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新传》 楔子 汉四年九月,西楚霸王项羽与汉王刘邦签定盟约,以鸿沟为界,东归楚,西属汉,中分天下。 “老李叔叔,我们真的是在回彭城的路上吗?”一个稍显稚嫩的少年仰起头,对一旁的大胡子老兵问道。 “是的小三子,我们真是回彭城,哈哈,终于跟霸王回家啦,这一次出来,一晃就是两年多,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我老婆了,还真是想她呀。”大胡子老李乐呵呵地拍拍少年的肩膀,眼睛里还闪烁着兴奋的泪花。 历经多年的征战,这些老兵都已是疲惫不堪,个个归心似箭。所以一听到霸王和汉王终于两家罢兵的消息,众军士无不欢欣鼓舞,仿佛听到了家乡亲人在不远处深情地呼唤着他们这些在外漂泊的游子。 “哎,我说老李哇,明天见到我那老嫂子,你晚上可得悠着点呀。”另一个中年士兵肆意地开起了玩笑,点燃了一群人的无边快乐。 一群老爷们在一起,不谈女人,那谈什么? “去你的,依我看,你张三哥那么壮实,你老婆哪里是你的对手呀,你才要饶了她,别让她第二天早上下不了床哟。”李大胡子也不是老实人,立即就回了一句荤话。 正当这一伙人在说笑的时候,一匹红色的骏马从后面疾驰过来,像一阵风一般从他们身边穿过,来人嘴里大喊着:“急报,急报!” 行走着的大军立即闪出条道来,这匹红色骏马箭一般飞向前军——霸王所在地。 “又出什么事了,看样子很急的样子呵。”李大胡子狐疑地看着同行的几名战友,小心翼翼地问着十夫长,这几年来,他真是厌倦了打仗杀人,也害怕再听到战火重起的消息。 “不会再打仗的,”那名十夫长捶了李大胡子一拳,“我说,你李大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霸王和汉王不是已经立下盟约,两家从此罢兵不战了吗,怎么可能又起变故?” “难说,这个汉王,是个奸诈阴险的小人,他今天说三,明天说四的,是一次两次了吗?”少年倒提出了自己大胆的想法。 “不会战端又起了吧?”十夫长一想到那毫无信誉可言的汉王刘邦,心里也生出疑惑和寒意来。 大家伙又凑到一块儿紧张地谈起了这个敏感的话题,忽然一名传令的士兵打马从前军冲向后军,边走边喊着:“将军有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扎营,不得有误!” 众人面面相觑,又听前面骚乱起来,隐约听见有人在嚷叫着:“大事不好了,霸王晕过去啦,霸王晕过去啦。” 很快就有一位将军纵马赶到,将大声喊叫的兵士拿下,让人将他绑住,怒声斥责道:“大胆,竟然扰乱我军心,来呀,给我拉下去,砍了!” 砍了个人,骚动的人群这才安静了下来,但还是个个都神情紧张地看着后面,真担心汉军突然从背后杀来。 不过西楚霸王项羽的确是晕厥过去了。 他带着刘邦签署的盟书,带着一颗疲惫的心,带着饱受风沙摧残的虞姬正准备回到彭城,打了这几年的仗,纵然他如同战神一般,也终究的血肉之躯,他也知道疲倦,也需要修养生息呵。 但是,盟约上的墨迹还没完全干涸,那背信弃义的刘三又一次撕毁了自己签定的盟书,带着大军尾随追击楚军了。 这让项羽怎么能不气急攻心?他怒目圆睁,大骂一声:“好你个反复无常的刘季小儿!” 忽然眼前一黑,耳边只听见虞姬的惊呼的声音,还有轻轻拂过的风的感觉,那魁梧的身躯晃悠悠地从乌骓马上栽落下来,心中猛地一痛,如同刀绞一般,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 一个没有月亮的深夜,b大某学生宿舍内的几名学生躺在床上开“卧谈会”。这几个历史系的学生,每天晚上的“卧谈会”,必定大谈特谈三个主题,先是女人,再是足球,最后轮到历史人物。谈完了女人和足球,已经过了零点了,接下来谈的历史人物是西楚霸王项羽。 “依我说,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为可知,要是当年项羽过了江东,以后是谁的天下就难说了。”最靠门的人打了个呵欠说道。 “你错了,项羽小时候就有大志向,力气也很大,据说还能扛鼎,打起仗来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但要他去做一代君王,恐怕是难为他了,他不适合做一个政治家,战略家。”睡在最里面的一个家伙懒洋洋地说道。 “陈宇,你这小子就是眼高手低,整天战略战略的,你也就是纸上谈兵的料。”又有人跳将出来,将矛头指向了批评项羽的陈宇。 “你们知道什么,要想在争夺天下的战场上胜利,勇猛是必须的,但是谋略也必不可少,你们看项羽这人,论武艺,那是一时无两,但是论政治眼光,论韬光养晦,就远不如他的对手刘邦了。”陈宇侃侃而谈,大有书生卧寝室而指点江山之意。 “年轻人,少说大话。”有个人冷冷地说道。 正在兴头上的陈宇没有听出什么不对,继续发表着自己的鸿观:“项羽不肯过乌江,说明了他的自尊心极强,也说明了他死要面子,这死要面子的人,是接受不了失败的打击的。没有百折不悔的勇气,无论是干什么,都注定要失败的!杜牧说的什么‘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哈哈,简直就是不顾历史规律的大笑话,也是同情项羽者们的一相情愿!” “这么说,你要是项羽,你过了江东,就一定能力挽狂澜?”那人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愤懑。 “换了我是项羽,就渡过江去,重整旗鼓,指定正确的战略,打败刘邦小儿,是小菜一碟呀。”陈宇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好,现在你就去楚汉战场,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力挽狂澜。”那人冷笑一声道。 “我倒是想去呢,可怎么去?yy书里面说主角被电击、被车撞甚至连梦遗都能去古代,我可没那么好的运气。”陈宇颇有些遗憾道。 “不用那么麻烦,你现在就可以去了。”那人说道。 陈宇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听见周围舍友们的鼾声,心中顿时一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声音不住地发颤:“你,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送你去力挽狂澜的人。”那人冷笑道。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的光芒从半空中疾驰而下,陈宇刚想喊“救命”,那白光已然劈到了他的脑门上。(未完待续) 第一章 霸王醒来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陈宇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是被一柄利斧劈开了似的,疼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中有些声响,似乎有人在说话,但是他没有力气掀开沉重的眼皮,只得半昏半醒地听着。 “夫人,霸王还没有醒来吗?”一个苍劲的声音响起来了。 “是啊,都已经昏迷了大半天了,钟离将军,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呀?”那位夫人焦虑地说着,并将她温暖的手放在了陈宇的额上。这手,真暖和真柔软啊。 “大夫是怎么说的?”被唤做钟离将军的,他的声音中也充满了焦急。 “大夫说霸王这是急火攻心所至,需要静养,将军,外面形势如何了?”夫人忧心忡忡地问道。 “禀夫人,汉王的大军已经出了荥阳,不日即要抵达阳夏,汉王出尔反尔,才使霸王急怒攻心,昏厥过去,按末将的意思,我军立刻回师,给汉军迎头痛击。”另一个将军慷慨激昂。 霸王?汉王?荥阳?最近几天看娱乐节目,可没听说哪儿再拍楚汉战争的片子呀。难道我真的来到了楚汉争霸的年代,而且成了一代天骄的西楚霸王项羽?天呐,这是唱的哪一出哟? 陈宇一激动,脑门中不知道是哪根筋骤然一紧,人又昏厥了过去。 …… 不知道睡了多久,陈宇这才恢复了点力气,有力气睁开眼睛了,有力气慢慢转过身来了,他轻轻扭过头,只见自己睡的地方是个很大的营帐,一个身穿青色古装的女人正背朝着自己,似乎在喃喃地祷告着什么。 “水,水。”陈宇首先想的不是弄清楚此时的行情,而是先解决口干的问题,喝了水之后,再慢慢理会别的事情。 “霸王,”那女人一个激灵,猛地转过身来,脸庞上还挂满晶莹的泪珠,却用欢喜的腔调喊道,“霸王,您可算是醒了,可吓死妾身了。” 陈宇一愣,忘记了口渴。因为对面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美丽了!都说望梅能止渴,这望美女也能止渴,陈宇觉得这倒是一个新课题,可以那来好好研究研究。 想形容一下她的容貌,可陈宇觉得自己肚子里的词汇太少,只觉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般的美丽原来真有其人,只觉得后世的那些光艳照人的女明星顿时成为庸脂俗粉,只觉得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时见。 想必,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虞姬吧。据史料上的记载,项羽一直带在身边的女人,就是她了。嘿嘿,想不到咱老陈一来到这秦末,竟会轻而易举地泡上如此绝色的mm,如果宿舍那帮野狼知道了,一定羡慕得抓狂,大骂老天爷太偏心了。 见陈宇表情痴呆,虞姬带泪的惊喜立刻僵硬了,难道,霸王醒来了之后,竟成了一个头脑有问题的人?可眼下要面对的是几十万汉军的追击呵,霸王这个样子,怎么能抵挡得了刘邦的进攻。 一想到刘邦看自己那色迷迷的样子,虞姬就不寒而栗,浑身发颤起来。 “大夫,大夫。”虞姬赶紧起身,转出帐外,跑了出去。 难道我真的回到了楚汉时期?这莫不是南柯一梦?陈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竟发现自己的小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长头发来,他又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大腿根直冲向脑门。 完了完了,看来真的是来到了古代。可怜在二十一世纪里我的那苦命的爹妈呀,把儿子养到这么大了,竟莫名其妙地失踪来到了古代,他们指望谁来养老呢?还有小颖,多好的一个人,未来的老公就这样没了,真是可怜。陈宇是个孝顺的孩子,首先想到的是最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其次才想到自己还没追到手的那个英文系的女孩。 帐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一大群身穿古代戎装的人挤了进来,个个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原本很大的大帐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也嘈杂起来。 “都跑来干什么?”一个身材魁梧的将军模样的人冲着众人喝道,“几个将军留下,其余的都守自己的岗位去,密切注意着汉军的动向,一有情况,赶紧向霸王禀报。” “是,钟离将军。”众人恭敬地一施礼,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钟离?项羽身边有个人叫做钟离昧,莫不就是此人?看样子的确够威猛够壮实,是条好汉,只可惜看错了人,项羽死后他投到老朋友韩信家中,被韩信砍了脑袋献给了刘邦。 等等,现在是什么情况?刚才听钟离昧说汉军出了荥阳,即将抵达阳夏。汉军追击项羽是在什么时候?只记得项羽刘邦交战,一直都是项羽追杀刘邦,刘邦唯一的一次就是乘项羽东归,然后召集全部大军围剿项羽,最后逼迫项羽乌江自刎的。 完了!真的回到了四面楚歌前夕,在这个时候成了项羽,那不是等死吗? 不容陈宇多想,一个大夫打扮的人走了上来,鞠了一个标准的90度躬,问道:“容小人为霸王诊脉。” 陈宇也不客气,将手伸了过去,头脑中尽现实的电视剧里那些大夫为贵家小姐诊脉,然后大呼恭喜之类的情景。 “霸王脉象调和,并无异常,想来已然康复,真是恭喜霸王,贺喜霸王呵。”大夫一脸欣喜地抱拳施礼。 “霸王真的没事了?”虞姬半信半疑地问道,她刚才看陈宇一脸的茫然,现在大夫竟然说没有任何问题,不由得起了点疑心。 女人的心就是细呵。陈宇心中突地一下,万一哪天跟她亲热的时候,被她发现姿势不对,冲击力不一样,那不露馅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眼前这道关过了。既来之,则安之,命运已经将自己变成了西楚霸王项羽,自己就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不要让垓下悲歌霸王别姬的悲剧重演,要真的重演了,那自己不是成了替死鬼?这可太不划算了。 罢了,从今天起,我陈宇就是他项羽,他项羽就是我陈宇了。 先做什么呢?对,得先讨论一下眼下的军情,打退来追击的汉军再说。 陈宇安下心来,微微一笑,道:“虞,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你先准备一下,替我更衣,我还要和将军们商议军情呢,不是说汉军就要到了吗?” 虞姬来不及细想,慌忙招呼仕女们拿来项羽的甲胄,自己亲自替项羽穿上。看着为自己更衣的美貌虞姬,陈宇不禁使劲吸了一下,一股暗香立刻钻进鼻子里来。 将军们见状,都已经识趣地退了出去,到中军大帐中候着了。(未完待续) 第二章 舞剑项庄 “钟离昧,你将目前大致情形跟诸将们说说。”陈宇坐定中军帐,看了看只有七八名将军,有点无奈地吩咐道。现在的项羽,手下大将不是死了就是降了,快成孤家寡人了。 陈宇让老钟离介绍当前情况给众将听,其实也是让自己知道一下现在的状况,毕竟自己所知道的,仅仅是史书上那寥寥的几笔,太不详尽了。要想克敌制胜,非要详细知道情况不可。 “是,霸王,”钟离昧起身一抱拳,冲着陈宇一施礼,转过来冲着帐中诸将朗声道,“诸位兄弟,汉军于我军东归第三天撕毁盟约,举大兵前来追击我军,据可靠情报,刘邦已经与韩信彭越等人联系,相约合击我军,汉军主力为了加紧追赶我军,三万轻骑一日一夜竟狂奔三百余里,前锋大将为孔熙、吕马童,刘邦亲自督军二十万,已抵达阳夏驻扎。” “众家弟兄,汉军来势汹汹,而我军兵疲粮尽,你们可有什么良策?”陈宇一皱眉头,征求诸将的意见。 说实话陈宇到现在都觉得郁闷,这别人回到古代吧,都还有个好的运气,有个积累实力的机会,遇到几个大智大勇的名人辅佐,可偏偏他倒霉,一下子就处在火烧眉毛的紧急关口,那些诸如韩信陈平范增等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角色,不是跑到对头那边,就是早已死了。这些都算了,偏偏现在还是被刘邦追杀的时候,害得他连好好享用一下美貌绝伦的虞家mm都没时间。老天爷呀,你怎么不把我放到鸿门宴上去呀,一刀做了刘邦那厮,不就省事多了吗? 诸将却都是一愣,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以往霸王行军打仗,遇到有敌人挑衅,哪次不是拍案而起,挥剑而斗的?这次竟问起大家对策,霸王什么时候问过大家对策?敌人来犯,兵来将挡而已。这次难道是敌我实力相差太大? 应该来说不至于吧,当年汉王刘邦率大军五十六万攻陷彭城,霸王仅率三万精锐就从齐地直接杀了回去,杀得五十六万人血流成河,这次手中尚有十万楚军精锐,怎么就顾虑起来了呢? 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现在他们面前的霸王,已经换成了来自两千多年以后的一个普通大学生。陈宇哪里有项羽那纵横四方,睥睨天地的英雄豪情,平时与别人一起踢球,他都是做守门员的份,为什么呢?守门员不用和人有身体接触哇。以单薄如陈宇这样的身材,只要和人一撞,绝对是他倒下。可恰恰是瘦弱的他,却附身到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身上,让人不得不喟叹造化的弄人。 感慨也好,发牢骚也罢,都不能解决当前的问题。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面对孔熙、吕马童这三万追兵。以十万对三万,在冷兵器时代,应该说是有足够大的胜率的,但是在这三万追兵身后,还是刘邦二十万大军,在南北两侧,还有韩信、彭越、英布等人虎视眈眈呢。 “这刘邦也太卑鄙了,已经和霸王签定了盟约,墨迹未干就派大军追击我军,此人真是世上最奸诈虚伪的小人!”虞mm的哥哥虞子期怒不可遏地拍了拍面前的桌子,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是啊,亚父当年不是也说过,刘邦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吗?我们就应该在鸿门一剑杀了这小人。”有人不适时宜地冒出一句。 陈宇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责备项羽当年不听亚父范增之言,害得现在被刘邦小儿欺负。 “刚才是谁说的?”陈宇向众将扫描了一眼,众将无不惊骇。 “是我。”一个年纪不大的白面将军站了起来,带着怨气道。 “霸王,项庄将军年少气盛,请霸王宽恕他冒犯之罪。”钟离昧生怕陈宇一动怒,要责打口不择言的项庄,慌忙出来求情。 “是啊霸王,项少将军也是被刘邦这反复无常的小人所激的呀。”众将纷纷求情。 “项庄?”陈宇定睛一看,这就是传说中在鸿门宴上舞剑的项庄? “正是末将。”项庄年纪不大,但底气很足,没有一点丝毫的畏惧。 陈宇也站了起来,慢慢踱到项庄面前,众将都以为霸王肯定要狠狠地处置冒犯他的项庄,却不料霸王竟轻轻地拍拍项庄的肩膀,懊悔地摇摇头,道:“好侄儿,你说得对,当年我要是听从亚父之言,哪里会有今天之祸?” “这不怪霸王,要怪就怪那刘邦太阴险,太狡诈。”有人说道。 “不,你们错了,这就是刘邦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如果当年我有他那半点的狡黠,这个天下早就平定了,哪里还会有这么多年的刀兵之灾?”陈宇喟叹一声。 “霸王,只要我们这次打退刘邦,回到彭城再整旗鼓,不出三年,定可平定天下。”钟离昧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将,他知道现在士气的重要性,因此大声说出激励大家的话。 “报!”一名探马几乎是冲了进来,单膝跪下道。 “什么情况?”陈宇忙问。 “汉将孔熙、吕马童率三万轻骑已经到了我军大营之西二十里处,请霸王速速定夺。”探马急冲冲地道,看来汉军来势汹汹。 “诸位将军,谁人出营迎敌?”陈宇忙道。他知道项羽武艺超群,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那是易如反掌,但是他陈宇,恐怕被人斩杀上n次都不够,哪里还能亲自出战。 众将又是稍稍一愣,以往霸王遇到有敌军挑战,都是兴奋异常,立刻点兵跨马持戟亲自上场了,这次竟将机会留给别人。 项庄大声道:“末将愿领精兵五千出寨迎敌,如不胜,甘受军法。” 钟离昧忙出列道:“霸王,汉军来势凶猛,如携雷霆之势,我军宜避其锋芒,留一军退守固陵,霸王亲率大军东撤,否则,一旦韩信彭越大军会集,我军将无路可退。” 有道理!历史上的项羽就是在这不久之后,被韩信大军十面埋伏,而被迫逃到乌江的。按照历史,现在韩信彭越等诸侯正按兵不动,乘机向刘邦要好处费呢。如果不乘这个时候退走,恐怕就没有机会翻身了。 “霸王,难道霸王你英雄一世,现在怕了那刘邦小儿,惶惶如漏网之鱼,连与之一战都不敢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项庄愿意替霸王一战。”项庄怒道,眼睛瞪得像铜铃铛一样,他无法接受自己天神一般勇猛的叔王,现在竟被刘邦打得夹着尾巴逃跑。 这是什么话?一听项庄这话,陈宇竟从心底生出三丈怒火来,一股遏止不住的英气蓬勃而出,说出几句让自己都感到意外的话来:“钟离昧,你率领七万大军和夫人继续东进,项庄、子期与我领三万人断后,我倒要看看,这刘邦小儿的骑兵,究竟是不是三头六臂。” 以三万楚军对三万汉军,项羽没有理由会输。这股子霸气,恐怕就是项羽的睥睨四野八荒的豪情,看来,这股子英雄气依然存在,并没有因为陈宇的附身而散去。 “霸王。”钟离昧还想劝说,见霸王一摆手,只得接受了命令。 “项庄,你引一万兵马埋伏在固陵南侧,待见我中军杀出,便快速包抄至其背后,务必要挫挫汉军的锐气。”陈宇拔出案前一支令箭,递给了项庄。虽然决定回击刘邦,可不能凭借一股蛮劲,项羽的英雄豪情加上他后世人的经验,应该能挫败孔熙等人。 “得令!”项庄领命而去。 陈宇望了望自己的这个与虞姬还有点像的大舅子,释然地一笑。不就是个死字吗,反正被刘邦追到,也难逃一死,他怎么会相信自己是来自未来的人呢?与其如此,倒不如拼他一命,说不定还有转机,咱还就不信了,再来一次的话,难道还会输给他刘邦小儿? …………………… 小弟第一次写书,希望各位大大多多支持新人!(未完待续) 第三章 固陵破汉 三万汉军轻骑正日夜兼程地往东追赶着。 主将孔熙和吕马童也在急速行进的大军之中,他们对自己得到了这此立功的机会也兴奋不已。能够追击西楚霸王项羽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第二人,平日里头,大家听了项羽的名头,哪个不是胆战心惊,还敢追杀他吗? “孔将军,依我看,汉王此番大军追击楚军,必能一鼓作气,平定天下,我们也就可以享受太平啦。”吕马童颇有些得意。他自己是从项羽部下投奔刘邦的,因此对自己正确的选择很是自得。 “但愿如此吧,不过项羽勇猛异常,我们万不可轻敌。”孔熙对这个降将并没有多少好感,冷冷地说道,继续催马疾进。 吕马童冲着孔熙渐渐远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也打马向前。 固陵。陈宇第一次骑马,开始还有些害怕,一见到体型比其他战马都要壮出一块的乌骓马时,更是胆战心惊,但在众军士之前又不好露怯,只得硬着头皮抓住马缰绳。不料这么一抓,左脚竟自然地蹬上马坠,一个翻身,安然上了马背。乌骓宝马仰天长鸣一声,陈宇心中豪情一荡,竟将军士抬来的大戟提了起来。 难道自己不但有前世的记忆,还有项羽能拔山举鼎的神力?现在手中握着的画戟,若换到从前,那里举得起来?等有机会好好练练,说不定还能把项羽那一身的武艺继承下来呢。 正胡思乱想间,隐隐听到前方马蹄声轰隆作响,一名健卒翻身卧在地上,耳朵贴近地面,仔细聆听了片刻,又翻身起来,禀报道:“报,霸王,汉军前锋距我只剩下三里。” “知道了。”陈宇沉声道。 这一段时间来,楚军人困马乏,战斗力大为下降,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击败率先来冒犯的汉军,陈宇踌躇起来。 “霸王,是不是让大军准备进攻?”虞子期问道。 “恩,你领一枝最精锐的骑兵,直冲汉军中央,务必将他们冲为两段。”陈宇命道。 “诺。”虞子期严峻地说道。 不远处已经看见汉军赤色的大旗迎风飘展了,一面,两面,三面……近千面赤旗猎猎生威,汉军马蹄声一声急似一声。 “我大楚英勇的儿郎,为了我们战无不胜的霸王,杀!”虞子期长枪一挥,几队骑兵旋风般地离开了楚军阵地,裹胁着楚军的一如既往的骄傲,朝着钱塘江潮水一样涌来的红色浪潮冲击了过去。 楚军的战斗力天下闻名,当年五万楚军在项羽的指挥下,破釜沉舟,大败秦将章邯铁骑二十万众,那一战,杀得秦人闻风丧胆,杀得诸侯目瞪口呆,杀得天下万民朝服。项羽本人也从此一战成名,威慑诸侯,成为主宰天下的西楚霸王。 汉军向来恐惧楚军,这会儿见一队队楚军精锐骑兵从阵中杀出,喊杀声震天动地,都不由得胆怯起来,虽然没人敢勒马回逃,但在胆气上已经输了一筹。 “众军向前,汉王有令,取得霸王首级者,赏万金,封万户侯,有敢后退一步者,立斩无赦。”汉军中孔熙也算员猛将,他知道此刻两军相逢,勇者必胜,因此大声指挥着自己的部下。 相比较孔熙,吕马童就狡猾多了,他放慢速度,让众军掩杀上去,自己渐渐地落在了后面,以观形势,倘若不对劲,立马就逃,如果孔熙得了手,也好保存体力追击上去。 两军刚一胶着在一起,项庄率领的一万伏兵便从背后杀出。那吕马童本想躲在后面见机行事捡便宜,不想项庄大军恰从后面杀出,只得硬着头皮指挥部下迎战上前。 吕马童哪是项庄对手,两个回合下来,已经是虎口发麻,自知不敌,拨马便跑。他这一跑,使汉军的后军全无战心,再加上前军的人马知道己方中了埋伏,早已慌做一团,尽管孔熙高声怒喝,也无法使汉军提高战斗力了。 孔熙见势不妙,忙想冲出一条血路,却见虞子期挥舞着长枪冲杀了过来。孔熙见他打扮,知道是员大将,心中顿时一亮,手中大刀一个泰山压顶,照着虞子期凌空劈去。 虞子期见大刀来得凶猛,长枪一架,想封住这一刀,没想到孔熙这只是一个虚招,大刀一撤,乘两马错蹬的刹那,舒展猿臂,一把抓住虞子期的绊甲丝绦,稍一用力,便将虞子期拽过马来,放在自己的鞍桥上,暴喝一声:“楚军罢手!” 楚军正杀得起劲,没想到自己的大将竟被生擒活捉,一时都呆住了。被冲得七零八散的汉军抓住这机会重新聚合到一起,除去吕马童逃出去的一伙之外,三万汉军已经不到八千了。 陈宇也是一惊,见是自己的大舅哥被抓了,连忙催马上前。 “汉将可是孔熙?”陈宇见一长得十分雄壮的将军抓住虞子期,忙上前问道。 “正是孔某,来者可是霸王?”孔熙远远地看见一个高大威武的大将从楚军阵中冲出,有点像霸王项羽。 陈宇心想,在这种场合,怎么能丢项羽的脸,于是高声喝道:“正是孤王,孔将军,孤王早就耳闻你英雄盖世,是汉王手下一员猛将,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哈哈,能得到霸王的赏识,实在是孔某的毕生荣幸,不过,我汉军之中,远胜我者,何止百千,孔某技拙艺劣,根本不足挂齿呵。”孔熙在这样的场合下仍能安定自若,向楚汉两军大打心理攻势。 “此人英雄,可惜不能为我所用。”陈宇暗自叹息道。 “霸王,孔某有个请求,不知霸王能否答应。”孔熙知道自己的俘虏地位不低,以他来换自己这八千兄弟的性命,还是值得一试的。 “孔将军但说无妨。”陈宇猜他定是要以虞子期换他们出重围,但还是大方地问道。 “孔某这八千子弟兵,多年跟随孔某出生入死,今天不幸被霸王所围,自知难以逃脱,孔某愿意以自家性命为担保,只要霸王放我八千弟兄一条生路,则这位将军性命无虞。”孔熙说道。 “噢,要是我不答应呢?”陈宇岂甘心受他要挟。 “那只有玉石俱焚了。”孔熙抽出宝剑,压在虞子期的脖颈处。 虞子期挣扎着吼道:“霸王,不可以子期为忧,若不斩杀这八千汉军,他日围困我楚军的,定有他们。” 怎么办?陈宇一皱眉头。虞子期可是虞姬的哥哥,倘若把她哥哥给杀了,她岂不心疼死?想霸王乃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忍受这样的痛苦,换了真的项羽,也一定会和自己有着同样的选择。 “我答应你的条件,”陈宇笑道,“项庄,给孔将军的人马让出一条道来。” ……………………………… 大大们多多支持新人撒!有什么意见,在书评区发出来,舒啸一定注意。(未完待续) 第四章 追兵迫近 陈(陈胜自封为王的地方)。楚军大营。 陈宇望着帐中被捆得像粽子的孔熙,责备道:“谁让你们绑孔将军的?来人,快给孔将军松绑。” 孔熙揉揉被绳子捆麻的手臂,不解地看着陈宇,西楚霸王项羽的脾气他孔熙是知道的,对于那些俘虏,他是大眼不看一个,恶声恶气起喝骂,再不然就拖下去一刀让你去见阎王爷。这回怎么不一样了,不但好言好语,而且还让人给自己松绑,真是奇也怪哉。 “我早就听说孔将军乃当世猛将,又讲义气,项某生平最看重的就是讲义气的汉子,来,请坐。”陈宇决定首先改变项羽的暴戾脾气,这样才能赢得人心,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刘邦之所以能够击败项羽,拉拢人心这一招是居功至伟的。 “霸王,孔某今日成为阶下囚,唯求一死而已。”孔熙昂然站立,不卑不亢地道。 “有种!”陈宇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人说孔将军忠肝义胆,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将军信守承诺,不杀我虞子期将军,只身为虏,换取八千子弟兵的性命,真的至情至性的男子汉,来呀,摆一桌酒席,为孔将军谢礼。” “霸王,这人是刘邦手下猛将,今天以末将要挟霸王,实属不赦之罪,望霸王准末将亲手斩了他。”被孔熙生擒的虞子期见项羽如此厚待敌将,不免羞恼成怒,手按住了宝剑,上前请命。 “子期,”陈宇没好气起扫了他一眼,“孔将军饶你一命不杀,你怎么能以怨报德呢?来来来,你来敬孔将军一杯。” “末将自知今日为霸王带来耻辱,愿一死谢罪。”虞子期岂会受如此大辱,去想抓住自己的敌人谢不杀之恩。 “你这就不对了,我既然同意孔将军的请求,意思就很明白,我不想你死,你妹妹也不想你死,现在你要以死谢罪,你对得起我的一片好心?你如果真的想死,那就到战场上去,和汉军拼杀而死,那样的话,我和虞姬都会为你感到骄傲,而不是死在自己的剑下,毫无价值。”陈宇高声斥责道。 一番义正词严的痛骂,虞子期惶恐不已,连忙跪倒:“是,子期知罪,望霸王见谅。” “起来吧,来一块喝酒。”陈宇指着自己的下首道。 虞子期赶忙坐了过来,不再说话,闷闷地喝着酒。 “霸王,孔某阶下之囚,怎敢受霸王款待?”孔熙也有点弄不明白项羽的做法了。 “孔将军,你放心,我这只是摆下一桌谢礼酒,别无他意,如果孔将军想回刘邦那里,喝完之后,尽可以回去,我绝不加阻挠,不过将军可要陪我喝个痛快。”陈宇端起酒杯。 “孔某死且不惧,何惧酒哉?”孔熙见状,也不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口地喝起了酒。 “孔将军,”陈宇饮尽一杯酒,慨然道,“想我项羽,自会稽起兵至今已有八年,身经七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霸有天下,而今天为汉王所追击,孔将军知道其中原由吗?” 孔熙一愣,将举着的杯子缓缓放下,站了起来,鞠了一躬,道:“孔某是个粗人,有一说一,望霸王不要见怪。” “但说无妨。”陈宇大手一挥。 “霸王神力盖世,当世无双,部下众军,也是骁勇善战,但是霸王自以为武力超群,但不知天下万民,需要的是一位仁慈之主,我汉王躬行仁俭,以德治天下,所以万民归心。”孔熙一脸的诚恳。 陈宇如遭电击,眼神茫然起来。他想不到这样一个目不识丁的武夫,竟然都能把问题看得这么透彻。 “大胆,竟然污蔑我家霸王,难道真是活腻味了?”一名大将以为项羽被气晕了,拔剑怒道。 “干什么?”陈宇扫了那员大将一眼,不满地道,“孔将军是我的客人,谁允许你动刀动剑的?” “霸王,这孔熙口出妄言,侮辱霸王,真是该杀。”那将兀自愤然道。 “不,孔将军一语道中根源,真是智勇双全之人,只恨我当年不明白这个道理,坑杀秦军二十万,又火烧咸阳三月,还气死了亚父,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陈宇痛心疾首道。心想老项啊老项,你好歹也给我留一两个有用之人呀,现在倒好,让我来给你收拾这残局,一无人二无势的,怎么收拾呢? “人说霸王嗜杀成性,今日一见,方知谬传,我孔熙蒙霸王不杀之恩,此番回去之后,定整顿旗鼓,再与霸王一战,到那时如果再遭擒获,甘愿受死。”孔熙都忍不住激动起来,以前传闻的杀人如麻的西楚霸王,竟是个如此仁德的名主,能够与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畅谈一番,也不枉在人世走上一遭了。 “那好,我就恭候孔将军的大军了。”陈宇大度地一拱手。 ※※※ “霸王,您怎么能放孔熙走呢?”就连钟离昧都不能理解了。 “呵呵,汉军中少此一人,不会折损太大,杀之无益。”陈宇懒得跟他们这帮人解释,他要去看看虞姬了。来到古代多时,还没有来得及和虞mm好好亲热亲人呢。 “报!”一名军校跑了进来,跪道。 “什么事?”陈宇暗道扫兴,只得又坐了下来,问道。 “大司马周殷降汉,已和彭越一同率大军进逼陈。”军校禀报道。 “啊?”陈宇大惊失色。 想不到汉军这么快就追来了,而且连彭越都来了。记得历史上彭越和韩信在开始的时候是找借口不出兵的,后来刘邦许了他们好处,他们才杀了过来,难道,汉军所有的人马都已经出动了吗? “有没有韩信的消息?”陈宇忙问道。 “报,韩信大军已经袭破彭城,正向我军前侧迂回,望霸王早做定夺。” 完了,完了,刘邦已经封地许愿了,韩信很快就要布下十面埋伏的大网,等着项羽来钻了。这可如何是好,究竟该无何逃脱这天罗地网呢? 彭城是不能回了,韩信正挟大军扑来,南边的英布这混蛋已经倒向刘邦,北面的彭越虎狼一般而来,西面则是刘邦的中央军,看来,唯一可去的地方,只有东南了。 “拿地图来。”陈宇吩咐道。 有人很快将地图拿来,铺在桌子上。 陈宇沿着东南方向指去,只见东南处有一个地名很是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垓下”二字。 ……………………………………………… 大大们帮忙砸票啊!!!(未完待续) 第五章 回马一枪 大大们顺手收藏一下,不到半秒的时间,对小弟来说却是莫大的鼓舞,谢谢. 垓下!垓下!难道就不能避免垓下被围的下场吗?陈宇心头闪过一丝忧虑和不安,难道一个来自未来世界的人,也没有办法改写霸王别姬的悲歌吗?还是历史真有其规律性,非人力所能挽回呢? 郁闷,真是郁闷。这别人来到古代,改变历史,左右天下都好像容易得如同俯身捡掉在地上的一枚硬币一样简单,怎么咱来到古代,就一点法子都没有呢?想当初,在宿舍里高谈阔论的时候,哪里知道清谈误国的道理,哪里知道,自己那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真的到了身临其境,却束手无策了。 “霸王,咱们没有别的去路了,眼下尚有两条计策可选,一是南下跨淮水,占据寿春,击败英布军,与刘邦划淮而治。”钟离昧指着地图,做出个直取寿春的手势。 “另一条呢?”陈宇不动声色道。 “再有就是向东南急速奔进,转至垓下,依据淮水,再遣一将领军截住英布军,则无忧矣。”钟离昧说道。 从地图上来看,向南到了寿春,就可以遏守淮水,烧毁一切渡船,刘邦大军纵然有三头六臂,也飞不过淮河来,何必去那该死的垓下呢?垓下,老子说什么也不去垓下! “也只有如此了,项庄,你传下命去,让大军疾速行进,在明晚之前必须要到达垓下,务必要在英布这厮赶到前拿下寿春,否则,我们就被动了。”陈宇心中暗喜,却脸不变色地下令道。只要抢在英布之前搞定寿春,就万事大吉啦。 “诺!”项庄一拱手,下去传达命令去了。 陈宇见项庄去了,正想得意地高歌一曲,却有想到一个难题。在这个年代中,英雄辈出,豪杰纷起,自己一个普通大学生,比他们高的也就是对这一段历史有个大概的了解,要是真的和那些人中英杰对垒,恐怕难有胜机。想着想着,陈宇又独自一人坐着愁思起来。 “霸王,何时忧愁至此?”虞子期见项羽破天荒地进锁眉头,不由疑惑地问道。 在他们的印象中,霸王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担忧,遇到强敌,他总是大喝一声,身先士卒,挥舞长戟第一个冲向敌阵,可现在,居然愁眉不展,真是咄咄怪事。 “孤思量着,韩信一到了之后,我们该无何对付。”陈宇见大舅子发问,忙找了个理由搪塞一下。韩信,有人称他为兵家之仙,其人用兵,神鬼莫测,倘若自己真的和他对阵沙场,还能够全身而退吗? “以往霸王总是轻视此人,今天何故担忧起来?”虞子期笑问道。 “唉,以往那是孤自视武力天下第一,现在才明白,战场上,勇猛固然重要,但为君为帅者,还需韩信那样的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谋略。”陈宇自嘲地一笑,道。 “霸王,您终于,”钟离昧听陈宇这般说,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想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换了个话题,“您打算用什么谋略来对付韩信刘邦呢?” “钟离昧,你说你有什么话不能对孤说的?难道不把孤当自己人?”陈宇斜了老钟离一眼,笑道。 陈宇知道,刘邦手下一个叫做陈平的谋士曾经出过反间计,来疏远项羽和范增、钟离昧等人的关系,当时项羽一怒之下果然赶走了范增,疏远了钟离昧,现在,该是把他死死拉过来的时候了。 “这个,霸王以往视韩信不过淮阴一胯夫,在营中也不过授以执戟郎中之职,臣与韩信交往颇深,深知此人文韬武略,远胜常人,现韩信挟大军前来,霸王切不可再轻视此人,不能中其诡计。”钟离昧见项羽这会儿似乎能听进去意见,这才大胆地劝道。 “是啊,想我龙且将军,武勇异常,在齐地以二十万众,竟不敌韩信,足见此人计谋之奸,霸王不可不防啊。”虞子期也大胆进言道。 要是换在平时,无论是谁,无论他胆子有多大,他也不敢这样跟项羽说这样的话。西楚霸王,靠的就是霸王之气征服天下的,你让他躲着藏着的,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过。 “那么你们认为,该如何迎战为好?”陈宇沉声问道。 “我军势弱,汉军势大,兵法云:避其锋芒,击其惰归,我想我军实不应该和汉军正面交锋。”虞子期沉吟半晌,方才说道。 陈宇淡然一笑:“倘若汉军穷追不舍,我们又如何是好?” “霸王,”钟离昧朗声道,“子期将军所言差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汉军挟万均之势而来,是想一口吃掉我军,不达目的自然不会罢休,他们料定我军肯定不敢回击,倘若我军立即停止东归,掉转向西,一定能够出其不意,只要击垮汉军中的一支,其余想乘机捞好处的韩信、彭越、英布等人必会卷甲归去,到时候刘邦势单力薄,哪里有能力再与我军决战?弄不好,还能直捣刘邦老巢,生擒这小儿。” “这主意倒是不错,”陈宇点了点头,“值得一试。” “报!”一名探马疾速入营。 “什么情况?”钟离昧问道。 “启禀将军,九江王英布和汉将刘贾已经派袭取了寿春。”探马如实禀报。 “什么?”陈宇大惊失色,这原本想退到寿春,避免垓下被围的惨剧,却没想人算不如天算,历史还是按照原先的轨迹向前推进,英布刘贾袭取了寿春,楚军再向南转移已经失去战略意义,只得重新回到向东撤退的窘境上来。 向东,向东,向东可就到了垓下了,这该死的垓下,怎么就避开不了呢? 要想挽回败局,只有用钟离昧那釜底抽薪的一招,立刻杀个回马枪,不理会汉军其他人的纠缠,利用楚军的强大冲击力,直扑刘邦老营,倘若真能活捉他刘三,楚汉战争就算结束了。 …………………………………………………… 如果有什么好的建议,大家尽管提,不管是拍板砖还是扔鸡蛋,小弟照单全收!(未完待续) 第六章 十面埋伏 陈宇再次跨上乌骓马,提起画戟。看着猎猎做响的面面旗帜和成千上万的楚军战士,听着萧萧的风声和头顶鹰鹫高亢的鸣叫,陈宇却莫名地生出万丈豪情来:统帅千军万马,纵横沙场天下,不是每个男儿梦寐以求的事吗?如今上苍给了我这个机会,倘若辜负这十万热血儿郎,那才真的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三军儿郎,刘邦小儿言而无信,撕毁盟约,使我等有家不能归,背后就是四十万虎视眈眈的汉军,想要一口吃掉我大楚十万男儿,倘若不击溃刘邦小儿,我等实永无宁日,今天你们将再次随孤王出征,有没有信心打败汉军?”陈宇高举着画戟,作着战前总动员。 “西楚霸王,战无不胜!西楚霸王,战无不胜!……”十万楚军如同一人般地呐喊起来,喊声震天撼地,连在天空中翱翔着的鹰鹫都惊吓得拍拍翅膀,飞高了一些。 陈宇握紧手中的画戟,心中暗暗叫道:西楚霸王的确是战无不胜的!自从起兵反秦以来,他项羽还没吃过一次败仗,这一次,也不会败! “报!前面出现大批汉军。”探马来报。 这么快?陈宇眉头一紧,旋即怒目圆睁,喝道:“摆开阵势,我要会会汉军主将。” 赤色的汉军大队人马也已经赶到,见楚军严阵以待,也都停住前进,压住阵脚,中军之中涌出一面大旗,上面绣着斗大的“韩”字。 韩?难道是韩信?陈宇一思量,纵马上前,沉声喝道:“来者可是韩信?” 对面一骑也纵了上前,高声答道:“霸王,别来无恙,韩信这厢有礼了。” 果然是韩信。陈宇仔细一看,只见那人面庞如玉,双眸似珠,头顶上的金盔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眼。这就是号称兵家之仙的韩信?这个就是被项羽安排做警卫员的韩信? “当年在孤帐下,可没想到有朝一日与孤为敌的就是你,韩信呵。”陈宇画戟一指,道。 “当年在霸王帐下,韩信可是想到了这一天。”韩信轻笑起来。 果然有大将之风,怎么项羽之前就没发觉呢?陈宇不禁懊丧起来,倘若项羽当年赏识韩信,如今窘迫的就应该是小人刘邦了。 然而事已如此,多说无益,多懊悔也无益,陈宇知道,拖延时间只会对自己不利,于是朗声笑道:“那么,今天就让我们较量一番,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吧。” 韩信也不客气,帅旗一挥,成千上万的汉军冲杀过来,一时间,红色的旗帜漫山遍野,大有气吞万里之势。 来得好!陈宇胸口荡起万丈豪情,手中画戟一扬:“楚军兄弟,跟随孤王——杀!” 大概是项羽睥睨纵横的气概依然在这个躯体内回旋,陈宇只觉得自己的血液直往上涌,跨下的乌骓和手总的兵器散发出无穷的热量,驱使着自己奋勇向前,将一个个汉军汉将挑落马下。 要说这项羽的楚军,作战能力绝对是当今一流,当年以一当十,打得章邯的二十万秦军抱头鼠窜。如今与汉军像遇,也是继承了楚军的光荣传统,个个奋勇向前,直杀得汉军狼狈逃窜。 “韩”字旗开始向后移去。韩信也在一帮人的拥簇之下向后退却。 “抓住韩信,赏万钱,封万户侯!”陈宇想起了《史记》上记载的刘邦对待项羽的办法。 楚军杀性已起,个个都杀红了眼睛,又听霸王重赏,将疲惫都扔到一边,都如猛虎下山,将一只只如同绵羊般的汉军杀得哭爹喊娘,只恨爹娘少生了几条腿,扔下兵器旗帜就往后逃去。 “追!”陈宇也杀得性起,见汉军溃败,心中更是狂喜,舞着画戟,指挥着楚军追击起来。 刚追了几里地,左右两边的汉军如同从地底钻出来一般,呼啸着杀将出来。 “霸王,咱们中埋伏了!”一员将领惊呼起来。 陈宇已经被杀性所笼罩,画戟一扬:“怕什么?再多的汉军,也不够咱们楚军兄弟吃的,楚军兄弟们,宰了这帮兔崽子,回去每人赏赐钱千贯!” 楚军士气正旺,尽管中了埋伏,但没有一个胆怯乏战,都发疯一般地朝汉军冲杀过去。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汉军也算够骁勇的了,但谁见过这样不要命的楚军?所以从胆略上汉军就输了一层,加上前面几排人作战不利,后军很快就溃败下去。 “一定要抓住韩信!抓住他,胜过击败三十万大军,抓住他,打败刘邦就指日可待了。”陈宇在气势如虹的楚军鼓舞下,有点忘乎所以了,撇开两边的汉军,朝着中路的韩信追击过去。 再次追了七、八里地,两边又有两股汉军杀出,拦住陈宇的去路。 陈宇心中疑惑,这韩信用兵如神,他渐渐败退,却总逃不远,自己每追几里,就有大股汉军杀到,难道,难道这就是他的“十面埋伏?” 想到这里,陈宇心中升起一丝凉意。自己刚才的确贪杀了些,所以一路追击下来,现在恐怕已经孤军深入了。 真是大意!亏得自己还知道历史,却依然没能逃离历史的束缚,还是中了韩信“十面埋伏”的诡计。看来,这韩信真是不简单,纵然自己有知道历史的优势,可在他这样的人中龙凤面前,还是轻易地就上了当,真是小看不得古人呵。 “三军儿郎,撤!”陈宇不得不下达撤退的命令,尽管还有些不甘心。 “报!”一名探子飞马前来,“霸王,大股汉军已经将我军退路堵死。” 陈宇大惊,果然是中了韩信这混蛋的诡计! “封住我军去路的汉军将领,正是霸王放走的孔熙!”探子继续禀报道。 “孔熙?”陈宇苦笑道,“果然围困我们的,就有孔熙!” 不管是谁拦住去路,总得杀出一条路来。陈宇画戟一挥,喝道:“大军回转,杀回去!拦我楚军者,必死!” ………………………………………… 大大们多多点击,多多砸票啊,小弟一定不负大大们的厚望。您的顺手一收一砸,都是对小弟莫大的鼓励。(未完待续) 第七章 长戟雄风 沮丧!陈宇只觉得沮丧!要说别人回到古代吧,不是收得当世良将,就是获取无双谋臣,可我老陈倒好,非但没有遇到古代那些大名人,相反地却陷入窘迫的境地,现在连性命都有了危险。自己以为比这些古人多一些别的知识,就能够轻松搞定他们,却是没有想到,韩信彭越等人,萧何张良之辈,哪个不是人中豪杰?和他们相斗,不拿出十二万分的小心和智慧,是绝对没有取胜的道理的。 懊悔已经于事无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杀出重围。刚才一阵风似地杀得汉军狼狈逃窜,陈宇自己也兴奋得追杀下去,但却是由一群亲兵冲杀在前,现在面临生死境地,如果不拿出项羽那天下无敌的神威来,恐怕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报!”又一名探子飞马而来,“汉将陈贺从我军右翼杀出。” “霸王,汉军已经形成从南、北、西三面合围我军之势,我军当前只有退守垓下,再做计较。”一名副将哀求道。 垓下,垓下!还是逃不脱历史的规律吗? 汉军越聚越多,从汉军阵中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吼声:“生擒项羽,赏千金,邑万户!”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汉军在巨大利益的趋势下,个个奋勇向前。被千金和万户侯刺激得有些颤抖的一名汉军一戈刺中一名楚军,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将面前的甲衣染透。一双睁圆的眼睛,带着无限的思念,看了一下远处的霸王项羽,又看了一下东方的故乡。还没等他闭上眼睛,那名汉军饿虎扑食一般,又是一戈,将人头割落。 大地上滚滚的都是血淋淋的人头,他们年轻的生命就此终结,带着不甘和无奈,魂魄渺渺,飘向东方。 这些都是跟随项羽多年的兄弟,本指望着在霸王麾下,立得战功,得到封赏,衣锦还乡,封妻荫子,却不料志愿未筹,身死异乡,只可怜自己年轻的妻子和年少的幼子,还做着等自己荣耀回乡的美梦…… 陈宇的眼睛中冒出血花,江东八千子弟兵,今天就要惨死在这里吗?自己当年将他们从家乡带出,难道一个也带不回去吗?历史,老天,你为什么这么残酷无情?难道一代豪雄西楚霸王项羽,就注定是一个悲剧英雄吗? 我不服!我不服!陈宇画戟一横,怒目圆睁,一催坐下的乌骓宝马,暴喝一声:“当我者死!” 乌骓马似乎知道主人的意思,扬起雪白的蹄子,朝着东方猛冲过去。这踏雪乌骓是项羽的好战友,历史上记载,项羽不肯过江东,却想让乌江亭长载这乌骓过去,可见乌骓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此刻的陈宇,已经忘却了自己并不是项羽,只觉得那么多的弟兄惨死,自己如果苟生,那简直是对自己的最大侮辱。士可杀,不可辱,我陈宇,不我西楚霸王项羽,死也不受这等耻辱! 画戟翻飞,如同雪花一般,但凡阻拦在项羽面前的汉军,连下意识的动作都来不及做,脑袋就被割落,汩汩的似沸腾一般的血液从被斫断的颅腔中激荡而出,将大地染成了黝黑色。 眼看着就要将楚军围困住,却凭空杀出天神般的一人,其人所到之处,汉军无不溃散如山崩,个个都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很快一个缺口就被项羽冲开,楚军见绝地逢生,杀气又起,跟随着霸王一路杀了回去。 “真不愧是西楚霸王。”高处观战的韩信喟叹道。 “眼下项羽已是日暮途穷,大将军如果再派大军追杀下去,一定能够擒杀项羽,了却寡人心头夙愿。”一个衣着华贵的人指着正冲杀不休的项羽,又看着韩信说道。 “汉王,项羽武力天下第一,再多派人手,只怕徒劳无益。”韩信摇摇头说道。 刘邦已经露出怒意,白了一眼韩信,冷冷地说道:“大将军就这样放走项羽,岂不是纵虎归山,只恐他日后患无穷哇。” “汉王,”韩信没有听出刘邦的不满,施礼道,“臣已定下擒杀项羽之计,项羽神威,非一时一刻可击杀,非要等到他兵疲将倦才行,否则的话,只是白白牺牲我军士卒性命。” 韩信见左右都是汉王心腹,这才放心地将自己的计谋说了出来,只听得刘邦是喜笑颜开:“哈哈,大将军如此奇谋,寡人无忧矣,只望早日擒得项羽,我你君臣也好去享受一下荣华富贵。” “汉王厚待,韩信唯有肝脑涂地,报效汉王。”韩信知道刘邦已经答应在战后就将赏赐自己领地,感激泣零道。 刘邦警惕地看着匍匐在自己面前的韩信,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来。 陈宇一路纵杀,汉军望霸王大旗而溃,却也有几名汉将,在千金万户侯的驱使下阻拦住西楚霸王的去路。 陈宇更不答话,画戟一指,冲杀过去。一名汉将没有料到乌骓马竟如此神速,措手不及,被一戟刺穿咽喉,手中大刀颓然坠地,嘴中喷出殷红的血来。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霸王,汉将孔熙拦住我军去路。”一名亲兵指着前面飘扬的“孔”字旗说道。 “孔熙,孔熙,孤王饶你一次,今天居然又来送死,可埋怨不得孤王了。” 陈宇一催战马,冲着“孔”字旗处冲杀过去。大股楚军追随着霸王,且战且退。 为首的汉将果然是孔熙,孔熙勒住战马,一拱手道:“霸王别来无恙?” “孔熙,那日孤饶你不死,今天若是死在孤手,可怨不了孤啦。”陈宇一横手中沾染着滴滴汉军鲜血的画戟,画戟的月牙处透出阵阵寒气和血腥,霸王之气冲天而出。 “霸王,孔熙虽不才,但也知道知恩图报,当日霸王放孔熙一条生路,今日孔熙回报给霸王,他日战场上再次相遇,定要与孔熙分出胜负。”孔熙手中大刀一挥,命令麾下士兵让出一条道路来。 陈宇微微点头:“好,孔将军不愧热血男儿,他日一定分出高下。” 说完打马从汉军缝隙中穿过,败退的楚军见前面汉军已经让出道来,也不客气,从缝隙中浩浩荡荡地穿越而过。 “霸王,孔熙真想和孔熙一较高下。”孔熙看着陈宇远去的背影,喃喃地道。 …………………………………………………… 顺手收藏一下,会给小弟无穷的动力的。谢谢!(未完待续) 第八章 温柔虞姬 垓下,楚军大营。 陈宇独自一人坐在营帐中喝着闷酒。自己以前看过不少现代人回到古代的yy小说,那些人运气绝对是好得掉渣,想收个名人做小弟,那个谁就tmd出现了;想积蓄一下力量,伺机爆发,他所处的时代必定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境地。 历史上的垓下就是韩信大败项羽的地方,就算换了一个熟悉这段历史的人重新来过,也无法阻止项羽败下去吗?如果是别的什么也就算了,可偏偏这一败就意味着自己的人头落地,自己的女人被抢,这是所有正常人都不愿看到的。 “霸王,一个人喝闷酒吗?”女人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了。 项羽稍一回头,苦笑道:“是虞吗?来,陪孤一起喝。” “霸王,妾还从来没有见过霸王这样消沉过呢,霸王生逢乱世,相机而起;勇冠三军,叱咤风云;引兵北上,逐鹿中原;问鼎咸阳,裂土封王,试问古往今来,有几人能似霸王这般神武?怎么今天遇到一点困难就束手无策了呢?”虞姬轻摇着头,说道。 是啊!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敢自称霸王的人,只有项羽一人。自己熟悉这段历史,或许就是困绕着自己的最大因素,自己只知道垓下是项羽兵败之地,却不曾想过如今的项羽已不再是昨天的项羽,现在的垓下也绝对不应该是逼迫霸王别虞姬的垓下! “虞,”陈宇放下酒杯,将虞姬拥入怀抱,嗅着她的发香,感慨道,“多亏了你这一番话,才让我从困惑中解脱出来,只是这几年兵荒马乱的,你跟着我东来西往的舟车劳顿,吃了不少苦头,等到我击败了刘邦,就和你一起去过那神仙般的日子。” 一个盖世的英雄,身边有他心爱的女人,真是为人如此,夫复何求? “霸王,只要在霸王身边,吃点苦又算什么,妾只望霸王马到功成,好让我们过几天安稳的日子。”虞姬柔顺地伏在陈宇的怀中,幽幽地看着那一簇一簇的烛火,像是在看一颗跳动的心脏一般。 陈宇怜惜地抚mo着虞姬的长发,心想有这样一个女朋友,还真是项羽的福分(陈宇捡的是现成的便宜),只可惜现在大敌当前,要保存一下体力,等待明天的决战,否则的话就要好好和虞美人逍遥快活了。 和这样一个古典美人xx,是陈宇多年的梦想,眼看着这个美人就在眼前,这个梦想即将被打破,心中不由得怨恨起该死的刘邦来:这个刘三,竟让老子今天不爽快,老子就要让你一辈子不爽快! ※※※ 汉军大营。 刘邦召集这一帮人在大营中开军事会议,与会的有张良、韩信、英布、彭越、陈平、张耳、灌婴、樊哙、曹参等人,个个都是汉初的有名头的人物。倘若其中有个把投靠了项羽,恐怕时局就要大变了。其实这里面有很多原本就是项羽的部下,但是项羽不懂得收买人心,也不知道任用贤才,致使这些人都投刘邦而去,成为剿灭自己的最大的威胁。 “项羽已是强弩之末,如今退守垓下,大将军有何良策破敌?”刘邦一边洗着脚一边问着帐中的韩信。 韩信眉头微微皱了皱,顿了顿,说道:“信安排下的十面埋伏之计,本可大败项羽,不料项羽这厮却在半途识破,饶是他逃得快,却也损兵折将,大伤元气了,汉王大可放心,信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擒杀项羽,指日可待。” “那大将军还不快安排下去?”刘邦笑逐言开,击败项羽,他刘三就可以称帝了。 “在安排之前,信还想清肃一下我军中的奸细,严整军纪,这样方能够令行禁止。”韩信严厉的眼光扫描了一下正在低头不语的孔熙。 “噢,我军中难道还有向着项羽的吗?”刘邦故意装做不清楚。 “今日我军已将项羽困住,虽不至取其性命,但却可大伤其元气,但是孔熙将军却给项羽及其部放出一条道路,再想到前些时候,项羽抓住孔熙将军而不杀,其中原委,着实让人生疑。”韩信厉声喝道。 “果有此事?”刘邦的演技的确高超,如果他生在两千多年后,得个奥斯卡小金人、捧个金球奖什么的应该不在话下了,说不定他还能成为千万少男少女心中的偶像,所到之处,贴满大大的海报,少男少女们满大街地追喊:“邦哥,邦哥”。妈的,听上去怎么像是在做性保健品的广告? “汉王,”孔熙知道躲避不了,站了出来,沉声道,“项羽当日曾放过末将,今日末将放他,实是报答当日不杀之恩,今日大恩已报,再无瓜葛,他日再遇项羽,定力战之。” “这么说你果然放走了项羽?”刘邦眯缝着小眼睛,脸的奸笑。 “不错。”孔熙大声道。 “大将军,这私放大敌,该当何罪呀?”刘邦的声音也高了起来。 “禀汉王,私纵大敌,该当死罪,望汉王秉公执法,以严肃军纪。”韩信冷冷地道。 刘邦咂咂舌,装做为难的样子,道:“这孔熙将军追随寡人多年,今日私放项羽,也是义士所为,枉自杀之,恐失天下义士之心,大将军你看,能否宽容宽容,网开一面?” “汉王固然重天下义士,但私放项羽,乃是不赦之罪,倘若不杀,恐营中项羽旧部,今日你感彼恩,明日他报彼爱,这仗还怎么打?军法不可废,军纪不可乱,望汉王三思。”韩信掷地有声。 “那……就依大将军所言,先将孔熙囚于军中,待破了项羽,再杀不迟。”刘邦道。 两名武士虎狼一般闯进帐来,将孔熙反手一绑,押解下去。 刘邦捋了捋胡须,道:“大将军,这下可以下达军令了吧?” 韩信微微点头,拔出一支令箭道:“周勃、灌婴。” 周灌二将出列,拱手道:“末将在。” “令你二人明日在项羽营前叫阵,务必要诱他出战,倘若是项羽部将出,则或斩或擒,若是项羽亲出,则只许败,不许胜。”韩信面带笑容。 “得令!”二将领命下去。 “刘贾、彭越。”项羽拔出第二道令箭。 …… “此战定要大破项羽,使其再无可战之兵,亦无再战之气。”韩信运筹帷幄,颇显大将之风采。 …………………………………………………… 砸票收藏啊。(未完待续) 第九章 季布归来 太阳照例升了起来,但是在浓浓的大雾遮掩之下,像一只死鱼眼睛一样,没精打采地看着苍茫的人间。或许太阳也在为项羽这一代英雄走上末路而于心不忍吧。只可惜历史在这时候开了个大大的玩笑,竟让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到这里,并且成为了项羽。所以,历史就不可避免地要被改写,而走上末路的,也未必就是项羽…… 陈宇看了看一旁睡得正熟的虞姬,看着她粉扑扑红的小脸蛋,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顿时满嘴芳泽,真是妙不可言,倘若再来个零距离接触,那更是满怀*了,向往啊…… 有花堪折直须折,既然有这个念头,不如付诸于实际行动。就算今日汉军前来,高挂免战牌就是了。陈宇打定主意,咸猪手颤巍巍地伸向虞美人雪白的脖颈下方。 大家伙千万别笑话陈宇像贼一样胆怯,实际上咱老陈自打懂事起,还就真没做过这事,人生嘛,难免都会有第一次,又是做自己向往已久的妙时,激动和紧张自然在所难免。 还没碰到虞姬的绸衣,就听见项庄在外面急吼吼地喊着:“霸王,霸王。” 我靠!陈宇气急败坏,真想把这个坏好事的侄儿狂扁一顿。 “什么事?”陈宇压住不满与沮丧,问道。 “汉将周勃、灌婴在营外叫阵?”项庄闯了进来,一拱手道。 陈宇眉头一蹙,说道:“那让他们叫去就是了,咱不去理会他们不就得了?” “不理会?”项庄惊愕道,“霸王说不理会周勃他们?” 依照霸王项羽的脾气,一听说有人叫阵,还不立马提戟上马,冲杀出去? “怎么了?”陈宇毫不以为意,吃了一口桌子上的酒,笑道,“我说项庄,为大将者,怎么能冲动行事?” 冲动行事?项庄苦笑不得,今天霸王怎么这样安稳了,换在平时,他保证是第一个冲出去迎战的。 “可是,可是,汉军都在骂呢。”项庄不服气地说道。 “噢,在骂什么?”陈宇又喝了一大口,用手擦去嘴角的酒迹。 “都在骂,在骂,”项庄有些犹豫,见陈宇满不在乎地样子,才鼓起勇气说道,“人心皆背楚,天下已属刘;韩信屯垓下,要斩霸王头,霸王,就让小侄出战吧,一定杀得周勃、灌婴这两个老匹夫屁滚尿流。” “哈哈,”陈宇大笑起来,将一旁的虞姬惊醒,惺忪却温柔的眼睛看着大笑中的霸王,只听霸王高声喝道,“我项羽的人头,在刘邦眼中,价值千金,周勃、灌婴虽是英勇善战,但是却没这福分得到。” “难道,难道就这样算了?”项庄犹自难以平复心中的怨气。 “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那不便宜韩信刘邦了吗?”陈宇冲着醒来的虞姬一笑,转过头去,冲着项庄道,“只不过,这个帐我们得以后再跟他们算了,眼下汉军四十万众,我军兵少且疲,只有暂避其锋,以图他日卷土重来。” 逃避?不战?项庄的眼睛睁得核桃大,这可不是霸王项羽的作风呵。 “霸王,”项庄不依不饶道,“眼看着敌军骂阵,而我军只能闭守不出,我大楚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项庄,你年轻气盛,少不经事,哪里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以前的我,只知道勇往直前,绝不后退,结果呢,还不是落得现在被刘邦这厮追击的下场?所以我军现在非但不要迎战,还得回师江东,那里尚有千里之地,百万民众,我项羽振臂一挥,应者必定云集影从,到时候再与刘邦韩信决战,报今日之恨。” 项庄还想说什么,钟离昧也闯了进来,面露喜色,高声道:“霸王,季布率领的一万铁骑前来报道。” “季布?”陈宇脑袋飞快地转动起来。季布可是楚汉时期有名的战将,史书上记载,他曾经多次打败刘邦,常使刘邦陷入困境。这样的一员虎将,现在突然现身,不管他是去做什么的,现在竟能带来一万骑兵,这对于陈宇来说,实在是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快请季布兄弟进来说话。”陈宇忙招手道。 还没见到人进来,就听见一人高声说道:“霸王,季布有礼啦!” 帐帘挑开,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走了进来,长长的头发从头盔沿边冒了出来,两道剑眉虎虎生威。陈宇迎了上去,张开双臂,畅快地笑道:“季布兄弟,有了你的这一万铁骑,他刘邦韩信想要我的人头,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季布见陈宇说出这样信赖的话语,不由感动得一塌糊涂,霸王都这样说了,自己还能不卖上这条为知己而生的性命吗? “霸王放心,只要有季布一口气在,绝不会让汉军得逞。”季布赶紧表态。 “项庄,你去营前督军,防止周勃、灌婴他们乘隙攻我大营。”项羽吩咐道。 项庄撇了撇嘴,一拱手,转身出了营帐。 看着项庄的背影,陈宇苦笑着摇摇头,这个人性的侄儿,竟和项羽有几分相似之处呢。 “霸王,如今汉军四十万众,我军不过十万,霸王可有破敌之策?”季布坐了下来,问道。 “哈哈,莫说汉军只有四十万人,就算他刘邦拥兵百万,我项羽又何惧哉?”陈宇的底气还是很足的,其实这底气,十之八九来自残留在项羽体内的霸王的豪情。 “霸王神武,这是众所周知,然今汉军气势正盛,实不可与之硬拼,依布之见,当避其锋,以待时日。”季布看了看陈宇,方才大胆地说道。 陈宇看了一眼虞姬,大笑起来,笑得季布、钟离昧两人莫名其妙。 虞姬浅笑一声,脸上绽开一朵漂亮的玫瑰花,道:“季将军与霸王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方才霸王与项庄也提到要暂渡江东,休养生息,待天授时机,再卷土重来。” “噢,霸王也认为当下不宜与汉军决战?”钟离昧颇为惊愕。 “当然,汉军势大,不可力敌,钟离昧,你先引一万军先至下蔡,准备大军渡江所用船只,切记,务必在五日之内备齐,否则我军只恐怕再无胜机了。”陈宇将重任交给了自己的心腹大将。 “诺!”钟离昧起身拱手道。 接下来君臣几人详谈着东撤的计划,以及撤到江东之后的布防工作,正谈到兴头上,却被人给打断了。 “报!”一名军校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跪倒说道,“禀霸王,大事不好。” ………………………………………………………… 觉得本书值得鼓励一下的,请收藏砸票。(未完待续) 第十章 莽撞项庄 太阳渐渐高起,驱散浓舞,使楚营前的兵卒们已经能够看清营前蚂蚁一般的汉军了。 项庄带着一肚子怒气来到营前,他想不明白霸王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怯懦了,又听得对面汉军不遗余力地吼叫着:“人心皆背楚,天下已属刘;韩信屯垓下,要斩霸王头……” “娘的,弟兄们,也都给我骂,就骂韩信是淮阴跨夫。”项庄大怒,召集着营前守卫的一帮士卒,让他们大揭韩信的老底。 