菜豆腐,给江容在外面买的白切鸡配上她的米家酱汁。 江容看得目瞪口呆,吃起来更觉得唇齿生香。于是大喜过望的同意了。 江容让米婆婆每天买菜时也捎上自己吃的,先给了米婆婆五两银子,工钱随米婆婆自己喜欢,随煮随扣。 米婆婆满心欢喜的收了银子道谢回家。 苦力江祥就到处打听哪里有种花的地方,一打听就是花棣那里,于是他一家一家的去找花圃。 江祥看了好几家,对方一听说只是临时弄些花枝卖卖,都不愿意供货给他。 江祥也理解人家的难处,零信用的人,是很难得有人信的,万一人家把花枝全剪下来了,结果你又不要了呢? 后来江祥走到很偏的地方,走得很累了,正是又累又渴时,江祥就坐在路边休息。 这时一个老态龙钟步履蹒跚的一个老伯挑着花盆路过。 江祥立刻站起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这老伯可不可以临时卖花给自己,就是在花市卖的。 这老伯呵呵的笑,操着夹生的官话,说得问下老板娘,不过八成老板娘是肯的,老板娘有开一片店专门卖花花草草的。 江祥喜出望外,立刻要求见这个阿伯的老板娘。 这老伯还是呵呵的笑,说老板娘在城里开铺子。 江祥按捺心中的急切,询问花铺在哪里。 这老伯就只是呵呵的笑,也不答话。 江祥觉得这只老伯有点问题,但是机会不可错过,他只好耐心的套话。 江祥套了好久的话,有些话颠过来颠过去的问,终于套出这个老伯姓毛,大家都喊他毛伯,老板姓丁,丁记花铺在双门底下街,当家作主的不是老板,而是老板娘,老板娘人称肥嫂。 毛伯言下多有抱怨。 江祥自动忽略了几千字的牢骚。 店里还有两个伙计是毛伯的侄子,毛二与毛五。 江祥立刻赶回去,不过再怎么赶,他回到十一甫时,天已经黑了。 江祥又累又饿,幸好江容给他留饭了。 江祥边吃边向江容汇报丁记花铺的事。 江容觉得时间紧急,决定同江祥次日带人一起去丁记花铺看看。 二十六日,双门底上街,双门底下街到处在搭花棚了,众人问路问到丁记。 丁记只有一个伙计在,江祥问那伙计是毛二还是毛五。 那伙计长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眼睫毛扑闪扑闪,象一排扇子一样,江容很想用剪刀把它剪掉。 这小伙计听江祥问话,有些胆怯的回答说是毛五。 江祥问他这几日问了无数遍的问题。 毛五胆怯的说,“应该可以,不过要等肥嫂说可以才可以。” 江祥觉得这伙计很有趣,就在那里逗他,把毛五逗得手足无措。 江容在旁边看笑话看得极开心。 忽然一阵风的就过来了一个丰腴的胖美人,大声说,“小五,有人欺负你了?”不由分说的把毛五护在身后,生怕毛五被人欺负走了。 但见这女人,雪白白的肌肤细弯弯的眉毛,红嘟嘟的嘴唇俏生生的大眼睛,胖胖的瓜子脸上满是风情。 毛五好象见到救星一样,也不胆怯了,立刻流利的讲江祥二人要买丁记的花自己在花市摆摊。 肥嫂立刻问跟着她进来的人,一个娃娃脸的年轻人,“林森,你怎么讲有人欺负我家小五。” 林森尴尬的笑,“你家只有小五在,我听他声音有些不对,小二又不在,我这不是担心么。” 林森立刻转过着热心的对江容江祥二人讲解花市卖哪些花好卖,“有古人云,花市游人如蚁,至彻旦云。就是说繁花似锦,人海如潮,热闹非凡哪。你们是外省人吧,我们这个元宵花市啊,早就四海闻名了。这个红橘只有我们这里才有,你们看,长满白白的茸毛,真是几得意啊,意头也好啊,大红大紫,银粮满仓。” 林森热情自豪的向二人介绍各种花卉,活象他就是花铺的老板或是伙计一样。 江容与江祥两人听得有趣。 广东人讲意头啊,讲究吉利啊,数字都喜欢三,六,八,九之类的。花市也是一样,讲意头,有种种的花卉语言。 花市上卖的有枝头,盆头,散花,散花又叫花脚。枝头主要有桃花,银柳花,吊钟花等。盆头就是指四季橘,柑橘,柚子等吉庆果树。还有凤梨,菊花,杜鹃,一品红,牡丹等各种花卉。 那边店里的另一个伙计毛二正在埋汰毛五,“人家客人过来问个话,也能吓着你,你也真是胆小。这两个客人又不吓人。” 江容听到这话觉得很是有些好笑,难道还有吓人的客人么? 肥嫂了解完情况后,认为可行,反正丁记的花也是要卖的,现在等于说有免费的人手搭上摊位费给自己卖花,有什么不好的。 肥嫂立刻安排毛二与毛五搬出自己比较多的花,让江容立刻可以去摆个大概的摊出来。 林森带着江祥去找位置办好手续。 众人急急忙忙的按肥嫂的指导摆放花盆。 此时时间还比较早,大多摊主是把竹棚搭好了,可是花还没摆出来,江容的小花摊就有些显眼了。 好死不死的朱三公子在朱掌柜指派的小二带路下,带着两个小厮与安如意走到这附近了。 只能说,这个时候就是看花市的时间了。 朱三公子是外地人,当然一切赶早。 如果是本地人的话,就会略略迟点才逛,因为都知道没摆齐。 大家都很忙啊,于是不干活,只动嘴的肥嫂亲自接待客人。这只客人不但是美人,看上去也是有钱人,肥嫂打足精神给这客人讲解。 听到朱三公子的声音,江容与江祥打了个眼神,就当没听见没看见就好了,这人从来都是惹祸上身的,假装没碰到是最安全的。 朱三公子在这里挑挑捡捡的拿走一大捧桃花。 他一向买东西是跟着的几个小厮给银子,可是人家都被他落在后面,鞭长莫及哈。 居然有人敢拿老娘的花不给银子,再美的美人也没得话讲,肥嫂暴怒,这可是刚开门的生意,居然有人不给钱。肥嫂决定不要银子也把他打个鼻破血流才好。 肥嫂大叫,“站住,不准走。” 朱三公子一向被众多女人围堵的,听到这话立刻以为又碰到了这种情况,不由分说的他就拔足狂奔。 按肥嫂的腿长与朱三公子的腿长相比,肥嫂肯定是追不上的。 朱三身长腿长,时时经过围追堵劫的逃跑锻炼的。 肥嫂很少长跑,甚至很少动,腿短。 可是老天爷不帮朱三公子。 朱三公子不明不白的被不明物拌了一下。倒在地上。 好吧,是在这里摆摊卖甘蔗的米婆婆碰巧碰到,看到一个矮肥妇人追一个身长腿长的美男子,那么,米婆婆判断这个美男子不是个好的,肯定是偷了人家的钱,或是偷了人家的人不认账。总之,不是好货,米婆婆当机立断,用甘蔗拌倒了朱三公子。 肥嫂跑过来被拌倒了,倒在朱三公子身上。 肥嫂压在朱三身上立刻挥动圆圆的拳头暴打朱三。 此时毛五也追过来了,他在旁边胆小的看着,问肥嫂要不要帮手。 肥嫂回头大叫,“毛五你这胆小鬼,这还要问,快点过来打这混蛋。” 肥嫂一个不留神,朱三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趁机爬起来要跑,肥嫂死死拉住他不让他跑。 毛五这时鼓足勇气冲过来对朱三拳打脚踢。事后江容问他怎么敢打人呢?毛五的回答是,“我不打他,他就有手打肥嫂了。” 毛二前几天刚歪过脚,于是有些行动不便,现在才跑过来。但是他很有战斗经验,很用力的踢着朱三公子的要害地方。 丁记花铺的几人对朱三公子又抓又挠,又拳打脚踢。 一大堆人围观。 朱三公子死死护住脸,幸好他长得高,脸没被打到也没被挠到。 朱三公子的跟着的几个小厮跑过来,也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只是死死的拉住肥嫂几人。 开养鸡场的黎小姐正好也带着人在这里逛着,她时时同肥嫂打招呼的,两人关系不错。看到肥嫂一众不占优势,于是随手在旁边抄个木棒,狠狠的往朱三公子头上敲了一棒。 朱三用手一摸自己的头,一看全是血,立时怔了。 肥嫂也当机立断,要几个小厮付了自己的花钱就不追究了。 几个小厮马上付银子给肥嫂。 肥嫂立刻带毛二毛五飞速撤退。 安小姐追上来时,正好看到有个年轻小姐在打朱三,并且朱三满头是血。又联想起朱三这几天时时勾搭别人,男女不论,天天向人抛媚眼的事。分析情况就是朱三勾引人家良家妇女了,良家妇女恨之入骨,于是大下杀手。 一时安小姐火从心起,对着朱三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事后 朱三公子长久以来被围追堵截的奔跑技巧相当过硬,肥嫂忽然暴发出惊人的体力狂追他几条街。朱三公子在对路径完全陌生的情况下,从双门底下街拐出在汉民街上狂奔,直到惠爱街那里,居然闪开了所有的行人与小摊贩,没有造成损失。 而行人与摊贩也都在长年的闪躲经验中,主动的闪开了肥嫂。肥嫂也没有造成损失。 所以没有人跑上来纠扯住朱三公子。 只有安小姐在暴打朱三公子。 安小姐边暴打朱三公子边痛哭流涕。 她想起自己来之前的犹豫,对未来的向往,王大婶的鼓励,还有途中的种种美好时光。 但这些美好全被朱三公子的行径一点一点的破坏了,事实告诉安小姐,朱三不是她的良人。 不过她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更加痛恨朱三公子。 惠爱街是众多衙门所在地,安小姐暴打朱三公子的地点,就是在布政司斜对面。 年前,大家该做的事都做了,大家都懒洋洋的不爱做事。现在有如此劲爆的大戏上演,呼拉拉的一大群人围上来。 里三层个三层的围着。 安小姐平时是个冷淡的淑女样子,但是今天去如此的暴力。 朱三公子是会一点拳脚功夫,可是以他的教养,还不至于对女子还手,只是闪避。 朱三公子两手捂住头。 玉器店带路的小二不停的拉着安小姐,并不停的劝告安小姐。 朱猛在旁边又气又急又心疼的给朱三公子当肉盾,他不明白安小姐为什么忽然发疯。他又一路上跟着过来,对安小姐很是有点好感。 朱三公子早都知道朱猛的心思,早就对朱猛讲过,安小姐绝不会嫁入朱家,朱猛爱如何就如何,不过朱三公子强调,不管如何,安小姐婚嫁得两厢情愿,不得使用肮脏手段。 其实按朱猛正常行为时,应该先让人缠住安小姐,马上带朱三公子去敷药。 可是现在他心里也乱了。 黎小姐因为打了朱三公子一棒还出血了,于是趁乱时,也同肥嫂一样的选择,脚底抹油,远离现场。 米婆婆只是拌了一下朱三公子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米婆婆还在围观人中看热闹。 大家都不知道起因如何,如此美貌的一位公子被一个俏丽少女暴打狂殴,也不还手,只有小厮们挡着,打出血了都不还手。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都是讲这位公子负了这位小姐,都感叹,自古红颜薄命,男人多负心。 米婆婆因为见过肥嫂狂殴朱三公子,于是解释应该是这个靓仔骗了那个肥嫂,肥嫂已经打过这个靓仔了。可是这位靓女发现这靓仔骗了自己,刚刚才发现,于是羞怒交加。 当然,议论的人讲的是白话,朱三公子与安小姐都没听到。 如果朱三公子听到了,一定气得发疯,他从来没骗过肥嫂好不好,他也是有眼睛的。至于安小姐,他也不觉得自己骗了安小姐,反正他没承诺任何,安小姐是自愿跟他走的。 朱三公子没想到,以他的美貌,他不用说啥,用眼神示意就有无数的人愿意跟在他的屁股头后面走,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安小姐若是听懂了,估计能羞愤至死。虽然这些人说得八九不离十,但是听到与没听到是有区别的。 看戏的人从来不怕台高的,只恨演戏的人不倾力演出。 但是人间自有好人在。 有个年轻文弱男子甘文镜就是这样的好人,他身材与安小姐差不多,穿一身深蓝色文生长衫,冒着安小姐的铁拳,拼着挨了几拳,两手紧握住安小姐的右拳,操着略略有些生硬的官话,低声对安小姐说,“有事好好讲,这样闹得太没子了,先带那位公子敷药先。” 安小姐发泄了这么久,听到这劝告也觉得中肯,就冷哼一声,住手不打了。 朱猛自然听到了劝阻内容,立刻抱拳向这人致谢,“这位兄台多谢了,送佛送到西,请帮忙带我们去看下跌打大夫,事后必有重谢。” 甘文镜笑着还礼,“城隍庙旁边有黄记跌打的大夫不错,我带你们过去吧。” 朱三公子这几日的日子过得,实在不算好,他终于觉得并不是美貌与有钱就可以万事顺通了,终于对人性开始有一点的考虑了,他的考虑就是,“阿猛,这人会不会是骗子?” 开始疑神疑鬼的朱三公子,其实不如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朱三讨人喜欢。 朱猛恨不得把朱三公子说的话给塞回去,但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怎么会收得回去呢,何况那个还是他的主子,他以什么身体要求人家收回去。 朱猛只好深深鞠躬,“在下朱猛,这位是我家三少爷,一直关在家里没出过门。请问阁下高姓大名?”朱猛就差说一句了,我家少爷没见过外人,简直没得头脑,请千万不要怪他。 甘文镜心里也觉得很有趣,笑着回答,“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在下免贵姓甘,甘文镜。几位请随我走,很近的。” 朱三公子也反应过来朱猛的意思,忽然想起自己不应该当面提出问题,说不定这人是好人呢?最佳方法应该是,跟着这人走,但是有防备才对。 于是朱三公子马马虎虎也向这人行个礼道谢。 几人跟着甘文镜走,也就拐个小弯就到了,很小一间门脸,外面打个幌子,上面写着,济世悬壶,黄记跌打八个大字。 坐堂的大夫长得胖乎乎的,可是他很年轻,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 朱三立刻就表示很失望。 朱猛瞪了他一眼。 甘文镜笑嘻嘻的给众人介绍,“这位靓仔是黄记跌打的传人黄锦,他家世代行医的,前朝还出过御医,这厮虽然年纪不大,医术相当高明,最擅长用最简单的方法给人医病,所以口碑甚好。”言下之意是治你们是小试牛刀,请不要怀疑。 黄锦问了朱三公子所有的过程后,笑嘻嘻的让小厮毛六给朱三洗净伤口抹上药,告诉朱三公子伤口不可沾水。 朱三觉得这黄锦对自己太轻慢了,自己挨了这么多打,才抹上外用的药,他怀疑是不是甘文镜示意了什么,当然,他也学聪明了一点,不能当面指出人家的不好。 朱三公子很诚恳的看着黄锦,“大夫,我被打了很久了,不能这么简单吧?” 黄锦笑嘻嘻的说,“你的伤口只是一个小伤口,出血那么久,其他的都是花拳绣腿,你没有什么大伤,应该高兴才是。”话锋一转,又笑嘻嘻的说,“这个小伤口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化脓了,你就麻烦了,伤口可是在头上哪。怎么拖这么久才过来呢?” 朱三公子沉默了。 朱猛抱怨安小姐不该对朱三公子暴打这么久。 安小姐不服气的说,“你家三少爷一定是调戏人家良家妇女了,不然为什么人家下手这么狠,还好是个女孩子,若是有力气的妇人,一棒下去,你家三少爷有没有命还是一说呢。” 朱三公子很恼火,看到大家看他的眼神更加生气。 朱三公子大声说,“我怎么会看上那种货色,那样的货倒贴我都不会要。”朱三公子心想,老子一直被各式各样的花包围着,都没下过手,怎么会对唐朝美人下手呢,并且明显那是人妻。 朱三公子是自诩有道德感的,不会破坏他人感情与家庭的。 朱三公子也是生气了,有些口不择言,这话说得很难听。 安小姐想到自己,觉得朱三公子肯定是认为自己是倒贴过来的,心中又羞又恼,想起朱三一直以来对自己软言软语,原来全是假的,安小姐又大哭起来。 一时大伙都劝她。 甘文镜劝安小姐,“两公婆吵架,有什么大不了的,床头打架床尾和。” 安小姐哽哽咽咽的说,“鬼才同他是两口子,大家只是朋友而已。” 黄锦与甘文镜明显不信。 安小姐也不哭了,就讲了事情的源源本本出来,是朱三要出来游历,想跟着寺里的人一起坐船来广州,但是人家不带外人,朱三公子哄自己要一起过来,自己也是想出来见过世面,但是自己朱三没有任何其他关系。 甘文镜与黄锦还是不信。 安小姐急了。不禁委屈的讲了确实是同一堆人过来,但是朱三嫌辛苦,于是再另外租船,然后,掉队了。又愤愤不平的讲了都是朱三,如果不是朱三,过到广州,必定可以与卫九小姐一起结伴逛街,不用再同朱三这种人一起,还可以一起去听大师们讲经。又谴责朱三水性杨花,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抛媚勾引别人,总有一天朱三会遭报应。 朱三恼火得不得了。 勾引一下别人有什么,又没有沾污那些人的贞洁。 可是朱三看到众人谴责的眼光,只好忍下这种话语没讲出来,很委屈的讲自己今天真是很惨,今天全是误会来着。 朱三公子解释,“我去那花摊买花,我以为朱猛会给银子的,我从来都是跟着的人给钱的。哪里知道他没跟着,那老板娘让我站住,我以为是她看上我了,我就拔足就跑喽。结果就被人打,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啦。” 朱三很想说,这事全怪朱猛,但是看着大家的眼神,他不敢这样讲,生怕一个维护他的人都没有。不过他已经决定了,以后都自己带银子直接付款,不要朱猛再跟着自己了,这样不称职的小厮他可不敢用。 朱猛也讲自己家少爷不会撒谎的,他犯不着,自己家少爷做错事了从来都是直说的。 大家分析可能也是真的,最后那老板娘不是要了花钱的么? 于是大家觉得朱三公子真可怜。 折腾了这么久,都是午后了。一闲下来,朱三表示肚子很饿了,要求甘文镜带着大伙去吃东西。 甘文镜想了想,“我带你们去桂香街去吃萝卜牛腩吧,有家李记的秘汁牛腩好吃得很。那家的猫仔粥也堪称一绝。” 黄锦一听也吵着要一起,让毛六关好铺子也过去。 李记门面不大,只能摆下三四张桌的小门面。 不过它胜在开在偏僻的地方,于是可把桌子摆在外面。 甘文镜一行过去时老远就有小二打招呼,小二立刻给一行几人摆好桌子送上茶。 甘文镜看来是常来,很熟练的点了,猫仔粥,粉果,萝卜牛腩,秘汁白菜芯,百合芥蓝,马蹄糕,芋头糕,虾饺,蟹肉猪肝牛肉排骨四色烧麦。 却是很巧,黎小姐也带着一个下人和一个丫头在这里吃饭,黎小姐确定朱三一行几人没有人看到过自己动手,于是大大方方的坐着,一点掩饰的扭捏都没有。 确实,朱三及几个小厮都没看到是哪个动的手。 只有安小姐看到过,安小姐不禁多看了黎小姐几眼。 黎小姐大大方方的任她看。 安小姐每夹一个到自己碟中,甘文镜就在旁边介绍品名。 安小姐把各色烧麦与饺子白果都尝过后问甘文镜,“名字不同,是不是就是馅不同的原因?象这个虾饺就是虾做的馅,蟹肉烧麦就是蟹肉做馅,排骨烧麦就是排骨做馅,那这个粉果的馅就是一大堆大杂烩,对吧?” 黄锦抢着解释说,“不止是馅不同,皮也不同的,比如说白果,皮就是米饭做成的皮,饺子皮是温水和皮,还得醒一阵子,烧麦皮是滚水和面粉。” 甘文镜哈哈大笑,“这位大夫除了医术高明外,更是美食大师。我只知道是啥,怎么做还不知道,这位的舌头,火候稍稍隔一点,就清楚得很,让他来介绍吧。” 黄锦与甘文镜都对安小姐颇有好感,都赶着献殷勤。 安小姐感觉到这一点了,心情好了许多。 黄锦一提吃就两眼放光芒,不象他在跌打铺里那样应付。 他卖弄的讲猫仔粥的做法,“猫仔粥是用熟的米饭煮的,有客来时,摊主就会放一把米饭入海碗中,然后将锅放在火上,掺入鲜汤烧沸,手脚麻利地就像我们中药铺的抓药匠一样,把准备好的米饭,肉片,鱼片,鱿鱼,牡蛎,蛏子,猪肝,猪腰,虾仁,香菇,茼蒿,芹菜,鲜菜心,蒜末,葱末及鲜汤等二三十种配料按顺序下入锅中,紧接着用扇子猛煽炉火,将锅中的东西煮熟,再加盐,立刻就有一碗热腾腾香喷喷鲜美可口的猫仔粥端到客人面前。当然加的材料有多有少,看摊主的心情吧。” 黄锦问端粥上来的小二是不是这样的。 小二点头奉承,“公子讲的自然是对的。” 黄锦得意洋洋的对众人说,“就是这样的,我说的没错的。” 旁边的黎小姐不禁扑哧笑出声来。 黄锦恼羞,正在想如何挽回面子。 黎小姐却不给他下台阶的机会,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软软的讲着,“你是客人,你说什么小二都不会反对的,并且,人家吃饭的饭碗是不会告诉你的。各家有各家的绝技,做法绝对不会相同。” 黄锦大受打击,辨解道,‘我每次都同店家有请教,店家都有告诉我的。” 黎小姐微笑,“各家手势不同的,只会告诉你大概的东西,真正的各家的区别只有一点点,可是那一点点,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告诉你了,人家喝西北风么?” 黄锦还要辨解。 黎小姐摆手,不让他讲话,“比如说红烧猪手,不知有多少家做,家家的火候都不同,用料也是有多有少的,有的是先蒸再烧,有的是煮了再烧,这些,口感都各有不同。” 黄锦不禁很是佩服,拱手问黎小姐高姓大名。 黎小姐身边的丫头很生气的谴责黄锦,“你真无礼,我们小姐的名姓岂是随便能同外人讲的。” 黎小姐温和的斥责她,“阿莲,不要随便同人这样讲话,我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过得去而已。”又同黄锦说,“我们虽然只是小户人家,可是,也是有规矩的,不能随便告诉外人名字。不好意思了。” 黄锦很惆怅的道歉,“请小姐原谅,是小生唐突了,我只是觉得小姐是厨技大家,想要多多请教。” 一直默不作声的毛六站起来向黎小姐行礼,“黎小姐,我老板不会说话,您大人大量,千万不要生气。” 黎小姐惊讶。 毛六解释说自己是毛二毛五的堂弟,自己在肥嫂的花店有见过黎小姐。 黎小姐点头,“原来是这样。” 朱三公子现在反应过来,问毛六,“你说的肥嫂的伙计就叫毛二毛五,对吧?那就是追打我的一家人。”朱三联系起肥嫂,毛二毛五,觉得应该说的就是追打自己的那家人。 黎小姐略略有些心虚。 朱三公子可没有看那么多人,他一向是以他自己为中心的,“大家快吃,吃完了去那家打我的那家花店解释下,我不是要赖账,只是小厮没来得及给银子,我误会那老板娘是花痴了,朱猛你去给我解释。” 旁边有人娇滴滴的说,“公子这样的美人,居然还有人辣手摧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桃花朵朵开 众人齐眼看过去。 却是一个打扮得花明柳媚的女子。 这女子柳叶弯眉偏配着杏核眼,顾盼生情,皮肤就和那花店里每天新上的花骨朵儿一般润泽,芬芳。 身穿青布大袖长衫,下着水红纱藏头膝裤,脚着白色绫袜,肥肥的裤脚下是窄窄的三寸金莲,不走动都觉摇摇曳曳,杨柳生姿。 这女子见众人看她,举手撩发,立时雪白的手腕上四五副镯子露出来,绿澄澄金灿灿的,宝光夺目。 一头珠翠,哗哗有光,满面春情,融融欲化。 甘文镜皱着眉头问,“你是哪位?” 这女子娇滴滴的说,“奴家是五可。” 黎小姐站起,丫头阿莲结账追上去。 羊城女子大多是天足,虽然南女子的脚天生纤巧,可是总是天足,行动极其敏捷。 黎小姐如风一样的往花街走去。 阿莲同阿生两人在后面小跑跟着。 意乱神迷的黄锦登时清醒过来,也站起来告辞,让毛六结账,自己匆匆去黎小姐。 朱三公子直视了五可一会儿,没吱声。 素色的布衣,反衬着手镯光彩夺目,这个青楼女子倒是聪明。 五可被朱三公子看得情迷意乱。 半晌无语后,朱三公子觉得自己头上只是抹药不好,主要是看上去不好看。 于是朱三公子让从邓县一起跟过来的小厮长寿给他把衣服撕下来一块绑在头上, “要绑得象个头巾一样。”朱三公子指示道。 长寿站起来仔细给朱三公子绑好。 等长寿绑好布条后,朱三站起来稍稍整理一下,问长寿自己英俊否。 朱三穿着极浅极浅的蓝锦袍,恍忽看上去象白色的袍子一样,配上同质的头巾,他长得又高,微风吹过,真真是玉树临风。 长寿不禁夸道,“少爷真象天上的神仙一样。” 朱三公子心中得意,不禁后悔一路没发现长寿这么知情知意,决心让长寿以后天天带着钱袋子,取消朱猛带钱袋子的资格。 安小姐冷哼一声,“不过是绣花枕头而已,一肚子草。” 朱三公子莞尔一笑,“大家朋友一场,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绣花枕头也是优点啊,最少看着好看嘛。”朱三一点不生气,反正自己家有银子,自己啥也不会也不怕,大把富家千金投怀送抱,发梦都在想嫁给自己。 甘文镜对安小姐说,“我们羊城景点好多,过几日我带你过海去看看。” 朱三公子开怀的笑了,“安如意,这混蛋要是敢欺负你,你吱一声,我就把他打成肉饼。为朋友两肋插刀,这点小事我还是做得到的。” 安小姐恼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说完这话后,安小姐心里轻松了,天下好大,好多好男人,何必在朱三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朱三公子听到这话更是开心,这意味着安小姐已经不再当自己是她的男人了,大家是一般朋友了。 既然同安小姐只是一般朋友了,那么自己还是可以追求其他女子了,名正言顺的。 朱三公子心情大好,站起来留下一句话,“你的手镯都不错,头饰也不错,素净的衣服衬得首饰尤其好,不过你要么只戴头饰,要么只戴手镯。不然就乱成一套了。” 小店里一下子空了,只有五可惆怅的同着丫头在吃粥。 朱三公子心情好,走路都轻飘飘的,觉得羊城的街道真是不错,房子也盖得有趣。当然他就立刻表达了这个意思出来。 甘文镜自豪的说,“羊城自然是不错,古人云,六脉皆通海,青山半入城。几时朱兄有空,我带你们好好逛下这羊城,你们便知这羊城山水缭绕,江阔似海,并非浪得虚名。” 几人一路边说边笑的走向双门底街去看花市。 黎小姐早已经到了双层底下街丁记花铺。 肥嫂笑嘻嘻的同黎小姐打招呼,说自己不方便起来招呼客人,让丁记招呼,请黎小姐不要怪自己。 黎小姐莞尔。 毛二正在给肥嫂捏肩捶背,把肥嫂侍候得舒舒坦坦的。 黎小姐环顾周围,没见到毛五,就问毛五到哪里去了。 丁记没好气的说,“毛二在这里呢,毛二可能干了,他一个人做所有的事,他把毛五赶得远远的。小五只好过去帮卫小姐去干活。” 这时毛六带着朱三一行也过来了。 朱三公子同肥嫂赔礼道歉,说自己没习惯付钱的,都是小厮跟着给钱的。 长寿也一个劲的说对不起,说自己家少爷因为长得美,从小就在家关着很少出门,一出门被女人们围着,自己家少爷很胆小。 肥嫂也颇为不好意思,“怪不得跑得那么快,天天跑的啊。既然都是误会就算了吧。” 朱三公子又提出给另一个小伙计道歉解释。 肥嫂说,“他去帮卫小姐卖花了,卫小姐那里的靓仔都不识听不识讲白话,总得有个人帮一把手。” 朱三公子听讲卫小姐,很兴奋要求也过去看。立刻就让朱猛陪着安小姐逛花市,自己只带着长寿过去。 江容很满意毛五过来帮手,自己的手下全是不懂白话的,来个懂白话的,生意才能做成。 卖花虽然是好玩,原价进,原价出,可是也得卖光光才好。 江容满心欢喜的卖了一会花,正觉得厌倦,正打算带着江祥去逛。 正这时朱三公子带着长寿过来了。 朱三公子头上包着头巾,在花丛中俏生生的站着。 不能不承认朱三长得很美。 江容呆呆的看着朱三,忽然觉得朱三也没那么可恶。 朱三公子满脸笑容的同江容道歉,这人很没品,不过美人嘛,再没有诚意,都会让人觉得很诚恳啦。 江容表示原谅朱三公子的胡作非为,又请朱三公子以后凡事做事要经脑袋想想,不得拖扯自己到麻烦中。 朱三公子高兴的问,“那就是说,你原谅我啦?” 江容点头。 朱三公子高兴的说,“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卓图是第二个,安如意是第三个。以后你有什么事,就吱一声,哥哥我会罩着你的。” 江容火起,很不留情的说,“只要你不惹事沾上我就好了。就你这样,还罩着我。”江容上下打量着朱三公子,“你头上是被人打破了吧?为啥被人打呢?” 朱三低声下气的解释,“全是误会啊,那会我就拿了几支桃花。结果肥嫂喊我站住,我以为是她花痴我,我就拔腿就跑,结果肥嫂跑得还很快,居然追上我了,还不知是哪个用棒子打我的头。这种事是巧合,不是天天有的。” 江容把头扭一边去,不看朱三。 朱三讨好的说,“你是要去逛花市吧,我帮你看着摊子。一定帮你全卖出去。”朱三寻思江容肯定不会带自己一起去逛花市。 江容哼了一声,“我本来就是要去逛,你看不看花摊,我都是要去逛的,所以,你爱如何如何,不关我事。现在我要去逛了,你不要惹事毁了我的摊子。谢谢。” 江容很没有主人精神的就带着江祥去逛了。 只看只问只闻不买。 花海人海。 一路全是花香桔子香素馨花香水仙花香,桃花细细的香味闻得江容心都醉了。 有人跟着江容,不过人多,大家只朝一个方向走,未必是跟着自己,江容只当不知。 朱三公子站在江容的花摊外面对着来往的人吆喝,看花买花买花看花啦。他也没有多的词就只会翻来翻去的喊人买花看花。 里面摆弄花盆毛五长得也是粉嫩可爱。 美人如花啊,看的人多,自然买花的人就多了。 许多人买了花后还恋恋不舍的回头看着。 看来,卖花这差使是极适合自己的。朱三公子自恋的想。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朱三公子不这么认为了,当然这是后话。 一个身材高挑,长得饱满得象水蜜桃的女子带着丫头过来,长长的杏眼很是有趣,朱三想起那五可,不禁多看了一眼。 外裳白底粉红印花,还印有些些金粉,里衫雪白,极为富贵的一身裙子。头发乌鸦鸦的黑,皮肤雪白,吹弹可破,嘴唇涂得鲜红。 长得还算顺眼,收拾得也算干净大方。朱三公子在心里评价。 张满娘被朱三公子的这一眼看得心里怦怦直跳,直觉得朱三公子看上自己了,心中充满了甜蜜。 可惜朱三公子只看了那一眼,没再继续看。 可是少女的心啊,已经被朱三公子勾走了。 张满娘解释为朱三公子卖花为紧要,男人嘛,赚钱顾家最要紧的。 张满娘在这个花摊看了很久的花,目光一直若有若无的盯着朱三公子。 朱三公子兴高采烈的卖了一会花,也同江容一样厌倦了,没有心情卖了。 于是他讲了声去逛花市就带着长寿走了。 张满娘的丫头桃子急得直跳,同张满娘讲,“小小姐,我们去把他绑回去吧。” 张满娘横了她一眼,用苏州话同她讲,“强扭的瓜不甜,绑的男人有什么意思。” 张满娘紧跟着朱三公子,在朱三公子转头过来时,哎哟一声,慢慢的歪倒在桃子身上,假装着把脚扭了。 桃子也配合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小姐,你怎么了?” 花市人潮如海,朱三看见也也当没看见。 长寿也看到了,问朱三公子要不要过去扶一下,帮一把手。 朱三公子笑了一下,拉着长寿走了。 满娘看到朱三公子的笑容,心都要醉了。 可是美人的心肠并不象他长得那么美,美人看到一脸痛苦的张满娘,假装没看到,目光也没停留。 满娘不停的安慰自己,花市人这么多,他没注意到我,或者他下一次回头就看到我了。 美人已经走远啦。 张满娘只好站起来了,郁闷的安慰自己说,“他一定是没看到我,看到我了就会伸手帮我的。” 桃子提出建议,“要不要再试一下,我直接过去拉着他的袖子,喊他帮忙?” 满娘想了想,“他要去玩,没心情帮人,要是帮了我的话,就不能玩了。再等等吧,让他玩够了再说。” 长寿问朱三公子,“少爷,你一向怜花惜玉,怎么这个女子不理她呢?” 朱三公子笑话长寿,“怎么你比我还没见识呢?这种女子一定有带丫头下人出来的,远远看着就成,万一沾上了,这里可不是咱老家,出啥事了,你我怎么担得起?” 长寿还是觉得那女子看上去是个好人家的女子,也不是恶女,不会是那种会赖上朱三公子的人。 朱三公子懒得解释,“老子看过的女人比你吃的盐还多,肯定是比你有见识些的。不过随便你,你这么有主见,那不要再跟着我了。” 长寿忙忙求饶说自己错了。 黄锦一直紧跟着黎小姐一行人。 朱猛被朱三公子安排跟着照顾安如意。 甘文镜一见不妙,男人的直觉也是很强的,甘文镜觉得朱猛是竞争对手,甘文镜自认不会输给朱猛,可是架不住朱猛与安小姐一路同行,安小姐很多喜好了解得多,朱猛还是有一定的竞争力的。 于是甘文镜拉着毛六一起逛花市,示意毛六要时时帮自己架空朱猛。 几人一起逛着花市。 甘文镱一直口若悬河的讲解各种花的来历与故事给安小姐听,安小姐听得入迷。 甘文镜买一束素馨花给安小姐。 安小姐羞涩的接过来。 甘文镜喜笑颜开的轻声说,“这花就同安小姐你一样,又美又清新。” 安小姐心中甜蜜,“我真的象这花这么美么?” 甘文镜亦觉得甜蜜,“你比这花还美。”甘文镜决定花市结束后,就同朱三公子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朱三公子逛花市逛来逛去,逛到了花街的尽头,结果碰到满娘倒地在路中间,周围都没有人,她穿一身白底粉红印花的衫子,极显眼的倒在路中间。 桃子满脸无肋的哀求朱三公子帮帮她家小姐。 朱三公子很神气的走开。 长寿看了一眼,赶快跟上朱三公子。 朱三公子发牢骚,“哼,真的当我是傻的哦,扭了脚而已,又不是生孩子,出钱租个轿子回去不就结了。有钱带丫头,那就一定有钱租轿子。长寿你这蠢货,刚才那就是我们见过的那个,她摔在那边了,怎么又在这里摔,就在我面前摔,肯定是看我是个有钱人,要诈我的银子。” 长寿忙说,“少爷,也有可能是要诈你的人,不光是你的银子。对,所谓人财兼得。少爷真是英明神武啊。” 长寿一个劲的拍马屁。 朱三公子洋洋得意的说,“我知道你们很多人看不起我,以为我啥也不懂。我才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不学无术,就算老爷子让我管铺子,我也能管好。在家时,,我看过许多书,研究过许多游记,许多骗局我都仔细分析过。我不会随便占人便宜,也不会随便好心,要帮人也要想想,想清楚明白人家是真的需要帮助,不是诈局,才出手帮人。” 看着朱三公子走开,桃子扶起满娘,很生气的说直接绑回去不好么。 满娘制止,“我们先跟上他,看他住在哪里,以后再慢慢想办法。”满娘握拳,在心里发狠,美人,你是我的,你逃不过我的五指山的。 黎小姐带着阿莲与阿生看花,黄锦处处小心侍候。 黎小姐却是处处疏离他。 黄锦买花要送给黎小姐,黎小姐不收。黄锦只好自己捧着一大堆人家不要的花。 黎小姐喜欢的花,阿莲抢着付过钱。 黄锦没这丫头那么快手快脚,加上手上还捧着大捧的花呢。 逛到后来,跟在后面捧花的阿生都觉得有些同情黄锦了,黄锦自己却并无一丝委屈。 那黄锦很喜欢黎小姐这种既守礼,又明朗温和的性格。 逛完花市了,黎小姐一行去到丁记花铺。 在肥嫂的花铺里,黎小姐同肥嫂告别。 黄锦私下问丁记,知道不知道黎小姐家住何处,有无订亲。 丁记摇头,说肥嫂万事都会同他晚上细细讲一遍的,这黎小姐就真只是点头之交,一年也就见个几次面吧。黎小姐人虽然不错,却不怎么多话。肥嫂不知道黎小姐家住何处,有无订亲,家里有什么人。 黄锦简直是绝望了,他一下子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肥嫂同黎小姐只是点头认得而已,黎小姐且具体住在哪里,肥嫂也不知道。那么,如果黎小姐走了,他就再也见不到黎小姐了。 黄锦一想到黎小姐就要走了,并且自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心中愁绪万千。 看着黎小姐都走出去了,黄锦觉得自己不拦住她,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黎小姐这么好,说不准回家就会有人上门提亲,然后就出嫁了。 黄锦咬咬牙,追上去拦住黎小姐。 黎小姐惊讶的看着黄锦。 黄锦结结巴巴的说,“小生上无父母,下无兄弟,有些小产业,有一千零七十三亩好地,铺子不算这个跌打铺子有四家,房子有五处,还有一些下人,我虽不能供小姐锦衣玉食,但是足可令小姐一世衣食无忧。小姐,你嫁给我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闹事 此时夜已深,如山如海的人群散掉,浓郁的花香还在,店家挂的灯笼散着晕黄的光,铺满碎花瓣的青石板街道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 黎小姐颇为惊讶,今天是头次见面,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子同自己讲话,这也太轻薄了吧。 以黎小姐的教养,自然不会回应这种无礼的话,她侧身走开。 黄锦却不让她走过,他一把抓住黎小姐的手。 黎小姐迅速甩开黄锦的手,并义正辞严的谴责这种咸猪手行为。 阿生也阿莲也护在黎小姐面前。 鬼迷了心窃的黄锦心中更怕,生怕黎小姐就此不见,两手拉住她不放。 阿生与阿莲要扳开黄锦的手,怎么都扳不开。 几人僵持。 刚收完摊的林森在丁记呆着正与肥嫂聊天,问肥嫂卖出多少花。 毛二白天暴打朱三时,因为脚的问题没赶上,打得不够过瘾,现在看到有人欺负与肥嫂相好的黎小姐,立刻兴奋了,嗷的一声冲过去就对黄锦饱以老拳。 一直做贼心虚远处围观的毛六马上跑过去拉毛二,“二哥,那个系我老细。” 没有人还手,黄锦两手拉着黎小姐呢,毛六打得正开心,“小六,你行开滴,老细好八拜灭。” 自己收了摊在丁记闲聊的林森,不甘寂寞也跑过去对黄锦饱以老拳。 林桃也小跑过去看热闹,站在旁边用语言打击,“现在的人哪,真是世道不古,当街就调戏女仔。这个还是带了丫头下人的大家小姐,要是孤身一人行走的女仔,岂不是扑倒就上。老天爷即刻劈雷收着他,真是教人没眼看了。” 肥嫂也冲过去骂咸湿佬。 阿莲阿生都急了,说大家弄错了,误会了。 解释开了,大家都无语。 肥嫂最先反应过来,立刻谴责黄锦没有家教,做事毛毛糙糙。 阿莲提点黄锦,“你若喜欢我家小姐,得慢慢提亲才是。哪有这么急的。” 黄锦赧然,直言,“我也是着急了,我一听讲肥嫂都不知黎小姐住在哪里,她若走了,万一……” 肥嫂笑了,“喇喇声提亲方是正理。” 丁记说肥嫂讲得对。 肥嫂拉过黎小姐,低声说,“不是我夸这黄锦,他真是好仔来着。他又有产业,又不会搞三搞四,父母又早亡,你嫁过来就当家。他是人太老实了,不会哄女仔,不然,大把女仔飞身扑上了。你同我讲,你有没有许亲,没有我就帮他上门向你提亲。” 黎小姐红着脸说自己尚未许亲,诸事得上门同父母商量。 肥嫂喜道,“你这就是应承了,好妹子,过几日我就带他上你家去提亲。你体谅我一下,我这几天忙,一年忙上头,就盼着这几日赚点银纸。” 黎小姐红着脸说不急。 肥嫂又说自己的表妹红红刚刚生过仔,就在杨巷住着。 黎小姐说认得红嫂,说自己住在那十二甫,红嫂那一带应该阿猫阿狗都熟的,当然也会知道自己家。 天色确实是好晚了,爱看热闹的朱三公子与江容一系列人物都没看热闹,早已坐马车走了。 肥嫂就毛五赶车送黎小姐几人回家。 二十七日,才是花市正式开始的日子,人更多,花也更多。 数里长街,各式各样的花吐艳争芳,人潮汹涌。走在这里,就象走进了花的河流,流淌着花香笑声的河流,恍恍惚惚如登仙境。 老广们有一个说法,年廿九行花街,行过花街才过年。意思是没有去过除夕花市,这年就过得不完整。在老广的心里,行花街是为了沾点花香瑞气,挤掉晦气,希望来年风调雨顺,幸福平安。 帮江容看摊的几个人,江容暂名为阿大阿二阿三阿四阿五阿六。他们收了工钱,要摆摊卖花,自然最先到。 去掉做生意的人外,甘文镜与黄锦心中有人,都到得很早。 朱三公子带着安小姐几人吃完午饭迟迟才到。 江容头一晚在房间里摆满了桃花,她在桃花细细的香味中睡得极熟,起得很晚。江容到双门底下街时都已经是下午申时了。 江容发现朱三公子已经带着长寿在自己的小摊上卖花了。 朱三公子见到江容就极兴奋的告诉江容,甘文镜想娶安如意。 江容打个呵欠,“你这就样就成全了他们?” 朱三公子意气昂扬,嘿嘿直乐,“要是这样他们就在一起,那可是丑闻。我担心安如意把持不住,依然让朱猛跟着安如意。” 朱三公子又想了想,不对啊,朱猛是很喜欢安如意的。为了避免再有肥嫂误会事件发生,长寿得随身跟着。 于是能伸能屈的朱三公子低声下气的请求,请江容换一个人给自己,把朱猛换回来,让换的这人去跟着安如意。 江容同意了。 朱三公子得逞后又调笑江容,“你看人家安如意,到哪里都有人当宝,就你没得人理。” 江容翻白眼,“不换人给你了。” 朱三忙忙说收回说的话。 江容坐着发了会呆,闻着花香清醒了点,立刻精神百倍的卖花。卖花卖厌后,又去逛花市。当然,依然是只看只看只闻不买。 花市正式开张,自然比试营业时强许多,真是人山人海啊,江容逛了一趟,觉得辛苦了,就带着江祥同朱三公子一起去吃饭。 朱三公子觉得一路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 朱三公子也懒得理,在雄镇直街上挑了家门面气派的酒楼进去。 一行人就上到二楼靠窗口坐下。 朱三公子点菜,卤水拼盘,锦绣肉丝,豉油鸡,生蚝,蜜汁叉烧,烤乳鸽,蚝油牛肉,鱼汁浸小白菜,清蒸多宝鱼,砂锅桂鱼球,牛三星汤,加店小二推荐的老火靓汤一人一盅。 朱三公子边吃边叹气,“这样才象吃饭,昨天吃那些点心,晚上回去又让人酱炒了一大盘瘦肉吃了才去睡。” 江容哈哈大笑,看朱三很爱吃那盘蜜汁叉烧,就让小二再上了一盘。 江容告诉朱三公子,“先可劲的吃肉吧,花市摆完了过几天大伙去吃海鲜去。”明拙天天呆在庙里,不过也好,带着明拙也不能吃肉。 朱三公子有肉吃心情很好。 吃完后,朱三公子说要再吃点,让江容带着江祥长寿再往前走,拐个弯也能回去花摊上,不过可以顺便看看这边没走过的街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小玩艺卖。 朱三公子留下朱猛。 朱三公子看着江容过了拐角才欣欣然的带朱猛下了楼。果然往来的路上回去有人堵着。 朱三公子鼻青脸肿的回来。 长寿看了很是心疼,赶快给朱三公子上药,又责怪朱猛没有好好保护朱三。 朱三得意洋洋的说,“没事,大伙都没有讨到好。那几个混蛋都见血了。” 赵亚波几人被朱三朱猛打了一顿,大家都鼻青脸肿破皮出血了。 被他拖来助拳的表哥周平很恼火的问赵亚波究竟与这几人有什么过节,为什么不了解对方的实力就喊大家来。 赵亚波说就是看不惯这几个家伙这么神气,就是个花花公子,还是个过江龙,于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没敢说是要帮县学同窗李燕南的。 李燕南与赵亚波交好。 李燕南家贫,并且李燕南倾慕永春楼的五可姑娘。 周平一伙都很不喜欢赵亚波同李燕南来往。 周平很鄙视这种穷鬼还敢迷红牌的行为,太不自量力了,真以为卖油郎能独占花魁么。 周平一伙以前也迷过五可,就是赵亚波带李燕南去永春楼捧过一次五可的场以后,然后李燕南才迷上了五可。 周平一伙因此而不迷五可了,大伙觉得同一个穷鬼迷同一个女人简直是耻辱。 周平一伙现在当做仙子一般供着的是银铺老板的千金大小姐,金多多小姐。 当然木少峰是属于郎娇娇一人的,木少峰摆足精神非郎娇娇不可。其他恶少对此达成共识了。 事情起因还是因为永春楼的五可姑娘。 昨天朱三公子很无视五可。 到逛花街时,五可的丫头倚红倚翠远远的看到朱三公子同江容低声下气的讲话,就猜测朱三公子与江容交好,而冷落无视五可。 两个丫头替自己的主子不平,就添油加醋的讲摆花摊的女子的不是,不过是一个刚长成的黄毛丫头,很是一番牢骚。 五可心中恼怒,不过她不会自己出手,反正她的观音兵多如牛毛。 李燕南正好昨日碰到五可,五可神色忧郁。 李燕南看着就很心疼,向五可的丫头一打听说是被那摆花摊的丫头气着了。 添油加醋的倚红倚翠讲了好多根本没发生的事。 五可只是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果然李燕南的热血沸腾了,按照倚红倚翠的指点,他找到了江容的花摊,然后同着赵亚波一起跟着江容。 不过他一直不怎么有打架闹事的经验,一路跟着也没想好怎么办。加上江容也不曾放单走过,两人想吓唬一下都没碰到机会。 到夜深时,李燕南的热血也散了。 但是赵亚波是个执着的人,他的热血不仅没散反而更加热烈了。纨绔子弟们有时做坏事,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是因为这坏事不做的话,他的心里象猫抓一样痒痒。就是闲得无聊。 今天李燕南没出来,赵亚波同着他表哥一伙出来行花街。 行到江容的小花摊处时,赵亚波想起昨天的事,看到江容还舒服自在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就同他表哥周平讲要教训这花摊的两个人,只说是这两人得罪他了。 他表哥周平是个很有头脑的恶少,脑子里动不动就有坏点子冒出来,同一大堆富家小姐官家公子混在一块,天天就是拉帮结派,四处游荡,惹事生非,打架闹事,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今天,郎娇娇金多多陈夏至几位小姐出来逛花街,众多大小跟班众星捧月的跟着。 他表哥就问怎么得罪了,总有原因吧。 打死赵亚波,他也不敢说出李燕南的名字出来,说出来的话,周平一众会再也不会理他,几位小姐也是再会再用眼角看他一眼的。 于是他一口咬定是看朱三公子几人太过嚣张,怎么都看不惯。 朱三公子长得比大家都好看,玉树临风,面如冠玉,穿着是绫罗绸缎,佩戴的玉器亦是不凡,还是个过江龙土包子,于是恶少恶女们全都理解赵亚波这种愤怒。 看到不顺眼的人要打扁,看到太过顺眼的人肯定更加要打扁才行。 这是恶少们的逻辑。 郎娇娇也觉得朱三公子比自己的木少峰好看很多,穿着更加花枝招展,心里就觉得不舒服,于是就赞成大伙去教训朱三公子几人。 木少峰贴身侍候着郎娇娇,万事听郎娇娇的意思,他不喜欢其他人等在郎娇娇心里太久,不管是好是坏,最好郎娇娇心里只有他一人才好。 既然郎娇娇要求教训几人,于是木少峰很不耐烦的说,“你们几个人堵着他们打一顿不就结了,让他们以后不要这么嚣张。” 结果几个战斗力强点的恶少出马,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木少峰愤怒得发狂,“让你们教训下这个绣花枕头都不行,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真是没用。” 鼻青脸肿的周平冷静的解释,“只是两个人而已,我们低估了他们了。没想到他们拳脚功夫很好,那个大个子的下人,估计我们十个人都打不过他。我们还是商量下吧,看看怎么找场子回来。” 郎娇娇恼火,“不就一小摆摊的么?有啥可怕的,要我说,立刻把他们的花摊砸了,看他们卖啥。” 木少峰忙安抚郎娇娇,让周平带人搞定。 周平自诩才智无双,才不会采纳暴力砸摊这么没有含金量的点子,他很快就想出来一个办法,不就是一个摆花摊的么,卖不出去花,除夕过了就得砸掉。 这个时候的花若是卖不出去,也是很肉痛的。不能从肉体上打击,那就从物质上打击好了。 周平的主意很简单也很有效果,让众恶少默默的流动的围着那里,以眼神,或是以身体阻挡,就不让人进到花摊边上去。 朱三公子让人吃了亏,自己其实也没怎么占到便宜,但是他觉得自己是被阴谋堵截的,既然破了对方的阴谋,就是胜利了。 于是朱三得意的从各个方面描述自己是如何如何的用拳脚功夫指教那几个不长眼的混蛋的,当然,朱猛如何动手也被他自动的归为是自己的功劳了。 江容就一直指出朱三公子的漏洞,比如说,你不是出了一只右脚了么,你再出右拳,这一拳哪里有力量之类的。 然后朱三公子马上解释说中间有个啥动作,然后事实上是哪个姿势下出的右拳。 两个无聊的人沟通得不亦乐乎。 一直没有人进来看花,毛五觉得很着急,打断二位的聊天,说不明白出什么事了,今天应该比昨天人更多,却一人没进来过。 朱三公子一听也觉得不对,立刻开始大声吆喝买花卖花。 可是还是没有人进来看。 朱三公子沮丧的说,“是不是我的脸被打了不好看了?” 江容一针见血的指出,“毛五的脸没被打,昨天那么多人,不可能全是看你的脸进来的。按理来讲,怎么样也是有几个人是看他的啊。” 两人很是奇怪。 流动阻碍哨的一伙衰仔衰女听到两人的对话,在旁边乐不可支。 周平也颇为得意,这朱三公子不过是一个长一张漂亮脸孔,家里又有点钱,习了点武的绣花枕头而已。长得漂亮能顶什么用,习武有什么用,自己多请几个家丁不就结了。周平深信下次堵截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一定要把朱三的脸打得象猪头,连他的亲娘都认不出来他的猪头。 江容觉得这事很不对劲,感觉就象玩游戏时被布了透明光罩一样。 江容对于风水一事是半信半疑,第一时间想到会不会被人布了阵。可是现在来往这么多人,自己的花铺也大多是年轻男子,阳气如此充足,要布个阵围住自己的花摊,还是难的吧。 江容低声同朱三讲,让朱三出去,去找那个毛二过来,假装是外人要买花的。 结果是毛二被挡住,根本过不来。 朱三公子又进来了。 江容仔细看了看在自己的花摊面前来往的人,一看就看到问题了,是有人故意拦着,看见是摊子上的人就放进来,不是摊子上的人就不准进来买花。 真是岂有此理。 江容恼火了,自己没有惹人,居然有人敢惹自己。 江容告诉朱三公子是有人拦着。 朱三公子暴跳如雷,“我去揍趴这些混蛋。” 江容让朱三冷静,笑嘻嘻的同他讲,“你用点脑子好不好,咱们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让朱猛身上绑好木块,保护好自己,然后使劲的撞那伙人,看看撞成什么样子。” 朱猛长得人高马大,又练过拳脚,不信撞不到这些小小个子的衰仔衰女。 朱猛人高马大,还练过功夫,很明白自己的着力点,于是,轻轻松松就把那些衰仔衰女撞倒在地。 果然是很强大的撞击力。 于是轮到朱三公子同江容哈哈大笑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默默的支持订阅,默默的投了粉红票和推荐票,菜贩九看在眼里,于是,默默更文。作为一个坚持周末爬山或聚会黑皮的懒宅女,已经取消了两个月周末活动,就是担心自己会停更,会懒下来,会没激情更文。一句话,以实际行动感谢大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准备 朱三公子同江容都哈哈大笑。 江祥觉得这些人吃了亏,一定不能就此收手,他很担心那些人不得善罢甘休,于是低声提醒江容要注意那些人的报复。 江容想了想,让朱猛去肥嫂那边取下身上的木板并且马上回来,又让江祥赶快带着毛五去肥嫂那边,说有少爷小姐们捣乱,这边怕出事给大伙带来晦气,请肥嫂帮忙喊衙役过来看一眼。 肥嫂听到江祥讲有恶少恶女们搞事,又带着自己宠爱的小五回来,觉得江容这几人很是知情知趣,立刻拍着胸膛说,“这些小兔崽子们最是外强中干,不堪一击。丁记,你先同林森去看看究竟是哪些人,打下圆场,林森平日最是龟毛,他肯定愿意去的。毛二,你同江祥去喊差佬过来看下。” 毛二得意的看了毛五一眼,带着江祥去找衙役,留下一句话给毛五,“收起你那没用的样子,好好干活,毛六临时过来帮手都比你强。” 毛五听了这话很伤心,他没有理会毛二,只是低头默默的收拾修剪着铺子里的花枝。 肥嫂看毛五黯然神伤的样子,不禁大为同情,肥嫂安慰毛五,“毛五,毛六也只是帮两天忙而已,过阵子就去黄锦的跌打铺做学徒的,他不会常呆在这里的,你是我们丁记最伶俐的伙计。” 毛五没有吱声,不过他整理花束的动作立时轻快了许多。 在花团锦簇弥漫着花香的花街上,抛下了众多跟班任他们去包围江容的花摊,神清气爽的木少峰,带着小厮陪同着郎娇娇几人闲闲的逛着,木少峰不时的讲桃花没有郎娇娇美艳,迎春花没有郎娇娇的娇憨,水仙就太素了,比不上娇娇的颜色。 郎娇娇不时扇下团扇,或是用团扇遮住自己的脸以示害羞轻笑,引得木少峰更是心源意马。 一路上木少峰口齿花花,总之,这花街上所有的鲜花,都比不上郎娇娇的美貌,更不用提那些庸脂俗粉了,哄得郎娇娇芳心大慰。 木少峰趁机问,“娇娇,我几时喊媒人去你家提亲吧,你家老爷子应该不会看不上我吧。” 郎娇娇用团扇挡住自己的脸,“我家老爷应该不喜欢你父亲的,他会打死我的,我们两家……”郎娇娇泫然欲滴。 自己的话惹得美人如此不开怀,木少峰心中大为自责,忙不迭安慰郎娇娇,“是我太过心急,我真想明天就能娶你回家。我会想法子,不会叫你为难。” 有个小跟班气急败坏的在人群中挤过来找到他们,气喘吁吁的喊,“峰哥,娇姐,不好了,不好了。” 郎娇娇拿翠羽团扇遮住大半个脸,斜着眼看着他,“王义,什么事不好了,这么大喘气,有话快点说,大过年的,说话醒目滴。” 木少峰就是喜欢郎娇娇这副风情,不禁轻拥住郎娇娇,淡淡的望着王义说,“有事快说,无事退下。” 王义结结巴巴的说,“峰哥,那个花摊的大个子下人好犀利,他把我们大伙都撞倒了,都不知撞伤没有。” 木少峰轻拍郎娇娇,“这么犀利呢,倒是有趣,我们过去看看。” 郎娇娇摇摇团扇。 木少峰见郎娇娇默许了,就牵着郎娇娇的小手,几人一同去江容的花摊。 此时朱猛已经取下身上的木板,回来花摊了。 赵亚波周平一堆人围在江容的花摊面前吵,说被花摊的人撞坏了,要花摊老板赔看大夫的出诊费,药费,还要赔礼道歉。 江容朱三公子都不出声。 丁记林森喊了一堆街坊在旁边劝解。 那些恶少恶女就是不依,一时喧闹声甚大。 那扶桑混血少女张满娘穿着一身湖蓝色印花长裙,戴着点翠头饰,带着桃子在花摊不远处观望。 张满娘一双清澈的杏眼一直不离朱三公子半毫。 桃子此时为朱三公子担心不已,着急的求张满娘,“小小姐,我们现在过去帮帮朱三公子吧。” 张满娘摇头,“时候不对,等等。” 桃子急得直跳脚,“那会这伙人围着花摊时,我们就应该上去化解的。咱们卖天生成的酒,他们看郎娇娇的面子上,怎么样都会放他们一马的。现在事情搞大了,朱三公子肯定要吃大亏了,还不过去帮忙,那些全是这羊城有名的恶少恶女,要是弄到不可开交了,那可怎么办呢?” 张满娘满不在乎的讲,“他不吃亏,怎么会知道我对他的好?再讲我也想看看他的本事。” 桃子还是急,“万一那些恶少打伤了朱三公子,你心疼都来不及了。”桃子心想,他就算只是脸长得好,就算是个傻瓜,你都不会收手的吧,还看他的本事,哼。 张满娘傲然说,“谁打伤我的朱三公子,我就灭了他全家。不,我要把他们全家卖到南洋做猪仔去。最大不了我带着朱三公子到海上跟着我哥讨生活去。” 江容见到江祥已经带着衙役走过来,于是冷脸回应赵亚波一伙,“谁说他是我家的下人?你们有什么证据?” 赵亚波气冲冲的说,“他在你家摊上走来走去,当然是你家的下人了。” 朱三公子吃惊的质问,“他在这花摊上走来走去,你都看到了?这大半天了,这个可怜的花摊都没有一个人过来,你却说你一直看着花摊?你这么关心这个花摊啊?你是何居心?” 赵亚波官话讲得不是很好,这么质问,他一直答不过来,赵亚波不禁气结。 周平见势不妙,“他撞倒了我们就去你家花摊,当然就是你家的下人了。” 朱三公子笑嘻嘻的说,“这个下人却是我的,我是花摊老板的朋友,我的下人过来花摊上找我,怎么就撞到各位了呢?莫非是各位特意挡住了这花摊,他毛手毛脚的不小心撞到了?” 赵亚波就势说,“对,就是他撞到我们了。” 丁记一张脸上全是冰霜,向刚刚与毛五一起赶过来的两个衙役投诉,“差佬大哥,他们都是自己承认是特意挡住这花摊了。断人财路,大过年的,真是阴功啊。” 衙役收人钱财,自然要替人消灾,老衙役寻思二两银子已经够自己家过个好年了。 老衙役拉长声音讲,“你们都是哪家的娃娃啊?这大过年的,是不是想到衙门看看热闹啊?” 赵亚波惊慌。 周平镇定的说,“差佬大哥,此话差矣,他们花摊的人仗势欺人,撞倒我们赏花之人,您得公事公办,得替我们主持公道啊。” 一众恶少都在后面七嘴八舌,“对,得给我们大伙主持公道。” 赵亚波忙忙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又拉上袖子给大家看自己的伤,“看,这都是他撞伤的。” 林森扑嗤一声笑了,“撞还撞到脸上去啊,还有身上。撞一次有这么多伤哪。” 老衙役笑了,“傻仔,莫当我是傻的,你这伤是撞的?你再撞个试试看。大过年的,莫搞事啊,你们这么多人,讲他一个人撞了你们,他是赵子龙转世呢,还是关云长再世?扯谎也要扯圆些。” 年轻衙役没那么老衙役那么有耐性,板着脸说,“你们赶快离开这里,不然,全部拉到衙门去过个年。正好我们兄弟们都没有过年的年货。” 老衙役笑着对年轻衙役讲,“兄弟,你太性急了,他们这点小事不值得拉过去的,搞大件事,才能拉去喝茶。” 木少峰此时过来,“在下木垚木少峰,不知几位差佬大哥要拉我这些兄弟们过衙门喝什么茶呢?” 年轻衙役板着脸说,“骚扰花摊经营,断人财路,这还不值得去衙门喝茶么?” 老衙役拦住年轻衙役,冲木少峰行个礼,“木少爷,你这些兄弟们扰乱花街经营,影响街坊乡亲们行花街,影响大家来年的运势,这事可大可小,还请木少爷约束下你的兄弟们才好。” 木少峰大感没面子,看着周平。 周平再胡闹,也知道这事儿不能再较真歪缠下去了,忙赔笑脸拱手说,“过年嘛,大家闹着玩的,增加点喜庆。我们都不知道有这么严重,差佬大哥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们计较。”又拉着赵亚波同众人行礼道歉。 木少峰冷哼了一声,“回头再教训你们,还不快滚,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么?” 一众恶少恶女退潮一般的消失了。 林森笑嘻嘻的赞两个衙役行事刚直不阿嫉恶如仇,行事光明磊落,依法办事不畏权贵。 老衙役听着开心赞林森的嘴甜如蜜。 年轻衙役也讲,“森哥一张嘴真是能把死人说活。” 老衙役忙往地上吐唾沫并说童言无忌,完了使劲拍年轻衙役一下,“乌鸦嘴,大过年,不要乱讲话。” 林森也哈哈大笑,“你是夸我呢,还是骂我。不过差佬大哥,我讲的全是真心话,没半句假话。”说罢举手做发誓状。 年轻衙役忙拉住他,“森哥,是我讲错话,现在过年,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啊。” 江容让江祥给两个衙役再一人一两银子以示谢意,回头再去私下谢过肥嫂一家子。 其实这两个衙役是一家子,叔侄两人。老少衙役都表示大家是朋友了,以后有事直接过去吱一声就会飞速过来。 朱三公子那边也向各个街坊致谢,谢大家敢于直言。 朱三公子的笑脸与谢意令街坊们都倍感有面子,都讲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这么客气。 张满娘与桃子远远的见着朱三公子的笑容,觉得花街上五彩夺目的鲜花都没有了颜色,一时主仆二人都看呆了。 良久,张满娘握紧双手,“朱三公子,你一定是我的,奴家一定会好好待你,会给你最好的,你就准备跟着我享福吧。” 一众人等都各回各家卖东西了。 事情既然已经了结了,肥嫂又让胆小的毛五过来帮忙吆喝卖花。 阿大几人也卖力的跟着操着半生不熟的半话吆喝卖花。 江容早就许诺他们要是会讲白话了,就让他们再做点别的小生意,慢慢适应羊城这里的生活,了解羊城行销海外的货品,等到海外了,他们可以切实的帮到明拙,不是累赘。 朱三公子若有所思。 江容问朱三公子有何心得,是不是同人赔笑脸觉得委屈不开心了。 朱三公子摇头,“这些街坊好热心,得罪这些个恶少并没得好讨,也都过来帮忙讲话。这老衙役讲话也是滴水不漏,那一群恶少肯定都是有点家底的,那个啥木少爷家中不是权贵就是豪富,也被他几句话就堵回去了。看来,这世上有许多事,不是权势与钱决定的。” 江容哈哈大笑,“你就算现在这样回家,你家老爷子都开心得要烧香啦。不如你现在就回家吧。”江容是打心眼里替朱三公子开心,现在的朱三,不再是那个只会勾引各色人等,惹事生非的纨绔了,还会替人着想,会同人致谢,已经慢慢的能与人正常交往了。 朱三公子腼腆,“唔,我还得多见些世面再讲,现在啥也不会,回去也是给老头子丢人。不过在羊城,好象同我们邓县不一样,小衙役在邓县是不敢同我这么讲话的。羊城的街坊邻居有爱得很,我想他们是担心这些恶少能祸害咱们一家,也能祸害到他们,不如有害大家提前齐心协力除去。” 江容笑嘻嘻的讲,“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的人当然同邓县不一样。这里的人,去海上讨生活,赚到银子了,就会请人,在滩涂上筑基围田,把沙滩改成良田,据说,改一亩田费的银钱,与买一亩肥田的银钱相当,但是,还得多花十几年时间。若是你们邓县的乡绅,估计就直接去抢那些小农的肥地了,不会这么费心费力费银子费时间去改造沙田了。这样说来,这里的乡坤,可比好多地方的乡绅强得多。” 朱三公子点头,“确实是不错啊。那,这里的恶少,应该也不象邓县的恶少那样只会抢男霸女吧,应该还是有点头脑的恶少吧。”朱三公子自动的联想到刚才的恶少们,如果是没有头脑的话,估计衙役再怎么样绵里含针的讲话,那恶少们都不会收手的。 当然如果是没有头脑的话,一开始就是直接砸花摊,然后这边喊衙役,拉恶少们进衙门喝茶,于是大家就翻脸了,就是不死不休了。这是邓县的模式。 但是在羊城好象处事与邓县完全不同,就朱三在羊城呆的不多的几天日子所见所识,羊城好象是个乡约很盛的地方。有乡约,穷人与富人就相处很是和睦,并且穷人也能很快致富,富人就算穷了,也有机会咸鱼翻生,东山再起。 富人受人尊敬,穷人也踏实赚钱,好象就是羊城的风气。 邓县的乡绅,一代人的暴发,应该还是让人看不起的。 宋史中吕大防传,其中有说,尝为乡约曰:凡同约者,德业相劝,过失相规,礼俗相交,患难相恤。 朱三公子把自己的感想全告诉江容。 江容叹息,“你还是很聪明的啊,可惜你家从小没好好管教你,不然,你现在去考个状元回来我都信的。” 朱三公子的一双澄然美目直视江容,“要考状元做什么?有钱,造福乡里不好么?我为什么要去低声下气的从小官做起?” 江容对于这个时代的生活始终还是很犹豫,不知道应该有怎么样的人生才是对的,目前江容只是对自己说,要自由的生活,不会被人束缚,可是,要做些什么,其实是很茫然的。 而对于象朱三公子的问题,江容更是疑惑,朱三公子若是去参加考试,就算考上进士入了翰林了,估计也是众多权贵的玩弄对象。 如果在考上前就入了权贵的眼,估计就会被吃得渣都不剩了,直接绑了就不用参加啥科举考试了。 江容忽然明白朱老爷一家人的心情了,家里若无权势,就算生个美人出来,也是保不住他的。宁可让他同着一样胡闹的自己一起出来,说不定还有什么奇缘。 江容一身冷汗的庆幸乌尔登家里当初是穷人,于是,国尔敏丽敏都没有锦衣玉食的养大,没有精细的教养,于是没有朱三公子这种超然脱俗的美,不然,以乌尔登旗人的身份,估计这些儿女,全是权贵家的玩物了。 丽敏的美,是谦虚健康大方的美,不是娇俏柔弱的美。简洁之,丽敏美慧,可是是平民的美。 国尔敏已经完全没有上进心,于是,他的好看也是没有根骨的,他就是长得好看而已,同其他人站一起,就是长得好看,没有气质。 朱三公子追问江容,“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 江容目光不聚焦迷离好久,“你也同我一样,没啥好做的。” 朱三公子哈哈大笑,“是啊,咱们都不得上进。还可以再摆两天花摊,咱们先摆着,这几个小厮也算勤快,过几天咱们仔细逛下羊城,想想做点啥子多赚点银子吧。就算在这里围沙田,那也给不少人做苦力的机会了,也是相当于积德行善吧。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 江容也清醒了,是啊,不知道做什么,就先做自己能做的事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 腊月二十八日,已经卖了两天花的江容不想去卖花了,主要是那两日太多刺激事件发生,江容想安生一下。 米婆婆尚未出摊,江容问她,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这里是有许多旗人驻防的城市,还是问下普通老百姓能走的地方,比较的安全。 米婆婆讲桨栏街也有花市,也有好多酒楼,可以过去那边吃下大餐,那边有家李记相当的正,米婆的仔回来就带他们一大家子去吃过,然后去逛下花市,再从杨巷逛过去,再逛上九甫下九甫,顺便买些年货,羊城的年货很正。 江容听了半天,总结起来也没几样,就是吃的,花,年货,布料。 米婆婆唠叨加回忆讲了好久,提到此处花市或许人流量比不上双门底上下街那边,但是这边胜在宽敞,并且这边离陈塘长堤更近,花舫与妓院买花应该都是在这边大量购买。 江容问那在这里逛街安不安全,会不会碰到恶少。 米婆婆一张脸笑得象菊花一样,”九小姐你真是傻妞,做那种事的女人在那附近无处不在,只要掏钱就行的,又怎么会有人会惹象你这样正正经经的女孩子呢?至于穷的无赖,有人敢惹事,巡街差佬也不是吃素的。” 意思就是说,安全。 江容心中大喜。 米婆婆又讲,有钱的恶少倒是好讲,不惹就成了,那些没钱的就最好躲着些,不然,被人赖上了敲诈是很烦的事。 米婆婆又提醒江容要多准备些吃的在家里,春节时可能在外面吃东西不太方便。 江容点头。 详细记下了米婆婆说的路线后,江容很高兴的同着江祥找过去了。 浆栏街上处处摆着吊钟花,素馨,水仙,桃花,金桔,迎春花等。一眼看上去,花团锦簇,喜庆洋洋。 来往赏花的人大多悠闲自在,偶尔还见到几个洋人。 此处赏花的人多,赏美人的更多。 民以食为天,并且江容喜欢坐在楼上看楼下的美人,所谓,你在大街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酒楼上看你。 于是江容一开始就直奔李记去。 李记酒楼果然够大够气派,江祥问人一打听,就有人指着远远的那栋雕梁画栋的三层楼讲,就是那栋。 大门是黑里透红的木门,正中的门楣上雕着喜鹊踏枝,看上去古朴曲雅。 小二见江容二人过去,很热情的带两人进去,用半生不熟的官话讲,“真是不好意思,请两位将就一下吧,三楼已经全满了,委屈二位在二楼雅座了。” 江祥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本地人?” 小二陪着笑脸说,“我们本地人都不会东张西望,直接就会进来,况且这位小姐长得这么靓女,一看就不是我们本地人。” 江容听着开心,立刻让江祥打赏小二。 小二忙忙谢过。 这李记生意很好,酒楼里面处处也摆着鲜花,二楼基本上满座,不少人品茶赏花,室内有悠扬的丝竹表演。 已经没有临窗的桌了。 江容很失望。 临窗能看到整条街上的人来人往,江容的恶趣味之一就是看着人流发呆。 江容呆在楼梯口不肯走动。 江祥请小二帮忙给腾个临窗的桌出来。 小二颇有些为难,“我不一定能帮得上忙啊,我去问下那边的客人愿意不愿意搭个台吧。” 江容点头。 这时有个丫头走过来,同江容打招呼,江容愕然。 丫头笑道,“九小姐不认得我了,我是阿莲,我家小姐问九小姐愿意不愿意搭台一起饮茶。” 江祥笑着道谢,“谢谢阿莲姑娘了,你家黎小姐真是好人。” 江容一看,果然黎小姐转过头来向自己示意。 小二忙忙收拾桌子送上来碗筷茶碟。 江容很高兴的坐下,“真是有缘哪。” 黎小姐低头轻笑颇有些风情。 江祥笑道,“九小姐若是男人,这样讲话就被人笑话是轻薄啦。” 江容说自己要吃广东菜,自己很能吃,请黎小姐帮忙推荐下菜,要吃肉,要吃海鲜,不要太多素。 最后江容选定,烤生蚝,葱油淋鸡,古井烧鹅,姜葱炒花甲,青口,椒盐濑尿虾,清炒芥菜,虾蟹粥。 江容默默的吃。 黎小姐也不是爱说话的。 一时冷场。 江容只好时不时赞几句厨师手势不错,说鸡和鹅要打包带回去,晚上吃粥时就着吃。 黎小姐讲这鸡是自己家里供货的。 江容就请黎小姐也送些过去自己家里,刚刚过来,一点年货没备。黎小姐点头。 但是总是没话讲。 江容觉得很奇怪,这黎小姐看来同自己聊天也不是顶聊得来,也吃完了,为啥还坐在这里呢,自己吃得好别扭,想对着窗外发呆,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江容决定以后再也不同人搭台一起吃饭了,宁可换地方,或是等。 当然了,江容不会因为不好意思而委屈自己的,吃得差不多了,江容就靠在椅上,懒洋洋的看着窗外。 黎小姐估计是等着江容问她啥,但是江容一直不问。 旁边的阿莲急得不行,问江容肥嫂家生意好不好。 江容讲不知道,自己今天还没过去呢,明天也不一定会过去,反正有人看着花摊,赚不赚钱是其次,只是好玩而已。 黎小姐很是失望。 阿莲忍不住问,那毛六呢? 江容嘿嘿笑,“哦,我明白了,你们是想问毛六的师傅黄锦。” 黎小姐脸红了,“谁要问他。” 江容若无其事,“毛六昨天去帮忙卖花,昨天朱三公子又同人打了一架。” 阿莲急了,“谁要管那个花花公子,黄锦呢?” 江容哈哈大笑,“黎小姐不是说不要问他么,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不过听朱三讲,估计正在准备聘礼吧。” 阿莲悻悻然的说,“他还没来提亲呢,怎么就肯定我家小姐一定肯嫁他呢。真是的。” 江容觉得很搞笑,“肥嫂都讲了过一阵子帮黄锦提亲啦,现在这时候怎么提呢?肥嫂要卖花,要是你家小姐不愿意的话,我就转告黄锦一声,让他不要白费力了。” 黎小姐在旁边又羞又窘,江容哈哈大笑。 旁边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她本来就很害羞,你还这样笑话她,你真是衰人来着。” 江容笑嘻嘻的回头看来人,原来是一个身材高挑匀称,身长大红衣裙的女子。明亮的眼神,饱满的脸庞,尖尖的下巴,不失为一个明眸皓齿的美人。 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憨厚老实,轮廓明显,皮肤略黑的男人。 虽然高挑女子很高,这男人同她站在一起,也不显矮。 黎小姐站起来同来人打招呼,“这也不怪九小姐,是阿莲多事。” 阿莲不服气的低声讲,“我是替你操心。” 黎小姐同江容介绍,“这位是李记的少东李晚晴,叫她小晴就好了,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这位是晚晴的未婚夫,张明华,喊他一声华哥吧,有事喊他帮你助拳去,他武功很是高强,明年要去进京赶考,说不准考个武状元回来。” 这男人腼腆笑。 李晚晴则是大笑,“这位不用说就是卫九小姐,我听小樱讲过你啦。不过你真是衰人哪,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你就这样笑小樱。” 江容笑了,“叫我小卫吧,喊九小姐怪那个的。我刚才来羊城没有几天,摆花摊就辛苦了两日,人家偷闲放松,正在想吃什么玩什么呢,小樱的丫头就老是问个臭男人的事,我当然不开心啦。我要罚你们带我逛遍这广州城,不然我还是生气。” 众人都笑。 黎小姐不好意思,“九小姐,我们羊城治安一向很好,就算你让你隔壁住着的米婆婆的孙子带你们出去逛都可以的,都不会出什么事的。” 江容叹气,“可能是运气不好吧,昨天我们碰到了一群恶少了,不是我们发现了,就会一支花也卖不掉。” 江容示意江祥讲。 江祥说是以木少峰为首的恶少,一堆人,幸好街坊都是好人,大家都出声调解帮忙,衙役大哥也是好人,才没惹出大事来。 李晚晴很直接的问,“你们得罪他们了?” 江容郁闷的摇头,“我们很老实,没惹事。我同朱三出去吃饭时,就有人跟着,好在朱三虽然长一张漂亮脸,手脚功夫也过得去,没吃大亏。后来就是一堆人围着我们的花摊不让人过来,衙役正在讲他们时,木少峰过去了,就此收场。” 李晚晴嘿嘿直笑,“他们是喜欢惹事生非来着,估计是朱三太漂亮了,他们妒忌。朱三很漂亮么?几时带过来让我也见识见识,这样的美人肯定能给我的酒楼拉点生意过来。” 江容皱眉,“朱三公子真的很漂亮的,就是祸水那种。他家是卖玉器的,生意做得很大,都不敢让他随便出门,就怕被哪家权贵给看上了。你不要以为这是好事。” 李晚晴不以为然,“我们这里有东洋美人,有西洋美人,各式各样都有,掏银子就可以的事,哪里会用强。” 黎小姐忙说,“小晴,真的是很美的一个美人来着,并非浪得虚名。既然被木少峰一伙见着了,我怕还是不能善罢甘休的,你不如让你的华哥带着小卫他们四处逛逛吧,我不信木少峰他们会不给华哥面子。” 江容要求先逛下风景,再去置办年货,不能孤寒的过年。 张明华看向李晚晴。 李晚晴说,“今天正好碰上了,一起去逛嘛。” 众人下楼逛花市。 自古以来,有鲜花的地方,定有年轻女子与翩翩少年的故事。 江容迎面看到无数小男女拿着花枝或羞涩或幸福的走过。 可惜人生如梦。 美梦再美,终归有梦醒一日。 唯愿长眠不愿醒。 江容在心中感慨万分。 逛完浆栏街,一行人走在长堤路的青石板上,沿着珠江往东走。 珠江在阳光底下,隐隐有雾起的感觉。 当地人叫过江为过海,在阳光下看,珠江果然象海一样宽阔无边,白茫茫一望无际。 羊城的冬天,也是满目青翠,处处鲜花,尤其现在是年前,处处都有小小的花市,偶尔见面有枝叶落光的大树,也不觉得苍凉,只觉得此间绿叶鲜花更为可贵。 一路张明华骄傲的介绍,不要看这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个个安居乐业,这里数百年前都全是滩涂,是前人艰难创业,筚路蓝缕,积下钱财方能筑基围田,荒田方成为家园。 江祥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去围海造田,给后人留下良田。 江容哈哈大笑,告诉江祥,造福后人有许多方式,不一定只有围田一种方式。比如说,十年栽树,百年育人,教书育人也很伟大,再就是著书立论,这些,都是很有益处的事,不必拘于围海造田。 围海造田好是好,可是也破坏了大自然自己的循环,江容不信什么人定胜天,万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江容生怕江祥日后出海发达了,要把所有的海滩全筑基造田。 有信仰的人,有时疯狂起来,比正常人更可怕。 张明华领着大家一直逛到大新街,再去城墙脚跟下。他让大伙等一下,他进去同守门的兵勇讲下,看能不能上大家上城墙上看看,不一会他下来,以手势嘘一声,示意大伙不要出声,跟着他走。 众人鱼贯上到城墙上面,俯瞰整个广州城。 那时候大市街,大食街以南主要是商业旺地,经营油,米,扁担,木头,竹器,纸,绒线,梳蓖等,现在的纸行路、米市路、白米巷、木排头、绒线街、梳蓖街等街道路段大都沿袭旧称。 长寿里的土杂货批发业,同兴街和荣阳街的洋杂货批发业,西关福德里的鞋业,杨巷的布业,下九甫的丝绸业,新胜街的蚊帐床具业,大新街的象牙玉雕业等,而高第街则以小商品荟萃而著称。 果然是如画的一座花城,放眼望去,满眼繁华喜庆,处处五光十色,一片辉煌,人流如潮水一般来来往往,个个喜笑颜开,街道到处井井有条,一片苍翠。 城外遍布巍峨的群山,蜿蜒的河水在城中穿梭, 真是美不胜收。(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辞旧迎新 江容买了许多年货,灯笼,字画,对联,腊味干货海味,油角,年糕,煎堆,压年蔗 ,龙丝糖,鱿鱼,发菜,冬菇,虾米,粉丝之类。 凡是市面上有的,江容都买,尤其是腊味,只要有的,江容全买。 广式的腊味特别的正。 广东海鲜多,因气候原因一年四季都有多种蔬菜吃,但老广最爱的是腊味。 老广的腊味品种繁多,老广的烧腊一般分为烧味类,卤味类,腊味类三种。 烧味类有烧乳猪,烧鹅,烧鸭,烧乳鸽,叉烧等。 卤味类有,白切鸡,白云猪手,卤水鹅,卤水鸭,卤水肠等。 腊味类最为繁多,只要是肉都可以腊,甚至蛋也可以,腊肠,肠肉,腊蛋,腊鸡,腊鸭,腊猪腿,腊金银润(肝)腊板筋,腊鹌鹑,腊鱼,腊鸭比,腊润肠(以猪肝为主料),腊鸭扎(鸭舌),腊生抽肠,腊老抽肠,腊鸭肝肠,腊瘦肉肠,腊猪心肠,鲜虾肠,冬菇肠,鱿鱼肠,玫瑰肉肠,牛肉肠,金银润,五花腊肉,酱封肉,腊鱼,腊狗。 虽然江容是讲让那些准和尚们自生自灭,以便他们有能力适应将来到海外的生活,但江容不想他们完全变成倭人,还是希望他们就算在海外呆着,也时时记得自己的血脉源于中华。 于是,江容也给他们那边也备下了丰盛的年货,让他们过得热热闹闹,以后时时能回忆起中华大陆。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们在过得最后一个年了,出海意外太多了,比如说,风暴,虽然出海已经有了许多年的经验了,但是海上的天气变幻变测,出海之人随时可能丧命风暴之中。 江容指示江祥过去那边让他们把买的对联全贴起来,红灯笼全挂起来,要喜气洋洋的有过年的样子。 同时江容赏他们每人十两银子。 那些人做了几天事,就算没做事,四处游荡,也知道世事虽艰难可是只要肯动手做事,总能赚得到温饱。 每人十两银子,足够做些小买卖了,当然他们也可以合伙做事,去掉了阿大到阿六给江容做事,他们将近有三百两的本钱了。 现在他们有钱,有年货,有这么多人,应该过年能过得很热闹了,如果不热闹,那也没办法。 江容觉得不管是对那小石头,还是其他人,自己很对得起他们了。如果他们能证明他们值得更多钱,江容会投资,在证明以前,江容是不会浪费太多银子在他们身上的。 明拙做为出家之人,不讲究口腹之欲,并且,在西来初地的华林寺念经颂佛做法事,更加能让他感到安宁舒畅。 春节对他来讲,就是为信众念更多的经,祈更多的福。 江容让江祥给华林寺送了香油和纸烛另加一千两香烛银子。 当然,江容自己住的卫宅也要热闹喜庆,自然是处处张灯结彩,门上贴满了对联挂满了灯笼,处处都贴着红色的年画与倒贴着的福字。 因除夕晚上还要去行花街,除夕年饭就吃得早些,米婆婆做年夜饭时多做了一份出来给江容,还替江容准备了责年的食物。 老百姓会买备耐放的食物,俗称责年,准备在过年期间享用。这些责年食物难免要讲意头。葱,芹,蒜,鲮鱼是其中一些。葱,芹,蒜都要留根,象征有头有尾。 这三种蔬菜都谐音聪明,勤力,精打细算,鱼则取其年年有余的意思。芸芸鱼类中选鲮鱼责年,是取其全身泛银,山善生辉,像金一样。 用来责年的就不要大鳞,要有头有尾,煎出来后鱼身呈金黄色,很好意头。要将鲮鱼留起来责年,最重要是煎之前洒盐腌咸,按照习俗,在鱼身上放一封红包和一对柑或桔,然后放入米缸,象征丰衣足食,直至开年拿出来翻煮食用。 这些习俗江容哪里会知道,如果遵循这些习俗就可以幸福安康,那江容愿意遵循。 江容满心欢喜的给了十两银票和一堆腊货给米婆婆,以示谢意,请米婆婆以后多提醒自己。 受人尊敬,米婆婆感到无比开心,于是骄傲的收下来银票。 米婆婆又指点江容拜神。 拜神要用鱼丸子,一般放到汤里弄熟,分一半出来炸丸子,弄个双色丸子。 发菜蚝豉。 烧乳猪。 烧鸡。 橙柚香蕉等水果。 摆了水仙吊钟素馨等香花,还有金桔。 当然拜神的时候少不了元宝香烛。 有些是在江容的年货里拿出来,有些是米婆婆帮忙准备的。 就是拜当天(指天神),门口土地,接着是拜观音,拜祖先神位,再拜五方地主,希望各路神与祖先保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发大财。 在米婆婆的指点下拜了半天,好容易才完成全部仪式,幸好准备得早,不然就会耽误米婆婆家进行拜神。 拜完神后,江容再三致谢。 米婆婆笑得满脸菊花。 然后江容同着江祥飞奔去花市。 朱三公子正在花摊上大声用广东话吆喝,他脸上的伤已经好了,看着俊秀无比。几天时间朱三公子已经学会了卖花的几句广东话。 买花的人络绎不绝。 长寿负责收钱。 朱三公子看到江容过来也只是笑了一下,继续吆喝卖花。 江容发现自己的六个手下只有四个在,问起为啥少两个人。 朱三公子得意的说,“你不在这里,生意好得不行,过一会就得去肥嫂那里搬回来,刚刚毛五时时带着阿大阿二过去搬花去了。” 江容哈哈大笑,问朱三赚了多少银子。 朱三公子尴尬的说,“应该没有赚吧,卖的花虽然多,可是我们有七八个伙计得付工钱,还有吃饭的饭钱,还有花摊的租金,还有打点衙役的银子,这些全得算进去。不亏本进去就不错了,要赚只是丁记赚了,咱是不可能赚的。”朱三卖了几天花,已经自觉的把花摊当成是共同的小生意了。 江容问朱三公子备了年货没有。 朱三公子轻松的说,“我只是借住几日,备什么年货。倒是你,听阿大他们讲你送了好多年货过去给他们了。你不是一向小气的么?你怎么这么大方了,那些人又不会给你赚钱。” 江容皱眉,“大家都欢欢喜喜过年,他们没赶上船,过年还是要过的嘛。他们是为了出人头地过来的,自然得发奋做事,未必将来不会有一日求到他们,那些年货也没花多少银子。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河西。这都说不准的啊。” 又卖了一会花,江容感觉有几道目光一直注视在自己这边,江容带着江祥装着不经意的往那方向走过去,看到了穿着大红印花衣服的张满娘。 可能察觉到江容在看她,她抬眼看了江容一眼,又接着去看朱三公子。 江容继续不经意的走,走远后再悄悄的走回来偷听,只听到那丫头叫这女子叫小小姐。 好象大户人家,没有叫小小姐一说,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一直到几十小姐,可是很少有小小姐一说。 江容走回去花摊上想了半天。 朱三公子卖花卖得很兴高采烈,看见江容深思无语的样子,忍不住好心的对江容讲,“卖花很有趣的,你也过来吆喝几声,心情就好了。” 江容忽然想到小小姐这叫法,倭人有这样叫。 江容拉着朱三公子到边上讲话,“我刚才一直觉得有人看着这边,就走过去看了下,是一个女孩子老看着你,长得还挺高的,带着个丫头。” 朱三公子得意的笑,“看着我的女孩子成百上千的啦,这有什么稀奇。” 江容没好气的说,“人家只是看你几眼而已,这个是一直盯着你看。” 长寿也凑过来说,“是不是一个长得很高的女孩子,带着个丫头叫桃子的?她都看了好几天了,最开始装脚扭了,装好几次了,我家少爷火眼金睛,坚决的不理她。她就只好看看了,哼,真是没教养。” 江容冷汗,“你们都知道啊?” 朱三公子同长寿都点头。 长寿不以为然的说,“那样的女孩子,给我家少爷提鞋都不配的,真是太大胆了。一点也不名门闺秀。” 江容很艰难的讲,“我看朱三这次是在劫难逃。那女子我怕是倭人,倭寇,懂不懂,说不准人家就把朱三抢去当压寨夫人了。” 朱三公子笑了,“你当我是傻的呢,禁海以后都几十年没得海盗一说了。” 江容冷哼一声。 朱三公子笑着说,“乌鸦嘴。”不过朱三公子觉得自己是得小心点,万一被绑到哪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去呆着,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闻了。 那张满娘看到朱三公子同江容陪着笑脸,江容冷着脸,心中醋火万丈。 确实,朱三公子高,江容矮,朱三同江容讲话时就略略低着头,远远看上去,就很象是朱三公子在哄着江容一样。 张满娘满脸怒气的带着桃子冲到花摊前,用手指从左到右一比划,“你们的花我全买了。” 桃子也叫,“多少钱,我家小姐全买了。” 江容觉得此人来意不善,不过也懒得理,要买就买吧。 朱三公子脸色变了,“你说要全买就全买啊,全买了,我的花摊卖什么?” 江容拉拉他,“三哥,来者是客,要买就买吧。长寿,快算钱,卖给她。” 长寿喜笑颜开的算了个账,“这位小姐,承惠三百二十三两七钱,零头去掉,就算三百二十三两银子吧。” 张满娘掏出银票,数出四百两给长寿,说话直盯着朱三公子,“不用找了,多的赏你们的。” 朱三公子心中好笑,笑嘻嘻的点头行礼,“那就多谢小姐了,这些小厮们这几天是辛苦坏了。” 张满娘一下子心情大好,笑着说不客气。 长寿同着阿大几人齐声道谢。 长寿弯着腰把银票递给江容,江容看了下真假,就放到自己的荷包里了。 张满娘神情倨傲的看着江容。 江容心里笑死了,“你们赶快帮这位小姐把花全搬出去。”不过是一个买花的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几个小厮忙殷勤的问把花搬到何处去。 张满娘看着朱三公子。 朱三公子讲,“你们这些猪脑子,有点脑子好不好,给这位小姐叫一辆车送货,你们先把花全搬到路边上去。” 长寿忙不迭陪不是,指挥小厮们把花先搬到路边,他自己小跑去叫车。 江容带了三个小厮跑到丁记,让肥嫂再搬花过去自己的花摊,说有个小财主把花全买了。 肥嫂喜不自胜,忙让丁记毛二毛六全搬花过去。 肥嫂高高兴兴的同江容讲,“你真是好运气啊,来年一定发大财,怎么这么好的运气啊,你得分点运气给我。” 江容快活得不行,“是有个女孩子一直盯着我的们花摊看着,刚才朱三同我讲话,她气不过,就冲过来数银子全买了。赶快喊人搬花过去,说不准她还没走,一高兴会再买光。” 肥嫂惊愕,这就是有人来砸场子抢江容的男人喽,肥嫂误会了,以为小卫同朱三公子前几日在闹别扭,肥嫂是个见义勇为的人,“小卫帮我看着店先,我喊林森也过来搭一把手。” 几人快速的搬花过去江容的花摊。 张满娘一直盯着满不在乎的朱三公子看,朱三公子也懒得给她看正脸,一脚踏在木头架子上,两手抱在胸前,给了个侧面给张满娘看。 张满娘看侧面也看得如痴如醉,很想摸上一把。 桃子在旁边也看得口水直流。 知道有冤大头在,丁记几人飞速搬花,并且挑些名贵的留着开年卖的一些花也搬过来,几趟完毕,花摊又摆满了。 为了更好的宰这只冤大头,肥嫂把毛二也派过来了,肥嫂说毛二比较会察颜观色,希望今晚能再卖些走掉。 江容大摇大摆的走回来,大声叫道,“朱三你还不快点干活卖花。” 朱三公子马上笑嘻嘻的开始吆喝卖花。 张满娘气得要死,“我不是已经把花买光了么?” 江容扬了下眉毛,“是啊,不是已经全卖给你了么?为啥你还不走,还站在这里,难道还要买花不成?” 毛二也在旁边帮腔,“这位小姐,要买花呢就赶快,不要总站在我们这里阻着我们做生意。都快圆钟了,都快不能做生意了,都是些收尾生意,你快让开。” 张满娘气晕头了,“这些花我也全要了。” 朱三公子很不乐意了,“你全要了,我卖啥啊?” 喜欢看热闹与八卦的肥嫂忍不住,让丁记看店,自己过来花摊看热闹,一听到朱三公子不肯卖花,心里着急,“卖啊,卖,朱三,你为啥不卖,有生意上门不做会被雷劈的,这位小姐,承惠一千零五十两。” 朱三公子忙笑嘻嘻的说,“肥嫂说卖就卖吧,卖完了我们去吃艇仔粥去。” 张满娘气冲冲的说,“你怎么狮子大开口,你在勒诈我么,刚才是三百二十三两银子,现在就是一千零五十两了。” 肥嫂叉着腰说,“这小姑娘真不讲理啊,刚才的花卖了不少了,都没摆满,现在又补上了好多名贵的花,我家的伙计给你已经算得很便宜了,你占了便宜不吱一声谢,居然还说我们敲你竹杆,我在这双门底开店这么久,没一个人这样讲过我。你没有银子就不要充有钱人包圆这里的花。” 张满娘又气又急。 桃子大叫,“谁说我们小姐没有银子了,我家小姐有的是银子。再来这么多花都买得起。” 肥嫂笑道,“讲大话谁不会讲,我还会讲这一条街的花我都要包圆呢。” 张满娘还是年轻,受不了激,“再来这么多花,我都要了。不就是两千一百两银子么,给你们。”张满娘刷的扔出两千一百两银子出来。 肥嫂乐不可支,又指挥毛二赶快回去搬花过去路边一起摆着去。 搬花的人搬得满身是汗,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大家搬得很是开心,肥嫂也亲自上阵搬花。 江容兴高采烈的同朱三坐在空荡荡的花摊里讲这里过年很好玩,已婚的人要给未婚的人给利是,也就是红包,不管这个未婚的人年纪有多大,就算比那已婚的人年纪还大,都是可以收利是的,不过未婚的人得双手抱拳讲恭喜发财。 朱三公子很是兴奋,“那我们过年不是可以收好多利是了,可惜黄锦还没娶成亲,不然可以多收一份利是了。” 江容大叫,“说你是蠢货吧,是两份啊,黎小姐也得给一份的啊。” 朱三公子说,“今天就卖光了花了,不如明天就让肥嫂去给黄锦提亲,只要他们成亲在十五以前,都可以要得到利是的。” 江容踢了他一脚,“蠢货,十五以后才能去提亲。” 朱三公子叹一口气,“过年还有啥风俗,说来听听。” 江容显摆,“初一人拜神,初二人拜人,初三穷鬼日,初四人乞米,初五初六正是年,初七寻春去,初八八不归,初九九头空,初十打春去,十一打仔回,十二搭灯棚,十三人开灯,十四灯火明,十五祈完灯,采青走百病。” 朱三公子表扬江容,“听你说这个象唱歌一样,真是好听,不过不知你讲啥。” 江容没好气的谴责朱三,“你官话讲得很好么,口音那么重,那么难听。” 朱三公子觉得两人又要吵的样子了,马上告饶,“我们不吵,大过年的,所有晦气的事与话都不能讲的。广府习俗,我觉得有好多很有趣的,他们大年初一早上就会到野外去玩,或是绕着村边,或是围着田园,或是循着屋宅走圈圈,俗称行大运,说是可以在新的一年中好事常来,万事胜意。我们初一去绕城一周吧。” 江容点头,“羊城山山水水都不错,还挨着海,风景确实不俗,我们从初一起开始到处逛吧。” 朱三公子说,“迟早都可以逛啦,不如我们趁春节去舞狮吧,赚点银子开个小铺子,让他们看着,咱们就去四处看风景去。” 江容不同意,“我可舞不动那些个东东,没意思。” 朱三公子劝江容,“你给我们收银子好啦。” 张满娘一双秀眼不眨一下的的看着朱三公子,可是朱三连眼角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同江容闲聊,若是同江容闲聊些有意思的话,张满娘还心里好过些,可是明明这江容这么别扭,张满娘满心愤怒,又满是委屈。 张满娘过来拉着朱三公子的袖子,“我买你那么多花,你都不冲我笑一下。” 朱三公子惊讶的甩开张满娘,“进门是客,小姐你买我的东西,我当然是满脸笑容对你了,我刚才就冲小姐你笑过,我对所有的买我花的人都笑的,小姐你怎么讲我没对你笑过呢?你买完花就该走了,天色也不早了,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张满娘心中又是伤心,又是甜蜜,伤心的是,自己对于朱三公子只是一个普通的买花人,甜蜜的是朱三公子担心天色晚了自己的安全问题,“奴家姓张,叫我满娘好了,天色这么晚了,奴家怕路上碰到强人,不如公子送我回家吧。” 朱三公子有些郁闷了,他明明没有勾引这女子,为什么这女子这么上杆爬呢,他奇怪的看着张满娘,“你买花付银子,我卖花给你,天色晚不晚,你自己回家碰到什么人,关我什么事?” 张满娘指着朱三公子,“你你你,你好……” 朱三公子正色道,“小姐请自重,小生家中有的是银子,小生不会卖身的,小姐你找错人了。” 张满娘恨得不行,咬牙切齿的说,“你不要后悔。”老娘一定把你绑回家,让你求生不行,求死不得。 朱三公子笑了,有如和风霁月,柔声说,“我不会后悔的。” 张满娘看着朱三公子的笑脸,不禁呆了。 此时交子之际,一时鞭炮齐鸣,震耳欲聋, 所有花摊的摊主开始砸花盆。 江容尖叫着去砸花盆去,本来等着就是为了砸花盆,可惜花全被张满娘买走了。 江容跑到隔壁花摊,抱起一盆金桔就往地上砸。 朱三也过去砸花盆,两人砸得不亦乐乎。 新的一年,开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新春 整晚上的鞭炮声,整晚上的叫卖声,令江容睡得更加幸福踏实,虽然时时吵醒,可是马上又睡着了。 天还没大亮时,就有人敲门叫着财神到,江容睡眼迷糊的起来,走向大门打算开门,结果江祥已经开了门,把财神贴在了门上,并给了个红包给来人。 江祥看江容的样子,不禁微笑。 江容打个呵欠,问江祥几时准备的红包, 江祥说米婆婆讲过这里的习俗,大年初一只要是卖东西送东西的全要给红包。米婆婆还特意叮嘱过要过去向她讨利是。 江容又打个呵欠,“那你就守着准备红包吧,我再去睡会。” 江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外面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不一会又有人叫卖着发财大蚬。 买发财大蚬,就是接财神。 卖蚬人挑着满满一担黄沙大蚬到处叫卖,蚬子黄色的贝壳里藏着肥美的白肉,象征着金银。 蚬,是淡水人海处泥沙中生长的一种壳如心状的软体贝类有黄蚬,黑蚬,白蚬等品种。黄蚬壳薄肉肥,黑舰壳厚肉薄,故史料中有“壳黄而薄者佳”的记载。宋朝时,陶谷给蚬取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名字,叫做“表坚郎”。 黄沙大蚬,色泽鲜艳,汁清肉嫩,味道鲜美,价廉。 大年初一,广府人总会买个一斤两斤,把发财大蚬烫过开水之后,把肉挑出来炒韭菜,预示着长长久久,发财大利,这是意头很好的一道佳肴。 又有人站在门口唱歌,估计江祥又在给红包。 江容忽然觉得清醒了,觉得再躺不下去了,这么好的时光,应该尽情的玩乐啊。 江容在自己的衣物中找出一套大红织金云绢衣裙,一双红色云缎鞋子,雪白绫绸袜子,配着宽宽的银镯子和粉色珍珠钗子头花,绿松石蓝的斜背的锦缎袋子,摆在床上仔细比较,觉得配在一起颜色都能压得住。 江容洗漱完,再看一遍,觉得这些颜色还是能压得住,于是把银票装在衣服的暗袋里,在袋里放上些铜钱与碎银和小银票,火速的穿好梳好两个抓髻两边垂下几个小辫子,一打扮好,就一阵风的同着江祥带着黄沙大蚬一起去米婆婆家。 江容见到米婆婆就双手抱着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米婆婆笑咪咪的给了一个小红包给江容,江容就把它放在袋里再次真心诚意的说恭喜发财。 江祥有样学样,米婆婆笑容慈祥的也给了他一个红包,并且叮嘱江祥出去玩要小心些,要多带些红包,外面好多舞狮的耍杂耍的,都要给红包讨个好意头。 江祥自然是感谢不已。 江容与江容又回去准备好红包。 正准备红包时,江容听到朱三公子大叫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朱三公子带着朱猛和长寿出现了。 朱三公子今天没有穿着白色的衣服。 他穿了一件粉白的锦袍,瓜皮帽上镶着一粒圆圆的粉色珍珠,同袍子一样浅浅的粉,更显得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江容觉得这家伙家里太有银子了,随便一套衣服看上去随意,实则讲究得很。又看他的腰上,只系着大红的腰带。 朱三公子被江容看得心里发虚,不在江容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忙说,“安如意同甘文镜出去玩了,喊了个小厮跟着她一起去的。” 江容惊奇并不为此事,朱三公子昨天被人用几千两银子砸了,自然朱掌柜更介意自己家少爷的生命安全些,自然是由长寿与朱猛跟着朱三。 江容奇怪的是花花公子今天没有戴任何佩饰,“你腰上的荷包之类的呢?” 长寿抢着答道,“过年要见人就赏银子的,掌柜的说给少爷带了,也是一样会赏出去,说不准荷包都被人弄走了说是定情信物,到时有理都讲不清啦。” 朱三公子敲了长寿一下,“就你会说。”脸上却未见恼意。 长寿笑嘻嘻的还嘴,“本来就是嘛,只是大伙没说出来,我实诚,我讲出来了。昨天那张满娘,不就是被少爷的色相迷住了,数了几千两银子出来了么?” 江容欢呼,“我们卖花最后一桩生意还是赚点了钱嘛。” 朱三公子得意洋洋的说,“那是,人中龙凤朱玉堂,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米婆婆用木盘端着饭菜过来。 她的孙女米小宝穿着齐整,好象还抹点了胭脂,看上去明丽大方,跟在她身后端着几碗粥。 长寿惊呼,“你们早餐吃得这么好啊。” 米婆婆笑嘻嘻的说,“你们几人的也有。” 米小宝含羞带怯的摆着碗筷。 米婆婆问江容今天做什么去。 江容看着桌上的菜,韭菜炒蚬,香芋角,萝卜糕,烧乳猪,烧鹅,姜丝芥蓝鹅肠,咸蛋瘦肉粥。 还有一盘菜江容不认得,江容问是什么。 米婆婆说是盘菜,用料有冬菇,云耳,长绍菜,萝卜,芹菜,香菜,生菜,大白菜,马蹄碎,芝麻以及油炸支竹和粉丝,其中长绍菜象征长久,生菜象征发财,生财。 几人吃得口齿生香。 米婆婆与米小宝坐在旁边看几人吃。 米婆婆问江容好不好吃,又问江容今天做什么。 江容边吃边含糊的讲好吃,今天吃完就要去玩。 米婆婆又问熟不熟路。 江容说大伙都不熟广府。 米婆婆开心得说,“正好,我家的小宝天天做家务,带着弟妹们,今天过年,她不用做事,可以高高兴兴的带着你们大家一起去玩。” 江容抬眼看着米小宝,皮肤微黑,眼睛黑亮有神,稍施脂粉,自有一番迷人之处。 米小宝见江容看她,大大方方的抬头讲话,“我很熟广府的,大家都认得我的,我带着你们,那个木少峰之类的就不会找你们的事的。” 江容大惊,这是什么人哪,这么自信,是地头蛇么,米婆婆的儿子,米小宝的父亲是出海的,难道是海盗不成。 看看米家来来往往的人,米家应该是本地的旺族大姓或是交游广阔,于是一般人不愿意轻易得罪。 送上门的好意,江容是不会拒绝的。 当然在江容同意以前,正在努力吃东西的朱三公子已经急急忙忙的替江容同意下来了,“有熟路的人带路,那就太好了,小卫,我今天带够银子了的,多一个人吃饭没事的,让她带路吧。” 朱三公子在喝粥的同时抬头看米小宝,“你应该吃得也不多的吧。” 米小宝大大方方的说,“大家一起出去玩,当然我会出我自己的那份钱的,这点你不用担心。”官话略有些结巴,但广府女孩子讲官话别有一番风味, 江容看她脸色自然,并不曾象一般的女孩子同朱三公子讲话会脸红,一开始又很羞涩的进来,江容看看江祥,是不是米婆婆看中江祥做孙女婿了? 江容又看看江祥,眉清目秀,处事不卑不亢。 以前跟着济兰做事,估计达官贵人见了不少。分派给江容做事后,江祥管着一堆人的衣食住行,琐碎得很,磨砺得江祥做事有条有理,并且有大哥风范。 江容自称是卫九小姐,江祥是她的远房表哥,江祥处处照顾江容,休贴入微,并且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迁就江容,可那是兄长对任性妹妹的迁就,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江容与江祥虽然住的时间不长,可是,米婆婆这样阅历的老人,自然是看得出来两人手上很是有点银子的。 卖相不错,有点银子,做事有能力,疼爱妹妹,对人体贴有礼。这样的人,米婆婆看上也是有道理的。 江容自然是乐得成全。 江容咽下嘴里的粥,“有个女孩子一起玩,还是好些的。小宝带着我们玩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朱三我几时要你出银子了,只不过是我不愿意出你的银子而已。这两点根本完全不同,请你搞清楚再讲话。” 朱三公子嘿嘿直乐,“我这不是让你没有拒绝的理由么,这几个钱不顶什么的,玩得开心就好。” 米婆婆让江祥把买的甘蔗放在阳台和门口,说是甘蔗压岁,可以吉祥如意。 江祥照办。 米婆婆很满意的点头。 锣鼓声声,停在了江容的门口。 江容跑出去看,原来是舞狮子的。 一只流光溢彩的独角黄色狮子左右挪移,前后跳跃,时而点头眨眼,时而摇头摆尾,生猛活泼形态喜人。 江容觉得这只狮子很是娇憨可爱,很是想摸一摸。 旁边有两只黑狮子蹲着没动。 江容一想到还要出去玩,还有好地方要去转下,不自觉的就很不耐烦,“江祥,快点吊个银子起来,咱们得赶快出门去,不然就出不去了,一直有人上门来,一直得好好招待着。”让狮子采青,采完青了好出去玩。 米婆婆急急忙忙的吐了几口唾沫,“舞狮子是驱除邪恶,光耀门庭,大吉大利之事,小孩子不懂事,有怪无怪。” 有一个穿着红色舞狮服的少年笑道,“李记酒楼请了大伙都去表演的,午时采青,那边到时应该是最热闹了,看完那个再出去行大运吧。现在还没到时辰,我们先帮街坊们热闹下。” 舞狮是技术活,也是体力活,纵上纵下,还是几人配合,极耗体力。一个不好,就会摔下去造成事故。 江容想了想,“江祥,你吊一锭大银子就好了,不用摆什么了,让他们直接叠罗汉上,采到就算,不用别的花样,省点力气呆会拿李老板的彩礼吧。” 有个老头笑嘻嘻的在旁边讲,“小姑娘倒是心肠好。” 江容神气的说,“那是当然。” 米婆婆在旁边说,“九小姐,不如把你家的烧鹅也拿一只过来让他们玩玩吧。” 江容点头。 老头边抽水烟边给江容讲,“小姑娘,你不要看不起我们,我们是有动作和套路的,步法全用的是四平马,子午马,麒麟步,跳步,即老树盘根,翻身,翻滚等。这些都是硬桥硬马的,凡学舞醒狮者,必须先学南拳,以打基础。” 老头官讲话得夹生,并且估计是习惯讲白话的,他讲着讲着就用白话讲了。 旁边的少年马上替他讲,“我们舞狮子的套路基本上是,出洞,下山,过桥,饮水,采青,醉睡,醉醒、上山、玩球,大头佛戏狮。采青分采高青和采地青。采地青又分水青,蟹青,桥底青,拆字青等。还有狮子花灯,狮子吐球,大头佛引狮,高桩狮,梅花桩狮和狮子走索等绝活。 哪天有空了全都舞给你看。” 江容听得半懂不懂的。 朱三公子在旁边听得很是有趣,“小卫,他们这阵子应该天天都有出去舞狮子的,不如我们跟着他们玩吧,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 看着那只黄狮子确实舞得刚劲有力,步法稳固,落地生根的样子。 江容觉得舞狮子确实是挺有趣的,看到好多个站在旁边的候补都长得英气勃勃,江容觉得跟着看上十来天也不会厌。 不过江容不想让朱三公子得意,“你这个蠢货,天天就知道玩玩玩,小心被那个女人把你绑回去了,等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你就知道厉害了。” 旁边那个讲解的少年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朱三公子瞪他一眼,“只有象我这样貌如潘安,玉树临风的人,才时时有人惦记着,这有什么好笑的。” 江容斜眼看那少年,“他长得美,才有资格被人惦记,象有些人,就算想让人惦记,也没有资格。” 那少年忍住不笑了,很认真同朱三陪不是。 朱三公子满意的教训了他一顿,然后又同江容讲,“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象从前那样被关起来的日子我是再也不想过了,我宁可死,也不会再过那种日子。” 两只黑狮子搔首弄姿,给黄狮子搭脚,黄狮子一下子就取下来了烧鹅与青头,围观的人都是一阵欢呼。 黄狮子又舞过来江容处,把青头吐给江容。 江容让江祥给每人赏一个一两的小银子。 几只狮子都来江容面前又是一番卖弄,以示感谢。 江容想了想,“要有银子。” 朱三公子不满意的说,“我有银子,我家本来就有的是银子。” 江容踢了朱三一脚,“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还得有势力,比如说,如果咱是海盗,咱住在这里,咱就没人敢惹。要是有当官的来惹咱们,咱就到海上去呆着去。” 朱三公子怅然,“我不要做海盗,我喜欢广府,我喜欢这里的热闹,又好玩,天天都有得玩。” 江容叹气,“我只是打个比方啊,我是说咱得有势力,那样没人敢抢你,就算当官的看上你了,惹不起,咱还有最后一招,躲到海上去。那官不得总呆在广府啊,等他走了,咱就再回来。” 醒狮在江容门口舞完,又去米婆婆家门口去舞。米婆婆家里没有成年男人,江祥朱猛长寿都被喊过去帮忙。 江容与朱三公子还站在自己的门口。 朱三公子惆怅,“咱们做点什么生意呢?” 江容斩钉截铁,“这几日都仔细留意,你先想好到时开张用哪些人手吧,明拙师兄的人是不能用的。江祥看样子也不太能用了,米婆婆估计是想让他做孙女婿了。你们朱家也不要指望,你家是你家,你是你,你家是不可能为你得罪别人的。也就是说,长寿与朱猛,你都防着点。” 朱三公子点头,“唔,我知道,我娘偷偷给的银票我自己收着,我现在支银子全在铺子上支。” 一时,江容与朱三公子两人都觉得同病相怜。 有几人过来托着龙舟敲着快板唱曲。 江容也不是好懂,不过估计都是喜庆吉祥的歌吧,于是江容给每人一个小红包。 那些舞狮的人在米婆婆家门口舞过,米婆婆喜笑颜开的赏了众人红包,又送了许多腊肉腊肠腊鸭之类的给舞狮队。 然后舞狮队提着狮子往李记酒楼那边走。 果然,米婆婆家不简单,这舞狮队是顺带给自己家舞的,顺便赚点花红。 含羞的同江祥说了几句什么话,米小宝满脸笑容的过来喊江容一起去李记酒楼看舞狮大会。 作为资深八卦人士,江容很明白这少女的心。 当然,江容也希望江祥能幸福,做为了一个孤儿,能娶到米小宝,不管是做上门女婿,还是独立门户,他都会有一个温暖的家。 米小宝哼了一遍刚才走街艺人唱的曲,又详细给江容解释了一遍,原来是“龙舟舟,出街游,封封利是责门头,龙头龙尾多福寿,老少平安到白头。” 估计老广的趣味就是这样,有头有尾,万事讲意头。 李记酒楼从三楼楼顶伸出来一根竹杆,杆上挂着青头,听周围议论的人讲说是一千两银票。 并且参加的狮队都有赏银与腊货可得。 众人都感叹李老板真是豪爽大方,也真是豪富。 江容往上望过去,这次才发现屋顶上有着塑砌栩栩如生的飞禽走兽,屋檐下有着生动精美的画栋雕梁,墙壁上有着绚丽的彩绘与壁画,这一切都看到李家的豪富。 细节决定一切。 上次江容只看到那些黑红木的沉重了,觉得够大气够庄严。 现在仔细抬头望着那青头,江容才发现那些精细雕琢的细节。 这李家,看来并不是爆发户,整个酒楼实实在在是一个世家的氛围,既朴实又轻巧,既繁华美丽而又内敛淡雅,体现了兼容并蓄的风格。 等待的过程中,黄狮子们互相打招呼,打完招呼后,其他色狮子都向黄狮子行礼。 江容觉得笑死了,狮子而已,居然还有等级啊。 可惜那队舞狮人都在忙着打招呼与适应场地,没有人给江容讲解。不然,估计又会讲好长篇的古。 周围不少人抽水烟,吞云吐雾的,令江容很不高兴。 酒楼的小二请江容上二楼,说是自己家小姐有请。 江容很开心,李小姐已经有未婚夫了,估计应该不会花痴朱三,黎小姐看不惯朱三花花公子的样,更加不会花痴朱三公子了。自己带走朱三公子,可以给江祥与米小宝单独相处一下。 江容实在是想不通,几时江祥同米小宝搭上了关系,一直以来,江祥都跟着江容身后。要么,就是江容还没到羊城时,江祥就已经迷住了米小宝了。怪不得以米婆婆的家产,还会给自己做饭吃。 江容心里很八卦的分析,决定以后这两人拉埋天窗后,再详细审问过程与细节。 江容同江祥讲了一声,让江祥好好照顾米小宝,江祥脸略红了一下。 江容哈哈大笑,就带着朱三公子上到二楼去。 李晚晴与黎小樱见到朱三公子,都惊艳了一下,都略有失态。 李晚晴大大方方的看着朱三公子,良久,感叹了一句,“真是靓仔啊,靓过我们这些女仔。” 朱三对此效果表示满意。 他不喜欢人家围着他看,但是他喜欢人家表示适当的欣赏,然后再当他做正常人。 于是朱三公子也表现得象个正常人,没有不良眼神或是言行举止。 江容对他如此知趣也表示满意,江容实在是讨厌孔雀开屏式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这朱三公子长得美,不施脂粉,让人看了很舒服,加上同情,于是江容一开始是很容忍他的。 但是容忍往往会有限度的。 幸好在江容讨厌他以前,他已经学会了与人相处。 午时,十二组狮子争先恐后的攀爬,争抢非常激烈,不过江容已经没有在自己家门口看舞狮的精神头了,江容想起了水烟,自己可以把水烟与旱烟和旱烟卖往海外。 水烟旱烟一起兴好了。 还可以卖烟具。 烟具可以精美豪华,五色斑斓,造型别致,让朱三直接下订单给朱家的铺子。 现在应该买地或是租地种烟草。 得准备好人手和场地,还有销售途径。 这些都需要细细的安排。 十二组狮子最后是在江容门口舞过的那队狮子获胜。 朱三公子看到自己熟的狮子获胜,高兴得不得了,其实只是比其他狮子早认得一小会好不好。 不过签于朱三公子一直的生长环境,江容决定原谅他。 朱三公子要求下去再赏点银子给那队的每个人,江容挥手让他快滚下去。 李晚晴问江容,“你是不是中意他?” 江容睁大眼,“为什么这么觉得?我怎么会喜欢一个比我还漂亮的男人?还没有成黄脸婆就不如他,那一辈子过得也太惨了吧?我要人哄着我的,我才不要天天看人脸色,天天得仔细收拾自己,天天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呢。想都不要想。” 黎小姐也来了兴趣,“朱三对你好象不错吧,他不在乎呢?” 江容皱眉,“你讲什么啊,朱三本性不坏的,只不过是小孩子气罢了。他当我做好朋友吧,不关男女的事。” 朱三公子打赏完后,又喋喋不休的讲那舞狮队如何如何。 江容恨不得捂上他的嘴,“你好吵,你再吵,我就把你卖给昨天的那个啥小姐。” 朱三公子闭嘴。 米小宝腼腆的上来找江容,说大年初一应该出去转一下,所谓行大运了,问江容要走哪一块。 江容因为心里有事,不愿意走路,要求租船围着羊城转一圈就行了。 朱三也不是个勤劳的,于是强力支持坐船。 于是就租船走了一圈,其实米小宝是很愿意陪着走一圈的,可惜江容与朱三都反对,于是只好租船了。 在不涉及自己的利益的情况下,江容愿意成全,在有利益冲突时,江容当然站在自己的立场上。 如果江祥申请单独行动,江容巴之不得,自然是同意的。正好可以单独同朱三讨论下,行不行大运,江容忽然觉得无所谓。 可是江祥没有申请。 江容很想同朱三讨论下种烟的事,可是人很多,江容只好郁闷的同朱三讲,要朱三去找房子去。 朱三问要什么样的房子。 江容说,要交通方便,要大,要可以开铺子,要能开个作坊在后面,最好还能有个自己家的小码头。偏一点没关系。 朱三嘿嘿直乐,“你刚才凶我,是不是因为忽然想起要找房子的事了?” 江容点头。 坐船绕行了青山绿水环绕的羊城后,江容心情好多了,长命工夫长命做,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广府正月初二谓之开年,这一天开始,人们带着三牲,糍粑煎堆等礼品,携儿带女去串亲访友。 江容与朱三公子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肥嫂林森也应该算朋友了,但这江容与朱三都不是讲究礼节的人,于是假装不懂这些礼节,直接让长寿送了一堆礼物过去就算了。 虽然那少年讲得舞狮极有趣,看得也让人热血沸腾,为了朱三的安全,江容觉得年年都可以看很多次的,何必急于一时呢。 于是朱三公子跟着舞狮队巡游的计划刚冒出头就夭折了。 不跟着巡演的话,那么,天天都可以做事了,二人跑去牙行要求买房子。 很快二人选了一处房子。 此处房子基本满足江容的要求,除开码头离了几栋房子以后,座北朝南,前为两层六间门面,一楼为经营铺面,后为三进内宅,二进院为制烟作坊,其余为住所, 正月初七为人日,广府人称为众人生日,多在这天设丰盛的家庭筵席,以示庆贺,并于这一日去游花地。 在初六时,黎小姐就派人捎信过来,她做东,请卫九小姐与朱三公子同李小姐一起过去花地喝酒赏花。 广府人对于人日,此日并不算做重要节日,但吃七样羮,多用芹,葱,蒜,春菜,大(芥)菜,芫荽,百合取义是:勤快,聪明,能划算,有缘遇,新春发大财,百事合想,万事如意。如果换入韭菜,那就是久久发大财了。 客家人喜用鱼一起煮,取食有余之意。 汕头的菜摊,在这一天将七件菜搭配好,论把算钱,不计斤两,人们乐意接受。农村哪一户欠一两件菜,在地里采他人一二株菜凑成七件,没人说他是贼。 在初六时,黎小姐就派人捎信过来,她做东,请卫九小姐与朱三公子同李小姐一起过去花地喝酒赏花。(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上 花棣现名花地,早在清代以前,这里就以繁花十顷、果树干行的花果园地,吸引着无数人游玩。自诩无花不识的清代花卉专家,浮生六记的作者沈复,曾于乾隆年问南来花棣观花,也只识其中的十之六七。 因为有人提前约了,于是江容初七早晨起床比平时早。 江容打着呵欠洗漱完后,进到饭厅看到江祥与米小宝在。 这两人一见江容出现,立刻不约而同的都站起来。 江祥问今天早晨想吃啥。 米小宝说回家端吃的去。 早餐是七样羮,虾蟹粥,咸蛋,叉烧,萝卜糕,炒饭。 江容含糊的致谢,说虾蟹粥不错,味道甜甜的,也不腥,应该是新鲜的虾和蟹才做得这么好吃。 米小宝笑颜逐开的说是有人今早送过来的,所以新鲜。 米小宝穿着一身湖水蓝色衣裙,上面绣着浅紫浅粉的荷花,这一身显得颇有几分清丽。加上少女情窦初开的风情,显得楚楚动人。 江容拿自己同她比,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点没长开,站一起的话,很容易被人当成是米小宝的丫头。 大过年的,要是被当成自己的跟班女人的丫头,那就晦气了。 江容边吃边琢磨,应该穿什么衣服才不成为陪衬呢。 江容穿素净的衣服不好看。 素净的衣服同艳色的相比,两个相比,一定是素净的衣服显得高雅,艳色未必压得住。 当然,也要看人穿。 江容吃完早餐后去看自己的衣服。 江祥说已经准备好了红包和鞭炮了,在大门口等江容, 当然要比米小宝的衣服看上去华丽一万倍才可以证明自己的地位。 江容翻来翻去,觉得唯有一套衣服压得住场,就是李老四送的那套,玫红与绿松石蓝交织的那套衣裙,配上配套的华丽的腰刀。这一身显得既英气勃勃,又显得明艳无比。 江容立刻决定过了春节要给自己再做好多套衣服,各种场面都要有很多件备用的衣服。 江容利索的穿戴打扮好,头发中分两边垂下小辫子。 江容又踢了几下腿,拿着刀连着鞘劈了几下,感觉一切都还好,布料很轻,略一有风就会飘飘然,显得光华四溢,今天出去是不会被任何人当成是丫头了。 江容满意的以正常速度走出大门。 江祥与米小宝大门口说话。 米小宝听到江容出来就扭头过来,看到江容的华丽的衣裳,不禁怔了,“九小姐你这身真漂亮啊。” 江容微笑。 江祥问,“朱三公子还没过来,要不要等他?” 江容摇头,“不等他,他如果有安排不去的话,也应该派长寿过来吱一声了,各走各的吧。我们卖花时也没有天天约了去啊,高兴去就去,不高兴去就不去。” 几人跟着米小宝走到甫头的小港口,已经有船在等着了。 米小宝解释说是同舞狮子的人一起去。 开船后,江容有些想念朱三公子一起的时光了,同朱三在一起,怎么样踩他,他都不会生气。并且朱三是一个当之无愧的美人,看着也养眼。 米小宝不停的给江祥讲沿途的地名,当地人经营啥。 上次见过那舞狮子的小子,看到江容就很是兴奋,快活的讲自己的舞狮故事。 江容对于送上门来要求折磨的人从来不客气,当然是毫不客气的指出疑问处,那小子不象朱三公子那么厚脸皮,说自己出招出错了会马上解释有个动作铺垫于是下一个动作是合理的。 那小子被江容问得手足无措。 那小子的师兄弟在旁边听了很不服气,时时给他帮腔。 江容觉得没意思,也懒得理了,随便那小子再讲什么都不置一词。 船很快行到花棣,等船停稳,江容就跳下船去。 上岸后那小子鼓足勇气跟在江容后面说,“我这狮子是新的,还没舞过呢,我先舞给你看看吧。” 江容看他拿在手上的狮子,金红黄狮头,白绒披毛,黄缎旌身。果然是漂亮的现狮。 江容点头,“江祥,弄个一百两的彩头给这狮子玩玩。” 江祥忙忙去问人要借绳子绑彩头到路边的大榕树上去。 辰时已过,午时未到,要舞狮子也是可以的了。 因为还没挂好彩头,那小子同他的一个师兄摆出架式又不能起舞。 明眸皓齿的少女,一身锦衣,却茫然寂寞的样子。 那个掌狮头师兄不耐安闲,只偷偷悄悄地,小动作不断,摆弄得那金红狮倒象挤眉弄眼调情害羞的样子。 郎娇娇金多多一行坐船过来时,郎娇娇无意望向码头,正看到这场景。 郎娇娇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手中的金丝绒双面绣团扇指挥着划船的下人快点靠近码头。 木少峰不明所以然,柔声问,“娇娇,怎么啦?” 郎娇娇瞪他一眼,“你没看见那个狮子快要开始舞了,在挂青头呢。” 木少峰讨个没趣,笑嘻嘻的不以为然要划船的人划稳点。 郎娇娇气得拿扇子拍打木少峰,木少峰甘之如饴。 郎娇娇气急败坏的把头扭到一边去,不看木少峰。 江祥绑好彩头时,正好郎娇娇的船靠了岸,木少峰跳下船,搀郎娇娇下船,郎娇娇一下船就甩开他的手不要他扶。 锣鼓声响起,狮子舞起来了,金红狮左右跳跃,伸脚摆足,尽显快快乐乐的神态。 大头佛持绣球骚扰着狮子,狮子烦燥愤怒,追赶着大头佛。 狮子累了,卧倒在地休息,尽显疲态。 有不少人听到锣鼓声就围过来了,小孩子们都大叫快起来快起来,恨不得去推那狮子。 江容不禁莞尔。 狮子要去采那彩头,可是大头佛总是拦着它。狮子蹰蹰疑惑,一时狂性大发追赶大头佛,扑倒大头佛,然后舞狮的两人叠罗汉叠起来采到彩头。 狮子得意洋洋,喜形于色的绕场表演。 鼓声时急时缓,狮头狮尾合着鼓声的韵调节奏动作,恍然是一只真狮子在炫耀一般。 围观的人都叫好。 舞狮的两人脱下狮子头向大家致意。 郎娇娇在旁边摇着金丝绒双面绣团扇很愤怒,“这样就算采青了么?” 大头佛摘下面具,“这位小姐,请问要如何才算呢?” 郎娇娇不摇扇子了,“怎么样也得扔一锭银子过去,然后接着才算。” 大头佛心想,那不是饿狗扑食么,不过他笑嘻嘻的说,“这个有意思,刚才我们采的青是一百两银子。” 舞狮子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金多多笑容可掬的掏出一锭金子,“我这里有一锭十两的金子,不需要你们表演那么多桥段,我扔出去,你们接到,就算你们的。” 大头佛疑问,“小姐这可比那个难多了,挂在那里,我们也得算好多高,一次采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小姐往哪里扔,小姐若是往相反的方向扔,我们怎么追得到。” 金多多轻笑,“我往狮子那里扔过去,你们先准备好,我喊一二三,喊到三就扔。” 舞狮的两人套上狮子头,作势左右摇晃。 金多多作势要往上抛,结果虚晃一下,用力直直的砸向狮子头。 围观的人都惊呼。 江容也大叫,“喂,小心啊。” 舞狮子头的师兄眼明手快,直接就用狮子嘴接住了金子,然后狮子在地上打了个滚,憨态可掬的向金多多行几个礼,又四处围观的人叩拜行礼。 围观的人都欢呼,“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江容也觉得不错,那金多多扔金子的力度看上去很大,江容本以为舞狮子头的师兄会退后一步再接,没想到他直接就接下来了。 不知有没有吃什么暗亏,江容记得以前有武侠小说上就讲是把银子磨利了扔出来象刀片一样。金子虽然软一些,可是,用力够大,速度够快,一样有杀伤力的。 狮子舞到江容面前,舞狮尾的那小子露出脸说,“多谢你替我们担心了,我叫陈鸿明,你要记得我的名字。” 这时江祥和米小宝挤过来。 江容笑着说,“这伙人真是烦人,我们还是快点去黎小姐那里吧。” 陈鸿明不知几时脱了那身舞狮服,“我跟你们一起走吧,那些人要闹就让师兄们陪着玩吧,我的三脚猫功夫就不丢人现眼了。” 江容很奇怪他的身份,不过这里是广州,也就不追问了。 拼命工作,尽情享受是岭南人贯通古今的人生观,他们不重视政治和意识形态的逻辑性,而重视直观和感性, 长久以来,与中国政治权力中心遥远的距离和繁荣的贸易,使广州人更关心经济和生活,而不是政治。 这是为什么江容喜欢羊城的原因。 心理不平衡的人来到羊城,都会心理平衡下来。 自己觉得自己很厉害的人,来到羊城,会碰到更多比他更厉害的人。他会觉得自己是个平常人,会平静下来。 过于自卑没有自信的人,来到羊城,他也会平静下来,这里的芸芸众生,行夫走贩,都过着自得其乐的生活,自己的那点子自卑,实在是没来由。 并且羊城是用金钱来衡量人的,金钱比较政治来讲,较易衡量。 羊城商人还是比较易相处的,大家都要面子,希望得到他人的尊敬。 不象京城的那些人,江容实在是无法理解那些汉人富商,投到王公贵族手下做奴才的行径,就为了多赚点银子。可是,赚再多的银子,能吃的也就一顿几碗罢了,能睡的,也就一张床而已。 花棣一带,有不少种植花果盆景的花圃,一路都是花,因为今天是人日,相当的热闹,一路都是三三两两的红男绿女,或是拖家携口的一大家子。 黎小姐家是在最南端。 江容本来是打算慢慢的走到黎小姐家的,人这么多,她觉得心烦。于是就要求快步走到黎小姐家。 黎小姐家在花棣南面,濒临白鹅潭一带。 江容觉得黎小姐家外观看上去就很气派,雕梁画栋的,估计风水与采风防雨都很有讲究。 黎小姐见到江容几人到来,满心欢喜的迎上来,让阿莲倒上茶水取出点心招待众人,说小晴同张明华会迟点过来,他们会多逛一会。等大家都齐了以后,就吃午饭,吃完午饭,黎小姐再带众人出去看周围的园林。 这边还有大通寺,大通港。 听到这边就有大港口,江容决定在这里买地盖房子。这一带附近尚十分荒凉,想必地价也低。江容决定把这附近的荒地全买下来,种花也好,种烟草也好。 黎小姐又讲了大通寺的来历。 据《南汉书》卷十七列传第十一僧达岸条载,达岸爱此地,请后主建宝光寺,建寺后驻锡此寺。宝光寺建成后,香火鼎盛,以花献佛,这里的园圃业因此而兴旺起来。 宋政和六年由广州经略使觉民题“大通慈应禅院”额后,“大通寺”才因而得名。寺内有一井,同治《番禺县志》卷五记载:“烟雨井在大通寺中,晨熹初散,常袅轻烟,所谓大通烟雨是也。大通烟雨从宋代开始就成为羊城八景之一。康熙六年,肖子奇捐资重建大通寺,并在烟雨井上建六角亭等景点。 黎小姐的父母都很慈祥,不太会讲官话,只出来打了个招呼,说不影响你们年轻人玩,就很自觉的消失了。 江容很好奇的问黎小姐家为什么在这里还有这么气派的房子。 黎小姐笑吟吟的告诉江容,自己母亲家住在附近,自己父亲家贫,后来觉得这边荒地养鸡养鸭应该收成不错,结果老天爷照顾,李记酒楼的老板长期的用自己家的鸡鸭和蛋,日子一长,就富裕起来了。 富裕以后,黎父就觉得这里风水很旺自己,于是又在这里也起了大屋,时时过来过节度假。 江容哦了一声表示理解。 江祥说这里离肥嫂的花圃也近,说不定肥嫂一家也过来了。 江容问黎小姐这里是几时开始有鲜花贸易的事的。 黎小姐皱眉说卖花的罗家从宋朝就开始了,一直是罗家把持鲜花生意,外人很难介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 下 江容疑惑的看着黎小樱。 黎小樱轻松的说,“家父以前也种过花,吃过罗家的亏。毕竟种花还是好赚的,好过种粮食。不过也没什么,当年种了粮食,粮贱,然后就想着给鸡吃。结果一算账,养鸡比卖粮合适,就养开了。” 江容大笑,“那是老天爷照顾啊,养鸡鸭很易走瘟症啊。” 黎小樱笑,“是啊,以前死鸡一死一大群,还有人下毒,要不我们家这么低调,连肥嫂都不认得我家,就是怕出名了被人掂记上。想想当年我老窦就觉得后怕。” 江容一本正经的说,“老天爷终究对你们是不错的,现在不是有黄锦了么?有黄锦了,就不用担心啦。” 黎小樱害羞,“小晴说得真对,你就是个衰人来着。” 中午时,李晚晴与张明华过来了。 这两人大大方方的,江容也懒得打趣了。 只有逗黎小樱这种会害羞的才有意思,不害羞的,逗了也没意思。 午餐很丰盛,江容吃到了地道的广府家常菜,吃得满嘴流油,又很舒服。 红烧乳猪,豉油鸡,清蒸石斑鱼,生菜猪手,烧雁鹅,鲍汁柚子皮,冬瓜石蛤,白灼虾,虾籽扒婆参,蜜汁扣木瓜,煎酿鲮鱼,烟肉螺片,顺德鱼腐,金丝年糕,盐水菜芯,海鲜煲,浓汤菜胆鸡炖鱼翅,三味焗饭。 江容吃得忍不住叹气。 黎小樱问江容怎么啦。 江容说,“真是太好吃了,要是能天天吃就好啦。” 众人都笑。 李晚晴笑道,“你有空就上我们家的酒楼去捧场吧,我家酒楼的菜式也不比黎家的差。” 江容乐呵呵的说,“真的么,那当然得去了。有什么好菜你可得指点下,一定要收银子,我很能吃的,不收银子都不好意思吃了。” 陈鸿明凑趣的说,“我家的厨娘也有几道菜式做得不错,几时有空去我家吃吃。” 江容怀疑的看着他。 陈鸿明认真的说,“我家的厨娘是顺德的,有几道菜真不错的,讲出来你也不信,去吃了你才知道。” 黎小樱直截了当的问,“请问你是谁?” 江容有些尴尬,带了人过来,都没给人介绍。其实她是为了照顾陈鸿明与米小宝的自尊心,万一陈鸿明是很穷的穷鬼呢,所以不介绍。 现在看来,既然是有厨娘的人家,肯定不会穷到哪里去。 仔细想想也是,很穷的人家出来的孩子会上进,会要强,基本上会跟着舞狮队舞完整个春节,以赚钱补贴家用的。就算不看在钱的份上,穷人家的孩子也不会随便就跟着人去别人家蹭饭。 只有富人家的孩子才会随便做这种事出来,因为他有钱,他有能力回请大家,他自己能做付出的,他就会理所当然的接受,而不会拒绝。 由以上综述,有钱人家的孩子还是比较容易交得到朋友一些。 江祥看着米小宝。 米小宝忙解释,“这位是陈记茶业的少东啦,刚才你们讲话也没给你们介绍。” 江容笑着问,“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失敬失敬,难道你不是舞狮子的小师父?” 陈鸿明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只是好玩,师兄弟们缺人手时帮一把而已。” 江容很恼火,“只是图个好玩,就好收我的银票?” 陈鸿明忙忙道歉,“我会把银票退给你的。” 江容板脸,“要是我不提呢?” 陈鸿明低声下气的说,“当然会退给你的,我也不缺银子,只是图个彩头而已,自己赚的钱当然又不同。” 黎小樱忙忙岔开话题,“吃好了没有?吃好了我们去罗家看群狮抢青吧,好多只狮子抢来抢去,大打出手,也是很有趣的哦。罗家年年新年时都会闹点事出来,今年不知道有没有热闹可以看。” 江容一听有热闹立刻就开心了,缠着黎小樱问有什么热闹可以看。 黎小樱笑嘻嘻的说,“也无外乎彩头很贵,狮队有受伤有残废的。再就是会有赌盘,看哪家狮队会胜出。再就是会有争风喝醋的事,再就是有妇人孩子走失之类的。总之,无奇不有,今年你们可都得小心点,小心不要丢了。” 江容做恐惧状缩成一团,然后又放松,“我不怕,我身上带了有刀具的,谁敢绑我,我就先杀了他。” 话是这么讲,江容有些后悔,如果朱三公子在的话,他再怎么惹事,要逃跑也会拉着自己跑的吧。现在多了个米小宝,江祥会先管自己呢,还是先管米小宝呢?江容胡思乱想了一会。 张明华憨厚的笑道,“那倒不需要,小卫你到时拉着小晴或是拉着我的衣服就不怕了。想必没有人不长眼会惹我吧。” 江容登时给张明华的评价多了几条,够自信,够扮猪吃老虎,感觉够敏锐。 黎父黎母过来给每人各一个红包,就是来的人每人收到两个红包。 江容愕然。 黎小樱解释说,小卫你是外省人,你们不随便问人讨红包,可是利是就是个好意头来着,长辈都会给的,他们怕先给了你多想,不好好吃饭,所以等你吃完饭再给。 江容才反应过来,又暗暗赞叹黎父黎母的体贴细心,怪不得黎小樱如此体贴温和,原是家风如此。 罗家人丁兴旺,数百年经营,把持着本地鲜花贸易。 观音店的花墟由罗家主持。 这是罗家生存之本,于是采青在此处举行,为了热闹,等着从城里过来的观众与四乡八邻的狮子,时辰一般选在未时。 黎小樱仔细解释来由,江容方才明白为什么李记的采青是在午时,罗家的却是在下午。 花墟已经人满为患,处处摩肩擦踵,热闹非常,卖小吃的流动摊贩叫卖声声。 广场上用木头一层一层搭着高高的台,那高台十人高不止。 一个不小心,摔下来,想想都可怕。 不少金灿灿,红通通,黑黝黝的狮子已经在广场上搔首弄姿,左右翻滚做出各种动作取乐着围观众人。 众人议论纷纷,群情昂扬,虽然还没开始,但已经有人在为自己追的狮子队喝彩加油了。 江容沉下心来,这么多人,这么多热情澎湃的人,一开始表演,人一挤,说不准就会挤散。 广府治安再好,可是各类大小妓寨还是相当发达的,风月无边陈塘夜,烟花散尽浮华天,这也不是吹的。 看到江容不开心的样子,黎小樱笑了,“阿生早搬了凳子就给大家占了地方了。” 江容立刻笑容重现,虽然还是觉得不安心,或者是自己神经过敏,但是没理由让朋友担心,于是先给个笑脸让同行的人安心吧。 看到江容变脸之快,陈鸿明笑得不行。 张明华虽然觉得不会有事,不过还是安排了下众人,他自己肯定是与李晚晴形影不离的,陈鸿明看着江容,江祥带着米小宝,阿生看着黎小樱和阿莲,阿生就是本地人,倒也不怕。 江容觉得很不舒服自己的下人江祥照顾着米小宝的安全,不过想想,江祥估计同米小宝肯定是能喜结连理的,大家面上是表兄妹,就不说啥了。如果让江祥照顾自己,真是挤起来了,他再分神看米小宝,说不准江容就是个没人管的了。 这样一分析,让陈鸿明照顾自己,倒还强过要江祥照顾自己。 想到这些,江容就算了。 时辰到了,罗家的家主点香祭拜后宣布开始。 登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各队狮子开始抖擞精神奋力攀爬,当然伴随着踢打其他队的动作。 动作虽然野蛮,但是只要不带凶器,都是合乎规则的。 下面观众的热烈程度不逊于舞狮的人。 江容就觉得有事要发生,很渴望朱三在自己身边,虽然朱三是个没用的绣花枕头,但有一个枕头朋友在旁边总好过没有,最少比这个见过两面的陈鸿明令人安心。 有狮子掉下去了,观众们发出一阵一阵的尖叫。 朱三是个爱热闹的人,肯定早就带着人过来一路走一路玩的过来了。 江容用眼在人群中搜索着朱三。 但是人这么多,在人群中找人,再显眼的人都很难找得到。 去年采青成功的南海醒狮队今年一样得手。 欢呼声如同雷声滚滚。 不少人跑过去围观南海醒狮,顺便摸摸那狮子沾点财气。 江容见到了骚包的戴着粉白色瓜皮帽朱三也冲过去摸那获胜的狮子。 朱三原比其他人高,大家都站着,自然就显出了他。 江容大叫朱三,但是朱三一定听不见。 此时更多的人如同潮水一样涌出退场。 江容就这一分神,就被潮水一样的人卷走。 有过经历的人就知道,潮水涌过来时,最好不能反抗,最好是随着波浪放松,人潮涌过来时,也是一样,在人潮中的一个两个人是很无力的,只能随着走,不然,就容易摔倒,然后,被众人踩伤,甚至踩死。 江容被潮水一样的人卷走了几十米的样子,人群往不同方向散开,江容终于站稳了脚。 站在路边的大树底下。 四顾茫然。 江容深恨带了米小宝出来,不然,怎么样江祥是会跟着自己的。 带米小宝出来是因为她是本地人,熟路,可以问路,不怕被人骗,她是地头蛇,会有人给她面子,一般情况下,没人会欺负她会惹她。 真正大打出手,可能江祥不是米小宝的对手。 江祥一定看走眼了。 大家都看走眼了。 那米婆婆的儿子一定不是普通的出海的船工,说不准就是船长,或是海盗中的小首领。 想到这些,江容叹气,果然,自身的武力值增加只是最佳选择之一。 江容带着刀具,正常的一般的广府男人,江容有防备的话,拿刀砍倒两三个人是没有问题,但是,问题就是砍倒了这几个人以后怎么办。 所以,身边一定要有男人,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也好过孤身一人的武力值强大的女人。 就算只有一个孱弱的男人在身边,外人就不敢随便调戏欺负,如果没有,你怎么证明自己是武力值强大,可以随手砍死人呢? 谁都不会在脸上写字说,我是武林高手。 江容茫然时,就站在原处不动,等着人来找自己。 有时,人找人,找不到,是因为双方都在走动,都在错过。 一个人站在那里不动,另外的人找,总是能找得到的。 还有三三两两的人走来走去,陈鸿明忽然跳到江容面前,江容吓一大跳。 陈鸿明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呢?” 江容愤怒,“我应该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其他人在哪里?”深深的吸一口气,江容冷静了一点,“我觉得,你应该是同我在一起的。应该是我问你在哪里才对。” 陈鸿明尴尬的解释,“刚才人过来了,一转眼就不见你的人了,我就立刻挤在人群里找你,我找了一圈才找到你。” 江容觉得自己生气有些莫名其妙,觉得有些疲倦,可能刚才真的是觉得很危险,觉得害怕了吧。 这时有一个女子从树林里踉跄着跑过来。 后面五六个男子追着她。 陈鸿明戒备的把江容挡在身后。 这个女子跑近了,江容发现是同郎娇娇一起的金多多。 金多多看到陈鸿明大叫,阿明救我。 陈鸿明一把拉过金多多,大声说,“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想做什么?” 来的几人停下来。 来的人看清只有一个少年,加两个美貌少女后,几人互相询问。 一个黑瘦小个子男人大声说,“怕什么,打死这细路仔,绑这两条女回去。” 江容倒吸一口冷气,陈鸿明也看江容,江容伸出三个手指,意思是一人干掉三个。江容自己有配刀,相信暴起砍倒三人没问题。 陈鸿明点头。 一切在稍纵即逝之间完成,陈鸿明用匕首捅了三个人,江容砍倒三人。 完了以后,江容背过脸不敢看那倒地的几人,但觉得浑身虚脱。 金多多捂住口睁大眼惊恐的看着。 江容冷静的问金多多,“帮我看下我的衣服沾上血了么?” 金多多拼命摇头。 江容让陈鸿明在那几人身上割块布来擦自己的刀。 陈鸿明手上沾了血了。 江容提议去偏僻地方去洗掉血迹,再赶快找船回城,到时问起就是走散了,不愿意再走到黎家那么远,就直接坐船回城了。 陈鸿明让二人先躲起来,自己洗了手过来带走二人。 江容坚决不肯。 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跟着陈鸿明还安全一点。 几人没走几步就有个小池塘,江容让陈鸿明脱掉鞋再过去洗手。 陈鸿明听从了。 洗完手后,陈鸿明与江容拉着金多多飞速狂奔到码头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对手 江容在广府的日子过得惊心动魄的,京城的舒穆鲁家过年也绝不逊色,也是热闹非凡。 国尔敏同喜腊塔氏分家后被赶出去了,所谓分家就是两口子带着喜腊塔氏的嫁妆搬出去,他们住进了已经成为高家京城住宅的别院。 济兰指定的是东厢房,于是看门的老头严格的执行命令,只让国尔敏两口子住东厢房。 喜腊塔氏嫌东厢房采光不好,没有太阳,阴冷,她想住在主屋。 不过主屋全都有上锁。 看门的老头不给钥匙给他们俩,说自己拿的是济兰的工钱,得听济兰的话。 国尔敏懒得同人讲条件,于是就不理喜腊塔氏了。 喜腊塔氏坚持要住主屋,同国尔敏吵了几架。 国尔敏拿喜腊塔氏也没办法,只好说随便你,反正我不管。 喜腊塔氏又天天找看门的老头要钥匙。 看门的老头烦不胜烦,于是去找过济兰。 济兰听了看门老头讲的事后,觉得很是搞笑,“既然国尔敏都没说啥了,那女人说啥管她死活,她娘家住的比这东厢房不知差几百倍了,也没见有啥意见,这种女人就是不能惯。给她住了主屋,那高老头两口子来京城了怎么办。总不能让我舅舅舅母住厢房吧。这可是给高家住的,以后不要为这种小事来烦我了。” 看门的老头觉得济兰讲得有道理,于是回去回复喜腊塔氏,说这里是高家的,济兰也当不得主。 喜腊塔氏没办法,就在想先住着,等高家的人来了再讲,反正这房子是济兰的,喜腊塔氏觉得国尔敏同济兰更亲些。 这逻辑很搞笑的。 高家是济兰嫡亲的舅舅家,是唯一的舅舅,还是济兰唯一亲近的亲戚家,还一起共患难,一起种地赚钱,现在还在合作。 国尔敏是济兰的亲侄子,可惜国尔敏不是独生子,还有兄弟姐妹的。并且,兄弟姐妹中,其他人同济兰都亲近,唯有他不亲近。 这种关系,喜腊塔氏都觉得比较起来,高家是远亲,国尔敏是嫡亲的侄子,如果济兰没有儿子的话,所有财产应该归国尔敏继承。 她也不想想,济兰才大国尔敏几岁,济兰过世时未必国尔敏还活着。 这种话,当然喜腊塔氏有同看门的老头抱怨过,当然看门的老头一一汇报给济兰了。 济兰只是笑。 十二月时,刘氏到京城,她要看看她的外孙,她现在有银子了,她要在京城采购年货,她要带自己的孩子们回家过年,有钱了当然要热闹的过年,炫耀给人看。 高十九车行的人先送刘氏去别院那边,仓禀实而知礼仪,刘氏得先梳洗干净,打扮漂亮了才去见江氏和孩子们。 高老大在家里很忙,给刘氏安排的顺序是,先带乡下的土产过去给江氏,江氏会分红乌尔登和济兰两家。然后刘氏从江氏那里带走孩子们一起去见丽华,然后刘氏在京城住几天,置办年货,要过年的时候捎上孩子们一起回去。大的孩子们回家后同刘氏一起油炸各种食物,过完年后,刘氏再带着孩子们来京城,送一堆乡下的食物过来给江氏。 高老大的安排是很科学的,这是江二给他的建议,江二知道自己的表哥表弟的心性。 刘氏住在别院那边,不会同谁有纠纷,刘氏也自在,不用被人看轻。乌尔登与济兰家一定会分别请刘氏过去玩的,亲戚嘛,稍稍礼节客气些,大家都过得舒服些。 这样,大家的兄弟情份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闹得疏远。 刘氏到别院时,看门的拖图忙忙行礼。 虽然拖图是济兰的本家,刘氏是济兰的表嫂,可是,济兰施恩族内,地位崇高,拖图自然对刘氏以礼相待。 刘氏对此表示满意。 等刘氏进到别院的院子时,刘氏就愤怒不已,东厢房旁边堆着如山的垃圾。 刘氏暴跳如雷,问拖图,“这怎么究竟回事,你收钱了也得干活啊。是不是嫌钱少啊?我让济兰给你加钱。” 这里济兰有出钱给看门的人,看门的人有义务维护保持院落的整齐干净,这些,刘氏是知道的。 刘氏觉得拖图收了钱,就得好好管着自己的房子。 刘氏觉得自己一家子,高老大兄弟几个全帮着江容和济兰做事,不,是高家全家人都在帮忙做事,江容和济兰送一套京城的房子给自己家,这是很正常的。并且,高家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济兰就得派人看家管事。 刘氏把做事的江二一家也算在自己高家的份上,这套房子的所有权呢,就是细化的高家,只指高老大一家。 刘氏认为江二的老婆张氏也是这样认为的。 因张氏没来过这边住过。 事实上是张氏不愿意同刘氏争什么,反正退一步海阔天空,张氏的女儿淑芸在京城的江家庄做事,张氏就直接住到女儿那里,张氏觉得那里更舒服些。 别院这边就是高老头两口子与高老大来住过。高老三不爱来京城,嫌京城不自在。他是个连娶老婆都觉得不自在的人,怎么会来逛个街都得小心点的京城呢。 既然这个房子是刘氏的,看门老头收了钱就得做事天经地义。 所以刘氏就谴责看门的老头。 拖图老头也不多说,把刘氏在大包小包先卸下来,然后带着刘氏看西厢房和主屋。 主屋和西厢房又干净又整洁,还有人气的感觉,好象一直有人住着一样。 刘氏看了后很满意,但是想起东厢房,就很警觉的问拖图究竟怎么回事。 拖图弯腰解释说,那是乌尔登的儿子国尔敏带着老婆住着。 老头担心直接讲国尔敏刘氏不清楚是谁,刘氏肯定是知道乌尔登的。 刘氏点头说明白了,让拖图把自己的东西拿到主屋去摆好。 刘氏整理了下,愤怒的去敲东厢房的门找喜腊塔氏。 喜腊塔氏开门后,满脸笑容的同刘氏讲,“婶婶,你来京城了啊,也不早通知一声,我好去买点酒菜招待一下。这次你要住多久。”言下之意就是,你住的地方是我的,你得提前打招呼,你来了我也不会管你吃喝的,你最好赶快走。 刘氏听这口气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边是我的房子,我高兴住几天就住几天。” 喜腊塔氏好象没听到这话一样,“反正你来住也不会住几天,不如把主屋问我们住吧。” 刘氏怒了,“谁说我住的少,我明年就要多住。我的玉华要说亲了,我要带外孙子,还有客人要来,怎么会把主屋给你住。”刘氏忘记强调这房子是自己的了,只记得说自己的需要。 喜腊塔氏说,“那你住西厢房好了,主屋给我们住,这套房子应该是我和国尔敏的。” 刘氏暴怒,“这房子怎么可能是你们的,这明明是我的。你马上把垃圾处理好,不然,立刻就搬走好了。连东厢房都不给你住。” 喜腊塔氏立刻就哭了,“济兰叔叔让我们住在这里的,你赶我们走,我死也不走,我就吊死在这里好了。” 刘氏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一向以来,高家的人都是要面子的,都是让着刘氏的。 刘氏想了想,“你不东扯西扯好不好,只是让你处理你自己的垃圾,你就寻死觅活的,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喜腊塔氏恼羞成怒,“这房子又不是你们高家的。这是济兰叔叔给我们住的。这是我们舒穆鲁家的房子,轮不到你们高家的人来指手划脚。” 刘氏懒得同喜腊塔氏讲理,立刻直接用手往喜腊塔氏脸上抓去。 喜腊塔氏也不是善茬,立刻就还回去。 刘氏没想到一个侄儿媳妇也这样泼辣不讲道理,自然再下毒手。 喜腊塔氏不甘示弱,两人大打出手。 拉头发,挠脸,打胸脯,最后两人抱着在地上打着滚打。 刘氏这几年没有劳动了,手脚不再灵活。不然,对付这走个路都喘气的喜腊塔氏真是小菜一碟,可以完全控制得住战斗场面,随时可以开始战斗,又随时可以结束战斗的。 双方旗鼓相当的持久战了一会,后来都累了,于是草草收工。 刘氏爬起来后觉得很愤怒,她是有能力的,如果早几年的话,于是她心有不甘的尖叫,“我去问济兰,这房又不是他的,他想给你住就给住啊。等我回来,这垃圾还没扫干净,我就喊人把你的东西扔出去。” 刘氏蓬头垢面的去济兰宣武门外大街的米铺去找济兰,送货的人时时在那里见到济兰,年底济兰大部分时间在那里。 济兰远远看到一个状似刘氏的快速移动过来,急忙就准备躲起来,对高士瑞说如果是刘氏的话,让高士瑞去打发掉。 高士瑞更着急,拉住济兰,“那是我伯母,叔叔你都怕她,我怎么打发得了她?” 济兰急促的说,“你告诉她,那套房子是江容的,江容在你们滦州住着,那房子没得国尔敏什么事。让喜腊塔氏消停些,不然,让她在大街上过年。你快放开我。” 刘氏越走越近,已经看得清楚蓬头垢面了。 高士瑞心中害怕坚决不放手,“她们估计已经打过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战前动员 济兰急了,“你让她去找丽敏,玉华在丽敏那里。实在不行找你们的姑奶奶,不要找我,找我没用的。你给我们做事了,我们给你房子正常。国尔敏他不做事我们不能给,一给的话,得有多少人来要啊。我当你们是亲的,可架不住舒穆鲁家的人多啊。你快出去。” 刘氏已经到了米铺门口。 高士瑞急忙迎过去,低声同刘氏讲,“伯母,不要去找济兰叔叔啦。” 刘氏气急,“你为啥拦着我,济兰就在里面。” 高士瑞低声说,“伯母,我也姓高的。你得想想,那房子就不是济兰叔叔的,他一个大男人,管侄儿侄媳妇做什么啊。那房是江容的啊,江容在我们滦州住着啊,房契都在咱们手上啊。” 刘氏怔了,也低声说,“江容哪有在我们滦州。” 高士瑞笑了,还是低声说,“伯母,江容不在京城,济兰叔叔让我这样告诉你的,江容就在滦州,她是会给咱撑腰的。江容脾气暴,估计没人会惹她的。” 刘氏底气马上就足了,“我被那不知上下的畜生打了,我就白被她打了么?” 高士瑞低声讲,“伯母,你得找玉华去啊,去找丽敏啊。实在不行,再去找咱的老姑奶奶啊。” 刘氏迷惑,“我找玉华做什么啊?” 高士瑞低声说,“伯母,你同个侄儿媳妇多没面子啊,玉华是您亲生的闺女,自然得向着您,她同丽敏姐姐一哭诉,丽敏可是国尔敏的姐姐,大伯父大伯母可是住在那里的啊。