狗日的韩信不是嚣张吗?老子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位汉军大将军、齐王韩信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当年在淮阴,竟不惜从一屠夫跨下钻过以求自保,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这下好了,楚汉两军不去打仗,倒在营门前打起了口水仗,颇有点现代足球场上双方拥趸互相诋毁辱骂的样子,难怪人说足球是和平时期的战争,原来如此。 周勃一见楚军也叫骂开来,倒乐了,对一旁的灌婴笑道:“我说灌婴老弟,这堂堂的西楚霸王,是什么时候不喜欢动手,倒喜欢起动口来的?这还真是件咄咄怪事呀。” “呵呵,是啊,西楚霸王做缩头乌龟,还绝对是破天荒的一次,要不咱们让弟兄们再骂狠一些?或许项羽正在气头上,我们再一刺激,他就会打开营门了。”灌婴提议道。 “西楚霸王,缩头在行;千年王八,万年霸王。”汉军高“唱”起新编造出来的骂辞。 竟然骂霸王是王八!项庄怒不可遏,将自己的大刀一提,跨上战马,冲着营前的一千兵士喝道:“打开营门,随本将军杀出去,替霸王出了这口恶气,犹豫什么,霸王怪罪下来,唯我是问,与你们无关。” 几名士兵也是怒气贯胸,见有人出头,便“呼啦啦”将营门打开,一千人马跟着项庄杀了出去。 “怎么样老周,我说只要我们再刺激刺激,他项羽是绝对按奈不住的。”灌婴见楚营中冲出大队人马,大笑着对周勃说道。 “还是老灌你了解霸王的秉性呵,咱们还等什么,先和他交交手,待会儿就按照大将军的军令,将项羽引进我军的包围圈。”周勃催动座下战马,握紧手中大刀。 “慢!”灌婴手搭凉棚,看见为首的将官并非是霸王项羽,忙叫住周勃,“来将不是项羽,而是项庄。” “就是在鸿门宴上舞剑的那个项庄?”周勃听说过其人,却没见过。 “正是,当年在军中曾经与此人有过照面,一定是项庄。”灌婴确定道。 “哈哈,大将军有令,不是项羽亲出,就地歼灭此将,今天就拿了项庄,到汉王处请赏。”周勃见一块肥肉到了眼前,生怕别人抢了去,连忙催马上前,迎战起来。 这周勃也是汉军中的名将,如果按照历史原先的轨迹发展,他将在项羽死后被刘邦封为绛侯,食邑八千多户——汉代能够食万户的侯爵非常之少,威震匈奴的一代少年名将霍去病,也只是食一万零三百户。后来周勃还担任了太尉,名义上是大汉朝三军总司令,在吕后一族叛乱中,他和灌婴一道,迅速诛杀诸吕,迎立汉文帝,最后做到宰相。 项庄年轻气盛,武艺也是一流,与周勃交起手来是半斤八两,一时间还分不出个胜负。但是项庄只率领了本部军一千人,而周勃灌婴带出来叫阵的汉军足有八千。汉众楚寡,那以前楚军固然英勇作战,但还是很快就落了下风,被汉军重重围困住。 楚营中的其他楚军,由于没有得到出兵的命令,都不敢擅自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项庄带领的一千战士在浴血奋战,眼见项庄渐渐不支,在营门前巡卫的虞子期赶紧让一名军事士进大帐向霸王请示。 “什么?项庄出营迎战了?”陈宇一惊,心中直骂这个大侄子太沉不住气。 “回霸王,项将军已陷入困境了,望霸王明示。”军校大气都不敢出,唯唯诺诺地说道。 陈宇战甲一披,喝道:“走,一道去看看。” 几人出了大帐,来到营前,只见不远处烟尘滚滚,杀声四起,刀光剑影,血花四溅。 “霸王,再不去救,只恐怕项将军就危险了。”虞子期急道。 生气归生气,但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侄儿,营中的将军活活战死吧。陈宇跨上乌骓马,提起大戟,对季布,钟离昧等将说道:“诸位兄弟,陪孤王到阵上一杀,如何?” “与霸王一起杀敌,乃生平快事。”季布早将大刀提来,纵身上了战马。 “好,今日孤王只带八百壮士,定要击破这数千汉军。”陈宇不知道为什么,一见撕杀的场面,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激动与兴奋,恨不得自己立马就冲上去大杀一阵。这种感觉,有点像当年在电视机前看中国国家足球队的比赛一样,总是恨不得冲上去替他们踢上那关键的一脚。 八百亲兵见霸王召唤,个个精神抖擞,一起喊道:“愿随霸王,上阵杀敌。” 不远处,汉军丛中,灌婴听得楚营中的喊声,忙冲到周勃跟前,低声说道:“老周,项羽上钩了,已经出了营门。” 周勃笑道:“好,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走,去会会霸王。” 被围住的楚军和项庄见汉军注意力被吸引,忙冲了出来,与出营的陈宇等人回合。 陈宇瞪了项庄一眼,喝道:“擅自出战,丢人现眼,还不快滚回去?” 项庄知道自己犯了军法,不敢狡辩,带着几百残兵撤回了大营。 “霸王,别来无恙?”周勃与项羽有几面之缘,见了陈宇,先礼后兵道。 “今日就略有小恙。”陈宇压住阵脚,笑道。 “噢,不知霸王所患何疾?”灌婴还在惺惺作态。 “一早起来,竟在帐中发现两只大蚊子,嗡嗡嗡的吵得人难受,又不巧被蛰了一下,实在晦气得很,孤王实在想不通,这隆冬腊月的,怎么会有蚊子呢?”陈宇大笑起来,说道。 两人明白过来,陈宇这是在变相得骂他俩是蚊子。周勃直爽人,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灌婴比较狡猾,顺着陈宇的笑说道:“能够蛰到霸王的蚊子,纵然被霸王一巴掌拍死,那也是只英雄蚊子呵。” ……………………………………………… 弟兄们砸票支持啊!(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见好就收 “我说老周,要是咱们不一起上的话,霸王会认为咱们兄弟俩看不起他的,难道我们还不如那两只勇敢的蚊子吗?”灌婴冲着身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周勃说道。 周勃没怎么听明白老灌话里的意思,但是有一点却很清楚,那就是要和老灌联手合击项羽。要让他周勃和项羽单打独斗,他还真就不怎么敢。项羽勇冠三军,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当年破釜沉舟,击败数倍之强敌,使诸侯不敢仰视,都膝行而前。从此之后,只要听说项羽的威名,便无人敢与一战。 灌婴与周勃是汉军中名将,也不敢与项羽单挑,只得相约合战项羽。 陈宇一听,不屑一顾,画戟一指,冷笑道:“哼,莫说你二人前来战孤,就算汉军千军万马齐到,孤难道还会怕了不成?灌婴、周勃,你二人只管放马过来!” 这才是项羽的本色。灌婴冲着周勃一使眼色,两人同时拍马向陈宇冲来。 陈宇催动座下乌骓,高举大戟,舞出层层雪花,宛若梨花朵朵,傲然怒放在半空之中,乌骓四蹄翻飞,风驰电掣般向周灌二人杀去,与此同时,暴喝一声:“杀!”。 这一声怒吼,浑似半空炸响一个霹雳,又如同寂静的山林突然一声虎啸。在这样的威喝声中,汉军阵中竟有几名士卒惊恐地大叫起来,扔掉手中的兵器,抱头就想往回跑。 很快,三马相交,两刀一戟交织在一处,竟闪出点点火光。灌婴只觉得虎口发麻,手中的大刀已经颤抖开来,幸亏自己久经战阵,才没有将大刀脱手,扭头一看,只见周勃面色苍白,嘴唇发颤,整个人在马上晃了三晃,才定了下来。 “老周,没什么大碍吧?”灌婴有点担心自己这位老伙伴了。 “无妨,再来。”周勃将涌到吼口的鲜血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陈宇勒转乌骓,心中不由赞叹起来:“真是两员虎将,只可惜霸王项羽已经失去了那么多的人才,现在可用之将,寥寥无几,老葛曾经说过,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人才,其实,在公元前的世界中,最重要的,那也是人才。” 灌婴见势不妙,大刀一举,高呼一声:“三军将士,拿住项羽者,赏千金,封万户!” 汉军一听主将发令,呐喊着冲着陈宇猛扑过来。汉军经过这几年的撕杀,战斗力大大提高,又加上千金万户侯的巨大诱惑,使这些健壮的士卒争先恐后地涌了过来。 那边季布见灌婴竟让数千士卒去冲击霸王,心中不由发怒,也将自己的大刀一举,高喝一声道:“楚军八百儿郎,追随霸王,杀!” 楚军虽然只有八百,但都是陈宇精心挑选出来的,都是多年在沙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可以说,他们都是楚军精锐中的精锐,这会儿见汉兵妄图一窝蜂地冲向霸王,作为军人的尊严使他们义无返顾,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利戈,与老对手汉军交战到一起。 这八百青衣甲的楚军好像一股清流一般冲进赤色的汉军阵型中,肆意屠杀起来。 陈宇再次冲向周、灌二人,却见周勃面色苍白,知道他受伤不轻,虽然爱惜他是员猛将,但是作为对手刘邦的部下猛将,就是他陈宇的大敌,今日不杀了他,他日难免会有麻烦,当年项羽在鸿门不肯杀害刘邦,现在威逼到项羽性命的恰恰就是刘三! “周勃,纳命来!”陈宇兴奋起来,画戟如同催命的令符一般,向周勃击去。 见主将受到威胁,汉军中几名周勃的亲兵奋不顾身地阻拦上前,妄想拦截住陈宇的冲击。陈宇冷笑一声,长戟似蛟龙入水,乌骓如闪电穿过,那几名忠心护主的汉军一个个跌落下马,眼睛至死都没有闭上。 陈宇这会儿没有工夫怜惜这些忠心的兵将,一个劲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击去。倘若能够击杀周勃,也就意味着自己能够改写历史,能够有让西楚霸王从危局中扭转过来的机会。 灌婴见陈宇直扑周勃而去,知道周勃这一番若是被霸王刺中,定死无疑。灌婴与老周多年的交情,又同在沙场上杀敌无数,战友深情自是非一般人可比。这会儿见周勃危险,虽明知不敌,但还是舞着大刀迎了上来。 陈宇顺着乌骓的冲劲,长戟向拦在面前的灌婴刺去。灌婴见这一戟来得凶猛,大刀往下一压,竟封住了画戟的去路。 “哈哈,我竟然挡住了霸王的进攻!我竟然挡住了霸王的进攻!”灌婴仰天大笑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将霸王项羽刺来的戟阻挡住的人,恐怕不到三人,今天他灌婴竟能做到,这对于他这样一个视刀法为生命的虎将来说,简直是能够让人脱胎换骨的狂喜。 但是不到片刻,他脸上释放出来的笑容便稀释在半空中,原来陈宇在长戟被压住的刹那,将戟身一转,使画戟上的月牙翻朝上方,随即用力一扯,竟将灌婴手中的大刀硬生生地给夺了过来。 在战场上丢了兵器,等同于死了半条命。灌婴大惊失色,慌忙拨马便走。 陈宇仰天长啸,将灌婴的大刀往下一扔,两腿一夹马肚,追了上去。又有几名汉将见主将落荒,催马前来搭救。陈宇眼中精光一闪,长戟贴了上去,看似不经意地一钩,便将几柄长矛撂倒。 乌骓马风也似地追了上去,瞅见前方一名汉军手中的赤色大旗,陈宇心中一动,催马转向旗帜奔去,那名汉军见势不妙,将手中大旗一扔,死命地抽着马屁股,落荒而逃。 八百楚军见状,士气大振,而灌婴见陈宇正杀得兴起,立即传令撤退,扔下众多马匹军器,往韩信设计好的口袋撤去。 依照项羽往日的脾气,他西楚霸王一定会乘胜追击,直到杀了灌婴、周勃为止,这样一来,他和八百楚军精锐就会轻易地落地汉军精心设计好的包围圈中。兵家之仙韩信算了很久,计划得也很周密,只可惜有一件事他没算到,就是此项羽早已非彼项羽了。 陈宇见汉军撤去,自己又过了一把瘾,这才心满意足地吩咐打扫战场,将汉军遗弃下的马匹军器收缴回去,然后紧闭上营门,权当这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 今晚冲榜,弟兄们多多支持啊。(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孔熙来投 汉军大营。刘邦铁青着脸坐在虎皮椅子上不说话,两只小眼睛眯缝着盯着韩信。韩信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咳嗽一声,打破僵局:“今日诱项羽不成,必是项羽营中有了高人指点,否则,以项羽天下唯我独尊的狂傲,他是绝对会被诱进‘口袋’的。” “可问题是他没有!”刘邦见大将军发话了,自己一肚子的不满爆发起来。 这个韩信,是越来越猖狂了,仗着自己有了点功劳,又拥兵数十万,渐渐地不把俺老刘当老板了?先是在赵地不救荥阳之难,后是以功挟地要称齐王,再有竟然不从约会兵固陵,要不是老子许以封地,这家伙恐怕绝对会看着项羽在固陵将老子逼死。哼,等灭了项羽,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一旁的张良见刘邦韩信君臣之间有点不妙,大笑着来打圆场:“依我看,胜败兵家常事,何况齐王此番出手,也并未败阵,只是霸王项羽这次变得谨慎起来,现我军四十万,楚军不到十万,只要我军将垓下楚军团团围住,他项羽就算有通天之能,也只能做垂死挣扎。” 韩信正郁闷中,忽听有人帮忙推脱,赶紧接过话来:“子房之言,甚有道理,楚人如今师老兵疲,加上粮尽,势必不能持久,我军宜速速进兵,截断项羽归路,则大事济矣!” 刘邦见这两人一唱一和,没好气地道:“军中大事,寡人早已托付大将军,如何用兵,大将军理当便宜行事,不必看寡人意思。” 你小子这次要是再不行,我可就要治你的罪了,用何种战法,老子什么主意都没出,全是你韩信的责任。 韩信见刘邦这样一说,便坐到帅位上,拔出令箭,开始调兵遣将。 ※※※ 垓下,楚军大营的营门边。 夜色茫茫,西北风正吹得紧,营寨中的号旗哗哗地作响,两名塔哨正蜷缩在了望塔上,一个年纪大些的哨兵正埋头啃着一块硬的坚饼,另一个年纪轻的则痴望着那块饼,浑然没有觉察到自己的鼻子下面正垂着一条粘粘的清鼻涕,当然,口水也正从他的嘴角滑落下来,不争气的肚子这时候也发出一声“咕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这一声“咕隆”显得格外地响。 “拿去吧。”老兵犹豫了一下,将自己手中的饼撕成两半,递给年轻的士兵一半。 年轻的士兵也顾不上面子,抓住半个饼就狼吞虎咽起来,嘴里还咕哝着:“谢谢,谢谢。” “你吃吧,我起来看一看,别让汉军来个偷袭,把咱们连锅端了,那样的话,连饼都没得吃了。”老兵将半个饼揣进怀里,拿起搁在一旁的长戈,向前方观望起来。 善良的老兵突然不说话了,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晃动着的三个黑点,又揉了揉,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没错,是人影,三个人的影,像幽灵一般,急冲冲地向着楚军大营奔来。 “什么人?”老兵敲响示警的铜锣,同时喝道,“站住,再不停下就射箭了。” 那三个人停住脚步,其中两个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稍微好一些的那个人抚了抚胸口,方才直起身子,冲着了望塔上的哨兵回道:“快去禀报霸王,就说汉将孔熙来投。” “汉将来投?”老兵迟疑了片刻,踹了正要站起来的年轻士兵一脚,说道,“你快去禀报霸王,就说汉将孔熙来投。” 年轻的士兵慌忙下了了望塔,直奔营内前去报信。 老兵冲着营前的三人喊道:“麻烦将军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去禀报霸王。” “劳烦了。”孔熙一拱手,谢道。 陈宇刚刚睡下,忽听得有人报说汉将孔熙来投,心中一顿,已经料到十之八九,连忙翻身起来,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将靴子踢到一边,披上衣服,光着脚跑了出去,高喊道:“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不好意思,曹阿瞒老弟,将你赤脚迎许攸的典故套到俺身上了,可惜现在是楚汉战争时期,比老曹要早上四百多年,算不上抄袭剽窃,嘿嘿,这赤脚迎人的版权就被俺买断了。(小舒云:唉,俺这书什么时候被买断了好喽!) 远远地看见孔熙等三人向着军营中军帐中急速走来,陈宇赶紧大笑着迎上去,拉住孔熙的手,笑道:“哎呀,孔将军今夜前来助孤,何愁刘季、韩信不破?” 孔熙见陈宇竟没有穿鞋,慌忙拜倒在地,惊道:“霸王,熙乃穷途末路,前来投奔保命之人而已,何敢劳霸王如此恭谦险相待?” “呵呵,孔将军言重了,孔将军是孤佩服之将才,自当远迎。”陈宇也不客气,扶起孔熙,挽着他的手进了大帐。 “熙前番蒙霸王不杀之恩,理当回报,此义士所为也,不料韩信这厮竟借此欲斩熙,熙死不足惜,然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死于沙场之上,岂能受罪于刀笔吏?熙两心腹,亦不忍见熙就死,于今夜冒死救出熙。”孔熙进了大帐,开始说明自己深夜来投的原因。 “孔将军不必多言,孤自从那日营中与将军一论,便知将军乃人中龙凤,当时只恨不得将军这样的高才辅佐。”陈宇穿上靴子(戏演到这里,可以收工了),笑道。 “此生能为霸王效劳,亦是熙之大幸。”孔熙也不忘恭维一下新主子。 两人正都高兴地谈笑着,忽然外面有人挑帘进来,陈宇抬头一看,见是季布,忙招手道:“季布,来来来,快来见过孔将军,孔将军因受韩信诋毁,因此深夜来投我楚营,从此之后,我楚军又多一员虎将呵。” 不料季布竟是一脸的怒气,“霸王,如今两军对垒,我军又处不利境地,这孔熙为何来投?难道霸王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 “什么?”陈宇一愣,不高兴了,心想就算这孔熙是来诈降,你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呀,于是冷冷地说道,“孔将军一片诚心来投孤王,怎么会有什么不轨之心?季将军,你多虑了。” ……………………………………………… 一个好汉三个帮,小舒也需要大家的帮忙啊!(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与君同在 “霸王,孔熙此刻归顺我军,着实让人起疑,倘若彼为奸细,则恐怕我军危矣。”季布大声劝谏道。 陈宇确实也摸不透孔熙的投奔究竟是真是伪,但看他那日能够在重围之中放出一条路来,此人倒不像是个阴险的小人,但倘若那是一次故意为之的阴谋,或者是韩信的诡计,那可就难说了。但是现在敌众我寡,自己也确需要人才,何不…… “季布,不必多言,孔将军能够来投,是孤之大幸,眼下我们且听听孔将军给我们带来的汉营的消息吧。”陈宇大手一挥,让季布坐到一边,又冲着孔熙一笑,做出个请的手势。 季布气呼呼地往一旁走去,盘腿坐好,眼睛却还直盯着孔熙,心想,好你个孔熙,你老子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会冒出什么鬼主意来,敢在我季布面前装神弄鬼,小心老子废了你。 孔熙见霸王信任有加,也不去理会正冒着火气的季布,言道:“我这两名副将,在营内听说韩信已准备于明天一早派重兵围困楚营,并断绝粮道,欲将霸王困死于此。” “果若如此,我军如何是好?”陈宇不动声色,示意孔熙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霸王,时不宜迟,速速拔营,向东南撤去,命令大军加快脚步,抢在韩信大军到达之前离开垓下,然后抢渡淮水,使重兵扼守各个渡口,韩信纵有经天纬地之才,移山倒海之能,也只会望水兴叹。”孔熙正色道。 “韩信用兵,神鬼莫测,而且极善用水,昔日夏阳渡河,奇袭安邑,生擒魏王豹;井陉口背水布阵,一战破赵军;后决潍水,兵击半渡斩龙且;凡此种种,皆与水有关,今孔将军欲引我军至淮水,欲置霸王与我军于何地哉?”季布还是不相信孔熙。 陈宇一琢磨,皱了皱眉头,道:“英布军已在淮水南岸驻扎,我军倘若贸然渡河,恐汉军两路夹击,则我军再无退路了。” “霸王,”孔熙站了起来,高叫道,“霸王应知英布为人,此人骁勇善战,却是有勇无谋,如今也只是他的部将扼守南岸,如今我楚军可向东至下蔡,从那里渡河,彼必不知,再留数千死士在此,佯做大军未动,盖以诱敌,韩信见状,必不敢冒进,待我主力撤回南岸,则大事济矣。” 陈宇沉思片刻,倘若那韩信真的率兵来围,不又陷入垓下兵败的悲剧吗?恐怕也逃脱不了四面楚歌、霸王别姬的悲剧吧?那么漂亮温柔的虞姬,可真舍不得她香消玉殒。 为今之计,只有保存有生力量,他日渡过江去,才有东山再起的资本。可是倘若依孔熙之计,又派谁人镇守垓下,作为疑兵呢?留下来的人,恐怕生还的几率太小了。 见陈宇还在犹豫,孔熙朗声道:“霸王,孔熙不才,愿为霸王守此大营,以报霸王当日不杀之恩。” “霸王,万万不可行此计,”季布又跳出来唱反调,“若孔熙诈降,则我军危矣,韩信必布重兵于淮水两岸,而倘我军抢渡不利,垓下大营又失,恐再无立锥之地。” 头疼!看小说和电视剧上那些名将,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是何等的潇洒,何等的从容不迫!什么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是那样的指挥若定风liu倜傥。怎么换了自己亲临战场,就难以抉择了呢? 可见,那些个小说和电视剧上面所说的,都是胡说八道,为了塑造、烘托某个伟大的主角,而让主角智而近妖,让配角们都笨得像提线木偶,或者被主角耍得团团转,或者只要按照主角的计谋,就能大获全胜,就能转危为安。yy小说害人不浅呐!(别拿板砖砸小舒,小舒只也是yy小说。) 如果大军不能安全转移,完成战略撤退(不叫逃跑),那么无论在江东,还是在垓下,都免不了被刘邦韩信击败的下场,而如果孔熙确是真投降,那么这倒是值得一试的妙招。 赌吧!反正最坏的结局自己已经知道,既然如此,不妨放手一搏,或许还有扭亏为盈的机会。 “季布听令!”陈宇抓出一只令箭,喝道。 “末将在。”季布见霸王发令,连忙起身施礼道。 “孤令你急速率营中大军出发,直扑下蔡,看看钟离昧的船只准备得怎样了,到了下蔡之后,稍做休整,即可从那里强行渡过淮水,到了南岸之后直奔东城,就地驻扎,等待后军。”陈宇将令箭递给季布。 “诺。”季布接过令箭,又踌躇了片刻,道,“敢问霸王,大军撤离,何人可守垓下?” 陈宇看了眼孔熙,又看了眼季布,笑道:“孤将亲率八千子弟与孔将军,镇守垓下大营,以阻汉军,刘三见孤在此,必不会料到我大军已退。” “什么?”季布大惊,“万万不可,霸王怎可以身犯险?” “孤自起兵至今已有八年,身经七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霸有天下,这八年来,何地不险?何时享过安稳之觉?倘若见险而生畏,则何以君临天下?”陈宇以前也没那么伟大,现在说起话来倒也是一套一套的。 “那……夫人呢?”季布忽然想起了霸王宠爱的虞姬。 “夫人?”陈宇倒把她给忘了,一拍脑袋,“季布,你务必将夫人带走,孤在垓下以八千之众,相抗刘邦、韩信四十万大军,将凶险无比,虞岂可在此亲历腥风?” “不,霸王,”屏风内转出一人,娇呼一声道,“妾与君王,自相识起,誓与长相厮守,未曾远离,君王若蒙不测,妾岂会独生?” 陈宇面露难色:“虞,此地凶险,若在孤侧,只恐汉军大至,不得……” 还没等他说完,虞姬启开朱唇,道:“妾与君王,绝不相离,生与同眠,死而同穴,若君王以妾为累,妾绝不贪生。” 陈宇长叹一声,泪流满面,将虞姬拥入怀中。虞姬此时如同一只受伤的绵羊,依偎蜷缩在陈宇胸膛之上,幽幽地叹了口气。 众将见这情形,打个哈哈就都出去了,谁愿意在这里做电灯泡?哦不,谁愿意做蜡烛?(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汉军重重 是夜,季布与虞子期率领着大队人马,只带三天干粮,从东面营门而出,人衔枚,马去铃,悄悄而行,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陈宇与项庄、孔熙等人送到辕门外,季布诸将与陈宇挥手告别。陈宇一脸的坦然,丝毫没有生离死别的意味,而是开着玩笑:“季布,等我们到了东城,你可要把好酒好菜的准备好哇。” 季布警惕地看了一眼陈宇身旁的孔熙,道:“霸王若能安然至东城,末将必定备好上等的酒菜,为霸王接风。” 陈宇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如果孔熙是诈降,那么季布这几万大军必定损失惨重,甚至还有可能陷入全军覆没的下场。自己手头上可以依赖的,唯有从江东带出来的这些子弟兵,他们虽然作战勇猛,但是毕竟寡不敌众。 这一番用兵,其实就是一次赌博,赌对了,就有翻本的机会;赌输了,就丢了身家性命。悬啊! 等季布军已走,陈宇令士卒紧闭营门,加强戒备,一旦有什么异常情况,即可回报。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去睡吧。”忙碌到了半夜,陈宇让其余部将早点休息。 “不,霸王,今夜由我来为霸王执戟守卫营帐。”项庄得到季布的吩咐,生怕孔熙在人熟睡的时候有什么不轨企图。 “哈哈,”陈宇大笑起来,要赌干脆就赌到底,“不用,今天晚上,我请孔熙和他的两名部将为我守帐。” 项庄听了大惊,伸手拦道:“霸王,守卫营帐之事,应交给心腹来做。” “孔熙将军难道不是孤的心腹?”陈宇白了冲动的项庄一眼,“不必多言,退下!” 孔熙赶紧拜倒,颤声道:“熙蒙霸王看重,定当尽忠职守,绝不敢有所懈怠。” 陈宇搀扶起孔熙,好言好语道:“孔将军一身忠义,孤岂不知?孔将军既以孤为知己,孤又怎能辜负孔将军一番心意?” 嘿嘿,其实这一招也是跟别人学来的,当年明太祖朱元璋收降了几百人,就让这些人做自己的警卫员,自己则在这群降军的护卫下呼呼大睡。这一下把降军们感动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从此誓死效忠老朱。收买人心嘛,是必须花些手段的。原本项羽是个刚愎自用的人,对属下都是一点心计都不讲,难怪韩信陈平等人都纷纷离他而去。 ※※※ 天色亮得比较晚,浓浓的雾气也遮掩住了一切,就算是咫尺的距离,也让人难以分辨清楚,使整个天地之间仿佛笼罩了一层厚厚的纱布。以往喧闹的营门前,这会儿也寂静得厉害。大概这场大雾也拖延了汉军合围垓下楚营的速度。只是不知道季布的大军有没有到达下蔡,在这样的大雾下,是不适宜渡过淮水的。 直到中午,雾气才渐渐散去,温暖的太阳也柔和地将阳光洒向大地。冬天的太阳是那么让人向往,一如久违了的和平。连年征战的楚汉两军的士卒们,都难得地享受了一个安详的上午。没有人会选择在这样的天气下贸然进攻,还没到人家营盘,自己恐怕就迷路了。 雾气散去,陈宇在中军帐中召集孔熙、项庄等将领商议军事,虞姬见他们在谈论机密大事,识趣地退了出去,在一名侍女的陪同下,到自己的营帐中休息去了。 “霸王,我军当务之急,是拖住汉军,让季布将军早日到达东城,然后再趁汉军不防,杀出重围,强渡淮水,直扑东城,方为上策。”孔熙指着地图,比画着说道。 “这主意是正道,只是我军八千人马,却要守卫数万大军的营帐,恐怕早晚会被韩信等人看出破绽来。”陈宇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的确,空荡荡的大营里面,只有区区八千子弟兵,总是显得空旷,韩信是什么人,难免不会起疑心。如果被他看穿,那么故事的结局还是和历史一样,只是起了点小的波折而已。 “这个,我想,让弟兄们多扎些草人,穿上一些废弃的衣甲,摆放在各个营帐口,距离汉军这么远,韩信也不可能看得那么清楚。”项庄这次倒提出了个好办法。 那时候没有望远镜,汉军就算是叫阵的,距离大营也有三里,凭人的肉眼是绝对看不出真伪的。 “行,就这么办。”陈宇大手往地图上一拍,发出“嘭”的一声响。 “霸王,汉军大队人马出动,已经将我军营寨团团围住,另汉将樊哙在营前叫阵。”一名哨兵进来禀报。 陈宇站了起来,招呼着将军们一起出去看看:“走,去会会刘三的连襟。” 果然如孔熙所说的那样,汉军已将楚营围了个水泄不通,西营门外还有一支汉军在骂阵,再向后看,大批的汉军已经开始修建壁垒,深挖战壕了,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困死楚营中的项羽。 赤红色的大旗猎猎飞扬,蚂蚁一样的汉军漫山遍野,建起来的白色营篷点点地像蘑菇一样冒在大地上, 陈宇看着忙碌的汉军,轻笑道:“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让他们忙去吧。” “霸王,那些骂阵的汉军怎么办?就让他们在那里嚣张?”项庄突然指着那些在楚军营前叫嚣着的汉军。 “项庄听令!”陈宇冷不丁地喝道。 项庄一听,兴奋起来,那些汉军看样子也就是三、五千人的样子,只要霸王给咱一千精锐,咱就可以杀他们个屁滚尿流。 “末将在。”项庄一拱手,准备接将令。 “令你速速回大营,召集一帮弟兄,去扎草人,不得有误。”陈宇令道。 “什么?”项庄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料到霸王竟会让他去做这件事。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扎草人是为了迷惑韩信,使他中计,坚信我军被他围住,如果办得圆满,乃首功一件。”陈宇给这个侄儿分析道。 项庄听陈宇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高高兴兴地去扎草人去了,数万大军留下来的粮草,够八千人马吃上好一阵子的了,扎草人用的草,多得去了。 “霸王,那咱们回营继续商议?”孔熙试问道。 “不,孤要去会会这批汉军,与樊哙这厮叙个旧哇。”陈宇跨上乌骓,接过军校抬过来的画戟。 …………………………………… 弟兄们多砸票,小弟就一日三更!(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四面楚歌 “霸王,别来无恙?樊哙甲胄在身,不便行礼了。”杀猪的樊哙说起客套话来,竟是脸不变色气不喘,想来当了多的将军,又常和张良等人在一起,多少也沾染上了点文人之气。 “樊哙,当年在鸿门宴上,孤曾赐你美酒与肉,今天你带着这些人马前来,不是还孤这份人情的吧?”陈宇想起了在中学时学的《鸿门宴》,里面樊哙还说些著名的话,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出自这位老兄之口。 “当年在鸿门,蒙霸王赏赐,哙岂敢忘却?然今时局大变,我为刀俎,霸王为鱼肉,霸王若能归顺汉王,哙可在汉王面前美言几句,或许能保住霸王及夫人性命。”樊哙大笑起来,得意地说道。 “哈哈哈哈”陈宇大笑起来,“我西楚霸王纵横天下,岂能仰人鼻息?不过孤怜惜樊将军是条汉子,倘若将军相投,当即封侯。” “霸王,汉王早已许诺,拿住霸王,赏千金,封万户,与此相比,霸王的条件似乎不太优越哇。”樊哙左首一名黄脸将军笑道,眼中却似要冒出火来,看得陈宇心里直发毛,总觉得自己和这人之间,有点什么过节。 “你是何人?”陈宇画戟一指,喝问道。 那黄脸将军冷笑道:“霸王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乃沛县王陵,霸王烹陵母时,可曾想过今日竟为陵等所困?” 烹王陵的母亲?我靠!陈宇都忍不住骂了起来,这个项羽,也太残忍了吧,老子原本还想拉拢一下这个后来的汉朝丞相,原来彼此之间还有这么大的恩仇,看来招降是没戏了。 原来,当年王陵投奔刘邦时,项羽便抓了他的母亲做为要挟,不想老太婆一天竟自杀了,从此王陵一心一意地追随刘邦,项羽一怒之下,将他母亲给煮了。王陵是个出了名的孝子,更加对项羽恨之入骨,这次合击楚军,原本他不是前部,但他主动请战,韩信也知道这一关节,就让他与樊哙统领前军。 “那王将军何不放马过来,为母报仇?”陈宇挑逗道。既然得不到这个人才,那么也不能给刘邦剩着,据自己脑瓜子中的记忆,王陵也算汉初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哼,陵今日到阵前来,正有此意。”王陵这会儿是眼外分红,绰枪纵马杀了过来。 陈宇嘴角一丝冷笑,两腿夹紧马腹,画戟一拍乌骓马,乌骓心有灵犀地四蹄扬起,宛如一条黑龙一般,挟裹着浓浓血腥和阵阵杀气,朝着对面阵上的王陵猛冲过去。 “铛——!”枪戟相交,震荡出刺耳的层层金戈撞击声,有不少军士都不禁捂住了耳朵。 “好个王陵。”陈宇在心头也忍不住赞赏起来,自从来到古代之后,自从拥有了霸王项羽的天生神力之后,还没有遇到一名将领能够在自己手上走上一合,而再看王陵,竟是脸色不变,气也不大喘。比起那天的周勃、灌婴来,似乎稍胜一筹。 王陵拨转马头,一颗心“嘭嘭”地跳动着:“好厉害的霸王,要不是自己使出十分的气力,恐怕手中的长枪就要脱手了,难怪人说霸王神力,天下无敌,看来要报母仇,方得照大将军之计才行。” “再来!”陈宇豪情大起,今天难得遇到一个可以一战的对手,正要过过瘾,岂能放过? 两人正准备卷起袖子大干一场,不料汉军中竟鸣金收兵了,而且是樊哙亲自敲着一面铜锣,王陵一听,冲着陈宇喝道:“今日作罢,明日再与霸王一战,可敢应否?” “好,今天且到此,孤敬你是员虎将,绝不乘势赶你。”陈宇画戟一横,道。 汉军渐渐退去,陈宇也回归本阵,引着军马进入营中,关紧营门,多派了人手,提防着韩信偷袭。 ※※※ 夜幕降临,稀疏的星斗闪烁着寒冷的光芒,一如着劲吹的北风。 汉军大帐内却是春意融融,刘邦带着韩信、张良等人与一班将佐于中军大帐中饮酒。 “诸公,如今已将项羽困在垓下,王将军也在阵中与项羽交过手,那的确是他,所以有人说他已经逃走了,简直就是笑话。”刘邦喝完一杯酒,面色微微发红,搂着宠爱的戚夫人,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胡乱摸着。 说项羽已经逃走的正是韩信。历史发生了变化,但是韩信的机敏和过人的军事才干使他隐隐感到楚军大营中有了些须变化,因此跑去对刘邦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刘邦毫不理睬,最后派樊哙和王陵去楚军营前叫阵,看看项羽有没有离开垓下。 韩信脸色难看极了,幸亏和刘邦谈起这时的时候,旁边只有一个张良,否则要被众将听到,他们会怎么看待自己这个齐王、大将军? “依我看,项羽这是在坐等援军,大将军应该下令,派一将引军截断项羽江东援军的来路,将项羽彻底困死在垓下。”樊哙咬下一块鹿肉,又喝光一杯酒,道。 他这提议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对对,樊将军言之有理,项羽之所以坚守垓下壁垒,就是指望着江东部下前来援救,只要我们断了他们的粮路,歼灭他的援军,那垓下数万楚军将不战自乱,到时候项羽还是手到擒来?” “诸公何须如此?”刘邦一边的张良笑道。 “莫非子房有更妙的计?”刘邦最喜欢张良给自己出主意,这个张子房,只要是他出的主意,还没有不应验的。 “只需教我军中士卒学会楚歌,夜晚于四周传唱,则可解垓下数万楚军。”张良慢悠悠地说出自己的妙计来。 韩信听罢,抚掌大笑:“子房高才,我亦不及,佩服佩服。” 刘邦还听得一愣一愣的:“就唱几支楚歌,就能击溃楚军?子房你们不是在说梦话吧?” “四面皆是楚歌,则项羽定以为汉王已得楚地,其战心必失,垓下楚军闻得乡音,思乡心切,加之军粮将尽,其军心自然涣散,再无斗志,如此则不废一兵一卒,使项羽再无应战之心,也无可战之卒。”张良轻笑道。 “妙!妙!妙!”刘邦激动起来,握住一团柔软的手稍一用力,只疼得戚夫人失声叫了起来。 众人皆是心中一动,美艳的戚夫人公然在中军大帐中,在诸侯众将面前,竟发出那样近似于消魂的声音,怎么说也是件世间罕有的事,却又都不好笑出声来,只得强行憋住,刘邦也觉得难堪,白了戚夫人一眼,道:“还不回你的帐去?”(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霸王携姬 垓下,楚军大营,硕大的“楚”和“项”字旗在狂风的吹鼓下,发出“拨拉拨拉”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中,这样的响声多少让虞姬感到有些害怕,一边听着火烧木头的声音、嗅着焦木的味道,一边温着酒水,等着霸王回来。那个自己心爱的大英雄,现在正在中军帐中与诸位将军商讨如何突围的事。 大帐内的烛火一闪一闪的,像人跳动的心脏,有力但显得脆弱,甚至一阵大风就能将它吹灭。帐外寒风凛冽,直吹得守夜的士卒浑身发颤,手中的铁戈似乎不听使唤,冷冻得像亘古不化的坚冰,身上肌肤都僵硬了——何时才能回到温暖的故乡——江南啊。 “虞,我回来了,拿酒来。”陈宇挑帘进来,跺了几下脚,抖了抖身上的薄薄霜华。 虞姬温顺地一笑,那明媚的笑容,在陈宇眼中,仿佛整个营中似春风吹过一般和煦。这就是美人的威力呵,陈宇不由得浮想联翩,一片白花花的软肉,一阵阵杀敌似的冲刺…… 虞姬将温得滚烫的酒端来,两眸中柔情似水,面颊上微带红晕,道:“霸王,请慢用。” “恩,果然是好酒,好酒!”陈宇一饮而尽,“虞亲手温的酒,孤就算喝上一辈子,也总觉得还是那么清香,怎么也不会腻味!” “霸王取笑了,”虞姬面色更加红润,“今天霸王怎么如此高兴,难道是有什么喜事吗?” 陈宇将美人搂在怀中,笑道:“不错,今夜孤就率八千子弟突出重围,返回江东,再整旗鼓,与刘三小儿决一死战。” “终于,终于要突围了吗?”虞姬脸上显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变化。 “是啊,等杀出去之后,咱们就一路直奔江东,有长江天险,谅他刘三韩信有三头六臂,也飞不过来。”陈宇一想到回到江东之后,就可以安心地和虞家mmxx一番,心情更加愉快。 “难得霸王如此高兴,只可惜军中少乐,妾愿为霸王起舞以助酒兴。”虞姬面色凝重起来,缓缓地向帐中摆放着的一柄配剑走去,那柄剑,曾经跟随项羽多年,上面粘遍了对手的鲜血,也记载了更多的荣光与辉煌。 陈宇心中“咯嘣”一下,难道她要自刎?在四十万汉军重围中,八千子弟若想全部安然冲出,那绝非易事,莫非虞姬还如历史发展的那样,要以死来帮助项羽了却后患吗? “不,虞,”陈宇连忙站起身阻拦道,“今夜突围,孤视四十万汉军如土鸡瓦狗,天下也无人能阻孤东向江东,虞又何必替孤担忧,孤若失去虞,则天下于我如粪土浮云。” 虞姬被陈宇看破心思,吃惊非小,更是感激泣零,语带泣声道:“妾不想霸王竟是心思缜密,妾想汉军重重,霸王若想安然杀出,必不可多存顾忌,妾若一去,则霸王无忧矣。” “虞,你若去了,孤之忧何止千万,怎说无忧呢?”陈宇将剑放回原处,拉着虞姬温暖而柔软的小手,怜爱地抚mo着,“等到了江东,孤以西楚江山担保,再也不会让你吃半点苦头。” “只是今晚无歌舞,助霸王酒兴。”虞姬不无遗憾地说道。 “不妨,”陈宇笑道,“待会儿汉营中会有人奏唱楚歌为我大楚将士壮行。” “汉营中竟有人会唱楚歌?”虞姬有点不信,轻轻摇摇头。 陈宇一个鬼点子爬上心头,笑道:“虞,你若是不信,可否与孤打个赌?” “赌什么?”虞姬好奇道。 “若是孤赢了,孤到江东之后,你要好好服侍孤;若是你赢了,回到江东之后,孤就好好服侍你,如何?”陈宇淫荡地笑道。 “可是,妾一向都在服侍霸王,到了江东,妾自然还要服侍霸王,那么霸王赢了,岂不没有得到好处?”虞姬不解地问道。 “你只需……”陈宇附在虞姬耳旁轻笑道。 “什么?让妾……”虞姬面色潮红,娇羞不已,“霸王……”说到这里,已然是羞得红霞满面,心中小鹿乱跳,再也说不出话来。 突然,四周隐约传来了阵阵哀怨、低沉的歌声,歌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竟汇合成一股强大的音波,在楚营四围上空荡漾徘徊,让西楚将士们恍惚回到了梦中多次出现的家乡。 楚歌!楚歌!那是楚歌!那是楚歌! 四面楚歌!终于奏响了吗?陈宇开怀大笑起来:“虞,孤的预言如何?汉营知道孤今打算突围而去,特为孤及八千子弟准备了浩大的楚歌声,倘若今夜不走,真是辜负了刘三韩信张良等人的一片苦心哇。” “霸王。”虞姬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眼前的霸王,既有他与生俱来的英雄豪气,更添加了不少难以琢磨的智慧,他竟能够猜测出汉营中此时会传来楚歌声,难道上苍真的让自己嫁给了这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吗?虞姬一时精神竟恍惚起来,半是感激半是怀疑。 一名军校进入帐中,跪道:“霸王,众将士都已准备完毕,项庄将军使小人来问霸王,何时可出营?” 陈宇披好铠甲,挽着发愣的虞姬,对军校道:“走,现在就出发。” 楚营之中,八千骑兵皆整装完毕,黑漆漆的铠甲,闪着寒光的大刀,一双双炽热的眼睛打量着他们心中的战神。 陈宇跨上乌骓,将虞姬拉上了马,让她坐在自己身后,并用棉布将她缠绕在自己身后。嘿嘿,当年看电视剧《三国演义》,吕布不就是用这样的办法想将自己的女儿送到袁术那儿的吗?只不过老吕那一仗打输了,而我西楚霸王项羽,这次却要成功突围! “弟兄们,”陈宇做着最后的动员工作,“大家都是从江东跟随孤一起征战多年的子弟,若孤不能将诸位带回,则有何面目去见江东父老?而今我大军业已渡过淮水,抵达东城,弟兄们在垓下是使命也已完成,今夜就跟随孤冲进汉营,杀他个痛痛快快!” “跟随霸王,杀进汉营。”项庄兴奋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大刀。 “不要吵,想惊动汉军吗?”陈宇白了一眼这个冒失鬼,继续道,“弟兄们,今夜突围便罢,否则,不成功便成仁,要想回到江东老家,与妻儿老小合家团聚的,就哪出当年咱们破釜沉舟的劲来,将面前的汉军看做的暴秦大军,明白了吗?” “明白!”楚军应诺着,声音沉着而坚定。 “好,打开营门,向东南方——杀!”陈宇一提缰绳,乌骓马一声长鸣,四只雪白的蹄子半空中撩起,便如箭般,向着汉军壁垒冲去。(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垓下突围 夜幕沉沉,黑暗弥漫在天地之间,像是给半空笼罩了一层黝黑的纱布。天空中的月亮也不见了踪影,似乎被这黑漆如铁的浓雾所吞没;分散在空中的星斗也缓缓暗淡下来,最终泯灭在一片漆黑之中。 八千楚军都是跟随项氏从会稽起兵的子弟,经历过无数次的大小战役,早将生置直度外,现在又都明白,自己肩上肩负着保护霸王的使命,于是个个争先恐后地想挡在霸王面前。 身为霸王,又怎么能落于人后,何况乌骓的脚力世间罕有,因此只见一骑二人,冲在阵前。 汉军正组织了一帮人在高唱楚歌,没有料到楚军竟会迎着瓦解他们斗志的歌声中冲杀过来,措不及防之下,慌忙向后撤去,一路上尽是扔的瑟、竽等楚地的乐器。 示警的响箭却也在慌乱之中被射上了天空,发出凄厉的响声。汉军中各路人马都被惊动起来,各个将领也都在黑夜中开始组织起仓促的抵御——由于天黑,加上慌乱,整个汉营中只听见喊杀声一片,却不知楚军有多少,甚至还出现了不少汉军自相残杀的局面,直到双方将领一碰头,才知道坏事了。 韩信也急忙披挂上马,传令道:“此必是项羽要突围而出,传令各军各寨,务必扎紧口袋,不要走了项羽,若有纵敌资敌者,军法从事!” 陈宇马快,已经通过了两道壁垒,正冲杀间,只见一名汉将,骑着红色战马,手中舞着一轮大刀,向自己冲了过来。陈宇并不答话,画戟架住大刀,顺势一扭,戟的月牙勾住那名汉将的袢甲绦,用力一拉,竟将身上甲衣扯碎。 那名汉将还算机敏,见势不妙,直接打马而过,逃了出去,大刀一挥,让部下一帮士卒封堵上去。自己虽然颇显狼狈,但总算保住了一条命,这比什么都强。 陈宇也不恋战,继续率着子弟兵们向外突去。汉军很快便弄清楚了情况,知道楚军分几路突围,于是分别派人堵截。韩信脑瓜子一转,将周勃叫到面前:“周将军,你率本部兵马火速奔袭楚军大营,看项羽有什么反应,倘若楚营空虚,则派人速速来报。” 周勃一愣,不派自己去阻截突围的楚军,却要反过来去攻打楚营,这真是咄咄怪事,但是将令不敢违,只得领命而去:“诺!” 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之后,汉营中火光冲天,上万的火把将大营照得如同白昼,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的汉军像发了疯似地冲着楚军涌来——韩信治军严格,稍有违命者,立斩不饶,因此诸军奋勇向前,并不顾身家性命。 乌骓马疾如闪电,但落在后面的楚军可就慢了半拍,有一小部已经陷入汉军的重围之中,虽经拼命撕杀,但终究因为寡不敌众,仿佛在沸腾的铁锅中扔进去的一个冰块,正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陈宇回头一看,不少楚军为了让自己的战友赢得时间,正以超乎常人的毅力搏杀着。一名发须皆白的老人,胸口已经中了一箭,却使出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长矛扎进对面一名汉军的胸膛。一位络腮胡的壮汉,自己的半条腿被一名汉军斫去,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射而出,然而他却怒喝一声,刀光一闪,那名汉军的项上人头已经滚到一边…… 这些,这些都是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呵!陈宇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更不能拖延时间,那样的话,只会让他们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 “老伙计,咱们走!”陈宇两腿一夹乌骓,乌骓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似的,悲鸣一声,撩起四蹄,飞也似的向前狂奔而去。 “不要走了项羽!”汉营中到处是这样的呐喊声。 大地上满是尸体和头颅,殷殷的血液喷淌了一地,汇集成小溪一般的血流沿着山坡向下淌去。以前读史书,知道有“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的说法,但那仅仅是停留在纸面上的意象,今天亲眼目睹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幕,陈宇心中都不禁在惊悸和抽搐着。 乌骓马跃过,又有几名汉军丢去了自己的脑袋,几泼热血洒过,一群血人似的楚军立刻从仆地的尸体上跨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场上,没有人会怜悯对手的死亡。 眼看着就要冲出汉军的壁垒,陈宇暴喝一声:“大楚儿郎,前面就是最后一道营壁,跨过它,江东父老正捧着美酒佳酿迎接咱们呢。” 听到霸王这一声,已经疲惫不堪的楚军仿佛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顿时精神焕发,手中的大刀长矛也舞得格外起劲。看到了光明的方向,有了一线生机,众人皆是奋力战斗。 忽然前面一阵铜锣响,近五千名汉军列开阵势,拦住陈宇及楚军的去路。 “霸王,为首的汉将周贯是末将的部将,待末将上前,劝其让开一条道来。”孔熙看清来将,对陈宇说道。 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子弟兵,由出营时的八千,已经锐减到八百多人,而且还有不少人身负重伤,浑身是血,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了,只能依稀辨出两颗眼睛还烁烁有神,坚毅地看着自己的霸王。 “去吧。”陈宇吩咐道,最好不要再战,自己倒无所谓,但是这八百壮士,可是复兴大楚的火种,可不能让他们都凋敝了。 孔熙纵马上前,喝道:“来者可是周贯?” “原来是孔将军,周某这厢有礼了。”周贯一抱拳,冷笑道。 “周将军,当年我待足下不薄,今我与霸王,穷困到此,还望将军念在旧情份上,给我君臣让出一条道来。”孔熙还了一礼,道。 周贯手掠胡须,笑道:“将军待周某自是不薄,可汉王待周某也是不薄,而且擒获项羽者,赏千金,封万户,这么大的赏赐可是前所未有,你说周某是念旧情好呢还是得到这赏赐好?” 孔熙面色一变,知道无法说服周贯,不禁恼羞成怒,斥道:“好个忘恩负义的周贯,今日孔某就要斩了你这小人。” 那边周贯也不相让,拍马横枪上前道:“今日正要拿了你与项羽,到汉王、大将军处请赏。” ………………………………………… 对不起,小舒今天有事,只好等到晚上才来更新,真的抱歉。(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东城休整 只听得半空中“当啷”一声,孔、周二人刀枪并举,碰撞出星星火花,在黑夜之中,火花一闪而过,随后倏忽归入黑暗当中,两马错镫,旋即又都拨马朝对方冲杀过去。 不多时,孔熙与周贯两人便胶着在一起,周贯突然冲着孔熙露出一丝苦笑,轻声道:“将军待贯,恩同再造,贯岂敢忘之?不过相逢于阵中,若私自放了霸王及将军,未免汉王及大将军生疑,故将军可斩贯,贯已让部下徉攻,只待贯身首异处,就一哄而散,则将军与霸王可安然脱险矣。” “什么?”孔熙吃惊非小,忙道,“不,周将军,此事切切不可!” “将军,汉王追兵将至,如之奈何,请将军速行此计,可解当下之厄。”周贯又是一枪,焦急地说道。 “周将军可随我归顺霸王,霸王定不会负将军。”孔熙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昔日汉王曾赐家母一饭之恩,贯奉母命跟随汉王,私放强敌已属不该,又安能背之?将军不可再行拖延,陷贯于不仁不义!”周贯眼见大批的追兵就要到了,心下大急。 孔熙长叹一声,热泪早盈满眼眶,眼睛一闭,大颗大颗的英雄泪潸然滚下,眼看着楚军正被蝗虫一般的汉军蚕食,心下一横,只见刀光一闪,周贯惨叫一声,人头落地,滚到一旁,身子仍直挺挺地骑在马上,脖颈处的鲜血如同泉涌,还不停地泛着鲜红的泡沫。 “杀!”陈宇见孔熙得手,画戟一挥,指挥着八百子弟兵从缺口中冲了过去,楚军顿见一个大的缺口出现在面前,个个奋勇向前,沙了出去。 陷在包围圈中的仍有数千名楚军,他们还在奋力撕杀,直至全军覆没,竟无一人请降。 ※※※ 季布将陈宇一行引进东城,孔熙这才将周贯的事情讲了一遍,饶是陈宇熟悉历史中不少仁义的典故,亲眼见了这事,也不禁长长地喟叹道:“自古忠义,莫过于此,若孤得周将军,何其幸哉,今周将军身首异处,孤愿在江东为周将军立下庙宇,年年祭祀。” “孔将军,季布先前对将军生疑,险些辜负将军一片赤忱,今将军助霸王逃离险境,还望恕季布冒失之罪。”季布一见满身是血的孔熙,愧疚地拜倒在地,谢罪道。 “季将军,言重了,你我如今同为霸王之将,当携手同心,以保霸王。”孔熙倒没有得了便宜又卖乖,将季布搀扶起来,笑道。 “好了,从今天起,你们就都是孤的肱骨大将,”陈宇一手挽住一人,大笑道。赌这一场,陈宇未尝不是将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一次冒险,幸亏是赌赢了,否则身首异处是必然了。 走了两步,陈宇转过头去,问道:“季布,钟离昧现在到了哪儿了?” “回霸王,钟离昧将军已领军渡江而去,现东城末将尚有步军两万,马军一万,请霸王示下,我军该如何行事?”季布请命道。 革命的火种已经保存下来,现在要做的就是安然撤回江东了,只是自己所率领的八百子弟已经疲惫不堪,根本无法再进行高强度的行军。陈宇思付再三,道:“汉军不日将至,季布,你引马军伏于城西,待见汉军前锋至,放他过去,但见城头火起,即从后掩杀。” “诺!”季布领命而去。 能够安然到达东城,陈宇总算赌赢了一场,但此时还远远未到封赏有功之人的时候,现在要做的,就让部队尽快休整,以应付接下来的急行军。 “孔将军,你让八百子弟速速进城休整,每人给足给养,令命人速为伤者治疗,大军于明日辰时开拔,不得有误。”陈宇下达了第二个命令。 “诺!”孔熙将军令领走,下去安排休整了。 休整一下兵马,这是当务之急,就连陈宇自己也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这一场恶战,八千子弟只剩下八百,自己也血染征袍,死里逃生,若不是周贯舍身取义,恐怕还要斗上一时半刻,到那时,只恐怕连八百子弟都没有了。 虞姬早被放了下马,进城替陈宇选了一个不错的休息场所,派仕女来请陈宇过去休息。 “刘三可不会让孤这么快就休息,你回去告诉夫人,请她早些安歇,孤随后就到。”陈宇苦笑一声对仕女说,说完提起画戟,领上一彪人马,赶往西城楼,那里是汉军最容易发起进攻的地方。 刚上城楼,就有士兵禀报,说前面出现了汉军的骑兵。陈宇手搭凉棚,远远地望去,果然见前面十里外烟尘滚滚,似有大批人马杀到,陈宇赶紧吩咐士卒扯上吊桥,关紧城门,如有敌人来攻,则滚木擂石伺候着。另派两人准备干柴狼粪,以备放信号之用。 直到天明,韩信才发现诺大的楚营中,根本没有一个留守人员,而按照冲杀出去的楚军估计,也顶多一万人的样子,那么还是几万楚军难道是长了翅膀的吗? “一群饭桶!”刘邦气急败坏地骂着帐中诸将,“四十万人,连个区区的项羽都看不住,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不如早点回家种地去。” “汉王息怒,”韩信拱手道,“项羽势单力薄,必不能走远,当下之急,速派一将,统领轻骑一万向东追击,务要缠上项羽,我大军随后就到,可将项羽再次收入囊中。” “依大将军之见,排谁人适宜?”刘邦知道着急骂人上火抓狂都已没用,不如想想后招,或许还真就能彻底击败项羽。 “骑将灌婴听令。”韩信将重任交给了自己的心腹大将。 “末将在。”灌婴出列,拱手低头道。 “令你速引一万轻骑,火速向东追击楚军,如遇项羽,以兵缠斗,不可让其逃逸,我率大军稍后即发,如拖住项羽,将军首功一件。”韩信语重心长地将令箭交到灌婴手中。 “诺,愿不辱军命!”灌婴接过令箭,转身出了大帐。 “杨喜、吕马童何在?”韩信又拔出一道令箭。 杨、吕二将赶紧上前领命:“末将在。” “令你二人速速引军三万,绕道直扑乌江,截断项羽东归之路,若得乌江,遇项羽军,则焚烧一切渡船,使其不得强渡大江,若能完成,亦是大功一件。”韩信吩咐道。 “诺!”杨、吕二将领了将令,点齐三军骑兵,杀奔乌江。 ……………………………………………… 今天朋友终于回去了,小舒也终于有时间码字了,这两天更新只有一章,下周补上。(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任贤用能 汉骑将灌婴率一万轻骑,日夜兼程,向东狂追陈宇。强渡淮水之后,在路上抓了两个农夫一问,灌婴才知道,楚军已退入东城之中。灌婴心急,为了完成大将军下达的任务,下令全军火速前进,将东城围住,只要围住了东城,封侯赏金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汉军刚到城门前,就听见城楼上有人高喝一声:“灌婴,别来无恙?” 灌婴勒住跨下火红色的战马,举头一看,只见城楼上站立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身影背后有名军校持着一面硕大的黑色旗帜,旗子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项”字。不是西楚霸王又会是谁? “霸王好快的脚力呵,害得灌某狂追了一天一夜才追勉强上。”灌婴打了个哈哈道。 “我说灌婴,前番孤已经饶你不死,这回又来送命,难到你就这么急着想死?”陈宇也不和他客气,嘲讽道。 “哈哈,”灌婴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听了陈宇这话,毫不恼怒,反而大笑起来道,“只可惜在我汉营中的那些楚军,那才叫急着想死呢,几千人,愣是不降,一个个被我汉军宰杀,真是可怜,跟错了人,竟落得如此下场,惨呵!” “住口!”陈宇怒拍栏杆,喝道,“大胆灌婴,休要猖狂,今日在这东城之下,便是你伏尸之地。”说完大手一挥,让军士将柴草点燃。顿时城头火光冲天,狼烟也直冲云霄。 灌婴本想将陈宇诱下城来,与之缠斗,只要拖到韩大将军率军赶到,就可以再次将项羽困住。却不料陈宇虽被激怒,但并没有打开城门与自己决战,反而在城楼上放起火来——这分明是一个不祥的信号——是在给谁发信号呢? 灌婴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在自己的背后,喊山声在天地之间壮阔地回荡着。他慌忙扭头去看,只见打着“楚”字旗的楚军漫山遍野而来,而且都是飞快的骑兵。 “报,将军,楚军骑兵从背后杀出,已然将我军退路堵死。”一名探子飞马来报(简直就是废话,谁还看不见楚军从背后杀到吗?)。 灌婴大惊,赶紧对部下道:“不好,我中项羽这厮的埋伏了,三军听令,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速速杀回去,击溃楚军口袋中最薄弱的一环,韩大将军的大军就快到了,诸位若胜则生,如败则亡。” 这支汉军骑兵,是汉营中马军之精锐,因此韩信派遣他们作为追击陈宇的主力,就是希望以这支队伍剽悍的战斗力,来牵制住楚军行军的速度。 楚军中为首大将季布,挥舞着寒光四射的大刀,两腿一夹马腹,跨下那匹黄色骏马疾风般朝着赤色的汉军阵营冲去,他的背后,是成千上万的楚军骑兵,也都纵马奔袭过去。 陈宇一见两军交合在一起,已经开打了,不禁手痒痒起来,连忙令军士打开城门,准备亲自率领一支步军从城中杀出,想两下这么一夹击,就可以击溃灌婴的骑兵。 “霸王,不可!”突然有一人高叫起来。 陈宇扭头一看,说话的是一名年纪轻轻的军士,白白的面庞,淡淡的胡须,眉清目秀的样子根本不像一名士兵,而像一个书生。 “你是何人?”陈宇奇怪地问道。 “在下范平,居巢人氏,因季布将军在东城驻扎,特来相投。”那军士恭敬地回答道。 “居巢?”陈宇的脑袋飞快地转动起来,好熟悉的一个地名,对了,项羽的主要谋士范增不就是居巢人吗?眼前这人也是姓范,难道和亚父有什么关联? “你与亚父,是何关系?”陈宇紧张地问道。 “亚父乃是在下的族叔。”范平依旧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陈宇心头没由来的一阵乱跳。当年项羽要是听了亚父范增的话,早就摆平了刘邦,又哪里会有那么悲惨的结局?可以说,在楚汉争霸的时代中,范增是位不亚与张良、陈平的谋士,倘若他的这位族侄也能像他那样出色,那么大楚复兴的希望就大增了。 “方才你说不得出城夹击灌婴,是何道理。”陈宇决定给这年轻人一次机会,先面试一下,考察考察他到底有没有真实水平,可不能单凭是亚父的老乡,就给他一个官职吧。 “灌婴受困,必做困兽之斗,城内尽的步军,倘若贸然开城出战,一则恐怕不是灌婴骑兵对手,而来倘若灌婴孤注一掷,不去理会季布将军,反过来驱使大军转攻城内,则东城危矣!”范平不慌不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错,有见地,你现在官居何职?”陈宇赞赏道,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也是个人才!现在楚军中最需要的就是人才呵。 “在下刚刚投军,季将军命在下为十夫长。”范平拱手回道。 十夫长?相当于后世的班长之类的小角色?这可大材小用了,这样的人可不能让他冲锋陷阵,应该让他在后方运筹帷幄。看他的模样,也不是个武艺高超的人,季布这混蛋,竟然看不到自己这里有个大才? 陈宇想骂的不仅有季布,还有这副躯体的真正主人——项羽。当年韩信、陈平等人,哪个不是他项羽的部下?结果一点本事也没法露出来,可一到了刘邦那里,个个都成了能战之元帅,治国之宰相。说到底还是老板会不会用人所致。 霸王呵霸王,今天我陈宇就要弥补你的这点不足,向几百年后的曹阿瞒学习先进的经验,只要是人才,统统任用。一个好的君王,不在于他自己有多么勇猛的武艺,也不在于他能够指挥若定,而在于他能够任贤用能。想刘三那厮,文武都不行,却坐了天下,靠的不就是能够拉拢一票人才吗? “即刻起,足下为军中都尉,随孤左右,参与军计大事。”陈宇想了想,将这个十夫长提升为都尉。 “谢霸王,平定不负霸王知遇之恩。”范平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为自己赢得了升迁的机会,不禁伏倒在地,连声称谢。 如果按军功升迁的话,一个十夫长,升到都尉,简直的无法想象的事情,现在居然破格提拔了,范平怎能不感激泣零? “那范都尉以为,我城中军可做何用?难到要作壁上观?”陈宇开始向这个年轻人问计了。 “霸王,臣请霸王速登城楼观战,宜亲擂战鼓为季将军助威,我城下马军若闻霸王亲自擂鼓,必军心大振,破汉军必矣,何须动城中步军?”范平轻描淡写地笑道,不过陈宇注意到,范平的称呼已经由“在下”改为“臣”了。 ………………………………………… 收藏增长速度一般,到现在还不到三百,以后每过一百,就多更新一章。谢谢大家对小舒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季布将军 陈宇登上城楼,将鼓手推到一旁,冲着城下鏖战着的楚军骑兵大声喝道:“汉军杀我兄弟,夺我江山,我大楚将士岂可不报这血海深仇?今日孤亲为尔等擂鼓助威,午时与诸君痛饮!” 城下正在拼命撕杀的楚军举头一看,说话者正是自己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西楚霸王,顿时胸腔中豪情万丈,士气飚升到了极点,个个发疯似地扑向已经胆怯的汉军。一时间,呐喊声、惨叫声、马蹄声、兵器撞击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副宏大的音波。站在城楼上的陈宇都感到整个城楼,不,是整个大地都在不住地颤抖着。 长矛如林,刀戈震鸣,褐色的土地上已经浸满了殷红的鲜血。慌乱的战场上,到处是仆地的尸体,到处是孤单逃窜的惊马。 楚军士气旺盛,汉军远来疲惫,逐渐不支,已经露出败相。 陈宇手挥鼓棰,使劲地敲打着牛皮战鼓,有节奏的鼓声指引着楚军搏杀的斗志。 灌婴见势头不妙,想拨马撤军,却见一将拦在面前,其人身材高大魁梧,面如重枣,眉如寒剑,白色的甲衣上已经沾满了污血,也分不清楚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这将灌婴岂会不认识——老对手季布!当年在战场上,两人多次交手,互有胜败,今日时不利汉,灌婴也不敢恋战,只得硬着头皮,策马向前,虚晃一招,抡起大刀就劈向季布。 季布见这刀来得凶猛,却毫不畏惧,掌中宝刀一举,封住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灌婴劈这一刀,只是想让季布闪出空来,自己好趁机杀出战团,冲出楚军重围,没想到季布毫不避让,以刀对刀,与自己缠斗在一起。眼看着自己的部下越战越少,而楚军却个个像猛虎一样,灌婴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季布岂容许他多虑,“唰”地一刀反削过去,刀光带着凛凛风声奔向灌婴。 灌婴慌忙将头一低,季布的刀锋恰好从他头顶削过,将头盔削掉一半,灌婴的头发顿时披散开来,活像一个疯子。 狼狈呵!灌婴自从出道以来,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不过这狼狈相倒算不得什么。灌婴也不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在敌势大己力小的状况下,他毅然决定,全军撤退,从楚军的包围中杀回去,能留多少有生力量就留多少,至于治什么罪,那是他汉王和大将军的职责,与灌婴无关。 “哪里走?”季布见灌婴想逃,暴喝一声,两腿猛地一夹跨下战马,朝着灌婴追了过去。 陈宇在城楼上看得哪个高兴,这范平说得一点都不错,自己贸然出了城,没准还会被灌婴反咬一口,而这么亲自一击鼓,没花多大力气,就使敌我双方士气发生逆转,那嚣张的灌婴已经狼狈逃窜了。 “报!”一名探子急吼吼地跪道,“霸王,前方又出现了汉军的人马,约在三万骑左右。” “什么?”陈宇一惊,仔细观看起来,果然前面远远地看见一股烟尘,再细细一听,轰隆的马蹄声隐约传来,渐行渐近,似无还有,再多片刻,声响越大,陈宇赶紧让探子再去探清情况:“速速探明,汉军来者多少。” 倘若韩信亲率大军前来,那么自己和东城就凶多吉少了。有的史书上记载,说霸王项羽身死东城,有的则说他是在乌江自刎。这东城与乌江相距颇远,怎么会一个人死在两个地方呢?陈宇来到这楚汉时代,本有希望弄清楚这一历史悬案,可偏偏自己竟附身在西楚霸王项羽身上,使得无论是身死东城,还是乌江自刎,都成了异次元的产物,他现在所想的,不是弄清楚历史原貌,而是如何脱离面临的又一个险境。 “报霸王,汉军约有三万,都是骑军。”又一名探子疾驰而来。 三万汉军?这么说韩信并没有亲自率大军前来,自己还有胜利的机会。可季布刚刚经过一番撕杀,是否有余力对付新到的三万汉军呢?倘若灌婴与此处汉军合二为一,那么季布可就危险了。 灌婴见了这拨汉军,真像一个在荒漠中远行的旅人遇到了绿洲一般,两只眼睛闪耀出生的光芒来:“杨将军救我!吕将军救我!” 杨将军名叫杨武,吕将军名叫吕胜。这是韩信派出的直接追击项羽的第二拨人马,共计三万骑兵,只要灌婴能够牵制住项羽一时半刻,这三万骑兵就能加入战团,就能为汉军主力赢得追击围剿的时间。但是韩信没有料到一点,楚军突如其来的勇猛,让灌婴这个悍将难以抵敌,很快就败下阵来。 杨武也是汉军中成名已久的勋将,本以为楚军已是穷途末路,不堪一击,却不料灌婴这样的大将都败下阵来,当下不由大怒,绰起手中五钩神飞枪,迎着楚军的箭矢,接住灌婴。 季布大刀一横,约住楚军,喝道:“来者何人,通名受死!” 杨武本就一头的火,见季布竟然如此狂妄,让自己报个名字,然后把脑袋伸直了让他剁,有这么瞧不起人的吗?杨武手掠胡须,拍马上前:“我乃汉军骑将杨武,奉大将军令,追剿灭楚军残余及项羽。季将军,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季将军如今海执迷不悟,确愿与项羽共做刀下之鬼乎?” “哈哈哈哈,马上要做刀下之鬼的,恐怕是你——杨武吧!”季布是何等人,岂会怕了杨武的三言两语,仰天长笑起来。 汉军阵脚在这时却稍稍乱了些——后军不知道前军突然约住,还一个劲地往前赶,结果前后兵马相撞,倒显得慌乱起来。 季布一见,大刀一举,喝道:“大楚儿郎,建功立业,封侯拜将,只在眼前,诸军随本将——杀!” 楚军一听将军发话,顿时呐喊起来,冲着立足未稳的汉军阵营扑杀过去。 杨武见状,握紧手中钢刀,怒吼一声,鹰一样的眼睛暴射出两道精光,手中的宝刀借助着骏马的奔驰猛劈过去。只要宰杀了这为首的季布,其余楚军群龙无首,想不败都难呵! 按理说杨武的谋划不错,他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但是他只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所面对的,是斗志燃烧到极点的季布。季布见汉将奔着自己而来,不由得狂笑起来,因为自己的功劳簿上,恐怕又要多上这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 今天想上三江,却被告之名额已满;想问签约,却说火候未到。也罢!小舒继续努力,不求签约上三江,只求读者大大们满意,大家看得痛快,收藏一下,砸个票票,小舒感激不尽。(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兵贵神速 《史记》上记载,项羽乌江自刎之后,被汉将王翳取了脑袋,被杨武、吕胜、杨喜、吕马童瓜分了躯体。为了赢得千金赏赐和万户封邑,不少汉军甚至自相残杀,死了几十人。 而在东城之下,季布正碰上远道追击陈宇的杨武,两人话不投机,也都不再废话,操起家伙就干了起来。杨武本领比起季布来要差上一截,再加上季布是趁胜追击灌婴,士气旺盛,所以杨武还没来得及热身;就被疾驰而至的季布一刀劈成两半,跌落到地面上的人头像皮球一样滚到很远,两只眼睛还睁得大大的,看着那还没有从马背上倒下的身体。 汉军猝不及防,先折了一员大将,又见楚人似乎发了疯一般,像一群饥饿的猛虎看到一群可爱的绵羊,眼睛都红透了。汉军前军率先乱将起来,不少军士胆战心惊,慌忙拨马便走,要逃离这危险地带。 “不许退!”另一名骑将吆喝起来,“再有敢私自后退者,立斩不赦。” 说完宝剑一挥,将一名打算逃走的士卒劈下了马。 经过这么一喝一劈,汉军才逐渐稳住阵脚,依托人数上的优势,开始向楚军发动反击。 “此是何人?”季布心下大奇,问左右道。 “此人名叫吕胜,极有胆略。”有人认识吕胜,指着说道。 胆略?仅有胆略有个屁用。季布冷笑一声,将大刀横在胸前,取下狼牙雕翎弓,瞄着吕胜就是一箭。锋利的箭划破长空,穿过乱军,直中吕胜面门。吕胜刚准备提枪冲杀,却不料斜刺里冒出一支冷箭,躲闪不及,应声倒地。汉军连忙将他救了回去,但季布这一箭射得力道十足,吕胜挣扎了两下,气绝身亡。 楚军士气大振,呐喊声惊天动地,骑兵来往反复冲杀,将汉军冲得四零八散。 汉军大败,溃兵再也不听指挥——两名骑将都阵亡了,谁来指挥?保住性命就算不错的啦。当年在彭城一战,三万楚军精锐直杀得五十六万联军溃不成军,尸体将河流都堵塞住了,俘虏更是不计其数。今天三万多的汉军,遭遇上这一万楚军,或许死得会更惨。 灌婴见抵敌不住,再不撤的话,只恐怕有全军覆没的可能,于是带着自己的一彪人马仓皇逃去。杨、吕带来的兵马一看,也不相让,和灌婴军比起了逃跑的速度。 季布并不追赶,霸王事先有令,穷寇莫追!何况,楚军现在的目的,并不是要将汉军赶尽杀绝,而是安全地撤回江东。 “季将军,真乃孤军中虎将。”陈宇笑吟吟地上前迎接。 这一战,季布大败汉军,显示了其高超的武艺和过人的胆识,不得不令陈宇感到欣慰,上苍还没有将大楚所有的能人都撵走,还是给自己留了一点革命的火种,留下了复兴大楚的希望。 “全赖霸王神算,布才得以大获全胜。”季布也不贪功,顺势拍了个马屁。 陈宇忽然想起一首诗来,也是有意卖弄一下,大声说道:“山高兮路远沟深,大军兮纵横驰奔。谁人兮横刀立马,唯我兮季布将军!” 之所以用了那么多的“兮”,是因为陈宇知道楚歌中大都带有这样的字眼。项羽在垓下吟唱的著名的“力拔山兮气盖世”以及刘邦所做的《大风歌》中,都有“兮”字。 “霸王作的好诗!将季将军的豪迈气概描绘得淋漓尽致!”一旁的范平也失声赞叹起来。 季布得到陈宇这么高的评价,心情自是激动得难以遏止,当下俯身拜倒,颤声道:“布能有今日之功,全仗霸王提携相助,布今生愿为霸王效犬马之劳,至死不渝。” “好好好,”陈宇心中暗笑,小季啊小季,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哈,但是嘴上却平静地说,“季将军,此战尚未消除我军之忧,还望将军再逞雄风,保我大楚江山。” “布敢不效命?”季布顿首道。 “起来吧,走,咱们去府中商议商议,如何应对韩信的下一招。”陈宇扶起季布,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范平,向东城中的郡守府走去。季、范二人,竟得到霸王如此礼遇,更是铁了心肠要跟陈宇干到底了。 郡守府中,虞姬早就让人将大厅收拾完毕,给陈宇做了个临时的作战指挥室。 “范都尉,依你之见,我军该如何进展?”陈宇指着地图,问着范平。 范平一拱手,算了行了个礼,然后手在地图上划道:“霸王,以平之见,我军虽小胜一场,斩敌大将,然汉军势大,我军宜暂避锋芒,取道乌江,强行渡之,再焚烧船只,使汉军望江兴叹。” 厉害!陈宇不得不佩服这些古人。虽然有时候看上去他们很愚蠢,很好糊弄,但是不可否认,在谋划大计方面,的确有过人之处,或许,排开自己所拥有的后世知识,现代人也无法和他们斗智。 “倘若你是韩信,你会如何布阵?”陈宇问道。在战场上,只有揣度对了敌人的意图,才能够克敌制胜。范平原来只是楚军中的区区十夫长,可韩信当年不也是霸王的警卫员吗?谁能担保这诺大的楚营中,还有多少像韩信那样,没有被挖掘出潜力的人才? “倘平为韩信,当遣一将先取乌江,焚尽船只,截断霸王东归之路,再驱以重兵,将霸王挤压于大江之侧,然后步步扎营,不与霸王交战,待霸王粮尽兵疲,则破之不费吹灰之力。”范平思量了片刻,道。 “果然毒辣!”陈宇想到这里都不禁心惊,果真如此的话,自己将前有大江,后有重兵,就算插上翅膀,恐怕也难以飞出包围圈了。军士一旦失去了粮食,后果可想而知。三国中的河北袁绍,大军七十万,却因乌巢粮仓被焚而军心大乱,最终为曹操所败。 “报!”一名探马疾步进了大厅,跪奏道。 “所报何事?”陈宇沉声问道。 “韩信遣杨喜、吕马童率军三万,绕过东城,似向乌江而去。”探马道。 果如范平所预料的那样,韩信要截断东归之路。陈宇一拍案几,道:“季布将军何在?” 季布见霸王问到自己,忙道:“末将在。” ………………………………………… 周一冲榜,支持的弟兄们帮忙呵!(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乾坤颠倒 “季布将军,望你不辞劳苦,率五千轻骑直插乌江,务必要在杨喜、吕马童之前赶到乌江,截住汉军,我率领两万军随后便到。”陈宇将大令拔出,递了过去。 “诺!”季布一顿,将令箭接了过去。 “季布将军,能否抢先占据乌江,关系到你我生死存亡,你要日夜兼程,一人两马,轮流换骑,说什么也要阻拦杨喜、吕马童烧毁船只,明白吗?”陈宇语气凝重道。 眼下双方比的就是速度,谁抢先到达乌江,谁就握有了战场主动权,这一点陈宇很清楚,季布也明白,当下朗声道:“如后于杨、吕至,当斩此二人,以保霸王得渡。” 陈宇挥挥手,让他去了,转过身来对范平说道:“范都尉,若汉军先到,而季将军失利,我军如何应变?” “只恐,恐无力回天。”范平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那事不宜迟,孤即刻率军出东城,直诣乌江,若季布势危,则孤可亲率大军掩杀,夺回渡口。”陈宇披上铠甲,道,“范都尉可领五千兵马,保护夫人及辎重后行,在城中多设疑兵,使韩信不得疾进。” “诺!”范平拱手道。 陈宇即刻点齐兵马,留下三百余人,在城上插满西楚旗帜,吸引韩信来攻。陈宇自己则率领两万兵马,丢弃了锅灶等什物,以最快的速度向乌江进发。 果然如陈宇料想的那样,季布与杨喜、吕马童两军几乎同时到达乌江,双方都比较熟悉,见了面招呼也不用打,便绞杀到了一起,从黎明时分战到午时,直杀得是血满乌江。楚军人数处于劣势,加上疲劳作战,逐渐不支,而汉军则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愈加奋勇起来。 季布已是杀得浑身是血,两只眼睛红得像血玲珑,大刀片上也满是鲜血,就连跨下的战马,身上也是涂抹了几层污血。 “无论如何,诸军不得后退半步,一定要为霸王夺回渡口!”季布大声鼓励着自己的士兵,尽管他们已经露出了败相,但是宁可战至最后一人,也不能丢失了楚军的威名,何况,临出东城前,霸王将所有的战马都赐给了自己,让士卒一人两马,赶到乌江。一万匹战马,几乎是江西楚军最值钱的家当了,自己可不能糟蹋。 就在季布拼命死战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支大军,正以急行军的速度向战团这边靠拢,这一变化,引起了交战的双方的注意。 “禀将军,是我大楚军队,是霸王亲率大军赶到!”一名探马飞奔而来,将这一利好消息告诉给了季布。 季布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一刀将面前一名汉兵劈成两半,几乎是用尽全力吼道:“将士们,霸王亲自率领大军已然赶到,诸位当奋勇向前,为霸王开道。” 这一来,双方形势又发生了变化。杨喜也是名久经战阵的将领,看到这一变化,连忙让副将骑司马吕马童率一军分兵迎敌,以骑兵对付步兵,杨喜相信,吕马童再不济,也不至于会输区区的步军吧。 吕马童是项羽旧部,历史上项羽在乌江还打算将自己这颗值钱的脑袋送给这个故人,不料这个故人见有人上前争夺项羽尸体,竟也急吼吼地参与其中,与其他人争抢起项羽的尸体来,可谓是个将“厚颜无耻”发挥到极点的人物。 如今历史打了个喷嚏,吕马童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当他看见对面率先冲来的就是西楚霸王本人时,胆子都吓破了,要不是坐在骏马上,只恐怕要瘫软倒地了。 “来者莫不是孤之故人吕马童乎?”陈宇听认识吕马童的军士说,面前横刀的就是吕马童,也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上前打个招呼,也算是仁至义尽,免得有人说霸王在战场上遇到了老部下,一点情面都不讲。 “霸王安好,吕马童有礼了。”吕马童壮起胆子,将大刀放下,拱手道。 “孤若安好,将军可就不安好了!”陈宇冷笑一声,纵马向吕马童掠去。 吕马童见陈宇冲着自己而来,想都不想,拨马便走,嘿嘿,谁敢与霸王交手?综观天下,能够在霸王手上走上十招的人都没几个,自己的本事就那么一点,估计也不够霸王练练,还不保命要紧。 几名汉兵不知好歹,见主将后退,自己讨好似地拦在陈宇面前,几支长戈齐唰唰地对准了陈宇。 陈宇见几只螳螂伸出臂膀,想要挡住自己的战马,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画戟抖动,如蛟龙入海一般,乌骓马奔驰而过,几名汉兵手中的长戈早已不见踪影,飞到了几丈之外。 吕马童引着败兵向杨喜处靠拢过去,边走边喊着:“霸王来啦,霸王来啦。” 他的本意是提醒杨喜,让杨喜调集重兵围堵过来,借人多优势,集中兵力干掉陈宇,那样的话,可是首功一件。却没料到,沿途汉军一见自己人溃败下来,而且是传说中那位能够将大鼎举起的,天神一般的西楚霸王,个个胆裂心寒,纷纷拨马逃窜。 杨喜在一片吵闹声中,没听清楚,只见吕马童飞马而来,还拍马上前,想去问个究竟,但吕马童并不减速,从杨喜身旁错镫而过,把杨喜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吕马童在唱哪一出。 陈宇一心想追赶吕马童,却又见一汉将拦在面前,也不搭话,手起一戟,将杨喜刺于马下。 后面跟上的楚军一拥而上,将杨喜首级剁了,冲向汉军。 汉军见主将身死,哪里还有战心,四下逃散,被楚军虏获不少。 陈宇一心要去追吕马童,因此乌骓马并不停步,一股风般向吕马童追去。 乌骓马快,两人之间越来越近,陈宇将画戟挂住,摘下背后玄铁打造的霸王弓,取住一支狼牙箭,将弓拉成满月,对准吕马童,一箭正中后背。吕马童惨叫一声,翻身落马。当时并未断气,他还想挣扎着起来,却不料被溃败的汉军的一匹战马扬起千斤重的蹄子,一下子被踏得肚破肠穿,血流汩汩地从前胸后背一起淌出,整个脸扭曲得变了形——死状极其恐怖。 瓜分项羽尸体的五人,已经死了四个,这历史已经被彻底地被改写了。乾坤倒转,就是项兴刘亡的征兆吗? …………………………………… 大家多多支持,小弟一定努力。(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乌江亭长 打扫了一下战场,清点了一下战国,季布兴冲冲地禀报道:“霸王,我军折损骑军三千,步军七百,但俘汉骑军九千,毙敌一万有余,获得战马一万四千八百匹、兵器极多。” “恩,钟离昧那边可有消息了?”陈宇微微点点头,问道。 战果是有了,可自己也损失不小,这些被俘获的汉军兵马,先拉过江去,能改造的就改造,不愿意归顺的,就让他们就地垦荒,当奴隶一样养起来。以前项羽做个坑杀降军的蠢事,自己可不能重蹈覆辙。 “钟离将军已派出大批渡船,接霸王过江。”季布回道。 “好,”陈宇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终于龙归大海,鸟入山林了,这下真是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界谁怕谁了,“让项庄护送夫人先过,孤与季将军断后,若汉军大至,杀他个片甲不留。” “愿与霸王一道断后。”季布闻言,颇为激动,喜得一抱拳。能够和霸王这样的英雄人物一道并肩作战,是每个西楚男儿梦寐以求的事情。 大江上帆影点点,向着江北漂移而来,走在最前面的一艘大船,船头站立一人,冲着陈宇大呼:“霸王,子期接您来啦!” “是子期,”陈宇拉过虞姬,笑道。 “是哥哥,霸王,这茫茫大江,若无船只,岂可得渡?”虞姬看着辽阔的水面,发出了慨叹。 “是啊。”陈宇也不由得点头称是,在当前的技术条件下,造长江大桥是不可能的,造航空母舰也是痴人说梦,如果没有船只,想要过这茫茫大江,除非生出一对翅膀来。 想到这里,陈宇忽然想起一个人——乌江亭长来。 历史上,项羽兵败垓下,一路杀到乌江,最后乌江亭长摆着小船,想请项羽过江,说:“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亦足王也。” 这个亭长,在西楚将亡,刘汉将兴的时候,却不顾日后遭到包袱,毅然驾一叶扁舟来渡项羽,可见这是个忠义长者。如今陈宇已在乌江扎稳脚跟,就准备渡江而东,不如把这亭长一并带走,起码这不是一个落井下石的人,就凭这一点,他就值得人佩服。 “季布,你去把乌江亭长找来,孤要问他一些事情。”陈宇吩咐道。 “诺。”季布不知道霸王找一个亭长要做什么,但是霸王既然说了,自会有他的道理,自己也不宜过问。 “慢!”陈宇心中一顿,拦住季布道,“还是孤亲自前往为好。” 在这关头,霸王竟要去接见一个亭长,这让季布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他哪里知道,这个霸王已经不是原先的哪个霸王了,他当然也不知道,这个亭长,在历史上,竟会比他还要忠于霸王。季布在项羽死后,并没有打算为项羽报仇,而是投降了刘邦,到汉朝做了个不小的官。 现在一切都变了,,虽然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也还是那个月亮,但霸王已不是那个霸王了。或许就连季布、钟离昧等人,也都改变了人生的轨迹,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乌江亭长见有人突然造访,而且都是些甲胄在身的将军武士们,不敢怠慢,慌忙出了自家的柴门,对着陈宇等人行了个大礼,道:“不知各位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辄个。” “老丈何须如此大礼?我等冒昧前来,实是打扰,老丈何罪之有?”陈宇还了一礼。 陈宇这一还礼,把他身后的季布等人吓了一跳:霸王,霸王竟然给区区一个亭长施礼,这个亭长,究竟是何许人? “霸王,霸王身份尊贵,怎可向亭长施礼?”季布忍不住插了一句。 “什么?您……您是霸王?”乌江亭长听季布这么一说,也吓了一大跳。 “正是项籍。”陈宇没有称孤,他在二十一世纪里的时候,就是个尊敬长者的好学生。 “哎呀,竟是霸王,折杀老朽矣!”乌江亭长赶紧下跪叩首道。 陈宇上前一步,将亭长搀起,笑道:“不敢受老丈大礼,敢问老丈,尊姓大名?” 乌江亭长老泪纵横,一顿首道:“老朽名唤弑天林1,现居乌江亭长之职,不知老朽何德,敢劳霸王相望?” “闻老丈乃长者,特请老丈过江,助我大楚一臂之力。”陈宇拱手道。 “老朽年老体弱,如何能助霸王?”弑天林连忙推辞道。 “老丈此言差矣,当年周文王遇姜子牙时,太公已过八旬,岂可谓老?”陈宇搬出姜子牙的典故。他本想用秦始皇用老将王翦以六十万大军灭楚的典故,但一想自己现在是楚王,怎么能提敌人灭自己的典故呢。 “老朽久闻霸王之名,今日一见,心愿已了,何必渡江而东,恐惹山东豪杰嘲笑霸王无人可用。”弑天林还是推辞着。 陈宇心下懊丧,这么一个好人,自己想报答一下都不肯,算了,还是留些钱财给他吧:“老丈既不肯与我渡江,项籍不敢强求,籍已命人备下黄金百斤,还望老丈收下。” 本以为这弑天林会像那些高风亮节的隐士一样,视钱财如粪土,却不料他一见黄金,竟笑逐言开道:“既然是霸王相赠,老朽岂有拒之不受的道理?老朽多谢霸王厚爱了。” 见弑天林收下钱财,陈宇心中对他的好感顿时降低到了零点,看来这也是个不能免俗的人,见了黄金也不免心动,自己还以为他是个高士,真是大跌眼镜了。 又喧闹了几句,陈宇悻悻地带着季布等几人离开弑天林的茅草屋,失望地摇摇头。 “霸王,这老者是何人,霸王竟待他如此之厚?”季布心理有些不平衡了。 陈宇心想,也算是自己替项羽还了一个人情,从此之后,自己到了江东,还是多多筹划东山再起的事情。 “听人说这是个忠厚长者,孤本想请他出山相助,却不料竟是这般势利。”陈宇叹了口气,说道。 “我再派人把黄金夺回来?”季布脑门子一热,脱口而出。 “这是什么话?”陈宇怒道,“难道要让人说我西楚霸王是个小气之人?” 季布吓了一跳,赶紧作揖道:“布,布失言,望霸王治罪。” “孤岂会治你的罪?不过季将军谨记,千金散尽还复来,对于钱财,不必看得太重,孤之所以赏赐那亭长千金,而未曾厚赏将军,是因为将军是孤心腹之人,不必以金钱收买。”陈宇轻描淡写地说道。 季布心中暖洋洋的,赶紧叩首道:“布谢霸王信任,布岂会为区区金银而异对霸王忠心?” “不要多言,季将军,准备妥当,随孤过江。”陈宇望着载满楚军士卒和汉军俘虏的船只,大手一挥,引着最后几人,登上东去的大船。 船帆升了起来,白色的帆布像天鹅的胸脯,鼓鼓地让人心悦。 ……………………………………………… 第一卷顺利结束,第二卷即将拉开大幕。请大家继续支持。 1弑天林为一读者提供的角色姓名。(未完待续) 第一章 唯才是举 江南的冬天,还是比较湿冷,这种冷,有别于北方,是种砭人肌肤的透彻的冷。现在正是西北风狂吹的时节,万木凋零,百花散尽,放眼望去,茫茫大江,辽阔大地,都是一片萧萧之景。偶尔从头顶飞过的几只唧唧喳喳的麻雀,也在为寻觅不到食物而焦躁不安。 但陈宇此时却异常精神,生在北方的他头一回踏上江南的土地,并不感到不适应,相反地有种莫名的振奋。没想到自己竟能改写历史,这无疑是个令人激动不已的事情,仿佛整个身体已经是飞上九霄云外了。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陈宇回头看了一眼大江,一句话脱口而出。 当年读到这一句的时候,陈宇简直就羡慕得要死,这才是标准的男子汉的豪迈气概。只是当时完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也能成为主宰世界的大英雄大人物。 不过来自江北的重压使陈宇无法得意忘形,好在自己手头上还有几万兵马,让季布统领着五万大军驻守江畔,提防着刘邦、韩信渡江。再派钟离昧驻防新都,密切注意着来自上游英布的动向。刘邦自己没什么本事,可是张良这些人知道穷追不舍的道理,一旦他们无法渡江,最大的可能就是从英布所在的地方挥师向东,两面夹击楚军。 陈宇自己带着虞姬兄妹和范平回到了会稽——自己当年起兵反秦的地方。有时陈宇也想,等日后打败了刘邦,统一了天下,一定要在这地方修建一个“霸王故居”让它成为爱国教育基地或者旅游景点,当年爷是就是从这儿起家的。不过陈宇现在可没这兴致,毕竟强大的对手时刻在威胁着自己的安危,使他无法轻松起来。 首先要解决的是兵员问题,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兵员,再高超的将军也无法发挥本领。拿破仑之所以敢说自己比阿尔卑斯山还要高,那时因为自己身后有成千上万的大军,如果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这句话只会让人笑话。 “范都尉,征兵之事,就交由你来办理,郡中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男子,择健壮者入伍。”陈宇将写好的告示让范平看了看。 “霸王,会稽郡男丁多为农家劳力,若大征其入伍,恐赋税难以交纳。”范平犹豫道。 “这个不妨,”陈宇笑道,“孤早有预料,凡入伍者,其家中赋税可免,其后顾无忧,必安心操练。” “可……若如此,则国家何以养兵备战?”范平一听不收赋税,急了。 “虽免其租,但兵器、粮食衣装等均须自备,此番征兵,不同以往,战时则奉命征调,事毕耕作劳动,无须费国家赋税徭役,再实行轮番宿卫,则国有可战之兵,亦有耕种之民。”陈宇知道后世的府兵制,因此提前几百年便使用起来。 “霸王,何人教霸王行此法?”范平一听,惊喜道。 “孤自己前日所想,哪里有什么人教?”陈宇也不谦虚,微微一笑,便将后人的智慧划归己有,申请了专利。 范平对陈宇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霸王天纵奇才,非常人可及。” 典型的正确的废话,府兵制比这会儿要晚几百年,陈宇这么做就等于在十八世纪就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提出来一样,那是相当的先进。超越时代的人,总是非常人可及的。 “另外,我军久经战乱,损失颇重,非但兵员要补,为将者亦需增进,你拟一道‘求贤令’,唯才是举,不必拘泥于礼法,什么德行、名节、门第,统统都是废话,只要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只要是有统兵本领的人,孤一概重用。”陈宇想了想,说道。 “霸王,这似乎不妥,择官者,须观其品行,方可大用。”范平眉头一皱,怎么能用这些没有德行名节的人呢? 陈宇一愣,旋即笑道:“若定要所谓品德高尚的人才方可使用,那齐桓公怎能成就其霸业?今江东地方千里,岂会没有怀着真才实学却像姜子牙那样在渭水边钓鱼的人吗?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孤今天就要做那伯乐,将江东所有的千里马都找出来,无论鸡鸣狗盗之徒,只要有一技之长,都可获得重用。” 范平还是觉得这样的做法有悖常理,有点想不通,愣在原地。 “嗨,孤知道品行的重要,但眼下乃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之人,当年吴起,乃卑贱之人,杀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归,然在魏,秦人不敢东向,在楚则三晋不敢南谋,虽然为人不耻,但却是一代名将,孤少的不是忠臣孝子,而是这样的治世良将。”陈宇耐心地给范平这个榆木脑袋上课,好在自己当年看到曹操的《求贤令》,比较喜欢,因此烂熟于胸,否则今天都不怎么好跟这些古人讲。 “非常之时用非常之人,霸王果然高见。”范平又一次五体投地。 陈宇见他开了窍,也满意地挥挥手,心底大谢了一番曹阿瞒,嘴上却轻松地说道:“能为孤寻到良将,范都尉首功一件。” “那臣下去办了。”范平施礼,转身出了厅门。 看着范平下去了,陈宇这才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这么多天来,一个好觉都没睡好,不是打打杀杀,就是谋划大业,唉,这狗日的霸王,也不是好当的哟。 刚发了个牢骚,陈宇立刻改变了想法,因为他看见了风姿绰约的虞,嘿嘿,还是当霸王的好,总算还有个漂亮mm做红颜知己,也不辜负咱以前是全校出名了大众情人。 “霸王,妾为霸王准备了甜品,霸王要不要尝尝?”虞姬见范平走了,忙端了一个碟子上来。 “你怎么一说,孤的肚子还真觉得有点饿,唉,跟这些读书人说话,真是费力气,比上阵杀敌还要累人。”陈宇拿出一个小点心,一下子扔进嘴巴里,边吃边发着牢骚。 “霸王,治国平天下,可离不了读书人,望霸王耐心一点。”虞姬没由来地冒出这样一句,让陈宇大咀大嚼的嘴巴突然停止了运动,虞姬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这话触怒了陈宇,慌忙道,“霸王,妾冒失了,望霸王宽恕。” “宽恕?”陈宇一口咽下点心,一把抱住虞姬,吧唧吧唧地恨恨地亲了一口,只羞得虞姬满面通红,指着一旁窃笑的侍女,连连摆手。 陈宇哈哈大笑,满不在乎地道:“想不到虞的见识,竟是这样宽远,值得孤赏赐一吻。”(未完待续) 第二章 亚父范增 陈宇一把将虞姬抱起,往里屋走去,那名侍女也随后跟了进去。陈宇很是奇怪,这小丫头片子跟进来做什么?难道以前项羽xxxx时喜欢玩一龙戏双凤?可这小丫头看上去最多十二、三的样子,虽然模样也挺俊俏,可她懂人事了吗? 看着陈宇发愣的样子,侍女反倒吃吃地笑个不停,想来也是见多了项羽与虞姬的好事,因此并不发羞,还想上前来帮霸王宽衣解带——原来并不是如陈宇想的那样搞双fei。 不过陈宇很不不习惯,虽然说前世自己没有和女人xx过,但是也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在和女人亲热时,竟有人在一旁看现场直播,陈宇还没有淫荡到这种地步,因此咳嗽了一声,道:“你……下去吧。” 他这才想起,这么多天了,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女娃娃叫什么名字。 “霸王,难道素女有什么伺候不周的地方吗?”虞姬倒帮了陈宇一个忙。 “啊,不是,”陈宇挠挠脑袋,有点尴尬,笑道,“只是今日孤只想和虞单独呆在一起,谁都不要打扰。” 这样随口搪塞的一句话,让虞姬竟涌出两颗豆大的泪珠来,朱唇轻启:“霸王……” 但是她并没有能说出口,因为陈宇强劲有力的吻再一次袭来,霸王果然如同他在战场一样威风,一样霸道,一样雄气盖世。 想了很久,今天就要得偿所愿了,陈宇和心脏和下体一道儿颤抖起来,发出快意的呐喊,冲锋,冲锋,是霸王在沙场上的一贯作风,今天霸王还要在另一个沙场上展示自己的雄风。 陈宇咬住她的芳唇,尽情地吸允着她美妙的香舌,心中的那团欲火突地冒窜上来,像点着了一口大油井。那只大手也从斜开口的衣襟处探了下去,朝着自己梦寐以求的那两只瓷兔伸去。以前在宿舍里也跟一帮弟兄谈过女人的各个器官,尤其是胸前的这两个宝贝,更是让群狼大咽口水的事物。现在居然就要触摸到那一团柔软了,真是激动不已。 “霸……王。”素女胆怯的声音又响起了。 晕!该死的女娃娃,怎么又进来了?陈宇狠狠地挖了她一眼,道:“什么事?” “范都尉来了,在厅外候着呢,说有非常重要的大事请霸王过去。”素女不敢看陈宇发红的眼睛,把头压得很低,声音也轻轻的。 范都尉?范平?这混蛋又来做什么?不是让他去征兵招贤的吗,屁大的工夫没有,竟又折回来了,别的时候还好,偏偏是自己正准备霸王上弓的时刻,真会挑日子呵! “让他先候着,我随后就到。”陈宇暗叫扫兴,但想范平来见,定是有大事要找自己,现在这样的情形,还不能得意忘形,还不能说是高枕无忧地夜夜春xiao,得先把大事办喽! 看着衣衫凌乱的虞姬,陈宇一股愧疚之情涌了上来,他搂了搂虞姬娇嫩的双肩,轻声道:“虞,真是抱歉,本想好好陪陪你的,却不想还有事情要去处理,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虞姬脸蛋上的红潮还未退尽,心中久违的悸动还在继续,但见陈宇有事,也不蛮横,轻轻颔首道:“霸王当以国事为重,勿以妾为念,妾在此等候霸王归来。” 陈宇整好衣冠,走了出去。里屋与大厅隔了几十步,待到大厅时,只见范平正激动不安地来回走个不停,脚步异常的匆忙,甚至还在打颤。 “范都尉,怎么又折回头了?”陈宇一笑,上前问道。 “霸王,”范平一见陈宇,几乎是奔了过来,脸上满是喜色,道,“有人来报,说在天台县九遮山发现亚父的踪影。” “亚父?亚父范增?”陈宇头脑中蒙地一下,史书上不是说他背发疽而死了吗?难道记载有误? 范平依然兴奋地说着:“那人是天台县一村民,他说在九遮山上发现一位白发银髯的老人,住在山洞中,常到山上采集草药,为当地的村民治病,药到病除,后来有一次听他说及霸王,无意中竟泄露出自己的身份,说他就是亚父。” 苍天啊,大地啊,是哪位天使大姐帮了咱这个大忙啊?陈宇都快激动疯了。范增是什么人?苏轼在他的《范增论》中称赞范增为“人杰”。杰出如刘邦的谋士陈平、张良等人,也都惧怕他三分,因为张良、陈平策划的每一个谋略行动,范增几乎都能识破。历史上项羽中了陈平的离间计,疏远了范增,使他一怒之下告老还乡,死在回家的途中。可他怎么又活了呢? 不管怎么说,先去一趟天台县,探一探究竟,如果真是亚父范增的话,那自己的大业可就有了七分胜算了。放眼这个世界中,能够与张良、陈平、韩信等大腕级的人物斗法的秦末高人,恐怕也只有这位老人了。所以刘邦才要离间他和项羽之间的关系,而失去范增后的项羽,就逐渐走了下坡路,可见范增在项羽集团中的重要位置。 “范都尉,你点齐三百人马,与孤一道前往天台县。”陈宇几乎是吼叫着说,声音之响亮,几十步远的虞姬都听到了,慌忙让素女去打探一下情况,是什么惹得霸王这么急。 范平下去准备车马,心情也是异常激动,自己的这位族叔,可以说是足智多谋,霸王有了他的帮助,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大楚军一出,天下还有谁人可以抵敌? “素女?你来做什么?”陈宇扭头看见鬼鬼祟祟的素女,心下大疑道。 “是,是夫人叫我来看看,是什么让霸王这么急的。”素女唯唯诺诺道。 “快,去请夫人过来,与孤一道去接亚父?”陈宇急道。 倘若真是亚父,而他又因为生自己的气而不愿意出山,那么只有让虞姬去劝说了,女人的力量有时还真小看不得。记得在大学时,宿舍里的狼友们讨论何种兵器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结果大家一致认为,世界上最厉害的莫过于女人的温柔一笑。 素女赶忙往回跑,刚跑到里屋门口,突然愣住,自言自语道:“亚父,亚父?亚父不是已经死了吗?” “素女,在那儿嘀咕什么呢?”虞姬听素女在那里说话,忙问道。 素女一头钻了进来,慌慌张张地说道:“夫人,不好了,霸王他大概是气晕了,他说要您和他一道儿去接亚父。” “什么?亚父?”虞姬也是一愣,“亚父他难道还活着?” ……………………………………………… 有传说亚父范增其实并没有死,而是避祸天台,这里小舒为了需要,将传说变为真实,希望大将能够理解。(未完待续) 第三章 天台寻访 对于天台,陈宇只依稀记得李白在一首诗中提到天台山,印象中那应该是个旅游胜地,只可惜自己生在北方,还没有机会到江南浙江一带来逛逛。等日后定了天下,一定要把旅游业开发起来,大搞第三产业,发展国民经济。 但目前可不是携带佳人游览佳山佳水,而是要寻访据说隐居在此处的亚父范增。这个怀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老人对项羽那可是没得说的,赤心一片呐,只可惜经常倚老卖老,甚至当着项羽的面痛斥他“竖子不足于谋也”,搞得项羽很不开心,又加上陈平的诡计,终于使两人挥手说“拜拜”,也使得项羽兵败垓下,乌江自刎。 现在历史要改写了,项、范两人的关系也要改写,不改写谁来帮陈宇打天下? 虽说已是隆冬,但天台的气候还是比较温和,九遮山上的草木也还是绿色一片,使这几天看惯了萧瑟荒凉的陈宇心头多一几分暖意,也畅快了不少,想想即将到来的春天,再想想亚父范增竟然没死,这一股劲儿别提多足了。 “霸王,如果亚父真的还活着,那叫人多高兴呵。”坐在马车上的虞姬挑开帘子,满面春风地对陈宇说道。 “那还用说,只是以前孤太莽撞了,经常惹他老人家生气,以至于害得他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要躲藏在这深山之中受罪,孤真是莫辞其咎啊。”陈宇先替项羽自我检讨了一番,待会儿见到亚父范增,少不来再来一次深刻反省,写保证书什么的。读中学的时候,陈宇可没少写保证书。丑事咱先不提了,免得各位笑话。 “若亚父能归,霸王日后切不可轻信他人谣言,使亚父寒心,使将士心散。”虞姬自从上次得到陈宇的夸奖之后,劝谏的话语也逐渐多了起来。 “这是自然,孤日后待亚父,必定坚信不疑,磐如铁石,岂会再中他人诡计?”陈宇把胸脯拍得嘭嘭响。 范平接过话来:“臣听说亚父负气出走,此次请他老人家出山,恐怕不易。” “不错,亚父遭受不白之冤,又以为大势已去,这才离孤而归,此番非是三言两语可以打动,今日之事,孤必定诚心实意来邀亚父,亚父对孤,亦是赤胆忠心,世间少有,孤若连亚父都请不得,则天下谁可助孤?”陈宇懊悔莫及,上苍怎么不把自己附身在前几年?那样就不会中陈平这厮的奸计了。 君臣一行人说说谈谈,走进如画的九遮山。 九遮山里风景秀丽,奇岩怪石构成的峭壁一个个迎面扑来,小溪闪跃在峰回路转的移步换景间,像调皮的小鹿在林涧间跳跃。长长的九遮秀谷中,先后有九座山体迎面屏立,构成九遮挡,这大概也是九遮山得名的原因。 风景的秀丽,溪水的流淌,都使陈宇心旷神怡,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亚父范增,不由得激动起来,向那报信的村民询问起亚父范增在九遮山里的情形。 “霸王,亚父就是住在这座山的一个山洞中,那日发起大水,小民就是在这里请来了亚父,他老人家教我们修路、架桥、建房、造船,用中草药为人治病,救人无数,被村里人敬为神仙。”那村民指着一座屏风一样的高山说道。 陈宇手搭凉棚,仔细一看,那山的一边生出一个旁支,整个地宛如一只跪在地上的骆驼一般,两只“驼峰”上长满了野草荒树,还有一只硕大的白色鸟儿停留在一棵大树上。 陈宇估摸了片刻,取下霸王弓,拈弓搭箭,瞄准鸟儿一箭射去。 原以为凭着自己天生的神力,一定会将这鸟儿射落下来,却不料这白鸟大翅一挥,竟在箭到之前飞离了那棵大书,飞驰而至的箭矢扎进了树枝上,整个大树都颤抖了一下。 陈宇心下懊恼,将霸王弓放回原处,自嘲地笑道:“好个灵巧的家伙。” 话音刚落,只听对面有人怒喝一声,道:“下面何人,竟敢伤我白雕?” “是亚父!”陈宇刚想回骂一句,一旁的虞姬却惊喜地大叫起来。她很熟悉亚父的声音。 “什么?是亚父?”陈宇一阵激动,翻身下马,高叫道,“亚父,籍儿给您谢罪来啦。” 巨大的喊声在山谷中回荡起来:“籍儿给您谢罪来啦,给您谢罪来啦,谢罪来啦,来啦。” 那边突然一阵沉寂,良久之后,才传来老人的声音:“范增早死在彭城,何能来此?霸王想必认错人了。” “不,亚父,籍儿没有认错,以前都是籍儿不对,误中陈平刘三的奸计,今籍儿渡江而东,欲与刘季再决雌雄,还望亚父宽恕籍儿先前的莽撞,给籍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陈宇在范老头面前不好称孤道寡的,只好唤起项羽的名字来。 “君王自为之,言犹在耳,增岂可再出?”范增知道隐瞒不过,只得摆出这套说词。 “今天下纷争,唯籍与刘季争夺天下,亚父视籍为子,籍岂能不视亚父为父?籍今请父出山,以尽孝道,还望亚父成全。”陈宇又想了一招,想打动范老头儿。 低头认错,不就ok了?当年薛丁山三请樊梨花,一低头二认错三痛苦,不就把小丫头片字哄出来了?今天咱就学学薛丁山。哦不,咱是君王,不是一个将军,咱应该是刘备,三请诸葛亮,得拿出诚意来。 “霸王,增一老朽,岂敢劳霸王亲自问候,霸王请回,这越地多毒瘴恶气,老朽恐伤霸王贵体,老朽可担待不起。”范增不为所动,看来这老江湖的心肠的确不是那小丫头片子可以比拟的。 “亚父,霸王已对虞说起,若亚父能回,则言听计从,必不会再中奸人诡计,亚父望在虞面,原谅霸王一回,若再有猜忌,亚父再归九遮山不迟。”虞姬见范增执意不肯回心转意,也上前劝说道。 ……………………………………………… 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忙,但是小舒还是努力一天两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未完待续) 第四章 负荆请罪 “霸王请回,”范增老迈的声音再次响起,“老朽只想乞骸骨归乡,霸王何必强求?” 完了,这老范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不帮自己了,还害得自己一行人不远迢迢百里来到这荒山野岭,结果吃了个瘪,连老范的人都没见到,只是空对空地聊了几句,实在失败。 “叔父大人,族侄范平这厢有礼了。”范平见陈宇和虞姬都劝说不下范增,于是向前几步,朗声说道,毕竟自己跟亚父还有同族之谊,或许能够打动他也说不定。 “平儿?”范增语气中满是惊诧,“十三家的平儿?” “正是平儿。”范平的老爹在家族中排行十三。 “你何时跟随的霸王?”范增问道。 “那日在东城,霸王使季布将军击溃汉军之时,霸王擢升我为都尉。”范平朗朗道。 “都尉?”范增怒道,“以你之才,仅为都尉,那老朽回去何用?” 范增以前也曾向项羽推荐过韩信,但项羽压根就看不上这个跨夫,胆子小到要从人家跨下钻过去的人,能有什么本领?倘若大楚都用这样的人为将帅,不把天下诸侯的大牙笑掉? 流失人才,是项羽一个非常严重的失误。 陈宇头都大了,自己一心来请范增,可老头子偏偏不领情,躲在深山中不肯出来,这该如何是好?总不能派人将他强行抬出来吧?就算能强行把人带到军中,他老人家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那不完了。可能到那时,后人就要改成范增入项营,一言不发了。 请罪?认错?认错?请罪?负荆请罪?负荆请罪! 陈宇脑中突突地冒出这几个词来,或许负荆请罪才能使范增原谅项羽,才能出山重新辅佐霸王。霸王呵霸王,今天我陈宇就替你做一回廉颇,将你犯的过错一并承担过来。 “霸王,何故脱衣?”虞姬见陈宇突然解下衣冠,惊问道。 “取荆条来。”陈宇并不作答,令一名军士去取荆条。 军士感到莫名其妙:“霸王,这地方没有荆条,霸王要荆条做什么?” 晕!负荆请罪竟然没有荆条,算了算了,用马鞭吧。陈宇脱下最后一件衣服,上身赤条条地,又用一根丝带将自己手中的马鞭负到背后。妈的,这鬼天气,虽然是在江南,但还是冷得渗人,陈宇胸前背后顿时起了一层小疙瘩。 虞姬还想喊什么,却被范平用眼色制止住了,范平知道陈宇这肯定是要效仿战国时赵国大将廉颇,去向亚父请罪。作为叱咤风云的西楚霸王,竟能有这样的胸襟和举动,实在令人佩服不已。都说士为知己者死,我范平可没遇错明主,一定为霸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阵山风吹来,将山林中的树枝吹得摇晃起来。陈宇赤身裸体地,浑身不由得一颤,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陈宇诅咒着这该死的老天,若是换在夏日,那该多爽快,既表示了自己的一片诚心,又正巧要乘个凉,何其痛快。可偏偏现在是隆冬时节,虽说这地方满眼望去还都是绿色,但就一个光着身子的人来说,一个字——冷。 虞姬见陈宇颤了一下,心疼极了,忙解下自己火红色的披风,下了马车,想将这一团温暖披在陈宇身上。 “不,不用。”陈宇拦住她,强行挤出笑容,“既是负荆请罪,怎么能心不诚意不真呢?” 对,三国演义里的张飞在刘备三顾茅庐的时候还说,大丈夫死且不惧,岂怕冷乎的豪言壮语,咱现在可是顶天立地,恨天无柄恨地无环的西楚霸王,怎么能被小小的寒冷所打倒? 想到这里,心内一团热火燃在胸口,精神也为之一振,脚步坚毅地向山上走去。 范增早就闪在一边窥看,见陈宇竟在这隆冬之时赤着上身、背负马鞭而来,不禁老泪纵横,仰天长啸道:“武信君,老朽为报你知遇之恩,唯有将这一身枯骨,再熬上一把了。” 陈宇转过一个山角,只见面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正倚着一根拐杖,满面皱纹和泪水,料想这便是亚父范增,赶紧行了个跪拜礼,恭恭敬敬地说道:“籍儿敬请亚父责罚。” “快快请起,这可使不得啊霸王,下跪行礼岂是为君王的人应该做的?切切不可,切切不可啊。”范增再怎么卖老资格,见陈宇对自己跪倒在地了,还是赶忙上前搀扶道。 君君臣臣的道理,在他的头脑中还是根深蒂固的。 “请亚父随籍儿下山,否则籍儿不起。”陈宇半是讨好半是要挟道。 “老夫刚才不是已经说了,要随霸王下山的吗?”范增倒郁闷了,自己刚刚大哭一声的喊叫,居然这小子没听明白? 当年武信君项梁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自己又怎么能不以死相报答他?武信君英年早逝,自己受他委托,辅佐霸王项羽,又怎么能不尽心尽力?但是项羽竟然猜忌自己,使自己心寒意冷,决定离他而去。本以为自己这一去,霸王必败,却不料他竟能安然回到江东,看来西楚气数未尽,加上他又这样相待,自己再不出山,恐怕实在是不讲情面了。 陈宇赶紧调动自己的记忆细胞,将刚才范老头的话重复了一遍:“武信君,老朽为报你知遇之恩,唯有将这一身枯骨,再熬上一把了。” 武信君是自己叔父项梁,范增要报答他,将一身骨头再熬几年,这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 “哎呀,刚才籍儿一时神情恍惚,竟没听出来,实在该打。”陈宇一拍脑门,笑道。 “来人来人,快将霸王衣冠拿来,别将霸王冻坏了。”范增还是心疼陈宇,冲着下面喊叫起来。 虞姬一听,知道陈宇这一招得手,赶紧派一名健卒将陈宇的衣服送了过去。 “亚父,等一回到营中,籍儿就拜您为越王,食邑会稽。”陈宇边穿着衣服边说。 封范增为王,这是陈宇早就想好的,无论范增做到多大的官,爵位有多高,他绝对是一个不会背叛自己的人,所以即便是封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何况这江东根据地,还得靠他老人家把持大政呢。 不料范增连连摆手:“随霸王下山可以,封赏也可,惟有封王之事,万万不可。”(未完待续) 第五章 汉兵渡江 “亚父劳苦功高,封王也是应该的,又何必推辞?”陈宇奇怪道。 “当年有人说我抱怨霸王没有封我为王,呵呵,老夫辅佐霸王,岂为封王?”范增大笑起来,白色的胡须一颤一颤的,脸上写满不屑。 的确,对于一个连老婆孩子都没有的老人,他奢求封王贪图富贵干什么呢? “封王之事暂且不提,等回到会稽再做计较。”陈宇不再争辩,想等回去之后再商量,眼是老范坚决不受,那也不勉强,强扭的瓜不甜嘛!妈的,这样的好事也不甜? 范增摇摇头,说道:“封王之事,以后再不肯提及,否则老夫宁死不下山。” 这老范,还真固执得可以,不是一般的硬。陈宇只得顺水推舟道:“那好,籍儿不再提及便是,请亚父下山。” 范增举头冲着在天空中翱翔着的那只白雕,高声喊道:“白雕啊白雕,多谢你这几个月来的陪伴,如今老夫尘缘未了,还须下山,待我助霸王一匡天下之后,再来寻你为伴。” 那只白雕竟像听懂了老范的话一样,高亢地鸣叫了三声,随即又在老范上空盘旋了几圈,扑啦扑啦翅膀,冲着更高的天空飞去,身影越来越小,最后竟消失在天空之中。 这一身冻,终于没有白挨,陈宇搀着老范向山下走去。只见下面随行的人无不恭恭敬敬,面带喜色地迎着亚父与霸王。 忽然,一名军校骑马飞奔而来,待见到范平,翻真滚下马来,连滚带爬地将一筒竹简呈给了范平。 范平拆开竹简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脸色大变,慌忙迎着山路走了上去。 “什么事?”陈宇见范平上来了,而且是拿着竹简,一脸的严肃,知道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连忙问道。 “回霸王,季布将军发来急报,说发现对面汉军正在大规模集结,并携有大量船只,恐怕不久就将要渡江击我,望霸王早做定夺。”范平赶紧将竹简中的内容简单地交代了一下。 陈宇早就想到刘邦韩信肯定会渡江而来,即使刘邦没有这个意思,他手下的张良陈平等人也一定会极力劝他进攻江东,以解决后患。刘邦这家伙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很会采纳意见,尤其是张良的意见,基本上是言听计从。而张良身为汉家三杰之一,当然有过人之处。刘邦曾经称赞张良,说他运筹于帷幄之中,能决胜于千里之外。可见这人的本事。 陈宇知道“宜将剩勇追穷寇”的道理,也知道“不可沽名学霸王”的意思,而像张良这样的人中英杰,是一定会劝刘邦全力进攻江东,不让自己有喘息之机的。 面对刘邦的穷追猛打,陈宇不禁皱了皱眉头。 “霸王无须忧虑,等回到会稽,我们君臣再做计议。”范增仿佛成竹在胸,一脸的轻松。 既然老范这么悠闲,那么退敌之策他一定有了,陈宇也就放下心来,让范平准备一下,一行人向会稽进发。 ※※※ 江北,乌江,汉军大营。 刘邦一脸的寒霜,一如正在凄厉呼啸着的西北风,直刺人的肤骨,让人感到阵阵痛意。 “各位,都说说看,如今项羽已经渡过乌江,大家伙还有什么好主意吗?”刘邦见煮熟的鸭子竟然飞走了,又气又恼又急,甚至还发起了小脾气,那表情,大有如果没有人能拿出好计谋的话,自己就卷铺盖回关中去的意思。 “汉王,如今项羽兵败江东,势必想卷土重来,倘若汉王给其喘息之机,三年之后,天下谁属,臣就难以预料了。”张良首先劝谏道。他跟刘邦多年的君臣,见刘邦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当日在垓下的时候,那么好的机会,竟然没能把握住,使我军功亏一篑,现在项羽又有了大江天险,我军又多北人,如何能够驾舟楫于吴越人相抗衡?”刘邦没好气地道。 “这个不妨,臣想大将军必有妙招破项羽。”张良将皮球踢给了韩信。 由于没能剿灭项羽,韩信依然还是汉军大将军,照旧通领全部汉军。没能彻底击败项羽,这多少出乎韩信的预料,难不成西楚营中,真有高人相助吗?否则以项羽的性格,必定会随性办事,也就必定会中自己的计策。可一切都变了,到底是谁帮了项羽呢? 主子刘邦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一点韩信也明白,同时还觉得有些惭愧,这会儿见张子房替汉王向自己问计,忙起身道:“现今隆冬,我军粮草辎重恐怕未必能够跟上,跨江而战,难度非小,故臣建议,等到春暖花开之时再行进兵。” 刘邦刚想骂几句,只听有人站起来道:“汉王,万万不能如此。” “喔,”刘邦抬头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连襟樊哙,连忙问道:“樊哙,为何说不能等到春天再进兵?” “汉王,我大军屯扎乌江一日,就要消耗大量军粮,若要等到春暖花开,臣恐粮草早已经光了,再说,如今隆冬,江水平稳,一旦等到春天,只怕江水渐涨,不利于我军渡江。”樊哙大声说道。 这个杀狗起家的樊哙,跟随刘邦多年,也渐渐地摸出一套打仗的本领。 “不错,大将军推迟发兵,莫非另有企图?”刘邦不阴不阳地冒出这么一句。 猜忌韩信拥兵自重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刘邦早就看韩信不顺眼了,只不过眼下还得依仗他“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的本事,不然的话,早夺了他的兵权。 韩信一听这话,主子这不是明摆着是怀疑自己的忠心吗,顿时吓得后背都湿了,诚惶诚恐地跪拜道:“信岂敢有何企图,若是汉王以为非进兵不可,信有一计,可以渡江击楚。” “既然有计,为何不早说?”刘邦脸色缓和了下来,但在心里,警惕有提升了一级:这个韩信,明明有计谋,却不肯说出来,非要自己将他一军才献出来,可见他绝对怀有二心,等灭了项羽,头一个收拾的就是他。 韩信本来是有一计,但考虑到项羽营中可能有高人指点,因此这计还需仔细斟酌,但现在刘邦催促,只要勉强一试:“我军屯扎乌江,据报对岸楚军统兵之将为季布,将兵八万以防我军,倘若我军强行渡江,即便得过,也恐怕损失惨重。” “那么按大将军之意,我军不能从乌江渡过了?”刘邦一听,又是丧气话,心情又坏了起来。 “不,我军还要从乌江上过。”韩信立即回道。 这下诸多将领也都疑惑起来:“大将军方才不是说不能从这里渡江的吗?” 韩信一笑,道:“诸位,韩信方才是说我军不宜在这里强行渡江,既然不能强行而过,那么就必须智取了。” ………………………………………… 历史上,刘邦在消灭项羽后的第二天,就冲进大营,械了韩信的兵权。(未完待续) 第六章 计中有计 “如何个智取法?”刘邦一听“智取”两字,顿时来了精神。 这几年来,韩信指挥过的著名战役,没有一个不是智取的。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到潍水囊沙、巧斩龙且,无不显示出过人的才华和杰出的指挥能力。现在韩信又提出要智渡大江,让刘邦颇为兴奋,有感到十分好奇。 韩信踱到地图前,折了一枝箭矢,指着乌江道:“项羽也通晓用兵之道,若是我军贸然在乌江强渡,势必遭到楚军顽抗,楚军倘若半渡而击,则我军必败,所以我军必须找到第二个突破口,”韩信将箭头向右边移去,停留在秣陵之处,接着道,“可使一将,领军在此,隐秘地准备大量船只,准备渡江之用。” “大将军之意,是要从秣陵渡江?”张良插了一句。 “非也!信怀疑项羽营中藏有能人,此人必定会查到我军在秣陵的动向,我军只需……,则必能骗过项羽。”韩信一笑,将自己的计谋说了出来。 刘邦一边听着,脸色逐渐融化开来,仿佛春天已经向他招手,露出一派欣欣向荣的生机。营帐中各个将领,包括足智多谋的张良张子房,也都露出惊奇叹服的神色。 “大将军此计甚妙,连子房都险些被骗。”张良大笑着对刘邦说道。 刘邦最信任的就是张良,听张良都怎么赞赏韩信的这一计,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殆尽。刘邦一拍案几,赞不绝口道:“大将军果然用兵诡异,异与常人,纵然项羽营中范增再生,恐怕也难以破此计。” “汉王、子房先生谬赞了,”韩信谦虚了一会,抽出一支令箭来:“曹参何在?” 曹参赶忙从将佐中闪了出来,沉声道:“末将在。” “令你领本部兵马速速前往秣陵江北,就地搜寻百余船只,在沿江摆放,切记,只需百余只,不可太多。”韩信吩咐道。 “诺!请汉王、大将军放心,参一定不负使命。”曹参领取了令箭,退到一边。 “夏侯婴听令。”韩信继续调兵谴将。 滕公夏侯婴身高臂长,原是一名“司机”,驾车是一把好手,当年在彭城大战之后,夏侯婴为刘邦驾车逃跑,马已跑得十分疲乏,而楚军又追击刘邦很急,刘邦一急之下,有好几次将车上自己的两个孩子(汉孝惠帝、鲁元公主)踹下车,想减轻重量,以争取逃跑的机会,但是夏侯婴几次三番下停下车,将两个孩子抱上车。刘邦当时很生气,想杀掉夏侯婴,但事后却很感激他,认为这是个值得信赖的忠臣,因此封他为滕公。 “着你领兵三万,搜集乌江本地船只,务必在十日之后,集结五千船只,布满江北沿岸,大造生势,摆出一副要从乌江突破的样子。”韩信将这个重任交给了夏侯婴。 “诺。”夏侯婴恭敬地接过令箭。 …… “诸位将军,此番渡江能否成功,关系到天下大势,诸位务必恪守本职,不得有误。”韩信调遣完毕,最后喝道。 “诺!”营中诸将齐声回道。 ※※※ 会稽,霸王府大厅之中。 陈宇拿着季布快马送来的奏报,在大厅内踱了几步,眉头紧锁,将竹简让厅中众人看了,问道:“刘三、韩信果然举大兵压境,不留孤以喘息之机,诸君可有良策破敌?” “霸王,依季布将军奏报中所说,汉军集结大批船只于乌江,大有从此过江之意,末将愿前往前军,以助季将军破敌。”项庄见敌人要来,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飞到江边去阻止汉军的前进。 范平摇摇头,沉声道:“实在可疑,汉军虽有数十万之众,但有着大江横阻,岂是那般容易就能渡过的?若是汉军贸然前来,我军只需兵击半渡,则汉军必败,韩信足智多谋,更兼极善用兵,岂会犯此兵家大忌?” “言之有理。”陈宇点头称是。 历史上韩信有过渡黄河作战的经历。当年,刘邦封韩信为左丞相,领兵攻魏。魏王豹陈重兵于黄河东岸的蒲坂,韩信针对魏军部署,将大量船只集中在蒲坂对面的临晋,佯作正面渡河之势,暗用木框架绑扎瓦罐做成临时渡河器材,从上游夏阳渡河奇袭安邑,突然出现在魏军背后,大破魏军,俘获魏王豹。 这一次,韩信会不会故计重施,来个声东击西呢? 从所有的历史资料中看,韩信与人决战,极少有正面直接冲突的,大多数都是需晃一枪,给对手来个出其不意,从另一个方向出现,让对手惊慌失措之下,只得惨败而逃。 陈宇刚想说出自己的看发,却见亚父范增在一旁笑了起来,似乎已经有了对策,于是问道:“亚父,您是否已经看出韩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范增呵呵一笑,掠了掠白色的胡须,说道:“韩信用兵,向来诡异,今日陈重兵于乌江,并不忌讳我军知道,其中必有缘故,臣料定,汉军必在别地另有准备,臣下山之后就派人传令季布,命他使人沿江各地打探,一旦发现何地有汉军踪迹,即刻回报,算起来,搜查的消息今天也该到了。” “那咱们就再耐心等等。”陈宇一听,这老范还真不是盖的,早就有了一手准备,那么还是等所有的情报都到了之后,再做计较吧,行军打仗,关系生死存亡,可儿戏不得。 约莫一柱香的工夫,一名府中亲兵引着一个满面尘灰的士卒到了厅外,亲兵奏道:“霸王,季布将军有十万火急文书到了。” “还不快请进来?”陈宇急道。 那名风尘仆仆的士卒一进大厅,胸脯尤自起伏不定,见了陈宇一干人等,立即跪倒,将竹简呈上道:“霸王,季将军急报。” 陈宇刚想伸手去拿,只见范增一手将竹简接了过来。(难怪项羽最后会不喜欢老范,这丫的,竟当着这么多的人抢主子的风头。) “亚父,季布急报上怎么说?”陈宇没心情闹小别扭,毕竟前线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季布急报:秣陵对岸发现小股汉军动静,也有少量船只。”范增念道。 秣陵?陈宇顺着地图上的大江看去,只见乌江东面的江南某地,赫然写着“秣陵”二字,看样子和二十一世纪的江苏省南京市地理位置差不多。学历史的陈宇当然知道,秣陵也就是汉初南京的名称。 …………………………………………………… 大家顺手收藏一下,难度不大,耗时不多,但对小舒来说,却是莫大的鼓舞。(未完待续) 第七章 秣陵设防 秣陵出现了汉军的踪影?陈宇感到一丝不祥的阴影向自己罩来。 “亚父,您怎么看待这件事?汉军可能会选择在何地渡江?”陈宇连忙问道。范增可是个老狐狸,说不定他能看穿韩信的诡计,对付韩信这样的家伙,就得用同样狡猾的人。 “诸公的意思如何?”范增并没有过早地表达自己的意见,而是询问起厅中的众人来。 虞子期见没人说话,自己斟酌了一下,说道:“末将以为,韩信狡诈阴险,用兵素多奇谋怪术,他故意在乌江大造声势,势必想在秣陵偷袭,一旦我军被汉军引在乌江,而汉军主力必从秣陵而出,截断季布将军与会稽通道,则季布将军危矣,我西楚危矣,而大江天险亦荡然无存,幸亏亚父早有预料,在秣陵发现汉军的踪迹,真乃天佑我大楚呵。” 座中众人均是互相赞同地点着头,就差有人发出“英雄所见略同”的感慨了。 惟有范家这一老一少没有表态,而是紧锁眉头,陈宇心中有数,知道这两人一定有不同的见解,忙问道:“亚父难道与范都尉另有他解?” “人多说韩信用兵诡诈,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范平首先笑道。 范增则哈哈大笑起来,冲着自己的族侄笑道:“平儿果然聪慧过人,难怪你小时候乡里人都说你是神童。” 陈宇一看这两位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一定都有了对策,赶紧问道:“亚父、范都尉,你们二位就不要卖关子了,把你们的看法说出来,大家一道谋划谋划,孤被你们这一笑,都笑急了。” 范增拦住刚想说话的范平,又扭过头去,冲着众人一笑,道:“拿两幅笔墨来,待我与平儿各将韩信的计谋写出来,看看能不能对得上。” 这倒是个有趣的主意,陈宇心中一动,不妨让自己也来试试,看看自己与范增这个古代名人,究竟谁更加聪明,于是忙叫道:“拿三副来,我与亚父、范都尉一道写写。” 他也想看看自己能否与这叔侄两个的观点一致。 “喔,霸王也与众人不同?”这回轮到范增叔侄惊讶起来了。 “不错。”陈宇轻轻一笑。 不一会儿,侍从拿来三副笔墨,分别交到陈宇、范增与范平手中。三人对视了一下,便埋头写了起来。也就是陈宇打了个呵欠的工夫,二范竟然都已经写好了,陈宇看了看他们,赶紧提起笔来。 要说这写毛笔字,陈宇还真是写得不错,爷爷是个书法爱好者,在陈宇小的时候就教导过他练写毛笔字,在上学的时候,老师总是夸陈宇的字写得好,其实也就是那时候练毛笔字的功劳。 三人都写完了,将三副竹简摆放到大厅的桌子上,三人往那儿一凑,只见范增的竹简上写着四个苍劲的字“调虎离山”,而范平的竹简上也是“调虎离山”这四个字。 两人再往陈宇的竹简上看,上面写了八个字:“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与二范的字相比,陈宇顿时觉得自己原本以为非常好看的字,倏忽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仔细一想,随便拿个古人放到二十一世纪,说不定都能成为书法家,二十一世纪的人,只会用电脑码字,让他用手写,有些字他都可能不会写,更别提写漂亮了。 范增大奇道:“几月不见,霸王竟非旧日霸王了。” “亚父难道不知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看吗?”陈宇嘴皮子一动,将三国名人吕蒙的名言收为己有(厚颜无耻呵)。 众人一头雾水地看着“哈哈”大笑着的三个人,仿佛看见了来自丛林里的长着大角的野人,都是惊诧起来。 “平儿,你来向大家解释一下,这‘调虎离山’与霸王的‘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是何意。”范增抿了一口茶,咳嗽一声,对范平说道。 “诺,”范平施了一礼,道,“韩信知道季布将军统领八万大军驻守江南,为使汉军顺利渡江,必须调动季布将军,所以他在秣陵设下疑兵,摆出一副声东击西的模样,使我们误以为他要在秣陵发起攻击,而一旦季布将军移师秣陵,他便可放心大胆地从乌江而渡。” “不错,乍一看,韩信使的是‘声东击西’,其实不过欲‘调虎离山’耳。”范增做出最终解释。 “韩信以乌江为实,以秣陵为虚,但却诱骗我军,让我军误以为秣陵为实,而乌江为虚,兵法云: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即霸王用此八字意也。”范平继续解释着陈宇这八个字的用意。 厉害!陈宇不得不对这二范竖起大拇指,自己不敢说一定是看破了韩信的计谋,但是单凭这八个字,他们俩就能算出自己的意图,不能不说这两人的确是人中龙凤,世之英才。 厅中众人恍然大悟,虞子期也拍拍心口道:“实在没想到,这韩信竟是如此狡诈。” 项庄多花费了点时间,却也将这里头的关节想通,突然大声叫了起来:“那么我军只需按兵不动,就可以化解韩信这调虎离山之计了,霸王,速速派人通知季布,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不,”陈宇摆摆手道,“我军必须前往秣陵驻防,而且要调动大军前去。” “什么?可霸王您刚才不是和亚父、范都尉说,去秣陵正是韩信最想的事情吗,我大军若是去了秣陵,不正中了这跨夫的下怀吗?”