喜腊塔氏这样子待您,她没得好果子吃。要是大伯父大伯母和丽敏姐姐都不管这事,让玉华再去同咱老姑奶奶哭一场去,这不比您亲自去来得好?你就一句话,这房子是江容给高家人置的。这事可千万不能扯上济兰叔叔。” 刘氏更迷惑了,“我找济兰不是正好么,是济兰把那房子给那泼妇住的。” 高士瑞把刘氏拖到旁边,四顾左右,低声说,“伯母,你这话就错了。康福婶婶快生了,现在可不能多事。济兰叔叔是向着咱们老高家来着,做了事的人就有房住,就有银子使。舒穆鲁一姓多少人哪,济兰叔叔可没怎么用这家的人。那国尔敏没给济兰叔叔做事,却济兰叔叔给他房子,济兰叔叔不肯,一开这个口子,济兰叔叔就麻烦了,估计大把人问他要房子住,实样没办法了才打发到咱那里住的。您看,咱高家若是有人不成器了,跑到咱家去,咱不也得养着,给他饭吃,不让他饿死么。咱们老高家就是济兰叔叔最亲的人么,这种小麻烦事就得咱们帮忙搞定。” 刘氏得意的说,“是啊,咱得给济兰帮忙,咱老高家同济兰可是情份不同的,咱们比亲兄弟还亲。” 高士瑞见刘氏不急着见济兰了,就推说去安排伙计做事,进去同济兰吱了一声。 济兰夸赞高士瑞,让高士瑞迟点去找族学的江华两口子,让江华两口调教几个人去别院当差,这是苦差,轮班,补贴多些。 高士瑞心领神会,江华以前见识过喜腊塔氏的,正好有针对的培训几个人手出来。 高士瑞准备一堆腊肉腊鸡腊肠的给刘氏,说是让刘氏给丽华送过去,刘氏很是开心,不纠结见济兰了。 于是高士瑞亲自陪着刘氏去丽敏家。 高玉华见到自己的亲妈这样蓬头垢面,也是很急气,拉着问长问短。 高士瑞趁机长话短说,把济兰的安排告诉丽敏。 丽敏叹气,软言同刘氏说话,“婶婶,那边就是给高家族人住的。怕的就是舅公舅姥叔叔婶婶们过来京城住在别人家里不自在,住在那里,想如何就如何,想吃啥就做啥,不用看人脸色。舅公舅姥就算来我这里住也是成的,也是嫡嫡亲亲的孙女,不是外人。可是,老人家爱吃哪一口,肯定不好意思开口,不如自个住来得自在。” 刘氏心里越发有底了,高士瑞讲得没错,济兰是当老高家是亲的,不然丽敏不能这样讲话。 刘氏假意说,“现在不是国尔敏他们住着么,他们要是好生说,我们就搬走腾房子给他们好了,她上来就打我,现在我偏不搬走。”其实是刘氏先打的喜腊塔氏。 丽敏点头,“国尔敏不成器,他那老婆也不成器,那个女人简直是吃盐不知咸淡的货色,把我额娘都气病过的,我额娘拿这种货色没得办法,只好让他们单过,跟着我过,就图个眼不见心不烦。济兰叔叔就怕给他们房子,他们卖了再过来我家惹事生非。您那处房子,正好是江容置的,又在高家族人名下,国尔敏他们两口子应该不敢去惹江容吧。” 玉华也劝刘氏不要去找老姑奶奶,老姑奶奶带着弟弟妹妹们,好不容易过得舒心日子,不要烦到老太太了。 刘氏听了后更加觉得自豪,对于暴打喜腊塔氏充满了自豪,那是教导不成器的孩子的成就感。 刘氏不觉得自己吃亏了,下手不狠,是自己心软的原因。 刘氏觉得自己是个大好人。 丽敏说自己也会挑几个小管事去别院轮流当差,让刘氏放心。 瓜尔佳氏这阵子一直心神不宁,去明慧的庙里进香刚刚回来。看到刘氏的样子,不禁大惊。 刘氏心中正得意之时,反正她平时也看不到别人的脸色的,都是别人看她脸色不愿意惹她,于是她没看见丽敏与玉华的暗示,脱口而出说是被喜腊塔氏打的。 瓜尔佳氏就是猜想刘氏去到别院同喜腊塔氏有了冲突,她一向要面子好强,可是刘氏这个样子岂是随便能圆得过去的,瓜尔佳氏心中又羞又急又气,一时喘不过气来,登时晕倒。 丽敏大惊,忙让舒大去请大夫来。 白胡子大夫过来把脉后,沉吟半天。 丽敏见王大夫迟迟不语,着急的问,“我额娘身子怎么了?” 王大夫问丽敏最近瓜尔佳氏吃饭如何,睡觉如何,有没有做什么费心力的事。 丽敏一一做答,“我额娘吃饭都正常,睡觉也好,也没有操心过啥。” 王大夫疑惑,“令堂有喜了,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丽敏真心的开心,若是瓜尔佳氏怀上孩子了,势必会爱惜这个幼子多点,就会想开些,再也不会天天为国尔敏操心。 王大夫接着讲,“只是脉相有不稳之势,疑似心力憔悴。” 丽敏大惊失色,“那怎么办呢?” 王大夫嘱咐孕妇不能动气,要心宽,要多走动,要注意饮食。尤其是不能动气,不能操心,这事可大可小,局时说不定会连大人都有事。 丽敏让舒大家的一一记下,让春兰包上银子给王大夫。 王大夫走了后,丽敏再也忍不住了,“那个贱人真是丧门星,让我们家在舒穆鲁族里丢人还不够,还同高家婶婶吵,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高家婶婶有什么不是,那是长辈,她也得忍着。况且她住着高家婶婶的房子,居然还这样没有长幼尊卑。可恨那国尔敏也是个不成器的,两个不成器的凑一起了。” 高士瑞同玉华都忙忙劝抚丽敏,让丽敏不要生气。 刘氏听着丽敏骂那喜腊塔氏,心里高兴万分,恨不得丽敏就一直骂下去不要停,看到自己的女儿和侄子劝抚丽敏,忍不住火上添油的讲,“我不过同那贱人讲让她把垃圾打扫干净,她就要上吊死给我看。那院子若是死了人了,还能再住人么?” 丽敏简直是要气疯了,玉华忙给她拍背顺气。 大过年的,若是死人了,不要说死人,只要是上吊未遂,以喜腊塔娘家人全是是吃盐不知咸淡的滚刀肉货色,丽敏和济兰这年就休想过安稳。 康福大着肚子快生了。 济兰成亲本来就比常人晚,济兰无比盼着这个孩子快点来临,恨不得时时陪着康福和未出生的孩子。 可年底事多,今年种的洋姜做的洋姜粉也是新品种来着,高家江家的一堆孩子们,还有多尼,都还小,都还得济兰撑住门户管着他们。虽然高士祥高士瑞江淑芸都帮着济兰做事了,可是毕竟都还小,没有见过这世间的黑暗损招,还是得济兰撑住才行。 济兰现在就象一颗刚长成的大树,给一排小树挡着风雨。 近年年成一直不好,米铺竞争也大,说不准就有对手出阴招,济兰天天陪着笑脸忙得晕头转向。 瓜尔佳氏说同国尔敏分家后,济兰就私下对丽敏讲过,只盼着大家都和和睦睦过日子,就算一直这样忙忙碌碌过下去,他也开心。至于国尔敏两口子,他不欢迎这两人上自己的门,也不希望这两口子同乌尔登总扯在一起,儿媳同公公婆婆吵架,总是丢人的事。 济兰自己很忙,希望丽敏能好好的照顾乌尔登两口子,控制住国尔敏两口子,不要去族学惹事,不要去济兰的米铺惹事。让乌尔登夫妻跟着自己过日子,国尔敏就没有资格与借口去骚扰济兰了。 丽敏很心疼济兰,她完全明白济兰的难处,刚刚开始过点好日子了,可是,如果不仔细点,这点好日子马上会烟消云散。 丽敏当年来京城时的孤苦,当年济兰的孤苦,丽敏永世不能忘记。 丽敏绝对不会让人来破坏现在的好日子,国尔敏不成器,多尼还小,江容根本不肯见不喜欢的人,丽敏愿意自己挺身而出,承担下这些责任。说起来,这一切也是为容冰好。 说起来,乌尔登夫妻相当于是怕了国尔敏两口子了,同已经嫁了的女儿住在一起。若是国尔敏再来骚扰乌尔登夫妻,丽敏完全可以让人把他打出去。 丽敏冷静过来后说,“那喜腊塔氏住在别院估计是闲疯了,就想找点由头沾着济兰叔叔的银子。咱们不能让她得逞。婶婶您今天先不要回去,在我这里住着先,等士瑞去庄子上安排好了下人婆子管事到您那里当差后,您再过去那边住着。婶婶不看我的面子,就看在济兰叔叔的面子上,好好的教训教训她。” 刘氏满脸笑容笑得收不拢,“丽敏,你和济兰都是精细人。大哥大嫂一辈子都是好人,也没见过这种人。这喜腊塔氏没什么,就是不要脸,我是粗人,不懂什么道理,看她这样欺负你们这一大家子,我就看不过眼了,大路不平旁人铲,我替大伙教训她。”刘氏一副见义勇为的英雄样子。 看到刘氏已经被安抚下来,高士瑞就立刻告辞去庄子上去找人手去。 刘氏当天住下来,耐心的等着庄子上的人来接自己回别院。 玉华同丽敏住在一起,自然凡事站在丽敏的立场上考虑,她讨厌喜腊塔氏得不得了。现在这种事一出,玉华顿时觉得自己的母亲可爱多了,于是同刘氏亲近不少。 刘氏讲了要去买年货,说过完年后,要在京城常住,帮丽华带孩子,她要在京城住个十来天,再回去滦州住十来天。如果不是在滦州有产业,她真想一直在京城住着,京城多好啊。 丽敏笑,让玉华得空多带着刘氏出去玩。 晚上乌尔登回家后得知瓜尔佳氏有孕后惊喜过望,听讲瓜尔佳氏晕倒,又见刘氏在,乌尔登心中颇有疑虑。 丽敏忙解释是喜腊塔氏气得瓜尔佳氏晕倒的。 刘氏趁机添油加醋的讲了喜腊塔氏的泼辣与不讲道理。 乌尔登大怒,恨不得立刻去别院臭骂喜腊塔氏。 丽敏拉住他,“阿玛,咱不惹那泼货,她若是敢上门来,咱使下人打走她。咱惹不起躲得起,你得替额娘想想,大夫讲额娘得静养,不能动气。” 好说歹说,劝下了乌尔登。 刘氏更加坚强了自己是正义的勇士的信念。 当晚刘氏没有回去,喜腊塔氏趾高气扬的要拖图把主屋的钥匙给她。 拖图不肯。 喜腊塔氏臭骂拖图是不长眼的狗。 拖图怒了,“老子是从济兰手里拿银子,是给济兰做事的,关你这臭婆娘屁事。按礼,你还得喊老子一声玛法。不过象你这样的泼妇,老子不稀罕你喊。” 喜腊塔氏恍若未闻,继续骂拖图。这老头油盐不进,她很恨不得这老头气得不做了,换个年轻的小厮估计就会把主屋的钥匙给自己了。 拖图冷笑,“你打什么算盘老子清楚得很,老子偏不让你如意。老子就算不拿济兰小子的银子,也给他做事。” 高士瑞按济兰的吩咐去找江华两口子。 江华两口子一听来意就很激动,有仇不报非君子,现在时候到了,不下了手脚怎么对得起自己,忙忙同着高士瑞一起去找江禄。 江禄也一样讨厌喜腊塔氏,喜腊塔氏不止一次想进去江容的庄子里住下。 可是江容很小气,已经提前讲过不准给别人住,要求江禄给自己守住,还让江禄去了奴籍,死后可以葬入这边的坟地,这边还有家庙贡奉香火。 相当于是让江禄作主庄子上的事,然后还解决了后顾之忧,江禄自然是千肯万肯。 格图肯有时过来看一下,也就算了,江禄可以睁一眼闭一眼,毕竟惹不起格图肯,格图肯也没想在这庄子上当家作主。 可是不算什么的喜腊塔氏也时时来缠着,还摆主子的谱,这就过份了。 谋夺自己主子产业的人都不是好货,这是江禄朴素的想法。于是江禄恨透了喜腊塔氏,自己从来不出面,都是让小厮挡住她。 庄子上的人,个个都很忙很辛苦。江禄安排资深的婆子丫头小厮们排班去别院做事,每天是每组两人总共六人,那边没什么事,就是看热闹帮着刘氏而已。 江华次日赶车送过去当差的婆子丫头们过去,还带了许多庄子上的蔬菜过去。 丽敏让舒大也过去同拖图讲下自己的意思,房子是江容感谢高家族人置给高家人的,就是怕高家的人住在亲戚家不习惯。东厢房给国尔敏夫妻住是高家的人情,他们不想住就自己搬走好了,不要烦人。 刘氏见丽敏专门去嘱咐看门的老头,觉得那老头也是个有用的,坚持不给钥匙给喜腊塔氏,于是把腊肉腊鸡腊肠都分了一点给拖图。 拖图寻思应该是济兰的意思,于是感激的收下了。 现在刘氏有下人,有丫头,有婆子共六人侍候,刘氏决定不自己亲自打喜腊塔了,反正有手下了。 刘氏对手下进行了简单的训话后,安排他们把腊货先挂在屋檐底下,然后就迫不急待的带着婆子丫头们过去找喜腊塔氏,“这房子就是高家族人住的,你的这个厢房是我借给国尔敏住的。你们要住得不愿意,可以搬走,随便你们。你马上把垃圾打扫掉,不然,立刻把你们连人带东西扔出去。” 喜腊塔氏看着一堆腊肉腊鸡腊肠和菜,以为会有自己的份,正眼巴巴的等着呢,一时没反应过来刘氏的话,反应过来时大怒,“你有那么多下人,怎么不让下人打扫,让我打扫?” 刘氏笑道,“你们两口子年年轻轻的,住在这里,居然还堆一堆垃圾出来,真是懒骨头。你们自己弄的,当然是自己打扫。我的下人们,有他们自己的事,不是侍候你的。你不弄出去,我就让他们把你的东西同你一起扔出去。” 喜腊塔氏扑过来,“我跟你拼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战斗 站在刘氏旁边的是刚刚接受过战斗培训的婆子们,自然一拥而上架住了喜腊塔氏。 刘氏趾高气扬的说,“哼,想打我,也不去瞧瞧你自己什么模样。”刘氏心情很好,就有点可惜昨天的那场架,那会要是有人帮手,自己根本不会吃亏,说不准昨天就把这女人打得服服帖帖了。刘氏寻思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根本不应该同这女人动手,反正现在有下人了,以后就让这些婆子们动手,往死里教训这不知长幼的女人。 既然心情大好,刘氏也不急着教训这个女人了,当务之急是整理好带来的东西,要准备去看江氏。这老姑奶奶还是挺好命的,天天看着一堆孙子侄孙子在眼前跑来跑去。 刘氏想到这里,就说算了,让两个婆子放开喜腊塔氏,一起去收拾东西。 刘氏说算了,喜腊塔氏可没说算了。 喜腊塔氏被婆子们放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扑向已经转身往正屋走去的刘氏,一把就拉住刘氏的头发。 婆子们大惊,连忙拉住喜腊塔氏,可是刘氏的头发攥在她手中,一时婆子们也投鼠忌器,不敢太用力拉,怕刘氏更痛。 刘氏受痛,可是头发是从后面被抓的,她用不着力,只好任喜腊塔氏拉着。 喜腊塔氏早就豁出去了,使劲拉着刘氏的头发把刘氏拖倒在地。刘氏仰面倒地后,喜腊塔氏骑在刘氏身上,一手按着刘氏的头发,另一只手暴打刘氏。她谅这些婆子们不能拿她怎么样。 事出突然,大家都没有心理准备。婆子们急忙拉喜腊塔氏,同时嘴里大声叫喊,要看门的老头和小厮丫头们全来帮。 拖图赶过来时,看到战斗情景,不由怒从胆中生,骂着新来的六个下人,“你们全是猪脑子啊,不会把这泼妇拉开。” 可怜这些婆子丫头小厮们都没见过这种场面,没有经验,不知如何拉架,使劲拉又怕伤到刘氏,不使劲拉呢那喜腊塔氏越来越猛。 喜腊塔氏巾帼不让须眉,两个小厮根本拉不动她。 拖图指挥着下人们,“你,去掐住喜腊塔的左手,让她放开头发。你,去拉她的右手。你,去往上拉喜腊塔的头发,看她的头怎么样。你们三个,去掐住喜腊塔的脖子,固定住她的身子,不让她往后倒,把她拉起来。” 拖图有条有理的安排人手,喜腊塔登时被控制住了,手上头上受痛,于是松开了拉着刘氏的手,众人把喜腊塔氏从刘氏身上拖开。 刘氏被松开后,对付喜腊塔氏的两只手的两个丫头扶起她。 另几个下人成功的拉起喜腊塔氏后不敢松开喜腊塔氏,刘氏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得找回的,如果刘氏不找回,估计会大吵大闹,谁都讨不到好,不如架着喜腊塔氏,任刘氏打她打到出完气为止。几人互相眼神试探,没人敢松手放人,于是那几人一直架着她。 喜腊塔氏不停叫骂。 拉着喜腊塔氏头发的人也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 这泼妇就狂性大发挣脱了又与刘氏撕打起来。 刘氏直冲过去,身手颇为敏捷,一把拉住了喜腊塔氏的头发,用膝盖连续猛撞喜腊塔氏的腹部,一手猛抓喜腊塔氏的脸,嘴里还恶狠狠骂着喜腊塔氏,“你这不要脸的贱货,老娘不好好收拾你,就不姓刘。” 架着喜腊塔氏的几人没敢放手。 这几人都是从庄子里出来的,江淑芸与高士瑞都有强调过刘氏的勇猛的。喜腊塔氏的彪悍刚才大家也看到了,若是放开了喜腊塔氏,两人若是斗起来,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这几个下人是送过来侍候刘氏的,刘氏如果出了问题,他们都不好交待。 事实上刘氏已经受了伤了,那么,为了有个交待,只能让喜腊塔受伤更严重才行。 喜腊塔氏不停挣扎,不停要这些下人放开她,并恐吓这些下人,说要卖掉他们。 这几个下人越发不害怕了,他们又不是喜腊塔的下人,他们是江容的下人,现在济兰都不能随便卖掉他们,江容已经明确的表示过,江家庄由江禄代管着,不准人家伸爪子的。 这个江容见都没见过的女人,根本没有向江家庄伸爪子的资格。 拖图老头警觉的退回去守在门口,虽然平时这个时间国尔敏不会回来,但是也得防备不是么。那几个人都是舒穆鲁家的下人来着,拖图老头自认自己是舒穆鲁族内的老人,地位比他们高,那么,很自然的,地位高的人得照顾地位低的人不是么? 于是拖图要以实际行动保护这几个下人,免得这时国尔敏忽然回来,看到四个下人架着喜腊塔氏,喜腊塔氏没有还手机会的被刘氏暴打。虽然国尔敏说话不算啥,但是他会去找长辈们投诉,会扩大影响,这就违背了济兰要把战斗局面控制在这个小院里的初衷。 刘氏左手紧紧的拉着喜腊塔氏的头发,不停的与喜腊塔对骂,不停歇的用右膝撞击喜腊塔氏,不停的用右手挠喜腊塔氏的脸,一直挠到血肉淋漓。 拖图寻思刘氏也该打累骂累了,出气也出得差不多了,就出声劝阻,让两个丫头扶刘氏去休息去。 确实,刘氏很辛苦了,现在既然有人劝,也就算了,刘氏收手后对着下人说,“你们把这疯狗锁在东厢房去,免得她出来咬人。” 几个下人看向拖图,拖图点头。 下人们把喜腊塔氏扔进东厢房,拖图去把门锁上。 几个下人想想还是有些后怕。 拖图安慰他们,“怕什么,就是脸上挠破皮了而已,没得啥。你们表太太是先被那泼妇无缘无故的拉头发骑在地上打的,你们表太太应该头皮都有受伤吧,你们去看看去,看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年长的张婆子问拖图,“拖图大爷,您得帮我们拿着主意,这院子是表太太的,表太太是客人。庄子上忙,都抽不出人来,我们全是轮班过来服侍表太太的,可不能让表太太受人欺负。” 拖图同情的点头,“济兰也是难啊,人手老是不够,我这个本家的老头子都被他喊来帮忙看门。济兰是小本生意,也养不起多的人手。你们放心,济兰小子对大伙都不错。大伙都是能帮就帮的。” 张婆子点头,“我们都知道济兰好人,他也不容易。我们庄子上的人,天天忙得要命,比其他庄子上的人辛苦老多了。过来这边做事还不能从外面请人,怕有那不好的人调唆,再忙也只能从庄子上抽人,实在是抽不出人来,只好轮班排。您老看看这堆垃圾我们要不要处理?” 拖图摇头,“就是让这泼妇清理垃圾,她就对表太太大打出手。要是清了垃圾的话,就没有罪证了,怕是济兰都不好讲话了。” 婆子们忙忙谢过拖图。 两个小厮笑嘻嘻的承诺会捎口信让庄子上的人多送些菜过来。 婆子们过去看刘氏的头皮,果然有出血了,还被扯下了一块头皮。婆子们忙问刘氏要不要请大夫。 刘氏想了想,笑着说,“我得赶快换衣服去见姑妈呢,大嫂又有喜了,得去恭喜姑妈的。要是大夫说有啥问题的话,岂不是今天又看不成姑妈了?姑妈那边的大夫一定比在这边的好,我还是去姑妈那里去看大夫吧。”刘氏的原则就是得理不能饶人,一定得让人看到自己被个小辈打了,还打得很惨。 张婆子忙献计,“您呢,过去老太太那边,就不要说什么了,免得说是告侄媳妇状,老婆子替您讲就行了。” 刘氏寻思这张婆子刚刚过来侍候自己,自然没得道理被自己拉拢了,江氏自然是觉得这张婆子讲的是事实,如果这张婆子讲得对自己不利,到时再讲就好了。于是就同意了。 刘氏这次带了很多乡下油炸的吃食过来,虽然有许多是江二家让捎过来的,但是能拿出来,不是给到丽华那里,江氏就很满意了,江氏知道上次丽华的嫁妆,把济兰气得发疯。 刘氏如今又大方又懂礼,江氏心里很是高兴。 江氏只有高老头一个弟弟,改姓去了高家。归宗姓江的江二聪明能干又厚道,江氏很喜欢他。但是高老头肯定是在高家的祖坟的。 刘氏一直彪悍,高家的人都躲着她走路。 高老三不肯结婚。 那么,高家以后祭祀的事肯定是高老大刘氏主持,江氏一直为刘氏而很替自己的弟弟担心,担心他死了没有香火供奉。 现在刘氏也很有礼的样子,江氏高兴得不行,立刻让下人把刘氏送过来的吃食送到族学去,并喊高家江家的孩子们同多尼回来。 族学里人人都分到了刘氏带过来的油炸的吃的东西。 刘氏的孩子们看见刘氏,自然飞扑上来。 刘氏坐在炕上,作痛苦状。 刘氏如今守礼大方,江氏就很心疼这个侄儿媳妇了,想想以前可能是因为穷,所以才小气,换个角度想,那也是顾家,她还生了这么多侄孙出来,现在江氏就只见得到刘氏的好了。 江氏见刘氏的表情,忙忙让下人带着孩子们下去,再问刘氏如何了。 刘氏还没说话呢,她身边的张婆子抢着说,“表太太是昨天来京城的,让那个国尔敏媳妇把自己堆的垃圾扫干净,那女人不肯,昨天就打过表太太了。不然,庄子上这么忙,表太太一向是凡事亲力亲为的。怎么济兰少爷派我们六过去侍候表太太呢?今天她又趁表太太不小心,就拉表太太的头发,把表太太骑在地上打,表太太急着过来见老太太,都没来得及看医生。” 江氏不喜欢喜腊塔氏,因为儿子们媳妇们都不喜欢她,听闻此事大惊,对张婆子说,“表太太是客人来着,你们六个都防不住那个女人?你们得打足精神才好,不能让人讲咱们家的不是。” 江氏想想又问,“垃圾,什么垃圾?” 江氏虽然不管事,不过济兰当她做菩萨一样供着的,不准下人们凑到江氏面前讲三讲四的,只准哄着江氏。 江氏刚才那样讲,自然是偏向刘氏的,不准得罪刘氏,自然就是不用理那喜腊塔氏。 张婆子虽然打架劝架的事见的少,但基本的察颜观色还是可以的,为了了减轻自己身上的责任,自然得万事往喜腊塔氏上推过去,张婆子弯腰,“老太太,那边是他们小两口子的垃圾,堆积成山,估计住进去就没清过。” 江氏气得不行,“这个女人真是不象话,年年轻轻的女人,听说都不怎么做饭给国尔敏吃,真是懒脱骨。三格多讲礼的人啊,都被她气得不行。刘氏你今天不要回去了,明天同我一起过去看你大嫂子。听讲说年纪大了怀娃娃,脉相有些不太稳当。” 张婆子陪笑,“老太太不也是四十一二岁上才有济兰少爷的么?” 刘氏也笑,“姑妈,我却不信什么年纪大不大的事,大嫂又高又大,保养得又好,看上去比我还年少个十岁的样子,怎么会是年纪大呢?……“肯定是被那不成器的东西气得。 当然这句话没说出来,张婆子看刘氏的样子是要讲出来什么不好听的,忙忙插话,“老太太一家都是有福气的人,吉人自有天相,明天一起去看看,大夫个个谨慎,不随便说好话的,就怕有个什么事怪到他们头上。” 说得江氏笑起来了,“那也是,大夫们也不容易。三格身子比我当年可好得多了,应该是没得事的。大夫们都是往重的地方讲,免得出了事怪他们。” 张婆子低声下气的讲,“老太太,表太太被那女人打的事,还是不要到丽敏小姐家里讲的好,讲了丽敏小姐又要操心,她现在得管着一大家子,也不容易。” 刘氏也回过神来,再怎么样瓜尔佳氏也是个大肚婆,昨天就被气晕了,今天再有这事,不知要如何呢,刘氏觉得幸好有这张婆子提醒,不然自己同江氏跑去讲一堆,把瓜尔佳氏弄得小产了,估计济兰脸上也不好看。 于是刘氏帮着婆子们求情。 江氏笑,“孩子自己都不计较,我就不罚你们了。你们好好做事,不然,我就告诉济兰去罚你们。” 江氏寻思刘氏现在很好了,得奖励,于是就开自己的几个首饰匣,让刘氏挑首饰。 刘氏喜不自胜,看到珠光宝气,眼都发亮了,想想自己不过是装了下贤惠大方,江氏就让自己挑东西,果然还是装一装的占便宜,自己以前就是吃了太直太实诚的亏,弄得江氏只喜欢江二与张氏不喜欢自己。 于是刘氏继续装贤惠,推托着不肯要。 江氏心里更加开心,果然是现在日子好过了,刘氏真的变好了。江氏笑得嘴都合不拢,“刘氏,你姑妈以前是穷的,就没得好东西给你们。那时去你家里,头一次去,给孩子们一人也才一百个钱。现在日子过好了,我的这些,到时候都是给你们的,这都是迟早的事。”老太太寻思康福肯定是看不起自己的首饰的,三格也很讲究,况且三格有丽敏孝敬着,头上手上的首饰金晃晃明耀耀的,从来也没见重过样,于是老太太就寻思得多给娘家侄媳妇好了。 刘氏听到这话更是开心,她自动的当这老太太的首饰全是她的了,高老头夫妇是跟着她过的,张氏若是胆敢同她抢,哼,谅张氏也不会。 于是刘氏仔细的挑了个最小的戒指。 江氏心里那个开心啊,忙忙的挑出来两副大金手镯出来,又挑了几支大金凤簪子出来塞给刘氏。 老人家嘛,尤其是穷惯了的老人家,要表示自己的心意,自然选自己觉得最贵最好的东西出来。 刘氏推托不肯要,江氏又找出几副镯子出来,“我老了,这些天天换着戴也戴不完,就该你们年轻人戴着才好看。你得空了,带丽华家的娃娃来看看我。我老啦,就盼着你们都好好过日子。” 刘氏忙抹眼泪,“我那时穷,眼窝子浅,丽华的聘礼都没全放到她的嫁妆里,我寻思她弟弟们得娶媳妇,妹妹们也得嫁,我们两口子又没本事,只好克扣她一点,现在想想都心疼。” 老太太一时也伤感,“那时日子不好过,你也是个顾家的,哪能只顾大的呢,总得顾下小的。我都没寻思过还有现在这个日子过的。再给几个给丽华吧。”江氏随手又挑了些给刘氏。 刘氏从手指缝里看到江氏挑东西给她,心里喜欢得不得了,这些东西都是她喜欢的,不过是江氏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就足够小户人家过几年的首饰。 刘氏决定以后要多在京城呆着,多哄哄老太太和济兰,坚决顺着济兰的意思,让自己的孩子们也到济兰的手下做事。象那个国尔敏,还是济兰的亲侄子,不给济兰做事跑腿,却去当个一个月才几两银子的马甲。刘氏是看不起他的,刘氏的女婿苏布,因为哄得济兰的开心,济兰都时时让他跑腿做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持久战斗 国尔敏天黑了才回家,他看到自己的东厢房门锁着,以为是喜腊塔氏吵架吵输了跑回娘家了,他也没当一回事,跑了就跑了吧,也不是第一次。 开门后也也懒得点灯,寻思摸黑和衣睡了就好了,结果睡下时一摸发现炕上还有人,吓了他一大跳,连忙跳下炕远离几步,点燃火折子后,他才发现原来是喜腊塔氏。 喜腊塔氏被火折子惊醒,有气没力的同国尔敏打招呼,“你回来了。” 国尔敏看着喜腊塔的脸,不禁很是厌恶,本来就长得不好看,现在满脸的伤,更是可怕。 喜腊塔氏清醒一点后同国尔敏哭诉,说刘氏带着下人把自己打得满身是伤,还锁在屋子里。 国尔敏怀疑的问,“主屋都没有灯,高家婶婶不在,她要是打蠃了你,为什么不住下来,昨天不是你把她打走了么?” 喜腊塔氏结舌,忽然想起来,“你看,你是从外面自己开锁进来的吧?我总不能自己把自己锁在里面吧。” 国尔敏哼了一声,“谁知道你搞什么鬼,天天在家里啥也没做,连个垃圾都不倒,也有脸天天烦我。” 喜腊塔氏现在不敢讲你不喜欢我,何必娶我之类的话,她刚同刘氏战斗过,现在估计她讲这话,能立刻正当的理由休她回去了。 喜腊塔氏想了想,“你看我的脸上,还有我的身上,都是她打的,都是她带着下人打的,拖图也不是好的,他也帮手欺负我。” 国尔敏不耐烦的讲,“拖图是不是好的,你都得喊他一声玛法。我去问他下,怎么拿着我们家的银子,还欺负起我们家的女人来了。” 拖图被国尔敏质问,不慌不忙的说,“国尔敏,我正要去找你,你老婆不管不行了。表太太今天回来,让她清理下她自己弄的垃圾,结果她就扑向表太太,说要同表太太拼命。是婆子们拦住了她,才没拼成。表太太大人有大量,没同她计较,让婆子们放开她。喜腊塔氏不但不反省,反而再次扑向表太太,拉着表太太的头发,把表太太拖倒在地,骑在表太太身上不停手的打人。表太太的头皮都被扯了一块起来了。是我做主把喜腊塔锁起来的,她简直是一条疯狗。表太太要清理东西去看老太太,昨天表太太就因为她没去成,今天又打表太太。不把她锁起来,我怕表太太年前看不成老太太。” 国尔敏讨个没趣,回去骂喜腊塔,“早就让你把垃圾不要堆在这里,你一天倒一点会死人啊,现在这样子怪哪个?你明天把垃圾全清理掉,不然,就让你家里人把你接回家好了。不要在我家过年。” 喜腊塔拉着国尔敏,“垃圾是我一个人的么,不也有你的,要清理,明天你同我一起清理,不然,我宁可上吊死了,也不让你讨好。” 国尔敏想了下,拉着喜腊塔,“走,一起看哪些垃圾是我弄出来。”国尔敏都没在家里吃喝,只是在家里睡,哪里会有什么垃圾。 喜腊塔心虚,“你不讲理,别个的男人都帮女人做事,帮女人出头。” 国尔敏气得不行,“我不讲理,再不讲理也比你讲理些。高家婶婶让你清理个垃圾,你就把人家打成那个样子,幸好是亲戚,若是外人,要拉你去见官。” 喜腊塔氏嘟呶着说,“不是亲戚,她也拉不得我,她是汉人,我是旗人。” 国尔敏怒了,“你是么旗人,穷得要命的穷旗人,还摆个臭谱。老子若是娶个汉人女子,还用受你的气。我额娘,我婶婶们,哪个让男人去清理自己搞出来的垃圾。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眼泪,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喜腊塔氏撇嘴,“信,怎么不信,你信不信我上吊死得你看?” 国尔敏无话可说,良久,“最后警告你一次,你明天不把垃圾清理干净,小心其他长辈讲话,族长要是要我休你,那么管你如何,你就算是立刻上吊死,也是要把你的尸壳子送到你娘家去。” 刘氏这晚抱着江氏给的首饰睡了一晚,晚上做梦时梦见江氏把所有的首饰匣亲手交给了她,她高兴得笑醒了,笑醒后也还在笑。虽然刘氏的头发被拉过,当时不觉得疼,晚上头皮一直很痛,做梦时也时时头痛,刘氏也不觉得有所谓。 次日刘氏同着江氏去丽敏家看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见到刘氏就忙陪不是,说喜腊塔氏不是人,请刘氏以后防住喜腊塔氏。 刘氏听这样讲话,心中更是心花怒放,这不是说明瓜尔佳氏也当自己是自己人,不当喜腊塔氏是儿媳妇了么,现在济兰,丽敏,瓜尔佳氏全支持自己,那就说明那个房子是自己的,同喜腊塔氏一根毛的关系都没有。 张婆子还很怕刘氏提起喜腊塔氏打人的事,现在瓜尔佳氏提起喜腊塔氏,张婆子提心吊胆担心刘氏二乎乎的讲出来。 不过刘氏昨晚梦醒后就已经决定,绝对不惹舒穆鲁家的人生气,和气生财,钱才是最重要的,要趁老姑奶奶还在世时,大家同高家亲近时,多多捞银子和实惠才是正理。喜腊塔已经自动的被刘氏排除于舒穆鲁一族了。 刘氏很热心的关心瓜尔佳氏的身体。 瓜尔佳氏见刘氏不提,才安下心来,慢慢的聊些孩子们的事,多尼同刘氏的几个孩子们关系不错。 近中午时,丽敏问刘氏想吃点什么。 刘氏忙告辞,江氏苦留她也不留,一口咬定有许多事要做,还要去置年货之类的。 江氏见刘氏坚决不留也就算了,心里更加喜欢刘氏了。知礼顾大体,不贪口腹之欲,真是好侄儿媳妇啊。 刘氏不肯留,是因为这边的菜的口味不合她口味,瓜尔佳氏和丽敏在荆州呆得久,口味淡,江氏是大夫吩咐过要清淡为主。反正在别院那边好多腊肉腊肠和蔬菜,自己回去做着合自己的口味,想怎么大口吃就怎么大口吃,在这里委屈自己的口味,还得小口吃。 刘氏带着丫头婆子下人回去,看到喜腊塔氏在清理垃圾,就没有理她,立刻指定了要吃什么,安排婆子去做菜。 腊肉,之所以美味,大家都爱吃,是因为它色香味俱全,尤其是那个香味,让人实在是控制不住食欲。 喜腊塔氏闻到腊肉的香味,口水直流。她放下手里的扫帚,涎着脸去同张婆子打招呼。 张婆子怕她得不行,昨天打的一架惊心动魄,那么多人都拉不起喜腊塔氏,直到有丰富战斗经验的拖图老头亲自上阵指挥才拉起了喜腊塔氏。 张婆子喊小厮快点过来。 喜腊塔氏直夸这些腊肉好,问能不能给自己一点。 张婆子怎么敢,江淑芸有讲过刘氏也是地方上的一霸,也是没有人敢惹的,虽然在同喜腊塔氏的这一次战斗中出了点问题,但是张婆子们是绝对不敢轻视刘氏的。 有一个小厮很机灵的去喊刘氏过来。 刘氏听讲喜腊塔想要自己的腊肉,气不打一处来,冲到西厢房的厨房大声说,“那些腊肉腊肠全是给我的丽华准备的,闲杂人等想都不要想。” 喜腊塔氏只好讪讪的走开了。 吃完饭以后,刘氏在院子里晒太阳,又把江氏给她的手镯簪子啥的全给张婆子们看。 阳光底下啊,金光灿灿,宝光闪闪的,张婆们一阵羡慕,不停的赞美。 刘氏更加得意,炫耀完后,刘氏小心翼翼的收起首饰。 喜腊塔氏远远的看着,觉得妒恨无比,这老女人凭什么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自己是长孙媳妇,这些本来应该全是自己的。自己哪里比不过这个老女人了,怎么江氏就这么看得起这个老女人,都不拿眼角看自己一眼。 刘氏收起首饰后,就去午睡一会,说睡醒了再讲其他事。 张婆子一众人在庄子里是辛苦惯了的,没有午睡习惯,晒太阳讲闲话就已经令他们觉得快活无比了。 张婆子因为战斗中的表现以及跟着刘氏进出江氏处的资历,已经隐约成了这六人的领导核心了。 自然讲古以张婆子为首,她在那里讲起江氏对刘氏青眼相看,说不知老太太还有多少好东西呢,估计得全给刘氏。 另外有丫头反驳,江氏还有儿媳和女儿们呢。 张婆子井井有条的解释,小儿媳娘家有的是银子,讲究得很,江氏的首饰虽然扎扎实实是很重的金镯子,可是小儿媳未必看在眼里。大儿媳虽然没有好娘家,可是人家有个好女儿,穿的戴的用的,全是精细的东西。至于那几个女儿们,济兰少爷是很反感大家同她们来往的。 各举各的例,各讲各的理。几人八卦得好不快活。 喜腊塔氏在旁边听得恼火不已,忍不住讲,“我是舒穆鲁家的长孙媳妇,那些应该全是我的。” 刘氏只是去眯了一会,她还要去买年货呢,本来她应该先去看丽华,再一起买年货,但是她想,反正苏布现在挺有钱的,不如自己先去看下要啥年货,再把腊肉啥的送去给丽华,丽华再陪着自己买年货顺便帮自己付银子。 刘氏刚起来,就听到喜腊塔氏说江氏的首饰是她的,不由得怒从胆边生,冲过来骂喜腊塔氏,“你白占我家房子不给钱还想说我的首饰是你的,你真是太不要脸了吧。” 喜腊塔氏刚刚闻着腊肉的香味想象着腊肉的美味吃了两大尖碗的米饭,也正是体力十足的时分,立刻还击,“我玛麽是舒穆鲁家的,首饰这类东西都是传长媳长孙媳的,我是长孙媳妇,那些首饰自然就全是我的。” 刘氏这个生气啊,想了想,“你长孙媳妇,长孙媳妇被赶到借住我们高家的房子,这样的长孙媳妇真没听过。” 喜腊塔氏大声反驳,“明明是我们舒穆鲁家的房子,怎么成了你们高家的,明明济兰叔叔是把这里给我们的。就是怕你们占了这处房子,才让我们过来住的。” 刘氏不怒反笑,这喜腊塔氏还真是个蠢货,不知道济兰有多少产业,这套房子算啥,济兰年年除了工钱外,给的分红才是大头。刘氏也不想让这蠢货知道济兰的家底,免得她天天去缠着济兰,要知道多分一点给别人,就少一点给高家了。刘氏直接一伸爪子去挠喜腊塔氏的脸。 喜腊塔氏本来昨天脸上的伤还没好,现在被这样挠一爪子顿时火辣辣的疼,她立刻象着了火的猫一样跳起来扑向刘氏。 刘氏几年没运动,战斗能力已经退化许多,昨天与前天的两场战斗已经给她提了醒,况且她现在自认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了,不能随便动手,伸爪子挠了以后,立刻飞速后退,选好良好的站位,准备随时远离战场。 昨天婆子们让刘氏吃了大亏,幸好刘氏现在心性大变,不计较这些,婆子们是万万不敢再让刘氏吃亏的,登时大伙全上场拦住喜腊塔氏。 刘氏趾高气扬的让小厮准备车,说知道大伙在庄子上忙,她要带大伙逛逛街,看看年货。 刘氏想了想,还得拉拢下拖图老头,让他也沾点油水,于是又指着屋檐下的腊肉腊腊鱼腊鸡腊肠的,“这些咱也够数了,给拖图老爷子一点吧。” 有过初次失败的战斗经验的下人们分工合作,一个小厮去套车,一个婆子给刘氏拿着东西,一个丫头取了腊肉啥的送给拖图去。另外的几个死死的拦住喜腊塔氏。 等刘氏坐上马车了,几个下人才松开喜腊塔氏,一溜烟的跑去爬上马车或是跟在后边小跑。 喜腊塔氏被松开后,对着绝尘而去的马车骂了半天街。骂得累了后,喜腊塔氏看着西厢房檐下的腊肉,心一横,跑过去把每样都拿了一堆。每样少拿一点,喜腊塔氏觉得刘氏应该不会发现的。 刘氏带着下人们转了一圈,觉得没啥好逛的,布呢,江二的店里有卖。腊货就不要提了,济兰铺子里的腊货都是在滦州风干的,现在挂在西厢房屋檐下的腊货,是济兰为了让刘氏在苏布面前地位高点,让刘氏给丽华的。 不过逛了一圈,京城还是很繁华的,刘氏满心欢喜的一路同张婆子讲着在京城的见识,她觉得可能是自己不太懂京城,还是得女儿女婿带着自己逛才买得到东西。 等刘氏一行回到院子里时,刘氏看到垃圾全清理干净了,不由得意洋洋的对张婆子讲,“呶,这人哪,就是贱,挨了鞭子还是得过河的。” 刘氏又看到自己的西厢房檐下,“咦,我的腊货怎么少了?” 张婆子定睛一看,“好象差不多啊,没少吧,又没有外人在。” 刘氏的火眼金睛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她对自己的财产的敏感性远超常人,“少了,就是少了,我们出去那会是挂了三十几挂的,现在少了八挂了。你去问拖图怎么看的家。” 张婆子要晕倒了,忙小跑去找拖图。 拖图很惊讶,“没有人进出啊,你们看看喜腊塔氏看她拿了没。” 张婆子向刘氏汇报。 刘氏也怀疑喜腊塔氏,于是让张婆子去问。 喜腊塔氏够直白,“不就是几挂腊货么,反正大伙是亲戚,给一点我吃了又能怎么着?” 刘氏怒,“你要不要脸啊,你怎么不去找济兰要啊?这不值个啥,可这些全是给我女儿的。” 喜腊塔氏也不吭声。 刘氏让张婆子去东厢房把东西搜出来。 喜腊塔氏就是挡在门口不让进去,嘴里大声喊着刘氏不仁义,连间小厢房都不给她住。 刘氏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拖图过来劝刘氏,不就几挂腊肉么,这东厢房里也没啥,穷得要命,万一进去搜了腊肉,那泼妇冤枉刘氏的下人拿了她的首饰怎么办? 一语点醒梦中人,是啊,万一这泼妇说江氏给自己的首饰是她的怎么办,刘氏万分感谢拖图。 只好自认倒霉了。 刘氏败了一场,心里很是不服气。 她终于遇到了对手。 以往的几十年,刘氏纵横老高家,大家都不和她争,都让着她。以前穷,都没有人敢挡住她的锐利,现在有银子了,居然还有人不知死活的同她争。 于是,她的斗志熊熊燃烧了。 大家要理解,纵横天下的人突然遇到别人无视她,那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定要拿下这个障碍物。 刘氏召集下人们讨论以后怎么办。 丫头婆子小厮们六人都无可奈何,大家对于这种战斗都见识少,六人加起来都挡不住人家喜塔腊的彪悍,最后还是张婆子小心翼翼的说,“咱们还是得把自己的东西看好。” 只好这样了。 可是,都住一个院里,你还能把所有东西都锁死不成?锁死了还能天天严防死守死盯着不成? 刘氏的衣服陆续少了几件,气得刘氏暴跳如雷。 拖图保证连耗子都没有进出过,济兰捎过话的,这边得死守严防,绝对不能出啥事,现在康福快生了,瓜尔佳氏也是高龄怀孕,要过年了,这边绝对不能出事。 刘氏明知是喜腊塔氏拿了,可是也没胆子去东厢房去搜,怕被冤枉。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刘氏同喜腊塔氏相比,是大大的有钱人。 于是,她弱势了。 人家喜腊塔氏看上就拿。 饿了就去吃。 你骂也没有用,她会骂回来。 你打也没用,人家照样对打。 你人再多,也不能把人打死打重伤吧,而且自己这方还得绕上几个。毕竟人喜塔腊氏是练过的,从小到大战斗经验丰富。 婆子们年纪大了。 丫头们经验不足。 小厮们不敢随便拉喜腊塔氏,有一次喜腊塔氏大喊非礼,吓得小厮们一跳三尺高,赶快跑远了。 刘氏本来是强过喜腊塔氏的,如果不势均力敌的话,但她现在自持身份,并且她第一次打的时候身上挂了彩,不想再赤身肉搏挂彩,她有心理阴影了,时时想着要先防备。 刘氏只是在偶尔忍不住了,才自己上阵几次,大部分时间从旁指挥,指点着下人们出手制住喜腊塔氏。 制住而已。 反之喜腊塔氏进可攻,退可守,那东厢房就算敞着也没有人敢进去。 战斗场面对刘氏极为不利。 偏偏喜塔腊也不懂大财,就是动动比如说两挂腊肉什么的,几件衣服什么的,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 刘氏寻思,如果去找济兰的话,济兰肯定会让高士瑞拦住自己的,高士瑞又会讲,这么一点点东西,咱们高家庄有的是,不要计较嘛。 可是刘氏忍不下这口气。 于是只好内部矛盾,内部解决了。 刘氏心里发狠,定要那喜腊塔氏服软认输,见了她就怕,天天绕道走。 可惜好难,喜腊塔氏坚强柔韧得很。 矛盾还没解决,春节快到了,作为老高家的当家女主人,大儿子高士祥还没有娶老婆接手做事的情况下,刘氏只好带着小的孩子们回家去。 而高士瑞江淑芸高玉华这些大的可以帮忙做事的,都留在京城,康福瓜尔佳氏都是大肚婆,丽敏带着个孩子,江氏素来不管事的,过年事多,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江氏怕春节时老高家的大人们忙,没人管孩子们,让张婆子也跟着过去专门帮忙管着孩子们。 临行前刘氏还好好赏了点银子给看门的拖图老头,期望他帮自己守住阵地,绝不能让喜腊塔氏有帮手入驻。刘氏已经打听过喜腊塔氏是家学渊源,家中人个个都战斗力强悍。 回到滦州,刘氏一边过着年,一边惦记着有敌人占着自己家撒着欢。她要来京城带外孙子,要在京城嫁女儿,那别院万万不能给外人占住。 刘氏在过年期间一直在思考战斗招数,怎样才能让那喜腊塔氏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呢? 最后刘氏总结经验与教训,那就是济兰的下人,没人敢对喜腊塔氏下狠手,高家的人个个都弱,包括她自己生的儿子女儿在内,于是她决定从刘家带人手过来,过了年就杀回京城。 老高家的人听到张婆子讲了刘氏在京城别院惊心动魄的日子后,大家经过集体观察与讨论,决定让刘氏过完年就回京城去,那喜塔腊不是省油的灯,舒穆鲁家没有人战斗力强过她,还是让刘氏帮忙管着这个祸害好了。让刘氏同喜腊塔氏在这个院子里斗着,免得喜腊塔氏有空去冲撞康福与瓜尔佳氏这两个大肚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案后 话说那日江容陈鸿明金多多三人跑到码头,见到有船就立刻上船让船夫开船。 船夫却说要等齐了人才开。 陈鸿明问他要等多少人。 船夫说二十人。 陈鸿明说,那就补齐二十人的船费,开船吧。 船夫不紧不慢的摇着橹。 金多多让船夫快点。 江容示之以白眼,不应该同常人一样镇定才对么,现在又没有人追上来。 江容很若无其事的看沿途的风景,同陈鸿明讲着闲话。打定主意同陈鸿明串供,如果有人问起,自己一概不知,啥也没发生,同众人走散了,见到金多多一人,就捎上了她回来。 到了十四甫水脚头后,大伙全下船。 跳下船后,江容就想着快点到家快点去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金多多要陈鸿明送她回去。 江容懒得出声,陈鸿明爱如何就如何吧。 陈鸿明看江容。 江容看似平静,其实心里一直恼怒不已,她在船上时就一直核计,过几天就搬离十一甫,让江祥与米小宝成双成对好了,自己不要再见到这些人。 这就是所谓的迁怒于人。 江容知道自己是迁怒,是的,是迁怒。 任谁好端端的安排出去玩,卷到这种事情了,肯定是会生气的。 江容觉得自己有理由这样迁怒,江祥是自己的下人,自己对他不错,钱财随便他用,可是,看个舞狮而已。 说了是他照顾好米小宝,可是自己走失那么久,难道他不会找过来么,比个陈鸿明还不如。万一这陈鸿明不是好人,或是没找到自己呢? 再有那个金多多,是陈鸿明什么人,凭什么要求先送她回去,明明陈鸿明与自己在一起先的,虽然陈鸿明与江容任何关系都没有。可是金多多看到的是陈鸿明单独与自己在一起,难道金多多就这么肯定自己与陈鸿明没有什么瓜葛么。 陈鸿明犹豫, 江容没好气的问这人是什么人,其实江容知道是谁,不就是一直同自己对着干的一伙人中的那个金多多么。 陈鸿明回答,“她是金露华银铺的千金大小姐金多多。” 江容冷哼一声,“那就是了,在广府这里,她很熟吧,雇人回去不就结了。” 金多多坚持,“万一我被人绑票呢。我家有的是银子,阿明你先送我回去。” 江容怒了,“我很累了。”马上提腿就走,她才懒得看这才子与佳人的把戏。 陈鸿明追过来,“小卫,你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以自己走。你等我一下,我安排金多多先。” 江容更没好气了,“她要是没碰到你呢。” 陈鸿明焦急,“可是碰上了啊,我也不想的。” 江容怒。她觉得很委屈,江祥只管那个米小宝了,这个陈鸿明是个君子。这个金多多明显不是省事的,哼,反正江容自己是一点不怕,最大不了被抓回去京城而已。 江容懒得说话径直走了。反正已经动刀砍了人,再砍几人也无所谓,看哪个没长眼的过来惹自己。 其实一脸怒气,华服锦衣,又配着刀的人哪个长了眼的敢惹。 陈鸿明犹豫了一下,让金多多自己雇人回去,就追上江容。 江容一点不高兴,“你直接让船工送她回去不就结了,那些人不都是你们认得的么。”还犹豫了那么久。最讨厌这种人,正人君子,只讲道理,从来没有情谊可言。 江容就没想过这人也只是见第二次,今日才知道名字。 江容回到住处,江祥还没回来,江容懒得找钥匙了,直接翻墙进去了。 进屋后,江容才放松下来了,才察觉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她心里觉得极为害怕。杀了六个人,地方上一定会追查的。 陈鸿明坐立不安,“我要去看金多多怎么样了。” 江容冷冷的说,“你翻墙出去吧。免得我关门。” 江容换了干净衣服躺在床上,翻来翻来覆去,患得患失,心里满是愁绪。 死人的事,一定会追查。按理当时没有人看到过,除了金多多。 那金多多一定会同他家人讲,万一他家人胆小,为了撇清她。说不准就会把江容和陈鸿明供出去。 金多多可是没动手,她是不会判罪的。 见义勇为有时真的行不通的。 想来想去,其实没什么,金家告发是最坏的情况了,这也没啥。 江容心想,要是真的金家如此,那谁也别想好过,江容就讲自己是旗人,旗人归步兵统领衙门管,官府得送江容回京城去审理,送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清律里杀人罪主谋斩首,从犯鞭笞。 手杀人者,罪止其身。 江容是旗人,罪减一等,不会死。 这样一算,最差的后果,对于江容来讲,真没什么。反而是陈鸿明最值得担心。所以,陈鸿明应该同江容串供才是,两人偶遇金多多,金多多慌张不已,可能是她惹了什么事。 现在只是要摘开朱三公子,难保格尔斌在广府没有眼线看着自己,说不准会连累上朱三。 想清楚后,江容安然入睡。 那边江祥很着急,在花墟同江容失散后,他猜想陈鸿明应该同江容在一起,当时人依然很多,米小宝建议他们站在原处等江容。 可是等来等去没有,江祥心中越来越急,后来四处找江容,那时江容已经上船回城了,哪里会找得到。 天色已晚,江祥琢磨江容可能会已经回去了,同黎小姐讲如果见到江容请送江容回去。 江祥同着米小宝回来,结果回来后,也不见江容。 此时已是天黑了,江容睡了一小觉,醒了觉得肚饿有些萎靡不振跳墙出去吃东西了。 江祥和米小宝回来没见到江容坐立不安。 朱三公子和陈鸿明陆续过来看江容。 江祥一见陈鸿明一人来,江容没有一起回来,心中骇怕摇摇欲倒,待听到陈鸿明说早已经带江容回来时,心里才略略放下心来。 米小宝安慰江祥说小卫应该是去吃东西去了。 江容回来时,客厅里四个人齐齐站起来,江容理都懒得理径直走开。 朱三公子莫名其妙,快步追过去,“你怎么啦?你生气啦?” 江容低声同朱三公子讲,“我现在生气把你赶出去,明天早晨你再来找我,我再把你赶出去,然后,你再偷偷的避开江祥来找我。” 朱三低声说好。 江容就大声说,“你来做什么?” 朱三公子笑嘻嘻说,“今天好好玩,过来看看你嘛。” 江容怒气冲冲的说,“呸,你出去玩也不带上我,居然还过来炫耀,你怎么不去死。”顺便抄起檐下的一张椅子扔过去。 朱三公子吓一大跳,“今天谁惹你了,明天你消了气我再来找你。” 江祥也对朱三公子说请他明天再过来,又问江容刚才去哪里了,自己很担心。 江容懒得理他,不看他一眼。 米小宝过来对江容讲,说自己同江祥都很担心,很担心江容出事,现在看见江容完好不损,心才放下来。 随便什么样的说辞,全是借口。 江容人在这里就是完好不损么,也说不准已经发生什么事了。 试想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不会去找么,为什么陈鸿明能找到自己。万一那陈鸿明是坏人呢。 江容也懒得理她,不看她一眼,后来实在是烦了,“米小宝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看见你就烦。” 江祥很很尴尬的说让江容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江容横了江祥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陈鸿明告辞说要走。 江容让他站住,问他有什么事。 陈鸿明走过低声同江容说,金多多已经安全到家了。 江容冷哼一声,“就你多事,不过带一个走散的女子坐船回来,还管她到不到家。这边都是她很熟的地方了。” 陈鸿明苦笑,“我终究还是怕。” 江容看着他,“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同江祥他们走散了,懒得找他们了,直接去坐船,路上碰到这个金多多,她很慌张。任何事都没有发生,任何事都与我们无关。” 看到陈鸿明还是不安的样子,江容心头一阵无名火起,“你还有事么,江祥送客。” 金多多同她父母讲了发生的事。 金父金母安抚她睡了以后,两人讨论怎么处理此事。 金母说要去感谢陈鸿明江容二人。 金父骂她,“你糊涂,这事怎么能声张。万一差佬追查杀人案,难道还给多多去作证么?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多多什么事都不知道。” 金母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这个样子,这么失态,怎么瞒得过人?人家一问她就……” 金父脱口而出,“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讲她一直喜欢那阿明,结果那阿明不中意她,中意那个外省女子。” 金母不安,“那我们多多的名声呢?” 金父拍拍金母,“少女情怀,一小会而已。喜欢阿明又不丢人,陈家不止在这里是大户,在福建也是大户,他又不是配不上多多。可惜他是独子,不能做上门女婿。” 陈鸿明回家也同他父母讲了发生的事。 陈父叹气,“去海外呆几年好了。” 陈鸿明不肯,“一走,人家就怀疑到我身上了。小卫讲得对,我们啥事也没发生过,只是捎回来一个失散的金多多而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小倩 朱三公子初八一大早过来找江容。 江容站在大门口同他口角一番后赶走他。 看热闹的人甚多,街坊们看到风神俊朗一身锦衣的朱三公子被江容赶走,都是极为开心。 靓仔也不是万能的啊,大家心理阴暗的暗暗高兴,都平衡了。 朱三公子又悄悄的去找江容。 江容同他商量自己要搬走,绝不同江祥再一起住了,被江祥不管不顾的感觉太不舒服了,江祥太靠不住了。 朱三公子听了极为恼火,“他是你的下人,怎么可以这样子呢,应该时时侍候你才是。你看安如意,那天把我打成那样,她要出去玩,我都让下人跟着她,就怕她吃亏。我还不是安如意的下人呢,我只是朋友。”朱三心里有些发虚,安如意是他勾引过来广府的,如果不是他,人家安小姐在家里过得不知道几平静的生活。 江容满意的点头,只是要一个支持的态度而已,如果朱三敢在那里说江祥也有苦处,江容会立刻再次赶走朱三。 江容高兴的朱三重复,自己是躲着宗室子弟出来的,怕牵连朱三,于是先作戏撇开朱三同自己的关系,那样大家都好过些。其实最好朱三能有个名义上的女人,那样朱三会更安全些。 朱三想了想,提出上次的那个永春楼的红牌就不错。 江容皱眉,“是你嫖她,还是她嫖你啊?咱们还得做生意的,你这样弄得名声不好了怎么办?” 朱三尴尬的笑,说昨天去花棣看了,再往南好多荒地,不如买下来种烟草,大家合伙做事。 江容问朱三打算如何合作。 朱三兴高采烈的说,“五五分,小卫你主内收钱,我主外跑腿。” 江容想了想,这样好,银子都在自己手上出入。 朱三看江容笑了,就高高兴兴的说,今天是初八,启市日,又是太岁诞,商家街坊都要讨好彩头,来年行好运,到处都有舞狮的。我们先去大街上看热闹,再去放生,然后一起去看明拙大师,去庙里进香祀星君。 江容点头称好。 趁着江容心情好,朱三问昨天究竟发生啥事了。 江容心酸的讲自己去看个舞狮,被人挤散,一个人孤零零的站了好久没有人找,等好久陈鸿明才走过去,结果又碰到金多多,自己累得不行,金多多偏要先送她回家去。然后陈鸿明一送江容回来,就立刻要去找那金多多。晚上江祥见到自己时居然还讲他有多担心。 朱三脸上严肃的说,“是的,江祥不是好人,这个陈鸿明也不是个好货。” 江容自己觉得自己是迁怒,不过就爱听有人支持自己,一听朱三这么讲,心情大好,“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同这些不相干的人计较。” 朱三又愁眉苦脸的讲,“其实你牵连不牵连也没得啥,我们都躲到广州来了,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大家只是朋友而已,不如在名义上是你雇我做事好了。这样也可以名正言顺的避开江祥,我实在不习惯偷偷摸摸的,一男一女偷偷摸摸的才有鬼吧。” 江容想想也是,一切是自己过敏,“好吧,那就这样吧。”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买地的事,江容写了简单的流程,用笔圈出朱三要做的事,二人一致决定正月十五过完了就买人买地。 比朱三迟一点,陈鸿明也过来找江容。 江容满脸冰霜的让他有多远走多远。 陈鸿明蔫蔫的走了。 过了一会陈鸿明又喜笑颜开的进到屋来。 江容让他走开。 陈鸿明磨蹭着不肯走。 朱三公子坐在厅里闲闲的说,“没脸没皮。” 陈鸿明厚着脸皮对朱三说,“你早晨不也是被赶走么,大把人笑话你,你都不怕,我也不怕再来一次的。” 江容不由得笑了,“你怎么能同他比。” 陈鸿明马上笑嘻嘻的说,“怎么不能比,有什么不同么?” 江容一时语塞。 朱三公子神气的说,“当然不能比了,你有我有银子么?你有我长得高么?有我长得美么?有我这么温柔体贴么?有我这么学富五车,饱读诗书么?” 江容乐了。 朱三公子越发得意,“看你,一看就是个穷鬼,还要舞狮赚银子养家糊口,就算是玩票吧,出去玩怎么也得带个小厮跟着啊。长得这么矮,还黑不拉矶的,这些都不算啥,最关键的是还蠢得要命,不会哄小姑娘欢心。” 江容哈哈大笑。 陈鸿明也笑了。 朱三公子觉得这厮脾气还不错,于是满意的点点头,“正好我今天没带人出来,我不熟路,小卫也不熟路,不如你将功赎罪,帮我们拿着小红包和零钱,带着我们走就好了。”意思就是让陈鸿明做一天的小厮。 于是陈鸿明提议要快点到下九甫,赶上醒狮队舞狮,然后再到上九甫,再到三坡地,然后再穿到长堤路,沿江下走到华林寺去。 朱三公子问那里离大新街近不近,近的话就喊上安如意好了。 陈鸿明说好。 江容很惊讶的问安如意怎么呆在家里没出去玩。 朱三公子嘿嘿直乐,“本来是甘文镜天天找她玩的,昨天不知道怎么也是气乎乎的回来的。不知道今天甘文镜那厮会不会去赔礼道歉,老子坚决不会给他打圆场,谁让他平时同安如意那妞一起仇视我。”朱三讲完后乐个不停。 江容也大乐。 几人兴高采烈出了大门。 站在大门边上的江祥跟在几人身后。 江容回头让江祥自己去玩,不要跟着。 江祥睁大眼,低声说,“我得跟着九小姐,侍候九小姐。“ 江容冷笑,“有朱三呢,不用你。你跟着我,我怕被你卖了还不知道。“ 江祥无语。 朱三公子不耐烦的讲,“快点啊,小心赶不上趟了。” 江容警告江祥不准跟着,然后追上朱三公子。 陈鸿明领着二人沿着青石板街道走下去,真的赶上了醒狮队的队伍。果然,出去吃喝玩乐得本地人指点才是。 锣鼓喧天,一路都是喜庆热闹的人群,沿途商家都悬着青头,等着醒狮来采。 江容一行见到人家讨钱的的就给红包,下九甫还没走完就发完了红包。 朱三公子怪陈鸿明,“让你拿个钱袋,都拿不好,懒死了,就寻思发完了就不用拿了,是吧?你得看人发的啊,个个都发怎么行呢,呆会还得去庙里的。”朱三气乎乎的说得快点去自己家里包红包去,不然会赶不及的。 江容哈哈大笑,“做小厮也是得有眼色的,不是说是个人就行的。” 陈鸿明不好意思的笑。 朱三公子说,“看来得带上长寿一起过去。” 江容点头,“带上吧,万一太晚你们回不来,就住到我家好了。不知今晚寺里要不要守太岁。” 几人正说着话,忽然有个小孩子跑过来差点撞到江容,朱三公子手快眼尖拉开江容,那小孩子不停步的跑了,朱三公子转身后,那小子已经跑远了,朱三恼火的骂那小孩子不长眼睛。 又有人追过来,朱三公子横向移动,来人未曾料到出此变故,于是收步不及,硬生生的撞在朱三公子身上,可怜的朱三公子还没站稳,不过他身手毕竟不凡,一个踉跄推开这人,脚步划了个圈又走了好几步才稳下来。 撞到朱三身上的是个粉衣女子,被摔倒在地,可能是摔得有点狠吧,好一阵子才坐起来,那小孩子已经跑得没影没踪,这女子看不到踪迹,绝望的趴在地上号陶大哭。 朱三公子回过神来,立刻跳到江容身后,在朱三公子漫长的关禁闭时间里,他看过许多传奇话本小说之类的,并且是边看边思考,于是朱三公子天生对许多人有戒备心理,警觉性极高,时时担心有人会设套骗他的财与色。 书上写道,女子被抢被偷钱了,或是卖身葬父或是葬母,或是女子被英雄救了,都会要求以身相报。朱三自诩美貌,怎么会可能要个不如他自己美貌的女子做下人呢?所以,这种装弱势的女子,是得不到朱三的同情的。 更严重的是这些女子甚至有可能会用以身相报的借口来进行仙人跳活动。于是,对于救助弱女子的事,朱三公子一向是敬而远之。 江容也很防备的退后一步,与别人有一定的距离才是安全距离。 陈鸿明看到这两人的动作不禁笑了,俯身问那女孩子,“你怎么了?摔了一跤疼成这个样子?你有事能站起来说吗?” 那女孩子强忍住委屈和愤怒,爬起来说,“刚才的那小偷偷了我卖布的银子。” 朱三看着这女子半信半疑。 江容看这女孩子眼圈全是红的,脸上全是泪痕,加上刚才摔的动作也狠,趴在地上也甚为不雅,应该是真摔了,真的在哭。 那边陈鸿明问这女孩子丢了多少匹布的钱,共多少。 那女孩子哽咽的说是她家是收乡下娘子和街坊织的布的小布店,刚才卖了三匹布给陈记绸缎庄,那三匹布都是街坊辛苦织出来的布,共一两七钱七厘。 这女孩子圆圆脸,却有个尖尖的下巴,加上红红的眼睛,江容忽然觉得这女孩子很象小兔子一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那女孩子愤怒的看着江容,陈鸿明也不快的看了眼江容。 朱三马上说,“只是钱的事,没关系的,不要哭啦,我同小卫一人出一两,共二两银子。” 那女孩子却不肯,“我又不是乞儿,我不要你们的银子。” 江容安慰她,“你看,这两个冤大头是满街见人就发红包,就图积个德。你家小本生意,照顾街坊不容易,拿了这银子,你也不用被家里的大人责怪,大家也积德了。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那女孩子迟疑,“你说的是真的么?” 朱三公子把银子给到她,“喂,这还有假啊,你看我这么美,怎么会可能看上你,当然是今天善心忽然发作,你要就赶快收起来,小心小爷又不发善心了。” 那女孩子急忙把钱收下来,抹干眼泪说,“我叫陈小倩,我有银子了会还给你们的,我家的小布店就在杨巷,一问就知道了,我妈就是阿八嫂子。我带你们去陈记去证实下,陈记就在旁边,我真的刚拿了三匹布给他们。” 朱三公子一抬头,陈记就在旁边,于是点头,“其实我们相信你的,不过为了让你安心,我们过去陈记看下吧。” 陈鸿明笑了,“好象听说过这个名字,你就是小倩啊。” 江容看陈鸿明挤眉弄眼的样子,“哦,难道这位姑娘芳名远扬,你今天才见到么?” 陈鸿明笑了,“我好象听有个朋友提过的,说要向这位姑娘提亲。” 朱三公子大乐,“哦,那这银子归陈兄你出了,就让你提前送贺礼好了。那不用去看陈记了。” 陈小倩低头不语。 江容踢了朱三一脚,“你们两个衰人要取笑人家女孩子到什么时候啊,再不走来不及了。” 陈小倩红着脸拉着江容的袖子不让走,“不知要去我家提亲的是什么人呢?” 朱三公子登时觉得这个女孩子好大胆好有趣。 江容也觉得她好可爱。 这时从陈记冲出来一个青年,长着典型的广府人的面孔,焦急的两手拉住陈小倩的左手,“小倩你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了么?他们是什么人?你说话呀。” 陈小倩忙甩掉这人的手,“三少爷,男女授受不亲。这几位是好人来着,人家没有欺负我。” 这人又抓住小倩的左手,“小倩,说了叫我三哥就好了,本来你就应该叫我三哥来着。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他们的样子就不是好人来着,你就太善良了些,总觉得人家是好人。” 陈小倩再次甩开这人的手,气得浑身直抖。 江容怒了。 朱三也怒了。 陈鸿明也怒了。 陈鸿明质问这人,“你既然让她喊你三哥,那就是陈三喽。陈三你凭什么说我们是不是好人?你不解释清楚,你家的绸缎庄不要开了。” 朱三也附和。 这男子拱手道,“在下陈冬来,你在大街上就同我族妹讲有人要提亲,这难道不是骗人么?就知道哄无知弱女子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陈鸿明笑了,“我家住陆家巷的,隔壁陆家的大老粗看中你族妹想要提亲,你该烧高香求这桩婚事成才是。你要胆敢再说难听的话,信不信我搅黄这桩婚事。” 陈冬来拉陈小倩,“小倩,不要理这种人。” 陈小倩闪开,挥手拍下陈冬来的手,“陈三你少管我的事,有人来提亲我妈跟我都是求之不得,你要再弄黄我的婚事,不要怪我妈对你不客气了。” 店里又出来一个高挑苗条的红衣女子,与那陈冬来有几分相像,去美貌多了,江容估计那是陈三的姐妹。 红衣女子拉住陈冬来,“三哥,小倩自有她妈管着她,你那么热心做什么。” 陈冬来心有不甘的被拖走。 江容看得饶有兴致。 可惜那红衣女子拉走了陈冬来。 江容很可惜没有打起来。 看得津津有味的朱三公子也同江容一样叹惜。 陈小倩红着眼圈对陈鸿明讲,“我们家同他们家是同族,他总是管着我的婚事,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啊?我妈一个人拉扯我长大,只要人好,能照顾我们母女,我都肯的。” 陈鸿明微笑,“你们母女俩都是能干的,哪用得着别人照顾。陆子豪小时身子骨弱,他家怕他养不活,取小名叫阿粗,就是这个名字取坏了,人如其名,他真长得很粗豪了。” 陈小倩羞红着脸低声说,“我见过他几次的,他为人是很好的。” 江容笑了,“陈鸿明,快让那陆老粗来提亲,小倩也中意他的。” 陈鸿明大笑,“我们呆会就过去同陆家吱一声,陆老大得请我喝媒人酒。” 陈小倩红着脸。 几人都笑着走了。 江容问陈鸿明,“既然那个陆老粗喜欢陈小倩,应该早点提亲才是啊,再拖,都要许给别家了。” 陈鸿明解释,“陆老粗头一次见到这小倩时,以为是自己佃农家的女儿,调戏过人家了。后来才知道是过去收布的阿八嫂子的女,阿八嫂子人很不错,虽然脾气大,做事很是爽利,护着个女象宝一样,有阵子阿八嫂子见陆老粗一次骂一次。有其母必有其女,陆老粗就喜欢这种爽利强悍的性格。他倒是想要提亲,可阿八嫂子估计就不肯,他又怕小倩不喜欢他,寻思拖久点,大家不记得那点过节了,再提亲。” 朱三公子点头,“这几天我同小卫关系是不错了,以前小卫也是看见我就翻白眼的,小卫对吧。这是不是讲再久一点,我就可以娶小卫了呢?” 江容一个侧踢,朱三轻巧的闪开。 江容恨恨的讲,“天下好男子多的是,老子是不会看上你这个绣花枕头的。” 陈鸿明哈哈大笑,“朱兄身手不错啊,这一招还是很难的啊。” 朱三公子于是得意的讲那会被陈小倩撞了后的步法,与刚才闪开的要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惆怅 走到三坡地,陈鸿明问朱三会不会回朱记,朱三点头。于是陈鸿明说先去陆家通知陆老粗,然后再去朱记找朱三二人。 朱三点头说,“那你可得快点,我们可不耐烦等人的。” 朱三公子带着江容去到朱记玉石铺。 安如意见到朱三与江容二人很是高兴。 甘文镜讪讪的同二人打招呼。 江容说要沿江看风景,然后再去放生,再去寺里祈福,说不准还得守夜,问安如意去不去。 安如意说去。 甘文镜也说要去。 朱三公子斜着眼看他,“过去的人都得出香烛银子的,你有没有?” 甘文镜尴尬的说,“自然是会出的。” 江容加一句,“你要去就得把安小姐的一起出了。” 安如意见二人挤兑甘文镜,不禁笑了。 此时陈鸿明带着一个人过来。 江容一看那人,就猜想是陆老粗,因为他的长相确实是粗,江容看得直皱眉。 这陆老粗一副浓眉,豹眼,骨架强壮,如果再加上络腮胡子,活活是莽李逵的样子。 朱三公子看着陆老粗也直皱眉头,没等陈鸿明介绍,他就拉开陈鸿明,“有让你带人过来么。你若是带个靓仔或是美女过来,还可以商量,怎么带个这种人过来。” 陈鸿明软语说,“阿粗人很好的,你不要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江容也懒得理这人,直说,“今天心情很好的。”意思就是这人影响了自己的心情了。 朱三公子嗤之以鼻,“人好又如何,有什么好处么?” 陆老粗拍着胸膛说,“今天过去寺里的花销,我全出了。” 江容与朱三公子喜笑颜开。 安如意撇嘴,“两只冤大头终于找到了更冤的冤大头了。” 陈鸿明安慰陆老粗,“子豪,他们两个就是胡闹些,都是小孩子脾气,人倒是很好人的,你不要生气。” 陆老粗点头,“知道他们是好人。” 朱三与江容对视一眼,被一个有调戏丫头前科的人说是好人,不知是哪种好。 朱三公子笑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我是好人。” 陆老粗认真的点头,“你是好人来着,你不抢男不霸女,不骗人家的银子。” 朱三公子要吐血了,以他的长相,他勾个小指头就有大把人跟在后面走,他需要抢男或是霸女么? 江容也疑惑的看着这陆老粗,扮猪吃老虎? 江容的直觉是这人绝不简单。 在广东这地方,长得不好看的人大把,有钱有势的人想娶寡妇的女儿,实在是太轻易而举了。有钱有势的人要交朋友也容易得很,不用如此攀着江容与朱三公子两个外省人。 要么是另有动机,要么就是这人习惯这种做人方式了。 江容最后判断是这人习惯这样扮猪吃老虎。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江容既不想抢男也不想霸女,同这人也没什么瓜葛,不看他就好了。管他人好还是不好。 朱三公子不耐烦的问长寿怎么还没过来。 安如意说可能长寿出去玩了,要不要让人喊他回来。 陈鸿明笑着说那就算了,有陆老粗一起,应该不会再出上次舞狮时被挤散的事,就不用带长寿了吧。 六人沿江缓缓而行,一路沉默。 阳光下的珠江波光粼粼,江水清澈见底,可见小鱼穿梭于摇曳的水草间。对比岸上处处张灯结彩的繁华热闹气象,水中的种种显得尤为静谧安宁。 安如意不禁叹道,“要是能象这些小鱼这样自在就好了。” 甘文镜忙忙接话往下聊。 江容与朱三相视而笑,小鱼哪里会自在,会有大鱼捕食它们,只不过行人看不到那些惊险,只看到这安宁的一瞬而已。 江容觉得中国古代是很浪漫的,世世代代以来,大家约定一起去看一夜的满天星斗,对大自然时刻持之以敬畏之心,这些敬畏之心,保证了人类美好生活的延续。 湮没在繁华喧嚣之中的华林寺宁静沉稳,寺内香火鼎盛,云腾雾绕,处处可见虔诚叩拜的信众。 放生池掩映在初春的嫩绿下生机盎然。 将鱼或者鸟放生,在古时候是善人一种发自内心的心愿。 一个普通人在池中放生了一条鱼,会带给他一种回忆,留给他一种做善事留下的感动。这中感动会被善良的力量放大,以至于影响到他的行事方式。 不可以善小而不为,就是这个道理。 大家问如何放生,有小沙弥讲寺里会举行放生仪式,不如等到一起放生。 于是江容说要先去看明拙。 朱三公子与安如意也要一起去。 其他几人也说一起跟着去。 江容无奈,只好同着众人一起去。 明拙正在同寺里的和尚们一起忙着准备晚上的星灯,准备着各种法器。 明拙见到江容颇为欣喜。 江容埋怨明拙沉于礼佛,都不去看自己。 明拙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知道你过得不错,他们有同我讲过。我今天帮你点一百零八灯盏星灯,不用你掏银子,好不好?” 江容摇头,“在你们那里不掏银子是一回事,在这里要掏银子的,毕竟不是你自己的寺里。” 明拙请出来一个和尚,“这位是之海大师的师弟之湖大师,大师,你带他们去上香吧。” 之湖深深的看了几人一眼,双手合十行礼。 众人忙还礼,跟着之湖去罗汉堂上香。 陆老粗抢着给香火银子。 明拙说要为江容点一百零八盏星灯,一盏星灯就算十两银子,那一百零八盏,就是一千零八十两银子。 江容不好意思让人掏这么多银子,自己掏了银票出来。 不过陆老粗拼命抢着给,说不让他给银子就是不把他当朋友,拍着胸膛说,银子他有,朋友却没有。 他身强力壮,挡在之湖前面,自然江容抢不过他。 朱三公子几人都纷纷表示点九盏星灯好了。 陆老粗自己要点四十九盏灯,合计就是一千九百三十两银子。 陆老粗数出两千两银子,说多出的算是平时的香火钱。 心湖向几人行礼道谢,收下了银票。 几人点完香后,江容说自己要去同明拙聊天,让几人自便,不等几人表示,就快步去找明拙去。 心湖随着而去。 明拙找了间小禅室听江容吐槽。 江容同明拙讲话,心湖跟进来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目默经,江容觉得很奇怪,不过江容也懒得理,也没什么事不能当着人讲的。 江容同明拙讲,要出海的话,得赶快了,不然,春夏季海上风暴更多,那些准和尚已经自己谋划生路有半个月了,应该是比一开始啥都没见识过的芋头要有用的多。 明拙疚然,“华林寺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西来初地,这边好多经书版本,我一看就入迷了,都没想到其他的事。” 江容微笑,“恭喜你,你终于开始入迷了。对了,当今皇上编书改书,好多书都改得面目全非,以后说不准还会禁书,你多收集些书吧,带出海,说不准将来还有孤本回流,让后人得见真面目。银子我就帮你出,但是,得你自己的人去买书去。” 明拙惆怅,“改朝换代祸害的都是百姓,当今皇家管束民间实在太过严格了些。” 江容冷笑,“皇家用的东西,民间就不能用,还口口声声讲不与民争利,真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明拙让江容注意措词,想了想又笑了半天,“你这话说得再对也不过了,想换别的词,都没有这话讲得过瘾。” 两人叹惜了很久后,明拙问江容,“广府这么好玩,好多地方好玩的,好吃的东西也多,你不多呆一阵子么,直接同我就出海了?我可以等到秋冬天时再走的。” 江容眼泪涌出来了,眼泪汪汪的看着明拙,明拙绝不会象江祥那样,去看舞狮把自己走散了。 明拙慌了,“你怎么啦?” 江容收了眼泪,“等十五过了,就该有船出海了,你不要管我,你带上人和书籍走就好了。广府很好,有得吃,有得玩,说不准我这一世都会在这里过下去的,我想你时,我就出海去看你,呆个一两年再回来广府。” 江容担心明拙不走,拖下去就走不成了,尤其他还带了一堆准和尚,若是真和尚,倒也没事,准和尚就麻烦多了,朝廷会怀疑造反人士混在里面的。 明拙是个守法的人,如果规定不准出海,他就不会出海的,但江容不是,想出海,随时会出海。朝廷再禁海也没有用,八旗兵丁有限,不可能每一寸海滩都有人看着,总是有漏洞可以钻的。 心湖睁开眼,疑惑的问,“你不同明拙一起出海?你来广府不就是为了出海么?” 江容觉得他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我是不愿意呆在京城了,当然要挑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本来想要出海的,可这广府我就很喜欢,有吃的,有玩的,热闹得很,气候也好,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我决定就住在这里了。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住着,想出来吃就来吃,想出来玩就出来玩。” 心湖转动手中的念球,闭眼口中念念有词。 江容等着他说话呢,等好久没吱一声。 江容感觉这和尚对自己很不亲密,感觉得到的,是有礼而疏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翠娘 江容给了一万两银票给明拙,“差不多都够了吧,不够再去找我要,我回去了。” 明拙惊讶,“小卫,再等一阵吧,放生很快就开始了,还有点灯。华林寺是西来初地,在禅宗地位尊崇,这里的仪式定会隆重无比,很值得一看的。” 江容笑了,“这里人好多,我都喘不过气来。玩得好辛苦啊,我累了。你会帮我祈福守太岁的吧?” 明拙笑着点头,“那你回去吧。” 江容走出去。 朱三公子正吊儿郎当百无聊赖的靠在大殿外的柏树上,扔着三个铜板,玩得不亦乐乎。 安如意笑语嫣然的同甘文镜闲聊。 陈鸿明同陆老粗旁听。 朱三公子一见江容走出来,大喜,跳过来问江容接下来做什么。 江容淡淡的说,“我累了,我要回家,你们留在这里玩吧。” 朱三公子于是也说累了,要送江容回家,让其他人自便。 陈鸿明要求一起过去。 陆老粗也要求一起走。 江容笑嘻嘻的对陆老粗讲,“你点了那么多盏灯,怎么也得看他们点啊,不然银子不是白花了。” 陆老粗无所谓的说,“我信他们,交了银子他们肯定会帮忙点灯祈福的。” 陈鸿明有些可惜的说,“这里的祈福别有一套,西来初地不是浪得虚名的,不如一起看一看好了。” 朱三公子看江容一副可看可不看的不耐烦的样子,笑着问,“有什么特别的么?” 陈鸿明笑了,“其实天下的寺庙估计都一样吧,但是这里的前住持宗符大师,离心大师,和现任的心海大师,都是福建人。很多仪式可能同北方不一样,看看也不错的。这里原来叫西来庵,历隋唐宋元、明诸代,传灯不绝。宗符大师是福建华林寺出身,顺治十二年从漳州游历过来这里,那时这里香火败落,破败不堪,大师四处募捐,发动福建寓居信众齐心协力,首建大雄宝殿,次建楼阁堂庞察室,因为所持理念渊源于福建华林寺,就改西来庵为华林禅寺,建立丛林体制。” 陆老粗也颇有兴致的补充,“宗符大师的弟子也不懈努力,引河流做成功德水,植林木于树园,首建大雄宝殿及楼阁,堂庑,寮室,仓厨,无园不成。实在是值得一看。” 江容勉强的笑,“这里是威严肃穆之所,我呆在这里就殊觉惭愧,就觉得自己是坏人,反正已经捐了香火银子了,让大师们直接祈福来得更好,免得太岁见到我了看不顺眼,那岂不是麻烦了。” 朱三公子自恋的摸摸眉头,“太岁见到我了估计也会不开心,我长得这么俊美无双。我已经施舍了这么多红包给小和尚们了,想必小和尚们会替我多多祈福的,我与江容都走了,你们爱走不走。” 最后只有甘文镜安如意二人留下来观礼祈福。 走出寺外,江容都不愿意装笑脸了,黑着脸快步前行。 明拙在这寺里看得出来很受众人欢迎,他一定是得到了僧众的喜欢与尊重的。按道理,爱屋及乌,僧众应该对江容极友好才是。并且江容大力资助明拙一行,应该待江容很热情才是。 江容脾气别扭,性格爱憎分明,不掩饰自己的喜怒,但是她没有做什么不合天理的事,偶尔还帮一帮人,大家都赞她是好人,既然只是性格问题,没做过恶事,那便没有理由让人如此冷待。 华林寺中的僧人绝不会因为江容的性格如何便如此冷待她,名寺出品的僧人不会如此目光浅显。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陈鸿明的话提醒了江容。 明拙胸襟坦白,自不会刻意欺骗他人,所行又光明磊落,更不必隐瞒于他人。 江容来自京城,这点肯定是会告诉僧众。 江容行动敏捷,有一双天足。 京城女子如此豪富,不裹脚,那么,那心湖一定是猜出江容是旗人了。 宗符禅师是从福建过来的临济宗法裔。 而顺治十二年正是清廷派兵去福建与郑成功大军拉据战之际。 顺治十二年,清廷任济度为大将军,统兵八万及汉兵三万入闽。 这年六月郑军出漳州及属县,据铜山,海澄,厦门,古雷,游澳,继续与清兵对抗。 整个福建都是清军与郑军的拉据战战场。 福建无辜死与这场战争的人无计其数。 宗符禅师就是这一年从漳州避开,游历到广府的。 早在一六零三年(明万历三十一年),吕宋华人二万三千余人遭受西班牙人屠杀,又在一六三九年(明崇祯十二年)西班牙人再次集体屠杀华人,明朝政府均视若无睹,任人宰割,也无力问罪。 郑成功对在吕宋的西班牙人极为不满,计划派遣使节招降,如果西班牙人拒绝,就立刻派兵攻占。 当时在吕宋的汉人有数十万人,人数并不比台湾少,所以在一六六二年派使多明我会(dominn kus)罗马神父李科罗(victorio riccio)为代表,(携有郑成功对吕宋总督(mararique de lara)国书一份,威吓吕宋当局,意要出兵协助吕宋华人。 (李科罗在一六五四年自马尼拉航抵厦门,蒙郑成功特准,建立教堂,举行公开礼拜。) 康熙二年,西班牙人见到了郑成功的国书(五月五日,阴历三月十八日)后大惊,立即集体屠杀在吕宋的华人,数以万计,血流成河。 事后,敢做不敢当的西班牙人又怕郑成功攻击,于是派遣使者随李科罗来台湾乞和。 郑成功知华人遭到集体屠杀后,大怒即时决定遣兵南征吕宋,但老天不长眼,一代英雄,正当壮年,居然一病而殁。 再后来就是郑氏王朝内的王位争夺,郑氏已经无力攻打菲律宾。 又清廷入主中国,向来无海权观念,同时也视汉人为外人,决无加以援手之理,如此,无人继承郑成功维护海外华人权益的遗志。 在吕宋的华人又一次的遭受大规模集体屠杀。 福建人在海外谋生的人极多。 里里外外死的人论起来,加上郑成功在福建影响甚众,不少福建人很是仇恨清廷。 并且因为清廷担心东南沿海的造反,海禁甚严,福建的海上走私活动被迫中止,福建土著人等,自然更加仇恨清廷,以及清廷的代表旗人。 宗符大师一系辗转定居于华林寺几十年,但僧人最是执着,仇恨岂是轻易能洗掉的。 好吧,想明白原因的江容心情就轻松些了,到了家后自然就心情好起来了。 回到家中,不可避免的见到江祥。 江祥满脸笑容的同江容行礼,江容不理他,侧身走过。 陈鸿明不忍心,同江祥打招呼。 朱三公子得意洋洋的说,“活该,让你再重色轻友。” 江祥不说话。 江容换了一身衣服,一阵风的跑出来,看也不看江祥,笑着对朱三公子说,“你有带银子的吧,今天让你请客,吃穷你。” 朱三公子神气的说,“就你这小样,让你吃几辈子都吃不穷你三少爷我,今天让你吃点好的,想吃啥就吃啥吧。” 陈鸿明寻思江容还是对昨天的事耿耿于怀,因而不能开心,连寺里的祈福仪式都不愿意参加,忙笑着说,“小卫,今天阿粗出了香火银子,这顿饭就让我请吧。” 江容笑容灿烂的说,“算你识相,朱三是可以天天敲竹杆的那只,我可以先放着,这顿先敲你先。上次去李记吃得很好,今天再去李记吧。” 朱三公子与江容两人在前面飞奔。 陈鸿明与陆子豪相视而笑。 江容忽然看到有家雷州羊狗鸡煲,一个柔弱女子站在门口挥着手帕喊人进去吃,她看上去倒很干净顺眼。 广府这地方最是保守不过,如果女子不愿意嫁人,可以选择永远不嫁人,自梳,但女子出来抛头露脸做事,一定是迫于生活,比如说陈小倩母女。 江容同情心突然发作,停下来指着说,“就吃这个,有没有人吃过,味道如何?” 陈鸿明笑着说,“这家也不错,雷州土菜,是重味道多于卖相的土菜来着,清淡,原汁原味。” 朱三公子抢先进去。 小二殷勤的请几位坐下,问要什么。 估计过年生意不是很好,门口拉客的弱不禁风的女子走过来同朱三介绍有什么好吃的。 朱三公子点了一堆大堆菜。 旁边的小二提醒说几位吃不了这么多,要不先吃吧,不够的话到时再点好了。 于是几人又删删减减,留下盐水海仔鱼煲,隔水蒸鸡,酒仔水墨鱼,香煎大金仓鱼,豆芽炒海蜇皮,清煮花蟹,爆炒螺片,蒜蓉粉丝蒸沙虫,瑶柱生菜,鱼胶乌鸡汤,雷州白粑,木叶搭。 江容问那小二,那女子是什么人。 小二尴尬的陪笑脸说是老板娘来翠娘来着。 菜很快上来,翠娘吐气如兰,站在朱三公子边上娇滴滴脆生生的报菜名,解释怎么做的。 朱三公子微微一笑,抬眼问,“同其他广府菜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海鲜腊味么?” 翠娘笑得更是妩媚,用帕子捂着嘴说,“少爷试试不就知道了,吃过了才知道我家的好。” 江容懒得理朱三这孔雀同那女子的互动,但觉得上来的菜式果然是重味道胜过重卖相,看上去很平平常常,可吃到嘴里让人满足得直叹气。汤也是甜丝丝的,不是放糖的那种甜。 陆老粗看着着翠娘,明知这女子是罗敷有夫,但是看那女子柔弱时而妩媚时而蛾眉微蹙眼波含愁的样子,他就觉得这女子美得教他脸红心跳, 翠娘又偶尔斜眼问陆老粗抛个媚眼过来,把个陆老粗看得呆呆的,伸出的筷子都不记得收回来。 翠娘与朱三公子的互动,江容懒得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没强迫谁,反正是翠娘主动勾引,朱三顺势调戏,江容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一注意到陆老粗的傻样,江容不禁怒了,忍不住骂道,“你这蠢货,你不是要娶那陈小倩么?盯着别人的老婆看什么?” 陆老粗脸红了。 陈鸿明忙打着圆场,“来来来,吃菜,趁热吃,过来就是吃菜,阿粗不要多事。” 陈鸿明亲手舀一碗汤给江容,汤很好,滑而不腻,口感良好,江容就喝汤懒得再说话了。 陆老粗忙忙解释说是觉得那翠娘的手帕不错,估计也是流行的,要去买了送给小倩。 江容直翻白眼,借口,全是借口。不过人家的男人,说到这种程度上也就算了。 江容若是陆老粗真的上陈小倩家提亲的话,日后自己见到陈小倩定要让她仔细看管这陆老粗。 翠娘用手帕捂嘴姿势优美的袅袅走开,好象讲的事完全与她无关。 接下来,几人闷着头吃东西,好象比快一样。 江容很恼怒,可是自己的舌头吃得很满足,遂啥话也不讲了,只好沉默。 吃完了雷州土菜后,陈鸿明找到一艘船,四人坐着环城夜游广府。 江容要求划一整个晚上,就算睡着了也要在船上睡着,晒着满天的星光直到天亮,天亮了再回家去睡。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伙都依着她。 满城的灯光,映在江水中,点点渔火,珠江水不停的流淌,好象流在江容的心上,从昨天流向今天,又流向明天,永无停息。 坐在缓缓划动的船上,吹着略有些凉意的风,懒洋洋的与众人八卦,江容的心都要醉了,唯愿这一世都能这样平和自由的过下去。 背景资料有几百字了,订阅是三千字的费用,我补多几百字上去,共3818个字。嘿嘿。(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磨牙 康熙四十七年正月初九,陈鸿明午时过来找江容玩,江容还没起床,他便耐心的等。 江容睡到午后才饿醒,睡眼迷离的起来找东西吃,看到客厅的陈鸿明颇为惊讶。 陈鸿明没等江容问他为什么没去找朱三公子一起来玩,他便主动的讲他先去到朱三家,朱三公子在睡觉。 江容想了想,懒洋洋的让江祥去那家雷州菜打包几个菜回来,江容列了菜单,盐水海仔鱼煲,酒仔水墨鱼,香煎大金仓鱼,清煮花蟹,爆炒螺片,鱼胶乌鸡汤。 等江容洗漱完毕,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很久,洗了碗筷摆好,等得不耐烦了,正打算自己出去找东西吃时,江祥才提着食篮回来。 江容饿得有气没力的说,“你是不是同那个老板娘眉来眼去的。” 江祥红着脸期期艾艾,把所有的菜全拿出来摆好。 江容挥手让他下去,没有力气讲啥了。 素来江容没有什么上下观念,都是让江祥一起吃饭的,这样估计真是火了。 江祥无语的慢慢退下。 江容懒得说什么,示意陈鸿明拿起筷子自己吃。 陈鸿明看着江容饿得发疯的样子,笑得要死。 江容吃得虽快,却也是一派斯文。 那雷州菜的老板娘虽然看上去风骚入骨,这菜却是一点不打折扣的美味。一想起那雷州饭馆的老板娘翠娘,江容就抱怨那陆老粗,好象没见过女人一样。 陈鸿明自然是为自己的兄弟开脱,“我家搬过来这里有十来年了,我同阿粗一起长大的,他很好人的。” 江容冷笑,“好人不好人,同他见过女人没有,有一文钱的关系么?” 陈鸿明辩解,“都是那个女人不好。” 他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讲不妥,话题还是围着老粗身上,虽然他不想在江容面前提到朱三公子,但是咬咬牙,还是把话题扯过去的好,“我看那朱三公子好象更乐在其中啊。” 江容翻翻白眼,“朱三公子他是没得老婆的,他随便勾搭谁都没得啥,他勾搭上了可以娶过门。等以后他娶个河东狮吼了,自然有他的苦头吃。陆老粗明明是要讲娶陈小倩的,就怕他这样传过去给陈小倩了,他就娶不成了。” 陈鸿明恨恨的讲,“都是那翠娘的不是,都嫁人了,还这样勾搭男人。” 江容奇了,“你怎么知道她勾搭人了,我只看到她勾搭朱三了?啊啊啊啊啊,难道她也勾搭你了?或者是你没被勾搭,心里发酸?”江容哈哈大笑。 陈鸿明也哈哈大笑,“她是抛过几个媚眼给我,我假装没看到,陆老粗就是当真了。” 喝着甜生生的没加过糖的海鲜汤,江容忽然觉得这家饭馆的手艺确实是不错,于是又八婆的问陈鸿明见过那翠娘的老公没。 陈鸿明笑嘻嘻的说,“见过,以前晚上去吃时,张老大总是同我们打招呼的,不知道为啥他没出来打招呼,换成他老婆了。” 江容猜测,“是不是生意不好,特意让他老婆出来招揽生意?”这样一想,江容就觉得有些同情那翠娘了,男人没本事养不到家,让女人抛头露面,这种男人真是的。 陈鸿明反驳,“他们生意一直还可以,又没有发生什么事,怎么会忽然让老婆出来抛头露面,一定是这翠娘不甘寂寞。” 江容滔滔不绝的反驳,“但凡女人,都是不愿意多惹事的,她长成那样,走出去总会会惹事的,难不成她愿意惹事生非么?肯定是那男人没本事养家糊口,生意虽然不错,又想赚更多的钱,就让老婆出来拉人,哼,最看不起这种男人了。” 陈鸿明嘿嘿直乐,“你怎么这么正义呢?我一直以为你很邪恶呢。” 江容白陈鸿明一眼。 陈鸿明觉得江容这样子也颇可爱,忍不住要逗她一下,“或者翠娘确实是不喜欢她老公呢?难耐寂寞,她男人忙着饭馆的生意,她就恨不得红杏出墙。” 江容觉得陈鸿明有点故意顶真的感觉,但她就是忍不住,“她既然嫁了张大了,过了几年,应该是很有感情了,不会是这样的。只有男人,才会为了银子逼自己的女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江容还是坚持是男人的不是。 陈鸿明还是笑,“万一当初她是被迫嫁的呢?过了几年,觉得这男人还是不喜欢,于是要出来勾搭个自己喜欢的,真勾搭上了,就私奔去。” 江容不耐烦,“你那么同情她,去解救她好了,去,同她一起私奔去。” 陈鸿明哈哈大笑。 待两人都吃饱喝足后,江容带陈鸿明到院子里坐着晒太阳。 两人一时无语。 江容忽然想到按习俗,太岁要守夜,天公生日也得守夜,于是神清气爽的问,“你昨晚没在家里呆着,你家里人没讲你么?” 陈鸿明问为什么要讲。 江容说,“今天是天公生日,按规矩,你应该是守夜等着的啊,斋戒沐浴,上香,行三跪九叩礼拜,然后烧金银元宝给天公。” 陈鸿明大笑,“昨晚又不讲,现在讲好晚了。” 江容也笑,“你自己的事,当然是你自己做主啦。我只是想听听笑话,看看你被骂得有多惨。” 陈鸿明微笑,“没被骂,没如你意。” 江容表示很遗憾。 陈鸿明哈哈大笑。 江容说本来要出去逛街,可是朱三公子没过来,逛街就没什么意思了,也没有什么好买的。 陈鸿明心里有鬼,他去过朱记那边,朱三确实是在沉睡当中,可是陈鸿明告诉朱记的下人们,他会带江容出去玩,让朱三就不要过来了。 为掩饰,陈鸿明笑着问朱三有什么好。 江容歪着头说,“他没得什么好,就是听话。我想啊,等我买了东西让他拿着,让他付银子,有不长眼的人惹我,就让他上去打架,打了以后再一起跑。” 陈鸿明慢慢的说,“若只是这样,我也可以的。” 江容看着他变得深邃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又沉默了良久。 陈鸿明试探的说,“十二甫那边有家卖豆腐脑的小摊子,那豆腐白如玉嫩如脂,吃起来很是不错。据说是古家祖传的手艺,我以前吃过好多回,不如我们呆会过去试下?” 江容皱眉想了下,“十二甫,不就是前面一点么,我怎么没见过有卖豆腐的,要有的话,我应该就会吃。我过来还没吃过豆腐脑呢。” 陈鸿明放心的笑了,“那家豆腐脑确实是做得不错的,不过她家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的,早晨有,下午也有,但都是出来一小会就卖光了。你肯定是刚好错过那个时间了。这里的老街坊都知道的,不信你问下米小宝就知道了。” 江容恼火,“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不愿意见米小宝么,我都没要米婆婆煮饭了。” 看江容别扭的样子,陈鸿明觉得很是有趣。 他所见的通常都是性格柔顺,做事麻利,顾家的女子,他家的表姐妹,从小到大,个个都贤淑得很。象江容这样又能惹事,又能生非,颇有点小脾气,喜怒全放在脸上的女孩子,他还真的很少见到。 当然,象江容这样长得如此可爱的女孩子,他是很少能见得到。 这里是广府,大多女孩子都长得黑瘦,瘦了显得眼大,大眼妹妹自有动人之处。 可是,江容长得明眸皓齿,肤白胜雪,生气时冷若冰霜,笑起来甜美可爱之极,他很少见得到这种女孩子,应该说,江容是他见到的头一个这种类型的女孩子。正月初一那天在江容的门口舞狮时,江容跑出来发脾气时,陈鸿明就深深的被打动了,就恨不得天天跟着江容看着她发脾气。 江容见陈鸿明不讲话,很生气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好,一点事就可以迁怒于人?那个米小宝,哼,居然喜欢江祥,那就让她同江祥一起过日子好了,两人都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还是朱三好,我讲啥他都觉得有道理。” 陈鸿明忙陪笑脸,“哪里哪里,你讲得有道理,我是在想,你不要米婆婆煮饭了,又不要江祥跟着做事了,那你一个人,怎么办呢?难道还自己洗衣服煮饭么?” 江容神气的说,“我要同朱三合伙做生意了,于是,我要搬家,这边就给江祥住就好了。朱三会再去买下人的,买不到合适的我们就请下人,先得规定,如果是下人没经我同意就搞三搞四,就立刻让他们走人。” 陈鸿明大笑,“那你们要做什么生意呢?” 江容警觉的说,“干吗,你想抢我们的生意?” 陈鸿明微笑,“可以去光顾帮衬一下你们的啊。另外,有没有什么事要帮忙的?” 江容摇头,“我们去吃豆腐脑吧。” 她不想同一个认得没几天的外人讨论这些事,并且这个人还同自己一起因为自卫杀过人,纠结太深也不是好事。虽然她认得朱三公子也没有多久,但是朱三公子也是个被排除在正常的生活以外的人,江容对他,相当的同病相怜,那又是不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争执 陈鸿明笑嘻嘻的坐在院子里等着江容磨蹭。 江祥远远的看着。 江容路过江祥时,目不斜视的说,“去买个丫头回来洗衣服扫地,你去帮明拙办事去,明拙有许多事要人帮手。” 毕竟江祥是济兰手下的人,就算江容不喜欢,江容也还是愿意给江祥留一条路走,只是不让他跟着自己。 繁华热闹的青石板大街上,人来人往。 阳光很明媚。 陈鸿明指着前面告诉江容这就是古家豆腐摊了。 在一个江容平时没有注意的小巷子口前,确实有一个小摊子卖豆腐的。 几个阿婆坐在小凳子上聊天,几个大小孩子坐着小桌子上吃得津津有味。 招呼着客人收钱的女子,大眼,尖下巴,丰腴,穿着粗布蓝衫也掩不住她的风情,双手看上去很是嫩滑。 最有风情的人,是自己不觉得自己有风情的人。 江容心中默默的想,豆类外用对皮肤很有好处。 古娘子抬头笑吟吟的同二人打招呼问要不要吃豆腐脑。 陈鸿明说要两碗。 古娘子笑道,“你们运气不错,刚好还有两碗。” 一群人跑过来,说全要了。 江容一看,正是木少峰郎娇娇一伙人,江容看到他们就不开心。 古娘子边舀豆腐脑边答没有了。 木少峰抢着接住舀出来的一碗。 古娘子停下手,“这位少爷,这碗已经有人要了。” 郎娇娇指着,“你现在舀的全给我们。” 古娘子好脾气的讲,“这两碗已经有客人要了。” 木少峰说,“我们加倍给你钱。” 古娘子重复,“已经有人要了。” 木少峰转头过来,“这豆腐脑让给我们,我们赔钱你到别处买去。” 江容冷笑,“一两文钱的事,也好意思讲加倍给。难道人家就缺几文钱么?或是你觉得几文钱很多?穷疯了不要拿铜板砸人。” 陈鸿明出声,“木兄,别来无恙?” 木少峰也是着急,没有看周围的人,听到声音时才见到陈鸿明,“陈兄,打个商量,分一碗给我。” 陈鸿明笑道,“我们只要一碗好了,另一碗算我请你的。” 江容翻翻白眼,原来这些人是陈鸿明认得的。认得的人,也可这样子抢,这木少峰对郎娇娇也真够可以了,有人如此宠爱疼惜着,江容在心里很是羡慕郎娇娇。 既然两帮人讲好没有争执了,古娘子又接着舀,并说,“没有座位了,请各位将就站着吃吧。” 可这世上的人不都是讲理的,郎娇娇把木少峰手中的那碗给了金多多,自己再去接那碗古娘子刚舀出来的那碗豆腐脑。 古娘子一时不察,居然让那最后的一碗豆腐脑给到了郎娇娇手中。 江容看着心中恼火,恨不得一脚踢翻那郎娇娇,忍着没有动脚,只是大叫陈鸿明。 陈鸿明脸色变了,一语不发的看着木少峰。 木少峰被盯得心里发麻,脸色尴尬,不得已轻声责怪的唤道,“娇娇,不要啦。” 郎娇娇却不理他,娇笑道,“不好就我一碗啦,今天是带多多出来散心的,索性全让给我们算了,我一碗,多多一碗。” 旁边一堆人附和,金多多已经捧着碗用调羹舀了一口放入口中。 江容笑了,“原来是饿了几天,饿得见到豆腐脑就当成宝的穷鬼。难怪稀罕几文钱,要用几文钱求人家换地方去吃别的东西。也是啊,几文钱能买到什么,只能吃吃豆腐脑。” 郎娇娇脸上挂不住了,“你说谁是穷鬼?” 金多多也站出来说,“我家开银铺的,有的是金子,同你争一碗豆腐脑是给你面子。” 江容心里很是感叹,果然,见义勇为是没必要的,救了人,背了杀人的罪,居然一点感激都没有,连碗豆腐脑都还要抢,对于这种人,不必给面子的。 本来江容懒得理的,但看着金多多嚣张的样子,江容不刺她一下心里不舒服。 江容轻篾的看了金多多一眼,“穷鬼都装阔,有钱人从来不讲自己有钱。真正的有钱人也不会在人家手上抢豆腐脑吃,还讲要加倍赔钱请人换地方吃。几文钱的事,谁稀罕,只有穷鬼才会觉得几文钱加倍是让人占了大便宜。” 金多多一时语塞,她受不了江容口口声声的穷鬼,情急之下把手中的豆腐脑碗对着江容扔过来。 陈鸿明拉着江容闪开。 江容也怒了,站稳后甩开陈鸿明的手,扑过去两手扯住金多多的头发,用膝盖猛力撞击金多多的腹部。 金多多头部和腹部受痛,却毫无还手之力,唯一能做的只是嚎陶大哭。 事发忽然,众人都愕然,都木呆呆的看着江容打金多多。 郎娇娇最先反应过来,扑过去拉江容。 江容回肘一肘击在郎娇娇脸上。 肘击的力量是很大的。 郎娇娇被击打得后退几步,疼得满脸都是眼泪。 金多多的众多追随者也如梦初醒,都上去掰江容的手。 陈鸿明也过去劝阻江容。 木少峰痛惜的扶着郎娇娇,又惊又怒的看着纠结成一团的人,“大过年的,都不要打了。” 江容想想自己没有带打手朱三公子出来,若是一意孤行,必定会吃亏,陈鸿明拉她,她就顺势收手退后。 郎娇娇扶着金多多,金多多哀哀的哭,金多多的头发被拉得出血了,一群人在旁边劝慰金多多,谴责江容。 赵亚波挽着袖子要上去揍江容,江容一脚蹬出,正中赵亚波的小腹。 赵亚波受痛弯腰。 看到表哥被打,周平也扑过来。 与赵亚波和周平交好的众人也一起围上来。 江容很是火起,恨不得拔刀砍人。 陈鸿明制止她,把江容护在身后。 木少峰喝斥周平赵亚波几人,几人不服气的退下。 郎娇娇气急败坏的跺着脚骂江容,“你真是粗鲁,你怎么可以随便就打人啊?有没有王法了?真是没家教。” 江容冷冷的说,“是了,我没得家教。你们有家教,你们家的家教就是抢别人家豆腐脑么,你们家的家教就是拿抢到的豆腐脑泼人么,你们家的家教就是对救了你的人恶语相向么?这样的家教,我真高兴我没有。” 郎娇娇无语以对,娇滴滴的哭着倒在木少峰怀中,“峰哥,她欺负我,你要帮我。” 木少峰哄她,不要同人一般见识,要带她走。 郎娇娇一定不肯走,一定要木少峰帮忙找回公平来,“峰哥,你不帮我,我就找别人去帮我,天的事不能这样就了了。” 木少峰无奈,对陈鸿明讲,“陈兄,大过年的,吵架打架都不太好吧,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言下之意是要陈鸿明做和事佬,最好能让江容道个歉。 陈鸿明回头江容柔声说,“你把人家打成那个样子了,马马虎虎道个歉好了。” 江容去不肯,她直视陈鸿明的眼睛,“那只白眼狼用豆腐脑泼我,我打她有错么?” 陈鸿明为难,“只是道个歉而已。” 那边郎娇娇还抽抽搭搭的哭着,要木少峰不可以放过江容。 江容昂着头,“是她们先动手的,是她们先骂我的,陈鸿明,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要道歉也是她们赔礼道歉,怎么要我道歉。要我道歉,想都不要想,下辈子吧。” 陈鸿明沉声说,“木兄,管好你的女人,说话小心点,不然,大家面上不好看。” 郎娇娇又对木少峰撒娇,“峰哥,你让他们道个歉,道个歉了我们就走。” 木少峰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这个豆腐摊对他来讲简直是龙潭虎穴来着,于是就同陈鸿明商量,最好息事宁人。 陈鸿明尴尬的劝江容说,“小卫算啦,你也都打过她了。” 江容恼火得很,凭什么要道歉。 江容愤愤不平的说,“她们抢我的豆腐脑,还泼我骂我,你都不帮我不安慰我。居然让我给她们道歉,凭什么?你什么人啊,你帮她们来欺负我?”江容越想越伤心,扭头看也不看陈鸿明。 陈鸿明很是为难,这事,确实不能怪江容,可是,那边木少峰一众,虽然没什么交情,大伙都只是认得,可是,他不愿意同那些人反脸。 郎娇娇见陈鸿明为难的样子,心中暗暗得意,她一定要江容道歉,这江容性格不好,肯定不能道歉,一定会同陈鸿明拗着,郎娇娇认为这样一定可以帮金多多报仇了。于是郎娇娇越发哭得梨花带雨的求木少峰,说金多多已经好可怜了,言下之意就是江容抢了金多多的陈鸿明,低头道个歉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看到郎娇娇如此伤心落泪,木少峰的心都要碎了软语求陈鸿明,给个台阶自己下。 陈鸿明苦苦劝说江容。 江容真是气极了,郎娇娇要哄着,那是木少峰的事,关自己什么事。这陈鸿明是个没用的混球来着,带自己出来玩,可是被人抢了一碗豆腐脑不说,还被人骂,居然还帮着对方让自己赔礼道歉,真不知道是哪一国的道理,太过份了。 江容看也不看陈鸿明,自己拔脚就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对比 江容怒气冲冲的走了。 陈鸿明心中不安,同木少峰打了个招呼就追过去了。 江容快步如飞,理也不理他。 陈鸿明小跑跟着,低声下气的道歉。 江容停下来,“是不是你们陈家很穷,一定不能得罪那些人?得罪他们了就在广府呆不下去?” 陈鸿明低声说不是, 江容微笑,“为了根本无所谓的人,你就选择委屈我任人欺负我。若是有所谓的的呢,你是不是就能杀了我去赔礼道歉?” 陈鸿明心慌意乱的解释,“我只是不想伤和气,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江容笑得更甜美了,“是不是你打不过木少峰,担心人少打不过他们一大群人,所以你忍辱负重?” 陈鸿明明知道江容说的一定是反话,可还是忍不住辩解,“我怎么会打不过木少峰呢,我的功夫比他强许多的,这群人,有你在,怕他们伤到你会分心,但是带走你是没问题的……” 江容冷笑,“那个木少峰就是可以随便同人伤和气的,他宁可被人笑话也不能让郎娇娇受委屈。你可一点都比不上木少峰。”江容越说越伤心,眼圈红了,“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陈鸿明拉着江容左手的袖子不放手。 锦衣华服的两个少年男女在吵架,围观的街坊越来越多。江容甚至听到人家讲说是陈记的小开啥啥啥的。 江容让陈鸿明松手,他不肯松。江容使劲踹他,他也不肯松手。 江容急了,看看自己的大红地织金纱阔袖袍子,一咬牙,右手抽匕首割破自己的袖子。 江容自出了京城后,就时时穿着阔袖宽袍的衣服,全是选着她自己喜欢的布料做的。现在割破一件,就是少了一件。 江容的怒气于是更多了一分。 陈鸿明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袖子。 江容退后几步,拿匕首指着陈鸿明,“你要再烦着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了。” 江容懒得理那些围观的人,打开大门进去就栓上大门,把议论纷纷关在门外。 江容换了窄袄阔裤,听到有人在拍大门,怒火万丈,端了一盆水过去,开门就泼出去。 拍门的却是米婆婆。 米婆婆闪躲不及,被淋个正着。 陈鸿明忙忙给米婆婆道歉,说小卫不是有意的。 米婆婆是要开导两个吵架的人,居心是好的,于是大家都指责江容不识好歹。 街坊简松出声,“细路女,莫要这么火爆,有事好好讲。米婆婆也是一番好心。” 江容怒了,“好心,什么叫好心,我自己的房子,我自己关门要睡觉,吵着我了算什么?提起他们米家的好心,我可领不及。哼,安排个米小宝带路出去玩,玩到把我弄丢了的事都有,他们家米小宝若是被人绑了送到南洋做猪仔去,看米家的人再怎么好心的讲话。” 江祥此时正与米小宝回来,看到一堆人聚在门口,拨开人群进去,见到江容站在门坎上,身边扔着木盆,不禁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江容怒道,“什么叫又出什么事了,你未来老婆的祖母无故拍我的门,被我泼了一身水。大伙正在对我口伐舌戮呢,这里不能住了,我今天就搬家。” 简松又忙劝阻江容,说这里的街坊都是好心来着,又讲大家是误会来着,他老娘在古娘子的豆腐摊那里见过全部场面,他解释给大家听,这事怪不得小卫生气。 街坊们又觉得是那陈鸿明不对来着。 江容靠在门上听着觉得心情很好。 陈鸿明看江容心情好,鼓足勇气上来说,“小卫都是我的不是,你原谅我吧,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江容笑得灿如春花,“好,这是你说的。你当真吗?” 陈鸿明心情也大好,点头说,“当真。” 江容昂着头说,“你让那个木少峰的郎娇娇当着那一堆人的面,向我道歉赔礼。” 陈鸿明愣了,“你知道那木少峰很宝贝那个郎娇娇的,这怎么可能呢?” 江容冷笑,“那个女人就是被人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里,我知道。可她的错,你却让我去道歉,你凭什么?我是穷到没办法了捧着你们家的饭碗呢,还是等着你家的银子去请大夫看病?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这话又说得太过诛心了,简松以和稀泥的姿态劝陈鸿明改天等小卫气消了再讲。 陈鸿明心知江容今日是不会肯原谅自己了,低声说,“好啦,是我的不是,不过都过去了,你今天不高兴,我明天再来找你玩吧。” 江容冷笑,“你听不懂人话么?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这话说出来,陈鸿明又不肯走了,僵立在门口。 江祥让大伙都散开,没看过小孩子们闹脾气么。 街坊们散开了一点,但是也是三三点点的指点着。 朱三公子此时兴高采烈的牵着一匹辔头马鞍都是鲜艳闪眼的桃红马过来,看到江容一脸的愤慨,又看到陈鸿明低声下气,不由大乐,“小卫,谁惹你了?” 江容一遍一遍的想,越想越觉得委屈,眼圈再次红了。 朱三满脸捉狭的看着陈鸿明,“我就说这小子比不上我吧,又穷又蠢,带着做个跟班都做不了,只能让他做做打手扛扛重东西做苦力。” 江容一听越发恼火,“他连打手都做不了,我以后不要再见到这人。” 朱三越发开心,“这样踢掉他太不划算了。让他做扛抬重东西的苦力吧,正好咱们要搬家,要是苦力都做不了,就把他踢到天边去吧。蠢货,还不快去喂马扫地去。” 陈鸿明乖乖的接过马缰绳牵马进屋。 江容没好气的说,“你让你乱做主张,我先踢你到天边你。”说着一个侧身连环回旋踢,标准的花动作,踢到人也不疼。 朱三公子做抱头鼠窜状闪开,他长得玉树临风,爱美,长年的逃跑把各种动作练习得无比娴熟,于是就算是这种动作也被他做得优美无比。 江容看着开心,一起兴起,抄起门外的扫帚追打朱三。 朱三很配合的在这小巷子里被她追打,总是差点打到,可是总是差一点。 江容玩得更开心了。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街坊们看着两人脚步如飞花般的追打,却又没有误伤到观众,都觉得两人玩得有趣,个个都摇头笑。 江容玩得尽兴后就收了扫帚。 朱三公子也做抱拳鞠躬问,“大王,还要继续责罚小的么?” 江容板着脸讲,“今天到此为此。” 朱三公子欢呼着跳进江容家的大门。 江祥端上茶水和点心上来,同江容讲有事要出去。 江容挥手让他不用再同自己讲啥,他现在全力协助帮明拙做事。 朱三公子喝着茶水说,“小卫,那匹马是送给你代步的,你得准备多些马鞍和衣服来配。” 江容跑去看那马,黑蹄黑鬃黑口,身上是桃红色,看上去是很俊的一匹马。 朱三得意的讲这马是有说头的, 江容乐了,“你挑的马是不是同你本人一样,中看不中用么?” 朱三公子得意的笑,“那是当然,能中看就不错了。象有的人既不中看,也不中用,也不讨人喜欢,那不是比我差得老远了么?” 江容哈哈大笑。 看完马后两人就在院子里坐下来闲聊。 陈鸿明做小媳妇状的侍候着两人的茶水点心与水果,江容只当没看见他。 江容问朱三再多弄些东西来在水烟馆里卖,比如说卖玉石珠宝首饰,卖这些马鞍辔头,之类的。 朱三两眼发亮,“这种应该能赚啊,我觉得广府人在吃用上更奢华。咱们俩合伙卖这些东西,一定是打遍广府无敌手,试问有哪个人比我长得更好看。我得再去多找几匹漂亮的马来给你,每天骑不同颜色的马出去,咱每天都换不同的马鞍辔头。” 这朱三倒确实有商业头脑,还知道移动广告。 朱三又讲,“骑马的披风,还有帽子,这有缰绳,还有马上用的铃铛,马蹄铁,马鞭……我很快就可以赚到我们家老爷子可以分给我的家业,那样,我就不用问他要银子,可以让他把我逐出家门,不用担心做事连累他了,不用让我娘天天操心我了。”朱三公子越讲越开心。 江容仔细想想,觉得这样还略略有些不妥,皱眉,“咱们的水烟馆,就象人家吃饭一样的地方,得在繁华的地方。卖马具,得在宽阔的地方吧。” 最后两人决定,在城里开个水烟馆,卖些玉器首饰,烟斗之类的,也摆些玉石镶嵌的马鞍辔头卖,在河南再圈个大的场子溜马,卖马具。 这广府省城好吃的地方很多,住着真是不错,可是江容更愿意住着很大很大的房子,周围不要那么多的人,很宽广的草地,于是可以时时骑马在绿草上狂奔飙风。一想到自己纵马狂奔时,披风与同地面平行的样子,江容就热血沸腾。 朱三公子听江容这样讲,心动不已,说明天就同江容一起掏银子圈地去,然后两人可以天天赛马,输了的人去看着城里的水烟馆的生意。 两人聊得开心,不知不觉就天黑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剑驽拔张 江容想来想去还是愿意去吃那家雷州菜馆的海鲜,于是就去换了一身衣服出去吃饭去。 陈鸿明厚着脸皮一起跟着去。 江容让他死远点。 陈鸿明说他晚上请大家吃饭以当赔罪。 朱三公子做狐假虎威状,“那就看在银子的份上,让你同我们一起吃吧。你可千万不要乱讲话惹烦了我们,小心我们乱拳打死你。” 江容乐死了,看在银子的份上,哈哈。 又见到那娇滴滴柔弱的老板娘站在门口拉客。 情绪不稳定时可没有看戏的心情,事关自己吃饭的心情,江容特别指定不准那翠娘出现在自己一众面前,不然自己一伙就不进去。 小二低声下气的说没有问题。 江容挑了最偏僻的角落坐下来,又点了自己喜欢吃的那几个菜,盐水海仔鱼煲,酒仔水墨鱼,香煎大金仓鱼,清煮花蟹,爆炒螺片,鱼胶乌鸡汤。 小二很殷勤的说老家泡的青梅酒很好,老板愿意送,问几人要不要来一小坛。 朱三公子眼巴巴的看着江容。 江容就肯了。 陈鸿明笑着凑趣说,“青梅煮酒,英雄把盏论天下。” 江容翻了一下白眼。 朱三公子损陈鸿明,“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文人气息呢。” 酒倒出来,酒液透着清凉,可又有一丁点颜色,并不透明。 江容细细的品过后,青梅的酸甜借着酒香荡漾开来,满心都是略甜的酸味,不禁点头,这酒喝在嘴里,有梅子的青花淡香,与米酒醇绵,糖的甜厚交揉在一起,果香交融,很适合自斟浅尝。 这是古老的中国酒,古人丰年后都会用粮食酿酒自饮,这种青梅酒越陈越好,喝起来口感极好,当时没有什么,可是很绵绵的后劲。 这酒适合伤心的人,喝了后,安安稳稳的睡个甜美悠长的美梦,忘记心中的苦痛。 也适合年轻的人,喝了后,做个纵马天涯浪迹江湖的英雄梦,醒后踏实一步步上进。 多年以后,中国不会再有耕读世家,不再有传承,许多传统从此泯灭于风雨中。 江容喜欢这酒的口感,想到将来,也觉得惆怅,于是招手唤来小二,让小二再上两小坛过来,另外备一大坛让朱三公子带回去给朱掌柜。 菜和酒很快上齐了,闻到菜的香味,与酒香味,本着今遭有酒今遭醉的原则的江容以为可以安静的吃完了这顿饭。 几人正在大朵快颐时,木少峰带着一堆人过来了,其中当然包括有郎娇娇以及被江容打过的金多多,以及金多多的拥磊们,另外还多了几个女孩子,这一伙人足有二十来人,分了两大桌坐下。 江容假装没看到这伙人,使劲吃东西。 朱三见江容加快吃东西的速度,于是不甘示弱的也加快了速度。 陈鸿明见到这伙人就脸色不太好。 翠娘娇滴滴的同木少峰介绍自己店里的菜。 郎娇娇不耐烦的说,“有什么好讲的,上最好的菜,上最好的酒,难道我们给不起银子么?” 翠娘袅袅的走出去安排厨房做菜了。 很快小二飞速上了各式卤水和酒。 江容同朱三公子讲,“朱三你快点吃,快点喝。” 朱三公子快速的吃,也不影响说话,“为啥呢?” 江容也是边吃边讲,“花市上惹事的就是这伙人哪,你不记得了?” 朱三公子看了一眼,“记得,一堆丑八怪。” 江容乐了,“真的是丑八怪么,别看丑,可是很可怕的啊,人家吃个豆腐脑,他们都要抢的啊,说是双倍赔偿哦。一两个铜钱的事,陈鸿明笨蛋,让给他们了,他们居然还拿好不容易抢到的豆腐脑泼我。你不快点吃,小心咱们现在吃的海鲜和酒都被抢了,这可比豆腐脑贵得多了。” 陈鸿明尴尬的不出声。 朱三公子故作惊讶,“天啊,明仔,你真是没得用啊,我若是知道这回事,我怎么样也不留你了,你这样,估计苦力都做不好啊,苦力也不是好简单能做到的。” 江容也乐了,“是啊,朱三你这蠢货,问也不问清楚就留人下来,万一到时出了岔子,你可得承担所有的不良后果,赔了钱与我无关的,全算在你账上的。”江容看着陈鸿明坐立不安的样子就开心。 朱三公子叹了一口气,大度的说,“做生意嘛,肯定有赔有赚的,看人嘛,同看玉一样,都是有可能看走眼的,如果我看走眼了,自然不良后果我负责,不会算在你的账上的。” 陈鸿明恨不得要哭出来。 朱三又象想起来什么,“明仔,好象听讲你家还是有点银子的,那么,到时赔的银子,你可不能赖,不能害我,我这么好心,若是被人害了,肯定有大把人诅咒你。” 江容心情大好的抬头看了下木少峰那两大桌子,果然是认得不认得的海鲜都有上给他们。 翠娘娇滴滴的同他们介绍各种吃法及特别之处,看到江容看着她,也飞过来一个媚眼。 江容吓一大跳,忙看朱三公子,“老板娘在看你?” 朱三公子笑着不答,“小卫,那些人果然是饿疯了的,啥都吃,连豆腐脑都抢的人,会不会付不起账呢?” 江容点头,“他们一定付不起账的,不过我们同老板也不熟,我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停了一下子,警告的看了一眼陈鸿明,江容接着说,“但是你同老板娘交情不一样啊,要不要帮个小忙哟?” 朱三公子迟疑,“大过年的,动手打人不太好吧?要不要我替他们付了银子呢?” 江容摇头,“不要啦,那些人都是白眼狼的啊,那天帮了一只的忙,居然今天抢了我的豆腐脑不说,还拿豆腐脑泼我。” 朱三一惊一乍的说,“不会吧,这种事都有?” 陈鸿明很想插话解释,但是看江容恶狠狠的盯着他看,他也就闭嘴了。 那边金多多听到这边的话,气急败坏,她旁边坐着的赵亚波也听到了,安抚的拍拍金多多,然后站起来说,“你们不要乱讲话。” 江容乐了,“哇,你们敢作敢当,人家说一下事实都不行啊,或者你们就是打算来这里吃饭不给银子的吧。” 赵亚波怒了,“谁说我们吃饭不给银子?” 翠娘笑眯眯的说,“谁会不给银子?” 江容同朱三公子互相看看,江容笑道,“我中午是让江祥过来这里打包回去吃的,我肯定是有吃有付银子的啦。” 朱三公子展颜一笑,“翠娘,你不会是说我们不给银子吧。” 那两桌子上不少人看着朱三公子的笑容都是心中一颤,都觉得朱三公子是冲着他们笑的。 翠娘对着那边桌子上也是嫣然一笑,“三公子自然是不会不给银子的。中午江少爷过来还留了银子说预着这位小姐过来吃的。” 翠娘的笑又勾走了不少人的魂。 郎娇娇很不忿大家无视她,站出来说,“他们不会不给银子,那就是说我们不给银子了。” 朱三公子笑着对郎娇娇柔声说,“小姐还需要给银子么?大家肯定不会怪小姐啦,只会讲旁边的人都是做什么用的。” 郎娇娇一时被朱三公子的笑脸弄得怔怔的。 木少峰大怒,“你是什么人,你怎么说话的?” 朱三公子不客气的说,“你是什么东西,你怎么讲话的?” 江容叹气,“啊,我想起来了,他们在花市上捣乱,估计是买不起花,然后就是要让咱们卖不出去,然后低价收咱的花。” 木少峰大声,“有我木少峰买不起的花么?” 朱三公子轻笑,“你旁边的那朵花是你买的么?” 江容哈哈大笑,“朱三,卖的花应该是永春楼的五可吧。这只也是卖的么?”这样的话,确实是难听,当然,江容打人都打过了,自然不必再较什么形象。 郎娇娇已经啜泣出声叫着峰哥。 其他人也是群情沸腾。 木少峰怎么忍得下这口气,挽起袖子脸色铁青的说,“阁下如此出言不逊,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江容火上浇油,“要打先交了饭钱到外面打,不要打烂了人家饭店的桌椅,人家是小本生意,赔不起的。” 木少峰扔了一大锭银子走出饭馆。 他的一众狐朋狗友也跟着走出。 两伙人对峙。 朱三公子捅捅一直没吱声的陈鸿明,“现在到你了。” 江容斜眼看着陈鸿明。 陈鸿明硬着头皮站出来说,“木兄,大家点到即止吧。” 朱三公子乐了,“不应该是立下生死状,不死不休么?” 木少峰对朱三公子的话不置一词,冷冷的问,“陈兄,你是一定要与我为难么?” 江容冷笑一声。 陈鸿明看一眼江容,江容看也不看他。 江容心想,既然陈鸿明自夸手底功夫好,舞狮也是极要步法的,他想必确实有两把刷子,自己与朱三要跑掉是很容易的。这样一想,虽然人少也不算占了劣势。 陈鸿明叹一口气,“木兄,好象一直是你与我为难,不是我为难你。” 木少峰哼了一声,“你让开先,我要好好教训这个只会嘴皮子上占便宜的绣花枕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简松 朱三公子与江容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眼,都默不出声。 陈鸿明看到两人如此默契,心下发酸。 陈鸿明仔细想想,虽然朱三公子与卫小姐都胡闹得紧,可是他所见的这两人行事,是赏银子出去很大方的,象给银子给陈小倩,就是相当体贴的说法。并且,这两人有什么事,尤其是卫小姐,一有事,脸上立刻显现喜怒出来,完全是没有心计的那种,是被惹了就立刻伸爪子出去挠人的那种。 而木少峰向来心计颇深,最近一直纵着郎娇娇,或者郎娇娇看不顺眼卫小姐也有可能,卫小姐那性格确实是有许多人看不顺眼的。 那金多多更是看卫小姐不顺眼。 不论是与非,木少峰一伙人平时一直跋扈,朱三公子二人讲的花市的事,估计也没有卫小姐讲的那样是为了省钱,木少峰是不缺钱花的,但他惹事取乐的可能却是有的。朱三与卫小姐二人对于做小生意赚银子的热切程度与热腾腾的滚水有得一拼,挡了两个财迷的财路,不怪人家生气。 再有豆腐脑事件,本来就是木少峰一行惹的事,小卫是被惹的,虽说打人不对,转念想想小卫这几日,也是郁闷得不行,陈鸿明在心里完完全全的原谅了小卫。 陈鸿明涵养虽好,但一直被江容与朱三斜眼看,心中也是窝火的不行。 于是,面对木少峰要求他让开的事,他根本不考虑。 并且如果现在他退缩,那么,估计真是漫天神佛都帮不了他了,这卫小姐估计是连斜眼都不会看他一眼了,被卫小姐斜眼看,总好过视而不见的好。 木少峰很恼怒陈鸿明不退让的事,郎娇娇在后面又娇滴滴的泫然欲滴的声音喊着峰哥,他回头安抚了下郎娇娇,就同陈鸿明发狠,“你快让开,不然,不要怪我不给面子你。” 陈鸿明此时也想清楚了,朗声说,“你做事有点节制的好,这广府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若一意孤行,我就替街坊们教训下你。” 这时不少街坊围过来。 其中就有那会劝过江容的简松。 简松素来热心于调节街坊们的纠葛,热心得甚至有些婆妈。他常到这家饭馆喝夜茶,翠娘时时抛媚眼与他,他寻思是翠娘爱幕他。 简松自认是一个有责任感的大男人,他有老婆有孩子,翠娘也是有男人的,于是简松不会对不起自己的老婆孩子,也不会接受翠娘的爱意的。 但是,翠娘如果有难处的话,简松自认自己会随时拔刀相助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刚才一堆人哗啦啦的从翠娘的饭馆出来时,有好事的街坊看到了就互相转告着要去看热闹,简松当然也被人通知到了。 简松一到,第一眼看到的当然是翠娘了,而不是剑驽拔张的数量对比悬殊的两拔人。 翠娘向简松情深意切的深深的看了一眼。 简松不由自主的过去问翠娘发生什么事了。 翠娘正想同人交流下内部消息,于是简短的讲了卫小姐估计是吃豆腐脑被木少峰一伙抢了,于是在吃饭时出言挑衅,结果木少峰一伙血气方刚,忍不住就出来准备开战。 简松这时正义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烧,木少峰一伙如此嚣张与跋扈,简直是广府之公敌,他替木老爷不值得。 木老爷早年也是有海船的,现在是洗脚上岸做了乡绅,年年捐款修路建桥很是积极。 木老爷生有两子,长子木淼木学峰在衙门做事,正是简松的顶头上司与崇拜对象。 木老爷的次子木少峰长年无所事事,是阔少们的头,尤其他近来在追求天生成酒坊的千金郎娇娇,做的种种事情在简松看来,有伤风化,出格不已。 郎家与木学峰素来不合,简松觉得郎娇娇嫁入木家简直是遥遥无期,现在不过是少年荒唐事而已,抢人家的豆腐脑事件,肯定是那郎娇娇搞出来的事,不然,木少峰认得陈鸿明,怎么也不会抢陈鸿明的豆腐脑的。 综上种种,简松方很替木老爷及木学峰不值得。 尤其这事还牵扯到另外的事,清朝对于结拜与私斗控制很严,有一个所谓照谋叛未行律,有歃血定盟焚表这样宗教性质行为,首犯绞监候,从犯减一等为流三千里。如果是聚众至二十人以上,首犯绞立决,从犯发云贵两广极边烟瘴充军,南方就发北方的宁古塔。 如果普通结拜弟兄,只要聚众至四十人以上,首犯也是绞监候。二十人以上不满四十人的,首犯杖一百流三千里。 这一堆恶少恶女们已经超过了二十人。 那卫小姐与朱三公子虽然是外来户,但是,下午的事情,简松觉得卫小姐与朱三公子也是有些任性胡闹的人,当然,比木少峰的胡闹性质要轻许多的。卫小姐与朱三公子如果急了,估计也能拔刀砍人的,简松亲眼所见卫小姐拔出匕首割破自己的衣袖。 那么,吃亏的肯定不是卫小姐与朱三公子这伙,他们人少,不够二十人。 简松不能让一个不学无术的木少峰毁了自己上司的一世英明与木老爷的名声,再有,这也会牵连饭馆的主人翠娘,于是,他正义无畏的站出来了。 简松厉声喝止木少峰,“木少峰,你想造反么,你就不替你老窦和哥哥想一想么?多大一点事,中午抢人家的豆腐脑,现在吃个饭碰上了,还要生死相搏,你家里养大你就是打算牵连家人么?” 木少峰正在打算如何偷袭陈鸿明一伙,他打不过陈鸿明,他自己知道,以前彼此一起练过手的。 但只要事关郎娇娇,木少峰就很急燥,他绝不能在郎娇娇面前没面子,这几人居然如此讲娇娇,他的怒火很盛了,因为打不过陈鸿明,于是木少峰正在想自己人多势众,应该如何出手最佳,总之绝不会让这三人在自己手底下讨到好去。 此时忽然出来一个看来认得自己父兄的义正辞严的简松,木少峰有些泄气了。 简松继续训斥木少峰,“你知道照谋叛未行律么?就是说的是你这种,二十人以上,足以让你流放三千里,再加上你父兄的名声,估计整个衙门都被你们连累了。”木家算是土豪,木学峰算是官府,于是,都不要讲什么勾结了,天然的血缘就是关联了。 这个条例还规定地方官如果对于民间不逞之徒歃血订盟,并联系了土豪市棍衙役兵丁,彼倡此应,为害良民的在接获报告后没有及时采取行动,就要将地方文武各官革职,从重治罪。 简松越训斥木少峰,越觉得害怕。 木少峰听简松的口气,应该是认得木学峰或是木老爷的,于是恭敬的走近向简松行礼。 简松低声把条例讲给木少峰听。 木少峰吓了一身冷汗。 木少峰冷静了一下,立刻拉着郎娇娇,让大伙该干吗就干吗去,不要聚众闹事。 郎娇娇撒娇不肯,木少峰低声解释给她听,她也就不叫了。 金多多很是不服气,她很想看到江容吃亏,这一众恶少中,木少峰武力值排名最高,赵亚波就是狗头军师。 金多多拉着赵亚波说,“波仔,你劝下峰哥,这样都放过他们,以后大家都不要出来见人了。” 赵亚波犹豫了一下,把这话学给木少峰听。 木少峰冷冷的看着金多多,面无表情的对赵亚波说,“照谋叛未行律你听过么?现在我们超过二十人了,首犯杖一百流三千里。我就不知道你是首犯还是我是首犯,不过一百杖估计你我都是挨不过的,不用流三千里,光是一百杖就可以去见阎王爷了。” 于是恶少一众人等作鸟兽散。 江容与朱三公子本来打足精神要看戏的,不过这样解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以后得提防被人报复而已。 不过这事发不发生,那木少峰一众人等一直在面前横行霸道着,一样得时时提防着。 在陈鸿明说话前,江容很想同朱三公子赌一下陈鸿明会如何做,可惜事情发展得太快了,都没有机会私下开赌,然后就结束了。 朱三公子跑过去向简松致谢。 陈鸿明看着江容。 江容也看着他。 江容认得陈鸿明也没有几天,相处也就两三天,只觉得这人性格温和,自矜功夫不错,家里有点小钱,爱好舞狮这个运动项目,喜欢玩乐,当个一般朋友相处倒是很有趣。陈鸿明同木少峰硬撑,估计也是想了很久,用做人原则或是交情来衡量了好久的。 江容没有多少朋友,无论男女,江容是很希望自己有朋友的。 江容对朋友的定义就是,朋友肯为江容做的事,江容定会为朋友做得到,虽然希望所谓彼此都是生死相交的朋友,但这是奢望啊,一般人做不到。 朋友百分百的待江容,忍耐包容江容的缺点,那么江容一样也会包容忍耐朋友的缺点。大家都是一般人,不是完人。 有的朋友一直沉迷于想象中,那就沉迷好了。有的朋友天天上进是官迷,那也好,他们开心就好。 象哈坦,江容就当他做朋友,大家是吃喝玩乐的朋友。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只要他们不双重原则,不伤害江容,不以江容为跳板,要求江容为他们做到的,他们也能为江容做到,于是江容当他们做朋友。 在这无情的尘世中,朋友之间互相温暖,就好了。 至于爱情这个东西,是荷尔蒙决定的,也就是说是老天爷决定的,一向冷血的江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也许有一天灰心绝望了,会挑个差不多的人结婚,但是这个婚姻对象,一定起码得是朋友,再谈其他。 江容移开眼神不看陈鸿明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两百章 看地 闹哄哄的一场,最后没打起来。 木少峰一众已经火速离开现场,只留下江容几人。几人早已吃饭喝足,天色既然已经这么晚了,于是慢悠悠的回家。 朱三公子送江容回家,一路不停叹息没打起来。 江容笑嘻嘻的告诉朱三公子,那些人的愤怒情绪一定要渲泄出来,所以,以后总是会打起来的,积累得越久,情绪越愤怒,于是肯定比今天打起来,场面更大更热闹。 听到两人兴高采烈的对话,陈鸿明无可奈何,这两人就不是能忍让的人。他只好叮嘱二人以后行事要小心,不要再惹上这一伙人,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江容恼了,“是我们惹他们么,明明处处是他们挑衅。” 朱三公子满不在乎的说,“怕他们,来一个打一个。”朱三从小就与家人斗争得不亦乐乎,深谙斗争的原则,就是惹怒别人,让别人先出手,那样自己在道理上就占了优势了,就可以提出要求。以前在邓州时,出门碰到与人争抢,朱三会比较下双方家势的力量,惹不起的不要惹。 至于在广府,虽然朱三已经被打过几次,但是他觉得这边比家乡好玩,在家乡,有见过这么多恶少们决定要打架,可是听到人家劝架就狠话也不讲的撤退么。 那是不可能的。 朱三在家乡时一直被关在家里,没有什么朋友,来到广府后有了朋友,有一起吃喝玩乐的朋友,有一起创业的朋友,还有一起惹事生非的朋友。虽然目前单指江容一个,但是象黄锦,甘文镜,张明华,陆子豪,陈鸿明之类的人,朱三也决定发展他们做为朋友。 另外还有个因来广府而捎带的安如意,见面就对朱三怒目而视的安如意。朱三原谅安如意吃自己的,用自己的,还对自己怒目而视。潜意识中,安如意也是朋友,安如意一定不会害自己,朱三这样认定的。 广府的建筑也颇不同,很多房子用的是色泽碧绿的水磨青砖,同邓州完全不一样。与自小天天看到的不同的,就是好风景。 广府的春节习俗也是热闹无比,同邓州没得比。 朱三喜欢广府这些奇奇怪怪的风俗与景色。 朱三无比庆幸自己离开了家乡。 朱三已经愉快的爱上了广府,决定在广府开创自己的事业,在广府成家立业。至于家里的父母,让他们老了来广府享福好了,这里的冬天温暖无比,处处有花花草草。就是白话不好听懂,但是,配几个专门侍候的下人,不就可以了么。 江容让朱三买地,朱三也是仔细的天天有向人打听。不过是因为没过初十,于是朱三没有带着江容四处看地和房子。 初十朱三公子过来找江容,看到陈鸿明已经坐在客厅里等着,不禁示之以白眼。 陈鸿明却不管朱三公子如何待他,微笑着打招呼,问朱三公子今天要去哪里去玩。 朱三心里怒火,玩个屁啊,你当老子们同你一样又不能打架,又不能赚银子么,老子们除了会惹事生非外,还会置产赚钱。 江容睡到自然醒后起来,懒洋洋的坐着吃豆腐脑。昨天为豆腐脑闹事闹得这么大件,一大早江祥就去买了一大海碗摆在客厅里。 朱三公子低声同江容请示怎么甩掉陈鸿明。 江容不介意的说,“怕什么,他是本地人,会讲白话,咱当他做跑腿打杂的就好了。要是他实在一点用都没有,还坏咱们的事,让咱们讲价吃亏,就出声让他不要来好了。” 朱三公子想想也是,“我觉得黄锦有用些。” 江容笑了,“我听毛五讲过,那是个吃货。” 朱三很兴奋的讲,“不过他同那黎小姐真是很登对呢,两人对吃都很爱好呢,真是天生的一对。” 两人又聊起甘文镜。 江容觉得甘文镜不是男人,朱三觉得还好吧,反正有甘文镜在,安如意对朱三怒目而视得少些。 聊着这些认得的人,两人哈哈笑了半天。 陈鸿明在旁边听着两人聊天,完全插不上话。虽然这些人他也都见过,肯定比这二人要熟得多,但是八卦的能力是天生的,陈鸿明没得这种能力,那两人有。 其实也好解释,陈鸿明想出去玩就出去玩,按正常的礼节结交朋友,见到的人都是正常的讲礼节的人,不象那两人,只能呆在家里想象,什么礼节都不用理的。 到了吃午饭时,陈鸿明总算插上点话了,建议二人去雷州饭馆吃海鲜喝青梅酒。 朱三立时想起自己没带回去的青梅酒,说就去这家。 江容恼火,“你们是不是想去看翠娘,想去就直说,你们自己去,我去别家去。” 朱三嘿嘿直笑,“我都不记得那小娘子了,你居然放在心上。” 江容白了朱三一眼,“昨天那伙人没吃到,今天应该有不少人去吧,咱们不惹事,还是去李晚晴家的酒楼去吃吧,今天你付银子。” 朱三愁眉苦脸的同意了。 象朱三这么美貌的人,只要去过的地方,在哪里都会有人记得的,李记的小二不仅殷勤推荐了几道菜,并且说因为是老顾客,会送例汤品尝。 朱三公子很自豪的享受这种优待,挥手让小二赶快上菜。 三丝烩鱼肚,菜珍肝土鱿,酥炸春花肉,榄仁笋肉丁,当红脆皮猪,北菇扒菜胆,原煲腊味饭 。 这些菜全都很合朱三的口味,朱三连吃两大碗米饭。 跑堂的小二站在一旁看着几人吃,估计他心中也是很得意。 几人吃完后正在闲聊讲几道菜的好处与不足处时,简松跑过来同几人道歉,说木少峰是年幼无知,请几人以后大人有大量,不要同他计较。 江容与朱三对视一眼。 朱三公子客气的说,“只要他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绝对不会惹他的。” 简松又很热心肠的同几人介绍吃饭的地方,说是河南有家酒楼的酒也不错的。 朱三礼貌的谢过简松,说正好要去河南去看地。 简松一听到几人要去买地,立刻自告奋勇的说要一起去,说自己在衙门做事,大家都不会有胆欺骗自己,有自己一起去,没人敢欺骗不会讲白话的外地人。 简松四十多岁的样子,为人热络,在衙门做事,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样子。 朱三很愿意让简松带着一起去,简松年龄阅历在那里,应该能有所帮助的。于是朱三看着江容。 江容点头。 朱三公子会意,很客气的感谢了简松,请简松一起同行多多指点。 朱三公子与江容本来是计划坐船直接过到河南看地,简松说不必这样,先坐船看看四处的地形,再决定就好。 于是几人坐船沿江而行。 虽然只是一江之隔,不比西关人来人往的繁华热闹,河南是一幅山清水秀的郊野风光。 船先沿着玉带般的漱珠涌,转了一圈。 这一带风光旖旎,四面环水,虽然是冬天,青翠的树木随处可见,明媚的阳光下,恍若仙境。 简松指着龙船岗一带,告诉大家这里就是最高的山坡,在那里眺望远处的稻田,波光粼粼的景色会让人联想到万龙出海的壮观,不少堪舆家认定这里有卧龙漱珠的福地之象。要是起大屋,在这里真是不错。 北接悠悠珠江水,四面再环水,确实好风光。 陈鸿明笑着说,“有古诗为证,海珠南岸好停舟,树色波光相映浮。” 江容哈哈大笑,“这里不错,可是要再看多点地方。我们还要买地。” 船夫继续撑船南行。 江容看到一处人烟稀少,风景秀美,便问简松是何处。 简松卖弄说,这里四周都是岗峦起伏,处处流水潺潺,鸟语花香。 朱三公子让简松闲话少说,直说正题。 简松又卖弄了一番,吟了半天诗词,才讲了此地风俗。 此地是庄头村,北邻梅园沙园凤凰岗,东接昌岗宝岗晓港,南接燕子岗石溪南石头,这里自古以来一直全村都种素馨花为生,有诗云,恨不长做庄头人,一生衣食素馨花。 岭南士绅男子无不喜以素馨为饰。 不过自从有清以来,汉人剃发,簪花习俗更改,素馨销量大减,花农日益贫困,花田逐日荒废。 朱三与江容都叹惜不已,改朝换代之时,必有许多民间习俗泯灭无踪。 江容想着朱三如果穿汉服,不剃头,用素馨花围饰头上,不知有几动人,想想不禁呆了。 陈鸿明也讲素馨花开时,满城如雪,触处皆香,花香独特浓烈。如果酒醉不醒,素馨花的寒香扑鼻而来,便如凉水袭来,人便清醒了。 江容听着觉得有趣,觉得自己种这么一大片花,也能卖得出去。于是决定登岸上去看看究竟。 结果一上岸,便闻到浓烈的香味。 江容便问素馨是不是四季长开。 陈鸿明说冬天也有,不过夏天最盛。 在绿树掩映下,远远看到有酒家。 简松卖弄说那家就是自己说的有好酒的酒家。 几人于是前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两百零一章 简松带着几人沿着麻石小路前行。 虽然阳光很烈,但行走在树荫底下,感觉到的是凉爽静谧。偶尔随风飘过来的浓郁花香,还有溪水潺潺的声音,令江容的情绪一下子安静下来。 慢慢走近,可以看到白色的外墙上嵌着各式窗子,在高低错落的绿树掩映下,显得清晰美丽。 走进角门,江容发现房子全是古朴典雅的小木屋,风格应该是和式,判断原因是看上去透明的格子拉门。 院子里花木错落有致,有一座假山,还有溪水环绕整个院子曲折而流。小溪并不宽,溪底铺以圆溜光滑的卵石,流水潺潺,清澈见底。 那个大大的酒字,原来做成灯笼状,四面都写着酒字,架在一个尖尖的阁楼顶上。 朱三公子觉得奇怪,“简大叔,你有没有弄错啊,这里不是写个酒字就是酒家吧,都没得人出来理我们,难不成我们自己找酒喝,喝了自己觉得值多少银子就留多少银子在这里?” 简松也觉得奇怪,含糊的答道,“或者现在是过年吧,有可能是没开工?” 这时传来如泣如诉凄楚悲亢的三弦声。 江容猛然想起那个砸了几千两银子买花的倭女,不会这么巧吧? 性好猎奇的朱三公子已经兴高采烈的追踪着三弦声而去。 江容一把没拉住,气得跺脚。 江容回头看简松意味深长的笑脸,忙解释,“这蠢货,随便乱跑,也不怕被人逮住说是闯入闺房或是看人沐浴被人勒索银子。” 陈鸿明听江容说担心朱三被人勒索银子,不禁微笑,“哪里会有女人舍得去勒索朱三公子,女人们倒贴还来不及呢。” 简松自然也是大笑,“卫小姐,这边时时有歌妓弹三弦的,听起来很是悲苦,不过那些酸文人就好这一口。勒索银子肯定是不会的,这边的女人随便得很,听讲是倭女来讲,看对眼了就可以随便同男人来的,从来没听过勒索过人银子。况且还有简大叔我在,不用怕。” 江容听着极惊讶,倭女对看中的男人,可以自荐枕席。 但是倭女们若是对朱三的占有欲望强烈呢?象朱三这样的美人,可是世所罕见的。江容刚刚选定朱三一起合作赚银子,看在银子的份上,于是有些担心朱三的。 江容板着脸,“简大叔,你当我是什么啊?你不会当我是男人吧,居然带我来喝花酒的地方玩。” 简松忙道歉,解释道,“怪我没讲清楚,这里的女人不是卖的。就算是我们城里的酒家,也不能挡住酒女们同客人相好不是么?只是这边的女人随便一点点,人家不是卖的。” 挂着羊头卖狗肉,如果不是这些女人这么随便容易上床,这么偏僻的地方,酒还好卖么?江容对简松自欺欺人的说法嗤之以鼻。 三弦的声音越发的冷涩高亢,忽然听到弦断的声音。 几人快步走过去。 一个和服女子在台阶下三弦前呆呆的看着朱三公子,江容认得的张满娘,和服白底金线绣加蓝色印花,这一身衣服显得张满娘清丽冷艳。 朱三公子站在那里,却没有看张满娘,只睁着一双澄然美目看着牌匾。 江容顺着朱三的视线看过去,觉得有些吃惊,匾上写着珠玉堂三个大字。 简松也看过去,简松低声喃喃自语,“咦,这上面原先不是曲水流觞么?” 江容一眼看到那女子就是那砸银子买花的张满娘,原来她确实是倭女,并且能砸那么多银子出来,说不准张满娘就是这里的老板娘,不然不能那么自由自在的外出加有许多银子。 江容轻声讲,“那女子喜欢朱三得不得了,朱三叫朱玉堂,那牌匾估计就是取朱三的名字吧。” 简松恍然大悟,于是热心的给江容解释曲水流殇,以及在这里吃的曲水流面。 曲水流觞是文人一个极风雅的习俗,就是放酒杯在曲流上随水飘转,酒杯流至谁的面前,那谁就得执杯畅饮,并当场赋诗,由众人对诗进行评比,这称为曲江流饮。 这里还有一种饶有情趣的面条,叫作曲水流面,就是食客在流水里自行捞面吃。 江容感叹,这意境实在是妙不可言。 看来,这里的诱人之处不止是那些自荐枕席的倭女们,这酒馆的经营方式颇有古风,于是吸引了众多文人过来捧场,又带动了大批附庸风雅的一般人过来。 那满娘呆呆的看朱三很久,听到简松介绍自己酒馆的话才回过神来,忙忙起身向朱三公子行礼,请众人去餐室坐下就餐饮酒。 几人进到一间很大的餐室,并未脱鞋换木屐,都学着简松的样子席地而坐。 江容进门时看到了木屐的,于是在心里解释为是这满娘太过激动,于是忘记这一程序了。 餐室内铺有塌塌米,江容摸了下这塌塌米。 塌塌米是用稻草制作的厚草垫子,上面缝有细席子,做工极为精细。果然,倭人喜欢这种精细的东西。江容在考虑要不要弄些竹器卖到扶桑去。 室内四角摆着青花瓷的花瓶,一个瓶里插着开得正艳的桃花,另外三瓶都是素馨,房间里极香。 江容看这张满娘,就象这青花瓷花瓶里的桃花一样的感觉,不知朱三怎么看这张满娘,或者朱三情窦还没开,看所有的男子女子全一样。 张满娘以她的方式通知了酒馆的酒女们。 一时盛装的和服女子络绎不绝的膝行送上酒菜,满娘双膝跪在旁边为众人布好酒菜。 几个盛装的女子弹着三弦和琵琶,两个女子表演舞蹈。 这里的房子与服侍的女子一切都是和制,不过上的菜大多还是广式的,清蒸石斑,豉油鸡,瑶柱柚子皮,蒜炒花甲,海鲜煲,烤乳猪,香菇菜胆,茄子酿,虾蟹粥,腊味饭,江容吃得很开心。 因为配的是清酒,于是没有朱三公子爱吃的大鱼大肉,都是些小鱼小肉的,估计除了朱三公子外,大家吃得都开心。 江容看朱三公子吃的神情,也还是较满意的。也有可能是这种吃饭的方式比较新鲜,朱三公子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简松吃得开心了,又同大家卖弄,“吃那个曲水流面,不是吃面条那样简单了事,通常先要饮酒助兴,酒过数巡微醺之时才吃面条,要趿着木屐,要出去到院子里去吃。” 朱三公子听得两眼发光,他是土包子一枚来着,只在书上见过,他知道这些东西,但是从来没见过。他忍不住要求张满娘给他展示一次。 张满娘还担心朱三公子岐视自己是倭女的身份,刚才她弹三弦时忽然见到自己朝思梦想的朱三公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第一反应是自己在发梦,使劲咬地自己后,还不敢相信是真的。 等相信是活生生的朱三公子站在她面前时,她又惶恐无比,生怕朱三公子看到自己穿和服,就当自己是卑贱的倭女,正在想如何解释给朱三公子。说自己是临时觉得和服有趣,自己穿着好玩?不会欲盖弥彰么? 幸好还有其他人过来,有一个好为人师的简松在。大家只顾疑问简松所讲的话了。 张满娘很镇定的带几人去吃东西。 果然车到山前必有路,几人吃着东西时就不停的表扬菜好吃,问这些东西的做法,完全不记得张满娘是穿着和服。 现在朱三公子要求曲水流面,张满娘怎能让他一次如愿呢,满娘迷恋朱三公子,不等于满娘不精通如何对付男人。能够主持曲水流殇,在这偏僻的地方打响酒馆名声的张满娘也并非浪得虚名,一次全满足了朱三公子,那朱三公子还会来第二次么? 张满娘摇头拒绝朱三公子,“实在是我家酒馆的人手都还在过年,还没开业,人手不齐。真是不好意思了,今天是三公子你们过来,我当你们是朋友,免费招待,才有得酒喝,若是别人,万万不能。若真想吃曲水流面,等开张了再过来吧。” 朱三公子满脸的遗憾。 简松也问张满娘能不能通融一下,反正张满娘是老板娘。 张满娘以袖掩嘴而笑,“真的不行。”她倒是看着朱三公子的神情很想让大家今天就吃下曲水充面,可是已经吃了许多酒菜的人,吃那个面哪有什么口味,张满娘好容易忍住,没有同意这个要求。 但是张满娘仔细给朱三公子解释,所谓曲水流面,就是竹槽,循着溪流的曲折,竹槽做面的小屋延伸出来,竹槽里流水不绝,客人在小溪两旁的方凳上坐下,随即给每人送上一只小碗一双筷子,碗里放好了调料,小屋里的厨师便把刚下好的面条一筷一筷间隔地放入竹槽顺流而下,任凭客人伸筷捞取而食。 捞面条也有窍门的,外行者瞧着竹槽里面条流到再举筷子,待筷子伸到竹槽里面条则已流过数节。在行者则未待面条流到,即将筷子插入竹槽。 朱三听得动听,同江容讲下次要过来吃。 张满娘说下次请大家吃。 几人酒足饭饱后给银子,张满娘坚决不收。于是几人只好不给,称有事告辞。 张满娘恋恋不舍的看着几人走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满娘 几人走了。 江容猜想那张满娘的目光是一直跟着朱三的,痴情的少女令人同情,如果是别人,江容乐见其成,但这张满娘背景诡异,江容觉得离她远点的好。 走出了张满娘的地盘后,江容同朱三说要赶快回去。 朱三公子不明白为啥,不过他也不习惯同江容对抗,于是老实的跟上。 陈鸿明不解的问,“都走到这里了,看看那些地再回嘛。” 江容笑嘻嘻的说,“我不愿意看了,我就想回去。” 朱三公子于是附和,“明仔,你若是要看地,那你先去看吧,我们先回,等我们回了再让船夫在那里接你。” 陈鸿明只好收声。 几人上到等着几人的船上后,看船夫已经稳稳的撑船离开此地,江容就开始义正辞严的抱怨简松,“简大叔,你不应该带我来这种地方玩的,这里明摆着是暗门子的地方,太败坏我的名声了。” 简松怔然,忙不迭的道歉。 江容转了一圈那个院子,感觉还是不错的,已经决定了按这个啥曲水流觞的方式也修自己的园子的。不过无论如何要表示对简松的愤慨与不满,要证明自己对这种暗门子极为愤怒,不然,万一再有人带自己过去玩,出点啥事怎么算? 朱三公子此时也回过神来,如果自己的姐姐妹妹,肯定是不能到这种地方来玩的,他一想到自己居然无知同着江容的进到那种地方玩,也是出了一声冷汗,为了不被江容严刑拷打,于是立刻强力谴责简松,并且隐隐约约的质问简松有没有带他老娘和老婆和姐姐妹妹们来过。 简松做为一个四十来岁的自认为做为面面俱到的老好人,被这两个年轻人一唱一和的谴责,一反思,也觉得自己犯了很大的错,他后悔得恨不得哭,一个劲的向两人道歉。 陈鸿明在旁边帮着简松解释,说简大叔没得恶意的。 朱三公子于是对陈鸿明怒目以视,“没得恶意就可以了?好心办坏事的也有,万一出啥事,谁负责?” 看到陈鸿明也蔫蔫的样子,朱三公子觉得开心了,大家都一起不好过,免得过后江容动不动把这件事提出来骂他,他早就明白江容是个小气的人。 果然,江容看到大家都情绪低落,于是心情大好,兴高采烈的同朱三开始讲那个曲水流面与曲水流觞的事。 