项庄今天可算被陈宇和二范给弄迷糊了。 范增呵呵一笑,指着项庄说道:“项庄啊项庄,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改这莽撞的个性,岁数长了,也该懂事啦。” “我怎么不懂事了?”项庄倒挨了一顿批评,很是不服气,这刚才明明是他们自己说的,不能中韩信的计,不能将季布调走,可现在霸王却说要移大军驻防秣陵,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霸王的意思,是将计就计,”范平见项庄脸红脖子粗的,忙解释道,“既然韩信希望我军被调到秣陵,那么我军就装做被调动到秣陵,这样等他在乌江实施进攻时,我大军冲出,给他个迎头痛击。” “喔,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早说,我不就明白了?”项庄听范平这么一说,领悟过来了。霸王和二范也真是,非要一层一层地讲,早这样说大家伙不就全都明白了?非要卖些关子才行,真是滑稽。 “那去秣陵的任务就交给项庄你了,你务必要完成此任务。”陈宇拔出一支令箭来。 “啊?”项庄愣在原地,他没想到陈宇会派他去秣陵,这下可不乐意了,“霸王,这大战就在眼前,您不让我到前线杀敌立功,却让我去秣陵看风景,大家吃肉,连汤都不给我留着,这我不干。” 可不是,到了立战功的关头,却让自己远离战场,这不是看不起人吗?(未完待续) 第八章 亲赴前线 陈宇白了他一眼,斥责道:“你以为去秣陵是轻松无聊的事吗?韩信何等精明,若见我军未曾调动,又怎会在乌江发起进攻?一日不败汉军,我等在江东将无一日安宁,能否使韩信以为我军调防秣陵,关系到我军生死存亡,你敢说是去看风景?真是个遇事不动脑子的家伙。” “秣陵这一出戏,咱们非但要去唱,而且要唱得像,不能让韩信看出破绽来,否则张网捕鱼之事可就黄了,调动之时,既不能大张旗鼓,也不能悄然无声,大张旗鼓,不加掩饰,势必引起韩信怀疑;而悄然无声,会使韩信以为我军没有中计,这样同样不能调动他。”陈宇继续给项庄分析去秣陵的重要性,直听得项庄连连点头称是。 “霸王,末将情愿领兵前去秣陵,如被韩信看出破绽,愿军法从事。”项庄终于被说通,心甘情愿地要去秣陵了。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嘛。 陈宇想起来都觉得好笑,自己以前经常被老师找去挨思想教育,当初还觉得这是个挺痛苦的事情,现在看起来,还倒未必,被训谁说不是好事,谁说没有价值?最起码让陈宇多少也知道一点该怎么对人进行洗脑。什么事情都要一分为二地看待,被人教训,这一转不就成了好事? “霸王,大战在即,我军还需筹集粮草,江东地方千里,土地肥沃,加上战乱几乎未曾涉及此地,因此粮草充足,臣已经派人将会稽郡中存粮运往季布将军大营,估计可供大军食两月,待新粮一到,再运送过去。”范平还负责后勤,向陈宇通报着粮草的准备情况。 “恩。粮草一定要充足,倘若大战之后,又添加些降军,可不能粮草接济不上,孤可不想再坑杀降卒了。”陈宇半是调侃半是严肃地说道。 老范等一干人差点没被逗乐,嘿,霸王这仗还没打呢,就料定自己必胜了,居然都考虑起如何对待俘虏的事来。 不过陈宇倒是认真的在想,对待俘虏问题,可不是件小事,如果处理得当,就等于给自己添加了一股有生力量,但是一旦处理不好,这些虎狼一样的俘虏就成了烫手山芋,统统放了不行,统统杀了也不行。那年项羽为了加快速度进入关中,一举坑杀了二十万秦军,使关中百姓恨项羽入骨,个个跟项羽结了仇怨,也导致他们铁了心跟着刘邦来付项羽。 将人民和中间派推向对手,是战略家最大的失误。陈宇不由得感慨起来:后世不少图王取霸的枭雄,也有不少人犯过这样低级的错误,导致霸业方看垂手成,却来四面楚歌声。以史为镜,可以知得失,果不其然。 “霸王,纵然秣陵是韩信徉攻之地,但若要做到万无一失,尚需谨慎从事,项庄此去,当深沟高垒,密切注视江北的汉军举动,若只是佯攻,可不去理会;若彼真杀上江岸,可格杀之,勿使一人登岸。”范增果然谋划仔细。 “除了小心提防以外,还需沿途设立烽火台,一旦汉军猛攻一处,可点燃烽火,会稽新征之兵可火速驰援。”范平补充道。 “范都尉,会稽新征之兵,已有多少?”陈宇想起征兵的事来,问道。 这事同样是由范平来做的,他拍了拍记录,回道:“霸王,从张榜之日到现今,已经征集到四万余精壮,其余各郡县的丁壮还在统计中,据臣估计,六郡可征集新军十万有余。” “操练新军的事也不容迟误,范平听令。”陈宇想了想,拔出一支令箭。 “臣在。”范平赶紧丢下载有记录的竹简,道。 这范平,年纪不大,却少年老成,处事干练,是个可用之才。陈宇决定任命一个管理自己后勤的丞相:“从今起,你担任西楚丞相一职,掌管江东所有大小事务,包括钱粮练兵,都交由你办,孤赐你全权,孤不在时日,可行孤之大权。” 一个国家,要想打胜仗,除了要有好的战将之外,还必须有充足的后勤保障,人是铁饭是钢嘛,哪有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道理?刘邦有个萧何替他治理关中,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绝粮道,才使刘邦能够在战场上屡败屡起,最终由弱变强。一个男人再能挣钱,也需要一个女人主持家务。 不过就范平而言,在短短二十几天,就由一名十夫长擢升为西楚丞相,从而掌管起整个江东的事务。用“平步青云”四字来形容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范平一惊之下,竟忘了谢恩,愣在原地,还是他的族叔叔高兴地替他谢道:“老臣替平儿多谢霸王赏识。” 其实范增高兴的原因并不仅仅是陈宇重用了自己的侄子,而是霸王终于明白重用贤能了。当年若是重用韩信、陈平等人,何至于落到如今退守江东半隅的境地? 范平这才醒悟过来,慌忙拜倒在地,惶恐地请辞丞相一职:“臣范平资历尚浅,恐怕难以担当此重任,有负霸王重托,还望霸王收回成命。” “范丞相,自古英雄莫问出处与年纪,甘罗十二为相,有志岂在年高?彭祖八百方卒,无志空长百岁。”陈宇开始引经据典起来,还真有点说服力。 “平儿,依你之才,莫说江东一隅,就算霸王日后得了天下,都交与你治理,亦不为过,又何必推辞?”范增知道自己这个侄子的本事,见他还在犹豫,便劝道。 “就是,亚父都说你能行,你一定能行,就别推辞了。”陈宇也笑道。 范平见陈宇和亚父都表了态,不好再拗,只好应道:“那平一定不负霸王所托,殚精竭虑,治理江东。” 这就对了嘛,替咱了却了后顾之忧,咱才有安稳的心思去前方打仗。 “亚父,您就随籍儿一道前往江畔,坐镇军中,以图破汉军于乌江。”陈宇微笑着对老范说道。 “老臣尊霸王令。”范增对陈宇要亲临前线并不感到惊讶,这生死存亡关头,霸王岂有不亲临战阵的道理?也惟有霸王亲至前线,方能鼓舞前方将士的斗志,在他们心中,霸王就是战无不胜的化身。 一场大战的阴云已在乌江和秣陵上空弥散开来,或许唯有聚起这战争的乌云,让暴风雨清洗一下大地,方能见到蓝丝绒一样的天空。 ……………………………………………… 弟兄们砸票啊!(未完待续) 第九章 江北来人 当陈宇来到前线的时候,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江北的一带,遮天蔽日的全是船帆,密密麻麻得像漂浮在水面上的蝗虫。这会儿汉军搜集了不少船只,不过没有大船,都是当地渔民家中的小船。尽管如此,那层层的船帆在江面上还是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霸王,臣已命人在南岸修筑了四道土山,皆高数丈,在土山之上准备了八千硬弩,弓手居高临下,只要汉军胆敢过来,定要他们有来无回,伏尸江岸,或者沉到江中去喂王八。”季布指着高高耸立着的土山,向陈宇介绍道。 陈宇看着那高耸着的土山,忽然想到了些什么,皱了皱眉,问道:“这土山上为何不插上我军大旗?” “插上大旗,不是让汉军知道我军伏兵在此吗?”季布奇道,他没敢说难道霸王这点都看不出?需知道,这八千硬弩要想获得最大限度的杀伤力,最好的就是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真是笑话,”陈宇大笑着拍拍季布的肩膀,道,“这里平白无故地多出几个土山,你以为那韩信会看不出点名堂来?今天插上我军大旗,就是要让他知道,孤早有准备。” “那布立即让人去办。”季布不再追问,他知道霸王让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是名军人,而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陈宇又随处转了几转,发现自己当初交给季布的这八万人马现在个个是虎虎生威,不由赞道:“季布哇,才几天不见,你就将将士们喂养得像野牛犊子一样壮实,不简单呀。” “岂是布一人之力?那全靠粮草供应齐全,将士们对汉军恨之入骨,一听说马上就要和汉军决战,个个都奋勇请战,以报国仇家恨。”季布听到陈宇表扬,心情也是激动不已。 “也不能忽视你的功劳嘛,孤在会稽已经征得新兵数万,等击退汉军,你得为孤去操练新军,那可是孤北向争霸中原的本钱。”陈宇指着南方,笑道。 “那没问题。”季布爽快地道,“只是目前汉军势大,不知霸王如何应对。” “我已命项庄引三千人马驰援秣陵,你继续带着这八万将士守卫此地,只待汉军渡江,便给其以迎头痛击。”陈宇命道。 季布想了会儿,才道:“霸王,布有一事不明,望霸王示下。” “何事?”陈宇眉毛一挑,问道。 “既是在秣陵发现汉军踪影,此必是韩信声东击西之计,为何霸王只派三千人马前去秣陵,而大军依然驻守此地,难道霸王不知韩信此人素来诡异吗?”季布鼓足勇气道。 “哈哈,到时候你就明白了,项庄去秣陵之后,我让他在江边多派人手视察,而你这里,只需多插大旗,不可让兵士过多露面,使韩信以为我军在此虚设旗帜,到时我军可杀他个措手不及。”陈宇吩咐道。 “难道韩信会从此处进兵?”季布疑道。 “不错,韩信佯装欲从秣陵进军,其实是要诱我军东移,他好从乌江突破,孤这是将计就计,让他以为我军已去秣陵,而只在此地虚张声势。”陈宇笑着说道。 又视察了几处地方,季布偕同陈宇回到大营之中,却见范增坐于帐中,面对着地图沉思,连陈宇和季布进去都未曾察觉。 “亚父,何事如此费神?”陈宇解下披风,问道。 范增这才回过神来,见是陈宇,忙站了起来道:“霸王已经回来啦,老臣在想,方今天下,诸侯多向刘季,如何为霸王谋得大业之事。” 陈宇咳嗽一声,道:“天下诸侯,皆是碌碌直辈,随风而倒之墙头草,若我军不日大胜汉军,则又倒向楚矣。” “话虽如此,但不可小觑诸侯之力,老臣想问,此战过后,谁人又是霸王最想得到的帮手呢?”范增问道。 这个问题陈宇还真就没想过,一心只想着击败韩信之后,便筹集力量,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究竟怎么解放全国,如何定鼎中原,倒还没有想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针策略。 “籍儿未曾想过,还望亚父教我。”陈宇赶紧向老范问计。既然他想了这么久,那么肯定有上好的人选。 “人选有三,上为韩信,中为英布,下为臧荼。”范增缓缓地道出三名的名字。 “喔,这是何解?”陈宇心里有了点头绪,但还是问道。 “韩信功高震主,必遭刘季猜忌;英布乃霸王故部;臧荼为霸王所封,虽归附刘季,但素不为所喜;这三人,均是可以争取的对象,如果其中一两人倒戈相向,则天下大势旋即逆转。”范增一想到这里,脸上竟露出久违的红光来。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将中间派争取到自己这边来,就是对对手最大的打击。 “禀霸王,江北有人乘小舟来,要见霸王。”一名军士进入大帐报道。 “江北有人来了?”陈宇顿时心中大疑,难道是刘邦、韩信派的试探者? 范增也是惊奇道:“可曾问过,是谁人派使?” “回亚父,此人自称,名叫弑天林。”军士禀道。 弑天林?弑天林?陈宇的记忆细胞开始运作起来。想到了,那个乌江亭长不就叫这个名字吗?这个贪图钱财的亭长,这会儿跑到江东来,有什么企图吗?按说这两军对垒的,一般老百姓躲避尚惟恐不及,谁又会主动凑过来? “传他进来。”陈宇命道。 不多时,军士引着那名老人进了中军大帐,陈宇抬头一看,果然是那乌江亭长弑天林。弑天林见了陈宇,慌忙拜倒:“老朽弑天林,拜见霸王。” “老丈请起,”陈宇倒还是挺客气,“不知老丈不辞辛苦来到江东,有何要事吗?” 弑天林见左右没什么人,这才放心地说道:“老朽此来,是想告诉霸王,汉王大军依然驻扎在乌江,秣陵的汉军不过是韩信安排的疑兵,是想引霸王移师到那里,到时候汉军就可以乘势渡江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陈宇这一惊非小,忙问道。 “霸王记得送给老朽的百斤黄金吗?”弑天林并不回答,反问道。 “当然记得。”陈宇心想怎么不记得,就是因为弑天林收了这百斤黄金,使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好印象荡然无存。 “老朽正是用这百斤黄金,买通汉军一将,他告诉老朽,韩大将军使用连环计,想调动霸王大军移至秣陵,老朽得知,怕霸王中计,忙驾一叶扁舟前来大营禀报。”弑天林解释道。 陈宇一下子愣在原地,原来自己冤枉了这个老人,他收下百斤黄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富贵,而是拿来作为活动的经费。这可真是一个难得的义士,一个忠厚长者。想起来也真是的,这乌江亭长在项羽日暮途穷的境地下,却依然驾一叶扁舟来渡他过江,这样的义士,又怎么会是一个贪婪、势利的小人呢? 一切都是误会呵。(未完待续) 第十章 瞬息变幻 “老丈如此侠义,让孤深感钦佩呵,来人,取百斤黄金来,前些时候给老丈的黄金已为孤买来确切军情,今日之黄金,则赏赐老丈。”陈宇心中愧疚,决定好好补偿一下弑天林。 弑天林一见陈宇又赏赐黄金,略一沉吟,道:“老朽斗胆,向霸王再索一千斤黄金。” “千斤黄金?”陈宇微微吃惊,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刘邦收购咱的项上人头,也不过就千金而已。不过弑天林又索要千斤黄金,恐怕也不会是为了自己的发家致富吧? “不错,正是千斤黄金,少了可不妙。”弑天林一笑,颔首道。 “老丈还想为霸王从汉军中套出消息来吗?”范增料到了弑天林的心思,笑问道。 “不错,老朽正是此意。”弑天林也不隐瞒,直接道。 陈宇满心欢喜,觉得真是天下掉下馅饼了,居然用一百斤黄金收获了一个密探,真是无心插柳柳成阴,看来还是要多拉拢一些人心呵,毕竟得民心者才得天下。 譬如说:刘邦原本是个流氓,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喜欢财宝美女,但他一摆仁厚的姿态,立马就有很多人乐意为他效命。韩信曾说过汉王对待自己,是好得不行,所以韩信决定不会叛汉。真是可惜,这样一个军事天才,竟与自己失之交臂,成为敌对势力。 韩信治军有方,汉军军纪严密——军纪严明,怎么会有将领泄露如此重要的军机大事给一个区区亭长的呢?难道韩信会放任部下这样胡说八道?想到这里,陈宇不由得疑惑起来,眉头紧皱着不做声。 老范还以为陈宇舍不得给那千斤黄金,便劝道:“霸王,既是老丈获取要获取汉军机密,莫说千斤黄金,就是再多,我西楚也供应得上,千金易得,敌方机密难得呵。” “亚父,不是籍儿舍不得区区千斤黄金,而是籍儿怀疑,那韩信治军何其严厉,又怎会有如此重大的军机外泄呢?当然,老丈的忠诚毋庸质疑,籍儿只恐老丈套取机密之事,韩信已经知道,他顺手来个将计就计,变‘调虎离山’为‘声东击西’,在乌江虚张声势,而实攻秣陵去了。”陈宇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霸王言之有理。”范增听陈宇这么一说,也惊出一身汗来,忙问弑天林道,“老丈,不知道老丈何时问何人骗取的机密?” “三天之前,老朽将来搜集船只的汉将王翳请到家中,送给他百斤黄金,请他在大战中保护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另请他喝酒,将他灌醉,从而索到军机。”弑天林忙报出那名汉将的名字,他也糊涂了,看样子那王翳并没有欺骗自己的意思,而且是将他灌醉之后,这家伙酒后吐真言,自己才知道汉军这一高级机密的。 汉将王翳?汉将王翳?好熟悉的名字。陈宇开始运作起自己的记忆机器,在搜索着有关这名汉将的信息——《史记》里记载的,最后瓜分项羽尸体的五人中,除了已经挂掉了的杨武、杨喜、吕马童、吕胜之外,还有一个,就是这个王翳。王翳凭借夺得项羽的一部分尸体而被刘邦封为杜衍侯。 可惜啊可惜,王翳的杜衍侯是当不成了,没准还会因为泄露军机而被处斩。陈宇想想都觉得王翳头脑简单,他也不想想,一个区区亭长的家中,怎么可能有百斤黄金?换了自己是王翳,一定让人严密监视这个房子一般、却藏有百斤黄金的老头。 “亚父,若韩信知悉王翳泄密的事,会怎么处理?”陈宇轻摇了一下头,问着老范。 “霸王以为韩信会如何处置?”老范一贯地要先听别人的意见,从而加以分析,最终得出结论。 陈宇想了片刻,道:“籍儿估计他定会将计就计,变虚为实,化实成虚,那我军可就要因势而变了。” 老范增也是紧锁眉头,沉思起来,良久才道:“霸王与老臣不谋而合,试想,以韩信之帅才,必知王翳其事,而老丈在数十万军前渡江而来,竟无一汉船追击,也着实令人生疑,霸王推测有理,韩信之所以假装不知,定是主攻秣陵,而佯在乌江。” “那我军得速速行动,否则一旦秣陵被破,我军两面受敌,情势必危。”陈宇听老范确定了一下,这才急道。 弑天林听陈宇和范增一对一答,也猜到了七八分,不由得脸色惨白,嘴唇发颤道:“这么说来,老朽倒是帮了霸王的倒忙了?真是该死,真是该死。” “老丈何必自责,公一片忠心而来,只不过那韩信狡诈多端,怪不得老丈。”陈宇笑道,尽管是起了倒忙,但无论如何,人家冒险而来都是一片好心,咱可不能以冤报德。 范增可没心情说别的,一脸严肃地道:“霸王宜当即率轻骑赶往秣陵,老臣与季布守卫此营,确保万无一失。” 也只有这样了。陈宇想着,忙唤季布道:“季布,你速于孤点集三万轻骑,每人只带三日干粮,人马皆轻装上阵,孤要亲救秣陵,项庄只有三千兵马在那里,实在太势单力薄了。” “诺!”季布领命而去。这座大营之中,有步军五万马军三万,都是经过多年战火洗礼的老兵,也是西楚精锐所在。 陈宇继续拉开地图,与老范谋划着:“倘若韩信三天前就知道此事,那么他的大军恐怕已经到了秣陵了,只所以还没有传来猛攻的消息,大概是因为船只一时还没有凑齐的缘故。” “数十万大军要想迅速过江,所需船只至少三千余艘,否则无法组织起大规模的战斗。”老范也在估算着。 陈宇在心中算计着三千船只的筹备需要多长时间,然后急道:“据籍儿预测,倘若一切顺利,秣陵北岸敌军在明晨就可发起进攻,事不宜迟,籍儿连夜起身,驰援秣陵。” 妈的,原先制定好的计划立刻就要改动了,都说战场上的形势瞬息变幻,果然不假。几分钟前还是安排主守乌江南岸大营,转眼间就变成主守秣陵城了。世界上最容易变化的,除了孩子的脸、女人的心之外,恐怕就要属到战场的形势了。 ………………………………………… 实在不好意思,家里的机子中了毒,打开一个文件都要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小舒一大早跑到网吧,根据自己的记忆,把这章打了出来,敬请大家原谅。马上就去找人修电脑。(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秣陵初战 天空中的星斗闪烁着寒冷的光辉,霜气已然笼罩了这一片天空大地。但陈宇以及他率领的三万轻骑却并不觉得寒冷——长途奔袭,一路颠簸,个个身上都冒出热腾腾的汗来——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敢掉下队去,救兵如救火,倘若晚去半个时辰,秣陵关因不支而失守,那么西楚就面临着灭顶之灾了,陈宇附在项羽之身,也不过将历史向后推移了几个月而已,接下来的,还会归入到历史的洪流中。 历史如何发展,陈宇并不关心,在这危急存亡关头,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能够替千古英雄出一口恶气,已经成为他最优先考虑的问题。至于以后的历史趋向,就不是自己所能考虑的了。 距离秣陵关尚有五十多里地的时候,秣陵方向竟接连升腾起熊熊烈火来——这是敌人大规模袭击的警报——陈宇早就命人沿江修筑了烽火台,只要汉军从某地大举进兵,就点燃烽火,其余各地的楚军就可以疾驰救援。有点像三国时关羽北下争夺 襄阳、樊城的时候,在荆州就沿江布满烽火台,只可惜英雄末路,被吕蒙白衣渡江,袭取了荆州。 同样是沿江的烽火台,关羽的没能起到作用,陈宇的却没有白费力气,秣陵关传来了警报,很快便向西、南传去。 “三军儿郎,汉军正袭秣陵,诸位随孤直捣秣陵,待击溃汉军,与诸君痛饮。”陈宇大戟一挥,让大军加快速度,前往救援。 三万楚军轻骑闻听有了战况,精神反倒为之一振,一则是今夜长途远征,总算没有白辛苦一趟,二来又有仗打,这比什么都要提神。 这三万轻骑中,有不少是参加过当年彭城大战的将士。那一场大战,三万骑兵从鲁迅速南下,出胡陵占领萧县,随后,由西向东反攻,乘刘邦纵情享乐,疏于防范之机,晨时开始进攻,中午即大破汉军,将刘邦所部挤压于谷水、泅水之地。汉军自相践踏,被楚军斩杀十余万人。那一战中,楚军虽然只有三万骑兵,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但却对将数十万汉军一举击溃。从此楚军变成为不可战胜的化身,就成了汉军的一场噩梦。 今天霸王再次率领这三万轻骑,对秣陵进行驰援,将士们怎么会不热血沸腾——没准这一战,也能创造一个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 ※※※ 项庄到了秣陵之后,稍微整顿了一下军务,便将三千人马驻扎到关外,依仗着石头城北面的两座小山,修筑起了防御工事,密切注意着对岸汉军的一举一动。霸王临行前吩咐过,这里虽然只是敌人佯攻之地,但他们为了能够骗动霸王,必定会加强进攻的力度,以使霸王相信这里才是主攻方向。因此项庄也不敢大意,要是敌人佯攻都能将自己击败,那么以后还能在营中抬起头来吗?还能配姓“项”这个有着无上荣光的姓氏吗? 是夜,气温骤降,湿冷的江风吹上南岸,冻得人骨头都发疼。在小山上了望的几名塔哨直冻得哆嗦起来,但他们谁也没有被寒冷和疲倦击败,依然恪尽职守地密切注视着江面上的动静。 “哗哗,哗哗,”黎明的寂静被突如其来的响声打破,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很明显,这声响来自江中,密密麻麻的船只正装载着成千上万的汉军,悄悄地接近了江岸。 “什么人?”一名塔哨暴喝起来,“江上有船,诸军戒备。” 所有的驻防军士都清醒过来,手中的强弓硬弩也对准了下面的江岸。 ※※※ 项庄听得汉军来袭,赶紧披挂上阵,待他到了小山之上,发现不对劲了,佯攻用得着这么多人吗?在火光的照耀下,他已经看清了,江面上到处都的汉军的船只,密密麻麻蠕动着的汉军多得像春天茅坑中蝇蛆,正不断地爬上岸来。 “不好,林校尉,快去点燃烽火,台上三堆狼烟全部点燃。”项庄知道不妙,赶紧先吩咐人去点燃烽火——三堆全部点燃,这是事先设置好的方式——敌人大举进犯的标志。 “所有弓箭手准备,对准上岸的汉军,射!”项庄亲自指挥去弓弩手来。 对付岸边和正在向岸边靠拢的汉军的最好办法,就是锋利的狼牙长箭。 随着项庄的一声“射”响,数千支箭翎蝗虫一样疾飞向密密麻麻的汉军阵中,惨叫声顿时不绝于耳,混杂在汉军的呐喊声中,显得惊天动地。一排排汉军中箭倒地,又一排排汉军不顾生死地向岸上踏去,向岸边的小山上冲去。 “滚木擂石准备!”看到已经有汉军冲上山来,项庄连忙喊道,“砸呵!” 山上楚军早准备好了磨盘大的石头和钉满铁钉的巨木,这会儿一齐招呼向正往上爬的汉兵,霎时间石到人亡,木至马毙,不要命向上冲锋的汉军死伤惨重,殷红殷红的鲜血汇成了一条红色的小溪,沿着山坡流淌入大江——江水很快就被染成了黑红色。 但是汉军实在太多,加上不少将领亲冒箭矢督战,更使他们不敢退却,尽管死伤惨重,却依然发疯似地向上涌来。也有不少已经上了岸的汉军,张弓搭箭,向小山上射去,一时间楚军也纷纷中箭受伤,血染阵地。 寡不敌众!项庄头脑中陡然冒出这样的词来。秣陵看样子是守不住了,一旦秣陵失守,楚军将落入被汉军夹击的局面,倘若汉军再从九江向东,那么三面被围,西楚恐怕就要成为历史了。 想到这里项庄不由冷汗直冒,难道霸王的基业就要从此覆灭?难道真的让那丰沛无赖、淮阴跨夫等人成为天下主宰? “项将军,汉军势大,我军抵敌不住,弟兄们伤亡太大,不如撤回秣陵,固守待援。”项庄的一名副将见情势危急,急切地劝说道。 “固守待援?”项庄一脚踹翻那名副将,“老子一退回去,汉军就全部过江了,到时候还待谁来救援?” “报,”一名军士满身血迹,连滚带爬地爬到项庄面前,语气中带着哭腔道,“项将军,再不撤入秣陵关,我军恐怕要全军覆没了。” 项庄怒目圆睁,将肋下宝剑抽出,一剑刺穿这名军士的胸膛,然后一脚踹开,高举长剑大呼道:“大丈夫在世,能死于战场,幸耳!诸军随本将冲杀,不可擅言退守。” 楚军也杀红了眼睛,丢下弓弩,操起长戈,与冲上来的汉军胶着在一起,展开更为惨烈的白刃战。(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狭路相逢 秣陵关下沿江一带正杀得血肉横飞,惨叫连连,伏尸累累。而对面的江北,也有一行人正观看着南岸的战火。大批大批的船只运完了兵士,又从南边撤回,继续将成千上万的将士装上船,送到江南那片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土地,加入流血或放别人血的行列。一江之遥,烈火熊熊,喊杀声在江北听来,犹让胆小的人连腿战战,几欲扑倒。 韩信跨下黄骠马上,冷冷地看着对岸己方的军士和楚军在玩命地撕杀,他知道,他和他的将士们距离胜利已经不远了,因为他看见,源源不断的赤色旗帜和蚂蚁一般的汉军,已然冲上了小山。 “给汉王送去捷报,就说我大军已经攻占南岸,秣陵关唾手可得了。”韩信吩咐着自己的副将——相当于现在的参谋长。 “慢!”韩信身边的灌婴却大叫着喝止住就要跨上骏马去传捷报的副将。 灌婴见那副将已经停住,忙冲到韩信跟前,指着江南道:“大将军,你看,我军似乎正在从小山上往下撤。” 韩信闻言大惊,赶紧手搭凉棚,仔细看了起来,果不其然,红色的汉军像潮水一样从山顶往下泻去,犹如一片赤色的浪潮迅速地离开了小山,正朝大江中流淌去。 “是谁让大军撤的?”韩信暴跳如雷,大骂道,“难道他们忘了,在出征前本大将军下的死令吗?凡枉退一步者,杀无赦,斩立决。” “大将军,好像是楚军的援军到了。”灌婴眼睛比较尖,一眼就看到了楚军的旗帜又重新插上了小山的顶端。 “援军?”韩信有点不信了,“现在距烽火台点燃才不到半个时辰,西楚大军现在应该远在乌江对岸,如何能在半个时辰内就赶到秣陵?难道,难道项羽没有听信乌江亭长的密报?而是率大军驰援秣陵了?” ※※※ 不得不说韩信杰出的军事指挥才能,一看到楚军的增援部队,就猜到了陈宇没有中计。倘若双方在一片平原战场上的话,即便是陈宇率领的增援部队及时赶到,韩信也还是有胜机。但是很不幸,横在二十万汉军面前的,是辽阔的大江,在大江的面前,再多的兵士也是徒劳,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肆意屠杀着自己已经上了对岸的战友。 就在项庄砍翻一名汉将,发现自己的部下已经锐减至五、六百人的时候,一名亲兵突然报道:“项将军,山后,山后我们的救兵到了,是霸王亲自来了,是霸王亲自来了。” 项庄回头一看,果然,在晨曦的微光中,浩荡的楚军骑兵正迎着朝阳杀到,为首的赫然就是跨着踏雪乌骓,提着霸王画戟的陈宇,在他身后,骁勇的西楚骑兵个个面色严峻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弟兄们,霸王亲自率军救援咱们啦,弟兄们,杀呵,将他娘的汉军赶下江去。”项庄一激动,脏话都冒出来了。 正一个劲往上冲的汉军被西楚军突如其来的斗志所惊骇,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们的脚步镇住,使他们再也不能前进一步,看着疯子一般杀到的楚军,两条腿再也不听使唤,想跑都跑不了,眼看着长戈朝着自己的胸口刺来,手中的兵器却无力去封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胸口飚射出一股浓稠的鲜血,映衬着朝霞的光辉,显得那么凄厉苍凉。 后面刚刚踏上江南土地的汉军,一见到山上楚军玩命地冲杀下来,简直有如下山猛虎,自己的战友们简直就像一亩亩等待收割的庄稼,根本不做任何抵抗,就一群群地扑倒在地,再也起不来,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家乡,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妻儿老小了。 陈宇一马当先,从山南冲上了山顶,画戟高扬,厉声暴喝道:“西楚骑兵,随孤——杀!” 这一声怒吼,犹如凭空炸响一道霹雳,又像喧闹的山林中突然传来的一声虎啸。被完全震慑住的汉军举头一看,小山顶上一匹高大的巨型黑色骏马,马上一人,犹如天神一般,正凶神恶煞地高举着收割人命的画戟。 “是——是霸王项羽。”有认识的汉军哆嗦地大叫起来。 对他们而言,西楚霸王项羽,简直比死神还要恐怖,在不少军士的印象中,只要和项羽正面冲突的,就没有一次能够取得胜利的,相反地,哪一次都是抛下自己战友的尸体仓皇逃窜,跑晚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一年,十几万汉军被三万楚军骑兵追杀得四下逃窜,结果被挤压到谷水、泅水一带,结果自己人马相互践踏,倒淹死了一半。 已经有汉兵还是向后跑去,一开始是一个两个,后来就是一批一批地,到最后汉军就全线奔溃,比起了赛跑,谁先到江边,说不定就有机会抢上一条船,就能捡回一条命。这会儿可不管你是隔壁家的牛二,还是曾经一起喝酒谈女人的阿黄,死神在后面追着,谁也顾不上谁了。 “不许后退,枉退者斩!”一名已经登上岸的汉将竭力喝止着溃军。 但这时候没人听他的,你是将军不错,你要是不跑,你也没命! 那员汉将拔剑砍翻身边跑路的几名军士,但也无济于事,士兵们都不是傻子,都知道往前冲,那肯定是死路一条,而往后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一个两个人当逃兵,那肯定是要治死罪,这么多人当逃兵,法不责众,一定不会掉脑袋。 陈宇瞥见那名汉将还在叫嚣着,料定这个官职不小,一拍座下乌骓马,冲着他就过去了。 那员汉将见势头不妙,却也不见慌张,举起大刀就要迎战。 是条汉子,见到霸王竟然脸不变色大气不喘,待尚有二十几步的时候,陈宇勒住乌骓,画戟一指,喝道:“汉将何人,通上名来,孤掌中画戟不杀无名之鬼。” 这套说词是小时候听说书的经常提到的,陈宇信手拈来,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汉军骑将王翳。”汉将朗声道出自己的姓名。 王翳也从陈宇的样貌和话语中得知,对面的天神一般的将军就是大名鼎鼎的西楚霸王。 王翳?好,最后一个“仇家”终于来了,陈宇仰天长啸,道:“苍天有眼,让孤与仇人狭路相逢,今日孤就要取尔项上首级,以祭奠千古万世。” 这番话倒让王翳摸不着头脑了,自己怎么就成了霸王的仇人了呢?没这个印象啊。 ……………………………… 祝弟兄们愚人节不被人愚!!!(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秦淮倒影 王翳怎么也想不到,陈宇所说跟他有仇的原因。但是他知道,霸王今天是看上自己这颗人头了。向后看去,是滔滔的江水,江北还有韩大将军斩逃兵的宝剑,而前面不到二十步,则是霸王天下闻名的画戟。 无论怎么选择,自己都逃脱不了一死,只不过死的方式不同而已,与其被看做逃兵处斩,或者逃窜到江中淹死,不如轰轰烈烈地干他一场。想到这里,王翳扬起手中的刀,大笑道:“大丈夫在世,难免一死,王翳能死于霸王之手,夫复何求?” “那孤今日就成全你。”陈宇暴喝一声,跨下乌骓心有灵犀地疾奔向前,手中的画戟犹如一条出水的蛟龙,带动着四手几乎沸腾的空气,以迅雷之势向王翳噬去。 王翳一夹座下战马,大刀往上一横,想凭空接住陈宇这一戟。 “镗啷”一声巨响,王翳手中的大刀被震得脱手,飞向天空,打了几个转之后,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划落向江畔。大刀正好劈在一名向船上窜去的汉兵背后,整个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下,就倒在了红黑色的江岸上——又一个鲜活的生命消失了。 王翳虎口渗出丝丝血迹,嘴中也喷出一大滩血来,看来陈宇这用了八分的力气,已经让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了。饶是如此,王翳死命夹住战马,咬紧了牙关,才没从马背上栽落下去。看着拨转马头的陈宇,王翳知道在劫难逃,但还是撑着将肋下宝剑抽出,剑锋直指陈宇:“霸王,你我之战,尚未结束。” “是条汉子,”陈宇也不由得赞赏起来,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而是要最大限度地击垮汉军的斗志,陈宇笑道,“只可惜将军投错了主,不然在孤帐下,他日免不了封侯拜将。” “少废话,来个痛快的吧。”王翳一夹战马,继续冲锋起来。 看着王翳坚毅而灼热的目光,陈宇心中却生出一丝不忍来,这样一个面对死亡,能够毫无惧色,更不可能屈膝请降的战将,就这样杀了,岂不是一种变相的资源浪费?虽说他是历史上瓜分项羽尸体的五人之一,但历史已然改写,再杀他又有什么“报仇”的意义呢? 来不及细想,王翳的长剑已经冲到陈宇面前。陈宇轻巧一地避,躲了过去,在二马错镫的刹那,画戟的戟身顺势往王翳背后一抽,将王翳打落马下。几个如狼似虎的楚兵冲了上来,将这员汉军将领捆绑起来。 正逃窜的汉兵见将军落马被擒杀,也顾不上去救,而是跑得更快更急了。 一些个落在逃跑大军最末的汉兵,精神濒临崩溃,扔掉手中的长戈、旗帜,跪倒在潮湿的江滩上,任由湿冷的江风吹打着自己弯下的脊背,他们只期待着楚军的仁慈,能够饶自己不死。 俘虏?俘虏也有可能变成自己的力量。陈宇心中默默念道。的确,在这场楚汉战争中,在中原大地上发生的图王取霸大战中,既比双方的智谋,也比双方的实力,谁消耗不起,谁就成为输家,成为赢家砧板上的鱼肉。 “降者放下兵器,以手抱头,到小山下跪下,孤保尔等不死。”陈宇高叫起来。 一听到陈宇这话,原本还有希望上船的一些兵士,也扔掉兵器,不再跑了。 于是整个逃跑大军中出现了这样一副滑稽的现象:一大群赤色盔甲的兵士争先恐后地往江中挤去,另有一群同样的赤色的兵士,却“逆向行驶”,慢吞吞地朝岸上走去。 大江对面,脸色铁青的韩信正领着一帮将领,拨马回了大营。他们的背后,一轮红日正跃出地平线,露出它明媚温暖的笑容来,仿佛刚才发生在江边的一场杀戮,丝毫没有影响它的心情。 ※※※ 秣陵关中,原本冷清的街面上突然热闹起来,因为那些城中出去躲避战祸的人们一批批地赶回家来,前两天一点生意都没有的小酒馆顿时宾客如云,喜得老板脸上满是红光,一如江岸上的泥土,又像跳出水面的冬日暖阳。 “嗨,听说了没,今天霸王率三万铁骑,从乌江对面的大营疾驰而来,救援咱们秣陵关,结果一场大战,杀得汉军丢盔卸甲,屁滚尿流。”酒馆中一个胡子拉茬的汉子畅快地喝完一碗酒,睁开猩红的眼睛,大声地说道。 “那是那是,霸王力能举鼎,是天神下凡,莫说是有大江做屏障,就是没有,那汉军也不是咱们霸王的对手。”又一个汉子肆意地大笑着说。 …… 酒馆楼上,临河的窗子打开着,一张粗犷却也显得威武的面孔探了出来,低头看着窗下文静的河水。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秦淮河?陈宇感叹道,千百年后,秦淮河艳名远播,十里秦淮笙歌处处,六朝余韵繁华一度。记得以前宿舍里有个同学就是南京人,曾听他说过秦淮河的种种绮丽,当时就一直有种去看看的念头,想不到见是见到了,却身在秦末汉初时节,这时候的秦淮河,也没多少建筑,也不见桨声灯影,更不可能有勾栏妓院。 “霸王,当年秦始皇东巡至金陵,有方士说金陵乃王气之城,秦始皇为了江山永续,便命人挖河断龙脉,就成了自己‘秦淮河’。”秣陵郡守见陈宇对这河感兴趣,便介绍起来。 “王气之城?”陈宇兴趣更浓了,又想起曾经看过某本书上曾有类似的介绍,于是慨然道,“钟山龙盘,石头虎踞,此真帝王之宅。” “霸王莫非欲以秣陵为都?”秣陵郡守嗅觉灵敏,听陈宇这么一感慨,赶紧试探道。 若西楚真的定都在秣陵,那么他这个秣陵郡守没准就要升官一级了,而且,在都城做官,那比一般郡守要强多了。 “定都?”陈宇惊诧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项羽没有定都关中,而是东归彭城,结果失去了绝佳的地理位置,现在连彭城都丢了,只剩下江东之地。这会儿的江东,连三国时期的都比不上,很多的地方都是荒蛮之地,后世的鱼米之乡,现在还未成形。 定都城可是国家大事,会稽虽是老巢,但是太过偏远,不宜调度军马,问鼎中原。秣陵背倚大江,前仗钟山,的确是个用武之地。南宋时期,就有不少人认为,建都临安,就是偏安一隅的表现,而建都金陵,则是一副积极进取的姿态。 尽管六朝建都金陵,都没有好结果,但是就眼下陈宇所掌控的地盘来说,这儿的确是最佳候选城市。(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何处建都 秣陵郡守府,议事厅。 陈宇将诸将全部召集到这里来,商讨定都的问题。 “霸王,虽说汉兵已退,刘季也还军关中,但韩信依然握有雄兵十二万,镇守彭城齐地,我西楚暂时应定会稽为都才是。”从新都千里迢迢赶来的钟离昧第一个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在他的头脑中,会稽才是革命的根据地。 ※※※ 在这里要插一下汉营的消息。秣陵大败之后,韩信认为汉军暂时无力发动强烈的攻势,而楚军也不再处于日暮途穷的境地,何况这茫茫的大江,简直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再想一举击败陈宇,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因此回到乌江之后,韩信就以大将军的身份力劝刘邦回师,休息生息,待时机成熟,再集重兵与陈宇决战,或者大造船只,再行渡江,另派一将,由上游顺江而下,则西楚可灭。 刘邦本不想就这么放手,但韩信手握重兵,他的意见,自己可不能不重视。刘邦只得命韩信守卫齐地,都彭城,时刻监视着陈宇的一举一动,只要陈宇敢过江北上,汉军随时可以集结,给予楚军以致命一击。 但为了防止韩信尾大不掉,刘邦也留了一手,封王陵为淮南侯,将兵七万,镇守寿春,一是协助韩信戒备陈宇;二来也可预防韩信图谋不轨。王陵的忠诚和才干,是刘邦最放心的。 张良本还想劝刘邦不要轻言撤军之事,但无奈韩信刚一提出罢兵之事后,彭越、英布这两个虎狼也紧随其后,提议大军停战休整,说是要多造战船,准备渡江之用。三个势力最大的诸侯都不同意再战,倘若自己劝汉王一意要战,恐怕楚军未灭,汉军先自乱起来。张良思量再三,只得摇摇头。 陈平和张良一样,都不同意撤军,认为这一撤,将会给陈宇喘息之机。陈平没有张良的城府深,他极力建议移师九江,从大江上游顺流而下,再辅以兵卒陈于江北,两面夹击,楚军可破。但是英布说什么也不肯,嘿嘿,九江那可是咱英布的老巢,汉王若是来个顺手牵羊,一石二鸟的,叫咱向谁诉苦去? 不过在张良的建议下,刘邦还封英布为南楚王,都九江,并许诺,一旦消灭西楚,就将整个楚地全部交给英布。英布得到这个承诺,自是大喜,领着本部大军,回到了九江,并不断招兵买马,准备随时从上游给陈宇一击。 至于彭越,则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梁王的封号,都昌邑,牵制西楚军的发展,同时也密切注视着韩信的动静。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刘邦带着一干人等,回到关中,筹集再战的物资和兵员。 ※※※ “霸王,依钟离昧将军所言,定都会稽,实是示弱于刘汉,今秣陵钟山虎踞,大江龙盘,正是英雄用武之地,倘若霸王定都秣陵,则是向世人宣告,霸王一统天下之决心。”丞相范平摇摇头,否定了钟离昧的见解。 一时间,议论纷纷,分成两派,一是支持定都秣陵,二是要求定都会稽。惟有老范一人,微笑着抿着一杯清茶,一脸的轻松,并不把议事厅喧闹的议论放在心上。 “亚父已有良方了?”陈宇知道老范胸有成竹,忙问道。 “老臣的意思,既不定都秣陵,也不都于会稽。”范增轻轻放下杯子,笑道。 众人均是大奇,眼下就这两个候选城市,难道又冒出来一个?就两个大家还争论不休,要是再来一个,那要商议到猴年马月? “还望亚父赐教。”陈宇心中猜到了七、八分,但却没有说出来,他要让老范先说,老范的威信在军中颇高,他的言论自然能够征服一些人。 “老臣建议,我大楚应当建都关中。”范增指着地图上的咸阳一带,严肃地说道。 不少一听,都吃了一惊,定都关中,可关中在人家刘季手上呢,再说了,当年灭秦之后,有个书生建议霸王定都关中,霸王不肯,那人还笑霸王是沐猴而冠,结果被霸王给烹了。现在亚父又旧事重提,霸王会怎么想呢? “哈哈哈哈,”陈宇听老范这么一说,倒仰头大笑起来:“亚父之言,正合孤意,关中沃野千里,左有崤函之固,右有陇蜀之饶,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的确是帝王之居。” “可关中,关中现在是在刘季手中,我西楚如何定都到那里?”项庄有点想不通了。 “霸王向天下宣告,关中是西楚都城所在,实是向天下表明一种态度,那就是不取关中誓不罢休,这样的旗帜一旦打出,不少观望的诸侯就会倒向这边,那么对付刘汉就轻松多了。”到底还是范平聪明,一下子就摸清了陈宇及范增的意图,而项庄等人还在那里苦思冥想,却不得其要领。 “那,关中不能立马得到,现在总得有个落脚点吧?”钟离昧也是个粗人,没有想到那么远,只关心眼前的事情。 “钟离昧呵,秣陵与会稽,哪个更靠近关中,靠近汉军?”范增温和地问道。 “那……当然是秣陵了,从秣陵过了江,不就是汉军的领地了吗?”钟离昧回道。 “这就对了,距离汉军越近,就越有利于我军突袭,否则再多个几百里,我军还没到江边,就可能被韩信的细作探到了。”范增笑道。 “距汉军越近,我军岂不更加危险?”又有人提出意见。 “哈哈,惧怕的应该是汉军才是,他们与咱们交手多年,胜少败多,如今两虎一虎踞江南,一卧江北,谁会惧怕谁呢?”老范的反应能力那是岗岗的。 钟离昧是会稽的忠实拥护者,这会儿被老范将了一军,没了下词——也不想想,老范那可是只老狐狸,是钟离昧这个直肠子的莽汉所能比的吗?比谁力气大,钟离昧肯定胜,但是比口才,嘿嘿。钟离昧这辈子是比不了的了。 其余的想建议建都会稽的人见带头大哥都不说话了,自己也不想找没趣,一个个退了下去。 “不过,秣陵只能做为暂时都城,这一点必须要向天下告明。”老范补充了一句,小范则将这句记录了下来——他要替陈宇起草文书,昭告天下——总不能这事也让堂堂西楚霸王亲自来办吧?(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招聘工作 既然已经定下秣陵为新都,就得将全部家当都从会稽运来,包括虞美人在内。 当然,负责搞运输的还是范平,这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办起事来却表现出一副与他的年纪极其不相称的老沉与干练,难怪那天老范听说他只做了一名都尉便要骂娘,这小子的确是个既能吃苦,又能治国的人才。 霸王府邸放在原秣陵关的郡守府,郡守则另外搬到一处,做办公地点。 “待霸王平定天下,平定为霸王建筑一座配得上霸王的宫殿,这会儿就先委屈霸王了。”范平也觉得区区一个郡守府来做霸王府,实在是说不过去。 “不妨,”陈宇笑着摆摆手道,“而今天下未定,孤住哪里都一样,只是你等,随孤创业,饱受苦难,待天下一定,孤自会让你等与孤共享荣华,同分富贵。” 范平赶紧谢恩,霸王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不尽心尽力地办差吗? 送走了范平,又迎来了范增,这叔侄两,都忙得头晕脑胀的。 “亚父,快请坐。”虞姬见是范增来了,忙亲自端来一把椅子。 范增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喘息了片刻,这才对陈宇道:“霸王,文告平儿已经拟好,不过老臣觉得,‘秣陵’的名头不响,还是用原来的‘金陵’好,才显出王者之气。” “金陵?不错,孤也觉得金陵有气派,就改秣陵为金陵吧,昭告天下。”陈宇对都城叫什么名字倒无所谓,既然老范亲自来说,就应了他吧。其实不管叫什么名字,是秣陵也好,是金陵也罢,抑或是后世的建康、建业、应天、白下,难不成一个名字就能改变历史?历史可是人民群众用智慧和汗水创造出的。 “今局势稍平,可令季布率八万军驻守金陵,拱卫霸王;令钟离昧、项庄领军五万驻于虎林,以御上游可能来犯之敌。”范增家继续汇报道,并不时地咳嗽了两声。 “亚父,要保重身体呵。”陈宇关切地说道。 现在的西楚,老范可是顶着半边天,他要是垮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范增轻轻笑道:“霸王不必为老臣担心,老臣明白,不助霸王平定天下,老臣是不会先去的,只是我西楚能征惯战之将太少,季布、钟离昧虽勇,但不足以独当一面,更缺少韩信这般的帅才。” “是啊,人才难再得,”陈宇也感慨起来,却忽又想到一件事,忙道,“前些时候,我让范丞相张了一道‘求贤令’,不知道有没有能人将才前来。” “求贤令?”范增闻言道,“老臣倒是听平儿说过,但近来他的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对见令而来的人进行考察。” 陈宇踱了几步,道:“这事就由孤亲自去办,亚父可随同前往,若能寻觅到一两将才,则复兴大楚就有望了。” “那老臣就随霸王一道,为大楚寻觅人才。”范增连忙站了起来,笑道。 ※※※ 搞招聘陈宇还是头一回,以前陪一个学姐去过招聘会,那里头人山人海的,好不热闹,只不过能够从人山人海中杀出,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难度可想而知了。陈宇当时差点没被密密麻麻的人挤晕,也就在那个时候,陈宇发誓,以后要做老板,让别人到他这里来找工作,而不是自己挤到人家面前,恭恭敬敬地递过简历,还要看那些人的脸色。 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做了“老板”,去招聘“员工”了。只不过,招聘现场冷清了许多,只有十来个人站在军营的一座大帐(临时考场)中,有的人年纪很轻,有的人一把岁数了,呵,人虽不多,可个个都是精华嘛。 该怎么招聘呢?可没事先叫这帮家伙准备简历,估计他们也不会知道这简历该怎么写。 “诸位都是敢于接霸王‘求贤令’的人,想必都有一技之长吧,先请各位报上你所擅长的本领,比如武艺高强、治军治国有方等等。”范增见陈宇默不作声,就替他说道。 有四个人说自己武艺超群,有八个人说自己善于治理州县,只有一个人说自己长与将兵。 “你叫什么名字,自认为能将兵多少?”陈宇目中精光一扫,问这面前唯一说自己能将兵的青年。 “臣项飞,与霸王同宗,臣若将兵,则多多益善。”青年毫无惧色,朗朗地道。 我靠!好大的口气,竟然说多多益善!记得史书上记载,韩信说自己将兵是多多益善,韩信这么说还有人信,眼前这个毛头小子项飞,乳臭未干,就敢放言,说自己将兵多多益善,看来吹牛真的不分年龄大小呵。 “先笔试,”陈宇还是决定给他个机会,“限一个时辰内,将自己对西楚与汉争夺天下的见解写下来,并且写出,你认为铲除刘汉的最佳策略。” “霸王,臣请不必用笔,臣可以当即说出臣的看法。”项飞伸手拦住要去端笔墨的侍者。 看来这家伙是有备而来,难怪一脸的镇定自若。 “那也行,不笔试,直接面试,你说吧。”陈宇点点头道。 “霸王以为,方今天下,谁人可与霸王争夺天下?”项飞不做正面回答,反而问道。 陈宇想都没想,道:“自然是汉王刘邦了,难道还会有别的人吗?” “不错,”项飞浅浅一笑道,“汉王刘邦确是霸王劲敌,放眼望去,尽是汉土,然汉王天下,犹如参天大树一般,只需斫去其枝蔓,一旦羽翼削成,汉王何足虑哉?” 除掉刘邦的帮手,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但是人家会让你那么轻松地砍掉吗? 项飞继续道:“齐王韩信,坐拥雄兵,向楚则楚兴,亲汉则汉胜,汉王岂会对韩信毫无戒备?其余彭越、英布等人,与韩信相同,虽属汉王,但心绝不诚,纵然他们心诚,汉王会信吗?所以这些都是霸王可以利用之人,若能使其一二归楚,则胜负难测矣。” 能够将韩信、彭越、英布这三人中的一个收归己有,这当然是陈宇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这三个人,是那么好收的吗? 看到陈宇脸上还有疑虑,项飞急道:“霸王,若使臣前往九江,臣定说服南楚王归顺西楚。” …………………………………………………… 由于晚上要重装电脑系统,所以提前发上来,希望大家顺手收藏一下,有票的给票票,小舒在这里谢谢大家了。(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奔袭九江 “真有这胆量?”陈宇的胃口被调动起来。不费力气就能搞定虎狼一样的英布,那简直是太好不过的事,何况英布统兵数万,正居于大江上游,他若是与江北汉军一响应,顺江东下,还就挺麻烦的。看着满营的将官,大概也没一个是这个囚徒的对手。 陈宇也知道,这个时代有不少辩士——靠出色的和时局观察力混饭吃的人,他们动动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周游列国,左右局势。出名的有战国时的苏秦、张仪,有这会儿的齐人蒯通、高阳酒徒郦食其。 “不过,臣还有个请求。”项飞见陈宇已经动了心,适时地提出筹码。 “讲!”陈宇知道天下不会掉馅饼,知道项飞一定要带些什么东西去,不过他不在乎,要是能说服英布来投,无论是花钱还是花人,都是值得的。既避免了一场大战,又使敌方阵营中损失一大势力,这笔生意,还是值得一试的。 “英布骊山之徙徒,胸中并无大智,只顾眼前之利,若霸王能许其高官贵爵,并陈述利害,其心必向霸王。”项飞言道。 “只是孤早年即封他为九江王,他还不是照样投了刘季?而且刘季也刚封他为南楚王,已是显贵之极,还是什么能打动他的野心?总不能奉他为主吧?”陈宇有点怀疑了。 “非也,非也,”项飞摇头道,“英布为人豪迈,却是目光短浅,而且他曾是霸王麾下一员捍将,因功高而被封王,因此臣预料,英布对霸王还是有旧情的,只要霸王亲率一军奔袭九江,待兵临城下之后,可与英布商谈,臣随霸王一同会见英布,定能说其重归霸王麾下。” 陈宇点点头,这小子还真能辩,没准英布听了之后,就会投靠咱们西楚,那么北上征讨韩信西进决战刘邦,不谈多了个帮手,起码也少了个后顾之忧。 范增脸上也露出喜色,拉拢诸侯,本来就是老范的主张,现在果然有毛遂自荐,愿意去游说英布,那么霸王的争夺天下大业,也就掀开了新的篇章了。 “此法可行,英布毕竟是霸王旧部,并由一囚徒而南面称孤,全赖霸王赏赐,先前霸王怨他托病不助我军,故而英布转投刘季,今霸王如与他冰释前嫌,或能使其转心。” 陈宇“霍”地站了起来,言道:“那其余诸人,就由亚父亲自察看,孤即刻与项飞前往九江。” “霸王须带多少兵马?”范增微微点头,问道。 “三百轻骑。”陈宇面色如水,果断地道。 “三百?不可,”老范听陈宇说只带这么些人,急了,“霸王此去九江,乃英布之地,英布帐下有精兵数万,万一英布不降,反欲诛杀霸王而成大功,霸王岂不危矣?” 陈宇仰天大笑道:“哈哈,昔日蔺相如区区一白面书生,尚且敢只身入虎狼之暴秦,何况孤堂堂霸王,英布素知孤之为人,若多带甲兵,反倒坏事,他见只三百骑来,必与孤一叙。” “那霸王还须多加小心才是,以免小溪中翻船。”范增见陈宇意决,也不再阻拦。 “亚父尽管放心,孤定会定英布而还。”陈宇自信满满地道。 ※※※ 陈宇迅速让人点齐三百精锐骑兵,俗话说,兵贵神速,咱一想到这么个好主意,就恨不得立马赶到九江,去会会这个故交英布。在历史上,这个人可是与韩信、彭越三位一体的豪杰,只可惜见刘邦大杀功臣,不得已起兵造反,最后兵败身亡,承续了功臣没有好结局的悲剧。 这三百骑兵,都是楚军精锐中的精锐,非但武艺超群,而且个个素质极高,胆略过人,因此虽然是长途远行,但却没有一个人掉队,千里迢迢地赶往九江,并无一人知道此行的目的地何在。 太阳升了又落下,月亮爬去在跌下西山,这三百零二人一路是马不停蹄。 经过二十几个时辰的急行军,陈宇及三百骑兵已经到了九江城外的一片小树林中,陈宇放兵士们停歇下来,让人和马都养养精神,以备不时之需。 在兵士们休整的期间,陈宇向项飞咨询道:“英布在九江,有雄兵数万,如何能使他出得城来?” “此事容易,”项飞笑道,“休整过后,霸王将三百精骑列于九江城下,皆不言语,城中兵卒见了,自然回报英布,英布虽勇,但疑心颇重,他见我等如此,必出城试探究竟,到时霸王可叫他答话。” ※※※ 一队兵士正列在九江城楼上,注视着城下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密切关注着远方的动静。 “老叔,你说咱们和霸王什么时候才会重新开战?”一个年纪不大的士兵问着他旁边的一个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是不是喜欢打仗?” “哪有?”年轻的士兵慌忙道,“我只是想这仗早点打完,那咱们不就可以回家种地了吗?我娘在乡下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我想早点回去。” “原来你这小子已经长大了,想婆娘了。”络腮胡子笑道。 两个人正说说笑笑的时候,卫队长喝道:“聊什么天?注意警戒。” 年轻士兵一伸舌头,做了个鬼脸,但是他这鬼脸释放出来了之后,就僵硬在脸上,因为他们都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再放眼望去,之间前方烟尘滚滚,有几百骑兵列成方阵正向九江城靠拢过来。 “什么人?站住!”卫队长见状赶忙大喝道。 陈宇画戟一横,三百骑兵都勒住战马,停止了前进,但是阵型一点不乱,依然是整整齐齐。卫队长一看,就知道这是几百训练有素的骑兵队伍,尽管人数不多,但透露出来的一股强大的气势让他不敢小看。 “什么人?谁的部下?”卫队长继续喝喊道。 但是那几百人马依旧不做声,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沉寂但威武。 卫队长连续喊了几声,都不见对方回音,他不敢轻举妄动,连忙将络腮胡子叫来:“快去禀报大王,就说城东发现了一支小规模的骑兵队伍,怎么喊话都不答应,请大王亲自前来定夺。”(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故人英布 英布(?—公元前195年),六(今安徽六安县)人,因受秦法被黥(刺面),又称黥布。初属项羽,被封为九江王,都六,后归刘邦,被封为淮南王。与韩信、彭越并称汉初三大名将。 ……………………………… 由于垓下一战未能击杀项羽,而韩信又主张退兵,所以刘邦无可奈何之下,只得退入关中。为了安抚人心,刘邦接着分封了六个诸侯王,其中,以勇力闻于诸侯的英布被改封为南楚王,意图很明显,你丫的要是帮了俺杀了项羽这个西楚霸王,那么整个楚国都是你英布滴,你可要努力呵。 英布出生平民,现在居然能够南面称孤,而且很有可能成为楚王,这对于他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因此他决定效忠刘邦,驻守在九江,密切注视着东面项羽的一举一动。 这会儿英布正在校场操练士卒,忽然有人来报:“禀大王,东门外出现了一批骑兵,看衣着是西楚军,大约三百来人,但是他们列成方阵,既不攻击,也不撤退,只停留在原地不动,问话也不答,请大王移驾,去看个究竟。” “竟有这等事?”英布也是迷惑不解,西楚军三百多人,竟敢在九江城下列阵相待,而且还死不开口,真的怪事一件,若是来进攻九江,这区区三百人马,敢跟自己手下数万大军叫板?若不是来进攻,他们跑这里来做什么? “回大王,千真万确,小人等亲眼所见。”络腮胡子回道。 “可知为首的是谁人?”英布不敢大意,问道。或许知道了来将,也就清楚了西楚军的意图,在西楚军中,还有不少人是英布的故交呢,难道有人从西楚营中跑来看望自己? “回禀大王,由于那些西楚军死活不肯开口,因此小人等并不知道为首之将是谁,卫队长不敢擅做主张,特令小人来禀明大王。”落腮胡子顿首道。 英布也被这怪现象迷惑住了,心中一想,这些西楚军是来寻衅的吗?就算是来找事的,堂堂南楚王也不怕他,三百骑兵,难不成还会把自己这个勇冠三军的虎将给拉下马?试问天下英雄,除了敌不过霸王项羽之外,他英布还怕过谁? 想当年,英布奉霸王将令,率军二万渡河击秦二十万众救巨鹿,大败章邯,为消灭秦军主力立下赫赫战功。也正是因为英布的骁勇善战,屡立战功,他才被项羽封为九江王,位列王侯。一个区区骊山囚徒,竟能一跃而为南面称孤的王侯,可见,英布的本事那可不是吹出来的。 当下英布披挂上马,来到东门前,喝令士卒打开城门,他要亲自去会会这三百西楚骑兵,为了不掉价,自己也没有多带人马,同样是三百亲兵护卫随行,令副将率军坐镇城楼。没有他亲下命令,谁也不肯出城来,免得堂堂南楚王被天下英雄耻笑,说自己以多胜少。 陈宇见九江城门大开,一员大将抢先冲出,后面一面大旗,上面写道:南楚王英。 “项飞呵项飞,果然被你猜中,英布亲自出城来迎接孤了。”陈宇冲着身边笑吟吟的项飞说道。 “霸王,我们撤三百步。”项飞示意道。 陈宇顿时明白过来,画戟一挥,三百骑兵有秩序地往后退却,速度并不快,缓缓而行。 “大王,敌军看似在引诱我军追击,恐有埋伏。”英布的一名亲信大声喊道。 英布白了他一眼,大笑道:“孤自起事以来,尚未有过惧怕,谅此区区三百骑,焉能奈孤何?况前方一片开阔平原,敌军就是想埋伏,又能埋伏在哪里?总不能从地底下钻出来吧?” 待退却了三百步,陈宇命众人止步,等候英布的到来。 英布马快,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当他快要冲到西楚方阵前的时候,英布陡然发现,在那三百骑兵阵前,勒马而立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上级——西楚霸王! “霸……王?”英布惊恐地看着有如神祗般傲然挺戟的陈宇,声音竟露出些颤音。他大概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说的“尚未有过惧怕”这句话。英布虽然勇猛无比,但是与霸王相比,仍是不值一提,记得当年在楚军中,英布年轻气盛,要与霸王比试,结果在霸王手下走了一十八合就被生擒活捉,自从那次之后,英布就再也不敢与霸王比画比画了。 “九江王,别来无恙啊?”陈宇一拱手,嘘寒问暖起来。 陈宇之所以称英布为“九江王”,而不是“南楚王”,是因为“九江王”是西楚霸王封的,而“南楚王”则是汉刘邦封的,对于伪汉政权的首领的封赏,陈宇一概不承认。 “托霸王洪福,寡人尚能苟延残喘。”英布不冷不热地道。 英布自从在项羽讨伐田荣的时候与项羽闹出矛盾之后,就害怕项羽报复,因此赶紧转投刘邦,现在又一次面对面地遇到霸王,英布羞愧之余,还有些愤愤,当年何故逼我投汉? “这些年来,英布你可谓是春风得意,现在大概在梦想着做楚王了吧?”陈宇一语道破英布的心机。 英布这个人比较豪爽,也是个直肠子,见陈宇这么一说,倒释然了,大笑起来道:“这是自然,寡人既然已经身为南楚王,若不想成为楚王,岂不骗天下英雄们?” “好,有志气!不愧是英布。”陈宇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 陈宇一直认为英布这个人,是历史上少有的可爱的人。不少人造反,往往会找出一大堆理由,什么“清君侧”啦,什么“靖难”啦,或者“伐无道”啦等等,惟有英布最诚实。当刘邦责问他为什么造反时,英布很直接地回答道,老子也想当皇帝。够直接!够可爱! 现在历史变了,轮到陈宇问他是不是想取自己而代之,英布虽有些迟疑,但还是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就凭这一点,陈宇觉得,英布这人,到底还是个值得争取的对象,换了那些阴险狡诈、言不由衷的家伙,陈宇理都不愿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一字并肩 “多谢霸王赞赏。”英布虽然觉得霸王并没有发怒有点意外,但他还是很客气地回了一礼,毕竟这是从前的上司,自己的地位也是由他一步步提升的,虽然现在处于敌对状态,但是现在人家率几百人来到九江,自己总不能见了面就指挥大军去抓他吧?先看看他的意图,要是有什么企图,再抓拿他不迟。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孤前来九江,究竟所为何事吧?”陈宇笑问道。 英布微微一笑:“霸王不远千里而来,总不会是为了看一看寡人这个旧部吧?” “霸王前来,实为大王利害而来。”陈宇身后的项飞见时机已到,策马上前道。 “你是何人?”英布突然见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从陈宇身后冒了出来,心下生怒,眼中满是不屑,这个从九死一生的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大老粗,对那些读书人,尤其是年轻的读书人特别不感冒,这些白脸皮的小子懂什么?凭什么在咱们面前指手画脚? “在下项飞,奉霸王之命前来为大王卜上一卦。”项飞不以为然地一笑,朗声说道。 “你懂占卜?”英布顿时来了兴趣。 英布相信占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出身平民,小的时候有人给他算命,说他在受刑之后会被封王赐爵,当时没有人相信算命的说的话,谁会信一个平民,而且要做了囚徒之后才能封王?这样的怪事从古至今还没听说过呢。英布到壮年果然犯秦法遭黥刑,因此也被人称为黥布(有个书友将英布和季布混为一谈了,英布又叫黥布,但不是季布)。当他被送往郦山服刑的时候,他开始结交囚徒中的豪杰之士,并乘机从郦山逃脱。陈胜、吴广起义之后,各地豪杰相拥并起,英布也竖起了反秦大旗,后加入项梁的军队,成为项羽的得力助手。在灭秦战争中,英布因为战功卓著,而被项羽封王。这时候,他才对算命这件事深信不疑。 “在下幼年习得文王《周易》,擅为他人相面,今日霸王特约在下来为大王一相。”