朱三公子略带遗憾的说,“我想吃一下那个面,吃一次后就不再来了。” 江容兴灾乐祸的哈哈大笑,“你要来就自己来吧,不要捎上我。那个满娘可是用银子砸你的哟,小心她把你留在这里当压寨夫人哦,等她讨厌你了,你才得自由。” 朱三公子最爱的就是自由,他忙改口说,“那个面也没得啥,咱们不是要买地盖房么,挑有山坡有溪水的地方,直接盖成这个样不就成了,爱种啥花种啥花,到时比她那地方要好。” 江容满意的点头。 陈鸿明蔫蔫的听着二人讲话,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们刚吃完人家的饭喝完人家的酒就这样讲人,不好吧。” 江容笑着看他一眼,“哟,你好有正义感啊。” 朱三笑嘻嘻的讲,“肯请我们吃饭的人天下不知有多少,我们又不是给不起银子。难道这就能抹掉她暗门子的事么?” 陈鸿明语塞。 江容接着说,“我们有的是银子,我们给得起饭钱,我们不需要人家请。” 朱三公子点头,“小卫说得很是。况且,明仔,难道说要是有个出来卖的男人请你吃了一顿饭,你就同他是好朋友了么?你不担心人家说你同他什么吗?何况小卫还是个女孩子,名声更是要紧。” 看着陈鸿明膛目结舌的样子,江容不耐烦的说,“朱三,同这人讲不清楚道理的,这人是个蠢货。呆会回家了有点事我慢慢告诉你。” 陈鸿明讪讪的说,“你这样一讲,我就明白了,我也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 江容冷哼一声。 陈鸿明低声下气的解释,“我没有姐妹,我真不知道这些事情。” 朱三公子得意洋洋的落井下石,“礼法的事,难道没得姐妹,就不需要知道么?难道你没进过学?” 江容赞叹朱三讲得对。 一时,陈鸿明与简松同病相怜。 江容问简松那些地多少银子一亩。 简松答说是有便宜有贵,有的四五两银子,有的是十几两银子,看地的厚薄情况而论。 江容说自己要买地,要挨着江边,可以建个小码头,不是种地的,面积要大,既然要盖园子怎么也得有个十几亩再往上的样子。还要让简松请几个人来帮忙专门种花,得去衙门备案,一定得可靠的人。 江容特别警告不准是同木少峰有关系的人,如果请的人有问题的话就去找简松算账。 简松看着江容恶狠狠的样子不禁大笑。 船到了浆栏街码头,几人上岸。 简松住在江容附近,是邻居,顺路。 朱三公子要送江容回家,于是朱三抱拳同陈鸿明告辞。 陈鸿明坚持也要送江容回去,说怕朱三公子几人在路上碰到木少峰一伙人。 朱三横他一眼,“这时知道怕了。” 江容却是有事想同简松商量,于是在路过李记酒楼时,请大家一起上楼喝点茶再回去。 简松自是乐意。 几人在二楼坐下后,江容直截了当的问简松同木少峰家的交情如何。 简松忙忙解释说自己的上司是木少峰的哥哥木学峰,木学峰对手下的人一向颇有照拂,木学峰听到朱三公子与木少峰结的梁子后,就是让简松帮忙化解,请大家都不要再计较,就当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朱三公子恍然大悟,“简大叔,怪不得陪我们玩一天,是想化解冤仇啊。我们大人有大量,不同他们计较。” 江容点头,“和气生财,他们不挡我们的财路,我们就当没看到他们,这点简大叔放心吧。” 简松笑得象个弥勒佛,“你们都是好人,木少峰其实也不错的,就是缠着他的那个酒坊妖女惹祸。你们以后就当没看到他们好了。” 既然简松这样讲那些人,那么就不敌视简松吧,江容顺便问简松,“那张满娘是什么人?为什么她可以在那里开片酒家,不是禁止外国人在这里居住的么?” 简松不以为然的笑道,“她是中国人,她父亲是苏州人,她父亲以前出海娶了扶桑女子生了兄妹两人,结果为家族不容,于是在这里开了家酒馆,估计她父亲死了,就把酒馆传给她了吧。” 江容还是觉得诡异,“既然是兄妹两人,为什么不是把酒馆传给她哥哥呢?她哥哥在哪里做什么事?她母亲呢?难道她母亲就是歌伎不成?既然她是中国人,为什么她要穿和服?” 简松还是不以为然,“估计她哥哥不喜欢呆这里吧,好象这两兄妹小时候是在扶桑呆着的。我听说扶桑很小,全是一个一个的小岛来着,全在大海中。或者她哥哥不习惯我们这种城里人挤人的日子吧。” 江容还是觉得有些疑惑,“明明张满娘的那酒馆很偏僻了,人也很少好不好。难道这里还会比那扶桑小岛更差么?” 朱三公子听得很一头雾水,“小卫,你不是不喜欢那张满娘么?你不喜欢,咱们就不去那里喝酒了。难不成你想开片酒馆?你开酒馆我就给你当酒保去,谁来惹事我就把他扔出去。不过,你站在那里卖酒总是不太象啊。”朱三想想就乐。 江容白他一眼,“你这蠢货,真是猪头,我猜想那张满娘的爹是海盗,然后女儿没法做海盗,就放在这里养着,那张满娘的那哥哥肯定还是海盗。现在张满娘看上你了,你抵死不从,她让她哥哥把你绑了一起到海外去,到时你天天吃鱼生,看你怎么活下去。” 朱三公子抱着肩头做恐惧状,“哎呀呀,我好怕啊。” 陈鸿明插了一句话,“以前是海盗,说不准金盆洗手了呢?” 江容也白他一眼,“做海盗的男人同做婊子的女人一样,都是不会改行的,因为钱来得太容易,让他们改行一文钱一文钱的来赚,实在是比死还难过。” 简松笑了,“小卫,也不要把人一棒子打死嘛,有些人也是可怜人来着。” 江容懒得同他辩论,可怜不可怜,江容又不打算去拯救可怜人,于是不需要分辨谁可怜谁不可怜。 江容只是问朱三公子,“猪头,你真的想卖酒么?” 朱三公子想了想,“当然卖酒好啦,一年四季都能卖,酒也不贵。象我们要是卖玉的话,三年不开张,开张一次赚三年,我宁可一文钱一文钱的赚,每天数着铜钱睡觉,这日子才踏实。” 简松歪着头问朱三公子,“你们要开酒馆的话,请我做酒保吧,我天天当差回来就去做酒保,保证小混混们不敢过来惹事。” 江容心里一动,如果同本地人合伙开片酒馆,看在银子的份上,至少自己的人身安全是有保证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调查 江容心里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让陈鸿明回家,自己一行三人回去就好。 陈鸿明却不肯,一定要送江容回到家里才安心。 江容头疼,江容想同朱三与简松商议下买地与买房的事,实在不愿意这陈鸿明听到,这陈鸿明摆足架势是想追求自己,可是又啥也没说,又没送啥,想拒绝他都没得办法拒绝。 头疼的江容就看着朱三,示意朱三赶走陈鸿明。 朱三笑嘻嘻的同陈鸿明讲,“这里是简大叔的地盘了,应该没有不长眼的人惹事生非了,那木少峰也不行的。” 陈鸿明摇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上次看舞狮子时,小卫就走散了,我现在天天做恶梦梦到小卫走散了,一定要把她送回家里我才安心,不然睡觉都不安稳。” 简松也是人精,看江容的意思肯定是想同朱三商量啥,于是也劝陈鸿明回家,这里路也不远,简松一向人缘好,肯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 陈鸿明笑道,“朱兄送完小卫回家,也是要回大新街的,不正好同我一起同路回家么?” 朱三公子郁闷,他很想说我今晚不想回家去了,就住在小卫家,反正小卫家大得很。可是那一会他义正辞严的谴责过简松不应该带大家来名声暧昧的地方来吃饭了,现在他一个单身男子,宿到一单身女子家中,不也一样是对名声有碍么? 名声这个东东,是双刃剑啊。 江容也没办法,心里发狠晚上要把要做的事写在纸上,直接送过去给朱三就好。 可是许多事是要讨论的啊。江容在心里哀嚎。 其实本来没什么的,若是不顾及陈鸿明的感受,直接对他讲,我们有事要商量,请你不要烦我们。 可是江容需要朋友,她不能一个人寂寞在广府呆着,一定要有本地的朋友一起吃喝玩乐。有再多的银子,如果没有人一起吃喝玩乐,这寂寞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 陈鸿明是本地第一个对江容表示友善的人。 目前江容对陈鸿明的判断是,善良,宽容,忍让,这都是美德啊,可惜的是这些美好的品质离江容太远了。 江容的个性,习惯人家先对自己示好,然后再对对方更好。 陈鸿明只是示好,没有明白的讲出来在追求江容,所以,江容当他是一般朋友。 若真是觉得对方相处愉快,有追求的诚意,江容就会去调查对方家世是否清白,是否订亲符合追求自己的首要条件,单身未订亲。 前几天的事,虽然江容很生气,但是错也不在陈鸿明,只不过陈鸿明处事原则与江容不同。如果江容是个顾全大局,理解他人,处处以他人利益为先的善良的人的话,估计是很赞同陈鸿明的言行的。 可惜不是,江容是个小气的,别扭的,自我中心的人。于是事情越闹越大,闹到大家都不愉快,而不是江容忍气吞声,对方兴高采烈。 不过,对于追求自己的人,江容都是心存感谢的,感谢对方对自己的好。只要陈鸿明没有实质性伤害过江容的话,江容一般是会原谅他的。 但是江容牢牢记住一句话,不要让男人因为你的银子而追你。于是关于赚钱的事,江容是不会让陈鸿明知道的。花钱的事让人知道倒无所谓。 江容仔细想想,也就是让朱三买下人,买花农,买地皮,买铺子,这些让简松帮忙在旁边看着,给他佣金,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让陈鸿明知道也无妨。并且陈鸿明跟着的话,简松也不能在中间黑大家,多个公证嘛。 江容想明白后,就示意朱三去结账,结账了就回家。 江容在路上简松讲,要买地买人,请简松多指点,会给佣金。 简松笑得开怀,连连谦虚街坊帮帮忙是没事的,不用给佣金。 朱三公子也附和说,“简大叔,你帮我们,不知省多少银子下来呢,佣金是当收的。” 简松看着陈鸿明,“明仔也熟广府得不得了,也没有人蒙他的,不如让他带你们四处走走不更好?” 朱三公子斜眼看了下陈鸿明,“就他,连个跑腿的事都做不好,姜还是老的辣,简大叔你就不要推托了。这几日你下了衙门就带我们四处看看吧,只是不能去那种烟花之地,不能坏了小卫的名声。” 陈鸿明不好意思的说,“简大叔,我都没做过啥事,市面上的价格也不懂,当然还是您带着大伙去看的好。我也跟着学点皮毛。” 简松很爽快的答应了。 朱三公子看江容脸色尚算正常,于是就开始打趣陈鸿明,“如果小卫开了酒馆,你是天天来光顾呢,还是过来做酒保?” 陈鸿明想了想,“应该是天天来光顾吧,做酒保的话,我家里会打断我的腿的吧。”一副很不确定的样子。 江容乐了,“一看就是纨绔子弟,不能干活的。” 陈鸿明很尴尬的说,“我不是纨绔子弟,我很好人的。” 朱三公子也乐了,“我不是好人,小卫也不是好人,简大叔应该也不是好人吧。” 简松点点头,“有时有些事,一定不能心软的,一心软会害更多的人,是的,我不是好人。”老好人简松如是解释。 陈鸿明迷茫,“简大叔,人人都讲你是老好人,有时好人得有点过了,怎么会不是好人呢?” 简松叹气,“你还小,你不知道佛家也有狮子吼么?佛也有脾气么?” 江容同朱三公子两人挤眉弄眼的笑。 陈鸿明知道这两人笑自己,拿他们没办法,只好赔着笑脸一起笑。 接下来的几天,简松带着江容几人走了不少街道铺面,不停的点评来往的行人与商铺的客源,务求让江容几人明白广府城的总体经济形势。 然后十四晚上,江容让朱三说说能卖啥起家。 朱三公子觉得广府热闹繁华,购买力很强,随便一个小厮都是数两银子的薪水,这边吃住又便宜,因为不怎么有冬天,于是不怎么需要厚衣服,在服装上可以省下不少银子。于是乐观的广府人民与其他地方很不一样,爱吃爱玩,加上天气热,于是服装舒适为主,不怎么讲究。吃穿吃穿,当然是卖吃的了。 这些同江容的认知倒也相同。 陈鸿明倒不这样认为,他觉得本地人很讲究穿,比如说香云纱。香云纱制作考究,费时费力,也不便宜。 江容习惯的白眼示之,来一句懒得理蠢货。 陈鸿明很好脾气的问为什么这样讲。 江容对于这种好脾气的人,按她自己的一贯阴暗心理所产生的思路,这是在扮猪吃老虎。可是事实上人家不是,人家是真的不明白啊,真不明白,你就不能去一棒子敲下去敲死人家,得给人家解释,实在没办法,她又性子急,简直是恨不得去挠墙。 虽然朱三公子时时被江容骂蠢货与猪头的,但是还是比较了解江容的思路,立刻在旁边解释,“明仔,那香云纱不都是黑色的么,那个颜色,我看了就不喜欢,难道每个人冬夏秋春都穿这个颜色。每个人都相同?成本又高,能赚几两银子?你看我的衣服,大多是白色,可是四季的布料,足足有上百种不同的。要花样多,才赚得到银子。显然,在这里是卖不成布料与衣服的。” 江容点头。 陈鸿明想想也是,苦夏苦夏,并且夏天时间基本达到了一年的一半时间以上,热得人不愿意出门,出门就是一身汗,象朱三公子的那些骚包的衣服,不是根本没有时间出去晒了么。 朱三公子于是就高兴的提出自己的意见,夏天白天热得吓人,太阳落山了,大家就会出门吃茶,就开茶馆,卖点心卖酒卖茶。 江容英明的指出,有钱人会出来,可是人家顺便会搞搞女人,那些花楼画舫已经有大把了,于是肯定是竞争不过。穷鬼们是不会出来吃东西的。除开是有口碑很好招牌菜的大酒楼,比如说李记酒楼,才会得到大家持续的追捧。 朱三觉得江容讲得对,于是提出要去考察鱼肉市场。 江容随便他。江容没有讲开酒楼虽然银子好赚,但是辛苦无比。反正江容是不会管酒楼的,如果最终朱三决定开酒楼的话,江容是不会合伙的。 做为一个男人,应该有自己的决断与思考,而不是处处依赖别人。江容没得做保姆的爱好。 陈鸿明看着江容的脸色,敏感的觉察到了什么,反正他也被骂习惯了,觉得都无所谓了,他小心翼翼的问江容,“赚钱是不是一定很辛苦?” 江容翻白眼,“你问我,我问谁,你应该问你父母吧。你们家卖茶叶的,这就是最赚钱的了,直接卖到海外就是银子。” 不是辛苦就能有钱的,还得有运气,老天爷从来不公平。 如果天生就有茶山,还有卖到海外去的途径,于是,躺着都可以数银子。不过不知道陈鸿明家是不是这种。江容看他傻成这样,善良成这样,猜想他就是这种家里出来的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近墨者黑 正月十五元宵节,广府热闹不已,处处有灯笼,灯谜,锣鼓声从没停过,秧歌,高跷,舞龙,舞狮处处可见。 人人都开心热闹,只是江容闷闷不乐。 朱三公子过来找江容,照例比陈鸿明来得晚。 情绪不佳的江容同着二人去李记酒楼喝早茶。 朱三公子看江容不开心的样子,就开导江容,“小卫我们去寺里看明拙吧,让他给我们多念经。” 江容面无表情,“不去,去了又得再给银子,那些和尚又不喜欢我,我不送银子过去了。反正去不去,明拙都会帮我念经祈福的。” 陈鸿明惊讶,“大师们都是行道高僧,佛法精湛,从来不会慢待普通香客,何况是你呢?” 江容瞪着他,“你没看到啊,人家对我是疏离有礼啊,正常的香客会这样么?他们对哪个香客不是如春风拂面般的温暖,就对我冷淡,这对劲么?” 陈鸿明回忆,“感觉也是一样啊。” 江容没好气的说,“你真是粗线,难怪天天骂你一点反应没有。” 朱三公子忙献媚,“同这种蠢货讲不通道理吧,还是我聪明容易交流吧。” 陈鸿明在两人的围攻下,只好一言不发。 江容长长的叹一口气。 朱三公子也跟着叹气,“我好想我家里的老家伙们。” 江容点头,“真是个孝顺的娃娃,你想他们了就回去见他们嘛。” 朱三公子立马神气了,“我当然孝顺了,家产不要跑到这里来,我一定要混个有模有样了,再接他们过来玩,让他们在家乡扬眉吐气。我才不会回家去同老大老二争家产呢。” 江容还是不笑。 朱三公子一般做这种神气状都会受到江容的无情取笑,可是今天江容却没有取笑他。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妥,“小卫,你怎么啦?要玩什么,说来听听。” 其实没有什么,江容忽然厌倦了,觉得人生寂寞如霜,有点悲秋伤春。又想起从前纵马狂奔,不羁追风的感觉,江容不由觉得自己在广府的日子很憋屈,没事被人踩,踩了还被自己的朋友要求向对方道歉,这还是人过的日子么。 朱三看江容满脸委屈的样子,自以为聪明的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江容勉强笑了一下,“只是觉得过得不开心而已。” 朱三公子怔了,“咱有的是银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又没有人惹你,还有我这样玉树临风的人给你做跟班,你还不开心?” 江容看着朱三一眼,又移开目光,淡淡的说,“这叫无病呻吟啊,我想要是同人吵一架或者会心情会好点吧。” 陈鸿明看着江容的黑黑亮亮的眼珠,心中也是觉得人生无奈,这样的女孩子,富有,健康,美貌,自由,就是不开心,可恨他竟想不出法子来哄得她开心。他没想到江容是为几天前的事耿耿于怀。 朱三公子很同情江容,他有得吃有得玩,就开心了,从小大家就说他有事没事就笑个不停,等长大点了,就不敢放他出去玩了,然后就开始同家人斗智的漫长时期,他觉得生活很有滋有味,很少有江容这种不开心的感觉。 有的人是老天爷照顾的,时时只感受到人生的美好。 而有的人,快乐的熵值与常人不同,会时时感觉不开心或是很开心。可能经历过许多次开心的日子,比别人的快活日子更多些,但是老天爷很公平的,给你快乐的日子多,于是痛苦无聊不开心的日子也很多。所谓,开心会更开心些,痛苦也更痛苦些。 江容默不作声的吃了好多东西,心情平静点了,同朱三讲自己在家里时,烦了就纵马狂奔,在这广府没有广阔的平原地带可以纵马,但是到处都是江河,处处小船都能进去,处处都是移形换景,那入乡随俗吧,泛舟江上随波逐流吧。 这两样排解心情的方式略有些不同,纵马狂奔是那种追风的感觉,夜间坐船随波逐流是另一种,可以看天上的明月与星光,还有城内的灯光,沿路的树木,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朱三公子同意了,然后看着陈鸿明。 陈鸿明也很欣慰江容提这个要求,他有预感今晚如果去看灯一定会碰到木少峰一行。朱三两人与木少峰一伙一定会互相找茬,几次打斗都没打起来,按双方的脾气,这次如果碰上绝对不能善罢甘休。这种佳节打斗一定会被衙门严刑处理,要打还是平时打好了。 朱三公子略有遗憾的说,“这是我来广府的头一个灯节啊,居然看不成,肯定热闹得不得了。其实我想看灯市的啊,可惜我们没有人手,不然,我安排人陪你去泛舟江上,我自己看灯去。” 江容笑了,“你去看灯嘛,没事的。” 朱三拍着胸膛讲,“为朋友两肋插刀,何况只是少看个灯而已,以后我们年年都可以看的嘛,并且,今年没准备,明年我们可以自己做好多个灯,什么样的都做,然后卖灯猜谜,那多有趣。” 江容满意的笑了。 陈鸿明怯怯的说,“朱兄,其实你是头一年来广府,去看灯市也无妨的,这里的灯市美不胜收,确实值得一看,我陪着小卫泛舟江上就好了。” 朱三公子白了陈鸿明一眼,“我不放心哪,万一又有个啥木少峰,土少峰的人跑过来欺负小卫,要知道你在这里可是熟人满广府吧,你又不愿意得罪人,让你跟着小卫玩,我真的不放心。” 江容大笑。 陈鸿明恨不得时光可以倒流,自己怎么就说了要江容赔礼道歉的话出来了呢,明显是人家的错。 看着陈鸿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朱三公子与江容两人不良的大笑了半天。 朱三公子见江容高兴了,于是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那小石头他们其实不错的啊。今天他们捎信过去给安如意了,说要准备出海了。其实咱们可以留下几个人在这里做事的,他们也都老实肯吃苦做事。” 江容大骂朱三蠢货,“我们是要赚银子的,我们请的人是要给我们赚银子的,得精明算计的那种伙计。象他们一个二个,心肠好得吓人,全都念经念佛的,生怕顾客吃亏的,那能给咱们赚得到银子才怪呢,就怕把本钱全亏光了,到时我把你卖给那倭女换银子你不要生气才好。” 朱三公子大笑,“果然,提到赚银子的事,你就精神了。” 既然江容心情已经好了,朱三公子索性把自己心中的疑问全问出来了,“为什么不让江祥过来帮手做事呢?” 江容皱眉,“他,我可不敢用他。一起去逛个花棣,都可以把我弄丢,还是个外人先找到我,这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才不敢用他做事呢,我怕到时我们的生意,都要姓米了,说不准,到时你我的本钱全都经他手上流出去米家了。” 朱三公子义愤填膺的同江容一起谴责江祥,真说得江祥罪大恶极。 一贯善良不会从阴暗方面猜想他人的陈鸿明很想为江祥辩解下,江祥再怎么样也没到这种罄竹难书的程度吧。 但是他又觉得说起小石头之类的念经念佛的好心肠就是影射他自己的。做生意确实不能太过好心肠,因为同情别人而自己亏本,这是蠢材的表现,应该在商言商埋头赚银子才是正途。 这江祥确实是与江容走失过不短的时间,于是,江容讲的,也未必全是误会,在江容的立场上,就是江祥失职,于是很有理由认为江祥会对米家更亲近。从微小处见大处,如果江祥帮忙打理这二人的生意,一定会很照顾米家,并且米小宝的兄弟也马上长成人,可以暗中接手许多事了,这样分析,江容说得也是相当有道理的。 陈鸿明慢慢的学会站在江容的立场上想事了,于是,现在他觉得江容许多事虽然做得比较尖锐,但是真的是占了理的。只是略有些得理不饶人,可是若有道理的人向没道理的人赔礼道歉,那更很离谱,陈鸿明于是对江容充满了内疚之情。 吃完饭后几人在大街上闲逛,买了不少灯笼与小玩艺,朱三公子就是江容的跟班,陈鸿明就是再下一等的跟班。 虽然没有心情,但是看到满城的热闹,江容逛着逛着就有心情了。 逛累了以后又去吃了东西,有精神了再接着逛。总之,就是吃了逛,逛了吃。 朱三公子一直在琢磨着做啥生意,于是逛着也有滋有味。 陈鸿明也一直想向二人看齐,于是也逛着不觉得烦。 天刚一黑,江容就吵着要去坐船看夜景。 朱三公子很遗憾,他本来以为江容说风就是雨的,等逛得开心了就忘记泛舟夜游的想法,然后大家一起再去猜灯谜啥的。 江容看朱三遗憾的样子,于是开导朱三公子,“你看看,元宵夜泛舟江上,到处都是灯光,多美啊,水中重影,不比直接看灯市更有趣么?我们可以明年做许多灯了自己再去摆摊卖灯猜谜,不是更有趣么?” 朱三公子郁闷得不行,这是他开导江容的原话,总不能驳自己说过的话吧。 江容看朱三公子没有立刻就投降,又加了一句,“那你一个人去看灯好了,我同陈鸿明一起去泛舟江上,晒月光星光好了。” 朱三公子苦着脸说,“一个人逛,哪有意思啊,万一被花痴女缠上不就麻烦了。” 陈鸿明看着这两人斗嘴,觉得人生真是有趣。 朱三公子还是不愿违背江容的主意,于是顺从了。 几人又去买了许多宵夜,朱三公子与陈鸿明两人四只手提着满满的吃的。 到了码头后,为了证明自己也是有做生意的能力不被嫌弃,陈鸿明破天荒的同船夫讲价。 朱三公子急不可耐的先跳上船,反正船夫要多少银子,他都会给的,这种高兴风雅的事,其实没必要讲价的,如果不是以讲价为人生乐趣的话。 很显然陈鸿明不是这种以讲价为乐趣的人,但是如果他变成这种人了,朱三也乐见其成。 江容在即将上船时,忽然想起陈鸿明天天跟着自己与朱三转来转去,今天是元宵,陈鸿明理当回家与家人共度佳节。 于是江容一脚在船上,一脚站在码头上,笑着让陈鸿明回家陪父母。 朱三虽然是美人,但江容同他站一起气势上却不逊色。 众位看官,大家总是觉得所谓陪衬,就是美人旁边用丑人做陪。 其实这个观点是错的。 同美人在一起的平常人,大家都会莫名觉得他长得也不错。同丑人在一起的平常人,大家会觉得他也长得丑。 其实是所谓物以类聚的潜意识判断而已。 于是在朱三美人的旁边,江容也是褶褶生辉,在陈鸿明眼中是有个性有活力的小美人。 江容难得这么和气笑嘻嘻的关照陈鸿明,陈鸿明一时受宠若惊,心情无比的好。 坐在船上,顺风而行,漫天星辰,江容觉得此情此景甚为美好,想起无数的诗词起来,感觉那些诗词就是专为此刻所写,心情遂大好,取出埙幽幽的吹。 朱三公子当然觉得风景美好,江容又是他知情知趣的邪恶属性朋友,大家一起吃喝玩乐,一起赚银子,一时也心情大好,唱起家乡的小曲。 陈鸿明以前很少哄女孩子,虽是本地人,这种诗情画意惆怅的场景见得也不多,虽然已经是第二次陪江容泛舟江上,还是觉得新鲜无比,他在朱三公子面前从不肯示弱,于是也唱起家乡的小曲。 几人唱罢又讲起自小得意的事与开心的事出来,这一晚各说各话,各人都自得其乐的过了开心的一个晚上。 陈鸿明发现自己一直被家人宠爱,可是居然没有这两个人的开心事多,这两人可是嫌家里烦从家里跑出来的。 当然,江容的体力还是略逊于朱三陈鸿明二人,到了最后她是闭着眼睛听两人吹水。 次日清晨送了江容回家后,朱三与陈鸿明各自回家不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零五章 开工 正月十六日下午江容睡醒时,朱三陈鸿明简松已经在自己家的客厅喝茶了,还有几个朱家的下人也在,江祥也在家。 江容很奇怪,问朱三怎么了,是不是嫌吃饭付的饭钱太少不够大爷。 旁边的人都轻笑。 朱三公子翻翻白眼,“你老早就讲过十五过了要搬家的,那边早就收拾干净了,今天多带几个人过来帮你搬家的。” 江容问江祥,“你找的下人呢,她家哪里的,我要是搬过去了,她方便不方便过去那边做事的?” 江祥脸色一暗,嚅嚅的说,“没有下人。” 朱三驳斥他,“我记得小卫有让你找个下人洗衣服打扫收拾屋子的。” 江祥低声解释说,“没有找到又干净又能干的下人。看了好多个人,都长得不干净,也就没敢让小姐看。” 江容奇怪,“怎么找个下人这么难呢?” 简松帮腔道,“下人是很多,合适的是不太多。” 朱三惊讶,“那这阵子小卫的衣服是谁洗的?” 江祥不出声。 江容本以为是找了个人帮忙洗衣服,洗完了就自己回家了,现在看来,应该还是米小宝或是米婆婆洗的。 江容看着江祥忽然觉得很同情他,江祥估计当他自己是被主人厌弃的下人,可是天地良心,江容不喜欢他,于是觉得他不适合做自己的内宅管家。 江祥若是娶了米小宝,估计更不可能了,米小宝帮自己洗几天衣服没啥事,让她做下人,估计是没太有可能了。 米家估计是有点实力的地头蛇。江祥早就是自由身了,大把事可以做,江容不愿意束缚他做个小管家。 简松看几人的样子,估计也猜到是有人义务帮忙打扫屋子和洗衣杂务,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九小姐人又好又大方,大把人愿意来服侍。后天,后天我就带几个人过来给九小姐亲眼看看,九小姐说说想要啥样的人。” 陈鸿明问简松,“是从顺德喊过来的娘姨么?小卫中意吃顺德菜。” 简松笑嘻嘻的说,“我老婆是顺德那边的人,年年过完年了就有大良的亲戚过来找事做的,这两天让我老婆过来帮忙洗衣服也可以的。” 陈鸿明怕江容不懂,忙同江容解释,“顺德娘姨很勤力很干净,广府就是那里的娘姨最好用了。” 江容白他一眼,“早知道好,为什么不同我讲。” 陈鸿明不好意思的笑,“我不知道你要找娘姨啊,你一开始就没说要请住家工。我以为你不喜欢有人住在你家里。” 江容算了一下,自己家里最少得有两个人才好,因为这里的下人好象都每个月都有休假的,最少两人才轮得开,广东女人吃苦耐劳有责任心,尤其是自梳女,这种帮佣实在是越多越好,不知简松讲的娘姨是不是就是自梳女,不过是与不是都没太有关系。 江容果断的说,“简大叔,要不你多叫些人过来吧,咱们开门做生意,得有个作坊包装的,作坊得请人哪。我觉得我家里用三四个四五个娘姨就成了,总共请十个二十个都可以的,要是用着合适,老实忠心看着顺眼,到时咱再让她们推荐人就好了。你帮我出工契,人要可靠,踏实做事,不准同男人勾三搭四。我最恨那些下人天天不好好做事,只知道同个男人抛媚眼。要有这种下人,立刻赶了的。” 简松听到江容这样说,踌蹰了下,“九小姐这点请放心。我们这里乡下有个习俗,就是有的女子终身不嫁,自梳后,便可以出外耕作经商或帮佣,绝对不准同男人勾三搭四,要是不守规矩的话,她们会被沉塘的。” 江容虽然早就知道这些,可是忍不住毛骨耸然一下,“我倒无所谓,下人们要是喜欢男子的话,大大方方交往就好,我就讨厌使出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在我面前。” 几人讨论了下,江容让朱三同简松今天去仁寿大街买下一个铺面,专门用来卖酒。明天去浆栏街对江的洲头咀买地盖房子,花棣白鹅潭那边买回来种。至于庄头村那边,同那村里的人讲让他们种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好了,但是都得签下有效契约。江容自己就不去了,有事要安排。等朱三买好铺面后,江容会安排装修的事。 朱三公子又问陈鸿明要不要一起去。 陈鸿明看着江容说不去了。 朱三同简松带着人哗哗的全走了。 江容看着陈鸿明,“你在这里做啥?” 陈鸿明陪着小心说,“有啥事我可以帮你的?” 江容笑着说,“我呢,打算卖酒,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门路帮我把酒卖给那些鬼佬?那些鬼佬都喝些什么酒?价格都是如何的?你帮我看看吧,你最好帮我也全弄些酒样过来,这几天我就要。” 陈鸿明想一想,“我回家问问我父亲吧,这些事我也不太懂的。明天,最迟后天我送过来给你。” 江容笑嘻嘻的看着陈鸿明走远。 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只有江祥了,江容招手喊他过来,“你,这两天你抓紧时间买些东西,带回去给济兰要不要卖,再押酒过来这里卖,你要小心点,用的人要口风紧点,不要让人知道在哪里。” 江祥犹豫,“明拙大师他们的事还要我帮手么?” 江容满不在乎的说,“明拙的事让他们自己理好了,这几天应该他们自己也会办事了。难道你想同着他们出海去?出海了回来没那么简单的。” 江祥默默的点头。 江容很恼火,“我亏待你了么?你怎么就是一副小媳妇受了气的样子?我就最讨厌人家在我面前耍这种心眼了,装委屈没用的,老实做事赚钱才行。赶快去做事去,顺便给我找些水烟烟斗过来看看什么样的。” 江容打发走了所有的人,静下心来想想作坊要做些啥事,请的人应该如何安排。 开水烟馆肯定是要摆着水烟烟斗卖的,肯定要卖些玉石制的小玩艺,那些络子什么的。这些,就可以让请过来的女子打。 那些烟叶烟膏也得这些女子来捣碎来混和处理,这样一想就安心了,就算是简松找来二十个人,人手也未必够用。 酒运回来了,一定得兑,换成小包装的酒。这些让女子做比较安心些,尤其是这些清心寡欲的女子。这些一定不能让男人经手,万一喝了自己的酒,再兑上清水进去,岂不是把口碑做坏? 十七日,江容对着烟斗仔细的画了不少图出来,可以镶金镶玉的地方绝不漏过,争取卖水烟顺便卖烟斗。 江祥去买了许多广东的洋货准备带回去,然后江祥同江容讲 简松做事麻利得很,十六日同朱三公子买了一家铺面,十七日去买了洲头咀与白鹅潭的地,并且同庄头村的人签下合约。 十八日一大早他带了二十个女子过来给江容看。 这些人是简松派人回去叫来的,不然,亲戚及其邻居乡亲哪里有这么多女子要找事做。 简松带人过来时还早,江祥就陪着他在客厅里讲话。 那些女子就安静的垂手站立,一声不出。 江容进到客厅时完全感觉不到有这么多人在。 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些女子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江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 个个都看上去干净利落,穿着白袄黑裤,一根粗黑辫子绑在脑后。江容觉得她们全长得差不多,打扮也差不多。 简松笑着问江容,“九小姐,可有你看得中的。” 江容笑了,“都不错,不过我分不出来她们。我得有一个人在家里管家,管家怎么也得有两个帮手吧,买菜做饭洗衣服还要给我缝衣服,有时会有客人过来,比如说,说不准你们就过去蹭饭,那得多做点好吃的,这种事得管家安排啊,不能说来个客人了就没东西吃了吧。我家里估计得要四五个人吧,其他的都去我的作坊帮手做事。我的作坊也是打打包装之类的活,搬搬抬抬的活,让朱家出人吧。” 江祥低声讲这里的娘姨行情是一两银子一个月,另外主人家得准假给她们。 江容无所谓,“做事一定得让我高兴,工钱可以多给点。假期也没问题,反正好几个人哪,她们自己安排好,不影响我的日子就成。有时我不也时时在外面吃的么。” 江祥同这些娘姨讲了江容的要求,很快就有一个年长的三四十岁的女子出来,说自己姓姚,人家称呼她叫月姑,识管家,带过孩子,买菜做饭洗衣服做家务全会,管教下人也会。 江容点头,“哦,我先记下来你,你挑四个出来帮你手在内宅做事吧,要菜做得好的,或是缝衣服缝得好。” 月姑挑了四个女子出来,那四个女子也一一说自己擅长做菜或是缝衣服。 江容无所谓,“反正月姑挑了你们出来做事,她自然会调理你们,你们做错事了,我只找月姑就是了。” 简松笑嘻嘻的问,“那其他人是做什么的呢?” 江容乐了,“简大叔你老糊涂啦,你忘了朱三家是做什么的了?让你喊人过来肯定是有事做的。你赶快写好契纸,等朱三来了就去官府盖章,不要到时候半途跑掉了,我可得再请人哪。到于工钱,肯定不会少发的。” 简松笑嘻嘻的点头,“我都老糊涂了,朱三公子家是卖玉器的啊,开张吃三年的。” 江容摇头,“三年没可能吧,三个月应该可以。” 简松又对那些女子讲,“你们都好好做事,九小姐为人一向大方豪爽,工钱是不会亏了你们的。” 简松坐着喝茶等朱三的来到。 月姑安排了几个女子去打扫卫生,去检查了厨房,过来弯腰问江容怎么安排大家住在哪里。 江容说要先在这边住两天,等那边可以开工了再搬过去。 简松对那月姑说,“我真是忙糊涂了,我先带你们去买菜认路,你们好好露一手厨技给大伙看看,说不准九小姐马上给你们加薪水了。” 江容数了五十两小银票子给月姑,“你先买菜,给你的姐妹们每人先发一个月的月钱吧。” 月姑不卑不亢的接过来银票并道谢,道谢完了就带着她选的几个内宅做事的女子一起同着简松出去。 很快简松带着月姑一众回来,月姑让那几个女子赶快去做饭,弯腰行个礼,再同江容讲话。 江容摇手,让她以后不要这样,做份工而已,凭自己双手做事赚钱不用这样的。 月姑微微行个礼,同江容讲,“买了一条大鱼,这鱼真不错,中午有鱼生吃,吃鱼生最好配点酒,我就捎了五斤酒回来。除鱼生外,还有煎酿鲮鱼,香煎排骨,香煎腊肠,蒜蓉粉丝蒸生蚝,酒酿茄子,粉葛扣五花肉,鱼腐青菜,浸汤芥菜,生滚粥,腊味饭。” 正说话间,朱三公子到了,听到月姑讲的话,开心的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简大叔,江祥,你们就没我这么好运气了,等这么久,我真有口福啊。” 江容严肃的说,“你如果能赚得到银子,天天都让你有点口福。” 中午果然是有口福。 顺德菜热衷煮法的变化,粗菜精做更是一大特色。 煎酿鲮鱼是很神奇的一道菜,起出鲮鱼的整副骨架,将鱼肉剁烂,加入细碎辅料,搅匀后再酿回鱼的皮囊中,使之恢复完整鱼形再行烹调。 鱼生是用那条近十斤的金丝鱼做的,切出雪白晶莹的鱼片,有姜葱丝,辣椒丝,陈皮丝,紫苏叶丝,芝麻,芋丝等配料,夹一筷子鱼片在碟上,放入佐料,轻捞几下,刚入口时,配料的种种滋味最先冲击着舌头,接下来鱼肉的鲜甜则慢慢透出,肥厚嫩滑的口感让人欲罢不能,配着白酒细细品味,真是无上享受。 顺德鱼腐的做法,全人手制作,先用刀刮鱼青鱼脊上的鱼肉,要小心不能把刺也刮进去,然后加入鸡蛋等用人手揉搓十几分钟,力度刚中带柔,再放进温油中慢慢浸泡,用浓汁扒出,外皮金黄,配着青青的青菜,颜色无比诱人,入口比豆腐更要嫩滑,更带一份淡淡的鱼香。 其他几道菜也是各有特色。 主食有生滚粥与腊味饭,两样都是江容爱吃的,江容犹豫了很久,还是吃了小半碗腊味饭,再加小半碗粥。 朱三公子就很开心的每样吃了一碗,赞不绝口的讲从来没吃这么饱过。 江容讥笑朱三,“你真是个吃货,你们老朱家也挺有点银子的哇,从来没给你吃饱过,你丢不丢人哪?” 吃饱饭了,当然要做事了,骑缝契纸简松早已经写好。 江容惊叹简松的体力强大,同朱三公子一起去买地,朱三明显今天来得比以前晚,说明很辛苦。简松还另外写好契纸,管教训导那些娘姨,这其中的辛苦,想都想得到。 江容让朱三盖上朱三的手印。 朱三痛快的盖了,笑着说,“你不要反悔啊,以后她们就是给我做事的人了。” 江容笑,“工钱也你出。反正收款是我收的。” 笑话归笑话,契纸双方都画押按手印后,简松匆匆拿着契纸去衙门盖章,说晚上送过来。 江祥要去看订的货都齐了没,也出去了。 吃饱喝足,事情安排好了,江容同朱三带着月姑去杨巷买布,买了些粗布回来让月姑安排人给她做鞋。 这月姑性格柔韧,行事有理有节,江容对她表示很满意,让她也挑了两块布。 安排好后,让朱三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午睡,江容自己回房间休息了。 下午太阳偏西时,这两人都休息够了,正在院子里聊天,聊着如何开水烟馆,水烟馆要请些什么样的人时,陈鸿明带着人抱着一堆酒过来了。 陈鸿明一样酒一样酒的倒出来给江容品尝。 江容觉得也不过如此,要么就是烈酒,要么就是果子酒,自己的酒看来很有市场。江容不卖烈酒,兑薄点的酒卖出去更赚银子。 陈鸿明急切的问江容,“怎么样?同我们喝的酒有什么区别?” 江容让陈鸿明把酒放下先,她要先讨论水烟馆的事。 陈鸿明对自己辛苦的功劳如此被冷淡处理表示不满意,强烈要求先讲完酒再讲水烟。 江容很恼火,“我们都说到一半了,好不容易想到的,你一打岔我全忘记了,我都不知道我要讲什么了。” 陈鸿明忙陪笑脸,“我以为你对这些不满意呢,改天我带你一起过去看看去好不好。” 朱三公子皱眉,“那些地方,是小卫能去的么,你又忘记有礼法一事了?带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你真是太不可靠了。” 陈鸿明被说得讪讪的。 江容在旁边笑得不行,“好啦,朱三,你别逗啦,你几时也这么正经了?你要是讲礼法的话,你会拐了安如意出来?不要再欺负他了,现在就是已经开工做事了。你已经被我雇下来做事了,陈鸿明也是,每个月五两银子。先做着事,再慢慢的找合适的人来做。”(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提亲 江容把画的烟斗图,还有荷包啥的全都给朱三与陈鸿明看,让这二人把作坊的工人先带过去以前买的房子里安排住下来,然后朱三去安排作坊工人打络子绣荷包,给他们买材料啥的,还要去玉器铺准备好各式豪华烟斗。至于陈鸿明,先去找些烟草买下来准备开工。 朱三不满的嘀咕说让陈鸿明做的事少。 江容乐了,“朱三,你把这些事安排下来后,就要安排去种烟叶的事了,人家只是帮你搭一次手而已。” 朱三立刻精神起来,说一天时间就能全弄好,弄好了就过来找江容交差,顺便看看有没有新差使领。 陈鸿明江容笑得不行。 正月十九早晨,朱三与陈鸿明都应该还在做事,江容就迟迟没起来,不过她赖床的计划也没实现,到了该有人出现时听到有人吵吵闹闹的。 细听是说要见九小姐,江容觉得那声音很象肥嫂,肥嫂的声音很有特色,声音又高又脆又快活,别人同她一样大的声音讲话,必定只能听到肥嫂的声音。这把声音也是肥嫂卖花始终占于不败之地的一大因素,常常买花的人,就听到她那把声音就去她的花店买花,以为她家的花开得格外的芬芳一样。 于是江容分得出来肥嫂的声音,这时节过来找江容,必定是为了黄锦提亲一事过来的。 为了不被人堵在床上,江容快快的起身。 确实,月姑没有拦得住肥嫂,肥嫂冲进了内院,速度甚快并且是恒速没有刹车概念的,幸好江容反应快,闪开到一旁,肥嫂才没撞到江容。 肥嫂由于惯性,继续向前冲了好几步,才停下来,她不好意思的对江容说,“早该帮黄锦来提亲了,我们回乡下了,昨晚刚刚回来。黄锦催得急啊,我都不知道黎家的喜好就过来了。我寻思你这边应该有街坊阿婆阿婶熟黎家,肥嫂我就过来找你了。” 江容笑嘻嘻的讲,“我邻居家的米婆婆就应该很熟他们吧,让江祥请她过去问下。按说,你们提亲应该有好多讲究吧,应该不会空手吧?” 肥嫂笑呵呵的说,“还要你讲,我们广府婚俗讲究三书六礼,纳采就是头一礼,就是男方托媒提亲,女家要是不肯,这婚事便不能成。要不然,肥嫂我大大方方就送礼过黎家了。” 月姑轻声的对江容说,“肥嫂有带了带路鸡和椰子莲藕槟榔蒌叶茶果这些过来了,都放在厅里了。” 江容想了想,“肥嫂,去客厅喝茶吧,让江祥请那米婆婆过来讲数就好了。” 米婆婆想必应该很乐意过来指点下提亲事宜的,顺便让江祥听听规矩,提亲时有点眉目,不至于搞出笑话来。 注,米婆婆家的米小宝对江祥是情深意重。 毛五毛六两人坐在客厅的矮凳子上。 毛五见到江容出来马上站起来行礼。 肥嫂得意的说,“我家小五虽然胆小,但是礼节都是很足的。” 江容乐得不行,这肥嫂,简直拿毛五当自己的仔来看待了,时时不忘记在外人面前夸耀一下。 毛五很羞涩的低头又坐下去了。 米婆婆过来后,肥嫂热情的同米婆婆打招呼,夸赞米婆婆子孙满堂,福寿延绵,身强力壮,看上去才四十来岁,总之,虽然大多也可以说得过去,比如说确实是子孙满堂,确实是身体健康,但是夸张到只有四十来岁,那真是过份了。 但肥嫂的语气真挚热忱,让人觉得全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江容都疑心肥嫂讲的是另一个人。 米婆婆当然也不是个弱的,直把肥嫂夸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大美人,整个广府第一美人,幸好是已经嫁人了,不然一众大姑娘小妹子都没得情郎哥了。 两人互相吹捧好久后,终于坐下来喝月姑端上来的茶了。 肥嫂以后进身份向米婆婆请教,自己带过来的礼,黎家会不会嫌小气。 米婆婆摇头,“不紧要,礼物不在乎数量多,价钱贵,要的是好意头。” 毛五忙站起来向米婆婆汇报带了些什么礼物过来。 米婆婆点头,“肥嫂,你做事真是面面俱到嘛。” 肥嫂笑得合不拢嘴,“过来是帮黄记跌打的东家黄锦过来提亲的,黄锦黎小姐花市上见过,真正是以花为媒,他中意黎小姐得不得了,黎小姐讲他要请人来提亲。黄锦就托我这个花店老板娘过来帮忙提亲。我刚才乡下回来,黄锦就堵在我们家门口催着过来,生怕有别家抢先提亲了。” 米婆婆点头,“年轻人,难免心急,不过也是对的,要是别家抢先订着亲了,他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肥嫂不以为然的想,“哟,我们今日个过来提亲,已经算早啦。 江容在旁边听得直打呵欠,黄锦同黎小樱两人都算是情投意合了,男没婚女没嫁,有什么好担心的,提亲应该就是一拍而合。就算别人来提亲,黎小樱也肯定会同父母讲清楚,黎家父母想必也会等黄锦来提亲的。 米婆婆见肥嫂志在必得的样子,不禁接着泼冷水,“肥嫂,黎小姐有没有同你讲过什么?” 肥嫂乐呵呵的说,“她只在花市上让黄锦找人提亲,黄锦无父无母,家产也厚,黄锦也是个能赚钱的,正好黎小姐过去就当家,两人又情投意合,这日子必定过得红红火火,还有什么好讲的哟。” 米婆婆沉吟了一会。 肥嫂急了,“您是长辈,又是街坊,黎家您肯定熟,你这样,不是让我没胆上黎家么?” 米婆婆转头问听得晕晕欲睡的江容,“卫小姐,你同黎小姐一家很熟么?” 江容抬头,“还可以吧,黎小姐喊我去她家花棣的老屋去吃过饭,见过黎老爷两口子。” 米婆婆笑了,“既然都去过她家的老屋了,这边的家你也可以去了,肥嫂从双门底街过来,不熟路,你带肥嫂去黎家好了。” 江容很想说,我不认得路啊,不过米婆婆人老成精,想必有什么原因想让江容过去看看。闲着也是闲着,去帮忙凑个热闹也是好的。 于是江容就同意了。 江容换好衣服,同着肥嫂一众在米婆婆的孙子带路下过去十二甫的黎家。 到了黎家的门口,米婆婆的孙子指着门口说就是这家,你们喊门吧,然后就一溜烟的跑了。 江容作为认得黎家的人和名义上的带路人,于是上去叩门。 开口的是阿生。 江容满脸笑容的说,“生哥,有人上门来提亲啦。” 阿生喜笑颜开,立刻请一众人进门坐下,喊丫头奉茶上来。 黎老爷黎夫人一脸喜气的出来招呼大伙。 江容几人忙站起来彼此寒喧客套后才坐下去。 肥嫂喜气洋洋的同黎老爷讲,“我是花店的老板娘肥嫂,卫小姐也认得的。今天是来帮黄记跌打的东家黄锦提亲的,他真是好中意令千金,在花市上见了一次就念念不忘。正所谓花为媒,就托付我来提亲。” 黎老爷两口子对视,然后黎夫人操着夹生官话请江容去同小樱一起玩。 立刻就丫头带路。 江容心想可能是想支开自己,方便同肥嫂讲聘礼嫁妆的事吧。 黎小樱见到江容很是惊喜,拉着江容问,“你怎么会过来找我玩?你那天走失了,我们都吓得不行,我家里都不让我出门了。阿生去你家问过江祥,说没出事,我才放下心来。” 江容恭喜黎小樱,“是肥嫂过来提亲,她不识你家路,喊我带路过来的。” 黎小樱脸色略变,很快就若无其事的招呼江容喝茶。 江容看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取笑她,“你们家又不会反对,黄锦又对你死心踏地,你还这样子着急?” 黎小樱眼圈红了,强忍着不落泪,“怎么不会反对。” 江容大惊,“黄锦家业虽然不大,可是也过得去了,他又是大夫,同你成亲后,两家都各得其所,多好的婚事啊。” 黎小樱忍不住了,哭出声来,“他们要招上门女婿的。” 江容拍着黎小樱的背,“上门女婿就上门女婿啦,反正他也是一个人,过来你们家里,你们侍候他的衣食住行,万事不由他操心,他应该肯的吧。” 黎小樱哽咽着说,“他们要上门女婿改姓的。黄锦未必肯的。要是这次嫁不成,我就自梳去。” 江容忙安慰她,“事情没到最后一步,或者没这么可怕,你父母定不舍得误了你的终身的。你收拾一下,我们到前面去打个圆场,不能让他们讲数讲崩。” 黎小樱被提醒,忙忙收拾了下,往脸上扑了点粉,同着江容往前厅过去。 远远就听到肥嫂的声音,“黎老爷,话不是这么讲的,黄锦父母双亡,他是独子,理当顶门立户,他又有家业,又受人尊敬,哪有做上门女婿的道理?” 走近些,又听到黎老爷恼羞成怒的声音,“好,好,好,他有家业,我黎家的家业难道少了么?我黎家有银子,不稀罕家业的,我中意要穷点,家族人丁兴旺的女婿。他黄锦家人丁稀少,我不中意把女嫁给他。你带着这些东西走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惶恐 听到前厅里的吵闹声,黎小樱放慢脚步。 江容着急,拉着她的手拖着她往前厅去。 两人到前厅时,肥嫂已经同黎老爷吵过告一段落了。 肥嫂指挥毛五毛六收拾东西准备走人,扭着头说最后示威的话,“黎老爷,要依你这样,都不知招进来的女婿会丑成什么样,娘矮矮一个,爹挫挫一窝,看着一窝挫娃,到时你哭都哭不出来。” 黎老爷气得发疯,随手拿个茶杯砸过去,“我的女嫁不出去,也不要嫁这黄锦,你们就死了心吧。” 肥嫂敏捷的闪开,“大把好女仔要嫁黄锦,也不缺你家这一只。” 肥嫂此时见到黎小樱同江容,立刻过来拉江容,“小卫,跟我走,不要同这种不讲理的人来往。爹娘不讲理的女儿也肯定不讲理的。” 黎老爷又砸出一个茶杯。 肥嫂敏捷的拉着江容再次闪开。 黎小樱满眼泪水,“老窦,你不能好好讲话么?” 黎夫人忙阻止她,“乖女,这些不关你事,回后院去。” 江容明知故问,“肥嫂,好端端的,你们吵什么?” 肥嫂恨恨的说,“哼,黎老爷定要黄锦改姓做上门女婿,黄家几百亩地也只得黄锦一根苗,怎么可能?” 江容心中惊讶,黎老爷真的提出如此不近人情的要求,不过还是笑道,“黎小姐同黄锦两厢情愿,这不是大好姻缘么,虽然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听听黎小姐和黄锦怎么讲吧,何必斗气浪费口水呢。” 黎老爷一心觉得女儿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招上门女婿改姓,这个上门女婿就可以顶住门户,不至于将来有别人来占他的家财,他辛苦赚下的银子,都可以全留给黎小樱和黎小樱的孩子。但这种话怎么能同提亲的肥嫂讲呢?但是他觉得肥嫂应该明白自己的计划才是。 可是肥嫂不理解,肥嫂只是觉得黄锦孤身一人,就算娶了黎小樱,一样可以黎老爷夫妇同小两口一起住,那个名份有那么重要么?再讲了,黄家虽然是黄锦自己当家作主,可是黄氏宗亲还是有的。黄锦怎么可能为了娶一个女子,而放弃自己的姓氏祖宗,那让黄锦怎么出门见人? 象黎老爷这种要求,只有那些很贫穷,并且,很没有志气,没有骨头的男人才会肯的。 于是肥嫂直截了当的表示了自己的这种看法。 然后黎老爷就觉得肥嫂是示威,于是站在肥嫂的对立面开始了争吵。 许多事,如果双方立场相同,那么完全是可以在大方向相同的情况下,存在小的误差。所谓求同存异。 很明显肥嫂同黎老爷考虑问题的立场不同,于是吵起来了。 黎小樱听到的就是两人已经互相讲难听话的一段了,并且,一直交好的肥嫂这样讲自己,黎小樱有口难辩,遂满心委屈的哭着扑到黎夫人怀里。 黎夫人心疼女儿,摸着黎小樱的头发劝慰女儿,黎小樱越哭越觉得自己委屈,又想到这桩婚事不成,以后自己更难嫁到好人,如果黎老爷不肯让步,说不定日后的日子真象肥嫂所讲的那样,她越想越绝望,越想越惶恐,于是哭得越发伤心。 黎夫人劝不住女儿,不禁责怪黎老爷,“都是你,上门都是客,过来帮忙提亲的更是贵客,你居然这样子待人,你是不是想毁了女儿的姻缘?” 黎老爷梗着脖子哼了一声。 在旁边冷眼看着的肥嫂也冷哼一声,“小卫,我们走。这种人铁石心肠来着,为了个改姓承宗的上门女婿,连亲生女儿都不爱惜,对外人估计更能下狠手,你看你同我都被人拿杯子砸了,再不走小心被人拿扫帚扫地出门了。” 不由分说,肥嫂就拖着江容走了。 江容只来得及回头同情的看了一眼黎小樱就被拖走了。 毛五与毛六提着竹篓在门口等着肥嫂。 毛五见肥嫂出来,怯生生的问,“我们回去怎么对黄锦讲?” 肥嫂怒了,“怎么讲,实话实说,人家要他改姓做上门女婿,老娘我据理力争,结果被人赶出来了。” 毛六低声讲,“我师傅得伤心死了。” 肥嫂抓狂,“老娘有讲错一句么?你说,你说,有错老娘去给那姓黎的赔礼道歉。没有,老娘一句都没有错。碰到这种人,你教教我怎么办?” 毛六吓得不敢再讲话了。 江容忙忙打岔,“肥嫂,先把东西去我家放着先。我家再过去点,有家雷州饭馆的海鲜却是不错的,我吃过好几次了,很是味美。我们去吃海鲜吧。” 肥嫂怒气没消,“这些东西让毛六拿回去,直接退给黄锦算了,我们和毛五去吃就好了。” 毛五毛六都不敢吱声。 毛六磨磨蹭蹭的,分明是不想拿回去的。 肥嫂恼火的讲,“帮你师傅做点事,就推三推四的,一定得小五帮你拿东西么?我今天就偏不让小五帮你。这黎小姐也是,要招上门女婿要改姓,也不直接同黄锦讲一声,偏让我来碰一鼻子灰,她还委屈得不行的样子。黄锦也不是好的,也不先打听清楚了就急吼吼的催我上门提亲。” 江容理解肥嫂的心情,好心帮人,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一定是感觉既伤心,又觉得没面子。 江容劝肥嫂,“这事怪不得大家,谁知道黎老爷这样呢?小樱估计也不知道这事,她若知道的话,就直接同黄锦先讲了,也不会让大家一点准备都没有。不如把东西摆在我家,让毛六喊黄锦过来,看他有什么好想法,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毛五毛六也都赶快的顺着肥嫂的话讨好肥嫂。 肥嫂总算气顺了一点,笑着说,“那就这样吧,东西放好了毛六你去喊黄锦来,我今天就在这呆着了。那个米婆婆肯定知道点啥,怕我下不了台才让小卫陪着一起去的。” 转眼间,几人已经到了江容家里,毛六放下东西就告辞去找黄锦。 月姑见江容回来,忙忙安排人摆碗筷准备开饭。 江容摇头说要出去吃。 月姑笑着说,“小姐,你现在出去吃,在哪家酒楼人都多的,都要等好久的。” 江容一听说要等好久,立刻觉得自己肚饿不已,忙对肥嫂说,“哎呀,那就在我家吃了算了,我家厨房的手艺相当好啊。我好饿了。” 肥嫂听江容说饿,右手托着下巴吃吃的笑。 江容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月姑见肥嫂没反对,于是立刻通知上菜。 月姑报上菜名,有腊味大盆菜,煎鱼饼,姜葱爆鱼肠,砂锅鱼头,炸鱼架,鱼粥,白米饭。 江容皱眉,“会不会菜少了?为什么是白米饭,不是腊味饭呢?” 月姑笑着答道,“主菜是腊味大盆菜,就是腊肉腊肠腊鸭的大杂烩,再加上辣椒,又香又辣又咸的,得配白米饭才好吃。” 江容笑着对肥嫂说,“这些菜呢就是我喜欢吃的了,要是不喜欢吃,就再多加几个菜。” 肥嫂开心的大笑,“今天我同小五真是有口福。” 月姑同另一个娘姨在侍立在旁边。 肥嫂边吃边赞不绝口,说江容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好的厨子。 江容很是开心,“刚刚才请到的啊,我得给他们加工钱,免得被你挖走了。” 吃完午饭后,江容照例去午休,让月姑安排肥嫂也去午休,肥嫂不肯,说想去隔壁的米婆婆家坐下。 月姑喊了个娘姨带肥嫂猫五去米婆婆家。 江容睡醒时未时已过,已是申时。 江容走到院子时,月姑恭敬的禀告说江祥有事找。 江祥汇报说,他觉得广府能在京城卖的货,都已经准备好样品了,如果江容没有别的事安排的话,他想尽快回京城,那样可以尽早运货回来贩卖。 江容点头,让江祥回去京城要低调点,小心点,不要惹人注意,捎信回去就好,凡事江二与济兰会安排。 江祥点头说一定会把信捎到。 江容笑了,“他们会再找人过来做事的,到时你自立门户就好了,正好大大方方的娶米小宝,这套房子我就先借给你,等你赚到银子了再还银子给我。” 江祥惶恐万分,举手发毒誓说有二心,必定万箭穿心而已。 江容止住他,“我在这里也是无根无底的,若是你能在这里自立门户,当然是最好的。奴才多的是,掏钱买就是了。可是手下的能独挡一面的人,能自立门户,那才是最好的。你懂我的意思么?” 江祥发誓说自己一定是忠心于江容,绝对不会背叛。 江容叹气,“你若不自立门户,你怎么娶米小宝?你难不成真打算用我的银子去娶老婆,然后子子孙孙都做下人?我对试探人心没兴趣,你只要记住,谁也不欠谁的,对别人有用的人,才有资格活得更好。”既然已经无法完全信任,那么,还是利益的纽带来得牢固些。 江祥跪下来不停的磕头,“济兰少爷对我很好,我辜负了少爷。” 江容没有办法,低声说,“你自己凭自己的本事赚钱,有什么难过的么?说不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还要靠你伸手捞我们一把。” 江祥还是不肯起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柳暗花明 江容叹气,“好了,我们是要开个酒馆专门卖酒给酒楼茶馆的,到时让你当掌柜吧。你不要给我亏钱啊,也不要把我的钱数给别人了。若是有人对不起我一次,我不会给人机会对不起我第二次的。可是现在我也得罪不起你,于是只好让你再试一次。你要明白,你局时只是同我在外面请的普通掌柜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同。”如果任何事都没有发生,很多事都会喊江祥做吧。可惜,发生过了。 江祥起身低头称是。 江容让他仔细收拾东西,次日就回京城去,把酒样也带过去京城去,还去问下明拙有没有什么要捎到京城去。 江祥退下后,江容又仔细想了很久,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没有问题,便安下心来晒太阳。 月姑过来禀告说毛五过来传过话,说是黄锦已经过来了,正在米婆婆家坐着,问方便不方便大家过来江容家议事。 江容笑了,“他什么时候来的?是刚到么?” 月姑恭敬的回答,“好早就到了,不过我回复他小姐正在午睡,午睡醒后会禀告小姐。” 江容很满意的点头,“你做得很好。咱们自己家的事,就得急急忙忙的做,可是别人家的事,就不同了,还是得睡好觉再说。再讲了,就算我不睡觉,也对他们的婚事没有什么帮助啊,对不对?” 月姑点头称是。 江容很高兴月姑知进知退的,“明天江祥就有事出远门了,我们正好明天就搬家过去新房子,不住在这里了。本来江祥应该是管家的,可是上次他带我一起去花棣那边玩,居然同我走散好久,还是外人先找到我的。那天差点把我的胆都吓破了,于是我就不愿意要江祥帮我管家了。”说完江容有些黯然。 月姑安慰江容,“随便有什么事,主人应该是排在第一位的啊。” 江容点头,“月姑,你在我这里做事,你就要把我排第一位,我不会亏待跟着我的人的,你若是有什么事,直接讲就好了,我不喜欢遮着掩着的。我之前的管家,做事很辛苦,我替他除籍了,让他继续管着我的庄子,他有一堆干儿子干女儿,老了可以享享福。并且坟地都准备好了,他若死了,就葬在那里。” 月姑有点犹豫的问,“小姐,有一事,我不知当不当讲?” 江容让她说。 月姑说,“江祥走了,我们搬过去新房子了,全是女人的话,会不会有小贼掂记?” 江容不介意的说,“怕什么,就算有男人,也未必比女人强,你们不会抄家伙啊,你们有这么多人哪。再说了,那边是作坊,要是盖的新房子盖好了,就搬到新房子去,新房子就有会家丁护院的。”想了想,江容补充一句,“先搬过去,家丁慢慢招。” 今天肥嫂们还在,加上朱三与陈鸿明都没过来,于是不能出去玩。 江容于是问起月姑的家人。 月姑讲自己有两个弟弟三个妹妹,自己梳起后就出来打住家工,现在家里生活很好。言辞中,月姑颇多自豪,想必家中弟妹都很尊敬她。 江容又问了下另外几个女子的家庭情况。 月姑一一做答,说称呼称某某姑,就表示是梳起的意思。在江容内宅做事的那几个女子全都是自梳女,分别叫三姑,银姑,花姑,春姑。 江容听到春姑的名字不禁觉得好笑。 此时有一个下人进来禀告说是肥嫂的毛五过来看小姐起身没。 江容让她去请大家过来自己家的院子晒太阳聊天。 跟着众人后面进来的黄锦垂头丧气。 不待坐定,米婆婆就训斥他,“男人大丈夫,一点事就这样子,一点担待都没有,难怪人家不肯把女嫁给你。” 肥嫂不乐意了,“米婆婆,您这样讲就不对了,黎小姐同你是街坊,你莫这样拉偏架哈。黄锦家是独子,无父无母的,就合当被人这样欺负么?你们米家的孙子,还不止一个的,肯不肯让他们去改姓做上门女婿让人看不起,你们米家的孙子还不止一个。小卫,你帮我评评理,米婆这样讲实在是太离谱了。” 江容心想,米婆婆自己家里就有个孙女天天同江祥腻在一起,自己要讲女方的好话了。 不过黄锦的婚事,关刚来广府不到一个月的江容什么事呢?江容自己也是个未嫁的女子。 江容下定决心明哲保身,于是只是笑笑,不置一词。 肥嫂见江容只是笑,便想当然江容是站在自己一方的,不过江容因身份所限不方便讲话,立刻心中底气更足,“黄锦若是改姓的话,黄氏宗族肯定会把黄锦的家产夺走,以后黄锦走出去都抬不起头,生下来的孩子也是让人看不起的。” 米婆婆却不这么认为,“黄家的家产自是黄锦的,地契都在他手上,怎么可能被人夺走?黎家如果把女儿嫁出去了,家产马上就会有族里来要了,两老都没住的地方了,多可怜哪。” 肥嫂抓住漏子,“两老可以去住在女儿女婿家,是自己亲生的女当家作主,又没有公婆压着,还怕什么?人家也不会看不起他们的孙儿孙女。” 米婆婆词穷,想了一会,“黎家两老自己有产业,过得好好的,干吗去看女婿脸色?” 肥嫂言辞果然厉害,“黎家两老过得自在,就不怕女儿女婿不自在,就不怕孙儿孙女被人看不起。” 江容忍不住为肥嫂喝彩,果然双门底排名第一的女侠不是浪得虚名的。 黄锦更加觉得委屈。 江容看着觉得很有趣,按说应该是同情黄锦,但是一个男人,要娶老婆,一点阻力都没有,就娶到的话,难保他一定会珍惜。并且也没理由全是旁边的人替他着急吧,就得让他自己着急,自己想办法。 俗话说,姜越老越辣,米婆婆想了想,“人家黎家好不容易养大了女,难道就这样给了黄锦不成,然后陪重重的嫁妆,人财两空?” 肥嫂叹气,“哪家大户人家的女儿不是这样,哪家嫁女儿赚钱了不成?” 两人越讲越觉得同病相怜,大家都是女人嘛,虽然年龄相差很多,家世不同。 江容越听越觉得不妙,忍不住插话,“你们俩这么着急做什么啊?要娶老婆的是黄锦,要嫁的是黎小樱,他们自己搞定才是。我们大家只是捧场凑热闹的朋友,婚嫁之事得人多才热闹。可是,婚与嫁,还是他们自个的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肥嫂立刻问黄锦,“你春节有没有送礼物过黎家?” 黄锦摇头。 肥嫂又问,“你有没有约过黎小姐?” 黄锦低声说,“她是守礼之人,我没敢约。” 江容乐了,“她是守礼之人,窈条淑女,君子好逑,你送礼过来并不失礼。你不送的话,反而是失了礼了,人家凭什么你一上来要娶女儿就许给你。你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 黄锦辩解,“我天天都数着日子,盼着十五过完就来提亲,肥嫂都是我催着过来的。” 肥嫂一提这事就怒火万丈,“你有脸提这个,你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让老娘丢人丢到河南去了。我还寻思你们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急得火烧老房子,我才急急忙忙的上门提亲,不然,我怎么得等红红妹子回来了问清情况才上门去提亲。黄锦,你自己搞定所有事体再来求我吧。这事我不管了。” 黄锦失望,“肥嫂,帮帮我吧,我真是没有长辈教这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寻思黎小姐让我找人提亲,就是一提就肯的,我天天都在准备聘礼来着。” 江容冷笑,“人家辛苦养大的女,你去求,人家就立刻给你,还得赔上嫁妆,人家凭什么这么倒霉?你一点心思都不用,一点不肯讨好岳父母,不讨好黎小姐,活该女方父母看不上你。人家女方父母的理由充足得很,女方人丁弱,想找人丁繁盛的家族结亲。你看你只得一人,无兄弟,若是有什么事了,家族有哪个能帮你。你又一点不会做事讨人喜欢,肯定没得什么朋友了。孤家寡人,又不会来事,有钱的话又如何,两口子吵架了,连帮忙打圆场的人都没有,这种人,人家父母当然觉得不是良配来着。”江容说话一向是一针见血,从不留情。 黄锦被江容与肥嫂骂得狗血淋头,不敢还口。 米婆婆看着黄锦可怜,忽然又同情黄锦,“你们这样讲呢,也有道理,可是我年纪大些,也见过许多了。以前也有人这样结过亲,所谓不娶不嫁。” 肥嫂听着莫名。 江容却明白,“是不是说,男不娶,女不嫁,两头都是一样的,生的仔女,第一个跟男方姓,第二个跟女方姓,第三个再跟男方姓,这样排下去?” 米婆婆一拍大腿,“卫小姐果然见多识广,就是这样。黄锦,你有点诚意,去约黎小姐,约不出来就天天送东西给黎小姐,让她的丫头转头,你再请地方上德高望重的人来同黎老爷讲理,这婚事就成了。” 江容点头,立刻赶人,“黄锦,你赶快去做事吧,我们就不留你了。” 黄锦很过意不去,“肥嫂,是我思量不周,我请大伙去雷州饭馆喝茶赔礼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难行 原来肥嫂同黄锦已经说起卫小姐要请他们去吃雷州饭馆,可是家中的厨子已经做好菜,正是中午时分,饭馆生意正好时怕等才没去。 于是黄锦表示歉意就要请大家去吃。 米婆婆推辞道,“你们年轻人自己去吃吧,我一个老太婆,同你们一起,不要阻到你们放开说话。” 黄锦力邀。 肥嫂劝道,“米婆婆,现在有事商量这么久,辛苦您啦。就算没有事,您吃晚辈一顿饭也不算什么。” 一席话说得米婆婆喜笑颜开。 老太太回家去换了身衣服,交待了家人就一起去了。 江容让大伙先走,自己留下来,让月姑交待了下人收拾准备搬家后,还要收拾让江祥捎回京城家人的东西,安排好了才带着月姑一起出门。 江容也没迟多少,江容到时,菜还没点好。 翠娘站在黄锦身边介绍拿手菜。 黄锦正在犹豫。 江容大声说,“黄锦擦擦口水。” 黄锦真的去擦口水。 江容快活的大笑起来。 肥嫂等人也跟着大笑。 翠娘见到江容,立刻说,“卫小姐是常客来着,知道什么菜好吃,不如卫小姐点了好了。” 黄锦晕晕乎乎的点头。 江容不客气的说,“现在这么多人,你们这里有什么菜全上上来就是了,不用省银子的,还有那个青梅酒也来几坛。磨磨矶矶这么久,连个菜都没点好。” 翠娘陪着笑脸问,“是卫小姐请客么?” 江容看她一眼,“当然不是,是你旁边的这个蠢货请客。” 翠娘犹豫一下,怯怯的说,“其实小店也是希望能替客人省点,客人吃好就行,不要浪费。” 江容怒了,“吃个饭还这么麻烦,赶快去做菜,我饿了。他又不是没有银子的人,那么节省做什么。” 黄锦觉得这翠娘体贴温柔,冲她温和的笑,“我请街坊吃饭,自然得吃好,让你上菜就去上吧。” 肥嫂也出声说了,“喇喇声上菜,讲那么多做什么。” 米婆婆嘀咕了句啥。 江容猜想是抱怨的话,说黄锦这样子不对的话。江容也觉得如果黄锦见个女人就这样,江容也不看好他能娶得到黎小樱,黎小樱看着温和,内里却绝不软弱,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子。 不过这翠娘也真是,熟客就熟客,多送点啥饼啥的就成了。 这桌子菜自然与从前一样,卖相很平常,可是口味很好很家常,肥嫂与米婆婆都有喊小二过来问如何做的。 在小二口中,做法自然是极简单的。 肥嫂再三追问,小二坚持说就是那样做的。 肥嫂不信,说自己在家做得没得这个口感好。 江容笑道,“肥嫂你不要问啦,你想吃就常过来吃就好啦。人家吃饭的家什啊,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秘诀的,怎么能随便告诉你呢?再讲了,人家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进货渠道不同,你去市场上买的都不新鲜啦,人家饭店早就用最便宜的价格,把最新鲜的海鲜拿到手了。” 肥嫂想想也是,然后发狠说要去认得鱼菜市场上的人,让他们把最好的材料也卖给自己,贵点无所谓。 江容哈哈大笑。 这一次虽然吃饭的人是多,可是并无什么交谈,于是很快吃完黄锦结账走人。 结账时,黄锦听到要付的账不禁大吃了一惊,说这家真贵,这家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不过确实菜式很好,值得一吃。 看黄锦一副回味的样子,江容笑了,“旁边还有一家李记酒楼的,那家口味也正的不得了,李记的千金女同黎小姐很要好的,你有空可以约黎小姐出来一起吃的。不过你来这家雷州饭馆,就千万得先讲好不要让这老板娘直冲你抛媚眼,不然,黎小姐你下辈子都娶不到了。说不准其他的护花人已经伸拳头把你打晕了。” 肥嫂取笑道,“那卫小姐你呢,要是中意你的男仔当着你的面同这老板娘眉来眼去,你怎么办?” 江容冷笑一声,“哼,先打破他的头,拉着他的头发暴打一顿,然后扔在这里扬长而去。” 肥嫂听了大喜,“女儿家就应该这样,那样男人就不敢随便搞三搞四了,我最憎的就是男人在外面勾三搭四。” 江容深以为然。 当然,也有人不这么认为的,比如说黄锦,不过他的婚事大家谈论过了,也请大粉吃过饭了,于是事情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众人告辞各回各家。 有旁边的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微胖男子一直竖着耳朵听着这些人讲话,这些人一走,他便挥手召来小二哥问这都是些什么人。 小二哥添油加醋的讲了说那年少女子是卫九小姐,并且讲了上次与朱三公子陈公子上次来吃饭时,碰上木少爷一伙大伙都以为会出现惊天动地的大场面,结果没有发生打斗现象,于是许多人一直引以为憾,觉得下次卫九小姐同那木少峰对上了,一定是好看得不得了的事。 同坐的几个客人都觉得好笑极了,这微胖男子则仔细的问陈公子是哪位。 小二哥说不太清楚,只知道同木少峰认得,并且家里是卖茶叶的。 那男人让小二退下。 立刻有个大约三十岁的黑瘦男子笑道,“这卫九小姐可真是脾气够暴烈的啊。” 另有一个四十来岁左右的黑瘦男子笑道,“京城豪富,大脚,不肯让人,心湖大师讲一定是旗人女子来着,我也觉得是,我们汉人女子个个都性格柔顺,哪会如此跋扈。那些和尚中间万一有探子呢,若有官府的奸细,我们这条路就废了。按我说,不要带那些和尚出海。” 最年长的那微胖白面男子说,“那也未必,京城汉人也会沾上些旗人风俗,这不出奇,听讲旗人女子未嫁时,满京城都可以随便逛的,估计汉人女子自然也习染上了这种习气的。明拙大师实实在在是佛门弟子,天天研习经书,还准备了好多书籍要东渡。让他们滞留这么久,就是为了考察众人的心性,心湖大师很是佩服明拙,一直赞他是年轻佛家弟子中的翘楚,如果只是明拙一人,心湖大师年前就肯请人送他出海了。心湖大师讲明拙意志坚定,一心向佛,绝不会打诳语,既然讲了带的随从是邓州的,那便一定不能有假了。” 那三十岁左右的黑瘦男子也赞成,“我们套过那些准和尚的话了,都是说要出海侍奉明拙的。明拙最初带着卫小姐出来,说是自己俗家寄养在亲戚处的妹子,带她回家。结果又直奔这里,来了就立刻查出海的事,天天也是准备要带出海的书籍与物产。那卫小姐好象就不太愿意出海一样,天天吃吃喝喝的,也就是一贪玩的小姑娘吧。” 那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反驳,“阿土兄弟,这话却未必。前几日,这卫小姐同着简松一起过海去看过地。” 那阿土陪着笑脸讲,“简松同她是街坊,又一向是为人热心肠啥事都肯伸手的人,得知她一个外乡女子要买地,自然碰到了没有不管的理由。现在卫小姐家中的下人都是简松介绍过来的,卫小姐身边的那个就是,刚才好象她还一个劲的在看我。难道她认出来我了?” 那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斥责这阿土,“简松也是官府中人,他是朝廷的爪牙,那点伪善伪义,怎么能算是热心肠,明明是见人就要盘查的习惯,打着关心别人的幌子。” 微胖男子让两人不要争执了,“凡事要对事不对人,简松行事,我却觉得不错,他在衙门当差做事,自然一切都按律法做事。街坊有事,他也主动伸手帮忙,不管是不是幌子,若是人人都肯与人为善,是不是清廷的爪牙,并不重要。要清廷的爪牙全是这样,这日子就是太平盛世了。可惜不是。” 江容不知道这几人对自己行踪如此的了解,不过知道她也不怕,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唯一一次有点麻烦的事还是自卫杀人。只要不是去衙门去讲,江容是觉得理直气壮的,难道还等着让别人处理自己不成? 江容回去后,仔细的又看了一遍准备让江祥捎回京城的东西,捎的东西除家人外,明慧明心都有份的,没有漏掉什么,于是安心的等江祥回来。 江祥很晚回来,一回来就说明拙还没找到肯捎他出海的船。 江容一听就急了,再不出海,等到夏天暴风暴雨更加频繁的日子,更不要想出海了,于是又得等到秋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没船出海是托辞,只有明拙会相信。或者明拙也不相信吧,但是出海一事太过重要,牵连甚多,于是明拙只好假装相信没有船,一直任由和尚们考验吧。 江容想来想去,唯一有可能拖累明拙给人的观感的人,就是自己了。不过现在江容也要搬走了,江祥明天回京城去了。那就没什么事了。 那些人应该会慢慢相信明拙的。 其实重勇之下,必有勇夫,掏银子砸人,自然有人肯带明拙出海,但江容又担心明拙被伪装成船夫的海盗在荒岛野外一刀干掉,明拙功夫高,可是在岛外,碰到那种事总是不好,总是到不了明拙想去的地方。 思来想去,江容觉得唯有一切交给时间来决定,时间久了,自然就有人信明拙是真心向佛才要出海的,自然就有人肯捎他出海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过渡 二十日一大早,江容还在睡梦中,月姑就过来禀告有人送过来一百多斤烟草,自称是陈家的下人,说是自家少爷回家乡去帮江容找烟草去了。 一听就是陈鸿明家的下人,江容让月姑去收下烟草并与来人结账打赏,自己接着睡。 不一会,月姑又过来禀告,来人死不肯收银子,并且说自家少爷嘱咐卫小姐,千万得小心,据说朝廷不准种烟,不准吃卖。 江容无可奈何,“再有这种事,不收就不收,你直接打赏他,若打赏也不收,也随便他,替咱们省了银子也没啥不好的。” 被吵了两次,江容也没有睡意了,磨磨蹭蹭的起来了。 所谓不准农人种烟,不准吃卖,这是典型的清朝皇帝做法,皇帝王公贵族吸食烟草没人管,却管老百姓吸不吸食,栽不栽种。 对这种掩耳盗铃的事,江容懒得理。 何况这里是广府,是天高皇帝远,随时可以出海的广府,处处都是违禁之事,只不过大家面上藏得好而已,若是真的有人认真搭理皇帝的愚蠢禁令那才是好笑。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本来不打算零卖酒类的江容,决定还是开片小酒馆,只卖酒,卖水烟,提供抽水烟场所,熟客带来的才可以,在门口天天摆上牌子客满。 那样,人来人往,并且要求房间很多,现在江容住着的地方,倒是合适,不过与原计划有些不同,作坊不能开在这边,江容也不能住在这里。 得再买一处房子,或是赶快盖新房子。 江容决定等朱三过来了,两人再核计下。 在江容吃着早餐时,朱三就来了。 看到江容正在吃,朱三很高兴的申请一起吃。 江容让月姑给朱三也来点吃的,然后惊讶的问,“你为什么不去看着人干活,却来这里来得这么早?” 朱三公子笑嘻嘻的说,“那些房子都得弄弄,我不清楚弄成什么样,得同你一起看如何弄。” 江容趁机埋汰了朱三一顿。 朱三也不以为然,反正他习惯了,他告诉江容说烟斗差不多明后天就会出来几个样品。 江容对此表示满意。 两人高高兴兴的一起吃了早餐。 吃完早餐后,江容忽然想起江祥要上路回京城的,于是问起月姑。 月姑说江祥去找米小宝告辞了。 江祥因为同米小宝告辞的缘故,临近午时才启程,带着雇了两个人,带着他挑的洋货样品,以及江容让捎的信与礼物还有酒样。 米小宝恋恋不舍的送江祥,眼圈都哭红了。 江祥也是一派不舍得的样子,两人在众人眼前出演了十八相送的悲情场面。 不过铁石心肠的江容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任米小宝如何瞟过来幽怨的眼神,江容都是假装没看见。 江容心想,难道我就是那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么,你要跟他一起远走高飞都无所谓,若是你同他一起去京城,只要你自己掏银子,完全没所谓,你们的分别与别人有什么相干。 这样一想,江容的心情就隐隐有些幸灾乐祸,惹自己不高兴的人,你们谁都不用高兴。 月姑很会看江容眼色,等江祥一走,立刻同江容抱怨说,“他们还没成亲呢,就这个样子,若是成亲了,不知又该如何,是不是从此江祥就再也不出广府一步了?” 朱三也跟着抱怨,“这是做事的样子么?小卫,咱可得讲好,不能让江祥管太多事,我宁可用我的蠢货长寿做事。” 江容阴暗的心听到这些话哈哈大笑,立刻打赏月姑一两银票。 月姑笑嘻嘻的拒绝,说是已经有拿工钱了。 江容大方的说,“没事的,你让我高兴了,你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朱三公子凑趣的也要求赏银。 江容很高兴的赏了他一脚。 朱三公子笑嘻嘻的闪开。 江祥已走,江容这日也搬家了。 江容在搬完东西后带着朱三月姑一起去民信局,寄了一个包裹内夹长信给京城济兰,付了最高的邮费,要求民信局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如果比今天启程带货回京城的人先送到,估计收信的人会大大的赏赐。另外寄了一个包裹里藏订玻璃瓶子的订货单给荆州的明德。 民信局的人笑嘻嘻的保证,“我们是老字号了,我们老板在官府做事的,不要讲用官驿了,就讲沿途都有熟的店家,怎么比带货不熟路的人走得快。小姐也可以从那边捎信过来我们广府的。” 江容觉得他讲话又有道理,又让自己听着开心,于是赏他一两银票。 月姑当然也是在旁边讲民信局的优点,说民信局送的信,一定快过江祥。 月姑很是善解人意啊,江容自己从来不看人家眼色,因为能力的原因,她看不到别人心里想啥,但江容很欣赏这种能看到自己的心情,并让自己心情更好的行为。 在给济兰的信中,江容详细描述了自己的南下的经过,以及到了广府后的详细经历,为了人身安全,以及银子的安全计,江容请济兰与高士瑞挑几个在粉丝作坊做事的高家庄农民过来做事,把家属也一同带过来。另让江二在酒坊挑两个调酒的人过来。 过来的人,管着酒库,调好酒送到订酒的酒楼去,送酒这种事一定得亲信才行的,万一其他人哪天不小心被江容得罪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往酒里放点药,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再就是管着烟草的事,这不用讲了,皇帝不爱抽烟,前任皇帝禁止种烟,禁止吸食,这事私下里可以经营,可不能在面子上露出来了。 另外江容在信中特意提醒济兰,千万不要在地里种苞谷。 苞谷虽然产量高,耐旱,在山上的石头缝里也能长出来,但苞谷因为根系原因,极易造成水土流失,使地面上的土层变薄,山坡上的石头很快暴露出来,不复能种作物。种过苞谷的地,如果气候干旱的年间,是决计再种不了其他作物了。 江容的地大多是种的是果树,间种牧草,现在江容要求自己的地里还是多种牧草,多喂猪,千万不可图出产高跟着学种苞谷。再就是地里可以多种洋姜,洋姜多酿酒就好,多少酒都可以送到广府来卖,广府销量很好,并且可以卖出海。 江容寄完信后,同朱三讲了自己的水烟馆变成酒馆的想法。 朱三想起简松已经打过招呼,这阵子忙,让一切事江容与朱三决定就好。 江容本来不打算管那个合伙小酒馆的,现在听到这种话,也只好同朱三去看如何整修房子,需要添些什么家俱。 两人都同意简松是个滑头来着,想必他应该无所谓卖不卖水烟吧。 于是合伙小酒馆所有的房间都被计划成家居式,多砌一个比榻榻米高点比北方的炕矮点的矮炕,底下配矮凳,方便召的女人去捶腿服务,所有摆设家常化,另加屏风,与红木桌椅隔开,四角再来些高的茶几,摆些四时花卉,墙上再来些字画,那些人吃完了,可以躺在炕床上吞云吐雾的抽水烟,也可以躺在炕床上喝酒聊天。所谓醉生梦死,不过如此吧。 江容的小酒馆就是面上是一般的喝酒吃饭的地方,有桌子与椅子,后面雅间就家居式好了。 至于那些玉器,水烟斗之类的,腾出来两大间房子摆着先,让那些有需要的熟客过去看看顺便买下来就好了。目前江容与朱三还没有太多的人手可以分出去多开片铺子卖这些,江容讲要是长寿能做掌柜的话,可以再开多片铺子卖这些。 两人统一意见后,天色已晚,约好次日来量各个房间的尺寸,与要做的家俱的尺寸。 两人回去吃饭,顺便再看看作坊,作坊的那些广东女工都做事很勤力,繁忙得很,没有偷懒的。 两人都对月姑表示,对这种情况很满意。江容让月姑给女工们多做吃好点,并且讲明做出来的成品多,工钱就会多开。 吃晚饭时,江容让朱三公子去联系当地人准备种烟草,种烟草一事得让农民自己种,这里天高皇帝远,宗族势力强盛,当地人自己种烟草,估计没有人管得了。 至于江容与朱三公子一起买的地,江容让朱三找人去种花。 朱三很奇怪,“庄头村的人一直种花,你怎么让他们种烟草?白鹅潭的地种烟草不就好了么?” 江容大笑,“就知道你不明白,陈鸿明早晨送了烟草过来,提醒当今皇上是不准栽种烟草不种吸食的。” 朱三倒是很聪明,一想就想透了,于是也点头,“挂着羊头卖狗肉,你这样一说我就明白啦,越禁的东西,越好赚银子。” 江容说,“是啊,于是这种事,要独立做就好,不要牵扯家人。” 接下来的日子,在江容同朱三去看过买的洲头咀的地后,江容就开始计划如何盖房子与订制家俱。 朱三就开始找泥瓦工与木匠装修两处酒馆。 因为又没有别的人可以用,同江容信不过江祥一样,朱三也是因为被肥嫂误会而引发多人暴打他的事件而不太喜欢用朱猛做事,朱三只习惯用长寿。 许多事长寿只能跑个腿,因为有着要做掌柜的计划在前面,于是长寿特别的积极卖力提出没发生的各种问题,提醒朱三注意。 一时朱三忙得苦不堪言。 江容安慰朱三,这长寿还是有点头脑的,同朱三以前一样缺少的是机会和磨炼,等能独挡一面时,就能帮朱三分掉许多事了。 这就是肯定了朱三比从前强了,朱三很欣慰。 辛苦归辛苦,不过终于稍稍安定下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礼物 朱三公子天天忙于几个施工场地,或是去农田去,他习惯穿白衣,忙来忙去,忙的地方都是有泥土的地方,于是朱三象个泥猴一样,当然是个俊美的泥猴。 张满娘跟踪过朱三公子,见他一人独行,很想上去搭话。 但是桃子坚持拉住了她,“小小姐,朱三公子这样的形象,如果碰面了,他会不会不自在呢?”桃子死命的拖走张满娘,不让张满娘同朱三讲话。 张满娘只好作罢,随即安排人手跟踪朱三公子,等朱三公子身上干净了再自己出动。 这一切,朱三都因为忙碌紧张没有注意到。 注意到了也不叫跟踪了。 朱三在来往忙碌的路上曾碰到过陆子豪。 陆子豪去陈小倩家提亲已经成功,正要进入到各种礼仪程序了,陆子豪很想同朱三公子畅谈下美好心情,可是看到朱三公子这样子,话都没讲几句就要告辞,于是没有告诉朱三自己已经订亲了,正在准备成亲。 至于江容,黎小樱李晚晴都有约过她出去玩,但朱三忙着干活,在一定要有男人陪伴出去玩才安全的大逻辑下,江容觉得出去很不安全,不愿意出去,都是婉言拒绝。 当然,忙归忙,江容还是带着朱三,忙里偷闲去吃了几家酒楼的菜。 朱三对此一开始表示疑问,因为朱三很喜欢月姑几人做的家常菜,月姑几人做的菜,同朱三从小就吃的什么菜里都要加点糊糊的菜口感完全不同,朱三很是迷恋这种新鲜的口感。 朱三的抗议被江容简单镇压,理由是,又不是没有银子,在外面吃有什么大不了的。再有,正好看看哪些酒楼的酒,以后要批发卖酒的。 朱三公子如梦初醒,于是大赞江容英明果断。 跟踪朱三的人向张满娘汇报,说朱三天天忙着装修几处地方,是要准备开酒馆。 张满娘噌的站起来,“广府的酒就是天生成的酒最好,他们同郎娇娇闹成那个样子了,郎娇娇怎么能让他们卖她家的酒呢?” 桃子忙忙恭喜,“小小姐,这是好事啊。那朱三公子一直不理小小姐,现在不是机会来了么?等朱三公子陷入困境时,小姐拉他一把,他一定会对小小姐以身相许。” 张满娘开心得转了一个圈,立刻指示桃子,“你,去同朱三公子的那个长寿去套下交情,朱三公子不会让长寿总做一个下人的,肯定是会给他升掌柜的,你嫁给长寿,也算是福气了。” 桃子脸红了,“小小姐就知道拿桃子讲笑。” 张满娘没注意到桃子脸红了,自顾自的说着,“怪不得朱三公子没有来我这里吃面条,他那天很想吃的,一定是太忙了。我要去他的酒馆,看能帮上他什么。”说着就要走。 桃子忙拉住张满娘,“我的小小姐,你这样去是给三公子添乱啊,他天天忙得要命,哪有时间理你。等开业了再去捧场吧。” 张满娘停住脚,“是啊,他那么忙,一定没有时间理我的。啊,他开酒馆,岂不是同我抢生意了。” 桃子哭笑不得,“小小姐,他开酒馆,根本同小小姐的酒馆不同,卖的人都不同,满大街都是酒馆,小小姐的生意也从来没受过影响过,他开的都不是和式的酒馆,会有什么影响呢?” 张满娘情绪低落的自嘲,“是啊,我真是关心则乱。桃子,朱三公子会不会觉得我很可笑?” 桃子忙安慰她,“小小姐一片真心待朱三公子,他若知道了,必定感动不已。朱三公子乃心思纯良之人,一定会好好待小姐的。” 张满娘仔细想想,“桃子,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酒具茶具的多出来的,我们不常用的,我们送过去给朱三公子吧。” 桃子劝阻张满娘,“小小姐,几千两银子的花买了,那朱三公子都不正眼看您一眼,送些茶具过去,又有什么用,他还寻思咱们不舍得银子。那卫小姐骂人真是难听,听说她骂那木少峰几人是穷鬼,你不也一起听说过么?” 张满娘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卫小姐又不欠木家啥,又不用看他的脸色过日子,凭啥对人家讲双倍赔钱换地方吃饭,活该他被骂。人家卫小姐图开心卖个花,卖出去几千两银子出来,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怎么会稀罕那点铜钱,这样骂木少峰还是好的,以卫小姐那脾气,估计在卫小姐自家的地盘上,喊人拿刀砍都有的。这些盘碟的,得订制才有合自己心意的,他们现在忙啊,我们在开业前送这些,叫雪中送炭,省了他们去订制,情义又是不同。”张满娘也不是蠢货,人家只是面对朱三时才会情绪激动,失去冷静。 桃子半信半疑,“万一被他们打骂出来,就太丢人了。” 张满娘满怀信心的说,“不会的,他们既然要开门做生意,就不会这样,开门只为求财,和气生财嘛。要是他们早点开铺子就好了,那样我就先去认得卫小姐。” 桃子提醒张满娘,“他们是腊月过来的,十五过完了就开始准备了。他们没办法提前的,春节期间怎么适合开张。” 张满娘拉长声,“我知道。” 张满娘看着自己珍藏的盘盘碟碟,哪个都不舍得送出去。 桃子在旁边看到她摸来摸去心疼的样子,忍不住说,“不舍得就不要送了。” 张满娘毅然的说,“要送的,送自己心爱的东西,才有价值,自己都不喜欢的,送过去人家也不能喜欢的。”她这样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其实根本不知道那卫小姐会不会喜欢,这样讲只是安慰自己。 张满娘在盘子碟子中挑出九百九十九个来,亲自打包。 桃子明白自己主人的心意,于是也没有叫其他下人过来,只是忙忙的帮手打包。 不同颜色的碟子用不同的纸与线打包,主仆二人打包直到夜深。 次日早晨,桃子问张满娘要不要送过去。 张满娘犹豫,“得看看他们装修得如何了,要是忙的话,估计卫小姐都不会理我的吧。” 桃子急了,“再等一等,他们自己订制了就不稀罕了,不说别的,我们打包花的时间就……” 张满娘还是犹豫。 后来桃子建议说,先把东西送过去,留下拜贴。 张满娘忧愁的说,“我是想同那卫小姐交个朋友啊,这样,都见不到她的人。” 最后,张满娘决定,自己送东西过去,如果卫小姐肯见自己,就见好了,不肯见,只要收了东西就好。 桃子心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把东西拒之门外。这么悲惨的事,桃子没敢说出来,反正张满娘已经碰壁习惯了,也不少这一次。 当然,老天爷也不是永远折磨张满娘的。 泥瓦匠们要做的事,木匠要做的事,朱三全都交待下去了,这些工匠们已经有做成的成品了,江容也去看过,表示满意。于是朱三公子时时就偷下懒,不是每时每刻都呆在施工现场。 这一日正是朱三公子偷懒的日子,他呆在江容这边同着江容闲聊顺便蹭饭。 守门的下人去通报月姑,月姑拿着拜贴过去禀告江容。 江容看到拜贴,不由得大笑,“朱三,有人对你耿耿于怀啊。” 朱三反驳,“你用错词啦,应该是念念不忘。” 江容取笑他,“念念不忘,只是不忘而已,耿耿于怀,程度更强些啊,心里一直耿着一个人,觉都睡不着,好难受哦。”江容做痛苦状。 朱三叹气,“是不是那个啥曲水流觞的张满娘?” 江容看着贴子,“张满娘,你也对她有点意思嘛,连名带姓,记得一清二楚。” 朱三郁闷的说,“要开门做生意嘛,人人都得笑脸以对,好惨。” 江容安慰朱三,“你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你出卖色相的,实在不行了才会出卖你。毕竟,我也无权无势,象你这样的美人,我罩不住的,如果到时跑不掉的话,只能出卖你了。” 朱三无奈,“我不会怪你的,到时你记得把我卖贵点,穷鬼是不会有好日子给我过的。” 江容兴高采烈的点头,“放心吧,我先看看她送啥,再决定要不要让你见她。” 江容对月姑说,“你先去请她喝茶,然后,把东西送过来我们看看先,要是好呢,我就让朱三去把她请进来,要是不好,就说我们有事出去了,改天再去拜访她。” 张满娘的下人抬出来整整九大箱沉沉的东西。 月姑看得目瞪口呆,江容的下人全是女子,没有男子,现在装修的泥瓦匠都是些粗人,月姑可不敢让这些粗人帮忙抬东西。 月姑灵机一动,请张满娘先喝茶。她指挥着张家的下人把箱子抬到后院天井那里去,让花姑带下人去侧房休息喝茶,然后她再去同江容讲。 江容听到说是很重的东西,心想能是啥呢,难道全是实打实的银子?那就是比朱三本人还重的银子了。一打开,原来是包装精致的盘盘碟碟,拆开包装,江容不禁叹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欲擒故纵 朱三听到江容的叹息,就知道江容一定是极满意送过来的东西,因江容常常叹息,在她吃饭吃得开心时,在买到什么东西极其满意时。 江容把拆开的盘子递给他看。 用浅蓝色的纸和金线包着是白底浅蓝色花的碟与盘,深蓝色的纸和金线包着是深蓝色底的碟。 江容又拆了几箱,所有包装的纸与碟子都是配套的。 虽然这些包装纸拆下来了,就是没用的了,可光看到包装时,真是觉得爽心悦目。 盘子有方形的,圆形的,鱼状的,各式各样都有。 有的是大大小小一套三个,相同的花纹,就是大小不同。 还有的是五个一套,也是相同的花纹,大小不同。 江容已拆开的盘子,没有相同花纹的。 但是共同的特点是剔透秀丽,图案古拙。 这种大小配套的盘盘碟碟,江容曾见得许多。可是,一下子九大箱啊,江容看到拜贴上写的是九百九十九个。单套数量不一,总数是九百九十九个,还得组合,这真是很费心思,不讲本身价值,只讲这个包装,这个搭配的心思,就很令人动容。 江容又叹了一口气。 朱三问,“你很喜欢这些啊?” 江容已经缓过神来了,若无其事的说,“过得去吧,收不收下呢?” 朱三毫不留情的揭发,“喜欢就收下来吧,还装,你真当我是蠢货啊。我立刻去找那张满娘出卖色相去,你放心吧,我一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江容皱眉,“还是不要吧,万一她家真是海盗。” 朱三大笑,“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是海盗的话正好带着我四海纵横,多好。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武艺,比我稍稍差点就好,不然,在海上陆上都得被她管着了。”朱三飞奔到前厅去见海盗小姐。 江容一时心情大好,仔细再看拜贴,上面讲的是贺酒馆开业,分明这张满娘时时盯着朱三来着。 看来张满娘真的对朱三动心了。 江容喊来三姑,让三姑把包装全拆开,点好数记好账收起来,酒馆开业后,可以用这些盘子。 江容决定把这些盘子用在挂羊头卖狗肉的酒馆,看上去斯文些。至于内里的水烟馆用的器皿就颜色华丽些,在云雾中醉生梦死的喝酒,多爽。而与简松合伙的酒馆,让简松自选瓷器。 要说瓷器,自然要去佛山去采买了。 江容正在琢磨这些事时,花姑跑过来问江容中午是出去吃,还是要请那位张小姐在家吃。 江容想了想,这么多盘子也够一顿饭钱了,出去吃,不被更多的人看到朱三同张满娘一块了么?于是江容说在家吃,让厨房做多点米饭,多做点菜,那张小姐估计会食指大动的。 花姑惊诧,“那张小姐很能吃么?” 江容心情好,不计较这种反问行为,“哦,多准备点嘛,多出来的给你们加餐,不好么?” 虽然朱三公子秀色可餐,但以现在的交情,张满娘肯定没有勇气直勾勾的盯着朱三看,于是她应该是不停著的吃,以掩盖其他不良行为,于是吃饱与没饱都没反应的,还是多准备些好。 江容越想越乐。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作为主人,江容自然出面请张满娘留下来一起用餐。 张满娘求之不得,满口答应。 张满娘带过来的桃子与下人们被安排单独吃饭。 月姑站在桌旁边侍候几人吃饭,上一道菜就报一道菜名,并解释是什么材料做的。 果然,张满娘吃每道菜都赞美味,筷不停手。 江容忍了好久,总算没说出高兴吃就常来吃的话,估计这话出口的话,张满娘一定会天天来。 朱三公子吃得兴高采烈,假装同平时一样,任何事都没有发生,并没有多出一个张满娘来。 江容看到这两人都吃得开心,自己吃得没有这两人开心,决定以后坚决不留这两人吃饭了,让这两人结伙出去吃。 吃完后,江容与两人去前厅又客套了几句后,便宣布要午休,让朱三公子与张满娘自便。 朱三公子没想到江容这样就把自己扔掉,他以为江容会赶他去监工进度,江容则接待张满娘说些客套话。 朱三自己也不想再同张满娘这样干坐着了,情急之下,他急中生智,不好意思的同张满娘道歉,说今天不能奉陪了,他要去另一处酒馆监工。他忘记张满娘以前的行为了,以为张满娘会老老实实顺着他的话意立刻告辞回家, 张满娘是立刻站起身来了,但不是告辞,而是轻笑,“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吧。” 朱三公子本能的就拒绝。 张满娘笑道,“三公子不要忘记我也是开酒馆的,我去看看,说不准能有些好主意呢。” 朱三想想也是,于是就同着张满娘一起去仁寿街那处去。 张满娘确实是开过酒馆的,对于小二从什么过道传菜,歌妓如何进入,如何退场,客人进来的路,房子的通风,夏天如何降温,客人的如厕,诸如此类,这种细节讲得清清楚楚,有理有节。 朱三公子很虚心的接受了建议,并同泥瓦匠沟通,做了符合实际的更改。 泥瓦匠们都讲可行。 朱三公子对此很满意,这是他头一次做实务,他希望能做得尽善尽美,不要有任何缺陷。最好能让众人都赞不绝口的夸赞他,赞扬他聪明能干,什么事都是上手就能做好。 于是朱三公子对张满娘有了点点的好感。 张满娘并不居功,婉言称只是她的酒馆的一点经验,同这边完全不同,这里小,她那里大,一切都是朱三公子自己的决策。 朱三公子自然知道张满娘是在哄自己开心,可是张满娘仰慕的目光,以及温柔的语音,令朱三还是飘飘然了一下午。是啊,一个有头脑的女子的仰慕,是多么的能证明朱三公子是有能力的。 并且这个女子有钱有产业,不是贪图朱三公子的银子,完完全全的是喜欢朱三公子这个人。 张满娘还建议朱三去佛山买瓷器回来,说自己在那里挑了许多,那边还可以订做的。 朱三公子高兴的说会同老板卫小姐提建议。 这个下午,对于朱三也好,对于张满娘也好,都是很愉悦的,于是,这个下午过得很快。 在二人都不觉察的时候,天色已晚,已经是临近酉时了。 朱三公子决定请张满娘去吃饭。 如果是今日以前,张满娘真是求之不得,一个月以来,张满娘天天想得就是同朱三公子共进晚餐,天天想,想得心酸,想得发狂,今天总算得到心上人的邀约了。 可是通过一日相处,张满娘已经觉得自己已经在朱三公子心中留下了淡淡的影子了,只好持之不懈,她很有机会得到朱三公子的心,控制住怦怦乱跳的激动心情,张满娘矜持的拒绝朱三公子的邀约,说是天色已晚,再不回去,家人要担心了,于是,要回家了。 当然张满娘表现出来了一点点恋恋不舍的样子。 这点不舍,让朱三公子怦然心动。 张满娘告辞坐上自己的马车,依依不舍的同朱三公子挥手告别。 马车驶远一点后,桃子急急的问,“小小姐,今天不是如愿以偿么?为什么朱三公子请你吃饭,你不去呢?你不就是想同朱三公子多多相处,培养感情么?” 张满娘展现出志在必得的微笑,“你不懂,这叫欲擒故纵。我是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可是,我只能表现出来我是有限度的喜欢他,不是无原则的。”如果表现出全部身心的喜欢他,他一定会拿乔。虽然这是事实,可是这得掩盖住,在没有得到他的心以前。 桃子不懂,“明明你以前的表现是很喜欢他,说句不好听的话,看你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一样。” 张满娘尴尬的说,“你真是不懂。我哪有,我的表现明明是任性赌气的富家女子。” 桃子迷惑,“我是不懂,可是以前你砸银子买花时,根本就是眼里只有他,他怎么会不明白。” 张满娘摇头,“你真的不懂,一开始我只是路人,我得让朱三公子记得我,认得我,几千两银子算什么?现在收了我的礼物,还肯留我吃饭,可以一桌子吃饭的关系,这表明什么?这表明可以做一般的熟人了,见面会打招呼了。要是晚上再一起吃饭,他会觉得我好随便,好轻浮,会看不起我。我又不是没有银子,迟早下次还会一起吃饭的,何必这次这样着急呢?” 桃子还是表示不懂。 张满娘开心得很,“你不懂没关系,你懂了就麻烦了,朱三公子懂,我懂就好了。反正,朱三是我的,我是朱三的,谁都抢不走我的朱三公子。”张满娘高兴的握紧拳头,示威似的重复着,“朱三公子是我的。” 自觉酒馆又有新的飞跃的朱三公子满心欢喜的跑去同江容讲,“佛山的瓷器听讲是最好的,我们几时去佛山玩,顺便挑点瓷器回来?” 江容板着脸看着朱三,直看到朱三心虚,然后大笑道,“等泥瓦匠全完工了,看看都是什么样效果,再去买配套的瓷器和其他的东西。你要不要带上某个人?” 朱三公子被问得面红耳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银铺 张满娘回去后,一直等着朱三过去找她。 可是一天没有,两天也没有。 等着心焦如焚的张满娘无心进食。 桃子天天劝着她吃饭,她就是吃不下去。 桃子不禁怨恨朱三,埋怨朱三收人礼物也不回礼。 张满娘不喜欢听桃子讲朱三的坏话,斥责桃子,“朱三公子忙得很,天天忙着脚不着地的,怎么会有空过来这里闲聊呢。不准你说他的不好,你要再讲,以后不要你在我身边侍候了。” 桃子忙住嘴不讲,等了一会儿,又禁不住说,“小小姐,他忙,要不您去看他好了。” 确实,朱三很忙,朱三被江容当牛当马的使唤着做事,朱三根本没想起过张满娘。 倒是月姑闲聊时同江容提到过张满娘,说那些瓷器确实不错,佛山那边的瓷器也不是每家都这么好的。 不过张满娘与江容没啥交情,江容自然是不会提醒朱三还有这么一个人。 于是,朱三天天忙着做事,从来没想起过张满娘此人。 想念朱三的张满娘终于忍不住了,在二月初五时过来拜访江容。 朱三不在。 对于与自己没有利害关系的人,江容很不愿意多费时间。江容心里正在烦明拙没船出海,也懒得多加应酬,直截了当的就问张满娘,“你有没有出海的船?帮忙载一众三十几人出海,是得道高僧,并非其他人士。” 明拙一众,一天不走,一天是个麻烦。 江容同简松合伙开的小酒馆,一切会是简松打理,简松一定会方便来往客人,时时召妓肯定是有的,说不准还有妓女常驻。明拙若是去看,一定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江容这边卖酒的幌子下开水烟馆,当朝禁止。这种不合规定的事,又说不定会牵扯到别人,这是江容不愿意的事。 再等下去,海上风浪会大,时时会有风暴了,行船又不安全。 于是江容迫切的想送走明拙一行。 张满娘纯洁的看着江容,“船?出海的船?我没有,我怎么会有海船呢?” 江容不客气的说,“朱三不在,你又没有海船,你可以走了。月姑,送客。”江容的意思是,大家都不要装了,没有船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和心情。 张满娘忙拉住江容,“卫小姐,你这么性急,我是说我没有船,可是有别人有啊。” 江容看着张满娘的眼睛,“随便谁的船,安全的把人送出海到东洋就行,那和尚是高尚的和尚,要是在海上出了什么事,不要说我,估计佛祖也不会饶过你们的。” 张满娘也不装了,沉吟了会,问江容几时要。 江容说越快越好,随时可以走,人就在华林寺,今晚都可以。 张满娘冷汗,“今晚可能不行,我安排下,尽快吧,争取明天。” 江容满意的点头,“他们要是出海了,朱三也差不多就忙完了,到时你就可以常找朱三玩了。” 张满娘忙说回去安排。 江容很高兴,提醒说先去看看寺里有多少人,带的行李有多少,要是一艘船还空得多的话,要准备些货物一起带过去。并同花姑带着张满娘去华林寺一起去看明拙。 江容说自己姓卫,只说找明拙。 那僧人待江容同从前一样,有礼且疏离。 江容懒得理他们,反正如果明拙走了的话,再不会来这里,免得相看两厌。 明拙听说可能马上就走,也是心情激荡不已,双手合十的说早就准备好了,可以立刻就走。等了太久,好不容易有确定的消息可以立刻走,明拙很激动,安排众人打包东西,都略有些行为失常。 张满娘与桃子看过了要送出海的东西大概和人后,着急赶回去安排船和货物,就告辞了。 看着明拙情绪激动的做事,江容心情复杂告辞,说有些东西会让人送过来。 桃子坐上马车后又问张满娘,“这卫小姐真是,一点都不客气,这么直接。我们以后只找朱三公子好了,又不欠她的。” 张满娘拍桃子的头,“你真笨,只要讨好她,她就不会阻拦我。这样直接讲出来的,比绕圈子好得多,那种当面笑脸,背后给你一刀的人才可怕。” 张满娘急急忙忙的弄一艘船,好在她家时时是有准备随时出海的,许多货物采买渠道,于是空船填满还是很容易的。 筹措好久的事,忽然之间就解决了,张满娘当晚就安排船趁着夜色捎走了明拙一行。 次日,江容方知明拙一行已经走了,她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恍恍忽忽象在做梦一样。过了几天后,江容都觉得好象明拙还没走一样。江容素来是收拾行李与银票就可以立刻上路的人,但明拙出海,一直很麻烦的感觉,就这样解决了,江容真觉得有点不太敢相信。 江容就恍恍忽忽的过了几天。 月姑同江容说旁边有家银铺二月十二要拍卖,有房子,有珠宝,有铺子,什么都有,问江容要不要去看看。 江容觉得奇怪,银铺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可以卖。 月姑看江容有兴趣听,于是很专业的讲解这家宝铺银铺的事。 老板两口子三年前过世了,只留下女儿王宝珠。这个女子不简单,没有盘出这个银铺,反而女承父业,接着了银铺生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规模扩大远胜从前。 月姑很佩服的说这宝珠小姐,真是有头脑有胆量有眼光,不仅通存通兑,老客户手续费低,还顺便经营抵押贷款。每年二月十二时拍卖抵压物品。 江容笑了,问月姑如何了解得如此清楚。 月姑不好意思的说是宝珠银铺有个做饭的老妈子,常常同她一起买菜碰到,随口说的。还讲如果卫小姐家酒馆的货款在银铺存取,一定给最低手续费。 江容心想,存银子进去要手续费,取银子出来也要手续费,那当然是赚钱了。可是对于不缺钱花的江容来讲,银铺真没必要打交道。于是随口说我们也不缺钱花,不用同银铺打交道。 江容看月姑略有些失望的样子,想了想,就告诉月姑去同宝珠银铺的人讲,“我们有银子,存银子进来要扣手续费,借银子也要抵压还要加手续费,我们自己把银子放在自己手上,为什么要送手续费过去?” 月姑恍然大悟,佩服的说,“小姐,还是您有头脑。” 江容挥挥手让她下去,让她顺便去套下拍卖有些啥,打听下房子的事,有合适的要买两套,然后告诉那宝珠银铺,如果手续费有个合理的说得过去的讲法,开业后酒馆的流动资金都存在宝珠银铺里,发薪水的银子也存在那里,再就是要一个拍卖的位置。 江容安静的想了流动银钱的事。既然要卖酒,那么不来吃饭时也可以买的,零售,批发,肯定会收到许多散的铜钱。但是找回铜钱的机会肯定少得多。伙计们下人们的应该是时时用铜钱的,可以按银铺的兑换比例发铜钱给他们。 酒是高家庄那边作坊酿的,应该不会全部拉到广府来卖,应该有部分在京城卖,在京城的部分怎么样也能卖回酒坊的工钱出来。于是酒馆这边收的银子,全是赚出来的。银子成色不齐,自然得放在银铺回炉,拿银铺通存通兑的银票比较好,这个银票如果是流通全国,就最好了。 可惜就算有这样流通全国的银铺,如果有一天银铺倒掉,自己的银子就会化为乌有。 江容在心里叹气,不能把银子全放在同一家银铺里,就如同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一样的道理。在这种年代,有地,有房子,有铺子,有忠心耿耿的家生子最保险的。可是对于奴才这种产物,江容一直不太怎么有兴趣拥有。 或者入乡随俗是对的,但是江容还是喜欢象月姑这样的住家工,自己付银子出去,买他们的专业劳动,双方都开心,互相尊重,互相都有自己的私隐空间。月姑这样的自梳女,是不会嫁人的,她们自梳了,已经是当她们自己成家了,不会想三想四。自梳女的道德观还是很强大的,只有经济独立的女子才有资格成为自梳女。 家生子好是好,可是,主人所有的底细,所有的八卦,他们都一清二楚,一想到身边的下人,对自己的所有了解得清清楚楚,还时时有种种算计,江容就觉得不开心。 那个冬梅,居然敢想着济兰。 尤其一想到丽敏身边的那个丫头,居然想爬上格图肯的床,理由居然是自己是丽敏的陪嫁丫头,定是给人做通房的,不是做粗活的丫头。江容一想起那个丫头就不寒而栗,太可怕了。或者那个丫头还在觉得丽敏太没本事了,不够体贴不会侍候男人,所以会被男人打。 江容越想越远,虽然这些事情江容自信一定不会碰到,但是想想就不开心。 江容正情绪低落时,月姑进来禀告说是宝铺银铺的女老板王宝珠小姐过来拜访。 江容点头,表示同意见她,让月姑请王小姐进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拍卖 跟在月姑身后进来的女子,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素雅净色的湖蓝色衣裙,长相清秀,脸上出彩的就是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不过并不是顾盼生辉的大眼,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很安静。 坐下后,江容笑着同王宝珠寒喧了几句后,忽然间就冷场,没话可讲了。 江容觉得尴尬,干脆直接讲话好了,“宝珠小姐开银铺好赚钱,存银子进去,或是贷银子出来,都有手续费,都是只赚不亏的事。” 王宝珠端着茶杯轻笑,“我也有风险的,贷出去的银子,收不回来,就只有抵押物在手了,抵押的东西,要出手也不方便,万一看走眼了,抵押的东西折不回现银,更是亏得伤心。” 江容默默的想了下,“你只有银铺司照吧,没有当铺司照,没有牙行司照吧?” 王宝珠挑眉,“是。” 江容微笑。 王宝珠也微笑不语。 过了一会,王宝珠问,“卫小姐是不是要买房子?我手上有几套房子不错,如果卫小姐中意,我明天就不拍卖了。” 江容笑了,招过月姑,让月姑派人去喊朱三过来。 江容慢慢的同王宝珠讲自己要卖酒,要卖水烟。 王宝珠问江容大概收益会有多少。 江容反问王宝珠知道不知道天生成酒坊一天的收益。 王宝珠笑了,“一般商铺收到的银子成色不齐,我们银铺也难做的,得重新回炉溶过,自然是有些损耗的,说不准都有二三厘的损耗了,我收手续费主要是补回炉损耗来着,并不是说我就赚了这么多银子出来了。卫小姐肯定日进斗金,把银子存在我的银铺里,放贷出去,那个利我返点给卫小姐,只算一厘手续费吧。” 江容在心里默算了一下,“那我的银票存在你那里,怎么算呢?” 王宝珠微笑着说,“卫小姐从京城带过来的银票,想必都是大银号出的银票,存在我这里,是照顾我生意,我自然不能收手续费。可是我是小本生意,也不能亏本贴现。再大的银号,异地支取,也是五分手续费。” 江容又算了下,“那我拿别家的银票存在你这里,太不划算了。我一万两银子就要少五百两了,五百两银子够买几处小房子了。” 王宝珠收起笑容,“卫小姐已经拿银票买过许多东西了,自然是知道行情的,又何必同我这小铺子多计较呢?我很诚意的请小姐存银子在我家银铺,我连丫头都没带过来,就是打算给卫小姐最优惠的条件,不想让别人知道。” 江容微笑,“我买了不少东西啦,我的一千两就是一千两,一万两就是一万两,都不曾少我一分一厘。” 王宝珠皱眉,“我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你付出去的银票,我猜一定是有人收了送给那些会回京城的人,那样,就省了一钱的手续费出来。” 江容摇头说不知道。 王宝珠叹气说了半天自己银铺的苦处。 江容又说,“如果我把卖酒的银子存在你的银铺里了,你开具的银票,我怎么带回京城用?” 王宝珠微笑,“存在我的银铺里的银子,是有生息的,一个月五毫,卫小姐如果要带银子回京城,不如带货物回京城卖掉来得划算。” 江容笑道,“我懒,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万一货物在路上被扣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宝珠微笑,“卫小姐豪富,自然不在意这一点点银子。” 江容大笑,“我是穷人,穷人才不在意一点一厘的银子,就攒不到银子。” 两人说笑间,朱三回来了。 朱三公子见到江容与一年轻女子讲话,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笑着说,“小卫你居然有客人?” 江容招他坐下,“这个是蠢货朱三朱玉堂,以后有些跑腿的事都让他做的,大家会常打交道的。这位小姐是宝珠银铺的东家王小姐,她家的银铺通存通兑手续费低,以后我们收的银子,都存到宝珠银铺去。” 几人又喝了一会茶,江容问了王宝珠手上的房子位置与大小情况,然后选定几处一起去看。 江容选好三套房子说买下,一套附近的房子给女工住并且做作坊,一套靠着码头的房子,当仓库用,还有一套小巧的房子江容自住。还让王宝珠开了个折子,只存银子。 选定后,江容让朱三送王宝珠回家,顺便取折子回来。 王宝珠起身告辞,顺便邀请江容参加明天巳时开始的拍卖堂会。 江容谢绝,“我本来打算去的,可是,你都把房子卖给我了,我就不去了,万一明天拍卖的房子价格比我买的还便宜,我岂不是很肉痛,很憎你骗我银子?” 王宝珠笑了,“我是诚心对卫小姐的,邀请卫小姐过去,就是为了证明没有骗卫小姐,另外还有好多珠宝古董字画也拍,万一有卫小姐中意的,那也免得落入俗人之手。” 江容犹豫。 朱三极力怂恿江容去,理由是,“万一以后我们有东西要拍卖,也知道行业和佣金啊。” 江容怒了,“蠢货,就知道看热闹,只要去看,肯定会同人家争东西的,万一在那里打起来了,那就好看了。” 朱三被江容骂得不敢吱声。 王宝珠劝江容不要担心,“我们拍卖了几年,都没有闹过事的,并且大家都是街坊,闹事欺负我这个弱女子,走出去他们也会被人笑话的,除开是那种楞头楞脑不想在广府混的人才会耍横。可话说回来,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的,我们都是有发请贴,请些熟人朋友过来的。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放心吧,大家绝不至于动手这么无礼。” 江容想想既然一个弱女子能把家业发扬光大,必有其过人之处,于是她又问朱三,“那些桌椅床炕的,都弄好没?” 朱三眉飞色舞的讲自己如何辛苦,工匠如何卖力,已经基本上弄好了,现在只是在补些墙角小破损地方,只等江容去验收。 江容脸色立刻好转,“既然可以开业了就没事了,明天去吧。朱三你送王小姐回家去,路上不要惹事生非。”江容没有忘记朱三时时会勾引人的恶习,虽然来广府后,朱三改了许多了,但是,象王小姐这样的女子,不是朱三能随便勾引的,朱三勾引她了,就得负责任娶了她。 朱三听明白江容的警告了,笑嘻嘻的讲,“我现在一心只准备酒馆开业赚银子,你放心吧,我不会惹事的。” 次日一大早,朱三跑过来喊江容一起去看拍卖。 月姑笑话朱三太过心急,来得太早,立刻让花姑过去宝珠银铺先去给朱三二人占位。 朱三不好意思的解释,这阵子他一直辛苦,现在好不容易完工了,他心里很想放松一下,难道碰到这么好玩的事,肯定得去看看,他觉得早点去就能占到好位置,所以,一大早就跑来等着江容。 月姑安慰朱三说已经派人去占位置了,宝珠小姐一定会帮忙留位的。 朱三放下心来,于是也找地方睡了个回笼觉,他实在是太累了。 江容与朱三带着月姑过去宝珠银铺时,有伙计带着二人去后院去,拍卖堂会刚刚开始。 王宝珠果然给江容二人留了极好的位置。 堂会不大,江容略略的看了下,坐着的人大概是三四十人,其他的全是侍立旁边的下人。 正中摆一张红木大桌子,估计就是摆放拍卖物品的。参与人员围着这张桌子,江容二人的位置在桌子的左边,离得极近,应该算很好的位置了。 两人坐下后,江容赞扬这桌椅做工都精细,用的茶杯也配套,很是雅致。 朱三公子却感觉有视线看着这边,于是就同江容抱怨,“一点都没得规矩,怎么样也应该用个屏风挡住啊,肯定是那些咸湿佬看你。” 江容踩了朱三一脚,“说不准是用眼睛揩你的油才是。” 拍卖的东西江容都没有什么兴趣,珠宝字画,江容愿意慢慢的选来选去,不愿意这样同人抢,天性使然。 但拍卖的过程中,江容也感觉有人看着自己,不禁非常的恼怒。她忘记朱三说被人看时她是幸灾乐祸的事了。但是这种事,也只能说忍着,或是拂袖而去,只有两个选择。 江容决定看看是谁这么放肆,这么讨厌,先记下来是哪个,然后再慢慢收拾好了。 当然,在竞拍一只起价二十两银子的珍珠簪子时,江容发现是谁在盯着自己看了,不是看中江容的美貌,也不是看中朱三的美貌,而应该是仇恨的目光吧,是木少峰和郎娇娇几人的目光。 朱三当然也发现了这几人,一开始没发现是因为那几人穿衣服很素,不象以前那样招摇过市。 朱三毫不犹豫的同木少峰竞价,两人互不示弱,把一支本来几十两银子就可以买到的簪子硬生生抬价超过一百两。 王宝珠很是兴奋,觉得自己真是英明果断,她就觉得卫小姐同朱三两人年轻气盛,看中什么了,一定会抢的,这不,朱三就好象是自己家的托一样,很技巧的抬价。 木少峰喊出一百五十两时,朱三就不出声了。朱三家里就是专做玉器首饰的,自然眼光不凡,当然能看出这簪子价值几许,虽然做工精细,那珍珠也是上好的南珠,可是一百五十两的簪子,已经算是坑了木少峰一把。 接下来,但凡木少峰一伙喊价的,朱三会假装同江容低声讨论下,再喊价,当然,全让木少峰买走。 木少峰光买些首饰啥的就花了一千多两银子。差不多时,江容与朱三二人提前退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壮大 江容朱三两人一出去就很开心,不停的嘲笑木少峰几人。 朱三不屑一顾的说,“真是比我还蠢,这些穷鬼,居然还这么蠢。买首饰居然还在这种地方买,首饰讲究的是做工和材料,远远的,能看到啥,居然就买,真是笨死了。” 江容开怀大笑,“蠢货朱三,要不要把你家的那些到时拿来拍一下,那样应该好赚。” 朱三点头说好。 江容忽然想起月姑二人还跟着,就停下来,让月姑两人去通知简松家里,明天去佛山买瓷器之类的。 打发走了月姑二人,江容同朱三向朱记玉器走去。 去到朱记的后院,朱猛见到朱三殷勤的跑前跑后。 江容觉得很奇怪,不禁问道,“朱猛,你怎么改性子了,你有什么事要求朱三么?这玉器铺的掌柜不是你老爹么?干么这么诌媚的对朱三?” 朱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老爹骂我没用,长寿都在三公子手下做得有声有色,过阵子估计长寿都是掌柜了,三公子都不要我做跟班。我不想在玉器铺里做小伙计,只好哄三公子开心了,让我再跟着三公子做事。” 朱三公子昂着头,洋洋得意的说,“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我么?跟着我没用的,你跟着朱掌柜做事,更有出息些。” 朱猛忙低头赔不是。 朱三公子得意的说,“你要是听话,叫你做事,你就去做,我就考虑下带你做事,要是你觉得跟着我没出息,就不用勉强了。” 朱掌柜听人讲朱三回来了,立刻急匆匆的过来,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朱猛身上,又向朱三公子赔笑道,“这混小子没心眼,没头脑,求三公子还是带着他吧。他蠢是蠢点,可是对三公子是忠心耿耿哪,这么多天我让他在铺子里打杂,他就一门心思想跟回三公子您。” 朱三矜持的笑道,“老掌柜,你别这样讲,我啥也不会,只会吃喝玩乐加惹事生非,朱猛还是扎实跟着您学点手艺才好。” 朱掌柜急了,“三公子,朱猛他真是知道错了,他就是护卫三公子的,三公子是与不是,都轮不到这混小子评点。三公子现在天天进进出出的,若是酒馆开业了,总得有人跟着跑腿不是么?万一有不长眼的惹到三公子了,这混小子肉粗皮糙,抗打。”朱掌柜为了证明这点,不停的挥手打朱猛。 朱猛被打得直跳脚,也不敢躲着,只是不停的在旁边行礼作揖。 江容乐得不行。 朱三见江容这么乐也不好意思了,“那行,下次不能再让我被人打了。要是再有人打我一次,哼,你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朱掌柜高兴的又拍了朱猛一巴掌,“三公子宽宏大量,你以后好好做事。”然后朱掌柜又同朱三告退说要去看着店面。 朱三点头让他去了。 朱猛见朱掌柜走了,立刻低声说,“三公子,那安小姐怕是同甘少爷闹翻了。” 朱三一时没反应过来。 朱猛跟着朱三边走边说,“安小姐现在天天呆在家里吃了饭就不出来见人。劝都劝不出来,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咱们怎么回家乡啊?” 朱三沉思,“那甘文镜是啥货色?你查过他的家底没?” 朱猛讨好的说,“三公子不让我跟着,我的心还是跟着三公子的,时时想着为三公子排除隐患,我去查过那甘文镜了,他家住在东门外,也是做玉器的,没得朱家势大,不知一开始跟着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的企图来着。” 江容想了想,“朱三,那甘文镜认得如意,不是那天暴打了你那天的事么?那天难道他就认得你是朱记玉器的少东了?不能吧?喊如意出来问下啥事不就好了,猜那么多有什么用。” 朱猛忙让个老妈子去喊如意出来院子。 安如意一见江容,立刻说,“卫小姐,你的酒馆要不要人帮手,我去给你做事吧。” 江容惊,“你能做什么?” 安如意苦着脸说,“我能买菜,我能洗碗,能扫地,啥活我都能干。” 江容皱眉,“你在这边住着好好的,玩够了就回家吧。你要给我做事,我开不了工钱的,我请的下女什么事都做得好得不得了,几个人一个房间住着,啥事都得做,一个月才一两银子。你受得了么?” 朱三也跟着帮腔说,“如意你又没做过这些活,何必去受那个罪,做一年时间也不过才十二两银子,我先支一年的银子给你零用好了。” 如意哽咽的说,“不,我有银子,我不要住在朱记了。” 江容心中奇怪,不动声色的说,“去我那里做事可以啊,不过你要讲原因啊,既然不是为银子,总得图点啥啊?万一你不好好做事,洗个盘子还给我砸烂几个,那怎么办?” 安如意忍不住了,哭出来,边哭边说,“他说我是朱三不要的,朱三见了卫小姐就不要我了。” 朱三哈哈大笑。 江容狠狠的踹了朱三一脚,朱三灵巧的闪开。 朱猛开导安如意说,“安小姐,你有时也太脾气大了点,不要总是向卫小姐学嘛,她那么暴力,男人还是喜欢温柔些的女子的。我看那甘文镜喜欢柔情似水小鸟依人状的女子。” 安如意怒,口不择言的说,“他同我一般高,我怎么小鸟依着他。” 江容笑得不行,冲着朱猛呸了一声,才对安如意说,“不要听这蠢货的,我同朱三没任何瓜葛,这是那姓甘的借口,你再小鸟依人都没用的,男人喜欢你时,你再凶残他都喜欢你的。你去我那里吧,大把事做,不止是洗碗的事。对了,明天同我们一起去佛山买瓷器啥的了,你收拾下东西,看是今晚搬过去我那边,还是明早。” 安如意破啼为笑,去收拾东西了。 这些人打发掉了,江容才与朱三得空去看订制的烟斗。 江容表示很满意这边师傅的做工,觉得件件都好,都想收藏起来,不想给人用,也不想卖。 朱三哈哈大笑,“小卫,这种东西收起来有什么用啊,先赚银子要紧,你若是喜欢,让师傅们再给你做就好了,咱们是有师傅做的,想下多少订单就下多少订单,只是等一等而已。” 江容想一想也是,又去朱记的店面去仔细看了摆着卖的东西,觉得玉料都是好的,雕工也是好的,可是就那样吧,可买可不买的感觉。 朱三说朱记的生意是不好也不坏,想多卖点也难,就那么多而已。 江容问朱家是不是打算把广府的这家铺子给到朱三。 朱三摇头,“这边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算起来是很赚钱的,老大老二未必肯的。” 江容看着朱三平静的眼神,“难怪你要开酒馆,那样,赚的都是你自己的,与别人无关。不如,我们可以在这朱记玉器下订,然后我们再去卖去,那样赚钱更快些。” 朱三开心的笑,“我也这么想的,我看宝珠小姐的拍卖就很好,看以后要不要去她那里卖,怎么样也能赚钱娶老婆。” 江容忍不住大笑,“大把人肯倒贴你啦,你不要这样讲啦,这样讲,不知有多少小姑娘会被你勾搭过来,你不要把酒馆弄倒啦。” 两人又核计了下还差什么。 江容早就决定了,酒馆要是开张的话,不请大厨,直接做私房菜就好了。主要是为开水烟馆打的幌子嘛。 至于从京城运过来的酒,都是要批发出去的,准备好地方做仓库就好。 江容拿了几个水烟斗说带去佛山去,看佛山的铁铺能不能直接做白铜做,批量的做,可以批量的卖,还可以卖到海外去。 朱三听得眼都亮了。 看完了烟斗后,朱三送江容回去。 朱猛也跟着,说是怕朱三公子碰到麻烦,前阵子朱三公子是一身泥土,没人纠缠,现在华服锦衣,必定有小姑娘装着摔了跤缠着朱三公子不放的。 朱三公子郁闷无比的同意朱猛跟着了。 江容到家时,王宝珠带着下人等着说是为了感谢朱三帮自己抬价。 江容怀疑的看着朱三,又看看王宝珠,很奇怪二人是不是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已经有了奸情。 朱三公子被看得心里发毛,跳开举手发誓说,“我发誓绝对没有背着你同宝珠小姐讲过话。” 江容继续看着朱三。 王宝珠无奈的说,“卫小姐,不要开玩笑了,我同朱三公子没可能的,他也看不上我,我也不敢要他这样的男人的。” 月姑送点心上来时,顺便禀告江容,简松说瓷器啥的就请朱三公子二人帮忙购入,他到时直接找人来做事就行。 王宝珠听说朱三与江容要去佛山,申请一起去。 江容哈哈大笑,“还说没有什么,恨不得时时跟在后面。” 王宝珠平静的说,“随便你怎么讲,真的没有,只不过觉得要广开思益,你们做些啥,捎上我算一股吧。今天木少爷他们去我那堂会玩,估计也是金露华银铺的意思,今天他们花了一千多两银子买些不值那么多的首饰回去,金露华一定也会象我一样,会拍卖抵押品。他们家大,我得居安思危。” 朱三与江容对视而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靓仔 江容无所谓的说,“你要一起去就一起去吧,反正我们只是去看看酒馆里要的东西,不过讲好,我们高兴看哪里就看哪里,我们会根本不当你在的那样逛,我们讲价时,你不要随便说好便宜好贵之类的话,你自己跟着我们,不要走丢,弄丢了我们不负责,如果没问题的话就跟去吧。”江容计划要买盘子碟子碗,筷子,竹制品,藤制品,还有帘子,坐垫等都要买布回来制作,这些全要一次买齐回来。 朱三又跟着补充一句,“我们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走错路的话,那也不能怪我们,反正我们只是去逛逛的。” 王宝珠轻笑,“那是自然,肯定不会成为你们的包袱的。” 当晚,安如意搬过来这边。 江容让月姑安排下人们次日的工作,让她们去逛鱼菜市场,了解卖鱼卖菜的时间。 次日,江容朱三带着朱猛安如意月姑王宝珠及王宝珠的一个丫头叫银子的一起租船去佛山。 船快到佛山码头时,水上一派繁忙,来来往往的船川流不息,入耳都是互相打招呼的声音,可谓是人声鼎沸,在码头附近停着的商船更是多如蚁群。 陈老大见到相熟的船仔,也是不停大声打招呼。 朱三不禁呆了,“这里比我们的赊旗店还热闹啊。” 江容笑道,“你真是土包子,你就以为你们那里最热闹了么?” 朱三兴奋的说,“等我赚了银子,就把我老爹老娘全接过来见见世面。” 朱猛忙讨好的讲,“春节时三公子回家,过完春节了就可以接老爷夫人过来看看了。” 朱三很满意朱猛的马屁,表扬朱猛聪明许多了。 安如意冷哼一声,“你喜欢听人拍马屁,自然手下的人就会学着拍,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行人都乐得不行。 连撑船的陈老大也凑趣的说,“跟着公子做事久了,自然也会说好听的话了,办事也好看了。” 一听此话,朱三公子神气的不行。 陈老大看朱三脸色很好,于是大着胆子说,“三公子,我对这里也很熟的,三公子要买什么,我可以带路的。” 朱三询问的看着江容,江容点头。 于是朱三怀疑的问,“陈老大你不怕船被人偷走么?” 陈老大憨厚的笑道,“不怕的,交两文钱,码头就可以帮着看着,得凭牌子取船。” 朱三点头,“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要买竹器,藤器,瓷器,铁器,要是弯路走的少,我回头再赏你。” 安如意低声问江容,“我们到了当地再找人不好么?万一这人是同人串通的,骗咱们的银子怎么办?” 江容低声笑着答,“咱们有这么多人呢,到时,让朱猛朱三先到处打听下价格,钱还在我们口袋呢,怕什么。” 走在青麻石街道上,安如意感叹,“随便一个小镇都这样整齐干净,广府果然富足。” 江容大笑,“如意,你以为呢,这样的小镇,整个大清,才只有几个而已。” 安如意惊讶,“怎么会?” 江容让陈老大讲佛山这里究竟如何。 陈老大结结巴巴的操着官话对众人讲,“佛山的铁锅很好,薄,不会生锈,我们给朝廷进贡都有这个铁锅,前朝郑和七下西洋,每次都带出去不少铁锅。” 月姑跟着补充,“佛山铁锅又薄又轻,一点火就热了,锅壁光滑,并且没有沙眼,很少生锈,不吸油,煮饭不会糊,炒菜爆炒很大火,耐用得很。我们这里嫁女儿都用佛山铁锅作嫁妆的。“ 王宝珠很好奇的问,“这里的锅怎么做得那么好啊,有什么密法么?” 陈老大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江容拍板,“那我们先去把瓷器买全,等其他所有东西全买齐了,最后去看铁锅,这样就有多些时间围观。” 陈老大点头,“这里的瓷器陶器都不错的,周围的货都是上这里来进的。” 佛山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是却是一个手工业相当发达的地方,在不远的地方,江容一行已经买了不少瓷器了。 因为但凡是江容觉得喜欢的,就指定买下来,让朱三去讲价。 身为江容的管家,月姑很是着急,对江容讲应该够了。 江容反问月姑,“要是打烂了呢?” 月姑陪笑道,“咱们的姑娘们做事,小姐尽管放心,一定小心仔细。” 江容耐心的同月姑解释,“我们有许多事要做的,现在还没开始,所以大家闲着,等一开始做事了,估计你连睡的时间都没有,得请好多小厮来做事的,人家做事不象你这样利索的,咱得有备用啊,到时过来这边,哪有那么多时间啊。” 月姑点头称是,不过低声讲,“到时我过来替小姐买就是了。” 江容大笑,“到时大把事要你做啊,你闲下来一天,恨不得睡一天觉算了,还出来。” 朱三也跟着赞江容讲得不错,“我们没有人手的,现在的人真是太少了,把东西准备齐全,到时临时请人都可以的。” 凡是看得上眼的瓷器江容都选了,接着就去选陶制品的大坛子了。江容同王宝珠主仆先过去隔壁的陶坊去看。 大大小小的江容也挑了不少,但江容算下自己要的数量,觉得还是挑多了,这种东东同瓷器不同,打破机率应该少些,于是得减少一些下去,可是江容觉得个个都合适,很难得取舍。 正在犹豫时,银子惊呼一声。 江容问银子怎么了。 银子低声说,“卫小姐,那个男子长得好靓仔。” 江容不以为然的说,“难道广府还有靓仔靓过朱三?我在广府没见过比朱三更靓仔的。” 银子着急,“卫小姐,朱三公子靓仔,未必他就是全天下第一。” 江容冷哼一声,“我只讲在这广府没见过有人靓仔过朱三,我也没讲他是全天下第一啊。” 王宝珠也好奇得很,问银子,“你怎么说话的,靓仔在哪里?看了才知道。” 银子指着一个弯腰看着坛子的男子。 江容拉着王宝珠快步上前,“请让一下,让我看一眼。” 那男子直起身来,看了一眼江容二人,然后转身走开。 江容看着他不屑一顾的眼神,很是不满。 王宝珠却被他的一眼看呆了。 江容拉王宝珠,她也没反应。 银子跑过来,抖动着王宝珠,“小姐小姐,你怎么啦?” 王宝珠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江容问她怎么了。 王宝珠自说自说的说,“真帅啊,他的眼神,就象天上的天神一样,高不可攀,又象白雪皓皓的雪山一样,不可亵渎。” 江容恍然大悟,花痴了。看来,只要是帅哥,就会有人花痴,哪怕平时这人再能干,再内敛,再平静,也是没办法的,就如同张满娘花痴朱三一样。这张满娘若是没有送一大堆盘盘碟碟过来,江容真当她是一个蠢货富家千金。 或者,越是能干的女子,眼光越高,能打动她们心的帅哥程度要求更高,因为动心次数越少,于是,动心程度会越深,花痴状态越严重。 花痴,会令人智商降低。江容在心里感叹。 银子还在问王宝珠,“雪山,小姐你见过雪山么?我怎么不知道小姐你见过雪山。”银子从几岁时就同王宝珠一起长大的。 江容掐了王宝珠一把,“赶快回神,不然那个靓仔走远了,你没问他姓啥名啥,你找不到他怎么办?” 王宝珠回过神来,立刻同江容讲,“卫小姐你得帮我。” 江容乐了,“我怎么帮你哟,我也不认得他。“ 王宝珠认真的说,“这人这神情,一定不是头一次过来,说不准就是本地人,呆会朱三公子过来讲价搬东西走时,你让他问这老板,就说有女孩子讲这里有个男仔靓仔过他,保证这里的老板知道这人的。” 江容哈哈大笑,这个要求也不高,于是满足吧。 朱三给过钱后,朱猛等人看着打包,朱三先过陶坊准备讲价。 江容低声同他讲了刚才的缘由。 朱三大惊,“怎么会可能有广府人靓仔过我?我才不信,我见到才信。” 江容愁了,“我就见了他一眼,再见到应该认得出来他,但是我真不知道他长啥样了,就看到他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我很生气的说。” 朱三公子也大笑,“放心吧,一定找出这人来,好好的鄙视他一下。” 陶坊老板殷勤的同朱三打招呼,朱三指着那些陶器问多少银子,又问刚才走开的,据讲比自己还靓仔的那个嚣张的小子是哪家的,叫什么,居然敢对自己的妹子无礼。 陶坊老板摸不着头脑,叫过来小二问怎么回事。 小二说那个是田家铁坊的二少田重楼,但是没有朱三公子靓仔。 王宝珠反驳小二,“刚才的那人比朱三公子要靓仔一点。” 朱三很无语。 小二忙说,“那应该就是田家的三少爷了,田家的三少爷同这位公子是不相伯仲的,当然,春兰秋菊,各有所好,小的觉得这位公子靓仔俊朗得多,不过二少爷就不如三少爷长得美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重楼 几人连哄带蒙的知道了那靓仔是田家的,兄弟三人,只有老大娶妻生子了,老二老三都眼光甚高,还没许亲。 打听完毕后,王宝珠抢着付钱,并打赏那小二。 朱三离开陶坊后,朱三问要不要立刻去铁坊去。 江容白眼示之,“先买好东西再去,你体贴女孩子过头了吧。” 朱三尴尬的说,“唔,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怕王小姐着急……” 王宝珠轻笑,“我不着急,先忙完你们的事先。” 几人匆匆的定购了要买的东西,让朱猛月姑银子和陈老大把买的东西全送到船上去,朱三则带着江容两人去田家铁坊。 老远就听到叮叮当当声音,江容不禁取笑王宝珠,“你在家也是这样数钱的声音,这个声音只是大一点,倒是很登对。” 王宝珠大大方方的笑,“只怕人家看不上我,到时你和朱公子要多帮我。” 江容觉得无趣。 朱三公子乐了,“你以为个个都是象我这么老实被你欺负的么?王小姐,举手之劳的事,我同小卫都愿意帮你的。” 王宝珠就势说,“那以后大家不要叫我王小姐了,直接叫我宝珠吧,卫小姐我也直接喊你小卫吧。” 江容觉得这王宝珠说话做事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惹麻烦上身的蠢货,就点头同意了。 朱三领着几人走进去田记铁坊。 这几人看着就是有钱人,立刻有伙计跑上来推荐自家的产品。 朱三故意挑东挑西的说不好。 那伙计认定挑货就是买家,于是请几位稍等下,喊自己家三少爷出来应付。 朱三得意的向江容一笑。 江容其实对于那陶坊小二讲的比朱三还要美貌的田三很有兴趣,那个冷冰冰的田二,江容没兴趣。 果然出来一个帅哥,帅哥边拿毛巾擦着脸上的汗,边满脸笑容的问朱三,“请问这位公子,究竟想要些什么样的货物呢?” 他肯定刚刚是在打铁,脸色还略带点绯红,雪白的牙齿,笑容灿烂,黑而明亮的眼睛简直能灼伤人。 王宝珠再次看呆。 江容用胳膊肘了一下王宝珠,低声说,“宝珠,我觉得还是朱三好看些。” 王宝珠回过神来,“春兰秋菊吧,朱三公子好看归好看,他太美了,象不食人间烟火一样,我喜欢看田三多点。” 江容不同意,“朱三天生就是看货,朱三好看多了。” 伙计端出几张竹椅请众人坐下,又端茶上来。 朱三同着田三问价问东问西,两个女孩子坐在旁边比较他们究竟谁美貌多些。 田二回来时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田二一下子认出江容与王宝珠,刚才盯着他看着两眼发直的,现在还追到自己家里来,还不停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田二很生气的说,“你们要买什么就赶快挑,不买就不要阻我们做事。” 王宝珠火了,“你哪只眼看到我们不买了,我们买了满船的瓷器陶器竹器啥的,我们啥都买,可都是先挑好再讲价的。” 朱三也过来帮腔,“我们那几个下人没跟过来,就是去送货到船上去了,这位兄台,如果这里不是开门做生意的,那我们立刻就走好了。你又何必同女孩子斗气呢?这样可不是君子所为。” 田二气得浑身发抖,又无话可说。 田三忙解释,“这是家兄重楼,一直沉迷铸铁打铁,人情世故上不太懂的,各位包涵下。” 朱三顺势说,“我是要买东西,东西好就行,我才懒得同无相干的人多计较。” 于是朱三与田三两人又开始讨价还价了。 田二站在旁边无人理睬,颇为无趣。 江容看到田二田三兄弟两人站在一起,确实如芝兰玉树一般,兄弟二人长得很相似,外形身高不分上下,可能是田三的美貌更加生动温暖些,田二就是冷漠些,不过二人都可以当得上美人一称了。 当然,朱三美得更脱俗些,朱三根本不将这些世事放在心上,自然气质更出尘些。 田二见无人理睬他,又见江容两人在旁边指指点点,不禁恼火,“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王宝珠也很生气,不过依然冷静的回答,“难道你见不得人么?看一看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想被人看,就不要出门。再说了,我们也没看你,看的是你弟弟田三和这位朱三公子。” 江容乐得不行,没想到王宝珠也够毒舌。 朱三公子见到这边吵起来了,立刻中止了同田三的生意沟通,跑过来帮腔,“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田三也指责田重楼的不是,“二哥,你不管作坊的事也算了,又何必过来给我添乱呢?这说不准是长久的大生意呢。” 田重楼恼怒,“看这样子就不是大生意,就买几个锅的小生意,还这样人五人六的,以前真是没见过。” 江容这回真是生气了,“怎么说话的啊?谁把银子全摆在身上啊,这位小姐就是银铺的老板,她的银子把你们这个铁坊买下来也够了。” 田三忙不迭替他哥哥道歉。 江容很神气的把头转一边不理。 朱三公子在旁边暗笑。 田重楼也自知失言,但是他就是不肯低头道歉。 王宝珠缓缓的说,“我姓王,是宝珠银铺的老板,继承家业,总算没丢先父先母的人。田三少爷,你说下你家的铁锅如何?我看要不要与你合伙做做小生意,我保证一年时间,你就可以赚到你可以从田家分到的家产。” 田三看看田重楼,又看看王宝珠,内心挣扎了一会,“王小姐,我二哥虽然是不通人性世故,可是他打铁铸锅的本事,实在是一等一的好。若是我同王小姐合作,我怕亏了王小姐的银子……” 江容打断田三,“你倒是说一说你家的铁锅先,至于合作,迟点再谈也可以,又不是一两千两银子的小生意,肯定是要慢慢的坐下来谈的。” 田三让伙计把田重楼拉到屋子里去,田重楼不肯,田三讲了他一顿,他气乎乎的进屋去了。 田三才又致歉,“我二哥任性得很,不过他也是很有点料的,不然也不能这样不知天高与地厚,我们这里方圆几十里,铸锅熔炼的工匠没有人比我二哥更强的了。因着我二哥天天想新样出来,所以我家的锅品种多,加上质地坚实,销得都是很好的。当然,这同材料做工也有关系的,我家取料是在罗定大塘基铁炉,材料就胜过其他家许多,锅铸成后,还要用黄泥和猪油涂抹,我家的铁锅不生锈,并且光亮无比,别人家的没有比得上我们家的。” 江容觉得很有趣,就问田三,“你二哥怎么个厉害法,说来听听嘛。”然后江容又向王宝珠做个鬼脸。 田三说,“我二哥是很厉害的,我们家的那些溶法,还有做些什么新货,具体怎么弄,都是我二哥琢磨出来的。不然,我父母过世时,我们田记铁坊还没这么大呢。虽然说大哥大嫂持家有道,可是,没有我二哥的话,我们田记绝无可能这么大生意的。” 有伙计在旁边适时的插了一句话,“我们田记,在这里业内要是称第二,估计没人敢称第一了。” 朱三公子点头,“真的不错啊,业内第一,就是你们兄弟几人齐心协力做出来的。那是不是说,你们兄弟不能离开这里呢?我们可是要在广府开门做生意的。” 田三忙说,“当然可以离开这里了,我大哥大嫂在这里管着就行了,要是在广府城接到什么新货,要些新的手法,大不了让我二哥回来指教下开炉的师傅就行了,来回半天就够了。” 王宝珠笑了,“听你这样讲是可以了,你大哥大嫂同意么?” 田三也笑了,“自然是同意的,一开始作坊还小,就得大家都帮衬着做,现在大了,我们两个小的出去再赚点自己的家业,也是应该的了,总不好全窝在这里坐吃山空,还要同侄儿侄女们分家产吧。” 朱三公子使劲点头,“有志气,正是此理,我来广府,也是不想在家里同大哥二哥分家产,我宁可自己赚一份出来。” 江容觉得这田三也不错,有志气,拿得起放得下,于是拿出水烟斗的图来,问田三能不能用白铜打造出来。 田三看了一眼,“应该是可以的吧,不过这个我问下我二哥保险一点。” 见田三走进屋去,江容低声同王宝珠笑道,“田二也好,田三也好,都弄到广府去,你中意哪只,就好好对哪只吧。” 宝珠脸微微一红,“嗯,总得两情相悦吧。” 江容也不管宝珠喜欢哪一只了,因为心情好,坐着那里很高兴的想象做出那个水烟斗出来后,水烟与水烟斗可以行销海内外。 田三出来,笑着对众人说,“我二哥说可以,不知工钱多少呢?” 江容大笑,“我们要做好多个,行销海内外,当然不能按一个两个的价格那样算了,你们算好价了,带上做好的烟斗过去找我们吧。” 田三也是极为欢喜。 朱三留下了订金与地址,田三让伙计送货兼送朱三几人上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小试 月姑和银子见江容几人回来,忙忙的从船上下去搀扶。 朱猛和陈老大也忙去接买的铁器。 安如意本来坐在船上坐着打瞌睡,也醒了,拉着江容问怎么样。 江容笑容满满,让安如意问宝珠。 安如意目光转向王宝珠。 王宝珠脸色略略有些羞红,不过还是大大方方的说,“我们宝珠银铺,要同田家铁坊合作在广府开多家铺子,到时你们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过来订制。” 安如意拖长音的哦了一声。 银子满脸惊喜的说,“小姐你说的是真的么,太好了,老爷夫人在天之灵必定会保佑小姐得偿心愿。”银子双手合十虔诚的向天祷告。 众人都很开心。 朱三忍不住埋怨安如意,“如意,你同那甘文镜究竟怎么了,天天不冷不热的,再不就是吵,要是不合适的话,不要再见他了,广府大把好男人,何必同这人有牵扯。我看这田三田二兄弟都不错……” 朱三话没讲完,安如意就随手抄了件竹箕就往朱三头上没头没脑的砸过去。 朱三忙抱头,“你不要打头,不要打脸。” 船上装了许多东西,吃水很深,船上位置也少了,大家都挤着一起。 船撑开后,江容依偎着月姑睡着了。 到广府已经是深夜了。 江容被叫醒时,看到码头的空落落的一个人也没有,只看到柔和的月光洒满人间。 这天是二月十三,明亮的月亮,星星稀稀落落,江上波光粼粼,岸边的树影婆娑,倒影在地上,恍如图画一样,这南国水乡的夜景,令人心醉。 或者,是春天要到了。 朱三赏银子给陈老大,说下次出去还租陈老大的船去。 江容喊王宝珠随便将就住下,免得朱三还要再送她们主仆二人回去。 王宝珠同意了。 次日早晨王宝珠主仆二人很早就起来回家了。 江容一起睡到辰时过了才起来,她起来时,月姑已经清点好数,按类分好,就等着江容安排。 朱三公子朱猛还在客房里睡得香甜无比。 江容让月姑安排人去请简松过来。 简松过来时,朱三也起来了,朱三一见到简松就抱怨道,“简大叔,你这样很过份啊,天天让我做牛做马,你啥事都不管的,你要是再不来,我们不同你合伙了。” 简松忙赔笑脸,“三公子辛苦了,我来前路过那边看了下,挺有模有样的,我这不是忙么?开张后我一定会天天去看着的。” 江容点了水烟示意简松试抽,“我们已经把所有的用具全准备齐全了,简大叔你喊你自己的小二来搬回去。从现在起,那边呢我就不管了,等江祥回来,我打发他到你那边去做事,工钱也是你那边开,我们就是供货给你,水烟还有酒,其他的,简大叔爱怎么弄就怎么弄。” 简松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赞不绝口的说,“果然是好货,我们以前抽水烟就只是用水在抽,嘿嘿,没想到可以用酒。