项飞神色平和,坦然道,一点撒谎的痕迹都看不到。 看来这年代,随便拉个人去,都能做演员,而且是演技特高超的那种。 “那你认为寡人之面相如何?”英布见有人为自己相面,很是高兴。 项飞支吾地看了片刻,又装模作样地掐着手指,口中碎碎念着些别人听不清楚的话,然后停住,笑道:“大王之面,可贵为王侯。” 英布差点没气跌下马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骂道:“你却说寡人有王侯之相,可寡人已南面称孤,若都如你这般,天底下谁人不会这样相面?” “哈哈,”项飞仰头大笑道,“大王何故这般急噪?待在下把话说完再发火不迟。” “那你快说。”英布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原来这小子说的会算命,不过是个骗子而已。 “大王这王侯之相,若从右面看,可延续三年;若从左边看,可世袭罔替,子孙万世承继下去。”项飞卖了个巧,将看面相分成了左右两面。 “此话怎讲?”英布不明白了,这面相何必分左右? “请大王暂退左右之人,容许在下为大王细说。”项飞看了看英布后面的亲信随从,道。 英布一想,以霸王的为人,是不屑用下三滥的手法的,因此退去亲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英布一挥手,令随从们都向后退却了两百多米远,这才做出个“请”的手势,对项飞道:“请先生为寡人详解。” “今天下纷争,夺天下之人,不过霸王与汉王而已,大王是霸王旧部,汉王对大王常常怀有戒备之心,今虽封为南楚王,实欲令大王与霸王两虎相斗,其收取渔人之利,若霸王胜得大王,大王王侯之位,必不久远,故在下以为只有三年;若大王胜了霸王,其功盖世,功高而拥甲兵数万,汉王能不如卧针毡吗?所谓‘狡兔死,良狗亨;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当年文种有功于越而见诛于勾践,就是此理,所以,大王若是助汉王以对霸王,无论胜败,王侯之运必不长久。”项飞侃侃而谈。 英布倒是听出一身冷汗,却强打精神,道:“难道寡人助了霸王,就会避免兔死狗烹的下场吗?” “霸王为人,大王岂会不知,霸王仁而爱人,重豪杰之士,况且当年就立大王为九江王,可见霸王甚为欣赏大王之才干与勇略,霸王擒汉王家眷而不杀,岂会为难大王?”项飞显然对英布的发难早有准备,因此一点也不慌张。 “汉王待寡人,确实倨傲,但汉王长者,必不会负寡人。”英布还是有点不信刘邦会针对自己,将自己列为眼中钉肉中刺。 项飞轻摇头道:“大王勇冠三军,只可惜目光不远,独不见荥阳之战时,汉王出成皋向东渡过黄河,至修武军中,诈称汉王使者,立夺韩信、张耳兵权之事?以齐王韩信之忠心,汉王尚且如此对待,何况大王还是霸王旧交呢?” 英布恍然大悟,但还是有所顾忌,道:“前日寡人随汉王追击霸王至垓下,霸王能不责怪加罪于寡人吗?” “霸王,”项飞见英布已经动心,便向陈宇招道,“九江王问霸王能否赦免他的过失?” 陈宇知道项飞谈得有名堂了,一夹乌骓马腹,跃了上前,朗声道:“英布,乃孤旧部,孤素爱惜你之骁勇与才干,故多次不究你之责,若你能去汉向楚,孤担保加封你为楚王——一字并肩王。” “封寡人为楚王?”英布从陈宇嘴里听到这样一句话,大吃了一惊,问道,“寡人为楚王,霸王何地称王?” “若得天下,孤去王号,”陈宇一字一句道,“即皇帝位。” “皇帝?”英布更是惊愕莫名。 “不错,孤即皇帝位,你为楚王,替孤永镇楚地,孤将赐你丹书铁券,保你世代为王楚地。” 这样的加码开得实在是高得出奇,让英布都不由得直伸舌头,霸王为人豪迈,一言九鼎,远胜于刘邦,若是霸王亲口答应的事,绝对值得信赖。况且霸王与汉王多年交手,胜多败少,楚汉胜负未定,霸王几率应该更大。英布掂量再三,犹豫良久,心中一横,翻身下马,跪拜道:“臣英布见过霸王,乞霸王恕布前番之罪。”(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十万新军 陈宇见英布这么一拜一说,知道他已经心动,转而重新归到自己帐下,但觉欣喜不已,也翻身下了乌骓,大步向前,将英布搀扶起来,连声道:“虎将再归孤,何愁天下不定,何愁刘季不灭?” 英布见陈宇这样厚待,心中感激不尽,以前自己都认为霸王是个杀人不眨眼,有仇必报的人,现在看来,简直是天大的误会,霸王礼贤下士,仁爱至此,不由谢道:“谢霸王宽恕布先前之罪,从今往后,布定唯霸王马首是瞻,绝不再生二心。” 陈宇暗想,只要你小子在老子灭了刘邦之前不生二心就行,等老子坐了天下,你就是想有二心也不怕你不服,要是到时候你还不怎么听话,就一翻手再将你灭了,现在嘛,你还是值得利用的价值滴。 但是嘴上可不能这么直说,陈宇哈哈一笑道:“你我兄弟联手,还不是纵横天下无敌手?那些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孤今日在此以天为誓,若日后再提及此事,神人共谴。” 英布见陈宇说得这么坚决,心里那个叫感动哟,一对英雄虎目中迅速聚集起来两颗豆子大的泪珠,想说什么却又张不了口,这个粗人,也不会婆婆妈妈的处理事情,但是很快他又想到了一个麻烦,不觉大皱其眉:“若汉王得知布已归顺霸王,定会发兵来攻,还望霸王拨兵马助我拒敌。” “若刘季来犯,孤自当来救,然而,今汉军势大,不可力敌,公可暂封消息,明里依然听从他刘季调遣,实是阳奉阴违即可,待时机成熟,孤自金陵北向,公从九江而上,据守宛、洛,敌住汉军,使其不得东向驰援,则我大楚必兴,刘汉必亡。”陈宇给他想了个对策,直听得英布连连点头称是。 “霸王,”项飞在后面提醒道,“此地不宜久留,金陵尚有诸多事务,待霸王回去处置,况且九江恐有刘氏细作,若被其所知,事将不妙,臣请霸王速回。” 陈宇听项飞这么一说,赶忙拱手对英布说道:“那孤先回金陵,公自在九江准备,待我号令一到,公即可起兵北上争夺天下,待功成之日,再与公把酒言欢,痛饮咸阳。” 英布也知道陈宇事多,不便逗留,只得拱手道:“那臣就在九江等霸王消息。” 陈宇翻身上了乌骓宝马,冲着英布道:“公可速引兵马追击,以免被人生疑。” 说完画戟一扬,喝道:“众家军士,随孤王回金陵。” 三百骑兵齐声喝道:“诺!” 又是一阵烟尘升腾而起,三百多人打马向东而去,只留下英布一人滞留在原地片刻,见陈宇走远,这才跨上战马,令自己的三百亲兵佯装追击,跑了十来里地,英布让大家停止前进:“走,回九江。” ※※※ 又是长途远行,一路上风尘仆仆,待到金陵时,其余人尚好,白面书生项飞已是面色苍白,眼眶深陷,而且暗黑,活象一只可爱的瘦熊猫。陈宇让人扶他去休息,自己则往霸王府走去,好多天了,也是该去看看虞姬mm了。将她冷落了这许久,真是愧对佳人。 刚走到府门口,只见范平正立在门内,恭敬地施了一礼,道:“霸王,臣范平有事回禀。” 得,又得去忙活,陈宇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摊了摊双手道:“走,厅中商议。” 范平没见过人耸双肩摊双手的动作,加上听陈宇苦叹一声,以为劝降英布不成,也是轻轻叹着气,英布不听调遣,霸王想复兴西楚的大业,看来举步惟艰呐。 小范也叹气?陈宇纳闷了,自己叹气吧,是因为又没有时间和虞姬mm亲热,那小范叹气是为了什么?难道国中又遇到什么大的难题?春天到了,老百姓青黄不接?还不至于吧?那难道是有紧急军情,有汉军调动的消息? 陈宇越想越心急,一把扳过范平的肩膀,差点将这个文弱的人扳倒在地,问道:“丞相,何故叹气,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霸王此番亲自前往九江,劝说英布而英布不降,于我军而言,实是大大不利,故臣是以叹气。”范平紧锁眉头道。 轮到陈宇糊涂了:“谁说英布没有接受孤的劝降?” 范平眼睛翻了翻,惊愕地问道:“那霸王刚才叹气,所为何事?” 陈宇恍然大悟,大笑道:“孤方才正要见见夫人,见丞相在此等候,知道必定有事,故而叹息,空冷落夫人而已,丞相以为孤说英布不下?呵呵,错了错了,不是这事。” “呵呵,是臣多虑了,是臣多虑了。”小平子不好意思地拍拍自己的脑门,尴尬地笑道,“如今霸王说服九江英布,则我军若出金陵北上击韩信,可无后顾之忧了。” “恩,今天找孤,不是为了这事而来吧?”陈宇边往里走,变问道。 小平子这才想起正事来,忙说道:“前番霸王命臣征兵,今六郡之兵已然征齐,臣又择其精壮入伍,将老弱病残剔除,现共计十万新兵,正集于会稽郡营中,待霸王选将前去上任练兵。” “原来是这事,十万新兵,可是孤复兴西楚的一柄利剑,得派名家前去为孤打磨才是。”陈宇一听增加了十万大军,心中自是高兴异常。 “不错,”范平道,“十万新磨之剑,可斩刘季之头,然需尽快派出人手,助新军操练,以磨得锋利些。” “丞相可有人选?”陈宇先不回答,问起小平子来。 小平子想了想,道:“唯季布将军可行,然季布将军驻守金陵重地,岂可擅离?故臣在此烦恼。” 陈宇思量再三,道:“即刻令季布起程前往会稽,责令他勤加操练,务必使十万新军在两月之后,具备战斗力。” “那金陵重要之地,何人可守?”小平子犹豫地问道。 陈宇微微一笑,道:“孤族人项飞,远见卓识,且胆识过人,可暂代季布以守金陵,孤也正要看看项飞调度兵马之能力。” “诺!”小平子施了一礼,道,“臣即刻草令,使季将军早去会稽,项将军去领金陵之军。”(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破格提拔 季布见来接替自己的竟是一个毛头小子,而且一副斯文模样,一点大将风范都没有,不禁心中梗塞,埋怨陈宇滥任大将,好在这小年青只的暂时接替自己的军务,也就没有去跟霸王理论,而是怏怏地拿着赴会稽的军令,带着自己的家属与一彪亲信,飞马离开了金陵。 陈宇也有点不放心项飞,这小家伙口才不错,不知道带兵打仗的能耐如何。在项飞上任的第二天,陈宇就带着老范等几人来到金陵军营之中,看项飞如何调度军马、操练士卒。 一行人来到军前,只听营门口的塔哨在上面高喝道:“什么人?停止前进。” 我靠!陈宇满腔的好心情,全被这一声怒喝给搅和了,身后的项庄更是怒不可遏,指着那哨兵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了,难道看不出这是霸王来了?还不快打开营门,让霸王进去?” 塔哨毫不给面子,冷冷道:“管是你谁,代将军有令,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什么?连霸王也不许吗?”项庄怒道,“你这混蛋,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陈宇刚想发怒,却转念想到一件事,于是冲着那名塔哨笑道:“那你着人去禀报一下代将军,就说西楚霸王项羽,前来拜会将军。” 那名塔哨犹豫了一下,低头对身边一名同伴说了些什么,那个同伴撒腿飞也似地跑了下去,跨上一匹骏马,朝营内疾驰而去。 不多时,营内喧闹起来,项飞引着一帮人急冲冲地往营门口赶来。待到了营门前,项飞纳头便拜,口称:“末将该死,竟让霸王久候,实属不赦之罪,望霸王发落。” 那名向陈宇怒喝的塔哨早吓得“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求饶道:“霸王,小人实不知道霸王驾到,而拒霸王入内,求霸王饶小人一命。” 陈宇哈哈大笑地将项飞搀扶起来,道:“你等何罪之有?生人切不可擅入军营,这是我军军规,项飞将军是遵从军法从事,塔哨是依军令而行,非但无罪,理当还因受赏才是。” “末将不敢。”项飞拱手辞道。 陈宇搀着项飞的手,道:“项飞啊项飞,有人说你书生一个,不能做三军主帅,孤今日看来,以你之才,可堪大用,军法需上传下达,才能令行禁止,军令畅通。” “谢霸王夸赞。”项飞白皙的脸皮上竟显出一丝羞赧/ “项飞听令。”陈宇停住脚步,在辕门处伫足道。 项飞一愣,但还是跪倒,双膝着地道:“末将在。” “孤加封你为上将军,总督金陵兵马八万,勤加操练,听候调遣。”陈宇沉声令道。 项飞也不推辞,朗声道:“谢霸王,末将定竭尽所能,统帅金陵之军。” 众人皆是一惊,一个毫无战功的书生,竟由平民晋升为代将军,又由代将军升为上将军,这升迁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项庄一张脸憋得通红,又不敢发作,只得别过脸去,不想让陈宇看见。 陈宇早就注意到了项庄的异样,不由得呵呵一笑,道:“项庄,有何不满,尽说无妨。” “霸王,末将等随霸王征战多年,岂不及一书生?况且自古未闻书生为大将,末将为西楚计,霸王封将宜三思。”项庄在陈宇的许可下,将不满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哈哈,”陈宇大笑道,“孤早就料到你等有此不满,孤这一生之中,最大的错事有二,一是鸿门宴上不斩杀刘季,二是使韩信背楚归汉,想韩信在孤营中的时候,不过是区区一执戟郎中,但刘季委以重兵,韩信屡立巨功,功勋卓著,垓下几乎至孤于死地,岂是当年孤及你等所能料到?今项飞,年少多谋,治军从严,可为大将,况为将者,智、信、仁、勇、严也,岂可以从军年岁而定。” 项庄哑口无言,满脸羞赧,拜服道:“霸王之言,使庄茅塞顿开,望霸王恕庄莽撞之罪。” “起来吧,孤只是要你们明白,能够冲锋陷阵杀敌无数,与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相比,似犬鹰之与猎户,犬鹰爪牙虽利,也须听命于猎户,方能擒获猎物,明白了吗?”陈宇巧妙地打了个比方。 “庄已知错,绝不再犯。”项庄赶忙爬起来,退到一边。 陈宇恢复了笑意,高声对项飞道:“走,同去军中大帐,上将军也得请孤等人喝上军中一杯水不是?” “霸王莫说是水,待时日成熟,要饮刘季之血,末将也可供应。”项飞语出惊人。 陈宇听了,哈哈大笑,拍了拍项飞的肩膀道:“孤若能在将军帐中喝到刘季之血,则将军之功,可比兴周八百年之姜子牙了。”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进了中军大帐,帐中布置一新,大帐之中挂着一张锦帛,上面写着金陵军的建制及各军将领的名字,整个结构呈“金字塔”结构,使人看了一目了然。 “这有何用?”陈宇指着锦帛,不解地问道。 “末将初到军中,需要知道各军将领为谁,以便指挥之用,两日之后,末将再深入各军,一一查明各军所长所短,再扬长避短,各个操练。”项飞解释道。 “喔,不知将军准备如何操练?”陈宇虚心问道。 “金陵军中,马军三万,步军五万,三万马军,末将欲分做三类,一类为重骑兵,约一万人,人马皆披重甲,军士执长刀;一类为轻骑兵,约一万八千人,配以轻甲长矛,用于突袭;一类为猎骑兵约两千人,挑选精干武士,配以良驹骏马,战时藏匿于军中,与敌相遇,猎骑兵突然杀出,直取敌酋。”项飞先将自己对于骑兵的构想说了出来,直听得周围众人不住地点头称赞。 “步军如何安排?”陈宇心中大喜,接着问道。 “步军五万分为前中后三营,以三将为帅,各引一营,每营中均配三千弓弩手,三百战车,每车十人,五人使强弓、四人使长枪、一人驾车,十人可轮换使用,其余皆为长枪兵,每兵再配以锋利短刃,用于肉搏战,战时以重甲长枪列于阵前,先以弓弩射敌,再以战车冲杀,长枪兵随后掩杀,敌必大败,或因地势而定,不一而论。”项飞滔滔不绝地讲解着,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孤果然没有用错人,”陈宇满意地点头笑道,“将军是上天赐给孤王的最佳人选,孤王得到将军,天下唾手可得。” “霸王过誉了,”项飞摆摆手道,“欲平定天下,还需充足的军需,昨天末将巡视了一下军械库,发现所需的军械尚有欠缺,还需及时补充。” “这个孤回去之后,让范丞相准备一下,江东虽大,但物资尚紧,看来还需休养生息。”陈宇若有所思地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共赏桃花 “霸王所言极是,国家之兴衰,霸业之得失,并不全在兵,汉之所以前些年常败而不垮,就是因为有关中为基地,故能百折而不死,”项飞分析道。 “不错,故孤令江东之民,休养生息,令范丞相安抚百姓。”陈宇笑道。 “不知霸王可有定天下之大计?”项飞问道。 陈宇略一沉吟,道:“孤思量已久,今估且说出,上将军看看是否可行,江东物产虽丰饶,但恐难以支撑,所以孤料想,于两月之后,待新军练成之时,即率军北上伐齐,就食于齐鲁,不费江东物资,再令英布引军直取宛城,徇武关,逼近关中,使刘季不敢轻易率军救齐,齐若破,则燕、赵卷席可定,再使一将引兵渡大河,下安邑,自引军下成皋、取洛阳,则关中可定,上将军意思如何?” “霸王之见,正与末将相同,不过末将另有一计,可助霸王成此大业。”项飞道。 “喔,快说来听听。”陈宇见自己的主张竟得到了项飞的认可,不由高兴起来,又听项飞说还有辅助的计划,更是喜上心来,忙催促道。 “燕王臧荼,原为霸王所封,后因韩信破魏平赵,迫于兵锋,转而向汉,刘季对此人颇有防备,恐他臣与自己并非本心,若霸王使一能言善辩之人前往游说燕王,其必反汉,刘季闻燕王反,必令韩信将兵攻燕,待齐、燕鏖战之时,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渡江北上,趁虚直取寿春、彭城。”项飞献上自己的计策。 对于项飞这个计策,陈宇只能竖起大拇指,北上与韩信相斗,自己并没有多少胜算,韩信这人,用兵如神,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栽在他手上。他负责防卫自己,必定在江边多有戒备,倘若能把这只老虎调开,以楚军是神速,一举拿下寿春、彭城问题应该不大。只要拿下了老根据地彭城,加上项飞、老范等人的谋划,击败韩信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派谁人出使燕地?”陈宇又想到了另一个难题。 楚地距离燕地何止千里,中间隔着韩信驻守的齐,纵然穿越齐地问题不大,但是能否说服臧荼去与韩信相斗,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当年臧荼就是害怕韩信才降汉的,现在要他与韩信对阵,他恐怕没这个胆量。 “末将不才,愿意前往。”说话请愿的依然是项飞。 “不行,”陈宇第一时间否决了项飞的请求,“金陵军中尚需将军把持,岂可轻易离去?况且楚燕相隔千里,路远颠簸,还有汉兵把守各个关隘,将军岂可以身犯险?” “霸王,末将得霸王知遇之恩,惟有以死相报,今治军大计,末将已经尽数告之霸王,霸王可令人办理,待末将从燕地归来之时,就是我大军渡江之日,末将以两月为期,若能归则归,两月不归,霸王可自行率军北上,不可以末将为念。”项飞再次恳请道。 陈宇摇摇头,为难道:“国家大计,尚且需要孤与将军仔细谋划,将军岂可轻去?” “霸王,”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帐中响起,沉寂很久的老范终于发话了,“此事非上将军去不可,上将军为我军新授之将,汉将多半不认识,故上将军穿越齐地较为便利,而且我军之中,惟有上将军之铁齿铜牙,方能说动臧荼起兵反汉,至于金陵军中,老臣代为处理,待上将军归来之时,再将兵权交与上将军不迟。” “是啊霸王,末将情愿前往,望霸王恩准。”项飞拱手拜道。 陈宇微叹口气,说道:“也罢,上将军就亲自前往燕地,一路小心为是。” ※※※ “素女,夫人呢?”陈宇终于卸下一身的疲惫,来到霸王府邸,却见素女一人在内院中发呆,不由问道。 素女吓了一跳,见是陈宇,慌忙拜了拜,道:“夫人正在里面安歇,素女进去禀报。” “不用了,”陈宇冲着她摆摆手道,“你出去吧,孤找夫人有事。” 素女吃吃一笑,脸上竟升腾起两朵桃花,飞也似地逃远了。 这丫头,一定是想到那事了。陈宇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苦笑一声。 “是霸王吗?”虞姬柔美的声音在房内响起,声音中带着惊颤的欢喜。 这些天来,是冷落了她,陈宇正在自责,一个人影早就飘出房来,白色的身影宛如一个雪白的玉兔一般蹿进陈宇的怀抱,一股沁人心脾的体香钻入陈宇的鼻中,差点没让他陶醉过去,这一醉,大概没人愿意醒过来。 “虞,真是对不起,孤冷落你了。”陈宇搂紧了怀中的娇躯,满是歉意地说道。 “霸王大业为重,岂可以虞为念?”虞姬虽然很想念陈宇,但是却还是劝他以国事为重。真是一个贤淑的女子。 “大业要图,虞也不能冷落,”陈宇一把抱起虞姬,调笑道,“与孤一起去赏赏桃花,孤听人说,后院中的桃花已然开了,是吗?” 虞姬的两只玉臂勾住陈宇的脖子,微微喘着气道:“桃花昨天开的,只零星开了一点,妾本想待开满之后,再让人请霸王过来一道赏花的。” “赏花何必待花满枝头?”陈宇笑着刮了一下虞姬的鼻子,柔声说道,“今天孤就陪你一同赏花,如何?” 虞姬粲然一笑,微微露出两行皓齿,道:“妾求之不得。” 陈宇将虞姬一直抱向后院,说是后院,其实简直就是一个花园,楼台亭格,小桥流水无一不有,还是一个小土山,山顶有座亭子,亭子的一侧栽满了桃树,这当儿,枝头上三三两两绽放出朵朵鲜蕊,娇艳无比。陈宇一直将虞姬抱到山顶,放在亭子中。 奇怪的是,抱人的陈宇面不改色,被抱的虞姬却面色潮红,似乎吃了劲一般。那娇喘微微的气息,那流转顾盼的星眸,那绯红粉嫩的面颊,映着那些分外妖娆的桃花,使人很快便难以自拔了。 陈宇这会儿不是后悔来到这里晚了,而是感到幸运,要是到霸王别完姬之后在附到霸王身上,那才是世界上最可惜的事情,不是可惜没有机会逃脱升天,而是可惜一朵如此娇艳的美人花就那样香消玉殒。 一定要好好享受和对待这个柔弱似水,却坚强如钢的女子。陈宇大把握住美人胸前的两团时,这样想着。 ……………………………………………… 小舒晚上有饭局,8点不能更新,提前发吧,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呵。(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梅开二度 小舒要自我批评一下,昨天晚上陪我们已经退居二线的老领导喝酒,一个不注意,喝了个酩酊大醉,睡到这会儿刚起来,赶紧把这章发上来,大家多用票票砸我吧。 …………………………………………………… “不要,霸王,”虞姬的面庞因为陈宇的肆虐而红潮滚滚,浑身也战栗起来,不禁连声颤道,“这里,容易被,被人看见。” 这颤抖的声音让浑身上下正洋溢着儿马气息的的陈宇只觉得血脉贲张,下体变成一根如同烧红了的铁棒,既坚硬如磐石又滚烫如岩浆,里面像蕴藏着流动的火焰似的。 在这样明媚的春guang中,享受另一番销魂春guang,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陈宇早就压抑不住从内心到肉体的蠢蠢欲动,掌握天下大势的巨手一下子将虞姬那并不算庞大的玉乳罩住,并不住地施加压力,直压得怀中佳人娇喘连连,朱唇中吐气化为兰,萦绕在陈宇的脖颈周围。 “还是,还是回去吧。”虞姬实在是羞得不行,哀求起来。 陈宇虽想在这亭子中成就好事,但也怕被人撞见,那传出去可糟了,虽说现在没有21世纪的狗仔队,但是老百姓还是对知名人物的“绯闻”和“艳史”感兴趣。再说了,真要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野战,被下属撞到,也实在是个不爽的事。 想到这里,陈宇一把将虞姬抱起,大步流星地向房间迈去。当然得走快一些,小面的小弟弟早就昂首挺立,宛如霸王的画戟一般,每次遇到大战便散发出夺人心魄的亢奋。 进了房间,陈宇将软成一团面的虞姬摊放到床上,放下帘子,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美人儿的全身。 这个美人儿果然美得厉害,皮肤白嫩,并且散发出一种珍珠粉似的光泽。一双标准的杏眼,带着一种淡淡的迷蒙,彷佛弯着早晨薄雾下一泓清澈的溪水,两行淡淡的秀眉,宛如水墨画上朦胧的远山,小巧而娇艳的红唇似笑非笑的抿着。个子虽然不是很高,可能给人一种秀丽的美。 “霸王,妾为你更衣?”虞姬款款地道。 “不用,孤自己来。”陈宇哪里还用得着别人替自己更衣,三下五除二地将自己的衣服脱去,露出健壮的胸膛。虞姬羞得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陈宇那昂首挺立的兄弟。 陈宇咽了一口唾沫,大手颤巍巍地将虞姬的亵衣褪去,露出一对玉山一般的嫩乳。陈宇在读书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梦见这样的情景,却不想第一次发生这事竟回到了古代,而且是与大名鼎鼎的虞美人,一想到自己马上到来的征服,陈宇从头到脚都在充血,最严重的地方已经遏制不住地要喷薄而出了。 虞姬羞得转过身去,不让陈宇看,陈宇岂会让她这样做,大手一扳,将她正面向自己,轻轻吹了口气,道:“虞,看着孤。” 美人那一双玉乳挺突俏耸,肌肤嫩滑玉润,而她那如梦幻般清纯如水的眼眸,让人倍生爱怜,让人不禁会佩服造物主的神奇,要造就这样美女都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 不是有句话叫做“霸王硬上弓”的吗,陈宇今天就要来个霸王硬上弓了。 一时间,原始的声乐在小小的房间里面奏响,撞击声,喘息声,呻吟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最旖ni的明媚春guang。陈宇只觉得自己仿佛又坐在了乌骓之上,手舞画戟向敌军冲杀过去,所到之处,鲜血飞溅,尸体四横,一股超出世间一切的快感油然而生。 ※※※ 云收雨散,陈宇抚mo着虞姬后背的凝脂,听着她幽幽的轻喘,嗅着她身体散发出的沁香,不由得感叹起来:“虞,我们就这样一辈子拥抱着,该多好?” 虞姬抬起头,看着拥着自己的陈宇,黑漆漆的眸子闪烁出诧异的光彩:“霸王,切不可贪恋温柔乡,而忘天下大计呵。” 真是个贤女子,陈宇搂得更紧了,笑问道:“大丈夫取天下,所为何事?” “当然是,当然是,为子孙创万代基业。”虞姬想了想,说道。 “为子孙开万世基业?”陈宇皱皱眉头,继而笑道,“不,大丈夫之所以要取天下,只不过是通过征服天下来征服女人,而女人则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虞不太明白。”虞姬想了半天也没想通陈宇这话的意思。 “想不明白无所谓,孤只是要你知道,如果失去了你而得到天下,那么这个天下孤宁可不要。”陈宇款款深情地道。 虞姬却一惊而起,整整衣服,正色跪拜道:“请霸王收回这话。” 陈宇吃惊不小,忙问道:“怎么了?难道虞对孤这话有什么不妥吗?” “霸王这话自然不妥,”虞姬面色严峻地道,“商纣专宠妲己而商亡,幽王为搏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而国破,自古红颜多祸水,虞可不想做第三个误国之女。” 这哪儿跟哪儿啊?陈宇一时啼笑皆非,原来虞姬竟是恐惧这事,想来古人这种思想还是比较浓的,明明是君王好色,却要将罪过推到女子身上,真是小气得很,一点男子汉敢于承担过错的勇气都没有,也配坐拥天下? “虞,你错了,商、周之败灭,乃是纣王、幽王无道所至,于女子何干?若英明如商汤、文王,虽有妲己、褒姒之艳,又能败国亡家吗?所以君王身败,与女子无关,是咎由自取而已。”陈宇笑着将虞姬搀扶起来,柔声道。 “这……”虞姬想不出陈宇这话有什么漏洞,一时僵在那里。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让人头痛的话了,孤的意思很简单,虞在孤的心目中,是最重要的,当然,天下孤是要取的,等取了天下,就把大权交给咱儿子,咱俩安享富贵得了。”陈宇将虞姬重新拉进自己的怀中,笑道。 “咱们的儿子?”虞姬有点为难了,“妾还未为霸王生出小霸王来呢。” “那还等什么?让孤再努力努力,不就有机会了?”陈宇坏笑起来,大手再次侵略了那对刚才被他蹂躏多时的山峰。 虞姬这才明白过来,羞得将头埋了下去,深埋进陈宇的怀抱中。 “要再努力一次吗?”陈宇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 “……恩。”虞姬的声音已经轻得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 原始大戏又一次在房中上演,蚀人心骨的声响再次升腾起来,在满屋中弥漫着。(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幽燕风云 定陶,汉王行营。 刘邦正洗着脚,他最喜欢两件事,一是泡脚,二是泡女人。泡女人时还好,泡脚时却是从不避人,有时候召见大将们开会,也是边开会议边让婢女替他洗脚。这会儿几个谋士和将领正在等着他发言。 “上午韩信上了个奏表,说已经有了破楚大计,今天将诸位召来,就是商议这事,项羽一日不除,寡人一日心不安,你等可将韩信的奏章看看,看完了之后再商议商议,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和计谋。” 张良等人接过奏章,快速地阅读了起来。一旁不识字的樊哙也挤了过来,连声问道:“齐王有什么妙招?齐王有什么妙招?” “齐王的意思,是让英布从九江而东,汉王将兵出皖城,齐王则率军击金陵,三路大军同日并进,使项羽首尾难顾,只需一路得手,项羽必败。”陈平向樊哙介绍道。 “不错,只要有一路得手,项羽必定分心,则另两路就可大步向前了,到时候,项羽除了到大海中去,就再也没有别的地方可逃了。”刘邦得意洋洋的笑道。 “汉王雄才大略,平定天下,指日可待。”刘邦的舅子吕产恭维道。 于是群臣一道向刘邦躬身行礼,齐声喊道:“预祝汉王翦灭项氏,一统天下。” “哈哈哈哈,得诸位吉言了。”刘邦也不谦虚,仰天大笑起来。 想当年在沛县做亭长的时候,老爹整天斥骂自己不学无术,没有兄长置的家产多,等日后定了天下,倒要问问老爹,是兄长们的家产多,还是俺刘三挣得多。哼,不学无术,俺刘三不学都能得到天下,要是学了,指不定得什么呢。 浓浓的恭贺声中,一骑飞奔而至,兵士滚鞍下马,疾奔进大帐,一见刘邦,赶紧跪拜道:“禀汉王,幽州疾报。” 幽州?难道那里有匈奴人入侵? 刘邦疑虑着接过奏报,展开一看,不由得拍案而起,破口大骂:“臧荼这小子,竟然反了!” 座中众人皆是一惊,臧荼怎么反了呢? 臧荼居于燕地,手下虽然没有多少人才,但是却拥有幽燕之地,十万重兵,而且背连匈奴,他的反叛将对整个大汉构成不小的威胁,若他连同匈奴铁骑南下,汉军将极难抵敌,就算他不勾结胡人,若是在剿灭项羽的时候,这家伙从背后插上一刀,也够汉军喝一壶的了。 想当初,韩信一路擒魏破赵,本可以顺势直取燕地,只是在李左车的劝说下才改为招降。臧荼也是狡猾,见势头不妙,赶紧递降书送顺表,俯首称臣,现在见项羽没死,又想向楚背汉了。 “那时就应该让齐王灭了他。”樊哙愤愤道。 张良眉头拧成一团,这个臧荼,真会添乱,这会儿正是打败项羽灭掉西楚的大好时机,偏偏他这时候在后院中点火,坏了汉王的大计。 “汉王,若臧荼不除,我军难安,也不利于我军完成对项羽的包夹,唯今之计,只有命人率军讨伐,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灭燕之战,否则给项羽休养生息的机会,后患更是无穷。”张良斟酌了一下,道。 “谁可为将?”刘邦环顾了一下自己营中众将。 “臣保举一人,可灭臧荼。”陈平出声道。 “喔,谁?”刘邦问道。 “齐王韩信。”陈平微微一笑,道。 “不行,”刘邦斩钉截铁地说道,“韩信功高无二,略无世出,以他之能,定燕易如反掌,若再予他灭燕之功,寡人以何封赏?” 功高震主哇!这就是所有功臣都不可避免的悲哀下场。刘禹锡有首诗:将略兵机命世雄,苍黄钟室叹良弓。遂令后代登坛者,每一寻思怕立功。说的就是韩信被杀钟室之事。 刘邦对韩信的不满由来已久,对他的警惕也是很高,这会儿再让他灭了燕王,难道还要加封他的领地不成?那可是万万不行的,韩信已拥齐鲁之地,将兵十万,再予以领地和兵马,没准哪一天他想当皇帝了,自己都拿他没办法。 “汉王,”张良上前一步劝谏道,“方今我军帐中,唯有韩信率军前去讨伐才能速战速决,而兵贵神速,一旦出现拖延,将于我军不利,倘项羽得知消息,必定趁机北上以图取齐鲁山东之地,若如此则我军危矣,望汉王三思。” 刘邦其实也知道,一旦让陈宇拿下齐地,那么整个战场的形势就会发生扭转,如果燕王臧荼降了陈宇,那陈宇便可挟齐、燕之众而下赵,进而形成对自己的包围,那样的话,自己除了退守关中之外,别无去路。而自己军中,能够最快消灭臧荼的,恐怕还真只有韩信。刚才自己说不让韩信领兵,不过是一时气话。 左右衡量一番,刘邦不得不做出一个让自己非常郁闷的决定:“既然子房都这么说了,就依你们吧,命韩信为大将军,率齐军攻燕,务必要在半月之内解决幽燕之地的战火,另外多派细作,打探项羽的消息,一旦项羽想趁火打劫,寡人就亲率关中之军与其决战。” “汉王英明。”张良拱手施礼道。 不知道怎么的,自从遇到汉王之后,张良就觉得,这个人就是上天派下来的真龙天子,自己的许多谋划别人都不愿意采纳,而汉王对自己则是言听计从,大概汉王真是天授之人。择明主而事,也不枉自己胸中这百万雄兵。 “汉王,项羽必定也知道臧荼反叛一事,臣建议,着梁王彭越领军东趋,以防项羽偷袭在后。”陈平还有些顾虑,进道。 “不错,项羽这家伙肯定也会知道臧荼反叛一事,寡人调韩信攻燕,他必会趁机过江,以雪前耻,彭越是员虎将,可以做项羽的对手,即刻令人传令彭越,令他接令之后,拔营东进,以御楚军。”刘邦点头称是道。 “诺,臣立即去办。”陈平拱手施礼道。 “诸位,灭楚大计不容有误,望诸位与寡人同心协力,日后共享富贵。”刘邦站了起来,对营中众人沉声说道。 “愿与汉王同心协力,共定天下。”众人连忙齐声应和着。(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誓师北伐 金陵城校场,旌旗猎猎飞扬,士兵们按照要求,一遍遍地操练着。 陈宇连同老范、项庄等人,边看着操练着的兵士边不停地指指点点。正在慨叹项飞的治军之道时,有人来报,说是季布将军从会稽引十万大军到了金陵城下。 季布率军入京是陈宇下达的命令,因为掐指算来,项飞也应该回来了,而燕王臧荼也肯定会举起反汉大旗——这是渡江北上的绝好机会,为了能够一举歼灭韩信,陈宇不得不将十万新兵调来,连同金陵的八万精锐和钟离昧所率的三万人马,共计二十一万大军。这次出征,可以说是举全江东之兵与韩信、刘邦做最大的一搏。 陈宇等人又急忙赶往金陵城南,迎季布入城,又命人将十万大军引至城西一座大营中。 “季将军一路辛苦了。”陈宇安排众人坐定之后慰问道。 季布赶紧站了起来道:“按霸王军令,幸不曾延误,军旅之事,对布而言,实属稀松平常,劳霸王挂念了。” “钟离将军也在赶往金陵的途中,等他和项飞将军一到,我军就可誓师北上了。”老范手掠雪白的胡须,笑道。 “布在会稽也听说了,霸王立一位书生为上将军,统领金陵八万大军,莫非就是亚父口中的项飞将军?”季布对自己的继任者很感兴趣。 “不错,就是这位项飞将军,此人年纪虽不大,但极有胆识,又善奇谋,将金陵八万军交与他,孤很放心。”陈宇笑道。 “可是,自古未闻书生为大将者,霸王还需三思。”季布提出自己的担忧。 谁说没有?陈宇想举东吴陆逊的例子,可转念一想,这小陆子的老爹的老爹的老爹还没出生呢,怎么好举他的例子呢? “为大将者,何必亲临战阵?运筹帷幄,指挥若定,即可为大将。”陈宇对道。 陈宇知道,军中不少人对于项飞当上上将军是心怀不满的,也怪不得他们,他们都是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弟,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熬到现在,也没能当上上将军,反倒是区区一个白面书生,轻轻动摇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就坐上了大家梦寐以求的位置。 或许,得让项飞用战功来堵住大家的嘴才行。 而项飞现在也已经到了金陵城下,这一趟远行,他出色地完成了即定任务——说服燕王臧荼反汉向楚。臧荼一开始并不同意,在项飞晓以利害的劝说下,终于答应起兵反汉,前提条件就是,当韩信或其他汉将率军来伐时,霸王必须率军北上救援,否则臧荼说什么也不肯背汉——那无疑将自己往死路上逼,有了霸王做救援,他臧荼就可以安心睡大觉了。 “回霸王,燕王臧荼已于二日前起兵反汉,而细作来报,刘季已令齐王韩信率军讨伐臧荼,末将与臧荼议定,韩信出兵之日,即霸王挥军北上之时,今韩信已然率军伐燕,也该是我军渡江北上的时候了。”项飞将过程简单地叙述了一下,然后把最近的消息说了出来。 “据细作来报,韩信已亲率大军经历城,跨大河,由高唐而下巨鹿,兵锋直指幽州,而命灌婴守寿春,王陵守彭城以防我军,倘若我军要渡江北向,该如何进兵?”陈宇将地图展开,问道。 季布思索片刻,笑道:“末将以为,可在虎林布置大批战船,以所疑兵,诱灌婴来救,我大军直出金陵,寿春唾手可得。” 一时间座中议论纷纷,只有项飞和老范二人沉吟良久,偶尔点个头,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陈宇知道,在议论当中,往往到最后总结发言的,才是最好的计策,于是也不提醒,任由其余众将商议着。 果不出陈宇所料,老范见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这才笑道:“诸位所言,各有其道理,但韩信熟知兵法,对我军渡江的可能岂会不防?况且灌婴、王陵皆能镇能征惯战之将,不可轻敌,老朽以为,我军宜两路并进,使其不得兼顾,古者进兵,都合兵一处,以壮其势,纵然有别枝,都为疑兵诱敌之军,故老朽反其道而行,分兵两路,不分主次,一路取寿春,一路抵彭城。” “项飞将军意下如何?”陈宇暂不做评价,反问起项飞来。 项飞从容而起,笑道:“亚父之言,与某相同,飞不用多言了。” “那亚父认为,谁可领兵前往?”陈宇问道。 “取彭城需霸王亲往,霸王经营彭城多年,彭城父老皆望霸王旌旗而还,可谓望眼欲穿,若霸王大军一到,父老必置酒食以迎霸王;取寿春则需项飞将军前往,项飞将军暂无名气,对阵灌婴这般猛将,其心必怠,将军正可趁其不备,一举拿下寿春。”老范侃侃而谈。 “霸王,末将年少名轻,岂敢受此大任?望霸王还是另选良将。”项飞低头道。 “项飞将军何出此言,有道是英雄莫问出身,有志不在年高,项飞将军轻动口舌,即定英布、臧荼二王,远胜雄兵十万,况且治军有方,是路人皆知之事,何必推委?”陈宇怪道。 “即如此,也可派大将于我军中坐镇,以安军心。”项飞见推辞不掉,便请求道。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派军中宿将前往,必挚其肘,今赐将军宝剑一口,此剑在手,可先斩后奏,不必禀明孤王。”陈宇将自己肋下宝剑解下,递给项飞。 项飞见陈宇如此信任,胸中顿时荡起万丈豪情:“末将此去,定为霸王收复河山,定鼎中原。” “如此甚妙,那我军准备三天,三天后开拔渡江。”陈宇果断地说道。 “诺!”营帐中众将齐声应和道。 ※※※ 汉五年三月(公元前206年),西楚霸王率大军一十三万,于金陵渡江,西楚大将项飞率马步军八万出虎林,分两路向齐地发起进攻,一场壮烈的战争在齐鲁大地上拉开了序幕。(未完待续) 第一章 兵临城下 晨光熹微,彭城笼罩在一片安静之中。彭城是西楚霸王项羽的都城,但在垓下之战中为韩信所破。彭城守将王陵近日来心神不灵,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从齐王韩信将守卫彭城的重任交给自己的那天起,他就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和兴奋,大概这是仇敌项羽的老巢的缘故吧。 燕王臧荼反叛,齐王奉命讨伐,将抵御西楚大军来袭的重任交给了王陵。王陵一面加固城墙,一面使人沿途设立岗哨,一旦楚军渡江,他将会在第一时间知晓,从而引兵抵敌。 “咚咚咚”衙府前的大鼓突然急骤起响起,将半醒半寐中的王陵惊醒,不好,一定出什么大事了,王陵赶紧披挂完毕,却见一名军士火撩撩地奔来,见着王陵,禀报道:“禀王将军,西楚大军已渡过大江,我军抵敌不住,已经败至灵壁,霸王项羽亲率三万轻骑直扑彭城,已经兵临城下了。” “什么?”王陵大惊,他料到西楚军会到,但是没想到竟会来得这么快,短短的一天时间,项羽就接连突破了自己布置的四道防线,一路杀到灵壁,溃军已是兵败如山倒,而项羽竟不顾一切地直插彭城而来,大有当年三万铁骑大破五十六万汉军之势。 他不知道,项羽为了尽快结束战斗,从大军中挑选出三万精干,一人二马轮流换骑,至于沿途有汉军阻截,项羽并不贪战,一击即走,把这些汉军交给自己的后续部队去处理,自己则带领着三万铁骑一路狂奔,马不停蹄地来到彭城城下。 王陵不愧为汉军营中少有的大将之才,很快便在一片慌乱中镇定下来,命令道:“令各军紧守城门,不得妄言与楚军相战,令一骑飞马传信给齐王,请齐王速速班师回援,再令众将议事厅中集合,商议退敌之策。” 城中诸将得到命令之后,也都急急忙忙地赶到军中议事厅,当他们鱼贯而入的时候,王陵正对着屏风上挂着的地图苦苦冥思了很久,他作为代理主帅,有责任也有必要击败项羽,保住齐地。 “大家都来啦,”王陵见众将到齐,这才沉声道,“想必他们都已经知道,项羽亲率铁骑三万兵临城下,而其后续人马即刻便可到达,我彭城之中,只有兵马三万有余,楚军来势凶猛,我军根本不足以与之一战,不知各位有无良策退敌?” 众将有的建议弃城而逃,与齐王大军会合;有的建议坚守待援,请齐王火速班师驰援;有的建议趁项羽军立足未稳,率军杀出城去,以逸待劳,直接击败项羽。 整个厅中喧闹纷纷,王陵听了,不住地摇头,满脸的失望,这些办法根本就不可行,弃城而逃,自己这些良莠不齐的兵马,能跑得过楚人精锐的骑兵?坚守待援,齐王能否顺利从燕地全身而退还两说。以逸待劳,下去跟项羽硬拼,那无异于找死。得想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即能迅速驰援彭城,又能拖延楚军攻城的时间,然后深沟高垒,坚壁不出,等待援军。 “王将军,彭城附近,唯有灌婴将军将兵数万屯扎寿春,可令人飞驰前往寿春,请灌将军移兵来救,待齐王兵到,三路合兵一处,破楚军必矣。”一个模样俊秀的青年将官道。 “此计甚妙,可令人使灌将军将兵直击楚军背后,断其粮道,截其归路,若楚军得知其粮草被劫,其军心必定大乱,则彭城之围可不费一兵一卒即解,此孙膑围魏救赵之计也。”另一名将领赞同道。 不多时,众将也都附和起来:“不错不错,当下楚军长途奔袭,其粮草辎重必定难以跟上,若寿春援兵阻截其粮草辎重,则楚军必乱,是时,我军乘势掩杀,可获全胜。” 王陵沉思片刻,道:“也只有如此了,谁人可为使者?” 那名年轻将官走出行列,道:“末将李寄愿往。” “好,”王陵迅速地草书一封,交与李寄,道,“将军宜速往寿春,不可延误。” “诺。”李寄知道救兵如救火,接过帛书,揣入怀中,一拱手,转身出了议事厅。 ※※※ 彭城南,楚军大营。 项羽与一群亲卫纵马而观彭城,恍惚间只觉得这座城池与自己颇有灵犀,莫名地竟生出一丝割舍不去的好感来。之所以率领轻骑飞速赶到,一方面是为了震慑住汉军,另一方面,如果能够偷袭成功,拿下彭城,那是最好不过的事。到了彭城之后才发现,王陵治军有方,彭城守卫固若金汤。何况自己带的只是骑兵,不擅攻城,只有等步军赶到,再攻城不迟。 项羽立即命大军驻扎,将彭城团团围住,在围城之前,竟走了一骑,想必是向韩信通风报信去了。“呵呵,韩信啊韩信,孤还怕你不来呢。”项羽笑道。 “霸王,我军已拿下灵壁、泗等地,步军正往彭城方向赶来。”得到战报的项庄策马前来禀道。 “意料之中,有没有寿春方面的消息?”项羽对自己这一路的进展非常有信心,这会儿他担心起项飞那一路大军的进展状况来。 “项飞上将军那里,暂无消息,庄以为,寿春城守将灌婴,乃汉营中名将,其人骁勇善战,经验颇多,更兼有寿春之固,庄恐上将军未必是其对手。”项庄犹犹豫豫地说道。 项羽横了项庄一眼,阴沉地道:“不得妄言,乱我军心。” 项庄吓了一跳,乱军心这个罪名可不小,就算拉出去“喀嚓”一刀也不为过。他再也不敢提项飞的事了,赶紧转移话题:“庄不敢妄言,只是彭城城高池深,易守难攻,若强行攻取,势必损失惨重,即便拿下彭城,又何以面对韩信大军?” “你小子也懂得用计谋了嘛,”项羽夸赞道,“不错,强行攻取为破敌之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用,孤只是在想,若寿春传来捷报,则破彭城之计孤已有之。” 正说间,只见一将飞马来报:“禀霸王,方有一将从彭城中杀出,单枪匹马,踏行营而去,似乎前去搬请援军。” “往什么方向去的?”项羽心中一动,问道。 “寿春方向。”来将禀报道。 “寿春?”项羽轻轻点头,笑道,“看来,接下来的焦点,应该到了寿春了。” 项飞啊项飞,千万别让孤王看走眼呵,齐地大战成败与否,就看你的了。 ……………………………………………… 晚上继续有酒局,实在推却不掉,只好先发上来了。不过今天晚上尽量少合点酒,晚上回来多码些字,确保下周能够一天三更。谢谢大家的支持啦!(未完待续) 第二章 寿春之战 “禀灌将军,城下有汉军叫阵!”一名探子奔进灌婴的大帐之中,跪拜道。 “汉军过江了?可知是谁人领军?”灌婴忙问道。 在自己的防区内有楚军前来挑战,这既令灌婴感到惊诧又令他感到兴奋——终于又可以一展身手了,只是不知道这股楚军是如何能够来到寿春的,领兵将领又是何人。如果是霸王项羽亲自来到,那可要认真注意了。 “回将军,领军之将,打的是‘上将军项’的旗号,人马比较混杂,大概在一万人马左右。”探子回报道。 “上将军项?难道项羽封了某个族人为大将吗?有没有打探清楚此人底细?”灌婴疑惑道。 “回将军,别的小人实在不知,只是据金陵的细作讲,当日在拜将台上曾经见过此人一面,此人年纪不过二十模样,好像,好像还是个书生。”探子犹犹豫豫地道。 “书生拜大将?”灌婴大笑起来,“哈哈,可怜西楚霸王英雄一世,竟落得拜书生为大将的下场,难道西楚真的没人了吗?” “将军不可轻敌,项羽之所以命此人为将,必有其道理,更兼此时风云突变,可命人四下打探楚军动向,有多少楚军已经渡江,可速令人传报给汉王及齐王。”一名偏将道。 灌婴咳嗽一声:“有理,你立即着手派人去办,其余人随本将登城楼一观楚军阵势。” 一行人登上寿春城楼,只见城前松松散散的楚军在不断地叫骂,却不攻城。为首的一员将领果然是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而且看他那架势,别说舞枪弄棒了,就算让他逮只鸡恐怕都要费很大的气力。书生为大将,自古未闻,看楚军这阵势,果然不是训练有素的名将带领的部队。有道是一只狮子带领的绵羊,能够打败一只绵羊领军的狮子,带兵的将领是个怂包,他手下的兵卒再厉害也是白搭。 “诸位,谁愿与本将一道出城,生擒这个上将军?让楚军也看看,咱们汉军的本事。”灌婴大笑着问自己身后的一班将领。 众将也都笑得前俯后仰,见过垃圾部队,没见过这么垃圾的队伍,以汉军之素质,击溃这支楚军,那简直是绰绰有余,这个简单却又能立大功的机会,谁会放过? “灌将军,末将愿往。” “灌将军,末将愿往。” “灌将军,末将愿往。” …… “好,都别客气了,咱们一同前往,点齐骑兵一万,随本将出城,待生擒了楚国的上将军,再与诸位共饮庆功酒。”灌婴大笑着下令道,同时招呼着手下将自己的战马和大刀拿来。 城门吱呀呀地打了开来,吊桥缓缓放下,灌婴一马当先,率军向楚军阵地冲去,他的后面,则是成千上万的汉军骑兵——弟兄们,抢功啦,落在后面的,可连汤水都没得喝哟。于是乎汉军将士一股脑地往前冲去,生怕自己落了后。 两军普一接触,灌婴就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些个楚军,虽然有当年锐不可当的样子,但那股精气神儿却不见了。哈哈,怪只能怪这个没有本事的上将军,将一群狼调教成一群羊羔羔了。 对,先拿住那个什么上将军再说。灌婴举目一看,混乱的战场上,根本就不见了项将军的身影,到处是双方的士卒拼杀的场面。 “灌将军,楚军上将军往东南方向退去了。”一名副将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楚上将军项”字的大旗,正朝着东南方向窜去。 “拿住为首将官者,赏金千斤。”灌婴两腿一夹马腹,大刀一举,高声喝道。 汉军都是骑兵,一听将军有赏,纷纷撇了对手,朝东南方向猛追过去。只要拿到那个项将军,就等于给自己的人生掀开新的一页,功名、富贵滚滚而来,谁还愿意跟一般兵卒对阵?个个仗着自己的战马速度快,向着东南方向追击过去。 灌婴更是冲杀在前,眼看着那面大旗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灌婴心头荡漾起无限豪情,今日定要生擒西楚上将军,给项羽以迎头痛击。 大旗拐进山谷,灌婴岂会让他溜走,一拍座下战马,那马吃痛,嘶叫一声,撒起四蹄就追了过去。汉军紧随其后,也冲进山谷。不知不觉中,灌婴才恍然悟到,这里地势狭窄,草木丛生,两边的山上,长满了高大的灌木,而前面的大旗也晃悠晃悠地不见了。 不妙!倘若楚军用火攻,汉军岂不危矣?灌婴急忙勒住战马,大刀一封,急喝道:“汉军将士,听我将令,前军变作后军,后军变作前军,撤!” 最后一个“撤”字尚未说出口来,只听得一声响箭破空而出,两边山陵上顿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楚军士卒,巨大的喊杀声震荡在整个山谷之中。那杆“上将军项”字的大旗竟飘扬在一个正对着灌婴的山坡上,山坡上站定一人,正冲着灌婴大笑道:“灌将军,既来之,则安之,何必这么急着回去呢?” “你是何人?”灌婴见已然中计,怒不可遏道。 “在下项飞,西楚霸王帐下上将军,就是不才。”项飞一脸灿烂的笑容,可这笑容在灌婴看来,似乎有死神一般的魅力。 “弟兄们,冲上山去,将此人碎尸万段。”灌婴见自己竟被一个毛头小子戏耍了,心中愤愤然。 项飞一挥手,只见山顶上呼啸而下的全是巨大的石头,那些战马一见石头从天而降,已是乱做一团,再不听人指挥,整个山谷之中,汉军战马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项飞见汉军的攻势已被打压下去,又一挥手,命停止攻击,冲着灌婴笑道:“灌将军,霸王久慕将军大才,故特令项某在此等候,若将军肯归顺西楚,保证不失封侯之位,若冥顽不灵,呵呵,就别怪项某无情了。” “我若不降,你便如何?”灌婴闻言大怒,刀锋直指项飞,喝道。 “若将军不降,这山谷便是你等丧身之地。”项飞令旗一扬,山陵上的楚军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攻器具准备齐全,加上一些滚烫的油,让汉军望而生畏。 “报,将军,山谷退路已被楚军以巨石滚木阻断。” “报,将军,山谷前路已被楚军以巨石滚木阻断。” 天呐!灌婴急得眼中冒火,难道真的是天亡我也? “弟兄们,横竖是一死,跟他们拼了。”灌婴一提战马缰绳,高举大刀,暴喝一声,第一个纵马向山坡上冲去。(未完待续) 第三章 将计就计 项飞面对着奋不顾身的汉军将士,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令旗一挥,点燃的浸满铜油的巨木滚滚而下,使得那些想冲上来的战马根本没有机会杀上山坡去,只得被逼迫到狭长的山谷之中。而火借风势,整个山谷内顿时烈火熊熊,不少兵卒被火点着,疼痛得跌下马来,在地上不住地打滚哀号,但是到处都是火焰,山谷中尚有不少干枯的草木,经大火一过,顿时也来凑着热闹,将汉军很快全部吞噬进那无形的大口之中。 灌婴正准备带领部下再做一次冲锋,却不料一个火球从上砸来,正砸在他战马面前,那马一惊,竟直立起来,将灌婴甩落马下。战马受惊,不再听人使唤,撩起四蹄狂乱地奔跑起来,一只马蹄扬起,正踏在刚想翻身而起的灌婴腹部,灌婴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腥味顿时从腹部直飙向喉管,一大口鲜血喷薄而出,将自己的胸前染成一片红色。 可怜一代名将,竟死在自己的战马蹄下,一双被血浸红的眼睛,仍睁得老大,仿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然而,体温迅速下降的灌婴已经无法去想什么了,人已去,魂魄四下飞散,从此世间不再有这号人物,世间的一切也不会再去打扰他了。 项飞不愿再看,扭头下了山坡,令道:“速派人换上汉军甲衣、旗帜,随本将去取寿春。” ※※※ 寿春城下,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首一人冲着城楼上的汉军高叫道:“灌将军已经生擒敌将,现与霸王项羽激战,命我等先将敌上将军押解入城,待项羽大军到来之际,可将此人作为人质。” 寿春城稍有一些地位的将军都追杀项飞去了,只剩下一帮普通士卒,那些士卒见一匹战马上的确绑缚着一位年轻的将官,士卒们还有些怀疑,问道:“灌将军何在?” “他娘的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刚才不是跟你讲了吗,灌将军正截杀住项羽,万一楚军轻骑飞奔到来,可要治你个延误军机的罪。”为首那人叫骂道。 士卒们再不敢多问,赶紧放下吊桥,打开城门,接这些人进城。 那帮汉军一进城,便露出本来面貌,长枪直向四周的驻军扎去,其中几人,抽剑砍翻守城门的卫兵,然后一枝响箭射向天空。不多时,浓浓的马蹄声震动大地,数以万计的骑兵如同狂风一般,直冲寿春城门而来。 片刻之见,寿春城便换了主人,历史的天空往往就是这么奇怪,刚刚还是阴霾密布,现在又晴空万里。 ※※※ 彭城城外,西楚一十三万大军将彭城围得水泄不通。 “还没有寿春方面的消息吗?”项羽坐在中军大帐中,焦急却又镇定地问道。 营中诸将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答话。本来还是几个人想说,那个书生做大将,能有什么用,但项飞是霸王自己推举上去的,即便是坏了大事,这会儿也不能当着霸王的面说出来。 大帐之中,沉寂到了极点,谁都不愿意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项羽只觉得有些郁闷,要是这会儿搞个手机过来多好,那边发生的一切,我这里就可以立即知道,哪里用得着在这里提心吊胆地等着呢? “报,寿春捷报!寿春捷报!”这时营帐外一名军士高喊着奔来,风尘仆仆地闯进大帐,脸色苍白,想来是一路奔波导致,但他却传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捷报嘛,那肯定是拿下寿春了。 “念!”项羽依然坐着,平缓地道。其实此刻他的心中,已经像沸腾的油锅一般。捷报,终于传来捷报了,总算没有看走眼,总算让诸将平息了一下不满。 “上将军于寿春东南设伏,诱守将灌婴中计,以火攻之,灌婴战死,汉军一万骑,无一幸免,上将军即令人诈开城门,袭取寿春。”军士大声念道。 “哈哈,你起来吧,项飞将军果然妙计呵,竟将灌婴击毙。”项羽大笑道。 营中众将无不愕然,灌婴可是汉营中赫赫有名的战将,不但武艺超群,而且极具智谋,这样一个虎将,换做楚营中的宿将如钟离昧者,都不一定能够稳胜其人,但他却被默默无闻的项飞以火攻而亡,这个项飞,果然有一套。 “霸王,上将军还有密报。”军士并未起身,继续道。 “噢,念下去。”项羽惊笑一声,道。 “汉将李寄,不知寿春易主,被我军搜出彭城求救之书,上将军以为,霸王可将计就计,可诓王陵出战。”军士边说边将王陵的救援书从怀中取了出来,递了上去。 这倒是个好主意。王陵被困彭城,绝对不会知道寿春的境况,倘若来个将计就计,说不定就能将王陵这只狐狸引诱出来,只要他一出彭城大门,保管他有出无回。没有高城深池做屏障,他拿什么与自己的大军作战? “诸位,以为如何?”项羽挥退那名军士,向帐中众将问计道。 “霸王,这正是破彭城的契机,我军可使一军扮做汉军来袭,然后诱使城上汉军下来会合,若王陵亲到,则破城必矣。”钟离昧起身道。 “但王陵信中所写,是请灌婴断绝我军后路,截杀粮草辎重,并非前来救援。”项羽将信大略翻看了一遍道。 “若是这样,需有一人,能够进入彭城之中,告之王陵,就说我军粮草匮乏,已难以为继,大概在何时撤军,请王陵趁势掩杀,若其赶来,则我军必胜。”季布沉吟片刻道。 “季将军所说的,是诈降?”项羽问道。 “正是。”季布点头道。 “诈降?诈降需颇有胆识之人方可前往,否则一旦被其识破,就弄巧成拙了。”项羽闭上眼,将全营中有印象的人在大脑中过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合适的人选。 项庄?打死王陵也不会相信他能投降。老范?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能让他冒这么大的危险?钟离昧,自己待他不薄,多少次了,他都生死不弃,难道这次就会?季布?当年烹王陵老母的事就是他亲手操办的,王陵不宰了他才怪。那么还有什么人适合呢? “霸王,小人愿意前往彭城诈降。”帐外一人,挑起帐门而进,跪拜道。 项羽抬头一看,愣在原地,惊愕道:“项胜,你愿前往?” (项胜:书友langziwuhen推荐的人物姓名与角色。)(未完待续) 第四章 苦肉之计 这项胜不过是项羽同姓,并无宗族关系,年已四十,现为项羽军中执戟郎中,也就是当年韩信跑后,取代他位置的人。不过这些天来的交往中,项羽知道,这人绝对忠诚,虽远不如韩信的韬略,但却并非一个无能之辈。几次想提拔他,但由于事情较多且忙,所以一时就搁置了下来。这会儿项胜竟主动请缨,要求前往彭城诈降。 这活儿可不是个轻松的活,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说不定还会成为蒋干那样的人物,被王陵来个反利用,留下千古笑柄。 见项羽还在犹豫,项胜上前一步,跪拜道:“霸王,臣若有辱使命,愿献上项上人头。” 这下项羽不能再无动于衷了,赶紧道:“起来吧,若你到了彭城,王陵问你为何来降,你如何回答。” “臣就说臣是运粮官,因为军粮被劫,险些被项王所杀,幸众将求情,才得幸免,因心中愤愤,又兼楚营军心恍变,为求自保,因而归降。”项胜站了起来,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按理说这方法不错,可王陵毕竟是汉军中宿将,能够独当一面,仅靠这样说,恐怕还不能打动他。项羽眉头紧皱,思索起来。诈降,诈降,自己知道的诈降的例子——黄盖! 三国的时候,黄盖施苦肉计,诈降曹操,从而一场赤壁大火,烧出天下三分。如今何不仿效黄盖例子,施行苦肉之计?只是项胜愿不愿意挨上这一顿毒打呢?打是肯定要重打的,否则王陵绝难相信,所以必须要真打。 见项羽沉吟不语,项胜道:“霸王,有何不妥之处吗?” “妥倒是妥当,只是,尚缺一事,可让王陵深信不疑。”项羽故意顿了顿,道。 “霸王请讲。”项胜说道。 “若安然前去,王陵怎会轻信?”项羽也注意到说话的艺术,不直接说要揍他。 “霸王的意思,”项胜念道,“莫非是重责项胜?” “还是另选他人吧,孤岂可让你身受重责?”项羽装做于心不忍的样子,摆摆手道。 项胜一股豪气冲天而起,高叫道:“为霸王虽死不足惜,尚惧怕区区军棍吗?霸王,胜愿挨重责,绝不反悔。” “还是另择他人,孤实不忍心见你身受军法。”项羽还是不肯。 “霸王,”项胜又跪了下去,恳求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胜年已四十,而功名未立,请霸王容臣拖半死之身,而求大功,虽死无憾。” 项羽见拗不过,只得道:“那,委屈你了,来人,将项胜拖下去,重打五十军棍,不得留有私情。” 帐外的武士虎狼一般闯入,将项胜拖了出去,扒了衣甲,按在刑台上,一五一十地打了起来,只打了三十军棍,便打得项胜皮开肉绽,血流一地,哀叫数声,昏厥过去。项羽不忍,命人停住,将项胜搀扶进营,以药敷在伤口处。 是夜,项羽亲临项胜营中,见项胜已经醒来,忙亲抚其伤口,道:“今你为国家受责,他日必封侯拜将,不负今天皮肉之苦。” “谢霸王,但项胜岂为封侯拜将而受此苦,实愿以此残躯,而为霸王效劳,为西楚效劳,以免居于人下且碌碌一生。”项胜轻轻摇头道。 “那……今晚可行吗?”项羽实在被感动了,功名二字,有时候虽然害了人,有时候也令人为之奋起,就看你怎么对待了,不过这打不能白挨,计划还得照旧实施。 “军中良药颇为管用,此刻应该可行。”项胜稍稍活动了一下,回道。 项羽吩咐道:“如到彭城中,可与王陵说,楚军将在明日亥时拔营而回,诱使王陵出城追击,则我军可乘势破城,并可歼灭王陵之军。” “项胜明白。”项胜点头道。 ※※※ 彭城南城楼上,巡守了大半夜的汉军士卒虽然一个个又疲又乏,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苦苦支撑,眼睛有如猫一般注视着前方的一举一动。王陵将军吩咐了,要密切注意着楚军的动向,以防他们半夜偷袭,如果发现有谁在巡夜时睡觉,立斩无疑。在掉脑袋的威胁下,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突然,一个人影像鬼魅一般出没在前面,时而卧倒在地,时而蹒跚着移向城墙边。 “前面是什么人?停止前进,要不然可射箭了。”眼睛瞪得滚圆的士兵们很快便发现了有异样,忙高叫道。 “我是楚营将官项胜,有要事求见王将军,城上的军爷快让我进城。”城下的人喊道。 “既是楚营将官,来我汉城何事?”卫队长可不敢大意,问道。 “我有楚营重要消息要告之王将军,请军爷快开城门。”项胜叫道。 “你等着,”卫队长命人拿来一个箩筐,用绳子栓牢,缓缓地放了下去,然后喊道,“你坐着箩筐里,我们拉你上来。” 开城门?没有将军的将令,哪个敢擅自开城们?就算是汉军的援军到了,也没人敢开城接纳,王陵将军的军法,向来是认事不认人的。上次有个将军的同乡,犯了点小错,就挨了一刀,脑袋搬家了,谁还敢再试试? 项胜没办法,只得爬进箩筐中,然后拉了拉绳子,示意城上的军士可以拉自己上去了。 黝黑的城墙上,一个箩筐被慢慢地拉了上去,只听见拉绳子士兵的喘息声。 “对不起,咱还得先搜搜身。”待将项胜拉上来之后,那卫队长一招手,唤来四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将项胜按倒在地,搜查起来。 项胜连连喊痛,那些军士也不留情,依照惯例搜查,待摸项胜的后背时,却发觉自己摸出湿淋淋的一片,伸出来手一看,竟全都是殷红的血。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卫队长慌忙问道。 “唉,还不是让项羽这厮打的,要不我怎么会跑这儿来?”项胜连连哀叫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好,咱们带你去见王将军。”卫队长见来人被项羽打成这个样子,又没在他身上搜查出什么兵器来,于是料定这绝不是个诈降者,当然了,做决定的还是王将军,他们作为守城的兵卒,责任已经尽到。 …………………………………………………… 幸运地得到三江推荐,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未完待续) 第五章 吃上肥肉 “你是说,楚军将在明日亥时拔营而回,果有其事?”王陵见项胜一身的伤痕,衣服上是血迹斑斑,半信半疑道。 