等开张了,我就喊大伙来吃饭喝酒抽水烟。” 江容提醒,“先不要卖水烟先,现在还没有买到多少烟草呢,等我的烟草和酒回来后再讲吧,用酒也不要用本地的酒,免得让别人跟着学。” 简松疑问,“哦?” 江容解释,“我们卖的酒当然不是本地的酒了,卖的水烟也得不同本地的,这样才能卖得起价。另外我这边,只是什么事都来个新鲜样子,招待着年轻客人,主要是卖水烟同酒的,我会在门口竖个牌子,咸湿佬同衣冠不整者禁止入内。简大叔你可以在那边卖花酒的,花酒最赚钱。” 简松哈哈大笑,“也是,你同朱三都年轻,肯定不能卖花酒,我老了,就豁出我这老脸皮给你们赚银子好了。” 简松美美的同了会水烟,又问江容,“你们这边厨子小二请好了没有?” 江容解释自己这边只卖些家常菜与点心,茶酒烟之类的,月姑几人完全可以胜任厨子一职,至于小二,就会再请些人来,要身家清白的,有担保人。 简松惋惜的说,“伙计我帮你一起挑好了,不过你这边这么大,就卖些家常菜和点心,太可惜了。” 江容若无其事的说,“没啥啊,我又买了几套房子,等酒送到了,我要搬走的,这边会专门卖酒卖烟的,有一半专门卖女客,男宾止步的。” 简松笑道,“小卫你们要是不愿意经营这些了,到时让我来接手管也行的。” 江容皱眉,“简大叔,你这人真是的,就得不同才有得钱赚,到处都一样了,还赚什么钱啊,难道你打算自己同自己降价抢生意么?有的人有时想清静歇下,有时想喝花酒热闹下,生意是做不完的。” 简松看江容不高兴了,忙解释说,“我是担心我那边生意好过你的,你会不高兴。” 江容哼了一声,“谁说的,说不准哪边生意好的,我这边有朱三站在这里,说不准大伙都一蜂窝的跑过来看美人了。” 简松也习惯江容喜好全放在脸上了,忙岔开话题问朱三,“这烟斗不错啊,看这做工,是你们朱记出的吧,能不能多弄些卖给我。” 朱三公子立刻兴高采烈的说,“这个不用你讲,小卫早就准备好了,开张就有东西卖,到时简大叔你要多少,过来这边订就好了。” 江容让朱猛把买的东西一一按要求搬动摆放好,让简松把简松那边饭馆的东西弄走。 现在已经万事俱备,江容让月姑挑些人手出来,做私房菜,让那些女子做厨房的事。 江容点了几道常备的菜准备在酒馆卖,均安蒸猪,煎鱼饼,大盆鱼,砂锅鱼头,煎酿鲮鱼,大良野鸡卷,豉油鹅,老火靓汤,杏香牛乳浸鱼腐,鱼粥,再就是各式时蔬,各式点心。 月姑有些紧张,担心自己不行。 江容安慰月姑,“好多饭馆做的没有你们做的好吃,我相信你们,并且我会给你们涨人工。” 月姑还是有些踌蹰。 江容不耐烦的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未必男厨子就比你做得好些,难道男人一定比女人强么?若是真的不行,再请男厨子就好了,先试着开张先,我都不担心不赚银子的事,你担心什么啊?你要担心的是先管教那些端盘子的伙计。反正咱们这里只要有朱三站在门口,肯定生意不能差。” 月姑于是同意了,“小姐,我尽力好好做,要是不好的话,小姐就换了我吧。” 二月十五日,张满娘过来江容家找到朱三,一脸委屈的抱怨朱三没带她一起去佛山去,说话不算数。 朱三仔细回忆,“我没有说要带你一起去佛山去啊?” 张满娘说,“我让你建议卫小姐去佛山买瓷器,到时带上我,可是你们去佛山了,没带上我。” 朱三郁闷的挠头,可以这样理解的么?不过朱三想起张满娘送过来的盘子啥的,决定不与张满娘计较,“小卫说去就去,她那性格,哪里还会去管别人去不去的。” 张满娘立刻就喜笑颜开,“这样啊,我不是怪你们啊,我只是很闷,想着同你们一起出去散散心,看看能不能帮得上你们,你们挑的盘子都是很漂亮的,不带上我也没啥事的。”张满娘觉得目前的局势比带上自己还要好,朱三终于不再拽拽的同自己讲话了,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进展了。 朱三看到张满娘笑了,不禁打一个冷颤,这张满娘倒是没说啥,可是他讲小卫哪里会管别人去不去,如果这张满娘说漏嘴,让小卫听到,定又是一番口舌。 朱三马上对张满娘讲,“刚才我对你讲的话,你千万不要讲给小卫听了,她会不开心的。” 张满娘笑咪咪的点头,心想,我只要达到我的目的就好,我才不会惹毛你们呢,你们两个都是被人惯坏的人,自然是不准别人讲自己的不是的。 江容让几个下人偷工减料的做菜,尝了下,感觉口感也都不错,但是节省了很多时间人工与材料,这些全是成本啊,于是拍板说可以了。 可是月姑几人觉得很担心,担心会没有回头客。 江容觉得完全不用担心,食客未必个个都是美食家,出来吃的人就是图个新鲜,本来就不打算以口味来占领一席之地的。 正巧张满娘来了,于是江容就顺势招呼大家吃饭,江容决定只要朱三与张满娘没啥意见,就用这样的菜来对付食客。 张满娘日想夜想,终于盼到了与朱三公子同桌进食,心里激动万分,她想的是很快就可以单独的同朱三公子一起共进烛光晚餐了,于是根本没有注意到。 至于朱三公子安如意常年吃的是邓州菜,他吃粤菜,根本吃不出来口感有啥区别。 于是一顿饭吃得开开心心的,江容特意分别点名问朱三与张满娘这桌菜是否美味,是否能够以此来开张待客。 这两人都表示很美味。 江容心情大好,欢迎张满娘常来吃,只要备银子就好。 张满娘表示感谢江容,她觉得这是江容对自己示好的意思,如果哪天朱三表示收自己的银子心疼时,就是完全的接受了自己。 月姑几人心情忐忑不安的等着旁边,听说几人赞口味很好,才放下心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试营业花絮 二月十六日,江容的酒馆开始试营业了。 张满娘强烈要求帮忙,江容同意了,于是张满娘与朱三公子,安如意三人在门口对来往行人派送吃的均安蒸猪肉片。 简松请的四个伙计也在门外左右站开,有人要进来,就立刻引导入内坐下并殷勤上茶介绍菜单,态度不卑不亢,言行专业。 江容看着很满意。 这个酒馆的位置并不是很热闹的地方,幽静,位置大。虽然与繁华热闹的大街仅一街之隔,嚣哗就完全隔开了。 此处离大新街也近。 大新街是玉石首饰铺子集中之地,来逛的人,要么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要么是有钱人。朱记玉器就是在大新街。 于是在此处批零兼营酒品生意,确实是个好地方。 简松自理仁寿街那片酒馆,于是长寿被抽回来了,江容让长寿与朱猛去大新街一家一家的派发尝这个蒸猪肉。 江容决心开发这个产品,争取一天卖掉一只猪,用卖猪的利润给伙计厨子打杂的发人工。 因为是试营业,全是五折酬宾,另送老火靓汤,结账时每道菜都仔细的问食客口味如何,要不要再改进些。 大多数食客都表示了满意,少部分食客提出了建议。 王宝珠也过来捧场过,提了点意见,建议女宾可以单独隔开一边去,反正地方够大。万一没有那么多女客也没啥,就当雅间收贵点就好了,隔一个屏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容点头同意,立刻从善如流的找个屏风来挡开。 试营业了两天,生意都还算不错,营业额很高,虽然是五折结账,但本钱全有收回来,江容很开心,如果正式营业全额收银子,应该就赚了不少了。 话说木少峰上次被家人告诫过不要太过招摇,出门不得呼朋引友一大堆,以免惹事上身。 只是他时时要陪着郎娇娇出来逛街,郎娇娇一定要带着金多多,金多多因为春节时碰到种种事情,定要带着吴晓金才肯出门,吴晓金是金露华吴掌柜的女儿。于是木少峰出来时,人也不少,最少也有带上郎娇娇,赵亚波,金多多,周平,吴暗香几人。 赵亚波很想带着一众狐朋狗友的,被木少峰拒绝。 木少峰想着六七个人出来逛应该没问题吧。 这天也是活该有事,木少峰几人去约了郎娇娇,从天生成酒坊出来,路过大新街,逛了下珠宝,又转出去,往南说要去江边走下。结果就看到了朱三公子一身白色短打俏生生的站在路中间,给过往行人派发小片蒸猪肉吃。 木少峰倒没啥,带着郎娇娇想绕道走。 可是郎娇娇偏不肯走,就站住了。 木少峰不想惹事,拉不动郎娇娇他心中有些生气,可是看到郎娇娇歪着头冲他一笑,他又心软了,小姑娘嘛,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有些小性子很正常的啊。于是他也停下来了。 周平赵亚波都是同朱三公子结过仇的,自然是巴不得停下来同朱三吵上一架。现在难得见到朱三没有同那牙尖嘴利的卫小姐在一起,于是两人就站在那里对朱三冷嘲热讽,一个说朱三是不是落魄到没饭吃了,只好给人打个杂。 另一个讲朱三连做学徒都不会,只能打杂。 朱三公子一直还没有怎么同人这样吵过架,他素来美貌,不管男女还是老少,大多都是宠着他,让着他的,同人这样吵架他还不怎么有经验,朱三自觉会吵不过这两个人,于是拽拽的让开,不理这两人说啥,他换个地方继续派发他的蒸猪肉片。 安如意虽然一直是对朱三公子耿耿于怀,觉得朱三不是好人,对朱三已经很久没好脸色了,可是听到人家这样讲朱三,她很是怒火万丈,朱三公子是不好,以前哄着她来了广府,可是到了广府后,完全是改过自新了,天天被江容当苦力一样使唤,再说要骂也只是自己人可以骂朱三。象这种同朱三一比,就立刻相形而下的丑八怪,居然还有胆骂朱三。 安如意立刻停下派发蒸猪肉片的活,同赵亚波二人吵起来了,“朱三再无能,就凭他长这样,也不会落魄到哪里去,再怎么样差也可以做个小学徒做事。哪里会象你们两个这种,等你们流落街头时,估计都没有人敢靠近你们,更加不会有人愿意给你们一口热水喝,渴死你们。” 安如意骂人不带脏字,不表明这话不难听。 赵亚波一直是金多多的护花使者,金多多听人这样讲赵亚波这样不堪,于是也很恼怒,“长得好看又怎么样,他又不是永春楼的女人,长得再好看又不能卖。” 安如意立刻把矛头对准金多多,“他有的是银子,他长得再好看也不用去卖。倒是你们这伙丑鬼,又穷,又长得丑不拉矶的,卖也卖不到钱。”江容骂这伙人是穷鬼的事,自然安如意早就听到过了。 郎娇娇一听到穷鬼二字,立刻就着急,上次同陈鸿明江容二人争抢豆腐脑的被骂穷鬼,她现在听到穷鬼二字就立刻条件反射一样的跳脚,郎娇娇撒娇的摇木少峰,“峰哥,你听听,她说什么话啊,好难听。” 木少峰虽然不似朱三长得如此美貌,人人见之忘俗,可是也是长得英俊挺拔的人物,更何况有郎娇娇在场,被人笼而统之的骂丑鬼,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父兄对他的苦苦告诫,他立刻就忘记了,立刻加入了吵架的团体开始同安如意对骂。 木少峰也是个有涵养的人,与女子对骂已经失了他的身份了,于是他只骂朱三,“朱三你这绣花枕头,除了长得好看就没啥用处了,连吵架都要女子帮你。” 朱三很郁闷的扫视众人。 张满娘看着朱三心中满是同情,明明是他们惹事,朱三根本没理他们好不好。 当然安如意绝不是吃素的,“是啊,朱三总算长得好看这个好处,可是有的人,长得丑得吓人,根本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几人吵得好不热闹。 围观者越集越多。 张满娘左右为难,朱三公子是她心仪已久的,是她感觉在前世就在喜欢的人,现在好不容易经过种种努力靠近了点,她自然得站在朱三公子一边。 可是郎娇娇家的酒也是张家一直卖开来的,已经卖了十来年的酒,自然也不能说不卖就不卖。 郎娇娇从来不会亲自加入战团,她一向是指使木少峰的,现在战状不明,三人力战安如意,为避免张满娘加入战局,于是她拉住张满娘,让张满娘以后不要同这种只得一张脸的人在一起。 张满娘自然不肯,说了不少朱三的好话,比如朱三脾气好,肯做事,会做事的人自然是脾气拽些的,希望大家不要对朱三有偏见,最后提出能不能化冤家为玉帛。 郎娇娇恼怒,甩手对张满娘说,“你究竟帮谁啊。” 张满娘也是心中大怒,定定的看着郎娇娇,张家根本没把这酒馆放在眼里,这酒馆只是行障眼法洗钱而已。 几人越吵越厉害,眼见还有恼羞成怒,上升到出手的迹象,朱三也已经从若无其事的样子变得满脸冰霜了。 张满娘一看势头不对,立刻进去喊江容。 江容早就听到吵闹声了,不过她正在记账,数着光顾的食客都吃啥,啥销量最大,与钱无关的事,她懒得理。 一听张满娘讲是有人在自己铺子前闹事,江容立刻兴奋的跳出去。 张满娘很想讲一下是木少峰一行闹事,并讲一下他们是如何同朱三安如意二人吵的,可是她一把没拉住江容,江容已经跑出去了,并且不曾喊其他人出去帮手。 张满娘急忙跟出去,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要是打起来,朱三一伙肯定是不占优势的,木少峰赵亚波周平三人常年惹事生非,练得皮粗肉厚,拳脚功夫也不错。 结果江容出去一看到是木少峰一行,立刻叫道,“蠢货朱三,同这些穷鬼讲什么,立刻给我拿扫帚把这些穷鬼赶走,不要影响我们开门做生意。” 木少峰一听这话,就急了,“你怎么说话的啊,谁是穷鬼,我有的是银子。” 江容斜视他,“你有银子,有银子的还同人抢豆腐脑吃,去个雷州饭馆也要同人吵,只要是碰到吃饭的地方,你就会同人吵架,真是饿疯了,这么饿的穷鬼,还真是少见啦。“ 木少峰无语。 郎娇娇很怪张满娘把江容喊出来,恨恨的对张满娘说,“你居然帮他们,你以后不要卖我家的酒。” 江容乐了,“不卖就不卖,你家的酒留着吧。存得越久,越香越值银子。” 围观的人很多,觉得这几人越吵越有趣,围观的人一直在增加。 江容看人多,示意朱三去分派蒸猪肉去,开酒馆嘛,就得人气旺,话题多,吵就吵吧。 朱三笑嘻嘻的去分派蒸猪肉给围观众人。 一阵锣声,有人喊说差佬来了,于是观众一哄而散,有些人就近跑到酒馆里去坐着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病急乱求医 朱三满脸笑容的请过来的衙役尝蒸猪肉片。 几个衙役看着他,例行公事的问发生什么事。 朱三摇头说没有事,只不过是大家抢着吃这个猪肉片而已,此时张满娘送过来几盒蒸猪肉给衙役们。 衙役们都说既然你们开门做生意,就得和气生财,不要打打闹闹的,影响街坊。 张满娘笑嘻嘻的答应着送走了衙役们。 打发掉衙役们,张满娘得意的冲朱三一笑。 朱三也是回之以笑脸。 张满娘登时看呆了,好在又有行人过来,朱三又在请人品尝蒸猪肉片,没发现她看朱三看呆了。 简松晚间过来,说他已经同这边巡街的衙役们打过招呼,请凡事多看着点。不过还是问江容白天发生了啥事。 江容边称银子边说没有什么事,不过是木少峰一行见到朱三就要吵一下,不然心里不舒服,又问要不要再送些银子出去。 简松听到此话就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膛说,“小卫,你这是信不过你简大叔么。这点子小事,你简大叔要是搞不定,还敢出门见人么?” 简松闲聊了一会简记酒馆的生意,又说卫记这边派的蒸猪肉很好吃,大家都赞好,问能不能每天多做点,分点给自己的酒馆卖。 月姑很自豪的说没问题,又看着江容,忙改口说看小姐怎么讲。 江容大笑,“多做就多做嘛,不过价格可不是猪肉价格,为了免得算账麻烦,卖给简记的价格同卖给外人的一样的。” 简松哈哈大笑,“你这小鬼头,真是钻到钱眼里啦,连你简大叔的银子都要赚。” 朱三公子嘿嘿的乐道,“那个蒸猪肉值几个钱啊,简大叔日进斗金,何必同我们计较呢。” 江容算了会账,觉得心情大好,现在还没有开始卖酒和水烟呢,感觉就很不错,听到简松与朱三这样讲,立刻决定,“是不与伙计厨子们争利,卖蒸猪肉赚的银子,全是伙计厨子们分的。” 月姑在旁边忙忙向江容致谢。 江容一挥手,“还要谢过简大叔才是。” 简松笑得合不拢嘴,“月姑,你可得好好的做事啊,这个账你算得清的啊,卫小姐对你们可是不薄。” 江容的试营业是被迫的,因为只是卖点家常菜与点心而已,不试营业的话,生意未必太差了点,为了长久的人气降价销售先。 二十日这天,黄锦不请自来的过来道贺,埋怨朱三没有发贴子请他过来。 朱三公子看着黄锦打扮一新,穿着月白色的锦缎袍子,戴着镶白玉的瓜皮帽,比平时精神一百倍的样子,又看着黄锦的眼睛左瞟右瞟的,心知他过来的目的就是在找黎小樱,但是双方如果没约好的话,哪有可能会同时出现在这不热闹的刚开业的还没开始卖酒的小酒馆呢? 朱三公子自然有话直说,好心的告诉黄锦,“我们懒,谁都没请,当然不好只请你一个人,于是也没请黎小姐。” 黄锦很是失望,但也不好立即就告辞,只好坐下来同着朱三闲聊。 朱三公子却责怪黄锦过来不叫上甘文镜,甘文镜这小子同安如意吵架了,害得朱三公子总被安如意拳打脚踢,没得好日子过。 黄锦不好意思,连忙道歉,又实在没什么话好讲,只好呆坐在那里如坐针毡。 不过天道酬勤,老天绝对不肯辜负有心人,或是真的是约好的,这日黎小樱同着李晚晴也不请自来的来道贺。 黄锦一下子就站起来,殷勤的招呼这两人,殷勤得好象他是伙计一样。 李晚晴打趣江容,“你抢我家生意不说,居然心虚到不敢请我来看一看,你怕我有防备么。” 江容忙解释,“哪里同你们李记抢生意了,根本不是同类的好不好,你家酒楼是卖厨子手艺的,我家酒馆只卖酒和点心的,菜是搭着卖的。我是忙忘记了,不是心虚不敢见你。” 李晚晴哈哈大笑,“同你讲笑,就算是一样的,都没事的,广府这么大,一家酒楼也不能把生意全做完,况且大伙位置也不同,我只是怕你开了酒馆不肯同我们玩了。” 江容也笑了。 李晚晴又问江容现在卖的酒如何,需要帮助不。 江容说都还好,先看看大家喜欢什么样的菜,统计好了再开业。 黎小樱闻言忙向江容推销自己家的活鸡活鸭还有鸡蛋鸭蛋。 江容笑着点头,让月姑记得同简记打招呼,大家都用黎家的鸡鸭和蛋。 李晚晴又讲那边古娘子家的豆腐不错,自己家酒楼也一向用七古娘子家的豆腐,古娘子的男人憨厚有力气,打的豆腐筋斗得很。 江容请李晚晴同古娘子吱一声,这边豆腐好销的。 月姑送上来点心,李晚晴试着觉得不错,黎小樱也赞美味好甜。 江容奇怪,“这是个葱香饼啊,你怎么会觉得甜啊。” 李晚晴叹气,“小卫你不要同她当真,她最近神不守舍的。小卫你是旁观者清,你帮忙出出主意吧。” 江容看着可怜兮兮的黄锦和强颜欢笑的黎小樱,不禁心生同情,“还是黎老爷黎夫人不肯同意么?” 黎小樱点头。 江容看着黄锦,“黄锦啊,你这蠢货,没有请人去帮你讲好话么?” 黄锦忙忙的说,“肥嫂的表妹红红姐帮我去劝过黎夫人,黎夫人都有点松口了,可是黎老爷不肯也没办法。” 江容皱眉,“你不会再让人请请黎老爷吃过几次饭?” 黄锦愁眉苦脸的说,“我不知道请谁啊。” 江容笑道,“蠢货,你这样的话,就等着黎老爷把黎小樱许给别人吧。” 黄锦忙说,“那不可能的,要是那样,我就带小樱妹子私奔去。” 黎小樱呸了一声说,“鬼才是你的小樱妹子,鬼才同你私奔。” 江容斜了黄锦一眼,“最没用的男人才带女子私奔。黎老爷又不是讲不清楚道理的,只不过是黎老爷的道理同你的不同而已,你站在黎老爷立场上想一想再去同他讲道理,道理讲清了,婚事也就成了。私奔是最没出息的男人才会做的事,连娶个老婆都娶不到,到了异乡想必也混不出头来,真是糟踏了那些个好女子来着。” 李晚晴也是讲黄锦的不是,“你做人不能上进些嘛,一想就这样想,你同小樱去外地,摆个跌打摊子,哪有人看得上你,难怪黎老爷看不上你。” 黄锦垂头丧气的请大家讲怎么办。 江容问黄家的亲族如何。 黄锦讲自己家的亲族估计是巴不得自己娶不到黎小姐,那样他们就会让黄锦娶他们指定的人。 江容叹气,“那就是说你没有长辈可以帮你忙了?” 黄锦悲苦的点头。 江容想了想,“简大叔最是热心了,你去求简大叔吧。我觉得简大叔出马的话,立马就能成。你的聘礼啥的准备好没有,多准备点黎老爷看重的东西才好。” 黄锦点头,如数家珍的说自己准备了些啥,礼金,礼饼, 海味, 三牲,鱼,椰子,酒,四京果, 生果,油麻茶礼,帖盒,利是,聘金,饰金。 黎小樱微微点头。 江容笑了,“要是都准备得齐全的话,你们去求简大叔吧,他最爱管这种事了,比女人还喜欢管这种事,大家都讲他热心,这事准能成。你们就不要再哭丧着脸啦。赶快试我的点心,不要咸的都讲甜得够味。”江容忽然想起自己的水烟,立刻带着几个女子去水烟室抽水烟。 黄锦要跟过去,安如意做个鬼脸拦住了他。 四个女孩子躺在炕上,江容让月姑帮大伙点上水烟,送过来点心与米酒,然后让月姑出去。 李晚晴惊叫,“你这水烟味很有趣啊,是怎么做的?” 江容神秘的笑,“这是我们赚钱的密诀啊。” 几人自然提起李晚晴的未婚夫张明华,李晚晴羞涩,快快的转移话题,提起了陆老粗,说陆子豪也是时时去她家酒楼同张明华喝酒,天天喝醉,烦得死个人。 李晚晴又开玩笑说,“小卫,你喊阿粗陆老粗,现在大家都这样喊他了,要是他娶不到老婆,可得怪你了。” 江容惊,“上次朱三碰到陆老粗了,不是说已经去陈小倩家提亲成了么,正在准备过礼啊。” 李晚晴讲笑说,“估计不成了,听讲陈小倩的远房堂兄时时捣乱,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乱伦事宜,陆老粗再娶不到老婆,陆家也不能让这门婚事成的,太丢人了。” 黎小樱却讲,“应该那陈小倩不会吧,要是她同陈冬来有首尾的话,应该老早就嫁出去了,我倒觉得是那陈冬来自做多情。不过这桩婚事也是难,听说陈小倩以前的好多桩婚事都被搅黄了。” 众人都叹气。 黎小樱又惋惜的说,“那陈夏至也是长得不错,人也不错,可是有个那样的哥哥在上面,都嫁不成。”哥哥未娶,底下的弟妹不得婚嫁。 江容问,“不是可以先订亲么。” 李晚晴说,“有个这样的笑话哥哥,哪里会有人肯同陈家订亲。陈家的老大老二幸好是大的,早就成亲了,不然也麻烦了。” 躺在炕上八卦,抽着水烟,果然很享受。 临近黄昏,李黎二人告辞,李晚晴说明天要是有空的话会再过来聊天。 黄锦也告辞,说要送女孩子们回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润物细无声 李晚晴回家后,就立刻同李老板讲,说卫记的雅间有专门的炕可以躺着抽水烟,仔细描述在卫记抽到的水烟,并且讲述那水烟味道特别,那水烟壶也是很特别。 李老板极有兴趣,听完后,又问雅间格局如何。 李晚晴回忆说,那个雅间,也没有什么,墙上连画都没有,除了屏风,茶几,桌椅,花盆,炕桌啥的,再就是窗帘,门帘,床帘,炕上还有些布的长枕,方枕,都是很简单柔软的那种,摸上去舒适暖和。 李老板笑了,“看来不是猛龙不过江呢,本朝烟草都不能公开了吸,她居然还搞个酒馆抽水烟,这卫小姐真正有趣。乖女,你明天去探下卫小姐口气,看能不能提供烟草给我们。” 李晚晴忙说,“我们家酒楼可不能象卫记的雅间那样简单。” 李老板摸摸她的头,叹口气,“乖女,你同明华早点成亲吧,成亲了就让他帮着你管李记。” 李晚晴脸红红的说,“好端端的,你又提这个。华哥说他要考武进士了再成亲,我也不想被人讲他用我家的银子。卫小姐能开卫记,我也能管李记的。” 李老板又叹气,“好孩子,不管怎么讲,这李记总是要给你的,难道就因为张家没有银子,你就得跟着明华受苦么?你去同明华讲,张家有地,那些地就是银子,年年有租收,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更实在些,只不过不象我们开酒楼银子来得快而已。卫小姐那边是些年轻女子去玩的地方,我们这边,是男人来吃喝玩乐的地方,当然不能由你来管,怎么着明华也是男人。” 李晚晴眼圈红了,“好吧,我同他讲一讲。” 二十一日上午,李晚晴带着丫环和下人来到卫记小酒馆。 李晚晴看到卫记小酒馆几个字就觉得好笑,问江容为什么不直接写个卫记就好,或是卫记酒馆。 江容大笑,“我这里只是卖点小酒啊,当然是小酒馆啊,不要喝醉。” 江容忽然想起没有把咸湿佬与衣冠不整者禁止入内写在门口,立刻喊朱三写个牌子立在门口。 朱三公子刚刚才过来,正坐着吃东西,说吃完了再去写。 江容立刻强迫他先去写了再吃。 朱三很不情不愿的塞了点心到嘴里去写字了。 李晚晴劝江容,“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你怎么这样呢。” 江容摇头,“朱三肯定是吃完了才过来的,这边的点心吃不吃他都不会饿的。他要是不停的吃,长得肥佬了可怎么办啊?” 李晚晴一想到这样的美人也有可能变成肥猪一样的肥佬,立刻就恶寒,也不给朱三争取吃点心的权力了。 李晚晴又问,“什么样叫咸湿佬呢?” 江容想了想,“我的伙计觉得他看着不象好人,就是了。其实只是说进来的人就得老实,不能咸湿手摸我的伙计们,摸了就立刻扔出去。” 李晚晴不禁大笑。 两人站在门口讲笑时,田二田三来了。 田三老远就同朱三江容打招呼。 田二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朱三勾肩搭背的同田三寒喧,理也不理田二。 江容让朱三进屋招待客人,自己吩咐人去请王宝珠过来,说是田家铁坊过来人了。又歉意请李晚晴到旁边雅间歇着先。 江容进屋后,朱三递过来烟斗说不错,江容看了下,在烟斗底部还打了个卫字,江容对此向田二田三表示了欣赏,然后让月姑试用一下烟斗。 月姑点燃烟丝,吸了几口。 田二田三屏住呼吸,眼睁睁的看着月姑。 月姑表情愉悦的吐出烟圈,点头说不错。 田三喜笑颜开的说,“那卫小姐,这烟斗还可以吧。” 江容点头,“我先要一万个,多少钱?” 田三认真的说,“既然卫小姐这样讲,那我就直说,这样的材料,这样的做工,我们田记铁坊只出给卫记,不出给其他人的价格,是六十文一个。如果可以出给其他家,是五十文一个。” 江容点头,“只出给卫记吧,以后再帮我出些金的银的烟斗,可不可以,一个烟斗的工钱只有六十文?” 田三哈哈大笑,“我这个价格是一万个的价格,若是卫小姐要一万个银烟斗,一万个金烟斗,我可以按这个价格。” 江容很高兴,“那就这么说定了,烟斗你们只能给我出,不能卖给别人,价格也不能给别人讲。” 田三笑容满面的讲,“自然不能出给别人家,如果要出的话,也得卫小姐同意才可以的。” 江容很满意的点头,这就是所谓的专利权了吧,如果其他家做不出来,只有田记能做的话。 月姑进来说王小姐过来了。 江容站起来请田二田三换个地方。 王宝珠同田二田三打招呼,又同李晚晴打招呼。 江容介绍两人,一个是李记的少东,一个是宝珠银珠的老板。 李晚晴惊叹,“久仰大名,我一直听人讲王小姐能干,现在看起来,王小姐看上去比我还小吧,这么能干。” 王宝珠笑着谦虚,说是朋友们帮衬,如果可以的话请李记存钱在自己的银铺里,又讲了一堆通存通兑,各项服务的手续费之类的。 江容听得直打呵欠,打断王宝珠的话,“晚晴,你就直接存钱到宝珠家好了,我让月姑打听过几家的手续费,都比不上宝珠银铺,那个金露华更是比不上。我家酒馆的银子与简记的,全都会存在宝珠银铺。” 王宝珠轻笑,“小卫你真是急性子,让李小姐多听听有什么不好呢,或者其他家银铺给李记的更优惠呢。” 江容叹气,“你应该把你家的如何,印出来,然后给客人自己看,自己多去比较,你这样一个一个的讲,多辛苦啊。再说了,晚晴家不是她当家作主,她也得把这些记在心里,回去再说给李老板听。” 王宝珠恍然大悟,“是啊,黑纸白字的,更好些。” 江容让花姑拿纸笔给王宝珠写条款与李晚晴。 田二看着王宝珠写的一手秀气小楷,不禁自形惭愧。 江容同田三说,“到时订货,你们拿着订货单送货,可以在宝珠银铺交货,让宝珠银铺立刻给你们划银子出来,宝珠银铺这样是不收手续费的。” 田三点头,“这样甚好,免得银子成色不齐。” 王宝珠抬头向江容表示感谢。 李晚晴立刻决定只要宝珠银铺的条件同金露华一样,就友情存一点钱过来。 午饭吃完后,王宝珠说带田氏兄弟去看给田记铁坊选的房子,看田氏兄弟满意不。 银子在旁边很殷勤的问,“卫小姐要不要一起去,那个铺子位置离银铺很近,同卫小姐选定住宅处很近,我家小姐说,就是为了方便卫小姐以后下订单。” 江容打了个寒颤,看了看王宝珠的脸色,分析了下应该是不欢迎自己去的,于是忙表示同李晚晴有要事要商量,脱不了身,只能有空了过去参观。 朱三公子立刻也很懂眼色的做出一副苦脸,“俺走不开身的,小卫让俺做的事还没做完,不做完没得晚饭吃的。” 朱三公子一口土话,让众人都乐了。 王宝珠主仆同着田氏兄弟走了。 江容与李晚晴继续谈事。 酒馆一众人立刻开始八卦,安如意银姑几人都赞叹讲田家兄弟靓仔。 朱三很不乐意在他面前讲其他人靓仔,嘟呶了几句。 月姑马上加上一句,田家兄弟虽然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但是远远不及朱三公子。 李晚晴在雅间问了江容烟草的事。 江容很高兴李老板的反应,水烟吸时用不同酒或是香料,抽的感觉不同的,不过配的点心和茶水都是很有讲究的。 李晚晴问自己的李记可以不可以也跟着卖水烟。 江容大笑,“我开这个酒馆真的只是为了卖酒卖水烟卖烟斗,不是说客人来我这里买,主要是卖给酒楼啥的,烟斗与烟草和酒都可以卖给你们李记,并且,卖给你们的货,不会卖给其他人,当然,要等货过来,现在货还没到。” 李晚晴立刻告辞,说要去通知李老板准备一下。 江容出来,正听到安如意月姑一众讲美男们。江容表示遗憾,如果田记铁坊开在卫记附近,过来抽水烟的女孩子们还可以免费去看下田二田三打铁,那样,烟斗会更好卖些。 朱三自告奋勇立刻去在那附近找房子开家专门招待女宾的小酒馆。 江容豁然开朗,立刻赞成,“对啊,咱们可以再多开一家小酒馆的。朱三,你变聪明了。” 朱三很郁闷,“我一向很聪明的好不好,只有你才觉得我是蠢货。” 江容让朱三明天一早就去田氏铁坊周围选个合适的地方,开多一片专供女宾的小酒馆,反正江容买的酒馆的盘子碟子啥的,全有多的,再修几个炕,配置桌椅之类,这样,一两天时间就可以了。等京城的酒运来了,就立刻开业。 朱三苦着脸,“小卫,不是真的吧,你不会真的说风就是雨吧,那两个靓仔有那么厉害么,就因为他们长得好看就专门在他们旁边开片小酒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姐妹花 江容冷笑,“说你是蠢货还不服,我们卫记这边,比简记好在哪里?难道是厨子好些,或是伙计好些?不就是你天天站在这里做做样子么,我们每天招呼的客人就比简记多得多。这广府的靓仔是很少的,象田二田三,已经是很难得一见了,虽然没有你长得好看。你记得要找个大点的地方,要是不够大,多买两处。” 安如意幸灾乐祸的嘲笑朱三,“一个月难得聪明一小会,蠢货天天都是。” 朱三一直被江容欺负惯了,他又是豪富之家出身,也不觉得花几百两银子买房子有啥大不了的,于是,他同意了。 稍晚,田氏兄弟满面春风的过来朱三江容告辞,说先回家,明天就运些工具带些徒弟过来,会尽快开业,请朱三江容二人以后多多关照。 看着田氏兄弟的背影,江容笑得合不拢嘴。 朱三若是所思的说,“小卫,你不会是喜欢上这打铁的了吧?是田重楼还是田三田重阁?按说没可能啊,田重楼那张脸,你肯定不能喜欢,田三田重阁,长得也一般啦。” 江容正在想着滚滚的银子流过来呢,被朱三打断,立刻对朱三拳打脚踢,“猪头三,你心里想的就是这些,不能想想银子啊。” 安如意在旁边哈哈大笑。 朱三边闪开边抗议,“你又乱叫我。” 江容画出一堆小镊子小剪刀小挖耳勺之类的小铁器,让朱三次日拿去给田记铁坊下订。 二月二十二日,田氏兄弟带着一堆人搬过来了,朱三长寿朱猛过去帮忙。 中午时江容又让月姑安排人送饭过去。 送饭的花姑回来说,那田记铁坊很有趣,带了柴和鸡过来,点灯,点香,洒米,好讲礼节。除了不少年青伙计外,还有两个长得不错的女孩子,好象是田氏兄弟舅家的两姐妹。 月姑等人在一旁听得是满脸羡慕。 江容搬这些地方都没有讲究,因为江容自己没怎么见过。 看出了一众下人的羡慕,江容忽然觉得要是自己做事也有这些仪式,月姑一众会做事更安心些,于是江容承诺给月姑,铁坊旁边开的小酒馆会让长寿做掌柜,所谓掌柜,就是给月姑一众跑腿打杂的,所有的仪式都由这些人自己决定,越多节日越多礼节越好。 月姑几人喜不自胜。 江容觉得这些人真容易满足,是啊,放弃了婚姻权,获得了做工的权力与尊重。江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扑捉不到,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是啥,索性也不想了。 目前江容酒馆诸事都安排好了,江容要搬过去的屋子也打扫干净,按江容的想法布置了,只等酒与水烟到货,那样从京城过来的人也是一起来的,就可以立刻几处分派人手正式开张,估计正式开张了得忙几天,但是现在等待的过程中,是不忙的。 隔了一日,想念朱三的张满娘过来了,打着看卫记小酒馆营业如何的幌子。 一看到张满娘,江容就想到田记有几个女孩子,就有点替王宝珠担心,正好出去看看。 于是,留下情绪纠结的安如意看着酒馆,江容带着月姑同着朱三张满娘一起过去看田记铁铺看热闹。 不出江容意料,王宝珠已经在田记铁坊了。同王宝珠坐在一起的两个女子都微黑,眉目如画。 王宝珠见到江容一行,微微一笑,便算做打了招呼了。江容看她神定气闲,心下方才有些安心,想必那两个女孩子不构成威胁吧。 田二田三都专心在打铁。 田重楼听到有人过来了,冷冷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 江容冲他做个鬼脸。 田重楼气结,转过头去继续打铁。 田三田重阁刚是加快速度几锤打好手中的那块铁,将之放入水中淬火,放下锤子,满脸笑容的同江容打招呼,说朱三送过来的图样都能做。 江容说,那就配套做一万个好了,或是更多,那样价格便宜,送人也不心疼,卖得也开心。 田重阁站着喝着水,喊那两个女孩子过来,说一个是自己的妹妹田五月,另一个是表妹周七月,因为母亲过世了,五月一直在舅家长大的。 王宝珠笑道,“看上去象亲姐妹一样。” 江容笑着说,“不止长得象,神情看上去也象亲姐妹一样。” 田三笑着说,“那当然了,都是血脉至亲,又是一起长大的,自然是象得多点了。” 王宝珠夸奖道,“真象双生花一样。” 田三大笑,“人家有区别的,很好认的,矮些的是田五月,高些的是周七月,妹妹反而高过姐姐。” 田五月周七月被几人讲得脸红红。 江容越发觉得这两个女孩子逗着有趣。 众人寒喧了一会后,田三请江容与王宝珠多带五月七月玩,让这两只乡下妹子多见点世面,然后田三继续去打铁去了。 江容坐着无所事事,虽然田二田三都是帅哥,可是看久了也觉得没啥意思,想起月姑几人,于是让王宝珠给月姑几人专门开个折子,把酒馆卖蒸猪肉的银子,抽出两成出来,存起来当养老金,月姑一众就算老了病了,都有保障。 王宝珠笑道,“你在广府一日,月姑她们就有好日子过,你是担心有一日你不在这广府了么?” 江容点头。 王宝珠说,“你想必是信不过她们的子侄辈的。” 江容再点头。 王宝珠接着说,“那我们宝珠银铺可以每月送银子过去给她们,会雇人给他们做饭生火,搬运重物,局时只要姑太们还有一个人能走得动,就必定没有人能欺负到她们。” 人都会老,江容一想到月姑会老到走不动路,就觉得黯然。 田重楼在旁边听得停下铁锤,“那万一没有一个人走得动了呢?” 王宝珠直视着田重楼,“那么,银子就不能全数发放了,得我们宝珠银铺亲自派一个人去看着,省得雇的人不尽责了,花了银子还有人虐待姑太们。” 田重楼皱眉,“万一你们银铺的人欺负她们呢?” 王宝珠笑道,“若是田重楼少信不过我们宝珠银铺,不如局时田重楼少时时去看看,可好?” 江容心里暗暗佩服王宝珠辞锋厉害,只要宝珠真的是喜欢这个田重楼的话,估计田重楼跑不出宝珠的五指山。 田重楼说不过王宝珠,转向江容冷冷的说,“其实爱惜自己身边的下人是好的,但是光给她们存钱是没有用的,银子对铜钱的一直变化莫测,有时灾年大米的价格吓死人,不如给她们入个股。” 王宝珠笑了,“小卫开的酒馆,卖蒸猪肉的赚的银子,全是给她们的,这不相当于入股了么?” 田重楼不服气的说,“既然有银子了,还要再存折子做什么?” 王宝珠解释,“有时银子不是万能的,需要人跑腿,搬重东西,这些,都得信得过的人做,最好有人时时去看着,那样才安心。” 田重楼收声了。 周七月在旁边敬仰的说,“宝珠姐,你好厉害啊,我二哥从来不认输的啊。” 田重楼恼羞成怒的让周七月闭嘴。 江容决定不打扰田家兄弟打铁了,于是说要去逛街。 朱三一直懒懒的坐着听张满娘讲话,一听此言,立刻表示同去。于是张满娘也表示同去。 王宝珠邀请周七月也跟着一起去。 江容猜想王宝珠是要争取更多的同盟,以目前的情势,争取同盟和与田二相处,显然是争取同盟更重要些。既然有这么多人一起去逛,又不是啥大节日,想必也不能出啥事,江容让月姑回家去歇着好了。 几个女孩子在前面走着。 朱三与张满娘落后一步走在一排讲话。 七月总说田重楼如何如何。 江容看看王宝珠,笑着问,“你家三表哥笑口常开的,你不是应该同你三表哥更好些么?”江容在重音上强调表字。 五月皱眉想了想,“三哥很好人,可是铁坊一直三哥一直忙里忙外,二哥虽然跟的铸炉重要,可是他好象还空些,二哥带我和七月玩得多些。” 江容哦了一声,不过眼睛看着的却是王宝珠。 王宝珠略有羞意的感激的笑了一下。 当然,这笑脸只有江容与王宝珠明白各自的意思。田五月周七月都不明白的。 广府自然不是浪得虚名的,不管是土货,还是洋货,都在此处最齐最好,街道自然也比佛山要繁华热闹许多,小吃摊处处可见,卖小玩艺的摊也是比比皆是,田五月同周七月逛街逛得目不瑕接,当然沿途吃的用的,都是王宝珠掏银子的。 五月七月姐妹俩很不好意思,抢着付钱。 江容大方的说没得事,小财神宝珠有的是银子,人家是开银铺的,数出去的银子都是十倍百倍回来的,只要你们讨好她,就啥都会有。 五月同七月早就知道宝珠是宝珠银铺的老板,不过配合江容的话,又是一阵惊呼与感叹。 王宝珠谦虚的讲,“哪有什么,小卫讲话最夸大了。”当然,她喜欢江容这样讲,宝珠很喜欢现在的生活,银铺生意蒸蒸日上,还有朋友一起吃喝玩乐,还有仰视自己的有可能成为自己小姑子的女孩子。这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拥有得踏实,不会心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缘份 众人逛了上下九甫,除了吃了不少小吃外,还买了很多琐琐碎碎做工精细的小玩艺,逛得七月五月快活无比。 五月说要给几位兄长挑些粗布做衣服,方便打铁,绸缎的不耐磨。于是众人又去逛杨巷,有家小铺子里的粗布很结实,江容喊大伙过去看。 看铺的女孩子,圆圆脸,尖下巴,江容觉得脸熟,那女孩子同江容打招呼。 江容略有些迟疑。 那女孩子说自己是陈小倩。 江容立刻想起李晚晴与黎小樱讲的她的婚事,没经大脑随口问有没有要帮忙的。 陈小倩泪水立刻就出来了。 江容忙安慰她。 王宝珠问怎么回事。 江容低声讲,陈小倩是寡母带着她过日子,陆家少爷提亲要娶她,本是大好姻缘,可是有小人作耿,败坏小倩的名声,不想让小倩嫁。本来江容与朱三都应该算是红娘的。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是常理,尤其小倩家孤儿寡母的,能风光大嫁真是前世修来的,居然还有人如此坏心肠拆散他人婚嫁。大家都不由得惊讶。 看着众人怜悯的目光,陈小倩抹了眼泪,怅然的说,“我命不好,总也嫁不成,好多次了。陆家少爷是好人,若是这回嫁不成,我就出家做姑子去,只是,只是我对不起我娘。”说着陈小倩强忍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江容叹气,“你们孤儿寡母的,碰到这样不良的堂兄真是倒霉。” 陈小倩听到这话,眼泪掉得越发厉害。 田五月周七月却没碰到这种事,田五月虽然父母早逝,可是上面有三个兄长,舅舅舅母对她也好,半点没让她受过气,养得性格娇憨无比。 周七月父母都在,平时严格教养这两个女孩子,就是要求妇德妇容妇言妇工齐全,许多事体不让这两个女孩子听到。 这表姐妹俩都没见过这种肮脏亲戚,一时激愤,不住口的声讨陈小倩的不良堂兄。 王宝珠独营银铺三年,却见过不少家族内兄弟倾轧的事,虽然也有掌柜下人得力,但是她本人也是见识不凡,方能把宝珠银铺经营得越多有声有色。她思及自己亦是无兄无弟,测隐之心油然而生,问江容能不能帮陈小倩去同陆老粗讲一声。 江容表示爱莫能助,“我同那陆老粗也不熟,也就见过一两次面,都没怎么讲过话,我自己的名声,估计也不是贤良淑德的吧,我肯定不能去上门解释。”万一那陆老粗以为江容对他有意思,那就麻烦大了。 王宝珠也是想到这点,一听江容拒绝,便不再劝。 那田五月却是娇憨无比的要求,“小卫你这么厉害,帮帮小倩吧。” 周七月也是随声附和。 王宝珠苦笑着解释,“小卫若是能帮,那自然就是帮了,可是陆家凭啥要信小卫,小卫也是个惹事生非的祖宗来着。” 一时众人都沉默。 小倩哭了一会,反而安慰大家,“我从来没有享过什么福,就算这桩婚事黄了也没什么,只是我娘可怜,她辛苦一世,就盼着我能过上好日子。” 宝珠看着看目光不忍的江容,对小倩说,“既然你是有小人作耿,不如这样好了,你避开这小人就行了。” 陈小倩泪眼迷离的说,“我们孤儿寡母的,能避到哪里去,到哪里都会被人讲吧。” 阿八嫂子孀居多年带大了陈小倩,陈小倩听讲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不是那种娇滴滴的花朵,居然几句话就能哭得梨花带雨,可以想象她心中有多少怨忿。 王宝珠冷静的分析,“如果你呆的地方是女人堆,就不会有什么事了,小卫那边要开个小茶馆,卖酒卖点心啥的,只招呼女客的,正好需要人手,不如你过去帮小卫做事,你家的布庄也不大,另外请伙计也是一样的,你在小卫那边,以小卫惹事生非挥金如土的名声,那陈家绸庄的人,想必是不敢说啥了,除开他们想关门不做生意了。” 江容也随声附和,“你若在我那里做事,若是陈家不约束那个陈冬来的嘴,那有大把理由胖揍他,打到他哑巴为止。” 陈小倩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我去酒馆做事去,那边离陆家近,说不定运气好能碰得到陆少爷当面解释,卫小姐给我的人工同我在给自己家卖布的人工一样就好。” 江容叹气,“这是你自己选的啊,我是缺人手帮忙,不过,我那边也不是佛门净地,也是时时有麻烦的,我可是外乡人哪,同那木少峰郎娇娇已经是吵过好多次了,都看不对眼,估计他们也不能善罢甘休的,到时有什么事,宝珠你可得帮我出头。” 五月说拍着胸膛说,“我二哥三哥最热心了,到时一定会帮忙,小卫你放心吧。” 江容哭笑不得,同完全不了解人世险恶的人,明显没道理可讲,江容立刻决定同这两只月离远点。 不过只是雇工,有什么事诛连九族都扯不上关系的关系,也没啥大不了的。于是,除了情场失意的安如意外,江容的卫记又多收留了一个失意的女子了。 江容很替她们难过,但是感情的事,外人真的帮不上手,当事人不管是在水里,还是在火里,外人都是插不了手的。 告别陈小倩后,宝珠闷闷的同江容讲,“看来,有福气的女子得有父兄才好,单身女子就是被人欺负。” 江容笑道,“这话天下所有女子都讲得,就你讲不得。你自己经营银铺经营得几好,哪个人敢欺负你,难道你现在有父兄帮着你么?” 一时说得王宝珠也笑了,“那也是啊,天无绝人之路,未必一定得有男丁才能撑起门户的,到了那个地步,只好硬着头皮做下去,还好,老天爷对我很是厚爱。小倩也未必不好,阿八嫂子爱女殷殷,若是小倩有个不好的父亲,说不准早就卖掉小倩了,没这个堂兄也没啥事了。” 朱三公子冷哼一声,“我是男子,不也是被迫远走他乡么?” 江容笑了,“你是被迫么?你明明是甘之如饴好不好?” 朱三马上解释,“换别的人想,不就是被迫远走他乡了么?” 大家都轻松的笑起来了。 江容又提起陈小倩的事,“那个陈冬来还有个妹子,也没有许亲,陈冬来不娶老婆,那陈夏至也没法嫁的,可惜我同她们都说不上话,不然劝劝也是好的。” 田五月周七月回去后,晚饭时田二田三问她们玩得开不开心。 两姐妹都表示很开心,又讲了一堆今日的事,一个劲的表扬王宝珠大方,仗义勇为,有侠义之心。 田三大笑,“宝珠小姐好象对二哥很有点意思呢。” 田二尴尬,“你也同那些女孩子一样乱讲。” 田三扳着手指头数,“你看,激我们来广府开铁坊,帮我们准备好铺面房子,还问寒问暖,对五月七月也好,人又能干,要是对二哥没一丁点情义,我却是不信的,若二哥能娶她过门,真是我们田家祖上积了德了。” 其实田二田三都是靓仔,也有可能宝珠是看上了田三啊。 但田二不自觉的被田三把话引过去了,“她家只有她一个,独撑门户,肯定不能嫁过来我们田家。” 田五月接话说,“那个也没啥啊,我们田家男丁多,二哥二嫂生的孩子全姓王也没什么啊。” 看着弟妹们挤眉弄眼的笑,田二心知这些话是半当真半开玩笑的,他也仔细想过可能性,不过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田二不愿意多讲,就板着脸说,“不同你们讲了。”其实田二心中很有点期望,若是同这样一个落落大方的女子过一世,日子能如何呢? 田二在沉思时,田三同五月七月讨论陈小倩的事。 在两个女孩子口中,陈小倩的人生真是惨得不能再惨,那个陈冬来简直是可以千刀万剐了,两个女孩子越讲越兴奋,甚至讲陈冬来一定会有报应,他的妹妹陈夏至一定会嫁不出去。 田三斥责两个女孩子,“陈冬来是陈冬来的事,他妹子是他妹子的事,难道二哥或是我做了什么错事,还得你们来承担后果不成?舅舅他老人家怎么管教你们两个的,难道是教你们不明是非么。” 田五月吐吐舌头,“三哥,舅舅没有这样教我们,是我们自己想的,那陈冬来确实是好讨厌嘛。” 田三耐心的教导两个妹妹,“比如说你们出嫁了,你们的婆家说二哥脾气不好,对他们不好,天天挑你们的刺,你们会如何想?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田三又翻着五月同七月买的东西,“你们买这么多东西,要知道钱多难赚啊,你们就这样乱花钱,真是的,我回去见到舅舅可得说下,这样娇惯你们,你们以后怎么嫁人。” 五月还是有些怕田三的,于是捅七月,示意七月辩解。 七月不情不愿的说,“三哥,这些都是宝珠姐姐买给我们的,小卫说宝珠姐姐是小财神,用点她的银子没事的,还说用了宝珠姐姐的银子,宝珠姐姐的银子会来得更快的。” 田三笑了,“人家这么讲,你们就这么信啊,真是傻妹来着。不过,要是二哥同宝珠小姐成亲了,必定是给她赚出千倍的银子不止,这倒也不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海阔凭鱼跃 r 田记铁坊有两只美男,王宝珠并未明确表明看中了哪只。有主的男人,不能随便伸爪子,江容很想去看美人们打铁啊,可是为了避嫌,两只都不能随便接近。 张满娘时时过来找朱三玩,于是朱三也不能证明自己对田家的美男们没兴趣。 于是无聊的江容,没怎么过去田记铁坊。 在那日碰到陈小倩的次日,陈小倩就过来卫记做事了,天天同着安如意一起做事。其实她们也没什么事可做,说得好听点就是时时考试伙计们与下女们烧水烟的技术,说白了就是天天抽水烟。 黄锦与黎小樱间或来过,但是看到黎小樱含羞带怯的样子,江容又懒得占用人家难得的相聚时光,通常都是假装没得时间不理这些人。 在无聊的等待京城的酒运过来的日子中,江容无比的盼望陈小倩的远房堂兄陈冬来上来闹事。 可惜没有。 木少峰一行也没有人来惹事。 江容真是无聊得要发疯了。 当然,田记的消息还是时时传到卫记。虽然只是小八卦,但是调节了江容的生活。 比如说,朱猛很喜欢打铁,时时跑去田记铁坊锤几下。 再比如说,朱猛同田五月关系密切。 田五月估计看上了朱猛。 朱猛有送一串玉石珠子的手链给田五月,据说那手链最少值二十两银子。 等等。 这都是长寿汇报的。 江容实在是无聊,田记的事都听得津津有味。 江容很满意长寿这种打小报告的行为,在听到手链事件后,江容重重的打赏了长寿。 朱三很不满意,“你过界了哦,他是我的下人。” 江容不理朱三,告诉长寿,江祥因为犯了同朱猛一样的错误,江容已经不信任江祥了,会让江祥去简记做事,卫记掌柜还没有决定。 朱三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没有人手,所以挖我的墙角?” 江容爱听八卦,长寿最近的汇报,令江容觉得长寿才象自己的下人,江祥根本不是。 听到朱三讲自己挖墙角,江容白了朱三一眼,“长寿,你只要表现好,我就让朱三销去你的奴籍,给长寿上户籍,我的那片专营女宾的小酒馆,会由你做掌柜,至于你的薪水,开业后再决定,不过我向来对听话的手下大方,所以你不用担心人工不够高。说不准比朱记的朱掌柜还要高些。” 朱三跳起来,“哎,你说真的啊?你如果说真的话,我立刻就销掉长寿的奴籍,长寿跟着我,没功劳也有苦劳来着,我得让长寿日子好过点,好让其他人心甘情愿的跟着我。” 既然朱三这样讲,江容立刻让长寿去同简松讲,说要给长寿立个户籍。 并且在长寿临出发前提醒长寿,所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长寿做两年掌柜后,一定是气宇轩昂,外形俊朗的,以后不知有多少千金小姐看上长寿,实在没必要现在就去同朱猛比,要静下心来踏实的做一两年再讲婚姻大事。 长寿是从朱家数百奴仆中被朱老爷夫妇选出来侍候朱三的,自然也不是蠢的,于是长寿对江容的劝告心领神会。 不过等待货物的到来,与等人不同,它总是有个期限的,江容觉得等得很烦燥,但是其实没有多久。 康熙四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这日天晴,张满娘过来玩,江容懒得理,让朱三带着张满娘去试别人家酒楼的菜式。 闷在院子里的江容正在百无聊赖等午饭时,一个小孩子领着风尘仆仆的几人到了卫记。 江容一见高士瑞就尖叫。 高士瑞与江容同年,大江容几个月,大眼炯炯有神,他同江容长得有五分相似,不过他从小就比江容美貌。大半年的时间,高士瑞长高不少,高出江容大半个头。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正是长得最美貌的时候,虽然现在他是风尘满面,依然看得出他惊人的美貌。 江容同高士瑞一起长大的,小时高士瑞比江容长得矮,一直给江容做小跟班。他的张家表哥表弟们时时不忿,他也只是笑一笑,“我是男孩子嘛,有什么的。妞妞就是那脾气,她对济兰叔叔也是呼来喝去的。” 张氏从来不对此表示有意见,而刘氏会对江容使唤高士祥有意见。于是江容从小同高士瑞就关系好些。 高士瑞只是笑,顺手打赏给小孩子,说是押的几船货就在小码头了。 江容忙让月姑安排人手去搬回来。 高士瑞叮嘱搬运时一定要小心轻放,不能弄破,也不能沾水。 跟着高士瑞一起来几人的有一个是他表哥张斌,自告奋勇的带着月姑一起过去。 月姑先吩咐厨房准备饭菜,准备热水,准备几人休息的地方,有条有理的安排好了,才同着张斌出门去。 高士瑞大赞月姑做事贴心,欣慰的说,“你在这里有贴心的人侍候,家里人也就放下心来了。我爹娘天天念叨担心你没有衣服穿,厨子做的菜不合你口味。” 江二张氏对江容一向很好,江容眼圈红了,“有银子,自然得过得舒服点,赚钱不就是为了享受么?” 想起高士瑞一向干净爱洁,现在还一身灰尘的讲话,江容忙让高士瑞先去洗澡,换干净衣服再慢慢吃慢慢聊。 高士瑞洗完换上干净衣服过到饭厅时,江容又是一阵尖叫。 高士瑞一身浅蓝色外袍更显得他眉清目秀,骨肉匀称,在京城熏染见过世面后,现在脱掉了那种怯生生的少年气,换成超出年龄的沉稳,更显得他俊朗不凡。 高士瑞被江容的尖叫弄得满脸通红。 同他一起来的几人都笑。 江容也觉得自己这样是有点吓着高士瑞了,颇为内疚,忙让花姑带那几人去吃饭,江容有许多事要同高士瑞讲。 高士瑞镇定下来后,有条不紊的同江容讲了京城的事。 江容边听边看着清单。 老太太老头们身体都很好,国尔敏成亲了,娶的喜腊塔氏很是彪悍,乌尔登两口子顶不顺他们,然后把房子租出去同丽敏住在一起了。济兰也拿那两口子没办法,安排他们住进去别院了。刘氏现在常住京城,同喜腊塔氏很是亲近的说。 江容听到这段觉得很奇怪,“那女人那么厉害,弄得我额娘他们居然不再讲面子了,居然搬到同丽敏一起住了?” 高士瑞斟词酌句的说,“那女人搬到别院去,同我伯母天天吵,天天打,那女人还天天讲康福婶婶生的是女儿,济兰叔叔的家业早晚都是得归国尔敏的。幸好让他们搬到别院去了,不然。大伯母现在怀孕了,同丽敏姐姐住一起方便照顾。”讲到最后,高士瑞急急的说完,生怕被打断。 江容吸一口冷气,这个年纪怀孩子,也不知是好是坏,按说生孩子会延迟衰老,但是高龄产子总是有些危险。 高士瑞见江容一脸担忧,忙安慰她,“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伯母也不是吃素的,那个女人对付了我伯母,不能再有力气出来惹事的。康福婶婶是生了一个妹妹,可是济兰叔叔喜欢得不得了。就算济兰叔叔没有儿子,也还有多尼呢。叔叔让我警告你,大伙没有你,日子一样过得很好,不管京城传来啥消息,就算是济兰叔叔的信都不要回京城。现在京城里局势紧张,你回去只是帮倒忙的。就算收到信说家里人死了,都不要回京城,你是女子,不用摔瓦盆的,叔叔说你在广府置了业,最少给大伙有一条后路。”济兰的原话是,告诉江容她自己爱做啥就做啥,知道啥后果就行。 江容点头微笑,海阔任鱼跃,天下之大,尽可以处处去游荡,京城不回也无所谓。她肯定不会自找苦吃,乌尔登夫妇再不济也可以去族学义庄那边去住着,吃喝是不愁的,至于上进不上进,那是他们自己的本事,与江容无关。 高士瑞还担心江容不开心,“你若是想他们了,尽可以约在京城外见他们。” 江容若无其事的说,“我好象在你们那里住的时间还久点,有空了带二叔二婶出来玩玩吧,我出来回的路费。” 高士瑞大笑。 高士瑞这一船满载着各种酒,收集的水烟与烟草。 当然还带了不少张氏给江容缝制的内衣和鞋子,张氏还安排了几个侄子侄媳过广府,指定说是照顾江容的,顺便见见世面,千万不要当亲戚看,免得惯坏了他们。 江容不禁眼圈又红了一下。 高士瑞笑着说,“济兰说你在这里没可靠的男人可以带着出门,估计天天闷得要命,特意要我爹多找些人带出来,我带出来的都是我们高家的族人,还有我舅舅张家那边的亲戚。总之,他们在这里混得好的话,在这里娶妻生子也不错。” 江容笑了,“你是长子呢。” 高士瑞点头,“那又怎么样,我爹姓江的,我肯定不得要我家里的产业,幸好你出来了,不然,我在京城,也是好尴尬。济兰叔叔再好,我也得自己挣自己的家业才是。我想好了,一起过来的人都是可靠的,你要是用呢就是最好不过了,要是不能用,我就象十九叔公一样,把这里的东西运到北方去卖,再弄北方的东西来这里卖。” 江容不禁喝一声彩,“果然有眼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下马威 江容决定先把酒馆开业了再同高士瑞仔细商量贩运货物之事。 船上的货物都卸下后,江容拿着清单一点点的对数,虽然早已看过清单,不过看到实物,江容还是哈哈直笑。 除了十几万斤酒,几千斤水烟外,还有一大堆竹器,小玩具,泥娃娃之类的。 高士瑞不好意思的说,“酒太重了,烟草又不太方便放在外面,我自然得找些又轻又占地方的东西来掩人耳目,当然是越杂越好啦。” 江容表示没事,玩具也可以卖的,最少开业头几天,花了半两银子以上的人都可以送小玩具。 江容对高士瑞带过来的人表示满意,同他一起过来找卫记的几人吃了饭就去搬运货物,那些一直呆在船上等的人,搬完了货物才肯来吃。这些人,都比较吃苦耐劳有责任心。 总之,高士瑞一行的到来令江容极开心。 清点完了货,江容就让高士瑞去休息,明日复明日,明天再聊家常也好的。 高士瑞却是极兴奋,出这么远的门,从北方来到最南方,完全没有睡意,于是一直聊了好久。 傍晚朱三不请自来的来卫记吃晚饭,很惊异的看着高士瑞同江容在吃晚饭,不禁问是什么人。 江容说是高士瑞,表哥。 朱三笑得喘不过气来,“倒有点象,不过比你好看哪。” 江容翻翻白眼,“好看能当饭吃么?” 朱三点头,“可以的,我不就招揽了不少生意么?” 江容不由得看着看高士瑞。 高士瑞被看得心里发慌。 朱三洋洋得意的说,“小兄弟,从明天起同我一起站在门口招呼客人吧。简松再奸再滑,再有人脉也抵不过我们联手的。” 高士瑞有大把其他的事可以做呢,于是江容恶狠狠的说,“他有大把事要做,明天要准备好所有事务,朱三你去通知简松准备后天二十八日开业,让简松安排开业仪式,你协助,总之越热闹越好。你们今天都好好休息下,开业了估计得忙个几天。” 听江容说得严肃,高士瑞吃了晚饭后,去同他带来的人讲了下安排,就去睡了。 那个张斌自恃是张氏的亲侄,同高士瑞一直亲厚,拍着胸膛说,咱们过来了,以后妞妞你可以横着走路了。 江容啐了他一口,“你们要找死啊,这里都是藏龙卧虎的地方,走出去随便一个说不定就是海盗。你们要是有这个念头,趁早押货回去北方卖,不要拖人下水。” 高士瑞幸灾乐祸的大笑,“我爹娘就是说他们这些人没见过世面,让出来见见世面的,都是一堆土包子,是得好好骂骂才是。你们过来,当然是要做事赚钱的。明天起开始干活,听从安排。” 二十七日张斌一众,高士瑞仔细介绍,其实也就是他的张家表亲们,再加高家族人们。 江容让妇人们跟着月姑做事。可以学点厨艺,也可以学着管家,以后回去也可以开饭馆。至于男人们让就搬酒送酒打杂。 江容又让月姑宣布在伙计中挑个聪明伶俐的当掌柜,挑个老实可靠的去管抽水烟的事。女宾抽烟就挑个下女管着。 那个新开的只招呼女宾的小酒馆,想必生意也不会太好,江容让月姑挑几个人过去,让安如意同陈小倩看着。 简松过来讲,“其实也没什么,人手够了以后,开业就是放鞭炮,舞狮,弄得热闹点,食客每人送一碗酒,过来的乞丐们每人发几个馒头而已,反正卫记已经送蒸猪肉给路人吃了近十天了。” 江容问简松请几家舞狮子的。 简松讲就喊个三四家先从简记舞起,再去女子酒馆去,再去卫记,在卫记这里舞久一点,或者顺序倒过来也行。 朱三说那还是简记最先吧。 江容决定朱三看着卫记,自己同高士瑞带了几人去只招待女宾的卫记酒馆去看着。 卫记毕竟是酒馆,住着不是很方便,趁着人手多,江容这天就搬到油栏街的那套房子去了。 月姑问要不要自己也搬过去。 江容觉得无所谓,反正自己长了腿可以走过来吃饭,月姑也可以安排人送饭过去,随便月姑几时搬,等正常营业了月姑再搬也可以。 月姑不放心酒馆的事,决定等营业稳定了再搬过去同江容一起住。 二月二十八日,鞭炮一响,伙计们吆喝着开业头天送每人一碗酒,于是就热热闹闹的开业了。江容让贴个公告送酒一直送到三月十五为止。 张满娘自然是带着桃子早早的就过来帮朱三的忙了。 黎小樱李晚晴几人过去卫记道贺,没见江容,听张满娘讲另有一个主卖女宾的女子酒馆,于是说要过去。 朱三笑着说,“要过去的话,男人进不去的。” 黎小樱笑道,“总得去捧个场,免得没人去吧。” 于是张明华黄锦送她们两人过去,再回去卫记喝酒。 江容看到黄锦就向黄锦道贺,问几时可以去喝到喜酒。 黄锦笑得合不拢嘴,“到时可得请大伙去凑个热闹,娶亲得朋友捧场的,热闹是银子买不来的。等我摆完喜酒了自然会在卫记摆一次,喊朋友们都来捧个场。” 江容点头,“算你有良心。” 江容同几人聊了会,就赶他们过卫记去喝酒去,理由是,自己不是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 王宝珠带着银子姗姗来迟,同江容打招呼,低声问高士瑞是谁。 江容嘿嘿笑道,“你来迟了,得罚,你可以买些酒存在这里,然后我不收你的银子,你就坐在这里抽水烟喝酒,看着田家的美人。我表哥你就不要看他了。”过了会江容又问王宝珠几时可以成亲。 王宝珠淡淡的笑,“这种事,得男方提亲才好。你得帮帮我啊,我天天去看他们打铁,他们也没点反应。” 江容抚额,“我忙啊,过几天吧,有什么要帮忙的吱一声吧。等忙过这几天就有空了,我表哥也可以借给你利用下。对了,你究竟是喜欢哪一个啊?” 王宝珠略有些羞意,“当然是田二啦,我们先见到田二的啊。” 江容其实没有什么事,于是认真的同王宝珠聊起田家的美人们。 王宝珠确定田二对自己有意思的,时时发现田二偷看自己,等宝珠看他时,他的目光又移开了。 江容哈哈大笑,“那他为什么不去提亲哪?” 宝珠略有些心虚的说,“是不是担心做上门女婿啊?” 江容乐了,“你父母都不在了,你嫁给他了,住到铁坊也无所谓啊,名份不算什么的,你自己过得好就好。孩子姓田姓王没什么区别的吧,你多生几个就可以了,他们家又不是没有姓田的娃。” 王宝珠叹气,“让朱三帮我去问他呢,也不是很好,朱三自己还是个花花公子呢。可是你是个女孩子,也不方便去敲打他。” 江容点头,“我这个表哥,年纪不大,不过还算稳重吧,让他去同田三讲,应该没事的。我正打算让阿高运锅回北方去卖,再从北方运酒过来卖,让他去找田三正好有理由。” 王宝珠笑道,“若是事成,你们的手续费不收了。” 江容大笑,招来高士瑞,低声同他讲,“那里是田记铁坊,你过去找田老三,讲你是我的表哥,要贩铁锅过去北方卖。问问他们的各式铁锅的底价,还有订货数。咱们可有的是银子,不要底气不足。大家都叫我小卫的。” 高士瑞心领神会的整整衣服,咳了一声,“你放心吧,不能给你丢人。” 王宝珠看着高士瑞的背影,“你这表哥不错啊。” 江容警觉的说,“唔,我表哥同我一起长大的,象亲哥一样的,他是长子,不过没有家产的,他得自己赚家产的,他不能娶五月七月的,你不要想着把你小姑子塞过来。” 王宝珠不以为然,“长子不继续家业那算什么长子,娶五月七月不好么?” 江容白了王宝珠一眼,“还没成亲呢,就想着打发小姑子们,我表哥得娶的是当家主母,是得管理家业,还得照顾弟妹的,你那两个小姑子,完全不合适。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表哥若是娶了这样娇气没吃过苦的女子,我婶婶得生我的气了。” 田三听高士瑞讲有生意可谈,立刻停下手来请高士瑞喝茶。 五月倒茶过来,高士瑞毕竟年轻,经历的少,在京城时,他是济兰的跑腿和打杂的手下,米铺伙计的待遇,这么隆重的待遇还是比较少,他略有些紧张,手忙脚乱的道谢。 五月同七月在旁边捂嘴笑。 高士瑞慢慢也镇定下来了,“田三少,小卫让我问下铁锅有些什么品种。” 田三惊讶的问,“卫小姐不是常来我们这里么?怎么会不知道有什么品种?” 高士瑞捏着茶杯,“小卫她以前没打算卖锅,于是看不到。不过有什么事,她从来都是让别人跑腿的。” 田三笑道,“那我直接去同卫小姐讲吧。” 高士瑞犹豫了下,“这些琐事还是不要烦她比较好吧。” 田三大笑,“铁锅好多种的啊,我同你讲,你未必记得全的。” 高士瑞想了想,“那随便你,不过我提醒你,小卫脾气很糟的。” 田三满脸笑容的说,“那边酒馆开张,本来就应该去道贺来着。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礼物,不过还没来得及送过去。”说完喊五月七月带着礼物叫上田二一起过去道贺。 高士瑞看着他们拿的东西,猜想肯定是临时包好的铁器之类,不禁很是鄙视,心想这么一点礼物还要四个人过去,难道还想占某人的便宜么,吃了亏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 果然,田三送东西过去,说的是,一点点自己家里产的东西。 高士瑞低声同江容讲说是田三要亲自同江容谈。 江容看了下王宝珠,客气的寒喧说田三太客气了,又道歉说卫记也要开业,自己要过去那边看了。然后喊了高士瑞扬长而去。 王宝珠也追着江容一起走了。 五月气得直跺脚,“这也太过份了吧,简直是鼻孔朝天。” 站在门口担任保卫工作的是跟过来的张斌几人,张斌很不爱听这话,“我们小姐忙着呢,难道每个来道贺的人都得陪着么,何况我们小姐确实不是每个人都看在眼里。” 田二也很恼火,谴责张斌说话离谱。 张斌也是有脾气的人,要不然,就是老实呆在京城做事了,立刻反唇相讥,“明明是你们这个丫头说话难听,怎么,就准你们讲人家,不准人家讲你们啊。” 田二气得直冒火。 田三忙拉住田二,“卫小姐家大业大,王小姐也是,以前是我们怠慢了人家了。”田三心知肚明这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过这翻脸也太快了点,让人反应不过来。 王宝珠追上江容问,“你什么意思啊?都不提醒下的,你不是说帮忙撮合么?” 江容笑嘻嘻的说,“以前对他们太好了,惯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了,得磨一磨呀,不然,你的日子怎么过啊。” 王宝珠有些担忧,“万一真黄了呢?” 江容奇怪的问,“是要谈生意啊,他们这么无礼要同我谈,我当然不高兴了,不过这关你什么事?” 王宝珠焦急,“你直说嘛,人家急死了。他们不是觉得你是我的朋友么,那肯定是我对你有讲啥了。” 江容大笑,“关心则乱啊。就算你嫁到田家了,难道你的朋友就得对他们好不成?有这个道理没有?再说了,我让高士瑞去谈下生意,田三居然要直接同我谈,谁给他这个胆子?生意归生意吧,他不是头一天做生意,居然这么不知天高与地厚。你从现在起,也端着点,不然,那田家的人还以为他们可以上天了。” 高士瑞点头,“正是,得好好敲打下他们了。” 江容踢了他一脚,“女孩子讲话,你不要插嘴。” 王宝珠也若有所思的说,“我好象是对他们太好了,什么都替他们准备了,还没个好脸色给我,时时同我斗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摊牌 开业头一天,总共消耗出去酒三千来斤,简记卖得多些,将近两千斤。事实上,没怎么赚钱,因为送了不少,全是洋姜酒兑上一点果子酒。 但是简记一定赚了不少,因为晚上简松过到卫记笑呵呵赏银子给每个人。朱三算卫记的账就是愁眉苦脸的。 高士瑞安慰朱三,“这是刚开始嘛,刚开始只要没亏钱,就是赚了。现在还贴酒钱哪,等不用送酒时,应该就是赚不少了。” 朱三再拔弄下算盘,觉得离亏还是有点距离的,于是很开心了,可是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了,万一不送酒的话,人家不买酒,怎么办。 张满娘为了消除朱三的疑虑,订了一百坛酒回去卖。 高士瑞除了带着张斌几人陪江容王宝珠处处闲逛,就是每晚去看酒账,每天算消耗多少什么酒,要准备再运酒过来。 可能高士瑞长得好看归好看,但是气场比较内敛,没有朱三的那种嚣张的美人气场吧,几天逛下来,也没有人找茬打架,平平静静的过了几天。 看店的朱三与长寿讲田三找高士瑞好几次。 江容乐得不行,“活该,去找他们谈,不理,现在求上门了吧。” 高士瑞只是笑。 王宝珠觉得很是解气。 江容安慰她,“等他们急了就会去你家去找银子了,你得教下银子怎么讲话,千万不要漏底,谁先着急,谁就输了。” 三月初二时,张满娘邀请大伙三月初三去她的酒馆去玩。 田二蹲在宝珠银铺那里等着。 高士瑞送王宝珠回去时,忽然一个人站起来,把大伙都吓了一跳。 高士瑞当然不会出声讲话。 王宝珠也盯着田二不讲话。 田二讪讪的说,“那个,高少爷,我们谈谈铁锅的事吧。” 高士瑞眯了下眼,“在这里谈?我家又没住这里。” 田二尴尬的说,“我是有事同宝珠小姐讲啦。” 高士瑞立刻告辞,“既然你有事同宝珠小姐讲,我告辞了。”高士瑞飞速离开现场。 王宝珠冷冷的说,“你找我谈铁锅的事?” 田二不知所措的说,“不不不,我不是要谈铁锅的事。” 王宝珠淡淡的笑,“等你想好谈什么了再说吧,我们明天要出去玩,我得早点休息。”说罢抬脚进屋。 田二拉住她的袖子。 王宝珠甩开,“男女授受不亲,你当我是什么人。” 田二默默的放开了她的袖子。 王宝珠的心冷了,进屋后喊银子关门。 次日一早,田三跑到江容的住处。 江容还没睡醒被人吵醒了,很生气的砸东西。 高士瑞看到是田三不禁大怒,“你这人怎么回事,同你谈生意,嫌我不够格,要找我妹子,现在还扰人清梦,你真当我们好欺负啊。” 田三有些结巴,“我是来说宝珠小姐的事的。” 高士瑞更怒了,“你要说王小姐的事,你去找她好了,过来找我们做什么?败坏我妹妹的名声么?” 江容不耐烦的很,“同这种人讲什么道理啊,直接拿扫帚赶他走。赶快让月姑搬过来,不然这种苍蝇真是烦死人了。” 田三坚持,“我二哥是喜欢宝珠小姐的。” 江容都要疯了,“蠢货,喜欢她找人去提亲,过来骚扰我们做什么,你不要当我们好脾气好欺负啊。” 高士瑞让江容再去睡,拉着田三低声讲,“你们若是去提亲,王小姐不肯嫁,你才能过来找朋友帮忙说情,你们都没提亲,这事关我们什么事呢?” 好容易打发走了田三,江容正在补觉时。 又有人在门口吵。江容恨不得养几只狗咬死这个人,可是目前只是养了一匹中看不中用的马而已。 张李氏怯生生的同江容讲,说是一个姓米的姑娘找。 江容一猜就是米小宝,更是万分怒火,几步跑出去问,“什么事啊,吵得人没法睡觉了。” 米小宝打扮得清清秀秀的站在门口,见江容出来忙行礼,“卫小姐,我想问下江祥哥在哪里?” 江容冷冷的问,“你是江祥什么人?他在哪里关你什么事?” 米小宝红着脸说,“祥哥说回来了我们就成亲的。” 江容哦了一声,“那你走吧。我也不知他在哪里。” 米小宝大惊,“他不是回京城了么?” 江容打呵欠,“是啊,你都知道他回京城了啊,你还来问我。” 高士瑞问江容怎么回事。 江容不耐烦的说,“这位,说她同江祥有约定要成亲了。是她送走了江祥,现在问我江祥在哪里,你说这事好不好笑?” 高士瑞不明白具体的事,只知道江容很厌憎江祥,他很温和的对米小宝说,“江祥的事,我们都不太清楚,他与我们没关系,你不要再过来问了,问了也不知道的。” 米小宝大惊,“江祥不是卫小姐的表哥么?” 江容大怒,“他是什么,轮得到你来问我么?哼,高士瑞,你会不会带着其他女人和我一起出去玩,结果把我给弄丢了?” 高士瑞答,“当然不会。” 江容冷笑着说,“江祥带着这位同我一起出去玩,结果把我给弄丢了,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高士瑞又惊又怒,“这江祥真是太离谱了,他还敢回京城?” 江容摆摆手,“当然敢,这位米小姐家里很厉害的,得罪了,说不准你我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的。” 米小宝忍不住了,“卫小姐,一点点小事而已,至于这么小气么?我们已经后悔很久了,已经道歉很久了,你就不能忘记么?你都忘记我婆婆做了那么多饭给你吃。” 江容笑了,“我已经忘记了,看到你就记起来了,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忘记了,你们家老太太只是我出钱雇的,她若不肯,我可以雇其他人的。” 米小宝瞪着江容,“那些银子可以还给你的。” 江容冷笑,“退了银子,我就欠人情了么?我有的是银子,我从来不欠人情。” 米小宝低头,“告诉我江祥哥的下落吧,他是给你办事回京城的。” 江容也怒了,“你送走了他,他没捎信回来,那是你的事,关我们什么事,以后找他不要来我这里找了。另外,我没有让他办事,是他自己办他自己的事,回来后,他也不会在卫记做事,会去简记做事,以后你们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江容索性让人去把简松找过来。 江容扔下米小宝,到里间低声同高士瑞细讲江祥的事。 高士瑞又惊又怒,“你一个人在这里,居然江祥让你一个人走失?” 江容点头。 高士瑞接着问,“然后江祥同这个女子在一起,居然这个女子还有脸上门来问?” 江容不屑一顾的说,“那个江祥同我没关系了,我早就让他选了,随便他做啥与我没关系,不过看他可怜,我让他去简记做掌柜。简大叔说了算。” 简松严肃的讲米小宝,“你自己亲自送走江祥的,你来找卫小姐算什么事?” 米小宝眼泪汪汪的说,“我一直没收到他的信,按说应该回来了啊,卫小姐让他运酒回来的,可是,高少爷运的酒都到了好几天了,江祥哥还一点消息没有。” 简松心软,进去问江容,“你真不知道江祥的消息么,就当可怜她一次吧。” 江容懒洋洋的说,“我素来有个脾气,我不喜欢的,提都不高兴人家提的。这江祥,我烦得要命的人,怎么会可能有人敢说起他的事给我听,简大叔,你劝下这米小宝吧,日后江祥到你的简记做事也是,千万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两个人,我对讨厌的人绝对不掩饰啥的。” 简松叹气,“江祥那次也不想的,他也很后悔的,他回京城会不会有事?” 高士瑞很生气的说,“简大叔,你这样讲话就不对了。江祥同小卫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有什么事,小卫不知道也不关心。至于京城的事,我不怕告诉您,大家都不愿意惹事生非,都老实呆着,小卫就是天天惹事,所以出来广府,这里惹事了也不会牵连家人。让江祥出来是侍候小卫的,结果居然把侍候的主子弄丢了,你说大家还有人敢用他么?” 简松恍然大悟,一直以来不明白的事一下子明白了。 江容点头,“我是不敢的,我让他自谋生路,他不肯,一定要给我做事,可是我胆小,不能因为要让人家心平气静不欠我,就再让自己受一次惊吓。我就告诉他,可以去简记做事。他做事还是行的,简大叔给他一个机会吧。你们赶快走吧,不要影响我今天出去玩。” 高士瑞补充,“江祥现在与大伙完全没关系了,我们已经所有事情都勾销掉,一切都不追究了,这样还不能放过我们么?要知道,逼急我们了,也会鱼死网破的。” 简松没奈何的说,“那只有这样了。“ 简松起身知道,在路上劝米小宝,“你耐心的等着江祥吧,我看那江祥也不是三心二意的人,虽然只是犯了点小错,人家不肯原谅他,也怪不得人家的。以后你们不要出现在卫小姐面前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青春? 等人都走后,看着江容情绪低落的样子,高士瑞板着脸让人送信去卫记,让朱三自己去张满娘那里,江容不去了。 江容心情不好时,一向就不喜见人,自己闷着的,就算见人的话,也绝无好脸色,讲话也硬梆梆的。高士瑞太了解这些了,不愿意江容勉强自己强颜欢笑面对他人,所以就取消出去玩的计划。 江容叹气,“其实也没什么,张满娘那里挺好玩的,你去看看吧。” 高士瑞不理,追问江容当天是怎么回事,江容一直担心是自己过于苛待他人,也希望有人客观的评价下,于是力求没有感情的,当时详情讲出来,同哪些人,去过哪里,碰到什么事。 不过江容越讲越后怕。 高士瑞听着也是后怕,叹气道,“在京城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出来真是受苦,不过你喜欢,大家也不说啥了。可是那江祥那样,你还能容他,真是可怜。济兰叔叔这次也是看走眼了,以为他老实才安排跟着你的。那陈鸿明还算不错。” 江容叹气,“外人都是靠不住的。” 高士瑞点头,“我爹就是这么说的,我爹说如果这江祥是有家有室的人,一定不能这样放肆,他得顾着他家人。我爹娘都担心得很,立刻就喊人让我带着过来,这些人,总是信得过的。“ 江容闷闷的点头,“济兰叔叔估计着这个江祥是个忠心的吧,他没家人,跟着我浪迹天涯没牵挂,也不会因为家人被人要胁而出卖我。” 高士瑞恼怒的说,“这么大的事,江祥居然还象个没事人一样到京城去,还想着靠着咱们家贩货发家,他也太有胆了点,谁给他这个胆子,是济兰叔叔和你太好人了么?” 江容无语,对自己身边的人不好,也是隐患,说不准就会被人趁机而入,被收买出卖主子,对自己身边的人太好,也会让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她一直自以为自己行事谨慎,不苛刻下人,请人洗衣服给银子,自己到外面吃饭,凡事钱货两讫,以为这样就可以过得自由很快活的日子。 高士瑞又问月姑这些下人是正月中旬才请过来的,在此之前江容是怎么过的,言下有责备之意。 江容辩解那时明拙大师还在,行事不可太奢华。 高士瑞还问有没有同人有什么冲突。 江容遮遮掩掩的全讲了,目前比较仇视自己的应该是郎娇娇木少峰金多多几人了。 高士瑞沉思很久,最后决定,“这些人都没啥的,咱不惹事,可也不怕事。以前的事不管了,从现在起,不管什么时候,你出去得带齐四个人跟着。我带过来的人,都是给你当下人的,你不要再有妇人之仁了,你再出什么事,我没法向大家交待。” 江容同意了,“那郎娇娇同我本来就不对付,加上她家还是卖酒的,所以,要多提防些。” 高士瑞点头,“嗯嗯,江祥运过来的酒,咱们点好数,直接全放在简记去卖,他不是以后要在简记做掌柜么。我们的酒可以卖到四月中,我们在这里采购齐全了,立刻就安排人回去运回去,再运酒过来。” 江容很迟疑的问高士瑞,“格图肯怎么样了?” 高士瑞笑,“他怎么样,与你没关系了。他们家过去同济兰叔叔说,若是你不跟格图肯的话,便不准你回京城,给两家都留点面子。济兰叔叔说幸好你不在京城,在京城也得同人低头,京城里好多破烂事。对了,那个文颜,听讲和离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你不要问我,只是传得纷纷扬扬。”江平后来同济兰讲了当日之事,济兰也是无语,只是感叹幸好江容跑掉了,不然只沦落到被人欺负的份。 江容叹息道,“我们是旗丁,没资格选。他们是贵族啊,也一样是不得自由。这世上的事,还是很公平的,大家都身不由已。你放心吧,只有向前看的事,没有回头一说。出来了肯定也得好好过日子,只是我没想到江祥会这样而已。”对于江祥之事,江容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高士瑞安慰江容,“那江祥是太顺了,一个乞丐,一分银子没有的乞丐,济兰叔叔让他出来跟你,你又说他是远房表兄,再让他可以娶个小家碧玉,从此身份全定了,他难免有些忘形,不是每个人都他那样的。” 籍着米小宝上门的事,两表兄妹总算都问了对方自己想问的事了。谈开了,于是也讨论了高士瑞贩运货物的事。 高士瑞说已经安排人四处看货,打听各家的价格,样品也都有买,价格清单也基本上出来了,不过他还要自己同江容再去看看才放心。 江容答应同他一起去看货去。 次日,朱三过来问江容发生什么事了,居然不去吃东西,然后兴高采烈的讲了昨日他去张满娘处吃得很好,到现在还回味无穷,那边的风光也好,跳舞的女子身姿也好。 江容避而不谈,只问朱三在洲头咀与白鹅潭的房子盖得如何了,地种得如何了。 朱三心虚的一拍头,“我都忘记了,昨天应该顺道去看看的。” 江容懒懒的说,“反正亏钱是我和你两个的,一人亏一半,你出了问题,亏的全算你的。另外,咱们开的是酒馆,酒得多卖。素馨花得多种点,让他们喝醉了,马上再醒了再喝。” 朱三生怕江容再说点啥,一直使劲点头。 高士瑞在旁边听着觉得有趣,听到弄醒再喝,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心喝死人。” 江容满不在乎的讲,“咱们的酒最多的是洋姜酒,怕什么。” 江容等朱三吃完了点心就赶他去干活。 朱三偏不走,一个劲的追问江容有什么事,为啥不一起去酒馆去。 江容说要去看货去。 于是朱三说酒馆也没啥事,坚决要跟着一起去。 江容无所谓的说,“那就去吧,多个提东西的苦力也挺好的。顺便把你这几天在酒馆收的银子拿去付账。” 朱三吃惊,“拿银票多省事啊。” 江容嘲笑他,“蠢货,那就等于让王宝珠赚两次手续费了。” 高士瑞哈哈大笑。 朱三埋怨高士瑞,“你也不提醒下我,害得她又骂我。” 高士瑞大笑,“我也不知道你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啊。” 朱三低声牢骚,“以前不都是拿银票的么?” 江容骂他,“说你蠢还不认。以前我们是只有银票,如果拿到兑银子,就给人收手续费了,现在收了许多银子了,自然是先用银子。” 高士瑞劝江容,“他是大家公子,估计连铜钱都没用过的,不知道利润就是那几文钱,你何必动气呢,以后他卖开了就知道了。”高士瑞又转过头对朱三说,“朱兄,呆会我们买东西时,会还价的,请你千万不要有啥表情出来,你要配合我们讲价。” 江容拍拍高士瑞,“朱三没蠢到那个程度,他只是见识少些。朱三很少会在同样的地方错两次,骂一次少一次的啊,我是同他开玩笑的,别的人让我骂他蠢货,我还懒得理呢。” 高士瑞很无语。 几人叫上了几个强壮的男人一起去酒馆取银子再去订货。 高士瑞计划要买的全是广东土产的干果,干鱼,如干荔枝,干龙眼之类的。这些去京城济兰的铺子也能卖的,至于铁器,他也有兴趣买,在各个乡下卖,换回粮食去酿酒。其实买什么卖什么完全可以他自己选定的,但是他一向谨慎,还是决定让其他人先看过,看完选定的,他再同江容一起去挑。 在专营大批量批发的商铺看货,虽然不是小摊小贩,但交易叫卖声,不绝于耳。闹哄哄的,江容听着心烦,加上闻到各种味道,江容站住问高士瑞,“你打算几时起船?” 高士瑞低声说,“那个铁锅铁器啥的,你不是说拖着么?那田三找过我,说不管订什么货,四天时间一定给我准备好,你几时同意买他们的锅了,就一起走货。” 江容点头,“我们得卖酒的,拖田记一阵子就行了,我们又不是宝珠银铺的人,帮帮忙就不错了,不包送入洞房的。今晚就告诉田三去订货吧,六天时间,让他多弄点货出来。刀,锅,剪刀,锄头,犁,随便什么,多弄些出来。” 这边的特产的价格很稳定的,只是品级差点与好点有些差价而已。江容让高士瑞挑最好的,都不怎么需要讲价,运到北方要涨价的,那一点点差价其实无所谓。 一路的看货,就是江容拿着清单问价格,选好了高士瑞就订数量,跟着的几个人就付银子,让商家四五天后送到挨着码头的仓库去。 朱三跟着觉得很有趣,申请往自己家乡也送一次货。 没等江容骂朱三蠢货,高士瑞已经出声,“朱兄,你家里有开铺子卖杂货么?” 朱三摇头,“我们家卖玉器的。” 高士瑞笑了,“我们在京城是有铺子卖米卖油的,这些土产杂货,同玉器完全不同的,赚钱赚得不多的,有时卖十斤米才赚几文钱,亏损还不计在里面的。你们玉器铺卖一件出去,再小件,也得赚几两银子吧。” 朱三尴尬的笑,“那个,隔山如隔山,我没想到过这点。” 江容恨铁不成钢,“卖酒已经是来钱最快的了,你还要卖这些土产,真是的。你不要把钱全赚光嘛,要留点活路给别人嘛。”说着江容不禁笑起来了。 朱三也不禁笑起来了。 高士瑞替朱三解围,“朱兄有这个心都是好的,估计是想安排家乡的子弟们吧,让大伙都有点事做。其实把酒馆里的菜式多弄点,都是细水长流天长地久的生意,却比卖这些干货可赚钱多了。” 江容臭骂朱三,“你仔细管着酒馆吧,我还指着酒馆的钱用呢。”忽然想起丽敏的饭馆,“丽敏那个饭馆还赚钱吧。” 高士瑞点头,“自然是赚的,不过那边的事我和济兰叔叔都不怎么管的。丽敏姐姐自己管得很好。” 朱三问,“小卫你为啥叫丽敏,阿瑞却叫她丽敏姐姐呢?” 江容翻翻白眼,“你管得着么,那是我亲姐姐,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就象我愿意叫你蠢货就叫你蠢货,愿意叫你猪头三就叫猪头三。” 高士瑞苦笑着揉揉江容的头,江容一把打掉他的手。 订完货后,时间还早,眼见离那个雷州饭馆很近,虽然那个翠娘让江容很不舒服,但是那家饭馆的菜确实不错,于是江容决定要带高士瑞去吃下。 江容去吃过多次,并且早就声明让那翠娘离自己远点,于是那翠娘也只是对江容几人笑笑,小二领着他们入座。 江容也懒得点菜,直接让他们上自己最拿手的菜来。 很快就上来一桌正宗的海鲜来,高士瑞入口即赞好,无它,这饭馆的菜比其他饭馆的口味略重略咸,相比其他菜馆清淡寡盐的菜而言,口味符合从北方过来的高士瑞多一些。 江容却不太满意,这次的酒不如上次的青梅酒好,江容让朱三喊伙计过来问下怎么回事。 小二过来解释说是卖光了。 江容站起来暴怒,“明明还是青梅酒,只是口味不同,什么叫卖光了?我也是卖酒的,你不要蒙我。” 高士瑞忙捂住江容的嘴,“妞妞,你今天怎么啦,这么暴燥,不好喝咱不喝好了,咱不稀罕这些的。” 翠娘过来问怎么回事。 高士瑞解释,“我妹妹心情不好,没什么。” 翠娘捂着嘴笑,“卫记的老板卫小姐。” 朱三忙解释,‘我们开酒馆同你们不竞争的,我们主要是卖酒,你们是卖菜的。“ 翠娘浑不在意,“卖菜也没事啊。我们家的酒时好时坏,听讲你们卖酒,酒还不错,我家要的酒也不少,能不能便宜点供货呢?” 高士瑞拉走江容,“等老板娘有空,过去尝了酒再讲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喜事 回去后朱三好一顿笑话江容。 江容懒得理他,只是示之以白眼。 高士瑞听到后,毫不客气的让朱三住嘴,“她发发脾气了就没啥了,发了脾气就不会有事闷在心里了。” 朱三忙噤声。 江容自己反省自己,是不是因为荷尔蒙的原因,脾气越发的暴燥?不过,江容内心是满意的,有喜怒哀乐的情绪是好的,发过脾气后,是觉得舒服了许多。 有钱,健康,自由的活着就好,江容不打算勉强自己去适应别人的生活。 人生是很悲惨的,感情从来不是付出便有得到的。 不是说你温文尔雅,内敛,一直做好事,老天爷就善待你的。 并且,喜欢一个人,也会有不喜欢的那一天。对方喜欢自己,也会有不喜欢自己的那一天。很有可能象我们心爱的书一样,有时喜欢一本书,百看不厌,可是,看了好久后,也会放在那里不再翻动的。 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一同走过人生的人,不强求。 感情的事,是老天爷决定的,不是努力可以得到的。有时对方喜欢自己,虽然知道他很好,可是自己没法回应,没法喜欢他,不觉得他好,这些,是荷尔蒙决定的,努力不到的。 当然,并不是说追求就一定得不到,有时追求是可以成功的,成功与否,是老天爷决定的。 江容不打算象某些女人那样嫁了人后,毫无自我,就象奴仆一样侍候男人,低声下气的面对其长辈,不打算忍气吞声的看着嫁的这个男人睡了一堆小老婆还装贤惠管着家里的琐事,更不打算面对这个男人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做慈母状。 明明有钱,明明已经自由了,为什么还要走到被约束的那一步去,江容的理想是看遍天下美景与美人,这美人包括男人,也包括女人,当然从荷尔蒙的角度来讲,江容爱看的美人应该是男人更多些。 如果碰到很喜欢的未婚男子,江容一定会象张满娘与王宝珠一样,主动追求,花样百出,百折不挠。 追求男子与追求女子一样,只要条件够好,投其所好这一点,是一定不会错的。如果条件不好,那就不要讲了,只好放弃了。对方看到你就觉得很不舒服的话,再多努力都没有用。 比如说,张满娘长得清纯性感美艳,还有银子,王宝珠长得清秀,端庄大方,也有银子,并且这两人都有实实在在的做过事,都是巾帼不让须眉出得厅堂的女子。 张满娘喜欢朱三,王宝珠喜欢田二,江容看来,她们都不委屈对方,于是这两桩婚事都能成。 江容胡思乱想许久后,心情好多了。 高士瑞已经去同田三订货了。江容让高士瑞多下些订,那种剪刀菜刀之类的,应该都是好卖的,下一船可以多多的拉回去卖。 高士瑞带过来的人,女子都在厨房帮厨,或是守着仓库,或是在内宅做事,又挑了几个觉得在广府呆着如鱼得水青壮男子的跟着江容,高士瑞不想再发生什么事。其他的人就专心准备下一次的货,或是准备跟货上京城。 高士瑞一开始还担心人太多,要带些人回去,现在急着备货,马上就要启程了,一时还觉得人手不够。 王宝珠过来找江容玩,江容看她气色不错,于是问她现在喜欢的是哪个。 王宝珠羞红了脸低声说,“你真是的,鬼才信你你还不知道是哪个。是田二啦。” 江容大笑,王宝珠也开心的笑。 两人笑了半天后,江容问,“那田二有没有提亲呢?” 王宝珠羞涩的说,“他周家舅舅上门提亲的,我还没有应承,我说要先看看。他现在天天到你的酒馆买点心上我家。”王宝珠很兴奋的同江容讲自己开心的事。 江容睁大眼,“哇,差不多就可以啦。不要把人家吓跑了,我看他好呆的,万一他觉得配不上你,你就完蛋啦。看你到哪里再去找一个肯上门的,还长这么靓仔,还能给你赚钱的苦力仔。”江容做一副伤心欲绝眩然欲滴状。 王宝珠捶江容,“你真是坏人,就知道这样吓人家。” 江容也不逗她了,“不过提亲的事,还是得讲清楚。你家只得你一人了,银铺生意也好,家产也好,铺子也好,将来全是给你的孩子的,都无所谓入赘入赘了。看在银子的份上,你肯定是不会同着田二去乡下打铁啦,对吧?那你们现在这么近,我说吧,择日不如撞日,早点成亲早点一起赚银子,你的嫁妆肯定是老早就准备好了的吧,不如下个月就成亲好了。我的酒馆的女宾很多啊,小心人家看上未婚的田二。” 王宝珠想了想,“会不会太赶啊?” 江容皱眉,“赶什么啊,你的嫁妆老早就有了,田二的聘礼也就是首饰啦衣服啦海鲜土产啥的,一天时间就搞定了。你现在得担心的是,主婚人,还有宾客啥的。还有仪式。” 王宝珠发愁,“我家有没有长辈可以主婚的,那怎么办。” 江容恨铁不成钢,“你是嫁到田家,你是嫁过去的,你到时准备好红盖头,然后就坐船过去,再改坐花轿。田二家也只有舅舅了吧,让他舅舅主婚,我们给你送亲过去就好了。简大叔最是热心,他做这边的主婚人也没有人敢讲话的,他在衙门当差呢。然后婚了几天后,你再同田二来这里做事赚银子,田二没得房子,就住在王家好了。你多生几个,安排几个姓王,几个姓田就好啦。”其实宝珠已经很厉害了,可是江容觉得宝珠可以更厉害些。 王宝珠害羞的说,“你真是的,当人家是母猪呢。”她说了忍不住又脸红。 提到婚事,再落落大方的女子,也是羞答答的。 江容逗着王宝珠,觉得好开心。 江容同着王宝珠去找简松。 简松一口答应,“能给财神女主婚,想必我的简记也是银子象流水一样流过来吧。” 江容还要求简松去找田家舅舅去谈婚礼的细节。 简松也笑呵呵的同意了。 王宝珠害羞的说,“我先回家准备,先准备好,再让人过来喊简大叔。”说完王宝珠就迈着碎步小跑走了。 然后简松就开始谴责江容,让江容快点弄酒过来。 简记的生意很好,酒也卖得很好,简松知道高士瑞弄过来的酒有多少,一听江容讲要拖货回京城去卖,再弄酒过来广府,可是去京城的货还没备齐,他就急了,天天同朱三牢骚担心没有酒卖。 虽然江容早已承诺过等江祥拉回来的酒全给他卖,可是简松一天没见到酒,就一天不能安心。 三月初七时,江祥押着几船酒回来了。 江容让张斌拿着清单点数,全部拉到简记去卖。简松这才安下心来。 江容笑话简松,“简大叔,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比朱三还沉不住气。” 简松笑眯眯说道,“那怎么能一样呢?朱三同你,都是这酒馆赚不赚钱,都有大把银子花的人。尤其朱三,就算没有银子花,也有大把人愿意送上银子给他花的。我可是要养家糊口的啊,我上有老父老母要供养,下有儿女成群要哺育,还有兄弟姐妹们过得不好要接济。我是不得同你们比的。” 江容被简松说了一大串,于是立刻想起了黎小樱的婚事,“简大叔,你的简记卖黎家的鸡不知有多少只了吧,你有没有同黎老爷讲过数,到了冬天时,你可以让黄锦给你药膳方,做些好汤好水,平常人家做汤做水好麻烦的。” 简松大笑,“你这小鬼头,简记的菜单不也一样给你用么?你就知道让我去做这种低声下气的事。” 朱三嘿嘿直乐,“那个,我同小卫过去同黎老爷讲话,也没得人理啊,简大叔你德高望重,我们开业这么久,都没有人来惹事,这都是沾简大叔的光啊。” 简松被朱三的马屁拍得晕头转向,在他看来,朱三是纨绔子弟,从来都是被人捧的,那捧人的话自然是真心的了。 江容笑嘻嘻的说,“简大叔怎么讲话的,你帮宝珠小姐去谈婚礼的事,哪里是低声下气了,明明是讨价还价,人家田家才低声下气吧。再有了,小樱人也不错,我们不忍心她的大好姻缘就这样没了,难道简大叔你就忍心么?” 简松被江容夹枪带棒说话,又被朱三捧,咬咬牙,“简记用黎家的鸡鸭不少的,下次黎老爷过来结账,我劝劝他好了。” 江容点头,“很是很是,简大叔一向是好人的。我一向是恶人,结账时你就讲卫小姐还有李记的李小姐都很不忿黎老爷这样行径,若是棒打鸳鸯的话,我们就不用黎家的鸡鸭了。” 简松大笑,“哈哈哈,这象你做得出来的事,李小姐就未必啦。黎老爷吃软不吃硬的啊,不好弄巧成拙吧。” 江容恼怒,“是你做好人哪,是你听说的,提醒他,黎老爷不是要面子么?他弄到大伙都觉得他是坏人的程度了,他难道还不在意么?” 简松点头,“小姑娘们都讨厌黎老爷了,那他也没得啥名声了。” 江容气结,“你又同我开玩笑。不理你了。” 简松大笑,“好啦,就你知道你小气,只准你讲人家,不让人家讲你的,我不同玩笑啦,我错啦。老黎我会好好劝他的,你让小樱同黄锦也好好讨好下老黎,准备好下聘礼娶媳妇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心结 其实卖酒也不怎么暴利,不过胜在量大,真正暴利的是水烟。但是现在还没有开始推广工作,江容还没想好如何推广。而简记作风大胆,既召歌女过去唱歌弹琵琶,又可以吞云吐雾的吸水烟,于是简记生意暴好。 李记生意一直走高端路线,听说也是好得出奇,增加的全是利润。江容听过来订酒的李晚晴讲的,以前的顾客就是吃饭,现在吃完饭了还可以再抽水烟,喝喝果子酒,消费额比从前好太多了。 那些早就制做好的高级奢侈烟斗卖得很好。 朱三很满意的拔着算盘珠子,“哈哈,没想到这些东西好卖,比我们专卖玉器走得快多了,虽然烟斗便宜一点点,可是成本低太多啊。银子真好赚啊。”朱三现在心中充满了自信,张满娘来找他时,他也觉得腰杆挺得很直。 目前是什么都好卖,就连在田记订的那些烟斗也是销得不错,不过大部分放在仓库里准备送往京城。当然,江容让高士瑞又向田记补下了订单。 江容笑道,“ 这些比卖土产好赚吧,放着也不怕坏。实在不好卖了可以搭着送人,人家也不觉得是差的东东。” 朱三得意的点头,“这些全是我卖的啊,我厉害吧。“ 江容正要嘲笑朱三一回。 站在门口的朱猛大声喊三公子。 朱三一跃而起,“满子来找我了,我们要出去玩,有什么事留话给我先。” 江容不禁愕然,不过想到朱三与张满娘真心相处,也替他开心,两情相悦的快乐,是难以向外人描述的,当事人才知道。以朱三的个性,只要真心待人,必定会好好待人。 真心真意待人,是很幸福的感觉。许多人不肯付出,只因为没碰到那个值得的人,这叫不肯委屈自己,不肯委屈别人。 感情的事,是勉强不得的。 江容又让专门负责调酒的人高维翔仔细研究勾兑抽水烟的酒。抽水烟到处都是,用酒抽又是一番风味,江容要求用不同的果子酒加药材,兑出独特的味道来,这是核心技术,赚钱的根本。 高士瑞心领神会,负责勾兑与仓库发货的人,都是用他从直隶带过来的人,不让其他人经手。 铁坊的出货后,同订的土产装满了来时的几艘船,高士瑞就让张斌负责押货回京城。张斌喜欢南方这种感觉,强烈申请留下来。高士瑞嫌他太嚣张太张扬了,说他押船回去一路就能磨掉不少脾气,押货回去,再押货来,同意下一次换其他人押货上北方。张斌才肯回去。而张斌负责的事,就让张斌一个叫张华的堂弟跟着。 简松因简记生意好,于是很关心货源问题,虽然已经把江祥运来的酒全占了,可是还是很担心后继的酒源问题,在船没启程前他天天去催高士瑞。 直到货已经启程送往北方,清单与订酒的订单跟船送一份,另外又用民信局送一份。在此之后,简松才安下心来。 江容问他生意是不是真的好得不得了,万一运多酒过来卖不掉就麻烦了。 简松得意的说简记生意确实是好,伙计天天迎来送往忙得脚不沾地。江祥过去简记做掌柜才一两天,他就觉得江祥用着顺手,直夸江祥不愧是从京城出来的。夸完后简松又问江容后不后悔,会不会再喊江祥回来。他觉得江祥同长寿相比强许多。 江容很肯定的摇头,“不会。我要开的酒馆,就要长寿这样的掌柜,生意好坏倒是其次。再说了,我不喜欢江祥了,我才不要他在我手下做事,那样随便他做好做坏,我都不觉得他有啥,都还是天天挑刺,那又何必呢?不如让他在简大叔你那边好好做事,还可以有出头的日子。” 江容心想,我开的是女子酒馆,要那么谨慎有能力做事的掌柜做什么,就得要长寿这样没啥特质的,被女孩子们呼来喝去,双方都开心的八卦男才好。至于卫记这边,当然是朱三才够招牌,江祥再怎么样厉害也比不上朱三的一张脸。江容指望的是卖烟斗卖酒卖水烟这种收入。 现在万事皆顺,自然做为老板的江容与朱三都闲下来了。朱三每天去酒馆转一会,然后同张满娘出去玩,晚上再过来酒馆一会。 江容是早已习惯一个人寂寞的呆着的,有朋友一起当然好,但是没有也无所谓的那种了。象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再跟着朱三他们。 江容无比庆幸高士瑞过来了,她同着高士瑞带着一堆人天天出去周围比较近的地方看看风景,也去了庄头村和白鹅塘那边看自己的地和租种的地。 朱勇很殷勤的带着一众看地,如数家珍的讲着有多少亩,收成会如何。 朱勇是被朱三安排负责看着种地事宜的人,是朱猛的弟弟,朱掌柜在广府生的仔,在当地很熟。朱三用长寿的例子激励着朱勇,让朱勇好好做事,争取让江容看得上眼,于是可以提拔多做点事,薪水肯定也会涨的。于是朱勇做事积极得很,高士瑞时时用朱勇来责备自己的表兄表侄们,及高家的族人们。 江容听到高士瑞谴责手下时乐得不行。 广府处处水草丰茂,绿草更绿,青翠欲滴远胜北方的树木,飘着曳地长须的榕树时时可见。素馨花开,香味处处。 高士瑞一路感慨多多,“要是我们那里有这么多水,就好了,庄稼收成也好得多。” 江容笑话高士瑞,“真的那么多水,也不好吧,这里一年四季都可以种庄稼,咱们那里就算有水了,也一样种不成,处处冻着。” 日日都闲逛着,三月十六日也不例外。 这日,陈鸿明送一堆东西过来卫记酒馆,其中包括几千斤水烟。 朱三出去玩了,酒馆是朱猛看着,让陈鸿明先回去,说江容很晚才会过来。 陈鸿明不肯回家,就坐在酒馆等。 朱三同张满娘逛着先回来,同张满娘告别后,他就同陈鸿明高兴的讲自己今天去哪里玩了,吃了些啥。 陈鸿明心不在焉的应着。 朱三也不管陈鸿明有没有听,只管讲自己的开心事和得意的事,然后感叹说,老天爷对我真是好啊,居然有满子这么好的姑娘给我留着。 朱猛嘀咕,“一开始你拿人家当猛兽一样躲着的。” 江容回来后,朱猛快步上前汇报说陈鸿明送过来几千斤水烟。 江容笑着说,“付银子,银货两讫。” 陈鸿明听到江容清脆甜美充满笑意的声音,立刻就冲出去,看到江容身身边的高士瑞,他充满不善的问,“他是什么人?” 江容白天玩得开心,一听到这语气,立刻就脸色就变了,“他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陈鸿明看高士瑞与江容长得有些像,于是缓和了语气拱手问道,“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江容不耐烦的说,“他姓啥叫啥与你无关。” 高士瑞在旁边也皱眉,“值多少银子,钱货两讫的好,朱猛先数银子给他。” 朱猛虽然不得朱三欢心,但是朱三出去玩了,这种看店的差使一直是让朱猛做的,自然是让朱猛数银子出来。 朱三这时跳出来笑着说,“陈鸿明这家伙还给大伙带了不少东西呢,小卫快来看看。” 几人进屋坐下。 高士瑞看着朱猛,“先把银子数给他先。” 朱猛忙让小二拿出早就数好的银票,“早就说给了,他不要。” 陈鸿明看着江容的脸色,想了想,“送给你的,当是开业贺礼。” 江容硬梆梆的说,“几千斤水烟送礼?” 陈鸿明选词择句说,“也就数百两银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容打个呵欠,“既然几百两银子了,那谢了,你还是收下银票吧。你要不收,就让朱猛把那些东西全扔出去。” 陈鸿明叹着气收了银票。 朱三拿着一块玉递给江容讨好的说,“这块玉雕工不错,能值不少银子,跟你有一副镯子好配的。” 高士瑞绷着脸不说话。 江容一手打落,绷着脸问朱三,“朱三,我自信我还算有点银子,不至于随便收人家这种东西,我要喜欢什么,也是自己去买的。再讲了,这也不是你的东西,以后你说话做事要注意点,不要让张满娘误会了。” 朱三很尴尬。 江容打呵欠说回去吃饭去。 高士瑞盯了一眼陈鸿明,转身跟着走了。 陈鸿明跑上去要拉江容,“你怎么可以这样待我?” 高士瑞早有防备,挡住陈鸿明,让江容在自己身后,谴责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要做什么。” 江容冷笑,“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待你?” 陈鸿明看看高士瑞,又看看江容,可怜兮兮的说,“你们出去玩,我在这里等你好久,回来也不同我讲几句话,我好久没见你了,我好想你。” 江容听着也有些心软,可是又想想,心就又硬了,“陈少爷,你爱等是你自己的事,关别人怎么事。玩了一天好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讲吧。” 陈鸿明抱怨说,“大家不是朋友么,这么久没见面,聊聊天都不肯。” 江容点头,“不要以为你送点烟草就有什么大不了的了,所谓朋友,就是雪中送炭才珍贵,锦上添花没什么。我现在有的是烟草,你送的这些没什么。” 陈鸿明很失望的说,“你好狠心。” 江容怒了,“你才等多久,你回家两个月,吱也不吱一声,回来了嫌闷就跑来找我,你当我是什么,你陈大少爷要找乐子,去找永春楼的姑娘们去。” 陈鸿明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天走得很仓促,我让下人送过来,让他们说真的是好急,不然,我就当面同你告别了。我回到家里,也是时时想着你,好多东西我见到就买下来,今天送过来的东西都是给你的。现在事情一忙完,我就立刻回来,我都没回家,就先到酒馆这里来等着你了。” 江容不接受这种解释,“这样讲,你还把我的位置排在你父母前面呢,我受不起的。两个月,你若是心里有我,就应该时时捎信过来。你没有。若不是两个月而是两年呢?你真是太看重你自己了。” 江容越讲越烦,让人拦住陈鸿明,自己与高士瑞走了。 失望的陈鸿明同朱三诉苦,说江容不理他。 朱三看着一对前朝的白玉手镯,正入迷的分析那雕工,不耐烦的说,“你活该,没见过你这样的蠢货,喜欢女孩子,居然还躲开两个月。两个月时间足够成亲了,那边宝珠银铺的王小姐就在谈婚论嫁了。要是小卫喜欢老子,我都带她回家成亲了,还轮得到你。” 陈鸿明解释,“我回家,老家还有好多事,我也要做事的。” 朱三吹吹那白玉手镯,“是啊,你要做事嘛,女孩子要哄的嘛,不能两全,你选了做事就不要说人家小卫怎么了。人家小卫又不欠你的,以后你说话言行举止也注意点,不要害我被她骂。” 陈鸿明再三恳求朱三,说那手镯送给朱三好了。 朱三恋恋不舍的把手镯还给他,“我才不收你的东西呢,若是被那丫头发现你拿东西收买了我,一定得拿刀劈了我。小卫现在时时在那个啥女子酒馆喝酒,那边不让男人进去的,我都不好进去的,我有事都是在这里等着她过来找我的。你帮我一个忙,我就告诉你怎么办。” 陈鸿明忙让朱三开条件出来。 朱三烦燥的讲,“你也知道的啦,我以前不懂事,为了跟着小卫一群人混出来,把安小姐骗到这里来了,她若是回家,定然名声不好,只能在外面嫁了算了。她一天不嫁,这事便一天梗在我心里头,我一向问心无愧,只是觉得对不起这安小姐。甘文镜那厮很喜欢安小姐,可恨居然近期都不肯来找安小姐,我恨透了他。安小姐同他长一般高,哪样不比他强。你帮我撮合他们俩,我就指点你一下。” 陈鸿明使劲点头说好。 朱三笑着说,“安小姐,还有那个啥陆老粗的未婚妻,被小卫弄过去在那里干活了,你找那个陆老粗同甘文镜过去找人去,自然小卫就待见你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成全 回家后,高士瑞问江容同这陈鸿明是怎么回事。 江容简洁的描述了下,就是见过那厮舞狮,再初七那日一起去花棣看舞狮,这厮主动要求一起,然后走散,碰到恶人,动手杀人的事早已经详细讲过,当时江容怕得要命,这厮还是坚持走了,令江容很郁闷。再后来死缠着一起跟着看了几天地,正月十几也没有当面说啥,只派人捎了点烟草过来,说是回福建老家找烟草去,结果现在才又出现。 高士瑞仔细想了想,“这很奇怪,那应该是一开始挺喜欢你的,怎么回家将近两个月时间,又不捎信过来,福建离这里很近,几天时间就到了,至于这么久一点音讯都没有么。” 江容抱怨,“是啊,我是觉得他很喜欢我啊,可是又做人那样。这种人,真让人想不通,真是讨厌死了。” 高士瑞猜测,“我猜的啊,未必是真的啊,你不要不开心。会不会他喜欢你,可是他家里的人不太怎么满意价钱,于是让他回老家办事,借机隔开你们,时间久了,自然感情也淡了,说不准他在家里还相过好多次亲。现在看到我天天陪着你进进出出,以为你不得对他再有想法了,于是他家里就放他出来了。算下时间,也对得上。” 江容扳着手指头数下时间,“你说得太有道理了。”应该这就是事实了,江容不禁愤怒不已。 高士瑞亦是愤怒不已,“这陈鸿明象个白痴一样,居然他家里还看不上你。” 江容哈哈大笑,安慰高士瑞,“他是迟钝了些,也不太象白痴吧。你们觉得我很好,可能人家自己的父母觉得他是个宝呢。这没啥,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疼,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草。” 高士瑞笑了,“我打听过这个陈家,也没啥,卖茶叶的,不比咱卖酒的更赚银子。咱的酒一定能卖光,还不会变坏,茶叶的话,年年有新茶,旧茶肯定不好了。要讲身家的话,未必陈家比咱更富。” 江容叹气,“你不要担心我,我有钱,我过得舒服得很,我才不要被人挑来挑去呢。你放心吧。”一定得要趁心趁意的人,不然,就挑个美人看着也养眼,绝不委屈自己。 天黑时,银子过来捎话,说自家小姐请卫小姐和高少爷明天一起帮忙看看嫁妆还缺些什么。 江容让她回话说明天一定过去。 次日,宝珠把她的嫁妆全铺开让二人看。 红木的家俱,雕工都极好。绫罗绸缎,也是闪闪发亮。各式首饰也都不错,琳琅满目,看得人目不瑕接。江容感觉自己站在一个很大的市场里头。 江容讲了自己的看法,赞美了下。 宝珠叹了一口气,“田二的舅父说是要把家俱运过去佛山去,大不了运过去了,再运回来,总之,一定要运过去,好麻烦。” 江容听到宝珠不悦之情,忙开导她说,“运过去,再运回来也没有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影响啥。反正你有这么多嫁妆,肯定是铺开给大家看看嘛,看看田家娶的媳妇多好啊,说起来大家都有面子。” 宝珠苦着脸,“我没有兄弟,只好这样了。” 江容无情的揭穿她,“你有兄弟,嫁妆更得给大伙看看,不然,人家得讲你兄弟苛待你了,连嫁妆都不给齐。你现在只是麻烦运过来运过去,以后没有人讲你啥话,是麻烦一小会的好,还是天天被人念着的好。” 宝珠笑着说,“讨厌啦你,人家就是发个牢骚嘛。” 江容送上一对珍珠手链和耳环,“一点心意,看你喜欢不喜欢。” 宝珠笑着接过,“你送的,怎么样都是好东西啦。” 其实只是一点点小事,可是凡事务求完美的宝珠就耿在心里不开心。现在想通了,立刻就心情好了雨过天晴了,两个女孩子高高兴兴手拉手的去酒馆去喝酒。 高士瑞默默的跟在后面。 长寿老远就同几人打招呼,很殷勤的侍候几人。 江容同王宝珠到里间去躺着,又喊安如意过去一起说话吃点心喝酒。 高士瑞郁闷的一人坐在外面。 长寿开导他说,“你是偶尔来一天,我是天天在这里,天天面对的是女人哪。卫小姐还不准我多看这些客人,说会冒犯人家的。”说着还做个低眉顺目的姿势出来。 高士瑞险些笑出声来,真是活宝,难怪江容宁可要做事不太利落的长寿,也不要训练有素的江祥过来这边做事。 中午时,陆子豪同着陈鸿明过来。 店里已经有几个女子在吃饭,长寿不让他们进店,陆子豪一定要进来,两人在门口吵吵闹闹,陈鸿明在一旁看着。 陆子豪见到陈小倩的身影,大叫小倩冲过去,可怜长寿的身板哪里挡得住他,就那样让他冲过去了。 高士瑞不禁火冒三丈,“陈鸿明,你是不是人哪,小卫开个酒馆打发下时间,你做什么要弄人来惹事。” 陈小倩见到陆子豪却不出声。 陆子豪见陈小倩的下巴越发的尖了,心痛万分,“他们是不是苛刻你了,小倩我们成亲吧,不要在这里做事了。” 陈小倩面无表情的说,“这里只接待女宾,男的都出去,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长寿赶他出去。”小倩心中很纠结,明明都许了他了,陆家不肯再议亲,现在又跑过来惹小倩,不知这人居心何在。 长寿扯着陆子豪让陆子豪出去,陆子豪死也不肯,他力气又比长寿大,长寿拉不动他。 几人闹闹哄哄的,声音大了,王宝珠问发生什么事。 江容正聊得开心,于是说不要管。 安如意放不下心来,走出来看怎么回事。 正看到陆子豪拉着陈小倩。陈小倩泪眼迷离的。正所谓执手相看泪眼。安如意不禁想起自己的事来,心中戚戚然,立刻进里间同江容汇报情形。 王宝珠心情好,自然也巴不得天下有情人全成了眷属,“那就帮帮小倩吧,让他们立刻成亲。” 江容哼了一声,“上次陆老粗都去求过亲了,都说要准备成亲了,还是黄了,这次也未必成,得让那陆老粗吃点苦头,不然,他不知道天高与地厚。如意,呆会我出去讲话,你低声同小倩讲,让她配合点。” 江容整整衣衫,走到门口赶陆子豪,“陆老粗,你们怎么啦,有事要讲的话出去讲,不要影响我们开业的好彩头,我这可是新店,客人本来就少,不要把我的客人吓光了。” 陆子豪财大气粗,“今天你们这里我包了,多少银子。” 江容让长寿去拿昨天的账目来说话。 长寿狐假虎威的拿着账本说,“昨天我们收入了一百七十一两银子。既然是小倩认得的人,就收一百七十两吧,零头就不要了。” 陆子豪粗手一挥,“一百八十两吧,一百七十两不吉利。” 江容点头让长寿收银票,“那多出的十两是你的了。” 不一会黄锦与黎小樱都过来了,都在那里劝解陈小倩。安如意示意小倩千万不要松口,就一声不出好了。 闹闹哄哄好一阵子,江容很不客气的对陆子豪说,“陆大少爷,我知道你有银子,可是,你要知道,我昨天开门收一百七十一两银子,未必今天只收这么多,并且客人会越来越多,你这样会害得我没有生意的,一百八十两银子会害我得罪好多客人。看在你是小倩的朋友份上,我今天不与你计较,不过,没有下一次。” 小倩赌气说,“我跟他不是朋友。” 陆子豪很受伤的大叫,“我们明明都要成亲了。” 江容不耐烦的说,“吵什么吵,有理不在声高,你既然说都要成亲了,你倒是讲一讲,是哪天下的聘礼,几时迎亲,到时我们这里做事的姐妹们都过去捧个人场。” 陆子豪哑口无声。 江容冷笑,“长寿,去叫简大叔来,象这种登徒子,跑过来我们酒馆败坏单身女子的名声,这算什么事。” 陆子豪忙大叫,“我是认真的,我立刻回家让我父母下聘礼去。” 江容点头,“嫁妆什么的,你也知道小倩家穷,没有什么好嫁妆,准备起来也不费事,不过本来你也不图嫁妆的,下个月就是好日子,下个月就成亲好了,免得夜长梦多。你要是再拖拉的话,我们下个月押货回京城,就捎上小倩好了,让小倩远嫁京城,也没啥不好的。” 陆子豪连连点头,说一定不能再改了,再改他也没面子在这广府呆下去了。 众人都恭喜陆子豪与陈小倩。 江容赶陈小倩到内室去做事,不要再抛头露脸见外人。 陈鸿明劝阻,说大家热闹下也没啥。 江容怒目视之,“人家的老婆,人家都没讲啥,你这人也太懂礼节了吧,你知不知道订了亲的男女婚前不能见面的。”江容推着陈小倩快点进去。 陈鸿明被说得无语。 黄锦忙打圆场,“陆兄很快就要成亲了,成亲前是不应该见小倩来着,我和小樱是例外,不要同我们相比。”黎小樱在旁边掐了黄锦一把。 到了下午,众人都走了。陈小倩高高兴兴的收拾着桌椅,安如意一脸诅丧的坐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安心 江容安慰诅丧的安如意,“过几天,等她们的聘礼都下完木已成舟没得改了,就帮你去找甘文镜麻烦去,我们现在大把脸生的人手,不怕折磨不了甘文镜。” 说得安如意发笑,笑完后幽幽的说,“我只是想问他为什么不肯再来见我,问了就算了。” 江容恨其不争,坚持追问,“他要是讲他有苦衷呢?可是他心里只有你一人,希望你能体谅他的苦衷。” 安如意犹豫了下,决绝的说,“既然有苦衷,那么,我就不认得他了,免得大家为难。” 江容不以为然的说,“反正他没过来找你,要么是不想再见到你,要么就是所谓有原因的,可这么久了,就算有事,也得打个招呼啊,有什么生死关头的事这么紧要啊。你死心吧,他再有苦衷,派人送个信,打个招呼,好聚好散不成么。” 安如意黯然,不再出声。 江容也不再讲了,感情的事,外人插不上手的,做为朋友,只希望安如意能够嫁得好好的,不然,那朱三公子心中也是怕不好过。 次日,陆子豪过来找陈小倩。 长寿拦住他不让进,说男宾不得入内。 陆子豪没法,只好请长寿进去通报。 江容不让陈小倩见他,只让长寿出去问他有事没,有事转告长寿,再让长寿转告好了。 长寿乐滋滋的告知陆子豪见不到陈小倩,有事只能转告。 陆子豪没办法,请长寿转告说,自己家里订于三月二十二送聘礼过去阿八嫂子家,让陈小倩这天回家呆着。还低声下气的请长寿转告江容,自己家中种了两百亩田的烟叶,局时会卖给卫记,请卫记千万笑纳不要嫌少。 长寿又进去告诉陈小倩。 江容很不乐意的牢骚,“买卖银货两讫,卖就卖,还讲什么笑纳,笑纳应该是一分银子不出,这陆子豪真是没得点墨水。陈小倩你嫁过去了可得好好笑话下他。另外昨天那家伙给的一百八十两银子,十两归长寿了,多出来的给你自己置嫁妆。要是不够的话,同长寿吱一声,嫁过去了再还就可以了。” 陈小倩抱着江容又哭又笑。 江容尖叫,“安如意把这疯女人拉开,鼻水不要搞到我衣服上。” 安如意笑着拉开陈小倩,边拉边打趣陈小倩说,“你真是守得云开见明月了,以后嫁了可得多多过来找我们说话,最关键是多多过来掏银子饮酒,多种烟草来换酒,不然小卫可不欢迎你。” 江容哈哈大笑。 安如意见江容高兴,又推陈小倩,“你还不赶快回家去准备下,人家送聘礼过来了,怎么也得有回礼的,这几天你就不要来做事了,我帮你多做点。” 陈小倩迟疑。 江容一挥手,“估计你嫁过去了,也不能在这里做事了,要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找两个聪明伶俐的丫头过来接手做就成了,就可以让安如意只动嘴皮子,啥事让丫头们做好了。另外,你也没做几天事,那就不给工钱了。” 陈小倩又抱着江容哽咽的说,“你真是好人。” 江容赶快推陈小倩,陈小倩偏不肯放手,安如意帮忙拉开陈小倩,几人闹做一团。 这日真是个不错的日子,中午时又有人送信过来,落款是明德的。 送信人讲有货到了,请卫小姐安排人手过去取货,货船几天后开拔,再订货可以直接让这个货船捎过去订单。 江容打赏来人五两银子,又喊张华来吩咐,江容让张华同着来人去排队卸货,等货全卸好到仓库后,再派人去请李老板简松之类的人去看下货,要不要也一起拼单订货,如果需要的话,列出清单出来。 张华答是。 江容很不放心的提醒张华要注意保密,不可外传。 张华应下了就同等在外面的送信人一起去卸货去了。 江容自己想想,田家会在二十日,也就是后日过来下聘,于是让下人去通知王宝珠次日一起过去看看,看王宝珠要不要买些在嫁妆里摆着。 王宝珠欣然同意,挑了一些回家。 王宝珠下聘自然是风光无比,田家送来礼金,金银宝簪,宝钿,钗环珠簪,镯子,翡翠碧玉首饰全套,绫罗绸缎,礼饼 一担, 海味八式,金猪一头,金华腿二对, 鸡一雄一雌,鲮鱼,椰子一对,米酒四坛,四京果,生果八样,油麻茶礼。 摆在院子里宝光四溢,通家世好都来观礼,赞叹不绝。 王家把朱三江容黎小樱李晚晴等全都邀请了。陈鸿明陆子豪也跟着一起去了。 简松主持仪式,很是有模有样。 不少观礼之人都赞简松,有人说自己家以后要也请简松帮忙。 江容见到简松德高望重的样子就发笑。 王宝珠回礼是取出所有聘礼的一半,另加更多的绫罗绸缎与各种玉器摆设,回礼更胜聘礼。 陆子豪过后感叹一些摆设,说王家小姐的回礼真是厚重,许多没见过,尤其是有些盘子有些瓶子,陆子豪讲得直流口水。 看他这种没出息的样子,江容心情大好,自豪告诉他有些是自己卖给王家小姐的。 再到陆家给陈小倩下聘礼的那天,陈鸿明就过来邀请卫记诸人去捧场去。阿八嫂子也盛情邀请过江容李晚晴黎小樱,说了好多遍请几人早点过去。 江容朱三几人自然是早早过去。 阿八嫂子一见几人就高兴的合不拢嘴,“多亏了大伙,我的小倩总算要嫁人了。真是列祖列宗保佑,我的小倩总算要嫁人了,我这几日天天早晚给祖宗上香,求祖宗保佑千万不要再出岔子了。”阿八嫂子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江容哈哈大笑,“姻缘天定,这是小倩自己的福气。” 陆家是大户人家,聘礼很是象模象样,不比田家的差。 阿八嫂子倾尽家产为小倩置嫁妆,自然回礼也不错,把聘礼一半还回去外,还多送了许多绸缎,还有陈小倩给陆子豪亲手缝制的两套里外衣衫和鞋。 结果陆子豪低声问江容为啥没在陈小倩的回礼里来点。 江容把眼晴移到一边去不看这个蠢货,“陈小倩那么穷,一个盘子就够几匹布了,她哪里买得起。” 陈鸿明搭话说,“阿粗,你去买点给小倩嘛,反正也是你用。” 陆子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嘿嘿的笑。他决定礼毕以后就去找江容去帮忙,买些来放在陈小倩的嫁妆中装点门面。 江容看他的样子也觉得好笑,“陈小倩是穷,买不起。你有钱嘛,你可以买的嘛,你买多少都卖给你。” 旁边有人接话谴责说,“穷就不能买了,穷人就低人一等么。” 江容本来笑话陆老粗觉得很开心,现在有人打岔,很恼火,等把目光放到这人身上更觉得生气了,这人瘦瘦高高,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可是说话却如此的冲,令人不快,对于不认得的没有交情的找事之人,江容从来不会客气,“是啊,穷就买不起。没有银子怎么买得起,你是成心找茬吧,买不起东西同低一等有关系么。” 阿八嫂子听陈小倩讲过陆家突然下聘原由,并且有收到江容的银子给小倩办嫁妆,自然待江容特别亲厚,此时她正站在江容旁边,立刻低声讲这个就是陈冬来。 一直坏陈小倩婚事的陈冬来,江容听陈小倩多次哭诉过,她对这人极为恶感,早就将此人定义为斯文禽兽,现在更觉得他长得尖嘴猴腮,不堪入眼。 陈冬来咄咄逼人的说,“你嫌小倩穷,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容怒了,“陈小倩是穷,可是她马上就嫁入大户人家了,她婆家都不嫌她穷,穷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讲一讲也没啥大不了的。我就算嫌她穷,那也比有些人时时坏她大好姻缘的人好一万倍。”况且江容对陈小倩已经算不错了,替她出头,资助银子与她办嫁妆,虽然那银子是陆老粗出的,可是江容完全可以当那是自己的营业收入不是么。 陈冬来被人说中了心思,不禁胀红了脸辩解道,“谁坏小倩妹子的姻缘了,大伙都是关心她过得好不好。” 江容笑了,“说得冠冕堂皇的,心里不知几肮脏呢。来,要真是没有坏过陈小倩的姻缘,跟着我念一万遍,坏过陈小倩姻缘的人,全家死光光,断子绝孙。” 不少观礼的人都交头结耳的议论纷纷。 阿八嫂子为人爽快,虽然家中不富裕,可是她很豪爽,收布时很是照顾大伙。于是人缘极好。所以虽然陈小倩家中无男丁,可也没有人欺负陈小倩过。这次陆家下聘礼,是阿八嫂子盼望多年的事,街坊们还有阿八嫂子照顾过的农户,不管有钱没钱,都过来捧了个人场。 陈冬来结巴着说,“你真是莫名。”陈冬来喜欢陈小倩,一直自暴自弃的不肯娶妻,他心想断子绝孙就断子绝孙吧,可是,全家死光光,这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江容却不理他,“念啊,跟着一起念,坏过陈小倩姻缘的人,全家死光光,断子绝孙。” 朱三在旁边笑道,“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干吗还要咒这恶人全家呢?” 江容解释,“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话,那做坏事的人随便做坏事好了,反正报应不到他家人头上,他可是随便可以害死别人一整家人哪,才报销他一人,这样太不公平了。再讲了,坏人姻缘之人,可算不上好汉。小倩若是嫁不出去,阿八嫂子也没好日子过,也是害了一整家了啊。一家对一家,这样才公平嘛。” 朱三点头,“原来还有这个道理,那就让这恶人全家死光光,断子绝孙吧。” 朱三很有讲话技巧的,只说这恶人,并未指名道姓,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自动代入的就是那恶人,这可把那陈冬来得嘴唇发青。 陈记绸庄与陈小倩家是远房堂亲,陈记绸庄一向存银在金露华银铺,于是陈夏至也邀请金多多吴晓金一起来参观小倩的放定仪式。 金多多又带了赵亚波,周平几人过来。 吴晓金自幼与陈冬来就认得,此时眼见陈冬来尴尬至极,自然就跑出来打抱不平,“你有什么证据讲冬来哥坏了陈小倩的姻缘?” 江容鄙视的答道,“谁讲陈冬来坏了陈小倩姻缘?朱三,你讲了没?” 朱三自是摇头,“好象只有这位小姐在讲。” 吴晓金气得不行,连忙解释,朱三只是笑。 陈夏至拉她,这种事越描越黑的。 自然有与阿八嫂子相好的嘴快街坊在旁边仗义持言,“人家卫小姐朱公子啥话都没讲,明明是你们在那里挑刺来着。要是同谁有仇的话,等礼毕了再讲,偏要在这里讲,谁都会这样猜的啦。” 江容对这街坊示之以笑脸,决定见好就收,“现在这种时候,凡是出来捣乱的,全是在坏陈小倩的姻缘。不是存心坏陈小倩姻缘的人,就不要再接话了。” 阿八嫂子此时大声的讲,“多年来大伙照顾我们母女二人,现在小倩总算要嫁人了,感谢各位街坊捧场,饮几杯薄酒,不要嫌弃菜式简单。等下个月时,大家都来饮杯薄酒吧。” 陈夏至勉强笑着同金多多几人讲陈家赤贫,酒席可能不入贵人口,于是这几人都决定不吃酒席。 陈夏至就同阿八嫂子告辞,拉着摇摇欲坠的陈冬来走了。 爱面子的阿八嫂子脸色略有不快。 黎小樱安慰阿八嫂子,“少几个人吃还省点酒呢,让真心来捧场的乡亲们多吃点。走了也免得再出什么坏招。” 江容也表示,“只要有一个菜我喜欢,我都吃得很开心的。” 一句话说得阿八嫂子喜笑颜开,“我做几十年菜了,怎么样也能有两三个菜哄得卫小姐开心才是。” 陈小倩家的酒席是阿八嫂子亲自操持的,喊了几个街坊婆娘帮手,虽然确实不是什么精细脍食,但胜在原汁原味新鲜,都是些本地海鲜与水产,再就是鸡与猪肉之类的,看起来还是很丰盛的。 虽然比不上饭馆厨师的手艺,全是家常口味,不过也能入口,加上心情好,江容吃起来是有滋有味的。 阿八嫂子家穷,为人要强,估计也是倾尽家资来办理这酒席了,诚意是极够的了,媒人与陆家的人都表示满意。 一直提着心的阿八嫂子在送走最后的客人后,终于安心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等待解释 江容觉得自己的酒馆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陈小倩要嫁到陆家,就给自己的酒馆打了广告了。 次日一大早,阿八嫂子就去江容家里等着。 高士瑞很奇怪能有啥事,于是问她,“您是不是过来道谢的,如果只是道谢,就不用等了,小卫心领了。” 阿八嫂子摇头,“不是,我有事要等卫小姐起来再面谈。” 高士瑞心想不是陈小倩刚刚定完亲,只是等着出门么,难道还有什么大的事发生?他知道江容素来胆大包天,有点担心江容随口就答应人家什么做不到的事了,于是让张华去做事,自己不去了,就陪着阿八嫂子喝茶。 江容起来后看到阿八嫂子,都有些迷糊,“陈小倩不是刚刚定了亲么,下个月出嫁了,怎么不在家里帮她准备嫁妆?”江容说话素来直接。 阿八嫂子忙行礼,江容让她不必客气。 下人立刻送上来江容的早点,江容边吃边听阿八嫂子讲。 阿八嫂子重又坐下,“我的小倩总算要嫁了,我也没有什么牵挂的了。听小倩讲,卫小姐让她帮忙找几个丫头帮忙做事,不知要什么要求呢。” 江容打个呵欠,“我有两片酒馆,一片是朱三同我合伙的,那片他看着,还兼营酒品批发的。再一片是专门接待女客的,伙计也全是女的,可是那些自梳女,肯定不能那么八婆的同客人们讲东讲西讲阴私事体,怎么也得找几个伶俐的丫头跑堂做事才好,小倩走了,等安如意嫁人了,就没有人管事,现在就得先调教人出来。” 阿八嫂子陪着笑脸说,“正是正是,小倩同我一讲,我就寻思,这里的厨娘手艺是极好的,为什么一定要再请丫头呢?卫小姐,不是我自夸,这广府哪家的八卦我都清楚得很,您看,我过来帮手可好。” 江容吃了一惊,这阿八嫂子自然是极能干的,但是她自己有开一片小布店,怎么会愿意出来给人做管事? 江容想了想,“您比我年纪大些,我素来是没什么规矩的,您给我做事,岂不是委屈了您了?你自己都是布店老板,我这里只是小生意,只是开着供小姐们姑娘们说说闲话,日子过着舒服些,也不指着赚多少银子,当然如果银子象流水一样流过来,那就是最好了。” 阿八嫂子大笑,“你也别用您字啦,我知道你的,小倩讲过你了。你就直接叫我阿八嫂子就好。大伙都这样叫我,老的小的,哪个辈份的都这样叫,叫这个我还习惯点。那个布店就是辛苦活,得天天在乡下收布,现在小倩也嫁了,我也不想这么辛苦了,我喊两个侄子过来做了。” 江容请阿八嫂子喝茶。 阿八嫂子描述自己的优势,“菜呢,我做的没有厨娘们好,不过不同季节吃不同的菜,菜单我还是能拟的,我可以跑腿带小厮去买新鲜的海鲜,你的厨娘们好是好,让他们同人讨价还价,一定不如我,这几家酒馆的材料就可以省好多出来。” 江容哈哈大笑,“那好啊,可是会不会太多事太辛苦了点。” 阿八嫂子拍拍胸膛,“这些活,比起从前开布店轻松不知多少,我自己以前扛着布从乡下过来,比男人还给力些。”说起从前,阿八嫂子不禁叹气。 江容忙阻止她忆苦思甜,“那好吧,等小倩嫁到陆家了,就过来做事吧。不过我可是丑话说前头的啊,做事就是做事,人工我不会少,同其他的人是一样的,不能欺负别人,不能因为说是小倩的亲妈就倚老卖老的哇。” 阿八嫂子喜滋滋点头,“小倩是四月十八的婚期。我四月二十二过来做事吧。” 江容又想一想,“阿八嫂子是个能干人,这点大伙都知道,我可得再限定一点,在我这里做事的人,都人工不错的,老了也有养老,但是,我不喜欢人家在我这里做事,攒够银子了,结果再开一片同我差不多的酒馆,那样就太不好了。阿八嫂子的女婿是陆子豪,不会到时帮他开片酒馆吧。” 阿八嫂子肯定的说不会,“要是在卫记做事有养老,我是绝对不会去女婿家养老的,那样我的小倩在婆家都抬不起头来。卫小姐你放心吧,我在这里做事,不知几舒服,有人一起说话,老了也有人一起陪着,我又何必去女婿家让人讲我是绝户呢。” 江容笑着劝阿八嫂子赶快回家给小倩去准备嫁妆去,如果银子不够先过来预支人工,反正大不了到时让陆子豪还银子。 阿八嫂子开怀大笑,又寒喧了几句就告辞了。 高士瑞同着江容去卫记。 陈鸿明与陆子豪都在卫记喝酒,见到江容陆子豪就打招呼申请买些盘碟类的摆设给陈小倩做嫁妆。 江容让他去找高士瑞谈。 朱三问江容安如意如何。 江容叹气,“那甘文镜怎么了,他家出事了?不是同你们朱记是同行么,你有没有听过啥消息?” 陈鸿明插话,“我知道他家出啥事了。甘家的老爷子身子骨不太好了,他的叔伯们都在争家产。” 朱三轻蔑的说,“原来是这样啊,自己赚一份家当不就好了么?没本事,还天天去找安如意,现在要争家产了,就不理安如意了。小卫,我们几时去暴打他一顿,给安如意出口气。” 江容点头,“正合我意。” 陆子豪在旁边听到,不禁咋舌,“要是我不要陈小倩了,是不是也会打我一顿?” 江容斜他一眼,“那是你们的事,关我们屁事。” 陆子豪松了一口气。 朱三恐吓他,“那是陈小倩不求到我们的名下,我们才不会管。要是求到了,说不准直接卡嚓掉你,让陈小倩生的娃当家作主。” 江容不耐烦的说,“朱三,管人家那么多事,陈小倩嫁到陆家,就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那是陆家的家事,关我们什么事,要求的话,也不得求我们。我们能帮她的,全帮了,以后全靠她自个。现在安如意天天苦着脸,你居然有心情天天同张满娘出去鬼混,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朱三被江容吓得不敢讲话了,只敢挤眉弄眼同陆子豪交流。 江容吃了些点心,心情才好点,指示朱三说,“你,去把甘文镜约出来,让安如意同甘文镜面对面的讲,如果一点情谊都没有,麻烦甘文镜直接告诉安如意,下次我们运货去京城,就捎上安如意好了,京城大把好男人,随便都可以抓一个给安如意。” 朱三点头,提出另一个可能性,“要是那甘文镜有情有义?” 江容喝了口茶,“有情有义会避而不见么?有问题就应该摊开了讲,看看是啥难事。咱们不是也要做挺多东西的么,甘文镜若是能做,他自己开个作坊嘛,我们下订单给他,下订单给谁都是下,这也没啥大不了的。”江容忽然决定不那么苛刻要求别人了,甘文镜再软弱,只要安如意够强,两人就能过得下去,最少以安如意的强悍是能管得住甘文镜的,不然,安如意再挑别人,未必强过甘文镜。 朱三想来想去,“那我去约甘文镜了,他家里的家产,按份分估计也没什么意思,有那么多叔伯,他又不是独子,我寻思这阵子肯定是他家里让他娶旺族女子,联姻提高地位。我去劝他自己赚一份出来,我可以,田二田三可以,没理由他不行的。如果这样他都不敢出来做,那安如意也还是不要他算了。” 安如意同甘文镜的事,朱三是最积极的,安如意只要嫁了,朱三就可以安心过自己的日子了,不然,他过得再好,也不敢回家乡去。安如意一天不嫁,朱三一天觉得有心结。 江容满意的点头,问高士瑞同陆子豪讲完没,讲完了就出去玩,没理由天天管人家的事,自己闷着不出去玩的。 陈鸿明马上狗腿的讲,“观音山很有趣的,我们去观音山去玩吧。” 江容白他一眼,“我们去过了,没啥好玩的。” 高士瑞也觉得没啥好玩的。 陈鸿明说,“真的很有趣的,在山里穿过去,然后一下子到了平台处,看着底下,豁然开朗,很有趣的。那边还有庙,还有好多吃的地方,有农家小吃做得也不错的。我以前住在那边玩了大半个月的,很有趣的。” 陆子豪忙说,“阿明说得对的,好多小饭馆,看上去好小,但是一定有他家的家传秘方,有绝技在身的,不熟的人,看都不会看,进去吃了才知道。” 朱三公子急于得到陈鸿明的帮助解决安如意同甘文镜的婚事,于是极力劝江容,“你就当陈鸿明是一个熟悉本地的下人小厮好了,还不用付银子,反正现在你有带着一堆高家的青壮出去,也不怕出什么事。” 陈鸿明很是无奈。 高士瑞听了很不乐意,“朱三公子,你这话讲得,陈鸿明若真是喜欢我妹妹,就应该堂堂正正的追求,一跑就是几个月,连个招呼都不打,现在又来缠着我妹妹,这算什么事?“ 江容也等着陈鸿明的解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和解 高士瑞紧紧盯着陈鸿明的眼睛。 陈鸿明看着江容,柔声解释,“我回家时真的很急,船已经等着,我得赶着回家参加我表哥成亲,我家最少得有一个人参加他的婚礼。反正婚礼完了很快就会回来了我就让雷子把弄到的烟草送过来给你。哪里知道回去后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每时每刻我都觉着马上就能回来了,可总走不开身,总有事缠着。我错啦,我应该隔几日就送封信给你的,哪怕次日启程,当日也得送信出来的。这是我的不是,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啦。” 他语气温和有礼,目光清澈纯净,看上去问心无愧,他是一个被误解的少年,他渴望得到理解。 江容打个呵欠,这陈鸿明面上太过纯白了,简直是标准版少年,不过福建擅长走私的世家子弟,绝无可能象他表面上那样纯白,虽然,小狐狸肯定是玩不过老狐狸们的。 高士瑞叹气,这解释不能直接让他滚开,当然也不能让他走近些。只好当现在才刚刚认得好了,反正他们也没认得几天。高士瑞算下时间也就是十来天的样子,然后被弄走隔开了一两个月。 这样一想高士瑞就笑起来了,“我妹妹一向娇纵,想必大家也知道她脾气不好的,绝不肯忍耐别人的,你最好不要再惹她生气,千万不要有下一次。” 陆子豪推着陈鸿明快点答应,他在旁边使劲的点头。他同陈鸿明一起长大,陈鸿明从不曾行差踏错过,算计很精确,从没吃过亏,象这次的情况,陆子豪觉得应该也是被拖住了,应该不是陈鸿明的本意,看情形都知道这陈鸿明是当了真了,要玩感情的话,也不能找卫小姐这种不能随便惹的女孩子玩。 陈鸿明自然不能接着高士瑞的话讲一定忍耐之类的,他没蠢到那个程度,要是这样答应了,以某人的个性肯定是会立刻翻脸的。 陈鸿明笑着说,“我觉得小卫挺好,挺讲道理的。”顺着她的意思,按她的个性来,绝对不会有事的,惹毛了就会生气发脾气,其实很好相处的不是么,直爽干脆,绝不会当面娇滴滴的,背面下刀子,也绝对不会因为家族利益来同自己交往。陈鸿明喜欢江容,自然凡事往最好的方向去理解。 被江容凉了这阵子,陈鸿明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己家里肯定是故意的,他一想到自己父亲任何招呼都不打,就这样对待自己,他心里也是很不满,但暂时他还没有同家人摊牌的能力,只好先这样拖着先。 江容不想生气,于懒得从言语中纠出字眼来谴责,“我们今天去吃那雷州饭馆吧,那边做的菜还可以。” 江容不喜欢那翠娘讲话的样子,不过,在表示不愿意看见她后,翠娘就没怎么出现在她面前,出现时也有同面对其他人大有不同,人家自己怎么样,是人家自己的事,不关美食的事,江容自己也很不得大众欢心的,并且翠娘订了卫记的酒,冲这两点,就可以常常去这家吃了。 陈鸿明大喜过望,好几天跟来跟去,低头服软,江容都不肯用眼角扫他一眼,今天虽然没点名,但总算肯捎上他一起出去吃饭了。 看着陈鸿明高兴的样子,江容白了他一眼,又喊上月姑,几人过去雷州饭馆吃饭。 陈鸿明被白了一眼,心情还是大好,总算不是无视了啊。 到了雷州饭馆,江容照例是让伙计给点一桌菜来,她不怕那伙计推销滞销食品上来,江容打赏不含糊的,吃得不好,下次定然不来了。 这家饭馆的伙计们都认得她了,自然知道这卫小姐的脾气,也不多问,直接去厨房下了一桌子的菜单,再配上从卫记那边批发的酒品上来。 陈鸿明殷勤的为高士瑞江容剥虾夹菜。 陆子豪看着觉得很开心,他同陈鸿明一起长大,一直以来长得不好,被众人取笑,陈鸿明则不同,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受到众人称赞,他虽然同陈鸿明关系一直很铁,但是对陈鸿明一直羡慕不已的。现在看到陈鸿明低声下气的样子,陆子豪格外开心,“阿明,你几时学会了布菜啊,我的小厮们都没这样醒目过,几时让他们跟着你学下。来来来,给我也来几样菜,我也学下。” 陈鸿明不以为然,也不接话,只是微微一笑。 江容哈哈大笑,觉得很是解气,谁让他跑到福建一两个月一点音讯都无。 高士瑞不禁承认,这陈鸿明真能忍耐,自己与江容一起长大,事事迁就她,除了江容凡事有主见,加上父母亲时时要求才形成的服从习惯,其实有时也是心中颇有不满,不过事情过后,才觉得江容没错,但当时服从时也会有些抵触情绪的。现在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才与江容合作顺利,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江容的用意。 看着堆着陈鸿明面前的虾壳等堆成小山,却没一口入他自己的口里,江容不禁叹气,“我自己爱吃啥,自己来,你自己吃自己的吧。” 这就是表示和解了,陈鸿明微微一笑,也不再坚持布菜,开始品尝美味。 高士瑞既然觉得陈鸿明不错,自然就不会对他冷若冰霜,也开始同陈鸿明聊下美食。 陈鸿明有台阶就下,娓娓的讲了不少福建好吃的东西,听得江容两眼发亮,高士瑞也觉得应该去福建看看。 吃完饭后,陈鸿明抢着付银子。 高士瑞婉转的阻止,“还是我来吧,陈兄你用家里的钱不是很方便吧。” 高士瑞算着这陈鸿明的近期花销,一般富家子弟大多只有月钱,可是月钱才能有多少,这天天在卫记晃来晃去没做事的人,想必手头也没有多少银子。有没有银子没有所谓,反正江容有的是银子,只要这人有情有趣,能让江容开心,相处愉快,这就够了。 陆子豪大笑,“你让阿明掏钱吧,天天这样吃,也不能花光他的银子,不要以为他就是只会花钱的纨绔,他自己也有赚钱营生的。”损友就是在这个时候用的,他不讲,估计卫记的人都以为这陈鸿明是个老实本分的纨绔来着。 高士瑞此时对这陈鸿明更满意,既然这人自己能赚钱,也不用担心他被家人管束,日后就算江容跟了他,也不用受太多气。 江容惊奇的看着陈鸿明,这家伙看上去温文尔雅,天天就是吃喝玩乐,虽然是有品味的公子哥儿,可是也未必上进到什么程度,一个独子,铁定是继续家业的,只要不滥赌滥嫖,家长都会不管束的。难道这家伙在家族产业外还有自己的产业? 看着江容惊奇的目光,陈鸿明微笑,“也没有什么,我从小就知道用人家的银子,就得听人家的,娶安排好的女人,过凡事被安排的日子。”再去安排自己孩子的生活,就那样无休止循环下去,陈鸿明可不是这种人。 高士瑞也点头,“我若是呆在京城,估计也得时时小心做事。还是出来的好,出来了有银子就自由。” 江容看着高士瑞,“你应该没有人管你吧,三叔不肯娶老婆都没人管他。” 高士瑞哈哈大笑,‘以前咱们家是穷鬼啊,娶得上老婆就不错了,现在有钱了,自然得挑一挑了,你看高士祥,肯定得娶个名门望族的女子。” 江容迟疑,“不会吧,长辈们又不会管他,他会自己勉强自己么?” 高士瑞低声解释,“以前是以前,现在不同,族长一定在我们家选的,我跑出来了,以后肯定是他接任高家的族长。” 江容大吃一惊,立刻明白过来,江二如果姓高,肯定是江二做族长,江二这一辈选不到合适的人,就在下一辈中选,比如说高士祥与高士瑞当中选,“你不同他争,倒是个好的,只是明明做族长是苦差啊,要做好多事,管好多人,孤寡都得接济,有什么好处。啊,你是偷懒,不肯做事干活。“江容不禁笑起来了。 高士瑞苦笑,“我倒是无所谓,估计士祥哥哥也是无所谓,可是伯母一定会吵吵闹闹的。如果士祥哥哥做了族长了,伯母一定会顾着他的体面收敛些。若是我,我可管不住伯母。”好象高士祥是有个母老虎母亲,于是得了这个族长位一样,说着高士瑞也不禁笑起来了。 陈鸿明听这两人讲得有趣,也凑趣的讲,“做族长得以身作则,是做人的典范,一点不能胡来的,再也不能天天逍遥自在的到处闲逛,反正换了我,我也是不肯做族长的。” 江容笑了,“哪里象你们讲得那么可怕,做族长也很威风啊,族里什么人都能管着,应该还有族产可以承继。” 陈鸿明皱眉,“大家族哪有你想象得这么简单,反正我有银子,也能赚到银子,绝不肯被锁在那里的。” 江容看着他,北方的高家,纯粹是小家族,自然朴实得多,当然不能同福建的世家相比。 江容问陈鸿明,“你们那里都是做生意么?你怎么不去科考当官呢?” 陈鸿明微笑着答,“当官才多少银子俸禄,还得低声下气看上官脸色,一样是辛苦,做生意赚的银子安心得多。你喜欢当官的人么?” 江容摇头,“当官的人都很昧着良心的,得心够黑,手够狠,不然那官当不下去。” 陈鸿明笑,“不止那些,当官了就不能随便走动,做生意呢,就不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有好多好玩的地方,你要高兴,我都可以陪你去玩。若是当官了,就不得这么自由了。” 一顿饭吃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当然各人都吃得很开心。 不提陈鸿明和江容,陆子豪算得上是个吃货,一直在感叹要回家喊自己家的厨子过来偷师。 月姑出门后同江容赞叹厨子手艺高超,诅丧的觉得卫记不如这边,情绪之低落,令不怎么看得明白别人心情的江容都很明显就感受到了。 江容不以为然,当然这家的菜确实是不错,这家老板确实很有功力,配着正正合适的酒,酒菜搭配完美得很。要知道卫记批发的酒有十几种,口感都略微有不同,能从十几种酒中挑出最合适的一种,确实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不过除了搭配以外,这饭馆做菜材料确实不同凡响,平时吃虾时,一般人很能吃出死虾与活虾的区别,但是这家的虾比平时吃到活虾更为美味。 江容想来想去,估计就是自己平时吃到的,只是去捞个活虾就成,那雷州饭馆应该是活蹦乱跳的虾烹出来的。活蹦乱跳的虾与只是会游动的活虾有很大的区别的。 江容自然不能傻傻的问雷州饭馆的海鲜鱼虾在哪里买的,想都不用想,那翠娘铁定就会答,卫小姐常来我们这里吃就可以了。 但是月姑本来就不是厨师,她本来就没有自信,她一定不会这样认为的,所有的安慰她都会觉得是安慰,而不是事实。江容正在想如何开导月姑时,陈鸿明先出声了。 陈鸿明笑着安慰月姑,“你们的厨艺已经是很好了,这雷州饭馆应该是同鱼菜市场熟,买得到最好最新鲜的海鲜。口味自然更正一些。小卫,不如我们几时去鱼菜市场去看看,说不定能碰得到运气。” 江容很满意陈鸿明这种善解人意,有差异就要努力改进,就要想清问题在哪里,需要的是支持和鼓励,而不是悲观接受听天由命。于是江容笑着点头说明天一起去鱼菜市场。 江容又想起了阿八嫂子,阿八嫂子既然熟这广府的旮旯角落,想必对卖海鲜的鱼菜市场熟得很,江容心里暗暗有了想法。 江容就低声同月姑讲,“陈鸿明讲得对,不是你们的厨艺不如人家,材料很有区别,呆会去买点东西提着,你去探阿八嫂子,问下她怎么办,我们先逛街去。” 月姑点头,与几人分手,自去买礼物去探阿八嫂子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交往 次日几人去鱼菜市场去逛。 陈鸿明抓了个在玩藤球的男孩子,约有十来岁,笑嘻嘻的问他皮老大在哪里。 那男孩子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看上去就是一个机灵鬼,不过他睁大眼装傻,“你们是谁啊?” 江容示意月姑给银子,月姑递了一两的银锞子给那小子。 那男孩子咬了咬银子,看了众人一眼,说你们就在这里等,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陈鸿明笑道,“难道真这么好彩,随便抓一个就认得皮老大?” 江容分析道,“应该是吧,如果不认得皮老大,就会问皮老大是谁,不会问你们是谁。” 陈鸿明笑眯眯的看着江容,点头说很是很是。 江容反应过来是他在逗自己,立刻踢了他一脚。 陈鸿明只是笑。 江容继续踢他。 旁边高士瑞看不过眼了,“小卫,不要再玩了。” 陈鸿明笑着说,“没事,小卫也没用力气。” 江容泄气了,不踢陈鸿明了。 那男孩子跑过来说,“皮老大喊你们过去,你们跟我来吧。” 陈鸿明一把拉住江容的手,江容没挣脱,踢了他两脚,陈鸿明低声说,“别闹啦。” 江容脸色微红,低声说,“你放开我。” 高士瑞怒目而视,“放开我妹妹。” 陈鸿明笑道,“以前皮老大应该见过我的,或者会给点薄面给我。” 高士瑞冷冷的拔出匕首,“生意成不成有什么大不了的,男女授受不亲,你赶快放开她,不然不客气了。” 几人相持间,有人操着夹生官话说,“什么事呢,在我这里动起刀子来了。” 陈鸿明松开了手,高士瑞收起了匕首,江容站到高士瑞身后。 陈鸿明整整衣服,拱手行礼,“皮老大好。” 皮老大胖胖的,圆圆脸笑得眼睛都没有了,看不出来年纪,穿着一身黑色香云纱长衫,右手转着两个玉球,看了陈鸿明一眼,又看了江容一眼。 陈鸿明笑着说,“我这朋友开了片酒馆,可惜好的海鲜只在皮老大这里买得到,我就厚颜领她们过来拜访一下。” 皮老大看着几人,“什么酒馆?” 高士瑞给皮老大行了个礼,“卫记。” 皮老大笑着说,“我去吃过,不过好象老板不是你吧?” 江容答道,“我们同朱公子合伙的,我姓卫的。” 皮老大开怀大笑,“卫记的酒不错啊,听讲有很多种啊,我还没喝齐呢,走,去我那里坐着说。” 几人跟着皮老大左绕右绕,绕到了皮家,院子也不大,不过院子里的素馨花开得正香。 有下人搬过来椅凳给众人坐下。 皮老大重复说卫记的酒没喝全。 江容谦虚道,“其实这里离雷州饭馆很近,去他家喝就好了,他们家也卖的是我家的酒,他家的菜做得比我们好。” 皮老大呵呵笑道,“既然来求我,为什么不送些酒过来?” 江容冷静的回答,“你的海鲜比较值钱,我的酒不值钱,大家银货两讫买卖的比较好,不然我就占了你的便宜了。你若是喜欢我家的酒,要什么酒,过来买海鲜时捎过来抵数就好。” 皮老大大笑,“你就不怕惹火了我,没有海鲜买了么?” 江容也是一笑,“一直没买你的海鲜,也过下去了,好海鲜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皮老大顺势讲,“酒馆赚钱比卖酒赚得多啊,你一点不心疼。也是,那酒馆你不开也没事,反正酒卖出去就有银子了。” 江容点头说正是此意。 皮老大点头,“你不错,不过好的海鲜比你们平时买的要贵啊。” 江容赞同,“一分钱一分货,皮老大也有风险的,晚上还卖不完的鱼虾都怕它坏掉。” 皮老大呵呵大笑,喊了个年轻人过来,“这个是我的小弟,皮老三,你们要买啥,同老三讲吧。老三,这是卫记的,我们买他们的酒,他们买我们的海鲜,童叟无欺,公平交易吧。”说着皮老大又觉得好笑不已,接着大笑。 陈鸿明见皮老大讲完了,就开始同皮老大叙旧。 皮老三长得精精瘦瘦的,不象皮老大那样爱笑,板着脸同几人行了个拱手礼,“哪位是说话算数的?” 江容懒得在这里多呆,于是让月姑同阿八嫂子留下同他讲数,自己就起身告辞了。 陈鸿明正与皮老大叙旧,一没留神江容与高士瑞就告辞了,忙也告辞追上去。 江容停下来冷冷的看着陈鸿明。 陈鸿明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高士瑞警告陈鸿明,“是不是你们陈家的闺女,全都是可以随便同男人拉拉扯扯的?” 陈鸿明委屈,他很想讲,小卫都可以踢我,我为什么不能拉她的手,不过看到江容在旁边冷冷的看着他,他一个激泠,没敢说出来,只好低头不语。 高士瑞一字一句的对陈鸿明讲,“不要以为你没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妹妹在这里身边没人时,受够了欺负,天天委曲求全的过日子,一个下人都可以放肆,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上门质问。那都是以前了,以后要是你再欺负我妹妹,不要怪我不客气。” 陈鸿明只好低声下气的道歉,赔不是。 江容在旁边扑噗的笑出声来。 高士瑞冷哼一声就拉着江容走了。 陈鸿明忙陪着笑脸跟上。 江容心情不好,她喜欢凡事有安排有计划,有条不理的生活,今天陈鸿明吓了她一跳,于是也不逛了,直接回卫记喝酒。 陈鸿明也只好跟着闷闷的一起喝酒。 月姑同阿八嫂子回去汇报情况,每天早晨卯时就去买海鲜,或是要什么样的鱼虾,可以提前订,皮老三安排直接送货,但是每日价格是不一样。 江容想一想,“反正我们进货贵,卖得也贵,过来这里喝酒的都不是穷人,只要鱼虾新鲜美味不是么?每天价格不同,贴到门口就好了。有时好东西是拿钱也吃不到的,看运气的。” 月姑犹豫,“万一皮老三把不好的货送过来呢?” 江容摇头,“不怕的,他们怎么会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咱们可是让他们送货上门,按他们的价钱给银子的,如果这样的主顾不珍惜,那也没办法了,我们也可以停订的啊。” 阿八嫂子兴奋的说,“我的小倩出门时的酒席,我可以去皮老大那里订点好的海鲜,想必不能失礼宾客了。” 江容微笑点头,“可以的,提前几天同皮老大讲。” 高士瑞时时跟在江容身边,就象罩子一样隔开着陈鸿明与江容。 于是陈鸿明也只能天天窝在酒馆里喝酒聊天,或是同着江容几人去逛街,却再也不会象以前那样有单独相处的日子。他不禁怀念以前朱三公子跟着的日子,时时都可以单独同江容讲几句话,哄得她的笑脸。 陈鸿明有时就很着急,开玩笑的对高士瑞说,“我去你们家向你妹子提亲吧,我自信我能让小卫过着不错的日子。” 高士瑞无情的说,“两情相悦了,自然就会谈婚论嫁了。现在,你都不肯定就是只喜欢她一人,她是万万不可能嫁给你的。她还不是你家的人呢,你就不肯用心哄她,若是嫁给你了,岂不是天天过着做牛做马为奴为婢的苦日子。” 陈鸿明真是恨不得来一次战乱,那样就可以英雄救美证明自己了。可是现在没有战乱,太平得很,他只好挖空心思哄得大伙的欢心,带着江容高士瑞一起出去各处玩,去海边去玩。 南边的海,颜色是蓝色点点点的绿色。象美玉一样的颜色,在海边望去,极为可爱。 高士瑞在海边就心情好些,说这边的海比北边的海要美,因为有苍翠的树木在海边,海水的颜色柔和许多。 卫记简记不知是不是因为鱼虾更鲜美的原因,营业额大涨,酒卖得极好,李记也卖得好,还有几家酒楼估计也卖得不错的,从订酒速度就知道了,酒还没到时就基本上全订出去了,四月中旬时来了酒,订酒的酒馆一分而光。速度之快,令人发指。 夏天这些果子酒冰镇了更好喝,销量会更好,江容一边感叹,一边让高士瑞赶快准备人手押货回京城,再加大运酒量来南方贩卖。 幸好这边的货物早已准备好了,高士瑞立刻挑了个他的表哥管事,再让张斌跟着江容,一众表兄弟和表侄中,张斌最得张氏宠爱,自然张斌能管得住高氏族人与张家众人。高士瑞则自己启程往北运,再马不停蹄的运酒过来。 陈鸿明继续天天做跟班,低头服小,带众人出去玩,玩得不亦乐乎,慢慢的众人也同他很亲近,他也觉得江容对他不是完全没有情意。 终有一日,他制造机会单独同江容在一起,轻轻的拉住江容的手,“你究竟怎么样看我的?” 江容微微一笑,“蠢货。” 一声柔柔的蠢货听在陈鸿明心中是百折千回,有如春雷贯耳一般,万物逢春,百花齐放。他心中狂喜,看着江容如花笑餍,但觉心满意足。(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两女出阁 王宝珠与陈小倩的婚期都选在四月二十八日。 两家都有盛情邀请江容去观礼送嫁,陆子豪也亲自过来送请贴邀请江容去他家凑凑热闹。 江容很是犹豫不决,相当于是三家红喜事,陆家可以忽略,毕竟交情不深。但两家女方没理由只去一家,只是,若去陈小倩家了,明明同王宝珠更亲厚些,不去陈小倩家,又会被人讲嫌贫爱富。 江容用力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讲,“我是自作主张从来不是管人家怎么讲的人,怎么瞻前顾后的了?这么多顾虑,一点不象我自己。” 陈鸿明在旁边听着哈哈大笑,拿着请贴问江容决定去哪家。 江容懒洋洋的说,“扔铜钱吧。” 陈鸿明大笑,“三家怎么扔铜钱啊?” 江容看着他,“明明是两家,我同陆子豪不熟。” 这是根本不考虑陈鸿明的意思了,陈鸿明也不生气,“我同阿粗一起长大的,他的亲事,我一定得参加的,娶亲比送嫁好玩多了,阿粗讲有请唱曲大家过去唱曲,听讲是出一次堂会两百两银子的大家,并且是陆家娶亲,为示庆祝特别多唱些,平时都听不到的曲都能听到。” 江容睁大眼,“两百两银子,那曲一定唱得很好。” 陈鸿明笑嘻嘻的扳着指头讲,“小户人家一年十两银子就过得不错了,现在是两百两,可是听过的人都讲值得啊。”陈鸿明早就明白江容的性子了,虽然有银子,可是很喜欢把银子算来算去。 张斌在旁边也说,“去陆家吧,让我们也见见世面吧,这种场面看一次少一次的。”张斌极力申请去陆家。 陆子豪因为陈鸿明的原因,早就对张斌讲过,只要江容去他家喝捧场喝喜酒,那么喜宴就用卫记的酒水。 陆子豪如此热情邀请江容,张斌心里有些发麻的,大家都知道江容虽然有时爱看热闹,但不喜欢被三姑六婆拉着手问来问去的那种性格,说不定问着问着就甩手走开的,张斌很知道陆子豪同陈鸿明交好,担心是陈家父母想看江容,担心江容在陆子豪的婚礼上发脾气惹事。 不过张斌最担心的是江容在人群中走散,高士瑞再三的同张斌讲过走散是多么可怕,言语不通。张斌想着若去陈小倩家去,不够热闹,送完亲就没事了,去王家送嫁,到佛山又是坐船又是走路的,说不准就走散了,只有在陆家,离卫记也近,那些路江容也熟,江容自己走得回去。为了安全起见,去陆家喝喜酒是最好的,热闹,安全。 何况陈鸿明也这样劝,陈鸿明自己的事,应该他自己更明白,出了啥岔子,也是陈鸿明自己解决,张斌自信江容绝对不会吃这陈鸿明的亏的,于是张斌也劝江容去陆家去。 既然大家都觉得去陆家好,江容决定去陆家喝喜酒,让月姑去那两家先送上礼,并致歉不能出席喜宴。 朱三公子也收到了三家请贴,他问张满娘参加哪家。 张满娘很惊喜朱三公子问她的意见,她仔细想了下,说到佛山送嫁,理由是王宝珠兄弟皆无,去到那边人生地不熟,还是要有朋友帮下忙,其实主要是她觉得若去陆家,那木家肯定会去陆家道贺,万一有人看不得起她说些难听的话怎么办呢,她不愿意自己受辱,也不愿意朱三受辱。去佛山则不同,田家一定当朱三与张满娘做贵客招待。 朱三松了口气,笑着拍拍张满娘的肩,“满子你选得对,我们去佛山一定是贵客。在这里,陆家说不定会碰到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坏人们,还不一定出什么事呢。” 朱三觉得张满娘体贴又能干,性格柔顺无比,碰到这样的女子实在是老天爷厚待他了,在邓州他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女子。在认得张满娘前碰到的朋友,象安如意同江容,两人脾气都很暴,安如意还好,在最初朱三哄她欢心时,还是很顺着朱三的,后来才变得性格别扭,那小卫简直是软硬不吃,不然,朱三也不会拐带安如意,直接就同着小卫离了邓州。当然,此时朱三立刻想起自己得罪的那个人,自己远走异乡的借口,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张满娘心花怒放的说,“三哥,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是不怕他们,大不了针尖对麦芒,水来土挡,兵来将挡。可是,在朋友的婚宴上惹事总归是不好的,正好有合适的借口不去。”并且张满娘觉得去到佛山,有更多的机会单独相处,在广府的话,处处都是人。 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心有灵犀一点通。 张满娘拉住朱三的手,朱三轻轻搂住张满娘,一时安静得针掉到地上都听得到,两人的绵绵情义尽在不语中。 阿八嫂子也请了安如意过去给小倩做送嫁姐妹。 安如意却不肯,说为了让大家玩得开心不挂记酒馆的事,她守店。 江容也懒得勉强,没必要勉强一个不开心的人,去强颜欢笑的捧别人的场。安如意不愿意出来是她的事,她心情不好,看到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说不定心情更不好。 广府风俗出嫁前一天搬嫁妆,一般都是请仪仗店专业的仪仗,将所有妆奁一一用红绳拴牢,雇着挑夫下人搬嫁妆。田二田三早就请好人手,乘几艘船天蒙蒙亮就到了广府,然后包扎数个时辰,辰时嫁妆出门,正适合街坊都围观。 王家送奁简直是可以称得上铺张奢侈,迤逦而行,连绵有数里,大红灯笼上写明王府送奁,金银首饰,玉器摆设,屋契,田契,铺子,陪嫁侍婢,绫罗绸缎,红木雕花拔步床,四季衣服,被褥帐帘,锦绣花枕,各种箱笼,红木柜子,厨房用具,马桶洗脸架,香案锡器,样样俱全。 陈鸿明同江容都去观看了,同着朱三张满娘一起看着运嫁妆的几艘船远去。 张满娘感叹不已,“王家真有银子啊。” 朱三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没有银子也不怕,我们自己赚。” 张斌很不服气,“难道比我们小姐还有银子?” 江容咳了一声,“张斌你没见过世面不要乱说话,张小姐家中更是豪富,张家的富有你想象不到的。” 朱三怎么样讲话,张满娘都爱听,但是张斌说话就会得罪张满娘,这世上还有谁比海盗家更富有,那是无本生意啊。是故江容出声讲张斌。 陈小倩的嫁妆不象王宝珠的这么奢侈,但也算殷实体面。围观的人也是啧啧赞叹,说只有这样的嫁妆才配嫁入陆家。 阿八嫂子听在耳中,既感心酸,又是自豪。她经营布店多年,一直有为陈小倩准备嫁妆,现在已经决定不经营布店了,等小倩嫁了就去给江容做事,更是一点家财不留,倾尽全部家产给陈小倩置嫁妆,总算备出了一份不让大家轻视的嫁妆出来,一个寡母嫁女,能有这样的嫁妆已是不易。虽然陆家豪富,可是在外人看来,陈小倩的嫁妆已经够体面了,已经足够嫁入陆家了。 四月二十八日一大早,田家就来到广府迎亲。田二田三都有来,围观的街坊一个个都惊叹新郎官长得靓仔,感叹宝珠真是好命,家财万贯不说,嫁个夫婿亦是英俊如此。 江容看到穿着红嫁衣戴着点翠红珊瑚绿松石珍珠花冠的王宝珠,也惊觉宝珠是个美人,又看到迎亲的田二气宇轩昂,连连叹息真正是一对无双璧人。 盖头红头巾的王宝珠听得心满意足,田重楼长相挑不出毛病不讲,铁坊生意蒸蒸日上,订单排期到一两个月以后,对她也是体贴温柔,事事迁就,凡事都是宝珠拿主意,琐事则田二经手,婚嫁仪式也是宝珠拍板,田二真正是当她如珠如宝,此生此世,夫复何求。 宝珠趁心如意,自是不怎么为难田二,待鞭炮锣鼓齐鸣,喜娘搀她,她就坐上了花轿。 当然除了跟足古礼外,王家还沿途洒钱。 朱三公子张满娘随着送嫁走了。 张斌劝着江容去陈小倩家去,说差不多陆家迎亲的也要过去了。江容同着他一起去,张斌在陈小倩家隔壁就停下来了,说是同陈家少爷讲好在这里等,算迎亲的人,不能去陈家去,不然就算送嫁的人了。 江容听着好笑。 张华奇怪的问,“斌哥,你几时对陈鸿明这么友好了,士瑞不是说凡事都要提防他的么?” 江容也想问下,不过这是无关原则的事,也就算了。 张斌拍着胸膛急白了脸,“咱不是那种吃里扒外的,只是小姐看热闹看得更多些,在陈家看不到啥的。” 月姑在一旁解释说,“送嫁迎亲的人数,都有讲究的。咱们没有提前讲是送嫁的,自然还是在迎亲的人里的好。再说送嫁的人过去陆家了也不能随便走动。” 陈鸿明看到江容,眼睛一亮,立刻招手让江容四人也一起站到迎亲队伍里。陈鸿明低声对江容说,“你跟着走就行了,千万不要走丢了。”江容点头。 陈小倩有一堆姐妹淘堵在门口要红包,陈鸿明帮着陆子豪派红包。经过种种仪式后,在鞭炮锣鼓声中陈小倩终于上轿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傻笑 陆家是本地豪门,自然热闹得很,陆家独子娶亲,早就订下连摆七天流水席,施舍米粮给寺庙道观,并且请戏帮子唱戏与街坊们同庆。 陆家还另外请了永春楼的五可来唱曲给客人们听。 这次陆家真是下了血本了,陆子豪一直不婚,虽然没有什么恶行,大家都觉得陆子豪有问题,现在终于娶妻了,娶的陈小倩虽然是小家小户的女子,胜在能干,有能力操持一个大家的家务并孝顺公婆。从这方面来讲,娶陈小倩进门远胜过娶进门一个性格懦弱,无力管教子女管家的大家闺秀。估计种种谣言都会停止,陆家的亲眷们都大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陈鸿明笑着同江容讲陆家种种事,江容担心陆家嫌陈小倩家世低微,陈鸿明就给她解释,陆家对这门婚事很满意。 陈鸿明还夸奖那五可唱曲唱得好,虽然是出身青楼,但是以色艺双绝而著称,并非以色事人,她自出道以来,纵横广府数十年,没有人的唱曲能强过她,即使是专门在红白喜事上唱曲的歌者都比不上她。所以,不管是红白喜事,还是宴席,都以请得五可唱曲为荣,五可的嗓音受老天爷眷顾,得天独厚的清润淳厚,高音能拔得上去响彻云宵一样,低音亦是婉转动人。 江容听了很渴望赶快听到这五可唱曲。出身其实没什么,只要有自己一技之长的人,江容都尊重。 花轿到了陆府后,就有下人告知五可已经在唱曲,陈鸿明同陆子豪打过招呼后,立即带着江容几人去听曲。 在悠扬的二胡声琵琶声伴奏下,五可正在演唱,陈鸿明低声同江容解释,说歌中唱的是一个类似破镜重圆的故事,战乱中女子与情郎分别,经过种种磨难,最后幸福的在一起。 五可的声线确实纯粹动听,音调却缠绵婉转,凄楚感人,听的人如痴如醉,脸上喜怒哀乐承曲而变。江容也不例外,听得心中万分惆怅,不过唱完后就是满心欢喜。 一曲唱完,安静瞬间后,就是如惊雷般的叫好声,大家纷纷打赏银子。 江容看到那木少峰金多多也有来,指给陈鸿明看,问他们是不是陆家的亲戚。 陈鸿明仔细解释江容听,“木家同陆家的地挨着,木老爷同陆老爷关系也还过得去,自然也是要请他们的。金老爷开银铺的,最紧要的是人际,自然也得过来道个贺。过来的好多都是陆家交好的大户人家,不仅是亲戚六眷。” 江容忽然觉得奇怪,“那郎娇娇怎么没过来呢?我从来没看到木少峰单独出现过。” 陈鸿明低头笑,“木家老爷同木老大都不喜欢那郎娇娇,不过是个开酒坊的女儿,还不知羞耻,天天同木少峰拉拉扯扯,若是木少峰强要娶她,估计木老爷能立刻赶木少峰出门。象这种场面肯定不能带她来。” 江容一直不喜郎娇娇,她们俩好象天生犯冲一样,每次一点点小事都能吵起来,都是不让人的那种,不过听陈鸿明这样讲,觉得还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我也是卖酒的,是不是外人也这样看我?” 陈鸿明吃了一惊,“那怎么能一样呢?” 江容看着陈鸿明叹气,“有什么不一样?” 五可又开始唱曲了。 江容听得入迷,也无心纠缠是不是同郎娇娇一样了。这五可唱和可真是缠绵绯恻,那声音真是打动人心。这把嗓子不止是天生的,还得勤练唱艺,否则不能如此唱来运腔自如,送气自然,每个音都仿佛是拖音,又仿佛字正腔圆。 陆子豪过来找陈鸿明,看江容听得入迷的样子,笑着说,“这曲不错吧,这永春楼的五可,据讲是永春楼有股份的,不是是个人就能请她出来的,出来唱堂会,身价不高才两百两银子,但是收的赏银,一天下来,随便都有五六千两银子。” 江容惊叹,“那岂不就是一颗摇钱树?” 陆子豪摇头,“这些银子全是她自己的,不归永春楼。” 陈鸿明打趣陆子豪,“你这么清楚,没少去听吧?以后就得小心了,有人管着了。也不要指望我给你打掩护,小卫最不喜欢这种事了。” 江容很不快,“你们的肮脏事体,干吗要扯上我?” 陆子豪忙解释,“阿明开玩笑的,我很少到那种地方去玩的,就算想去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可以去啊。” 五可曲已经唱完,走过来向陆子豪道贺。 陆子豪眼睛不敢看她,只是拱手谢过,再同陈鸿明打招呼说有事,立即事走了。 五可用帕子捂嘴娇笑着说,“说一句话就吓成这样子了。” 江容自然不会搭理她。 陈鸿明也不出声。 五可笑着对江容说,“卫小姐,我见过你,那位朱三公子怎么没有陪着你来?” 陈鸿明忙挡在江容面前,戒备的问,“你要做什么?朱三公子自然是天天陪着张小姐,他同小卫是兄妹。” 五可不再笑了,严肃的问,“卫小姐,我唱曲好不好听?” 明知她是青楼女子,江容实在没法违心说不好听,想着刚才听的缠绵悱恻,不禁怔怔的点头。 五可说,“那我天天给你弹曲好不好。” 陈鸿明提醒五可,“五可大家,请注意你的身份,不要败坏小卫的名声。” 五可吃吃笑,“陈少爷,你太小心了吧,我是说去卫记酒馆去唱曲。” 江容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示意月姑拒绝。 月姑朗声说,“卫记小本经营,如果请五可大家,一天的收入都付不起,我们卫记到现在成本都还没收回,哪里请得起五可大家。” 五可轻笑,“哪里会,要是到卫记唱曲,我收的人工好低的。” 月姑彬彬有礼的回,“两百两银子一次堂会,我们卫记小本经营,一天都赚不到这么多银子。”刚才月姑有听到讲五可的身价是出一次堂会就是两百两银子。 五可微笑,“卫小姐喜欢听,我再去为卫小姐唱一支曲吧。” 虽然已经是第三曲了,江容还是听得发呆。 五可又过来找江容,“卫小姐,我唱得如何,有没有听过有人唱得比我更好?” 确实是很好,可惜了,不该是青楼女子。 虽然欣赏五可的歌艺,江容却不肯随便称赞她。 江容想来想去,若说同类曲,当然没有人更强过五可了,幽怨缠绵,只有青楼女子演绎得最好,但人间,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蓝天白去下的草原,牧民的歌自由奔放,象不受拘束的风一样,或者流于粗放,但是江容宁可听到那自由的歌者之心。 江容讲出自己的感觉,五可陷入沉思。 江容仔细看这五可,不说话时虽然看着明艳动人,却是毫无风尘味,颇似良家女子。 五可很快从沉思中出来,她看着江容笑,“我一个月去卫记唱一天曲,不收银子。” 江容目瞪口呆的看着五可,又回头看着月姑。月姑是满脸欣喜,看她神情是恨不得立刻答应下来。 江容谨慎的想了想,“我那里,有许多女子出入,五可大家若是过去唱,许多曲就不能唱了。” 五可吃吃的笑,“在唱以前,我可以先唱一遍给陈少爷同卫小姐听。” 江容没想到这五可这么执着,此事颇有些伤脑筋,不过礼教之事,她也没太放在心上,既然喜宴可以请五可唱曲,那么酒馆唱曲也不会影响女客的名声。 但江容不愿意答应得太爽快,“五可大家可以免费去唱,但是我得去检查下我的酒馆如何,比如在哪里弹,声音听起来最美。传音。这些都要改建下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派人通知你。” 陈鸿明在一旁听得两眼发亮。 张斌张华更是听得发呆,张斌在旁边对江容说,“答应她啊。效果不好的话我们马上就改,我们可以多卖好多酒哒。” 江容白了张斌一眼,“你这么急,你另外开一片酒馆好了。” 张斌忙陪笑道,“广府这么多酒馆,强过卫记的多得多,五可大家为什么要到我开的酒馆去。五可大家就是想去卫记唱曲吧。” 热热闹闹的情况下,按礼仪拜堂入洞房,陆家招待宾客很周到,吃的玩的都尽兴,很快,热闹的一天过完了,陈鸿明送江容回家。 江容也不同他道别,就自顾自的进屋去了,吩咐张斌关门。 陈鸿明被无情的关在门外,他站在江容的家门口想来想去,总算明白问题在哪里了,想清楚后他才打道回府。 张华在他走后,打开一条门缝同张斌说,“这陈少爷真是可怜,天天被咱们小姐喜怒无常的折磨。” 张斌心里全是那五可的声音,不过那是遥无可能的事,张斌对陈鸿明也颇为同病相怜,“你忘记阿瑞的吩咐了,要紧张小姐的安危,不要惹她生气,银子是其他,咱不缺银子的。” 次日一大早,陈鸿明来江容家等着。 江容起床后,自顾自的喝粥吃点心,晾着陈鸿明不理他。 陈鸿明也不生气,笑着说,“昨天阿粗的婚礼真是热闹啊,全是按古礼来的,我们这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江容微笑,“好辛苦啊,好象摆设一样。” 陈鸿明早就明白江容这种没头没脑讲话的风格了,知道是指陆子豪与陈小倩拜堂行礼的事,“是啊,让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看阿粗被弄得好象走路都不知道先迈哪只脚,不过他们自己可是开心得很,陆家的人还有客人都很开心。摆设就摆设吧,自己开心就行了。” 江容吃了东西,情绪好多了,听到陈鸿明附和自己的意见,立刻乐了,“你是没看过草原上的人娶亲,热闹得很,骏马狂奔,无拘无束的象风一样飞起来的感觉。这里热闹是热闹,草原也别有风趣的。我以后厌了广府,就去牧马放羊去,草原上的歌也是好得很,那些人唱歌都是一唱一整天的。” 陈鸿明听得热血沸腾,问江容,“你去过草原么?” 江容回忆以前的日子,“我跟着高十九去过几次,都是小时候。不过他们不敢放我跑远,只是看看听听。草原上最美的时间就是七八月,八九月了。种种不知名的小花开在草原上,非常的美丽,象做梦一样。草原的上的天空更开阔些,天是很蓝很蓝的,白云好象成群的羊羔一样,一抬眼可以看到天边的山。应该冬天也很美吧,不过冬天只是远远的看着,赶时间,只听到了歌声,不知道他们的日子如何。”江容越回忆越神往无比。 陈鸿明犹豫,低头沉思,然后说,“我同那木少峰不同的,我父母就算赶我出门,我也能活得很好。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一起去,今年若是赶不上最美的时光,明年一定可以,一直住到你厌,想住几年就住几年,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得到,等我们玩厌了再换个地方。“ 江容满脸欣喜,“你认真的?” 陈鸿明坚定的说,“当然。” 江容于是心情大好的与众人商量那五可的事,“那五可虽然是风尘女子,可是唱得这么好,只是弹唱,应该也可以吧,不准她穿得花枝招展的,她一个月从良一天,也没什么。这样就不会影响酒馆女客的名声了。” 月姑听到从良一天的话,不禁莞尔。 既然最守礼节的月姑都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于是这事就算是通过了。只是女子酒馆是绝对不能让五可过去的,过来的全是女宾,不能坏了名声。 众人去到卫记酒馆,江容指着各处说要加些管类之类的传音,要保证在院子里弹唱,房间的人都听得到。再增加些长凳,在回廊四周摆放,反正是卖酒,多些人来也好。等朱三回来了,让朱三跟手弄。 江容说着有些兴奋,感觉弄得象酒吧一样。 这一日过得格外的快,晚上陈鸿明送江容回去,站在门口,江容对陈鸿明低声说,“说话要算数。”然后提着裙角跑进屋内。 张斌瞪了陈鸿明一眼,把陈鸿明关在门外。 陈鸿明扶着门框无声的傻笑了半天,才转身回家。(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担忧 从佛山回来的朱三与张满娘,两人手拖手情义绵绵的进到卫记,不过他们第一眼就见到了安如意,两人立刻松了手。 安如意白了朱三一眼,没好气的说,“好象我是个自己过不好就巴不得人家过不好的坏人。你们该成亲就成亲,不要说是我阻你们成不得亲。” 张满娘听得很是激动,跑过去拉着安如意说,“我们都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只是不想让你不开心。” 安如意甩开她的手,“哎,我是不碍你们的事,不过要我强颜欢笑的我做不到哦,不要装好人,离我远点,别惹我。”说完安如意就笑了。 张满娘笑嘻嘻又站回去朱三旁边。 江容兴高采烈的跑出来,“朱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五可要过来卫记免费唱曲。赶快准备吧。” 朱三听得莫名其妙,“哪个五可,我们这里安安静静的不好么,太吵了不好吧。” 张斌此时出来解释说是永春楼的五可大家。 朱三哦了一声,“就是那个永春楼的红牌吧?” 张满娘掐了朱三一把。 朱三疼得跳起来了,问张满娘怎么了。 张满娘板着脸说,“你怎么认得那永春楼的五可的?” 朱三回忆了下,“咦,我怎么知道这个人的呢?我想起来了,花市的时候,那天,被安如意暴打的那一天,黄锦也知道的,在一家小店吃饭时见到的啊。“ 张满娘不动声色,“就见过一次么?”那一晚,她也见到了朱三,朱三穿一身月白色的锦衣包着头站在花中,好象仙人一般美貌脱俗。 朱三笑着说,“在简记那边有见过,她去简记唱过曲。简大叔说是永春楼的五可,我才想起来是她。我头一次见到她长啥样都不记得了,就记得她穿着粗布衣服,可是首饰金光晃眼。” 张满娘听朱三这样讲,把心就放下来了。 江容打断了朱三,“现在她要来卫记唱曲,你得想办法不要出事。进来的人都不准喧哗,不准吵闹,不然直接扔出去。她爱唱啥唱啥,不得强迫我们这里可不是青楼,还有女宾的,要是有谁敢乱来,立刻扔出去。要想听啥曲可以送上银子给五可,随五可自己决定,我们不收那银子,谁都不准大声吵吵,只准让伙计送过去。” 朱三又是担心又是高兴,皱着眉头说,“这事我可做不到啊,不过这样拒绝也不好,定会有许多人过来说三道四的,说我们没有肚量,说不准还有难听的话出来。让她来唱曲的话,反而光明正大,可又为难。要不,同简大叔商量下吧,看简大叔有什么好主意。” 江容让张华去请简松过来,说是有急事。 简松过来后问,“有什么急事啊,我这几天好忙的啊。” 据简松自己事后夸口,他给王宝珠主持婚礼后,有不少人请他饮酒喝茶。饭局一个接一个,忙得不亦乐乎。 月姑笑道,“永春楼的五可要来我们卫记免费唱曲,我就不信这一两天时间了,以你的顺风耳,你居然不知道。” 简松嘿嘿笑道,“我知道肯定是为了这事喊我过来,我这不是开开玩笑么。听讲是没有当面答应,我觉得还是答应了好,要是不答应的话,不知有多少难听的话讲出来了。” 江容说了自己的想法,“五可过来只是唱曲,纯粹的唱曲,不是啥跑场子,于是应该受到尊重。” 简松想了想,“这广府可是有不少纨绔子弟啊,五可来你这里唱曲,岂不是很大麻烦?” 江容皱眉,“我们这里很多女客过来玩的啊,不能因为五可来唱曲就不让女客来。简大叔,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也不知那五可怎么回事,她要去你那里唱啥曲都没有什么事,可是她要来的是这边,要不她来的那天,只卖酒卖点心,都听她唱曲好了。我留几个房间给简大叔你,这几个房间吃啥用啥收钱都是简大叔你的事,这应该没问题吧。” 简松大笑,“厨房也让我用么?” 江容点头,“用,什么都给你用,若是喝的酒什么的,也都从你自己的账上走。不过,我这边有女客的,你的客人都得规矩点,不准召妓,也不准调戏五可,更不准调戏我的客人。” 张满娘靠在朱三身上说,“就象去逛庙会,有人杂耍,可是只准看只准叫好扔银子,对不对?” 江容点头,“差不多的意思。” 正说话间,银子过来请江容过去,说自己家小姐请江容过去吃午饭。 江容让朱三同简松解决那些麻烦事,不然,宁可抽回银子,卫记改名叫朱记。 朱三忙说绝不能改。 江容笑着让张华几人抱了两小坛酒跟自己一起过去王家。 王宝珠笑着说,“小卫,你真是客气,过来玩还带礼物过来,以后你空手来吧。” 江容嘿嘿笑道,“第一次当然得捎点东西过来,反正是随手拿的,自己家的东西。” 田二在旁边问,“不会吧,你才第一次过来么?” 江容哈哈大笑,“是啊,我是第一次过来啊,是宝珠成亲后第一次过来。” 笑得王宝珠也红了脸,她就赶田二做事去。 田二歉意的笑一下,站起身来走开了。 王宝珠是拿了各种刀具,剪刀,镊子,锤子等给江容看。 江容点头赞好,说做成一整套的,包装好,看下一次能不能运货到京城去卖。 王宝珠笑道,“我们尽赶吧。” 江容笑了半天。 王宝珠羞红了脸,“你真是坏,一点点事都笑这么久。” 江容趁势问,“他对你好不好?” 王宝珠红着脸不理,岔开话题说,“我们的银铺现在生意好了不少。好多家用你们卫记酒的酒楼存款子在我这里了。” 江容忙摆手,“那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你们银铺自己的事。” 王宝珠又继续说,“马上就是端午啦,我要给各家酒楼都送点节礼过去,你帮我出点主意,送啥好呢?” 江容惊讶,“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这几天就要去庄子上去种地啦。你要送人家什么礼物,记得给我留一份下来。” 王宝珠骂江容滑头,又问,“你看,我要送整套的饭勺,锅铲之类的过去好不好?” 江容想了想,“象洋人的那种汤勺么?” 王宝珠点头。 江容建议,“送一套银的过去给就好了,也不是好贵,说起来也体面,反正你开的是银铺,有的是银子。” 两人又聊了很久,讨论了许久的餐具后,聊得意犹未尽的王宝珠问江容,“咦,今天陈鸿明怎么没找你玩?” 这样一提江容也觉得奇怪,“是啊,他天天都过来的,难道有什么事吗?上次也是一声不吭的就跑掉一两个月,哼,要是今天明天见不到他,他以后就不要再来见我了。” 王宝珠提醒江容,“男人要看紧点,不看紧点就是别人的了。”然后又笑着说,“你不是广府人,好多东西肯定没见过,我有好多东西给你看看,你不要笑话我。” 江容自是同意。 两人一起看王宝珠的珍藏,从小到大收集的那些东西,王宝珠讲着来由,两人不觉聊到傍晚。 王宝珠又留江容吃了晚饭才放她回家,临分手前,王宝珠又低声说,“小卫,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自是家产要由我承继的,在我十来岁时,就开始教导我如何防备被族人欺负,如何用银子生银子,如何应对官府衙役,按说我不应该多说什么的,可是陈鸿明家里,家产也是有一些的,他也是独子,没理由一点世事都不懂的。你要多小心,小心被他骗了。” 江容震惊,睁大眼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告诉我,我能承受得了的。” 王宝珠犹犹豫豫的说,“我也是这次在田家听说的,听一个伙计讲以前陈鸿明也去佛山订过货的,他没理由天天陪着你玩,一点事都不管的。” 江容大笑,“这有什么,订货好正常啊,我们一开始要开酒馆就去订货的啊,你还是跟着我们一起认得的田二呢。至于管不管事是他的事,与我无关,好啦,你还是多准备些礼物吧,要是做得漂亮,多留些给我,不要怕我付不起账。”江容听王宝珠这样讲,也觉得有些担忧,可是,就因为这点担忧就不见陈鸿明么,她觉得也没必要,反正,先处着吧,几时选好机会问一下,先问陈鸿明是怎么回事,再来问宝珠听到什么,免得受感情影响先入为主。恋爱中的人,总是患得患失,权衡来权衡去。 说说笑笑间,两人告别。 王宝珠看着江容的背影觉得有一丝担忧,可是说不上来是什么。 江容一回到家,就对张斌张华讲,在这里万事都得小心为上,说话都得注意,比如说那张满娘,家里估计就是海盗来着,人家有的是银子,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千万不可以惹毛了人家。 张斌大惊。 江容点头,“我就是担心你惹了她了,所以那天才骂你的。你也是,她讲王家有银子,有就有嘛,关你什么事。干吗要扯上我?要知道财不可露白。这里很多人都是海盗世家出来的,咱们在这里真是人生地不熟的,哪天人家绑架了咱们要银子,哭都没地方去哭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对策 木少峰这日正忙着哄郎娇娇开心。 起因是郎娇娇说起王宝珠的嫁妆丰厚,又讲起陆家娶亲的排场,听人说吃饭的盘子都全是用金子和银子做的,感叹自己家的生意不好,估计没什么嫁妆。 木少峰顺口安慰她,“你就算没有嫁妆我也喜欢你的。那王宝珠家是开银铺的,就算没有银子,也要打肿脸充胖子啊,要不哪有人敢存银子到宝珠银铺去。至于陆家,哪有那么夸张啊,我去饮了陆家的喜酒,只是热闹了些,人多了些。” 郎娇娇闻听此言,意思就是木少峰去了陆家的婚宴,没带她去,但她没有立刻发火,还问木少峰婚宴的酒好不好。 木少峰看郎娇娇脸色好转,不再是令他心疼的愁苦样子,心情就放松了,也没提防这问话中有其他的陷井,只说那酒很好,入口香淳绵长。 郎娇娇立刻爆发了,“你不带我去也就算了,这么大的场面,你为什么不早点向陆家推荐用我家的酒,明明一直大伙都用我家的酒,肯定是那陈鸿明推荐卫记的酒,人家怎么记得,你怎么就不记得,你心里完全没有我。”说完又是一副泫然若滴的娇怯样子。 木少峰就是受不了郎娇娇这样时而娇娇怯怯时而又杏眼圆睁的嗔怒,为了让郎娇娇的安心,木少峰仔细的去各家酒楼看人家都喝什么酒。结果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就发现很多家都卖卫记的酒,或多或少。 木少峰在有家喝酒时,夸赞天生成的酒。 结果小二说,“天生成的酒真的是好,就是太烈了,太伤身子了。少爷你还是少喝为妙。我们这里也有绵软些的酒,少爷,这酒好,怎么喝都好喝还不上头。” 小二向木少峰推荐的酒就是卫记的果子酒。也是,这些酒比天生成的烈酒更贵些,可是食客能喝更多不醉,只是有醺醺的醉意,这岂不是赚得更多,从利润计,小二肯定是推荐卫记的酒啦。 可是这木少峰是去调查天生成的酒的,小二的推荐令他愤怒不已,可这愤怒又说不出口。 郎娇娇问木少峰附近酒楼用什么酒。 木少峰含含糊糊。 郎娇娇一拍桌子,“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结果了,我老早就知道了,最初就是那张满娘因为朱三不用我家的酒了。那李记也不用了,那永春楼也不用了,好多家都不用了。这些人也不想想,卫记抢了他们的生意,居然还用卫记的酒。” 木少峰只是安慰郎娇娇不要生气,生气伤身,他会帮忙一家一家的去劝人家用天生成的酒。 郎娇娇不置一词,深深的坐在圈椅内,良久,喊人来去买卫记的酒回来,她要自己试酒,结果她怎么喝都喝不醉,确实入口香软绵长,并且不上头。 木少峰亲自一家一家去劝人用天生成的酒,毕竟天生成是老字号了,酒也好得不得了。 他没想到游说的结果都是随口应付,根本不下订单,就连周平家的酒楼也是这样,完全不给他面子。拒绝理由都很正当,让人讲不出理来,都是说天生成的酒确实是好,但是酒楼要赚钱,天生成的酒太烈啦。 木少峰垂头丧气的回去告知郎娇娇,让郎娇娇想办法也来一点不那么烈的酒,说不定可以同卫记的酒平分秋色,按理,天生成是老字号了,改良出的淡酒,应该能远胜那卫记的酒。 郎娇娇觉得这法子很好,立刻让酒坊的师傅们想办法研制淡酒。 木少峰看着郎娇娇的笑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又带郎娇娇出去逛街。 郎娇娇好久没找金多多了,要求先去找金多多。 结果门房看见郎娇娇同木少峰手拉手,立刻就说金多多去走亲戚了,不在家,等回来后会转告自家小姐。 郎娇娇自是不信,她同金多多一向交好,金多多若是出门,一定会先告知她一声的,可是门房不给她禀告,她也没办法,她一跺脚就要走。 木少峰见那门房的眼神,却是不信,他拉住郎娇娇,让那门房去告诉那金老爷,若是金家想同木家与郎家绝交,就直说,不必这样对待一个小姑娘的。 门房心知被木少峰看破,他只是一个门房,自然不能讲什么话,于一溜烟的跑进去禀告金老爷。 金老爷亲自出来迎接两人,赔礼说是金多多病了,不好过给其他人,于是谁来都是讲不在家。 金老爷陪着木少峰喝茶,让丫头带郎娇娇去看金多多。 金多多正在小花园里百无聊赖的剪花枝,她一见郎娇娇就撒娇怪郎娇娇不来看她,不等郎娇娇解释,又不停的诉苦讲自己家的生意不好了,都是被那宝珠银铺抢走生意了。金老爷天天发脾气,害得她也被禁足,不准随便出去,只有晓金还时时过来看下自己。 郎娇娇听得直皱眉,她本来是不开心,是想找金多多散心里,哪里准备金多多向她诉苦的。听着听着她又想起自己家的生意被卫记抢走了。 也是同仇敌忾,郎娇娇就开始谴责陈鸿明同朱三卫九众人。 一提陈鸿明,金多多更加怒火万丈了,“陈记茶业都有些款子开始存入宝珠银铺了,陈家本来同我家亲厚,不会这样对我们家的。一定是那王宝珠游说了明哥才这样的。” 郎娇娇摇头,“王宝珠嫁都嫁了,怎么样陈鸿明应该同你更亲厚些吧。” 两人把话题转到王宝珠身上,讲起与王宝珠相当的人与事来,王宝珠身边的丫环叫银子,金多多身边跟的是晓金,都是银铺少东,但两人的处境却完全不同,金多多还待字闺中,王宝珠已经嫁给田二,田二是众口称赞的靓仔,还很聪明能干,一切任由王宝珠做主。 两人越分析越觉得王宝珠同金多多两人八字不合,相冲。 傍晚时有老妈子过来问金多多,郎小姐要不要留下来吃饭,金多多留郎娇娇吃饭,说自己不能出去。 郎娇娇摇头说有事告辞了。 木少峰自然是同郎娇娇一起走的。 木少峰问郎娇娇同金多多讲了些什么,郎娇娇说没讲什么。 木少峰不放心的追问,“娇娇,随便怎么样,我都是只娶你的,可是你千万不要出什么坏主意给那金多多,我们干干净净的,不要扯进去他们的事当中,我觉得那金老爷为人是有问题的。” 郎娇娇肯定的回答,“我们只是聊了会天,绝对没有出主意。我家的酒卖的不好,我要想办法改进酒的口味,增加销量,不会那么无聊去针对谁的。”郎娇娇心想,我才没那么笨呢,难道让他们做了事还推到我身上不成么。当然,郎娇娇是不会把这种话说出口的,她要保持在木少峰面前的形象,可以娇蛮,可以任性,但是不能坏心眼。 此时正是气不顺的时候,郎娇娇拎木少峰,踢他,打他,扭他,掐他,好一会才开心过来。 木少峰笑嘻嘻的由着郎娇娇折磨他。 两人的生活又恢复到从前。 郎娇娇与木少峰走了以后,金老爷就开始训金多多,“你看看你,都交些什么朋友,以后不要同郎娇娇来往。” 金多多很委屈的反驳,“以前也是你让我同郎娇娇交好的,天生成酒坊的银子一直是在我们家存着的。” 金老爷恨铁不成钢,“彼一时,此一时,现在天生成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你几时才可以长大,让我放心的把家业交给你。” 金多多不服气,“长不长大有什么关系,你让我管,我自然就会管了,那王宝珠不也是把家业管得很好么?” 金老爷一拍头,“对啊,那王宝珠不就是嫁到田记了么,那田记现在生意兴隆,不知存了多少银子到宝珠银铺去了,等于是王宝珠找到一颗摇钱树了。乖女,那陈记茶业,你嫁过去了,也定能兴旺我们金露华。陈鸿明那孩子很是能干啊,不逊于那田二,他比田二只强不差。”金老爷得意的在屋子里快步踱来踱去。 金多多脸红,“老窦,你讲的是哪里同哪里嘛。” 金老爷看着自己的女儿,越看越满意,“我的女自是大家闺秀,与陈记是门当户对,两家联姻是再好不过了。” 金多多听得脸红红,心怦怦的跳。 金老爷又吩咐下人看紧金多多,不让她出去,不准同那些臭小子们混在一起。然后他就出门找人喝酒去了。 这一日陈鸿明被陈老爷留在家中对账,两人几本账对到天黑。 对完账后,陈老爷开始责备陈鸿明只知道游手好闲,不管家里的生意,又感叹自己上了年纪了,想享点清福,可是陈鸿明却一点不孝顺,天天人影都见不到一个。 陈鸿明很是着急的对陈老爷讲,“我一直有看着铺子里的账,都是每天早晨晚上对的账的。” 陈老爷撸着胡子说,“那些烟草的银子是从哪里走的数?” 陈鸿明理直气壮的答,“我在外面自己有做点小生意,就怕手头太紧没银子花,幸好我有先见之明,不然……” 陈老爷接话说,“不然,不然怎么了?” 陈鸿明有点心虚。 陈老爷很满意的点头,“嗯,你也不小了,知道自己做生意了,不用铺子上的银子,这很好。” 陈鸿明欲哭无泪,“既然我很好,那以后有事,早晨晚上同我讲好不好?” 陈老爷威严的说,“你是我的儿子,自然我高兴什么时候找你,就什么时候找你,难道你想忤逆不成。” 陈鸿明苦笑,“老窦,我这不是着急娶媳妇进门么,您不是着急抱孙子么?” 陈老爷嗬嗬笑道,“以我儿子的人品,娶媳妇还用急么,只要放话出去,大把人上门提亲。我看金家的闺女就很好,性格柔顺,金家是开银铺的,正好人财两得。” 陈鸿明点头,“是啊,人财两得,说不定再多加几顶绿帽子。” 陈老爷随手拿手边的书砸过去,“你怎么讲话的?” 陈鸿明也不躲,“我们家有银子了,为什么还图着别人的银子?” 陈老爷恼羞成怒,拿着杯着砸过去,“我是为你好,哪有银子嫌多的。” 陈鸿明机灵的闪过一边去,又跳到陈老爷身后给他捏骨,“老窦,我们自己家的银子都花不完,我又能挣钱,娶个趁心如意的女子不好么,偏要委屈自己娶个不喜欢的?我不喜欢那金家的女儿,性格柔顺的女人天下多的事,出了什么事,啥都担不起,说不定家产都被人家夺走。我就喜欢小卫那个脾气,要是我日后有个三长两短,她一个人也能撑得起我们陈家,可是照顾得好我们的孩子。” 陈老爷仔细想想,不停点头,但嘴里依然抱怨,“不过我看不得她那么嚣张,不想你娶个祖宗回来。” 陈鸿明边给陈老爷揉背边笑道,“您别担心了,她就是脾气坏些,心肠还是很好的。我就怕娶到一个对谁都好得不行的女人回来,几时被戴绿帽子都不知道。” 陈老爷叹息,“好孩子,你现在喜欢她,自然觉得她好得不得了,等你不喜欢她了,估计嫌她得不行。” 陈鸿明大笑,停下手来拉个椅子坐在陈老爷身边,“女人都会变成黄脸婆,不过我喜欢她,一定要弄到手娶回来。”他又拉着陈老爷的手撒娇,“我从小就听话懂事,从没让你丢过人,你就让我娶个我喜欢的女人吧。” 陈老爷满脸疼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喜欢就好了,我不强迫你了。不过那朱三是做什么的,长得还怪好看的,我听见朱三同她在一起就不舒服。” 陈鸿明开心不已,“朱三就是一打杂跑腿的,现在同张家的满娘搅在一起,朱三才不会喜欢小卫呢,小卫也不喜欢他。他们两看相厌,朱三很有好处的,小卫看其他人都看不在眼里了,不然,小卫怎么也轮不到你儿子了。”一想到他前阵子作小伏低的侍候朱三与小卫,他不禁庆幸自己否极泰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 渴望 江容恼怒陈鸿明一整天没找自己,决定他若是今天不来找自己,就再也不见这人了。她心里盼着陈鸿明来找她,可是又想,不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陈鸿明长得也不是顶好看,比朱三差远了。 纠结来纠结去,她又想起陈鸿明的种种好,一时又心软,又觉得不忍心。最后在心里对自己讲,反正陈鸿明来就最好了,不来的话,再说吧。 总算定下了心神后,江容告诉张斌几人收拾衣物,说打算去庄子上去住下,盖好的房子她一直没过去住过,她觉得自己住过的房子有自己的痕迹了才算是自己的房子了。 张斌很不情愿,他喜欢热闹,他不愿意去乡间呆着。不过高士瑞临走时讲过说不准离江容半步的话他时时记在心上,现在江容要去乡下住,他也只好收拾衣物安排众人做事,自己准备去乡间去老实呆着。 近晌午要吃午饭时,陈鸿明来了。 张斌笑着说,“陈少爷再来晚点我们就到庄子上去住了。” 江容白了张斌一眼。 张斌忙说去厨房帮忙去。 陈鸿明坐下来很温柔的问江容,“出了什么事,怎么了。” 江容目无表情的看他一眼,催厨房快点上菜来。 陈鸿明微笑,“是不是怪我昨天没有过来看你。” 江容白了他一眼。 陈鸿明心花怒放的说,“我以后天天都会过来看你的,要是不能过来,也会让下人过来同你讲一声的,我们以后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滴水穿石,这象玫瑰花一样嚣张明艳的女孩子心里终于有了自己,陈鸿明心中感慨万分。 江容审视的看了他一眼,“我不相信你。” 陈鸿明柔声问,“是我错啦,我家老爷子昨天一早就拉着我对账,一直到天夜深。急死我了。我今天早晨还去看了下自己的账目,就来晚了。” 江容想起宝珠对自己讲的话,于是直截了当的问,“你究竟是做什么的,你看起来根本不象个雪白单纯的少爷仔。” 陈鸿明听得差点笑出声来,“当然不是,我从小就聪明得很,听话大伙就会夸我,可是不听话就没好脸色看。我这样聪明,自然很早就开始自己做点小买卖了。我的几个书僮,都帮我打点着生意呢,贱买贵卖,老婆本刚赚出来,就碰到了你。” 看陈鸿明一副好幸运的样子,江容觉得很好笑,不过为了面子她还是决定要搬到庄子上去住,她只说想搬到安静点的地方去住,正好素馨花开得很香,天天闻着花香也开心些。 陈鸿明也不劝阻,只是温和的问,“你要搬到哪里去,我知道你有两处庄上可以去的,你能不能就搬到洲头咀去,不要去白鹅塘去啊,那样我还可以天天看你。白鹅塘远了点,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太长了。现在天气热,等凉快些去白鹅塘也行的。” 被人这样温和的对待,江容心里满满的开心,于是点头说那就去洲头咀吧。 是日下午,江容就搬到洲头咀了,看着乡间满目苍翠,处处听得到鸟声,她觉得乡间生活很是不错,同繁华热闹的广府仅一江之隔,想看热闹随时可以过去。夜晚,坐在江边,阵阵凉风吹来,看着对岸点点灯光极为有趣。 陈鸿明于是天天坐船去看江容,陪着她在乡下四处走动,晚上再坐船回家。 此时已近端午节,虽然农忙,但乡间的农人都在喜笑颜开的盼着端午的到来,节日气氛极为浓烈,处处闻得到煮棕子的香味。 江容不禁想起最初见到陈鸿明就是在舞狮,端午节这里的习俗也是处处都舞狮助乐,她笑着问,“你为什么不去舞狮了,你收了我好多银子。”对自己给出的银子江容永远是耿耿于怀。 陈鸿明嘿嘿笑道,“那些银子我全给你存着呢,我去舞狮就是为了看美人,现在有了你啦,我以后再不去了,除开你要我舞狮我才舞。” 江容被他哄得满心欢喜。 端午这日上午,有不少狮子去卫记舞,自然江容是大方的打赏。 朱三看着银子扔出去心疼得不行,他自动的全换成一坛一坛的酒来计算的,感觉就是几十坛酒扔出去了,他抱怨不已,“小卫,你这么大方,不如我也去舞狮你打赏我好了。” 江容兴高采烈的说,“嘿,你去舞嘛,对了,撒出去的银子不是酒馆的分红,你不用心疼。”朱三是江容赚钱的工具,江容不能刺伤他的心,于是解释与他听,让他不要心疼肉痛。 张满娘在旁边用手轻抚朱三的背,也劝朱三不要心疼,赚钱就是为了花得开心。 朱三忙让张满娘放心,“满子,我知道,赚钱是为了花得开心,可是,我赚钱是为了让你花得开心。我抱怨的是小卫。” 江容哈哈大笑。 在卫记洒了不少银子后,陈鸿明携江容看赛龙舟。 张斌几人紧紧跟着,一是高士瑞吩咐过不可离开半步,尤其是节庆时,二是陈鸿明安排的行程玩得很开心,他们自己去玩也没有这样合理的路线。 张斌沿路看到不少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看得他直吞口水,深恨自己不能去勾搭,一直安慰自己,等高士瑞回来了就万事大吉了。 陈小倩嫁到陆家,生活一切顺利,于是心无旁骛的阿八嫂子在端午节后,正式参与到了卫记酒馆的工作了。 阿八嫂子在褪去了生活的压力后,变得开朗乐观并且说话风趣八卦,本地各家的八卦事体,她了解的比众人都多,于是短短几日,就在卫记酒馆站住了脚,好象她天生就是为了热闹的卫记酒馆存在的。 江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那五可过来唱曲,结果这日阿八嫂子问五可几时过来唱曲,她一直没有机会听到五可唱曲,心中是仰慕不已。 江容纳闷,“你不觉得不方便么,会不会影响女客名声,会不会有大户人家不准自己家的闺女出来卫记?” 阿八嫂子,连声说好,“你不晓得,就算是大家小姐也要学着妆扮啥的,大庭广众之下,都是有下人丫环跟着的,怕什么?” 江容还是觉得犹豫,她并不指着酒馆大赚,只是有个地方让女人们喝酒八卦就好。 于是朱三与简松多日计划终于提上议程了,在大家反复寻找漏洞后,觉得已经安排周全后,江容让朱三过去永春楼通知五可,五可纯粹的过来卫记唱曲,请她不要太过招摇打扮,以免引起轰动免得防卫力量不够,也要避免影响其他女客,虽然五可唱曲没刺可挑,但是她出身青楼,最少她出现在在卫记酒馆时不能让人骂她一股子风尘味。 江容还让朱三一次把所有的行程细节全都确定,比如说五可是坐轿还是坐马车,带几个琴师过来,带几个丫头过来,五可免费,这些配套的人员是得收红包的,得安排他们休息,吃饭,还有送五可回去安全问题,这些,全都得同五可事前商议周全,以免到时措手不及。 朱三一一记下来,准备周全后才去永春楼。 张满娘很好奇的问,“不过是一个歌女过来唱曲,你们怎么搞得如临大敌一样?” 江容叹气,这张满娘母亲是倭人,中原关于名节种种,她都不太明白,她的酒馆就是荤素不忌的,幸好朱三是不在乎这些的,若是换个稍正统点的大家公子,都绝对不会要张满娘的。 江容解释说,“五可是歌女不错,但她也是出来卖的,如果不准备好点,我们这里都要被人讲出入的女子没有好女子了。”其实江容以前犹豫,就是担心因为五可的原因,卫记好不容易攒的人气会跑光光。如果不是女客多,卫记的营业额是连简记的一个零头都比不上的。 张满娘很奇怪,“只是过来听曲,都会被讲么?” 江容含糊的解释,“所谓物以类聚,骂人时谁会分那么清楚。” 朱三听江容这样含糊的解释,也知江容的好意,忙让张满娘不要管这些事了。 张满娘缠着朱三要朱三解释。 朱三没好气的拍拍张满娘的头,“以后我们成亲了,酒馆的事你都不要管了,我赚的银子全交给你就是了。” 张满娘听得满心欢喜。 朱三下午到永春楼去找五可。 五可刚刚起床,目光潋滟的问朱三中意自己哪一天过去弹曲。她出道已久,早已经修炼成妖,一切都已经返璞归真,简单的一句问话就让朱三赞叹不已。朱三心想自己就是美人,都如此赞叹,其他人更不用提了。 朱三想到自己酒馆客源,不禁有些头疼,“五可大家,你过去卫记唱曲,是卫记的荣幸,好多人盼着听到五可大家的天籁之音,自然是你想哪天去就哪天去,当然最好是固定在每月的哪一日,不能固定也没所谓,只是提前通知我们准备好人手防卫就好,爱唱什么就唱什么,一切由你的心意。固定下来日子对我们酒馆有利些,我们可以早点安排,提前通知听曲的人,让爱听曲的人都过来听。” 朱三同江容一样对五可过去唱曲的动机表示怀疑,不过也没什么,可以免费听听也讲,江容一直赞那五可唱曲唱得好,能免费让食客们听听,也算不错。 五可听朱三这样讲,心中也颇为安慰,那日在陆家喜宴讲的话,是冲动之下讲的,结果卫记老板居然没有立即同意,她深感没面子。虽然她的歌技是受到许多人的欣赏,但她总觉得还是不够,觉得自己还是不能理直气壮的行走在阳光下。 她是个骄傲的女子,因为家贫被不良父兄卖入青楼,她的天份并不是最好,但是她极努力,终于在永春楼出人头地,攒下不少钱财,更因为她的曲唱得好,老板为了留下她,还卖了两成股与她,可笑她青梅竹马的情人居然以为她还在被迫卖身,时时纠缠于她,要给她赎身。 那情人早已有妻有子,赎身出去她难道还给他做小不成么?自由自在的日子不过,去让大妇打骂羞辱?于是五可坚决不肯让他赎身。 那情人以为五可是怪他,又以为五可是不肯连累他家的名声,更加纠缠不休,说是肯为五可休妻。 多么无情无义的人! 五可很是厌烦,当年她初入青楼时,很是盼着那男子赎她出去。结果听到的消息是那男子奉父命娶妻生子。她很长时间心灰意冷,恨不得死了算了,后来有姐妹们劝着,攒够银子了可以自己赎自己,可以远走他乡隐居过日子,何必为这种不良的人流泪。 五可的父兄在五可红了以后,也时时过去纠缠五可,说是要帮她赎身出去。五可冷笑,用自己的银子给自己赎身,然后把积蓄给他们用么?等没有银子了再卖掉自己?不,五可绝不会再让自己步入这种地步。她现在已经有永春楼的股了,需要的是世人的尊重。 五可渴望能在广府堂堂正正的生活,不用依附于他人,也能受世人尊重。受人尊重就不用再被不良父兄纠缠,不用被那不良故人纠缠,可以自由自在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可是,这样好难,不过再难,五可也不曾灰心,再苦再难,能难得过刚入青楼的那几年么?五可一直在寻找机会提高自己的声望。 她去简记唱曲好几次,也听客人讲过卫记酒馆很有点意境,很多年轻女子在那里饮酒聊天,可是卫记不请人唱曲,因为老板是个云英未嫁的女孩子,大部分客人是女客,五可觉得如果自己能去卫记唱曲,就表示能被更多的人接受,而不是只被玩弄女子的男客称颂。 在这种心态之下等待卫记的通知,五可简直是度日如年,加上她虽然有永春楼的股份,她主动要给卫记免费曲,也有眼红她的其他姐妹夹枪带棒的讽刺,让她这阵子过得颇为不愉快。 现在,卫记终于通知她了,并且,是如此的尊重她的选择,只当她做普通歌者,不要求她陪酒陪啥的,五可忽然觉得老天爷还是有点良心的,留了一条路给自己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败露 五可过卫记唱曲的事已经定下来了,定在每个月十四。 阿八嫂子很不快,“这五可大家过来唱曲就唱曲好了,还偏订在十四,就不能订在十八二十八,或是初九十九二十九么?” 阿八嫂子嘀咕了很久。 江容笑得不行,“只要生意好,哪天都是好日子。” 阿八嫂子一拍脑袋,“也是,十四这日不好,可是五可大家过来唱曲,生意一定好到爆。”她又喜笑颜开了,说现在不是好忙,要去通知街坊邻居十四过来听曲。 江容睁大眼,街坊们也过来听,天啊,那得多少人哪,岂不是弄得象戏园子一样了。 江容立刻让朱三去准备最最简陋的长凳,准备好容纳足够多的人,检查通道,进出的通道都得通畅,还让朱三安排人专门管着人进出。又吩咐月姑安排厨房那天要多准备些点心,估计到时会忙不过来,还要准备多些绿豆水之类的糖水卖。 江容很怕那天会出事,如果死上一个两个人了,那就麻烦大了。 一时卫记的人都开始忙着培训做预演。 江容又发贴子请李晚晴来黎小樱来听曲,注明带上张明华与黄锦,让黄锦准备些防中暑的药材带过来,让张明华帮忙送五可回去,以免五可在路上出啥事了。 十四这日很快就到了,人山人海,热闹得很。五可见惯了人的,看着那么多人,都吓了一大跳,当然她不会怯场,旁若无人的弹着琵琶唱曲。 江容注意到拉二胡的师傅不是在陆家喜宴的那一个了。但是这个师傅应该是更强些的,因为他上了年纪,头发胡须都是花白的。 几十个房间全订出去了,屋檐下也坐满了人。 分给简松的几个房间被简松卖了大价钱。 卫记的酒,好象不要钱一样,这日足足卖出两万多斤,提前准备的糕点绿豆水之类的完全不够,月姑让张华去外面买东西来卖,买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没有食物卖。 江容很怕出事,不过还好没出事。 木少峰带着郎娇娇一众来玩。当然,对于上门送钱不捣乱的客人,不管是谁,朱三都是笑脸相迎的。 李晚晴黎小樱也都有来。 晚上清点盘存时,阿八嫂子喜笑颜开的讲十四是好日子,引得众人一阵轰笑。 阿八嫂子听有人讲说这个琴师很少出来了的,已经是被永春楼养起来不做事的了。感叹永春楼对那些做事的人真好,难怪永春楼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 朱三大笑,“阿八嫂子,你好好做事,我们卫记一样给你养老的。” 阿八嫂子忙解释不是说卫记不好,结果解释出错,大家都哄笑不已。 江容觉得多了阿八嫂子的卫记热闹得多,员工士气很重要,立刻决定给阿八嫂子加人工。 隔了一日,那伴奏的琴师捎口信过来,说愿意在卫记弹曲,免费的,提借食宿就行。 江容看着朱三,正在想说什么时。 朱三就抢着说了,“那老头估计在永春楼呆得不开心,都没得人讲话的我们这里有酒喝,有人八卦,好过那边好多,不如就留下他吧。” 张满娘满脸崇拜的看着朱三,“三哥,你真是好人。” 朱三在张满娘的目光里飘飘然。 卫记的酒卖得好,卫记诸人都开心不已。 不过作为竞争对手天生成的少东郎娇娇就是愁苦万分。 郎娇娇去卫记喝过酒后,承认卫记的酒确实有独到之处,喝一两斤都不会醉,只是微醺,一点醉意的感觉很是舒服。天生成的酒是好,可是相比卫记的酒就是太烈,现在正在改良淡酒,但是口感没有卫记的好,其实在以前没有卫记时,天生成最红时也没有卖到这种火爆程度,郎娇娇心里很是妒恨,可是暂时也无法可想。 木少峰也只是安慰郎娇娇说没事,生意不好也不怕的。这种安慰实在是太过苍白,郎娇娇觉得根本等于没有。 闷闷不乐的郎娇娇去找金多多玩,她同金多多讲了五可唱曲的盛事,又感叹说卫记的生意真是火爆。 金多多被禁足在家,不能自由出入,外面的事,也没有人肯讲她听,她正是闷得发慌,听郎娇娇讲述当日盛状,羡慕不已。 两人聊了一会天后,金多多向郎娇娇诉苦,说金老爷向陈家提亲,陈家居然不肯同意。 郎娇娇边听金多多诉苦,边心不在焉的想自己家的酒。 金多多又讲现在卫记生意好,自己家银铺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那陈家肯定是会两相比较,陈鸿明肯定是不会娶她了。 郎娇娇心想,生意好时陈鸿明也没正眼看你啊。 金多多又哭诉说陈鸿明同卫九两人都不是好人,他们都是杀过人的,手上都有沾过血,正月初七的事金多多时时都发恶梦,可恨这两人却逍遥法外过得自在无比。 郎娇娇震惊,忙让金多多详细讲。 金多多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讲了不该讲的话,立刻噤口不语,再不肯多讲一个字。 郎娇娇按住性子又安慰金多多,试图多套些话出来。 可是金多多已经警觉此事不妥,接下来的时间口风很严,再也不肯吐露相关事件一个字眼。 郎娇娇没法,同金多多聊了会就告辞了。她仔细回忆正月的事,正月初七那天大伙是一起去了花棣,后来人多,与金多多走散,金多多一人走散了,是同陈鸿明几人一起回的广府。 郎娇娇立刻大喜过望,那日一定出了什么事,如果卫九牵滞到这件事内,卫记酒馆被封,然后天生成就有足够的时间来改善淡酒的口感了。然后郎娇娇就在想,这事怎么样捅破呢。她是不会让自己出现在任何案子中的,那样于名声不利。 想来想去,她决定让木少峰去当这个出头鸟。 等木少峰看郎娇娇时,郎娇娇就同木少峰回忆正月初七去花棣的时光。 最近郎娇娇因为天生成的酒销额下降,一直脾气暴燥,难得有如此柔情蜜意的时候,于是木少峰更觉得这柔情难得,两人情意绵绵的回忆起那日的美好时光。 郎娇娇感叹那日的热闹,又说会不会有女子同家人失散,万一失散碰到恶人了怎么办。 木少峰不以为然的说,“失散也是她们的家人失责,我是绝对不会与你失散的,只要你同我在一起,就绝对安全的。” 郎娇娇心想,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这么久了,也没见你们木家遣媒人来我们郎娇提亲,不过郎娇娇才不会表示出来不满呢,她就让木少峰感觉是自己未必非他不可。郎娇娇对自己有自信,这门婚事肯定是能成的,只是迟早的事。 郎娇娇庆幸的拍拍胸膛,“幸好有峰哥,那日多多就是同大伙走散了,一个人,不知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呢。”说着身子抖了抖,一副心有余怯的样子。 木少峰奇怪的问,“什么事让你怕成这样,有我在,你不要怕。” 郎娇娇犹豫不决的样子,“哎呀,算了还不是讲了。” 她越这样,木少峰就越让她讲。 郎娇娇就怯怯的讲,“我听多多说的,也不知是真还是假,那天他们碰到恶人了,陈鸿明同卫家小姐杀人都不带眨眼。多多天天发恶梦,到现在还时时发恶梦,那陈鸿明同卫家小姐却过得惬意无比。我真是替多多不平。” 木少峰想了想,“娇娇,这话不要乱说,多多或者是妒恨卫小姐同陈鸿明好,这种话我们不要到处外传。” 郎娇娇顺着木少峰的话说,“是啊,我也觉得是多多胡思乱想,胡乱说话,我还劝她了。” 木少峰又若有所思的说,“万一这是真的话,那她们卫记就不要开了。娇娇,到时我们天生成的酒就会好卖了。” 郎娇娇心里开心,可是眉头微蹙,“这是多多说的啊,未必是真的。我也觉得是她妒忌陈家少爷同卫家小姐的事,编造的呢。” 木少峰又安慰郎娇娇一会,说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会去找他大哥查下案卷,能拖卫记下水就好了。 木少峰回家后就立刻问他大哥,正月初七那日花棣有没有出过人命案。 木学峰皱眉说那日有几桩凶杀案,一直没找到杀手。然后他又随口问木少峰,“你好端端的问这事做什么,难道听说了什么不成?” 木少峰的心怦怦直跳,不过还是平静的说,“也没有听到什么,只是听说那金家小姐在那天同人走散了,回来一直恶梦不断,说不准她见到了什么不该见到的事。” 木学峰一时震惊,“你说什么,说清楚些,不要含含糊糊的。” 木少峰于是说了郎娇娇说金多多讲陈鸿明同卫家小姐手上沾了血,木少峰也讲了郎娇娇让她不要随便传话。 木学峰思索了下,严肃的看着木少峰,“陈家有产业的,卫小姐也不是穷人,那卫小姐一向为人嚣张,不过听讲虽然脾气坏点,人还是很好人的。捐钱捐物都是毫不含糊,简松也赞她不错。那郎娇娇说不准是妒忌卫记的酒好卖,少峰,这话你就不要再传了,到这里为止,我们衙门会去查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庶子 木学峰去衙门查了案卷,正月初八花棣罗家报案失踪六人。 他合上案卷沉思,因这卫小姐同木学峰所反感的郎娇娇很不对付,于是木学峰对卫小姐印象挺好的。 木学峰时时听到卫记的卫小姐又做了什么事,很简单的原因,木学峰的手下简松同卫小姐合伙开了简记,常邀请同僚去饮酒。简松为人八卦,时时讲那卫小姐的趣事,在简松口中,卫小姐就是一个任情任性的小孩子,万事得顺着她的意,不然就脸色不好看,哄了她开心,可以立刻就破啼而笑的那种。这卫小姐喜好全摆在脸上,合意了就大方打赏,大方豪爽,打赏人起来银子当铜板用。难得的是为人还谨慎,不随便亲近他人,刚到广府连下人都没请,是由那米婆婆帮忙做的饭,过了十五以后才由简松介绍的下人过去做事。因简松在衙门做事,方便买人买地买房子才同简松合伙开简记。 这卫小姐同木少峰有过节,但是简松和了稀泥后,就再没有主动找过木少峰的茬,说明也是个极讲道理的人,不是歪缠乱搅的人。 这样的人,还会亲自动手杀人,木学峰是不信的。在木学峰想来,她要杀人,也是看人不顺眼,拿银子去砸,要别人动手的。不,应该是看人不顺眼,就会板着脸不高兴,自然就有人看不下去了就帮忙出手杀人。 正月初七那卫小姐去过花棣这有可能,但是正月初八那日拿着扫帚追打朱三的事,简松也是讲过。那陈家少爷被撵来撵去时是步履轻盈,卫小姐根本没有受伤的痕迹,卫小姐陈家少爷绝没可能一点伤都不受,仅以两人之力轻松杀六个青壮男子。如果真是动手杀人了,他们也不可能如此高调,应该是老实呆在家里,或是赶快避祸才是。 那金家据传是去同陈家有过结亲的意思,陈家少爷天天跟着卫家小姐,自然是不能娶金多多。 木学峰的结论是这金多多怀恨在心,造谣中伤卫陈两人。那郎娇娇妒恨卫记酒馆,正好传话给木少峰。 木学峰心头一阵火起,木少峰是绝不能给他娶郎娇娇的,这郎娇娇真正可恶,居然敢利用自己来打击卫记酒馆,这心计,简直是。那卫记源源不断的从京城运酒过来,难道还会比郎家势弱不成,木少峰简直是个猪头,娶个柔顺听话的女子进门就好了,穷点也没关系,象郎娇娇这样的女子是万万不能踏入木家家门一步的。 木学峰在心中暗暗臭骂木少峰,决定回家了就好好的教训下木少峰,木少峰不求上进,不讲他了,但是随便把木家拖入泥潭中,这就太离谱了。 象那简松,也是小吏出身,为人圆滑,从不得罪人,热于跑腿,现在也终于混个风生水起,个个见面都叫一声松哥。 这简松先是帮那卫小姐买地买铺子请下人,接着就走狗屎运开了简记,再又给那宝珠银铺的点石成金小财神王宝珠主婚,这地头上有多少德高望重的人,就让这简松主婚了,简直是羡煞旁人。又开导那一直坚持要招上门女婿上门的黎老爷,撮合黎小樱同黄锦两人男不娶女不嫁,大好姻缘即将结成。黎老爷一直脑袋一根筋,多少人以为黎家小姐招的上门女婿应该是仆役中人,结果同黄锦成了,这桩婚事撮合下来了,简直是天大的功德。 木学峰叹口气,若是木少峰肯象简松处处结善缘,木家何愁不能成为地方上的望族,可恨这木少峰不但不结善缘,还处处因那郎娇娇而与人结怨。那简松分明就是因为和稀泥攀上了朱三同卫小姐。 简松最近确实是春风得意,简记赚得满盆满钵不说,在街坊中他也变得德高望重了,走出去个个老远就打招呼,再不是那个天天讨人嫌天天催钱粮的酷吏了。 五可去卫记喝酒,他是有几个房间的,这几个房间提前他就订出去了,那几个房间赚得比简记一天赚得不见得少。赚钱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一天之外的二十几天,天天有人在那里讲那一天的盛事,比五可在简记唱曲还兴奋。 黎家老爷终于首肯黎家小姐同黄锦的婚事,黎夫人已经去华林寺送了一头猪还愿,自然也送了重重的谢礼与简松。有了简记的简松对这个谢礼倒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现在的声望值。 当然更开心的是黎小樱,成亲在望,并且不是招婿上门,她以前一想到自己的结局是招个下仆贱役进来,她得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还得操心黎家的家业,总之比男人还要劳累,她就会浑身发冷,幸好她没有绝望,一直在供奉观音菩萨,现在菩萨保佑了她,她要嫁的是有主心骨的男人,凡事拿得起,放得下,能伸能屈,以后万事她有黄锦做主了。 她的婚事在多方斡旋下,才险险谈妥的,就差过礼了,她深深的感谢简松,肥嫂以及肥嫂的表妹红红,还有所有伸出过援手的朋友。 她去找红红致谢时,顺便讲下时新的八卦。 当讲到五可到卫记唱曲时,红红遗憾的说,“真是羡慕你们啊,我就没有看成,我婆婆讲人肯定是多的,我有个奶娃不方便带过去。可是她自己都有过去,回来天天同街坊们吹水。” 看着红红满脸的羡慕,黎小樱自告奋勇的说,“下次再去嘛,每个月十四都有的。我同卫记的老板是好朋友,我带你们过去,下次直接过去找伙计安排位置就好了。” 卫记前阵子忙,现在应该不那么忙了,于是黎小樱就约定日子请肥嫂姐妹二人卫记喝酒。 五月二十一日,红红带着她的仔过到卫记酒馆,她的仔治洲很是可爱,白白胖胖的,黎小樱总是捏他,他被捏了总会张着没牙的嘴笑个不停。 等了一会,肥嫂也带着毛五过来了。 江容得知黎小樱过来了,于是也喊着安如意一起过到卫记酒馆。 黎小樱开心的告诉大家说在肥嫂同红红嫂子的帮助下,黎老爷夫妇终于同意了黄锦的求亲,等秋天一到就会成亲。 安如意虽然自己心里不安乐,不过这么难得的事也成了,她真心实意的恭喜了黎小樱。 江容很是替黎小樱高兴,“好事多磨啊,都快半年了,总算可以尘埃落地了,嫁妆什么的,得赶快准备,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大家都表扬肥嫂,肥嫂对自己的功绩却并不满意,她抱怨说,“真是磨啊,还是慢了一步了,如果是早一点的话,三月下聘礼,四月就可以成亲了。现在五月下聘礼,不能六月成亲吧,一拖就拖到下半年才能成亲,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些啥事。” 肥嫂的一席话说得黎小樱心里忐忑不安。 红红逗着孩子说,“姐姐就是心细如发,那么难的问题都解决了,哪有还有那么多事啊。” 红红这样一说,黎小樱又喜笑颜开了。 黎小樱请江容给红红留位。 江容哈哈大笑,“其实十四那天,人多是多,可是若是随便一个女子抱着奶娃过来,也有地方坐的,不用托我都有地方坐的。怎么样都能腾个位置出来啊,况且还有你家黄锦准备的药,人再多都不怕的。下回自己过来就好了,免得还觉得欠人情啥的,我家的酒也不贵。要不你们来喝酒全记在小樱账上,到时在她账上扣就好了。” 黎小樱大叫,“你真是奸商啊,一点亏都不吃。” 江容正色道,“我家的酒这么便宜,一斤也才几十文,你收我的数是多少?” 安如意也在旁边帮腔,“是啊,黎小姐你家过来结账时,朱三都内痛得很。” 黎小樱也笑了,“朱三几时同张小姐成亲?” 江容乐了,指着一脸不开心的安如意,“得等她嫁了,朱三才得安心娶老婆。肥嫂帮忙把她嫁出去吧,安如意的嫁妆同那陈小倩的一样,绝对不能没面子。” 肥嫂问了下,“要男方怎么样的人才呢?” 江容看着安如意,慢吞吞的讲,“就是那东门外甘家的甘文镜。” 肥嫂看着安如意都要哭出来的样子,忙岔开话题,“我们先去打听下再说吧,对了,五可要卫记唱曲,好多人讲啊。” 五可过来卫记唱曲,确实是个令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有不少人过来卫记喝酒,不时打听下次五可唱曲的日子,托伙计留座。朱三对此都是表示满意,让客人留下了订金。 烦的就是有人问老板同五可是什么关系,问五可是不是爱慕朱三,于是倒贴朱三免费过来唱曲。把朱三气得发疯,铁青着脸告诉这些人,五可同这里没有任何关系。 朱三解释不了为啥五可要过来免费唱曲,他又不能讲是那五可在陆家喜宴上碰到了江容自告奋勇的来唱,他宁可自己担个被五可倒贴的名声,也不能让江容担这个名声啊。于是朱三这阵子很恼火,有苦在心口难开。 江容把这些讲给肥嫂几人听。 肥嫂听得前仰后合,笑声很大。毛五在旁边直拉她。 肥嫂拍掉毛五的手,“怕什么,当着朱三的面,我也是这样笑,朱三胆敢拿了我的花不给银子,真是好大胆。”说着肥嫂又笑个不停。 肥嫂也讲了她听到的有关卫记的事。 很多地方有不少正人君子讲卫记伤风败俗,居然让一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青楼女子登堂入室唱曲。 当然也有人驳斥这种言辞,所谓歌女,不就是唱曲给大伙听逗大伙乐的么?为什么那些红白喜事可以请歌女助乐,酒馆不可以。 还有街坊讲,那五可免费过去唱曲的,卫记小本经营,请不起,五可一分银子没有要过去唱曲的,听曲的人也是免费的,平时五可唱曲可贵,现在有免费的你们自己不爱听,不要影响到别人听不到了。 江容点头,“这些我都有听到过了,阿八嫂子讲过的。” 女子酒馆每天收工比较早,阿八嫂子每天都回家去,第二天上午就讲本地的八卦给大伙听,听得众人都乐乐呵呵的。 肥嫂一拍大腿,“你为啥不让阿八嫂子帮你打听那甘文镜?我比不上她的啊,阿八嫂子很犀利的啊,她对那一块也熟的。”肥嫂对阿八嫂子是自愧弗如。 江容皱眉,“阿八嫂子不如你和红红方便吧,寡妇总是有些不太方便吧。并且,小倩嫁到陆家去了,这丈母娘总得自重些,不能再太过抛头露面了。” 红红点头,“小卫讲得对啊,她得给小倩做人的,她一个寡妇人家的,总有些顾忌。姐姐,你一向好人爱帮人的,我们帮忙去打听下好了,成不成就另外讲了。” 江容大笑,“事成以后,安如意必有重谢,甘家是做玉器的,那甘文镜应该有几下子的吧。嘿嘿。” 安如意脸色苍白。 江容拍拍她,“傻妹,肥嫂出马,你还怕什么,连黎家那么难结的亲都让黄锦心想事成了,你那边更没有问题。娶老婆嘛,柔顺听话贤惠就行了,你好好装一装就行了。以后咱那酒馆骂人的事,让阿八嫂子来,说不准就有人去相看你了。” 安如意脸色好转。 肥嫂也安慰安如意,“就你这身材,这长相,还会嫁不好。要是那甘文镜猪油糊了脑子,我也帮他清理干净。” 江容听这肥嫂讲得有趣,在旁边捧腹大笑。安如意笑出来了。 毛五见众人都在笑他老板娘,忙替肥嫂帮腔,“安小姐长这么美貌,那甘文镜才同安小姐一般高,瘦不拉矶的,真不明白安小姐看上他什么了。更不明白的是甘文镜居然不惜福。” 肥嫂点头,“小五说得很是,我家小五都强过那甘文镜。” 江容看肥嫂有话要讲的样子,忙示意安如意回去做事。 等安如意走了以后,肥嫂才出声,“小卫,不是我讲你,这安小姐长得也美貌,也有拳脚功夫,身家也清白,怎么就喜欢上那甘文镜了?明摆着甘文镜配不上这安小姐的,甘文镜是庶子,没得家业可以继承的,甘家还要他同李家联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喜极而泣 江容觉得奇怪,“肥嫂,你刚才说要打听甘文镜的情况,怎么现在又这么清楚了呢?” 猫五怯生生的在旁边插话,“我家老板娘人好,不想让这安小姐听了难受。” 肥嫂哈哈大笑,拍了拍毛五,“小五也是好孩子。” 毛五害羞的让开。 安如意性格也是有些敢作敢当的,她郁闷这么久,甘文镜这样拖拉的性格,她都拔不出来,应该那甘文镜人品还是不差的吧。 肥嫂很不看好这甘文镜,于是诸多推托,但这些,在江容看来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江容不想太武断的就拆散人家的感情,反正只要人家自己心甘情愿就好,于是提出疑问,“庶子不也要打发点产业么?有点产业自己再赚家业不是更好么?要是一定联姻才有一丁点产业,那还不如跟安小姐算了。有情饮水饱啊,如果那甘文镜一文钱没有也不怕,他有一双手就行,安如意在我的酒馆做事应该有些积蓄的,足够他们开片小作坊了,你们也知道啦,我们卫记卖酒是一说,还拖好多东西到北方去卖的。要是这样都不行的话,这个月我们的酒回来了,就直接打晕安小姐送她回家好了。” 黎小樱也在旁边讲,“肥嫂,安小姐好可怜的,你都帮了黄锦了,也帮下甘文镜吧,甘文镜同黄锦是老友来着。” 肥嫂一拍大腿,“真是女生外向,还没嫁呢,就向着男人的朋友了。不过呢,要是安小姐这样想就应该没问题了,那甘文镜肯定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安小姐才躲着安小姐的。小卫,朱三真的是因为安小姐没嫁才不成亲的么?” 肥嫂说话跳跃性很强,江容都被她问蒙了,看来美人朱三还是比较被人关注啊。如果不解释的话,很易传得对安如意名声不利。 江容斟词酌句的解释了下,“那时我要过来广府,朱三,安如意都想见见世面,就跟着我一起来了,可是我半途又不想来了,于是他们先一起启程了。象朱三这样的美人,大家都可以想象啦,谁同他一块都会被传的啦。安小姐就是那个倒霉鬼,朱三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其实还是很有良心的,于是,安小姐的名声是被他带坏的,如果安小姐嫁不出去,朱三就只好娶安小姐了。可怜的满娘。”江容还装模作样的抹了下不存在的眼泪。 肥嫂恍然大悟。 江容又趁机问肥嫂,“甘家要用甘文镜同李家联姻是怎么回事?” 肥嫂叹气,“那李家疼爱女儿,把女儿养得很是跋扈,没人敢上门提亲,偏那女儿还看上甘文镜了,甘家现在正是乱的时候,甘五老爷有的是儿子,甘文镜在他的儿子中毫不起眼,甘五老爷就寻思让甘文镜娶那李家千金,实际上相当于做上门女婿了。不过甘文镜一直没肯应,这事一直拖着。” 江容也是恍然大悟,“哦,这样啊,怪不得,怪不得我同朱三分别去找那甘文镜,他都啥也不讲,要我是他,我也讲不出口。” 怪不得啥也不讲,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他拿什么去承担另一个女子的人生,好在,老天爷对他还算不薄,让他碰到了安如意,现在想起来,安如意也是个刚强的女子,这么久都没放弃甘文镜,若是江容自己,陈鸿明若是两天不露面,江容就会胡思乱想,担心陈鸿明去相亲去了。 江容觉得不喜欢甘文镜,这完全就是一个坏人,江容自己的立场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没有中间地带。象甘文镜这种,若是江容碰到了,一定恨他得要命,哪里会等这么久。 江容决定甘文镜同安如意成亲后,给安如意吹风好好折磨下甘文镜,这么好的女孩子,他居然就是拖着,不放弃,也不主动,真是太坏了。 陈鸿明一如既往过来找江容一起吃午饭。 江容忽然觉得他很好,看着他很顺眼,于是告诉他有关甘文镜的事,又恶狠狠的对陈鸿明说,“我没有安如意那么好,我是不会等你那么久的,若是你同别人家议亲,你就不要再来见我了。” 陈鸿明温柔的笑着说,“我几时可以上你家提亲?” 江容一下子有些失神,闷闷不乐的只是扒饭吃。 陈鸿明也耐心的吃饭,并不催江容。 肥嫂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第二天甘文镜就过来找安如意了。 江容看着甘文镜就觉得有些火起,觉得他实在太没有男人味了,不过安如意欣喜若狂,江容也懒得讲什么了,挥挥手让安如意出去同甘文镜讲话。 晚上安如意告诉江容,说甘文镜已经决定脱离甘家,他这么多年,还有点积蓄,如果不够开个作坊,他就算去朱记做个伙计,也不会在甘家继续呆下去了。 江容叹气,“这个懦弱的男人,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安如意,你改变了他的人生。” 安如意微笑,“他很好的,你这样讲他我不生气,我知道你是好人,就象你天天骂朱三是蠢货一样,是恨铁不成钢。”言下之意若是别人这样讲,她就要生气了。 江容哈哈大笑,“你没听出来么,我是夸奖你好厉害。” 江容犹豫了下,又问道,“你是同他马上成亲呢,还是要带他回去见你父母再讲?” 安如意怔了,“我还没想过这个呢,我不能带他回去的,得先混得差不多了才可以,我可以先寄信回去给家里讲下我成亲了,免得家人担心,可是带他回去,现在这样子,我家里人一定不肯的。” 江容又替她发愁,“可是你们在广府呆着,如果不成亲的话,大家的名声都不好。” 安如意叹气,“要不,我同阿镜马上成亲,让简大叔帮忙主婚,这样就没什么了,我也可以给家里人寄信说是怀孩子了,路上不方便,等以后孩子大点再回家。” 江容想了又想,“现在是五月,立刻让甘文镜准备好住的地方,就算是租的房子也成,然后让简大叔帮他下婚书聘礼过来,六月你们就成亲,拖越久越不好,对你的名声不好。” 安如意担心的说,“六月成亲不太好吧,这样太赶了,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奉子成亲呢。” 江容无所谓的说,“有什么啊,你成亲不成亲,都会被人讲,成亲了,讲得人还少些,反正是有三书六礼成的亲,简大叔主持婚礼已经很有经验了,他给宝珠主持过婚礼,再给你们主持,也不算是辱没你们了。听我的吧,早点成亲比晚点成亲听的闲话少,你一成亲了就没人讲了,不成亲一直有人讲闲话。” 陈鸿明讲他有一处房子还不错,可以当住家,也可以同时开个小作坊,折价卖给甘文镜好了。 甘文镜很感动,问要多少银子。 陈鸿明笑道,“也不值个什么钱,等你成了亲,先给我做货抵债吧,那房子就当是我订货的押金好了。” 富人有富人的成亲礼仪,穷人也有穷人的礼仪。 因为时间很紧,安如意决定那家木器家俱先不打了,只备下床上用品被褥衣服鞋袜之类就好。 安如意的决定告知甘文镜时,甘文镜明显松了一口气。 江容很看不得男人这样子,在旁边冷哼一声。 甘文镜明白这是对他不满的表现,斯斯艾艾的拉着安如意的手说,“如意,我现在没什么钱,我有一双手,过两年必让你扬眉吐气过上好日子,如果我对你不好,就让老天爷一道雷劈死我吧。” 江容在旁边冷冷的说,“我们在场的人都做证,要是你对安如意不好,还敢再娶别的女人,我们就去烧香求老天爷一道雷劈死你。” 安如意红着眼圈说,“阿镜,本来日后就算你不喜欢我了,也应该好聚好散的,可是,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活不下去了。”说完泪水就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 甘文镜替她擦泪,“你如此对我,我怎么会对不起你呢?我一定让你过得好好的,大家不要说死,我们一起白头到老,我绝不辜负你。” 陈小倩听阿八嫂子说安如意也要成亲了,并且时间很赶,估计嫁妆都没得时间准备,她就过来酒馆恭喜安如意,并带了许多自己用不上的东西过来给安如意做嫁妆。 安如意平时对着江容,能够刚强的笑对人生,就算她的笑不是开心的笑,也是强颜欢笑的,总之是笑,现在见到陈小倩,顿时想起从前两人同病相怜,互相安慰的日子,现在都是先苦后甜,自己也守得云开见明月了,她一时激动,就抱着陈小倩痛哭流涕。 安如意一哭,陈小倩也想起自己从前煎熬的日子,千折百磨的,现在才嫁得趁心如意过上了好日子,一时情绪激荡不已,两人在女子酒馆门前抱着痛哭。 江容喊两人不要影响酒馆的生意,要哭到里面去哭去。两人泪水满面的就进到酒馆里去了, 其实两个女子见面抱头痛哭也没有什么,可是,偏偏有个男人尾随着陈小倩来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无妄之灾 这个尾随着陈小倩的男人就是陈冬来,在陈小倩嫁后,最初他常常在阿八嫂子家附近游荡,斯望碰到陈小倩,但基本没碰到过。 再后来他打听到平日里陈小倩很少出门,出门也是去见阿八嫂子,而阿八嫂子平时得在酒馆做事,每晚回得很晚,陈小倩母女见面大多是阿八嫂子去陆家看她。 陈冬来绝望了,他觉得再也看不见陈小倩了,不过他心存幻想,时时在酒馆附近游荡。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日陈小倩居然被他看到了。他不敢同陈小倩打招呼,怕一打招呼陈小倩又回到陆家了,于是他就一直躲躲闪闪的跟在后面。 陈小倩与安如意一见面就抱头痛哭时,陈冬来心中焦急,很想上去发问,问陈小倩是不是受陆子豪欺负了,如果是,他就去陆家暴打陆子豪一顿,再接回陈小倩。他也不想想,就算人家两口子闹了别扭又关他什么事呢? 当然安如意同陈小倩紧紧的抱头痛哭,他也不方便去拉开安如意,他只能在旁边看着,看陈小倩哭得伤心,陈冬来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觉得一定是委屈得狠了,素来要强的陈小倩才哭得如此伤心。 陈冬来强忍着怒火,握紧拳头在旁边看着。恰好他又看到江容跑出来恶狠狠的喊两人不要影响酒馆生意,要哭滚进来哭。 于是陈冬来再也无法忍受了,他暴发了,他要同江容理论,要质问江容为什么这么没有同情心,为什么这样对待小倩。 江容见有人冲向自己,急急心忙就退后。 长寿自然是责无旁货的站到江容面前挡着。 陈冬来已经是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一边推搡长寿要长寿让开,一边口不择言的问你们把小倩怎么了。 正在八卦的阿八嫂子见到女儿过来正在惊喜之际,又听到门口的吵闹声,已经是很不快了,出来一看,居然看到陈冬来在同长寿推搡着,又听到陈冬来问陈小倩如何了,立时恶从胆边起,抄着扫帚没命的打着陈冬来,“我女儿嫁人了,你这样跟着她做什么,你这个畜生,你不害死她你不放手么。” 阿八嫂子也算是体力较好的女人了,那陈冬来到底是个男人,又在狂暴状态下,居然给他把阿八嫂子的扫帚夺了过去。 众人都尖叫。 此时酒馆只有长寿一个男人在,长寿的主要功能是挡住别的男人进去,而不是制服一个男人,在面对拿着扫帚的陈冬来,长寿就有些势弱了。 女子酒馆除了酒馆自己的人可以在靠门的那张桌子上坐一坐外,根本不准男人进去的。许多客人爱听阿八嫂子讲八卦,加上阿八嫂子讲八卦时,八卦的长寿时时会追根问底的,一问一答极为有趣。王宝珠也爱听八卦,她天天不请自来的来喝点酒,听阿八嫂子讲些八卦。 王宝珠立刻尖叫着喊田二田三过来帮忙。 田二田三火速过来帮忙,他们兄弟二人一下子就从后面制服了陈冬来,把陈冬来按倒在地。 酒馆的众多女客们不顾礼仪都过来都使劲用脚踢陈冬来,这么多只脚踢陈冬来,陈冬来也只有躺在地上使劲的抱住自己的头,团成一团护住要害。 不少街坊见到有事发生,自发的围在外圈看热闹。 所谓无巧不成书,陈夏至正好陪着郎娇娇逛过大新街,路过这里,拉着大伙,看到这里有热闹看,也停下脚来看,然后听到陈冬来的声音,陈夏至心中大骇,她没想到象被乞丐一样痛打的人居然是她三哥,她想挤进去,却挤不进去,只能在外面拉着几个女子的手,苦苦哀求人家不要打她哥。 阿八嫂子也使劲的踢这陈冬来,以出心头之气。 郎娇娇知道阿八嫂子在卫记做事,她打人,可以拉卫记进这混水,就算只关门几天都好,尽可以讲是说卫记的酒不好,有酒客不满,卫记却辣手打人。 这真是抹黑卫记酒馆的最好机会,郎娇娇越想越开心,她当机立断的对陈夏至说,“我们劝不住的,得去找衙役过来,这么多人这样子打你哥是不对的,去衙门告他们。”郎娇娇仿佛看到卫记被封后,自己家的酒卖得脱货的美好前景。 陈夏至看到了阿八嫂子在人群中,心知必是自己三哥惹出来的事,她觉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如果找衙役的话,一定很难收场。于是她拒绝了这提议。 郎娇娇却不管陈夏至心里如何想,立刻跑到附近喊了巡街的衙役过来。 衙役们跑步过来问出了什么事了。 女人们都一哄而散的跑进酒馆去了。 田二田三兄弟则继续用脚踩着陈冬来。衙役们架住田二田三,让陈冬来自己爬起来。 陈冬来被打得狠了,爬了几下,没爬起来。 衙役们互相看了几眼,老衙役威严的说要拉田二田三去衙门审问。 阿八嫂子急吼吼的说,“是这陈冬来唐突了女客来着,田家两位爷是过来帮手的。” 郎娇娇听到这话简直是要笑出声来,她就是想卫记被牵扯进去,本来还在想如何让卫记牵扯进去呢,结果这女人先让卫记沾上这事了。 一众女客都帮腔说是这陈冬来不对。 老衙役看着陈冬来的样子,犹豫了下出声道,“那你们也不能把他打成这样啊。” 郎娇娇煸风点火的说,“就是就是,有事让他道歉就好了,何必把人打得爬不起来。” 这分明就是生怕事情不闹大,阿八嫂子看着郎娇娇两眼直冒火,很想讲,好,找个男人非礼你,然后向你道个歉就好了。可是她不能这样讲,要是陆子豪听到了不知会如何想,说不准以为陈小倩已经被人非礼了。这陈冬来真是阴魂不散,要是可以,阿八嫂子宁可拿自己的命换陈冬来的命,以保得自己的女儿不再受他骚扰。 陈夏至不想事惹大,这事惹大了对陈家名声不好,那卫小姐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来着。陈夏至软声软语的请衙役们放了田二田三,这一切全是自己哥哥的不是,被打是活该,请衙役们不要为难其他人。她偷偷的塞了锭银子到老衙役手中。 老衙役捏了下银子轻重,很满意的点头,“听这位姑娘的意思,就是苦主不想追究了?” 陈夏至使劲点头。 本来这事双方不追究也就完了,可郎娇娇不甘此事就这样收手,“夏至,他们打的是你的亲哥,你不要看这田二田三靓仔就替他们求情。”她语带谴责,仿佛陈夏至是因为私情不顾自己的亲哥被打的事实。 居然有这种事,衙役们看看田二田三,又看看陈夏至,互相咬了下耳朵。 有个年轻衙役轻浮的说,“哎哟,居然敢打大舅子,真有能耐啊。” 陈夏至羞得满脸通红,她不方便解释,这种事是越描越黑,尽快了结才是最佳选择。陈夏至给衙役们个个都行礼,“确实全部是我哥哥的不是,这边女子酒馆素来不准男人进去的,他要硬闯,坏了其他家姑娘的名声可不太好。这与旁人没有一点关系的,请不要牵扯其他人进来。” 衙役们都点头,这陈夏至是个识礼的好姑娘。又有多嘴的衙役劝田三,“那个你大舅子拦住他就好了,不用这么下狠手教训他。” 王宝珠风光大嫁,嫁的是田二,大家自然主动的当田三是陈夏至的情郎哥哥了。 老衙役赶着围观的人,“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江容让阿八嫂子带衙役们去卫记免费喝酒,这边是女子酒馆,不方便接待他们。 虽然街坊们都散了,但是风言风语都流出去了,总之是传来传去陈夏至名声很不好了,甚至有人传陈夏至勾引田二不成,又勾引田三,陈冬来去找这两人理论,反而被这两人暴打。 陈夏至听丫头讲到这些传闻气得七窃生烟。 陈老爷夫妇盛怒之下,也不管陈夏至是不是自己心爱的女儿了,两口子不停指责陈夏至伤风败俗,败坏陈家名声,严重到同陈冬来的荒唐事相提并论了,陈老爷勒令陈夏至不准再出门,得在家反省,直到流言散尽为止。 陈夏至委屈不已,仔细回忆起当天,虽然是无妄之灾,可是怎么想怎么觉得郎娇娇是有意阴自己,这么多年的朋友,陈夏至摇摇头,不敢往下想了。 郎娇娇在家里听到种种流言开心不已,看戏的人从来不怕戏台高,她觉得陈夏至此时应该恨透了那卫记。于是上门去看望陈夏至,除探探陈夏至的口风外,还想着从陈夏至口中得到什么对卫记仇恨的话出来就更好了。 陈夏至见到郎娇娇劈头就问,“娇娇,那天在卫记那里,你为什么要讲我看着田二田三靓仔就不管自己的亲哥?我自信我自己行得正,坐得直,怎么就会让你觉得我是见色忘亲的人么?” 郎娇娇没想到陈夏至不是向自己诉苦并谴责卫记,不由得睁大眼,“难道不是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因祸得福 看着郎娇娇的神情,陈夏至有苦说不出,她不能讲自己的亲哥的不是,再说了,明摆着讲了郎娇娇也不会信,按郎娇娇的想法,说不定还会讲,“你是为了给自己开脱,就讲你哥的不是吧。” 郎娇娇又问,“你三哥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告那田家兄弟?” 陈夏至简直震惊,陈家拼了命的想压下这种事,这不是啥好事,为啥这郎娇娇一个劲的挑着陈家去闹大这事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事不关已么,可是陈夏至与她自幼交好,多年的友情! 陈夏至终于明白郎娇娇的为人了,她决定远离郎娇娇。于是冷冷的有一句没有句的说着话,再不象从前那么热情。 郎娇娇既失望又生气,陈家老三被打成那样了,陈家根本不打算去打卫记的麻烦。 她又去找金多多诉苦。 金多多被禁足在家,自然是很欢迎郎娇娇的到来。 郎娇娇很生气的告诉金多多,说陈夏至的哥哥被宝珠银铺的人打了,她叫了衙役过去,居然陈夏至不肯指认田家兄弟的不是,只说是自己的哥哥罪有应得。她谴责陈夏至为色所迷,将兄妹之情,朋友之义,全抛到脑后了。 金多多听着恼怒不已,觉得陈夏至一点不念及多年的姐妹之情。 金老爷听到郎娇娇这样讲,也觉得很是不满。 金多多撒娇说要去看下夏至,于是金老爷就让金多多去陈家了。 金多多见到陈夏至,说陈夏至不应该帮自己银铺的仇人。 夏至大惊,“我是帮理不帮亲。让我昧着良心去陷害别人我做不到。” 金多多很不满,“田家兄弟是不是打了你三哥?” 陈夏至点头。 金多多问,“你是不是让衙役不要追究这事,放过了田二田三?” 陈夏至接着点头。 金多多急气说,“这样都放过他们,你还是不是我的朋友。” 陈夏至细细解释,“你不明白,这种事不能弄大的,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小,不然,对我们陈家的名声太有影响了。” 金多多怒了,“我是不明白,你是我的朋友哦,居然这种事情了都放过田家兄弟。”话不投机半句多,金多多怒气冲冲的走了。 陈夏至也很生气,自己这么委屈了,居然金多多还指责自己不顾她家的利益,真是莫名其妙,她家的利益比陈夏至的名声还重要,这金多多当她自己是什么了,又当陈家是什么了。 城中处处传出夏至为了田三如何如何,田三对陈夏至始乱终弃。肥嫂也过来酒馆讲及这事。 江容震惊,问阿八嫂子听过这话没。 阿八嫂子说听过,不过因为自己家同陈冬来一直不对付,怕人家讲是由自己传出来的,于是一直没讲。 这事在酒馆门口发生,那陈夏至也算是个讲道理的好姑娘,实在不忍心让这姑娘的名声被流言抹成黑炭,若是田三能娶陈夏至,那就成佳话了。 江容叹气。 王宝珠自告奋勇的说,“我去把重阁喊过来,看他对陈夏至有没有想法。”宝珠除了猜到江容心里的想法外,还是有点自己小心思的。 王宝珠很能干很有钱,可是王家已经没有别人了。既然已经拉着田二田三来广府另立埠头,那么,佛山田家那边是大家嫂说了算,广府田家这边自然是二家嫂宝珠说了算的。 而以田三的人材,找什么样的女子都好找。 站在宝珠的立场上来讲,找弟媳就很有点难度了。她要找好拿捏性格柔顺的弟媳,绝不能找个一天到晚和自己抢班夺权算计打仗的,还不能在面上被人讲亏待了田三。并且最好是宝珠做主聘进门的,那样弟媳就会凡事让宝珠几分,绝不能是田三自己千求万求才娶回来的,供得同菩萨一样。 所谓家和万事兴,一个屋顶下,只能有一个女人当家作主。 本着这样的想法,王宝珠就想田三娶陈夏至算了。现在陈夏至名声坏了的嫁进来,先天软三分,直不起腰杆讲话。陈夏至知书达礼,知进知退,长得也美,这样也不亏待田三。 被喊过来的田三听到关于夏至的流言后,心中充满了内疚。 肥嫂看田三神情,觉得宝珠的提法是有道理的,一时兴奋拍了下大腿,“这陈家闺女却也是好人,陈家一向名声不错,就是那陈冬来害得这夏至姑娘一直没许人。不如田三少你去求亲吧,估计陈家巴之不得,立刻就能把她许你了。” 阿八嫂子也讲,“这姑娘不错,挺知书达礼,虽然她是陈冬来的亲妹子,咱也不说瞎话,她一直跟在陈冬来后面收拾乱摊子,知道是陈冬来理亏,这孩子一直对我们家挺低声下气的。说到底,都是陈冬来不好,连累得这姑娘也一直没说亲。”阿八嫂子想起往事种种,还是颇为同情这陈夏至的。 田三不好意思的问,“不知人家陈家小姐看不看得上我。” 肥嫂大笑,“你二家嫂这样的女中豪杰都看得上你二哥,那陈家小姐怎么会看不上你,估计是求之不得吧。” 田三被说得脸红,他想来想去,觉得这女孩子不错,又讲道理,长得也顺眼,但是为了日后过日子,提亲还是得熟人才好,万一请其他媒婆出马,不知又会传出什么样的话来,说不准是说田三与陈夏至早有勾搭,此时就势结亲了。思来想去,阿八嫂子肯定是同陈家熟的,肥嫂都不认得陈家。于是田三请阿八嫂子帮他上陈家提亲。 但阿八嫂子死也不会替他去上门提亲的,对陈冬来的仇恨岂是陈夏至做点好事说点好话就能消掉的。 田三苦苦哀求,阿八嫂子就是不肯。 王宝珠见状笑道,“阿八嫂子不如捎信给肥嫂的表妹红红吧,让红红帮忙探探陈家口风。” 这样也不违反什么原则,只是捎个信而已,于是阿八嫂子同意了,“我最多帮你们田家捎信过去给红红,让红红去问下陈家的口气,成不成,不能怪人家红红的。” 王宝珠点头,“那也好的,这样的好姑娘能娶进门,也是老三的福气来着。” 红红去到陈家说亲,只说陈家小姐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姑娘,那天没有赖着田家兄弟,田家兄弟感激不已,田三现在又听说因为此事陈家小姐被人传得风言风语,于是拖自己过来陈家探下口气,如果陈家愿意把小姐嫁到田家,田家立刻就上门提亲。 王宝珠风光大嫁,任谁都知道田记铁坊了,田二田三长相出众更是众人都看到了的。 陈老爷夫妇听觉这番话,真是喜出望外,不讲陈夏至因为陈冬来的原因,肯上门提亲的人都是些歪瓜烂枣,就算没有陈冬来,能上陈家提亲的人,也未必强过田三。陈老爷夫妇问都没问陈夏至,立刻就同意了这门亲事,并送上不少谢礼与红红,请红红帮忙催田家立刻上门来提亲过礼。 成人之美的事,又仅是举手之劳自然人人都肯做的,红红是千肯万肯玉成此事。 陈老爷夫妇又听讲阿八嫂子也讲自己女儿的好话,也真心实意的感谢阿八嫂子,说会尽快去道谢。 红红又讲听说是王宝珠要田三来提亲的,陈家更是决定把所有的银子全去存在宝珠银铺去。 等红红走了以后,兴奋的陈老爷夫妇告知此事与陈夏至,说因为陈冬来的原因,也没有太多机会可以给陈夏至挑,这个田三不错,就立刻应承了,有王宝珠这么能干的家嫂,陈夏至应该可以一生衣食无忧过上好日子了。并且家嫂只是家嫂,不象婆婆那样,只要万事顺着家嫂的意,想必家嫂是不会强迫田三纳妾的。 陈老爷很担心这样仓促的应承婚事委屈自己的女儿,承诺会多给嫁妆过去。陈冬来不出息是陈冬来的事,万万不能因为陈冬来不成器就让自己的爱女嫁不出去。 陈夏到听到这事,不禁心花怒放,只是担心是在做梦。 田三长得玉树临风,时时有女子在铁坊门口晃来晃去,端庄如陈夏至也是时时借故从那铁坊门口路过,有时也去卫记的那个女子酒馆坐着去看田二田三打铁的。现在忽然听到田三来提亲陈老爷问也没问就应承了,陈夏至觉得自己因祸得福,简直是在做梦,并且做的是美梦。 陈夏至议亲的事很快传到金多多耳中,金多多立刻去阻止。 金多多一见陈夏至就抱怨,“你嫁谁不好啊,偏要嫁到宝珠银铺去?以后是不是不打算再与我见面啊,我们那么多年的情谊,你也舍得。” 陈夏至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冷冷的说,“我要嫁的是田三,不是宝珠银铺。” 金多多不耐烦的说,“那有什么区别,你嫁了田三,自然你们陈家的款子肯定都存到宝珠银铺了。”金多多惊觉自己失言,忙住口了。 陈夏至忍不住了,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堵不住了,泪如泉涌的说,“我三哥不成器,一直没有好人家来向我提亲,现在田三这么好的人来提亲,真是老天爷厚待我了,我怎么会拒绝,我又不是要去做姑子的。何况就算是有人家来我家提亲,也没有强得过田三的,凭什么不让我嫁啊。” 金多多就算是再糊涂,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不迭的道歉,又说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让夏至原谅她。 陈夏至看金多多诚心态意的道歉,也就消了气了。 两人又在那里讲田三的事,田三是出了名的玉树临风,金多多又是妒忌,又是羡慕,只是不止口的恭喜陈夏至。 陈夏至害羞的说,“我三哥一直害得我嫁不出去,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居然可以嫁给田三。我现在才相信姻缘天注定啊。” 金多多看着陈夏至幸福的样子,不禁想起自己来,自己有哪点比不上别人,自己比王宝珠美得多了,也是银铺的少东,王宝珠没有父母居然可以嫁给田二,而陈家不肯同金家联姻,陈鸿明也没有田二长得好,居然还不肯要自己。 现在陈夏至也嫁到田家去了,金多多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惨,为了避免眼泪流出来,金多多让陈夏至赶快准备嫁妆,自己不耽误时间便匆匆告辞了。 陈老爷想起阿八嫂子居然为自己的女儿讲好话,很是感动,陈冬来一直阻着陈小倩的婚事,一念及这些,陈老爷就觉得很是内疚,对不起阿八嫂子母女,于是陈老爷夫妇备了重重的礼过去看阿八嫂子。 阿八嫂子坚决不收他们的礼。 夫妇两人更觉得惭愧。 阿八嫂子只淡淡的说,“我也有女儿的,我也望我的女儿过得好。想必你们也一样。你们管好你们的三仔吧,不要再烦到我的小倩了。这次看在夏至的份上,就放过他了,不然,我宁可用我的命换陈冬来的命。” 陈老爷夫妇回家后,陈老爷感叹说阿八嫂子与陈小倩孤儿寡母不容易。 陈夫人很是赞同,“既然阿八嫂子不肯要我们的礼,等小倩生了孩子洗三抓周时,我们过礼过重些。” 陈老爷点头,“这样让小倩在陆家也过得有体面些,我们陈家也是大家族来着。” 陈老爷仔细思虑后决定五月订亲,六月嫁女。 陈夫人觉得此事不是很妥,六月嫁女,一般是急得不得了才会选六月嫁女。陈夫人想拖一下日子,于是说要找儿子媳妇们商量下。 陈老爷安慰她说,“大仔二仔一插手,夏至就六月出不了门啦。反正嫁不嫁都是被人讲的,现在早点嫁过去了,就没有人讲了,最多讲我们急着嫁女。我们嫁妆早就准备好了的,怕什么。你要明白,夜长梦多,拖太久了不好,你看,五月订亲,六月可以嫁,但是六月订亲,六月就不能嫁了,再拖就得下半年了,我们夏至被人讲那么久,你说,以后她还有脸面出门见人么?万一田家嫌丢人悔婚,那就麻烦大了。” 既然陈家催着田家提亲,王宝珠火速让肥嫂做媒人去陈家提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缄口 收到陈家拟的日子田家大吃一惊,成亲的日子比安如意还要早,虽然嫁妆肯定是早就准备好了,但这时间确实是很赶啊。 安如意已经是没办法五月订亲,六月成亲,这陈家好象比安如意更无奈更急于嫁女一些。 田二问宝珠,“五月已经没有几天了,现在回佛山让周家舅父帮忙过礼,怕是来不及了。不如同陈家改期过礼吧,总不能这样委屈老三。”田二觉得田家好歹是大户人家,很要脸面的,田三虽不是长子,这样就成亲,实在是有些亏欠了田三。 王宝珠骂他,“又不是我们不肯给老三体体面面娶亲,是陈家着急嫁女。你仔细想明白点,五月下聘礼,六月就可以娶过门了。要是拖到六月过礼,最早就得七月过门了,七月是鬼月,不太好结亲,随便一拖就下半年了,那还不如赶一点呢。择日不如撞日,早点完礼早点好。那陈夏至若是被人放在口上讲一个夏天,田家都不能要她了。要这样还给老三娶回来,那就分家另过,我丢不这人。”王宝珠一甩帕子一扭头,还是颇有点神气的。 田二田三听得一身冷汗。 田二忙过去安抚王宝珠不要生气。 田三也忙不迭的感谢王宝珠,“二家嫂果然眼界强过我们大家,此事事关我们田家门风,万万不可大意,要真是弄到身名狼籍了,我宁可担着背信弃义的名声也不能娶陈家小姐过门。陈家要求火速成亲,那就尽快吧。” 于是他们不请周家舅父帮忙过礼了,直接田二带着田三同着媒人肥嫂一起下聘礼过去。 其实这么赶的婚期,王宝珠也觉得太赶了。王宝珠虽然是三月过礼,四月成亲,可是准备齐全,场面盛大。 不过这么赶又不是宝珠决定,是陈家自己愿意的,宝珠倒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事,陈夏至知书达理不会无理取闹,她嫁给田三了,自己的后院就安稳了,不会时时起火,家里的事还是自己说了算。若这门婚事黄了,哪里去找性格柔顺讲理不会给自己添堵又长得美的大家小姐给田三。 心情大好的王宝珠邀江容一起去观礼,江容拒绝。 陈鸿明劝江容去看,被江容一个眼神冻住。 王宝珠笑着问,“你不是最喜热闹么,为什么不去凑下热闹?” 江容看了她一眼,“陈冬来那混球在这门口出了事,有啥想法也不是不可能,安全第一,我肯定是远离着这陈家的。另外阿八嫂子同陈家是水火不容的,她给我做事赚钱,我得撑着她。田三娶亲的话,也不用给我下贴子了。如果阿八嫂子肯去凑热闹,我考虑去下,如果她不去,考虑都不用考虑了。” 王宝珠笑嘻嘻的回家准备了。 陈鸿明低声同江容讲,“阿八嫂子帮你做事,就这样待她好。那你日后会如何待我?” 江容轻轻的摸着他的脸,凝视着他的眼睛,“你一心一意待我,我也一心一意待你。若是你不喜欢我了,我就永远不会再见你。”这几句话江容说得极慢,自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陈鸿明听得心情激荡,心止不住怦怦的跳,他正想表白时,张斌的大嗓门叫着小姐小姐的跑进来了。 陈鸿明很是恼怒。 江容笑着问张斌,“又出了什么大乱子,不成那陈冬来又来惹事了。” 张斌得意洋洋的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一抹嘴巴,“酒终于运来了,是维河叔和婶子押过来的。说是士瑞有事无法脱身,滞留在京。” 江容笑话他,“这有什么一惊一咋的,快去安排好他们的住处给他们洗漱休息先,这事不早就做惯了的么,你赶快去卸货。直接说白话好了,听你甩文好难受的。” 张斌虽然被骂,可是心情大好,又飞跑出去做事。 看着陈鸿明愤愤不平的样子,江容轻轻的解释,“我们家一直是小户人家,没有什么规矩的,现在有了一点小钱,可还是当自己家是小户人家的,我祖父有时想吃什么,厨房的人做不出来他想要的,他都会急得自己去操锅铲去。高士瑞是我表哥,张斌是高士瑞的表哥,婶婶又一直疼张斌,婶婶一定要他过来做下人,我只要他做事就行了,他爱当自己是什么就什么。他高兴喊小姐就小姐,高兴喊小卫就小卫,随便他吧。” 陈鸿明轻轻的握住江容的手,“我一老早就给你做下人啦,你不要再嫌我笨手笨脚的。” 两人想起初初认得时的场景,不禁都笑起来了。 张斌又冲进来问江容,“小姐,简记说要先搬酒过去,要不要记下数点给他们?” 江容摇头,“不,我们点好数了才能点给他们。” 张斌的眼睛一直盯着两人拉着的手。 陈鸿明叹气,松开了江容的手,“今天你忙,我先回去了。我明天中午过来吃饭。” 江容笑着起身送陈鸿明出去。 等江容再回去坐下,张斌挤眉弄眼的说,“这次来的还有你们舒穆鲁家的拖达老头,其实刚才不是这老头在,就给简记把酒搬走了,老头死也不肯让他们搬走这酒,这老头老是老了,还是很有力气的,也很能喝酒。维河叔家的婶子说他在路上都喝光了好多的酒。” 这老头自从脱贫以后,日子过得很是快活,是个很有趣的人,可是,江容现在是过着汉人的日子,不需要再有旗人出现。 江容不禁皱眉,“他来做什么?” 张斌也茫然,“是啊,他来做什么?” 江容想想有些不快,自己是旗人一事,要自己慢慢的告诉陈鸿明,不想让人家一下子捅出去。 张斌看江容不快的样子,忙安慰说,“听说京城出了好多事,估计是让老头出来玩一玩,顺便讲下京城情况给你听,那些是不方便写在信上的呀。” 江容沉思了下,“你把好好安排下,告诉他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是旗人,凡事都谨慎些,让他当自己是个汉人老头子吧。” 张斌转告江容的意思给拖达后,拖达大笑,说江容既然出了京城,自然就是按汉人的方式过日子,自己出来只是看看热闹,断没有给江容惹事的想法,既然江容姓卫,自己是本家老爷子,自然叫卫达好了,他喜欢汉人称老头子为老爹的叫法,让大伙喊他达老爹。 江容听到拖达这样讲,也就放下心来了。 因为押着酒来的是分别是维河家的同拖达老头,两人都比着证明自己勤力肯干,于是吃晚饭时江容才见到这些人。 拖达知道自己的到来令江容有些不快,不等江容说话就抢先讲起京城的八卦事情来。 维河家的一众高姓族人,都是直接从直隶那边过来的,乡下人嘛,并且是刚富裕了几年而已的乡下人,正在努力提高自己的生活品味,于是对王公贵族们的韵事也生了许多兴趣,个个听得津津有味。 拖达见江容也是满脸笑容,于是更是得意,“上个月内大臣明珠死了,好热闹,皇上命诚郡王胤祉亲奠茶酒,还赏赐宝马四匹过去。” 随便讲话的人是谁,总会有人不服气,于是就有人问,“还以为皇上会多赏点金银珠宝,才四匹马,皇上好小气。诚郡王只是个郡王,有什么的,不是还有好多亲王么,干吗不是亲王过去奠祭?” 高家的人自然都起哄问拖达为什么。 拖达细细解释,“这你们就不懂了,皇上送啥都得好好供着,四匹马还好,要是四百匹马,这明珠估计得很棺材里跳出来,他家哪里供得起来。再有那个诚郡王是皇上的第三位皇子,他不比其他皇子,他精于书法,文彩出众,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不管是行围打猎还是去拜祭祖陵,皇上都带着他的,皇上还去他家的园子里吃过饭。” 江容咳了一声,“达老爹,这些事,不要随便讲,当今皇上有许多位皇子。” 拖达哈哈大笑,“嘿嘿,那是,天家的事不要随便讲啦,总之,你们知道有钱人家死了,送的礼也是好重的。对了,那个朱三太子案也是好是热闹了很久啊,据说那朱三入赘浙江余姚胡家,生有六个儿子,朱三生活窘迫以教书糊口,他的六个儿子也是不敢见天日,一大家子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朱三都不敢定居的,处处流荡,今年终于没有躲过被抓获了,皇上下旨全家斩决,今上仁慈,没有诛连其他人等。” 江容恼火了,“你就不能讲讲老百姓的事么,总是这个皇子那个太子的,这里是广府,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你在外面茶楼酒馆要是讲朱三太子被砍头的事,小心你也被砍了头回不来。以后大家不要喊朱三公子朱三了,直接喊朱玉堂,或是玉堂少爷。张华,你来,你来讲下我们大伙在广府过的啥日子。” 张华是张斌的堂兄弟,平时比较老实,张斌动嘴的多,张华跑腿做事的多。 张华于是站起来说,“我们从来这里的第一天起,天天吃鱼吃虾吃海鲜。” 江容苦口婆心的说,“大伙来广府主要是赚钱和吃喝,不要同那些啥皇子王爷之类的搞到一起,连嘴上都不要挂着他们。达老爹你要是做不到,就立刻跟船回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闹剧 吃完晚饭后,江容单独留下拖达,让张华带着大伙去卫记享受下,顺便告诉卫记那边的伙计,为了避祸,以后不准喊朱三,要喊玉堂少爷或是玉堂公子。 人走光后,拖达边喝茶边笑嘻嘻的说,“妞妞又长高了,气色比在京城好多了。济兰让我捎话你,在外面呆着好,就不要回京城,就算你父母捎信说要死了,也不要回去,实在过不下去了才回去。不过我看你过得很好,估计你对回去京城没有什么兴趣。” 江容点头,“那当然了,我在外面呆着自由自在的,是个挥金如土的千金大小姐,回到京城里,见谁都得低头,说不准就给人做小了,凭什么。” 江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藤圈椅内,“京城肯定有很多事发生,达老爹,一点一点讲给我听吧,那些没用的面子上的东西只能唬唬高家庄的人,不要拿来糊弄我,老太太老头们身子骨都还好吧。” 拖达哈哈大笑,开始一件事一件事的讲。 济兰的米铺生意很好,丽敏的饭馆经营得很好。 明慧的庙香火很盛。 瓜尔佳氏四月底生了个男孩子。 喜腊塔氏也怀孕了。 高家庄那边的出产有了点问题,所以这次让维河家的也一起过来,给江容详细解释。 江容让拖达停住,“现在天旱,高家庄产出有减很正常。不过也严重不到让我不回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让你来警告我不要回去?” 拖达苦着脸说,“以前我们这一姓都穷,婚嫁的事,一般都是旗丁家同旗丁家联姻。不过现在你们家有银子了,自然会有贵人想要联姻了,丽敏都有好多人过去提亲,不过她过着好端端的日子没理由给人做小去,况且再嫁由自己,倒也没有人强迫她。要是你回家去了,说不准有人强娶你。” 江容沉思,“格图肯现在还在京城么?” 拖达摇头,“听说他去庄子上养病去了,宫里头本来还想给他指婚冲喜的,他们家坚决不肯,也就算了。” 两人一时沉默。 江容失神了一会,又问,“就这种情况,也不至于让高士瑞呆在京城不出来,有啥事那么急需他去做啊?” 拖达吞吞吐吐的说,“喜腊塔氏也有身子了,你怎么不问下她呢?” 江容皱眉,“她要生孩子了,关我什么事,你这话很莫名其妙啊。有话直说,你知道我是急性子的。” 拖达含糊的说,“你看,你额娘刚给你们添了个弟弟,你姐姐自己也有带孩子的,自然是不能去侍候她的。” 江容怒了,“就算我额娘不是刚生完孩子,丽敏不是有带孩子,也没有要我额娘和丽敏侍候她的道理,这是哪一族的规矩?汉人的规矩,我听过,好多人在生的前一天还下地干活的。” 拖达尴尬的说,“旗人也没这规矩,她若是娇气,应该是多陪嫁些人手过来才是,既然没有陪嫁,就得自己受苦做事。” 江容舒服的靠到圈椅里面,“既然没这规矩就好,这种事提都不应该同我提,你不要讲了,免得我心情不好。这种好吃懒做,又不识相的女人,我懒得理。没理由小姑子还管嫂子生儿育女的事。” 拖达长叹一口气,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躲远点自然是眼不见心不烦。 事实上,京城的舒穆鲁家绝对不是拖达描述的这样平静。 喜腊塔氏刚知道怀上孩子时,立刻就觉得自己身娇肉贵,当时就同国尔敏大吵了一架,说国尔敏没本事没出息,吃的不好穿的不好,拿什么养孩子。 国尔敏根本不理她,就象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出去玩。 喜腊塔白费了一番力气,当机立断的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骂,持续了一下午。 刘氏在春节过后带了一大帮子人进京城住下来了,把那个别院挤得满满当当的。 玉华过来看刘氏时目瞪口呆。 刘氏解释说是为了防备喜腊塔氏,那喜腊塔氏既不要脸,也不怕疼,刘氏还是很担心自己受伤的。 玉华被弄得哭笑不得。玉华同丽敏商量后,把刘氏带过来的人进行了安排,有些聪明伶俐点的就安排到丽敏的酒馆,或是黄江南黄江东兄弟的小酒馆做伙计,肯辛苦洗菜种菜的被安排去庄子上种田了。 而那些不愿意去做事的,差不多都是吵架经验丰富,口头能力较强,能在口头上哄得刘氏的欢心,是刘氏的心核心战斗人员来着。这些肯定是留在别院这边的。 反正江禄的庄上一直缺人手,丽敏就去同江禄协商,把以前从庄上调过来侍候刘氏的人全退回去了,当然江禄还是照着从前的人员配备发月银过来。 这些人做事很开心,所谓做事,就是轮流做他们自己一堆人的饭,洗他们自己一堆人的衣服,去逛街听八卦回来进行再加工,再就是严格防范喜腊塔氏偷刘氏的东西。 刘氏自从打定主意多讨好江氏以后,就同除喜腊塔氏以外的舒穆鲁家的人关系很好了,以前一讲话就会挖苦下别人的,现在就算言辞上吃点小亏都很大度的当没听到。因为就算她在言辞上吃点小亏的话,济兰都会安排人多送点东西过去。 济兰觉得东西不值什么,安宁是最重要的。 刘氏只是想着点着便宜而已,能拿点财物换得安宁是值得的,但喜腊塔氏是想着济兰的整个家产,这个心理上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于是,济兰对两者的态度完全不同。 喜腊塔氏初初开始同国尔敏骂时,就有人竖着耳朵掌握进程。国尔敏出门后,立刻众人就去讨论取笑此事了。笑着笑着,大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喜腊塔氏如果有了身孕,岂不是不能再吵不能再打了? 下午喜腊塔在院子里骂时,刘氏的心腹就有人想跳出去对骂,不过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喜腊塔的经验是只要在院子里骂街,一定刘氏那边有人会跳出来开始对骂的,她同国尔敏吵架没效果,就想到让刘氏的人跳出来,只要刘氏的人接一句话,她就立刻晕倒,以前吵架时她也装晕倒,刘氏的人一开始还担心。但是第二次装晕后,刘氏那边的人发现根本没有事,等喜腊塔氏再装就不理她,让她在冰冷的地上躺着,一直躺到忍受不了了就自己爬起来。但是现在不同,她有身孕,躺在地上随便出了啥事都可以赖刘氏了。 但刘氏一方这次很聪明,根本没有人出来走动。 喜腊塔氏又去丽敏家去找瓜尔佳氏。 这次也同从前一样,被下人拦住,不让她进到内院,只说是瓜尔佳氏快要生产,要静养,不得动气。 喜腊塔氏在门口大叫,“我怀孩子了,你们管不管?不管我就撞死在这里。” 下人看着她这种豁出去不要脸的样子,也是怕了,立刻去禀告丽敏。 丽敏吩咐下人不准在瓜尔佳氏面前乱说话,她出去见那喜腊塔氏。 喜腊塔氏有恃无恐的说,“我怀孩子了,你们管不管?” 丽敏摇头,“没听说过大姑子要管弟媳生孩子的事的。” 喜腊塔氏说,“族里不是讲把你当男丁看的么?” 丽敏哑然失笑,“那也没有大伯子管弟媳生孩子的事的。” 那喜腊塔氏说,“你真的不管?” 丽敏还是摇头。 喜腊塔氏气疯了,“等我的孩子生下来了,就不让他喊你姑妈。” 丽敏冷漠的答一句,“随便你。”丽敏对喜腊塔氏是敬而远之的,因为那个喜腊塔氏不仅讲过济兰的家产以后会归国尔敏同她,也有讲过丽敏的财产以后也归他们,容冰只有一份嫁妆。丽敏早就做了决定,她宁可把女儿教导得象江容一样无法无天,也不要让女儿受别人的欺负。 喜腊塔氏不甘心的大喊要见瓜尔佳氏。 丽敏冷漠的回复她,“额娘因为你和国尔敏,胎位已经不稳了,现在你还想害得额娘一尸两命么?你没什么事赶快走,不然,喊衙役来,我让阿玛告你忤逆。” 喜腊塔氏很不甘心,她再接再厉,去到济兰家。 康福自然不会给好脸色她看,听讲她怀孕了只是不冷不热的说,“我也没大你几岁,怀孕了应该在家静养,到处走来走去,出了问题是不是要赖在别人头上?你最好少来我们家,我家格格有什么事,我第一个要找你算账。” 喜腊塔氏绝望的去到族学那里找江氏,她觉得江氏性格绵软,又没有什么见识,现在听说有了重孙,一定会赏些东西的,要是能搬到那里生产就最好了,就可以再也不搬走了,她时时见到刘氏拿着江氏赏的金银手镯炫耀,早就恨不得搬过去江氏旁边保管江氏的首饰匣了。 其实她也不想想,江氏性格这么软,济兰派人过去侍候,一定会选精明的看着的啊。 刘氏已经在她前面赶到了,正在陪着江氏喝茶。 江氏就喜欢自己家的子侄们围着自己转,自然是又打赏了些东西给刘氏,刘氏趁江氏高兴,已经向江氏汇报了喜腊塔氏刚怀孕就同国尔敏大吵,还挑畔自己,不过自己大人有大量没有同她计较。 于是江氏见到喜腊塔氏就厌弃,让她远远的行了个万福就让她回家静养,怀孕就不应该到处乱跑,又说不敢给她喝茶,怕出了啥事,刺激到另一个要生产了的大肚婆。 刘氏得意的笑。 喜腊塔氏转了一圈一无所获,次日,她便回到娘家。 刘氏立刻让心腹们捎口信给江氏丽敏康福几处,要小心备战。 当然,在喜腊塔上门闹的当晚,丽敏就去同江禄商量让瓜尔佳氏去庄子上待产,生完了孩子再搬回去,承诺进去的人,都只准在庄子里的人带领下走动,绝对不会影响这个庄子的一丝一毫。 江禄想了下就同意了。 丽敏火速的把瓜尔佳氏送到江禄管着的庄子上,理由是她那边人手不够,怕国尔敏同喜腊塔氏乱来冲撞了大肚婆,而那边庄子上离江氏也近,有什么事方便照应。当然,对外还是瓜尔佳氏还在丽敏家里。 喜腊塔回家后,在她母亲赵佳氏的陪伴下趾高气扬的回到别院。 当晚赵佳氏就与刘氏的心腹李氏发生了肢体与言语冲突,这就不能不讲喜腊塔氏是家学渊源。 原因起于赵佳氏大喇喇的当着刘氏心腹李氏的面去取腊肉下来。 刘氏的心腹们都没做什么事,就有舒服的房子住和月银拿,食物也是配给的,这日子过得舒舒坦坦的,还可以时时同喜腊塔氏吵一下,打一下,再大家一起讨论总结战斗经验与教训,这日子不用说,大家过得都很舒心。唯一不满意的一点是,刘氏已经讲过,战斗只能在院子内,一定不能进到喜腊塔住的东厢房,小心被那无赖赖上了。 这赵佳氏能当着人的面取走了第一腊肉,就能取走第二块。并且赵佳氏拿走一块,刘氏一众就少一块,很自然李氏不能让赵佳氏取走,于是李氏就拌了赵佳氏一下,赵佳氏在下台阶时扑倒在地,腊肉摔得老远。 李氏趁机捡了腊肉喊大伙来进行腊肉保卫仗。 刘氏的心腹们全部呼啦啦的跑出来,他们本来是有心理准备的,已经集体会议过了。但是没想到赵佳氏手脚如此之快,过来的当晚就下手。 赵佳氏摔得鼻子破了流血了,她用手摸了一下,也不惊异,坐在地上拍着胸脯嚎哭,“打人啦,仗着人多势众打人了。” 刘氏一众都目瞪口呆,根本没动手好不好。 拖图老头跑过来看,看到是赵佳氏,直接就走了。 赵佳氏急了,她知道这个院子里住的人,看门的是舒穆鲁家的,其他的是高家的。她拉住拖图老头拉长声的哭,“老爷子你要给我做主啊。” 拖图听得一惊一咋的,甩了几下没甩掉。 刘氏一众有人噗的一声笑出来了。 拖图的老脸都红了,他厉声喝道,“哪里来的没规没矩的妇人,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你再不放手我不喊非礼了。这么多人给我作证,想必衙役们也没话讲的。” 天啊,本来只想写个番外的,结果没想到她们这么占字。下章继续,更加精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离家 这一通话说得围观的人都大笑。 赵佳氏放开了拖图的手,拖图正欲走开。赵佳氏又抱住拖图的腿,“老爷子,我们被人这样欺负真是活不下去了,你要给我们娘俩做主啊。” 拖图怒了,“你有没有脸啊,就这样抱个男人的腿,是从哪个窑里出来的?”拖图本来在这里过得舒服得不得了,自喜腊塔搬过来后,就再也不得清净,虽然刘氏为了拉拢他时时送些菜给他,可是庄子上本来就时时送些菜过来给他的,他一点不稀罕这些,他很怀念以前清净的日子。 刘氏众人在一旁得意的在旁边数落赵佳氏,从手脚不干不净到不知廉耻之类的话全说出来了。 那赵佳氏就是随便你们讲什么,就是抱着拖图的腿不放。 好在天色已经黑了,此时国尔敏刚好回来,他跑过来看热闹,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岳母抱着拖图的腿不放。国尔敏大怒,问究竟怎么回事。 拖图哼了一声,“你岳母真是个活宝,她自己摔了跤,坐在这里哭,老子好心过来看一下,她居然抱住老子的腿要求给她做主。随便就同个男人拉拉扯扯,简直是不知廉耻。” 刘氏趁机在国尔敏面前数落喜腊塔氏,说喜腊塔氏知道自己怀孕了不好好呆在家里静养,却跑去骚扰快生产的爪尔佳氏,还有孩子还小的康福,还有年纪一大把的江氏。 国尔敏听了脸胀得通红,蹭蹭蹭几步就跑回去东厢房。 此时喜腊塔氏正做着美梦等着赵佳氏凯旋归来呢。 国尔敏冲回屋里,她看到国尔敏的样子立刻就怕了,大声尖叫打死人了。 国尔敏气急了,反而没上前,“你们家里的人都是不讲道理的混蛋。” 刘氏在短暂的得意后,忽然想起自己在这里受到厚待的原因是制住了喜腊塔氏到处骚扰他人。玉华明确的告诉过她这一点。 如果国尔敏动手打了那个喜腊塔氏,喜腊塔这一家子估计就会赖上国尔敏了,就是说赖上了这一大家子了。 刘氏反应过来后也冲过去东厢房,死死拉住国尔敏,“国尔敏你不能动手,你要动手了那一家子都会赖上你们舒服穆鲁家的。” 喜腊塔氏得意的示威,“来呀,你打我呀,你动我一指头试试。” 国尔敏一动没动。 刘氏看国尔敏的样子也有些怕,拉着他去正房去吃饭,“国尔敏,那个女人不做饭给你吃,你就过来同我们一起吃吧,也就多一双筷子。”刘氏打定主意,正好可以多要一份银子过来。 国尔敏过去刘氏屋里,闷闷的问刘氏该怎么办。 刘氏出主意让喜腊塔氏回娘家去养孩子去。 国尔敏听了觉得不错,他烦透了喜腊塔氏,让喜腊塔氏回家待产似乎是个好主意。 赵佳氏灰溜溜的回到东厢房,喜腊塔氏说她,“还以为额娘过来能给我出气呢,一过来就被弄成这样,害我被国尔敏骂。” 赵佳氏被说得心惊肉跳,“国尔敏骂你了,那怎么办?”国尔敏的银子大多数都是给了喜腊塔氏,喜腊塔氏时时贴补回去娘家的,如果惹急国尔敏了,那就麻烦了。 喜腊塔氏没好气的说,“差点还动手打我,我吓死了。” 赵佳氏拍手,“就应该让他动手打你,然后我们家再去舒穆鲁家去闹。” 喜腊塔氏怒了,“他生起气来手下没有轻重的,要是这孩子流掉了怎么办?他们家本来就看不上我,要是没有孩子了,估计更加不待见我。”喜腊塔氏一想起来就很委屈。 赵佳氏有些后怕,“他们家根本不在意这个孩子,不行,这孩子一定得保住。” 两母女正商量着对策时,国尔敏回来了,他看着赵佳氏对喜腊塔氏讲,“你让你额娘赶快回去吧,在这里闹成什么样子,一点脸面都不要的。” 赵佳氏没敢出声。 喜腊塔氏除了身体不够赵佳氏强壮外,其他都神似,但是她始终觉得她嫁到舒穆鲁家了,仁她是所谓的长孙媳,于是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已经比自己的亲妈要好许多了,国尔敏把她与她亲生母亲比做一块,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现在国尔敏提议让她亲妈回去,她觉得很好。 但是她又提出要求,“我都有身子了,总得有人侍候吧,我额娘回去了,谁侍候我?你去求下丽敏或是济兰吧,让他们送几个人过来侍候我。” 国尔敏握紧拳头,却不动声色的说,“我额娘现在也快生产了,哪有人来管你,以你家里人的脾气,随便出了什么事都会赖上我家的。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让别人来侍候你的。” 喜腊塔氏犹豫。 国尔敏忍了半天,喜腊塔氏没讲话,于是不耐烦的说,“你额娘过来是照顾你,还是过来添乱的。她抱着拖图老玛法不放,要是拖图老玛法不肯在这里做事了,高家婶婶要我们掏银子给她再找人来看家,那怎么办?” 喜腊塔氏提到银子就愤怒,“要命一条,要银子门都没有。” 国尔敏真是厌恶透了这个女人,“那你还让你额娘同他们闹,你不嫌丢人哪?” 喜腊塔氏静下心来想一想,“这样好了,我先回娘家去住着,我额娘也就一起回去了,你看怎么样?” 国尔敏就等着这句话,不过他还是表现得不情愿的说,“你回娘家去了,谁给我做饭吃?” 赵佳氏在旁边大声说,“我女儿有身子了还要侍候你的吃喝?我要接我女儿回娘家去。” 国尔敏心里乐开了花。 次日上午,喜腊塔氏一起来就同赵佳氏收拾东西说要回娘家。 国尔敏要出门时喜腊塔氏拦住了他,“你不给我银子,我回娘家吃什么?” 国尔敏皱眉,“我每个月给你的饷银,你全花光了?” 喜腊塔氏低声说,“那才多少,都不够吃饭的。” 国尔敏怒道,“难怪我额娘讲,嘴大吃家当,成天就知道吃吃吃。”不过为了讨个安宁,国尔敏掏出一两银子,“给你,够你吃上一个月了,到发饷银时我再给你送银子过去。” 喜腊塔氏喜笑颜开的同赵佳氏一起回娘家去了。 国尔敏以为从此得了安宁。 不,这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赵佳氏在回家的次日就过来问国尔敏要银子。 国尔敏大惊,“要什么银子,不是刚给过她么?哪有那么快花光?” 赵佳氏扳着手指头数给国尔敏看,“她回家要买新的被褥,要买米,买炭,买肉,还有买东西的辛苦费,给她做饭还要人工钱……” 国尔敏大怒,“你们是不是她的娘家,买东西还要辛苦费,真是闻所未闻。要是不愿意做亲戚,那就断了好了,随你们再另外给她找个好点的人家嫁。”国尔敏很讨厌喜腊塔一家,如果不是这个喜腊塔氏这么讨厌,自己还是同阿玛额娘住一起,万事无忧。 赵佳氏没想到国尔敏这个反应,立刻撒起泼来,“她是给你们家生儿育女,哪有叫我们家掏钱出人的道理?” 国尔敏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当然这种盛事,刘氏一众肯定是在围观的,立刻有人说,“没听说过嫁的女回家一天,娘家的人买菜还要掏辛苦费的,难道娘家的人就不吃不喝了。” 一堆人大笑。 国尔敏现在也冷静下来了,“我是没本事,我一个月才几两银子,我自己留半两银子过日子,其他的银子全给你们家,不要再多讲了,再讲的话,不如你们给她找个有本事的人嫁了算了。” 赵佳氏一听这话,就很开心,已经是月底了,马上就有饷银了。 旗丁是每个月初二发饷,果然,初二一大早赵佳氏就过来别院等着国尔敏拿银子回来。 刘氏众人一直不停的挖苦她,她也当没听见。 国尔敏自然是天要黑了才回来的,看到赵佳氏吓一大跳。 赵佳氏问他要银子,他立刻递银子给赵佳氏。 刘氏大叫,“国尔敏,你先写个纸条,要她按手印,要是她拿了银子不认账怎么办。” 赵佳氏很恼火的说,“呸,关你什么事,要你多嘴。” 刘氏笑道,“怎么讲国尔敏也是我侄子,不能让有些不良人家欺负得太过了。” 国尔敏很快写了纸条,赵佳氏不情不愿的按了手印。 又隔了几日,赵佳氏下午时来等国尔敏,国尔敏快天黑了才回来,看到赵佳氏就不耐烦的说,“才几天银子就花光了。” 这次赵佳氏没有大声讲话,怯生生的说,“看大夫说胎像不太稳,得要银子抓药。” 国尔敏正好口袋里有银子,“要多少?” 赵佳氏伸出五只手指头,“五两。” 国尔敏怒了,“吃个什么药要五两银子?” 赵佳氏低声解释,“说是要百年老参做药引子,就贵点。” 国尔敏很生气,“哪方子来我看看。” 赵佳氏目光游离,“我来得急,忘记带方子过来了。” 国尔敏表示不信。 赵佳氏噗的跪下来了,“国尔敏,我求求你了,给点药钱吧,不然一尸两命,等抓了药我给你方子好了。现在天好晚了,再晚我怕抓不到药,求求你了。” 国尔敏很恼火,心里挣扎了下,决定相信赵佳氏一回,“我刚好有五两银子,再多没有了。” 赵佳氏拿到银子咬了一口,又絮絮叨叨的说要多弄点好吃的给女儿,可是没银子。 国尔敏心里有点怀疑了,“你刚才说得急得要命,怎么现在又开始讲吃的了,你等一下,写个纸条按个手印先。” 赵佳氏急忙说,“我先去抓药。”就一溜烟的走了。 这种事疑问甚多,刘氏自然派人向丽敏和济兰处添油加醋的送了口信。 丽敏恨铁不成钢,叹了口气。 济兰笑了笑,不置一词。 刘氏亲自去江氏那里去讲了这些事,江氏唠叨了半天,刘氏耐心的听江氏讲从前她生的娃娃,乌尔登小时的事,刘氏知道,唠叨完了,江氏就会忘记上次过来的事了,就会说,“孩子,你怎么手上光光的,我找副镯子给你,我们老人家的眼光,你不要嫌弃。”之类的,再唠叨个半天,就吃晚饭了。刘氏已经用这个法子收到了几十副镯子了。当然这些事济兰都知道,康福已经特的给老太太订了许多金银镯子,专供老太太高兴了给人的,老太太现在有点不记事了,随老太太高兴吧。 又没过几天,赵佳氏又跑过来说是大夫说喜腊塔身子太弱了,要补,又要银子。 国尔敏大怒,不肯理那赵佳氏。 赵佳氏不停的讲生孩子就得养得胖胖的之类的话。 国尔敏郁闷半天,把自己以前存的私房银子找了些给赵佳氏。 当然这事,刘氏自然是派人送信给各处了。 国尔敏左想右想觉得不是一回事,于是次日就跑去喜塔腊家去接老婆回来。 但是喜塔腊家已经尝到了甜头,怎么会让他轻易接回来,一家老小都在讲那别院刘氏多么可怕,怕自己家的闺女受不了气落了胎。 国尔敏恨恨的回到家。 他想来想去,这喜腊塔家当自己是个摇钱树了,他打定主意再不理那家人,喜腊塔这种女人象豆腐沾上了灰一样,拍是拍不掉的,除开壮士断腕,割掉表面一层。 国尔敏收拾自己的东西和银子,同刘氏讲,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同婶子一个院子住着,总是不太好,决定到相好的同僚那里去借宿去。如果到时大伙找他,请刘氏帮忙转圜一下。 碍眼的喜腊塔走了,刘氏由心底的开心,她是衷心的希望喜腊塔被休掉,那样说不准国尔敏能娶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就象济兰娶康福一样,康福陪嫁的地比济兰自己的多许多。 现在国尔敏提出要让她帮忙打掩护上演失踪事件,刘氏自然是满口答应,拍着自己的胸膛说,“你婶子我也不是白活这么大年纪的。那喜腊塔氏家里拿着没出世的孩子拿捏你,真是作孽啊。你放心吧,他们再来找你,我们就客客气气的让他们等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拆分 刘氏虽然是答应帮国尔敏转圜,可是这种事这么大,万一国尔敏有什么事,她也怕担责任,于是按照惯例通知了丽敏和济兰,只不过是她自己亲自过去,并且屏掉了下人悄悄讲的。 丽敏对此很满意,说那就大家都装着不知道国尔敏怎么了吧,都以为他就天天晚上回别院的。 济兰也是这个态度,并且济兰还说会同江容商量,要拆分些股份出去,只要不出什么大事令江容生气,高士祥肯定是有的。 刘氏开心得不得了。 济兰让刘氏镇定,不要告诉别人,连高老大同高士祥都不可以讲,总之,就是全烂到自己的肚子里。 刘氏更是欣喜若狂。 赵佳氏隔了两天的下午又过来找国尔敏,她已经熟门熟户了,进去了就坐在院子里等。 工作热情极其高涨的刘氏早就已经对手下的心腹们讲过,正常的挖苦这个女人,不要让她发现啥异常。 到了天黑,刘氏的手下就收工回屋了。 赵佳氏一直等到半夜,国尔敏还没有回家。她就慌了,跑去敲刘氏的门。 刘氏现在身娇肉贵,怎么会给她开门。刘氏的手下肯定也不会触霉头理她。 赵佳氏骂了好一阵的街,也没有人理她。这个时辰也不能在回家,她冻得抖抖擞擞的过了大半夜,天一亮拍门求拖图给她开门出去。 赵佳氏这一次回去就好久没过来。 刘氏一众猜想赵佳氏肯定是一晚上给冻着了。 有人兴灾乐祸的笑着说,“她活该,有这么做人丈母娘的么?听说旗人家不会穷到吃不起饭,他们天生就有禄米的,又不象咱们不去地里就没有粮食吃,居然这样子待女婿。” 喜腊塔一家子到处找国尔敏,结果是没找到,当然明白国尔敏躲着她们家了。 于是赵佳氏陪着喜腊塔氏回来了,时时挑畔刘氏一众。 这就是明显的想从舒穆鲁家榨油了,刘氏一众根本不理她,远离喜腊塔氏几尺以外,就连喜腊塔氏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也没有人扶她。 喜腊塔氏没事找事两天没成功,于是又气鼓鼓的回到了娘家。 喜腊塔一家找不到国尔敏,偃旗息鼓了几天。 然后赵佳氏天天去丽敏家门口去吵。 丽敏也不理她,去衙门请了衙役在门口守着。另抽了个时间同乌尔登解释了国尔敏夫妇的种种事情,请乌尔登在门口碰到了就躲开,不要让那女人缠上了,反正瓜尔佳氏在庄子上,这事传不过去。 不过那赵佳氏实在是骂得太难听,有一次让乌尔登碰到,乌尔登一时血气上涌没忍住,同她理论,结果赵佳氏就扑向乌尔登,乌尔登本能动手推开,赵佳氏立刻就倒地不起,口中不停叫骂舒穆鲁家仗势欺人。 丽敏立刻让守在旁边的衙役来验伤,并且要告喜腊塔忏逆,说她把公婆全赶到大姑子家里了,还让赵佳氏天天在大姑子门口叫骂,意图敲诈。 赵佳氏忙站起来,陪着笑脸说身子不碍事。 丽敏忙拉着乌尔登进屋去。 衙役们换班去丽敏的门口守着,个个乐得不行,反正每天这主家会送酒给衙役们喝,有时还有赏钱,这,确实是优差啊。 玉华很心疼给衙役的支出,她对丽敏说,“这样子几时是个头啊,让那女人回娘家去,花的银子更多吧。反正下人的工钱也没有多少银子,不如接那个女人回来,拔两个下人去侍候国尔敏哥哥他们吧。” 丽敏摇头,“国尔敏总得吃点亏才好,以前就是大伙待他太好了,他不能一世都这样。那个女人以为当别人的银子就是她的银子,这也太离谱了。这次得让他们俩有个教训,再说了,我额娘阿玛那十几年,饷银比国尔敏还少,不也养活了一家六口么?” 玉华若有所思,“是啊,伯父伯母还省下银子和米帮衬我们家呢。我娘就是一直眼红二叔二婶成亲时伯父伯母给的银子和米。可是,我娘现在都有好多个人侍候,给他们几个下人也没啥吧。” 丽敏无力的摇头,“侍候,凭什么,有手有脚的人,不干活还想人侍候他们。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我万事都得为我的容冰着想,万一容冰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想活了。我的银子若是容冰拿不到,我就学江容捐到族学去,我绝不会给他们一两银子。” 玉华震惊,“不会吧,那个女人不会那样恶毒吧。” 丽敏此时也镇定下来,“那个女人若是只是图着两三个人的钱粮,我也好讲话。可是她不是,若她生个儿子,又有那样的娘家,有什么想法都有可能。她以前就讲过济兰叔叔的家产,还有我的银子,以后全是归国尔敏的。” 看玉华惊呆的样子,丽敏又笑了,“我们家是小户人家都碰到这种事,你若是嫁人,得小心点。要是派下人去侍候,谁出银子?是我出呢,还是济兰叔叔?我是不会出的。济兰叔叔更是不能掺和,要不然,说不准大把人寻思同堂弟们结亲就能占便宜。侍候你娘的下人是庄子上的,江禄数的工钱,你们高家给江容做事,江容出这笔银子是心甘情愿的。” 玉华嚅嚅的说,“我只是觉得他们可怜。” 丽敏摸摸玉华的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不做事,我们又不欠他们的,凭什么这样颐气指使的跑上门来要这要那?若是我额娘知道这些事,没去庄子上,说不准都被气得……最多国尔敏的孩子以后去庄子上养着,在我们老太太那里养着,花的那也是江容出的银子。江容还没成亲,怎么胡花银子是她的事,别人管不着。可是哪天不给银子了,那也得去找江容去。”丽敏微笑,想必没有人去惹这个脾气暴燥的妹妹。 现在每天的事态发展,丽敏都有让人捎口信过去给济兰。 济兰收到消息后,只是置之一笑。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喜腊塔娘家的人之前问国尔敏讨银子得手后,在外面得意的炫耀,被传得沸扬扬。 德尔登偶然听说过事,他也是气盛,跑过来问济兰,“喜腊塔家怎么这样啊,弄得国尔敏都成笑料了。这事怎么结?不过随便你们怎么弄,我可是不会承认喜腊塔家是我们姻亲。” 济兰笑道,“国尔敏又没什么错,他自己的银子,传最多就是传他软弱无能,这个女人若是太胡来了,就休了她,给国尔敏再娶一个老实本份的。绝不能心软给银子出去,给了人家就以为同我们家结亲,就可以占我们家便宜了。侄儿们该习文还是习文,该习武还是习武。我们这一辈兄弟应该名声都还好吧,要结亲的话,孩子们的品性是最重要的。” 德尔登大笑,“我倒没想到这点,我就是怕影响到家里的名声,害得孩子们都不好结亲。” 济兰哈哈大笑,“名声这个东西,要上进的人才需要。三哥,我问你,你难道想让女儿侄女儿们选秀选上给人做小不成?我女儿是不肯的。” 济兰又提了下想把米铺分些类目出去做,问德尔登有没有想法。 德尔登两眼发亮,在仁义老爷子的坐阵下,他同额尔登经营的小铺子不显山不显水,赚的银子却不少,不过推辞说要回家同仁义老爷子和额尔登商量。 济兰点头,“江容一直警告我小心树大招风,我一直有善事就做,撒钱出去从不皱眉。现在居然有人觉得皇商不如我的江记米铺,真是莫名其妙。幸好现在处处天旱,高家庄的出产少了许多,不然我真是在火上烤。早就想让你们都一起来商量的,春节前后是没时间,现在是那个疯女人家里现在这样,不方便聚,免得人家以为我们家要以势压人。听说大嫂快要生了,到时大家过去探她,一起说下怎么分吧。高士瑞也快回来了,到时让他捎口信回去给江容,等江容决定。” 德尔登庆幸的点头,“幸好江容不在京城,不然真是太麻烦了。” 济兰向德尔登讲了下自己的想法,让德尔登回家先同仁义老爷子和额尔登商量,到时集思广益做个计划表给江容看。 德尔登问高家与江家有什么想法。 济兰大笑,“我江二哥是怕了,江家当年都没有姓江的男丁了,他决定让孩子们四处扎根,留高士祥守土,女儿们全都嫁到外地,高士瑞已经带着一帮人过去广府跟着江容打杂做事,江二哥家的嫂子娘家也有子侄过去了。江二哥还催我留心那两个大些的侄女的亲事,我正在头疼,你们帮我留心下,绝对不要再嫁旗人了。丽华那时嫁旗人时还没想到旗人不能四处走动,她嫁的若是汉人,就可以帮我们管些事了。” 德尔登闷闷的说,“丽华的男人还算不错吧,苏布看上去憨,心眼还是很亮的。我们家的这一辈,哎,这国尔敏一点出息都没有。大伯给我阿玛额娘捎过信,让我们劝你依国尔敏的那个女人一次,不就是几个侍候的人么?