他既有些怀疑,又不肯放过追击楚军的绝好机会,楚军粮草被劫,应该是灌婴所为,但是李寄自从去了寿春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谁敢说他不是被楚军拿获了?若是这样,那么所谓的亥时拔营而回就肯定就诱敌之计。王陵深通兵法,岂会轻易相信项胜所说。 “若王将军不信,可带项胜一同前往追击楚军,若于途中有埋伏,可斩项胜。”项胜拍着胸脯保证道。 “王将军,”厅中一将起身道,“明日亥时可由末将替将军领精兵一万前往追击楚军,若此人所言当真,则以火为号,将军亲自领军冲杀;若此人乃是诈降,将军可紧闭城门,令众军严守城门,末将自引兵绕城而走,并不进城,若遇楚军前来诈城者,以乱箭问候,则项羽虽用诡计,彭城却不可得。” “傅宽将军,就劳烦你辛苦一趟了。”王陵想了想,觉得傅宽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为国家效力,是傅宽之责。”傅宽正色道。 ※※※ 夜幕降临,楚营中已是静悄悄的,唯有灯火还依旧点着,却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项羽已命大军撤至彭城西南一处密林之中,只等王陵率军前来。另有两枝人马已在彭城两侧埋伏妥当,之待彭城中人马杀出后,便抢上关去夺城。 彭城中也是兵马调动,傅宽率一万精锐悄悄地杀出了城,一拥而至楚军大营,却见大营中空无一人,料想那项胜所说是真,便下令就营中点起火来,告之王陵将军,让他一同派兵追击。 王陵于城头一看,好,楚军果然撤了,正是掩杀的大好时机,立即点起两万大军,准备出城与傅宽合兵一处,共同追击项羽。城门刚一打开,却从两侧各杀出一彪人马,打着的旗帜,赫然便是楚军大旗。 率领楚军埋伏的是季布与钟离昧,他俩得到消息,说彭城中有人马出动了,两人旋即率军前来抢夺城门,却不料那出城的并非王陵,而是副将傅宽统率的一万先行军。 王陵见斜刺中杀出楚军来,知道中计,赶紧令守军关上城门,拉起吊桥。自己幸亏没有冲在前头,否则这城门恐怕就保不住了。护城河外已经聚集了一千多名汉军,此刻吊桥已收,城门已关,这些汉军很快就成了数万楚军的刀下之鬼。 城上守军慌忙引弓射箭,将楚军逼退到射程以外。季布见着钟离昧,大骂道:“这个狡猾的王陵,居然没有中计。” “季将军不必急噪,我看王陵是先派出一股人马做试探,此战虽然不能生擒王陵攻取彭城,但已令王陵折损精兵无数,已令城中诸将破胆,待明日霸王攻城,阻碍必定微弱不堪。”钟离昧劝说道。 “也只好如此了,我们还是先回大营吧。”季布连连摇头,还在为没能袭取彭城而懊悔。 ※※※ 傅宽带着一万精兵继续向灵壁方向追击而去,追了大约有十来里地的样子,已经能够看到前面楚军行军所点的火把了,傅宽心中大喜,急令全军加快速度,追上楚军后续部队。 距楚军尚有三百步的样子,前方的楚军突然掉转过来,无数长戈直指向追击而来的傅宽。傅宽见楚军的架势,一点慌乱的样子都没有,心中隐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长枪在手,高喝一声道:“弟兄们,杀。” 汉军齐声呐喊起来,疯狂地向楚军追扑过去。就在两军即将接触的刹那,只听得四面八方到处都是火把,在火把阵的照耀下,傅宽定睛一看,漫山遍野的都是楚军。 不好,中计了!傅宽这才想到自己是进了楚军的埋伏圈。 不等傅宽指挥汉军后撤,楚军阵中一骑飞出,黝黑的画戟指着傅宽喝道:“汉将何人,报上名来,孤王戟下不死无名之鬼。” 傅宽强打精神,勒住战马,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人,只惊得心中狂颤,竟然是霸王项羽。 “汉将傅宽,今中霸王埋伏,说什么也要试试霸王这口袋扎得紧不紧,汉军将士听令,掉转马头,向彭城方向撤。”傅宽知道现在多耽搁一分就会多一分危险,所以并不与项羽交锋,而是拨转马头就跑。 “哪里走。”项羽一拍乌骓马,带着楚军掩杀过去。 傅宽逃命心切,带着一队亲兵像赌红了眼睛的赌徒,只要阻挡在他面前的人,一律长枪出手,将他挑落马下。这支队伍,也不恋战,且战且走,竟连续冲出了楚军几道包围。 眼看着就要冲出重围,傅宽长枪一指,喝道:“汉军将士,再冲出下一道包围,咱们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弟兄们,杀啊。” 汉军士兵在求生yu望的支配下,一个个奋不顾身地向前突杀着,这时候他们的战斗力比平常时要高出一倍有余。人在绝望中突然发现一线生机的时候,所散发出来的能量,往往是惊人的。 眼看着傅宽带领的一些汉军就要冲出去,却迎头碰上又一股数量庞大的楚军。 季布和钟离昧回到大营之后,见大营已被傅宽烧毁,钟离昧便让手下兵卒扑灭大火,重新搭建大营。而季布正憋着一肚子火,点齐自己的人马,去追杀傅宽的汉军队伍。 “季布老弟,去做什么?等你赶到的时候,恐怕那些汉军早就全军覆没了,你可是连汤都没得喝。”钟离昧不肯去,劝道。 “不喝汤,我去瞧瞧热闹也好。”季布哪里肯听,率军沿着汉军追击的路线追击下去。 这一去,正巧遇上刚要突出重围的傅宽,季布精神为之一振,哈哈,俺老季不仅喝到了汤,还吃到一块大肥肉。季布大刀一挥,麾下众军立即将傅宽等人又重新包围起来。 傅宽已是累得气喘如牛,但时局却容不得他休息,只好挺枪来战季布。 季布狂叫一声:“这名汉将是我季布的,谁人也不得与我抢功。” 话音刚落,大刀挟持着寒人心胆的光芒劈向筋疲力尽的傅宽。(未完待续) 第六章 围而不攻 “铛”的一声脆响,季布与傅宽的刀枪相交,在黑夜中闪出几星火花。 傅宽只觉得胸口中血气翻涌,握着长枪的双手颤抖不止,连战马也腿打起晃来。看来自己不是这季布的对手,还是保命要紧。傅宽趁两马错蹬之机,并不掉转马头,直接向外冲去——这本是懦夫的行为,但是傅宽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够将逃脱出去,比什么都强。 季布拨转马头,见傅宽竟直接冲杀出去,而不是回头再与自己一战,不禁破口大骂:“匹夫,胆小鼠辈,也配为大将?” 季布正骂间,只见一骑飞奔而出,冲着傅宽追杀而去。 “他娘的是谁,没听到老子将令吗?这汉将是老子的。”季布将有人竟然不听自己的命令,也不看是谁,就骂了起来。 项羽回头怒道:“季布,难道孤王也要听你的将令吗?” 季布这才看清楚,追击傅宽的人竟是霸王项羽,不由得吓了一跳,惊羞得满面通红。 项羽的乌骓马快,傅宽的马已经狂跑了很远,速度明显慢了许多。不多时,项羽已经距离傅宽不到半个马身了,项羽将画戟一扫,戟背砸在傅宽的后背。人困马乏的傅宽吃痛,跌落下马,刚想翻身,却见铁青黝黑的画戟正指着自己的咽喉。 “傅宽,今不早降,更待何时?”项羽怒喝一声,三丈之外的草木都似乎为之一震,傅宽的战马也受了一惊,扬起四蹄就跑,留给爬在地上的傅宽一团灰尘的迷茫。 降还是死?这是个难题。傅宽心头顿生一计,赶紧道:“傅宽愿降,望霸王戟下留情。” 项羽撤掉画戟,笑道:“既然愿降,可令麾下众军罢手,免得死伤无数。” 傅宽没奈何,只得爬了起来,随同项羽一道来到两军撕杀的阵前,高喝道:“汉军将士听着,听我将令,一律放下兵刃旗帜,就地待命。” 正在浴血抵抗的汉军一听主将都投降了,再无斗志,一个个地停住反抗,低着头将手中的长枪长戈全部扔到地上,心灰意冷地站立起那里,等待着楚军的驱赶,宛如温顺的绵羊一般。要知道,刚才他们还像一只只红着眼睛的野狼,撕咬着楚军的盔甲和肌肤。 这就是命运的无情嘲弄。 这时季布也赶到项羽身边请罪:“霸王,末将方才一时口误,冲撞了霸王,还望霸王恕罪。” 项羽大笑道:“季布,你可我项羽的好兄弟,一时口误,难道孤王还会不尽人情地治你的罪吗?你是不是以为孤是那心胸狭窄气量狭小之人?” “末将不敢。”季布忙拱手道。 “别敢不敢的了,快去点检一下,看战果如何,点清之后到大营中来报。”项羽笑道。 ※※※ 楚军大营,虽然一片狼籍,但在钟离昧的清理下,已经扑灭了大火,将各营帐重新搭建起来。项羽率众将到中军大营中升帐,傅宽先跪下谢罪:“臣傅宽,愿降霸王。” “好,傅将军能够弃暗投明,总是件好事,只是将军一夜疲惫,还是到孤为你准备的营帐中好好休息去吧,待明日攻城之时,还需将军鼎立相助。”项羽颔首微笑道。 傅宽听言,只得拜别,跟着一名卫士下去了。 之所以将傅宽支走,是因为项羽对他的投降抱怀疑态度。据史料记载,这个傅宽可是个忠贞不二的将军,他这会儿突如其来的投降,其中或许有诈。 “诸位,今日袭取彭城,可谓功亏一篑,经此一役,王陵势必更加谨慎,不知诸位有何良策破城,请速速道来。”项羽坐定,向帐中众将问计道。 “霸王,明日给末将三万精兵,末将定拿下彭城。”季布请战道。 在他眼里,彭城无非就是比攻占过的那些小城高一些,城墙坚固一些而已,只要驱使着大军架着云梯攻城,消耗个两天,肯定能够将城池拿下,王陵被困孤城,能支撑多久? “强行攻城,终不可取,倘若强攻不下,士气必损,而到时韩信大军一到,王陵从内杀出,里外夹击,我军要大吃其亏,不妥不妥。”项羽摇摇头,将季布的决议否定了。 季布所提的方案,是所有将军的共同意思,这会儿将霸王不赞同,于是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都不做声。 “孤倒是以为,我军可围城而不攻,等待韩信来援。”项羽见大家都不说话,便将自己的主意拿出,让大家讨论讨论。 “方才霸王也说了,韩信若到,与王陵两面夹击,我军势危,为何霸王还要围城而不攻?”钟离昧不解道。他也问出了不少将领心中的疑惑,霸王前后之言,为何自相矛盾? “围城而不攻,以此打援耳。”项羽笑道。 “围城打援?”钟离昧眼前一亮,“霸王,这倒是个好主意。” 项羽眼中精光一闪,笑道:“韩信若来救援,势必出沛或下邳,届时我命人设伏兵于此二地,若汉军至,可放他过去,待汉军与我围城之军接触,则伏兵从后掩杀,汉军必败,你等以为如何?” “霸王神机妙算,我等不如。”众将齐声喊道。 ※※※ 彭城之中,守卫府议事厅内,守将王陵正铁青着脸,厉声喝道:“来人,带项胜上来。” 虎狼一般的军士将项胜押解上得议事厅,项胜见王陵面庞扭曲,知道汉军已经吃了大亏,却脸不变色,向王陵施了一礼,道:“不知道王将军唤小人前来,有何要事?” “要事?”王陵冷笑一声,眼中露出杀气,道,“好你个大胆项胜,竟然诈降诓骗本将,今日不将你五马分尸,如何解我心头之恨?” “五马分尸?哈哈哈哈,”项胜不惧反放声笑道,“项胜此来诈降,已知有此一劫,莫说五马分尸,就算千刀万剐,皱一皱眉的,不配姓项,只是王将军你,英雄一世,今日被诓,竟恼羞成怒,大将风度全无,只恐遗笑天下。” “好你个伶牙利齿的项胜,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来人啊,油锅伺候。”王陵虎牙一咬,拍案大叫道。 ……………………………………………… 那时候好象用油锅烹人的事例比较多,大概还不流行别的酷刑,所以借用一下。(未完待续) 第七章 伏击韩信 武士们将大铁锅架好,锅内倒满油,锅下放满柴木,就等王陵一声令下了。 “点火。”王陵沉声道。 看到大火舔着锅底,看着油水开始沸腾,王陵心中顿升三丈怒火,他仿佛看到当年项羽烹杀自己老母的场景。白发苍苍的老母亲,被项羽如狼似虎一样的武士扔进滚滚的油锅中……自己枉有一身本领,竟不能救母亲于危难之中,真是愧为人子。 而现在,这个叫做项胜的小人,竟然诈降献计,害得自己白白损失了一万精锐,而且士气也低落带极点,看这个样子,如果楚军强行来攻,自己恐怕支撑不了多久,而自己尚不知道齐王韩信现在何处,能否及时赶回彭城救援。 “王将军,你一世英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何不在此时归顺霸王,他日也不失封侯之位,岂不妙哉?”项胜虽然被捆绑在油锅一旁的木柱上,虽然油锅中沸腾起来,但是脸上毫无惧色,反倒劝降起王陵来。 “你果然是个不怕死的硬汉,”王陵见项胜一脸的坦然,也不由佩服起来。王陵别的还看不上眼,最看重的就是忠义之士。 “霸王帐下,就没有一个怕死之人。”项胜傲然道。 “不见得吧?”王陵轻笑起来,“项王之叔父项伯,最近可是被汉王赐姓刘了。” 项胜闻言,昂首大笑起来,喝道:“项伯之为人,也只有刘季这样的人才会去竭力拉拢,霸王生性仁慈忠义,虽见项伯为人卑鄙,但终究念在同宗份上,不取其命,今已改姓刘,他日为我军所擒,必死无葬身之地,将军英明神武,何不归顺霸王以成功名?岂可为小人所用?” 王陵摇头道:“项羽烹我老母,此仇不共戴天,岂能跪降而事之,百年之后,王陵有何面目去见老母于地下?况汉王待我恩重如山,人对我厚,我反背之,天神不容。” 项胜见王陵心如磐石,料想自己也说不动他,又见锅内滚油沸腾开来,便泰然笑道:“锅中油水已经沸腾,将军可看看项胜之死,也不枉军士忙活半天。” “王陵不杀忠义之士,以免遗笑天下,你且去,对项羽说明,王陵誓与彭城共存亡,叫他休存招降之心。”王陵挥挥手,示意手下撤去油锅。他将项胜这样无畏,知道杀他没有好处,只不过成全了项胜的万世芳名,仅此而已,别无他用。损害了自己的名声来成全别人的名声,这笔生意王陵可不做。 项胜看着士兵们解下自己的绳锁,觉得不可思议,这个王陵,刚刚还叫嚣着要将自己给烹了,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而且还让自己走,这真是在阎王爷殿前走了走,却没能进去呵。 王陵颓然地看着厅中众将,心中已无一策。相=项羽大兵压境,齐王援军迟迟不到,汉王那里也无消息,真不知如何是好。 ※※※ 彭城南,楚军大营。 项羽刚刚接到一份密报,说下邳方向出现一股汉军,所打的旗号是“齐王韩”。 “韩信亲自到了?”项羽莫名地生出一股兴奋劲来,“诸位将军,接下来的这一仗,可有得打了,韩信竟然从燕地不远千里前来救援,我军正好打他个以逸待劳。” “霸王,季布愿为先锋。”季布见有仗可打,兴奋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急,这事得从长计议,”范增说道,“韩信素来诡诈,咱们可要小心对待。” 钟离昧指着地图上下邳一带说道:“此处距彭城不远,我军可在沿途设伏,若韩信亲到,可一战而擒。” “下邳出现汉军?”项羽犹豫道,“莫非此处乃是疑兵,而韩信会从沛县出兵,抄袭我军左翼,倘若我尽设伏兵于下邳,一时间恐怕难以回援,而王陵从城中杀出,则彭城之围即解,我军只有再回江东了。” “霸王,韩信诡诈,我看还是等等消息再议。”范增劝谏道。 “不错,亚父所说极是,来人,传令下去,命细作多加打探,看看韩信动向,再做决议。”项羽也觉得面对韩信这样的对手,还是小心为妙,不宜轻举妄动。这家伙,表面上出的招,尽是虚招,目的就是为了引你上钩。 不多时,又有人前来回报:“禀霸王,刘季使彭越为将,引兵出昌邑前来救援彭城。” “彭越?”项羽眉头一皱。 这个彭越,与韩信、英布并称为汉初三大名将。军事才能虽然没有韩信那么大,但这家伙可以说是开创游击战术的鼻祖,在历史上的楚汉战争中,他率部在楚军的后方开展游击战,用敌进我退,敌退我追的战术,使项羽两面作战,疲于应付。楚汉战争正是在刘邦的正面防御,韩信的千里包抄,和彭越后方游击战的基础上,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又是这个彭越,总是不敢与我军决战,躲躲藏藏,小人一个。”钟离昧最见不得这种近似于窝囊的打法,一听到彭越的名字,便破口大骂起来。 “钟离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在战场上,只要能干扰敌人,能取得胜利,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是好办法,彭越明知不敌我军,所以避实就虚,从后方干扰我军,真乃深悉兵法之大家,是孤劲敌呵。”项羽大笑道。 “可是,若彭越故技重施,我军为之奈何?”钟离昧问道。 “放心,寿春有项飞将军把守,给他一道命令,抵住彭越的袭击干扰,应该不成问题。”项羽成竹在胸道。 本来众将对项飞为将还有疑虑,但那日见他火烧灌婴,袭取寿春之后,个个心服口服,不再有异议。这会儿见让项飞去战彭越,一个个都点头赞同,觉得项飞对付彭越或许有办法——营中不少人都吃过彭越的苦头,却一个个无技可施。 “报,”一名细作进入帐内跪拜道,“霸王,果然在沛县发现隐约的汉军,却没打韩信旗号。” “好,韩信定在沛县,季布何在?”项羽一阵狂喜,叫道。 “末将在。”季布出列道。 “命你率军五万,埋伏于沛县至彭城必经之地,但见韩信大军过去,不要惊动,待我于韩信交手,即可从后掩杀。”项羽拔出令箭一支,递交于季布。 “霸王,”营中突然有一人高叫起来,“为何不使末将前去埋伏?”(未完待续) 第八章 两处疑兵 项羽抬头一看,见是钟离昧,老钟离一张糙脸涨得通红,像猴子的屁股一般。 怎么回事?不就是没让他去打个埋伏吗,至于这么激动吗?项羽怪道:“钟离将军,何必生气,有话好好说。” “霸王是不是认为末将与韩信交好,便怀疑末将有二心不成?”钟离昧气喘得更厉害了。 喔,项羽想起来了,这个钟离昧,历史上就是在垓下大战之后,投奔韩信的,他与韩信素来交情不错,但最后却被韩信杀了,以向刘邦表示忠诚,但结果还是没能得到刘邦的谅解和信任,被逮到京城。 “钟离将军,且莫误会,不派你去埋伏,是因为另有重任在肩,你的任务,就是率领大军驻守大营,因为韩信用兵狡诈,说不定他又来个虚虚实实,想诱我军上当,好趁势夺我大营,有你在营中,则孤心才能安。”项羽笑着道。 钟离昧仔细一想,霸王说得也有道理,若是中了韩信之计怎么办?刚从江东兴兵来到彭城,就要回师金陵?若这一败,恐怕燕王臧荼、南楚王英布又都要归顺刘邦了。所以与韩信这一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守住大营,何尝不是大功一件?钟离昧是老将了,自然知道其中利害,所以便不再多说。 “报,霸王,项胜回来了。”卫兵前来道。 “项胜?”项羽大喜道,“快,请项胜进来。” 不多时,项胜奔进大帐,纳头便拜道:“臣项胜,未能助霸王拿下彭城。” 项羽笑道:“哈哈,未取彭城,是那王陵太过谨慎,于你何干?” “那王陵倒是忠义之人,如破彭城,不杀他为妙。”项胜决定投桃报李,人家既然放了自己一命,那么在不反原则的基础上,替他求个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孤到时自会安排,不多说了诸位,这一战,定要生擒韩信,拿下彭城。”项羽按剑大声道。 帐下众将齐声喝喊道:“生擒韩信,拿下彭城;生擒韩信,拿下彭城。” ※※※ 下邳方向的伏兵来报,说那里的汉军已经扎营待命,显然不像是韩信亲自在的状况,倒像是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项羽这下放了心,将重兵压在了沛县附近,这里应该是汉军重点盯防的地方,可等了一天,还是没有汉军前来救援彭城。沛县的汉军也将大营搭建了起来,并没有支援彭城的迹象。 倘若这两支汉军不是来救援彭城的,那么他们不远千里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项羽盘算了半天,终究是现代人的思维,搞不懂古人的想法。如果两支队伍都不是来救彭城,那么他们根本没有来的必要,更没有打着韩信旗帜的必要。除非他们都是疑兵,想拖延项羽大军攻城的时间。这一点,最有可能。 实在想不通这里面韩信究竟藏了什么药,项羽干脆直接命令钟离昧开始攻城,彭城这边一动,那两处的汉军大概就有动静了,不然韩信命他们来此做甚,看风景的? 钟离昧压抑了半天,终于有他动手的机会,便指挥着大军开始攻城。彭城对他来说实在太熟悉了,霸王在此建都几年,这里的都城建设大半还是他老钟离策划的呢。 但项羽并不关心钟离昧能否破城,而是担心韩信何时能够来偷袭。 既然两面的汉军都无消息,与其坐待其动,不如先发制人,西楚霸王何时要等别人先动手了?项羽立即将季布唤来,命道:“即刻率军向沛县汉军大营进军,务必在一日内拿下汉营,否则提头来见。” 季布只恨没有与韩信作战的机会,这会儿见大好良机就在眼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立即拱手道:“布愿立下军令状,若一日内拿不下汉营,甘受军法处置。” 英布率军两万攻营,将发现所谓汉军大营中,竟不到三千兵马,所以战斗很快结束,沛县也为项羽所有,项羽一开始还觉得惊讶,以为自己中了韩信吊虎离山之计,下邳才是韩信所在之地。可据下邳之军来报,说那里的汉军依然没有动向。将沛县抓住的汉军拿来一问,他们也不知道韩信究竟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奉命前来这里驻扎而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韩信根本没有亲自来援?”项羽不禁疑惑道。 “霸王,或许这是韩信诱敌之计,据燕地的细作来报,燕王按照霸王战法,深沟高垒,誓不与韩信征战,韩信百般诱敌,终不得逞,故老臣以为,这两处些许汉军,不过是韩欣震慑霸王之用,宜速灭之,以击韩信之士气。”老范研究了半天,终于向项羽劝谏道。 “下邳汉军动静如何?”项羽问道。 “暂无任何动向。”有人禀报道。 “孤亲自前往,看韩信玩的什么把戏。”项羽吩咐道。 下邳那里毕竟有韩信的军旗悬挂着,项羽觉得自己若不亲自前往,怎么显得对其重视之深?若韩信真在那里,可一战而擒,省去那么多的废话。 “那末将为霸王守营。”钟离昧这次不抢了。 项羽也不多说,带着季布等人,拉上几万大军,就赶往下邳。下邳这里的汉营比沛县的要阔气多了,项羽也不轻易动手,等摸请了状况,估计这里的汉军也不过如此,这才命令大军将汉营围住。 那汉营中将士见自己被团团围困住,不免惊慌,几次想突围而出,全被季布杀回。项羽一见,韩信肯定不在其中,遂令季布踏营。 “霸王,韩信果然不在营中,汉营中为首之将,已被季布擒住,可要提来一问?”季布很快便来回报。 项羽对季布的效率很是赞赏,点头笑道:“提来便是。” 汉将刚被拎进楚营,便磕头如捣蒜似的,连声叫道:“霸王饶命,霸王饶命。” “饶你一命,未尝不可,只是你要将你所知的,从实招来。”项羽喝道。 对于那些地位低下的汉将来说,乍一听到霸王项羽的威吓声,吓得差点尿出来,慌忙应道:“一定招,一定招,小人岂敢有半句假话?” “那谁派你来这里的?”项羽喝问道。 “齐王派小人来此扎营,说只要插上齐王大旗,就能安稳几日,三日后,齐王亲自率军前来救援彭城。”汉将慌忙道。 “那燕地战况如何?”项羽继续问道。 臧荼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在这时候,却是自己的帮手,他切不可被韩信一举灭掉,不然的话,韩信没了后顾之忧,便可放心大胆地与自己一搏。倘若臧荼势力仍在,能够与自己合兵一处,那对韩信而言,可是个不小的打击。 “无论齐王如何调度,臧荼就是按兵不动,齐王虽然夺了燕地一十二城,但臧荼依然不肯出兵,任由齐王一一夺城,即便如此,燕地仍然有七十余城未下。”那名汉将连忙将自己所知道的统统招出。 这么说,韩信在燕地的任务尚未完成,就抽兵回援彭城,倘若燕王臧荼于此时出兵,与自己两面夹击,则韩信必败。项羽心中一计生出,唤出一名校尉,让他即刻传令于燕王臧荼,命他兵出涿县,抄袭韩信后路。(未完待续) 第九章 王陵之女 “霸王,末将以为,需在韩信大军到达之前拿下彭城,不然我军两面受敌,形势恐怕不妙。”钟离昧进言道。 经过这一天的攻城,虽然没能拿下彭城,但是钟离昧却也知道了城内的情况,王陵守城本领再高,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城内兵少粮尽,且伤亡惨重,城中百姓知道霸王归来,又都不肯相助汉军,都盼望着霸王能够重新掌握彭城,在这样的情况下,王陵又能支撑多久? “我军一天攻城,也有不小的损失,明日再攻,可将北门攻势放缓,其他三门加大力度,诱使王陵从北门而逃,季布在引一军于城北设伏,可全歼王陵之军。”项羽也知道拿下彭城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但是最好的办法还是将王陵从城中拉出来,没有了城墙护城河的庇护,以楚军的勇猛,王陵那些汉军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钟离昧眼前一亮,道:“霸王的意思,是网开一面?” “不错,网开一面,让王陵觉得有路可逃,而我就在可逃的路上设伏,可一举寝获王陵。”项羽不住地颔首笑道。 “霸王之算,末将不及。”钟离昧拜服道。 次日,天刚刚蒙蒙亮,成群结队的楚军便蜂拥而上,向着彭城冲去。 这一番攻城,由于项羽亲自督战,军士们个个卖命,挥舞着长枪,支撑着盾牌,向城墙攀缘而去。 王陵一夜未合眼,忽听得楚军又来,忙带着部下到城头上拒敌。但与昨天不同的是,这会儿楚军个个都奋不顾身,迎着城上的箭雨和滚木擂石,登上云梯,向城楼突进。 “王将军,守不住啦,咱们还是突围吧,现在突围,或许还来得及。”一名将官看楚军来势汹汹,而自己的部下则是死伤惨重,根本无力阻挡楚军的进攻了,于是慌忙劝着王陵。 王陵无奈地摇摇头,长叹一声,合上双眼道:“四处都是楚军,能往何处逃?” “据末将看,北面楚军攻势最弱,若我军集兵力冲击北城门,胜算很大。”那名将官道。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陈将军,立即点起五千兵士,到北门会合,待楚军攻势颓弱之时,一举杀将出去,冲他个出其不意。”王陵吩咐道。 “那将军家眷如何能出?”另一名将军急道。 “为人臣而不能守其城,已是罪莫大焉,哪里还顾得家小,若天见可怜,想他们应该能够躲过这一难。”王陵长叹一声,眼睛湿润起来。 “将军!”不少副将齐叫出声来,腔调中已有泣声。 王陵扭过头去,将眼泪强行忍住,又转过头来,喝道:“诸位将军,能否突围,全仗这一战了,命令其余各军,待我们冲出去之后半个时辰,即全城投降,以免死伤无辜,现在全部跟随本将到北门集结。” 众将收起悲伤,都领兵前往北门处集合。王陵见众军到齐,趁楚军新一轮攻击尚未开始,命人打开城门,率五千将士冲了出去。 楚军果然“措手不及”,被这股汉军一下子就冲了出去。王陵回头看了看高耸着的彭城城墙,心中暗暗道,彭城呵彭城,不久我王陵还会回来的。 ※※※ 项羽亲自带着一股人马攻南门,守城的汉军见主将已经突围,再无战心,城门一下子就被楚军攻破,项羽带兵攻进彭城,只见刚刚还在抵抗着的汉军,全部跪拜在地上,双手高举兵器——投降了。 收编俘虏的事交给了钟离昧,项羽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去搜将军府,希望能够从那里找到自己所需要的物资,另外,有投降的汉兵说,王陵的家眷仍然在彭城中,没有逃走。 抓王陵的家眷,再厚待一番,或许能够改变王陵对自己的成见,只要他的成见一改变,劝降他就不是不可能的了。 王陵府上,却是依旧平静,连院子中的摆设都没动过,显然虽处于大战之中,但王陵家中,却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可见其治家有方。 项羽带着人马便往里闯,刚进院门,一排家丁手持武器拦在内屋大门之外,为首之人喝道:“什么人,竟敢闯将军府邸?” “哈哈,你是什么人,竟敢和西楚霸王这样说话?”项羽怒目一瞪,将其中一人吓得低下头去,浑身颤抖个不停。 “什么,你就是西楚霸王?”那人惊恐地叫了起来。 “在我大楚军中,谁敢冒充孤王?”项羽冷哼一声,道。 “王禄,你们退下。”屋子内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可是小姐,楚军,霸王已经到了府上了。”王禄惊惧地道,话语中含有担心的成分。 “正因为是项羽的楚军到了,我才不希望你们白白送命,他们要抓的是我,与你们无关。”正说间,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走了出来,只见她眉若远山,鬓如浓云,脸如皓月,肩如凝脂,眼似深潭,身上穿着一件游丝软甲,盖着一件大红的披风,手中一柄锋利的宝剑,虽然是一副戎装,但却也是一名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只是两目严峻,神态冷艳,带着一种冷漠的英傲之气。 “这位小姐是王陵什么人?”项羽眉毛一挑,问道。 “这是我家小姐王嫱,望霸王饶她一命,小人愿以命换命。”王禄见势不妙,赶紧跪拜求道。 “王禄,你起来,生死有命,何必求这独夫?”王嫱剑眉一横,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 “有种,”项羽反倒笑了起来,“不愧是将门虎女,没有辱没王陵的名头。” “独夫,少说废话,今日我王嫱就要为祖母大人报仇,看剑。”王嫱怒地将剑一提,唰地冲项羽横削过来。(未完待续) 第十章 父女团聚 项羽见王嫱虽是女流之辈,但剑招凌厉,而且直冲自己胸口而来,当下也不敢大意,将画戟一横一封,接住这一剑。由于心中不忍对这绝妙的人儿动粗,所以也没用全力,却也震得王嫱手臂发麻,手中宝剑差点没飞出去。毕竟是女流之辈,手上的气力自然无法与霸王项羽相抗。 王嫱见状,自知不敌,眼中却并无惧色,宝剑再次攻出,直取项羽的咽喉。 项羽见她招招要自己的命,心下渐渐恼怒,稍一加力,将宝剑嗑飞,画戟一指,架住王嫱的脖子处。项羽笑道:“一个小女娃娃,好好的呆在家中做女红不行,偏要舞枪弄棒,何必呢?” “王嫱习得武艺,只为报祖母惨死之仇。”王嫱虽然被制,但却并不怯懦。 “有种!”项羽再次赞道,“不过孤以为,你父女这辈子,恐怕都不能报得大仇了。” “哼,我父亲出得城去,与齐王合兵一处,他日再回彭城,定斩你这独夫。”王嫱骂道。 项羽仰头大笑,摇摇头道:“你父亲很快就要回到彭城了,只不过他来不及与韩信合兵一处了,因为他将作为俘虏归来,到时候你们父女也可在彭城大狱中重逢,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总在监狱中呵。” “呸,我父智勇双全,岂会中你这有勇无谋之辈的诡计?”王嫱对项羽这话根本不信,权且当做听了一次笑话。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等王陵被擒,会给你们见面的机会的,只不过现在得委屈你一下,来人啊,将王嫱押解下去,寻一处干净的地方,先将她安置下来,命三百军士守卫,不得走漏。”项羽说道。 王禄见项羽要将小姐带走,忙阻拦道:“霸王,要带走我家小姐,请容许王禄与小姐同行。” 项羽眼中精光一现,道:“孤生平最敬佩忠义之士,准你同行。” 这时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名士卒,见了项羽,纳头便跪拜道:“霸王,亚父大人请霸王去宫中议事。” 项羽看了一眼王嫱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孤这时候,应该亲自去接王陵才是。” ※※※ 王陵带着五千军士“冲出”重围,回头已经看不见追击的楚军,这才放下心来,命军士到前面树林中休整,以调整好状态,准备急行军至燕地,与齐王会合。只有齐王韩信,才有可能战胜一可一世的西楚霸王项羽。 对于项羽,王陵心中的颇为矛盾的。一方面他敬佩项羽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近古已来的神祗般的君王,但是另一方面,这个人心狠手辣,杀人无数,残忍无比,尤其不能容忍的,竟是将自己年迈的老母亲烹杀在油锅之中。 生为人子,若不能报母亲这深仇大恨,那么还配屹立在天地之间吗? “将军,前面好像有人影晃动。”一名将官突然惊呼起来。 王陵从遐想中回过神来,也似乎见到晃动着的人影,顿时觉得不妙,赶紧提起大刀,挽着强弓,翻身上了战马,准备迎战。 汉军还都刀枪放地,战马解鞍,突然就听得一声响箭破空而出,紧接着喊杀声震耳欲聋,四周密密麻麻如同从地下钻出来的楚军迅速将这片林子包围住。 “迎敌!”王陵急呼,召唤部下拿起兵器。 这时林子外一人高叫道:“王陵将军,季布恭候多时了。” 王陵知道自己中计,被诱出了城,失去了高墙深池的掩护,在这片地方,区区五千人马,哪里够季布这数万楚军吃的?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得拼他个鱼死网破。 “弟兄们,大家跟随我王陵已久,今日陷此困境,惟有以死杀敌,以报汉王知遇之恩,愿随王陵者,杀!”王陵高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从慌乱中清醒过来的汉军,听王陵这么一喊,顿时也激发出求生yu望和斗志,一个个操起兵器,紧跟着主将王陵杀了出去——发起了自杀性的冲锋——因为楚军的乱箭已经开射了。 幸而是在林子中,中箭的人并没有在平地上那么多,待冲出林子之后,五千人马还剩四千两百多人。 季布见汉军如此剽悍,大刀一提,喝道:“停止射箭,三军将士,拿住王陵,赏金封侯,杀!” 楚军士兵闻言,将阵势摆好,迎着冲击而来的汉军,封堵了上去。 季布自然不会落后,跃马而上——他直接去找王陵去了。这两个人,在战场上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彼此见了面,也不打个招呼,举起刀枪便撕杀开来。王陵的枪法超群,季布的刀招也层出不穷,一时间两人恶斗在一处。 纵然只有这四千人马,但王陵还是支撑了很久,由于这地方地势狭小,所以楚军虽众,却也不能施展出人多的优势,只能车轮战般地陪着汉军玩起了消耗。汉军虽然人数不断减少,但下降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就在王陵季布两人恶斗了上百回合还难分胜败的时候,突然从后面传来一声巨响,天神一般的喊声将两人都震到一边:“王陵,西楚霸王项羽,前来领教。” 一时间,两边交战的兵士们都停了下来,刚刚还喧闹个不休的林子边顿时寂静了下来。大家的眼光都对准了一匹黝黑的骏马,那马上端坐着有如战神一般的人,手中画戟一抖,战马像黑色的利箭一般划破长空,直向王陵射来。 王陵知道这一戟的厉害,不敢硬接,只得顺势一闪,想躲避开项羽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画戟落空了,王陵心中一喜,避过去了!但这欢喜还没充满全身,王陵就觉得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突然离开了战马,腾空而起。 原来项羽这一招也是虚招,待马即将冲过王陵的刹那,画戟交换到左手,右手一伸,抓住王陵的袢甲丝绦,用力一拽,将王陵拉下马来。 王陵还想爬起来再上战马,项羽已经勒住乌骓,画戟指向他的咽喉处。 项羽笑道:“王将军,恭喜你啊,你们父女终于又可以团聚了。”(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杀还是放 彭城中,父老百姓夹道欢迎霸王再次回到这里。想当年,霸王都彭城时,是何等威风,想不到竟被韩信夺去了,这里的父老南望霸王旌旗,脖子都等长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不少老人甚至流下了热泪,还以为这辈子无福再见到霸王,想不到短短数月,霸王又打回来了。 项羽坐在乌骓马上,胸中也是莫名地畅快,不由得想到“春风得意马蹄急”这样的诗句,也想大吼一声“我项某人又回来啦”,但又一想,这可是人家胡汉三的专利,用了可不好,所以一拱手,换了一句:“各位父老乡亲,让你们蒙受苦难,项籍愧对你们啦!” “霸王!”父老们感激泣零地全部拜倒在地,半是惊喜半是激动地说道,“霸王对我等小民这样说,实在是折杀小民们了。” “都起来吧,都起来吧,请父老们放心,有我项籍在,大家伙儿一定会过上安定的日子。”项羽知道,老百姓的要求并不高,只是想活得安稳,现在这兵荒马乱的,老百姓们最想的就是和平。 父老们将手中的美食、酒浆端送来慰军,项羽让钟离昧招架一下,自己则带着一些人前往宫中。所谓的宫殿,是项羽之前建都彭城时修建的,可由于战乱频繁,自己也没享受多长时间。 范增早在那里等候着了,见项羽到了,忙上前,面露喜色道:“霸王,彭城之中,钱粮无数,可供我大军一年之用哇。” 也难怪,韩信被封齐王,后来便想在彭城营建都城,所以齐地一应钱粮,统统安放到这里,没想到数月之后,燕王竟然反了,汉王下令自己去征讨,没办法,只好率军前往燕代之地,将彭城交给了最放心的能够独当一面的王陵。 按照韩信原先的布置,如果项羽来袭,彭城、寿春、昌邑三路汉军可将楚军拦截住,甚至将楚军围在这一带,到时候自己回师南下,汉王再带兵东进,项羽就算插上翅膀也难以飞出生天。但他没想到,寿春很快便失守,昌邑的彭越也被阻截在寿春,这样一来,彭城这座孤城就独木难支了,王陵本人也被俘获。 “那孤便可以放心大胆地与韩信一战了。”项羽听到这个好消息,也不由兴奋起来。 “霸王,这王陵如何处置?”季布忙问道。 王陵现在被安排到他季布的手下,对于如何处置敌方大将,季布还不能做主。 “孤不是已经许诺了吗,让他父女先团聚团聚,这战乱时分,有什么比家人的团聚更重要的?”项羽不假思索地道。 “那末将就带王陵去他家眷所在处。”季布领命道。 “注意,切不可伤及王陵一家老小,这个王陵,是个人才。”项羽吩咐道。 王陵这会儿也是百感交集,突围出去的那会儿,自己还想,不久后会再回来,不想一语成谶,但并不是带着雄兵十万而回,却是被项羽生擒活捉,在囚车里归来。若不是念在家眷在此,王陵可是自杀的心都有了。 这会儿可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王陵也不清楚季布要将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反正自己是不怕死的,既然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会在乎别的什么吗?只是不知道项羽如何对待自己的家人,依照他的习性,对敢于反抗自己的人,是格杀勿论的,只是让人死的方式有所同而已。项羽会给自己一家怎么个死法呢?王陵苦笑着想着。 囚车吱呀吱呀地在巷子中拐来拐去,终于停在了一个不大的院落前。季布下了马,一脸默然地将囚车打开,对王陵说道:“下来吧,王将军。” “这是什么地方?”王陵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问道。 “去见见你的女儿。”季布冷冷地道。 王陵一惊,问道:“你们把我女儿怎么了?” “谁把她怎么了?”季布不高兴了,道,“霸王可没治她的冒犯之罪。” ※※※ “霸王准备如何打发王陵?”范增饮完一杯酒,问道。 项羽笑道:“王陵将才,杀之可惜,不杀他又断然不会归降,着实难办,孤想听听亚父的意见。” “杀!”老范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杀?”项羽疑惑道。 “没错,王陵虽是将才,但终究是汉营中人,霸王刚才也说了,他是断然不会归降楚营的,这样的人,本领越高,就越是我们的大患,所以只有一杀了之。”范增解释道。 项羽还在犹豫,毕竟人才难得,不过亚父说得也在理,人才不能为我所用,而成为敌人的大将,只会增添自己的麻烦。可是,不杀王陵之心已久,而且自己想一改霸王先前滥杀的名声,这会儿又杀王陵,只是延续了霸王一贯的作风。 仔细想来,这王陵纵然有才,但自己眼下拥有雄兵二十余万,大将数员,更兼继承了霸王项羽的神武,一杆方天画,逍遥纵横走天下,加上日行千里的乌骓宝马,老谋深算的范增,满腹韬略的项飞,就算汉营多个王陵,又能奈何我? 项羽想到这里,站了起来,笑着对老范说道:“亚父,放了王陵,于孤并无损失,却可向天下昭示孤胸襟之宽阔,何乐而不为?” “霸王,”范增急道,“霸王不可忘了鸿门之事,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哇。” “哈哈哈哈,”项羽仰天长笑道,“我项羽纵横天下,岂会惧怕区区一个王陵,况且王陵乃是将才,并非刘季那样欲争夺天下的人,纵然他与我为敌,我何惧他哉?” 范增见劝说不住,只得喟叹道:“霸王既睥睨四海,自然不会在乎区区王陵,也罢,放一王陵而换仁慈之名,也不亏了便是。” 项羽见老范也不反对,唤来季布,道:“立即将王陵父女带到此处,孤要亲审一番。” 就算是放他走,也得给他做做思想工作不是?(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喜忧参半 王陵带着女儿王嫱,被引到霸王宫中,王陵不知道项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想大不了是一死,而自己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所牵挂的,无非就是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让她陪着自己去死,实在有些不忍心,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将她一人孤苦伶仃地留在世上,或许反倒是个错误的决定。 “嫱儿,如果与为父一同去死,你会怨我吗?”王陵怜爱地抚mo着女儿的长发,问道。 “父亲何出此言?”王嫱斩钉截铁地道,“父亲从小就教诲孩儿,杀身成仁,舍身取义的道理,嫱儿虽是女流,也绝不会辱没王家名头。” “谁说霸王要杀你们了?”一旁的季布听了他们父女俩的对话,苦笑不得地说道。 “他不杀我们?”王嫱惊疑道。 “霸王仁义,不杀你们,你们待会儿要感谢霸王不杀之恩。”季布白了一眼王陵,冷声道。这个王陵,简直就是茅坑中的石头,又臭又硬,霸王多次对他示好,他总是爱理不理的,真搞不明白,霸王为什么不杀这两个人,难道是看上这妞了? “哼,他不杀我们父女,必定用更毒的招来戏耍我们。”王嫱咬牙切齿道。 得,季布不再罗嗦,面对一对茅坑中的石头,他又能说什么? 王陵父女进了宫殿,项羽等一干人早已等候多时了,见王陵进来,项羽笑道:“王将军,不知将军再进此宫,心中又作何想。” “月前此座中人为齐王,今日为霸王,仅此不同而已。”王陵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 “那王将军可否预料一下,明朝孤与齐王兵戎相见,谁可永坐此位?”项羽调笑道。 “自然是齐王无疑。”王陵脱口而出。 王陵这样回答早在项羽意料之中,项羽大笑起来,问道:“何以见得?” 王陵见项羽并未动怒,心中称奇,这会儿见项羽继续问着,立即回答道:“齐王韩信,人中龙凤,胸藏宇宙之机,心怀匡汉之志,且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深悉兵法,神出鬼没,而霸王勇则勇矣,但缺谋略,好以武力征服天下,岂有不败之理。” 项羽闻言,稍稍一愣,旋即大笑道:“孤自号‘霸王’,‘霸王’之业,当以力征经营天下,韩信小儿,所遇非是英雄,故能成其名,他日与孤一战,定要大败之,王将军若是不信,可敢与孤一赌?” “如何赌法?”王陵奇道。 “若孤胜了韩信,将军就归附西楚。”项羽道。 “若齐王胜了霸王呢?”王陵问道。 “孤知道,将军此时必不肯归降于西楚,所以将军父女现在即可出城,西楚军必不加害,无论韩信能否胜了孤,孤都不会取将军性命。”项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了个圈子道。 “霸王真的放我父女走?”王陵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项羽豪气勃发,傲然道:“君无戏言,孤堂堂西楚霸王,岂会失信于天下?既然放你父女离开,自然不会耍阴谋诡计,比起玩这手的行家刘季,孤是自愧不如的,季布,赐骏马两匹于王将军父女。” 王陵见项羽这般说道,料想这其中绝不会有诈,这才拱手而出,带着王嫱,跨上季布命人牵来的骏马,直冲北门而去。 等王陵去得远了,项羽这才问道:“寿春处可有消息?” 负责搜集情报的老范略一思索,便道:“项飞昨使人来报,他已命一军出城下寨,与寿春成犄角之势,彭越大军见寿春失守,也不向前,目前两军正处于对峙之中。” 只要彭越不在来袭扰自己的后方,项羽便有信心击败韩信。 范增继续说道:“另外据派出去的细作讲,刘季欲亲自率军出广武,并邀英布出兵九江,不料英布却袭取了武关,虎视关中粮仓,刘季大惊,自然不敢东进,转而引兵去击英布,无暇东顾。” “好,这下后顾之忧全部解决,就等着与韩信在彭城一带大干一场了。”项羽笑道。 “可我军派出去的斥候,至今仍未发现韩信大军的踪迹,难道韩信并未像燕地细作所报的那样,离开了燕地赶赴彭城?”范增疑惑道。 “恩,即刻下令,多派人手打探,切不可放过一点蛛丝马迹。”项羽也感到事态的严重,表情严峻起来。 对手是个狡猾的狐狸,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大意不得,否则就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项羽等人正在疑虑间,忽然有人来报,说燕王臧荼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奏报。 “快传。”范增急道。这会儿老范已经顾不得别的什么了,臧荼来报,一定是有韩信的消息。 不多时,从外面奔进来一个满脸灰尘的军卒,憔悴的面庞告诉大家他的一路颠簸,待见了项羽,那军卒跪伏在地,将一卷帛书高举过头,道:“燕王使小人传报给霸王,望霸王速速起兵,去救燕王。” 速救燕王?座中众人尽是大吃一惊,不是说臧荼按兵不动,坚壁不出的吗,怎么会危险到要让霸王率兵去救呢?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项羽赶紧将帛书拿了过来,展开一看,原来韩信使人打着自己的旗号驰援彭城,而自己却引一军埋伏于大营之侧,臧荼以为韩信大军必救彭城而去,所以想从后掩杀,不料韩信伏兵尽起,趁势连夺一十八城,燕王臧荼也被逼回幽州,不敢再出。 “燕王已然退守幽州,纵然丢城失地,何须孤亲率大军前去援救?”项羽深蹙眉毛,不解地道。 “燕王恐韩信大军去取幽州,而己无立足之地,故请霸王北上击韩信。”军卒连忙道。 项羽在厅中踱了几步,毅然道:“孤料韩信必已从燕地撤军,幽州已无大碍,倒是下邳、沛县之处,需要多加打探,韩信必想从此而出,袭攻彭城,季布、钟离寐,你二人速各引精兵一万,陈于彭城西北、东北,一旦有韩信大军消息,立即来报。” “末将领命。”季布与钟离昧两人齐唰唰地跪到项羽案几前,朗声道。(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韩信将兵 彭城,霸王宫中,项羽正与范增等一干谋士商讨着军情,忽然负责守城的项庄闯进殿堂来,神色慌张地大呼道:“霸王,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项羽头一抬,看着手足无措的项庄,不觉疑惑道:“什么事,慢慢说。” 项庄一向莽撞,而且似初生的牛犊一般,究竟是什么事会让他这样惊慌? “回霸王,北门处发现大批汉军,看样子,足有五万之众。”项庄施了一礼,镇定一下神色,这才回道。 “什么?”早就派出季布、钟离昧两人驻守沛县与下邳,以阻挡汉军去路,想不到汉军竟一下子就到了彭城之下,莫非他们是插上翅膀,跳过二人的防线?又或者其中一路已经全军覆没,所以并无奏报上来? “汉军有没有攻城?”范增忙问道。 “没有,”项庄摇摇头,道,“汉军距离城二十里扎营,好象也没有带攻城的器械,更没有攻城的样子。” 项羽眉头渐渐紧蹙了起来,这就怪了,如果是韩信领兵到了城下,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吧,大老远地从燕地回到彭城,就为了和自己做个邻居?他难道就不怕被季布或钟离昧的部队包抄了后路? “亚父,你看这其中,莫非有诈?”项羽沉吟片刻,向老范问计道。 “其中是有蹊跷,霸王可速速派人绕过汉军营盘,去下邳和沛县向季布和钟离昧打探究竟,待获得确切消息后,再做计议。” ※※※ 半天工夫,快马已经从两地回来,季布与钟离昧都没说没有发现汉军从他们的防区经过。不过两人得到消息之后,都已经从沛县和下邳撤军,包抄这枝汉军的后路。 “霸王,这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阴谋。”老范绞尽脑汁,显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若是韩信率军来攻打彭城,他也应该从沛县或者下邳经过,就算绕道而行,直扑彭城北门,那也是为了杀楚军一个措手不及,而大军到达彭城北面之后,竟然去安营扎寨,似乎对取城胸有成竹,而且丝毫不顾忌季布、钟离昧从背后包夹。这样行军布阵,可是犯了兵家大忌的,难道韩信不知道吗? 项羽在记忆中搜寻韩信的杰出战例,这小子排兵布阵向来就不拘泥于兵法,有时候还会背兵法而行,当年就是不按兵书上所说的,背水一战而破赵军二十万。这次有违兵法常识而驻扎在彭城北面,其中必定有阴谋诡计。 可是,究竟是什么阴谋呢?难道是引季布和钟离昧撤军,自己好乘机抢占沛县和下邳?这样就可以两面虎视彭城,而且不让你知道他究竟会从哪条路上进兵。一定是这样了,项羽高叫起来:“来人,快来人,立即传令季布与钟离昧,叫他二人不可擅离自己驻地,继续监视着北面来犯之敌。” “霸王,不是要两位将军合兵一处,与城中两面夹击韩信的吗?”项庄疑惑道。 “项庄,你速引兵一万出城,冲击汉营,务必拿下汉营。”项羽来不及跟他解释,命道。 “一万?”项庄这会儿却磨叽起来,“据末将估计,那汉营中可不下五万人马,霸王让末将带一万人马攻营?” 我操!项羽差点上演粗口秀,眼睛一瞪,令箭往下一扔,冷声道:“执行军令去吧,若不胜,军法从事。” 项庄不敢反驳,只好拾起令箭,点起一万人马,出了北门,一到战阵上,原本还忐忑的心顿时安静下来,拿起自己的武器,跨上伴随自己多年的战马,项庄那身体中的血性油然而生,大丈夫生于乱世,能死于战场者,幸耳! “弟兄们,目标汉营,冲呵!”项庄大刀一挥,率先冲向前去。 部下们见将军身先士卒,也都不甘落后,操起长戈,向快搭建完毕的汉营冲去。 汉营中的军卒们见有楚军袭营,也都赶忙丢下其他活,在指挥者的指挥下,迅速排成一个方阵,同时不少弓箭手依托搭建好的寨墙,将弓拉满,箭头对准了冲锋的楚军大阵。 “放!”一名汉将指挥道。 数千只箭像蝗虫一般射向楚军,有不少楚军中箭仆地,并发出惨叫声。 项庄奋力拨打掉几支射向他的狼牙箭,同时高喝道:“弟兄们,后退也是死字,不若迅猛向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冲啊!” 楚军将士也知道霸王治军的严厉,谁也不敢轻易言退,一个个冒着箭雨,奋不顾身地杀向汉阵。 很快地,两军便交织到一处,在狭窄的营门前,数千兵士刀枪相交,戈矛乱舞,惨叫声、兵器撞击声相互应和着,演奏着一场血腥的乐章。 汉军的弓手见楚军已经与己方军士胶着到一起,不敢射箭,只得撇了弓弩,操起大刀长矛,下来迎战已经渗透进营盘来的楚军。 寨门被极其疯狂的楚军轰击下,终于支撑不住,被楚军攻破。 项庄一见汉营已破,精神为之一振,大刀砍翻一个试图偷袭他的兵士,暴喝一声道:“杀进汉营,本将自有封赏。” 楚军愈战愈勇,而汉军见营盘已被楚军攻破,士气顿时跌落下来,只得节节败退,剩下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了。 一名汉将挥舞着长枪,驱逐着麾下将士:“不许后退,不许后退,违令者斩!” 项庄料想这人大概是个不小的将官,于是一拍战马,向他冲去。 那名汉将还在怒骂着后逃的汉军,突然看见楚军中一名大将奔袭而来,手中闪着寒光的大刀已经到了自己面前。 汉将赶紧停住谩骂,长枪一抬,想封住项庄这一招力劈华山。 项庄这一劈,使出了十分的气力,他很清楚,不能跟这小子耗费太多时间,要速战速决,这样自己的部下们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 “镗!”刀枪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汉将只觉得胸口处血气翻涌,双臂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但还没等他休整过来,项庄的大刀又到了——带着凛冽的北风和狂热的杀气而来,汉将见势不妙,慌忙一个翻身,滚下战马,才堪堪逃脱,而可怜他的座下战马,竟被项庄一刀劈成两半。 那汉将还想来个就地十八滚,想在汉军的掩护下重新寻到一匹战马。但当他刚抬起头来,看到的不是别的,却是那柄寒光熠熠的大刀。(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项韩交战 “汉军住手,不然此人将人头落地。”项庄大刀倚住那名汉将的脖子处,大叫道。 正在且战且走的汉军闻得项庄这一声暴喝,目光都不由得附了过去,只见自己的主将已经被挟持,一时间都僵硬在那里。而楚军也不含糊,乘势上前,缴下自己面前汉军的军械。 “汉将通名。”项庄见汉营中不过数千人,也暗暗吃惊,不过惊慌的表情可不能在大军之中显露出来,首先还是来问问这个俘虏吧。 “小人刘翻,不过是一个裨将,望将军饶命。”那汉将慌不迭地磕头道。 “饶你狗命,自然不成问题,不过你要将你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得有半句遗漏。”项庄冷笑道,手腕不时抖了抖大刀,威吓着这个叫做刘翻的胆小鬼。 “小人一定知无不言。”刘翻一脸肥膘,媚笑起来时肉一颤一颤的,看得项庄直反胃。 “说,是谁让你引兵驻扎在此地的,你又带了多少兵马?”项庄大眼圆睁,喝问道。 刘翻慌忙道:“是齐王韩信派小人带五千人马从西面兜了个圈子,到彭城北面扎营。” “放屁!”项庄骂道,“你五千人马,扎得为什么是五万大军的营盘?” “这……这小人也不清楚,是齐王命小人这么做的。”刘翻一脸的无辜。 废物!项庄鄙视地扫描了刘翻一眼,冷冷地道:“来人,将此人押解下去,待到彭城之后再行处置。” 几名军士涌了上来,将刘翻五花大绑地捆成了粽子,刘翻还不忘回头谄媚道:“将军神武,一言九鼎,可不能忘记饶小人一命的承诺呵。” 项庄懒得去理会他,扬起大刀,高声道:“汉军愿降者,免于一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我等愿降!”汉军见主将都被俘了,而且看样子也多半是投降的命,谁还呆得去做出头的椽子?于是一个个跪倒在地,齐声喊道。 ※※※ “霸王,末将已经攻破汉寨,此处汉军不过五千余人,为首之将已被擒下。”项庄回到霸王宫中汇报战果,满脸洋溢着兴奋。 项羽脸上却是严峻无比,心有不甘地道:“想不到,还是晚了。” “晚了?”项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霸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布和钟离昧两人派人送来急报,说韩信已经派人袭取了沛县与下邳,他们见强行夺取已是不可能,所以正向彭城靠拢而来,免得被韩信各个击破。”范增替项羽解释道。 “什么,这么说,韩信派这五千人不惜兜个大圈子,目的竟是为了调虎离山?”项庄这才领悟过来,不觉跺足长叹起来。 “报,”一名军士进来跪拜道,“禀霸王,季、钟离两位将军已经回来,正在宫外候着呢。” “快宣他二位进来。”项羽忙道。 季布、钟离昧两人一脸沮丧,走了进来,看见项羽,纳头便拜。 “二位将军请起,”项羽说道,“如今韩信已取沛县、下邳,不出三日,必将进兵彭城,不知各位有何良策破敌。” 范增踱了几步,又仔细看了看悬挂着的地图,皱了皱眉头,道:“韩信据两地,使我军难测其主攻方向,老臣以为,我军不宜主动出击,应耐心等待韩信率军前来,而两位将军可伏兵于城北两侧,待霸王与韩信交战,可从两边杀出,则汉军必败。” “亚父之言,与孤相同,季布、钟离昧,你二人休辞劳苦,明日再引兵到城两侧四十里外埋伏,待见我城头狼烟燃起,即刻率军冲杀过来,韩信猝不及防,我军可一战而破之。”项羽稍一沉思,吩咐道。 “末将领命。”季、钟离二人赶忙接过军令。 ※※※ 斥候终于传来了韩信大军开向彭城的消息,项羽亲自带着三万精兵,出城迎战,亚父范增则高坐城楼,统筹指挥这场大战。 浓厚的马蹄声隐约传来,远方尘土飞扬,看样子全部都是骑兵,而且足有五万之多。 距楚阵大约一千步的样子,汉军停住前进,在汉阵中央,一面红色的大旗迎风飞扬,项羽定睛一看,旗帜上绣着个斗大的“韩”字。果然是韩信亲自来了。 待汉阵集结完毕,一匹黄骠马飞出大阵,正是齐王韩信,他纵马跃百步之后,勒住战马,冲着对面的楚阵高喊道:“请霸王答话。” 项羽自然不会示弱,一催动座下乌骓,也离了本阵,来到阵前,喝道:“韩信小儿,前番竟敢夺我彭城,而今又来挑战,难道真的不把项上人头不当回事吗?” “哈哈,霸王言重了,韩某项上人头,本不值一钱,却劳霸王如此挂念,真是看得起韩某了。”韩信也不讳言,大笑着回道。 “那你约孤前来,还有何话讲?”项羽沉声问道。 韩信顿了顿,笑道:“今天下汹汹,乃为霸王与汉王相争之故,若霸王诚能以大义为先,以天下苍生为念,可速下马,归顺汉王,则天下安定,此亦民心所向也。” 我靠!你怎么不以大义为先,以天下苍生为念,来归降我?项羽暴喝道:“韩信呵韩信,你背楚去汉,又功高震主,自己将面临不测之祸,尚在此高谈阔论,岂不令天下人耻笑?” “福祸相倚,韩信岂会不知,然天下黎民,嗷嗷待哺,韩信又岂忍心如霸王这般铁石心肠,置苍生而不顾?”韩信语锋一指,夸赞了自己的同时,也不忘贬低一下项羽。 “少在那里假惺惺地,两军对阵,废话少说,阵上见分晓,韩信,可敢与孤大战一场?”项羽对互相攻击的口水战不敢兴趣,画戟一指,叫道。 韩信的指挥能力不错,但武艺却是一般,更不可能与霸王项羽一战。韩信笑道:“大战一场,何不拉大场面?” 项羽闻言,厉声道:“楚军儿郎,杀!” 楚军得令,潮水一般涌向汉军大阵,那边韩信见楚军来势汹汹,也将令旗一挥,喝道:“迎战!” 两边骑兵都发疯似地向对方冲击而去,像两股洪大的潮水,很快便汇集到一处,转化为汩汩的血流,融入脚下这片黝黑的大地。(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大风歌罢 项羽挺戟跃马去找韩信,韩信长枪一指,身后数十名健卒蜂拥而上,截住项羽撕杀。项羽见韩信去得远了,不由得暴喝一声,画戟翻飞,如雪舞梨花,不多时,已有几名兵卒在惨叫声中落马,伤口处的鲜血汩汩地流淌出,喷射在大地上,将这片大地染得更加黝黑。 韩信见项羽对自己穷追不舍,连忙招动令旗,只见两股骑兵从后面杀出,直冲楚军阵中,却并不恋战,看样子是要将楚军拦腰切成三块。项羽见这两支队伍来得凶猛,心想若不能阻止他们,楚军势必落入被动局面,因此怒喝一声:“杀!” 随即催马上前迎战,画戟一横,对着迎面而来的一骑横扫过去,那人招架不及,被一戟扫落下马,刚想挣扎起来,就觉得胸口处凉丝丝的,低头一看,一只画戟贯胸而过。 楚军将士见霸王如此神勇,精神都为之一振,士气飙升到极点。而汉军在韩信的指挥下,也是进退有度,毫不慌张,两只骑兵队伍中,有一支完成了目标——将楚军切成两半。汉军见切割楚军阵容成功,也都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就在两军拼命撕杀的时候,城头上却燃放起几堆狼烟,直冲云霄的狼烟,召唤着埋伏在两翼的季布与钟离昧。 不多时,两侧的伏军杀到,漫山遍野而来,发出震天的呐喊,向韩信的军队合围而来。 季布与钟离昧埋伏在城北两边,听见城下撕杀的声音,早就憋足了劲,这会儿见狼烟已起,更是如饿虎出笼,带着自己的兵马,向汉军背后抄袭而去。 韩信也看见了城头的狼烟,知道楚军定有埋伏,在这关头,可不能逞一时之勇,若被楚军切断后路,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他赶紧摇动令旗,发出撤退的信号。 项羽岂会让他这样轻易地撤走,也指挥大军随后掩杀。三路楚军合兵一处,如虎驱羊群,直杀得汉军血流成河。 韩信朝着沛县方向撤去,汉兵溃不成军。范增在楼头见汉军阵型大乱,不像有埋伏的样子,便命人擂起牛皮大鼓来——全军追击的信号。楚军得到命令,个个争先恐后,追击过去。 很快便追到沛县。韩信竟穿城而过,并不停留,继续向北败去。 项羽得了沛县,却令大军停止追击,留在沛县休整。季布觉得莫名其妙,问道:“霸王,此刻汉军大败,正是一战而擒韩信的好机会,霸王为何命大军停止追击呢?” “韩信诡诈,如此一战即溃,其中能没有诡计吗?我军得了沛县,这一战已取得不错的战绩,可不能贪功而致败呵。”项羽笑道。 “霸王谨慎行事,乃三军之福。”钟离昧恭维道。 项羽一笑,挥挥手道:“命人传消息给亚父,就说我军驻扎沛县,再命人准备埋锅造饭,孤要与诸位将军庆功。” “霸王,还得提防韩信半夜袭城。”钟离昧提醒道。 “这是自然,所以城头多派人手,命项庄亲自巡夜。”项羽吩咐道。 是夜,沛县县衙,项羽与几名心腹将领共进晚餐。跳动的烛光宛如人跳动的心脏,蓬勃而有力。项羽觉得这么一个战地烛光晚餐,倒还有些情趣,倘若身边再来个佳人做伴,那就更加爽歪歪了。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在天下未定的时候,就去想那些花花心思,只会让自己失败得更快。 “诸位,今日成功,全仗诸位奋勇杀敌,孤敬你们一杯。”项羽端起酒杯。 “全仗霸王神威,才有此功。”诸将起身谢道。 项羽一饮而尽,道:“今日饮酒,不可过量,莫耽误了军国大事,待来日擒韩信斩刘季,直捣关中,再与诸位痛饮。” 外患尚在,岂能安乐得忘乎所以? 沛县,沛县可是刘邦的老家,项羽转而笑道:“军中无乐,待孤歌一曲,以助诸位之兴,如何?” 众人一听,连声道:“愿听,愿听。” “听好了,”项羽站了起来,踱了几步,歌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至沛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霸王此歌,悲壮豪放,气势磅礴,凝重深切,壮怀激烈,真非霸王而不能作呵!”席间有人赞叹起来。 项羽偷偷一笑,嘿嘿,刘邦老弟,对不住了,老子一不小心,将你的专利收为己有。 “不错,歌中确有霸王之气。”钟离昧也点头称道。 项羽被人这么一说,豪情上来了,继续歌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运转兮骓奔逝,骓奔逝兮逐韩信,与痛饮兮破汉日。”项羽将垓下歌做了一下修改,释放出万丈豪情。 “霸王文武双全,我等不及。”有人拍起马屁。 这一点项羽有点不明白,晚唐诗人章碣写过一首诗,竹帛烟消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刘邦项羽本是两个粗人,所做的垓下歌与大风歌却是那么苍凉、豪迈、雄浑,这大概就是天生的英雄气概,跟文化程度没有关系。惟有帝王之气,方能作此帝王之歌。 歌是唱完了,接下来要议大事,项羽环顾了一下座中诸人,问道:“不知韩信此战之后,会作何举,我军又如何应对?” “韩信兵败途穷,或许退守齐地,其必不敢与我军一战。”季布应声道。 