族学都花了那么多银子了,我阿玛想过来劝你,被我们给阻住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远虑 济兰顿时暴跳如雷,“这是哪些人去拾掇过老家伙们了。现在事越闹越大,若我现在给了,是不是说我以前亏待他们了?是不是说我这么多年全是沾名沽誉了?是不是说我做得连老爷子们都看不过眼,过来训我,我才管他们的?那女人一知道怀孕了就同国尔敏吵架,然后跑到各处来闹。没讨到好就回娘家去了,幸亏当初把他们安排到别院去,一举一动有人看着,三哥你得空去问下我高家嫂子去,问下这疯女人怎么闹腾的。” 德尔登忙安抚济兰,“二哥也是这样劝我阿玛的,你的银子是你自己赚的,又不是伯父留给你的,现在伯父伯母都是你支着银子侍候着呢。再有,那个疯老婆子不是只去了丽敏家么,丽敏做得很好,说要去告他们忤逆,幸好江容的庄子是不准人随便出入的,不然,有人混进去传个话给大嫂就麻烦大了。” 济兰冷静下来,“三哥你知道的,国尔敏只是我侄子,他有父母健在,轮不到我管他的。他还有差使,有饷银,如果不够花,就是那个女人太不持家,难不成是朝廷不体谅八旗兵丁么?一个马甲养不活自己同他的老婆,这不是打朝廷的耳光么。外人怎么造谣是外人的事,咱不能心虚。那个女人这样闹,肯定是有人支招的,绝对不能给银子,给了的话,那些王公,都会拿捏得住我们家的钱财了,我们没有爵位,绝对不能因为女人把银子给别姓。是不是那个佟佳氏的儿女们也得管一下,我最近事多,没留心,听说老头子老去找那个佟佳氏。” 济兰现在的日子过得很辛苦。 他不得不时时带着康福和女儿去老丈人家,让他们看到自己一家三口幸福得很。这样一来,工作时间大幅减少。加上现在年成干旱,四处乱起,米铺生意也受影响,济兰忙得要命,哪有闲心思管国尔敏。国尔敏若是上进,随便在江记一众铺子里随便做点事,日子都是富裕丰足。 康福嫁济兰前,很多旗人都知道济兰是个暴发的小财主,虽然有点银子,但那些满洲大姓的大户人家也不屑得与他联姻,一个旗丁的仔而已。 但康福嫁过来后,济兰就鱼跃龙门了,大家都看到了他的好,长得英俊,象有金手指一样,他经营啥,啥就赚钱。于是时时有人结交他,常常饭局后一身酒气回家。 康福没有生儿子,在这个没有儿子就简直是十恶不赦低人一等的旗人圈子里,很是心理不平衡,她忍不住忧心忡忡的担心济兰纳妾。虽然济兰很是宠爱女儿,康福还是放不下心来,济兰再怎么样给她保证都不能让她安心。 早已经有不少人要送女人给济兰了,济兰每次都以康福善妒为由婉言拒绝。 但这种善妒忌的理由是会被传开的,于是康福的娘家颇为不安。康福的二哥德黑礼多次试探济兰要不要纳妾,说纳妾的话,请不要纳其他家的女子,要纳就纳德黑礼选定的女子,德黑礼会选身家清白的美貌女子给济兰。 对德黑礼怀疑的目光,济兰只得一口咬定绝不纳妾,就算做不到洁身自好,他也顶多在外面逢场作戏玩玩就算,绝对不会让康福知道。 但康福一天没有生儿子,康福娘家这边的心就一天安不下心来。济兰总陪着康福回娘家就是为了让众人安心。 德尔登不以为然的大笑,“那佟佳氏还能翻得了天不成。难道有王公嫁了女儿过来我们舒穆鲁家,就能把银子全搬走了?你家康福搬了银子回娘家了?不要说她的嫁妆有多少,就讲你每次去老丈人家小赌一把蠃多少银子回来。”德尔登笑得喘不过气来,好象济兰说了多大的笑话一样。 济兰皱眉,“三哥,你怎么不明白呢,康福娘家是真心疼她,自然时时哄着我。若是别人嫁个女儿过来做棋子,人家就是想搬走咱们的银子。情况完全不同的啊。你想想,当今皇上还年富力强,这么多皇子长大了,不怕同你讲,有好几家皇子的管家找过我。我不想给人做奴才,也不想我的宝宝做小去侍候别人,逍遥自在的卖米多好。” 德尔登还是笑济兰杞人忧天。 济兰提醒他,“三哥,你想想,若是我没有儿子,娶我女儿的会不会搬走银子?”济兰也烦了,决定先立遗嘱,康福没有儿子过继侄子养她就是,反正康福吃的住的用的都不会差,有银子在手,侄子们不比妾生的儿子更差。 德尔登不笑了,“你怎么会没有儿子呢,你们还年轻,大把时间可以生孩子,就算康福生不出来,你可以纳妾,好多朋友同我讲自己家族有合适的闺女喜欢你,做小都肯跟你,家世也都清白,不比咱们家差。” 德尔登因为不愿意得罪康福才没有对济兰提这些事。康福小气,那喜腊塔说了济兰的家产以后会归国尔敏,她就立刻不给喜腊塔氏上门。若是德尔登提议济兰纳小,估计也是这种下场。德尔登从心底里羡慕这个堂弟,长得英俊不讲,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多银子,还有女人缘。 济兰轻蔑的说,“三哥,你真是白长一张聪明脸。那些女人若是真心喜欢我,为什么早些年没有人上门给我提亲,那几年议亲全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你问婶婶就知道了。康福是真心对我的,我信得过她。别的女人生了我的儿子,银子就改姓了。” 德尔登大惊,“你怎么会这样想,你才二十几,事情竟糟到这种程度?” 济兰点头,“三哥,你明白就好,我得做最坏的打算。仁诚老头子是指望不上的,乌尔登太好骗了,只要有多尼同国尔敏在,就轮不到你和二哥过继侄子到我名下承继家业。多尼机灵,好好教他,守成是没问题的,可是他长得也太好看点了,不能随便出去做事。大嫂肯定还是想着让国尔敏做官的,国尔敏若是做官,自然就压得住多尼,以那个疯女人的品性,以后的事不用讲了。要是大嫂这次再生一个小子就好了,大嫂就不会总操心着国尔敏了,只要她不插手国尔敏同多尼争,就不怕,过几年多尼就能撑得起家业。” 德尔登忧虑的摇头,“多尼还小,总得有长辈看着。”他的心也沉下去了,虽然只是提前未雨绸缪,但不提前准备,真的会有这种事出来。 多尼的过继位置是排名最前的。 过继有个原则,选比较近支的侄子,长子不出继,当然如果只有一个侄子也有兼祧一说。多尼的过继位置目前是最前的,当然如果瓜尔佳氏再产下一子,也有可能会过继那个小孩子给康福名下,让康福抚养。但是,小孩子那么小,长不大也是有可能的。于是权衡一下,估计还是多尼过继。 如果是过继多尼,那乌尔登是亲生父亲,仁诚是亲生祖父,国尔敏是一母所胞的长兄,孝字总是压得住多尼。 看到德尔登忧虑的样子,济兰笑了,“只要我们有源源不断的男丁能承继家业就安全了,康福生了儿子就是最好,生不了我也无所谓,我立刻立遗嘱,免得害我的宝宝因为嫁妆多的原因被指给哪家宗室做小。遗嘱每年改一次,要是我没了,就让多尼承继家业,大嫂要是生个小子,那小子就排在多尼后面,再排下去是二哥家的除了老二老三老四,再就是三哥你家的老二老三,长子都闪开。凡是动手害了同族的人,我们绝不留手,一定逐出家门。” 德尔登欣喜,“你这样想也是,要是大嫂再生个小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甩开国尔敏了。只要后事都安排得好,自然就没有人轻易动手了。” 德尔登认真的想了一下觉得很是妥当,国尔敏的事也讲开了,回家大家都有个态度,不至于再含糊了,说到底,那事同济兰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多尼也不会出去做事,于是乌尔登这一系名声再不好也没啥,只要不把大伙全扯进泥坑就好了。 心情轻松的他提起别的事来,“那佟佳氏的儿女们过得是很可怜的,那个最小的仔好象还没娶到媳妇。” 济兰微笑,“我真的没有吩咐人做什么事。我天天忙得要命,哪里有时间管他们那一家子。老头子拿银子贴他们,我都装没看见。只要他们不进我的米铺做事,不在我们舒穆鲁家出现,我都懒得理。” 德尔登有条有理的分析,“那小子有差使,一定有人肯嫁闺女给他的,还有大伯贴的银子,应该日子过得很好的,只是门第稍好点的人就不肯同他结亲,他装可怜是不是想大伯让他入户籍,那样就有大户人家肯嫁闺女给他了。” 济兰哈哈大笑,“刘氏时时去哄我额娘欢心,她哄点首饰也没事,没有高家我这米铺也是开不起来的。嫂子们要是有时间去哄我额娘的首饰,我也是高兴的。至于有人想哄老头子的银子,好难的,每个月老头子有十两银子,还得小赌一下。”济兰婉惜的叹口气。 两人又聊了下额尔登的长女再过一年要选秀的事,德尔登见济兰一脸疲倦就告辞了。 德尔登回家后同父亲兄长商量济兰家里的事。 仁义把胡子撸来撸去不出声。 额尔登不以为然的说,“这事就是那喜腊塔家存心惹事,我早就讲过这事不要理。他们两口子把大哥大嫂都赶到丽敏家去住了,居然还有脸去丽敏家吵,真是不要脸至极。要我说,还是伯父伯母不得力,要是得力的话,同他们吵,难道老头老太太不比那疯老婆子娇气?就算有人挑理也挑不到济兰身上,济兰只是叔叔而已,国尔敏又不是没有差使,济兰还给他地方住了。” 德尔登大笑,“哥你说得是这个理,可是济兰根本懒得理这国尔敏,让老头老太太去算什么事,那是抬举那个疯婆子了。济兰讲得对,是拾掇喜腊塔家闹事的人对朝廷不满。” 父子几人说来说去,不知济兰打算如何拆分米铺,不过肯定是济兰觉得太过招摇了,拆开就化整为零,就不这么打眼了。 四月二十九日辰时,瓜尔佳氏如同众人所愿诞下一男婴,乳名多多。她身体一向健康,早年生过四个孩子,并且孕期保养做得好,于是这次生育虽然与上次生育相隔近十年,生产也很顺利。 高士瑞一路急赶,到京城时是五月初二,正赶上多多洗三,舒穆鲁家的人除了国尔敏两口子外齐聚在庄子上。 济兰见到高士瑞忙招手让他去旁听家庭会议,又问他可以如何以大拆小不那么惹人注目。 高士瑞摇头说不发表看法,只是会转告大家的看法给江容。 乌尔登兄弟四人加仁诚仁义共六人吵吵闹闹到天黑。 德尔登最积极的想开个铺子专门卖日常用的锅碗瓢盆,竹器啥的,不要同吃的搭边。 额尔登就觉得油可以单独分出来,米也单独卖,腊肉干菜也分开单独经营。 高士瑞实在忍不住了,疑问如果拆分的话,是不是几家铺子挨在一起,如果挨在一起,拆分与不拆分有什么区别。 一时众人无语。 济兰称赞这话讲得对,如果这样拆分的话,人手如何拆呢?既然是变小了,但一家铺子再小也不能只有一两个人看着,还有送货上门一事要处理。肯定不能随便招伙计进来做事。 高士瑞其实还有话没讲出来,拆了的话,江容有江记一半的股份,江容肯定是愿意折成现银的。这现银提出来的话,江记哪有那么多银子周转了。 估计济兰也想到这点了,但是都没有提出来,不管要如何改,总得符合江容的利益,不然,江容一定是申请折成现银的。 于是,高士瑞就先留在京中,等商量稍有点眉目了再去向江容详细汇报。 下章不在京城烦了。我不爱写这些烦心的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勇敢 拖达提起京城喜腊塔怀孕的事,江容对于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泼妇毫无好感,立刻让拖达不要再讲了。但再其他重要的事,拖达也知道得不清不楚,只说是京城的产业要有些变化,具体要等高士瑞过来细说。京城产业的事对江容来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江容就是目前手上的银子都可以舒服过几辈子了。 拖达见江容对这些没兴趣听,也就算了,又告诉江容说德黑礼有个亲戚在这里当差,德黑礼写了信托他有事照顾江容。 江容皱了下眉拒绝了,“没有事就不要去找他吧,现在是卫家小姐在这里开着酒馆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没必要再同旗人扯上关系了。”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就好,何必同麻烦沾上边。 拖达也明白江容的心思,也不说了。 反而次日维河家的絮絮叨叨的讲着滦州那边的琐事,江容同她一问一答的极开心。 高维河两口子一向同江二交好,被倚为左膀右臂,江容以前同维河家的也是颇为亲近。现在处处干旱,地里的收成还有作坊的收成下降不少,虽然大伙都知道,但江二还是不喜欢声张,江二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家作坊的底细,于是请维河家的亲自到广府同江容讲。维河家的自己就管着作坊种着地,自然细细微微的讲得清清楚楚。 江容告诉维河家的不用担心这些,反正前些年赚了的,大家都有积蓄,江容也不例外。 收成不好没事,年成总是有好有坏的,有的年份赚了钱,有的年份不赚钱这是正常的。反正再荒的年,富裕之家应该都能活得下去,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就留些人在家里看着地里,其他人跟船过来广府呆着先,这里总是有得收的。等荒年过完了再回去务农。 江容让她在广府高高兴兴的玩上一两个月了跟下班船回去好了,或是多玩几个月,就当是辛苦这么多年,过来度假好了,等年成好了再去辛苦好了。花销全算在江容头上,然后多带些东西回去送人。 维河家的被江容这样开导,自然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开始同江容讲庄子上的八卦事来。比如高老头两口子都瘦下去了一点,庄子上又有谁谁谁成亲娶的老婆很是娇气,还有多少人留在家里做事,又有些什么人在高十九的车队里跑车,有多少人进到京城去。高十九还很有心情的把江容的几只狗带到滦州去故地重游了下。 江容听得极是开心,她很长一段时间在那里度过的,虽然她一直是个别扭的孩子,可是那里的人都对她很好。 维河家的一开始还慢慢的操着夹生官话讲,后来讲得开心了,就全是大嗓门的家乡话了。 陈鸿明在吃午饭时,就一直听到维河家的大嗓门在讲话,他听得不太懂,但是看到江容时时哈哈大笑,也觉得这听不懂的话颇有些意思。 放下了心事的维河家的心情大好,既然来了广府,自然立刻要出去看热闹,不多看下,回家怎么同高家庄的人讲呢。于是午饭后太阳正毒的时候,她也不嫌热,抓着张华要张华带他们新过来的一群人去逛街。 张斌机灵,猜都猜得到她会要冒着骄阳去逛街的,于是吃完饭就火速跑掉。如果他在的话,肯定是他带路了。他向来被张氏宠爱,维河家的同他很熟。 张华却老实,吃完饭了还没反应,还傻傻的听着维河家的讲家乡的事,结果就被维河家的抓个正着,他也没办法,只好苦着脸带众人去逛街了。 江容与陈鸿明舒服的半躺在院子里屋檐下阴凉处的圈椅里聊天。 陈鸿明笑着学着维河家的大嗓门,问江容象不象,又讲这样讲话好辛苦。 江容哈哈大笑,“人家讲土话,就是这个口音,讲惯了就不辛苦了,她讲官话很是斯文小声的,可是她觉得好辛苦。” 陈鸿明让江容也讲讲土话来听听,江容偏不肯,两人闹了半天。 当然开开心心的只有陈鸿明,江容心里是纠结不已的。 江容在心里挣扎了很久,决定此时同陈鸿明讲清楚好了,如果陈鸿明不接受,那就不要再纠缠下去了。 江容犹犹豫豫的问陈鸿明,“要是我也这样讲话,你还喜欢我么?” 看着江容渴望得到肯定的眼光,陈鸿明心底很是开心,“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喜欢你的。”不过得到的并不是江容的开怀一笑,江容反而皱了眉头。 陈鸿明忙问江容,“怎么啦,有什么事么,说来听听。” 江容迟疑的问陈鸿明,“你父母会不会不喜欢我?” 陈鸿明微笑,“他们喜欢不喜欢无所谓的,我喜欢你就好了。” 江容追问,“要是他们以死相逼,不准你娶我呢?” 陈鸿明大笑,“娶媳妇是好事,我父母都盼了好久了。”他心里很得意,一定是喜欢自己才会这样患得患失,若是从前,肯定是翻个白眼赶自己滚。 江容还是没说出口,又挣扎了一会,这次过来的人,不象高士瑞带过来的那批训练有素。说不准他们哪天就说漏嘴了,满大街都有仇恨旗人的人,那拖达说不准哪天就同人吵起来,旗人的性格,几十年来被养得自以为是,唯我独尊,就算是个最低级的旗丁也有一种盲目的骄傲。 与其最后纸里包不住火,让陈鸿明从别人口里知道了,还不如自己亲口告诉他,自己告诉他,还可以选择比较有利的角度来讲。 江容毅然的说,“我没有告诉你,我以前是叫江容的。” 陈鸿明吃惊,然后大笑,“我就知道你肯定用的假名。” 江容点头,“不,江容已经没有了,现在活着的是卫家九小姐。我不是同你讲过我们家一直是小门小户的,最近才有钱的么?我小时是在荆州呆着的,那时还很穷呢。” 陈鸿明轻轻的拍拍江容,让江容快点讲。 江容又接着说,“六七岁时二叔带我去舅公家去住着,我舅公在直隶的种地,也好穷的,高士瑞就是我舅公的孙子,我舅公家的表姐都同我祖母长得很象。”幸好高士瑞是姓高的,不是姓江的,不然,很不好解释为啥姓江的族人是姓高。放弃自己的姓去给人家做养子,这个,确实是很不好讲清楚。 陈鸿明惊讶,“哦,隔代都这么象,连你同高士瑞长得都好象。” 江容接着讲,“我祖父母是在京城的,祖父还另外有一个女人,我不肯住在京城,就一直住在舅公家里。那时叔叔也才象我这么大吧,同着一起去舅公家,然后买了些地种些粮食什么的,慢慢的舅公家的叔叔们在直隶开了些油坊酒坊之类的,我叔叔在京城开了米铺,我姐姐也开了家饭馆。等我叔叔有了点银子就带着祖母搬出来了,不同祖父住一起了。然后兴许是财神爷照顾吧,生意一直顺顺当当,然后我们家就有银子了,我叔叔的米铺在京城开得也算大了,娶的婶婶家世很好。” 陈鸿明惊叹,“真的啊?高士瑞的父辈居然是泥腿子,看不出来。” 江容也笑了,“我二叔年轻时长得也很俊的,表姐妹们都长得好看,我姐姐长得也美,就是我长得差点。” 陈鸿明看看江容的眼睛,又想起高士瑞的大眼,不禁大笑, “是不是他们都是大眼?你的眼睛深深的,细长些,我喜欢你的眼睛多一点。” 江容觉得这反应还算好,虽然还没提到重点,“后来直隶那边,好多些邪教人士出没,我就没住在那边了。反正那时我们有银子了,我也没有同叔叔一起住,我京城单独买了房子住下来了。再后来姐姐出嫁了,可是那个男人不好,我姐姐怀着孩子时他就打我姐姐,还要弄一个妓女进门。我姐姐自然不肯,就大着肚子离开婆家了,后来义绝了,反正她自己有银子。” 陈鸿明义愤填膺的说,“真不是男人。” 江容接着讲,“那时,唯一的好处就是祖父也搬过来照顾姐姐,从老屋里搬出来同祖母住一起了。” 陈鸿明静静的听江容回忆。 江容往下说,“你也知道啦,京城权贵很多,我姐姐嫁时,还没那么多银子,虽然那男人是畜生,可当时嫁的算是条件相当,我们家都很满意的。我叔叔就麻烦些,他一直很难娶老婆,高门大姓的人看不上我叔叔,可是我叔叔既然有了银子,眼光也不是很随便的。不过幸好我叔叔长得很英俊么,结果我婶婶见到他就喜欢上他,得了相思病,然后也不嫌门第不对,我叔叔也是对我婶婶一见钟情,两家就结亲了。结了亲后,本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我们家,立刻被人知道是有很多银子的了。如果娶了我,应该就是娶了很多银子了。我不愿意有银子还过那种低声下气的日子,就跑出来了。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陈鸿明听得津津有味,提出疑问,“你叔叔年少英俊还这么能干,应该很多家女子爱慕他,怎么会可能难娶老婆呢?就象我,还没你叔叔能干,可是,大把人家愿意嫁女儿给我。” 江容眼色暗了一暗,“因为我们是旗人。”说出来后,江容就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说出来了,两人一起面对事实,不用江容一个人在心里纠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默契 陈鸿明震惊,“你不是讲笑吧,旗人小姑娘哪有你这么好看。”他觉得无比震憾,他一直都在想为什么江容有时对他和颜悦色,一转眼又待他冷如冰霜,或者头一天晚上告辞时还好好的,第二天早晨就好象不认得他一样,琢磨来琢磨去,他只是归于小姑娘被人惯坏了,就是这个别扭性子。 他万万想不到江容竟会是旗人,这样一来,江容以前那样待他,他心中全有了自己的解释,江容是觉得两人身世不同,陈家未必肯接受江容的出身,江容肯定是觉得与其现在对他好,不如对他差点,免得大家不能在一起而痛苦,可是心里又喜欢他,不舍得他,因而心中时时纠结。 陈鸿明的话其实也是正常反应,但江容听到这话心情烦燥,站起来转过身子走开几步,只留个背影,“我干吗要骗你,你觉得我是旗人……你走开点。” 陈鸿明此时心中柔情万种,觉得江容为了自己受了多少的折磨,哪里舍得让她再不开心,见她不快,立刻站起来哄她,“你是什么人都没关系,我的意思是说你长得好看,那些旗人女子都长得不如你,不,汉人女子也都长得不如你。” 江容转过身来半信半疑的谴责陈鸿明口是心非。 陈鸿明忙赌咒发誓自己绝对说的是真话。 江容心情复杂的又坐到自己的圈椅里,可是不说话。 陈鸿明很着急,费尽心思的哄她讲话,江容就是不理。 陈鸿明没办法,只好接着问那会的问题,“旗人同汉人不也一样么,为什么你家那个又有钱又英俊的叔叔不好娶亲?” 江容听到这样的问话,不禁莞尔,立刻给陈鸿明解释济兰的婚事,“你不明白的,旗人中皇帝自然是高高在上了,但旗人也有好多是平民的,我们家就是最低级的平民了,那些贵族是不愿意同我们平民结亲的。一向都是平民娶平民,平民嫁平民的。可是我叔叔有银子了啊,家里有好多下人了,总不能娶个只会做饭洗衣服生孩子的老婆回来吧,总得有些别的情趣吧。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我叔叔估计都很绝望了吧,好在就碰到了康福。现在的康福婶婶就很好,同我叔叔很合得来,两人时时还会吵吵架。” 陈鸿明大笑,“你的什么歪理,吵架有趣么?” 江容理直气壮的说,“要是两个人吵不起架来,那就麻烦了,那表明平时也是根本没有话可讲的。” 陈鸿明轻轻握着江容的手,“你不要担心,不管你是什么人,我总是喜欢你的。你在这里的户籍是汉人么?如果不是,我去造一个来。”陈鸿明心想旗人身份算什么,只要不让父母知道,就什么事都没有。 江容笑了,“我既然要出来过日子,自然户籍早就重造过了。” 陈鸿明握紧她的手,“这事只有你我知道。等高士瑞回来,我就向他提亲。” 江容纠结了好久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这时才惊觉自己贴身的衣服已全被冷汗浸湿了。 陈鸿明见江容脸色松下来,又好奇的问,“旗人家有钱一点女儿就会被强娶么?有钱的千金大小姐娶过去不是得好好侍候么?怎么还得低声下气的过日子,你说给我听听怎么回事。” 江容苦着脸,“出了好多汗,我去换身衣服再来同你讲。” 陈鸿明一时愕然,不过他一向聪明,立刻明白江容同自己讲这些时也是心中紧张。 江容换了一身深红色衫子出来,“你不知道,旗人们,不管是王公还大臣,在见到皇帝时,是自称奴才的。汉人大臣刚是自称臣的。可是,旗人大臣自称奴才,是荣耀来着,汉人大臣是没有资格自称奴才的。” 陈鸿明大笑,“不会吧,奴才也是争着做的?” 江容点头,“旗人很多人都是对着上官自称奴才的,都搞不明白为什么等级如此森严。象我们这样的老百姓,在那些王公贵族眼里,真是比蚂蚁不如的。我们家再有银子,在他们看来,也是微不足道的,纳你们家的女儿做小,是看得起你们家,你们还不乖乖的多送些嫁妆过来。进了门毫无地位,同奴才一样的侍候着主子们,一个不好,说不定就累及家人。” 陈鸿明吸了一口冷气,“我还一直以为旗人有多高贵呢,这不是同海盗一个样子么?海盗抢的女人不高兴了还可以嚎几嗓子,不必强颜欢笑侍候海盗。”他想了想又问,“我看城里的旗人是很兴高采烈的送女儿去选秀的,没有你讲得这么可怕吧。” 江容摇头,“假设,你家很有银子了,但是你父亲想做官,你父亲会不会舍得把你送给权贵来换得你们家的富贵荣华?” 陈鸿明震惊的摇头说,“怎么会呢?有银子了还这样?” 江容冷笑一声,“旗人会。那些人习惯了做奴才,觉得女儿嫁给皇室或是宗室王公是天大的荣耀。若是选秀选上了,这个女儿就可以提携家族,说不定一个秀女可以让一个家族都飞黄腾达。可是我不同,我有银子,我偏要自己过得好好的。旗人几十年前在关外放羊来着,不过就是不知礼仪的牧民来着,现在居然以孝治天下,礼节多得很,见个人就行礼,对不同品级的人还得行不同的礼,媳妇天天得象个丫头一样站在饭桌旁边给长辈布菜,你说有下人侍候就好,还偏得要媳妇侍候,这是什么道理。哼,我有的是银子,我宁可不嫁,也不会象个丫头一样侍候人家的父母。” 陈鸿明冒出一身冷汗,“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过这种日子,我们成亲了,你的日子不会与现在有不同,只不过是搬去我家过日子而已。”他听着就觉得可怕,忙忙换了其他话题哄着江容说话。 把话开以后,两人说话默契得多了,陈鸿明觉得江容对自己好多了,再一想想也是,对自己的东西当然要小心轻放,不能随便摔打。这样一想,陈鸿明待江容更是温柔。 晚间银子过来,说王宝珠约江容次日一起去陈记绸庄,帮安如意出主意选衣料做新衣,顺便江容也可以带新过来广府的人去挑些布料。 估计王宝珠是想拉拢陈记,田家陈家要结成亲家了,喊人去帮衬陈家的生意,这叫作肥水不流外人田,对安如意来讲,也可以优惠点,这真是两全其美,宝珠确实是个天生的生意人。 江容觉得广府这边的绸缎与北方不同,让维河家里挑些给张氏,顺便也捎一些回去京城也不错,于是就同意了。 次日众人一起去绸庄去。 江容本来只是打算陪着人家去挑挑的,结果挑到兴起,自己也有好多喜欢的了,陈鸿明兴趣盎然的同着江容一起选,不时给点意见。 一时江容居然挑出来几十匹布料,江容不想要这么多,许多颜色她都有好几件了,她正在难于决定时,发现众人早已选完,都在索然无味的等自己,想到安如意难得出来一趟,江容就让她们大伙先去逛别的地方了。 看看天色,估摸下时辰,陈鸿明说古娘子家的豆腐脑应该还有,让大伙先过去吃,这边选好的布匹让伙计送过去酒馆就是。 有些布匹,可有可无,可是又有一点点喜欢,江容于是就拉在面前比试,问陈鸿明好不好看。 陈鸿明自然是每匹布都讲好看,这布又不贵,有一丁点喜欢就拉回家里去吧。 江容笑骂他一点不用心思,嫌他不关心自己。 陈鸿明忙赔不是,两人笑嘻嘻你来我往的边斗嘴边挑布料。旁边的几个绸庄伙计殷勤侍候着,一个伙计不停的拿出新的绸缎出来问喜欢不喜欢,另有一个把选中的布匹放一边去准备打包。 金多多同着郎娇娇二人过来陈记绸庄时,就看到这幅场景。 金多多看着极其刺眼,恨恨的看着二人,那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令她心中极其不快。 可是那二人很专心的在选绸缎,眼里都只有对方,一丝一毫也看不到其他人。 有个伙计过来殷勤的招呼金多多与郎娇娇二人,“金小姐,郎小姐,二位真是贵客,我们又进了好多新奇的衣料,别人家都没有的,只有我们有的,进来挑几匹中意的吧。” 郎娇娇看着金多多的神情,心中暗笑,不过嘴上不讲,只是拉她进去。 那个伙计殷勤的向二人推荐些新来的流行衣料。 郎娇娇指着江容选中的那一堆里的一匹蓝色的,“那匹拿过来我看看。” 伙计为难的说,“那位小姐已经选好了,郎小姐再看看其他的吧。” 郎娇娇却不依,向伙计撒娇一般的说,“给我看看嘛,她都挑了那么多匹,少一匹也无所谓的啊。” 那伙计也是久经考验的,迎来送往的客人也很多,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两人同那两人不对付的,那两人是已经选定的,不会说不要的,这一位明显就是来找事的,他自然知道如何选择,只是不停的向郎娇娇陪不是。 只要人家不惹到自己,江容都懒得伸爪子,这伙计还算有眼光,于是江容也不出声,她决定只要这伙计胆敢拿走这匹布,立刻所有的布江容都不要。 伙计递过来一匹浅蓝色的绸缎过来,江容把它放在身前比试,这个颜色她极喜欢,只不过这个颜色她一直穿着不合适,于是没有这个颜色的衣衫,但是她又爱这个色,于是每次见到都犹豫半天。 陈鸿明却摇头说不好看,不要。 江容却说一定要。 陈鸿明没办法,说,“这匹布是很好,买回去送给高士瑞的母亲吧。” 江容笑骂陈鸿明,“你讨厌死了。” 金多多在旁边听得一时无名火起,忍不住说一句“不知羞耻”。 江容听到这话不禁一怔,环顾四周。夏天的下午,阳光毒辣,兼懒洋洋,逛街的人很少,此时店里也没有其他人,那就是讲的是自己了,江容火起。 陈鸿明拉她一把示意不要理,江容瞪了金多多一眼没说什么话。 陈鸿明很镇定自若的同伙计说,“就这些吧账单送到我那里,布匹送到卫记专营女客的那个酒馆。” 陈鸿明江容二人没理金多多,金多多更是愤怒,凭什么这两人可以这么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毫不理会自己。 郎娇娇在旁边看到金多多眼中简直是要冒火了,于是决定再加一把柴,“我们走,不要同这对奸夫淫妇一起呆着。” 陈鸿明不理这些言辞,只是用力拉着江容走开,路过这两人时清楚的吐出一词,“磨镜。” 郎娇娇还没反应过来,金多多愣了一下先反应过来,她气得满脸通红,两人已经走远,金多多只好对着陈鸿明的背影大骂,“垃圾,没教养的垃圾。”她心中委屈至极,跺着脚边大骂边大哭。 江容笑得不行,拉着陈鸿明快步走,“你几时也变得这么坏了?” 陈鸿明微笑,“跟你学的。” 两人的身影迅速的消失了。 金多多在陈记绸庄门口满心伤痛的边哭边骂,绸庄的伙计们在旁边脸色都变了,这样很影响生意的,下午虽然人不多,可是只要有客人来,基本上都是一定要买衣料的,生意是稳稳当当都能成的,比如这陈少爷同卫小姐不是七七八八挑了过百匹布么。 有个伙计实在忍不住了,怯生生的问旁边的伙计,“金露华的千金,不是同我们小姐是好朋友么,她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们帮忙喊轿子送她回去?” 立刻有人响应了,大声的说,“你们看着铺子,我去喊轿子过来。” 郎娇娇回头白了一眼这伙计,拉着金多多,“不要同那不知所谓的人生气,不值得的。走,我们去吃古家豆腐脑去。” 两人气乎乎的走了。 伙计们都松了一口气。 良久,一个伙计忽然出声,“不是有一大伙人在古家豆腐脑那里等着陈家少爷么?陈少爷肯定同卫小姐去豆腐铺的。” 几个伙计都说这下可糟了,不过没有一人跑上去提醒郎金二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抓 陈鸿明二人去到豆腐摊处,安如意一众已经吃完在等这两人。 张华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看到江容二人来了,立刻跳起来笑着说,“我带婶子们去逛下旁边这几甫吧,早点带着她们走熟了,改天她们自个就可以过来逛了。不用担心我们吃什么,呆会我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实在没有吃的可以回去吃,月姑做的菜不比外面饭馆差的。” 江容呸了一声,“就知道偷懒,陪婶子们多逛几次有什么不好。”不过还是笑着让他们去逛街去了。 安如意问江容还有什么要逛的。 江容说没有了。 安如意担心酒馆的事,要先回去。 江容拦住她,“你难得出来一次,去喊上黎小樱李晚晴一起去雷州饭馆吃个饭吧,顺便你们几个硬梆梆的都学习下人家老板娘的风情,有时柔能克刚啊。” 王宝珠大笑,“你还说别人,你自己不也是。” 陈鸿明忙表白,“我就喜欢小卫这样的性子,我不喜欢那老板娘那样的。” 几人都笑,江容不好意思的让他们赶快去订座,有的菜要炖好久的,这次不是那么饿也不是那么赶时间,就也吃点炖菜吧。 王宝珠银子安如意几人走后,江容陈鸿明才坐下来开始喝豆腐脑。 此时金多多郎娇娇二人到了,金多多甚至看见陈鸿明舀了糖水后递一碗豆腐脑给江容后才坐下来。 金多多转身欲走,郎娇娇拉住她,“我们又没做亏心事,咱们又不欠他们,干吗要躲着他们。” 郎娇娇强拉金多多坐下,金多多只好坐下。 古娘子笑吟吟的给郎娇娇与金多多各舀一碗豆腐脑,问,“要几勺糖水?” 金多多硬硬的说,“我自己加。” 古娘子转身拿过糖盒给金多多。 金多多默不作声的加了两大勺糖水,然后默默的吃豆腐脑。 郎娇娇却不打算让她平静,“夏至成亲,你打算送什么礼物过去?” 金多多没理她。 郎娇娇继续说,“我打算送两个丫头过去给她,那两个丫头很不错的,一个绣花绣得好,一个做菜做得好,长得也好。” 金多多抬头说,“送丫头不太好吧。” 郎娇娇便问金多多,“那送什么好呢?要不送些首饰添妆吧。” 那边江容决定再吃一碗豆腐脑,陈鸿明站起来去给她舀。 金多多看到了,真是妒火中伤,目不转睛恶狠狠的看着江容。 陈鸿明感觉到了目光,回头目无表情的看了金多多一眼,然后继续同江容谈笑风生。 金多多被人一直这样无视,很是生气。 郎娇娇想了想,也过去舀豆腐脑,经过陈江二人时,故意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却没有摔倒,手中滚烫的豆腐脑就泼向了陈鸿明的后背。 陈鸿明听到声音,赶快拉着江容避开,慌乱间撞倒了几张小桌子,一时碗筷散落。 陈鸿明忙对古娘子道歉,说会照价赔偿。 一直在屋内忙着的古娘子的男人杨老大出来粗声粗气的说话,“不要你赔,这不怪你,是那个女人故意泼的。看上去一张脸干干净净的,心思这么恶毒。” 郎娇娇厉声说,“你胡说什么?” 那杨老大转头看着郎娇娇,郎娇娇立刻没了气焰。 忽然悄没声息的出来一个强壮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陈鸿明不禁吓了一大跳。 古娘子忙向陈鸿明赔不是,“我男人不会讲话,不过他人是好人,没吓着你吧。” 陈鸿明定下神来,看看强壮过了头的杨老大,又看看温婉可人的古娘子,陈鸿明不禁笑着对古娘子说,“你男人好福气,娶着了你。” 古娘子羞涩的笑,“我也是有福气的,我男人也很好的。” 这种是非之地,还有是非之人如形如影的跟着,江容觉得远离比较安心,于是在旁边出声,“阿明,我们赔点铜钱就走吧。” 陈鸿明数了些铜钱出来。 杨老大就不收他的钱,“说了不关你的事,这几碗豆腐脑算送你的。” 金多多并没有看到郎娇娇摔的细节,但是她本能的就护着郎娇娇,“摔跤的事,又不是娇娇想要摔的,你做什么凶她?明明是他们自己打碎了碗,干吗要偏袒他们,不要他们赔钱,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个是女孩子好欺负?” 杨老大也不出声,就看着金多多。 江容懒得听他们吵架了,既然不关自己事了,拉着陈鸿明要走。 陈鸿明飞速的放下几十个铜钱就走。 金多多被杨老大看得心里发慌,又见陈鸿明要走,她也有些怕了,若是陈鸿明走了,这杨老大把她和郎娇娇二人怎么了那该怎么办呢。于是她跑上去双手拉住陈鸿明,不让他走。 江容看金多多拉着陈鸿明,哼了一声,立刻甩掉了陈鸿明的手。 陈鸿明尴尬的看着金多多,“男女授受不亲,你放开我的手。” 金多多从绸庄开始压制着的愤怒一下子暴发了,她用脚使劲踢着陈鸿明,尖声大叫着说,“男女授受不亲,那你怎么同她牵着手?” 陈鸿明冷冷的看她一眼,“你真是疯了,我是要娶小卫的,自然牵着她的手。你无缘无故的拉着我的手,是想败坏我的名声么?” 金多多愤怒的说,“你为什么不娶我,偏要娶这个不知底细的女人?” 陈鸿明不悦,“这是我的事,不关你什么事。”他又转过头同江容说我们走,可是金多多牢牢的拉着他的手,他怎么都甩不掉。 郎娇娇在旁边对金多多说,“多多,这个男人不值得的,以前的事都忘记算了。”说得陈鸿明好象是个始乱终弃的人一样。 陈鸿明立刻看向江容,“我同这个女人真的一点瓜葛都没有的,你相信我。” 江容叹口气,“你先从这个女人手里脱身先吧。”虽然这陈鸿明是无辜的,可是一个女人,再有力气又怎么样,居然被人握住无法松手。 陈鸿明使劲的想甩开金多多,金多多偏不放手。若是用力摔下去,估计能把金多多摔个重伤,又没有深仇大恨,陈鸿明不忍下此重手。 郎娇娇在旁边说些煸风点火的话,金多多也是怒火上来了,一时愤怒蒙蔽了心,就是抓住陈鸿明的手不放。 江容听郎娇娇说话也是烦得不行,冲郎娇娇吼道,“有你这样做朋友的么,明明这个男人是我的了,你还让她缠着这个男人,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啊?我要是金老板有这个的女儿,我一定把她赶出家门,真是人蠢无药医。” 金多多听到江容的话,忽然有些清醒了,把头转向郎娇娇,不过还是紧紧的抓着陈鸿明的手,只是停止用脚踢人。 郎娇娇被问得一怔,想了想立刻又说,‘以前陈家与金家议过亲的,几时陈家同卫家议过亲么?” 江容火了,对陈鸿明说,“怎么人家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清楚的?” 陈鸿明也是想了想,立刻就冷笑着对郎娇娇说,“我父亲巴不得我早点娶亲,很多家只要有小姐都问过有没有许亲,就连郎小姐你的父亲都有问过,是不是说这些小姐们全都必须得嫁给我?我几时见到木少峰还得同他理论一番,他是不是闲得发慌了,为啥给弄顶绿帽子给我。” 郎娇娇也不曾想到陈鸿明如此舌尖嘴利,每次她见到的陈鸿明都是温文尔雅的,陈鸿明同木少峰虽然不对付,两人都克制不动手的,有一方让开就算了。对,一定是这陈鸿明见木少峰不在,专门来欺负她与金多多的。 郎娇娇满脸羞红的说,“谁会嫁给你,你以为你是谁。” 陈鸿明皱着眉说,“那你拿着金多多说事算什么,你懂不懂什么叫三书六礼。可怜她是个傻的,天天被你当枪使。” 金多多听到这话很不舒服,“谁说我是傻的。” 陈鸿明懒洋洋的说,“你再不松手,全广府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傻的了,我是一定要娶小卫的,并且小卫这么凶,说不准届时看别的女人都不行的,更加不要讲纳妾了。你再怎么样,就算你倒贴过来被我睡了,我也是不会娶你过门的。” 金多多听闻此言,不禁犹豫。 郎娇娇在旁边又讲,“他这么败坏你的名声,你以后怎么嫁人啊。金老爷一定会把你嫁给他的。” 金多多要松开的手又抓紧了。 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古娘子心知此事再纠缠下去,那金多多一定没有任何名声可言,她一时心软,随手抄起一个大勺子敲了金多多一下。 金多多不吭一声的就晕倒在地上了。 陈鸿明扔了一小锭银子给古娘子,“麻烦雇个轿子把她送回去,她是金露华的少东。” 郎娇娇看金多多倒下,她就有些怯了,木少峰又不在,她完全没有胆子再讲什么。此时围观的街坊对着郎娇娇指指点点,郎娇娇大忿,对着古娘子说,“你干什么要动手打她,还不快点找个轿子把她送回去。” 古娘子火了,“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求人的话,口气放好点。” 郎娇娇生气的说,“是你打晕了她,当然是你管她。” 古娘子也不生气了,“不如大家一起见官去,看差佬如何讲。” 感觉这章有点不顺,看明天要不要改一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后怕 陈鸿明二人离开了豆腐摊。 江容拉起陈鸿明的左手看,看到手腕都被抓红了,不禁幸灾乐祸的嘲笑他。 陈鸿明只是笑着不说话。 江容嘲笑过后,问陈鸿明,“你为什么不送她回家啊。” 陈鸿明拍她一下,“你明知故问啦,这样送她回去,估计金老爷巴不得赖上我,明天我就得娶她过门了。” 江容快活的笑,又问古家豆腐摊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事。 陈鸿明哈哈大笑,“不会,再拉扯下去,金老爷都不要在这里呆下去了,他得感谢古娘子见机打晕金多多,哪里会来找麻烦,要有麻烦,是我和你有麻烦。嗯,以后你出门都小心点。” 江容不乐意了,“我几时不小心啊,就是那次初七那天江祥不小心才弄丢了我。现在的张华张斌都很机灵的,出来从来不弄丢我。” 两人一问一答的到了雷州饭馆。 李晚晴一见二人就大叫,“你们来这么晚,我们等你们好久,都饿死了。” 江容笑道,“下一次不要等了,你们先吃,我们吃剩菜就好了。” 伙计们见人到齐了了,立刻川流不息的上菜。 陈鸿明给江容夹菜。 王宝珠眼尖,“咦,陈少爷,你的手腕怎么了,小卫这么辣手欺负你?” 江容摇头,“哪里是我,是那金多多。” 陈鸿明拍拍江容,“不要讲,这对女孩子名声不好。” 江容歪过头看陈鸿明,“她们肯定会听得到的,听别人讲的不知讲得几难听,我讲的最少还是事实。” 李晚晴在旁边催江容,“讲,不要理明仔。你不讲的话,我们也会去问别人的。” 陈鸿明无奈,“你高兴说就说吧。” 江容兴高采烈的说,“宝珠知道的,我们在挑布。结果你们走了不一会,郎娇娇同金多多来了,郎娇娇故意挑事,在我已经选好的布要一匹,伙计没给她,我也没发火。我们挑我的布,没理他们,金多多说我不知羞耻,我也没发火。明仔,我没夸大吧。” 陈鸿明点头。 王宝珠摇摇头,“那郎娇娇金多多真是的。夏至居然有这样的朋友,我回家了得同我们家的老三讲一声,让他以后提防点。” 江容接着说,“我们挑好了要走时,那郎娇娇说我们是奸夫淫妇。明仔也很坏,也回了一句,我们就走了。”江容想到那两人在绸庄一定是很生气,不禁大乐。 陈鸿明摸摸江容的事,示意她平静点。 黎小樱很不忿的说,“别人是奸夫淫妇,那郎娇娇同木少峰是什么,难不成他们早就成亲了,只是我们大伙不知道?” 陈鸿明也是大笑,“她就是故意找事,天生成的生意现在不是很好吧,她估计恨透了小卫,当然要找事。” 王宝珠皱眉,“她自己找事就找事,为什么总是拾掇着那金多多出头,那金多多也是好蠢。我听说金多多还跑到陈家,让夏至不要嫁到我们田家来,就为着金家开银铺,我也开银铺的缘故,真是离谱得很。” 江容嘿嘿直笑,“这些不算啥,更离谱的事还有。你们刚走开,那两人就去豆腐摊去了,那郎娇娇故意洒豆腐来泼我们,没成,摔了些碗,我们要赔钱,古娘子的男人不让赔,我们要走,那金多多拉住明仔的手,不给走,说我们欺负他们。在那里吵好久,具体怎么样,你们去豆腐摊去问吧。最后是古娘子一勺打晕金多多,我们才脱了身。”江容还是卖了个关子不详细说了。 不过这样也令众人很哗然,都觉得不可思议。 黎小樱惊诧的说,“金多多现在是疯了么?以前见到她也还正常啊。” 江容岔开话题,“翠娘怎么没有在呢,平时不要看到她,晃来晃去的让人心烦,现在让你们看她,她又躲起来了。” 旁边站的伙计立刻说去找老板娘去。 不一会,翠娘娇怯怯的出现在大家面前,她问江容,“卫小姐有事找我?” 江容笑着点头,“这些女人都硬梆梆的,让她们看看你,学着点。” 几个女孩子都害羞的谴责江容。 翠娘捂着嘴笑,“各人喜好不同,未必有用的。” 江容点头,“有用的,好多男人都偷偷的看你。” 翠娘惆怅的说,“那有什么,我男人都不怎么看我,你们不如去看豆腐摊的古娘子吧。” 众人都不信。 翠娘愁眉苦脸的说,“他天天就知道做菜,我穿的衣服是红的还是绿色,他从来不知道。人家古娘子的男人还时时帮她买衣料做衣服呢。” 江容惊奇的问,“杨老大给古娘子买衣料你都知道?” 翠娘微微点头,“杨老大过来送豆腐时说的。” 王宝珠怒了,“田二成天也是只知道打铁,我明天得让他同我去买点首饰去。” 一时几个女孩子也顾不得陈鸿明在场了,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郎娇娇在豆腐摊同古娘子吵了半天,最后还是古娘子的男人雇了轿子送了晕迷的金多多回去。 好端端的女儿被郎娇娇约出去,却晕迷着送回来,金老爷大惊,忙让人去请大夫上门来。 杨老大解释说没有什么事,只是被勺子敲了下头,又把当时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末了让金老爷劝下金多多,以后不要同郎娇娇走一起了,金多多为人是有义气,只是义气用错人了。 金老爷心中恨极了郎娇娇,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只是谢过杨老大,请他同古娘子不要声张此事。 杨老大摇头,“声不声张已经没有区别了,当时令千金拉住陈少爷的手,围观者很多。幸好我老婆当机立断,一勺打晕了她,不然,围观的人更多。” 金老爷愤怒不已,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再次感谢了杨老大。 杨老大担心金老爷迁怒陈鸿明,于是在临走前又提醒金老爷,这事陈家少爷一点过错都没有,全是郎娇娇挑着金多多生事来着。 金老爷一句话也不想再多说,只是长叹一声,心里恶狠狠的决定,以后再不准让金多多与郎娇娇来往。 郎娇娇回家后就开始后悔,认为不应该让杨老大送金多多回家,那杨老大一定会向金老爷说三说四,并且金多多也会怪自己。如果自己送金多多回去,那是方是圆完全由自己讲了,金多多也不会怪自己。 一招出错满盘皆损啊,这后果真是麻烦,如果木少峰知道了这些事,她该怎么办啊?郎娇娇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事了,本来生活很是美好,却被自己弄成一团糟了,如果木少峰因为这件事离她而去,她该怎么办?她岂不是成了广府的一个笑柄了么? 郎娇娇为此烦燥不已,木少峰来找她时,她正在院子里转圈想对策,希望能挽回点局面,金多多离她而去没关系,只要木少峰还在,一切就还有挽回的可能。 看到焦燥不堪的郎娇娇,木少峰放下自己带过来的一篮花,满怀怜意的问郎娇娇在烦什么。 郎娇娇一看到木少峰,立刻觉得自己委屈万分,忍不住大哭。当时如果木少峰在场,自己又何必亲自出手,就是自己出手不成功,那陈鸿明要赔钱,杨老大才说是自己的错不让陈鸿明赔钱,金多多才会护着自己,才会弄到最后同陈鸿明纠缠不休,最后古娘子才打晕了金多多。从这个意义上讲,不再与陈鸿明纠缠是对金多多好,可惜当时郎娇娇没想明白,不然,送金多多回金家,再解释一下,金老爷一定会感谢郎娇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金老爷一定恨透了郎娇娇,金多多也会恨她。 木少峰看不得郎娇娇不开心,于是心疼的问郎娇娇怎么了。 郎娇娇只是抽抽答答的说,“那陈鸿明……”说着又万般伤心的不停小声啜泣。 木少峰心里一紧,搂过郎娇娇柔声说,“娇娇,那陈鸿明怎么了?” 郎娇娇一直伤心的哭泣,却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良久,木少峰都没有听到什么,只有最初听到提到过陈鸿明的名字。饶是木少峰一直迷恋郎娇娇,也忍不住火起,他不停追问郎娇娇,“陈鸿明他怎么你了?” 面对木少峰的追问,郎娇娇只是泪水迷离的摇头,表示让木少峰不要问了。 木少峰耐心的问了几乎所有“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或是“是不是又同那个卫小姐吵架了”之类的话。 郎娇娇就是一直摇头,说“你不要再问了”之类的话。 最后木少峰崩溃了,“我去陈鸿明。” 郎娇娇拉住他,心中又惊又怕,哽哽咽咽的说,“你不要去。”她很担心木少峰去找了陈鸿明,真相大白后,木少峰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木少峰温柔的摸摸她的头,“我不会让人家欺负你的。”木少峰现在认为是陈鸿明帮江容欺负了郎娇娇,不知用的什么无耻的手段或是言语欺负的,他决定去找陈鸿明谈一谈,小姑娘们置气没必要大男人出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变本加利 木少峰当然知道陈鸿明天天去找江容,于是他直接去江容那里找陈鸿明。 江容很奇怪这人找上门来,她觉得莫名其妙的,于是问陈鸿明,“难道是郎娇娇恶人先告状,这木少峰找上门来算账报仇么。难道真的有人如此颠倒是非黑白?” 陈鸿明听说后来是杨老大送晕迷的金多多回家的,那么,杨老大肯定会把详情告诉金家,这种事发生后,金多多应该同郎娇娇反脸才对。所以他也觉得奇怪,象昨天那种事,应该郎娇娇没有勇气告诉木少峰啊,这木少峰还找上门来,这不是送上门来受气么? 陈鸿明安慰江容,“木少峰又不是没家没业的混混,应该不会赖上我们的。反正你不要怕,有我在呢。” 木少峰并不象这两人所想象的那样气势汹汹的上门问罪,而是彬彬有礼的寒喧一阵,等坐下来后,才心平气和的说,他也不知道郎娇娇与陈鸿明发生了什么事,他去找郎娇娇,哭得不成样子,提到过陈鸿明的名字,于是就过来问陈鸿明昨天发生什么事,。 陈鸿明心中没有鬼,昨天的事情都是人家挑畔,他过份的就是回了一句嘴,但是比较起那两人讲的并不算太离谱,于是他很坦然的详细讲述了昨天的事,并说如果木少峰不信,可以先去听下别人怎么讲的,反正那陈记绸庄的人,还有古家豆腐摊,这些都同陈家没有任何瓜葛,没有利益关系,都不会偏袒。 若木少峰还是不信,还有众多围观的街坊。 陈鸿明笑着讲如果那郎娇娇亲自送金多多回家,好好解释下,也能化解的,但目前这种情况,估计金老爷是恨透了郎娇娇的。最后陈鸿明提醒木少峰要注意郎娇娇的安全,金老爷不象大伙还年轻,只是斗斗气,说开了也没什么的。 木少峰听到事情的真相又是伤心,又是愤怒,脸色变幻无穷。 江容看了觉得很是佩服他,如此痴迷一个女子,这个女子还同自己所见到的娇憨完全不同,完全可以用蛇蝎心肠来形容了,正常人碰到这种事应该是心都碎了,立刻万念俱灰,这位木少爷还只是挣扎。果然,强大的人,碰到的是强大的心灵。 陈鸿明在追求江容的过程中,吃了郎娇娇不少暗亏,此时正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好时机,于是他火上添油的讲,“本来也没什么事,不过就是小姑娘耍耍小性子,也没啥大不了的,到了最后,你的郎娇娇挑着金多多生事,这也没啥,只是金多多是杨老大送回去了,现在金老爷估计恨死郎娇娇了,你快点赶快备好礼物去金家赔罪吧,不然,小心以后郎娇娇没胆出门了。” 木少峰气结,他一向自视甚高,不说比陈鸿明更自豪些,也不会比陈鸿明差,现在他居然被陈鸿明如此劝告,脸上觉得极挂不住。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只知任性斗气的毛头小混混,还是一派世家子弟的温文尔雅,木少峰站起来冲陈鸿明一拱手,“陈兄,这事你说的,我当然信,不过这事前后如何,我得去具体查个详细,判人罪总得了解些细节,陈兄若以后碰到娇娇,还请多多谅解她,她不是坏人,只是任性些。” 江容在旁边听得吐血,这样还不坏,还只是任性,那是不是说其他人也可以这样对木少峰,这样对郎娇娇呢。江容不禁想起初初到广府在花市上发生的事。果然,道德低下的人,都是用高标准的圣母要求来要求别人的,从来不这样约束自己。 陈鸿明淡淡的说,“我为人如何你也知道,昨天的事,我也没有太过火的行为,以后碰到事了,我还是这样处理,但惹火我的次数多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凭什么要求我一直忍让她?木兄,我可不是你。若论根本,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去约束下你的郎娇娇吧。” 木少峰满心恼火的告辞,他一想陈鸿明所讲述的郎娇娇形象,心时就伤心无比,但是他心里总存有一丝侥幸,或者郎娇娇不是这样的,只是陈鸿明抹黑郎娇娇。于是木少峰强压下满心的伤心,按着陈鸿明讲的过程先去绸庄去问。 陈记绸庄的伙计们都是好口才,听到问起昨天的事,立刻就有快嘴的伙计眉飞色舞的讲着昨天的事,比如说郎小姐如何挑事要卫家小姐已经选好的绸缎,陈家少爷如何安抚卫小姐不要生气,然后郎小姐金小姐如何辱骂陈家少爷与卫家小姐,措词种种。最后是金小姐在绸庄门口又哭又骂的,郎小姐拉金小姐去吃豆腐脑。他们走远后,才有伙计发现本来就有一大群人在豆腐摊那里等着陈少爷同卫小姐。 加上其他伙计的补充说明,细节逼真重现。分明就是两个无事找事的女孩子,陈少爷与卫小姐已经很克制了。 听得木少峰恨不得吐血,他自认自己都不会对别人的女人忍让到这种程度。由此看来,陈鸿明说得八成是真的,可是为什么郎娇娇那样委屈的哭,还隐隐把矛头指向陈鸿明呢。不过他心中还存着一丝丝的幻想,说不准去豆腐摊后,陈鸿明以为这两个女孩子是故意跟上去找事,为了给那卫小姐出气,于是出手欺负了郎娇娇与金多多两人。郎娇娇是因为先在绸庄惹事了,也有一点点的错,于是为了面子,不肯同他讲详情。木少峰希望是这样,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只怪自己没有时时陪着郎娇娇,不然,不会让郎娇娇被人欺负。 于是,木少峰又向着豆腐摊前进。 豆腐摊上的古娘子与杨老大就没这么客气对他了。 木少峰一问昨天陈家少爷的事。 古娘子立刻记起他来了,从前也是与那卫小姐争豆腐脑吃的,比较起昨天的事,那卫小姐明显比较讲道理。于是古娘子横眉冷对的说,“你就是同陈少爷不对付的那个,我们这小豆腐摊子,都是街坊捧场,象你这样的富家少爷,少来砸场子。” 木少峰忙忙道歉,“应该是郎小姐金小姐惹得你们吧,他们打烂了什么,我过来赔钱的。再想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他一向自诩为世家子弟,知书达礼,并不是那种一味蛮横的混混。自然礼貌功课极好。 听木少峰这样讲,古娘子脸色好了点,然后又怀疑的问,“不会是说我敲晕了金小姐,你过来替她报仇吧?” 木少峰忙赌咒说不会,只是过来了解下事情真相。 古娘子心中鄙视不已,她懒得同这纨绔子弟多费唇舌。于是她就喊杨老大出来,“这位少爷过来赔昨天的碗筷钱的,你过来讲过昨天具体是怎么回事。” 木少峰忙拱手行礼。 杨老大瓮声瓮气的讲了那郎娇娇如何想泼陈鸿明二人,那二人要赔钱,结果金多多过来正义指责,然后同陈鸿明拉拉扯扯,郎娇娇如何煸风点火,事情越闹越大,最后围观的人很多,为了金多多的名声,没办法古娘子敲了金多多一下,。结果郎娇娇又指责古娘子,最后是杨老大把金多多送回了金家。如果是那陈少爷送金小姐回去,估计得被逼娶金小姐了, 木少峰听得一头冷汗,这样的事都做了,为什么还会觉得委屈了,他头一次觉得这郎娇娇很是可怕。这样的女子,他怎么能娶回家呢,木少峰脸色变幻,留下了一锭银子当做赔偿。 郎娇娇在家里坐立不安的等着木少峰。 木少峰一路慢慢的走,仔细的思来想去,他还是舍不得郎娇娇,他横下一条心,阴沉着脸去找郎娇娇,问她究竟怎么回事。 木少峰从来没给过郎娇娇坏脸色看过,郎娇娇看着他现在这样极为心虚,撒着娇问,“你怎么啦?” 木少峰一下子就心软了,不过他狠了狠心,还是板着脸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哭成那样?” 郎娇娇心虚的小声说,“也没什么事啦,也就是一时觉得不开心,想哭,见到你来了,就哭出来了。” 木少峰在陈鸿明那里被看轻,去绸庄被人取笑,去豆腐摊被迫对做豆腐的低声下气,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全爆发了,他冷冷的说,“没有什么事,就哭成那样子,让我去找陈鸿明兴师问罪,让我在众人前丢脸,我待你如何,你就这样待我?” 郎娇娇拉着木少峰的袖子,不停的撒娇,“我真是恨透了陈鸿明,我真不是让你去兴师问罪的,我是想自己忍着的。” 木少峰甩开郎娇娇,“我问了你多少遍,你为什么不说?” 郎娇娇心虚,眼光游离,“我都让你不要去了。”言下之意就是说,是你自己一定要去,我又没讲让你去。 木少峰很愤怒,“你那样哭,又提到他的名字,那肯定是他欺负你了,我肯定得问清楚事情真相,你这样讲,是不是说以后再也不用我管你的事了,那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了。”木少峰愤怒的甩袖要走。 郎娇娇追上他,从后面抱住木少峰,“峰哥,你不要走,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木少峰心中如火中烧,“你知道错了,你错在哪里?你没讲过一句话,都是我自己猜的,是我自找的。不过幸好这次,我才发现你根本就是一个恶毒的人。” 郎娇娇见一向的手腕不见效,立刻愤怒的说,“你不喜欢我了,你就找出种种借口来。你讨厌我就直说,我一直是这样的,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你要是怕了就不要来见我。” 木少峰一下子就心软了,郎娇娇又没有杀人,至于判她死刑么。 郎娇娇见木少峰脸色缓和了,立刻又哀哀怨怨的开始哭了。 木少峰更是心软,看郎娇娇哭提梨花带雨的,叹口气说,“好啦,算了,昨天的事就算了,以后老老实实过日子好了,不要再惹事挑事。你要知道,金老爷也不是吃素的,你拿他女儿当枪使,小心金老爷报复你。” 郎娇娇心想,哼,敢拿我当仇人看,我偏不让他们好过,不过还是娇滴滴的答应了木少峰,说不再同金多多来往了。 木少峰劝告郎娇娇良久,天黑了才告辞回到木家。 郎娇娇等他一走,立刻不再是那娇滴滴小鸟依人的样子,大声喊丫头过来给她捶背。 立刻有三四个丫头过来侍候她,捏肩的捏肩,捶背的捶背,捏脚的捏脚。 捏脚的丫头手轻了点,捏得郎娇娇觉得痒痒的极不舒服,她怒火万丈,一脚踢在那丫头的胸口。 另外的几个丫头大气都不敢出,继续自己手上的事。 捏了一会,郎娇娇心情好了点,木少峰是去见了陈鸿明后回来冲自己发火,那脸色真是可怕,不知道陈鸿明讲了些什么话出来,幸好今天软硬兼施蒙混过去了。 郎娇娇握紧自己的拳头,她绝不放过陈鸿明, 上次让木少峰捅出去陈鸿明杀人了,结果被木学峰把木少峰臭骂了一次外,没有任何反响。郎娇娇相信金多多的恐怖是真的,那么,陈鸿明二人肯定是杀过人的,只是不知道具体的关键,也没有证据,不好去指证。 今天郎娇娇派过去问候金多多的下人被拦在门外赶出来了,表明金家恨之为仇人了。 郎娇娇想来想去,觉得也很憎恨金多多,如果金多多去衙门指证陈卫二人,早就可以将这两人绳之以法了,何至于在外面时时碰到令她愤怒。 但郎娇娇在木学峰不肯怀疑陈卫二人之时,就已经派人悄悄的打听过了花棣是哪几家死了人的,只是一直没想清楚如何着手而已。今天,郎娇娇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来,那就是匿名通知那几家人,让他们自己去报案,一口咬定是陈鸿明下的手,如果陈鸿明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是凶手,如果能,请找出真正的凶手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唱曲 隔了两天,江容刚起床正在高高兴兴的吃早餐时,花姑就禀报有个道士在卫记喝酒等着江容,说这个一身白衣,气度不凡,就象天上的神仙一样。 江容想到自己认得的道士也只有一个就是老头们口中的曜儿,自己名义上的师父,他长得俊美不凡,又心里头全是纠结,没有一点温暖,于是待人疏远,在外人看来,就是他根本不象尘世中人。 江容立刻兴奋的跑过去看。 果然就是那心里头全是纠结的道士,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样,看上去还是飘飘脱俗,心里没有一点温暖的样子。 道士正在喝酒,伙计给他倒酒,他极快的一口就喝光了,只见他拿起酒碗,立刻就见底了。 卫记的酒不是很浓烈,不是其他家的小盅那种,也不是大粗碗,而是特制的大小介于这两者间的那种酒碗,这道士喝一碗象喝那种六七钱小盅那样,毫不费力。 江容站在旁边看他喝酒。 道士感觉到有人看自己,一看江容,他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可是眼中有笑意。 江容坐下来问道士酒好不好喝,让伙计不要停手倒酒。 道士继续喝着酒,“虽然喝不出来什么味,想必还是好喝的。” 江容哈哈大笑,“那就多喝点,喝到觉得好喝为止,喝到醉,喝到老。” 道士慢慢的问,“你为什么不问我一直不来找你,现在却来找你?” 江容无所谓的答道,“有什么所谓,你高兴讲就讲,不高兴讲就不讲。” 道士面无表情的说,“以前有亲朋收留朱家的血脉,为了事情不外泄,居然……虽然我恨透了他们,他们却是我在这世上所存不多的亲人了,我宁可他们活着,只是我同他们再也没有血脉之亲了。” 江容虽然多年前听过这些事,相隔多年再次听到,依然觉得惨烈无比。 道士接着说,“我未出生的孩子,难道就不是命么?我是不会举报他们的,可是,他们若是有事,我是不会再帮了,不管是凌迟也好,还是活埋,都与我无关。现在鞑子皇帝说只诛直系,不诛九族,于是我过来看看你,看你过得好不好。” 江容大为感动,“你就住在这里好了,天天喝酒晒太阳,哪天嫌这里的太阳不够猛,去海上晒太阳。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跑到海外去,太方便了。这里比江浙那里好跑得多。” 道士被江容说的话逗得微微一笑,“傻孩子,在哪里不一样么?” 江容很认真的解释,“不一样的,这里天高皇帝远,朝廷的管束没有江浙那里那么严,离海外的岛也近,等皇帝的意思下来了,人都跑到天边去了。” 道士沉思,“现在施士骠任广东提督,听讲海防治理很严。” 江容不屑一顾的讲,“他严,能严到什么程度,把整个海边全围上人?他能有多少人?朝廷要是有底气,也不会把旗人当猪一样养着,生怕同汉人混一起了,朝廷就是担心旗人同汉人住一起同化了,没有打手可以用,就把旗人当猪一样养着,有事时这些打手就四处去杀人。” 道士点头,“你这样讲很对,就算有人围着,选个地方杀出个缺口就跑出海外了。那我就住下来了,你这里全是这么浓烈的花香味,也不怕有人不喜欢。” 江容乐了,“你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可以换掉。” 道士表示满意,“我喜欢的。” 陈鸿明去江容家中没找到江容,听讲过来酒馆了,立刻也过来酒馆了。他看见道士很惊异。 江容让道士心情好了就教下陈鸿明功夫。 道士不置与否。 江容让道士去酒馆的院子喝酒,说院子里周围全是素馨花,想必闻到的花香更加浓烈。让伙计搬来躺椅,让道士躺着喝酒更舒服些。 道士施施然的同着伙计到后院去躺着喝酒。 朱玉堂好奇的过来问这人是怎么回事,好象距离人间红尘几千丈远一样。 江容不理他,喊了朱猛及酒馆众人过来,让朱猛安排人手专门去给道士倒酒使唤,不准别人烦扰这道士。又警告酒馆众人不要烦他,不要同他讲话,他问话就理,不要主动搭话,尤其是拖达,最好离这道士越远越好。 拖达老头很委屈,众人退下后,他委屈的说,“我都当我自己是这里的伙计了,只是老点而已,你这样岐视我,我好伤心。”说完还抹一下眼泪,他天天拿着抹布抹桌子,同其他伙计讲讲笑话,有时偷偷喝点酒,他很满意现在的日子,这就是他想要过的日子。忽然又被江容提起自己是旗人一事,拖达心中有些不快。 这本来是很搞笑的事,一个老头这样。 但江容实在没心情笑,一想到道士往事,她的心就沉甸甸,“这是一个伤心人,朝廷入关时杀了他的很多家人,他提供家资反叛清廷。他有亲朋藏匿朱家血脉,恐事情败露,害死了他快要生产的妻子,一尸两命。于是他是孤身一人了,再无亲朋了,仇恨再浓再烈,也不能向自己仅有的还活着的亲人下手吧。” 拖达听着震憾无比,“确实是可怜,两边都有仇恨,两边都不能报仇。要我说,能豁出一条命杀了仇人,反而是好事。最惨的就是这种,不能替至亲报仇。” 江容点头,“我是为你好,不准你讲你是旗人。快快活活的在这里晒太阳喝酒就是了,管那么多闲事,对吧?” 拖达点头,拿着抹布出去了。 朱玉堂也很是叹惜。 江容告诉朱玉堂,“我怀疑他那亲朋就是藏匿的是朱三,现在朝廷虽然是赦免了朱三案相关人等,但是还有人打着朱三的旗号,以前是不知道,喊你朱三,现在这事到处都传开了,都不要叫你朱三了,直接叫玉堂吧,让你家的张满娘也叫你玉堂哥吧,不要叫三哥了。” 朱三不以为然。 陈鸿明拉他一把,“你家里没死过人,我们家乡二十年前还死过许多人,家里有亲人死过的,难免会对当今朝廷有抵触,当今朝廷自然也防得严。我家里就死了好几个叔伯。”说完叹了一口气。 江容看他满脸惆怅,捏了捏他的手。 道士就此就住下来了,他不愿意在江容的院子里喝,反而选择在酒馆的院子里喝酒晒太阳,闻着酒馆里浓烈的素馨花香。 他不喜欢出声,不喜欢同人讲话,可是又不愿意一个人呆着,偏偏愿意到酒馆喝酒。 他时时会发呆,想必从前的旧事还烙在他的心上。 江容由心底里觉得他很可怜,于是掏自己的腰包请歌者来驻唱粤讴。 粤讴音调凄婉缠绵,最适合伤心人听,满怀伤心事都会随曲而去。江容衷心的希望道士能忘记前尘旧事,从此天天喝酒晒太阳,能过几天好日子就过几天吧。 朱玉堂对此表示不满意,在酒馆里唱曲也要唱些欢快的曲啊,这么悲凄凄的,岂不是在赶客人走么?他跑过来一脸不快的质问江容,“你不是说我们的酒馆不唱曲的么,怎么现在喊人来唱这么悲的曲,会不会影响生意?这些曲听得我都烦透了,客人都快要被赶光了,你还在这里这么舒服的呆着。” 江容无奈,那道士喜欢去酒馆去,她也没办法,找人唱曲是希望那道士心中有郁闷能有所排解,不过唱曲确实应该对酒馆生意有好处的,所谓借酒浇愁更愁嘛。 江容解释道,“你真是生意人,一点风雅之事都不懂,这多么有情趣啊,借酒浇愁更愁,按理,应该是生意更好些才对。我本来觉得这银子自己掏腰包掏得很开心,只要那道士过得舒心些就好了。现在你居然过来谴责我,若是生意变好了,请人的银子,你得还回来的。” 不过寻思一下,江容觉得很奇怪,朱玉堂一向懒得计较这些,天天都快快活活的数银子,几时开始计较这些个小事了,又见张满娘没一起出现,于是她问朱玉堂是不是与张满娘吵架了。 朱玉堂闷闷的说,“没有,好几天她没来找我了,我心里很不舒服。” 江容恍然大悟,“原来她没有来找你玩,你就很不开心,所以听曲也觉得很烦。” 朱玉堂点头。 江容高兴的大笑,“以前你拽成什么样了,天天是张满娘上赶着找你,你还很不乐意一样。现在她不找你了,你就觉得不开心了。你惨了,张满娘要是不要你了,再也不来找你,你怎么办啊?你要到哪里找个比她待你更好的人出来哟。” 朱玉堂本来是想寻找点安慰的,听到江容如此取笑他,气得站起来就要走,“你真是坏人,也不安慰下我,就知道笑话我,哼,她不来找我,我去找她去。” 江容忙拉住他,“或者是满娘有事呢,你带点东西去她那里看看,要是她不肯见你,你也仔细的哄哄那个桃子,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准有什么事发生,她才没来见你的。” 朱玉堂沮丧的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自损 今天是重阳节,大家节日快乐。 今天也是某九的生日,本来想加更庆祝下的,但是朋友们要一起庆祝,于是赶快码了字就去饭饭,晚上去爬山,嘿嘿。 郎娇娇派人匿名送信过去花棣几家死者家中,讲明是陈鸿明金多多卫小姐几人做的案。 这案一直没头没脑的挂着,几家死者家中一直有去衙门去闹,衙门都压下来了。现在有人明确指出作案者了,那几家于是联合跑去衙门告状,尤其以死了三个儿子,被迫过继侄子的罗老根一家最为积极。 光凭几家指证,无凭无据,陈家金家卫记都是殷实之家,这些养得娇滴滴的少爷小姐们怎么会有心思去谋杀那几个游手好闲的泥腿子混混,说不准就是这几家穷鬼攀咬富家,以求榨些银子出来,所谓光脚的不怕穿脚的。 衙门自是觉得此说法乃无稽之谈,根本不予以理睬。 那几家急了,拿出每家都有收到的匿名信来。 木学峰以前也被木少峰提醒过此事的,此次名单更多了一个金多多,他看到这信,立刻怀疑是那郎娇娇搞的鬼,更觉得郎娇娇恶毒无比。 郎娇娇一向与金多多交好,现在因为些小事闹了生份,居然将金多多也拉进作案者之列,要说陈家少爷与卫小姐都会些不实用的花拳绣腿,攀扯进去,还算有点头脑,那也有可能,但这金家小姐,走几步路都要喘气的人,居然也被攀扯进杀人之列,木学峰心中无比鄙视郎娇娇,觉得只要有人得罪了这郎娇娇,这郎娇娇估计能立刻攀咬进去这桩杀人案。 那几个死者虽是泥腿子,可是平时也是游手好闲处处惹事的混混,一般的青壮未必是他们的对手,要说这三人就能轻松做掉那六人,木学峰是不信的。 衙役们婉转表示这几人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平时娇滴滴的走个路都喘气,不可能动手能杀掉那几人。 几家苦主立刻来劲,既然是有钱人家少爷小姐,那么一定有下人跟着的,说不准是下人动手杀了人。更有心思活泛的,在想着可以弄回来多少银子。于是苦主们扬言如果不予受理的就,就去滚铁钉,又讲衙门不公,要去上告。 木学峰心中愤怒,上次木少峰提起此事,他就疑心是木少峰帮郎娇娇污蔑陈卫二人,现在居然更加变本加利的直接匿名苦主,简直是生怕天下不乱。木学峰决定一劳永逸的压下此事,于是承诺会仔细查处,如果不是这三人所作案的话,这些苦主以后再不要攀扯这几家了。木少峰早已查过,那天陈家少爷单独同卫小姐在一起,后来带着落单的金多多一起坐船回来,他不怕再来查一次。 木少峰的要求倒也合情合理,苦主们觉得这次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于是也都依了,画了押如果不是这三人作案,以后绝对不再攀扯这几人。 木学峰也不是傻的,于是不可能把几人提上堂来问案,如果随便被指证下就拉上来上堂,那些大户人家的口水都能淹死掉他。 他让手下把所有的相关人等全找来,衙役们都是本地土生土长的,立刻效率很高的开始行动了。 当天舞狮队的人作证,陈鸿明半路跟着卫小姐走了,卫小姐那日是带着江祥与米小宝一起走的。 江祥的供词是看舞狮走散了,可以张明华李晚晴黎小樱众人做证,他们一直没找到陈卫二人,于是江祥就火速回来广府发现卫小姐已经回到了家里。因为这件事,卫小姐大怒,把他赶到简记做事,不然,他会在卫记做掌柜,而不是去简记做掌柜。江祥一口咬定卫小姐绝对不可能动手杀人。 又有船工讲话,说一男两女坐船,两个小姑娘还赌气来着。其中一个就是金露华的少东说自己有的是银子,另一个二话不说拔腿就走。那位陈少爷就雇了船工送那金小姐回去,陈少爷自己跟上去哄另外一位了。 次日陈鸿明去江容那里闹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这事就这样了了。 既查无实据,木学峰警告苦主们不可随便攀咬,不然,下次绝不轻饶,定会判个诬告之罪。 这些苦主们满心以为会将凶手绳之以法,顺便赔些金银过来。没想到结果是警告他们不准再攀扯陈家金家卫记几人。 罗老根更是不服,他现在已经没有儿子了,他以前三个儿子横行霸道,日子过得很是风光,他也得罪了不少族人,现在过继的是侄子,这个侄子以前同他夫妇两个并不亲,现在也不亲。 随便是谁,给他儿子陪葬就好。他希望就是这几个有名有姓的人算了,可是判决下来,他完全崩溃了,他觉得这几人就是凶手,不然,他到哪里找人来仇恨呢。 罗老根决定请人杀掉那几人。倾家荡产也无所谓,反正没有儿子了,有银子也没有意思了。 这件事既然结了,木学峰自然要派人过去通知了金多多家陈鸿明家与卫记,表明自己公正无私的维护了几人,请几人小心郎娇娇攀咬。 木学峰回到家里,立刻再以这事来训导木少峰,说郎娇娇蛇蝎心肠,不过同金多多略有过节,就如此恶毒陷害,他警告木少峰以后不可帮郎娇娇攀咬陷害他人。 木少峰此时也觉得郎娇娇实在是离谱,以前同卫记有过节就意欲污告陈卫二人,现在同金多多反脸了,就立刻再加上金多多,若是木家真是让自己娶她,岂不是仇敌名单上会立刻加上木家了。他一时呆若木鸡,心中满是后悔。 木老爷听木学峰讲的更详细些,他觉得训导木少峰并不能达到警告的效果,还是得打板子来得记忆深刻,反正若是被衙门拉进去,也一样得打板子,不如自己亲自打板子让这孽子记忆更清楚,以后不再犯。 木老爷恨不得打死木少峰,“你这个孽子,真要害我们木家在这里没有立足之地么?先是帮郎娇娇攀咬陈卫二人,现在又帮郎娇娇攀咬三人,你就为了这么个恶毒的女人害死我们木家么?” 木少峰苦苦解释,“我只是问了下大哥,哪有帮娇娇做那些事。” 木老爷觉得木少峰一定是狡辩,“你还敢叫她娇娇,我打死你。打死你也好过同大家结仇。那几家死人的,家家都收到了匿名信,不是你送过去的,难道是郎娇娇自己送过去的?” 木少峰听到木老爷这样讲,更是震惊,他实在不明白郎娇娇心里如何想,那天他因为她,丢尽了面子,成了众人的笑柄,他都没有舍得怪她。现在,郎娇娇居然还做出送匿名信的事情出来,如果陈家金家知道这件事的话,一定会立刻同木家结仇。 木少峰心中苦痛,哽哽咽咽的向父兄保证,“是我没长眼,看错人了,我真没帮她送匿名信,这都是她自己弄的。我只是当初同大哥提了一下,我以前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找她了。” 木老爷却不信他,还是坚持要打他,要打到真心的认识到自己的错,以后再也不犯的程度。 木学峰拦住木老爷的板子,“少峰已经知道错了,这件事,倒也是好事来着。现在关键是得赶快去那几家赔礼道歉,只说木家同这事没关系,少峰已经同那个蛇蝎女人断绝关系了,我们家也是受害的,希望大家能化干戈为玉帛,不要心存芥蒂,几家还可以继续交好。” 金多多还没有从前几日的事中恢复过来,金老爷天天在她面前讲郎娇娇如何不是,她明白都是事实,但她不肯相信多年交好的郎娇娇居然如此待她。 现在衙门通知金家有人告这几人的事,金老爷自然又跑到金多多面前讲郎娇娇恶毒,又谴责金多多不应该相信这种人,把这种事都讲出去给郎娇娇听。 金多多怕了金老爷了,她于是说自己从没有告诉过郎娇娇。 金老爷更加理直气壮的谴责郎娇娇,“只不过有可能的事,她就攀扯上你们几人,那卫记的酒同她家天生成的酒是对手,扯上陈鸿明也正常,阻止别人同卫记交好,可是扯上你,难道是她想同宝珠银铺再牵上点关系,用我们金露华来做投名状?” 金多多现在恨透了郎娇娇,比从前恨陈鸿明与那卫小姐更甚,恨那两人是因为那两人一直过得快快活活,她自己没有这样。现在郎娇娇是直接的伤害了金多多,金多多决定与郎娇娇誓不两立,她正在想如何对付郎娇娇时,木家老爷备礼过来道歉。 金老爷叫出金多多一起听听,看究竟木家如何解释。 木老爷说一切事情都是郎娇娇惹出来的,木家毫不知情,木学峰更是力压此事,但是木少峰以前同郎娇娇交往密切,这也是罪过,于是木老爷已经暴打了木少峰,木少峰估计得在床上静养几个月。 金家老爷就势下台阶,说自己也在家里训导金多多,自己家的多多也是被郎娇娇所蒙蔽的。 木老爷看着金多多眼肿肿的,不禁觉得这是多么纯良的小姑娘啊,怎么自己家的木少峰没看中金家小姐,偏看上了那蛇蝎女子郎娇娇,他不禁心中起意,让木少峰娶金多多。 木老爷含蓄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金老爷觉得木少峰如果迷途知返也是好事,木家同陈家相比,也不差什么,如果联姻,金露华会更加稳当,反正只要不是啥根基都没有的穷鬼,金老爷都觉得可以考虑下,现在金多多闹成这样了。 金决定如果木少峰对金多多好的话,就玉成此事,如果不好的话,就直接驳回木老爷的面子,于是金老爷打着哈哈说,“年轻人自己的事,他们自己解决了,反正我只得一个女,所有的产业都是她的。” 木老爷心领神会。 金多多也不是蠢,她人很聪明,只是有时有点一根筋想事,她一直当郎娇娇做好朋友,于是一厢情愿的认为郎娇娇也这样待自己。现在事实证明郎娇娇对自己不友善,于是金多多比较伤心的是自己认人的眼光。 金多多听木老爷这样讲,以她的阅历与智力,自然听明白了木老爷的意思,当然,她装做什么也不懂,还是一个纯良的小姑娘,种种事情,都是受郎娇娇蒙蔽而错的。 金多多认为这样很好,木少峰与自己都是受郎娇娇蒙蔽的,只要自己装得很受伤很受伤还不怪郎娇娇,自然木少峰会同情自己,可怜自己,会因怜生出爱意,会更加憎恨郎娇娇,等自己把木少峰抢过来了,看那郎娇娇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木老爷同金老爷两人相谈甚欢,木老爷看着时辰,依依不舍的告辞,说还要去陈家去赔不是去。 金老爷劝他先去卫记找卫小姐好了,陈鸿明一向是与卫小姐在一起的。 木老爷点头致谢。 他去到卫记果然找到了陈鸿明。 陈鸿明不冷不热的向他行礼。 木老爷向他道歉,又讲木少峰已经悔过,已经同郎娇娇彻底一刀两断了,请陈鸿明原谅木少峰。 陈鸿明不卑不亢的说,“伯父过虑了,虽然郎娇娇一直同小卫不合,我同少峰兄却从来没有翻脸过,我们讲话都是心平气和的。郎娇娇与少峰兄不管分不分开,这些,都不在我们交情考虑之列。”确实,两人没有动过手。 木老爷高兴的说,“这样才对嘛,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踏踏实实的做事才好,成天因为个女人玩物丧志的多不好。” 陈鸿明皱眉,“木伯父,做事归做事,关女子什么事?我同小卫是很好,我自己的事也做得顺顺当当的。木兄以前一直没管过事吧,伯父你让他管些事,自然就不会天天去找那郎娇娇了。” 木老爷尴尬的说,“明明是那蛇蝎女子缠着我家少峰。” 陈鸿明轻松的笑道,“木伯父,这样讲不太好,少峰兄是男人,名声上亏点不怕什么的,您太在意名声的事,反而让他心生内疚。” 木老爷忙点头说是,又称有事告辞了。 木老爷一走,江容就拎陈鸿明,“你是不是也这样待我?” 陈鸿明连称不是,又讲郎娇娇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浴火重生 早在衙役通知陈鸿明有人攀污他与卫小姐时,陈鸿明已经详细的了解过详情了,并且重重的谢过了那个送信的衙役。木老爷过来道歉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尤其木老爷说木少峰已经同郎娇娇断绝关系了,这事让人更是震惊。 陈鸿明笑着说同江容说,“这事倒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按以前的情形看起来,我真是打死也不信的。也不知那郎娇娇挺不挺得过去,不管她为人如何,木少峰待她那样真是不错了,我自愧有时我都做不到。” 江容骂了陈鸿明半天,说别的男人能做到的,他居然做不到。 陈鸿明无奈的解释,“木少峰可以容得别人喜欢郎娇娇,前阵子围着金多多转的男孩子有几个以前是围着郎娇娇转的。木少峰却同他们没有反脸,只要他们不再围着郎娇娇,他就算了。我却是容不得有人喜欢过你还能呆着你的周围的,就算是他换成喜欢你的朋友也不成的。这木少峰也是太过骄傲了,他喜欢郎娇娇也不赶快提亲,当初是郎家想招女婿上门不肯许婚,他要等郎家老爷心甘情愿的嫁女儿,就拖下来的。如果当初他缠着要提亲,说不准郎娇娇都嫁进了木家了,孩子都生了几个了。拖那么久,郎娇娇被他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了,结果弄到现在这种情况,现在木老爷是宁可逐木少峰出木家也不肯让郎娇娇进门的。” 江容听得毛骨耸然,逼着问陈鸿明自己会不会也象郎娇娇那样,被人始乱终弃。 这就是说信不过陈鸿明了,陈鸿明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刮子,可是他也不愿意让江容多想,只得柔声细细解释,“我们是完全不同的啊,等高士瑞一回来,我就上门提亲,我们家不图嫁妆的,差不多秋天我们就能成亲了。那木少峰对郎娇娇其实真是不错,始乱终弃也说不上吧。木家的事,真的不是我们外人所知道的。”陈鸿明猜想是郎娇娇寄匿名信出去,木家若是还让郎娇娇进门,那木家前数百年的努力也都付之东流水了,木老爷宁可少一个儿子,也不会愿意娶进一个女子来祸害家族。木老爷一定有痛打木少峰。估计木少峰肯定是后悔了,并且被打得出不了门了,于是是木老爷上门赔礼道歉,不然道歉这种事应该是木少峰自己来的。这样猜想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但这事陈鸿明不想对江容讲,免得江容心里再东想西想的。 江容虽然也任性妄为,却也从来不爱同别人抢东西,更不用提抢别人的东西,连用银子砸人夺人所爱的事都很少有。 陈鸿明比较起江容与郎娇娇也是心里觉得后怕不已,如果当初他喜欢的是郎娇娇,会不会也变得同木少峰一样懊悔不堪呢? 江容却不相信木少峰与郎娇娇断绝关系了。 陈鸿明松了一口气,只要江容不拿她自己同郎娇娇比就没啥事了。陈鸿明坚持说肯定是已经断了,理由是木老爷亲自出来解释并且道歉。如果不是真的断了,木老爷这样作为,会让木家受尽嘲笑。 江容觉得这两者完全不是一码事。 陈鸿明大笑,“我们赌吧,我赌木少峰一定会不会娶郎娇娇,他会娶别人,最多同郎娇娇藕断丝连。” 江容想了想,“我赌郎娇娇一定不会给木少峰做外室,就算她没有木少峰了,也还有家业,实在没必要为一个男人弄到丢人到那种程度。” 陈鸿明再次大笑,“我赌的,只要木少峰娶亲了,就是我羸了。可是你讲的,得多少时间才能证明啊。” 江容恼怒,不理他了。 陈鸿明大笑,低声告诉江容,“我要去找金多多,这事一定是金多多口气不稳漏出去给郎娇娇的,不知她说了多少,我得去警告她。” 江容有些紧张,“这样上门,会不会让人看到有怀疑?” 陈鸿明拍拍她,“我们捎了走失的她回来,她不感激不说,反而散布流言,我不上门质问就是心虚了。” 陈鸿明登金家的门,求见金老爷同金多多。 金老爷很是开怀,难不成是这陈鸿明觉悟了,见那郎娇娇骄纵惹事生了怯意,不打算要卫小姐了,转过身来求娶自己的女儿了?早一点觉悟就好说了,现在已经有木少峰排队了。 金老爷心情大好,决定给陈鸿明与木少峰公平竞争的机会,于是去告诉金多多,让她打扮下去书房见陈鸿明。 金多多听到此事,也是心里一阵安慰,她火速收拾打扮自己,自信娇俏迷人了才去书房去。 金多多进到书房时见到陈鸿明与金老爷无言对坐,心里不禁对金老爷的看法有一丝怀疑。 陈鸿明见到金多多,立刻站起来谴责她,“金小姐,我把走失了的单身女子带回来,还雇人送她回她自己家,结果却不得好报,弄得外面谣言纷纷,我都不敢出去见人了。” 金多多眼泪立刻涌出来,“陈少爷,我没有。” 陈鸿明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禁满心厌恶,“那么那些匿名信是怎么一回事。” 金老爷看着爱女哭泣,心中怜爱至极,忙说,“多多,你不是说从来没对人讲过么,没对郎娇娇说过一个字么?” 金多多抹干眼泪,“陈少爷我对不起你,我从来没喜欢过你,只是觉得你不肯到我家提亲是看不起我,我恨你。我一直当郎娇娇做朋友,她如何待我,前几天你也看清楚了。幸好你同小卫是好人,若是碰到别人,不知要羞辱我到什么程度。”金多多向陈鸿明深深的鞠躬行了个礼,接着说,“那事是有次生气时发牢骚,郎娇娇讲你们俩多么多么不好,我当时妒火攻心,一时口漏讲给郎娇娇知道了,不过我只讲了你同小卫杀了那六人,但所有的详情我从来没讲过,应该是郎娇娇做的。不过,这事源头在我,请你只当是我一时气急攻心,攀诬你和卫小姐好了,你去衙门告我攀诬,我去衙门服罪都可以的。” 陈鸿明没想到金多多这样讲。 金多多讲完了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光一样扑到金老爷怀中号陶大哭。 金老爷老泪纵横的求陈鸿明放过金多多一回,他年近半百,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实在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平安健康的过日子。 陈鸿明满腔怒火被浇灭了,他本来就是打算来恐吓一下金多多,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势。 金老爷看陈鸿明已经脸色松缓一些了,忙忙又说,“陈少爷,我知道你心肠好,可是我们总得让你安心。木老爷有意上我们家提亲,我觉得木少峰人也不错,我们家多多同他都是受郎娇娇欺瞒的,若是我们俩家能联姻也是好事。以后衙门有事,大家都能知道。” 陈鸿明哼了一声,“那恭喜你们了,不过你们可就攀上高枝了,从此我就夜不能寐了,天天担心有人来抓我。” 金老爷摇头,“贤侄,你还是年少,当时的事,只有三个人知道,你尽可以随便讲我女儿如何如何了,你是见义勇为,这事,其实你同卫小姐都不用担心的,最担心的应该是我家多多。要不,我把多多嫁给你,你就不用担心了。” 陈鸿明一怔,真是老狐狸一只,“我是不会同金小姐有什么瓜葛的,可是我也不是怕事好欺负的,我只请金小姐以后不要乱讲话。” 金多多满脸泪水的点头,哽咽着说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金老爷安慰陈鸿明,“木家最重名声,若是我家多多嫁过去了,你再抹黑下她,我们自然是怕的。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再找麻烦。” 陈鸿明摇头,“我们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要被扯来扯去。” 金老爷再三承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扯出陈卫二人来。 陈鸿明半信半疑的走了。 金多多在陈鸿明走后,又痛哭了一场。 金老爷不住的拍着她的背说,“乖女,都过去了,莫再想了。” 金多多痛痛快快的一边哭,一边仔细想了下以前与以后的日子。她觉得以前真是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心灵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陈卫二人并没有任何对她不住的地方,对不住她的是郎娇娇,如果不是郎娇娇一直引导她这样想,以她的聪明,怎么会钻牛角尖呢。 哭够以后她收了眼泪,决定好好的筹划自己的人生。 最初她对陈鸿明并没有什么意思,陈鸿明条件是不错,嫁给他也好,不嫁给他也无所谓,还有大把其他男人可以挑选,比如赵亚波,比如周平。 赵亚波周平这两表兄弟以前都围着郎娇娇转过,郎娇娇极力的反对金多多同这两人走近。现在金多多仔细想想,无外乎就是郎娇娇觉得这两人是她的观音兵,不喜欢变成金多多的观音兵而已。 金多多现在想明白了,庆幸自己还算手腕高明,成功的把这两人笼络过来了,并且也没有被烙上印记说自己是这两人的了,她还可以自由自在的议婚。虽然同陈鸿明拉扯了一下,算是绯闻吧,但是陈鸿明是有卫小姐了,大家说起来只是讲一个怀春的少女,试问哪个少女不怀春呢,这样也不算什么太不好的名声。 一直以来都是郎娇娇说陈鸿明很好,金陈两家联姻会好,若这种天成之事都不能玉成,真是好没面子,这种类似的耳边风听得多了,金多多才有点动心的。 事实陈鸿明同江容已经那么好了,她硬插进去,其实也没意思。 金多多又想起了郎娇娇与木少峰,她觉得木少峰与陈鸿明都差不多,陈鸿明的优点是自己早就知道经营些产业,木少峰没有,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木老爷一定会分产业给木少峰管理的。木少峰更有一个远胜陈鸿明的优点,那就是陈鸿明是独子,而木少峰是有大哥的,并且那大哥已经儿女成群了,对于只有独女金多多的金家来讲,木少峰显然更有优势些。 金多多一直是暗地里有些不服气郎娇娇的,凭什么象木少峰这样的世家公子哥儿对郎娇娇那么好,那么百依百顺。 现在木少峰被郎娇娇所作所为深深的伤害了。金多多决定去把木少峰争取过来,金多多不觉得自己哪点比郎娇娇差,自己要家业有家业,要美貌有美貌,性格温婉可人,再加上自己熟知郎娇娇如何迷住木少峰的,金多多对自己能迅速的搞定木少峰,不提独占木少峰的心,但最少订亲一事是很有信心的。 金多多又想了一下,如果自己同木少峰订了亲的话,郎娇娇的反应。郎娇娇一定会再去找木少峰,可是,只要木少峰还想在广府呆下去,都不会退亲,退亲的话,木家丢不起那人。 既然不退亲,之后就是金家木家联姻成功。 只要是成了亲,金多多就不怕了。大不了和离,错的也是木少峰,金多多带着孩子姓金,木家也无话可讲,并且木家还得照顾着金多多和孩子们。金多多有家银铺,总是会衣食无忧的。 当然,这都是最坏的打算。以金多多对木少峰的认识,木少峰不会那么离谱的置木家名声不顾,最少会貌合神离的过下去,这是最差的情况。 思来想去,金多多笑了,不是独子的木少峰对于金多多来讲,比陈鸿明强太多了,陈鸿明家里是不会放任孙子被带走姓金,而木家会接受的。 金老爷看着女儿哭了半天,抹干眼泪后反而笑了。他惊呆了,他一直在意家业能不能传承下去,但是现在他更担心的是金多多一条筋要走到黑了,他害怕得混身发抖,抖动的伸手去摸金多多的头,“乖女,其实这些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这个银铺我们不开了,我们带着银子到别的地方去过日子去。” 金多多扑到金老爷怀里,哽咽着说,“我没事,我以前错了,那些朋友什么的,都是浮云,只有家业,才是真的。你信我,我以后一定把我们金露华发扬光大。” 金老爷欣喜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女儿浴火重生,真是祖宗保佑。 ----------------------------------------- 好紧张,忽然死机了,好容易找回来。 感谢投粉红票票的同学,我爱你们。尤其是今天投票的这位同学,非常的爱你,驱散了今天的伤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定计 金老爷很欣慰女儿终于长大了,“好好好,我的女儿一定能够象王宝珠那样撑起门户来。既然你也长大懂事了,我去喊你娘过来,我们一家三口商量下你的婚事。” 金夫人一直要金老爷早日招上门女婿,让女婿帮着女儿打点家业,金夫人想让自己娘家侄儿做上门女婿。 金老爷一直不肯,只是因为家业而招女婿进门,真是太委屈自己的女儿了,金老爷一直是说让金多多喜欢哪个才嫁哪个。 金夫人不以为然,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她对于招女婿上门执念比金老爷还强些,她担心女儿嫁了,她与金老爷两夫妇无人看管,没有人上香,在阴间没有银子用。 金老爷对此烦不胜烦,他虽然觉得香火重要,但是以后的事谁知道呢,现在要紧的是金多多过得开心就好。他也不同金夫人吵闹,金家一向是说理为上的。 金老爷拿王宝珠来做金多多的挡箭牌,王宝珠继承家业时比金多多现在还年幼些,当年更是幼稚,万事不懂,但不是有种种手腕变亏为盈了么,现在的宝珠银铺更胜过当年王宝珠的父亲经营时。 金老爷尤其佩服的是王宝珠同田家联姻,这一招,真是比黎老爷强要上门女婿更强啊。田二同上门女婿没区别,但是王宝珠事事在面子上问过田二,田二虽然从来不拿主意,但他一点不觉得自己受委屈了。宝珠银铺相当于是招了个有聚宝盆的田记铁坊女婿进门。 金老爷对女儿的要求就是希望能做到王宝珠的一半就好了,高兴不高兴是自己选的,内里相处如何,那没办法勉强,但面上一定要光鲜。金老爷对女儿的教育就是,可以娇惯任性,不能笨,得有头脑。以前金多多同郎娇娇交好时,金老爷就一直提点着金多多。 现在金多多终于不再事事站在别人立场上想问题,而是站在自己的利益立场上想问题,金老爷开心得不得了。 金多多虽然情绪还是不高,但是她安慰金老爷,“你相信你的女儿吧,我就算不能象王宝珠那样发扬光大金露华,最少是能守成的。至于上门女婿的话,提都不要提了。” 一家三口坐定后,金老爷宣布绝对不会招女婿上门,就算是招女婿上门,也绝对不可能是从金夫人娘家侄儿里挑。 金夫人辩解,“我真不是一心顾着我娘家,我是为多多好。” 金多多冷哼一声,“为我好,象阿牛那种上门女婿,不如要个伙计来得更好,最少可以挑个长得俊的,脾气柔顺,一切听我的话的。”金夫人中意的女婿人选,一直被金多多戏称为阿牛,眼大无神,成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金夫人胀红了脸,“你怎么可以用伙计同你表哥比呢?” 金老爷不出声,他希望先用这种家事把金多多磨炼出来,再慢慢的手把手教金多多那些生意上的手段。 金多多刻薄的说,“我都说了他不如伙计了,啥事都不会做,长得也丑,到了我们金家,估计还拿我们金家的银子去玩女人。” 金夫人讪讪的说,“应该不会吧。” 金多多不理她母亲,同金老爷说,“如果我是男子,娶妻应该娶名门望族,那样就有人脉可以帮得到我们金家。现在嫁,自然更是得嫁好人家才是。象这种又没本事帮到我们金家,又没有什么人脉关系的人,是绝对不能考虑的。” 金老爷再次欣喜若狂,连说了三个好,“我的多多果然是聪明的,我没看走眼。那你再说说这木家如何。” 金多多微笑,“这木家自然是不错,官绅之家,自然对我们银铺大有好处。王玉珠嫁了田二,自然那边的作坊都同宝珠银铺关系融洽,可是如果我嫁到木家了,这地方上的大户人家,估计也不好意思不存银子在我们金露华了。这不是更胜一筹么?” 金老爷与金夫人都大喜。 金老爷开怀的笑,“我们的多多至少还父母都在,可以帮着应酬那些官太太们。这些比王宝珠要强多了,她一个人赤手空拳都可以,没理由我们的多多不行的。” 一家三口都觉得木少峰良乃天赐佳婿来着。 金夫人担心的问,“我们觉得木少峰不错,可是,他还受伤躺在家里,难道还要我们家多多去看他么?他会不会觉得我们多多是倒贴,看不上多多?” 金多多自信的说,“当然要去看他,争取赶快订下亲来。等他的伤好了,说不准又去找郎娇娇了。” 金老爷点头,“多多说得对,你说下要怎么安排,我豁出我的老脸帮你做到。” 金多多黯然,“倒也不用,我被郎娇娇欺瞒,弄得一点名声都没有了,嫁不出去了。他木少峰不也一样么?全广府的人都知道他同郎娇娇的事体,还有哪家大户人家敢嫁女儿给他。” 金夫人心疼的看着女儿说,“哪有这样,好孩子,娘只要你开心快活的过日子,不想压什么担子在你肩上。” 金多多展颜一笑。 金老爷喜道,“多多,你娘都看着心疼,觉得当真了,那木少峰定然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唉,若是木家有人邀我们过去做客就好了。” 金多多安慰金老爷,“等人邀,不如我们自己上门去。我们家不是有上好的金创药么?我只说是听说木少峰被打得不能起床,这事也丢人得很,估计也没有朋友过去看他,我与他同病相怜,偷偷的过去看看他,安慰他,他自然会觉得我也是被害人。那我们之间就有话说了,如果木家提亲,千万不能应,一定得让那木少峰心甘情愿的上门来提亲,还要他当众发誓同郎娇娇再无瓜葛才同意。要是六月能订下来亲事就好了,秋天成亲,那样郎娇娇想闹也闹不成了。” 金老爷满意的点头,“我这就去打听木少峰被关在哪里养伤,六月六社戏一日,想必不管如何木老爷定得放他出门凑热闹的。你不能一个人出去,你带上晓金。你对人一向友善,同晓金亲如姐妹,虽然吴掌柜只是我们家拿工钱的掌柜,你待晓金比亲姐妹还亲,现在只是被郎娇娇利用了。” 金多多点头。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她都在仔细的想,见到木少峰,应该如何动作,如何说话,如何让不知情的吴晓金表现出来对郎娇娇的痛恨,自己又如何的惹人怜爱。郎娇娇象一朵盛开的玫瑰花一样嚣张的开着,娇艳却带着刺。金多多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把自己往那粉色的荷花那方面打扮,温婉美丽,惹人怜爱,温馨的安慰木少峰,却不肯讲郎娇娇一句不好的话。 金多多确定木少峰再爱那郎娇娇,想必也不能对这样的自己说句重话,自然是安慰为主。这样木老爷一众人等看到了,必定会很欣慰,乐于与金家联姻。然后金多多会坚决的拒绝,说是郎娇娇同木少峰情深意重,她无意取代。这样会让众人更加痛恨郎娇娇的不明事理。 金多多又仔细回忆雷州饭馆老板娘翠娘的一举一动,再结合自己的优点,不停的一遍一遍的练习走路和言谈举止。 至于吴晓金,当然太简单了,郎娇娇对金多多的煸风点火,以及金多多对郎娇娇的盲目义气,陈记绸庄与古记豆腐摊那里发生的事,每句话,每个动作,都被传得纤尘毕现了,吴晓金早就听到过那些了,没等金多多哭诉,吴晓金就自己义愤填膺的站在金多多的立场上恨郎娇娇了。 金多多对郎娇娇这么好,郎娇娇却这样恶毒的待她,吴晓金同金多多一起长大,很是替金多多抱不平。 尤其金多多虽然娇惯,但金老爷教导过她,吴掌柜是给金家赚钱的帮手,得善待。自然金多多对吴晓金的定义也是,将来自己接手银铺时的帮手。所以,金多多一向对吴晓金也很不错,出去玩时,只要不是太离谱都带上吴晓金,让吴晓金享受千金大小姐的待遇。 这些对金多多来讲,不过举手之劳,但是吴晓金却心中一直心存感激的。她有时幻想同金多多朋友圈中的某位公子哥儿结为秦晋之好,虽然那位公子从来没岐视过吴晓金,但是晓金很担心对方父母嫌弃自己的家世。这样的忧心忡忡之下,晓金更加感激金多多带她进了这个圈子。 有时吴晓金觉得羡慕金多多得要命,羡慕到发狂的程度,金多多长得美,看上去温婉动人,很有点良家妇女的气质,虽然金多多内里很多主见,但看上去是很楚楚可怜的样子。金多多还是银铺少东,有家业傍身。吴晓金时时会叹气,觉得人的命都是老天爷决定的。 吴晓金的羡慕,以及吴晓金的感谢,吴晓金同那个公子哥儿的事,这些,金多多全都知道,全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但是吴晓金不想让金多多知道。于是金多多假装自己不知道。 昨晚玩了,通宵有些困了,这段写得好乱。明天再理下,会改一改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如愿 哈哈哈,我真开心,明明讲了不要看的,还有几十个人看。现在正式补过来。 好吧,我原谅你们了,虽然只有一个人同我讲一声生日快乐。 在六月初五下午时,木学峰派简松过来请陈鸿明,他要安抚罗家的族长,于是带着不少衙门的人过去捧场看花棣的社戏。社戏就是求福佑保平安祈丰收逐瘟疫,现在官府的人过去捧场,就是给罗家宗族莫名的荣耀。同时,木学峰也邀请了金多多同陈卫几人去亮相,以解除大家的互相敌视。 所以,这次花棣的社戏,会热闹得多,社戏,图的就是乡土气和热闹。花棣的社戏同广府城内相比,自然是更胜一筹。许多广府城里的人,坐船去花棣看戏。 这天只有陈鸿明看着酒馆,江容受不了朱玉堂天天哀声叹气,陪着他去张满娘的酒馆去打探情况,看究竟张满娘为什么不肯见他。 陈鸿明略有些犹豫。 简松以为他心中有些胆怯,便笑道,“我们木大人自然是知道轻重的,不会让你们不舒服的,你们去亮个相就好了。我知道卫小姐的脾气,届时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要知道这可是难得,你们有好位置坐着,别的人掏银子还还没有呢。” 陈鸿明大笑,“简大叔,不是这个意思,已经有人邀请我们去了。黎小姐他们刚刚邀请我们了,就算没有社戏,朋友喊过去凑热闹吃饭,我们都会去的。” 金多多同陈卫三人被指杀人的事,木学峰虽然再三要求手下缄言,但是问到的相关证人都是知道的。黎小樱同李晚晴一起聊起时,不停叹息,她们二人大力邀陈鸿明江容一众去花棣玩,用此来证明大家坦荡磊落,不然,不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花棣。 这个邀请同木学峰的想法不约而同。 简松此时很佩服木学峰,觉得黎小樱也不错,他也大笑,“也好,大家都是熟人,就更好解释了。让她们到时一起就好了。” 与陈鸿明江容二人有些不情愿的去花棣亮相不同,金家受到邀请是雀跃之极,真是想睡觉有人送枕头上来,金多多不用主动的上木家去找木少峰了。这事说起来并不难做,可是,金家过于主动,总是一个易被木家拿捏的弱点。 金老爷一句话没推托,简松一讲明来意,立刻拍着胸膛说,“木大人的面子,自然顶用,不要说去看个社戏,就算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是成的。到了明日我们就一家子全都早早的去。” 简松本来准备了一大堆话来劝告金老爷的,他没想到这金老爷居然性格大变,变得如此爽快,准备的话语一下子就全窝在肚子里了,一点用处都没派上。 金老爷看简松的神情有点迟疑,又承诺说,“我们家绝不会当面说一套背后一套,简兄你放心吧,我们一定高高兴兴的去。”就算不是为了洗清金多多的杀人嫌疑,现在金露华银铺有些不景气,在官方面前多露脸,这真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简松哈哈大笑,“木大人讲金老爷为人爽快,果然如木大人所言。” 金老爷闻听此言,开怀不已。等简松一走,他立刻去同吴掌柜讲,木大人邀他一家明天一起去看社戏,让吴晓金明天打扮整齐些一起过去看社戏。 吴掌柜满怀激动连声感谢金老爷的提携。 金老爷撸着胡子坦然受之。 六月初六,朱三情绪低落的留着看酒馆,他去找张满娘无果,遂觉得天色阴暗有如他的心情。 道士也不出去,依然在卫记喝酒。拖达却爱热闹,维河家的等一众也要去看热闹。最后决定是张华带着拖达一伙人玩,让张斌跟着江容。总之,人与人千万不要走散。 事实上这日阳光很是毒辣,花棣罗家处处张灯结彩,热闹得很,村民们遍邀外村亲朋好友,备酒备饭,招待看戏。来来往往的小贩叫卖绵延数里。 因为热闹,游玩的众人也不觉得这阳光有多烈了。 见到木少峰脸色苍白,陈鸿明同他打个招呼,张明华黄锦也一样打个招呼,然后众人各玩各的。 社戏开演前烧香,接着照例是锣鼓喧天,舞醒狮,炸狮子。 在开锣前,舞狮子的人挑来整筐整筐的大红鞭炮。 江容还不明白是做什么,问陈鸿明是怎么回事。 陈鸿明卖个关子也不作答,只扔了一锭银子进那竹筐,跳过去点燃鞭炮把整个鞭炮往舞狮者身上扔。 场下无数人尖叫连连。 舞狮的人舞着狮子冲着陈鸿明点头致谢。 那鞭炮一直在狮子身上炸着,舞狮的人继续热情高涨的舞着,自在得很,好象这鞭炮根本伤不到他们一丝一毫。 舞的人若无其事,看的人却大多觉得惊险万分,提着一颗心生怕鞭炮炸伤人或是狮子起火。 好脾气的黎小樱大骂陈鸿明,“你真是蔫蔫坏。” 黄锦拉拉她的袖子,“人家就是这么玩的。”说完也扔了一锭银子进筐,点燃一串鞭炮扔过去。 江容看着很是有趣,也扔一锭银子过去,点燃鞭炮去炸那个狮子。 众人都玩得不亦乐乎,那狮子舞了一个时辰,鞭炮就炸了一个时辰。鞭炮燃得太猛,狮子都起火了。舞狮子的人拼命的将狮子摇头摆尾,舞狮尾的人拼命抖狮尾,以图灭掉火势。最后那狮子被烧得破破烂烂。 当然,看的人与舞的人都很开心。 舞完狮后,社戏正式开演。 李晚晴问陈鸿明为什么不去舞狮子了。 陈鸿明微笑,“陪你们看人舞狮子不是更好么?”说完握紧江容的手。不管说什么事,陈鸿明都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 黎小樱很是羡慕,叹息道,“明仔,你真是好男仔,哪里象黄锦,黄锦天天就只知道烧菜做菜,一听说有什么新菜,连他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更不用提想到我。” 陈鸿明哈哈大笑,“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哪次黄锦兄学做的菜不是先上你这里献宝来的?李家小姐也沾光不少,李记更不用讲,好多菜都派厨子来学走。这些事小卫是大方,要换个小气点的人,定要骂你偏心,有好菜不告诉卫记,只给李记。” 江容使劲点头。 黎小樱脸色绯红。 李晚晴有些不好意思的分辩说,“很多时候小樱也喊过小卫的,是她自己不来嘛。” 陈鸿明又笑道,“是啊,小卫不去,害得我也没有口福。不过等黄锦成亲了,小卫就会常来蹭饭了。不过李小姐不用不意思的,卫记主要是卖酒,卖个热闹,朱玉堂同小卫对菜品都不是很在意。” 黎小樱满脸通红的骂陈鸿明,“分明是你乱说,来不来蹭饭,怎么又关成亲什么事了。” 陈鸿明解释,“你还不知小卫,以前王宝珠同田二没成亲时,她也不怎么去田记玩的,说是要避嫌,现在王宝珠成亲了,就不用避嫌了。” 陈鸿明一众玩得热热闹闹。 木少峰身上有伤,不方便走动,一直坐着。 他与金多多吴晓金刚好坐在旁边,也不知是有意安排,还是巧合。 金多多冷若冰霜的把随身带着的伤药给了木少峰,低声说,“听说你伤得不轻,这药据说很有效。” 木少峰收下伤药,想起外面纷纷扬扬的传言,又见金多多脸色冷淡,立刻想起郎娇娇害她如此,又想起自己,不禁心中怅然,只是低声向金多多道谢。 金多多再不看他一眼。 木少峰心中更是难过,心如刀割。以前每次出去玩,郎娇娇都有要求带着金多多,金多多性格温婉柔顺,从来大伙说去吃什么就去吃什么,从来不会自己提想法,都是随大流来着。那时众人玩得热火朝天,就如同现时陈鸿明一众。一转眼,自己被家中禁足限制出入自由,与郎娇娇怕是再无一丝牵连了。金多多也被金家禁足,她被郎娇娇如此对待,现已颜面尽无,自然是与郎娇娇反脸。看金老爷的样子,对郎娇娇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恨。木少峰回忆从前,简直是恍如前世。 吴晓金看木少峰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 木少峰对金多多愧疚更盛。 金多多看都不看木少峰,就知道木少峰会回忆旧事。不过,她不打算原谅郎娇娇,她是计划把木少峰抢过来的,于是金多多不会谴责郎娇娇,不会哭诉自己的痛苦与委屈,也不会安慰木少峰,只是沉默无语,以此来表明自己受伤害很多,伤得连话都不想说了。 满怀伤心的木少峰,柔弱可怜的金多多,两人都情绪低落不说话的样子,旁边是气鼓鼓看着木少峰怒气冲冲的吴晓金。看在木老爷眼中,觉得木金两人都长大了,很是般配。 而金老爷虽然皱眉叹气,撸着胡子表示为自己的女儿担心,其实他心中很是满意,他觉得事态发展很是良好,只要金多多嫁了木少峰,那些不好的名声就会一消而散,少年时谁都有一桩两桩伤心之事,嫁得好就没事了。同时借着这桩婚事,金家能更上一层楼。 金老爷与木老爷两人各怀心思,谈笑风生的指点广府诸事,一时颇为兴起。 罗氏族长看着陈鸿明江容金多多木少峰众人的行为,他是觉得这些年轻人不太可能是凶手,虽然有人开心,有人伤怀,但是怎么看都不象是凶手来着。 而那几个死者,平日行事就不是好人,说不准事情的缘故如何呢。 在族长看来,这几个小混混死就死吧,死了反而宗族名声会好许多。现在官府肯来撑罗家的社戏,这么给罗家面子,再纠缠追究也不是很好,惹到官府反脸,不如顺着台阶下台对罗家更为有利。罗家族长已经决定强力压下这事,再有人来吵闹,再有人去衙门上告,就以逐出罗氏宗族来恐吓好了。 社戏结束后,李晚晴邀请江容陈鸿明黎小樱一众去李记吃晚饭。于是众人与木学峰简松等人告辞。 金老爷一家却等着木家一起回去。 在回去的船上,木老爷请金老爷几时携家人去自己家中饮茶,顺便帮自己估下有些物事价值几多。 金老爷自是开怀应下。 金多多倚在金夫人怀中,轻声的说不想去。 金老爷大怒,训斥金多多。 金多多委屈的哽咽。 木少峰心中愧疚,低声对金多多说,“多多,金伯父也是为你好,让你多出来走走,散下心思。” 金多多心里一松,低声应了一声好。 旁边的吴晓金却很生气,因为金多多不开心一直沉默不语,她不好主动讲话,旁边又是她恨不得暴打一顿的木少峰,再就是金老爷夫妇,她父亲的老板,也不方便讲话。虽然社戏好看,她一直是自顾自的看着社戏,可是没有人讲话,乐趣总是少得很。 吴晓金闷了几个时辰,此时就爆发了,大声对木少峰说,“不用你假好心,多多现在出去也是强颜欢笑。要不是你那个郎娇娇,多多怎么会天天被金老爷关在家里,不得出大门一步。” 大家都知道的事,都尽力掩盖的事,就这样被吴晓金捅出来了,并且毫不留颜面。 一时木少峰很是尴尬。 木老爷脸色也变了,木少峰以前心里只有那郎娇娇,现在虽然悔过表示再不见那女子,可是说不准会死灰复燃,木家的人都提心吊胆的不提这个名字。现在这吴晓金却直接提出来了。木老爷又是尴尬又是生气。 金老爷心中很是开心,却苦着脸同木老爷赔不是,“晓金这孩子,我们一向当她同多多一样疼爱的,惯得她心直口快。你们不要同这孩子计较。”说完又喊吴晓金赔不是。 吴晓金觉得委屈,眼圈都红了,她不愿意被人见到,就扭过头去,倔强的说,“我又没说错话,为什么要赔不是,错的明明是木少爷。多多明明什么事都没做过,现在被那些人传成什么样子了,都不能出门见人了。” 金多多向木少峰低声道歉,“晓金是好人,她是替我抱不平,你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吧。” 木少峰忙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晓金说的也是真话,我不会怪她的。” 木老爷看他笑着说话,心里也安定下来了,他只要自己的儿子远离郎娇娇,同其他女子交好就觉得万事大吉了。这金多多是独女,家底殷厚,嫁妆自然不能少,长得美貌,又兼家教良好,性格柔顺,受了委屈也不出声,就算有别人替她抱怨,她也不趁机落井下石,可见为人厚道。又有吴晓金这样明事理的好姐妹时时直言直语的,日后若嫁到木家,应该也不会行差踏错。 木老爷看金多多越看越顺眼,觉得金多多真是儿媳良选。 当晚回到家中,金家夫妇高兴得合不拢嘴。 金夫人由衷的向金老爷夸奖女儿,坦然承认错误,“多多真是不错,长得又美,又聪明伶俐,我以前是白操心,女儿比我们两口子都强。” 金老爷也是开心,“我的女儿自是人中龙凤,肯定不能输给那王宝珠的。多多嫁到木家,那可比王宝珠嫁那田二强得多。” 金老爷两口子不止口的夸金多多,夸了很久后才发现金多多默不出声。 金夫人心疼的搂过金多多,“乖女,不要总不开心啦,想开些,乖,笑一笑,你这样让我们好难受的。” 金多多展颜一笑,“我不是不开心啦,我是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金老爷沉吟,“木老爷邀请我们一家过去做客,这不是已经很好了么,一步一步来,不要着急。” 金多多摇头,“错,日久生变,现在木少峰恨透了郎娇娇,过一阵子了就会缓过来的。那郎娇娇太清楚木少峰的脾气了,过了这个风头郎娇娇一缠他,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我们不能等,得趁热打铁,要是六月里能订下亲来,就成了。要是拖过了六月,就会凶多吉少。” 金老爷皱眉,“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我们家肯定不能开口提亲的,一定得木家开口,不然,说不准木家有啥别的想法。” 金多多叹气,“是啊,一定得木家开口,并且得木少峰在众人面前亲口许诺再与郎娇娇毫无瓜葛才可以。” 金夫人在旁边听父女二人讲话,猛的说一句,“不如在外面传木家要向我家多多提亲,那郎娇娇一定会着急去找木少峰。” 金老爷大怒,“妇道人家,我们讲正事,你插什么话。” 金多多拦住金老爷,“娘说得对,现在就是说郎娇娇与木少峰闹一闹,越闹越远。反正我都被传成那样的,再传一次木家要同我们金家结亲也没什么。就算事不成,也没什么,反正我们是开银铺的,还怕被人说不成。” 金老爷想了又想,点头同意了金多多的提法。 金夫人问,“怎么传话啊,万一人家知道是我们金家传的,那岂不是要丢死人了,以后我们多多怎么见人啊?” 金老爷大怒,“头发长,见识短,这事你少操心,你老实在家里呆着,我自然会弄。” 次日,金老爷找了个算命写字的摊子,也不出声,只坐在那里皱眉不语。 算命先生王先生自然认得他是金露华银铺老板,看他愁容满面,自然挑最近热闹的事来搭话,“哎哟,金老爷,您昨天去看社戏没,听说热闹得很啊?” 金老爷就等着人提到社戏呢,不提社戏怎么提到木家呢,他立刻就有了笑脸,“昨天是木大人邀我们一家子去花棣看的,那个热闹啊。”感叹了半天热闹之后,他又苦着脸问,“麻烦你帮我算下我女儿的姻缘,算得好,重重有赏。” 王先生心中大喜,这金老爷开银铺的,随便扔出来一个银锞子都好啊。王先生掐指算了算,“令千金福缘深厚,可这要说令千金的姻缘,却是一波三折啊。” 金老爷心想,自然是了,先前同陈家的婚事没成,现在又被传成这个样子了,是个本地人都知道这事。他皱着眉头让王先生有话快讲,不要吞吞吐吐。 算命的先生看着金老爷的脸色揣磨他的想法,不停的口舌生花,最后扯到“所谓金克木,木旺金,这男人被女人管住也好,就不会在外面乱惹事,虽然不能有什么大出息,守成却是不错的。” 金老爷心中开心不已,却沉着脸说,“胡说,我们金家同木有什么关系。”金老爷是爱听到金克木木旺金这话的,这说明金多多以后掌管家业,金家会兴旺发达,至于木家,守成就好了,反正还有木学峰在上面撑着呢,以木学峰的干练,木家在广府蒸蒸日上,也不算亏了木家。 王先生说了这么久,一直金老爷脸色都好,到了这最后一步,他肯定不能反悔,自然是一口咬定,“那木家,可不就是木了。” 金老爷脸色不快的责怪王先生,“你不要乱说话,八字没一撇的事。”然后,他扔了一大锭银子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王先生看金老爷不快,以为银子没影了,没想到却是比自己想象的银子更重些。他高兴得咬咬银子才信是真的。 事实上他猜测木家是有意同金家结亲的,不然,那木大人怎么会可能邀金家去看社戏呢。王先生不知道木少峰是邀了一大堆人过去花棣捧场看戏。金家只是担心事不成,传出去不好听,可是金老爷一定是愿见其成的,不然,不会打赏这么重的一个银锞子出来。 王先生心情好得不得了,很盼着再来一桩生意,倒不是在意一直有没有卦钱吃,而是恨不得同人讲一讲金家同木家要联姻的事。 等了好久来了一个青壮男子来问家事,说是婆媳两人吵架,问王先生如何化解,等王先生讲完后这人嫌王先生算得不对,打算不给钱。 算命先生怒道,“你分明是来找事的,你这混蛋不想给钱就不要给了,哼,那金露华的老板金老爷都来我这里问了金木两家的合不合,你这小家小业的反而讲我算得不对。” 围观的人一听这事,立刻就兴奋,马上有人问王先生所言是真是假。 王先生有人问起此事,神气的说自己铁嘴直断,这木家同金家一定会联姻。 有人不信,“木家的小少爷明明同那郎娇娇相好,几时是金小姐了。” 王先生极为不快,“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几时轮到相好不相好了。那郎家是开酒坊的,卖的又是烈酒,用酒来浇木那肯定是烧死那树了,这两人怎么能成呢。” 有人叫好,可是也有人还有怀疑,王先生又拿金木水火土五行说法讲了金木相生相克之说,说明不管如何,金家与木家的这姻缘是天定的。 听的人大多不太明白他说的啥,只知道金家同这木家的婚事定是天作之合。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个问家事的人趁机跑了没给卦钱。 王先生此时讲得唾沫横飞,也懒得追那人要铜钱了。 郎娇娇与金多多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目光下,何况前阵子的事这两人都被人指指点点的,刚刚八卦她们的热情低下去了,现在又有了新的进展,于是这八卦传得更快。 到晚上金老爷请木材批发的王老板吃饭时,在酒馆就听到是木家与金家已经订亲了,马上六月底就要婚嫁了。 王老板连连恭喜金老爷,“木家家风有目共睹,那木少峰也确实是不错的,浪子回头金不换,恭喜恭喜。” 金老爷却愁眉苦脸,“这是谬传,当不得真的。木少峰那小子同郎娇娇两人郎情妾意的,哪里同我女儿有什么关系。” 王老板大笑,“金兄,你这就不对了,以我们的交情,你还瞒着我。我听说,那木家的小子爱慕你家千金,那郎娇娇却爱慕木家小子,她就见不得你家千金好好的,四处说陈家的小子同你家千金有婚约,就是为了让那木家的小子对你家千金死心。那陈家的小子虽然也不错,可是他明明每日里去卫记做伙计的,怎么可能同你家千金有婚约呢?一看就是谣言。” 金老爷没想到传话居然还传出这个效果来了,这个传言,金多多是完全没有过错,完全是受害者。他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还是苦着脸,“以我们的交情,怎么会瞒你呢?真不是瞒你,真的是没有这事。” 王老板却不信,摆摆手,“老金你不厚道,女儿要嫁到木家去了,就看不起我们了?是不是嫁女儿时都不喊我们大伙去喝杯喜酒了。” 金老爷长叹一口气,“我们这样的交情,没事都可以一起喝酒,更何况是嫁女呢?这事总之你莫要乱传啊,还八字没一撇呢。” 王老板大笑,“总之,这婚事一转眼就到了,我得通知下其他人准备好贺礼才是。” 与王老板分手后,金老爷放下一颗心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同病相怜 这世上的事,最多的是锦上添花,最少的是雪中送炭。 前阵子金露华被宝珠银铺挤得要关门了,墙倒众人推,很多商号慢慢的抽出了款子不存在金露华了,不然,金老爷也不会低声下气的请这王老板喝酒拉生意。现在金家又有借木家之势东山再起之势,自然这些商号又会存回款子在金露华了。 而金露华只要生意兴旺,金多多嫁不嫁这木少峰,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在约定的日子里,金家一家人底气十足的去木家拜访了一次。金多多落落大方的见过众人。大部分时间是沉默不语,惹人怜爱的样子。 木家的人都觉得她性格温婉,木学峰夫人也夸了她不错。木老爷见大儿媳也赞金多多不错,于是便同木学峰商量,说想同金家联姻。 木学峰认为金多多比郎娇娇适合嫁到木家得多。金老爷同郎老爷相比,一个性格狡猾能伸能屈,一个是脾气暴燥,两人养出来的女儿自然大大不同。 不过木学峰的意思是不要逼木少峰太紧,让他慢慢的先同金多多有机会多在一起处处,免得真的订下亲来,木少峰却发起蛮来,那样就是耽误人家女孩子了。 木家的主心骨都赞同金木两家联姻,于是木学峰夫人时时让家仆陪同下的木少峰送点东西过去金家,金家也时时让下人陪着的金多多过去金家送东西回礼。两家来往日渐密切。 金多多总算是走出低谷了,郎娇娇的日子却很不好过。 前阵子外面传金多多不知羞耻,郎娇娇娇也被传为人不好,没有义气之类的话。郎老爷的酒坊生意不好,忙得焦头烂脑,又在外面听到郎娇娇与金多多的传闻,暴怒之下,骂了郎娇娇一顿,警告她不准再惹事,再惹事就禁足。 郎娇娇从小一直被郎老爷捧在手心里惯着的,长大又被木少峰一直惯着的,现在居然被骂了一顿,于是郎娇娇就开始装病。 郎老爷不忍心再责怪她,也就不管她了,酒坊事多,他也没有更多的精力来管这些小儿女的事了。 木少峰接着好多天没有来找郎娇娇,郎娇娇心里发慌,很担心有什么变故,一直是在心里安慰自己,木少峰最喜欢的就是自己,不会移情别恋的。 社戏热闹得很,可是郎娇娇总不能在社戏这么热闹的日子,一个人出去玩吧,那样,全广府的人都知道木少峰不要她了。于是她只能闷在家里。 下人安慰她说木少峰是被家里打了,伤很重,在家里养伤,不能出门。 郎娇娇无奈,虽然等得心慌慌,天天胡思乱想,可是到底她没见过太多争斗的事,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有安心等待好了。 但是外面的流言变得对郎娇娇极为不利,现在又传金多多以前是被郎娇娇陷害,金家与陈家并无婚约,那些全是郎娇娇的坏心眼传出来泼的脏水,现在金家要与木家订亲,木家社日约了金家一起看戏。现在金家小姐与木家二少爷时时来往。 郎娇娇听着大怒,同时也极担心木家同金家真的订亲。 愤怒归愤怒,郎娇娇也无法可想。她派人去找木少峰,可是不管几时过去都是讲木少峰被禁足,根本见不到人,也根本不肯递话进去。木家的下人还劝告说不用再找了,木老爷不准木少峰再找她的。 郎娇娇慌了神。 赵亚波来找郎娇娇了。 赵亚波与周平一对难兄难弟,前阵子被两家人赶出去跟着周平的五叔赵亚波的五舅柳州去学做生意,两人从小伙计开始做起。 结果赵亚波家里捎信说是祖母身体有些不舒服,于是赵亚波火速回来。他本来很高兴能回来,结果只是老太太想念他,于是假装生病要骗他回来。一下子赵亚波又很想念那边狭窄的小商铺了。 赵亚波回来呆了一天就去金家找金多多,却被金家拦在门外,只说自己家小姐被禁足,不能随意出入,也不见外人。 赵亚波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他又去找木少峰,一样被拦在门外不给见。 郁闷的赵亚波一咬牙,去找郎娇娇,这次人倒是见着了,可是他却被郎娇娇莫名的指着鼻子臭骂了一顿。 赵亚波莫名其妙的,只听到郎娇娇指责自己没有看好金多多,金多多现在同木家要订亲了。赵亚波大为惊讶。 在赵亚波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被赶出门了,并且留话让他不要再来。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他被迁怒了,赵亚波第一个反应是。 郎娇娇一向这样,木少峰天天忍她,做为常常一起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大伙都习惯郎娇娇时时发下疯了。做为一个憎恨父亲酒后家暴的有教养的富家子弟,赵亚波不会同一个任性的女孩子计较。 赵亚波很郁闷的回到家里,问自己的小厮出去大街上打听下金家木家郎家几位都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小厮没有跟着去柳州,笑着对他说,“不用出去打听了,这事全广府的人都知道的。”小厮绘声绘色的汇报了所有的情况。 赵亚波听得出了一身冷汗,冷静后他仔细分析了情况,无外乎就是郎金二人惹事生非,几家长辈都嫌丢人于是把他们都禁足管教,不准再随便惹事生非。木家一直不喜欢郎娇娇,于是向金家示好以示不喜欢郎娇娇。 赵亚波看来,木家这样对郎娇娇还是很厚道的,明明白白的讲不喜欢郎娇娇,让郎家自己看清情势,趁早另觅佳婿,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木少峰身上了。但木少峰这样对自己就太不厚道了,明明知道自己天天跟在金多多后面。 赵亚波恨不得找木少峰出来打他一顿,可是现在木府明显不让外人见木少峰,也不知道是木少峰心灰意冷,对郎娇娇死了心,还是木府真的是看得很严。 赵亚波很烦恼的想去找周平商量下对策,刚出门才想起来只有自己回来了,周平还在柳州受苦呢。 一时赵亚波觉得自己是最苦闷的那一个,见不到想见的人,有苦也没有人可以倾诉。 吃晚饭时赵家的老太太精精神神的夹菜给赵亚波,不停的劝赵亚波多吃肉,还一脸心疼的说,“你五舅都不舍得给你们吃肉吧,看,都瘦成这样了。” 赵亚波的母亲周氏在旁边也不出声,只是默默的夹菜给赵亚波,又让丫头在旁边给赵亚波扇风,自己时不时的给赵亚波用手绢拭汗。 赵亚波在祖母和母亲两双眼睛注视下,吃掉了两只鸡腿一个鸡翅膀,他实在再也吃不下去了,“五舅天天给我们吃肉吃鱼的,我在那边衣服都嫌紧了的,是赶路回来在路上瘦的。” 老太太得意的笑,“你又骗我,你当我不知道呢,你就知道帮着瞒我。你今天去见到金家的小姐没有?” 赵亚波脱口而出,“没见着,他们家下人说不给见。”说完赵亚波就捂住自己的嘴。 老太太大笑,“你想不想娶金家的小姐,想娶,我们就立刻上门去帮你提亲,我们家不比那木家差的。若是不想娶,你就不要再去找那金小姐了。” 赵亚波一时茫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娶金多多,金多多对他一直是不即不离,若是求亲,金家应该也能允亲吧。话说,金多多同郎娇娇相比,自然是金多多娶进家门来比较好些。可是以前他跟在金多多身边时,不是不羡慕木少峰有郎娇娇的。 老太太摸摸他,“好孩子,我知道你不喜欢你老窦。我老了,就想着你们天天开开心心过日子,你早点成亲,我就早点抱重孙子了。你中意哪家的闺女,我就豁出我的老脸帮你去提亲。” 赵亚波其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娶金多多,他犹犹豫豫的想了几天,还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想如何。 没等他想明白,六月十三日,郎娇娇跑过来找他,义愤填膺的骂他,说赵亚波没用,看自己的女人都没看牢,让金多多去祸害别人的感情。 赵亚波怒火万丈,“你真是疯了,你自己没本事看牢木少峰,你跑来我们赵家骂我算什么。金家木家要结亲,这是人家的事,你有本事,你就应该去木家骂木少峰,让他发誓除你以外的女人都不会娶,让他誓死不娶金多多。” 郎娇娇被他说得号陶大哭,哭得满脸泪水,平时漂漂亮亮的一张脸都扭曲了,“我是真的喜欢峰哥的,我对他是真心的,我没有他我会死的。” 赵亚波无法,让丫头送冷水上来让郎娇娇洗干净脸了,顺便让她清醒下头脑了再讲。 郎娇娇洗完脸后,可能也是哭够了,冷静下来了,颓唐的坐着。 赵亚波看她这样子又很火起,问究意有什么事发生了,催郎娇娇有话快讲,讲完就走人好了。 郎娇娇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我听说金家木家要订亲了,我就去金家去找金多多问个清楚,广府这么多男人,她为什么要抢峰哥,她家的下人赶我走,说不准我上门。我又去木家去,木家也是说不准我上门。” 赵亚波叹气,“就这,完了?” 郎娇娇红肿着眼咬唇,“难道这还不够么,他们要订亲了。你不是一直喜欢金多多的么?你去向她家提亲,她嫁给你了,峰哥就不会娶她了。” 赵亚波笑了,“真是没头没脑的话,就算木少峰不娶多多,他家也不会娶你进门的,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若是他能娶你,早就提亲了,至于到现在说要去娶多多么?木家肯定不止是说不让你上门吧,一定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吧,不然,你也不能急成这样。” 郎娇娇哭丧着脸说,“不管如何,峰哥的婚事拆散一回算一回,只要峰哥没有娶别人,我就还有机会嫁到木家。” 赵亚波摇头,“这是他们两家的事,我帮不到你,你还回去吧。” 郎娇娇又是大哭,边哭边骂赵亚波,“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没良心的。” 赵亚波被骂得火起,“你有点头脑好不好,娶亲同喜欢不喜欢是两回事。木家不中意你做儿媳,木少峰就不会娶你的。象你这样的疯女人,哪有人敢娶,我去你家无缘无故被你骂,现在你见不到木少峰了,也跑来我家骂我,你真当我是什么?” 郎娇娇被骂得怔了一下,想了一想抹干眼泪骄傲的说,“反正你不是男人,你平时不是喜欢金多多么,现在木家同金家议亲,你居然声都不吱一声。我再没有头脑,我喜欢峰哥,就是喜欢,不会假装不喜欢。” 赵亚波碰到这种女子也是无奈,只好仔细给她解释,“你进不去木家的,你死心吧,你不要闹了,再闹的话,更没有名声了,你嫁不到木家,还可以嫁其他家啊,天下又不止只有木少峰一个男人。难道你嫁不到木家,你就会死么?” 郎娇娇点头,哭着说,“是的,我要是不能嫁给峰哥,我真的会死的。” 赵亚波叹气,他对金多多没有这么强烈的感情,于是,他可以尊重金家与金多多的选择。但是郎娇娇对木少峰感情强烈,于是她受不了木少峰另娶他人。 郎娇娇虽然一直在哭,不过也没忘记看赵亚波的脸色,一看赵亚波脸色有缓和的迹象,她立刻说,“我只是想见一见峰哥,我不准他娶金多多。” 赵亚波真是服了她了,“现在他不肯见你,肯定就是要娶多多了。” 郎娇娇又哀哀的哭起来了,“我不信,肯定是他家里人不让他见我,我要他当面说不要我了,我才肯死心。” 赵亚波叹气,“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也许是个馊主意,你拿着匕首去木府门口,说要见木少峰,他不见你,你就死给他看。木家再怎么样,也不敢让你死在他们门口,自然就会让他来见你了。” 郎娇娇想了想,这样,好象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以死相胁 郎娇娇立刻就要去找木少峰。 赵亚波制止了她,“你万一在那里流血不止,若是木家的人不肯让他见你,你难道流血死掉么?” 郎娇娇点头。 赵亚波恼火得很,“真是蠢死了,你若是死了,就再也嫁不成木少峰了,得活着才有机会。” 赵亚波又指点郎娇娇,“你得先准备好人站在外面,你以后要胁时,也得有人在那里喊几声,木府逼死人了,这样他们才会怕。” 郎娇娇想了想,心情复杂的说,“那我今天先准备下,明天辰时去找木少峰,你明天也去看看吧。”她知道赵亚波一直有点喜欢自己,知道赵亚波绝对不会看着自己去死,要不然,她也不敢这么嚣张的骂他,她希望明天木少峰出来见自己时,赵亚波能出面劝一下木少峰。 赵亚波摇头,“我明天有事,不一定有时间过去。” 郎娇娇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了,她怕忍不住再哭,就赶快走了。 赵家的老祖母晚饭时问赵亚波,“波仔,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郎娇娇?” 赵亚波闻听此言大惊,差点筷子都掉下去了,“哪有。” 老太太笑咪咪的说,“没有?鬼才信没有,要是没有的话你会被她骂得狗血淋头还帮她出主意?” 周氏在旁边不开心了,“奶奶啊,这样的女孩子,我们赵家娶不起的,娶这个天天吵闹不停的女人过门,以后会家宅不安的。木家都不肯娶她过门,我们赵家也一样不得娶的。” 赵亚波听自己母亲这样讲郎娇娇,一时心中感受颇为复杂。 次日,赵亚波虽然说了不过去旁观,但末了还是过去木家附近,选个不显眼的地方准备旁观了。 郎娇娇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服,辰时准时出现在木府门口要求见木少峰。 木家看门的下人木自然是一口回绝了郎娇娇。 郎娇娇刷的抽出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我要见木少峰,他不见我,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看门的老头吓了一大跳,马上让小厮进去汇报。 木老爷正在对木少峰讲可以上哪些家去提亲。 木少峰听得心不在蔫的。 木老爷看自己心爱的小儿子这样没有精神也是心中烦燥,正在烦燥之际时,听到看门的小厮讲郎娇娇在门口以死相逼,立时就怒了,“她当我们木家是什么,她死就死吧,少峰,你不准出去,我去打发她。” 木少峰呆呆的坐着。 木老爷怒气冲冲的小跑到门口,看到郎娇娇果真拿着匕首架在脖子上,心中的怒气更盛,“你想死就回你们郎家去死,在我们这门口堵着做什么,真是一点廉耻都没有的下贱女子。” 郎娇娇被木老爷说得呆了,“我同峰哥是真心的,我要见峰哥。” 木老爷一挥手,“你们把这个没规没矩的女人拖回她家去,告诉她家里人,看严点,脑子有病的女人不要放出来乱跑,他们郎家不要名声了,别人家还是要的。” 立刻就有两个小厮跑过去拖郎娇娇,郎娇娇一时没反应过来,匕首很锋利,在她的脖子上轻轻一碰就出血了。 站在不远处看着的赵亚波忍不住了,跑出来对木老爷说,“木老爷,她只是想见下木少爷,你让木少爷出来,亲口对她讲不就好了,两个人没当面讲开,她自然心存幻想,木老爷也是仁善之人,不忍让她耽误下去,那又何必让她还留个念想呢?” 木老爷看了赵亚波一眼,“你连伯父都不肯叫一声了,想必你也觉得我太狠心吧。” 赵亚波低头,“木老爷如果狠心,就拖着这郎娇娇磋砣几年岁月,自然她的日子没法过下去了,是仁善,才会直接同她讲没可能。” 木老爷紧盯着赵亚波看,“你倒有些见识。郎娇娇,不是我不让少峰不见你,是他不肯再见你。也罢,就让你死心吧。人来,去喊少峰来亲口对这女子讲清楚,这女子是永生永世也不可能进我们木家的门的,就算是死了,也没有可能。”木老爷示意按住郎娇娇的小厮松开她。 按住郎娇娇的两个小厮立刻松开了她。 木少峰满脸苍白一摇一晃的出来了。 郎娇娇见他这样,眼泪忍不住落下来了,“峰哥,他们是不是折磨你了?” 木少峰轻声说,“没有,我做错事了,这是我该得的,我心甘情愿的。” 郎娇娇此时感觉到有一点恐慌,她扑过去说,“峰哥,我是喜欢你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木少峰往后退几步,淡淡的说,“喜欢与婚嫁是两回事,我们俩没可能的。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就当从来没有认得过我吧。”他不禁想起两人一起度过的飞扬快乐的日子来,狠一狠心,他就转身要走。 郎娇娇扑倒在地,抱住他的腿痛哭,哽哽咽咽的说,“峰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不要娶那金多多。” 木少峰听着很是心软,可是他想起自己对着祖宗的牌位发的誓,他绝不能娶进来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来闹得家宅不安,木家好不容易积的声望,不能由他败掉,于是他的心肠一下子就硬起来了。 赵亚波看着木少峰的背影,又看着趴在地上抱着木少峰小腿痛哭的郎娇娇,大声说,“木少爷,你是真的要与金小姐订亲么?” 郎娇娇抬起脏脏的脸期望的看着木少峰,希望听到一个不字。 木少峰静静的站着,等了一会只说了一个字,“是。” 郎娇娇一下子就没有力气了,慢慢的说,“我以后再也不会来见你了。”她放开木少峰的腿,爬起来踉踉跄跄失魂落魄的走了。 木少峰心如刀割,转过身来看着郎娇娇的背影,他一时间恨不得追上去好言哄劝郎娇娇,一时又觉得这样让郎娇娇死心是最好。此时他的眼中完全没有其他人,当然,此时他没有注意到赵亚波。 赵亚波看木少峰良久,木少峰却没有给他一个眼神,赵亚波不禁生气了,“木少爷,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同我讲的么?” 木少峰呆呆的看着郎娇娇。 赵亚波心中更怒,“朋友妻,不可欺,我出去才多久,你就去金家提亲,你真是好朋友啊。” 木少峰呆呆的没理他。 赵亚波冷哼一声,“金多多这样朝三暮四的女人,我也不稀罕,就留给你吧。”说罢拂袖而去。 木老爷冷笑,“金家小姐从来就没有同这臭小子有过什么婚约盟誓的,这臭小子居然就当人家是他老婆了,真是不要脸得很。金小姐没见他,他就说金小姐朝三暮四,这郎娇娇怎么样臭骂他,他居然都没啥反应,他对郎娇娇的情意,可比对金小姐的深。整个广府的人都知道郎娇娇要想嫁到我们木家来,这才真是朋友妻不可欺呢。少峰,你以后少同赵亚波在一起。” 郎娇娇很是伤心的回家去了。 拿刀威胁要自杀的馊主意是赵亚波出的,他担心郎娇娇有事自己会良心不安,于是追到郎家去安慰郎娇娇。 郎娇娇回家大哭,赵亚波手足无措的在旁边看着她哭,郎娇娇哭了一阵不太有力气了,看到赵亚波在旁边,于是拿着个杯子就砸向他,赵亚波反应还算快,没被砸中。 赵亚波心中一阵愤怒,看在郎娇娇寻死觅活情绪不稳定的份上没有发作。 郎娇娇慢慢收起心情,幽幽的说,“我要去找金多多,让她不要嫁峰哥,你陪我一起去。” 赵亚波摇头不肯。 郎娇娇威胁他,“你若不肯陪我去,我就死给你看。” 赵亚波刚才还担心郎娇娇寻短见,现在忽然懒得理她的死活了,“你死就死吧,随便你。你在木府门口闹了一场,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若你再去我们赵家门口闹的话,我们家是不怕的,随便你如何。要是你在你自己家里死,那更不关我什么事,告辞了。” 郎娇娇急忙拉住他,大哭着说,“我只是想再去试一下,若是她一定要嫁峰哥,我也只好让了,我还能怎么样呢?我只是想去试一下,你同我一起去吧。求求你了,大家这么多年的朋友,这点忙都不肯帮么?” 赵亚波叹气,“算了,这是最后一次,过了这次,以后,你再也不要去找我了。你带着你家的下人过去吧,有啥事不要赖在我身上。” 郎娇娇见赵亚波允了,立刻收拾了下,带着下人一起过去到金家去。 金家的下人自然不肯让他们俩进门,更不用提传话了。 郎娇娇刷的拿出匕首恶狠狠的说,“让金多多出来,我同她把话讲清楚,就这一次,不然,我就死在你们门口。” 金多多听到守门人讲郎娇娇同赵亚波在门口闹事,自然是为了木少峰,郎娇娇以死相胁,不禁愤怒不已,郎娇娇如此恶毒的对自己,现在居然还有脸在自己家门口闹事,好象自己欠她一样。而赵亚波以前就喜欢过郎娇娇,现在为了郎娇娇的幸福,居然想劝自己成全郎娇娇同木少峰。 金多多使劲握拳,是可忍,孰不可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破局 金多多心中怒火万丈,大步流星的往门口走去,她很想当面质问郎娇娇,“你们的事,关我有什么事,你有本事去木家去闹,你就算死在我们金家门口,也没本事成为金家的鬼,死在木家的门口才有可能成为木家的鬼。” 金多多在前面大步走,完全没有她平时的淑女风范。 她的奶娘华婶跟在后面急得连声叫着她,“小姐,小姐,慢点走,裙子飞起来了。” 金多多听到奶娘提醒自己注意仪态,猛然醒悟过来,大吵大闹撒泼是郎娇娇的习惯,自己不是这种人。金多多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停住脚步,转过身走回去喝茶。 此时郎娇娇在金家门口哭闹,必定已经聚了许多人看热闹了,可是金老爷与夫人出去应酬去了,金家能做主的只有金多多了,金多多现在不愿意出去抛头露面了。 门口被人这样围观,不赶快处理的话,金家的名声一定会被人传得不成样子。华婶此时完全没有主心骨了。她着急的围着金多多转来转去,可又不敢催金多多。 金多多笑着说,“奶娘,您急什么,我们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不用急的。” 华婶着急的说,“老爷夫人都不在家,万一她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岂不是要……” 金多多不屑一顾的笑了下,“她要死就死,关我们什么事,奶娘,你去找个口舌厉害点的去骂她。她不知廉耻是她的事,关我什么事,凭什么来我这里闹事。” 华婶着急的去喊其他婆子们,金多多喊住她,“奶娘,你让人去喊衙役来,说有人在我这里寻死觅活,让衙役把她弄走。再有,你们问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要找木少爷,去木府去,来这金家做什么,木少峰又不是在我们家做上门女婿,你们隔着角门就好,不要开门让她冲进来了,我们家的人千万不能碰着她,免得赖上我们。还有那赵亚波,帮着木少峰的女人来骚扰我,这人真是疯迷了心,防着点,你们在言辞上要小心,不要把他牵扯到同我有什么瓜葛了,万一他冲进来了家里的人可挡不住。” 华婶急急点了四五个伶牙利齿的婆子们去门口骂那郎娇娇,又让几个机灵的小厮从后门出去分头请衙役,请回金老爷金夫人。 华婶带着人去到角门。 郎娇娇见金多多没出来,就把匕首搁在脖子上,“叫金多多出来,她没有脸来见我了么?” 华婶刚才是又怕又急,现在带了四五个人过来面对郎娇娇与赵亚波,加上已经去喊衙役了,于是她一丁点都不怕了,朗声答道,“象你这种恶毒的女人,谁都要远远的离着你,何况是我家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你要有本事寻死,为什么不在家里死,偏要出来吓人。” 那些婆子们附和着华婶骂郎娇娇,她们都上了年纪,经的事多,不象没出阁的小姑娘那样娇滴滴的骂阵,自然什么难听的话都有讲出来。 华婶听得很欣慰,这种难听的话自己家的小姐可不能听着,只有外面这不知所谓的郎娇娇才能听听。 赵亚波在一旁听得面红耳赤,想搭话也搭不上,他想亲自见金多多,可这些下人连门都不开,他也无计可施。 华婶引导婆子们骂郎娇娇,心中极为痛快,看着赵亚波不知所措的样子,她于是又讲,“郎家小姐同赵家少爷真是天生的一对,赵家少爷又这样怜惜这郎家小姐,木家少爷又不要郎家小姐了,不如郎赵两家结亲算了,就不要再出来祸害别人了。”华婶恨这赵亚波多过恨郎娇娇,这赵亚波若是同金家提亲,也不失为一段好姻缘,可恨这赵亚波居然帮着郎娇娇上门来欺负金多多。华婶坚定的捍卫自己家小姐的名声,抹黑赵与郎二人。 一众婆子们又开始对赵郎两人的关系进行了种种大胆的猜想,说得惟妙惟肖,简直是亲眼看到一眼。 有个婆子讲得最为大胆香艳,赵亚波与郎娇娇早就相好了,郎娇娇又喜新厌旧恋上木少峰,木少峰不愿意戴绿帽遂根本不理郎娇娇,赵亚波忍辱负重,坚持要帮郎娇娇嫁到木府去。 郎娇娇面对几个婆子们的猜想根本无还口之力,她怎么样哭诉都立刻被婆子们犀利的言辞打断并且加以演绎成对她不利的故事出来。 围观的人群越集越多。 赵亚波深觉这样发展下去,场面不是很由自己控制,若是金老爷夫妇或是金多多出来,不管金家讲什么,赵亚波都可以让外面传闻赵家与金家有联姻的意向,现在金多多根本不出来,他有些无计可施的感觉。 赵亚波坚持要见金家老爷。 华婶得意的说,“我们家老爷就算在家也是不会见你这种人的,何况我家老爷不在家。” 赵亚波又提出要见金多多。 