项羽摇摇头,道:“未必,韩信尚有雄兵十万,更兼他足智多谋,我军大意不得。” “霸王所言甚是,”钟离昧点头道,“末将熟悉韩信为人,其虽战败,但必不肯善罢甘休,我军需严密注视,不能得意而忘形。” “时间紧迫,我军必须要在刘季率军赶到之前,歼灭韩信,否则齐汉合军一处,成败更难以预料。”项羽说道。 英布能够拖延刘邦多长时间,这是战争的关键;项飞能不能彻底击败彭越,这也是战场上的焦点。(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吞噬生命 天刚蒙蒙亮,项羽刚从梦中醒来,就听见外面脚步声急,忙喝问道:“什么事?” “回霸王,”亲兵回道,“韩信率军三万在城下叫阵,指明要霸王出战。” 我靠!大清早的就扰人清梦,真是不厚道,看来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他是不行的了,你带三万,老子也不欺负你,和你公平地干他一仗。项羽心中暗骂两句,对亲兵说道:“传我将令,命季布集结三万大军,随同孤出城迎战韩信。” “诺!”亲兵领命而去。 待项羽来到军前,钟离昧也跟了出来,看着对面迎风招展的汉军旗帜以及韩信的大旗,钟离昧不由疑惑道:“霸王,昨韩信大败而归,且丢失了沛县,何以今日又来挑战,此于情于理不合,恐怕其中必定有诈。” “钟离将军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吧?”一旁的项庄冷笑道。 “项将军,韩信诡诈多端,岂可不防?”钟离昧见有人嘲讽自己,并不生气,而是耐心地劝说道。 “哼,”项庄并不领情,冲着项羽一拱手,高叫道,“霸王,请给末将一支人马,定要生擒韩信,献于马前。” “不可轻敌,”项羽白了他一眼,道,“待见我画戟一指,你等可率军冲杀,不得有误。” “诺。”季布、钟离昧、项庄异口同声道。 项羽催马出了本阵,高喝一声:“韩信,败军之将,安敢再来受死?” “呵呵,今日韩信前来,定要一雪昨日之败。”韩信在他的黄骠马上微微颔首道。 “那就少说废话了,”项羽画戟往前一指,喝道,“西楚将士,杀!” 那边韩信也不示弱,长枪出手道:“弟兄们,杀!” 两军再次绞杀到一处,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连连,不过看上去汉军的斗志一般,没有昨天那么疯狂。与之相反,楚军经过昨天的大胜,士气和信心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这会儿一接战,便奋不顾身地扑进汉军阵中。 大战了片刻,韩信摇动令旗,下令撤军,汉军更无斗心,一股脑儿往后溃败,有的士兵甚至连旗帜都扔掉了,为的是跑得更方便一些,一个个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根本不再抵抗楚军的进攻了。 项庄一见韩信要跑,连忙催动战马,带着自己的本部兵马追击下去。 “霸王,项将军年少气盛,末将恐他中了韩信的埋伏。”钟离昧见项庄不顾一切地冲杀过去,不由得担心起来,尽管项庄刚才嘲弄了自己,但毕竟是自己人,而且又是霸王亲属,钟离昧展现了他大度的一面。 项羽也担心起来,毕竟韩信在大败之后再来挑战已经让他疑虑不已,而这一战即溃也像他韩信一贯的作风——随后便是埋伏或者其他阴谋诡计。当年在井阱口一战即败退,引得二十万赵军狂追不舍,结果被端了老巢;在高密时也是一战就败,引得龙且率军过河追击,不料被上游的大水冲散,龙且也身首异处。 这次项庄追击过去,莫非也要中计?项羽赶紧令道:“大军撤退,退回城内,违抗军令者斩!” 将令很快便传达了下去,但项庄求胜心切,已经冲下去很远,传令兵只得打马追了过去,试图追上项庄,把军令传达给他。 “霸王,项将军前去追击韩信,末将恐他兵少,中了韩信的埋伏,请霸王准末将率本部军前往相助项将军,若能在伏兵四起之前追到项将军,末将一定使其回城待命。”钟离昧拱手道。 “也好,见着项庄,传孤严令,若不收兵,必斩首示众。”项羽沉声道。 “诺。”钟离昧领着将令,带着本部兵马,沿着项庄追击的路线追了过去。 项庄见韩信就在眼前,不由得杀气陡增,一路穷追猛打,不肯有半点停歇。拐了几拐,忽然不见了韩信的踪影,那匹醒目的黄骠马也无影无踪了。 一丝不妙涌上项庄心头,他再仔细一看周围的地形,不由大吃一惊,这地方是一片狭长的山谷,若是韩信命人堵住退路,而山上埋伏弓手,那么自己所带的这三千人马,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 “众军听令,撤!”项庄越想越害怕,终于下令道。 最后一个“撤”字刚刚出离口,就听得山上一声响箭,直穿云霄。 不好,中计了!项庄知道不妙,赶紧命人往后撤去。但两边山上已经涌出成千上万的弓弩手,锋利的箭头对准了山谷之中的楚军,尤其是对准了楚军将领——项庄。 “哈哈,项庄,你已中我埋伏,还不快下马归降?”韩信从山头中冒出,大笑道。 “痴心妄想!”项庄暴叫道,“今天中了你的诡计,项庄有死而已,岂会屈膝于你这淮阴胯夫?” 韩信最讨厌人说他是胯夫,偏偏项庄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不由恼怒起来,令旗一挥,命道:“射!” 霎时间,万箭齐放,楚军中箭哀号者不计其数,很快伤亡就达到了一般以上。 项庄奋力拨打掉几只奔向自己的箭翎,回头一见自己的部下死伤惨重,心中急痛,道:“全军听令,后军变前军,火速撤离此地。” “回将军,退路已经被汉军用山石堵死。”一名军校急报道。 “什么?”项庄心中冰凉,看来今天凶多吉少,干脆拼他个鱼死网破,于是高喝道,“全军将士,可敢与本将一道与韩信拼死一战?” “愿随将军杀敌。”一名校尉眼中冒火,大声喝喊道。 “愿随将军杀敌。”其他尚存的兵士也都齐声喊叫道。 项庄眼眶中快掉出泪来,但他强行忍住,喝道:“好,不愧是我楚军儿郎,没有一个怂包孬种,来,跟随本将,杀上山去,擒杀韩信。” 韩信见楚军疯狂地扑上山来,微微叹了口气,挥舞着令旗,更加密集的箭雨朝着蜂拥而上的楚军射去。黑压压一片箭矢,像一群饥饿的蝗虫看见了绿色,带着吞噬鲜血和生命yu望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士气可用 钟离昧冲到山谷谷口,见谷口已经被石头堵塞住,又听得里面喊杀声震耳欲聋,钟离昧一下子就知道项庄中了埋伏,他赶紧杀散把守在这里的汉兵,命部下下马,去搬运这些大石头。 此刻山谷内的情况一定是紧急万分,若多一刻冲进去,里面的人就多一分生的希望。 钟离昧见兵士们搬运起来特别费力,照这样算下去,等搬到山谷可以容战马跃进之时,恐怕谷内的项庄所部已经全军覆没了。钟离昧高喝一声道:“加快速度,务必要在半个时辰内搬运开这些石头。” 部下兵卒听了钟离昧下达的死命之后,顾不上休息片刻,挥汗如雨工作起来,而山谷中的喊杀声也渐渐微弱下去,不似先前那般惊天动地。 终于,终于可以杀几山谷中了,钟离昧跨上战马,刚想指挥自己的本部军马杀进去救项庄,不料听得山谷之中一阵低沉而又凄厉的牛角号声,很快地,几十面赤色的大旗从山谷内飘扬过来,两侧的山梁上也开始涌现出密密麻麻的汉军。 韩信一催座下战马,见楚营中是钟离昧前来救人,便将大手高举,喝令大军停止前进,接着将黄骠马向前催了两三步,冲着钟离昧笑问道:“来者莫非韩信故人钟离昧?” “齐王原来还认识钟离昧,钟离昧不胜惶恐呵!”钟离昧拱手还了一礼道。 “钟离昧,咱们一别也有多年了,想不到今日相逢,竟是在战阵之上,想当年你我情投意合,共图大业之时,是何等亲密,谁又料到会各为其主?”韩信慨叹起来。 钟离昧知道自己的职责,寒暄几句,便转入正题:“霸王派某前来,并非与齐王叙旧。” “这我知道,”韩信笑道,“只可惜项庄已经不能跟你回去了。” “什么?”虽然知道项庄很可能性命不保,但是当消息从韩信嘴里如此确定地说出来的时候,钟离昧还是感到胸口中一阵抑郁,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是真的。 “来人,将项庄的尸体交还给钟离将军。”韩信轻描淡写地一挥手,命令道。 四名汉军健卒抬着一具尸体向钟离昧走去,钟离昧慌忙下嘛,揭开盖在尸身上的白布,仔细一看,果然是项庄,身上被射成了马蜂窝——汉军已经将他身上的箭矢一一拔去。 “钟离昧,彭城一战,韩信故意败阵,只是为了诱惑楚军到此,要是楚军中换了别人前来救援,韩信保证也会是留下一具尸体,但你是我老朋友,韩信还不至于要对老朋友下手,请你回去告诉项羽,我这里尚有十万雄兵,足以使他死无葬身之地,你就说韩信让他早早退兵,归顺汉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倘若冥顽不灵,以私勇而抗天命,只会自取其败。”韩信面色一沉,冷冷地道。 钟离昧也不答话,脸色也是难看得要命,一挥手命人来抬项庄尸体,然后自己跨上战马,一拨马头,喝令道:“众军回城。” 韩信看着钟离昧渐行渐远的背影,摇头叹道:“本想射只山中虎,却不料只中了一头狼,真是可惜。” “齐王,没能诱来项羽,咱们下面该怎么办?”王陵站到韩信身边,轻声问道。 “寡人自有打算,走,先回大营。”韩信拨转马头,回道。 ※※※ 项羽看着项庄的尸体,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涌动起来,这个莽撞的家伙,好几次都坏了自己的事,但总算在生死存亡关头没有背叛自己,也算得上一条好汉了。只是经此一败之后,西楚军的士气不免要被汉军盖下去,这才是他要解决的最紧迫的问题。 韩信让钟离昧将项庄的尸体带回,并不是出于礼节,也不是出于对忠义之士的怜悯,而是要用项庄的死状来摧垮楚营中兵将的士气。当项羽揭开白布时,已经发现有个别的将领开始露出惊慌的表情。 绝对不能在士气上受到打击。一旦士气低落,在战场上的主动权就要拱手相让了,而一旦主动权不为自己所掌握,那这场战争十有七八要输掉。当年德国人在苏联大地上横冲直撞的时候,哪里会想到斯大林格勒一败,竟使他们一蹶不振? 项羽知道在这节骨眼上,绝对不能让韩信的计谋得逞,因此盖上白布,捏紧了秤砣大的拳头,高声呼道:“众将士,项庄是我项氏族人,亦是我西楚营中骁将,今日不幸误中韩信诡计,以身殉国,孤在此发誓,若不能擒杀韩信,以报项庄之仇,孤誓不为人。” 在中军大帐中,项羽这么悲愤地一吼,整个帐中的人都为之一震。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钟离昧率先高举右臂,回应道。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其余诸将也都回应起来,就连起先几个胆子差点被吓破的人,也都慷慨激昂地呼喊着口号,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的样子,眼睛中渐渐升腾起复仇的火光。 喊声传到中军帐外,帐外的兵卒们也都压抑不住,跟着后面叫了起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一时间全营之中,呼喊报仇声此起彼伏,震天动地,十里之外,犹可耳闻。 项羽一招手,让大家停下呼喊,自己则走到诸将之中,横扫了一下四周众人,厉声道:“项庄为国而死,虽死尤荣,尔等日后临阵,不可退缩归降,当以项庄为楷模。” “当以项庄将军为楷模。”众将中有一人高呼起来。 项羽微微扭头一看,喊叫的原来就是刚才颤抖的几人之一,此人名叫丁公,是季布的母弟。他从一开始的害怕,到现在的疾声高呼,看来自己依靠项庄之死来激励士气的目的已经达到,在士气如此激昂的状况下,若再与韩信主力一战,定能大败汉军。 项羽刚想欣慰地一笑,笑容却僵硬在脸上,只因为丁公这个名字。丁公丁公,历史上不是有个刘邦杀丁公的典故吗?自己怎么就一时大意,竟把这等要事给忘了呢?(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寿春战事 史料记载,在楚汉彭城大战中,项羽以三万精锐骑兵,长途奔袭,一鼓作气,击溃刘邦五十六万联军。项羽知道自己的兵力远远不如对手,所以采取了直接进攻刘邦指挥中枢的战术,死死咬定汉军的司令部穷追猛打,使得刘邦的指挥系统处于瘫痪状态,至始至终无法组织军队进行有效的抵抗,从而使本来占尽优势的汉军,一下子落入被动局面。 刘邦本人也被追得仓皇逃窜,甚至为了减轻车的重量,而做出将自己的一对儿女多次踹下车的禽兽行为。但即便如此,刘邦还是被楚军追上了,为首的楚将正是丁公。 丁公已经将刘邦包围住了,楚汉战争眼瞅着就可以说拜拜了,但是刘邦的一番话,说得丁公扭头就走,刘邦这才得以逃出生天。后来刘邦做了皇帝,这个丁公竟然厚颜无耻地跑去要好处,结果刘邦正好要树立个典型,来教导自己的臣下们对自己要忠诚,于是“喀嚓”一刀将丁公给做了,并且说了一句很著名的话:使后为人臣无效丁公也! 项羽突然想起这事,心中老大的不痛快,但丁公这会儿刚刚向自己表示忠心,自己就给他来一刀,恐怕于情于理都说不通——算了,过去的事既往不咎,倘若再犯,定斩不饶。 但是接下来如何对韩信一战,却成为重中之重,虽然韩信为了诱惑自己中计,花费了不少心思,也损失了不少兵将(为了把戏表演得更加逼真),却没能达到最终目的,但他手上仍然有雄兵十万,加上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所以还得用心对待。 “报!”一名兵卒疾奔进来,跪地道。 “何事?”项羽心中疑虑,莫不是韩信那里又出了什么问题吧? “回霸王,刚才斥候来报,说汉营只剩一座空营,里面并无一人一马。”兵卒禀报道。 “什么?”项羽大吃一惊,韩信连同他的十万大军不翼而飞了? 正要与韩信一决雌雄的时候,这小子居然玩起了失踪?真是太不够意思了。项羽仿佛一个准备好重拳的拳击手,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对手不见了,其愤怒与失落可想而知。 韩信究竟要做什么,项羽并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韩信之所以玩失踪,肯定有原因,说不定还是个天大的阴谋——想诱自己上钩的一个诡计。 “命斥候再出去打探,务必要找到韩信的消息。”项羽思索了一下,命道。 要想打倒敌人,首先得把敌人揪出来,所以找到韩信就成了当务之急。项羽暗暗骂道:tmd韩信,你小子莫不是也学会了彭越的那些游击战术? 刚想到彭越,就传来了老彭的消息。 “报,禀霸王,上将军有急报来呈。”又有一名兵卒进来道。 “呈上来。”项羽赶紧命道。 兵卒将帛书呈了上来,项羽解开一看,原来是项飞传来了与彭乐一战的消息——彭越偷袭了寿春往彭城送粮的楚军队伍,但好在项飞及时出击,将损失降低到最低点。 说起来这个彭越,还真让人感到头疼,这家伙压根不跟你来硬碰硬,而是你半天找不着他人影,等你一个不小心,他在你背后玩上一手,要不就是抢劫你的军粮,要不就是争夺你的后方城池——简直像苍蝇一样,要拍死它的时候,它飞得无影无踪,等到你一松懈下来,它就飞回到你的面前肆意地大叫——嗡嗡嗡。 “诸位将军,汉将彭越又在对我军后方进行骚扰战术,孤甚为头疼,不知诸位有没有败彭越之计?”项羽看完书信之后,简单地向大家介绍了一下情况,然后向众人问计道。 这些年来,楚营中也有不少人直接吃过彭越的亏,所以一听彭越故技重施,头都大了,却一个个地没了主张,都在下面窃窃私语,却没一个人站出来献上一计半策的。 项羽知道,这怪不得众将,而是彭越这战术实在太是先进,以至于几千年后的人使用起来,仍是屡试不爽,现在换做自己要面对这样的战术,项羽一时间也很难应付。 “霸王不若回师增援寿春,以击彭越。”季布思索了片刻,终于打破了沉寂。 “不可,”钟离昧摇头道,“前番霸王与刘季相持荥阳时,为破彭越,霸王亦曾挥师而击,命曹咎坚守成皋,结果曹咎兵败自杀,而我军又处被动局面,今若霸王回师寿春,韩信又临城下,如之奈何?” “若韩信至,我军可分守诸城,深沟高垒,坚壁不出,韩信便有移山倒海之能,又能如何?”季布昂然道。 项羽略一沉吟,看了一眼脸色坚毅的季布,道:“就依季布所言,孤亲率精骑回援寿春,季布与钟离昧分守沛县与彭城,若韩信来袭,你二人可坚守本城,不可擅出,违令者斩!” “诺!”季布与钟离昧双双拱手过顶,齐声道。 “不过孤这次回援寿春,只带精锐八百,不使彭越知道,方可一战而擒之。”项羽继续说道。 季布等众将均是一惊,慌忙道:“霸王,此事万万不可,想那彭越,虎狼之辈,沿途必有起细作埋伏,倘若知道霸王只带八百骑兵前往,必定掩大军围杀,届时霸王危矣。” “哈哈哈哈,”项羽闻言,仰天大笑道,“孤自起兵以来,身经七十余阵,何尝有过惧怕之时,昔日在垓下,孤视汉营四十万众如土鸡瓦狗,至于彭越、曹参诸将,则如插标卖首耳,今日有兵有将,岂会单惧区区一彭越?” “纵然如此,亦请上将军派兵接应,大意不得。”钟离昧劝道。 项羽笑道:“依钟离将军便是,孤所担忧者,彭城与沛县而已,两位将军乃孤军中宿将,若遇韩信,切不可学龙且,轻敌妄进,以招杀身之祸。” “霸王尽放宽心,季布自有分寸,霸王一日不回,季布一日不出城一战韩信,若韩信强行来攻,季布誓与沛县共存亡。”季布将胸脯拍得“嘭嘭”作响。 钟离昧一拱手,道:“霸王此去,末将等恭候佳音,末将守卫彭城,凡事问计于亚父,必不会中韩信奸计。” 项羽千叮咛万嘱咐,又听说要问计于老范,这才放下心来:老范也是人中豪杰,与韩信正是一对劲敌,想来有老成如范增者出谋划策,应该不会落入韩信圈套。(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彭越拜访 在熹微的晨光中,彭城中飞出一队骑兵,向寿春方向绝尘而去。这在战乱纷飞的年岁中,属于再寻常不过的了,因此也没有什么人去注意着一队人马,他们却不知,这八百骑兵竟是由西楚霸王项羽亲自率领的。 项羽带着最为精锐的八百骑兵,只带长矛硬弩,不打旗号,不列阵型,径直奔向寿春。 一路无事,来到寿春城——此时已是黄昏时分。西楚上将军项飞闻听霸王前来,赶紧出了寿春城四十里地来迎接。项羽见着项飞,抚掌笑道:“袭取寿春,火烧灌婴;镇守此地,以拒彭越,非大智如将军者,不能成此大功呵。” “霸王谬赞了,”项飞谦虚地摇摇头道,“前者能取寿春,乃灌婴大意之缘故,今日虽使彭越无法侵扰彭城及金陵,但亦不能擒获此人,霸王如此夸赞,项飞实感惭愧。” “哈哈,上将军过谦了,”项羽大笑道,“千里奔袭,杀将夺城,这岂是常人所能为?至于彭越,此人是当今枭雄,诡诈多端,不能一战而擒,岂是上将军之过?倘彭越现身某地与上将军决战,彭越必败。” “谢霸王赏识,走,项飞已在城内摆下酒宴,为霸王接风,请霸王随项飞进城。”项飞浅浅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项羽跟随着项飞打马进了寿春城,项羽举头望去,古老的城墙上还刻有岁月留下的痕迹,沉默不语的城楼,见证了这里发生的一场场激动人心的大战,也印下了一幕幕悲欢离合的人间话剧。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项羽忍不住哼出一句《三国演义》中的开篇词句。 “好诗句呵,不想霸王竟是全才。”项飞脱口赞叹道。 汗!项羽直想笑,偷来的诗句竟变作自己的了,要是这样的话,自己一定能够在文坛留下恢弘的一页——咱会的古代诗词可不在少数哇,要是等空闲下来,将它们一一写下来,百年之后,咱也会被冠以政治家、文学家、思想家的光荣称号滴。 当然,做文学家、思想家那只能是副业,当前的敌人可是彭越,不可本末倒置。 “上将军对彭越的袭扰可有良策应对?”项羽扭头问着一旁的项飞。 “彭越枭雄,”项飞略一思索,道,“非霸王盖世神武所不能败,项飞虽有计,还需霸王协助。” “愿闻其详。”项羽眉毛一挑,兴致来了。 只要能擒杀彭越,安定自己的后方,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彭越所常袭者,我军之后方及粮草辎重,若霸王亲率一军至彭城,以车虚运粮草辎重,而实藏甲兵其中,待彭越来袭,甲士尽出,则彭越可擒也。”项飞微笑着说道。 项羽眉头一皱,问道:“倘若彭越见势不妙,以一军抵御,而自己则率部逃逸,那岂不是打草而蛇惊,再想让他上当,恐怕就很难了。” “项飞也思虑过此事,只是除此之外,尚未思出对策。”项飞面露惭色,道。 “彭越出没不定,若要伏击此人,实难寻觅最佳地点,不过倘若上将军是彭越,当在何处伏击我军?”项羽沉思片刻,开口问道。 “当于地势险要处设伏,若见粮草辎重至,则一拥而上,焚烧粮草即可,随后撤离本地,归于大营。”项飞不假思索地道。 “不错,”项羽微微点头道,“毁敌粮草,即可毁其军心,军心一散,虽众虽勇,亦是一盘散沙,不堪一击了。” 项飞见到了府衙门口,翻身下了马,对项羽笑道:“请霸王府中议事。” 项羽不觉已到,哑然失笑道:“孤只思彭越,不想竟已到府门。” “使霸王忧心,乃臣下之过,项飞定擒获彭越,以报霸王。”项飞拱手弯腰,道。 项羽下了乌骓马,左右忙来牵引,项羽拉着项飞的手,一同走进府衙中,边走边说道:“擒获彭越,当思一条妙计,诱他来劫我辎重,则我西楚大军一出,围之而杀。” “彭越所惧者,天下唯霸王而已,故霸王宜亲临战阵。”项飞提醒道。 “这是自然,明日孤亲引一军护送辎重,内藏硫黄焰硝引火之物,将军率军随后二十里,只待彭越来袭,以火攻之,其军必乱,将军可引兵掩杀,孤所带之八百精骑,皆是万中挑一之悍卒,以此追击彭越,定有斩获。”项羽信心满满地说道。 “霸王妙计,项飞愿协同霸王一战而定彭越。”项飞的眼睛中逐渐汇聚起兴奋的光芒。 项羽微微一笑,道:“但愿上天庇佑,使孤一击而斩彭越,了却后患。” ※※※ “报,启禀梁王,楚军一股携八百余辆粮车出了寿春,往彭城方向去了。”一名汉军士卒迈进汉军大帐,纳头便拜道。 “八百余辆?”彭越顿时来了兴趣,“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哇,看来彭城齐王围攻得紧,项羽需要大量物资了。” “梁王,这一次就由末将前往吧。”一员将领道。 “不,”彭越一挥手,大笑道,“项飞准备了这么丰厚的一顿饭菜,我若不亲自前往,岂不有负项飞的一番‘美意’?” “梁王身系天下,岂可亲临险地?”另一名将军劝道。 “哈哈哈哈,”彭越大笑道,“壮士难免阵上亡,彭越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何况前番败于项飞手中,此次定要或烧其粮草,灭项羽于彭城,擒项飞于寿春,来人呐,点齐一万铁骑,随我至下蔡处埋伏。” 小校领命而去,彭越看着初升的太阳,嘴角处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霸王呵霸王,彭越又来拜访您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狭路相逢 天刚蒙蒙亮,寿春城门打开,络绎不绝的车辆开始有组织地向外流去,从外表上看,车辆上都装载得满满的军粮,由一千多名士卒护卫着向彭城进发,带队的将官是项飞刚刚提拔上来的一名叫做段凯恒的骑将,段凯恒只知道上将军命自己带着这些车辆前往彭城,却不知道混杂在一千名军士中的,竟有西楚霸王项羽。 出了寿春城,渡过淮水,向北逶迤而行,渐渐地不见了人烟,只有高低起伏的丘陵。 “报,启禀段将军,前面到了下蔡境内,是否进城休整?”一名士卒大声问道。 “不,绕城而过,直接向泗县进发,到了那里再做休息。”段凯恒举头望了望天色,觉得现在休息为时尚早,不如趁这时间多赶赶路,这一带完全可以放心,全部是西楚军控制的范围,汉军中应该没有人敢在西楚势力范围内来搞个偷袭。 车队绕过下蔡城,径直往东北方向行去,下蔡城是由楚军将领把守,但此地战略地位一般,所以守城的仅有三千人马,而段凯恒也没有打扰驻军的意思,干脆直接去下一个落脚点。 道路逐渐地崎岖起来,已经进入荒山野岭的地带,这一带,别说想看见人烟,就算天空中也没有一只飞鸟经过。项羽不由得感慨起来,这年代,可不能搞计划生育,要让老百姓敞开来生才行,这么广阔的地方,没有人烟怎么行? 刚在胡思乱想间,只听前面一声呐喊,从前方的山坡上出现了一面大旗,上面绣着黄色的“梁”字,在“梁”字的下方,绣着一个小一号的字——“彭”。 段凯恒看见前面这面旗帜,竟惊呆在原地。他所惧怕的不是这面旗帜,而是旗帜上的字以及旗帜下成群结队的赤色大军。原来在这里打埋伏的不是别人,正是梁王彭越。这家伙的威名段凯恒早有耳闻,彭越干的就是这偷袭的游击战,一旦你中了他的伏击圈,就很难虎口脱险了。 “大家不要慌张,准备迎战!”项羽见状,心中却是一喜,等的就是你彭越,老子还怕你不来呢,现在好了,你小子既然敢亲自前来,这回定要你有来无回,身首异处。 “大胆!”段凯恒一听有人竟替代起自己指挥起来,不由得恼怒地回头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只看得舌头伸出半截,半天没能缩回去,“霸王?” 项羽白了他一眼,叫道:“段凯恒,还不带人准备迎战?” 段凯恒这才明白过来,慌忙拨正马头,绰起长枪,纵马向前,喝问道:“前方何人,竟敢拦截我西楚大军?” “哈哈哈哈,”汉军阵中一人跃马而出,仰天大笑道,“西楚大军?区区八百兵卒,也敢自称大军?寡人彭越所部,才配称为大军!” 这就是彭越?项羽定睛一看,只见来人面皮虽然微黄,却也算得上是仪表堂堂,器宇轩昂,一双虎目中不时闪过道道精光,竟露出三分杀气,百丈威风来。 果然名不虚传,项羽暗暗赞叹道。 “你等楚人,倘若放下车辆,束手就擒,寡人可饶你等不死。”彭越一扬中手的大刀,说道。 段凯恒知道霸王就在自己身后,心中坦然,也生出无限底气来,立时笑道:“我西楚只有断头英雄,岂有屈膝鼠辈?当年楚南公就说过,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何况区区刘季?” “是条汉子,只是可惜,”彭越笑道,“众军听令,杀!” 汉军刚要一拥而上,不料对面楚军中有一人,暴喝一声,有如晴天中炸响一个霹雳:“小儿彭越,可识西楚霸王项羽否?” “什么?”彭越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霸王项羽?他这时候不应该在彭城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楚军运输大队中呢? 彭越仔细一看,楚军中打马而出之人果然正是霸王项羽,多次与项羽交手的彭越顿时觉得一股凉气从头顶直贯向脚底板,紧握着长枪的大手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两下。 怕什么?彭越牙一咬,自己所带足有一万大军,而项羽所部不满一千,实力如此悬殊,难道他霸王项羽是三头六臂不成?就算是打消耗战,一万对千儿八百的,也是赢定了的。想到这里,彭越长枪再次扬起,喝道:“众军一拥而上,诛杀项羽!” 汉军听得将令,齐声呐喊起来,彭越又补充道:“斩项羽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重赏之下,汉军一个个像嗅到了血腥的野狼,持着长戈向项羽冲锋而来。 “接战!”项羽两腿一夹战马,乌骓便风也似地向扑面而来的“赤潮”奔去。 擒贼先擒王,项羽画戟扫落几名汉卒,却丝毫不做停留,直向彭越掠去。 彭越来不及拨马而走,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接战。戟枪相交,直震得彭越五脏六腑之内汹涌澎湃。彭越知道不敌,也不恋战,招呼着自己的几名副将上来助战,自己则拨马而走。 见彭越要跑,项羽不由得怒喝道:“闪开。” 这一声怒喝,有如林中虎啸,唬得汉军一将心胆俱裂,一个不稳,跌落马来。 其余几个惊得心脏嘭嘭直响的汉将,由于彭越将令在上,不得已上前阻截。 项羽画戟横扫,三名汉将齐唰唰中招落马,在地面上滚了两圈,都喷出一口血来,脑袋往一旁歪去——口里只剩下出是气没了进的气。 彭越也被项羽这冲天的杀气所震撼,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做片刻停留,应该利用自己人多的优势,慢慢拖垮战神一样的西楚霸王——人终究是人,体力总有消耗完的时候。 项羽抬头见彭越兜起了圈子,而源源不断的汉军密密麻麻地围了过来,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在别人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应该在项飞大军到来之前,使彭越丧失自信,那样就可以全歼彭越之军,或者直接将这小子挑落擒杀,了却后患。 “哪里走?”项羽怒吼起来,惊骇得本想围过来的汉军一个迟疑,丧失了合围的绝佳时机。乌骓宝马如疾风闪电,穿越过汉军包围圈的缝隙,像一支夺命的毒箭一样,冲着彭越的青骢马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三番两次 距离越来越近了,项羽心中狂喜,要是能够一举击杀彭越,自己可就亲手斩了汉初三大名将之一,这样的成就可非同小可,想来都令人热血忍不住沸腾起来。 “彭越小儿,拿命来。”项羽急吼起来。 恰在这时,一匹火红色的战马疾驰而至,马上一名彪形大汉,生得是虎背熊腰,使一杆开山大斧,凛凛然有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虎威,来人高叫道:“休伤我主,张火在此。” 张火?没听过汉初有这么一号人物哇?但项羽来不及细想,因为那杆雪亮的开山巨斧已经照着自己的脑门劈了下来。斧头下劈所带来的风声划破长空,铮铮作响,项羽不假思索,画戟往上一横,架住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铛!”戟斧相会,飞溅出点点火花,火红色战马吃痛,直溜溜地往后退了两步,乌骓马也停出了前进——这是在战场上前所未有的事情,以往项羽与人交战,乌骓宝马总是一往直前,根本没有退缩或停止前进的先例。 这个叫做张火的家伙好大的力气,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项羽还没遇到过力气这么大的对手。有趣,有趣,只是有趣的不是时候,老子现在要去追彭越,可没闲工夫和你磨蹭,项羽画戟一抖,朝着张火斜勾而去。 张火也是震惊不小,自从来到中原之后,自己还没遇到哪个人能够硬接住自己势大力沉的一击,而且还令自己倒退了两步,眼前这人,这个西楚霸王项羽,难道真的是天神下凡? 彭越回头一见张火拦住项羽去路,心中不由暗喜,这个匈奴人,能耐果然不小,居然能抗得住霸王,是条汉子,等这一仗过后,再好好提拔提拔他。 张火原本是匈奴人,后来到中原来掠劫,不料被汉军擒获,汉军将领见他生得剽悍,便手下留了情,将他安置在身边,转来转去,不知怎地就跟随到了彭越的麾下,并因武力惊人而提拔为骑兵什长。这会儿见自己的主将彭越被人追赶,也不顾别的,拍马便赶了上去。 项羽这一斜勾,本想要张火撤斧回防,不料这莽汉竟不顾自己被画戟伤及,依然对着项羽就是一斧——这可是个两败俱伤的招,不过张火好稍占便宜——大不了被画戟勾破肚皮,倘若自己的斧头斫中了项羽,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功劳。能够获得这样的功劳,是每个骑士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哪怕为之赔上自己的性命,也是值得的。 项羽暗骂一声,回戟护住自己。堂堂西楚霸王,岂能与这无名小辈同归于尽?即便自己斩杀了他,也不过是杀了汉军一卒,而倘若自己有一个闪失,那可堕了千古英名。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项羽回头一看,见无数面楚军旗帜迎风飞舞,漫山遍野而来的楚军正从两翼快速包抄过来,想要将拦截楚军车辆的彭越所部包围。 彭越大惊,知道自己今天贪吃诱饵,而成了人家线上的大鱼。 “撤!”彭越不得已,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再不退,一个都甭想跑,全给项羽生生地活煮了。 张火还想阻挡住项羽片刻,让彭越等人有充裕的时间撤退,但项羽见己方士气高涨,精神顿时倍长,暴喝一声:“挡我者死!” 这一声怒喝,骇得汉军人人自危,慌不择路地逃窜。彭越带头跑在前面,嘿嘿,打不过就跑是咱的强项,没什么大不了的,丢人?总比丢了性命好吧?真是丢人不要紧,只要命长存。把小命保住了,就有重头再来的机会,脑袋搬家了,别人再怎么夸赞你英雄豪杰什么的,也无济于事。 张火硬接了项羽一戟,只痛得手臂发麻,眼见楚军如同蚂蚁一样附了过来,他倒也知趣,拨马追彭越去了。 刚跑没几步,又听得前面喊杀声大起。彭越只觉得寒意侵袭全身,尽管此刻已经嗅到了暑日的气息。难道,中了项羽的反包围? “走!”彭越不敢强突,只得拨马向右翼冲去。 “梁王,大事不好,前方已经被楚军用车辆挡住,我军恐怕很难向前了。”一名军卒急报道。 “什么?”彭越这下只觉得天旋地转,亏大了这回,没吃到肉,反被人吃了。 “走,车辆毕竟不是刀枪,将车辆搬运开来,闪出道来,张火带自己所部断后。”彭越下令道。 后面可是明晃晃的大刀长枪,还不时蹿来几支暗箭,那才是夺人性命的东西,至于面前的车辆,不过是阻拦自己前进的绊脚石,还不至于直接要了人的命。让张火这小子再抵挡一阵,给自己腾出时间来。 项羽见状,大笑一声,从背后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矢来,命人绑上准备好的沾满桐油的布团,再将布团点燃,对准彭越面前的车辆,“飕”地一箭,长箭带着团火直扑向车群。 车上的硫磺等物触及火箭,顿时升腾起几丈高的火焰来,几百辆车顿时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火墙,将彭越等人彻底地阻挡住了。 “前有火海,后有追兵,真乃天亡我也。”彭越面露苦色,仰天长叹道。 “梁王不要担心,张火定保梁王杀出重围。”张火一提手中的开山大斧,指着背后重重楚军道,“张火在前,梁王在后,可保梁王杀出。” 彭越顿了顿,几乎是吼叫道:“众将士,前后皆是死路,唯有奋勇与楚军一战,或有生还之机,可愿随寡人一试?” “愿随梁王,杀出重围。”彭越的部下也不是怂包孬种,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一个个都露出不怕死的表情来。 “好,张火领军在前冲杀,寡人随后压阵,冲。”彭越一拍座下青骢宝马,道。 张火斧头一扬,叫道:“随我来。” 言毕,火一样的战马与火一样的张火以疾雷之势,向逐渐增厚的楚军冲去。 “又是这个张火?”项羽不禁恼怒道,“这小子三番两次地坏我好事,等待会儿拿住这小子,孤要亲手活剐了他。” “待末将为霸王擒此贼。”项羽身边的段凯恒一直没有多少表现的机会,这时听霸王如此一说,便跃马而出,挺枪直取张火。(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彭越之死 “楚军骑将段凯恒,前来领教。” 张火也不答话,双斥手着的开山大斧照准段凯恒就猛劈过来,段凯恒先前见这家伙竟能生接霸王一招,知道他的力气不小,因此也不去强接,急忙催转马头,躲避开去,又将长枪撩起,顺势扎向张火。张火见势不妙,左手弃了开山斧,一探身,抓住段凯恒的枪。 段凯恒一惊,赶忙用力去扯长枪,却不料用尽全身的气力,竟拿单手握枪的张火毫无办法。张火“哈哈”一笑,手一送,段凯恒差点掉下马去,虽然稳住了身子,但狼狈之状已让不好汉军笑出声来。 耻辱!奇耻大辱!段凯恒牙齿一咬,怒喝道:“小子休要张狂,且吃我这一枪。” “段凯恒,退下!”项羽看了片刻,就知道段凯恒远不是张火的对手,加上张火这小子三番两次地搅自己的局,非要亲手生擒了他不可。 项羽策马奔向张火,一个乌龙出海,画戟像游动的灵蛇一般噬向张火。张火刚才已经吃了项羽一亏,现在见项羽挟雷霆万钧之势而来,情知不妙,只得虚晃一斧,拨马往另一端跑去。 “休走!”项羽暴喝一声,乌骓马随人心而动,疾风一般追了过去。 张火突然勒住战马,与此同时,兀地一斧从上至下劈至,而乌骓的脚力,已经是收不住了。 “霸王小心!”远远地在观敌嘹阵的项飞见情况不对劲,慌忙叫道。 项羽也知道不妙,而且乌骓的速度极为惊人,即便是想收住脚也不大可能了。项羽干脆一纵乌骓,同时画戟挥扬,将开山斧硬是格开,并顺着斧头飞出去的轨迹,将画戟刺向张火肋部。 张火急忙闪身相避,但还是被画戟的月牙儿勾破甲衣,里面渗出殷殷血迹来。 见偷袭成,张火只得硬着头皮去接战。本来与张火痛痛快快地较量一场是件畅快的事情,但此可拖延一分就会让彭越多一分的生机,为了擒杀寒初三大名将之一的彭越,更为了彻底清楚自己后方的隐患,项羽使出浑身解数,画戟舞成一团梨花,将张火罩在其中。 张火还想顽抗,项羽一声长啸,戟身已经抽在张火背部,直打得他哇地叫出声来,伏在马背上,脸色惨白,竟吐出一口鲜血来。 后面众军士一拥而上,将张火擒下马来。项羽来不及去管他,扭头一看,彭越正带着他的忠心部属拼命撕杀着,妄图冲开最后一道关卡,从而逃出生天。而一些见大势已去的汉军,则乖乖地扔掉兵器,跪到一边请降去了。 彭越也回头看见项羽穷追上来,自思大概劫数难逃,想自己成于游击又复败于游击,中了项羽的诱敌之计,恐怕也是命里注定的。自己由一个区区流民,竟一跃而为南面称孤的诸侯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梁王!”彭越的部下见彭越抽出自己的配剑,仿佛知道了他要干什么,都不由叫出声来。 “莫要慌张,”彭越安慰着自己的部下,同时称道,“请霸王过来答话!” 消灭清汉军顽抗之人,楚军也向彭越所在地绕围了过来。 项羽见彭越有话要说,心想自己也不能丢了面子,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于是催马上前,笑道:“彭越小儿,我听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今天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好的主张。” “霸王所恨者,彭越一人而已,与彭越麾下将士无关,倘彭越自愿献出首级,望霸王饶恕彭越所带之众将士。”彭越慨然而道。 “梁王,我等愿随梁王而去,岂愿独生?”众人泣不成声。 项羽白了那群哭哭啼啼的人,不由恼怒道:“大丈夫兵败,有死而已,何故效女子一般?” 彭越也回头怒斥道:“诸位都是跟随彭越多年的好兄弟,今日误进死地,料不得脱身,彭越起自泽中,不想却南面称孤,风光已极,死又何憾?诸位家中各有妻小,如归降霸王,或可得安其家室,彭越为王者,岂可复降于一王?” “有种!”项羽也敬佩地朝彭越竖起了大拇指,“不甘于人下,不知梁王何故屈膝于刘季那小儿,这不也是一王降于一王乎?” “那自然不同,彭越梁王封号乃汉王所赐,非霸王所赏。”彭越傲然道。 项羽不由得想起了这样一句话:项羽妒贤嫉能,有功者害之,贤者疑之,战胜而不予人功,得地而不予人利。这是王陵与高起在刘邦得了天下后的一次party上说的,虽然是拍刘邦的马屁,但现在依彭越所说,似乎还有些道理。收买人心嘛,怎么能小家子气? 不过彭越死心已下,恐怕绝难挽回,只是他手下尚且有数万之众囤于昌邑,若能一并收下,那对自己的实力扩充,可是件不小的帮助。 “梁王抱必死之心,而不愿归降于孤,令人钦佩,你麾下众将士,孤当视为亲兵,非但这两千余众,你那昌邑尚有数万之兵甲,孤当一视同仁。”项羽冲着彭越拱拱手,说道。 彭越一听,我靠,这两千人不得已投降了你项羽,小子胃口倒不小,竟然还打上昌邑数万人马的主意?唉,自己身死此地,天下之事再于己无关,算送有个顺水人情吧,但求他善待家小。 “昌邑之军尚有四万,彭越自然可以令他们归降,不过希望霸王善待彭越妻小,彭越死而无憾。”彭越咬咬牙,说道。 “自古大丈夫不欺孤儿寡母,昔日刘季妻父被孤囚于军中,何尝伤害?”项羽见计划得逞,也满心欢喜,答应下来。 照顾几个人,于得到四万大军相比,嘿嘿,实在不值一提。 “好,霸王英雄,自然不会食言,彭凯何在?”彭越苍凉地一笑,唤起了自己的族弟。 彭凯已经是泪流满面,听彭越唤自己,忙应道:“凯在此。” “我死之后,你可亲往昌邑,命众军归降霸王,不得有误。”彭越斩钉截铁地道。 “梁王,我们尚有两千余人,或许可以保你突出重围?”彭凯犹自不甘心地道。 “少说废话,军令如山,务必执行。”彭越一脚将彭凯踹翻在地,同时抽出肋下宝剑,往自己左肩上一搭。 ……………………………………………… 昨天醉酒,今日三更,弥补一下,希望弟兄们多多原谅。(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死心塌地 对于彭越的死,项羽或多或少有些惋惜,这个游击战术的鼻祖,就这样挂了实在可惜。但对于能够收获四万多的降军,项羽则是欣喜近于狂了。在冷兵器时代,兵员的多少,对战局的胜败可是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的。 当初在江东的时候,项羽还想凭借着自己后世的经验,“发明”一些枪支火炮之类的兵器来,用火器来对付刘邦以及北方的匈奴,还还不是绰绰有余?但是在这样的年代和环境下,想制造出枪炮来,谈何容易?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和时间?再将一支部队配备齐全,那又要花多少时间?刘邦又不是呆子,会给自己那么多的时间用来发展吗?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冷兵器时代的规律发展下去,违背历史规律是要吃大亏的,至于以后有了闲暇工夫,再将火器研究出来对付北方的匈奴,倒是可以一试的。 彭凯等人还在伏尸恸哭,忽然,一名汉军什长腾地站了起来,操起长戈,近似于吼叫道:“诸位兄弟,为梁王报仇哇,跟他们拼了。” “住手!”彭凯霍地站立着,伸出大手,拦住冲动的楚军,转而面向项羽,问道,“不知霸王能否厚葬我们梁王?” “彭越生为梁王,当以王侯之礼安葬,其家小享王侯之遇。”项羽不动声色地道。 厚葬个死人,不过是给活人看而已,至于厚待彭越家小,是先前就答应好的,自然不能反悔,原本项羽还想封彭越的儿子为梁王,但又转念一想,若真让彭越之子袭王爵,那么这四万多人还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吗?所以干脆让他享受王侯的待遇,却没有王侯的权力,这样一来,既安定了军心,又不失心于彭越。 “如此说来,我等愿降。”彭凯扔掉手中的兵器,跪拜道。 周围汉军犹豫了片刻,也都效仿彭凯,将手中的矛戈扔到地上,跪了下来,称道:“我等愿降霸王。” “都起来吧,”项羽做了个手势,又扭头望了望被捆得如同粽子一样的张火,问道,“张火,你可愿降于孤?” 张火被捆到项羽马前,见众军士都投降了,自己也不愿做傻子,赶紧跪拜道:“小人愿降。” “好,从今天起,张火即为孤帐前执戟郎中。”项羽笑着命令道。 张火顿了一顿,忙谢道:“谢霸王信任。” 这个执戟郎中官职虽然不大,但是却很重要,相当于警卫员的样子,若不是信得过的人,哪个会安排他做自己的执戟郎中?张火见项羽如此器重与信任,自然感激泣零。 项羽抬头见汉军之中,尚有不少人神色各异,知道其中必有些人还持疑虑态度,于是朗声道:“骑将彭凯听令。” 彭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拜道:“末将在。” “着你于这两千人中,挑选出精悍之卒八百人,今天为孤守夜。”项羽轻描淡写地说道。 “霸王,此事万万不可。”项飞一听项羽这么说,慌忙劝道。 刚刚招降的彭越余部,谁敢保证个个都是真心归降?霸王却令这些人为自己守夜,倘若其中几个想图谋不轨,那么霸王岂不是身陷危险之境地?霸王虽然神勇无敌,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些人若是偷偷下手,霸王岂会毫发无伤?霸王身系国家安危,怎么能身至险地? 彭凯也是一惊,忙回道:“某等初降,霸王能厚待某等,已是感激不尽,岂敢谋图亲卫之职?” “随孤之八百亲卫,夜夜守护,甚是辛苦,从此之后,可以安心休息,今夜就麻烦彭凯将军率众为孤守夜,原先亲卫,夜中可以痛快畅饮,不过切记,万不可扰民生事,违令者斩!”项羽大声地命道。 项飞还想在劝几句,见项羽神色自若,立刻就知道了霸王的意思,也不再多说什么。 ※※※ 是夜,守卫项羽的卫队全部换成了彭越所部,项羽晚上先看了会儿书,又跟张火聊了片刻,知道了张火原来是匈奴人,心想,若是将来于匈奴开战,有个熟悉匈奴景况的人在,也不至于对敌人一无所知。 “草原之人,善于骑射,居无定所,来去如风。”张火道。 的确,北方的游牧民族的特点就是居无定所,来去如风。这也是中原人最难对付他们的地方。不过能否消灭强大的敌人,依靠的还是自己的实力,等天下安定下来,一定勤加操练骑兵,提前几十年将匈奴人赶走。 月过半天,项羽解衣而睡,命张火与项胜执戟于外守护,而彭凯所率八百精锐于外围看护。彭凯手中握着长矛,心中却是汹涌澎湃,命劲敌的部下为自己守夜,这说明了霸王并没有把自己这些降军当作外人,而是格外地信任。传言说霸王喜欢坑上降卒,今日才知传言是虚。这个霸王,真是胸襟开阔的一代雄主。 项羽呼呼大睡,一直睡到天蒙蒙亮,才披衣而起,见项胜与张火两人依旧精神抖擞地站立在门外,而彭凯所率的八百精卒也一丝不苟地巡逻着,守护着项羽所住的屋子。 “霸王。”项胜与张火见项羽出来,忙施礼道。 “免礼,”项羽一摆手,问道,“一夜无事?” “回霸王,一夜无事。”张火高声回道。 呵呵,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项羽淡然一笑,知道彭凯、张火等降军经过这一个不眠之夜,已是死心塌地地跟随自己了。那么照此情形发展下去,昌邑那四万大军一旦归为己有,则中原的局势就立刻换了一副新面孔,自己就可以从昌邑下定陶,复进广武,扣函谷关而攻刘季了。 项羽正在盘算着未来的计划,却听一阵急步声,一名军士快步走了进来,见了项羽跪道:“启禀霸王,城中出事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严明军纪 城中出事了?能出什么事?降军闹事还是汉军来袭?寿春城中主持大局的是上将军项飞,可不是自己,怎么有事倒先向自己禀报了?项羽带着一肚子的疑惑问道:“何事?” “一名亲兵,昨天晚上醉酒后抢了一户人家的女儿。”那名军士看了看项羽的脸色,这才大胆地说道。 “什么?竟有这等事?”项羽一肚子的好心情全被这贪杯的家伙给搅了。 “那名女子倒也刚烈,投河死了,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军士还在那里继续道。 项羽怒不可遏,两只眼睛中迅速聚集起层层血丝,张口吼道:“走,带我去见那个混蛋。” “项飞将军已经将其拿获,正放在府中,那户人家也在。”军士忙道。 “去府衙。”项羽不容分说,拔腿就出了门,往府衙方向跑去。 张火与项胜也紧随其后,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霸王,寸步不离。 这还了得,光天化日之下,哦不,是黑灯瞎火之下竟强抢良家妇女,项羽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强盗般的官军,想不到这个“强盗”竟是出自自己的亲卫部队,真是颜面尽失。 现在想来,难怪项飞只抓住了人而不去处置,只因为犯事的人是自己的亲兵,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护卫,就算没有大的功劳,也应该有些苦劳吧?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面。项飞若是真斩了项羽的亲卫,难保跟项羽亲近的人会在背后说自己闲话,到时候可有引火烧身了。 项羽一行来到府衙,里面正乱糟糟的,几名侍卫将犯事的家伙捆绑起来,押在一个院子中。项飞见项羽来了,慌忙上前道:“霸王,项飞今晨亲自巡视,途中听闻一户人家哭声颇大,便一问究竟,不料竟是此人,强抢民女,以至践踏民命。” “霸王,小人知道错了,望霸王饶小人一命啊。”犯事的军士一见到项羽,连滚带爬地向项羽这边而来,边滚边讨饶道。 “饶你一命?”项羽冷冷地道,“那人家女儿之命,你为何不去饶得?” “霸王,小人那是一时酒醉,不料竟铸就大错,并非出自本心,望霸王念在小人跟随霸王五年的份上,容小人带罪立功。”那军士眼泪鼻涕流淌了一脸,一副可怜至极的样子。 “上将军,依军法,此人该如何处置?”项羽将皮球又踢给了项飞。 “这个,依照军法,应将此人斩首示众,以警他人。”项飞犹豫片刻,还是照实说道。 项羽舒了一口气,道:“那还等什么?推出去斩了。” “霸王,霸王,小人跟随霸王多年,战场上九死一生,霸王饶命啊。”犯事的军士一听,慌忙大叫起来。 “孤知道你跟随孤征战多年,但是你也应该知道,军法如山,岂可为一人而废弃?昨日孤已告之你等,切不可扰民生事,不料你竟视孤之军令如无物,今日不杀你,孤何以治军?若人有大功而可违抗军法,那军中岂不乱套?没有规矩怎成方圆?”项羽不容迟疑地说道,同时一挥手,命人上来执行命令。 “霸王,可否念在旧情份上网开一面?”项飞倒劝说起来。 “上将军也知军中无戏言,若军法不严,军纪涣散,他日遭遇强敌,如何令行禁止,如何调度指挥?”项羽连连摇头道。 “霸王治军严明,末将自愧不如。”项飞拜服道。 “你安心地去,你是家小,孤会让人安顿好。”项羽又转过去对即将被拖出去处斩的军士说道。 “谢霸王。”那犯事者也知道今日是难逃一死了,家小被照顾好,也是霸王格外开恩了。 两名行刑人员将犯事者拖了出去,找了个冷清的地方,喀嚓一刀,将人头剁下,放到一只盘子中,用一块黑布遮掩住,送到里面去让霸王验明正身。 项羽没有去揭开那块黑布,而是对项飞说道:“上将军,带孤去死者家属处,将人头也带上。” 项飞知道霸王意图,也不说话,将项羽引进死者家属所在的院落中。 项羽进入院中时,嚎啕大哭声已经降低了几级,变成低低的抽噎声。几名布衣见了项羽进来,料想是来了个能解决问题的大官,连忙都爬了起来,盯着项羽看着。 “此是西楚霸王,你等还不参拜?”项飞高声道。 “这就是霸王?”死者家属中有人惊呼出声来,他们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魁梧的汉子竟是大名鼎鼎的西楚霸王项羽?传说中能够将千斤重鼎举起的天神一般的西楚霸王? “孤治下不严,致使军士行凶,孤已命人将犯事者斩首示众。”项羽怀着歉意说道。 端着盘子的军士闻言走上前来,另一名军士将黑布猛地揭去,只见血迹污污的盘子上盛有一个人头,此人脸色已是蜡白,但已然是身首异处了。 死者家属停住哭泣,举头一看昨天晚上凶神恶煞般的军士,现在已经紧闭双眼,永远地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该死的混蛋,昨天的嚣张跋扈呢?化成今日的魂断寿春。 “孤知道死者不能复生,故孤将此犯事之人一年军饷馈于你等。”项羽继续道。 “谢霸王厚恩。”死者家属呼啦一下子全部拜倒,齐声呼道。 项羽提高声音道:“传令下去,将此首级悬于营前,命众军知之,凡扰民生事者,无论何等尊贵,战功何等之巨,即便是孤之族人,也定斩不饶。” “霸王此举,乃明主所为,末将贺喜霸王。”项飞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知道霸王这么一来,有两点好处,一是可以借此犯事者的人头整顿军纪,二是厚待死者家属,使天下之民知道,霸王才是仁慈之主。 “走,回厅中议事。”项羽处理完了这事,招呼项飞去开会。毕竟应对当前局势,是关系到自己一方生死存亡的大事,可马虎不得,严明军纪,也是为了击败刘季,问鼎中原。(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昌邑招降 议事厅中,项羽坐上首,项飞坐于下首,其余众人立于厅中。 “诸位将军,近日扫平彭越,我西楚后方无忧矣,而昌邑若得,则进可取定陶广武以图关中,退可守寿春金陵以王江东,孤所忧者,齐地韩信与关中刘季耳,今孤欲回师彭城以战韩信,上将军守寿春以防刘季,诸位意下如何?”项羽环顾了一下四周众人,问道。 “霸王,末将不才,蒙霸王器重,今愿亲往昌邑,招降昌邑四万大军。”彭凯一拱手,朗声道。 项羽刚想答应,却见厅中众将均面露疑色,知道众将还不十分相信彭凯,认为他一旦回到昌邑就会凭借四万大军为彭越报仇,这样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只是大凡明君用人,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岂可顾前瞻后,畏首畏尾? “哈哈,彭凯将军此去,必定能够招降昌邑之军,其功不小,既然将军愿意亲往昌邑,孤准将军带上亲兵三百前往。”项羽毅然决定赌上一把,以区区昌邑之军来赌自己的宽阔胸襟。 “谢霸王!彭凯定在三日后午时将消息带来寿春。”彭凯感激地朝项羽微微颔首。 彭凯刚刚一走,就有人将疑虑说了出来:“霸王,彭凯乃彭越心腹,今彭越因霸王而死,彭凯岂不怀恨在心?今日一去昌邑,恐再难回头,倘其引刘季之军而来,我军势必陷入两面受敌之境地,还望霸王三思。” “你等所担心的,也有道理,但孤相信彭凯乃世之豪杰,绝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来,他已然降孤,必不会再叛,你等不见昨夜彭凯所率之八百精卒,可曾加害于孤?”项羽摆摆手,笑道。 “但愿如霸王所料,”项飞开口说道,“霸王,若昌邑一下,末将愿领兵前往昌邑,一则可图取定陶,二来可将防区前移,纵然刘季击败英布,挟关中大军而来,末将可保三五月内不能危及霸王彭城所驻之军。” “若如此甚好,有上将军亲自前往昌邑,再合适不过。”项羽也满意地点点头。 ※※※ 三天之后,寿春城内议事厅前院中。 楚将围成一圈,立于院中,项羽则高坐厅内,闭目养神,等待彭凯的消息。 “哎,你说这个彭凯,会不会变卦?”有人悄悄问着旁边的人。 “依我看,很有可能,你看彭凯一回到昌邑,立刻可以挟持刘季封自己为梁王,以对付我军,区区一个骑将与高高在上的梁王相比,你觉得哪个诱惑力更大?”另一个人立即回道。 “张将军所言有理,那晚彭凯为霸王守夜,必是畏惧霸王神勇而不敢下手,或者害怕自己难以脱身,才故做忠顺,今日回到昌邑,如虎归山林,龙潜江海,岂有再投罗网之理?”又有一人参与讨论之中。 “可不,现在快到午时了,可彭凯一点消息都没有,一定是这小子变卦了。”张将军叫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将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项羽闷在厅中,心中也闪过一丝焦虑:彭凯这混蛋,不会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吧,若真是这样,下次活捉了他,一定给他点颜色瞧瞧。 正着急间,忽然有人来报:“彭凯率军驻扎城外,只身一人前来,等候霸王召见。” 项羽一跃而起,出了厅门,笑对诸将道:“彭凯终不负孤,你等休要议论。” “霸王知人,我等不如。”众人连忙拜服。 项羽暗称幸运,忙命彭凯进来候命。 彭凯三步并两步地快步而入,见了项羽,翻身就拜,道:“霸王,末将率昌邑军四万,前来复命。” “彭凯将军,一路辛苦。”项羽长长出了口气,扶起彭凯,大笑道,“此刻昌邑何人守卫?” “回霸王,”彭凯站了起身,拱手道,“末将已命人驻守昌邑,只待霸王差人前往交接。” “恩,彭将军,从今往后,你就跟随孤左右,”项羽吩咐道,“上将军,你可速速出城,接管昌邑四万大军,明日开拔奔赴昌邑。” “回霸王,末将守昌邑,无需如此之多兵马,霸王可将昌邑军中骑兵带走,与韩信决战,余着留于寿春,以拱卫后方。”项飞连忙道。 “上将军要分兵守寿春、昌邑,岂可缺兵少将?”项羽不解道。 “末将守昌邑,所率五万军足矣,余者亦有五万,可守寿春,两地成犄角之势,刘季若来进犯,末将当深沟高垒,坚壁不出,汉军久不得战,其心必怠,届时一举可破之。”项飞眨巴着眼睛分析道。 项羽心中顿时一亮,彭凯虽降,彭越麾下四万大军中未必个个真心肯降,而将其马军抽调去彭城,步军抽调至寿春,即便有人想图谋不轨,也无法集结足够的兵力来行反叛之事,只是这事还不能让彭凯看出名堂,免得误以为是怀疑他的忠诚。 “若如此,便依上将军所言,孤率马军两万回师彭城,决战韩信,”项羽紧皱着眉头,忽而问道,“对了,近来可曾有韩信的消息?” “回霸王,今日刚有斥候回报说,在潍水附近发现大批汉军踪迹,但不知是否是韩信所部。”项飞连忙回道。 “潍水?这个地名怎么这么熟悉?”项羽仿佛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字,不由问道。 “霸王,您忘了?韩信当年就是在潍水一带决水斩杀我军大将龙且的。”项飞连忙提醒道,虽然是自己一方失利的战例,但还是不得不佩服韩信在这一战中所展现出来的过人机智。 “想起来了,龙且,龙且?”项羽陷入沉思当中。 虽然没有见过这位龙且兄弟的面,但依照自己头脑中的历史史实,项羽依稀记得,龙且是楚军中有名的悍将,武艺超群,只可惜轻敌妄进,中了韩信的诡计。也罢,龙且兄弟,就让我在潍水这地方为你报仇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夹河对陈 下周强推,兄弟们多多支持啊。 …………………………………………………… 春雷第一次奏响在彭城的天空中,随即而来的是漫天的风雨,刚刚长满绿叶的大树在旷野中狂舞,似乎为到来的纯日而欢欣若狂。一道雪亮的闪电划破寂静且黑暗的长空,留给天地之见一连串的震撼。 历史随着项羽的重生而改变,那么几千年后的世界会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呢?项羽闲来无事,倒陷入这样的沉思当中,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仿佛这是个奇怪的无可探寻其根底的洞穴,而自己却在努力地想去触摸它的底部——无聊和烦恼随之而来。 最终,现实还是将沉思打破,一名军士来报,说是潍水一带的汉军,正是韩信所部。 项羽顿时从无底洞的思考中脱离出来,精神也为之一振,忙命道:“去,召集诸将来中军议事。” 片刻之后,众将都赶到中军帐中,项羽已经将地图挂在一边,点将之后,用一支箭做起了教棍,指着地图上的潍水一带,恨恨地道:“两年之前,就是在此地,韩信与龙且将军夹水对阵,致使龙将军以身殉国,今日韩信再度屯兵潍水,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要再破我军于此地,诸位可有破敌良策?” “当年韩信之所以能够击败龙且将军,实是龙且将军太过轻敌,今霸王集重兵与韩信对阵,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驱轻骑直冲韩信大营,步军从两侧包抄,合围韩信。”季布思索片刻,说出了自己的主张。 “我军未能渡过潍水,轻骑如何得出?据斥候所报,韩信大军屯扎于潍水岸边,就是要拦截我军于潍水,使我军骑兵不得展开冲击。”钟离昧一语就道破季布主张中的弊病。 “汉军陈于西岸,摆出一副不让我军渡水的架势,其中或许有诈,霸王不可不防。”亚父范增仔细看着地图,沉吟良久,方才说道。 “亚父之意,莫非此处为韩信疑兵,实欲牵制我军?”项羽问道。 “不无可能,韩信或许利用霸王欲在潍水为龙且报仇之心,使一军虚设营仗于西岸,使我军屯于东岸而不能前,老臣恐韩信另有诡计,或许欲趁我军奔赴潍水之机偷袭彭城,断我军后路。”老范皱着眉头,将最大的不安说了出来。 项羽踱了几步,道:“亚父所言,颇有道理,然汉军只有此处,若我军畏而不去,势必为天下所笑,倘若韩信抄袭我军后路,亚父于彭城与孤夹击韩信,其计必破。” “霸王是要老臣守彭城?”老范问道。 “不错,孤自引军八万奔赴潍水,亚父将兵五万守彭城,若韩信袭取彭城,孤即刻回师救援,若韩信断孤后路,则亚父可出师解孤之围,两处互相依持,韩信能奈其何?” ※※※ 潍水西岸,汉军大营。 韩信稳坐中军大帐,也在点将排兵。汉军近来连折几阵,士气未免有些低落,营中众将也是各怀心思,只有韩信依然谈笑自若,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主帅若是惊慌失措,那么战场之上,就绝无胜机了。 “广武君,可有项羽移兵潍水东岸的消息?”韩信微笑着问着身旁站立着的李左车。 自从拿下赵国擒杀陈余之后,韩信就得到了李左车这样的谋略之士。据说李左车乃是赵国名将李牧之后,韩信带兵下井陉口,李左车就向赵王提出了一条可破韩信的计谋,只可惜当时赵国主政的大将陈余却是个纸上谈兵的书呆子,没有听从李左车的意见,想和韩信面对面地来个君子决战,结果被韩信背水一战而擒杀。为天下人笑。生擒李左车之后,韩信即刻拜他为师,向他问计,老李也不含糊,留下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的千古名言。结果在老李的劝告下,韩信传檄而定燕、齐诸地。现在韩信在军中,也常常问计于老李。 “据细作所报,项羽大军已经出了彭城,正往潍水东岸而来,看样子似乎有七、八万大军的样子,来势汹汹呵。”李左车将到手的情报做了一下汇总,向韩信汇报道。 “潍水虽不似大江天险,但一时却也难以急攻,我大军驻扎此地,项羽必不敢轻进,只待时机成熟,即可抄袭沛县,断其归路,若沛县一下,项羽便成网中之鱼,瓮中之鳖,能不为我过擒?”韩信俊瘦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灿烂的微笑。 汉营的将士们见多了韩信这样微笑,当年在偷袭陈仓时他是这样微笑的,在井陉口背水布阵时他是这样微笑的,在潍水对阵龙且的时候他还是这样微笑的,久而久之,在汉营诸将的印象中,这样的微笑,从某个层面上讲,似乎就意味着胜利的曙光已然来到。 “齐王,据斥候所传报,彭越已被项羽击杀,而昌邑之军也已归降西楚,汉王若不能及时出兵关中,徇广武,夺昌邑,则项羽便可一心一意地与我军决战,此于我军极为不利,望齐王使人催促汉王,早地东进,以解我军之困。”李左车考虑得比较多,面露沉色地说道。 “不错,前些时候汉王使者说,汉王正与英布激战于武关,算日子应该拿下武关了,只是不知为何至今仍未出师,汉王不出兵,于齐地倒也无甚关系,项羽挥军而来潍水,已是孤军深入,犯了兵家大忌,只需众将依计而行,定能擒获项羽,成就万世之功。”韩信依然信心满满。 “请齐王示下。”营帐之中诸多汉将齐声喝道。 “曹参何在?”韩信拔出第一支令箭。 “末将在。”曹参赶紧出列,拱手过头道。 作为韩信麾下第一大将,曹参总是接受最艰巨的任务。 “命你率军一万守住潍水西岸大营,多虚设疑兵,张大声势,却不可与项羽交战。”韩信吩咐道。 “恩?”曹参怀疑自己听错了,以往哪一次不是让自己冲锋陷阵,这回可好,却关上大门睡大觉,难道是韩信命令下达错了,曹参赶紧问道,“齐王,是否令末将不与项羽交战?” “不错,不与项羽交战,只为牵制住楚军,而我则亲率大军从两翼而出,抄袭沛县,则项羽可擒矣,将军之功,亦不在小,不过切要提防项羽硬闯潍水。”韩信微笑着解释道。 “诺!”曹参一听解释,立即明白过来,欣欣然接过令箭。 “其余诸将随寡人一道,统领轻骑,奔袭沛县,全歼项羽。”韩信站了起来,高声道。 “奔袭沛县,全歼项羽!”