华婶怒骂,“你这有娘养没娘教的死扑街,你是不是觉得天下的女人都同这个女人一样不知羞耻。” 围观的街坊都对赵亚波指指点点,一个未婚男子帮着一个未婚女子到另一个未婚女子家门口闹事。 赵亚波心中惊骇万分,他是想让金多多知难而退而已,只要金多多不嫁木少峰,随便嫁谁都行。赵亚波以前喜欢郎娇娇,结果郎娇娇被木少峰弃之如履,现在,赵亚波追求的金多多又要嫁到木家。赵亚波心中对木少峰的怨恨越来越多。 金多多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下人们随时汇报角门的骂架,得知是自己家的婆子们大获全胜,场面一边倒她心中高兴极了,自己对郎娇娇那么好,那么义气的维护她,她居然从不维护自己不说,连旁人都不如,古娘子都知道打晕她维护她的名声,郎娇娇却挑着自己出丑,并且都不肯送晕倒的自己回家,真是丢尽了人。现在让郎娇娇也尝一下被整个广府耻笑的滋味。 金多多吩咐下人道,“等老爷回来了,衙役们也来时,喊我出去骂那郎娇娇和赵亚波这对奸夫淫妇。”金多多恨透了这两人,远胜于当初恨陈鸿明与江容,金多多已经想好了如何骂那两人,只要衙役来了,父亲回来了,自己不怕那赵亚波发疯时,再骂他们个狗血淋头,并且骂完就是衙役讲话了,那两人都没有还嘴的机会。 金家送信的下人去到金老爷夫妇赴宴的酒楼,金夫人听讲郎娇娇上门来闹事,大惊失色,差点就要跌倒,幸好金老爷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金老爷问了下人金多多的安排,立刻就安心了,安慰金夫人,‘你急什么,我们的女儿可比你强得多,什么事她都应付得来的。”不过话虽这么说,金老爷立刻同其他人告辞。 一起应酬的人自然有好事之徒问出了什么事。 金老爷轻描淡写的说,“没什么,那郎家酒坊的小姐郎娇娇拿着匕首在我们金家的门口要寻死。” 金老爷夫妇走后,众人都议论纷纷。 有人取笑郎娇娇蠢,“要进木家的门,应该去木家寻死才对啊。” 有人立刻反驳,“王兄,你真是消息太不灵通了,那郎娇娇已经去木家寻过死了,木家不理她。” 王老爷奇怪的问,“木家都不要她进门了,去金家闹什么?” 有人很资深的分析,“木家不让她进门,等大妇娶进门了,大妇点头纳妾,那也能进了木家的门了。” 一众人恍然大悟。 但有人不服这个说法,“木少峰一直喜欢那郎娇娇,那金老爷的千金也不是傻的,会弄个比她还受宠的女人进去分宠?” 于是立刻有好事之徒开赌盘,赌金小姐嫁过木家后,郎娇娇能不能纳进木家。不少人讲郎娇娇一定能进木家的门,只要她忍辱负重,木少峰定会宠爱她超过金多多。 也有不少人赌郎娇娇进不了木家的门,如果能进的话,现在就直接嫁进去,而不是进去做妾。 还有人讲金多多才不会容忍一个如此危险的女人在自己身边呆着,那郎娇娇一定进不去木家的门,但以木少峰对她的情谊,会金屋藏娇在外面。 只有少数人讲郎娇娇闹一阵子了,金小姐嫁去木家后,自然就消停了,会再嫁他人。 话说金多多听说衙役与金老爷夫妇都快到家门了,立刻就带着下人走到门口,也拿着匕首大声说,“郎娇娇,大家多年的姐妹情谊,从今天起就一刀两断,你永远不要再来烦我了。”说罢就割破袖子上的一块布,以示割袍断义。 围观的人都是一阵起哄。 郎娇娇脸若死灰,她素来任性,随手耍弄下别人,一向觉得没什么,她从没想过事情会弄到如今这种程度,她对金多多,也并非毫无情谊,大家这么多年的感情,对,大家这么多年的感情。 郎娇娇颤抖着声音说,“多多,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样说断就断?” 金多多睁大眼,这郎娇娇居然还有脸提多年的姐妹之情,还说自己说断就断,这么多的人,金多多立刻就泪出泉涌,“我一向待你如何?随便你对还是错,我都尽力维护你。可是我有行差跌错时,你从来不提醒于我,还怂恿着我越错越离谱。我现在不愿意再被你推到陷井里了。”金多多声泪俱下的指责郎娇娇。 围观的人都叹息。金多多耳尖,却听到有的人在说,“谁都有做错的时候,原谅她一次好了。” 郎娇娇泪水不停的流,“都是我错了,多多,你把峰哥还给我吧。”郎娇娇想到从前,如果知道会到如今木少峰嫌弃她金多多恨她这种情况,如果让她重新来过,她绝对不会这样做了。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没有如果了,郎娇娇哭得肝肠欲断。 赵亚波看着大哭的两个女子,一时左右为难。 金多多大哭着说为自己辩解,“你同木少爷的事,那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这样来我家门口闹,让我一点名声都没有,我以后怎么嫁人啊?有你这样做朋友的么?” 然后金多多又哭着对着赵亚波说,“你同郎小姐交好,希望她日子过得好,你肯为她赴汤蹈火,那是你的事,外人无权干涉,可是,你为了她就要欺负我这样的弱女子么?” 金多多说完也不等这两人回话,就哭着让下人关门自己说自己不愿意再见这种人了。 赵亚波跟过去,被下人们死命拦住。 金老爷在人群后听到自己的女儿的柔弱坚韧的话,不禁在心里暗暗叫好。此时他立刻分开人群,“街坊们都散了吧,下次有人找上门来欺负我女儿,还请大伙仗义执言帮几句。” 衙役们也跑上过拉郎娇娇,连讥带讽的挖苦,“郎家小姐身子骨很强壮啊,上午去木府门口闹,现在又来金家门口闹。” 有衙役问年长的衙役,“把她送回郎家,郎老爷会赏多少银子给我们?” 老衙役呸了一声,“这种诲气事,哪里会赏。” 郎娇娇此时悲痛欲绝,脑海一片空白,被两个衙役架住不管什么样的话,她都没听不到。 赵亚波看着不忍,塞点了银子给衙役,“她毕竟还年轻,没经过这样的事,任性点,等以后就好了。” 老衙役一只手拿着银子放在嘴里咬一咬,“再年轻也不能只顾自己开心,不管他人死活啊。” 又有衙役讲赵亚波,“你不是木少爷的朋友么?怎么同木少爷的女人搞在一起?难怪木家不肯要这郎家小姐进门,这没进门就有绿帽子了,进了门,不知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赵亚波又羞又恼,恨不得几拳打死这个死衙役,可是现在众目睽睽下,他也没敢说什么。 这几日朱玉堂郁闷得发疯,张满娘与桃子不知上哪里去了,并且根本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给朱玉堂。朱玉堂到处疯狂的打听她,却一点音讯都没有。 江容在旁边看着觉得朱玉堂真是可怜,不时感叹人世艰难,做人要上进,可是也要把握当前,不应该等失去再后悔。 江容猜想可能是张满娘的海盗家庭出了什么急事,她走得急,然后许多事也不方便外传,于是索性就没留言给朱玉堂。如果是时间略来得及,以张满娘的个性,估计会把朱玉堂打包带在身边,以防被其他女人染指。 但这种猜想不太方便讲给朱玉堂听,人家自己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讲清的好,比如说江容自己的家世,就不愿意陈鸿明从别人口中听到,一定要在自己觉得比较有把握时告诉他。 朱玉堂对认同了的自己人相当不错,卫记的人都还是比较喜欢他的,为了让朱玉堂开心点,张华一众出去时,都是多多留意八卦笑料,记下来后回来讲给大家听,以哄朱玉堂开心点。 这日张华听人家讲天生成的老板气病了,有人说天生成的酒坊要卖,还打听了许多天生成的事出来。 朱玉堂没精打采的问,“天生成有什么大不了的,酒坊不是到处都是么?” 张斌象看土包子一样看朱玉堂,“朱少爷,天生成是不算啥,可是天生成的千金郎娇娇是多么有的名声啊。” 朱玉堂这才反应过来,“哦,是郎娇娇家的酒坊啊,我倒没留意,你讲郎家酒坊我就知道了嘛,那个女人一直惹事的啦,哪天不惹事,简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过有那木少峰一直帮她收拾首尾,能出什么大事。” 张斌听朱玉堂这样讲话,越发当朱玉堂是土包子了,“朱少爷,你真是消息太不灵通了,难怪找不到张家小姐,这本来是你们两人间的事,我们都不好插手,不过,你若是需要我们帮忙,我们帮你去找下张小姐吧,我觉得我们肯定能找得到。” 朱玉堂很不高兴瞪眼,“我都找不到,你们就找得到了?” 张斌得意洋洋的说,“那可说不准,朱少爷肯定只打听几个人问,我们可不同,三教九流的都能套上话来。就象这郎娇娇,老早就没同木少峰有关系了,木家刚刚同金家订亲了。” 朱玉堂一下子来了精神,“那两人都能散?木少峰同金多多订亲,我没听错吧。” 张斌笑道,“这都是老皇历了,前阵子郎娇娇金多多没带木少峰时同小卫在古记豆腐摊吵架的事,你知道吧?” 朱玉堂点头,“那个我知道明仔有讲过,让我们都小心点,小心有人上门惹事的。怎么还没有人上门来呢?” 张斌绘声绘色的给朱玉堂答疑,“应该不会来找我们麻烦了。那天是老天爷帮我们,郎娇娇不肯送晕的金多多回去,结果是古娘子的男人杨老大送金多多回去的,杨老大肯定是给金老爷讲了情况,金老爷一家子估计恨死了那郎娇娇。后来金老爷不知怎么就搭上了木老爷的线,结果金家木家就时时来往,可是木少峰被禁足见不到郎娇娇。郎娇娇就急了,跑去木家以死相胁,结果木少峰根本不理睬她。她又跑到金家以死相胁,金家小姐也是个厉害的,让婆子们骂她个灰头灰脸,最后衙役们来了才露面出来哭诉一番,要同郎娇娇割袍断义。木家觉得郎娇娇实在可恨,为了早绝她的念想,加上金家小姐确实不错,两家居然六月订亲。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聘得到,那木少峰倒是好艳福。” 张斌一口气讲完,讲完后还啧啧直叹,表示了对这婚事的艳羡。 朱玉堂听着觉得这事情发展很奇怪,“那木家不肯娶郎娇娇进门是因为她惹事,对家风不好,可是那也不必要抢着娶金多多啊,一定发生什么事,你不知道的。” 张斌神气的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这阵子天天在打听,清楚得不得了。” 张斌又叹气,“那郎家小姐,真是自作自受,本来她只要本份些,就嫁到木家去,木少峰那小子对她真是好得不得了。木家同郎家联姻,也没什么不好的,算锦上添花了。可是现在弄到名声败落成这样了,也不知最后要便宜哪个肯上门做上门女婿的穷小子。” 江容拍一下陈鸿明,“快,让我们小门小户的人听听大户人家的想法和处理事的手法。” 陈鸿明温柔的问,“是你让我说的,我怎么说你都不可以生气,不能怪我,你同意我才说。” 江容点头,“你快点说就不怪你,还得有道理。你们这些泥腿子刚洗干净的,全都过来听听。” 陈鸿明笑着说,“郎娇娇却未必看得上那些穷小子,她再怎么样也是有家有业的大小姐,长得又极漂亮,大把公子哥肯娶她的。” 张斌反驳,“那个名声,哪个敢娶她?” 陈鸿明笑道,“一般人是不会娶她。可是她有家业,有些大户人家也肯让没有家产继承的公子哥娶她的,娶了她就是人财两得了,只要嫁过去后管得严点,不过是一个女人,想必不会闹啥大不了的事出来。” 张斌嘿嘿笑,“拿着匕首到木家门口又哭又闹,拿着匕首到金家又哭又闹,两回都带着赵亚波那小子,还有哪家的人敢要她。” 江容叹气,“名声这么重要啊?” 张斌忙安慰江容,“小卫你的名声是很好的,就是脾气坏点,大家都讲你是好人来着。” 陈鸿明也安慰江容,“名声这些也不算啥,有钱的寡妇还可以改嫁呢,说不准改嫁比头回嫁嫁得更好。这郎娇娇不管怎么讲,还没嫁过。况且,再不济,看这情形,赵亚波并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好,不然,这么丢人的事,跟一回就好了,还跟第二回,我觉得这赵亚波一直是喜欢这郎娇娇的。” 张斌惊讶,“赵亚波不是一直喜欢着那金多多的么?” 陈鸿明嘿嘿直笑,“以前是郎娇娇同木少峰都要成定局了,赵亚波没得争,争不到,退而求其次,现在郎娇娇没有人同他争了,他恐怕是巴之不得。” 张斌睁大眼,“明仔,你不会说这么丢人的拿匕首要胁木家金家的事就是赵亚波出的馊主意吧。” 陈鸿明微笑,“说不准,那郎娇娇被刺激,也说不准自己要搏一搏吧,搏到就是最好,搏不到也没什么。搏不搏得到,她都没有比从前更坏,说不准还有人觉得她有情有义。” 朱玉堂一直默默的听着,此时也出声说,“是啊,象满子最初缠着我,我也觉得她是个好没有家教的女子,后来觉得她肯为我做任何事,哪怕是我们天天给她白眼,她都开心得不得了,我就忽然间觉得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我不会辜负她的,不管她家世如何,我都要同她一生一世,白头偕老永会分离。” 江容听得感动不已,不过还是试探下朱玉堂,“万一她母亲是娼妓呢?” 朱玉堂苦笑,“就算她是,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头一次过去时,你不就觉得她们是娼妓么?就算她是,从前的事,我都不管了,以后,她一心一意待我就好。” 江容又试探的问,“那,万一她父亲兄弟是海盗呢?或是渔民?” 朱玉堂恼怒了,“我都讲她是娼妓都没事了,何况她父亲兄弟是什么,她父亲兄弟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同满子过日子就好了。大不了她父亲兄弟金盆洗手时,我也养着他们吧,我们卫记这么赚钱,养几张闲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用自己的分红养他们,你应该不会出啥声的吧?” 江容哈哈大笑,“那你不要苦着脸了,我觉得她不辞而别的最大可能是她家人出了啥事。她父亲兄弟估计在海上讨日子,海上风浪大,现在施总督管得又严,禁海不是开玩笑的,说不准就有些误会,然后有些小伤小病的,也许她担心父亲兄弟就急着走,来不及同你解释原因了,可是她又不想让你多想,既然不能亲口同你解释原因,不如就不讲,等回来了再同你讲。” 朱玉堂高兴的拉住江容的手说,“真的么?小卫,你讲得是真的么?满子真的是来不及解释离开的原因么?不是生气了不辞而别么?我好担心是她生我的气了。一定是,她同你好,肯定是私下告诉你的,你也是,也不早点告诉我。”朱玉堂高兴的象个小孩子一样。 江容一脚踹开他,“滚远点,老子又不是算卦的,也不是张满娘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我这是猜的。” 朱玉堂被一脚踹开后,也没叫嚷着要求江容付伤药费,只是高兴的象个小孩子一样跳来跳去。 陈鸿明温柔的对江容说,“要是有一天,你同我生气,也会不辞而别让我担心么?” 江容被他看得目眩神迷,“要是我生气了,我就去金城去住着,高兴牧马就牧马,高兴放羊就放羊,要是你总也不去找我,我就会喜欢上别的男人。” 陈鸿明紧紧握住江容的手,“不会的,我一定不会惹你生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船家 现在的朱玉堂满怀热情的打理着酒馆,他坚定的相信张满娘是全心全意对他的,是一定不会抛弃他的,张满娘只是有事走开了。朱玉堂想来想去,觉得最安全的是老实呆在一个地方,张满娘一回来就可以立刻找到他,这个地方毫无疑问就是卫记了。 于是朱玉堂让张华几人轮班值勤的人先休假,他自己要多攒点休假的时间,等张满娘回来后一起出去玩。 对于勤劳起来的朱玉堂,大家都表示满意。 江容兴高采烈的让大家有私事赶快办,不然等朱玉堂开始休假时,估计大家都没得休了。 张斌鬼头鬼脑的向江容汇报,“张华不敢说,他有事做的,有很多事要做的。” 江容很好奇的问是什么事。 张斌摇头,“这小子不让我们说的,我也不敢说,他性子拗,我怕讲了他不理我了。” 江容越发好奇了,追问张华究竟怎么了。 张华红着脸低着头不肯讲。 江容大乐,要求大家对他严刑拷打,务必问出真话来。 张斌扑上去使劲挠张华痒痒。 张华忍不住了,大叫,“张斌你知道的,你说就好了。” 张斌洋洋得意的坐下来讲故事,“张华一向老实,任劳任怨,看大伙都不爱早起去买海鲜,大伙不是懒,大伙都愿意晚上多干点活,早上不那么起来。张华就自告奋勇的担起这个苦差,反正他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结果一来二去,他无意中就认得了皮老大的姨妹鱼七娘。”张斌看江容睁大了眼,生怕江容觉得自己一大伙人是懒虫,忙忙解释都是勤劳的人,只不过张华特别勤劳。 江容大笑,让张斌不要解释,不要停,继续讲。 接下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张华不怎么认得那些海鲜,鱼七娘时时取笑他,却取笑之余又手把手的教他各种海鲜的习性,怎么打捞,末了顺便使唤张华一把。 张华老实,从来不顶嘴,让他搬什么重东西,他就搬什么。教过的东西也很少要教第二遍,鱼七娘觉得他虽然嘴上不会哄人欢心,但是勤劳,内秀,于是对张华格外另眼相看些。 鱼七娘十六七岁,此时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她家世代住在船上,过着水上漂浮的生活,以船为家,靠天吃饭,捕鱼为生。鱼家到了鱼七娘父亲这一代,因兄弟众多,人多势众,鱼家就兴旺发达起来,但是还是住在水上。 岸上的人岐视船家,称他们为船底人,不准陆居,不能与岸上居民通婚, 鱼家虽然略有资财,但一样没有上岸居住,都是与其他船家结亲。 但是鱼二娘嫁的男人皮老大,现在混得人模人样,风光起来了,鱼家就有点自恃身份了,不太愿意把小的女儿们嫁到船家了,想着能同岸上人联姻,彻底搬到岸上去住。加上鱼七娘又长得有几分姿色,于是鱼七娘的婚事就高不成,低不就,拖下来了。 皮老大以前是个混混,同人争抢斗狠,受了伤在鱼家那里养伤,勾搭上了当时也是年轻貌美的鱼二娘,伤好后就拐带鱼二娘上岸了。后来鱼二娘怀孕生子,皮老大要养家糊口,只好稳定下来。皮老大开始起早贪黑的贩卖海鲜,他有岳父一族提供从海里捕的鱼虾,够新鲜美味,又够廉价,所谓物美价廉,加上皮老大自己又够狠,敢抢敢争,许多饭馆从试着买他的海鲜到以后只买他的海鲜。等生意就稳定下来了,皮老大又下力气连哄带骗,软硬兼施,慢慢的把其他卖海鲜的控制下来,然后垄断了鱼菜市场,成了鱼霸。 鱼家有了皮老大做靠山,在水上又是势力大增,但是总归是打渔为生,谋生的门路是不能丢的,鱼家依然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捕鱼卖鱼。卖鱼这种事,有时就是鱼七娘同小兄弟们来做的。张华这小伙子勤劳肯干活,脾气也好,比鱼七娘所见到的其他男子大为不同,于是鱼七娘对张华青目以睐。 张华老实,鱼七娘对她的好,他不是不知道,可是其他去买海鲜的伙计,个个又对那些船底人鄙视不已,张华不知道鱼七娘究意为什么被人鄙视,他本来就老实,也不知道怎么套别人的口风,回来后神思不安。 张斌还以为是他被卖海鲜的人欺负,于是追问张华,张华一直摇头不吱声。 一向爱偷懒的张斌为了摸清情况,跟着张华早起,一起去买海鲜,去了几次,张斌就发现是有个女子同张华看对眼了。张斌机灵许多,顺便也向众人打听了下这女子的家世,一打听,张斌也觉得有些为难。 高士瑞带着一众人过来广府,江二与张氏是细细叮嘱过有机会就在这边安家立业。 张斌自然也是被张家长辈千叮万嘱过的,张家长辈让张斌千万机灵点,宁可少做些事,也要眼睛擦亮点盯紧那些兄弟侄儿们,千万不可行差踏错。 张斌直觉鱼七娘不是良配,张华同鱼七娘成亲的话,其他兄弟都不好娶好人家的女子了,更不用提高士瑞。 回来张斌同张华仔细讲解利害,张华闷闷的不出声,老实人其实是很不好打交道的,于是张斌也不敢再提,只盼着张华能想清楚。 有时张斌又觉得没有啥,两个人要真是有情有义的话,一定会同大家宣布的,这样一想,张斌又随张华去了。 可是这几日张华坐立不安。 张斌看在眼里,很心疼这个小时常被自己欺负,现在踏实做事的堂弟,就寻思几时同江容讲一声。刚才江容现在问起来有没有私事要处理的,江容是从小就是有事会追根到底的性子,张斌谅张华也不能对江容生气,于是就把这事捅出来了。 陈鸿明哈哈大笑,“张华你喜欢皮老大的小姨子,就上门提亲去吧,有什么大不了的。皮老大的岳父家都住在船上的,能把女儿嫁上岸是求之不得。船底人在我们这里地位很低的,张华去提亲,鱼家一定肯许亲的。” 张华胀红了脸使劲的摇头。 江容惊奇,“你喜欢人家,为什么不上门提亲。看不出来啊,你这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却比张斌还坏。” 张斌在一旁抗议,“我怎么坏了。” 陈鸿明在旁边低声同江容解释,“船底人没有户籍,不得上岸的,是贱民来着,他们不得同岸上人通婚,比奴仆还受人岐视。实在是娶不到老婆的人才会考虑同他们联姻。你不要看皮老大风光,有个船底人婆娘也是心虚得很,若是能同你们联姻,皮老大也是千肯万肯的。” 江容睁大眼看了看陈鸿明,确实他没讲假话,心里也有些为难。若只是户籍的事,张华娶了鱼七娘回北方呆着,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皮老大若是倚仗岳父家起家,自然是希望小姨子能嫁得好些,可以同姨妹夫互为倚仗,共同帮衬岳父家。 张华恨不得哭了,“七娘已经回家去了,我是寻思等高士瑞回来了同他讲的。结果七娘讲有人上她家提亲去了。” 若是平时,江容看张华如此,一定会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但是今天就笑不起来了。 张斌是个人精,立刻就看到江容的脸色不对,他到底心疼堂弟,立刻臭骂张华,“让你有事同我讲,你不讲,现在逼你讲才讲出声来,要是那鱼七娘许给别人了你哭都哭不出来了。” 张华倔强的说,“若是七娘心里有我,我去求亲她家里不许的话,我就带她逃婚。” 江容心烦意乱,随手拿了个杯子砸过去,“蠢货,大大方方上门提亲不好,偏要逃婚,偏要出最后的蠢招。” 众人都议论纷纷。 张斌讨好的对江容说,“小卫,你说得太对了,他真是蠢货,早点讲,我们还可以去求下皮老大,现在人都回去几天了,要是不逼他讲,说不准那个啥子七娘同别人娃娃都生好多个了。” 江容问陈鸿明,“既然鱼家是船家,那皮老大这个女婿应该还是在老丈人家能说上点话的吧?” 陈鸿明点头,“要不要我过去同皮老大打打招呼,让他多讲些好话?” 江容摇头,“他自己的婚事,得自己得拿主意。” 张斌踢张华,“你想好没有怎么提亲,要是你老丈人问你有多少田,有没有房子,有多少身家你打算怎么答话。” 张华低声说,“我的工钱,我的赏银,我全攒着的。” 张斌急了,“大家知道你攒着,你有多少了?” 张华迟疑的说,“有三十几两了。” 张斌急急对江容说,“我的银子都花光了,我先预支到年底的工钱借给阿华,小卫你在账上借点给他,凑多点银子去求亲。等高士瑞回来,让高士瑞先帮他还上。” 江容摇头,“就算让皮老大帮你提亲,人家怎么讲你,酒馆跑腿的小伙计么。不如你们凑点钱,给他置点产业,让他老丈人也放心嫁女儿给他,不用担心女儿外孙会被饿死。” 张斌踢张华,“你看你同鱼七娘能自立门户做点啥不,快说。” 张华摇头,“我还是给大小姐做事吧,我不要自立门户。” 江容白了他一眼,“你要养家糊口的,得担起一家重担的。” 张华还是摇头,“我自立门户未必比现在赚的钱多,还得欠大家银子。不如趁年轻,多给大小姐做几年事攒点钱再讲,反正大小姐也要人手使唤,我就踏踏实实的给大小姐做事就好。七娘认得我时是伙计,难道现在就因为我还是伙计,她就不嫁我了么?” 江容叹气,“随便你喽,不过老丈人一般恨不得女婿有财有势的好,你现在哪样都占不上。算了,等高士瑞回来了,我同他算下账,要是运货去北方卖赚得到银子,就专门开个商行屯货去北方卖,你去帮他做个掌柜吧。” 张华还是摇头,“士瑞要开商行,他会自己选人手的。大小姐这边没有人手,我还是帮大小姐做事来得安心些。” 江容烦燥不堪,这张华不肯自立门户,就是始终是同张斌高士瑞连一起的,“你是高士瑞的表兄弟,娶了个船底人了,会连累到张斌高士瑞他们在这里娶不到好人家的女子了,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大家都得仔细想想怎么办才好。” 陈鸿明笑着插话,“实话说,要是小卫让我去鱼家帮张华提亲,我是要犹豫下才去的,同皮老大打声招呼就没事。要是鱼七娘大伙都不认得,上个户籍也没事,可是她抛头露面的,估计认得她的人不少。” 张斌此时恍然大悟,“小卫,你是说,张华这混蛋会连累到大伙在这里安家立业?” 江容默默点头。 张华情绪低落,亦是沉默无语。 张斌对张华拳打脚踢,“我还以为你走了桃花运呢,原来却是桃花劫。” 张华一点反应没有。 江容没好气的说,“张斌你不要闹了,我知道你对张华很好的。我一直在想把货往海外卖出去,张华你老实,看着我也放心。无论如何,你的婚事等高士瑞回来再讲吧,我只能肯定一点,休想大操大办。”说完就示意张斌把张华拖下去。 张华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若是等高士瑞回来再决定,这事八成得黄,连一向胆大包天的江容都如此不乐观,他正待再次求情表白忠心,张斌已经捂上了他的嘴拖他走。张华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拖下去了。 江容看着张华满心不甘的被拖下去,此时心里颇为怨恨那没见过面的鱼七娘,把她归到了心思缜密算计多多的一类人中去了,就象那张满娘一样,以温柔之势把朱玉堂哄上手,然后再忽然音讯全无,把朱玉堂弄得神魂颠倒,再出现必然是立刻提亲成婚。 现在鱼七娘吊上了老实的张华,张华老实肯做事,比较死心眼。若是机灵奸诈的张斌,张斌会立刻断掉对鱼七娘的念想。江容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此事事关高士瑞与张斌众人以后在此地立足之事,自然是不能随便做决定。 其实这是有点冤枉鱼七娘了,她还真没有算计张华,她是喜欢张华,可家里人要她回去,她自然是要回去的。 陈鸿明见江容如此决定,心里松了一口气,岔开话题讲些好玩的事哄大家开心。 吃完晚饭后陈鸿明告辞。 张斌迫不急待的拉着张华来见江容。 江容看到张华垂着头就来气。 张斌忙踢张华几脚,又讨好的对江容说,“我就知道你有好主意,只是不想让陈家少爷知道。” 江容乐了,站起来踢了张斌几脚心情才好点,又坐下来说,“京城江家庄如何,族学如何,你们虽然没去做过事,但是有其他人在的,应该你们都听说过吧?” 张斌与张华都齐齐点头。 张斌又怕江容担心京城做事的人到处大嘴巴讲话,于是笑着补充,“是张青哥家的嫂子告诉我们的,具体怎么做事就没讲,大体如何就有说过。” 江容讲了她的安排,“张华,要不你成亲了就带鱼七娘去管白鹅塘那边庄子吧,顺便种点菜出来卖,那边大家都去过的,你老婆到时就在家里好好呆着,不要到处走动,她家的人也不要到处声张。逛街买东西应该是没问题,打扮得不同点,别让人家认出来,反正长得相像的人多的事,只有一点,别去皮老大那里晃。再有请夫子在庄上开个义塾,教着那些农人的孩子。等再过个十年八年的,大伙都念着你们的好了,自然也不会管她的身世是什么了,你们的孩子也不会受人岐视了,那时她就可以出来走动了。” 张华迟疑。 张斌气极立刻对他饱以老拳,“他们鱼家不就是想着要改变身份么,现在这个机会多好。你在庄子上,种菜洗菜都是要人手的,顺便就可以给他们入了户籍了。” 江容看着张华被打,心中解气之极。 张华恭恭敬敬的说,“我不是不肯,我是怕我管不好。” 江容哈哈大笑,“这同捕鱼去卖的道理是一样的,鱼七娘肯定也是个能做事的贤内助,至于种菜种作物的详细,有不懂的地方你们可以请教老农么。张青他们都能做得好好的,你们可是念过书有墨水的人,要说管不好我是不信的。你要真不肯就算了,等高士瑞回来再决定也可以。” 张华忙忙说愿意,又问如果去提亲。 江容懒洋洋的说,“那个我怎么知道啊,你去问皮老大嘛,反正你是个穷小子,他也知道的,我只求你的婚事不能声张,不然,你就等着高士瑞回来安排。” 张斌忙拖张华走,又同江容解释张华是个蠢货。 张斌几人趁着朱玉堂干劲十足管着酒馆,去忙张华的亲事了,因为张华的亲事要保密,他们不得声张,于是经手的东西都是他们自己经手。 朱玉堂忙了几天后,觉得天天做事很辛苦,时时发牢骚张华几人都不是好人,没有人帮自己一下。这日他正趁下午人少懒洋洋坐在卫记门口闭目养神时,忽然听到张满娘的声音。 朱玉堂心中大喜,抬眼一看,张满娘同一个年青男子走过来,神情亲密不已。那男子形象儒雅,穿一身浅天青色袍子,象个文人才子一般拿着折扇闲情雅致的轻轻扇着。 朱玉堂气不打一处来,他天天日日夜夜想念着张满娘,这张满娘居然又勾搭上了其他人,朱玉堂心中怒极,跃起二话不话,直接挥拳向那男子打去。 那男子虽然看似个文人,但反应极为敏捷,拉着张满娘飘然闪开。 朱玉堂出拳势头太猛,他已经看到来人躲过,按理应该收拳以免误伤他人,可是他全力以赴的出拳,自然收拳不及,这样就打到了后面的一个黑黑瘦瘦的男子的脸上。 那男子措手不及,但流脸上湿淋淋的,用手一摸,手上全是鲜血,虽然他见血颇多,但是现在见到的是自己的血,立刻火冒三丈,扑向朱玉堂。 朱玉堂一看打错人了,立刻就收拳,打算道歉,结果对方拳头也是又快又硬,饶是朱玉堂身法很快,闪避及时,也被拳拳到肉结结实实的打了几拳。 朱玉堂也不是肯吃亏的人,挨打自然要还手。 两人出拳出脚都是虎虎生风,绝无花拳绣腿的嫌疑,不象一般卖艺人那样轻飘飘只好看,不肉痛。 登时围观人甚众,叫好声不停。 张满娘着急的喊停手,两人打得兴起,都不肯住手。 这两人互不相让,都是倾尽全力的对打了好一会儿。 最后是张满娘身边的男子懒得再看戏了,沉声喊道,“寻欢住手。” 那黑瘦男子立刻停手。 朱玉堂趁势多打了几拳才停手,跳到张满娘身边问,“你去哪里了,都不留句话,我天天想你。”说到最后是责备的语气。 那被唤叫寻欢的黑瘦男子也跳过来,不屑一顾的说,“小小姐真是眼光不好,居然看上这样一个绣花枕头。”这黑瘦男子长得极结实,细看五官也端正,尤其一双大眼光彩四溢。 张满娘恍若无人心疼的替朱玉堂拭汗, “我以为我在不在,你都无所谓的,留话什么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此时阿八嫂子过来卫记这边取东西,一眼看到那个黑瘦男子,立刻从酒馆里拿着端菜的托盘对着他没头没脑的打起来,直打得他抱头鼠窜。 看着朱玉堂满心欢喜,在旁边大声叫好。 张满娘此时才想起朱玉堂要打的是自己的哥哥,忙拉过张慧生,埋怨朱玉堂,“三哥,这是我哥张慧生,你真是的,你为什么一句话不讲就打我哥哥?” 朱玉堂尴尬的陪着笑说,“你长得这么美貌,同他没一丁点的地方相象,我自然是疑心你……” 张慧生似笑非笑的看着朱玉堂。 朱玉堂懊悔不已,这不是讲自己大舅子长得很丑么,不过他的口才早已经锻炼出来,“张兄英明神武,自然受天下的女子仰慕,令我等见而生妒。” 张慧生指着那黑瘦男子,“那个是我的手下,姓李,因为以前荒唐时时花间寻欢,后来痛改前非,为了警诫自己,就以寻欢为名,提醒自己不得再乱来。” 阿八嫂子还在痛捧那李寻欢,李寻欢只是躲闪,绝对不还手,还时时动作慢一点让阿八嫂子打上,估计是为了让阿八嫂子出口气吧。 朱玉堂看得兴高采烈,笑得呲牙咧嘴,一不小心牵动了脸上的伤痛。张满娘看他备鼻青脸肿,心疼不已,拉着他进去敷药。 阿八嫂子打了一会,也累了,于是收手进到酒馆来。 那李寻欢也讪讪的进到酒馆来。 张慧生详细介绍李寻欢的身世给朱玉堂听。 李寻欢家境算小康,祖上是薄有家产的小地主,结果他父兄过世后,没人管束,短短的一两年时间他就败光了家产,后来他看他嫂嫂带着几个侄儿侄女们辛苦度日,时时给人织布换点米粮。那时阿八嫂子时时在乡间收布,就认得了李寻欢,阿八嫂子自己是寡居,深知一个家里没有男人的苦处,更是替李寻欢的嫂嫂不忿,基本上是见到要寻欢就臭骂一次。 也许是祖宗显灵吧,李寻欢忽然就醒悟了,不在乡间游手好闲了,他一咬牙出去海上捞生活,把分得的银子全攒起来给嫂嫂养家糊口,抚养侄儿侄女们长大成人。 张慧生这话应该也是说给阿八嫂子听的,言下之意是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请阿八嫂子不再这么仇恨李寻欢。 做海盗又不是什么正当生意,只不过是经济上不再连累那寡嫂同侄儿侄女而已。阿八嫂子恨恨的哼了一声,转身走掉。 张慧生审视的看着朱玉堂,朱玉堂毫不示弱的不理他,只是同张满娘讲话。 张满娘心里焦急,一个劲的示意朱玉堂低头。 朱玉堂假装不知道,一个劲的说这阵子广府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张慧生微笑着表示不赞成朱玉堂与张满娘的亲事。 朱玉堂置之不理,还是笑着同张满娘讲话。 在朱玉堂十二三岁的时候,有个男人调戏他,幸好他机灵,要是真的是被对方得逞了,不知朱家会如何。当然,幸好没发生这种事,当时朱家没有把对方如何,只是接受了道歉与赔金。 从那时起,朱玉堂就决定了要做一个明白的人,该爱就爱,该怎样就怎样。事实上,他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他一直生活在亲人的泪眼和善意的谎言中,于是一直呆在家里,以为不在外面露面就不会给家里招来祸端,可是到头来,等他长大了,他还是不能出门,家人还是护不住他,这带给他深深的伤害。 为了不被家人束缚或是给家人带来麻烦,他决定远离家人。 现在的朱玉堂,只是想遵循真实的自己,按自己的本性活着。谁干涉他的人生,他就藐视谁。 面对张慧生的反对,朱玉堂明确表示即使张满娘一分银子嫁妆没有,他也会好好的同她在广府过日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试探 张慧生早就问过桃子关于朱玉堂与张满娘认得的一切经过。 桃子事无巨细,详细的讲给了他听。 张慧生听得直发笑,他对自己妹妹当然不会说啥重话,他妹妹从小到大,喜欢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都是会费尽心思弄到手的。 张满娘对张慧生笑话自己表示了愤怒。 于是张慧生马上对张满娘这种一看到就立刻准备动手,历尽种种挫折不气馁表示了热烈的赞扬。 张满娘于是兴高采烈的讲朱玉堂如何如何好。在岛上呆了几天她就想回去,可是又觉得如果太早回去,达不到让朱玉堂着急的效果,于是还是强忍着,天天同张慧生讲朱玉堂的事。 张慧生只不过受点小伤而已,就是破点皮的小伤,张满娘大惊小怪的过去看他时,张慧生还是很高兴的。结果天天听张满娘讲朱玉堂如何如何,他的肺都气炸了,不过他耐心很好,他忍着。反正热爱热闹的妹妹肯过去陪着他,就算不错了。到后来得知张满娘是为了让朱玉堂着急,他很就无可奈何了。 自然,张慧生不想让朱玉堂太好过。为了折磨下朱玉堂,热爱大海不喜欢喧嚣的他主动陪着张满娘来见这朱玉堂。 郎舅二人头次见面,自然会树立以后相处的地位,张慧生为了自己妹妹着想,一定要在头一次见面压倒朱玉堂的嚣张气焰。为了避免桃子在一旁给朱玉堂暗示指点,张慧生把她留在海盗窝里不带她过来,而是带来了久经沙场考验识得自己种种暗示可以配合施压的李寻欢。 只是张慧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妹妹口中说得美貌得象仙人一样,柔弱得象鲜花一样的朱玉堂居然一见自己就动手,招呼也不打一声,并且还误打误撞的同李寻欢打了一场。据他的眼光看来,这朱玉堂拳脚还不错,多磨练也能成个高手。 张慧生心中就是一喜,他听张满娘的描述,认为朱玉堂就是一个长得美貌的男人,张家的女人养一个男人也无所谓,不过一个拳头硬的男人张慧生觉得更好一些。于是敢于向他伸手的朱玉堂得到了张慧生的初步好感。 这样的朱玉堂算很不错了,最少碰到仇家时,有能力伸手保护张满娘,或是有孩子时能抱着孩子跑掉,不会让仇家一锅端。 再后来,张慧生坐在卫记喝酒说话时,一心二用的数着进进出出的客人,大概算一下基本的收入,他又觉得朱玉堂收入也能不错。 这样一总结,张慧生觉得基本上朱玉堂各方面都不错,能赚钱,长得好看,能养活自己的妹子,拳头也够硬,还是富家子弟出身。 尤其最后一条令张慧生极满意,朱玉堂出身是富家子弟这一点很重要,他不会见到一大堆金银财宝就卖掉自己的妹子。穷人初初富起来,就很容易不知天高与地厚,时时会觉得有钱就万能了,会没有底线,会努力享受以前没有享受过的东西,完全没有一点道德束缚,张慧生偏爱出身不那么贫穷的人。 简松听说张满娘回来了,也过来看热闹,他一见张满娘就取笑张满娘,“你看你走了,既不打个招呼,也不留个言,小玉堂天天担心你,茶不思饭不想的,都瘦了一圈了。” 张满娘被他讲得满脸通红,站起来说要去找江容安如意玩。 简松又看到了张慧生,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着。 朱玉堂忙忙给两人互相介绍。 简松坐下便取笑朱玉堂,“现在你大舅哥过来看你了,你还不赶快准备好聘礼,准备好娶亲的新房,立刻就成亲入洞房。” 朱玉堂傻傻的笑,“这些事我也不太懂,反正就成这么一次亲,满子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简松大笑,“天天被你们喊简大叔,我也就厚着脸皮当我自己是长辈了,来来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聘礼同嫁妆的事吧。” 张慧生微笑,“我们都没有长辈主持婚礼,简大叔帮忙操办也是好的,我听满子说过简大叔热心得很,已经帮宝珠小姐操办过一次了。我们张家就是那酒馆给满子做嫁妆吧。简大叔帮忙把我们张家这边的事也安排吧。” 张满娘的酒馆日入斗金,是名符其实的销金窟,得了它,简直就是守着金山不用愁饿死了,朱玉堂就不用再这么卖酒几文钱几文钱的赚了。 但出乎张慧生的意料,朱玉堂严肃的拒绝了那个酒馆做为嫁妆。 简松心疼得不得了,连声说,“你收下吧,收下吧,要是不喜欢,你租给我经营好了。” 张慧生微笑,他已经完全的认同了朱玉堂娶自己的妹子。 张满娘去同安如意打了个招呼就又跑回来了,她虽然坐着隔得远,但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讲话的,听到此处她很生气,跑过来说朱玉堂,“就成一次亲,还不亲力亲为。” 朱玉堂本能的想拒绝,看到张满娘满怀祈求的眼神,朱玉堂只好同意自己筹备婚事了。 于是,朱玉堂张满娘开始准备婚事了,虽然他们都没有经验,可是六月底就有两场婚事可以观摩,在此之前可以去看下男方女方都要准备些什么。 之前张华硬着头皮去找过皮老大,低声下气的讲他要娶鱼七娘,请皮老大成全。 皮老大笑呵呵的表示对这桩婚事很满意。 张华很谨慎的解释,他会仔细安排同鱼七娘的生活,但是,不会大操大办,因为他不想影响自己的兄弟们的婚事。 皮老大呵呵笑着说,“年轻人的婚事,自然是自己做主,这些都随便你。” 不管张华说什么,问什么,皮老大一概都是呵呵笑着表示赞成或是随意的意思。 最后张华觉得这样很浪费时间,皮老大不主动提出带他去鱼家提亲,他怎么知道鱼家的位置呢?想起酒馆中众人都觉得这桩婚事不是良配,但是都支持自己,从自己的立场上考虑两全其美的选择,再比较皮老大这种打呵呵的态度,张华再老实也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热切,不然,真是任由人家拿捏了。 于是张华果断的表示最近很忙,就撤回来了。 张斌几人早已经偷偷的帮他已经准备好按本地习俗的聘礼,和娶亲的红烛红布什么的,如果对方同意的话,随便可以下聘上门迎亲,随时可以拜堂。 但现在当事人张华觉得犹豫了,于是这桩婚事就拖下来了。大家都觉得很沮丧,情绪不高。 张满娘要求朱玉堂自己筹备所有的礼单上的东西,不喜欢别人减轻朱玉堂的劳动强度,不准别人插手帮忙。朱猛长寿都在做事,抽不出时间出来帮朱玉堂。酒馆高士瑞带过来做事的人,因为张华的婚事,也大都心情不是很好,于是,大家都配合张满娘的要求,不帮朱玉堂。酒馆另外请的伙计,自然不会自寻烦恼了。 朱玉堂孤身作战的准备自己的婚礼。 若是以前朱玉堂忙得手脚并用,江容一定会幸灾乐祸的笑个不停。不过,现在安如意的婚期即将到来,还有张华的婚事情况不明,对于心头不能放一点小事的江容来讲,这些全算很大的事了,大到令江容没有心情去取笑朱玉堂。 看着江容不开心,陈鸿明带着她冒着酷暑出去吃了几次饭,江容心情好了点,不过也还是烦。 直到高士瑞又运了一大堆酒回来,之前已经运了好几次酒过来,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如何入库如何处理了。不象从前手忙脚乱,一定得不眨眼的看着,现在是所有酒按编号顺序摆好,再按编号去提酒就好了。 众人立刻安排人手去卸酒。让高士瑞紧急参与讨论张华的婚事。 江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高士瑞回来了,张华的事就不用江容插手了,烫手山芋可以扔出去了,不用替别人的事负责任了。 江容很不喜欢为别人的事操心,要说帮忙,锦上添花是好的,但是完全安排别人的事,江容觉得辛苦,也不知道会不会和别人的意,如果事后过得不好,江容会觉得内疚。可是明明是他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别人安排呢?自己选的,是对是错,自己承担后果。 老实人拗起来,是很难劝的,江容不愿意因为张华的原因,搭上高士瑞一众人等。如果还得自己吃亏,江容更是不愿意。现在高士瑞回来了,就让他们自己商量好了。 江容不让张斌讲张华的事,一定让张华自己讲,免得别人误导了高士瑞的判断,做出个不同的决定,日后若是过得不好,张华怪到别人头上。 张华讲了自己与鱼七娘的交往后,又讲鱼七娘的家世,讲明他若娶鱼七娘,有几个选择,一是回北方过日子去,但是鱼家肯定不愿意。他们还指望着女儿嫁了能帮衬下娘家呢。再就是让张华独立门户,与大家脱离关系,张华自己没有勇气,于是也否决了。第三就是江容的提议去庄子上老实种地,过个十年八年,积够了足够的声望,孩子们也长大了。 双方都能接受的估计就是第三个提议了,这三个提议鱼家受利,张家高家也不吃亏。要是鱼家这样都不肯,那就不要联姻了。 张华又解释说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么麻烦,还以为鱼七娘又能干又能吃苦,娶回家是是贤内助,如果早知道她是船底人,再漂亮的话,也不敢同她有啥瓜葛的。那皮老大则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高士瑞很奇怪皮老大这种反应,这完全是待路人的反应啊,完全不是对待对自己有大恩,利益息息相关的岳父家。 大伙一起觉得奇怪。 江容忍不住往不好的地方去想,“是不是皮老大嫌弃这个老婆了,要重新换一个?”没办法,万事她习惯从最坏的方面想象,然后只好结果不是最坏的,心情就能很好。 高士瑞拍拍她,示意这样不太可能。 张斌疑惑的问,“他是不是觉得张华不够份量,想等着我们这边说话算数的人过去同他谈啊?” 众人把目光齐齐看向江容。 江容摆手,“你们不要看我,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嫁到陈家去,不过能不能,我都是绝对不会沾这事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还会影响到京城里的家人的。” 高士瑞一听,立刻丢下张华的事,笑着问问江容的婚事怎么办。 江容说已经同陈鸿明讲了自己是旗人之事,陈鸿明的反应是没关系,去伪造个户籍就好。,陈鸿明讲了等高士瑞一回来就过来求亲。当然江容早就有荆州的户籍,这倒是一点不怕。 高士瑞想了想,“嫁女儿不象娶媳妇,我们得去私下查看下陈家家风如何,先问下简松,简松是个老滑头,说的估计也都是大家明面上讲的了。至于具体如何得咱们自己去看看,看看他们家业如何,看看他们家族人如何。虽然陈鸿明人还不错,如果做上门女婿是没问题,可是他有家人,就得仔细看看了,不然吵架吵了还得让江容忍气吞声的,那样不行的。我回家同济兰叔叔讲过了陈鸿明的事,济兰叔叔说,江容最少得象康福婶婶这样,自己的嫁妆,自己的下人,自己的伙计,自己的庄子,不受婆家的气。不准陈鸿明纳妾。如果长辈强烈要纳的话,反正咱们有的是银子,谁要给他纳妾,就给那人买几个女人侍候就行了。” 江容哈哈大笑,“对啊,这话有理的,嫁过去还要受气,凭什么,又不图他们家的银子。” 高士瑞见江容心情大好,于是提到济兰说的拆分的事情。 江容表示自己不愿意多管,只提出国尔敏是绝对不可以插手。 京城的事乱七八糟的,江容自己都是要嫁的人了,退股折现出来,就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不行的话,分红也是好的。但是经营方面,江容就是一点都不想管了。对自己最不利的选择,江容都觉得可以接受,就是米铺的股份不要了,也不要掺和到那些事中,反正地里和作坊的产出卖到米铺,那些银子就够江容自己花了,也能养活种地和作坊的工人了。 并且,如果额尔登德尔登兄弟都有参与经营,没理由不让乌尔登参与经营,国尔敏现在也大了,可以做事了,那国尔敏的老婆估计也会吵着要参与。 但国尔敏若是参与,江容是万万不肯的,国尔敏的不良记录太多了,江容不信任他,江容宁可自己把银子扔水里,或是胡乱花掉,那也是自己开心,绝不会把自己的银子给别人胡花的。 祖产家业,大多只是保证家族成员不饿死,有谋生能力,而不保证成员个个穿金戴银的。想随便花钱,都得自己赚钱才是。 高士瑞记下江容的说法,说会随船捎信过去给济兰。 江容想了想,制止了他,“先不要提京城,就说我们这里吧,也得拆一下了。我觉得你可以开个车马船行,从这里运货过去,在赊旗店那里设个中转站,那里时时有货运到京城,再从京城运到那里,这边也是不停的运货过去赊旗店,也不停的从那里运货过来。你自己开,缺银子我借给你,你到时还清就好。” 高士瑞想了想,江容现在已经有很多银子了,又要嫁入陈家,需要的是独立能干的娘家人,而不是伙计,很干脆的答道,“那好,算我借的银子。” 江容又说,“你运货去京城去卖,这边得专门有个商行帮你收货。你从京城运来的货,也得专有个商行销货。这两个商行各做各的事,就算是一个铺子,两套事情也得分开算账。” 高士瑞点头,“这个咱们得详细弄一弄,谁跟什么得分清楚,自己做完自己的事了,手空了,可以帮下别人,但是自己负责的事出了差错,得赔来着。” 几人仔仔细细的讨论了下如何做事。 酒馆的生意还是赚钱,但是赚的银子基本上都花掉了,左手收钱右手进货花钱。 几样营生分开算账的话,应该各有各的利,不过最开始的资金全是酒馆的。江容也不太计较了,就当是提供资金给大伙起家,等大伙的营生赚回本了再还银子回来好了。 这边的仓库肯定得最得力的人手做事,得够精明,不然被人哄走货也是不得了。 江容问张斌打算跟哪一块,具体跟着做事的人自然会有股份分,然后存够银子了,就再放单飞,就象高士瑞已经有勇气与能力开车马船行贩货了。 张斌搔搔头说,“我还真没想好自己想做啥,先在小卫身边做事吧,算是最舒服了,有得吃有得玩,等我玩够了,要成家立业时再讲吧。先让他们去做掌柜吧。”张斌决定先看着堂兄弟们成家立业,免得再有人象张华娶到条件不是很理想的老婆,自己多辛苦几年,嗯也是多玩几年再讲。 高士瑞挑出来七八个觉得已经能独挡一面的人,决定在每个掌柜位置上放两个人竞争,羸的人做掌柜,输的人则得努力学习准备参加下一轮的竞争。 江容已经决定自己在广府最主要的是卖酒,卖的银子就拿在自己的手里。其他的,让这些高家张家的人自己去争去努力。 在广州的庄子,就让张华去跟着,他够老实,娶妻后就应该稳定下来做事了。 讲完了这些,大家又开始讲张华的婚事。 其实还是一个疑问,皮老大的反应很奇怪。鱼七娘也不在,也不知道如何商量。难道他们就吃定了张华非鱼七娘不娶么? 高士瑞决定,他绝对不会出面,江容也不要出面,至于张斌之类做为张华的堂兄弟也不出面,一切由张华自己搞定,绝对不能因为张华的事,让大家难办。张华虽然是最老实做最多事的这个人,可是,绝对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牺牲大家。 张斌看了张华一眼,笑嘻嘻的说,“我说高士瑞回来了会这样决定,肯定是不能因为你连累到大家。如果早一点搞定,大家都是可以帮忙的,现在不成啦,高士瑞讲的话,我也得听的。” 张华默默点头。 从简松口中得知的陈记茶业,算是家大业大,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有几座茶山,日子怎么样都不错。陈老爷兄弟三人,陈老爷排行第二,长兄幼弟都死了,生了五个儿子,只有陈鸿明一个长大,陈家长辈们自然是疼惜他的,不舍得委屈他。 陈老爷的长嫂膝下有个养女,比陈鸿明小,养在闺中,未嫁。上次陈鸿明回老家呆了很长时间,回来广府时,带着他们一起来的。 高士瑞让张斌几人去出去打听陈记茶业,也只是听讲陈老爷人不错,做生意诚信,其他就没怎么听人讲,没有什么出风头的好事,也没有什么出风头的坏事。 高士瑞和江容都对陈家表示满意,这说明是真正的大家族做法,是低调做事的人,不是张狂惹事的人。 江容说从来没听过陈鸿明从来没讲过他这妹妹如何,江容觉得他们兄妹感情应该很一般。 听江容这样讲,高士瑞不以为然,劝告江容说,不管他们兄妹感情好不好,最好是见一下面的好,知道对方脾气了,可以提前防着,免得被人家讲不好的话。 就象康福,就因为没有同婆婆江氏住在一起,虽然银子是往江氏身上哗哗的用,打的首饰也是很多,让老太太随便的赏人,可是老是有人觉得应该婆媳住一起。明明江氏喜欢那一堆小孩子,就近住在塾学旁边,那些人偏偏讲康福的不是。当然,这话不是高家传出来的,现在刘氏时时去哄江氏,双方都皆大欢喜,哪里会有心思去讲分居不好。那些话是舒穆鲁家传出来的。前阵子康福还压力好大,好担心济兰要纳妾。 现在济兰已经同族里讲过了,如果康福生了仔,自然财产是康福生的仔继续,如果济兰有意外,也是按顺序一堆侄儿们承继。这样要求济兰纳妾的呼声才小了点。 江容点头,“济兰这样立嗣,对济兰的安全是个保障,如果没有子嗣,没有讲定承继人,那些家产打打官司,就可以全都化成水了。” 高士瑞笑了,“咱们又扯远了,京城的事,他们自己会处理,现在在这里,你的婚事是最重要的事,你现在应该先从小姑子那里了解下陈家父母都什么样的,可以提防下。等陈鸿明再来找你,你就问那个女孩子,要求见一见。” 几人商量了半天,结论就是再从那个女孩子身上套一下话。 陈鸿明过来时,江容就试着提起陈家的那个养女,问她好不好相处。 陈鸿明开心的不得了,“你总是得见见我们家人的,先见见茶妹吧,现在就过去。” 高士瑞表示反对,“我妹妹上你们家不合礼节吧,你都知道我们都没有什么礼节的,你得处处帮我们遮掩才是。” 陈鸿明笑道,“又不是专门拜见长辈的,就当是小孩子串门好了,今天只见茶妹就行。” 江容也觉得不妥,不过陈鸿明兴奋得不得了,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高士瑞反对,自然就也跟着反对了。 高士瑞提议,“陈兄你家是卖茶的,得让我们看看你家的营生,看养不养得活我妹妹。” 陈鸿明大笑,“那就去茶庄看看吧。” 陈家茶庄简朴大方的样子,但是摆设都不俗,江容看那些桌椅都是黑檀木的。 张斌摸来摸去,表示不如京城江容的住处和济兰的住处奢华舒适。跟着过去其他几人没有张斌这样大胆敢说,不过都对张斌的说法表示了赞同。 江容笑着骂张斌,“你真是土包子,要富贵几代才是世家子,低调才是有底蕴的样子。我们那样是暴发户,得再富几代,才是这样的气势。” 张斌挠挠头,“嘿嘿,我也没见识过嘛。看来,我得多见识见识,等可以装装样子时再提娶老婆的事。” 众人都笑。 几人才落座,就有个女孩子过来给大家煮茶。 高士瑞见这女孩子,清清秀秀,温温婉婉。 陈鸿明向大家介绍说,“这个就是我堂妹,名字是茶妹,煮茶煮得极好。” 江容问陈鸿明,“都说了不要惊动你家人的,你为什么要茶妹出来煮茶?” 高士瑞看那女孩子依然沉静,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按理不应该笑着同大家打招呼的么,他觉得心里不踏实,立刻问陈鸿明,“你们陈家的女孩子应该同我妹妹不一样吧,应该都是很早订亲,不知几时可以会喊我们来喝喜酒?” 陈鸿明一怔,“我也没怎么注意这事,茶妹不是我伯母亲生的,不过伯母待她如亲生一般,应该伯母会管她的婚事的吧,我就不太方便管了,毕竟不是有血缘的兄妹,都得避嫌的。” 高士瑞同张斌对看了一眼,“你做哥哥的,得关心下才是吧。男孩子晚点成亲没事,女孩子得趁早订好人家才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兼祧 高士瑞盯着茶妹看着,茶妹脸色变了一下,却不是正常应该有的羞涩或是恼怒,而是有些苍白。 陈鸿明笑一笑,“我素来不管家里的这些事的,现在我们家不是我当家作主。来来来,喝茶。” 那茶喝起来果然极好,江容眉开眼笑的说,“果然你不是虚假瞒骗。”她立刻让张斌记下来,入秋后,在酒馆开始卖茶,局时先向陈鸿明订一些茶叶。 陈鸿明温柔的说,“还用订么,你要,我就给你留最好的。” 高士瑞大笑道,“果然是聪明人,我妹子要是嫁到你们陈家,家产不都是陈家了么?” 江容摇着头笑了,“你得多念点书啊,去看看户律吧,嫁妆还是我自己的,嫁妆铺子赚的银子也还是我的,不是陈家的。” 陈鸿明大笑,“你嫁给我,自然是我养活你,肯定不能用你的嫁妆银子的。你要茶叶,我就给你最好的,不过你连茶都不会泡,得好好学一学。” 高士瑞收了笑,“去买几个婢女来教会她们会泡茶就好了。我妹子向来是啥也不会的,一勉强她,估计又是心慌慌,还是啥也学不会。小时我同她一起学绣花,我都会绣花了,她就死也学不会。” 陈鸿明哈哈大笑,“怪不得从来没送过我什么手工呢,原来是不会。” 江容很尴尬的说,“我做得不好,请几个绣工就好了,术业有专攻嘛。” 陈鸿明摸摸江容,“没事的,一开始我就知道啦。” 高士瑞站起来告辞,“我刚回来,还有好多事做,就不阻你们的生意了,大家回去做事吧。” 陈鸿明恋恋不舍的看着江容,“他们做事,你再多玩一会吧。” 高士瑞拉走江容,“我们都忙,没人陪她玩,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怕她惹事。” 陈鸿明马上说,“那我去你们那里玩。” 高士瑞拒绝,“小卫有时也有做事的,现在大家都忙得很。” 陈鸿明只好不跟着了。 回去江容的住所,高士瑞阴沉着脸,“那个茶妹不对劲,养女也好,亲生女儿也好,没理由管陈家的家业的。” 江容无所谓的说,“养女而已,总是得嫁的吧。就算招女婿上门,又不是陈鸿明的父母养的女儿,那也不用同陈鸿明分家产。” 张斌也跟着说极是极是。 高士瑞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们都糊涂了,有时养女也可以做儿媳的。” 张斌恍然大悟,“对对对,比如说你们家老爷子。” 江容心中一动,也想到这一可能,踢了一脚张斌,“蠢货,这事知道就行,不用你讲出来。” 张斌被踢了反而眉开眼笑。 高士瑞把头扭到一边去,“真是没眼看张斌你这个傻货,我家老爷子给高家做儿子也不是什么好名声的事,弄得江家当年一个人都没有了,现在正在努力的掩盖这些事,你居然就讲出来了,还笑得出来。” 张斌凑上前来说,“阿瑞,我不是笑那个,我是说试下这个养女的用途很简单啊,趁陈鸿明还没过来提亲,我们上他家去提亲,去求娶那个养女好了。” 高士瑞眉头展开了一点,“这倒是个好主意,张斌立刻准备好东西,明天陈鸿明过来时就让他带着过去提亲去。” 张斌苦着脸,“我不喜欢那个女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娶那样的老婆,我宁可单身的。张正,你明天不用做事了,穿得干净整齐些,你明天上陈家提亲去。” 张正很不情愿,“你都看不上的女人,凭啥要塞给我。” 张斌立时精神了,“我这么出息,说不准陈家就把那个女儿嫁过来了,你这样的,人家平时都没注意你,肯定不会看上你的,你是安全的。” 高士瑞想了一想,“那就这样吧,都是你的鬼话,与我们无关的。张斌你同张正搞定就行了。” 张斌做这些事还是很有天份的,他才不要去找陈鸿明,他要办事办得妥妥当当的,让江容对他另眼相对,既然高士瑞要自立门户,以后许多事也只是帮着看着,江容一定另要管家。虽然江容同高家亲厚,但是江容一直被张氏照顾,她对张氏族人也没有低看,现在高氏族人张氏族人数量都差不多,不是张华出了鱼七娘这事,大管家的人选肯定是张斌,但是虽然张华被内定去庄子上管事了,但张斌觉得自己机灵过人,现在江容面前的大管家,一样有得一争。 张斌立刻准备好八礼去找简松,要简松帮他去陈家老爷那里探口气,帮张正求娶陈老爷寡嫂林氏的养女茶妹。 简松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来哪个叫张正,“哪个是张正?” 张斌笑嘻嘻的说,“是我的一个堂弟,随便您觉得是哪个都成。” 简松想不明白了,“要提亲也是去陈鸿明的伯母那里提亲,你还是找肥嫂来或是阿八嫂子来得好些。” 张斌摇头,“简大叔,你这么聪明,还能不知道。我这堂弟是酒馆的小伙计,怎么能娶得到陈家的养女啊。“ 简松明白了,“哦哦哦,我明白了。我帮你上门去问。” 简松带着张正张斌过去,笑嘻嘻开门见山说卫记有人想求娶陈家的养女。 陈老爷很惊讶,“我家的犬子正在准备过去提亲,怎么反正是卫记有人上来提亲?” 陈老爷扫过张正张斌。张斌使劲捅张正。 张正没办法上前一步道,“昨天我在陈记茶庄见到令侄女茶妹,觉得正是良配,厚颜请简大叔帮忙提亲。我知道这是高攀,不过我定会好好待她。” 陈老爷喝口茶,淡淡的说,“你知道高攀了,还过来提亲。一个酒馆跑腿的小伙计,哼。我家的明仔正在要去向卫小姐提亲呢。”陈老爷很恼怒这张正的不识趣,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简松忙探头过去,“陈兄,大家多年朋友,我就直说吧,人家就是见着你们的个茶妹,觉得不妥,那茶妹同明仔是不是有点首尾,人家觉得不舒服,就派人过来试探下的,提前问清楚好过议亲到了半截再不成。关于兼祧,先入门,后入门,还是一起入门,长房次房,这些,好象还是很有些讲头的,陈兄你自己先弄清楚了再讲吧。这些半大小子们做事没分寸,你不必生气。” 张斌张正不明白简松讲什么,不过他们的意思是江容眼里容不下沙子,简松的意思好象也是指责陈老爷家的养女,于是他们没出声。 陈老爷忍下了这口气,陈鸿明被他扔在老家一两个月,结果一回来还是天天去卫记酒馆做伙计,他只好认了。不过想起寡嫂林氏养的茶妹,他有些为难。 陈老爷断然说,“我家明仔要娶卫小姐,自然茶妹没有嫁到卫家亲戚一说,这不成了换亲了,我只得明仔一个,我绝不会委屈他。” 简松笑嘻嘻的带人走了。 陈老爷去问难得在家的陈鸿明究竟是怎么了。 陈鸿明吞吞吐吐的讲了带人去茶庄去看看,却在茶庄见到茶妹的事。 陈老爷心中不快,茶庄是他留给陈鸿明的,陈鸿明再怎么不喜欢继承陈家的家业,陈家的家业也是陈鸿明的。 现在居然陈鸿明能在茶庄巧遇到茶妹,明摆着是茶妹在那时候着陈鸿明。老早以前林氏就讲过要让陈鸿明兼祧,大房给陈鸿明也娶一房媳妇,哪边的媳妇生的儿子算哪边的后代,然后各自继承各自爷爷的家产和门户 陈老爷以前觉得可以,多子多孙是好事,两房妻子以妯娌相处,妻妾若是嫉妒已经是不贤惠了,妯娌间相妒更是无理取闹,想河东狮吼发作都发作不得,陈鸿明坐享齐人之福,好过娶妻纳妾,妻妾间争风喝醋。 但那是陈鸿明还小时,陈老爷以为陈鸿明的婚事上自己说一不二的情况下的事。 现在陈鸿明长大了翅膀硬了,自己有主见了,死心踏地的要娶那卫家小姐,早就讲了卫家小姐眼里揉不得不粒沙子的。若是兼祧,有个大房的茶妹,那岂不是茶妹以后还得压着卫家小姐一头,算是大房的嫂嫂了。那后宅岂不是有得闹。卫家小姐没心计,但是有的是脾气,一定会天天折磨明仔。 看到自己的独生儿子有主见有魄力,陈老爷是开心的。儿子以后就是要撑起门户的,有主见就是最好了,没理由有主见的儿子还要压制。自然是万事由他。一开始看那卫小姐不顺眼,陈老爷也只是不露声色的调开陈鸿明,绝对不露痕迹出来。 陈老爷早就让陈夫人同林氏讲过,茶妹一定不得同陈鸿明了。要外嫁也好,要招女婿也好,同二房并无半点瓜葛。 现在在全陈家的上下人等都知道陈鸿明是早出晚归,在家里的时间很少的,想碰也碰不到。那茶妹居然去茶庄邂逅陈鸿明,这不得不讲真是很有心计。 陈老爷觉得卫家小姐进门来,同茶妹斗的话,一定斗不过茶妹,说不准林氏陈夫人还有管家下人,个个都会觉得茶妹老实可怜,卫小姐嚣张刁蛮。自己儿子极力要娶的女人,日后的当家主母,岂能被一个养女这样挤兑欺负。于是陈老爷心中很是不快。 陈老爷冷冷的说,“今天卫记那边一个小伙计来提亲,要求娶茶妹,被我赶走了。你是我的仔,怎么会用那茶妹换亲,那岂不是我们陈家自甘下流。“ 陈鸿明见陈老爷不快,他不想在婚事上因茶妹节外生枝,于是小心翼翼添上一把火说,“怪不得昨天高士瑞拂袖而去,不准我跟着,也不准我上门,我现在明白了,原来是不准我上门提亲。我绝对不会同那茶妹有一丝瓜葛,现在是小卫对我不错了,才会让我们处理掉这事,要是从前,估计立刻就赶走我,再不认得我了。如果一定要我娶茶妹的话,我宁可上卫记做上门女婿。” 陈老爷的怒火腾腾的上来了,他骂了陈鸿明一顿。 陈鸿明垂下双手让他骂,绝不还嘴。 陈夫人看着陈老爷骂陈鸿明,心疼不已,可是她也不敢说什么,陈老爷看上去温和,做事果断得很,陈夫人在陈鸿明旁边大气不敢出,生怕惹火了陈老爷。 骂完后陈老爷气就消了,自己的仔自己怎么摆布是自己的事,轮不到别人来摆布。以前他要隔开陈鸿明与卫小姐,隔不开也没办法。但不说明别人能在陈鸿明的事上指手划脚。 陈老爷消气后立刻让陈夫人去找林氏,“你去同大嫂讲,让她把茶妹尽快嫁掉,或是招女婿上门,总之要尽快订下婚事。那卫家小姐脾气不好,早点娶进来让明仔慢慢磨着,生了孩子性子就会好了。越拖得久,明仔越顺着她。” 陈夫人忙点头说找点东西带过去给林氏和茶妹。 陈老爷怒骂,“你磨蹭什么,现在不是求她们,不用留什么面子。” 陈夫人急急忙忙去找林氏,说陈老爷有话要转告,让茶妹避开。 林氏笑道,“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的。” 陈夫人心想,我就是想让她当面听听,“就是说的是这孩子的事,老头子说大嫂你怎么还不安排茶妹的终身大事了,是嫁出去的话也该许人了,若是招上门女婿,也得赶快挑一挑了。” 茶妹听了脸色发白,倒茶的手直抖。 林氏听了半晌不语。 陈夫人劝她,“我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我的儿媳就是你的儿媳。你看,明仔是我亲生的,现在不也是天天早出晚归么,我也见不了两眼,就盼着他赶快娶卫家小姐进门,安安心心的生几个孩子传宗接代。” 林氏有些心动,看向低头不语的茶妹。 茶妹乖巧的说,“我想多陪陪娘。” 林氏一把搂过茶妹,“我不舍得把这孩子早早嫁出去,能留一天算一天吧。“ 陈夫人心中生气,心想还没生离死别呢,就这样难舍难离的,脸上还是笑着说,“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大嫂若是舍不得这孩子,不如趁早招女婿上门,茶妹招女婿上门,也是可以天天陪着大嫂的。”陈夫人心想,招女婿上门也好,可以省下一副嫁妆,回头得提醒明仔把自己家的产业看好,不能被外人给占了。 茶妹听到这话,哽咽着同林氏说,“娘,我还小嘛,我不要这么早成亲。“ 林氏拍着茶妹安抚她,迟疑的对陈夫人说,“弟妹,一时也没合适的人,要不,也不要这么急,等挑到合适的人再说吧。” 陈夫人急了,可是这话也在情在理,陈夫人一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因为林氏的养女不能上门提亲,就火冒三丈。 林氏看陈夫人着急,问她急什么。 陈夫人索性说开了,“我还不是为明仔着急,那卫家小姐前阵子讲了让明仔去提亲,现在又不肯让明仔去提亲了。” 林氏诧异,“好端端的,又吵架了么?明仔不是对她百依百顺的么,怎么又吵了?” 陈夫人横下一条心,“两人现在一直很好,就是昨天卫家小姐在茶庄见到茶妹了,就立刻变脸了。” 林氏吓了一大跳,“茶妹,你说什么惹卫小姐生气了,赶快去给人赔礼道歉去。” 茶妹脸变得苍白,“我不知道,可是我昨天什么话都没有说。” 林氏心里很是怨恨,“这卫小姐还没进门呢,就这样容不下茶妹。弟妹,你是长辈,难道不知道教下小辈道理么?就这么容不得我们孤儿寡母的过安分日子么?走,茶妹,我们去找你叔父评评理去。” 陈老爷满脸煞气的站在门口,冷冷的说,“不用去找了,我已经来了,看看有什么理要讲的。谁容不下你们过安分日子了,就是有人不想我们现在的安分日子,我才要想办法。” 林氏不知所措的说,“二弟,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陈老爷哼了一声,“有人明白的。” 陈夫人久久没回去汇报情况,陈老爷就急了,他觉得一定是陈夫人说不过林氏,于是亲自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果然这茶妹是个有机心的人,这样一讲,林氏已经心生怨恨了。 茶妹啜泣。 林氏也哭。哽咽着说,“以前订下来的婚事,明仔不肯就算了,茶妹已经很委屈了,现在还这么着急的赶茶妹出门。” 陈老爷冷冷的说,“大嫂,我敬重你是大嫂,不想讲什么, 只讲一件事,茶妹不好好在家里呆在,在外面抛头露面,沾花惹草,都有酒馆的小伙计上门来求娶了。这样的女子,简直是丢尽了陈家的脸,所以我劝你让她招上门女婿,在家里圈着。” 茶妹脸色苍白,“我没有。” 陈老爷笑了,“那为什么人家来向你提亲?” 茶妹冷静了一下,“我没有,我平时只是去一下我们自己家的茶庄。” “茶庄?”陈老爷冷冷的一笑,“大嫂,从前我们兄弟成家时都已经分了家了。这陈记茶庄却不是祖产,全是我自己赚的,这茶庄怎么也轮不到茶妹来承继吧。” 长房为兼祧子娶妻,承继长房财产,次房为之娶妻,则承继次房财产。因此,不管是做为养女,还是做为长房为侄儿娶的媳妇,次房的财产都与茶妹无关。 茶妹听得摇摇欲坠。 陈老爷加上一把火,“茶妹还是死了嫁给明仔的心吧,明仔绝不会让你先进门的,后娶者为妾。再者,就算让明仔纳了你,你也只能呆在老家。明仔对卫家小姐如何,你自己也看到了。识时务的话,就成全他,不要让他烦。”陈老爷一直忙得很,根本没注意过嫂子的养女心性如何,于是他就没讲陈鸿明说如果一定要娶茶妹,就去卫记当上门女婿,免得真有人逼陈鸿明做了上门女婿,然后家产被茶妹霸住。 其实这样很小可能的,但是,陈老爷的爱子之心,一定为自己的爱子打算安排到最仔细。 茶妹掩面哀哀的哭。 林氏听着不忍。 陈老爷又对林氏说,“嫂子守寡几十年,我们两口子一直敬重嫂子。嫂子替我陈家香火想一想,茶妹的心思,大伙都知道了,卫家小姐进门来一定同明仔生气,嫂子愿意看到这事么?” 林氏以前一直想的是陈鸿明娶了茶妹以后,就会一视同仁的供养自己,茶妹同陈鸿明生的孩子就是她的孙子孙女,茶妹是她养大的,茶妹一定会侍候她体贴入微。就在知道陈鸿明天天去酒馆做小伙计后,她也是笑笑,觉得陈夫人日后的日子一定没有她过得好,娶进来的媳妇哪有自己的养女来得体贴。她从没有想过财产的事,毕竟她这几十年靠着陈老爷夫妇,从没为银子发过愁, 现在陈老爷拿家产来威胁茶妹时,林氏立刻就明白了,绝不能失去陈老爷夫妇的尊重。 想到如果茶妹嫁的话,她可以给茶妹一份嫁妆,如果招上门女婿上门,没理由陈家的祖产却给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同养女女婿,若是茶妹同陈鸿明关系好,其他远支堂亲无话可讲,但是现在陈鸿明明显是讨厌上了茶妹了,那些陈家祖产就算被别人夺走,茶妹也是无话可说。 林氏不敢往下想了,便也劝茶妹嫁人算了。 茶妹死也不肯嫁,说等以后再讲。 陈鸿明性格温和,比茶妹所见到的其他青年男子强得多。茶妹见过许多男人长得丑陋无比,全花家里的银子,还打女人,还没有本事赚钱。茶妹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嫁给陈鸿明的。只要嫁给陈鸿明,就算不受宠,可是自己带着自己的孩子安静的过日子,也好过嫁给其他的那些男人。 陈老爷忍无可忍,“大嫂,你们林家还是有人的,你膝下寂寞收养林家的女儿,我们也没有讲什么,要收养,其实尽可以收养陈家的远房侄儿,而不是到娘家去收养个内侄女回来,这么多年,我有讲过什么话没有?以前是明仔没懂事,大嫂你讲要把茶妹给明仔,现在明仔有主见得很,我是他亲生父亲都不能给他说门亲事,大嫂你又何必执着呢?当年我膝下只有明仔一个,不能过继给你,若是多活一个,我二话不讲,肯定是分一个给大嫂养老。现在不讲这些了,盼了这十几二十年,终于有一根苗长大了,明仔要娶妻生子了,明仔生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还是女,我都会让他承继大哥,你就等着抱孙子吧。这茶妹还是送回去林家吧,不要弄到我们陈家家宅不宁。今天把她的东西全收拾好,明天我让人送她回林家长住。” 林氏两难,一边是很尊重自己的小叔子夫妇,一边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养女。想来想去,她决定陪着茶妹一起回林家长住,免得茶妹想不开。 张斌带着张正找简松带二人去提亲时,高士瑞与江容就在研究兼祧制度在户律上怎么讲。 等弄明白后,江容大惊,如果家中妻妾争宠,说出来是帷薄不修,大家都不会大肆宣扬。但兼祧而娶的两房若有嫉妒之类的事,那就是妯娌间不和,可以请宗族长辈主持公道,堂而皇之,正大光明。族人指责这女子,这女子就不能讲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这是两家的事了,就得接受众人的监督了。 高士瑞也立刻下了结论,“这陈鸿明嫁不得。”高士瑞详细的分析给江容听,若是嫁过去了,陈鸿明伯母为他娶的当成是大嫂看的话,那么,那个大嫂时时有话事权。那个大嫂生的子女也是相当于是侄子,那个大嫂生的侄子就是长子长孙,继承权优先,是大宗。如果那个嫂子死了,江容做为婶母还得养活他们,可是,他们的继承祖产机会优越过江容的孩子。 江容听着觉得很不舒服,“简单来讲,是不是说等我嫁给陈鸿明了,除了公公婆婆还有伯母外,同辈还有个人在我上头管着,然后我日后生的孩子也是被那个人生的孩子压着,陈鸿明的家产,我的孩子只能得一小份?” 高士瑞皱着眉点头,他怕伤到江容,含糊的解释道,“说起来很没道理啊,但是好象也可以这样解释,不这样解释也可以,但是吵架时,未必外人觉得你有理。” 江容想了想,笑了,“那么,我让陈鸿明来做上门女婿吧,让他改姓,同陈家一点瓜葛都没有,没有瓜葛的话,那个压在头上的大嫂就不存在了。” 高士瑞大笑,“这样不错,然后再带他换个地方过日子,他若是不听话,就用鞭子抽打,反正他没有娘家撑腰了。”高士瑞说得煞有其事一样。 江容听得哈哈大笑,好容易收了笑说,“陈家只有这个仔了,哪里会放他做上门女婿。唉,我得再准备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男人可以选。怎么选个合适的男人这么难呢?” 高士瑞见到江容笑脸下的忧愁,也是叹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真的是你么 陈夏至的婚期是六月二十二日,安如意的是六月二十六日。 这日正是陈夏至成亲的一日,因为张华是要准备成亲的人了,于是象张正之类无关紧要的人同着张华一起去看。朱玉堂也去看热闹了,他也要准备成亲了,要学习。 但阿八嫂子仇恨陈冬来,自然不会去凑陈冬来妹子出嫁的热闹去。 天气这么热,江容当然对凑陈田两家的婚事也没有兴趣,加上江容要站在自己的员工阿八嫂子的立场上,于是江容也是躲在家里。 这一天陈家送走了林氏同茶妹。 陈鸿明兴高采烈的去找江容玩。 江容因为研究户律的原因,待他冷淡无比,所有回复都是单字。 陈鸿明也不以为然,他一向受到这个待遇,他笑嘻嘻的讲茶妹已经送走了。 江容挑眉问他为什么要送走。 陈鸿明笑道,“你知道的啊,茶妹是我伯母的养女,我伯母的意思是让她给我做媳妇。我自认得你以后,我就同我家里人讲,我只要娶你一人。我家里人就让伯母把她嫁出去,或是招上门女婿好了,总之与我无关就好。” 江容冷冷的说,“人家对你很是芳心一片啊。说不定哪天她拿着一把刀在我面前要死,说是我抢走了你。” 陈鸿明大喊冤枉,“我同她一点什么都没有的,若是有,我十五岁就应该同她成亲了。我很早就讲过,我绝对不会娶她的。见了你以后,就更加不可能娶她了。我不是同你讲过么,我很早就决定不要家人安排我的生活,其中的一个安排就是指她啊。” 江容没好气的说,“我怎么知道你都有一个安排的老婆的,若是知道,我肯定不理你的。” 陈鸿明叹气,“我真的同她没什么,你想想,你会不会喜欢高士瑞,你同他一起长大,时时看到他流鼻涕?” 江容也叹气,“是啊,我是不会喜欢高士瑞的,高士瑞也不会喜欢我的。可是为什么这个茶妹喜欢你呢?” 陈鸿明盯着江容,“因为大家是不同的啊,茶妹除了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而高士瑞除了你,还可以娶到更好的女孩子,你除了高士瑞,也可以选更好的男孩子,比如说我。” 江容骂陈鸿明脸皮厚,两人互相取笑了一会。 江容平静的看着陈鸿明,“你要知道,我是很自私的人,我是不会为别人牺牲自己的。我昨天仔细学过户律了,如果兼祧的话,那你真是大享齐人之福了,可是嫁给你的女人,就很惨了,两个女人间吵个架都是两房的事,族长都可以出声的,不能吼人家一句,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管。因为兼祧就是两房人的事,就是两家人。” 陈鸿明出了一身冷汗,“我从来没打算娶两个老婆过,你信我。” 江容幽幽的说,“我一想到将来我生的孩子,同别人生的孩子争一个父亲,我就害怕。那样的话,要是哪天我死了,我生的孩子说不准也长不成人。我的孩子死光了,别人的孩子还可以花我赚的银子。反正死都死了,难道你还会再下手杀自己活着的亲生的仔么?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要嫁这个人,要为这个人生孩子呢?” 陈鸿明紧紧的抓住江容的手,“不会的,不会的,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的。” 江容犹豫的看着陈鸿明。 陈鸿明叹气,“你看,安如意都要成亲了,他们俩现在都没有银子,可是他们俩好开心,有情饮水饱。我们俩都很有银子,却没有他们快活。我一开始是瞒着你茶妹的事,我知道我同你讲了,你就立刻不肯再见我了,好容易我父母才同意我同你在一起,那次被弄回老家一两个月,我知道是我父亲在算计我,可是我也没办法,我总不能抛弃我的家族,其实我也好可怜的。我一心一意对你,你也一心一意对我好不好?很多事,我们也想不到以后,到了最后那一天,才叫盖棺论定。我现在喜欢你,说不准哪天也许会不喜欢你,可是,在那以前,说不准你早就不喜欢我了。人生无常,可是,我现在真的好中意你。我们高高兴兴的过十年,或是二十年,或是三十年,或是一辈子,我觉得都够了。” 两人一时沉默了。 良久,江容紧紧握住陈鸿明的手低声说,“好,我一心一意对你,你一心一意对我。哪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我会立刻就不喜欢你的,我立刻就会忘记你,我会告诉人家我从来不认得你,我才不会象郎娇娇那样哭着闹着去找木少峰。我再伤心,我也会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陈鸿明也握紧江容的手,“木少峰以前待郎娇娇确实是好,可惜郎娇娇不知珍惜。我们俩都是惜福之人,我们必定会白头偕老。” 两人手拉手安安静静的坐在藤圈椅里,听着田家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仿佛一生都会热热闹闹长长久久的这样过下去。 高士瑞跑过来找这两人时吓一大跳,狐疑的问,“你们怎么啦,怎么坐着不说话,妞妞,出了什么事了?” 江容还没出声,陈鸿明笑嘻嘻的说没什么事,又问高士瑞有什么事。 高士瑞看了江容一眼,递过来一张纸,“皮老大说何家要纳鱼七娘作妾,这是礼单。” 江容看了一眼,“皮老大还缺银子么?鱼家这么兴旺,不至于为这点东西就卖女儿做妾吧。” 高士瑞解释,“礼单是其次的,听说何家肯让他们联宗,肯让他们上岸。” 江容叹气,“肯出钱,自然有人肯让他们联宗上岸的,这同送不送鱼七娘出去做妾没关系吧。你去同皮老大讲,我们也可以让他们入籍,我们也可以让他们上岸,有户籍,有房子不就上了岸了么?偏要送一个女人出去做妾。” 陈鸿明插话说,“船底人就算在这里入了籍,大家一起看不起他们的。” 江容笑道,“那就换个地方活,人挪活,树挪死,说不准换个地方能出人头地。两代,只要两代,第一代捐官,第二代考进士举人,立刻就换身份了,不用在这里仰人鼻息。” 高士瑞也笑了,“我觉得这皮老大是拿这张单同咱们讨价还价吧,若是鱼七娘都给人做妾了,还同我们吱声做什么。要我说,我就直接同他讲,张华是个穷鬼,大伙都是穷鬼,都是出一把力气做事的穷鬼。要是鱼家的人肯同大伙一样出力气做事,给他们在京城入籍,在我们卫记做事也不错。” 江容提醒,“车马船行是高记,是在高记做事,不是卫记,卫记只卖酒。” 高士瑞表示明白,“我们是说要在这里安家落户的,肯定不能同他们联姻,若是要娶他们家姑娘的,就得调离卫记,对吧?” 江容点头。 看着高士瑞快步走开,陈鸿明问江容,“高家是做什么的?张家是做什么的?” 江容嘿嘿笑道,“不是同你讲过么,高家全是很穷的穷鬼,种地,有的人开车马行,作坊,什么的,前几年老天爷照顾,日子都过得不错了,张家也差不多。可是北方这几年不是干么,地里庄稼没什么收成了。刚好我来这里,于是他们也都打发些子弟过来做事。这些人你也都见了啊,就这些人喽。年轻点的,就念书多点,年纪稍大点的,就念得少点。在家里的老人们的,估计识字的人不太多。” 陈鸿明不眨眼的看着江容,“那江祥呢?” 江容惊讶,“不是同你讲过么?” 陈鸿明说,“哪有讲过。” 江容也不记得自己讲过没有,就是一口咬定讲过。 陈鸿明坚持,“你真的没讲过,就算你讲过,也要再讲一遍,你满口的话,我都担心是假的,隔久点再问,要是一样的,我才相信你。” 江容微笑,“以前同你讲的,有时也是怕暴露身份啊。” 陈鸿明轻轻的拉起江容的手晃着,“你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吧,那些事,只有你和我知道,我不会告诉其他任何人的。” 江容满心欢喜,“其实没有什么,我是旗人,我们会选秀,选上了你知道的啦,要么是给皇子宗室做老婆或是小老婆或是通房丫头。这些,我都不愿意,我有银子,我宁可孤寡一生,也不愿意去侍候别人。我脾气虽然不好,可是还是有人喜欢的,你要记得,你要对我好,要是对我不好,我就……” 陈鸿明轻轻掩住江容的嘴,“我怎么会对你不好呢?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讲啦。” 江容嘿嘿直笑。 陈鸿明就放下他的手,要求江容接着讲。 江容接着说,“我不愿意象养猪一样被养在京城,然后我的孩子再象养猪一样被养着,更加不愿意我的女儿再去选秀。于是我就逃离了京城,那时是明拙带我出来的。后来我叔叔派江祥出来跟着我,他是个孤儿,以前在我叔叔手下做事,我叔叔觉得他老实,做不出来出卖我的事,加上他做事也谨慎。我叔叔就很放心的让他跟着我了。其实有大把人愿意跟着我做事的。” 陈鸿明轻轻的搂过江容,“是啊,我就很愿意跟着你做事,给你做酒馆的小伙计,是我这一生中最快活的日子。” 江容用手轻轻的抹过陈鸿明的眉头,“明拙带过来的人,以前都是没做过事的,我就让江祥给他们每人发银子,让他们自己做点事,学点白话,不然,跟着明拙出海,也是饿死的,明拙虽然是带着了堆东西出去,可是,这些人,是要他们照顾明拙,不是让他们成为明拙的负累的。” 江容想起小石头,颇为惆怅,本以为小石头可以留在广府做事,成为明拙最坚实的后勤大本营,可是他居然因为王大婶的原因把安如意同朱玉堂捎过来了。这种人不是说不好,江容是个有原则的人,自然手下的人也一样有差不多的原则才好,要不然,会时时生气的。 张斌并不象江祥那么勤力谨慎,他懒,但是胜在机灵,知道避祸,知道哪些事做了会惹江容生气而不做,还知道如何哄江容开心。这些,就够了,赚钱的流程已经成熟,只要不出问题就能有稳定的收成。但是相处愉快不愉快,是很重要的。 活着是为了开心的活着,如果手下还时时同你拗着,那有什么意思,那宁可自己凡事亲力亲为,虽然辛苦点,但是不用劳心,同手下拗着做事,很心力憔悴的说。 陈鸿明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怎么不说啦,我在等着听呢。你现在是不是打算让张斌给你管事?我觉得江祥做事强过张斌啊。” 江容觉得痒痒的,觉得他是很是讨厌,拍了他一巴掌,“江祥做事还好啊,我请了米婆婆做饭,米婆婆同我相处也还好,我称江祥是我的远房表哥。结果米婆婆的孙女米小宝同江祥就好上了。我觉得这事是好事,我也乐见其成,江祥在这里安家立业没什么不好,那套房子送给他娶妻生子无所谓。可是米小宝真当我是江祥的表妹了,可是江祥他不是高士瑞,他并不是我表哥,他以前是我叔叔的手下。米婆婆只是我请来帮忙做饭的零工,就做了几顿饭而已,大家认得时间也不长,她不是维河叔家的婶子。我出钱给他们,他们照顾好我,是本份,如果照顾不好,那就是失职。我是江祥唯一的主子,出去玩,他居然弄丢了我,他居然还有脸要再跟着我做事,我把房子给他,让他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居然还想着我还能让他管事。那米小宝居然还问我江祥的消息,明明是米小宝自己送走了江祥,江祥有什么消息应该是直接送过去米小宝,他们关系亲密得多,江祥同我有一分银子的关系么?没有。江祥没送信给米小宝,那是他自己做事的问题,关我什么事,既然不要江祥做事了,那我就当不认得这个人了。我只是人生地不熟,不愿意在这里结仇,我啥也没说,就让江祥同米小宝成亲也无所谓,那是他们的事,当然,他们成亲,我是一分银子都不会送的。” 陈鸿明拍拍江容,让她不要激动,“江祥就是不小心弄丢你了,张斌我看他做事也毛毛糙糙的,说不准也会弄丢你呢。” 江容摇头,“他们俩不同的。江祥就真的当他是什么了,虽然口上叫着大小姐。弄丢我了,一看在睡觉呢,没事了,他就觉得也没啥了。可是高士瑞张斌就不同,他们不会弄丢我的,弄丢我了,他们会急得要命,会想着以后怎么办,不能再弄丢了。张斌虽然叫着我小卫,天天被我踢来踢去,好象很狗腿一样,其实大家都是很亲密的朋友了。就比如说,下雨了,只有一把伞,高士瑞张斌给我遮着雨,他们自己淋着雨了,他们会觉得无所谓,淋就淋吧。江祥呢,心里会有些不舒服的感觉,觉得我是大小姐的原因才给我遮雨的。” 陈鸿明大笑,“高士瑞是你表哥,张斌是高士瑞的表哥,本来确实是表亲,当然会照顾妹妹,江祥以前只是你叔叔的手下,自然又不同。” 江容警觉的问,“是不是米家托你啥了,让你讲江祥的好话。?” 陈鸿明点头。 江容恼火,“就象我酒馆的伙计,做事出了问题,我不要他做事了,还不行啊。我还把我的房子给了他,让他在简记做掌柜,我就是不想再见到他,这样还不行啊。” 陈鸿明握着江容的手摸他自己的脸,“算啦,不想了,不要生气了,没什么,不喜欢提到他就不要提。我们几时成亲啊?”一提起成亲的事,陈鸿明就很着急。 江容正要取笑他,忽然听到花姑大声叫,“大小姐,有客人来了。” 江容忙站起来整理衣衫,陈鸿明站起来整理衣衫。 却原来是木少峰同金多多。 木少峰精神略略有些颓唐,穿一身浅蓝色长袍,戴着深蓝色镶白玉瓜皮帽,虽然也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一枚,但不象从前那样英姿勃发,江容想起头一次见到木少峰时,木少峰的神气样子,虽然从来同木少峰就不怎么交好,但是还是不禁有些难过。 金多多穿一身白色绣粉色梅花裙子,略施胭脂,显得明艳动人,江容觉得她的变化也很大,现在的打扮,感觉介于从前的金多多与郎娇娇中间。 木少峰拱手同陈鸿明互相行礼寒喧。 木少峰看着江容懒洋洋的样子,笑着问,“陈兄,打扰了,我同多多订亲了,其实订亲就应该请你过去凑个热闹,没请你你不要生气。以前有诸多得罪之处,请多多谅解,我们九月的婚期,我先提前邀请下,届时一定要过来多多捧场。” 江容听他讲话,不禁笑出来了。 陈鸿明笑着点头,“也没什么,我同木兄也只是起个口角而已,又没动过手,年轻人嘛,火气盛,吵个架是很正常的。木兄大人有大量,主动的同我和解,我自然是不能不给面子,到时一定会去凑个热闹。” 陈鸿明瞪江容一眼,也笑出声来,“木兄你太客气了,你叫金小姐叫多多,又说多多谅解,多多捧场,确实是有些忍不住笑来着。” 木少峰也是惆怅的一笑。 金多多倒是大大方方的说,“我的名字就是金子多多的意思,家父开银铺,就天天想着金子多多的存进来,就给我起名金多多。要是能让你们笑一笑,高兴一下,也算不错。以前的事,是我执着了,我错了,我要当面同你们两人讲一声对不起,不然,真觉得走出去没面子,抬不起头的感觉。” 江容倒是佩服这金多多,发生那么多事,她还能站在人面前落落大方的讲话,确实是不错。 做错事没什么,难得的是错了,还能站起来。 木少峰又笑着对江容说,“卫小姐,我知道你的酒一向畅销,一个月运一次酒来都卖得光光的,我九月成亲,想必会用不少酒,能不能先提前下订单呢?价格我就只要求一般的价格,并不要求优惠,只求到时有酒,不要涨价,不要弄到喝到半途,没酒了。” 江容哈哈大笑,“这样还比较有诚意,我原谅你们啦。订酒的事,去找张斌吧,有些什么酒,价格如何,他能给到最低,我倒是不太清楚的说。” 木少峰点头,“那我就去找张斌了。另外,我还要去找玉堂兄赔礼道歉,以前的事,是我们太过意气用事。” 江容哈哈大笑,“天气这么热,你不用找他啦,他也好忙的,我会帮你转告一声的。” 金多多略犹豫,“这样不太好吧,没有诚意。” 陈鸿明哈哈大笑,“小卫天天欺负那朱玉堂,哪天她少踢朱玉堂几脚,朱玉堂就拜佛念经了。小卫说帮你转告,就一定没事了。你们自己去,说不定还被阴阳怪气的挖苦一顿呢。朱玉堂现在好忙,准备成亲,张满娘还不让别人帮忙准备东西,你少耽误下他的时间,他也会感谢你的。到时他成亲的话,大伙也来捧个人场吧。” 金多多含笑说一定会过来捧场。 两人又同二人告辞,陈鸿明亲自送那两人到大门口。 看着那两人的背影,江容颇为惆怅,以前郎娇娇同木少峰简直是浓得化不开,跟在金多多后面的是赵亚波诸人。 现在反而是金多多同木少峰订亲,秋天成亲。郎娇娇却还在水里熬着。 陈鸿明坐下来安慰江容,“不管别人如何,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老天爷拆不开我们的。” 他蹰蹰好久,还是没有再同江容提江祥这个月底也要成亲的事,成亲如此急,还在酷暑六月,除了象安如意陈夏至担心婚事拖久了被人讲来讲去外,就是象米小宝江祥这样奉子成婚的。米家希望江容能够出席婚礼,但是看江容刚才提到江祥的激烈反应,江容肯定是不愿意的。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就讲江容不舒服不参加就好了。 可是陈鸿明又想起高士瑞张斌一众人等,这些人肯定是坚决不会去参加江祥的婚礼的,不舒服也不能这么多人一次性不舒服啊。 陈鸿明颇有点头疼。陈老爷一直同米小宝的父亲交好,这件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居然没法劝江容过去凑个热闹,陈鸿明很是头大。 天气热,江容不愿意出去,于是陈鸿明还是陪着她坐在阴凉处聊天。 两人刚坐下,花姑又大叫有客人来了。 花姑还是很懂看眼色的,象高士瑞之类的人过来,都是从来不通告,他们随便来或是走,都随意,但是其他不熟的客人来,她都会大声通告,走时还会送人出大门口。 走进来一看,原来是陆子豪与陈小倩两口子。 陈小倩已经有了身孕,陆子豪小心翼翼的牵着她慢慢走路。 陈小倩笑嘻嘻的坐下来。 江容看陈小倩满头大汗,忙让花姑打盆水过来给她洗洗脸,再去拿扇子过来给陈小倩打扇。 陆子豪说不用拿扇子了,立刻他象变魔法一样拿出一把扇子给陈小倩扇风。 江容看着都觉得累得不行,“小倩,这么热的天,你出来,难道不怕热么,这么热的天为啥不在家里呆着?” 陈小倩吃吃笑道,“我好闷啊,闷得不得了,就是想出来走一走,今天去看了我娘,子豪说过来看看明仔,我就顺便过来看看你。你们几时成亲?” 陆子豪也得意得问,“明仔,我还以为你在我前面成亲生子呢,现在多都要当老窦了,你还没成亲。再不着急点,我们可订不成娃娃亲了。“ 江容听着很尴尬,扭着看着陈鸿明。 陈鸿明被她看得受不了了,“看我干吗,明明是你不肯同我成亲,我恨不得今天就能成亲,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说出来,我都改。” 江容幽幽的叹口气,“我总是觉得象做梦一样,真的是你么?” 陈小倩听着莫名其妙。 陆子豪也问江容怎么了,“明仔又做了啥不好的事了,你说出来,我帮你揍他一顿,我别的没有,力气还是有的。” 陈鸿明认真的说,“不是做梦,是真的,就是我。” 陈小倩问陆子豪,“你听明白了没有,这两人说什么啊,打什么哑谜?” 陈鸿明鄙视的说,“陆老粗自然是不懂的。我懒得同你们解释,解释了也听不明白的。” 陆子豪摇头,“别的或者不懂,这两句话我却懂了,就象当初我见到小倩,就觉得小倩就是同我过一辈子的女人。刚才就是小卫觉得现在的日子不象真的,问真的要成亲么,真的是同明仔过一辈子么。然后明仔告诉她说,是真的,赶快成亲吧,你就是命中注定要同我过一辈子的。” 陈小倩摇头,她还是不太明白。 今天没有心情码字。今天好想写h啊,写个五千字的h。可是,这本是清水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酒席 陈氏人丁极兴旺。 陈夏至长兄次兄早已成家立业自立门户,姻亲自然错综复杂,过来道贺的人多如牛毛。当然她三哥陈冬来上次被打,现在还在家中养伤。 做为最小加唯一的一个女儿,她父母极疼爱她,嫁这个女儿很舍得放血,花轿从下九甫抬到油栏门街,一路都有下人不停的洒铜钱,沿途围观捡钱者甚众。 田家迎亲娶亲全是王宝珠操持,她一向精明能干,自然也知道怎么弄得既奢华又实在,据说那些仪仗鼓乐旌旗延绵不断的铺了足有大半里。 至于婚礼,王宝珠照旧请简松帮忙主持婚礼。田重阁家人都来了,因父母双亡,于是是田家兄弟的舅父受了新人的礼。 整个过程奢华热闹兼守礼,再挑剔的人都挑不出来不好之处。 当晚阿八嫂子不住嘴的赞扬这场婚礼,羡慕陈家豪富嫁女如此隆重,叹息自己的小倩嫁得不如陈夏至排场。 江容看看情绪低落的安如意,饶有兴致的转移话题,“难道比王宝珠嫁田重楼还要热闹不成?” 阿八嫂子肯定的点头,“那是当然,当初宝珠小姐嫁田家,是够气派,够有钱。但是嫁人,是要有人捧场才是。现在陈家嫁女,虽然比不上宝珠小姐的奢华,但是,胜在人够多,” 江容觉得很奇怪,“陈家嫁女,是要大摆酒宴,可是热闹怎么也热闹不过田家这边吧。” 阿八嫂子大笑,“就是热闹在这里,宝珠小姐是嫁过去田家,田家够热闹够气派,可是王家这边摆酒,同陈家今天摆酒是不同的。我听说过去饮喜酒的宾客走时回礼不少,每人一匹蚕丝锦缎,礼饼也是发的饼券,还有一串钱。宝珠小姐嫁时好象没有这么讲究的回礼。”接着阿八嫂子长长的叹气,“我的小倩,嫁的真是太简陋了。” 王宝珠当时是嫁了,坐船走了,嫁妆很多,但是王家这边没有当家作主的主人,宴席自然是比不上人丁兴旺的陈家热闹。 陈小倩当时更是只有街坊邻居及一些受过阿八嫂子照顾的乡间农人过来道贺。加上大多是穷人,那肯定比不上有钱人家的热闹。 江容本来想安慰下阿八嫂子,说田家这边一定没有当初陆家娶亲排场,可是看了看情绪低落的安如意,想到甘文镜几乎是白身一样的扫地出门,就忍住没有讲。 江容想了又想,笑着骂阿八嫂子,“阿八嫂子,你真是太贪心了,你的女儿嫁得好好看看的,现在马上要有外孙抱了。有情饮水足,你女婿都没有嫌你穷,你自己倒是气短了。你再这样叹气,我就告诉陆老粗去,告诉他你嫁小倩时如何简陋。” 阿八嫂子也省悟过来了,哎呀大叫一声,“我真是糊涂了,我的小倩又精明又能干,成亲没多久就给陆家开枝散叶,哪点不比陈夏至强,要说,比起宝珠小姐也是不差的。” 情绪低落的安如意噗嗤一声笑了,“阿八嫂子真是太能夸自己的女儿了,要说,有谁能比得上宝珠小姐的精明能干,现在田重楼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要说我们都没看出来啊,我当初还以为是宝珠小姐先喜欢田重楼,田重楼必定会处处摆架子呢。” 江容点头,“宝珠聪明,同人相处自然知道顺毛摸,人心都是肉长的,又不是铁打的,田重楼服贴是自然的。” 安如意情绪低落也是很有原因的,近期她一直在备嫁。 那陈夏至与田重阁的婚礼热闹无比,安如意同甘文镜的婚礼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若是说他们准备时间长也就算了,可是他们议婚比安如意晚,成亲日子比安如意早。 江容安慰她,“你若是在家乡的话,家里肯定也是帮你早就打好家俱了,现在在这里,肯定没有准备。不过说句实话,再气派再豪华的房子,你们也只能睡一张床。还是那句话,有情饮水足,你本来就不是看中甘家的银子才跟阿镜的,当然,你若是反悔还来得及。”可能是一样远走异乡的原因吧,江容很同情安如意,于是细细的开导她。 安如意展颜一笑,随即叹了口气,“道理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有些心酸而已。” 江容想到自己同陈鸿明的亲事,也叹了一口气。 阿八嫂子一直以来很会看人眼色,此时也不例外,她笑嘻嘻的说,“你们两个,真是杞人忧天。我家小倩嫁到陆家去,也得天天低头侍候公婆,同子豪讲话也是有些能直说,有些不能直说的。哪得比得上你们俩日后的日子过得好。阿镜自然事事听如意的,如意让他往东他不会往西。陈家少爷就更不用讲了,卫大小姐让他去摘天上的星星都能去搬梯子去摘的人。” 江容哈哈大笑,“天上的星星,我倒从来没想过要。” 阿八嫂子凑趣,“哟,那我明天见到陈家少爷得告诉他,不用提前准备通天的梯子了。” 江容啐道,“没头没脑的话,不要拿来逗他。” 一时大伙都笑了。 花姑趁着江容高兴,趁机求情,“大小姐要是嫁陈家少爷,象我们这些给大小姐做家务做针线的人,能不能继续跟着大小姐?” 江容没明白她的意思,“用谁都一样吧,用你们用得很顺手啊,我干吗要换人啊,难道你们想走?” 花姑吓一大跳,“不不不,我们都过得很好,不是说要走。我是说,大小姐要嫁到陈家,应该要再买些丫头侍候,我怕大小姐嫌弃我们。” 江容笑了,“只要你们好好做事,不惹我生气,我就会一直用你们的。我要是嫁过去陈家,我也不一定要丫头侍候啊。我最讨厌别的人看我的东西,若是有人同我抢明仔,哼,到时就看我的手段吧。”江容握拳挥了挥。 高士瑞这天也是远远的看了下田家热闹娶亲,他本来不明白为什么江容要以阿八嫂子为借口不去出席田三的婚礼,但是在听说金多多同木少峰联袂过来找江容陈鸿明二人,他就明白一点了。 宝珠银铺风头正劲,说不准会有许多仇人。 江容已经存了款子在宝珠银铺了,面子上就不必走得太近。 王宝珠估计也是这样想的。 高士瑞不觉得江容有这么高深的心思,他宁可理解为江容是怕懒不愿意见人,不愿意应酬别人。一想到这些,高士瑞就很头痛,江容这样子嫁陈鸿明倒算不错,至少陈鸿明做人圆滑,可以独挡一面。 之前江容讲过,说陈鸿明说高士瑞一回来就过来提亲,高士瑞回来好几天了,陈家都没有来提亲,高士瑞已经是很生气了。但是现在觉得陈鸿明也不错,高士瑞决定再给陈鸿明一次机会。 次日一早,高士瑞就如同冰雕一样坐在江容的客厅里。 花姑几人本来想开玩笑说小姐没这么早起来,劝他再去忙一会再来,但看到高士瑞一身寒气,都没敢吱声,只是迅速的上茶与点心过来。 陈鸿明过来时也是吓了一大跳,他笑着同高士瑞打招呼,但觉得高士瑞脸色铁青,眼光冰冷的盯着自己看。 陈鸿明被看得心里发毛,不知自己又有什么事惹着对方了,或是又有什么事惹江容生气了,他很想问下究竟怎么了,可是又觉得兴许是自己的错觉,高士瑞从来待他就不友好。 陈鸿明对这种态度从来不生气,他知道江容一定会把初七那时同众人走失的事告诉高士瑞,而高士瑞很明显的对此事很不满,象上次亲自押货回京城时,高士瑞就当着陈鸿明的面吩咐过张斌几人,寸步不离大小姐,如果有什么意外,什么话都不要讲了,一个一个全去死了算了。 陈鸿明在这前厅呆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应该不是错觉,一定有发生什么事令高士瑞很生气,他仔细的想来想去,但是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事,最后想到是昨天他有轻轻的搂过江容,江容没有推开他,但是高士瑞说不定有看到。高士瑞一向反对陈鸿明与江容有肢体接触,江容暴打陈鸿明时,高士瑞都会表示不快,但江容暴打朱玉堂或是张斌张华之类的,高士瑞只会乐不可支。 一想到这里,陈鸿明就嚅嚅的说不出话来。 高士瑞看到陈鸿明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有些满意,不过面上依然冷若冰霜的问,“好象你讲我回来就托媒人上门提亲,我回来这好几天了,怎么没见到你讲的提亲的人呢?” 陈鸿明战战兢兢的答道,“前几天你忙,我没敢提这事。明天,明天我父亲没事就带媒人上门提亲。” 高士瑞冷哼一声,“是不是说有事就不能来了?” 陈鸿明忙诌媚的说,“不不不,再大的事,也不能比提亲更重要。” 高士瑞叹气,“其实我好为难的,我倒是想你提亲了就立刻把小卫嫁到你家去,那样,有什么事,你会照顾她。免得我日夜都要担心她又出去惹了什么事。可是,现在是六月底,七月婚嫁不利,你提亲了也不能马上七月初嫁过去。许了亲的女子就不能随便抛头露面了,我又担心小卫呆在家里闷得慌。” 陈鸿明大喜,“是啊,若是上个月底提亲,这个月就可以成亲了。现在天气热得很,其实我们家乡那边也很有趣的很,又在海边,海边也有好多好玩的地方。不如,大家去我家乡去玩吧。然后我们就在那边拜堂成亲。” 高士瑞静静的想了想,“也好。” 陈鸿明大喜,“那,你们先收拾下行李,我们明天就启程。” 高士瑞笑着摇头,“是你带我们先去你家看看,小卫不去。我们要去你家乡看看你家里有什么人,名声如何,免得你在家里还有老婆,等查明家世清白了,再订亲吧。” 陈鸿明迫不急待的说,“反正这边离我老家也不远,立刻就可以查明了,查明了就可以订亲了。” 高士瑞泼冷水道,“不过我先讲好,子嗣的事,是老天爷定的,你不要打什么兼祧的主意娶几个老婆。小卫的嫁妆自然是很厚的,比王宝珠的还厚,若是到时生不孩子,你们陈家以此为借口要纳妾的话,我们绝对不准的。象你父亲那个年纪,多纳几个妾,说不准也能再给你生几个弟弟出来,若是你到时要纳妾,我们就给陈老爷送几十个女人过去。” 陈鸿明被他说得满身冷汗,“我绝对不会纳妾的,绝对可以保证。这婚事早点成早点好,我今年还来得及陪小卫看秋天的草原。” 高士瑞笑嘻嘻的说,“你先坐在这里,我去同小卫讲一声。” 高士瑞很快同江容讲了自己的安排,要去查下陈鸿明老家的事才可以订亲。 江容满不在乎的说,“反正七月也不能订亲,出门也不是很好,现在也有好多事要安排,你若是带几个人走了,这边酒馆都没人做事了。你不如安排好这边的事,等八月再说。” 其实除了安如意六月二十六日与甘文镜成亲外,张华的婚事也订在这个月底,就比安如意的婚期晚两天。 鱼家担心这桩婚事拖久了会节外生枝,不愿意再拖下去,因高士瑞提出可以安排他们鱼家人在京城或是直隶入籍,然后在高记做事,这条件远比那何家的条件令鱼家满意。 鱼家上岸的话,在广府,估计几代之内都一样为士林所看不起。但去直隶或是京城,谁也不知道他们低贱的身份,子弟读书也好,种地也好,总是比船底人这样下贱的身份要好得多。 如果鱼家子弟争气,说不准再过十来年,就有鱼家子弟中举,家世立刻就提升起来了。 于是现在鱼家对这桩婚事极为热情,当初皮老大给张华看的礼单,自然是没要张华出,反而体谅张华穷,赔嫁了不少嫁妆过来。 张华的婚事是定在白鹅塘那边举行,不能大操大办,出席的人应该大多是在卫记做事的高姓或是张姓人。 而高士瑞答应鱼家的青壮到车马行做事,也得赶快安排好人开始做事。 这些全是要人手的事情,高士瑞一想,确实也全脱不开身。 高士瑞也极赞成,“正是正是,我一想到那陈家的小子居然回老家一两个月呆着不来见你,我就生气得不得了,这次也晾他一两个月我才开心。” 江容哈哈大笑。 高士瑞满脸笑容的通知陈鸿明,最近卫记好多事要安排,估计最早能腾出时间去福建就是八月了。 陈鸿明热切的等着高士瑞说可以明天启程,结果高士瑞讲最早要等到八月,不禁失望之极。 看到一直被折磨,一直笑容满面的的陈鸿明失魂落魄的样子,高士瑞终于还是心肠软,忍不住安慰陈鸿明,“反正就算现在去看了你家里的情况,七月也不能订亲,八月再过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我也担心小卫呆在这里,鬼月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陈鸿明仔细想想也是,立刻兴高采烈的说,“嗯嗯,是一样的,况且订了亲我就不能见小卫了,没订亲的话,我还可以陪她到处走一走,七月有七夕,还有盂兰会,都是热闹得很的事。” 高士瑞听陈鸿明这样讲,立刻恨不得收回自己心软安慰他的话。 这日下午,黄锦过来帮甘文镜问婚宴的事。 甘文镜是庶子,拒绝了甘老爷安排的婚事,甘家得另找子弟联姻,自然是讨厌透了甘文镜。 甘文镜若是坚持不娶妻,或是最少不在这个时候娶妻,那李家还可以找回面子,好男儿志在四方,并不是看不起李家。但是他居然在那李家小姐成亲前娶安如意过门,这简直是打甘家同李家的脸。就凭这点,甘家不会出手管他的婚事,也不会派人过来参加婚礼了。 甘文镜的娘亲却没有准甘文镜接出来。 也就是说,甘家相当于把甘文镜扫地出门,一文不名的扫地出门。 这是报复,这是对甘文镜不肯娶家里给他安排的女人的报复。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甘文镜都算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了。 不过甘文镜告诉他娘这事时,他娘是极高兴的。不管如何,甘文镜象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不用为甘家牺牲,甘文镜的孩子也可以正常的长大,不用被甘家其他人欺负,在白眼里扭曲的长大。 所谓名声,要做官的人才需要,甘文镜在下决定前就已经不打算做官了。如果做官的话,那个啥封诰一样落不到他亲娘的头上。如果甘文镜有银子了,甘家说不定能送出他娘出来。 那么,甘文镜那边的宾客就只有他的一些文人朋友了。 安如意这边也只有一些朋友凑凑热闹,人数也不是很多。 黄锦很隐晦的讲了甘文镜的处境,众人都叹息不已。 人生就是这样的,各人有各人的不快乐。 黄锦却劝大家不要同情甘文镜,“那臭小子有福气得很,安如意看上他了,现在也能自立门户了,换在从前,那小子想都不敢想的,大伙应该替他高兴才是。若真是觉得他可怜,你们多帮衬下他的生意好了。” 江容想想也是,捅捅高士瑞,“给甘文镜再下点订单下去吧,看看什么好销,多下点订单。” 黄锦忙替甘文镜谢过江容。然后提出他的建议,婚期那天,按仪式是安如意坐花轿出门,在出门子这边得摆酒席招待宾客。 但是安如意这边的宾客也不是很多,不如就是花轿从这边抬出,然后,这边的朋友都去甘文镜那里去喝酒,这边不摆酒了,两边凑一起,人数会多些,这样还热闹些。 陈鸿明觉得这主意很不错,反正安如意这边的朋友甘文镜也认得,安如意是嫁过去给甘文镜的,这样让简松主持那边的婚礼,也更热闹气派些。 大家都这样讲,于是江容去问安如意。 安如意听到这样安排,立刻就哭起来了。 江容没想到她哭,倒是大吃了一惊,“你别哭啦,不就是酒席么,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愿意合在一起摆,我就告诉黄锦说你不愿意好了。咱们开的是酒馆,摆酒席还不容易。你不要再哭了,你再哭眼睛肿了不能见人了。” 江容不会劝人,说到最后很是郁闷,江容不喜欢哭哭滴滴的女子,身为女子,就应该笑着面对人生,女子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再自己当自己是弱者,自然会被人看扁,很多男人看上去瘦弱,却时时有家暴行为。安如意一直是很刚强的样子,江容一直很欣赏她的,结果最近安如意变得象水做的一样,动不动就哭一场,江容又不知如何安慰她。甘文镜各方面条件不太好,可是安如意偏偏喜欢上他了,从此时时为了他流泪。既然敢喜欢他,就应该勇于面对才是啊。江容心中充满了腹诽。 不过江容忽然想到一个词,结婚忧郁症,难道安如意得了这个病?这样一想,江容就心软了,对安如意充满了同情。 安如意哽哽咽咽的说,“不,合一起就好了。我只是心情有些难过,哭一哭就好。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哭了心情就好过多了。” 江容不禁对自己的心情变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道,“你真是笑死我了。人家金多多丢人丢成那样,我都很有些替她担心的,人家照样从泥坑里爬出来,活首滋润得很,昨天还落落大方的过来同我们赔礼道歉,要求同我们修好交情。你这算啥事啊,你还哭成这样。不讲金多多,就讲陈小倩,人家以前多少桩婚事不成啊,好容易才嫁到陆家做少奶奶。” 安如意破啼为笑的说,“人家哭一哭而已,你就不能说个好听的话出来安慰下我。” 江容啐道,“你这个小傻妹,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哭啊。你一哭,甘文镜就烦得不行,他本来就不是很讲得起笑话的人。你要体谅他嘛,日后若是别人对你们指指点点,那个就是甘家的那个不成器的仔啊,让娶李家小姐不肯,偏要娶个外乡女子,看,现在的日子过得。你到时怎么办?” 安如意倔强的说,“我们的日子不会过得不好的,我算过账的,我们最多穷两年,第三年手头就很松裕了,就可以回我娘家去看看了。” 江容大笑,“是那时孩子满周岁了,方便带回去看外公外婆吧。” 安如意恼羞成怒,“你都想什么啊,哪里跟哪里啊。我不跟你讲话了。” 江容哈哈大笑的出来告诉黄锦,“摆一处酒就好了,安如意同意了。” 黄锦松了一口气,又笑道,“好象大家的婚事都磨难多得很,就是王宝珠同田二顺一点,对了,明仔同小卫也顺。” 陈鸿明满脸郁闷,“你哪只眼看到我的婚事顺了,明明难得很,我还要被人去看下家底才能来求亲。” 黄锦不留情的说,“你得了吧,比起我同黎小樱,你真是顺得天怒人怨了。” 陈鸿明惊道,“不是听说已经许亲了么,秋后成亲。” 黄锦长叹一口气,“我那老丈人现在还在犹豫呢。指不定还想出什么招折磨我呢。”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黎老爷 陈鸿明垂头丧气,“看来,只有老婆娶回家了才不会再有变故,一天没娶到家,一天就不能安心睡觉啊。” 江容看他搞怪的样子,用了踢了他一脚。 高士瑞咳了一声,“小卫,都快要订亲的人了,要学得端庄一些。” 江容叹一口气,安静的坐到高士瑞身边。 高士瑞心情很复杂,他觉得很歉然,“小卫,你一天没嫁人,我们就担心一天,等嫁了人,以后你想如何就如何,没嫁前,还是要注意一下的。虽然明仔不太在意,但陈家还是很在意这些东西的。”其实他这话也是说给陈鸿明听的,江容一向如此,高士瑞想到自己娇纵的表妹嫁人后居然要被约束起来,心中就难免有不忍之意。 陈鸿明笑嘻嘻的说,“娶老婆的是我,阿瑞你不要吓小卫啦。若是小卫同我父母合不来,我不会让他们住一起的。放心吧,不会让你们的千金大小姐受气的,我父母现在天天烧香拜佛求小卫不要给他们气受呢。” 江容实在是愤怒,“难道我就是那母老虎不成。”她忍不住冲过去暴打陈鸿明。 陈鸿明笑嘻嘻的护住脸,“没有人这样讲啊,是你自己讲的。啊,你不要打脸啊,打了脸就不好见人了,打别的地方吧。”陈鸿明假装惨叫。 江容也就消了气了,笑嘻嘻的又坐回到高士瑞旁边。 高士瑞看他们玩闹,也只得叹一口气。不过换个立场想一想也是,江容不是肯被约束的人,但是面上的事也会做得到的。三十六计,惹不起可以躲得起。只要有银子在手上,就不怕被婆家欺负,再差也可以和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流言 六月二十六日,黄锦黎小樱李晚晴张明华一起过来江容处。 江容感到意外,黄锦一向同甘文镜交好,应该在甘文镜家中帮忙陪着客人才对,“咦,你们过来做什么,你们直接去甘文镜那里嘛,我们要在这里等着花轿来接如意的。” 黄锦苦着脸说,“小樱说我们算是安如意的娘家人,我们送嫁。” 张明华笑嘻嘻的说,“甘文镜那边全是一些文人,我们嫌酸。不过我们过来没有送礼的啊,到时我们成亲时,大伙也空手过去就好了。” 江容大笑,“你们肯捧个人场,就是很给面子了。安如意一定很领情的,小樱同晚晴进去同她讲话吧。不过你们男人就不能进去了,就在外面喝喝酒吧。” 李晚晴同黎小樱进去看安如意,江容犹豫了一会,多坐了会了一会才进去看安如意。 江容很怕安如意这天哭得不可开交,素来刚强的人,一下子软弱下去了,比一直软弱的人还可怕,就象突然没有骨头了一样,完全扶不起来。 不过还好,安如意没有哭。 其实完全是江容多虑了,甘文镜是安如意自己选的,日后的生活只要安如意两人同甘共苦,必定会走出困境。安如意前阵子情绪低落,只是因为生活离她自己所想象的人生太远而已,她并不怕吃苦,但是知道自己要熬几年才能有富足安定的生活,小小伤心一下,也是很正常合理的。 由于银子的关系,和没有家人祝福的原因,安如意甘文镜的婚礼远远不如前几天陈夏至的那么奢华,也没有那么热闹,不过也全是跟足了礼的。 双方都没有父母家人在场,于是索性全权托付给了简松帮忙办理。简松一向热心这种事,加上已经主持了好多起婚礼,也是驾轻就熟。 富有富礼,穷有穷礼,只是程度轻与重而已,热闹还是热闹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喜庆锣鼓自然是少不了的,新郎被堵在门口折磨了很久,交了不少红包后,又热热闹闹的过了所有的仪式,安如意盖着红盖头被媒婆扶上花轿抬往甘文镜家了。 送亲据说有许多讲究,对人数有严格的要求,于是江容众人就没有跟着花轿过去,花轿会绕远转一大圈才到甘文镜家,江容众人直接走直路过去。 高士瑞不放心江容同着陈鸿明一起去参加甘文镜的婚礼,硬是带了六七人同着一起过去。 陈鸿明笑道,“不过一个小婚礼,我会看紧小卫的,你们还有好多事要忙呢。” 高士瑞摇头,“说不定好多人灌你酒的,你哪里时时能顾上她。再忙也没什么,最多少赚一天的钱,对小卫来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小卫一向任性,家里的亲戚朋友都知道,都不会惹她。今天过去那边,万一有人惹她,她性子又急,吵不过别人怎么办?我不想让她在众人面前没面子。” 高士瑞还是坚持带着人去了。 甘文镜这边还是很热闹的,虽然说他从前是甘家庶子,但是他也一直有进学,他性子又好,还是有一堆志同道合的朋友的。成亲乃人生大事,他这些朋友知道他现在的情况,都另带着朋友不管认得还是不认得的,凑个热闹捧个人场。 主厨的是月姑,甘文镜提前向卫记借了些伙计和月姑几人过来帮忙,加上甘文镜的两个学徒,端菜打杂的人手算勉强够了。 简松主持礼仪。 总之,这个婚礼的总结就是既简单又隆重。 拜堂礼成之后安如意被送入新房,甘文镜同她讲了一下,就出来应酬朋友与同窗们了,婚礼的下半场完全变成了朋友聚会。 女客不是很多,有年轻有老的,单独坐了一桌。估计都是甘文镜的朋友的老婆或是母亲之类的。 甘文镜被甘家赶出来,甘家自然不能让他母亲过来,不过甘文镜也是硬气,父母不来就不来。就凭他一个半吊子书生,能有这么多朋友过来捧场,也是不错了。 江容一向懒得应酬别人,她自然是更加不会应酬这些这种八杆子打不着的这些女人,于是她同陈鸿明还有高士瑞几人坐在一张桌子上。 江容本以为这种场合也不会有人认得自己,加上又有陈鸿明在旁边,一般的人都应该有眼色,不会有人来惹自己的。 结果居然有人喝得醉醺醺的过来同江容敬酒。 江容闻着那酒气,捂着鼻子,心中很是恼怒,看都懒得抬眼看他。 高士瑞挡在江容面前,质问这个醉汉,“你什么意思。” 这个醉汉笑嘻嘻的大着舌头说,“我见过卫家小姐的,我是李燕南。” 江容根本不认得有这么个人,“我不认得他,这人醉了,张斌把他拖走。” 张斌拖走他,扔回到那堆书生中。 不一会李燕南又过来,又过来同江容讲话。 江容正同陈鸿明评点着酒席上的菜,被这人打断很是恼怒。 陈鸿明也火了,轻轻伸脚出去一勾,李燕南就倒在地上。 李燕南倒在地上还在讲认得江容。 所谓酒醉心明,陈鸿明看着江容,或者这人同江容也有什么瓜葛,他想着今天是甘文镜大婚,不必出手对付这人,过后再慢慢收拾。 江容无辜的同陈鸿明讲,“我素来不怎么搭理人,你也知道的。象他这样无理歪缠的,张斌一概是老拳以对。你居然只是让他这样躺在地上,这也太便宜他了吧。” 陈鸿明看着她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毫无慌乱之意,心知江容必定不认得此人,“算了,他也是喝多了。” 江容得理并不饶人,“喝多酒就可以随便不顾男女大防了么?” 高士瑞也说,“见过小卫的人多着呢,见过就见过。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小卫还得个个都搭理不成?” 李燕南躺在地上还在说,“卫小姐我见过你好多次了。” 江容看了张斌一眼,示意张斌用拳头认得李燕南。 张斌笑着暴打了李燕南一顿。 此时围观者甚众,有人扶着李燕南起来说张斌欺负一个醉酒的读书人,真是有辱斯文。 张斌哈哈大笑,“他说他认得卫小姐,于是过来不停的打招呼,我的拳头也认得他,所以也同他多打下招呼。” 江容也站起来说,“他是不是借着装醉来放肆?所谓知书达礼,就是喝酒喝多了去骚扰良家女子么?你们家的姐妹是不是可以随随便便的搭话的?” 张斌点头附和,“如果是,我正好大把时间,一家一家的过去评点下哪些女孩子长得好看,哪些长得丑。” 这话很是诛心,广府大户人家乃而小康人家,最重名节,或是哪家的女孩子象货物一样被人评头论足,那真是再也不要抬头做人了。 上来质问的读书人无话以对。 甘文镜远远看到这边聚成一团,心中暗暗叫苦,忙忙上来打圆场,黄锦也一起劝着众人散开继续喝酒。 等人散开后,甘文镜笑着解释,“李燕南真不是恶意来着,他一直很喜欢那五可,五可不是每月十四去卫记唱曲么,每次他都去捧场的。估计他是想同卫小姐讲讲五可的事。” 江容脸色大变,啐道,“捧场,稀罕他捧场,我的酒馆只卖酒,爱喝不喝。五可去我那里唱曲是免费的,并且在卫记那边,五可不会对任何人讲什么话,我们卫记不会让别人在卫记同她讲话的,唱曲是高兴的事,不必要同那些肮乎乎的臭男人搭上边。我们卫记只卖酒,五可过去唱曲是她的事,大家早就讲明她不能在卫记拉客的,要拉客就不可以去卫记唱曲了。现在这个穷鬼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指望同我一起讲五可的事么?他当我是什么人,我会同一个醉鬼讲一个歌妓么?他也太看得起他自己了。” 江容很恼火甘文镜的措词,男人们估计都是这样,男人找女人讲话觉得无关紧要,觉得这女人就得认真的同他讲话,得安慰他,象哄小孩子一样不能讲尖锐的话刺伤他脆弱的心。 可是对于女人来讲,名节啥的,很易被玷污。江容倒不是怕同男人讲了话,会被人说啥,这些她不在乎,自己过得舒服自在就好了。 江容不太怎么喜欢同不熟的不喜欢的人讲话,现在江容打定主意同陈鸿明过下去了,当然更不会搭理这种不相干的人了。况且江容也没有义务听一个酒鬼倾诉酒鬼对歌妓的爱情故事。 陈鸿明在旁边冷冷的对甘文镜说,“甘兄,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然,我一定让这小子见血。身为读书人,他丁点规矩都没有,难道他不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么?” 甘文镜尴尬的笑道,“呵呵,是我太高兴了,都忘记这事了,回头我一定说说他。” 江容示意高士瑞告辞,自己过去同黎小樱李晚晴打个招呼要走。 高士瑞此时向甘文镜告辞,“这小子明明是在我们面前想做痴情状,可惜我们不吃这一套,甘兄让他收敛点,惹急我们了,小心死无全尸。我们酒馆今天人手少,还有好多事,我们得先回去了。” 陈鸿明也跟着江容一起走了。 甘文镜心知刚才措词得罪了江容了,于是苦苦挽留陈鸿明,“难得大家聚一次,不如大家一醉方休。” “老婆一天没娶回家关着,一天就得紧紧的看着,不然,要是被别人欺负了,那就麻烦大了。”陈鸿明停了一停又说,“甘兄,是小卫想过来贺喜,我才陪着她过来的,你这些朋友三教九流都有,我喜欢交朋友,小卫可不喜欢。” 甘文镜送一众人走后,就去斥责李燕南,“李兄,不是我讲你,你迷那个五可,尽可以去永春楼去看她。五可在卫记唱曲时,想必是心情不错的,没有人骚扰她,她不用卖笑,想弹啥曲就啥曲,估计那一日是一个月中最开心的一日,你是不是想害得五可没地方唱曲才好?或者,你是想攀上卫小姐?那劝你还是尽早死心的好,那卫小姐也不是你能攀得上的,你不要借酒装疯在她面前做痴情状,那样没用的,小心死无全尸。” 他们一众同窗也都指责李燕南。 当日江容一众走后,不少人在酒桌上讲了卫记一大堆八卦。 虽然黄锦张明华站在卫记立场上力辩,但是人家说的是事实,卫记确实开业后时时有热闹可以看,天天都被大家挂在嘴上讲来讲去。 次日,广府处处传遍了流言,比如卫小姐自以为是,毫无大家闺秀风范,除了脾气彪悍外,这日另加了个标签是生人勿近,走近小心被打死。 江容听了哭笑不得。 陈鸿明大怒,“这些文人真是太离谱了,这甘文镜也是,我们好意给他捧场,他居然会让这种流言传出。” 江容叹气,“人多的地方就有流言,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应酬的原因。这流言再传几天,说不准都传成我同那李燕南奸情事败,翻眼不认人,要杀我灭口呢。” 陈鸿明焦急不已,“这怎么办呢?要不要去辟谣,这样传下去,你的名声就全完了。”流言杀死人啊,陈鸿明不想自己的婚事再来个变故。 江容大笑,“有什么,金多多以前不也被传得不成人样么?现在不也好了没有人讲她了。我再怎样被人传,也不会被传成金多多那样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金多多这几个月被传的流言是各式各样都有,比如说被陈鸿明始乱终弃,又讲根本没有开始过,全是金多多自己贴上陈鸿明的。 不过这些传言一开始时,陈鸿明就跟在江容边上同进同出的,明眼人稍一分析就知道金多多同陈鸿明没有什么过,但是在于注重名声的广府,金多多的名声已经是那种算计别人的坏女子了, 前几个月金多多就没有好的传闻过,幸好郎娇娇不怎么敢出门抛头露面,现在最多人津津乐道的是郎娇娇执匕首要胁木家同金家两家,郎娇娇的话也成了名言。 这样金多多的名声才稍稍好些,直到她同木少峰订了亲,然后同着进进出出,见了不少银铺的潜在客户,施米施钱的大家看到的是一个端庄可爱的千金小姐,于是金多多从前的流言就全变成流言,不是事实了。 这时金多多的名声才重新好起来。 就目前来讲,江容觉得人家讲的是事实,自己本来就不是大家闺秀,她不打算成为大家闺秀,也不打算嫁入豪强地主家,于是完全没必要去辩解。名声什么的,最不可靠了,若是被众人逼着有个好名声来忍气吞声的活着,那可太可怕了。 至于生人勿近,走近打死,倒也没有那么夸张,不过若真是有人缠着不放的话,江容一定会喊手下的人暴打一顿的,凭什么安安静静的日子被人缠着。 当然,江容对自己的姿色有深深的了解,作为不是绝代佳人并且脾气别扭的女子,肯定不是世家子弟的良配,正常的世家子弟都会敬而远之的。 而那些暴发户家族的子弟,追求的是让家族再上升一步,需要的是应酬各方,想必也不会喜欢江容这种不是八面玲珑,长袖善歌的女子。 既然这些会有可能惹起来比较麻烦的人不会惹江容,其他的小虾米,比如说象李燕南这种穷书生,倒也不必太过操心。就算他们散布了流言,但是流言能伤人么,如果这人根本对这不加理睬。 陈老爷自然听得到这些流言,加上他派往京城查江容家世的权叔已经回来,权叔向他讲了江容在京城的家人,在京城的生计,以及江容对格图肯始乱终弃,现在名义上是不在京城,在直隶养病。并且那格图肯也是说在庄子上养病,不在京城。 陈老爷觉得这事很麻烦,他不想娶个天天招惹是非的儿媳进来但他这次不愿意再隔开江容与陈鸿明二人,他决定摊牌,抱怨江容的名声不好。 陈老爷等着陈鸿明回来,等来等去,陈鸿明照例天快黑时才回来,陈老爷对晚归的陈鸿明表示了对江容强烈的不满,抱怨城里的流言速度传得太快了,一出去,个个老朋友都笑着问他儿媳妇几时进门。 陈鸿明选择性的只听到一句话,兴高采烈的说,“等七月过完了,高士瑞会同我去我们老家去看下我们家的情况,没问题就立刻议亲,我想最迟九月可以把她娶进门来了吧,你放心好了,我是巴不得越早娶进门越好。” 陈老爷恨铁不成钢,急得直发抖,“我说的不是这个,是流言,流言,卫小姐不就开个酒馆么,怎么得罪了这么多人。” 陈鸿明忙用江容讲的话安慰自己的父亲,“那些流言我也听了,也没啥啊,人家金多多被传成什么样了,现在不也没人讲啥了么,秋后还要风光嫁入木家。再仔细想想,小卫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啊,一般大家小姐,难道能随便让个男人搭讪不成。她也不容易了,酒馆的事情都是朱玉堂同别人在做,她只收钱。等她进门了,我会管着她的,不会再出什么事的丢我们陈家的脸的。况且昨天这事,不能怪小卫的,我也在场的,要不是看在是甘文镜成亲的大好日子,我当时就会狠揍李燕南一顿的,人人都知道他迷恋歌妓五可,他喝得醉醺醺的就跑去同小卫搭话,这算什么。那五可在卫记唱曲,从来没有同人在卫记那里讲过话,卫记早就说过,只要五可同人在卫记讲了话,以后就不要再去唱曲了。” 陈老爷诧异得不得了,居然是这种内情,“那李燕南穷是穷点,居然还这么风流?李燕南这人得好好收拾下,不然,人人都会当我们陈家好欺负,他也太大胆了,身无片瓦的穷鬼,居然在你面前去同卫小姐搭话。要我说,那卫记的伙计打他一顿下手真轻,应该让那小子在家里躺上半年才对。还有,居然还有脸这样传话出来,不成,我得好好去查下怎么回事,警告下他要是活得不耐烦了,不要拖别人下水。”陈老爷盘算问清楚这事,回头可以同那些老朋友们一一澄清。 陈鸿明点头,“李燕南真的是这么离谱,他穷成什么样了,饭都快吃不起了,居然还有心情迷恋永春楼的五可。不过他也真是,没银子上永春楼,还能将就着每个月在卫记看到五可,这就算是他好彩了,他居然敢惹小卫,我看,以后卫记酒馆都不会让他进门了。木少峰以前最离谱时都没这么离谱过,最离谱的事也只是看着郎娇娇同小卫互喷口水。” 陈老爷点头,又问陈鸿明知不知道江容的家世还有以前的事。 陈鸿明微笑,“小卫已经把她们家的事,事无巨细的都告诉我了,我觉得没什么的。” 陈老爷不动声色的说,“你可不能偏听偏信啊,就象昨天的事,传话的一定是李燕南那帮子鬼人,说得卫小姐多么不堪。京城那边,我让人查过了,这卫小姐是旗人,你不知道旗人同咱们家是有血仇么,这怎么能结亲。”陈老爷对于儿媳是不是旗人倒觉得没什么,这种事掩盖起来不让别人知道就好了。 陈鸿明点头,“小卫是旗人,她同我讲过了。他们家又不是什么达官贵族,只是个大头兵而已,做事也是身不由已,就算是有什么血仇大恨,同小卫也没有什么关系。小卫早就弄了汉人的籍贯,她现在不过是有点钱娇惯任性的富家小姐而已。”陈鸿明生怕自己的父亲再来一次阻挠婚事的行为,急忙为江容撇清干系。 陈老爷平静的说,“她们家还算有钱,听权叔说她们家虽然是旗人,但是祖母是姓江的,是汉人,所以她叔叔开的米铺叫江记的江记,江记时时施米施粥为老太太祈福,江记做事卖米倒还算个厚道。她父母还不错,有个弟弟十来岁的样子,还有个刚生的弟弟,这倒没啥,他们家人丁倒是旺的。她哥哥嫂子离谱了些,不过哪家哪户都有这种烂了根的种子,这倒也没啥。我觉得不舒服是她姐姐义绝了,姐夫一家死于非命,无一活口。” 陈鸿明吓一大跳,不过立刻镇定下来,小心翼翼的解释,“她姐姐的事,她有讲过,那个男人死不足惜,居然打自己大肚子的老婆,还说要纳一青楼女子为妾,那婆婆居然还觉得纳妾就纳妾吧,明明成亲也才一年时间,以前婚前就讲过不可纳妾的。若是她姐姐身子但凡有些不好,若是性子柔弱不经事一点,我看那孩子当时就得流掉。这种男人,真是人人得以诛之。她姐夫一家的事,肯定同她没关系的,说不准是别人也看不过眼这种烂人了,索性一家子屠了干净。以她的性子,她该留着那人生不如死才对,过得贫病交加才是,这样子就死了,实在是太便宜那混蛋了。” 陈老爷斟酌了下又讲,“她在广府传闻很不好,在京城里传闻也很不好,你不要总是偏袒她,讲点道理好不好。京城传遍这位小姐脾气孤僻,不怎么同人交往,是话不投机便拂袖而去的主。以前还有个小子天天跟着她转的,不知怎么惹烦了她,她就抛弃了人家一走了之。”陈老爷担心自己的儿子受骗上当,虽然觉得这样讲,会令儿子反感自己,但是这种话怎么也得讲出来。 陈鸿明耐心的解释,“小卫同我讲过,她说不喜欢呆在京城,在京城见到一个权贵就得低声下气,还得时时担心受怕,怕自己的家业无端被人谋夺走,然后死无葬身之地。” 陈老爷拿起茶杯砸陈鸿明,“你这滑头,你不要岔开话题,那家还是宗室都可以这样一甩了之,小心她也这样对你。我真不明白,这种朝三暮四的女子有什么好,你就非她不可。” 陈鸿明闪开,“我们讲道理吧,娶她进门,又不会对我们家族不利,我又喜欢她,两全其美的事。她都讲过她不喜欢呆在京城了,她若跟了那个小子就得留在京城,她这么聪明又不是傻的,凭什么会跟那小子。她怎么样,我看得很清楚,她天天呆在家里,再就是出去吃东西,出去玩,不给别人好脸色看。可我又不要去当官,我也不需要天天去应酬人家的,她这样就很好。” 陈老爷叹气,“算了,你也大了,我管不了你,不过我警告你,她是什么人,我从来就不知道,这广府,除了权叔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些事,权叔我也会让他慎言,不得提这些事,我连你娘都不告诉,这事不要让别人知道,总之,你们要好自为之。日后出了什么事,族里若是有人讲什么话,我也是只能袖手旁观,我帮不到你的。” 陈鸿明很感动,“老窦,知道你对我好,我们自然会小心的。看小卫不也是犹豫好久,觉得我是可以托付终身了,才告诉我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烦恼 江容大方的把洲咀街那边建好没多久的大宅子让给朱玉堂。 朱玉堂要准备婚事,他一向是以自己脱离了朱家为荣的,自然不能在朱记玉器迎亲,此时他正四处找房子。听到江容让他去改契去,朱玉堂感激不尽,“我正在到处找房子,我都忘记我们还有这一处宅子了,真是多谢了啊,那边太适合做新房了,又大,又新,满子有多少嫁妆都可以摆得下来,来多少客人都可以住得下。“ 江容鄙视的说他,“你不想着新房子让你老婆住得多开心,一心就想着你老婆的嫁妆,那天当着你的大舅哥还在讲不要嫁妆,你真能演戏啊。我可不敢要你的感谢,我怕你在背后捅我一刀,白鹅塘那边的庄子我讲过要给张华管的,也就是相当于那边是我的私产了,这相当于是一人占一份,公平的很。” 朱玉堂摇头,“怎么会可能是公平的呢,洲咀街这边贵得多。” 江容呵呵大笑,“差价当礼金吧,正好你成亲不用送礼了。” 朱玉堂使劲点头,“嘿,那我就不客气了,现在我忙,不同你多讲了,酒馆里我已经让长寿朱猛多干点活了。” 相比于朱玉堂到处找东西准备风风光光的娶张满娘不同,张华不为人所知的成亲了。 成亲这日是六月二十八日,卫记依然营业,不过许多人过去白鹅塘凑个热闹,除开高家张家的人外,参加婚礼的人就是鱼七娘的娘家人,再就是皮老大一些朋友。 说着是不声张,不能为人所知,其实人也不少,热闹还是蛮热闹的,除了鱼七娘没有坐花轿在城里转一圈,直接就在乡下成亲外。 所有费用从卫记酒馆上走,该请的仪仗锣鼓喜娘是一点不少。既然有人负责银子了,酒席上的菜相当的好,加上皮老大就是卖海鲜的,材料用得很好。 张华对亲事办成这么隆重表示感谢与不安,一算花掉的银子,更是惶恐不安。 高士瑞拍拍他的肩膀,“这是我同小卫的意思,你好好做事就对得起我们了。他们鱼家的女子嫁到别人最多也这样了,你没有委屈鱼七娘,日后,她和她的娘家人也不能以此来拿乔,你好好同她过日子吧。” 江祥是与张华同一日的婚,成亲是简松主持的,成亲的地点就是江容初初过来广府住的那套房子,江容把这套房子给了江祥。 米小宝觉得江容对江祥还是很大方的,觉得一套房子都能随便给出来,她希望江容能出席一下婚宴,就算不送礼物过来,空手过来都很好。 可是江容没有去,没送礼物,也没有让人送个口信过去说恭喜,整个卫记没有一个人参加江祥的婚礼,就连伙计也没有派出一个去。 江祥的婚礼在简松主持下也算隆重,他给简记赚了不少银子,简松也很大方的喊了一大堆朋友过去凑个热闹。 在酒席上,江祥喜气洋洋的样子,客人一走就是掩盖不住的郁闷。 米小宝问他怎么了。 江祥长叹一口气。 米小宝素来知道江祥不能开怀的原因,她恨透了江容一众人等,觉得哪怕派一个伙计过去说声恭喜也好啊。 事后米小宝一打听,那天卫记的伙计大多不在,加上她从前也隐约也听过鱼七娘同卫记酒馆的一个伙计张华要好,后来听说鱼七娘要成亲,联系现在的事,她一猜就猜到鱼七娘是同她同一日成亲的。 两相对比,米小宝觉得江容对张华真好,太过薄待江祥。于是,米小宝仇恨江容,附带恨上了鱼七娘。 江祥在简记天天忙得黑天黑地的才回家,米小宝一人独守空房,一个人住着诺大的房子,又刚刚怀上孩子,不能四处走动,也不能做啥体力活,只能在家里呆着,每晚江祥一回家,她就开始抱怨,抱怨江容不厚道,对张华鱼七娘两口子远远好过对自己两口子。 江祥没好气的说,“我老早就同你讲过,我以前是卫家大小姐的下人,卫家大小姐大把下人用,我算什么,你以为再不要提卫家小姐怎么了,人家从来不认得我,就是对我的思典。”江容对江祥的身份从来没讲一句什么,意思是大家井水不要犯河水,互相保密好了。 米小宝却不这样认为,“下人也有好多种的,你比他们都强。” 江祥烦燥,“再强的下人,也是下人,你是不是嫌弃我?”江祥觉得一提起江容,就自觉自己低人一等,可是他又时时希望江容能够原谅他,能够重新用回他。江祥知道以江容的脾气,自己的这些想法都是痴心妄想,只是想想而已。 米小宝怕江祥生气,就不出声了,但是她心里很多想法。 那张华是酒馆的伙计,同下人也差不多。而江祥从前一人照顾卫小姐,大把金银经手,明明是高过张华的地位的。米小宝从这分析,得出的结论是,江祥同卫小姐的血缘关系,应该是比张华更为亲近的关系。 江祥一向不肯多言语,米小宝觉得是因为江祥有风骨,不肯诌媚卫小姐,所以卫小姐冷待江祥。 卫小姐时时对张华张斌众人拳打脚踢,米小宝觉得这说明卫小姐根本当他们做奴才看待。 当初出去玩弄丢了卫小姐,是江祥的错,卫小姐疏远江祥很正常,可是江祥已经认错道歉低头好多次,卫小姐却一直不肯原谅,卫小姐也太过小气太过记仇了。 米小宝很爱江祥,于是委屈了江祥的人,米小宝都很看不惯,现在米小宝更加理直气壮的不喜欢卫小姐这一群人。 江祥一直很压抑心情的做事,江祥不说,米小宝也知道江祥很渴望卫小姐重新再用回他,于是米小宝也很渴望卫小姐能看重江祥。 江祥一直很关注卫小姐的一举一动,卫小姐却连江祥成亲这种大事都不肯来一个问候,米小宝心中满是怨恨。 七月是鬼节,广府人很信这个,盂兰会很是隆重,陈鸿明同江容讲了不少鬼怪事体。 江容不以为然,不过本着到了哪里就要敬哪里的鬼神的原则,她让张华多问下本地人,多做准备,多施点纸钱给那些孤魂野鬼也没什么。因为张华刚成亲,庄子上的事也只能是慢慢的做,张华有大把的时间,让张华去采买,也正好可以带着鱼七娘逛下街,培养增进夫妻间的感情。 张华自然是感激江容的安排,他高高兴兴的带着鱼七娘去准备广府人时常用来拜神的东西。 卫记一众人对鱼七娘的态度是不能宣扬,鱼七娘以为自己只能关在庄子上过日子,不过她也接受了现实,这对她的生活也没太大影响。 结果现在张华带她出来逛街,鱼七娘又是兴奋,又是紧张,以为是张华偷偷的带她出来,担心会不好。 张华大笑,告诉她不要同别人声张嫁人一事就行,别人看到事实没关系,只要他们自己不说,他又没在卫记做事了,应该也不会有人大肆宣扬这桩婚事。 鱼七娘喜出望外,同张华一起逛街逛得很兴奋,东摸摸,西摸摸的。 正巧就碰到米小宝同着米婆婆出来买东西。 米小宝只听过鱼七娘的事,是听米婆婆说的,米小宝并不认得鱼七娘。 米婆婆同鱼七娘打招呼,“七娘,要买些什么东西?”米婆婆不知道米小宝现在妒恨鱼七娘。 鱼七娘羞涩的回答,“米婆婆好,我要买七月节的东西,可是我们年轻,我就知道买些黄纸香烛什么的,也不知礼节全不全,米婆婆见多识广,教点一下我们吧。” 米婆婆慈眉善目的说,“年轻人经的事多了,自然都知道齐全了,象你们这样守礼的年轻人也不多了。这个就是卫记的伙计么?” 鱼七娘忙忙让张华见过礼,“我男人叫张华,不过他已经不在卫记做事了。” 米小宝听到这话心中不忿至极,江容那一众人居然去参加一个不在卫记做事的小伙计的婚宴,也不肯来对江祥说声恭喜。 米婆婆指点着鱼七娘要买的些啥,说出一长串要买的东西,张华忙让铺子里的伙计记下来,让伙计把订的东西都送到卫记去, 米小宝很憎恨江容卫记一干人等,此时听张华这样讲,立刻笑嘻嘻的问,“鱼七娘你不是讲你男人不在卫记做事了么,为什么还要送东西过去卫记去。” 张华警觉的暗示了鱼七娘一眼。 鱼七娘笑着说,“张华虽然不在卫记做事了,可是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能帮一把手就帮一把手吧,等以后我们自己的庄子上忙了,就不能帮忙了。” 米小宝继续笑着问,“七娘,你成亲也没去恭喜你,你是哪一天成亲的,你们的庄子在哪里?” 鱼七娘听张华讲过,张华在来广府前家族的长辈们再三告诫,要以江祥为戒,要好好对江容,要提防江祥。何况张华同鱼七娘成亲,大家也都讲过不可以拖累张家高家其他族人来着,让鱼七娘与张华低调避世过日。 鱼七娘陪着笑脸说,“我同你是同一天成亲的,我们的庄子在乡下,小庄子,不值得一提。” 张华紧紧的握住鱼七娘的手,鱼七娘转过脸去给了个笑脸给张华,示意自己没事。 米小宝看着张华与鱼七娘紧握的手,禁不住羡慕不已。她不禁想起自己同江祥,江祥自从去简记做事后,天天都是早起晚归,回到家后也是累得象一头牛一样,洗漱了倒头便睡。米小宝与江祥已经很久一起外出逛街了,如果不是米小宝珠胎暗结,也不会赶着在六月底成亲。 这一切,只因江容不肯原谅江祥,不肯让江祥继续在江容手下做事。江祥觉得对不起江容,心里郁结放不开。 米小宝看张华与鱼七娘二人的笑脸,觉得无比刺眼,禁不住脱口而出,“七娘你男人送东西往卫记有没有人工,短工可比长工的人工要高,可千万不能吃亏了。” 米小宝这样口口声声提到人工的事,还说长工与短工的工钱,这简直是和尚面前讲秃子,毫不留情的在揭张华的短。 鱼七娘脸色大变,忍不住出口相讥,“我男人收不收工钱都会给卫记做事的,倒是江祥,就算是送东西过去卫记,也会被扔出来。” 米小宝大怒。 张华捏捏鱼七娘的手,示意不要斗气。 米小宝绝不肯让鱼七娘小看她,“江祥哥在简记天天忙得不得了,哪里时间送什么东西去卫记啊,你真是讲笑了。” 张华无奈,这米小宝真是同卫记对上了。 张华想了一想,心平气和的说,“你同卫记有仇?江祥自己都不敢这样讲,你不信可以回家问下江祥。我是卫大小姐的表哥的表哥,绕了几百里的关系了,根本不是什么血亲。以前我在酒馆做事时,只是酒馆的伙计,只是一个下人,酒馆很多伙计也都只是乡亲族人而已,不过,我们全是家族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人,过来专门照顾卫小姐的,我绝对不会只顾自己玩把卫小姐弄丢,江祥真是太厉害了,我们都绝对不敢象江祥这样,来广府前长辈们千叮万嘱,绝对不能象江祥这样。” 鱼七娘听张华这样讲,也开心的笑着说,“如果张华跟着卫小姐出去玩,居然把卫小姐弄丢了,估计他都要被族里除掉名字了。” 米小宝脸色苍白,这件事是她同江祥心中的一根刺,她一直不敢提的一件事,一提的话,江祥就会很情绪低落。 米婆婆同铺子里的伙计选了许多东西,选好后发现鱼七娘两口子还在,米婆婆热情的问鱼七娘要不要一起去白衣庵拜一下观音,观音送子很灵的。 鱼七娘笑着说还有事,就拉着张华走了。 一到无人处,张华就对鱼七娘讲,“我们今天不应该同这个米小宝搭话的。这个米小宝真是怪怪的,七娘,以后见到她就躲起来好了,小卫只是想舒舒服服在这里过日子,我听阿瑞讲过了鬼月就会同陈家议亲了,我们千万不要给她添麻烦,小心祸从口出。”张华知道陈鸿明与江容迟点就要议婚,江容的旗人身份是很大的麻烦,在江容嫁到陈家前,旗人身份是万万不可被别人知道的,所谓掩耳盗铃吧。张华并不曾告诉鱼七娘江容是旗人,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鱼七娘微笑,“华哥,我知道的,我不会乱说话的。只是觉得这年头很奇怪,做错事的人,反而理直气壮。” 张华握紧鱼七娘的手,“这事我们不要管,以后躲着这女人,不要同她理论。她喜欢江祥得不行,自然觉得江祥的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各人立场不同,如果是我弄丢了小卫,估计我都能被我家里人剥掉几层皮,高士瑞也绝对不会帮我求情。” 鱼七娘乖巧的点头,“我错了,我今天不应该同她讲话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不提张华小俩口甜密的互相告诫要躲着米小宝,米小宝脸色苍白的回到家里,独自一人坐着发了很久的呆。 连张华这种小伙计都看不起江祥,想必其他的人也全都看不起江祥的,难怪江祥天天闷闷不乐。解铃还需系铃人,米小宝最后决定去找卫小姐,请卫小姐原谅江祥。 米小宝说做就做,也不顾毒辣的日头,立刻就去江容家。 花姑认得米小宝,高士瑞已经告诫过所有的下人,江容是不会见江祥与米小宝这些人的,不要让他们进去,免得江容被惹得发脾气,弄得没有错都被人讲有错了。 花姑婉言拒绝米小宝进去,只说自己家主人没有时间见米小宝。 米小宝却很坚持,一定要见。 花姑很是为难,“米小姐,我家主人是不会见你的,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让我为难。” 米小宝恳求花姑让她进去找卫小姐,她进去只讲几句话,不会耽误好久。 花姑坚持不肯让她进去。 两人相持很久。 花姑烦胜烦,索性关上门,把米小宝关在门外。 米小宝绝望不已,一时气血上涌,晕倒在门外。 江容的住宅离女子酒馆很近,却是在里面绿荫幽静处,并非在闹市大街上,来往的人群并不多。 过来江容这里串门的王宝珠走过来,看到江容的门口躺着一个女人,一时也是大惊,忙让银子扶起米小宝,自己去拍江容的门。 花姑听到是王宝珠叩门,方打开门来笑着说,“宝珠小姐真是有口福,今天陈家少爷捎过来一大堆田里的新鲜瓜果。” 花姑没等王宝珠答话就已经看到那米小宝,忙问王宝珠出什么事了。 王宝珠说自己也是刚过来,过来就看到米小宝躺在地上。 花姑又惊又怒,这事万万不可让自己家小姐出面处理,本来就是有点不快,现在米小宝纠缠不休,自己家小姐脾气暴燥,这种事说不定小事化大。她忙忙让银姑去把高士瑞张斌都喊过来。 王宝珠疑惑的问花姑,“你怎么啦,急成这样。” 花姑急忙同王宝珠解释,“米小宝的男人江祥是简记的掌柜,我们小姐不喜欢他们,这米小宝今天不知哪条筋出了问题,今天居然缠着要见我们小姐。高少爷早就发过话,这家人一概不准让他们出现在我们小姐面前的。” 王宝珠点头,“小卫的脾气,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点点小事都能弄成大事的,确实不能让她见到小卫。那现在米小宝的事,你们家就不要沾手了,银子,你到外面喊一个轿子来,也喊衙役来,让人家送她回去。” 银子犹豫,“卫小姐家不管她,我去喊轿子来,难不成让她继续躺在地上么?” 王宝珠笑了,“我扶起她就好,总不能让卫小姐同她有什么瓜葛的。” 花姑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我借一个竹脚踏子给她坐着吧。” 很快银子叫的轿子和衙役进来。 衙役问是怎么回事。 王宝珠只讲自己过来串门,发现有人晕倒在地上,这人是简记掌柜的娘子,于是喊衙役和轿子过来送她回去。 老衙役疑惑的问,“她来这里做什么?有事不应该去简记找江掌柜么?” 王宝珠摇头说不知道。 老衙役满腹的狐疑,不过简记是他上司开的酒馆,简松平时对他们也大方,还时时喊他们去喝酒。于是老衙役安排自己带的年轻衙役跟着轿子送这米小宝过去简记去。 王宝珠寻思小卫会同她的人手商量这事,于是带着银子回家,说改天过来拜访。 花姑很感激的请王宝珠改天过来,卫家随时欢迎。 高士瑞同张斌听银姑讲米小宝过来找江容,花姑不让她进门,结果那米小宝晕倒在江容的门口。 张斌大怒,“明知道小卫脾气暴燥,没事都会找人发通脾气蹂躏下的,居然还让他老婆上门来惹事,这江祥真是太过份了。” 高士瑞也是满心的愤怒与委屈,他现在忙得要命,等忙完了还得去陈鸫明老家看陈家家风如何。 幸好现在天气热,江容没怎么出去,天天呆在家里屋檐下乘凉。不然,高士瑞操的心更多。 江容素来不惹人的,不喜欢的人更是躲得远远的,坚决不肯搭上点小边的,江祥既然做错事,就该躲得远远的,何必再来惹江容生气呢。此事是江容心软不愿意追究,可是不愿意惹麻烦,推荐江祥去简记做掌柜。 京城里济兰听到此事,当时说的话就是,女孩子就是心软,留这江祥在这里,说不准会出什么事呢。 当时高士瑞就问要不要让这江祥永远消失。 济兰犹豫了一会又摇头,“除开江容不在广府呆了,不然,那米小宝估计也会时时去问江祥的下落的。一开始是我们失策了,安排不周,应该先安排信得过的人去外地呆着,那样江容就直接过去投亲就好了。江容不肯走漏风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高士瑞替江容感到委屈不已,待那江祥如此厚道,那江祥居然能耐到把自己唯一的主子弄丢,真是好胆色。高士瑞时时怀疑当时江祥根本就是巴不得江容无声无息的走失,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清清白白的在广府娶妻生子,再也无人知道他从前做过奴才。 高士瑞带人来广府前,仔细的对带过来的人强调,赚钱是其次,只要在广府做够一定的年限,一定会有好的职位可以安排,可以有大笔赏银,但是一定得口风严实,不得随便乱讲话。他就是怕再出现一个江祥出来。 现在米小宝晕倒在江容门口,如果江祥真的攀扯上江容,也是麻烦事,有理的人怕不讲理的人,不讲理的人怕碰到根本不懂道理的人。 高士瑞担心江容脾气暴燥,又说出什么会被人家抓住小辫子的话,加上陈鸿明也在这里,于是他急急忙忙带着张斌几人过来同江容商量。 高士瑞到了后问花姑有没有告诉江容知道,花姑说没有。 高士瑞松了一口气,赏了花姑二两银子,表扬花姑做得好。 江容见高士瑞一众紧张的过来,她很奇怪的问发生什么事。 高士瑞勉强的笑了下,“那米小宝过来找你,我吩咐过不准他们一家子过来烦你的,于是花姑没让她进门来。可是她居然晕倒在你家门口,幸好宝珠小姐过来找你,宝珠小姐不错,安排衙役送这女人去简记去了。” 江容果然不出大家所料,大怒道,“这江祥怎么回事,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么,我不同他们计较,还时时上门道歉,时时提醒这件事,一个家奴而已,我忍他们很久了。我只是想安静的呆在广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对他都讲得很明白了,大家河水最好不要犯井水,我不愿意再见到他们。” 陈鸿明忙安抚江容,递过来一块井水镇过的甜瓜,“天气热,不要生气。明天我去找江祥谈谈,让他以后躲着点,不要碰到我们。” 江容满脸无奈的看着陈鸿明。 陈鸿明觉得江容这样子很是无助可怜的样子,他摸摸江容的头,“等我们成亲了,就什么都不怕,很快了,最多三个月,我们就能成亲了。先忍忍吧。要是怕麻烦的话,要不要把他弄到外地去呆上几个月先?” 江容又是生气又是烦恼,“我听说那江祥赶在六月成亲,就是奉子成婚的,那米小宝在我家门口晕倒,万一出了什么事,万一小产了,他们会不会全家恨透了我?或者是那女人本来就已经胎位不稳了,故意跑来我家陷害我?” 高士瑞听了怒火不已,“这些人就是混蛋,自己混蛋,还要让人家过得不安稳。” 张斌也皱着眉头,“张华带鱼七娘买东西就碰到这米小宝了,张华同我讲让我们要提防这米小宝乱讲话。鱼七娘说她会老实呆在庄子上不再出来,万事等小卫出阁了再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憧憬 江祥送了米小宝回家。 米婆婆一家都很担心的聚在江祥家,米婆婆指责江祥没有好好待米小宝。 江祥极委屈,“我在简记做事,她在家中呆着养胎,又没让她做什么活计,怎么就叫待她不好了?她串串门也就算了,还跑那么远,幸好那边的衙役都认得我,直接把她送到简记去了。” 米婆婆奇怪的问,“她出去做什么去了,刚才不是同我一起行街刚回来么?” 江祥不耐烦的说,“等她醒了大伙问她怎么回事啊,我也不清楚的。现在先让大夫说是怎么回事吧。” 大夫说米小宝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平时太过操心,建议静养,不要随便走动太远。 陈鸿明此时过到江祥家。 江祥见到陈鸿明就问究竟发生什么事。 陈鸿明直截了当的说,“米小宝去找小卫,小卫家的下人不让她进去,把她关在门外,宝珠小姐过去找小卫,见她晕倒在地,就喊衙役送他过简记,后面的你都知道了。江兄,请你多多约束尊夫人,不要再去找小卫,我们都不会见她的。这次是好彩,若是下次晕倒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就麻烦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同米小宝讲的,怎么这么麻烦的缠着人家。” 江祥无奈的解释了米小宝的事,“她都不知道怎么想的,总觉得我们应该同小卫走得很近。我都说过好多次,劝她当我们从来不认得小卫,她就是不肯听。现在她怀孕了,我说的话更不肯听了。她天天没事可做,就在那里胡思乱想。” 陈鸿明很生气,“你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干什么总想扯上小卫呢。你们现在的日子过得不好么?有房子,简记人工也高,还有什么不如意的?是不是要我再送几个女人过来做妾来侍候你们两口子?” 米婆婆忙陪笑脸道,“明仔,大肚婆是麻烦些的,你大人有大量,多担着点吧。我们以后会好好看着她的,小宝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陈鸿明叹气,“小卫一向脾气不好,看不顺眼的人是根本不理的,你们让我担待米小宝一点,难道我就得让小卫委曲求全的来忍着么?米小宝以前也不这样啊。” 陈鸿明又拉江祥私下说话,“你怎么同米小宝讲的,为什么她总想缠着小卫?你不要讲是这米小宝吃醋,难不成你喜欢小卫?我警告你,你若是敢有这个念头,我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江祥也无奈,“我再没有脑子也知道不能喜欢小卫的。是米小宝总觉得我是小卫的表哥,总觉得我在广府无亲无故,得同小卫走近些才好。” 陈鸿明冷冷的说,“一代亲,二代表,人家不愿意走动这种远亲还不行啊。人家不理你这种远亲,还得强迫人家理么,你们也是太奇怪了些。” 江祥叹气,“如果当时不讲是我是小卫的远房表哥就好了,下人就下人好了,也不会有误会了。” 陈鸿明抓狂,“不走动这亲戚还不行啊。江祥你不要太过纵容米小宝,攀亲戚不是这样攀的。就算这米小宝去见小卫,能说什么?想达到什么目的,是还想再要点钱过来么,已经白一套房子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还有,当时讲你是远房表兄,是为了让你过得体面些,不让人家看不起你,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没见过象你们这样不讲道理的人。” 江祥不停的道歉,“我会管着小宝的,你们放心吧,她不会再去找小卫了。” 陈鸿明最后警告,“最好不要再出现在小卫面前了,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来。” 得到江祥信誓旦旦的保证后,陈鸿明才放心的离开了江祥家。 趁着夏日水多,水路通畅,没等广府这边的货过去京城,京城又加紧送酒过来,还捎不少东西给江容。 因得知江容计划成亲,济兰送来了早就准备好的新娘子凤冠与礼服,还送过来许多首饰与胭脂衣服布料过来,还有几大盒专门用来赏人的金银手镯簪子耳环戒指之类。 江容一一打开,摆放出来,一片珠光宝气,众人都赞叹不已。 江容随意挑了一支纯金镶玉凤口衔珠串的簪子插在头上。 陈鸿明看着那珠子一晃一晃的在江容头上,不快的捏住江容的手,发牢骚道,“我送给你的东西,你都不肯戴,偏偏你叔叔送的就立刻往头上戴。” 江容还没出声。 高士瑞在一旁插话说,“自己家叔叔送的当然可以随便戴,你们一日不订亲,小卫就一日不能随身佩用你送的东西。” 陈鸿明苦恼的长叹一口气,“七月赶快过完吧。” 众人都哈哈大笑。 江容也笑,随意挑了些准备日常佩戴,其他的让众人一人选一件。 高士瑞让众人赶快拿一只就去干活,多做事多赚银子。 等众人都走了后,高士瑞问江容嫁妆单如何写。 江容看着陈鸿明,“我的嫁妆要是少,你也不会嫌弃我吧?” 陈鸿明点头,“我自己有好几间铺子,不用老婆的嫁妆,我也养得活老婆孩子的。” 高士瑞警告陈鸿明说话要多注意,不准油嘴滑舌。 江容微笑,“阿瑞,嫁妆单不用现在就写的,家俱肯定是来不及打了,我的嫁妆也不用太奢华,有酒馆做陪嫁就不错了。我们不是本地人,还是不要太过招摇的好。” 高士瑞惆怅,“可是有银子不花出来,感觉锦衣夜行一样,很不爽啊。济兰叔叔成亲真是热闹啊,要象济兰叔叔成亲那样热闹就好了。” 陈鸿明好奇的问,“比王宝珠陈夏至成亲还热闹么?” 高士瑞冷笑,“我济兰叔叔的婚事,在京城也是数得上的,康福婶婶的嫁妆不知比王宝珠的贵重多少了。你不要看我们随便不怎么讲究,就自以为是了。” 江容大笑,“康福婶婶的嫁妆是很厚,不过我就不要太铺张了,我都恨不得悄悄的就成亲呢,免得有人来闹场。要不,阿瑞,等几年你成亲时,我们热闹点大操大办。那时应该不会有不长眼的过来惹事了。” 高士瑞点头,“等你嫁过去了,那米小宝再敢过来惹事,我就告诉她,江祥以前不过是我们济兰叔叔的一个家奴而已。” 陈鸿明在一堆首饰中拿起凤冠左看右看,“光这顶凤冠就很值点银子了,比好多人的嫁妆都贵重多了。” 江容接过凤冠仔细查看,越看越喜欢,看得爱不释手。 这顶凤冠是用纯金做成圆框形的帽子,做成花树状的金花固定在帽上,帽上饰件以龙凤为主,龙用金丝堆累镂空,凤有用艳丽的翠鸟毛粘上去,成串的珍珠垂于凤嘴,凤冠口衔珠宝串饰,金龙,翠凤,珠光宝气交相辉映,富丽堂皇,做细精细无双,并非一般工匠所能达到。 整体看上去,凤冠上金龙升腾奔跃在翠云之上,翠凤展翅飞翔在珠宝花叶之中。 江容很满意的说,“好看是好看,不过好沉啊,足有几斤重吧,戴起来一定好辛苦。” 陈鸿明笑着同江容讲,“我也有订做一顶凤冠的,还没完工,不知能不能比这顶轻点。我订的那一顶,珍珠用得比这顶要多得多,翠凤就少些,不知做好后能不能与这顶相比?若是都好看的话,到时戴哪一顶呢?” 江容但笑不语。 陈鸿明继续开心的说,“要不,这顶在广府拜堂时用,去我老家拜堂用我做的那顶,你说好不好。” 江容啐他一口,“哪有拜堂几次的。” 陈鸿明又笑道,“那就留给子孙好了,留着以后我们娶儿媳,娶孙媳再用。” 高士瑞冷冷的说,“你们还没订亲呢,先不要提那么远。” 陈鸿明无可奈何的苦笑。 江容安慰的捏捏他的手。 陈鸿明趁机央求江容戴上凤冠给他看一看。 江容不肯,白了他一眼,“这要拜堂成亲时才可以穿戴上的,哪有现在就试的。” 陈鸿明心里有如猫抓一样,温柔的说,“呆会我回家了,你一定会试的对不对?说不准我刚刚出门,你就立刻试了。” 江容确实是这样想的。 陈鸿明见江容脸色有松动,于是苦苦哀求,“你试给我看看吧,我看不到,我今晚都睡觉不着觉。” 江容索性就去换了礼服,戴上凤冠出来给陈鸿明看。 陈鸿明目不转睛的看着,看得出神。 高士瑞不喜欢他这样盯着江容看,于是在旁边使劲捅他。 陈鸿明良久才回过神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江容满心欢喜的穿了衣服给他看,结果他居然还叹气,于是江容皱眉道,“你叹什么气,是嫌我穿着不好看么?”说着就立刻要取下凤冠。 陈鸿明按住她的手,轻轻把她搂在自己胸前,“你穿着就象天上的仙子一样美,怎么会不好看呢?我只恨现在还是七月,不能立刻订亲娶你过门。我,我都快等不及了。” 江容听到他的心跳急促,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说,“也没有多久了,很快了。” 陈鸿明心中甜蜜无比,紧紧搂住江容。 高士瑞在旁边咳了几声,“陈家少爷,我说过多少次了,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开她。” 陈鸿明叹气,松开了江容。 江容握紧他的手,安抚他不要生气。 陈鸿明心情很好,立刻同江容讲自己的家乡,“我们那里有许多山,许多水,许多树,非常广阔的海,海上有密如棋布的大大小小的海岛,我们那里的风光同北方完全不一样,奇山秀水美不胜收,八闽风俗风情独特,你们去看了就知道了。山山水水就不说了,哪里都是有山或是有水,虽然我们的山山水水同别处不同,那别处的山山水水亦是同我们那里不同。我只说我们那里处处都是海岛,象湄洲岛,平潭岛、东山岛……” 江容听得心情激荡,充满了憧憬。 高士瑞笑嘻嘻的说,“陈兄,你说得天花乱坠都没有用。你想要带小卫去你老家去呢,那也得等你们成亲以后再说。不过我就奇怪,如果你家乡真有那么好,为什么你们不在家乡呆着呢?”高士瑞自然是存心为难陈鸿明。 陈鸿明苦着脸说,“一言难尽,我就不说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死在温柔乡里。我们家来这里是为了做生意,我们每年都会来来回回运货的。” 高士瑞听到这话两眼一亮,“只要是能赚钱,就无所谓广府还是家乡,对吧?” 陈鸿明看着高士瑞的眼神,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不能直接说对,也不能说不对,因为高士瑞好象是有所图谋的样子。于是陈鸿明含含糊糊的说,“有钱赚自然是要走过来走过去,不会老死在一个地方的。人生苦短,自然要及时行乐才是。” 高士瑞满意的点头,“小卫小时常常偷偷的跟着十九公的车队去口外玩,那时她还小,那时大家也还都没有银子,于是也没有人管她,她只能坐在马车上看看,不敢下去乱跑,没有仔细的去那些地方住过,她一直念叨着以后要去。既然你要娶她,你要有准备才是,等你们成亲了,她要去哪里玩得你陪着去,口外那里你就仔细陪她玩一圈吧,少赚的银子我们家贴银子给你,当做是给她添妆好了。” 陈鸿明哈哈大笑,“小卫想去的地方,我自然会陪着她去,哪里能要表兄你家的银子。” 江容兴奋的说,“我要去兰州府金城关,那边十九公一直说好得不得了,可是他一直没带我去过,一直说要去的,他就知道骗人。” 陈鸿明摸摸她的头,“你要去哪里都可以,就算要出海,我都陪你去,我们家有船出海的,海外的风光同这陆地上的更是不同,远远的看着,天边同海是一起的,看不出来有界限。” 江容同高士瑞对视一下,两人都是两眼放光,心情澎湃不已。 江容示意高士瑞问话。 高士瑞递了一块香瓜给陈鸿明,“海上的风光一定很美吧,到时你们出海,也带上我一起吧,我也要看看海外如何。” 陈鸿明犹豫了下,“阿瑞你不是外人,我得喊你一声表哥,我就不瞒你,直接说了,我不会带上你的。朝廷禁海,不准片舢下海,沿海几十里渔民都迁走了,外海的船底人也迁回来内河中。可是这东海广阔无比,一直延到天边,就凭朝延那点人手,这海,是禁不住的。我们祖祖辈辈是在海上讨生活的,怎么样都还有祖传的航线可以走。不过,这些都很隐密,绝不会对外人讲,信不过的人都不会让搭船的,因为搭上不是一个人,而是大伙的身家性命。” 高士瑞失望的叹气,又心存一点希望的说,“陈兄,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对不对,你只是故弄玄虚,逗小卫的,只要她求你,你就肯的,对不对?” 陈鸿明摇头,“我对天发誓,我说的全是真话,你们相信我吧,也不要到处打听出海的船,不然,人家会以为你们是朝廷的探子的。要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当初明拙要出海,大家都不肯载他出海,不就是怕他是朝廷的探子么。只有张满娘这种傻傻的女孩子,因为朱玉堂的皮相发了狂,发狂到不计一切后果,才会安排船载明拙一行出海。” 江容倒吸一口冷气,多久前的事,居然陈鸿明忍到现在才讲,如果不是提到这事,估计他一辈子都会把此事装在肚子里吧。 江容平静的问他,“你知道我们着急让明拙出海,还到处打听你也不帮忙,讲清原因也好啊,免得找来找去,天天只有伤心。你不帮忙也算了,现在居然还把这话说穿,真有你的。”江容虽然是嗔怪陈鸿明,不过心底还是很佩服陈鸿明的隐忍。 陈鸿明略略有些尴尬,“这事说了,你一定会觉得我不帮忙,我喜欢你,自然不愿意你怪我,所有有可能会让你觉得我不听你的话的事情,我都不会让你知道的。” 江容很不满,狠狠的捶陈鸿明,陈鸿明随便她捶。 高士瑞也表示不满,质问道,“人家张满娘可以为朱玉堂送明拙出去,你就不能为小卫送明拙出去?看来张满娘是真心喜欢朱玉堂了,你对我妹妹却不怎么样。一点诚意都没有,我看,不如不要提什么婚事了。” 陈鸿明无奈之极,“这根本是两回事好不好。张满娘家里以前是海盗,海盗自然有他们自己的航线,现在张家还有船在他们自己的海线上进进出出,自然她说要送人出去,就能送人出去。我们家怎么能同海盗相比呢,我们是正经人家,族人众多,种地经商,都是正当营生,若是被朝廷混进来探子,那我们又有多少人没有营生要活不下去了。我们自然不能象张家那个肆无忌惮的做,做这些事都得小心仔细。说实在的,一开始,我都觉得张满娘真是中了毒,脑壳变坏了,怎么就被朱玉堂迷成那样了,居然没有直接动手抢回家,还在那里磨磨蹭蹭的扮纯情小姑娘。” 高士瑞冷哼一声,拿起一块香瓜狠狠的咬,“感情的事,自然是心甘情愿的好,女子不同男子,男人不愿意,难道女子还能强上不成么?或是说,我妹妹若是一直不喜欢你,难道你也会动手抢么?” 陈鸿明脸刷的红了,低声说,“我全心全意的对小卫,自然会凡事都哄着她开心,万事投其所好,自然她会被我感动。不过若是她一直不肯,我肯定会强抢的。“ 江容使劲的踩着陈鸿明的脚,踩到他求饶。 高士瑞盯着陈鸿明的眼睛问,“以前大家也不怎么熟,不讲以前了,换做现在,你同小卫都在谈婚论嫁了,若是现在让你帮明拙,你难道不会帮忙么?” 陈鸿明肯定的回答,“就算换做是现在,我也不会帮明拙出海的,风险太大了,我不敢赌。不要说现在我家里的生意不是我做主,我说话不算数,就算是日后我继承家业了,凡事都由我做主,我也不会随便载人出海的,因为海上是大伙的,不是我一个人的,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害大家没有活路。等小卫同我成亲了,是我的人了,我就会带她出去玩。可是阿瑞你,也得多等几年,等我和小卫成亲五年十载儿女成群后,证明小卫是真心真意的跟我,我们家同你们家确确实实是信得过的亲家了,我才可以带你出海。” 江容一开始听着没事,后来一想就觉得面红耳赤,看陈鸿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于是气不打一处来,使劲的用手掐陈鸿明,陈鸿明虽然受痛,但是面不改色的任她掐。 江容掐得也累了,于是用拳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他。 陈鸿明反而摆出一副很舒服的样子,让江容大力点。 江容哼了一声就停下来了。 陈鸿明这样讲,就是直接的拒绝了,江容是旗人,说不准就是朝廷的诡计,娶进门的老婆没有给他生了三五个孩子,老婆娘家这边就还不可信任,不可信任的亲戚是绝不会带上船去,更不用提其他的伙计之类的了。 高士瑞不死心的问,“那等你同小卫成亲了,可以帮我们捎货出海卖么?” 陈鸿明深深的看了一眼江容,“货物就没问题,但是,货物那东西,也得去当地去卖,你不如推销货物给我们,我们买断了带出海去卖。总之,我是不会捎人上去的,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累得大伙没活路。” 江容被他火辣辣的眼神看得不敢对视,低头说,“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是旗人不假,我也不喜欢朝廷的。阿瑞,我们现在赚的钱已经很够花的了,没有败家子,估计可以舒服的过几代了,要运货出海,可以从滦河那边出海,不必一定在这里走。” 高士瑞叹气,“我只是想运货出去,顺便看下风光。” 江容也叹气,“不能因为你好奇,就搭上人家的身家性命,你能担保你带的人都能藏得住话不对外人讲么?人心隔肚皮,防着点的好。” 一时大家心情都有些低落。 江容忽然大笑,“张满娘以前可以送明拙出海,现在她又要同朱玉堂成亲了,想必帮我们运货出去是没有问题的,阿瑞,你同朱玉堂讲好数就好了,不用再发愁了。” 陈鸿明也哈哈大笑,“是啊,张满娘他们的航路还是可以用的。并且以阿瑞的长相,估计也有大把的倭国女子投怀送抱。” 江容开始取笑高士瑞,“人家朱玉堂一来广府,就有大把女子追求,是张满娘太强悍了,打败了所有的女子把朱玉堂弄到了手。田二也是被人看了小会就起了心思,电闪雷鸣的成了亲。江祥虽然是我讨厌的人,他也是没几天就同米小宝搭上线了。你也不比别人差啊,来怎么来广府这么久没有女孩子追求你? 高士瑞赌气的说,“还不是你,我天天同你们俩在一起,都没有单独的出去过,怎么勾搭得上女孩子。” 陈鸿明趁机说,“高兄,我同小卫都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你尽可以出去风流快活去。” 高士瑞摇头,“我信不过你,等你们礼成了再说吧。” 陈鸿明低声嘀咕,“人家安如意一直是一个人呆着,也没出什么事。” 高士瑞睁大眼,“那怎么能一样,安小姐手底下是很有点功夫的,以甘文镜那文弱身子,甘文镜若是敢欺负她,估计安小姐一拳就能把他打飞三丈远。” 江容用力的掐陈鸿明。 陈鸿明呲牙咧嘴的说道,“小卫也很厉害,她打我,我从来不敢还手。” 高士瑞撇了他一眼,“是你自作自受,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小卫嫁给你的,你们家或者觉得小卫家世不明,同理,我也觉得你们家里很不适合小卫。” 江容也是使劲点头,“是啊是啊。” 陈鸿明后悔得不得了,怎么就忘记高士瑞是时时刁难自己的了呢?只好转换话题,说周围就有好多地方可以带大伙出去玩。 夏天天气很热,江容没怎么出去玩,现在一听陈鸿明讲可以出去玩,她就很心动了。不过碍于大家让她装得淑女点以顺当嫁入陈家,不能让外人讲太多闲话,还是得守礼一些,于是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着高士瑞,由高士瑞决定。 江容一向任性,一直不肯学习,对许多礼仪方面的了解,是远远不如高士瑞的。在高士瑞来广府后,基本上行为方面的决定,都是由高士瑞决定。 高士瑞想了想,“现在张华成亲了,鱼七娘倒是很乖巧,不象那米小宝那样爱惹事,张华两口子能把那边庄子上管得妥妥贴贴的。酒馆这边这么多人,也不怕有事,就算是十四日那天五可过来唱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同你们一起出去还是可以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真相 陈鸿明提议的是坐船往顺德一路过去,一路吃,一路看风景,然后回来也是一路吃,一路看风景。 高士瑞还很愁租的船不安全。 陈鸿明哈哈大笑,“安全就不用担心,有我在呢。” 江容白他一眼,“你好意思这样讲。” 陈鸿明握着江容的手低声说,“上次真是没准备,没想到的事,没提前安排,吃过一次亏了,哪会吃第二次亏。这回用我们陈家自己的船,自然是没有人会惹事的。总之,我保证,一定不会出事。” 高士瑞要求先看看船再决定。 陈鸿明带他看了船,说是有两个艄公,一个厨娘,安全一定没问题。 高士瑞冷冷的说,“好小,我妹妹起码得带上两个女佣侍候的。” 陈鸿明无语,“小卫单独住下,其他人挤一挤就好了。” 不过江容想出去玩,于是船的大小都无所谓了。 陈鸿明高士瑞都赶快的安排了生意上的事,然后与江容带着花姑银姑一起坐船去玩了。 却说米小宝那日晕倒后醒来就摸自己的肚子,“我不是在卫小姐门口么,怎么在家里了?发生什么事了?孩子,我的孩子没事吧。” 江祥端过粥来一勺一勺的喂她吃,轻声说道,“你先吃点东西先,大夫说你只是气急而已,没什么大碍,只是不可太过操心,要静养,以后你不要随便走那么远的路了。” 米小宝点头。 等米小宝吃了点东西后,江祥又问她身子感觉如何,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再去请大夫来看下。 米小宝含情脉脉的看着江祥,“我很好。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不是在卫小姐那里么,怎么会在家里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江祥心中恼怒,不过签于米小宝怀着孩子,刚刚晕过去过,不能再动气,于是心平气和的给她解释,“你在卫小姐门口晕倒了,宝珠小姐过去找卫小姐玩,恰好碰到你躺在地方,于是喊了衙役把你送到简记,然后我就送你回来,请大夫过来看过了。你以后不要再走那么远路了,这次是好彩有人碰到,若是没有人碰到,你在那里躺上几个时辰,我看你同孩子都会有事。” 米小宝委屈的说,“我只想见见卫小姐,可是她家的下人死活不让我进门去,怎么样都不让我进去,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她们家怎么那样啊,那些女人都好坏,难怪嫁不出去。” 江祥很大声的发了脾气,“你想上别人家就能上别人家么,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要进皇宫,人家也让你进么?皇宫的侍卫不把你绑起来当成造反的砍才奇怪。卫小姐家的那些女人有什么不好,人家不嫁人换得出来做工的机会,赚的银子也是补贴家人了,你有什么资格讲人家好还是不好。” 米小宝很委屈。 江祥想到她怀着孩子,又放柔声音,“你不要出去惹事,好好在家养胎就好了。自己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好么,偏要同别人扯上关系。” 米小宝哭着说,“那卫小姐那么偏心张华他们,我们成亲都没有送一句恭喜过来,我真是替你委屈。” 江祥冷冷的答,“桥归桥,路归路,我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这宅子是卫小姐给的,简记掌柜也是卫小姐同简大叔要给我的,卫小姐不喜欢见到我们两口子,我们两口子就永远不要在她面前出现。卫小姐还没有给张华大宅子,没有让他做掌柜,相比之下,卫小姐对我已经很不错了。你不要再发疯,再发疯的话,这宅子我就卖了折现还给卫小姐,那边的掌柜也不去做了。” 米小宝尖声说,“你说什么话,你若是卖了宅子我们住哪里去,不做掌柜吃什么喝什么?我不都是为你了好么?” 江祥冷冷的看她一眼,“我不需要有人替我觉得委屈,自己赚自己的银子,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就是最好了。” 米小宝还是很不甘心,“那张华只是娶个船底人,就这样抬举他们。我有什么不如鱼七娘了,你有什么比不上张华,那卫小姐就是偏心。我看我们孩子的满月酒,卫小姐也不会派人来。你们江家还有别的人么,怎么能这样子待我们。” 江祥提到这里就很气短,无奈的说,“我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我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 米小宝不死心的问,“那其他的亲戚呢,姑姑舅舅叔伯之类的呢,就没有表兄弟堂兄弟之类的么?” 江祥简短的答,“没有。” 米小宝不甘心的说,“怎么没有,你骗我,明明京城的江记米铺生意好得很。” 江祥大惊,陈鸿明刚刚警告过不准提及京城的一切。 米小宝看他脸色有变,自以为自己说对了,便柔声说,“你以为我愿意受别人的气,愿意贴上去让人看不起么?我也是为了让我们的孩子将来有出人头地的机会,陈家虽然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财大势大富得流油,虽然朝廷禁海,但他们一直偷偷的有出海,我父亲就是在他们家的船队做事。陈家少爷这一代,日后接管船队的人最有可能就是他了,若是他正式接手了,估计我们都没有机会攀附他了,一定得现在哄得他的欢心。” 江祥心烦意乱的敷衍着她。 米小宝接着说,“那陈家少爷天天粘着卫小姐,不然,我为什么要去找那喜怒无常的卫小姐,我只想让将来他们提携我们的孩子一把。” 江祥搅尽脑汁的解释,“我们有一双手,等孩子长大了就可以攒不少家底给孩子了,何必这样图谋别人呢?我每个月的人工不是都交给你了么?难道还不少么?” 米小宝扑在他怀里,搂着江祥的脖子嗔道,“你的人工不少,一个月的就足够小户人家过大半年了。可是,他们手底漏一点,就足够小户人家过一辈子了。对了,江记米铺那么兴旺,若是我们能联宗过去,我们的孩子以后去考进士,就有家族撑着了。” 江祥心中无力,“我们同江家联不上宗,我同他们不是一族的。” 米小宝梦幻般的说,“你在江记米铺做事,又同卫小姐是表亲,怎么会可以不是一族的呢?” 江祥推开她,“你当初看中我,是不是因为我同卫小姐是表亲。那好,我告诉你吧,事实上不是,是我攀上去的,因为做事做得不如意,于是卫小姐不认了,我被打回原形了,你会不要我么?” 米小宝又扑过去说,“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卫小姐的表亲,就算你是一个普通人,我也是喜欢你的。现在说的是攀上卫小姐了,那我们的孩子就很容易出人头地了。” 江祥郁闷不已,“不能凭自己的一双手么?象黄锦,不也是只得他一人么,我同你讲真话,若是你执意再做些我不喜欢的事,我就休了你,我认真的。” 米小宝笑着应承道,“好好好。”她心里想的却是,我自己去查清楚,不让你知道就好了。 米小宝以前是听江祥说过自己在京城是米铺做事的,那还是初初认得时,米小宝问江祥是做什么的,江祥说是在米铺做过伙计。 米小宝仔细回忆陈老五提起京城的江记米铺的所有细节。 陈记的陈老五过来送东西给米婆婆时,被留下来吃饭时,喝酒时赞好,顺便说了一句,“这酒不错,这是京城江记米铺销的,京城江记米铺的老板济兰很是仁善,虽然是个旗人。” 陈老五同米婆婆的仔米老大关系一直很好,认了米婆婆做干妈的,于是时时只要去了外地,都会捎带东西过来孝敬米婆婆。 当时米小宝听到一个江记米铺,就缠着陈老五多讲些。 陈老五心知自己多话了,随米小宝怎么样缠他讲京城的事,却再也不肯出声了。 米小宝现在分析,米婆婆家的酒全是江祥从简记成本价买回来的。 简记的酒全是卫记的。 陈老五讲那个酒是京城江记米铺销的。 京城江记米铺的老板是旗人。 卫记卖江记米铺的酒。 那么,卫小姐必定同那京城江记米铺的老板是亲戚。那么,基本上可以得出结论,卫小姐是旗人。 得到这个结论后,米小宝心里兴奋得怦怦跳,那喜怒无常的卫小姐居然是旗人。 那么,江祥应该也是旗人。 在广府很多人同旗人有血海深仇,以旗人身份行走在此处有很大麻烦。米小宝恍然大悟,原来江祥是旗人,他对自己真情实意,已经决定要在这里落地生根,自然再也不肯讲自己是旗人身份了。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卫小姐要同江祥疏远了。 一下子,米小宝理解了所有的人,她决定再不去缠着卫小姐了,这种身份简直象爆竹一样,一遇到火就会炸得尸骨无存。 米小宝悄悄的同米婆婆讲了自己的猜测,让米婆婆不要同别人讲。 米婆婆吃得盐都比米小宝多,米小宝提供了分析的开头,米婆婆自然就分析得更远些, 在京城过得好好的旗人,来这地方做什么呢? 一开始江祥到处打听出海的船。 江祥知道米家的米老大跑海船。 江祥待米小宝很好。 江祥不再打听出海的船的事,老实的在简记做掌柜,天天累得象条狗一样,早出黑回。 江祥待米小宝真心实意的。 卫小姐疏远了江祥。 卫小姐却同陈鸿明如胶如漆的在一起。 如无意外发生,陈鸿明日后会是陈家海上势力的掌舵人。 米婆婆是个忧心自己家人的有头脑的老太太,分析到这里,她大惊,可是她也不想打草惊蛇,只是悄悄的同其他有家人在海船上做事的人商量,越商量,越觉得卫小姐来意可疑,很有可能是朝廷的探子。 有人疑问,“如果不是陈家少爷真的喜欢这卫小姐,我们任谁也猜不到陈家少爷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吧?随便派什么样的人来,也不能派卫小姐这样的人来吧,卫小姐既娇惯任性,还从来不让人,除了不主动惹事外,那性格可以简直可以同那天生成的郎娇娇相比。可是郎娇娇那风情,卫小姐是万万比不上。我觉得,郎娇娇去做探子都强过这卫小姐一百倍。” 米婆婆呸道,“卫小姐是头,是不用做事的。做事的是江祥这种小跑腿的,一开始江祥就对我家小宝这么好,他们知道我家老大跑海船的,寻思娶了我家小宝就可以混进去了。幸好米家祖先保佑,江祥对我家小宝是真心真意的。” 一时大家议论纷纷。 又有忠于陈老爷一家的人人讲,“那朱玉堂不是他们一起的么,朱玉堂都要同张满娘成亲了,张满娘还帮他们送人出海,如果是有什么诡计的话,不是早就实施了么,又何必再插到陈家来。” 此话也甚为有理。 但卫记酒馆的卫小姐被指是旗人一事,悄悄的一下子全传开了。 再讲陈家把林氏同茶妹送回林家后,林家对林氏茶妹二人的接待很热情,出乎林氏意料外的热情。 林氏的兄弟们全都已经过世了,不然,茶妹这个侄女不会让她带到陈家去抚养的。 但是林氏还有不少堂兄弟的。 林氏拿出来不少在广府置下的首饰衣服布料之类,分送娘家人。 在这里得说一声,陈老爷夫妇对林氏确实是不错的,给她用的戴的都是最顶级的首饰衣服,首饰衣服的做工自然精细无比。 好东西再低调内敛,也总有识货的人知道,何况那林家也并不全是泥腿子,也有人是富人的。 林家的人就觉得陈家真是富得流油,对一个没有生育子女的寡妇都如此的好,这只能说明陈家真是富裕。 于是林家的人都对林氏同茶妹极好。 林氏沉醉于娘家人友善对她的美好生活中,天天在不同的堂亲家中做客。 茶妹却因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前景晦暗不明而天天茶饭不思。 陈家豪富,自然陈家的养女很有结交价值,虽然她是姓林的,不能嫁给林家的子侄们。 林家安排一个热情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去套茶妹的话,很自然茶妹的小心思就被套出来了。 茶妹羞答答流泪说,林氏给她许亲,结果陈家少爷坚决不肯娶她,这事太丢人了,于是她很伤心。 大家一分析,情形就很清楚了。 林氏想让茶妹嫁给陈家少爷,茶妹自己也千肯万肯。 但是陈家少爷不肯。 林家众人一碰头,觉得茶妹嫁给陈鸿明,那简直是给林家弄一根摇钱树回来了。 陈家虽然低调,可是陈家的势力是不可否认的,陈老爷自己的私产也是很兴旺的。就算陈鸿明不能继承陈家族中的产业,光是陈老爷的家业承继下来也是相当可观的。 自然茶妹是孤女,陈家是不会娶她为当家儿媳的,但是兼祧就理直气壮了,林氏为自己娶儿媳妇,自然林氏做得主的。林氏愿意娶自己的侄女过门做儿媳妇,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林家的人,一致同意得去陈家为林氏同林茶妹做主撑腰。 林六老爷能说会道,为人圆滑,林氏的堂弟。 众人委派林六老爷做代表去同陈家族人商量,要求把茶妹嫁过去给陈鸿明。 陈姓是大族,族长的位置意味着责任,也意味着权力,竞争是相当白热化的。 陈鸿明就是被大家看好的候选人之一。这一代年龄相当的陈姓族人,陈鸿明算是最为出类拔萃的人了,不仅外表温润如玉,风度翩翩,而且文武双全,处事谨慎,谋定则果断出手。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能成为家族掌舵人,会让家族更加兴旺发达。 当然,族长候选人,并不仅是个人条件的竞争,还有强大的势力支持角逐,有财有势岳父家的支持,也是很重要的助力。 陈家已经有不少人早就知道陈鸿明要娶一个外地来广府的女子,那女子富则富矣,在广府毫无人脉关系,并且绝对不擅长交际。 陈鸿明本来是可以娶两房妻子的,如果有两个有财势的岳父家的支持,陈鸿明一定是胜券在握了,可是现在出现了变故,传言陈鸿明是以死相争一定要娶那任性娇惯的富家千金。 若陈鸿明再娶一个无父无母无财产的孤女,那他就完全没有外来势力的支持了,他的优势就被弱化了。 陈鸿明外公家也是没什么势力的,不然,以陈老爷的手腕,当年也能角逐族长之位了。 于是,有不少人都强烈支持陈鸿明娶茶妹,娶了茶妹同任性的富家千金,陈鸿明就相当于从族长的候选人中退出了。。 陈姓族长对于林六老爷强调茶妹得嫁给陈鸿明一事表示很为难。 林家嫁一个孤女给陈鸿明,得到的永远比付出的多。这个孤女还是在陈家长大的,完全不可能由林氏族人安排嫁人的。于是,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但是陈老爷也是极有手腕的,说不想让这茶妹嫁给陈鸿明,自然是有自己的手段的。 陈鸿明也不是老实,听天由命的人。 陈姓族长素来不会选老实迂腐之人的,于是陈姓族长坚决不会说让陈鸿明娶这茶妹,得让陈鸿明自己解决这事。 林六老爷强烈要求陈鸿明娶茶妹,理由很简单,林氏要为陈鸿明娶一房妻子,这房妻子是林氏给侄儿娶的,林氏应该有决定权,由不得陈鸿明不娶。 虽然现在是祭祀祖宗的时间,但广府这边由于禁海的原因,陈姓族人不少人迁到广府过来,广府陈姓对漳州陈姓一族相当重要,甚至有隐隐超过本宗之势,迁至广府的这一系族人,以陈记茶庄的陈老爷为首。 为了不让广府这边的族人脱离掌控,陈姓族长对于广府这边的族人注意力度也是很大的,象决定把陈鸿明做为族长的培养对象,就是族长力克众议定下来的。 比如说,当初陈老爷想拆开江容同陈鸿明,就使了一招调虎离山计。可是这招调虎离山计,没有陈姓族长的配合,是做不到如此完美的。后来还是高士瑞来到广府后,陈老爷判断错误,以为江容又勾搭上了一个美少年,才收手让陈鸿明回来,指望让陈鸿明死心的,你看,这就是你喜欢的人,才几天工夫,就喜欢上别人了,真是朝三暮四啊。 可惜陈老爷失误了,离别了一两个月的陈鸿明对江容的忍让度增加不少。 陈姓族长在安排了心腹长老届时按步骤祭祀祖宗后,陈姓族长带着林氏茶妹几人来到广府。 林六老爷一同来到了广府。 陈姓族长一来到广府,自然是先根据自己的途径来打听陈鸿明要娶的这个女子情况。 这个女子开酒馆,任性娇纵,平时深居简出,陈鸿明天天过去粘着她。 这个女子同不少人交恶,也同不少人交好。 很多人讲这个女子是旗人女子。 仅是旗人女子此一条,就可以立刻否决了,其他的已经不需要再打听了。 陈姓族长勃然大怒,此时正是祭祀死难的先辈的时候,很多人都是死在满清旗人手中,现在居然听到他最看中的接班人陈鸿明要娶旗人家的女子为妻。 陈鸿明也不是任由他们摆布的人,为了永绝后患,陈姓族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干脆杀人灭口算了,后来想想,那是直接把陈鸿明推向陈姓族人的对立面了,这个做法不好。 当然,陈姓族长他是族长,他不是普通人,他懂得先掌握证人才能举证,不能空口说白话的指证。 那些传播流言的人,基本上多少都是同陈家或是陈家产业有关系的人,这样一查就顺藤摸瓜的找到了米婆婆。 米婆婆直言不讳的讲了自己的猜想。 陈姓族长叱责陈老爷不识人,对陈鸿明太过放任,居然让他娶旗人女子。 陈老爷镇定的说,“此乃流言,米婆婆自己也讲是猜想,当不得真的,卫小姐当真是汉人。” 米婆婆情绪激动的说,“卫小姐一定是旗人,如果不是旗人的话的,她在京城过得那么富有舒适,为什么要来广府,有什么理由?” 陈老爷的心里沉下去,因为米婆婆说出的事基本上就是事实,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查出来的事,为什么一下子让米婆婆说出来了。一时陈老爷差点放弃,不过想起陈鸿明天天去酒馆做伙计一事,这事绝不能认。陈老爷决定先为自己的儿子撑过这最难的难关先,有时间了再去收拾下,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还搞得全城都知,这人简直是特意与陈老爷做对,若是查明白了,定斩不饶。他想来想去,那陈老五最有可能泄密。 陈姓族长提醒陈老爷答话。 陈老爷勉强的说,“这怎么会可能呢,你不要乱说话。比如说我在漳州,也过得很好,我为什么要来广府呢?” 一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无法说服谁。 当然,陈老爷早就知道江容是旗人,并且已经查过了江容的家世,可是关于证明一个人是什么,很难举证,他理直气壮的咬定卫小姐就是汉人。权叔知道陈鸿明目前是非江容不娶的了,于是还对京城中旗人的生活爱好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查,其中一项就是旗人不吃狗肉。 陈老爷此时的理由是旗人不吃狗肉,但是江容爱吃狗肉,并且以比别人更加热爱的程度大吃狗肉煲,这点,陈老爷可以举证。 一时米婆婆也没有证据来说明,不过米婆婆本着为了大伙的公义这个信念,硬是一口咬定卫小姐一定有问题。 陈鸿明同江容回来时,全广府的人都在传江容是旗人了,有些人信,有些人不信,理由就是满城里的那些旗人女子没有江容长得好看。 这两人还高高兴兴的什么也不知道,这一趟旅行相当的不错,这里的风情毕竟不同其他地方,高士瑞时时会好奇的上岸看有什么东西。 陈鸿明则趁此机会搂搂江容摸摸小手,甚至有一次还搂着江容亲了一口,可惜刚刚亲了一口就被刚上岸不放心的回头看的高士瑞看到。 高士瑞急忙奔回船上暴打了陈鸿明一顿,警告他要注意分寸,如果再敢乱来,他就立刻带江容回京城。 陈鸿明可怜兮兮的给江容看自己被打得地方,委屈的说自己有多疼多疼。 江容抿嘴微笑。 因为七月除了是鬼节以外,还是祭祀的时间。 七月十四日,五可会到卫记唱曲,估计也会唱不少怀念的曲吧,江容恶趣味的想着,那天不知有多少人会听着五可的曲哭得肝肠寸断,其中断肠人一定包括道士大人。 所以几人并没有多玩,赶在七月十三就回来了。 陈鸿明回到家里时,陈家的老族长一见到他就痛叱他,“我们陈家的族人有多少死在清廷手中,你居然,你居然要娶一个旗人女子为妻。我本来想等着我死了让你接任族长之职。” 吃了宵夜回来,心情好好。找了好久不会修改。于是跑回旧版才解决了这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珍惜 陈鸿明被人劈头就骂,倒是楞了一下。 其实也是他倒霉,平日他都是送江容回家了,再从江容家回到自己家的,就这次觉得身上穿的衣服皱了不好看了,于是下了船就直接回家了。 可怜陈老爷派了亲信在江容家那边等着,指望能告诉他最近发生的事,让他提前做好应对准备,却一点没有派上用场。 陈鸿明心里明镜一般,江容确实是旗人,不过他一口咬定他要娶的女子是汉人,追问是谁造谣说他要娶的女子是旗人,他要与那人当面对质。 陈姓族长虽然年迈,却也不是老糊涂可随意糊弄之人,立刻有条有理的解释,“那卫小姐初来广府只带了一个人过来,就是江祥,说卫小姐是旗人一事,就是是那江祥的老婆米小宝亲口说出来的。” 陈鸿明微笑着说,“谁都知道卫小姐不怎么用江祥,卫家小姐的下人是被明令不得放江祥一家子进去。江祥从来不是心腹来着,不然,为什么卫记不用自己带来的人,却用朱家的下人做掌柜。江祥同米小宝成亲,卫记一个伙计都没有过去说声恭喜的,这得多憎恨这个江祥啊,肯定是下人做错了事,主子仁慈没同他们多计较,那江祥同米小宝却怀恨在心,知道我们陈家有旗人不共戴天之仇。故意破坏这桩亲事。那米小宝早有前科,她以怀孕之身却故意晕倒在卫小姐家门口以达到诬陷的后果,幸好是被外人撞到,请衙役送她回去了。若是那米小宝在卫小姐门口小产,那可真是有嘴说不清了。” 这一番话也讲得合情合理,江容不喜欢江祥两口子已经传得纷纷扬扬了。 米婆婆气得直发抖,可是也无话可驳回,陈鸿明讲的这些大多是事实,半真半假的话是最难反驳的。 陈姓族长幽幽的对陈老爷说,“嘉烈,以前的事,都不提的为好,可是,你不要忘记,你的手足们可是死在旗人手中的。要是她真是旗人怎么办?” 陈老爷面无表情的说,“我自己的仔行得正,坐得直,我绝不偏袒着。可是不管如何处置,也要让人心服口服,不能说是旗人就是旗人,明仔好难得真心喜欢一个女仔。” 陈姓族长叹道,“好好好,我就让你们心服口服。”他早已查问过卫记那边的情形,自认已经了解了底细,心中登时起了一个主意,不管结局如何,都要让陈鸿明难娶心上之人。 陈老爷深深鞠躬,“我自信在这广府做人做事,从来对得起天地良心,从不曾辱没陈家先人教诲,不明白族长为什么会亲临广府来训导小儿。” 陈姓老族长点头,“你很好,明仔这孩子也很好,我属意他日后承继陈姓族长,自然不能看着他行差踏错,娶错媳妇。” 陈老爷又长揖到底,“无论如何,孩子娶媳妇得娶他心上的人。” 陈姓族长扶起陈老爷,“我老了,你也不年轻了,我家的小崽子们没一个比得上你的明仔。我听说那个卫小姐很凶很厉害,都不准明仔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更不提说是娶多个老婆或是纳妾了,这样的女人不能要。” 陈老爷皱眉,冷冷的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明仔一门心思中意她,我们不好干涉的。再说了,多娶老婆未必就能多生子孙出来。摆设在那里,不碰,可是生不出来孩子的,生出来的也是戴绿帽出来的。”陈老爷很得意自己的儿子比别人的儿子强,于是不准别人指责他。 陈姓族长被噎了一下,不过他也不以为然,“林氏说要给明仔娶茶妹做媳妇仔,明仔不肯,你也太惯着明仔了,多娶一房媳妇照顾伯母是他应尽的孝道。” 林六老爷在旁边插话说,“我家茶妹自幼由我堂姐养大,若是做了我堂妹的儿媳,自然能好好服侍她安享晚年。” 陈老爷哈哈大笑,“果然是有奸人挑拔,这样看来,那茶妹是万万不能入门的,她没进门就挑拔生事,进了门,岂不是要祸害我家了。” 这就说林六老爷同茶妹挑拔离间,而族长耳根软被人挑拔生事了,陈姓族长大感没有颜面,“林氏多年守节,现在明仔娶茶妹,茶妹就是你们长房的儿媳妇,以后侍候林氏不是很好么?” 陈老爷收了笑声,“大嫂守节多年,我夫妇二人一直敬重不已,供奉大嫂从没有半点慢待过。大嫂若要过继嗣子,我会帮忙出力娶好人家的闺女进门。不过我的明仔是独子,不过过继,好在族内有大把远房子侄可以过继过来。大嫂若是不愿意过继嗣子,我的明仔娶妻,生多个儿子挂在大哥大嫂的名下为孙,到时奉养大嫂即可,为何一定要娶那克父克母克家人的孤女入我家家门?”言下暗含讥讽,若是你看中我的儿子,怎么会让一个这样的丧门星给我做儿媳。 茶妹听得面无死灰。 陈老爷此举可谓毫不留情,也就是说陈家同这茶妹半点关系都没有,茶妹是生是死,与他们没有关系,总之,绝对不可能嫁给陈鸿明为妻。从前陈老爷是当茶妹做林氏的养女,可随她心意招婿上门,或是嫁人,不管如何,陈老爷夫妇会顺手照拂一下。现在,陈老爷已经当这茶妹是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可的碍眼之人了。 林氏看着心有不忍,不过她此时不敢出声。 陈鸿明满脸笑容看着茶妹,心中大快,果然,做人就得光明磊落落,算计别人时要想想后果。 陈姓族长心中暗骂陈老爷,你这老狐狸岂是信这些东西的人,不过茶妹的死活与他也没有关系,一个林家的孤女而已,陈家的林氏养大她了,难道还得赔上陈家的子弟不成么。 现下要紧之事是证明那卫小姐是旗人,或是不是旗人,陈家未来族长的夫人,不能是同陈家有血海深仇的旗人女子。陈家族长打着哈哈道,“是我少了思量了。” 陈老爷高高兴兴的说,“每月十四日,五可大家都去卫记酒馆唱曲,真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平头百姓只要去喝酒都可以听曲。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明仔,你赶快去卫记帮我们留个房间。” 陈鸿明苦着脸说,“你们有几个人,订座就好了。现在太晚了,估计是没有房间了。” 陈家族长笑着说,“明仔,明日我就厚着老脸让你父亲请我和林六老爷去喝酒听曲,也就三人吧。” 陈老爷拿茶杯砸陈鸿明,“一点用处都没有,让你去就去。” 陈鸿明敏捷的闪开,“我不能保证,那边是朱玉堂的蠢货手下朱猛在管事,做事一向不留情面。” 陈老爷气结,“那个蠢货再蠢,卫家小姐去订个房间,他能不腾出来?” 陈鸿明嘿嘿笑道,“小卫嫌人多,从来不去那里的。” 陈姓族长心里暗暗想,不去人多的地方露面,是怕有人认出来吧。再有,祭祀祖宗的七月,居然在那里唱饮酒取乐,哼,等明天抓到把柄了再责罚你们。 陈老爷缓下口气,“你去订应该那朱猛应该也能给点面子的吧?” 陈鸿明不耐烦的说,“你们就是麻烦,人家都是坐一个板凳听曲喝酒,个个都听得津津有味,随便哪个当官的过去都是一样,除了有人实在是要摆阔花大价钱在简松那里订房间外,咱听曲而已,为啥要那么气派?” 陈老爷又在身边找东西准备扔陈鸿明。 陈鸿明忙飞奔出去,边跑边说,“有位子就不错了,我先去给你们订上。” 陈鸿明去江容家,让花姑明天一大早去卫记帮自己订两个位置,说能听曲,能喝酒就行。 花姑点头,“天都黑了过来订座,位置就不用订了吧,随时都能有吧,是不是你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去说,我让朱猛给你留个房间吧。” 陈鸿明嘿嘿笑道,“不用,是我父亲同陈家族长过来,那死老头子一来就不让我娶小卫,还带了那讨人厌的茶妹过来恶心我,能有地方给他听曲就不错了。” 高士瑞听说陈鸿明过来,立刻出来准备冷嘲热讽,刚好听到这话,立刻脸色变了,“怎么那个茶妹就那么好,我妹子就比不上她么?” 陈鸿明就解释了陈家族长的来意,带林氏同林家六老爷及茶妹过来,逼自己娶茶妹,不准娶旗人女子。 高士瑞哼了一声,“我妹妹怎么样都强过那茶妹千万倍,你要娶茶妹就娶茶妹吧,好走不送。” 陈鸿明叹气,“表兄,我若是这点事都搞不定的话,怎么配娶令妹。这事我父亲就搞定了,我父亲赶我来卫记订座不就是为了让我过来通风报信么?我现在担心的是一件事,那死老头子说小卫是旗人女子,不可嫁入陈家,还说一定会让我们心服口服。” 高士瑞惊讶道,“怎么会有这事,一定是你们陈家的人出了漏子。” 陈鸿明摇头,“是那米婆婆一口咬定说小卫是旗人,说是米小宝说的。具体怎么回事我还没问,我家老爷子赶我过来订个座,我就急着过来报信了。” 高士瑞怒火攻心,“小卫真是心软,江祥这厮就不是好货,真应该象达老爹说的那样,干掉他一切干净。现在要不要去同简大叔讲,不要他在简记做事了。” 江容懒洋洋的穿着一身宽松粉红锦缎袍子出来,“愚蠢,你这是报复,米小宝说的,未必是江祥的意思,不过是与不是都没有关系,反正我们同他们一点交情都没有,简大叔用不用江祥,那更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我是不是旗人有什么要紧,关键是他们怎么能确定我是旗人,只要我不亲口讲我是旗人,我带过来的人不亲口讲我是旗人,没有人能证明我是旗人。只有江祥一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就是一反骨仔,说的话不可信。” 高士瑞在心里想,没关系的人,江容不让下手。但是高士瑞自然有办法让江祥不好过,他决定同所有的人讲,自己仇恨江祥,以后不会善待江祥。这样一说,自然大家会同仇敌忾,江祥参与的会与卫记有关系的事都会受到抵触,自然他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高士瑞越想越得意,于是江容讲的话予以附和,“我带来的人不会讲的,我们都是汉人,也当你是汉人来着,我们只是有旗人亲戚而已,姑奶奶当初也是同我们家失散了才嫁的旗人。” 江容打个呵欠,“还有拖达,拖达就是旗人,你去同达老爹讲,让他口风紧点,这里是广府,旗人也不能太横行霸道,可千万不要一冲动就喊出我们是旗人之类的话了,随便出啥事,都不要说我们是旗人,他是旗人没错,济兰叔叔担心这边的旗人横行霸道欺负我们,特意派他过来看着,还写了信带过来,万一有事的话,让他去求救。嗯,这样一来,就算拖达说自己是旗人也没事,他们随便怎么指证都是没用的。” 高士瑞高兴得嘿嘿直乐,“随便他们指证什么,我们都不认,我去帮你订座,顺便同大伙都交待一下。” 陈鸿明看高士瑞走了,立刻紧紧搂住江容。 江容皱起眉头,“你身上好臭啊。”她用力推之,没推开。 陈鸿明哈哈大笑,“我回家就被那死老头子叱责了一顿,幸好我老窦醒目,赶我来订座,不然到了明天不知那死老头子又有啥恶心手段出来。” 高士瑞好不容易走开了,不会在旁边看着二人亲近,这个机会实在万分难得。陈鸿明兴奋的低头吻上江容的唇,轻轻柔柔,然后两人唇舌间便是浓情万千。 江容心中恍然如梦,她觉得这其实不是一场恋爱,其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在磨和着,也许她所想要的那些东西,会在这个人身上得到,比如说忠诚,比如说珍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茫然 茶妹本来指望陈鸿明回来后,在族长的威严下,自己能嫁给陈鸿明,她要求不高,不奢望同卫小姐争峰,能有个一男半女就好,那样怎么样还有点盼头,衣食无忧。她觉得以陈鸿明的为人,被迫娶了她后,是不会让她守一辈子活寡的,怎么样也得让她生个孩子有点盼头。 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来这里,居然族长听到有人指卫小姐是旗人之女,不让陈鸿明娶卫小姐,逼着陈家娶自己过门。当时茶妹就心中发冷,觉得老天爷不肯帮自己,陈鸿明想娶的娶不到,被迫娶不想娶的自己,陈鸿明就算脾气再好,也一定不肯就范,一定会逼陈鸿明一家人恨自己。 果然,陈鸿明一回来,陈老爷立刻指自己为克父克母克家人之不祥之女了。 这样,在这陈家她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陈老爷还让族内给林氏立嗣子或是选陈鸿明将来的孩子为孙子,茶妹绝对没有可能嫁给林氏的嗣子了,因为陈老爷已经指她克父克母克家人了。 那茶妹更无容身之地了,林氏的嗣子嗣媳绝对不会容下茶妹的。 茶妹也不可能再呆在林氏身边了。 茶妹只能嫁出。 可是陈老爷肯定是不会再管她的婚嫁之事了。 茶妹心中绝望至极。 她昨晚整整一夜没睡,最后决定索性豁出去了,决定同卫小姐吵一架,然后就势寻死,看看能不能有点转机,或是逼陈鸿明娶她,或是陈老爷给她安排一桩婚事。不然,她真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她一直被林氏养着,天天做点女红,再就学着做菜,林氏说要把她嫁给陈鸿明,她就一心一意打算嫁给陈鸿明。 陈鸿明从小就不喜欢她,一直讲不肯娶她。 她也觉得没什么,反正林氏安排就可以了。那时陈老爷也没有说什么,反正多娶一房妻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陈鸿明喜欢上了那卫小姐,卫小姐的眼中揉不下一粒沙子,绝不肯同别人共用男人,陈鸿明就坚决要把茶妹立刻婚配掉以绝后患。 陈老爷顺着自己儿子的心意,让林氏对茶妹另做安排。 茶妹对卫小姐是又仇恨又羡慕,却觉得陈鸿明是个可以托付的男人,于是茶妹不肯接受安排,还是想嫁陈鸿明。 一直弄到现在陈老爷厌弃不已。 茶妹觉得自己的人生只再有一次机会了,她对自己说,一定要搏一次,不然,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七月十四日早晨,林氏见茶妹的脸色吓一大跳,忙让她想开点。 茶妹哭着同林氏说,“叔父厌弃我,我已经不能在这陈家呆下去了。” 林氏也抹着眼泪安慰她,“好孩子,不管如何,你总是可以呆在我身边的。” 茶妹很伤心的说,“我克父克母克家人,我不想再克到您了。” 林氏搂着茶妹哭成一团。 茶妹又说,“我想见一见卫小姐,就见一面,然后我就回老家去。” 林氏怨恨的说,“都是她害得你这样,你还去看她。” 茶妹哽咽着说,“这都是命。” 林氏还有些担心若是茶妹过去惹恼了卫小姐同陈鸿明,那样,陈老爷夫妇再不肯照顾自己,那么,即使另外立了嗣子,自己的生活,说不准还不如现在这样依附着陈老爷夫妇来得好。 林氏心中是很犹豫的,她很想要个嗣子和媳妇天天在自己面前请安,不想同陈老爷夫妇疏远,但是嗣子肯定是同嗣子的亲生父母比较亲些。如果是将陈鸿明将来生的孩子挂在自己名下做孙子,那就没有媳妇在自己面前侍候了。最好的就是给陈鸿明娶一房媳妇,这房媳妇在自己面前侍候,生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孙子。 可惜陈鸿明不肯。这一切,都是那卫小姐出现后发生的。 林氏既担心自己养大的孩子想不开,又想看下那可恨的卫小姐,于是终于同意同茶妹一起出来。 每月十四日,五可会到卫记唱曲。这日也不例外,五可身穿一身素衣唱曲,唱得婉转动听,响遏行云。 粤讴本来就是缠绵凄楚之至,今天五可唱曲内容更是触动人心,让人伤感,让人怀念,想起旧日心恸之事。 有个人边喝着酒,边号陶大哭,显然是想起从前伤痛之极的事来。 既然有人开了头,不少人都哭出了声,此起彼伏的恸哭不已。 江容也心中恻然,让朱猛免了那些人的酒钱。 陈老爷听得也是眼湿湿。 陈家族长声叹气,想起旧事。 江容听着也觉得伤心,就拉着陈鸿明出去说要去逛街。 高士瑞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本来打算跟出去,又觉得今天听曲比较难得,就没有跟出去。 陈鸿明见高士瑞没有跟出,心中大喜,拉着江容快步跑开。 江容被他带着跑动,不明所以,又抬头见他的笑脸,啐道,“人家都哭,你怎么就开心成这样。” 其他人伤心,那是人家的事。 陈鸿明轻轻笑道,“阿瑞没有跟出来。”顺手把江容紧搂在自己怀中狂吻。 江容措不及手的被他搂在怀中,吻得喘不过气来,反应过来时恼怒不已,这是在大街上,要被人看见了,定会被骂有伤风化,于是使劲踩陈鸿明的脚。 陈鸿明疼痛,立刻想到自己失态了,此时若是被人看见了,只怕会传到高士瑞耳中,自己是再也不得被允登门了,忙松开了江容。 不过已经晚了,旁边有人已经在骂不知廉耻。 茶妹见到这二人旁若无人一样,就觉得又是仇恨,又是羡慕。 看两人情浓至此,居然当街搂抱,有伤风化,陈鸿明从小就一直守礼,很少被人指责行为不端,自然,带坏陈鸿明的就是这卫小姐了。 茶妹不由的就骂出了声,骂出后心里就轻松了,这卫小姐素来脾气不好,肯定会对骂。 江容被人骂了,不过心知大众广众下,刚才的行为很不合礼,虽然是陈鸿明单方面做出来的,但是两人手拉手就已经是不对了,她只觉得不好意思,拉陈鸿明快点走开。 结果她没有拉动,陈鸿明站住不肯走开。 林氏此时也出声,“明仔,这位就是卫小姐么?” 江容心知是被陈鸿明认得的人骂,不禁恼怒万分,狠狠踢他几脚,“你还不走,非要站在这里丢人现眼。”江容本来还想双拳并用,只是右手被紧紧握住,抽不开来。 陈鸿明紧紧拉住江容的右手,同林氏行礼说,“伯母,这位就是卫小姐。” 江容尴尬,这女人明显仇视自己,对仇视自己的人,江容行不出来礼来也给不出来笑容,加上刚才的事也太不合礼了,于是江容不知说什么好,手足无措的看着陈鸿明。 茶妹由林氏养大,林氏素来爱惜茶妹,茶妹看江容对林氏无礼,心里的仇恨腾腾的升起来了,“陈少爷一心一意要娶的女子原来是这样,居然一点礼节都没有,见到长辈也不行礼,这样的人怎么能嫁到陈家呢。” 对着毁掉自己人生的人说出这种带针带棒的话来,茶妹心中觉得爽快多了。因为仇恨,茶妹的心情完全变了,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变得面目可憎,不讨人喜欢,不再有从前的恬淡心情。 陈鸿明怒视着茶妹,“人人都知我要同小卫成亲,我们的事用不着别人说三道四,尤其是想方设法拆散我们想强嫁给我的人。” 茶妹流泪说,“我没有要拆散你们,我愿意同她一起服侍你,就算是做妾,我也心甘情愿的。” 江容开导自己,既然还没订亲,陈鸿明的伯母便只是陌生人,还是不友好的陌生人,所以没有什么礼节不礼节的事,如果讲的话根本就是错误论题,于是不用生气,不用驳斥。然后想到这位便是茶妹,是想插进自己与陈鸿明感情中的人,江容倒仔细看了她一眼,清清秀秀的,可是长得远远不如自己,江容立刻放下心来。 陈鸿明冷冷的说,“我刚才不过是太过开心,一时情不自禁,就被骂不知廉耻,象你这种自荐枕席,硬贴上来给人做妾的人算是什么?” 江容拉着陈鸿明不让他再说了,“快走吧,话不投机半句多,同不相干的人讲什么,不准你说话。” 陈鸿明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敢说。 江容恼怒了,“当街吵架也丢人得很,小心高士瑞禁止你上门。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若是喜欢同她讲话,就不要再来同我说话。” 陈鸿明笑着撒娇说,“你不准我说话,我就没敢说,我不是要同她讲话,我是想说你踢疼我了。” 两人不理会林氏,林氏也觉得脸上无光,笑着说,“我们想去卫记听曲。” 江容又狠狠踢了陈鸿明两脚。 陈鸿明哎哟叫着同林氏告辞,拉着江容快步跑开。 茶妹没想卫小姐根本无视自己,就算得知自己是想嫁陈鸿明的人,也根本当自己不存在,只是拉着陈鸿明走开。 她远远的看这二人走开,心中万分妒忌,同时亦是茫然不已。 茶妹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将来,就如同天上的太阳一样,都是阴惨惨的。 写个炮灰哄大家开心下。本来不要写的,算给大伙道歉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祸端(未定) 我蠢货了,我已经改了,可是开头忘记删掉了,还在让大伙不要看。真是老年了。 中元节的规矩月姑老早就拉拉杂杂的讲过许多,这天酒馆得关门,得搭法师座与施孤台,焚香,放河灯等等。 规矩太多,江容懒得记,早早就说了一切月姑作主,一切尽可以隆重些,那些祭品尽可以分给伙计们带回家或是分给邻人,随她作主。 高士瑞很是头痛,这样一来,他有一大堆事要做。 虽然象全猪全羊鸡鸭鹅及发糕果品瓜果等祭品月姑早就准备好了,但是他要延请道士来念经施食,要去周围的道观寺庙施食,要去听祈福法会,因为他是男人,得负起他自己的责任,他要同本地人搞好关系,树立良好形象,方便日后在此安家立业。 这日道观与寺庙都有法会,法会主旨是劝导信众奉亲,敬养,普渡。稍有产业的家族都会去供奉一些。 可是高士瑞又很不放心陈鸿明,觉得自己得亲眼看着他才好。 幸好这天一大早,陈鸿明就派小厮过来捎口信说今天事多,最快也得下午才能过来找江容,让江容先出去玩,晚饭前回来就行,晚上一起去放河灯。 高士瑞才松了一口气,随口夸了陈鸿明一句,还算没纨绔到底,还知道做点正事。 江容哈哈大笑。 高士瑞认真的对江容说,“你别不当回事,真的吃亏了,你哭都哭不出。” 江容满不在乎的答道,“现在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若是他不要我了,我也不会活不下去,说不定我能找到更美貌的,比朱三还美貌的。” 高士瑞叹气,“那也是,只不过你现在喜欢他,那就好好待他,免得嫁进他们家日子不好过。” 江容嘿嘿直笑,“不好过?放心吧,不好过就用银子砸,喜欢什么都买给他们,人心都是肉长的嘛。若是有人要塞女人给他,我一定会给他们也送几个女人回去,等他们自己的日子乱了,就不好插手我们的日子了。再说了,明仔不是那种事事听他父母话的人。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昨天在大街上他亲我,被他伯母和那个要嫁他的孤女看到了。” 高士瑞大为紧张。 江容轻松的说,“他伯母自己还要靠着他过日子呢,想必不会乱讲。” 高士瑞摇头,又叹一口气,也不讲了。 江容大笑,“你象个老头子一样了。” 提前约好的僧人们与道士们都来举行过仪式,施食施歌,诵念各种咒语和真言,将一盘盘面桃子和大米撒向四方。僧人唱盂兰盆会,道士为鬼祈福,门口还点无数的香,供奉给鬼。 江容还让张斌倒了无数的酒,说是让那些酒鬼们也喝个痛快。 仪式结束后,江容高高兴兴的同着高士瑞一众出去逛了一圈,大街上铺子全都有关了,这个节日还是多姿多彩的,寺庙道观特别多人。 人多的地方,就会有是非,高士瑞一众都是外来人,高士瑞也担心碰到惹事的人,于是到了每处,派一个人进去施银子,其他人在外面呆着,一天逛下来,并不尽兴,申时时江容就带着几人回去了,高士瑞则继续见庙就进。 江容一回到家里,留守的花姑说陈家少爷过来了,好象累得不行的样子,已经在院子里睡了一会了,让大家不要吵醒他。 江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坐在自己常坐的藤椅上,看到陈鸿明在藤椅上睡得正香,很想摸一摸那长长的眼睫毛,不过又担心把他弄醒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弄醒他,让他睡个饱。 可能是逛街逛得累了,江容闭目养神一会,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江容迷糊中感觉脸上痒痒的,伸手去摸,手被人抓住。 江容一睁眼,陈鸿明的脸就在自己面前。 陈鸿明轻笑道,“口水流出来啦。” 江容本能的伸手去擦。 陈鸿明低声说,“闭上眼我帮你擦。”说罢就开始舔吻。 两人情意绵绵的温柔相吻,直到江容觉得冷打了个冷颤。 正巧此时前厅传来喧哗声,估计是高士瑞一众回来了,花姑大声喊要准备吃饭了。 陈鸿明低声说,“冷了么?多穿点衣服,吃点东西我们就去放河灯去。” 江容含糊的说,“可能是逛街那会出汗了,你同他们先吃,不要等我。” 江容去洗了把脸,换了一身衣衫才去吃饭。 江容坐在饭桌上时,高士瑞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换衣服了。” 江容知道高士瑞对自己很不满意了,撒娇的说,“那会逛街可能出汗了,没换衣服就睡着了,刚才醒了才觉得湿湿冷冷的,我明天会不会头疼啊。” 高士瑞半信半疑,“呆会我同花姑讲,你今晚睡前喝点热姜水。” 陈鸿明埋头吃饭。 高士瑞劝他多吃菜,“我家菜做的一向不错,你多吃点,不要光顾着吃饭。” 江容忽然想起花姑讲陈鸿明今天好累,不禁问道,“你今天做什么事了,累成那样子?” 陈鸿明夹了一筷子荷叶粉蒸肉给江容,赞道,“这粉蒸肉真是不错,也只有在你们家吃得到了。” 江容看了他一眼,又与高士瑞对视一眼,“你今天做什么事了?” 陈鸿明叹气,“不方便讲,呆会告诉你。” 高士瑞很不乐意,难道又有人催他娶多个老婆么,想想江容悲观的性子,决定一定要逼陈鸿明讲出来,免得江容又同陈鸿明有什么生份,“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么,难不成是你家又要替你上哪家提亲,还是那个茶妹没打发掉?” 陈鸿明没办法,“不是那个,那个已经没事了。我们船在海上出了点事,这事你们俩人知道就好,不要对外人讲,传出去不好,要是有人问起来,你们就当没这事。这阵子可能我都有点忙,我每天过来吃晚饭吧。” 高士瑞想了想,“有什么要帮忙的吱一声,别的帮不上啥,银子是可以借给你的。你既然有事,那吃了饭就回去忙吧。” 陈鸿明微笑,“再忙的话,河灯还是要放的,阿瑞带上人一起去吧。” 高士瑞摇头,“我们自己去玩就好了,你好好照顾小卫吧。不过我警告你,不要再把她弄丢了,也不要弄出什么不好看的事来。”不知怎么的,高士瑞忽然觉得陈鸿明也挺可怜的,天天百依百顺的哄女孩子开心,还有人时时跟在旁边,寸步不离。 陈鸿明喜出望外,低头扒饭掩饰自己的惊喜。 中元由上元而来。 人们认为,上元节是人间的元宵节,人们张灯结彩庆元宵,中元节是鬼节,也应该张灯,为鬼庆祝节日。不过,人鬼有别,中元张灯和上元张灯不一样。 人为阳,鬼为阴,陆为阳,水为阴。水下神秘昏黑,使人想到传说中的幽冥地狱,鬼魂就在那里沉沦。因此,上元张灯是在陆地,中元张灯是在水里。 这日也是人间追祭祖先,祈祷冥福的日子。 入夜时分,人人都放灯于水上,祈祷许愿。 遂有荷花彩灯成千上万盏漂浮于水中,但觉流光点点、随波飘荡,蔚为壮观。 陈鸿明拿了一大坛酒,又买了许多河灯,在河边把酒倒进去,把河灯点上蜡烛全置于河水中让它们随波飘走,又烧了许多纸钱。 两人坐在河边看着不断有河灯从面前流过。 江容忽发奇想,“我们坐在船上,让船随波遂流的,同着这些河灯一起……” 没等江容说完,陈鸿明低声说,“今天是鬼节,河上所有的河灯,都是给鬼点的。这些纸钱,也是烧给他们的。这酒,也是倒给他们喝的。” 江容紧紧握住他的手,“对不起。” 陈鸿明盯着江容的眼睛,“这不怪你,你哪有见过这么多死难,也不知这些新鬼能不能收到这些钱。” 江容被他盯得心里怦怦直跳。 陈鸿明把江容抱着放在自己膝上,“让我抱一会。” 江容顺从的把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 陈鸿明紧紧的抱着江容,江容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心跳,显示心情颇不平静。 不一会陈鸿明长叹一口气,轻轻亲了江容一口,“我同你讲,你记在心里就好,连阿瑞都不要说,我们的船在海上碰到官兵,发生了点误会。听说有好几十个人不见了,也不知是死是活,又正是这个日子,都不知怎么家属讲,唉。” 原来不是风暴,风暴只是钱就能解决的,现在却容易惹上官非。江容把头靠着他肩膀上说,“人死不能复生,出海前他们就应该有准备碰到风浪的时候,现在你能做的,也就是给死者家属多一些抚恤,你若是银子不够,到阿瑞那里去支一点吧。” 陈鸿明轻轻的摸着江容的头,轻笑道,“你还没嫁给我呢,就给银子我花。傻丫头,我的银子不会不够的。在海上捞生活,生死一向听天由命,这事太常见了,只不过这是我头次经手,” 两人坐在江边吹了很久的风,直到亥时陈鸿明才送江容回家。 次日江容就有些流鼻水打喷嚏觉得极为不适,月姑忙忙去烧纸钱,让花姑煲黑豆粥煮姜水给江容喝,还请大夫过来开药。 江容觉得月姑有些大惊小怪,不过只要不是让她喝香灰类的东西她也就随月姑了。 不过吃饭时都是素菜令江容有些不快。到了吃晚饭时,一桌菜大多偏素,很少肉,高士瑞同陈鸿明都陪着江容吃素,江容心情就好多了。 高士瑞斜眼看着陈鸿明,“她身体一向好得很,咳嗽都很少有的。” 陈鸿明笑嘻嘻给江容戴上一对银嵌珍珠手链,“算我赔不是了。” 高士瑞探头看了看,手链打制精细,上嵌着拇指头大的圆珍珠,粒粒一般大小,透着柔和的珍珠特有的粉光,间有两粒红宝石, “这手镯很值钱啊,小卫,不能要。” 陈鸿明忙忙笑道,“其实也不值什么,不过就是费些我挑来挑去的功夫而已。哪天若是不喜欢了,就打赏给人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高士瑞再三推托。 陈鸿明一再解释不值什么,“这些珍珠真的不值什么,只不过从里面挑出一样大小,光泽又全一样的,就难了点,其他倒没什么。” 江容倒是喜欢这些珍珠的光泽,浅浅的粉,于是对高士瑞撒娇说,“我自己买也买得起的,不要他送也可以的。” 看江容的眼神,高士瑞也就算了,他一拍头,“再贵也不过几千两银子,也不值什么。我都忘记了,你好久没订做首饰了,你看喜欢什么,立刻让甘文镜或是朱记给你做。” 陈鸿明捏着江容的手细细看着,“是啊,你的手上总是光光的,我还以为是你不喜欢呢。我明天就送些材料过来,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工钱由我出,高兄你就不要拦着了。” 江容掐他一把,“我有的是,我只是不喜欢戴,我就喜欢用匣子装着高兴了拿出来看。” 陈鸿明又私下给了江容一个小匣子,说让江容给他好好保存。 陈鸿明走后,江容打开看,里面是大粒的几十粒红宝石,底下压着房子商铺的契纸和银票,她随便大概了下,银票有二十多万两。 十七日一早,陈鸿明亲自带小厮们送过来四大箱东西过来,其中两箱珊瑚,两箱珍珠玉石类。 屏退下人们后,陈鸿明打开箱子给高士瑞看,里面不同类的珍珠宝石一匣一匣分得清清楚楚,高士瑞倒吸一口冷气,忙去喊江容起床来看。 江容也是看得目眩神迷,兴奋得脸色发红,随手拿起几样过来看,都不是凡品,“哎呀,我不要这么多啦,这也太多了点。” 陈鸿明微笑,“索性一次全做成首饰吧,你喜欢的留下来,不喜欢的拿去卖掉换银子。”陈鸿明心中轻松,要送的东西总算送出来了,并且此时陈家危难,江容就算为了给自己宽心,也绝不会退回。他不禁得意万分,本来是祸事,却让他趁机送些贵重东西过来,坐实两人关系,老实讲,一天江容不收他的贵重礼物,他就一天不安心。 高士瑞惊叹,“陈兄,你家真是家底殷实啊。” 陈鸿明大笑,“象珊瑚也不是好贵,只是好品相的比较难得而已。以前没怎么留意,这里的珊瑚都是我这几个月挑出来好的。若是用完了,我很快可以再收集的。”他看着江容如此开心,也是开怀不已。 这些珍珠宝石他家中本来就为他攒有不少,自从他决定要成亲后,他自己又开始全力收集,苦于江容不肯收他的礼物,最贵也就收了几千斤烟草,那也就几百两银子,当不得什么,甚至比不上当初张满娘被朱玉堂江容二人捉弄时扔的几千两银子,现在江容与高士瑞都为他担心,他就趁机送过来了。 江容赞叹了一会又担心起来,“这些东西放在我们这里,会不会有人杀人劫财?” 陈鸿明叹气,“你不觉得很少有人惹你们么?也就一开始同郎娇娇他们吵吵架而已?”他轻轻捏住江容的手,“真是个傻丫头。” 高士瑞却仍是紧张,“陈兄,我们还是得小心为上,这边都是女子,男人不多,我让张斌搬几个人住过来。”他觉得陈鸿明必定有些事同江容商量,于是借故走开。 陈鸿明满心欢喜的搂过江容,吮着她的耳朵尖说,“好妹子,赶快准备好嫁妆吧,这事一了我们就成亲。” 江容靠在他胸前笑道,“你又在骗人了,骗阿瑞很好玩么?你看把他急成什么样了,以为你就要被抄家了,先转移下贵重财物。” 陈鸿明轻声说,“昨天那个匣子,是我这几年自己赚的,我赚的银子自然是给你保管着的。让阿瑞也多急一会吧,象他那样,我过年前都娶不了你进门,我真是等不及啦,我想着八月就娶你进门。” 江容吃吃轻笑,听得陈鸿明心情激荡不已,他真恨不得一直这样呆下去,可是还有大把事要他经手去做,做足了样子是同江容说了要紧的事后,他依依不舍的告辞。 高士瑞等陈鸿明走后,面色沉重的对江容说道,“看来这次陈家的事不小,不然也不能急着搬这么多东西过来给你。” 江容笑道,“你说他怕被抄家?” 高士瑞摇头,“不是,他是要告诉你,让你放宽心,就算是抄了家,只要他人还在,再挣出一份家业出来好简单的。” 江容笑了,“你们男人真是的,有话不能直接说么。” 高士瑞也很开心,“直接说大把银子,你怎么会信,又不能直接拿银票过来,你又时时说有的是银子。” 江容对着那些冒着珠光宝气匣子傻笑不止。 不过没等她的傻笑结束,张斌中午时就过来同她汇报,“听说好多船遇到风暴了,死了不少人,看来这次很麻烦。” 江容皱眉,心想,当时高士瑞问陈鸿明,高士瑞一向口风很紧,这事陈鸿明都不太愿意讲的,怎么现在连大嘴巴张斌都知道了,那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江容紧张的问,“你怎么知道的,是谁知告诉你的,还有谁知道?” 张斌惊讶的看了江容一眼,“这个,估计全广府都知道了吧,简记那边的伙计过来卫记时讲的。” 江容惊出一身冷汗,这个朝代是一直不支持海上贸易的啊,何况现在广东督抚是以严厉著称的能臣施世骠。 张斌还在兴高采烈的说,“嘿嘿,那米小宝这次遭报应了。听说她父亲死了,以后看他们还攀诬你是旗人,看他们还有没有精神。” 江容紧张的追问,“这话是谁传出来的?” 张斌挠挠头,“听说是米小宝哭着去简记找江祥,说是她父亲死了,让江祥戴孝,那边衙门的人很多啊,简松的同仁很多出入在那里的,估计下午就会没有人不知道了。当然,我也落井下石的传了下。”幸灾乐祸的张斌也传了几句,生怕知道的人少了。 江容恨铁不成钢踢他一脚,“那船是陈家的,会牵扯上陈家的。” 张斌睁大眼,“陈家,陈鸿明家?” 江容点头。 张斌急了,“那就糟了,这事可大可小,不声张就没事,可现在这事怎么都盖不住了啊,知道的人那么多,就算现在去干掉米小宝也无济于事。那米家就是毛病,什么事都是他们惹出来的。” 江容深吸一口气,“你不要动不动就土匪习性说杀人。不过说什么都晚了,你让阿瑞回来,让张正马上去陈家报信,说是现在差不多全广府都知道有海船碰上风暴了,死了好多人,是米小宝传出去的,让陈家做好准备。要是有人问到你们,你们千万不要讲是陈家的船,就说不知道这事,陈家没有船。”江容真是愤怒,有的人不是坏人,可是天生就能给别人带来麻烦,这种人最讨厌,还不如井水不犯河水的坏人呢。 高士瑞回来时也是一脸阴沉,不过还是安慰江容说,“这种事,陈家应该早就有准备的,你不用着急,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就算出了事,只要肯使银子,也可以慢慢的捞人出来的。咱们还是赶快订制些首饰出来吧,帮他们打点也要送人的。”高士瑞知道江容一着急就会胡思乱想,忙让她做点事,免得她静不下来心。 忐忑不安的江容觉得只好这样了,着急没有用,还是得等事态发展再接招。 去陈家送信的张正很快回来了,还扛回来一大个蓝布包袱。 江容着急的让他说陈家怎么讲。 张正一五一十的汇报说,“陈家少爷说这事是有点麻烦,本来风暴年年有,渔民死点人不算啥。只是现在朝廷禁海,是不准大船出海捕鱼的,都在内河呢,出海就是大罪。米小宝真是迷登了,居然这种话都能讲出来,这下牵连甚广,不过,陈家少爷让你小心自己就好了,不用担心他们,不管米家说出了啥事,凡事都得讲个证据,他们是什么都不会认的。这带过来的东西是陈家老爷让带的,说是陈家的商铺房屋契纸给了小姐也会惹祸,就只带过来些珍贵字画,若是有什么事,请小姐帮忙在外面多活动打听。” 高士瑞让张斌张正去多留意下动静,打发走张斌张正后。 高士瑞同江容两人一起打开大包袱,除了字画外,另有一小荷包内装着不记名银票和存银折子,还有个印章,粗粗一数,有五十多万两银子,江容此时真是紧张不已,这表示老狐狸一般的陈老爷也觉得事态严重,严重到了没法控制的程度。 高士瑞还好,因为从早晨起他就一直在担心,所以此时反而是他在安慰忧心忡忡的江容。 江容强压着紧张心情,粗粗画图表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挑了几匣子珍珠和宝石出来,又称了些金子和银子出来,准备找甘文镜来做首饰。 下午时甘文镜同安如意上门来。 江容正在奇怪,“如意怎么来了?不过来得正好,我正打算请阿镜来呢。” 安如意笑嘻嘻的说,“昨天陈鸿明就已经捎话过去让阿镜不要再接活,近期专门给你做首饰,说上午会送东西过来,指定阿镜今天下午过来的,阿镜就去酒馆先找了我再过来的啊。明仔真是好体贴你。” 江容拿出选出的材料和图出来,让甘文镜看合理不合理。 甘文镜惊叹不已,“这么大的红宝石,蓝宝石,这么透的绿松石,这珍珠也是上品,这个翠碧玺也是好的,这些白玉也好,都是好的,我好少一起见到这些东西,这些是陈兄送过来的么?陈兄对卫小姐真是不错。” 江容轻轻点头。 安如意在一旁也是看得两眼发光。 江容勉强的笑道,“如意想做啥也挑点东西让阿镜帮你做吧,只是得等做完了,最后才能做你的,我订的东西得先弄。” 安如意开心的恭喜江容,“啊,是不是嫁妆首饰,你同明仔终于要成亲了。” 江容点头,“你们俩口紧,不要外传,这事阿瑞还没点头呢,先准备着吧。” 江容很烦燥,现任的广东提督是施琅第六子施世骠,此人是在江浙福建揖盗升官发财的。据讲心思缜密,对康熙忠心耿耿,也是,象他这样的狗,对主人不忠心,那还有什么活路,早就被其他狼狗咬死了。 在最初清廷统治不稳定时,满清有迁海令,弄得民不聊生,富庶的福建与广东沿海弄成一片荒芜。 后来郑氏集团被灭以后,康熙略略安心,于是海禁开了,但是,还以觉得汉人很难统治,对于出海有各项限定,比如说船只大小的限制,一艘船上船员多少的限制,船上载物品种的限制,出海年限的限制。有律令明确规定,不许民间建造双桅以上海船,擅造二桅以上违式大船和运载违禁货物出洋贸易者皆处斩枭示,全家发边卫充军。 后虽允许打造双桅船,但却有着种种限制,民间使用的渔船商船,严格限制在五百石以下。 那些船不管打渔还是出海贸易,只要超过了规定,就是大麻烦。 -------------------------------------------------------- 作者有话说:哈哈哈,终于没有大破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求助 在张正出了陈家不久,陈家就被绿营兵勇团团围住。 带头的黄把总一挥手,兵勇们如狼如虎的冲向各个房间,二话不说的把上下人等全赶出到庭院中间来,翻箱倒柜,掘地三尺,陈家被翻了个底朝天。 陈家连带下人合计有四五十人闹闹哄哄的站在中院,不少女人被惊得直哭。 陈老爷镇定的问究竟发生什么事。 黄把总拱拱手,“提督衙门查案,现在怀疑你们同海上盗贼有瓜葛,先点齐人到了衙门再审。” 说罢让手下亲兵拿着户籍一一清点。 点完人后,还多出林茶妹林氏陈姓族长林六老爷四人。 黄把总的亲信用家乡话问他,“这女子没在册上的,怎么办?” 林茶妹忙也用家乡说,“我姑母是陈老爷的大嫂,守节了几十年了,不管家里的杂事的。” 林六老爷扶着林氏点头说,“我姐姐守节多年,我过来探他。” 黄把总点头,“原来是亲戚过来寄住的。” 陈老爷忙拱手说,“我大嫂守节多年,不问世事,这几人实是不相干的,请将军多通融下。”手上偷偷递上去银票。 黄把总看了下是一千两的银票,“嗯,既是外人,又是节妇,那就不要带回去了。” 陈老爷又对陈姓族长说,“世兄,本来打算好好招待你在这里吃喝玩乐的,结果碰到这种倒霉事,累世兄受此惊吓,世兄你去听听曲了再回老家吧。” 陈姓族长心领神会,这是暗示他不要说自己姓陈,去卫记酒馆去找卫小姐,卫小姐一定会予以援手的,于是他拉着林六老爷就走。 林氏不肯,“我收拾点衣物再走。” 林六老爷急得直跺脚,“你再收拾,小心收拾到没命,衣物什么的,以后再置好了。” 他真恨不得扔下这不知轻重的林氏,茶妹一脸恐慌的同林六老爷一起拉走了林氏。 林氏哭泣着被拉走了。 黄把总心想,算你们识趣,不然,一个都不放走,这陈府所有的东西都不是你们的了,居然还想带走私房银子,想都不要想。 陈家包括下人共四五十口人全数押往提督府看管。 陈姓族长四人狼狈来到了卫记酒馆。 陈姓族长心有余悸的说这是陈鸿明的伯母同茶妹,是陈老爷让大家过来找卫小姐的。 张斌让他们等着,自己飞奔去告诉江容,问江容要不要喊他们过去住下。 江容摇头表示反对,“现在就是要撇清关系,如果提前就准备好了银子给他们,不显得是做贼心虚了么。我自己过酒馆过去看他们,在酒馆上拿银子给他们,大庭广众下,这话传出去也显得我们心安理得,没有做啥违法的事。” 江容急冲冲的去到酒馆。 一见到江容,陈姓族长就如同见到了救星,也不管之前的传言说卫小姐是旗人之事了,如今他恨不得江容是旗人,然后可以立刻救出来陈家诸人出来。 他老泪纵横的说,“天降横祸,真是天降横祸。卫小姐,你要帮忙打听下怎么回事,花多少银子,等明仔出来了,会数给你的。” 江容点头说,“我已经知道了,花银子能解决的事,就是小事来着。我们会想办法把他们捞出来的,你们先回去吧,不要呆在这里,这里既然出了事,就是麻烦之处了,大家离麻烦远点吧,免得累及池鱼,到时得多出赎金。” 陈姓族长点头称是。 江容又问,“你们出来是因为不在户籍上,出来是不是什么都没来得及拿?” 林氏哭着说,“我在屋里歇着,就被拉出来了,衣服都不成样子得很。” 江容安慰她说,“能出来不关进大牢,就已经很好彩了。” 她又大叫,“朱猛,把收的银票银子全拿出来给明仔的伯母。”在公众场合下见这几人,免得有人跟踪。 朱猛磨磨蹭蹭的不舍得把银票银子全拿出来。 朱玉堂看得心烦,把银票同银子全抢过来,又从口袋里掏了几百两银票出来,粗粗数了下,大约了一千来两了。 朱玉堂把银子同银票全递给林氏,又向陈姓族长拱手行礼,“明仔同我们都是好兄弟来着,现在他有事,我们一定会伸手的,不管出什么事,这一千来两银子,也够明仔的伯母养老了,请老伯多多看顾着她点。” 简松在衙门得知消息后,匆忙去告知江容。 见简松来到,江容立刻托他去询问下消息,并且请他给看管的兵丁银子以便让陈家的人过得好点,不拘使多少银子。 简松晚间过来,江容问他究竟怎么回事,要立刻数银子与他。 简松不要银子,说是米家漏了口风。 江容叹气,“谁漏了口风不紧要,关键是进去了怎么办,若是按例,如何办?” 简松叹气,“小卫,我都不知道发生啥事,不过最轻的判决,也是要处斩枭示,全家发边卫充军。我们也不是外人了,直说了吧,不管做没做,绝对不能认账,认了就得斩首,得流放,陈家就完了。不认,私下赔多点银子,人还在。” 江容点头,“是不能认,明仔我知道,一定不会认的,陈老爷也不会傻到认。我们卫记赚的银子算不少了,简大叔帮个忙,周旋一下,我们可以家产可以赔没,只要人没事,不往外面声张就好。” 简松苦笑,“这是那个严厉的施提督,也是福建仔,同陈家说不准有世仇,办起案来怎么会可能手软。” 江容摇头,“再严厉,再有世仇,也不能随便拉人的,总得讲个证据,让人心服口服。简大叔带我明天去看看他们,我们另外也托人去说说情。”陈家一家人被关,拖得越久越麻烦,江容决定拖达准备好,带上银子和华礼德黑礼写的信,次日一早就去找八旗驻防的那个协领,自己就同着简松一起去看下被关的一家人。 次日一早,江容自己也带着张斌跟着简松去打听情况。 高士瑞不想让江容抛头露面,说自己去。 江容摇头,“阿瑞,你得在酒馆呆着,我同明仔好讲话得多,你去探他,不如我去方便。再有,你长得好看,我怕他们有人好男色欺负你。” 高士瑞尴尬的说,“我宁可自己吃亏,也不愿意……” 江容打断他,“我同着简大叔一起去,张斌也去,想必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吧。我们有酒馆在,就有银子在,想必那些人不是傻的。” 简松递了银子和带的酒肉给看管的两个兵勇,打着呵呵说,“黄老大,这是我侄女,带些吃的过来看人,麻烦让她看一眼。这一包是给男人们的,这一包是给女人们的,这两盒是给你们的。还有一小盒,她自己提着的是给陈家少爷的。” 黄老大是两个兵勇当中说话算数的那个,他咬咬银子,看了江容一眼,把自己的那份酒肉放在外面,不准张斌跟进去,他自己帮着江容提着男人那份一起进去了,警告说只有一刻钟时间。 陈家男女分开关了两间。 男人这边二三十人挤在一个房间里,一进去就一股臭味。想必女人那边也是一样。 江容让黄老大开酒菜,让陈家的人自己过来取,以示自己没有夹带任何东西。 陈鸿明问女人那边有没有。 江容低声说,“有的,还单独给你一份了。” 既然不用给女人那边留,一眨眼间食物都分完了, 陈鸿明腼腆的笑,“这里好脏。” 江容摸着他的脸,已经瘦了,一双眼显得更大了,不禁有些难过。 陈鸿明笑道,“我在这里很好,不用担心。” 江容也笑了,“好臭,我想想办法,让你们能洗洗。” 陈鸿明摇头,“忍几天就好了,很快就能出去了。” 江容被他逗笑了。 两人情意绵绵的讲了不少话,听得黄老大很不耐烦。 催江容有话赶快讲。 江容告诉陈鸿明,已经安排林氏四人回了老家,在酒馆凑了一千来两银子给了林氏,也托了别人帮忙捞陈家人出来。 江容同黄老大出去后,陈鸿明偷偷打开江容给他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不要认。 江容走出去后,同那两个兵勇商量,“你们能不能让明仔洗一洗,我有带衣服给他。” 黄老大看了下简松。 简松笑嘻嘻的说,“小姑娘都爱干净,自然是不能容忍喜欢的人脏乎乎的,其实也不是好为难吧。他父母都锁着,你们给他站在这门外洗个澡也不能跑了。” 那个年轻些的兵勇吴在勤忙劝黄老大,“黄大哥,帮帮他们也没什么,那衣服,我们先仔细看一遍有没有夹带再给他。” 黄老大犹豫了下,立刻伸手,“十两银子洗个澡。” 江容示意张斌给他。 江容又说,“那也让陈老爷陈夫人也洗个澡吧,一样的价格。” 黄老大摇头,“女人又不能在露天洗,太麻烦了。二十两银子一次。” 江容满不在乎的说,“一个女人难道关了门洗个澡就跑了,她男人她的仔都在这里。十两银子已经很多了,爱要不要。” 张斌皱眉,“只带了一套衣服过来给陈少爷。陈老爷陈夫人洗了不换衣服,洗了也是白洗。” 吴在勤忙劝黄老大,“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的,明摆着人家只在乎那个年轻的少爷仔。” 黄老大也同意了。 江容满脸笑容的让张斌再给二十两银子出来, 简松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小卫,我回家去让我家的下人送两套衣服过来给陈老爷陈夫人,让他们委屈穿下我同内子的衣服吧。” 江容点头道谢。 简松又拜托黄老大看着江容同张斌一点,不要让人家欺负了。 黄老大心想,这简直是摇钱树,洗一天就是三十两银子,两个人分,再孝敬上峰,怎么样也能一天分个十两银子,这还是过来送饭时的银子不算在内,我怎么会舍得让他们出事呢,自然黄老大信誓旦旦的说,“简大人放心吧,这点小事包在我们兄弟二人身上。”于是让那吴在勤去打水过来,打完水再放陈鸿明出来洗一洗。 江容又同黄老大讲,“你看,明仔的脏衣服,不如你帮他洗了吧,免得我天天送衣服过来,天天你们要检查。” 黄老大寻思了下,这也没啥,于是点头,“洗一套衣服一两银子,合计三两。” 江容笑嘻嘻的还价说,“洗一下衣服,不能当是冲凉送的么?不过老实讲,明仔干净点就可以了,他那一套衣服我愿意出一两银子洗一次,那就是十一两好了。” 黄老大笑了,“真是怕了你了,人家来这里都战战兢兢的,怎么你一点不怕呢,你怎么有这么多话说。” 江容乐了,“他们又没犯法,是人家诬告嘛,关几天就出去了,我自然是不怕。等他们出去了,让简大叔再来感谢你对他们的照顾。” 黄老大哈哈大笑,“没事自然是关几天就出去了。” 江容得寸进尺的要求,“等明仔洗干净了,换上干净衣服了,让他过来同我聊会天吧。” 黄老大使劲摇头,“这可不行,你以为是过来做客的啊。” 江容失望的说,“诬告啊,又没证据,把陈家一家都关进来了,听说把陈家也是抄得干干净净的,是不是打算不查明真相就直接判了?如果是的话,我们家在京城也有些人脉的,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黄老大忙说,“瞎说,我们提督大人最正直了,怎么会可能做这种事呢?” 江容面无表情的说,“随便吧,我也托了朋友去八旗兵那边去问下,想必你们大人做事还是有王法的。” 黄老大无奈,“你这小姑娘说话真是无理取闹,我们施大人素来遵纪守法,几时会没有王法。” 江容嘿嘿笑道,“有王法就最好啦,陈家的那些东西抄了就抄了吧,能放出来人就行了,你帮我捎去话进去,东西我们不要了,只要说是无罪放出来就行。我会尽快去旗营那边拜访的,明仔他们放出来了,我会送一份厚礼给你的。” 黄老大被江容弄得哭笑不得。 这时吴在勤过来说陈少爷已经洗好了。 黄老大头痛的对吴在勤说,“你带陈少爷过来这里同卫小姐讲几句话吧。” 江容高兴的说,“黄老大你真是大好人。” 黄老大也笑了。 陈鸿明不明所以跟着吴在勤出来,看到江容忙忙说道,“小卫,我现在不臭了。” 江容指着黄老大说,“你得多谢这位黄大哥,是他做主同意让你洗的,呆会简大叔送两套衣服过来,会再让陈老爷陈夫人也去洗洗的。” 黄老大摆手,“不用谢我,你有话赶快同他讲。” 江容笑着对陈鸿明说,“我家里的长辈有捎过信过来这边八旗兵营里头的,是托熟人照顾我的。我一直呆在这里好好的,就没上门拜访过,不过我已经让达老爹上门去了,应该很快你们就能出来了,到时你再备份礼过来多谢这位黄大哥吧。” 陈鸿明想了想,“也好。那麻烦这位黄大哥同我娘讲一声,说没有什么事,免得她老人家太过担心,要是有啥病染上了就不好了,等我们出去了,必备厚厚的礼过来谢过黄大哥。” 黄老大脸色好看了点,“不如让卫小姐亲自同陈夫人讲一声吧,我们是粗人,怕吓着陈夫人。” 江容心赞此人会做人,示意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张斌再给十两银子给他。 江容又进去看了下陈夫人,安慰她不要担心,林氏几人已经回老家,已经在打点说得上话的人了,很快就能出去了,陈鸿明已经洗过澡换过干净衣服了,简松会派人送衣服过来,等一会陈老爷夫妇也可以洗一洗了。 江容安慰的话讲完后,就再也没话可说了。 陈夫人哽咽着拉着江容的手一直说好孩子。 江容不知道如何再讲下去。 可是黄老大一直没讲时间到了,江容心想为啥这会那黄老大不催自己时间到了呢。估计是收了银子收到手软了。 江容在心里呐喊道,“我不要再讲下去了啊,我没话了啊。” 她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逃跑的理由,“伯母,我得赶快回去托人帮忙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在这里放宽心多保重,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容回去后,发现拖达已经在自己家里等着自己,高士瑞想必还在酒馆盯着,看有没有新的小道消息出来。 拖达老头看江容回去也不吱声,只是让花姑给他再上点酒。 江容心想,这样子肯定是没问题了。 江容立刻就张斌给拖达捏捏肩膀,喊花姑开饭。 拖达老头舒服的不得了,“斌仔,力气再大点,再左点,再下点。” 江容也不吱声,等花姑把菜摆上来盛了碗汤上来给江容后,江容就自顾自的吃起来了。 拖达拿着筷子吃了好久,等了半天江容也没问他,只好讪讪的说,“妞妞,喝的啥汤啊,有没有我的份。” 江容喊张斌,“你这没眼色的,还不快给达老爹盛一碗去。” 拖达得意的开始讲,“我去那个刘协领家里去了,他拍着胸膛说只要五万两银票就没事了,他同管将军讲一声就行了。我没敢当面应承,我只说回来同主子商量下,我寻思可以再压压价。” 江容摇头,“不压价,只盼着他说话能算数,下午马上就送五万两银票过去,不要客套,立刻直说,达老爹再带几副镯子耳环给他老婆和他上峰的老婆,若是今天就能出来,再给多一万两银票给他,他爱怎么分就怎么分。呆会我同你一起去,坐在马车里不出来,万一有啥变故,可以立刻出来拿银票。” 江容说着就立刻去数了一叠银票出来,一个锦绣荷包装了五万两,另一个装了一万两,把两个荷包给拖达。 又装了几个荷包在自己身上。 末了又从自己的首饰匣里挑了光彩夺目的出来,分装以一直都备有的精致小首饰盒中,共装了四套。 拖达看得目瞪口呆直流口水。 江容笑嘻嘻的说,“达老爹,你擦擦口水吧,我又订做了些首饰,过几天也送些给你。” 拖达立刻回过神来,“哎呀,你就知道笑达老爹,达老爹没见过,觉得稀奇是很正常的,你就不能不说出来么。张斌快吃,吃完了咱就过去送银票去。” 江容白他一眼,“饭得吃饱点,说不准还会碰到啥事呢,现在这时候全都打起精神来做事,等明仔出来了再说。出来了都有赏。” 张斌大喜,“也能让我挑点不,我留着日后娶老婆用。” 江容叹气,“你就是没点头脑,这种东西时时都会有的,留着有用么?万一过几年不时兴了呢?张华成亲,我对他如何?你只要好好做事,能差过他去?” 张斌嘿嘿直乐,“我是被这珠光宝气晃了眼了,我跟你做事的时间长,苦差又差,我又聪明伶俐,又听话,自然小姐对我会比对张华好得多。嘿嘿,到时小姐愿意给啥我就给啥我吧,我不抢着要了。” 江容点头,“你现在抢着要也没有了,现在急着要送人用,做都做不及,怎么会给你挑。” 几人吃过饭后,先去酒馆同高士瑞讲了情况,高士瑞很是欣喜。 江容让他冷静,脸上不要表现出来,不要同人讲,人还没出来,事情就没定。 然后拖达赶车,拉着江容同张斌一起过去那个汉军镶黄旗佐领家去。 广府的满城虽然没有象其他地方那样专门筑城,不过,一样街道口有个旗丁站着拦路问话。 拖达扔给那旗丁一小锭银子,“小子,记性这么不好,我们有事到协领刘大人家去。” 那旗丁忙陪着笑脸,“是您老人家啊,我真是糊涂了。” 拖达若无其事赶车停到协领家门口。 张斌捧着几个首饰盒子亦步亦趋的跟在拖达身后。 刘振邦亲自迎出来,“达老爹,我正候着你哪。” 拖达矜持的背着手跟着他走进去,坐下后立刻就拱手说,“刘大人,寒喧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拖达示意张斌送上几个首饰盒子。 刘振邦不以为然,打开一看怔了一下,不禁眯眼细看。 拖达又递过来一个荷包说,“这里是五万两银票,如果今天能把人全放出来,我主子再加一万两银票的辛苦费给您。” 刘振邦犹豫了,手指不停的敲着桌子,良久,“达老爹,刚才我在门口就想讲了,我同管将军讲了,管将军说不成。” 拖达大惊,立刻问,“刘大人,是怎么回事呢?是觉得我主子付银子太爽快了临时加价么?还是出了什么事?” 刘振邦摇头,“华礼大人吩咐要照顾的人,我能帮到的一定帮,收银子都是打点用的,达老爹替我要辛苦费已经是很费心思了。我哪里敢临时加价,是管将军那里有点问题。” 拖达叹气,“若是刘大人觉得不成的话,我就赶快回去另外想办法,那些首饰是我主子的心意,我主子讲,成与不成,都送给刘大人。” 刘振邦叹气,“按说,我们是有资格去同提督讲陈家清白的,只要没有证据,就算有人咬着陈家也可以通融的。可是,管大人好象有难言之隐。” 拖达长叹一口气,“若是不行,也不能强求了。” 刘振邦一咬牙,“达老爹,你若是信我,就在这里等我多一会。我把这些首饰全拿过去给管将军,我就不信送上门的银子他能推出门,我一分银子也不要,只求华礼大人多多提携我就行了。” 达老爹忙站起来拱手道,“刘大人,若是帮了我家主子这一回,我家主子必定会重谢,必不会亏待刘大人。若是六万两银票还不能打动将军大人,我家主子可以再加两万两,另外多珍贵的首饰我家主子都愿意送上。总之,请刘大人尽力帮我家主子。” 刘振邦匆匆的去到广州将军府管源忠上。 管源忠见他神色匆匆,忙屏退左右,“振邦,这桩事真的是难办,三万两银子收得很烫手,你不要来求我了。” 刘振邦打开几个首饰盒,“将军大人,先不要急着拒绝,这是事主孝敬大人的。我寻思大人嫌银子太少,刚才同事主讨价还价,好容易事主说如果今天能放人,他们就肯出六万两银票了,另外,说有更珍贵的首饰可以孝敬给大人,只求尽快放人。” 管源忠看着珠光宝气的首饰,吞了下口水,“六万两。”管源忠站起来在室内快步的踱来踱去,“六万两,小刘,你去同事主讲,人一定会放,可是今天不成,得等几天才成。” 刘振邦为难,“这样,事主根本不信我们能捞出人来。” 管源忠两眼发亮,“这一两天时间,施世骠该审的也全审了吧,你拿我的条子,先去把陈家的人,除那个少爷仔外,全放了,这样就表明我们的能力了。把银子先收了,过几天再放那个少爷仔。反正那个少爷仔在那里天天有得吃,有得冲凉,有小姑娘看他,同在外面也没区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不如意事 刘振邦高兴的喳了一声,也不等管源忠端茶杯示意你可以走了就行个千礼告退,然后快速的往自己家中走去。 他在门口看到张斌已经坐在马车上了,心想这人就是年轻,一点沉不住气,哪有主人家让等着的,结果不耐烦的跑回马车上坐着的。当然刘振邦心情好,不同这种无知的年轻小子计较,反而还给了这张斌一个笑脸。 其实他这样想是冤枉了张斌。 张斌是担心江容呆在马车上呆久了,万一出什么事,太麻烦了。高士瑞以前指定张斌不能让江容同陈鸿明一起单独呆着的,现在江容是一个人呆在马车上,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更可怕,万一马被惊了,或是有人把马车赶走。 拖达见到刘振邦满脸笑容,忙问是不是可以了。 刘振邦却是收了笑容长叹一口气,“好说歹说,将军大人确实是另有苦衷,不过看在八万两银票的份上,过几天放人。我担心事有变故,死命的劝说,将军大人同意先收银票,陈家的人都可以放了,不过那个少爷仔要多关几天受点苦才成。” 拖达皱眉,“难道是陈家少爷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刘振邦不停的哀声叹气,“我也不清楚,反正,将军大人讲了,今天就放其他的人,让你先交银子。” 拖达心想,陈家其他的人死光了估计江容都没啥反应,现在出八万两银却单单扣了陈鸿明,这事就大件事了。 想到这里,拖达犹豫不决的说,“我家主子不在,这事太大件事了,我不敢随便做主,可是也不敢说回去问主子。刚才的那小子在这里坐不住,跑出去坐在马车上了,这小子虽然毛燥,却甚得主子青眼,我去同他商量下先。您看,您不介意吧?” 刘振邦点头,“那你快点,一拖的话,就得到明天了,夜长梦多,早捞点人出来是一点人。”这是刘振邦的心里话,他看管源忠那个为难,估计事情真是难办。这样讲来,刘振邦是帮了陈家不是么,万一真的有变,那就是一窝端了,死一人,好过死一大堆吧。于是刘振邦拿着折扣拿着心安理得。 拖达快步走到马车边上,低声说,“刘大人讲将军大人要先交八万两银票,今天放陈家的人,除了陈家少爷,不过陈家少爷也只是在里面多呆几天,过几天就可以放了。” 江容忍不住想尖叫,奇怪,难道是陈鸿明得罪人了,不过能赎出来陈老爷夫妇也算不错,最少多出来些人,也多有些人商量,要跑路的话陈鸿明也不用掂记着父母不方便。 江容强忍住困惑低声的说,“能捞出来多少就先捞出来多少吧,不过得问下他,为什么明仔不能今天出来,是不是觉得银子不够多。”江容决定先只给六万两银票,“不知是不是胃口太大,你去同他讲先给六万,还有两万,呆会陈家人放出来时给,若是能今天就放了明仔,我们宁可再多出点银子,一定讲定就好。若是真的不能放开明仔,咱再给他一万两银票做辛苦费,让他尽力游说那管将军。” 拖达进去给了六万两银票给刘振邦,“那小子说若是陈家的少爷仔能一起放了,估计我家主子能愿意再多出点银子出来。现在这少爷没出来,主子怕是会有些不开心。” 刘振邦急了,“达老爷子,真不是我为了多要银子,本来将军大人是宁可不收银子,也不肯放人的,我是加到八万两银子了,钱财动人心,将军大人才肯的。我若是为了多要银子为难你们,就遭天打雷劈,让老天收了我。” 拖达忙摆手,“刘大人,可别往下说了。是门口那小子这样讲的,我从没有一丝怀疑过您。” 刘振邦松了口气,“就算是老天不收我,还有华礼大人等着收拾我呢,华礼大人可不是善茬,我可不敢蒙糊达老爹。这事,估计真个有难办处,将军大人真是豁出去了才答应下来的,肯伸手,已经是陈家祖宗显灵了。达老爹还是见好就收吧,不要讨价还价,能早点捞点人出来就早点捞出来,免得将军大人回过神来,不肯收银票不肯办事。我听说陈家那个少爷仔在那里也没吃啥亏,卫家小姐有送大鱼大肉过去,还让那小子洗澡穿干净衣服,这同外面有啥不同啊,多呆几天有什么。若是我,我也肯去被关押。” 拖达此时也不敢再多说了,反正江容有的是银子,人捞出来了,银子的事反而好说,陈家也不能让江容吃亏。 拖达忙掏出两个荷包出来,“我身上只带了六万两银票,一个荷包是五万两,一个是一万两,这一万两原来是打算给您的辛苦费。银票只有两张是一万两的,其他的全是一千两,本来是为着方便您帮忙打点各方面人的,早知道,全放一万两的好了。现在我回家同我主子去银铺兑银票去。或者,刘大人到简记酒馆那边等我们送银票过去。我们说话算话,不会赖账的。” 刘振邦一下子两万两银票到手,他乐不可支的说,“可以的可以的,达老爹,那我得赶快去准备放人去了,你先自便。” 拖达松了一口气,匆匆走出去,坐在马车上问江容,“看情形是确实放不了,他说那将军大人也是看在八万两银票的份上豁出去了,能赶紧捞点人出来就赶紧的吧,不要再讨价还价,免得将军大人反悔。” 江容叹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是没办法的事了,先捞人出来。” 拖达又问,“是直接在那里提督衙门外刘大人放人呢,还是回去?” 江容这几日伤风,天天鼻子直流,在马车上已经用了十几条手绢了,她边摁鼻水边说,“回去,放人也得按程序来的,不是说放就放的,送我回去了,拖达老爹再来数银票给他,张斌你带陈家老爷他们去找地方住,再把陈家老家给的那个包袱还给他,他们家被抄了,应该啥也没有了,另外,让他们不要随便托人,八旗将军是监督提督和绿营兵的,既然这样都放不了人,那肯定是托一般的人也没用的。然后给他们解释下,我好头痛。我回去得好好睡睡。”两万两肯定是经手人自己留下来的,不过也不算黑了,总额八万,其中虚报两万,算不错了。比起后世的那些建筑造价,一千万的工程只有百分之八的成本,已经算是厚道得很了。 管源忠果然说到就能做得到,刘振邦送走拖达后,立刻就拿了他的条子要求提督府放人,陈家被抄的家产不必返还,但管将军要求分一半抄的银子与实货。所有的人全放了,不过把陈家小子转给将军大人管教,将军大人懒得专门派人来管他,于是借提督府这边的房间与人手让他再多关押几天,多享受下。 提督府这边,也是乐见其成。这事本来就没有证据,口说无凭,陈家虽然豪富,但是大把账本也看了,都是正当合理的收入,抄到的家产远不如账本上记,陈家看来也是享受得很,有钱就会花。既然管源忠发话要放人,那就放好了,只要管将军一插手,就相当于抄的家产可以安心的分了,不会担心管将军向京城密报。而陈家的茶山还在,应该不会蠢到再来提督府讨还家产的。 管将军应该是觉得分抄得的家产一半不如提督府这边,所以,扣下陈鸿明准备多敲点银子出来。这个要求也算合理,反正提督府这边该弄的全弄到手了,管将军有本事再敲点出来也是他的本事。 于是相关人士就决定放人,借间房子给让陈鸿明多住几天,。 于是下午申时,刘振邦同着抓陈家的那个黄把总一起去放人。 当听说除陈鸿明外,其他人全放了时,陈老爷失去了镇定,“为什么不放我的仔。” 刘振邦心中暗笑,再拖下去,管将军收不到银票,一个也走不了。 他板着脸说,“爱出去不出去,不出去的话,一个也不放。” 陈老爷紧紧抱住陈鸿明老泪横飞。 刘振邦急了,这些人放出去了,他就两万两银票动手了,此时万万不可生变。于是刘振邦柔声说,“陈老爷爱子心切,当知只有出去了,才能有所作为。” 陈鸿明也低声劝陈老爷,“先出去,出去才好安排。” 陈老爷打了个冷颤,他一生精明,刚才也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自然知道民不与官斗,能先出去,才能多活动,万一捞不出去陈鸿明,还有最后一招可以用。 刘振邦看陈老爷明白了,又大吼道,“都给老子走的利索点,除陈家的小子外,其他的全滚出去。”转头他又笑着对黄把总说,“对这陈家的小子好点,最少这几天还可以让你再发点小财。” 黄把总心领神会,将军府想必是想留着这陈家小子多敲诈点银票出来,这些人出去了,就有银子送过来了。“我们本来也没有拷打他们,只是关起来而已。” 张斌站在门口等着陈老爷一家子,他恭敬的鞠个躬说,“我家小姐担心陈老爷手头紧,把陈老爷寄放的包袱让我给老爷子。另外又送了些小银票碎银子过来,请陈老爷自行安置。” 陈夫人扶着陈老爷,哽咽着说,“你家小姐费心了,也不知道明仔几时能出来。” 张斌安慰她,“陈夫人大可放心,我家小姐托了人,说是关明仔几天就好了,这边小姐也会天天过来看的。我家小姐没过来接陈老爷陈夫人出去,是因为她这几日伤风了,乏得很,回去睡觉了。叮嘱陈老爷可千万别乱托人。” 陈老爷拱拱手,“小兄弟辛苦了,我那天听明仔讲过,说是卫小姐吹风了不舒服。我先去安置家小,晚上过去找你家小姐,在你家叨烦一晚。” 刘振邦同黄把总交待后出来了,他看到陈家一众人还在衙门口,立刻就赶人,“还没关够啊,要不要再进去,还不快滚远点。” 张斌笑了,“在这衙门口这里不好说话,陈老爷你们还是快点走吧。” 陈老爷带着家人火速的离开衙门。 简松这日晚上兴高采烈的去江容家汇报好消息,说是陈家人都放了,陈鸿明过几天也会放。 江容下午回去就在睡觉。 高士瑞代她谢过简松。 陈老爷回家后打听了几天的情况也是这样。 总之,提督府出来的消息是,不要去问,问了也没用,反正就多关几天。 拖达又送了些首饰和一万两银票过去给刘振邦,那刘振邦却是只肯收首饰,说是留着送将军家眷打通关系,但是银子他却死也不肯收了,说放了人出去,到时会主动的同拖达讲,现在没放人出去,他没脸收银子。 江容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要崩溃了,这说明是银子不能解决的事。 高士瑞劝江容,“大伙都以为几天就能放出来了,过阵子真的不行再说吧,就算是秋后处斩,上了法场也可以劫啊。” 江容叹气,只好假装相信过几天陈鸿明就能放出来,天天快快活活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看陈鸿明。 现在的陈鸿明虽然没有自由,日子却也过得不错,每天可以洗热水澡。 黄把总换了个房间关押他,却是干净整洁了不少。 陈老爷天天去看望他天天送他爱吃的菜过去。 每天可以出去放风晒太阳。 江容也天天去看他。 放风晒太阳的时间就是江容去看他的时间。 江容每天出去前都会仔细的梳头,换不同的漂亮衣裳,戴不同的首饰,打扮着光彩照人的去探望陈鸿明。 陈鸿明虽然被关押,心情却是大好,在他被关起来以前,一直是他天天去看江容。 两人碎碎念的聊天,陈鸿明讲自己从小到大做的调皮事,当然他一直表现得是个好孩子,事实上,做过许多坏事,欺负过许多人,一向都是欺负人,从来没被别人欺负过。 江容很是羡慕,她一直没欺负过别人,一直被大家当成是坏孩子,虽然是讨人喜欢的坏孩子。 坐在这光秃秃的院子的椅子没在在江容家的藤椅舒服,但两人敞开心怀聊天,却也非常的轻松甜蜜。但甜蜜之余,江容总觉得心中有些惶恐,总觉得老天爷不会就这样成全自己,心中隐隐有些绝望,除了一直对自己讲,过几天就水落石出了。她再也不曾对陈鸿明给过坏脸色,一直是笑脸以对。 陈鸿明难得江容对他如此体贴,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他同江容讲,到了八月就订亲,订了亲就立刻娶亲,三五天就可以准备齐全了。 江容点头说好。 陈鸿明又讲婚礼会如何操办,会有多少人过来捧场,他还在忧郁要不要请皮老大过来。 江容说一切随他。 两人过得其乐融融。 当然这是表面上的,江容心里怕得很。 江容天天让拖达去问刘振邦,能不能立刻放出来人,出多少银子都愿意,时间拖得越久,江容就越害怕。 刘振邦一直是回复过几天就好,请不要担心。他也觉得自己挺没点能力的,要是一开始没同管源忠讲就好了,直接就去把人全放了,自然陈家会聪明的全家跑光光。现在弄到这种程度,只是得了两万两银票而已。 江容担心现在是格尔斌弄的手脚,可是如果是格尔斌做的手脚的话,看到自己同陈鸿明如此亲呢,格尔斌应该会立刻爆发才对。或者这只是个偶然,不在格尔斌的安排之内,这样,更令江容心中更加充满了悔恨。 如果是偶然的话,江容决定这里的事情了了以后,再也不要见到听到那米小宝,虽然她父亲过世了,江容一点不同情她,去海上捞生活,都是心甘情愿的,米小宝自己伤心,不能说就可以对其他人的生活造成影响。 死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江容有时一个人呆着时就会绝望的想,应该六月底就同陈鸿明一起走的,不要呆在这广府,随便去哪里都好,什么鬼月什么忌诲,都是针对别人的啊,为什么自己要遵守这种呢。 可是再怎么后悔,也回不到六月底了,现在是康熙四十七年的七月,令江容度日如年的时间。 管源忠自然是将这一切全记下来了,准备格尔斌的指示一过来,只要批示能放人,他就立刻透点风声给这小两口,让这两人走得越远越好,早好是远到天边去,也算是那六万两银票的额外添头了。 他现在满心心里盘算的都是如何两面都不要得罪,两面都讨好。 可惜两面讨好的事很难做,格尔斌现在正在福建查逆案,离这边很近,几天时间就会来到。说不准过来的不是指示,是真人本尊。 于是,自认倒霉的管源忠只好选择得罪华礼德黑礼兄弟了。反正事后如果怪下来,就一切都推到格尔斌身上去,那格尔斌深得皇上信任,为人狠辣,想必那完颜家的兄弟也不愿意随便翻脸吧。 那天刘振邦申请去放人时,管源忠的心中暗暗叫苦,如果刘振邦啥话也不讲,打着将军的名号直接自己跑去提督府要人放人,管源忠会装糊涂事后收下银子算了。到时格尔斌过来,也只能怪刘振邦。那格尔斌又有几人能惹,又有几人愿意随便招惹呢。 可是那施世骠为人顶真,查海上的势力尤其顶真,刘振邦这滑头在这种事上不敢狐假虎威。 既然已经知道了,管源忠也没办法,只好送消息去给格尔斌,看在六万两银票的份上,先把那姓陈的一大家子先放了,只留个陈鸿明看格尔斌怎么讲。 格尔斌老早就要求管源忠密切注意江容的踪迹,在江容没来广府时就已经通知过了。 在春节前管源忠就确定了卫记的卫小姐就是江容。 格图肯的事,自然管源忠也从别的途径听说过,管源忠并不明白格尔斌想要做什么,但是知道格尔斌一定痛恨江容,他惹不起格尔斌,又不明白格尔斌要如何做,也不愿意惹到华礼同德黑礼兄弟,于是管源忠源源不断的将江容的事传到了京城,按照格尔斌喜欢的形式。 恶女执帚打人,同陈家小子吵架,同朱家小子吵,把这两个小子都当下人使唤,同其他人吵架,骂一些纨绔少年蠢货穷鬼。 管源忠认为这样可以证明这江容在广府过得不好,格尔斌一定开心。事实上江容在这里过得很好,不用看任何人脸色,想如何就如何。 但是陈鸿明天天去报到是瞒不过的,这陈家少爷的事,管源忠也小小的写了下。他觉得格尔斌应该高兴江容早日嫁人的,这江容早日嫁人,那格图肯就早日会想开。 然后管源忠收到了格尔斌的指示:江容家中一定会托广府这边八旗驻防的人照顾她,只要江容没有去求到旗人,格尔斌就假装不知道江容在这里的事,嫁人生子。只要江容一直假装自己是汉人,格尔斌就不会出手管。可是如果江容求到了旗人帮忙,那么,这事,一定会传到京城去,为了格尔斌一家子的面子,那么,格尔斌一定不会再容忍下去了。这江容就一定不能在这广府再呆下去。 管源忠心里想,真是虚伪啊,掩耳盗铃啊,那两人完全可以跑到别的地方去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好日子去。 可是,这两人不是干柴与烈火,两人都在小心翼翼的试探,在磨合,没有一开始就熊熊烈火燃起来。陈家小子是个滑头仔,不象黄锦那小子一下子就提亲,虽然同黎家的亲事结得一波三折,可是黄锦一开始就是在提亲。这江容也不象张满娘那样主动的贴上去,还时不时的冰一下。 管源忠有时看到手下的报告,说陈鸿明同江容两人很是情意绵绵,他都会觉得有些,替他们叹惜,如果两人都是汉人,那该是多么有趣的一对璧人啊,婚后估计有更多的八卦事体可以供广府子弟们娱乐,可惜了。可惜那格尔斌不会让他们常呆在这里。 管源忠有时都巴不得这两人赶快成亲,只要成了亲了,那格尔斌应该也不会再幻想格图肯同这江容还有一丝可能了,就会放弃关注了。管源忠就不会左右为难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不给时间这两人,再等一两个月这两人说不准就成亲了,却无故一场祸端来临。若是以前肯收钱的提督卢大人在位,陈家上银子就会放人了。但现在的施大人却是人也要定罪,银子也要没收。 管源忠这几日时时也过来提督府看一眼这两人,看到这两人开开心心的说些无聊的话,管源忠就在心里直撇嘴,老天爷不肯照顾,注定不能成的两人,能高兴一会就高兴一起吧。 多么有活力活蹦乱跳能惹事生非的一对璧人啊,就只能再幸福那么几天。 管源忠天天都去看几眼。看得他都心酸。 可是当事人还快快活活的等着过好日子,江容承诺再也不对陈鸿明拳打脚踢,尤其是绝对不会打脸。 在听到两人讲成亲之后的事时,管源忠很想告诉他们不行的,醒醒吧,发梦呢,梦是要醒的。 可是他不忍心说,就几天时间,就让他们做做美梦好了。 管源忠觉得自己真是大好人,天下无双的大好人。 格尔斌风尘仆仆的赶到广府,看到管源忠的记录,心里愤怒不已。 他其实是讨厌江容的,江容出身并不高贵,格图肯迷恋她,娶进门去会很尴尬,来往的夫人们都比江容身份高贵,他不愿意江容嫁过来,一心想着让格图肯纳江容为妾,那江容也不是有心眼的人,等时间久了,格图肯自然对江容的感情会淡。 偏偏这丫头并不识抬举,不识抬举也就算了。凭什么这个臭丫头可以在这里过得开开心心的,情郎被关起来都可以过得兴高采烈的,而格图肯只肯呆在庄子上假装养病,不肯出去见人,不肯娶妻。宗室弟子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得去袭爵,就得出仕,格图肯却死也不肯去做侍卫。老实讲,格尔斌本来对此没有强烈要求格图肯的,他老早以前就觉得自己出身高贵,居然要去给人做侍卫,这是一件多么难以忍耐的事啊,虽然是给皇帝做侍卫,可是,不管是给谁做侍卫,那都是低贱的事。虽然许多人觉得这是荣耀,是求之不得的事,但他不觉得。 更可恨的是格图肯还苦苦求他不要伤害这臭丫头,还求他托人在这里看着江容不要被人欺负过去了,这臭丫头是被人欺负的样子么,明明同那奸夫天天眉来眼去,不知过得几开心几自在。 格尔斌看到记录上是这两人如此开心,心中暗恨不已。恨不得诅咒死这两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棒打 格尔斌心中冷冷的笑。 管源忠感觉不妙,想起京中传闻,心中怕得不行,忙汇报说,“江容求刘振邦放人,送了六万两银票过来,我愿意全数孝敬格大人。” 格尔斌面无表情的对管源忠说,“我知道了,收了就收了吧,难道还退回去不成。你把刘振邦请过来见见吧。” 管源忠松了一口气,只有不得罪格尔斌的情况下,人身安全才有保障,现在银票还全数在自己手上,这真是两全其美。 刘振邦听到管源忠介绍格尔斌时就两腿发抖。 格尔斌微微笑着说,“刘大人想必是不知道,舍弟同江容一直情投意合,两人吵架,江容一赌气就跑来这里了,舍弟一直不放心她在这里,又扯不下脸面,就托付管将军在这里照拂一二。” 刘振邦流着冷汗陪着笑脸。 格尔斌收了笑脸又说,“可恨这江容朝三暮四,居然同个汉人勾搭,可怜舍弟还在京城苦苦候着她消气。”说罢长叹一口气。 刘振邦此时大气也不敢出。 管源忠小心翼翼的说,“说不准是小姑娘耍耍脾气,赌气来着,不能当真的。” 格尔斌又笑,眼中却是一片冰冷,“我寻思也是,她再生气也不能拿京城的一大家子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吧。我们家要面子,不能亲自去劝导她,不如请二位大人帮我去劝劝她才好。” 管源忠瞪着刘振邦。 刘振邦无奈,“她家长辈托付我照看着她不被人欺负,自然得我去提点下,别行差踏错。”他心存侥幸,江容求他放了陈家人,现在陈家人被放了,算起来也是帮过忙了,应该不能恩将仇报吧。 管源忠松了一口气。 格尔斌又笑着说,“她居然肯拿出六万两银票来救那陈家小子,真是好大手笔。若是那陈家小子没啥错过,让陈家出一千两银子就放了也罢,不要多难为陈家,同那陈家小子讲不准再与江容有一丝来往,若不然,他陈家在漳州也好,在这里也好,一个活口都不要留了。这一千两银子就算是刘大人的辛苦费好了。” 刘振邦听得心里一沉,这不是让自己同华礼反脸么?但他也不敢反抗,只得乖乖的遵命去办。 他在心中骂道,好阴狠的格尔斌。管源忠怕他怕成这样,收了六万两银票的事,估计一定同他讲过,这样一来,就是为了让陈鸿明江容二人心起嫌隙,再以全陈家人的性命来要胁,陈家人必定死也不准陈家小子同江容。 刘振邦又自欺欺人的想着江容没有事,他对着华礼也说得过去了。 管源忠献媚说,“格大人,放人在那江容也在场时放人吧,想必有趣得很,大人也一起去旁观下吧。” 格尔斌点头。 刘振邦本来还想着如何不得罪华礼家,现在是不行了。他硬着头皮让人去陈家送信,要陈老爷出一千两银子下午来赎陈鸿明。 陈老爷大喜,以为只是收一千两银子遮人耳目而已,他生怕夜长梦多,立刻带了四五个长随过去等着。 下午江容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过去看陈鸿明。 陈老爷笑着对江容说一千两银子放人的事,江容也是开心不已。 格尔斌看着江容的笑脸就觉得怒火中烧,冷眼看着刘振邦,“关押着的人,可以随便在外面晒太阳,这日子可真舒服啊。” 刘振邦吓得又是一身冷汗。 管源忠揣摩着格尔斌的心思,低声劝道,“格大人,那陈家小子并未犯事,放他出来放风,也是另收了银子的,一次收的银子够一般人过一年的呢。” 格尔斌一字一句的说,“去收银子放了那陈家小子,不要让他们还心存幻想。” 刘振邦一溜小跑过去,先拱手同江容说话,“江容格格好。” 江容还没反应过来。 他又拉长声音问,“银票带来没,带来了就一手交银票一手放人。” 陈老爷立刻奉上银票。 刘振邦挥手道,“你们可以走了。” 一听说立刻可以走了,一众人脸上全是喜悦的往外走,江容和张斌也是。 刘振邦叫住江容,“江容格格请留步。” 江容愕然,陈鸿明不明所以,依然傻笑着看着江容。 江容心中大感不妙,格格是旗人贵族女子的称呼,却也是贵族家小妾的称呼。这两样,江容都不挂钩。 刘振邦对陈老爷一家子说,“这位是格图肯少爷的女人,不过是同格少爷赌气来这里散心,你们要有自知之明,你们不过是草芥而已,不要妨着贵人。” 陈鸿明大惊,一把拉过江容。 张斌也是大惊,“刘大人不要乱说话,华礼大人不是拜托您照顾我家小姐的么?” 刘振邦叹气,“我也不想啊,华礼大人是请我照顾你是说不能让人欺负你你请我帮忙放陈家人,我也帮到了。格大人现在来这广府了,华礼大人再如何,也是鞭长难及。试问有谁敢逆格尔斌大人之意,敢拂他的面子,是想全家抄斩么?我同格格你不同,你做了再大逆不道的事,最多只会被训斥,可是我一家子却要保命。姓陈的,你们还不快走,难道想等着在这广府同你们漳州老家姓陈的全都寸草不留么?” 江容心中茫然,格尔斌自然是惹不起,她多日的努力,一下子变成幻影,饶是冷血坚定如她,亦忍不住泪流满面,号陶痛哭。 陈鸿明紧紧搂住江容,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江容,却是无话可说。 江容心中不甘,哭着问,“一直呆着好好的,怎么他会来这里?” 刘振邦又长叹一口气,“这事,要怪就怪陈家吧,不是陈家被关,你求我帮忙放这一大家子,你们小两口还可以甜甜蜜蜜的过下去。” 格尔斌悄没声息的过来说道,“这陈家小子有什么好,你居然能伤心成这样。我若是杀了他,你又如何?” 张斌劝陈老爷,“先带明仔走吧。” 陈老爷长叹一口气,拱了拱手,让众人拉走陈鸿明。 陈鸿明拉着江容的手不肯松。 江容心如死灰,终究只是一场梦,结局凄凉的梦。 她不看陈鸿明,只低声说,“你放手吧,就当是发了一场梦吧。” 陈鸿明定定看着江容,陈老爷众人架着他走了。 江容失魂落魄的看着陈家人走远。 张斌拉她,“小姐,我们回去吧。” 格尔斌拦住他们。 张斌挡在江容面前,“欺负女孩子有意思么?” 格尔斌一脚踢倒张斌。 江容惊恐。 格尔斌用手捏住江容的下巴,“好一张脸,越看越顺眼,难怪格图肯念念不忘。我答应过格图肯,不找你的麻烦,只要你不让我们再成笑柄。你在这里的的事,我全都知道,只要没有别人对我说起,我就假装永远不会再见到,不会对你怎么样。可是现在,你居然为那陈家小子求情。” 江容脸色苍白。 格尔斌心中大快,“我就看不得你开开心心的过着。你担惊受怕的活着,我才开心。凭什么你过得开开心心的,格图肯一人在受罪。给你一天时间收拾,限你大后天之内离开广府,不要让我知道你还同那陈家小子在一起,不然,你京城的一大家子,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江容神魂不守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回去。 格尔斌冷笑着说,“车尔达,去侍候着她,免得格图肯讲我逼死了她。告诉她,她若想一死了之,我会送她家人去下面陪着她的。” 江容本来就病了,又逢此巨变,本来还在同陈鸿明讲成亲的事,忽然就要劳燕双飞,她心中苦闷,头痛如裂,回到家中便晕晕沉沉的睡了。 张斌让花姑赶快收拾江容的东西,说是在这里不能住了。 众人都问怎么了,张斌讲述陈鸿明已经自由了,但是格尔斌不准江容在此地再呆下去,也不准她再与陈家少爷有来往。 高士瑞震惊。 江容醒后,众人都安慰她。 江容有气没力的让大家都散开去收拾东西,自己要安静下。 月姑送了点吃的过来给江容,“小姐,没有男人一样可以活下去的。何况你这么有钱,又这么美貌,天下大把男人任你挑。” 江容默默点头,吃完东西后让月姑安排下,有的人留在此地继续做事,愿意跟着江容走的人,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广府。 张满娘也溜进来找江容,笑咪咪的说,“难过什么啊,大不了你同明仔到海外去呗,正好有心情了可以去找明拙玩。” 江容勉强的笑一笑,“明仔未必肯啊。” 张满娘急了,“不去海上,那去哪里?难道他就为你是旗人这事就不喜欢你了?” 江容垂头丧气的不理她。 张满娘转个圈,“要不就是你不要他了?不会的,你本来就是从京城跑出来的。我真的好佩服你啊,你居然能从京城跑出来,京城的人都讲这里是蛮夷不开化之地。” 张满娘唠叨了半天。 一个中心,若是陈鸿明不带江容去海上去,那就趁早甩了陈鸿明,再换别人好了。就象她喜欢朱玉堂,如果朱玉堂一直不肯的话,她就会绑朱玉堂去海上去。但是,如果她喜欢的是陈鸿明的话,陈鸿明是绑不走的,于是她会换人,会换能绑得走的人。 所表达的意思应该就是感情的事,要量力而行,不要太过痴情,如果这人不行,应该果断的换人,换个能与自己白头偕老的人。 如果是朱玉堂听到这些话,一定会觉得大为震惊,张满娘一见他看上他了,最开始装柔弱,柔弱不见效,立刻用银子砸,银子砸不成功,又开始用朋友身份来接近,种种手腕全部用尽,对他死缠烂打,温柔体贴柔情似水,居然还不是唯一,还是可以替换的。 江容听着觉得颇为有趣,情绪稍稍稳定了些,天塌地陷的心情稍稍减轻了点。 既然要走,就得安排这边的产业,江容仔细的同高士瑞讲了这边的产业收支。高士瑞泪流不止的听着。 当晚,陈鸿明偷偷的来找江容。 看着陈鸿明深陷的双眼,下巴上的胡子,江容心情非常的茫然。 江容缓缓的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也有满清管不到的地方,比如说海外,我同你一起出海好不好?” 陈鸿明沉思半晌,摇头,“我不能带你出海,我自己的事,不能连累大伙。” 江容心酸,张满娘可以因为喜欢朱玉堂就捎明拙出海去,陈鸿明却不肯带自己出海,因为担心他的族人。 两人肯定是不能同陈鸿明去他老家呆着的。 格尔斌不准江容在广府呆下去。 江容又说,“你同我远走高飞好不好,我们一起去兰州府去,格尔斌不准我同你一起,我们改名换姓就好。兰州府那边还是汉人回人混住的地方,乱七八糟的,格尔斌应该没什么势力的。我们在那边谁都不认得,有什么事大不了再换个地方呆着。” 陈鸿明思索良久,还是摇头,“万一有人认了出来,那是灭族的祸事。我,终是不能拿陈家全族人的命来冒险。” 江容的心顿时沉到了无尽无边的黑暗中,再也看不到一丝光明。 陈鸿明叹气,“你要知道,这天下,不止只有我一个人的,还有大把好男儿可人选的。” 江容崩溃的大叫,“你不要再说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走吧,我再也不要见你。” 陈鸿明脸色惨然,“我想了整整一天,想来想去,想去想来,我们终是没可能,我可以同你漂泊海上,可是,其他人还得活下去。我不能累及族人不见天日。是我对不起你,我父亲不让我见你,我是偷偷的跑出来见你最后一面,是来同你讲对不起的。” 车尔达听到江容房间里的声音,立刻拔刀踢门。 陈鸿明闪开,“我是同小卫告别的,你不用太担心。” 就那样走了。 连一句保重都没有讲。 只是说对不起。 江容整整哭了一晚上,哭得肝肠寸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自由 (不是结局的大结局) 江容次日的起来,因为一夜没睡好,双眼皮双得格外重些,显得眼大了许多,都有些楚楚可怜的风致了。 她用冷水冰了冰眼睛,仔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虽然不是绝代佳人,倒也看得顺眼,在一堆衣服中挑来选去,找了显得自己比较柔弱的浅蓝色衫子穿上。 高士瑞赞她这日特别美貌些。 或者有些沧桑才算美貌,江容勉强的笑。 吃完饭后,江容便要出去。 车尔达拦住她。 江容很生气的说,“就算格大人不准我住在广府,我逛逛这广府告个别很离谱么。” 车尔达默然的跟着走。 江容对高士瑞说,“你先去卫记安排下,我稍后就去,我要先去女子酒馆安排下。” 女子酒馆这边众人都停下来打招呼。 江容让他们继续做事,对阿八嫂子说就算自己离开了这里,这酒馆也一样开,让阿八嫂子安抚众人。 江容出来后,走向卫记酒馆。 已经是八月初一了,地里的不少作物已经收了,仲秋也近了,大街上很热闹。很多农人在逛街,估计是卖了地里的出产,手头有点结余,拖家携口买点东西回家。 满大街都是快活的人,似乎只有江容一人不开心。 江容去到卫记后,此时尚早,没有多少客人,高士瑞已经安抚过伙计们,经营一切照常。 江容想到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了,心中闷闷不乐。 一向不说话只喝酒的道士跑过来说,“傻孩子,就算那明仔不要你了,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江容看着他也不出声。 道士伤感的说,“可怜的孩子,我当年一看到你,就决定当你做我亲生的孩子一样看待。我决心让你一生富足,本以为你会一生安康,再也不要哭。不过这点事没什么,当年我也有喜欢的女孩子另外嫁给别人,后来再喜欢上别的女孩子时,就不伤心了。” 江容叹气。 道士轻轻说,“是真的,我当年一见你就觉得眼熟,很亲切,你仔细看看我的眼睛。” 江容这才仔细看道士的眼睛,确实同自己很象。 道士得意的睁大双眼,“我年轻时,眼睛很好看的,现在老了,眼睛变小了,你仔细看看,同你还是很象的。” 江容哑然失笑。 这时张满娘满出来,江容看到她满脸潮红,呼吸有些急促,媚眼如丝,脸上还有红印,跟在身后的朱玉堂气定神闭,不禁挪榆的一笑,在心里自动想象张满娘不停的叫不要啦不要啦的场景。 张满娘不好意思的挥舞着小拳头说,“你不要笑我。” 江容挑起眉毛,“我有笑你么?我哪有。” 张满娘色历内荏的说,“你就有笑,不准笑。” 江容笑得更厉害了。 她又想起张满娘最初被自己同朱玉堂敲竹竿的事,又想起陈鸿明与自己最初见面时,心里不禁又苦笑。 看着江容脸上的笑意有变,张满娘扑过来说,“好啦好啦,让你笑一笑吧,只要你开心点,让你笑一下也无所谓啦。” 江容一刹间但觉心中万分温暖。 张满娘又对朱玉堂娇斥道,“你拄在那里做什么啊,还不快把我们送给小卫的东西拿出来。” 朱玉堂软弱的抗议道,“你们不是在说话么,我等你们说完嘛。再说了,你答应过在大家面前给我留点面子的。” 江容不禁哈哈大笑。 张满娘拿着朱玉堂递过来的匣子,拉着江容进到内室,车尔达要跟着去。 朱玉堂拦住他,“女孩子说话,你跟着做什么?” 车尔达无奈。 张满娘进屋后,从匣子里拿着一只玉佩说,“小卫,你拿着这个,到我家的酒馆去,随时可以安排你出海。” 江容意外的看着张满娘。 张满娘轻松的说,“刚才阿瑞已经同我们讲过了,你昨晚哭了一晚,我想肯定是明仔不肯带你出海去,不然你不能哭。明仔有顾忌,怕你是朝廷的人,会引兵灭了他们全族,就象也有人会以为我是海盗一样。我把这个给你,你去找明仔,随时都可以安排你们俩出海的。” 江容心中感动, 她在心中对自己说,再给他多一次机会。然后在心里快速思索,要去见陈鸿明一面,约定一下,自己从广府北上,然后,再偷偷的同陈鸿明一起出海去。 江容轻轻的抱住张满娘,“谢谢你们。” 张满娘满脸笑容,“大家是朋友,这没什么的,你抓紧时间吧。” 江容点头。 江容同张满娘从内室出来,江容看到王宝珠也在。 王宝珠微笑着握住江容的手说,“小卫,不管你在不在这里,我们宝珠银铺同你合作永远是最优惠的条件。” 江容笑着道谢。 王宝珠接着,“我就是过来亲口告诉你这句话,你肯定有好多事要做,我先告辞了。” 江容大笑,“是,我没时间陪你,那我不送你了。” 江容喊酒馆众人进房间议事。 高士瑞问江容,“我们高家张家的人,全是听你安排,你说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说带走就带走。” 江容点头,“你留在这里,好不容易立稳脚跟,不能糟踏了,该进货进货,该卖酒卖酒,让张华好好种地。就让张斌带些人同我一起北上吧。”张斌长得没有高士瑞显眼,应该不那么引人注意些。 月姑表示,她同一直贴身侍候的花姑银姑几人,都愿意跟着一起北上。 江容想了想,自己带着一众男人,没有女人侍候也不是一回事,于是同意了。不过,这几人跟着走的话,就相当于是远离家乡,说不定埋骨他乡都有可能,于是江容让高士瑞给她们一直到七十岁的工钱,让她们自己安排,准备明日一大早就启程离开。 江容决定后,决定先回住处,取出当初陈鸿明给人匣子,以此为理由去见人。 车尔达见江容要回去住处,不禁问道,“你不是说要去逛街么?” 江容冷冷的说,“我要去见他,把他的东西还给他。” 车尔达寻思江容也不会蠢到惹格尔斌动怒,于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 江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收拾,把自己的安排写在纸上,决定见到陈鸿明后偷偷的塞给他。 江容捧着匣子出来时,车尔达一手抢过去看里面有什么,看到里面是一叠银票同首饰后,并无什么暗示在里面,车尔达就还给江容。 江容白他一眼。 车尔达尴尬的陪着笑脸,“我也是职责所在。” 江容不理会他,叫上张斌一起出去。 路过天生成酒坊时,正巧看到郎娇娇同赵亚波抬着一笸箕东西出来晒。 江容失笑。 郎娇娇听到有人笑,抬头一看是江容,立刻怒目而视。 赵亚波劝郎娇娇不要生气,又同江容赔不是请江容不要介意。 江容摇头,“我明天就离开广府了,不会再同你们斗气了。” 赵亚波大惊失色。 江容笑道,“你不要装啦,我不信你没听过这个八卦。” 赵亚波尴尬的笑道,“这不是怕你面子上过不去么。” 江容摇摇头走过去了。 绕过了天生成,江容走到了陈家。 陈家大门紧闭,张斌上前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应门。 车尔达等着心焦,纵身跳进去。 江容心情晦暗不明的等了一会。 车尔达又跳出来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估计人全都走了。” 江容失声说,“你骗我,我要自己进去看。” 车尔达无法,又跳进去打开门让江容进去看。 江容跑进到陈府里去看,门厅,大厅,二厅,二房,书房,偏厅,卧房,厨房等,各个房间都有进去看,果然是空无一人。 江容又去陈记茶庄去看,却是已经变成了小饭馆。 江容的心里空空荡荡的。 江容神不守舍的回到了卫记酒馆。 高士瑞担心的问张斌出了什么事。 张斌低声说陈家的人全走了,一个不留。 高士瑞镇定的安慰江容,“鱼七娘家是船底人,船运不用陈家帮忙也可以的。” 江容一下子爆发了,随手一推面前的桌子,“我不开心,你居然还同我讲这些。” 高士瑞也不解释,任江容砸东西。 朱玉堂看着不忍,拉住江容。 江容号陶痛哭,其实真的没什么,只是很伤心而已。 张斌劝她不要哭了,“再哭,眼睛就不好看了。” 高士瑞摇头,“让她哭出来吧,等缓过来了,她就明白,其实男人也没什么的。再说了,天下的美男子多得是,有更好的等着呢。” 江容其实心里也很明白,她理解陈鸿明的选择,做为一个男人,家族也很重要,因为一己之私就抛弃家族利益,陷同族人于水生火热中,确实是离谱。 但她心中充满了怒火,她很伤心,陈鸿明对她一直很好,很少忤着她的心意,江容一直感觉到陈鸿明是全心全意的对她的。现在,忽然一下子,就走了,就好象抛弃养的宠物一样,就那样就走了。 张满娘愤怒的说,“这个明仔太不象话了,简直是良心被狗咬了。我以后再也不认得陈鸿明了,小卫,到时我替你报仇。” 江容收了眼泪,骄傲的摇头说,“不必了,我不认得这个人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一个没用的男人罢了。天下还有大把美男子,等着我去临幸呢。” 高士瑞点头,“这人长得也一般,不要说朱玉堂了,感觉还没有我好看。以后我们帮你留意,见到长得英俊的男人就同你吱一声,让你来仔细看看。” 江容破涕为笑,“我又不要挑三夫四侍的。” 高士瑞赔着笑脸说,“我这不是哄你开心么。” 张斌点头哈腰的说,“小卫,我陪你再去逛下街,看有啥要吃的要带的,一路去买好,明天我们就走了。” 江容摇头,“我累了,我今天不去逛了,你去帮我买就好了,明天一早大家就启程吧。”远离这个伤心地,越早走越好,再难受,久了也会忘记的。 朱玉堂兴高采烈的说,“我要带满子回家成亲,大家一起结伴同行吧,正好小卫可以观礼。” 江容拒绝了,想象得到朱玉堂携朱满娘回去,朱老爷一定会大喜过望,朱玉堂与张满娘婚礼一定会隆重无比。不过江容不打算同他们一起走,她计划独自慢慢的走走玩玩,也不打算把目的地告诉别人。 高士瑞问是不是要把安如意也一起捎回去。 朱玉堂尴尬的摇头。 张斌捉狭的说,“是怕你家满娘不高兴喝醋么。” 张满娘大叫,“才不是呢,你们不要把账全算我头上,不关我事的,是甘文镜要当父亲了,怕在路上颠簸着孩子。” 众人恍然大悟。 江容兴奋的说,“真是要恭喜他们了,那你们帮他们捎点东西回家去,阿瑞,你到时帮忙送礼过去甘家去。” 高士瑞微笑,“你放心好了,这里的事,我一定会好好打理,该送的礼都会送的,绝不会让你失望。” 起起伏伏的心情之下,江容安排好了广府的生意,让张正带着几个知道自己喜好的高家人先去兰州府置好宅子,自己则带着张斌几人分开上路。 当天下午,黎小樱李晚晴一众人都来同江容告别。 江容抱歉的表示不能参加她们的婚礼,不过会让高士瑞去送礼,请她们有事多帮衬高士瑞。 江容八月初二离开了广府,坐船往北走。 一路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三个月才到兰州府。 到达之时,兰州府已经冰雪覆盖。 江容满足的长长叹息一声。 这里同广府的繁华热闹没得比,但也是别有一番特别之处的。 兰州府风景是浑壮雄阔,或者见惯的人觉得一般。但它挨着的是高原,沙漠,戈壁荒漠这种风光同江南完全不一样,没见过的人,见到那漫天漫地的黄沙,都会觉得是无上美景,恍如美梦一般。 江容一行一路过来时,有时候会一整天都见不到人烟,加上是冬天了,很多地方干旱,只见黄土。所谓西北大漠,想必时时还会有肆虐的沙尘暴之类的情况发生。 在很多人心中会觉得这里荒凉无比,可在江容心里,这就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在这里不必见人就行礼,可以远离家门,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