营中众将均高呼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悬羊击鼓 天色已近黄昏,残阳尚印在潍水之中,一阵微风吹来,倒影被击碎成无数片,散烁在阴绿的江水之中,显得格外璀璨红艳,又似燃烧尽的薪堆散发出星星火光,稍纵即逝。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项羽面对着茫茫的潍水,不由得感慨起来。 “现在这已经是韩信的夕阳了。”跟在一旁的钟离昧应声道。 项羽哈哈一笑,马鞭指着对岸的汉营,说道,“汉军虽众如蚁、虫,韩信纵智比孙、吴,然竟与孤为敌,恐其不能长久,只可惜如此人才,竟不能为我所用,甚是可惜。” 的确,如果能够将韩信收服,那么用他去对付北方的匈奴人,以及南越的赵陀,那自己就可以省心地去享受天下至尊的荣华富贵了。来到这儿之后,除了虞家mm,就再也没和别的mm温存过,实在是一大损失。 “韩信孤傲,其实不为刘季所喜,末将当年也曾劝韩信忠心以事霸王,可惜他恃才傲物,不肯久居人下,今日霸王重兵相待,韩信必败。”钟离昧咳嗽一声,笑道。 “但愿早日结束战事,”项羽想了想,说道,“对了,粮草可曾运到?” “回霸王,季布将军亲自押送粮草,已经交割完毕,算来可供我军半月之用,余者亚父将陆续派人运往此地。”钟离昧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粮草事关重大,关系全军命脉,还需要钟离将军你亲自过问,务必小心谨慎,不可出一点差错。”项羽忙道。 自古都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见粮草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性,《三国演义》中袁绍七十万大军就是因为乌巢粮草被曹操焚毁,才于官渡一败涂地,从此一蹶不振,将北方拱手相让。 “诺!”钟离昧也深知这一点,因此面色凝重地应道。 “只是汉军重兵屯于潍水之西,如何能安然而渡潍水,钟离将军可有良策?”项羽问道。 “末将愚钝,惭愧之至。”钟离昧一脸的愧色,拱手回道。 项羽哈哈一笑,道:“走,回营,去营中商议。” 两人策马准备回大营,却见营中一人跑步而来,来到项羽马前,跪倒道:“霸王,晚膳已经准备就绪,请霸王回营用膳。” “哦,钟离将军,正好与孤共用晚膳,对了,钟离将军最喜欢的烤羊腿有没有准备?”项羽大笑着问道。 “回霸王,尚未准备。”来人唯唯诺诺地道。 “去,准备上好的羊腿,孤要与钟离将军边吃边议军事呢。”项羽命道。 “诺!”来人领命而回,快步往大营跑去。 “多谢霸王厚爱。”钟离昧感激得一抱拳,胸中荡起丝丝暖意。 两人边聊连走,到了中军大帐时,羊腿已经烤成,正散发出阵阵香气。 “钟离将军与孤,生死患难之交,不必拘礼,来来,尝尝军中烤羊腿的滋味如何。”项羽热情地招呼着,自己也抽出短剑来,准备大嚼一番。 羊腿?项羽头脑中顿时闪过跟羊腿有关的典故——悬羊击鼓。宋将毕再遇与金军对垒,与金人重兵相遇,不得不选择撤退。他命令兵士将数十只羊的后腿捆好绑在树上,使倒悬的羊的前腿拼命蹬踢,又在羊腿下放了几十面鼓,羊腿拼命蹬踢,鼓声隆隆不断。金军听见鼓响,以为宋军趁夜劫营,急忙集合部队,准备迎战。哪知只听见宋营战鼓隆隆,却不见一个宋兵出城。宋军连续不断地击鼓,搅得金兵整夜不得休息。 毕再遇使用这一招是为了安全撤退,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用这一招来个偷袭敌营呢? “来人啊。”项羽放下烤得金黄的羊腿,高叫道。 侍侯霸王饮食的兵士以为是羊腿烤得不好,慌忙进得中军大帐,跪倒在地,慌不迭地道:“霸王息怒,霸王息怒。” “息怒?”项羽倒纳闷了,“我发怒了吗?只是找你寻几十只羊来,没有别的什么事。” 原来霸王不是为羊腿的事发怒,兵士这才站了起来,忽有生疑惑:“不知霸王寻几十羊来有何用,如要再吃羊腿,小人命人马上去烤便是,何必将羊群赶到此处?” “让你去取,你便去取,何来如此之多废话?”项羽这回倒是发怒了。 这丫的混蛋,废话连篇,婆婆妈妈的,难道老子的军令还要向你解释不成? “小人立即去办,小人立即去办。”那兵士这才慌得连声说道,赶紧退出了大帐,以免霸王一时怒起,命人将他一刀两断。 “不知霸王要这许多羊来有何用处。”停住啃羊腿的钟离昧也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孤自有妙用,”项羽诡秘地一笑,“钟离将军用罢晚膳,可于三个时辰之后点起兵马船只,随孤渡潍水而西击,直捣汉军大营,必能大破汉军,生擒韩信小儿。” “诺!”钟离昧并不罗嗦,作为老资格的军人,他当然明白,服从是军人的天职。 草草用完晚膳,项羽即刻命人将这几十只羊倒悬绑在木桩上,再于羊前摆放上几十面大鼓,那些倒悬着的羊们觉得难受异常,羊腿拼命地蹬踢着——鼓声隆隆不断地从楚营中响起,隆隆地直传到潍水西边的汉营之中。 “报!”一名汉军士卒慌忙跑进汉军大营中禀道,“曹将军,楚营中战鼓声四起,似乎要强渡潍水,来偷袭我营。” “什么?”曹参大惊,慌忙道,“速速点起兵马,准备迎战。” 齐王韩信临出发前再三叮嘱,务必要盯防项羽,不可让他强行渡过潍水,否则的话,即便袭取了沛县,仍不能围困住项羽,反而使沛县汉军处于两面夹击的不利处境。 曹参披挂上马,汉兵弓弩手严阵以待,不料等了半天,潍水对岸的战鼓犹自响个不停,而夜色茫茫中,却没等来一艘楚船,没有一个楚军士卒。潍水依旧无声无息地流淌着,似乎在嘲笑曹参的惊慌失措。 “难道,是项羽玩的疲军之计?”曹参疑惑地自言自语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虚虚实实 “他娘的项羽,这狗日的竟然想出这个馊主意,想用这招来疲惫我军,实在可恶,老子可不上你的当。”曹参忍不住喷出脏话来。 “可是将军,”一名副将劝道,“万一项羽真的杀过来了,我军岂不是毫无准备?” 曹参眼珠子一转,点点头道:“恩,你说的有道理,命三队哨兵轮流观察,注意江面上的动静,一旦项羽率军来犯,立即敲响大鼓,鼓声一起,全军立即集合,严阵以待。” “诺。”那名副将见自己的主意被采纳,高兴地答应道。 …………………………………………………………………… 料峭春风正吹得紧,在哨塔上观望的两名哨兵不住地打着呵欠,迎面吹来的风点燃了他们的泪腺,滚滚的泪珠从眼角涌出,配合着一簇一簇的呵欠起伏闪烁着。 “他娘的,这楚军是在搞什么名堂?害得爷大半夜的还要盯着白花花的江水看,眼睛都看花了。”一个哨兵发着牢骚。 “是啊,这分明就是想拖垮咱们,偏偏曹将军还当真了,嗨,说到底还是咱当兵的苦哇。”另一名士兵接过话来,继续这牢骚。 开头说话的那名哨兵刚想接过话来,眼睛却被江面上漂泊而来的一件东西吸住了——白蒙蒙的,仿佛是战船的帆,战船上还隐约站立着几名军士——穿着楚军衣甲的军士正列队于船头。 “不好,楚军袭营。”那名哨兵慌忙叫出声来,同时拿起一边的鼓棰,拼命地敲打起来。 “咚咚咚……”示警的鼓声一声紧似一声,汉营中顿时灯火通明,人喊马嘶,兵去寻将,将去点兵,诺大的汉营中乱成一团。 曹参连衣甲都没敢脱,这会儿刚合上眼,就被这一阵鼓声吵醒,赶紧睁开眼睛,将靠在一旁的兵器拿起,挑开大帐,快步走了出去。部下早将他的战马牵来,曹参跨上战马,大声命道:“弓弩手,依托寨墙,对准江岸,楚军一到,乱箭齐射。” 弓弩手自然不敢大意,一个个凝神屏气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江岸。汉营中虽然灯光通天,却是安静异常,曹参等宿将知道,这应该就是大战之前的寂静吧,越是安静,接下来的大战就越是残酷。想到这里,曹参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如此紧张地等待了一柱香的时间,却依然不见楚军的喊杀声,也不再看到楚军的身影。 怎么回事?曹参纳闷了,赶紧命人去询问个究竟。 击鼓的那名哨兵也是慌了神,连滚带爬地来到曹参面前,头磕得像小鸡啄碎米,连声道:“小人方才的确看见一艘战船,上面还有楚军甲士,将军不信,可以派人到江边一探,便知原由。” 曹参恨恨地瞪了这名哨兵一眼,命两人赶赴江畔,去看个究竟。很快这两人就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道:“回将军,的确有一艘船,不过上面都是草人,穿着楚军衣甲的草人。” 又上当了,刚睡片刻,又被吵醒,还将整个汉军大营闹了个底朝天,曹参怒从心头起,马鞭指着还跪着的那名哨兵,厉声道:“观察不明,致使全军震动,来人啊,将此人拖下去,斩首示众。” 那名伏首拜倒的哨兵一听曹参这话,惊慌得哆嗦起来,连声喊道:“将军,将军,小人无罪,小人无罪啊,望将军饶小人一命。” 两边也在生着闷气的刀斧手不由分说,拖起这个坏了自己美梦的家伙就往外走,一点情面都不讲,拉到寨外,举起大刀,只见寒光一道,颅腔中飞溅出道道血花,一个生命瞬间飞逝。 “换两名塔哨,谨慎行事,不可大意而惊动全营。”曹参恶狠狠地命道。 接班的两名哨兵吓得胆子都破了,连忙道:“小人一定观察仔细,不惊动全军。” 曹参悻悻地下了战马,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倒头便睡。紧张了大半夜,是个人都累得不行,何况是夜夜枕戈待旦的曹参呢? 被集结起来的汉军也各回各营,继续安歇,而两名换岗的哨兵却丝毫不敢有半点松懈。 营中逐渐归于寂静,两人也无聊地聊起天来,一个说道:“我说,张二哥也实在太不小心了吧,竟然被楚军一艘破船和几只草人吓得敲起的大鼓,结果闹得全营不得安身,被曹将军一刀砍成两断。” “刘七,你以为张二是大意吗?我告诉你,换了是你我,也会慌得敲起鼓来,说不定,被砍头就是你我了,还是咱们运气好哇,本来张二那班岗是咱们俩值的,恰好是我有事,找张二他们换了一下,说到底,你小子还得谢谢我才是。”另一名哨兵半是庆幸半是得意地道。 “那可不得谢谢老陈大哥你?明日我请你喝酒。”刘七赶紧拍起了马屁。 “喝酒归喝酒,咱们可不能再上楚军的当了,咱的脑袋可不想搬家哟。”老陈打了个呵欠道。 “那是那是,”刘七忙不迭地道,正说间,忽然看到江面上有三、四艘船只扬帆而来,船上也是站着几名楚军士兵——不过都笔直地站立着不动,刘七一慌,指着那几只船对老陈道:“老陈大哥,楚军,是楚军来袭。” 老陈也慌忙睁大着眼睛仔细一看,旋即大笑起来:“刘七呵刘七,我都让你小心点了,你看那些楚军士卒,一个个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分明就是草扎的人嘛,张二的事你都忘了?随便这么一敲鼓,喀嚓一下,脑袋搬家。” “那真是草人?”刘七有点半信半疑了。 “可不是草人咋地?”老陈笑道——片刻之下,他脸上的笑容被料峭的春风给冻僵了,两只眼睛也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 “老陈大哥,你咋了?”刘七还没明白过来,推推呆在那里的老陈。 老陈被刘七这么一推,惊醒过来,慌忙扯着嗓子叫道:“不是草人,是楚军来袭;不是草人,是楚军来袭,刘七……快击鼓哇!”(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韩信踪迹 “咚咚咚——”汉营中的战鼓再次急促地响起,但这次汉营中的反应却慢了许多。不少士卒都刚刚睡下,眼睛闭上还不到一刻,就又被鼓声所吵醒,其怨愤之气可想而知——这一夜就被折腾个没休,刚躺下就要被拉起来,拉起来整队完毕发现没什么屁事,接着躺下还没睡着,催命的鼓声却又响起。不用说,这回一定又是楚人玩的扰人战术,管他呢,咱继续睡觉。 曹参也是,入梦不久,即被战鼓声再次吵醒,不过作为将领的警觉性自然要高出一般士卒许多,他一个激灵,翻身便起,操起兵器就出了营帐,边走边喊着:“传令各营,速速整装待命,不得有误。” 将领迅速地传达下去,但是各营的士兵都大半都还是躺着不动——谁经得起这样闹腾?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人的忍耐也是有限的,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耍咱,真把咱们当猴儿耍啦? 不过这一回却是楚军袭营,不是草人假扮的了。 项羽与钟离昧、季布等大将一道,带着数万大军,突破了浩瀚的潍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汉军营寨的寨门,至于两个塔哨——老陈与刘七,早被季布一人一箭给射了下来。刘七那顿感谢酒,估计要到阴曹地府起请老陈喝了。哥俩做伴,黄泉路上想来也不孤单了——这倒要谢谢季布的成全,可惜季布不会去喝他们的感谢酒。 季布这些天可被憋得难受,手痒痒的却被一汪的潍水阻拦住去路,不过霸王居然想出了用悬羊击鼓这一招,使汉军疲于应付,又用一艘破船和几个草人,将汉军众士卒麻痹,而真正的大军一出,竟没遇到多大的抵抗。季布更是杀得起性,带着本部兵马很快便冲向中军大帐。 曹参还想率众抵抗,被几名副将拖住,其中一人苦苦哀求道:“将军,楚军势大,已经攻破寨门,我军只有区区一万,而且仓促迎战,恐难以抵敌,再不撤退,实有全军覆没的可能,望将军急断。” 看着惊慌失措的麾下,看着一个个哀求着的副将,曹参不情愿却有不得不咬咬牙,无可奈何地下令道:“全军撤至临淄,待命。” 楚军也不得势不让人,占了汉营,便收兵不追。检点了一下,汉营中尚且呼呼大睡未做抵抗的竟有一千余人,他们眼睛一睁,恍惚便做了俘虏,有的人还不相信,待看到成群结队的楚军鱼贯而入的时候,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成了霸王项羽的俘虏。 且不说曹参一路狼狈,收拾残兵,到临淄才停住脚步。便是霸王项羽这边,也是经过一宿未眠,疲倦很快笼罩全身,命季布打扫战场,检点战果之后,项羽也埋头大睡起来。营帐之外,张火与项胜却是眼睛瞪得像铜铃铛一般,守护着正在高放鼾声的项羽。 ………………………………………………………………………… 天色大亮,汉军大营已经换成楚军旗帜,数千名汉军俘虏正被划分成若干小队,愿意投降的被安排到楚军中,加入编制,不愿意投降的,就地处斩——也没有一个人不愿意投降。 “霸王。”负责记录的官员见到项羽,忙起身道。 “参见霸王。”周围一圈的楚军与新楚军(愿意投降的汉兵)齐唰唰地跪倒在地,拜道。 “都起来吧。”项羽一抬手,说道,“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因为孤在此处而束手束脚。” “诺。”主事官员拱手道。 项羽看着络绎不绝的俘虏,忽然想起件事来,忙问道:“此役共获多少俘虏?” 主事官员连忙又站了起来,回道:“回霸王,共计两千四百三十八人,其中有七百六十二人负伤。” “只有两千四百三十八人?”项羽顿时感到一丝不详,忙抓住附近一个俘虏,厉声问道:“我西楚大军攻营时,营中有多少汉军士卒?” 那名兵士吓得两腿直哆嗦,生怕霸王一个不满意便将自己撕成两半,连忙颤抖着回答道:“小人,小人是曹参将军的部下,守卫这个大营的,只有曹参将军的本部兵马一万,别无其他兵将。” “什么?”这名兵士的回答似乎印证了项羽的不安,忙问道,“那你可知韩信率大军去了何处?哼,说出来,有重赏,知情不报,杀无赦斩立决,绝不姑息。” “小人实在不知,齐王率军已于昨日出了大营,究竟往什么地方去了,小人也实不知情啊,望霸王饶命。”那名兵士已然魂飞魄散,嘴唇都变成深紫色,脸色却是惨白得厉害,像张蜡纸一般。 “下去吧。”项羽一松手,那名兵士差点摔上一交,两个踉跄之后,勉强站稳。 项羽可来不及去理会他,赶紧叫道:“传令官,速去请钟离将军与季布将军前来中军大帐议事,不可有误。” 传令官愣了一愣,随即翻身上马,撒腿就向两位将军的驻地狂奔而去。 项羽也不迟疑,翻身上了乌骓,也不等别人,一打马便奔驰向中军大帐。 时间紧迫,不容许他多做停留,一个不慎重,就会落入韩信密谋已久的大包围之中,那样的话,整个楚军就面临着一场极其艰苦的恶战,弄不好还会全军覆没。这容不得项羽不重视,因此急忙让人将钟离昧与季布召唤来。 钟离昧接到传令官的急传,忙披挂整齐,打马赶到中军帐前,正迎头碰上赶来的季布,忙问道:“季将军,可知道霸王唤我等火速前来,有何要事?” 季布也是莫名其妙,一摊双手道:“布哪里知道,咱们还是别揣摩霸王意思了,进去之后不就明白了?” 两人刚跨进中军大帐,就听后面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钟离昧与季布都不由得回头一看,只见一名斥候滚下马来,三步并两步地奔到项羽跟前,奏报道:“启禀霸王,大事不好。” “何事?”项羽已经猜了个大概,但还是问道。 “韩信亲自率军袭破沛县,已经切断我军去路。”斥候急报道。 “什么?”钟离昧与季布异口同声地大惊道,“韩信袭破了沛县?” ……………………………………………………………… 开始强推,希望支持的兄弟多多帮忙小舒冲榜。强推期间保证一天三更。谢谢了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反道而行 “霸王,沛县失守,我军可就被韩信切断后路了,再过个十天半月的,粮草用尽,恐怕军心就要大乱了,还望霸王速做决定,以免遭遇全军覆没之境地。”钟离昧焦急万分,上前几步,忙对项羽说道。 粮草可是军中大事,一旦军士知晓粮尽,恐怕不要等敌人来攻,就已经自行大乱了。历史上因为粮尽而自乱的例子可不在少数,这一点项羽自然心知肚明。 “是啊霸王,沛县今已落入韩信手中,我军宜速速挥军而至沛县,击溃韩信,方能扭转颓势,转危为安。”季布也上前应和道。 项羽已经料到了韩信会来这一手,但是只可惜发觉得晚了些。当楚军巧渡潍水之时,那韩信已然瞒天过海,兜了个大圈子,绕到沛县,一鼓而下,沛县守军原本就很稀少,加上韩信从天而降,守军猝不及防,只得弃城而走,归入彭城中。 韩信从而成功地将潍水的项羽楚军与彭城大本营一刀两断。韩信知道,孤军深入的项羽,不可能带太多的粮草,充其量能支撑二十天,只要二十天内,能够坚守处沛县,而抵挡住彭城救援之军,则项羽只能束手就擒。 对于抵御两面夹击之敌,韩信早有准备,先是在彭城与沛县之见设伏,一旦彭城楚军来救,必让他有来无回;最头痛的却是项羽大军,得知后路被端的项羽,势必会不顾一切地命令大军攻击沛县,以沛县之小城,能否抵挡楚军精锐疯狂的反扑,这倒是个疑问。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曹参出兵袭扰项羽,使他首尾不能兼顾,只要他不能出动全部兵力,那么凭借这沛县城墙和自己训练有素的几万雄兵,一定能够将项羽消耗到弹尽粮绝的那天,到时候,项羽恐怕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了。 ………………………………………………………… 楚营之中,项羽却在踱来踱去,后路被韩信断绝,倘若全力攻沛县,倒也有几分胜算,问题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己好不容易保全了这十来万大军,若是经此一番恶战而损耗过大,将来凭什么与刘季一战而取关中?又如何提雄兵荡平南越不愿臣服之赵佗?更何谈北陲荒漠草原中虎视眈眈之冒顿? 硬拼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行。这是项羽的底线,倘若真的到了非拼不可的地步,恐怕距离自己称霸中原的梦想也就越来越远了。到那时,纵然保得性命,又能支撑多久呢? 一定要以巧取胜,那么,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呢? 几人正在苦思冥想,帐外却有人高声道:“启禀霸王,末将于营外二十里处巡逻时,擒获一名汉军士卒,并搜得信简一封。” 项羽一听,隐隐地觉得转机就要到来,忙道:“将人带进来,信简与孤一览。” 裨将揭帘而入,身后是两名军士绑缚着一汉卒,裨将恭敬地将信简呈了上去。 项羽打开一看,严峻的脸上逐渐绽放出豪迈的笑容来。 “霸王,是何消息?”季布见霸王表情变化之大,不由疑惑道。 “哈哈,真乃天助孤也,”项羽大笑起来,将信简递给季布与钟离昧,说道,“韩信传令于曹参,命曹参出兵袭扰我军,使孤不得全力而攻沛县,不料我军已先袭取汉营,此信又落入孤手,韩信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韩信使曹参引军袭扰我军于后,霸王何故不愁反笑?”季布将信简交给钟离昧,不解地问道。 项羽哈哈一笑,刚想回答,只听钟离昧朗声道:“霸王,可使人模仿韩信笔迹,使曹参按兵不动,则我军可致力而取沛,韩信虽智,以区区沛县之城,必难以抵敌我十万大军。” “不,”项羽摇摇头,道,“孤倒是觉得,可以趁势全歼曹参之军,完全了却后顾之忧,再集大军与韩信一战,定能大破之。” “先不救沛县?”季布疑惑道。 “不错,”项羽点点头,指着地图道,“你们看,临淄乃齐国旧都,自然粮草丰足,韩信之所以欺孤者,乃谓我西楚之军粮草接济不上,倘孤反其道而行,不救沛县,而于中途设伏,全歼曹参之后,可乘势而夺临淄,若得临淄,则粮草无忧,韩信之计,也不攻自破。” 钟离昧琢磨两遍,恍然大悟道:“霸王之意,我军不退反进,只需解决我大军粮草问题,便可击败韩信,而不必非要去救沛县不可,霸王真乃天纵器才,非常人所能及。” “哈哈,能否斩杀曹参,还需各家将军多多用力才是。”项羽摆着手道。 “愿听霸王差遣。”钟离昧与季布赶忙拱手过头道。 项羽抽出第一支令箭,道:“季布听令。” 季布忙站了出来,拜道:“末将在。” 项羽瞄了瞄季布,命到:“命你率军一万,换上汉军甲衣,伏于临淄城南,若见曹参所部一出,即去诈开临淄城门,若得手,当是大功一件。” “诺!”季布感到没由来的兴奋,多少次了,霸王总是在危急时刻镇定泰然,指挥若定,真不愧是当世霸王。 “钟离昧何在?”项羽又拔出第二支令箭。 钟离昧早有预料,出列高声道:“末将在。” “令你领精兵三万,埋伏于下密丛林一带,若遇曹参之军,可围而攻之,务必全歼曹参之军,若有走脱,只可使其退回临淄,不可使其前进一步,待大胜之后,尽取汉军衣甲旗幡回营,孤自有妙用。”项羽命道。 “诺。”钟离昧也接过令箭,一脸的严肃。 “你二人立刻点齐兵马,自带三日干粮,待取临淄擒曹参之后,再待孤令。”项羽挥挥手,示意二人立即去办。 “霸王,钟离昧(季布)告辞。”钟离昧与季布齐施礼拜别道。 “望二位将军早日凯旋,届时孤一定设宴为二位将军接风庆功。” “谢霸王。”二将慨然而道。 …………………………………………………… 推荐一下朋友的书:《蛇鼠一窝之大宋县官》书号:95996(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曹参中计 季布率着一万步军日夜兼程,终于在黎明时分赶到临淄之南二十里处。斥候巡查了几遍,并未发现汉军岗哨。季布即令大军饱餐一顿,隐蔽起来,只等曹参率军一出,便可去诈开城门。 太阳开始升出树梢高,临淄城门也吱呀呀地打开了,曹参带着五千人马出了南门,毫无觉察地向南进发。虽说只剩下几千人马,但是齐王信简中说得很清楚,只要远远地干扰袭击一下项羽军的后部,一击即退,不与楚军大战,待楚军走远,再追击上去…… 这样可不要花费多大气力,而且还可以凭少数兵力牵制项羽大军,使其不能全力而击沛县,只需半月时间,项羽军将不战自乱,到时候,再与齐王两下夹击,定能斩获项羽,立下惊世之大功。 想到这里曹参都由不得热血沸腾,霸王项羽自从巨鹿一战横空出世以来,诸侯军无不闻风丧胆,拜见霸王时都只得屈膝而行,谁还敢仰视霸王尊容?如果自己能亲手擒斩霸王,这份巨功足以令自己名垂青史了。 作为武将,谁不梦想着有朝一日能立下这等功劳? 只是在战场之上,变幻莫测,曹参哪里知道不远处的地方,竟埋伏着季布一军,正等着他离开临淄高城,他更不会知道,在下密一带,竟有钟离昧的八万雄兵等着他钻进口袋呢。 太阳已经升到正中央,曹参擦擦额头的汗柱,下令全军休息,又令十几名斥候四处打探楚军行踪。 汉军士卒匆忙地将随身携带的干粮取出,草草吃了起来。曹参也同士兵们一道,用硬饼和着凉水,咀嚼起来。心想等赢了这一仗,再回去好好饱餐一顿,喝酒吃肉,痛快痛快。 刚吃了一半,一名斥候飞马而来,急报道:“禀将军,前方三十里处发现楚军行踪。” 曹参将手中硬饼递给身边亲兵,问道:“楚军正向何处进发?” “回将军,”那名斥候道,“楚军正向南而去,像是去攻击沛县,尾部只剩老弱步军,想必为了疾至沛县,轻骑都在前面。” “好机会,”曹参一甩马鞭,跨上战马,喝道,“全军集合,速速追击楚军,只可一击而还,不可恋战,违令者斩。” “诺。”汉军齐声应道。 曹参率先策马而进,他的身后是五千兵卒,都跟随着他大步前进,去追赶楚军尾部的老弱之众。 远远地已经能够望见楚军旗帜了,曹参心头一阵激动,追赶了一上午,终于追到了。 可是这看上去很近,等到自己亲自去走起来,才发觉原来距离是那么点远。 又追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距离楚军不到五百步了,可前面的楚军仿佛对后面大军的追击无动于衷,依然按照自己的速度前行着。尽管汉军马蹄声急,可老弱的楚军兵卒依旧平缓地前进着,似乎在嘲笑着汉军的徒劳。 “难道有诈?”曹参心头闪出一丝不祥。 道路越来越崎岖狭窄,曹参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沉重,忽然见前面楚军停住了前进,掉过头来,长枪如林一般对着自己及麾下汉军,曹参心知不好,高喝道:“全军停止前进,掉头后撤。” 话音刚落,就听得战鼓声大起,一支响箭破空而出,四面八方的山坡上涌现出不计其数的楚军,数以千计的楚军大旗迎风飘扬,其中一个山坡上推出一骑,马上端坐着一人,手掠胡须,大笑道:“曹参小儿,已中我家霸王之计,还不下马就擒,更待何时?” 曹参长枪一指,怒目圆睁,高声喝骂道:“钟离昧,休说大话,曹参虽不才,但也不愿做事二主之臣,今日误中埋伏,唯有死战以报汉王,曹参之膝岂可屈于项羽匹夫?” 钟离昧哈哈一笑,道:“曹参,老夫不与你斗嘴,且看我麾下铁骑的厉害。” 说罢,令旗一挥,三千多骑兵呼啸着冲下山坡去。正所谓居高临下,势若劈竹,楚军将士见敌人已经钻进圈套之中,个个精神倍长,争先恐后地杀下山去,就怕落后了得不到战功。而汉军见中埋伏,士气已是划落到低谷,又见楚军骑兵山呼海啸而来,个个胆战心惊,手脚无力,哪里还有心思去迎战,只得慌忙掉转马头,向后退去。 汉军原本就很拥挤,这下子有人后退,有人停在原地,一下子全都慌乱起来。曹参尽管嘶声力竭的吼叫着,但溃兵如山倒,岂是他一人可以喝止住的?不等楚军杀到,汉兵自相践踏者就有百人之多。 曹参一见,知道硬敌肯定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只得命令撤军,沿着原地杀回临淄。曹参也知道,后路一定被楚军堵住了,但是想保全性命,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杀回去。至于杀上山去,擒住钟离昧,或是继续前进,与前方楚军重兵相交,那都是莽撞之人才会想出的招数,只会加速自己部下的死亡,曹参是沙场宿将,自然不会选择冒险。 楚军骑兵已经追上汉军,一番冲锋,就是一顿杀戮。汉军死伤无数,余下的个个奔命,不敢回头观望,生怕慢了一步,身首就会异处。 钟离昧见汉军想死命冲出,也不加阻拦,只是率军追击。 曹参见前面堵劫的楚军并不多,赶紧催马带人冲杀过去,只要冲开血路,就能安然返回临淄,就可以重整兵马,再与钟离昧一战。到现在曹参还认为,项羽大军已经赶往沛县,只不过留下钟离昧来阻截自己的追击而已。 前面楚军果然没有想象中的厚实,被求生yu望强烈的汉军一冲,就冲出条道来。曹参不敢怠慢,赶紧带人冲血路中冲出,仓皇逃向临淄。待后面追击声渐行渐悄之后,曹参检点一下兵马,只剩下七、八百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曹参多少还觉得有些幸运,毕竟冲重围中杀了出来,拣回条命来了。 七、八百残兵败将灰溜溜地驰到临淄城下,曹参等人已是疲惫不堪,连喊门的气力都小了许多,结果城上的人都没怎么理会。曹参提起精神,怒骂道:“本将军曹参,尔等还不打开城门?” 城楼上的兵卒一听,忙道:“哎呀,真是曹将军回来了,曹将军请稍候,小人这就给您开门。”(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臧荼妙计 过了片刻,就听“吱~呀~呀”的声音响起,吊桥被放了下来,随后又是一阵“嘎~吱”声响,沉重的城门被推了开来。曹参也不观察一下,催马就踏上吊桥,进了城门。 七、八百败兵刚一进来,就听得扯上吊桥的声响——这声响,显得急促了些。 曹参赶紧抬头一看,只见城楼上有一人正冲着自己微笑,这个人的面孔,实在是熟悉得很,似乎在哪里见过。 “曹参将军,别来无恙啊?”城楼上的人笑着打着招呼。 一听这口音,曹参如五雷轰顶,惊得差点跌下马来,哆嗦着道:“季——季布,你何时得了临淄?” “真是愧对曹将军呵,”季布大笑起来,道,“一大早曹将军就率军出了城,季布奉霸王将令,就接管了曹将军把守的临淄城,事先没有打招呼,季布这里向曹将军谢罪啦。” 季布这种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话语让曹参怒不可遏,曹参绰起长枪,令道:“和楚军拼了。” “曹将军这又何必?”季布一招手,城上数千名弓箭手正拉满了弓对准了曹参一众人等,季布继续道,“只需我一声令下,曹将军和麾下这几百弟兄可就要命归黄泉了,曹将军固然愿以死报国,但真忍心拉部众一道去死?” “少说废话,”曹参并不畏惧,高声道,“曹参麾下,都是忠义之士,宁可身死殉国,不会屈膝降贼。” 季布摇摇头,叹气道:“如此说来,可怨不得季布了,来人啊,放箭。” 由于曹参及部下都被挤在内外城之间,根本无法躲避城上射来的乱箭,一波箭雨过后,七、八百人只剩下不到二百,曹参左臂上也中了一箭,鲜血染红了他的甲袍,但坚毅的他依然握紧长枪,挥舞不休。 可惜,季布惋惜道:“曹将军何必执迷不悟?纵然将军能够抵挡片刻,亦不过是徒劳而已,何不下马就擒,或可保全性命。” “曹某自从跟随汉王以来,历经大小战事百起,出生入死,何尝惧怕一死?况汉王待曹某甚厚,曹某岂能叛之?今日陷于临淄,曹某可谓求仁得仁,纵死又有何憾?”曹参犹自翻舞着手中的长枪,一副斗争到底的样子。 季布手一挥,又一波箭雨罩头而下,曹参将手中长枪飞舞得如同满树盛开的梨花一般,将飞扑而来的箭翎纷纷打落在地,但由于左臂中了一箭的缘故,手上的速度明显慢了一些。加上耳边不住地传来弟兄们的惨叫声,曹参一分神,胸口又中了一箭,这突然的一下,使他手中长枪稍稍迟缓了一下,在这当儿,又有三支长箭刺穿了他的身体,钻进胸腔之中。曹参在战马上一个激灵,口中激喷出雾状的血气来,又晃悠了两下,终于栽倒下马来。 季布长叹一声,道:“厚葬曹参将军。” ……………………………………………………………… 项羽还在潍水西营中谋划破韩信之计,忽然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到近而来,来人挑开大帐幕帘,兴奋地跨了进来,大声叫道:“霸王,季布将军传来捷报,我军已经拿下临淄,并斩杀曹参,所获粮草极多,可供我大军五月之用。” “哈哈哈哈,”项羽接过捷报,大笑起来,道,“季布、钟离昧果然没有让孤失望,不仅袭取了临淄、斩得了曹参,而且获得粮草辎重,这下韩信妄图待我军粮尽,而歼灭孤的计划可和全都泡汤了。” “恭喜霸王,贺喜霸王。”帐下众人赶忙恭维道。 项羽呵呵一笑,思量起来,既然已经得了临淄城,有了粮草做基石,消耗他个三月五月的也不成问题,干脆不与韩信决战,先将齐地全都定略了,让他成为沛县孤城一座,到时候他只有选择弃城而走,只要得了齐国,以之为根据地,再与刘季决战关中,哈哈,天下定矣。 楚军占了临淄重镇,着急的应该换成了韩信,眼下他只有寻求与楚军速战速决才是上上之策。如此说来,现在该轮到他韩信成为热锅上的蚂蚁了。项羽不由得信心满满地指着地图,谋划起下一步的举措来。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平定齐国其余地方,项羽立即动身,亲自前往临淄,去慰劳大军,也是去与季布等人商议,该如何进取齐国众城。 临淄城果然历经齐国诸王侯几百年的营建,城高池深,非是沛县等小城可比。季布得知霸王前来,忙出城二十里迎接。 君臣相见,客套一番,便有说有笑地并马前往临淄,又说到此时韩信的状况,大概是焦头烂额团团转,两人都是大笑不已。 刚到临淄城中,休息了片刻,就有人来报:“启禀霸王,燕王臧荼求见。” “燕王臧荼?”项羽大惑道,“他此时前来临淄,意欲何为?” “前番臧荼为韩信所败,势穷力竭,想来近日听说霸王势大,连下诸城,便投奔而来,欲从中分得杯羹。”季布揣测道。 “燕地尚有雄兵数万,值得借用,况且多一友胜过多一敌,”项羽颔首道,“去,速传臧荼来见。” 不多时,一个粗犷的落腮胡子迈了进来,来人见了项羽,纳头便拜,口中称道:“臣臧荼拜见霸王,恭贺霸王取下临淄。” “燕王何必多礼?”项羽道,“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臧荼起身,道:“前者臣燕军为韩信所败,不得已退守幽州,今闻听霸王与韩信激战,特率大军五万来相助。” “多谢燕王能够及时赶来相助,他日定得天下,必加封属邑。”项羽知道臧荼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贪心,于是投其所好道。 臧荼自然欣喜不已,听霸王许愿,忙露出笑容,说道:“多谢霸王恩典,臣有一计,非但可破韩信之军,就算攻取关中,生擒刘季,亦是不费吹灰之力,不知霸王能否采纳。” “喔,竟有这等好事?”项羽颇感意外,惊问道:“孤愿闻其详。” ……………………………………………………………… 推荐兄弟新书:《中华御厨在异界》书号94515(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不相为谋 区区臧荼,被韩信击得落花流水,差点还成为人家的俘虏,现在居然说有一条妙计能够生擒韩信击败刘邦,这倒是咄咄怪事?也没听说历史上的这位兄弟有什么过人的计谋和本领嘛。倒要听听他有什么良策。 “臣居燕地已久,深知北方匈奴人剽悍无敌,铁骑数十万,纵横草原大漠,所击者破,所当者亡,若能致书于匈奴单于冒顿,请他出兵相助,以匈奴数十万铁骑,定能大破韩信刘季,成就霸王万世之业。”臧荼谄媚地笑道,脸颊上的胡须得意洋洋地颤动着。 “冒顿枭雄,岂会听孤调遣?”项羽冷笑道。 原本还以为臧荼会有什么妙策,不料竟是引狼入室,以异族人来攻同族,当真是卑鄙下流。这个笨蛋臧荼,他以为匈奴人都是热心肠的雷锋不成? “当然不会让匈奴人白干,匈奴人以游牧为生,但缺粮食玉帛子女,霸王只需予以钱粮美女,其必引兵相助霸王定鼎天下。”臧荼丝毫没听出项羽言语中的讽刺意味,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唾沫星四下飞溅。 “若冒顿得了钱帛子女之后,依然不肯罢手,得寸而进尺,欲图我中原,则燕王以为应该如何应对?”项羽冷哼一声,问道。 “冒顿图取中原?”臧荼惊惑地解释道,“此事绝不可能,匈奴人久居草原荒漠,素以放牧为生,中原农耕之地,并无草原,他取之何用?臣以为,霸王是多虑了,多虑了。” “哼,”项羽强行忍住满腔愤懑,高声斥道,“住口!孤与刘季之争,乃同族兄弟之争,若引匈奴人来,乃是引狼入室,匈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况且其贪心不足,而中原钱财土地有限,今日给之,明日复取,犹如抱薪救火,薪不尽则火不灭,燕王此举,无异于认贼作父,意欲陷孤于不仁不义,使孤无面目见天下父老乎?” 臧荼被训斥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竟然挨了霸王一顿痛骂,只羞得满面通红,恨不得地面上立即有个裂缝,好让自己钻进去。借匈奴之兵剿灭韩信刘季,想不到竟被项羽这厮说成是引狼入室、认贼做父。 但是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太强硬了,弄不好项羽一挥手,几个刀斧手就过来索拿性命。想到这里,臧荼赶紧跪倒在地,连声道:“臧荼失算,罪该万死,还望霸王见谅。” 项羽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觉得臧荼还有利用的价值,于是缓了缓气氛,说道:“起来吧,你也是一片好心,想助孤早日一同华夏,只不过所用之法实不可取,切记切记,兄弟之争不可引外人入内。” “谨尊霸王之令。”臧荼恭敬地爬了起来,唯唯诺诺道。 “对了,燕军尚有数万,可以驱兵向西南而去赵,张耳碌碌之辈,诚不足道,燕王之威武,足可使军下赵,若能得赵地,奇功一件啊。”项羽斥责了臧荼一番,转而勉励起来。 “臣回去之后,一定整顿兵马,戮力而攻赵,为霸王西进先锋。”臧荼慷慨激昂道。 项羽满意地点点头道:“如此甚好,燕王可在临淄城呆上几天,休息完毕之后再回燕地不迟。” “不,臣还是先行告退,攻赵之事,需要臣回去多做准备,惟有准备周全,方能破敌取地。”臧荼慌忙推辞道。 “那有劳燕王了,待功成之日,孤定为燕王亲奉杯酒,以祝凯旋。”项羽拉拢道。 ……………………………………………………………… 臧荼仓皇出了临淄城,心中郁郁之火方敢一泄为快,见四下无人,破口大骂道:“项羽匹夫,不听寡人之计,竟当众斥责寡人引狼入室,又使我燕军攻赵,他却观燕赵相争,以取渔人之利,既然项羽匹夫无情,就休怪寡人无义。” “燕王,何事令您如此气愤?”一名跟随而来的骑将问道。 “寡人在项羽面前力荐匈奴铁骑,以匈奴骑兵之骁勇,中原各诸侯恐怕都不能敌,头有匈奴骑兵相助,退可纵横天下成就五霸之业,进可并吞八荒南面而履至尊之位,不料项羽竟毫不采纳,而且当着楚营众将之面,斥责寡人是认贼为父,真是气杀寡人。”臧荼现在想来还是怒气难平,吹胡子瞪眼睛地道。 “霸王向来目中无人,今又如此对待燕王,实是猖狂至极,末将以为,霸王之所以好言相慰您,不过是以为燕王麾下雄兵数万尚可利用而已。”那名骑将得意洋洋地分析道。 臧荼一听,思量再三,连连点头道:“不错,哼,待回到幽州,寡人一定休整兵马,拒不出兵攻赵,看他项羽能将寡人如何。” “燕王切切不可如此,”骑将连忙劝阻道,“霸王雄兵十几万,横扫天下,燕王纵然深沟高垒,坚壁不出,试问又能阻挡霸王铁骑多久?此时有违霸王之令,恐召灭族之祸。” 臧荼吓了一跳,赶紧求计道:“那依你之见,寡人应该如何应对?”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燕王既不愿臣服于霸王,当思自立之道,如依末将之计,可保燕王无忧,或可使燕王与楚、汉三足鼎立,并分天下。”骑将不慌不忙,将自己的谋划说了出来。 臧荼一听,有些犹豫:“此计可行?” “自然可行,燕王不过多费钱粮而已,若三分天下,何愁钱粮不足?”骑将怂恿道。 “寡人誓不愿再居人下,就依你之计而行,即日起,此番定要与项羽、刘季一争天下。”臧荼被自己的骑将这么一鼓惑,不由得心中痒痒,恨不得立马挥军而下,争夺中原。 ……………………………………………………………… 临淄城内,项羽开始谋划在齐地发动大规模的进攻,迫使韩信撤离沛县,使彭城、沛县、临淄连成一片,使齐地成为进去关中的革命根据地。 “季布引一军东向攻取阳城、高密,平定东齐。” “钟离昧率一军西进东阿、历城,以窥巨鹿、邯郸。” “末将领命,定不负霸王所望。”季布、钟离昧齐声呼道。 …………………………………………………… 祝弟兄们五一节日快乐!(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黄雀在后 沛县,议事厅。 韩信自从得到临淄被袭破之后,便意识到自己再死守沛县、等待项羽来攻,就成了毫无意义的举动,不仅对楚军没有任何压力,反而使汉军陷入被围歼的境地。韩信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诸公,楚军破临淄斩曹参,我军士气已划落至低谷,沛县于我军而言,已无用处,不如弃而退向赵地,征得赵地之兵,再举旗与项羽一决雌雄。”韩信无可奈何地说道。 “齐王,斥候来报,言楚军正四下攻掠齐地各郡,望齐王定夺。”军中大将王陵提醒道。 “楚军欺寡人太甚!”韩信怒不可遏地一拍案几,厉声道,“若不痛击楚军,怎解寡人心头之恨?” “可是,齐王,我军势穷,楚军兵锋正盛,恐怕难以抵敌,望齐王三思。”另一员大将陈豨见韩信怒气之下,上前劝阻道。 韩信脸色一变,转怒为笑道:“陈将军以为寡人盛怒之下,莽撞行事吗?伤十指莫如断其一指,今楚军四下大掠,兵力分散,寡人集重兵击其一路,可获全胜。” “齐王英明。”陈豨拜服道。 “王陵听令。”韩信恢复一往的沉静,面色如水,果断地道。 王陵立刻站起身来,向韩信屈身拱手,沉声道:“末将在。” “着你引兵一万,往救高密,寡人自引大军随后而至。”韩信信任的眼光再次落在王陵身上。 王陵身躯微微一震,道:“末将领命。” 自从上次被项羽放回之后,王陵还没有接受过任何重要的任务,军中也有不少人对他能够安然从霸王项羽那里回来感到怀疑,认为他一定是做了项羽的卧底,玩起了无间道。他自己也以为从此以后不再受韩信重用,想不到现在韩信居然将救援高密的任务交给自己,一种莫大的感激油然而生,只恨不得以此身躯来报韩信知遇之恩。 ……………………………………………………………… 临淄城中,捷报一个接一个传来,直传得项羽喜笑颜开。 得意不能忘形,项羽将目光转向沛县的韩信,问道:“近来可有韩信消息?” 一名军中司马整理了一下手中的信息,然后回道:“据报,前日沛县有一军向东北而去,不过韩信大军依然在沛县左右,目前还不清楚他的动向。” “呵呵,等看清楚他的动向,我军再做调整可就来不及了,一支汉军潜行向东北而去,莫非去救阳城、高密?”项羽按着地图,从沛县向东北移去,那里赫然有阳城、高密等城。 ……………………………………………………………… 王陵率军向高密逶迤而行,在途中他已经得到斥候密报,说是季布已经夺下阳城,正挟万钧之势向高密席卷而去,高密守军凭借着高城深池,做着英勇的抵抗。虽然目前损伤惨重,但楚军却未能前进一步。 “传令三军,火速前进,务必在城破之前抵达高密。”王陵大声说道。 距离高密二十里处,果然听见了楚军冲杀的声响,王陵发起了冲锋——从背后给季布一刀,若城中守将机敏,一定会率军从城中杀出,届时汉军两面夹击,不愁季布不败。 季布攻城正起劲,忽然背后一支汉军杀到,亏得季布是沙场宿将,忙分兵抵御。但终究是猝不及防,不多时便败下阵来。王陵见击败季布,也不追赶,命令大军驻扎在高密城西南处二十里,再派一人送信至高密城中,与守将取得了联系。 “他娘的,眼看着高密就要拿下了,王陵这厮竟从背后杀出,当初我劝霸王杀了王陵,可霸王就是不听,终于吃到此人的苦头了。”季布一大口将酒饮尽,犹自气愤难平,红着眼睛埋怨道。 “将军,明日弟兄们便拿下王陵的营寨,为将军出这口恶气。”一名副将为季布满上酒,说道。 “哼,明日一定要斩了王陵这厮,再拿下高密,屠城。”季布有了醉意。 “报,将军,大事不好,韩信大军突然出现在营前五、六里处,并继续向我大营而来,望将军定夺。”一名哨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禀道。 “什么?”季布一下子酒醒了,吓了一跳,忙问道,“可曾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是韩信亲率大军前来,看样子,不下五万人马。”哨兵赶紧回道。 季布一脚踹翻面前的案几,喝道:“快,传令三军,坚守寨壁,多设弓弩,若汉军进犯,务必死守,不可后退半步,违令者斩,再使一人,火速送信给霸王,请霸王速速派兵增援。” 不多时,已经能够听到营外汉军的喧闹声了。季布亲自来到寨门前,仔细一看,果然对面汉军旗帜上绣着一个斗大的“韩”字,大旗之下的黄骠马上,坐着的正是齐王韩信。 韩信一声令下,汉兵向楚军营寨发起了冲锋。寨子坚固高大,加上如雨般的箭矢使汉军损失不小,但严令之下,没有一个人胆敢退缩,后者踩着前者的尸体,继续进攻着。 季布正指挥着抵抗,不料左侧传来了一个令他几乎抓狂的消息——王陵率军正猛攻寨子左翼,左翼的守军人手不够,已是渐渐不支了。 “走,去左门看看。”季布不得已,忙抽身前往左侧。 刚到左门不久,刚击溃了汉军的一次进攻,韩信难端已经攻破寨门,杀了进来。 “娘的,跟他们拼了。”季布手中大刀一挥,厉声喝道。 两名副将拉住季布的战马,劝道:“季将军,不可冲动行事呵,汉军势大,唯今之计,只有向霸王搬请救兵,将韩信引至霸王处,方可败中求胜。” 季布刚才也是一时性起,冷静下来的他也清楚,就凭自己手头上的这些人马,根本不够韩信塞牙缝的,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季布一转念,忙道:“李将军,你引本部兵马断后,其余人马随本将军杀出去,投奔霸王。” 李将军一脸肃穆地道:“将军放心,李某绝不让韩信轻易前进一步,除死方休。” 季布看着满面悲壮的李将军,头一别,传令道:“众军随我,杀。” ……………………………………………………………… 弟兄们节日快乐~!多多休息,多多支持小弟。(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二遇王陵 放弃沛县,救援高密,全歼楚军季布一部,是韩信既定的目标。惟有全歼一支精锐楚军,方能扭转己军一方的颓势,才能振奋汉军低迷的士气。打破楚军不可战胜的神话,这对韩信和数败于楚军之下的汉军来说,意义极为重大。或许还能将战争主动权拉回到自己手中,在齐地就可以将项羽击杀,成就千古旷世奇功。 现在与王陵之军两下夹击,已然攻破楚军营寨,守将季布却率溃军而逃。一场大胜之下,岂能容许有敌将逃逸这等瑕疵?身为三军大将,韩信一向追求完美,于是冷冷地命道:“三军奋力向前,继续围剿顽抗的楚军,务必尽快扫平余寇,再追上季布,不可走漏一人。” ……………………………………………………………… 齐王韩信亲自披挂,身临战阵,汉军将士更是三军用命,而季布留下断后的李将军也不是懦弱无能之辈,他和部下给汉军制造了不小的麻烦。韩信费了好大一段时间,才将这股顽抗的敌人消灭。几百名楚军竟战至最后一人,并无一个请降,那位李将军更是身中数十伤,依仍不肯后退半步,直到一杆锋利的长矛刺穿了他的胸膛,他才晃悠着躺到了地上,身下是几名楚军的尸体和汩汩地冒着热气的血流。 “王陵将军,速引本部兵马追击败军,务要追上季布,全歼楚军。”韩信看着颓然倒地的李将军,心中颇是敬重,但依然冷静地命道。 王陵早与韩信合兵一处,在楚营中大掠一顿,忽见齐王下令,忙率着本部兵马,沿着季布溃败的方向追击而去。 季布手下骑兵并不多,而且还有不少人负着伤,应该跑不了多远,王陵带着三千轻骑,快马加鞭地向西杀去。 自从渡江北伐以来,季布还没吃到这么大的一个败仗,这会儿一路溃败下去,还真就有些不适应,嘴上骂骂咧咧的。但嘴上的咒骂无济于事,汉军死命地不肯松口,还是赶紧择路而逃吧。刚跑半个时辰,忽然发现前面隐约有一支大军正向这边靠拢而来,马蹄声轰隆作响,大地似乎都在为他们的到来而颤抖。 “娘的,那莫不是韩信的伏兵吧?”季布眉头一蹙,心头划落一丝凉意,嘴上喃喃地骂道。 若真的韩信安排的一支伏兵,季布恐怕就插翅难飞了。 “将军,将军,前面好像是我西楚的军马——没错,那不是汉军赤色旗帜。”一名副将眼睛尖锐,隔了那么远竟发现那支军确是己方之军,不由兴奋地大叫起来。 季布定睛一看,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果然是我西楚大军,弟兄们,救兵就在眼前,再加把劲,就能逃脱生天了,走啊。” 楚军兵马本已疲惫不堪,又兼伤兵不少,速度已是慢得可以,这时却听得季布这么一说,顿时求生欲大起,一股精气神立即灌满身躯,一个个抖擞精神,拼命地向前狂奔去。 当生的机会出现在眼前,换了是谁,也拼命地奔跑起来了。 王陵眼看着就要追上季布的溃军,却发现前面速度越来越慢的溃军突然像换了一支队伍一样,速度陡然提升起来。倘若换到现代,王陵一定会怀疑季布给他的兵士们分发了兴奋剂——强烈要求国际x联对季布的手下进行尿检——不,要血检! 不管如何,不能让嘴边的煮熟的鸭子跑了,何况营中众将对自己还心存怀疑,倘若追不上季布,到了他们嘴巴中,就会变成故意纵走敌军大将,人言可畏呵,纵然齐王汉王不信此等谗言,但日后在军中便更难立足了。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拿下季布,这是洗刷冤屈的绝好机会。 等等,面前楚军为何停止了前进?好像与另一支军队会合了,难道是西楚的援军到了? 王陵心头飘过一丝不安,刚想命部众暂停追击,却又见前面两支楚军撕杀了起来,季布的溃军又折了回头,向自己这边败来。 莫非是齐王安排的伏兵,扮做楚军,杀季布一个措手不及?唉,王陵叹道:齐王果然还是不放心我王陵啊。 现在就是表忠心的时候了,王陵挥去不快,高声喝道:“众军听令,务要生擒季布,杀!” ……………………………………………………………… 王陵又一次叹气了。这次叹气的原因变了。 “不想王陵竟又落入霸王之手,王陵唯求一死,望霸王成全。”王陵满面悲愤,道。 项羽一按画戟,朗声笑道:“王将军,别来无恙?将军何故求死,难道不知蝼蚁尚且偷生吗?” 原来项羽听说韩信弃了沛县,转向东去,便派人打着自己旗号,依旧驻扎在临淄城,而自己则带着精锐骑兵连夜赶往高密,不想竟遇到季布的败军。项羽便让季布假装与自己交手,然后继续溃败回去,杀汉军追兵一个措手不及。可怜追击季布的正是王陵,王陵大惊之下,被项羽一招生擒,余者汉军溃散而逃。 “蝼蚁岂知忠义?”王陵驳道。 “将军以为自己知晓忠义否?”项羽哼笑一声,问道。 “为人臣者,毕生事于一主,此乃是忠,背主之人,虽生犹死,为主尽忠,虽死无憾。”王陵将头一昂,大有引颈待戮的意思。 项羽哈哈一笑,道:“若如将军所言,姜尚先事于商纣而转投文王,此乃是不忠不义之人?文王乃商纣之臣而怀不臣之心,乃是千古第一奸贼?刘季为秦吏而灭秦,亦是毫无忠义可言;韩信原本为孤帐中执戟郎,而背楚去汉,将军事此等不忠不义之人,孰为可叹。” 王陵被项羽抢白一顿,不由大急,方要开口争辩,却见项羽面色一沉,道:“将军休要再言,待孤破了韩信,再与将军理论理论。” 左右士卒立即将王陵押解下去,而项羽则高举他的画戟,高声喊道:“大军继续前进,直扑高密,一鼓作气,生擒韩信。” “一鼓作气,生擒韩信。”楚军士卒精神焕发,高呼着向高密而去。 ……………………………………………………………… 弟兄们看过之后不要吝惜手中的票票啊,兄弟的票实在少得可怜,点推比例实在太过悬殊了。跪求一票。(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背后一刀 韩信接到的奏报是霸王项羽依然在临淄城中,所以放心大胆地来救援高密,却不想王陵的败军回来说,项羽已经带着大军来助季布,而将军王陵已经成为项羽的阶下囚,楚军正朝高密杀来,兵锋实不可挡。 “项羽有备而来,齐王,赶紧撤军吧。”陈豨赶紧劝道。 韩信也知道霸王亲自前来,所带来的必定的楚军翘楚,以自己手头上的这些兵力,加上败军的士气,实在难以抵敌项羽的冲击。所以尽管很不情愿,韩信还是不得不接纳了陈豨的意见,下令道:“全军后撤,不可与楚军接战。” 项羽一马当先,已经追上汉军尾部,顿时一场大杀,但是汉军却不停下来与楚军交战,而是不顾落入虎口的同伴,依然玩命地向前狂奔着——谁要是稍一停留,恐怕下场也是被老虎咬住吞噬掉性命。在残酷的战场上,已经将人的同情心消磨殆尽了。 作为军中主将,韩信自然逃在前端,项羽每截杀一批汉军,都要逗留片刻,却给了韩信逃脱的时间。夜色也开始降临,韩信却是距离追兵越来越远,不过他在齐地也觉得难以立足,四下都被楚军占据,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向西去找自己的老朋友张耳。 项羽收复了季布的大营,见追击韩信无望,只得悻悻地收兵回营,命令准备晚饭,要好好休息一下。 怎么处理王陵,项羽颇为头疼。先前自己认为这小子是个人才,杀了太可惜,可这家伙认死理,就是不肯合作,上次放他一回,他又带兵与自己为敌了,还差点要了大将季布的性命,季布提到这人就是一肚的气。 “霸王,王陵此人万不可留,他一心向着刘季那厮,霸王待他再厚,也绝难挽其心,莫如杀之,成全他的忠义。”季布立即劝说道。 项羽摇摇头,道:“前番已然放之,今日再杀,显得孤沽名钓誉,孤纵横四海,区区一王陵岂能阻拦?” “虽如此,霸王纵不杀之,亦不能纵其归汉。”季布竭力反对再放王陵。 “王陵在汉,已不见重用,就算放回,于我军无害,却可于汉军中彰显孤之胸襟,届时两军相交,汉军怀降心者必众,只需汉军一露败迹,汉将便会相投而来。”项羽打起了另一个算盘。 季布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霸王深谋远虑,季布远远不及。” “就辛苦你一趟,去放了王陵,顺便告诉他,就说孤不久便可一统天下,望他回去说服刘季,以天下苍生为念,早日平息战端,重归孤的麾下,孤保证他刘季依然稳做汉中之王。” “刘季小儿志却不小,他已得天下一半,岂会甘心只做区区汉中之王?”季布疑惑道。他本想说“霸王多此一举”,却没敢说出来。 “哈哈,”项羽笑道,“孤岂不知此举似画蛇添足,不过是要动摇其军心而已。” “那季布立即去办。”季布忍不住点起头来道。 ……………………………………………………………… 次日,天色大亮,高密城中却是一片哀鸿。齐王韩信救兵刚到,就被西楚霸王项羽一顿大杀,不但收复了西楚大营,而且还将韩信赶走,重新将高密团团围住。这下四下敌军,而救兵再也难至。项羽的脾气高密人知道——若是攻破城门,那些负隅顽抗的汉军恐怕都要面临屠杀的境地。 是战是降,高密军中意见不一,将领们之间也是吵闹不休。 “项羽残暴,当年焚咸阳屠平原,若我等一降,岂有生机?” “今日开城出降,或有一线之机,而顽抗者必死,两下相轻,宜立即出降,免遭屠戮。” 正议论纷纷,忽然一名军士奔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支箭矢,箭身上绑着一封信函,军士见了郡守,跪禀道:“郡守大人,城下楚军射来一封书函,点名要郡守大人拆看。” 郡守拆开帛书来,看着看着,凝重的脸色转变成一片晴朗。 “大人,楚军怎么说?”一名主降派将军见郡守大人面有喜色,忙问道。 “哈哈,”郡守大笑起来,对厅中众将士说道,“霸王亲笔承诺,若我全军而降,可保性命无虞,霸王顶天立地之人,定无戏言,诸位将军,我意归顺,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 厅中的将军们都是职位比较低的,而且也不是韩信的嫡系,原本是齐王田广的部众,这会儿见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谁还愿意做替死鬼?一个个都赞同投降西楚大军,就连刚才反对得最厉害的也高举双手赞同归顺。 ……………………………………………………………… 高密城中,议事厅。 刚刚在这里议事的人立即换成了项羽及楚军将领,不变的是厅内的摆设。 “今高密一下,齐鲁之地,尚有北边几城未下,余者尽归霸王,实在可喜可贺。”麾下众将齐声贺喜道。 “先莫贺喜,待全取齐地,在贺不迟。”项羽还是很冷静地道。 “霸王,齐地尚有平原、信都、高唐、狄县等六城未下,末将愿领兵数万,为霸王平定诸城。”季布上前请命道。 “不可轻敌,”项羽说道,“待钟离将军那里传来战报之后,再作定夺。” 正议论间,有人从临淄而来,说有要事要求见霸王。 项羽一愣,难道临淄那里出了问题?忙道:“快请。” 不多时,一人低头快速进来,见了项羽,连忙拜倒道:“启禀霸王,大事不好。” “何事如此惊慌?”项羽心突地一沉,但还是面如古井之波。 “臧荼连下平原、信都、高唐等城,一路势不可挡,朝临淄而来。” “什么?”项羽一惊,道,“臧荼不取赵代,反大掠齐地,且向临淄而来,是何道理?” “回霸王,臧荼得胡人铁骑五万相助,一路势若破竹,连下诸城,意欲于霸王争夺天下。”来人连忙禀报道。(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铁骑如风 臧荼也妄想争霸天下?提前四百多年来个三国演义? 我靠,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哇。项羽搜索了一下记忆,知道这个燕王臧荼后来也反了汉,而且是造反得最早的一个,可见其原本就不想居于人下。也有人说臧荼是想永久地占据燕地为王,子孙世袭罔替,想搞分裂。 不管是有野心也好,想阴谋分裂国家也好,这都是项羽所不能容忍的,尤其不能容忍的,是这小子居然还勾引了匈奴人,和匈奴人一道来残杀自己的同族,简直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匈奴人的骑兵很是厉害,刘邦亲自率领三十万大军征讨匈奴,结果被匈奴人围困在白登,若不是陈平利用女人的嫉妒心理,刘邦都有可能被冒顿生擒活捉,将明代的“土木堡”提前上演。 眼下最为严重的就是臧荼不仅拿下了韩信的几个城池,而且还有向楚军控制下的临淄等城发起进攻的可能。看来这个臧荼胃口倒是不小,真是一朝得势,便忘乎所以了。 “臧荼拿下平原、信都、高唐,用了多长时间?”项羽问道。 “回霸王,不到一日,汉军溃不成军,一路败退。” “什么?一日连取三关?”季布都大惊失色起来。 他最顺利的时候,也不过一天连破两城,现在听说臧荼携胡人铁骑不到一日便下汉城三座,不由他不惊出一身汗来。 “匈奴铁骑着实厉害,胡人惯骑烈马,来去如风,所使兵器为新月弯刀,锋利异常,更兼骏马皆披铠甲,刀箭难伤,因此汉军大败,被胡人猛追,溃兵只得穿城而过。”来人将匈奴骑兵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若如此,实难应付,霸王以为如何?”季布面露难色。 “临淄城墙高池深,只需坚守不出,匈奴人骑兵固然厉害,岂会撞倒城墙?我军居高临下,以弓箭射之,以滚木擂石相待,虽难以大破敌军,然而胡人想越城而上,亦不容易。”项羽思索片刻,道。 “不过霸王还需疾驰临淄,以阻击胡人。”季布进言道。 项羽点点头,道:“孤明日一早起身,奔赴临淄,季布与孤同行。” “诺。”季布应道。 项羽想了想,说道:“所获齐地诸城,可命范丞相挑选文官来就任,务要安定民心,齐人多变,使其安心归顺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他们安居乐业,不再受战火之苦。” “是,霸王,臣这就草书一封给丞相大人。”一名军中书记赶紧施礼回道。 “得民心者得天下,你等要切记此理,不可滥杀无辜。”项羽沉声令道。 左右均是一愣,旋即齐声应道:“谨尊霸王之命。” ……………………………………………………………… 臧荼这时已经拿下韩信属下的几座城池,而且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一点象样的抵抗,这时候他是春风得意马蹄急,恨不得一天之内就击败韩信、项羽,再用一天斩杀刘邦,最后再消灭其余反抗力量,与匈奴人平分天下。 这匈奴骑兵还真是厉害,以前看上去战无不胜的韩信部下,在匈奴人的铁骑下竟然是如此地不堪一击,甚至连有效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就被如风似电般的骑兵冲垮,选择这样的盟友,简直是我臧荼这一生最重要的抉择。 不过临淄城是项羽所占据的,想要拿下来恐怕不易,毕竟霸王称霸天下,至今难求一败,不知道匈奴人的铁骑能否与楚军骑兵一战。根据细作的报告,项羽在高密将韩信驱逐出了齐地,应该来不及去救临淄,得趁他不在的时候拿下临淄,否则就难说了。 “传令大军,加速前进,务必于午时前抵达临淄城下。”臧荼斜着眼命道。 ……………………………………………………………… “霸王,前面不远处就是臧荼扎营的地方。”一名斥候指着前方说道。 季布手搭凉棚,说道:“霸王,依末将之见,我军速速进城,依仗高城深池,来抵御胡人的铁骑。” “不,大军不必入城,立即约臧荼一战。”项羽沉声道。 “什么?霸王在高密不是说,胡人骑兵来去如风,不可与之力敌的吗?怎么现在又要与其一战?”季布大惑不解地道。 “呵呵,在高密之时,孤只是让临淄城中守军不可轻出,今孤率三万铁骑到此,倒要会会胡人铁骑的厉害,立即传令,大军做好准备,再遣一人,给臧荼去下战表,季布你亲自去城中,无论孤胜败如何,都不可轻出,若见胡人追击,可佯装出城救援,但不可实出。”项羽不动声色的下令道。 “诺。”季布想不通这里头的名堂,干脆不去费神,遵照霸王命令行事不就行了? ………………………………………………………… “哈哈,项羽远道而来,竟不歇息,就与我大军一战,真是自寻死路,来人,请匈奴将军出营,与战项羽。”臧荼将战书往案几上一扔,大笑道。 匈奴将军乌邪稚是冒顿帐下一员虎将,这次进兵中原,乃是匈奴人首次进入腹地,故冒顿单于派出乌邪稚引精锐轻骑五万而来,所战数次,皆大破敌军,俘获者无数。乌邪稚闻听霸王项羽率军挑战,不由得热血沸腾,大笑起来,道:“乌邪稚在塞外就听说西楚霸王力能举鼎,乃当今第一豪杰,今日能够与之一战,乌邪稚三生有幸,来人,出寨迎敌。” 项羽跨马而出,高喝道:“换臧荼阵前答话。” 臧荼一脸灿烂的微笑,催马上前,一拱手道:“霸王,别来无恙否?” “呸,臧荼小儿,反复无常,今又引胡人南下,天地祖宗难容。”项羽暴喝一声道。 “哈哈哈哈,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你项羽图得,我臧荼就图不得?项羽匹夫,不听寡人之计,反羞辱于寡人,今日要你尝尝匈奴铁骑的厉害。”臧荼叫嚣着一挥手中的马鞭。 乌邪稚纵马而出,唤道:“前面可是霸王项羽?” “正是孤王,阁下何人?”项羽见这人一身异装,知道是匈奴人,却依然问道。 “我乃大单于帐下白羊王乌邪稚,在下虽久居大漠,但对中原人仰慕已久,在大漠时就常听人说霸王神力盖世,当世无双,乌邪稚身为武人,早愿与霸王一会,不知道霸王能否赏脸与乌邪稚一决高下?”乌邪稚抖着手中的钢叉,高声问道。 ………………………………………………………… 历史上的臧荼在造反时是拒绝了匈奴人出兵相助的请求的,在这里小舒出与yy的需要,将他写成引狼入室的人,希望有正统历史观的兄弟不要强加指责。最后祝愿大家节日快乐,多多包涵初次写书的小舒。(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同床异梦 他娘的,要搞单挑?赢了有没有好处? 项羽眼珠子一瞪,回道:“若是孤王侥幸胜了将军,那匈奴人马可能退回大漠?” 臧荼一听项羽这话,急了,忙催马赶到赶到乌邪稚身边,悄声道:“乌邪稚将军,大单于可是与寡人商议好了的,先遣将军助寡人取齐地,再派大军助寡人平定天下,这项羽勇猛异常,非常人可敌,将军不可答应他的这个要求。” 乌邪稚横了臧荼一眼,冷声道:“本将军自有打算,不劳烦燕王多心。” 对于臧荼这样的人,乌邪稚从骨子里是瞧不起的,但出于利益需求,目前还离不了他,而且冒顿大单于再三叮嘱,一定要配合臧荼的行动,一定要给中原人以巨大的威慑。乌邪稚也不是呆子,万一自己输了,就要撤军回到大漠,那样的话,大单于还不把自己给切成肉块? “哈哈,霸王说笑了,你我二人较量,乃是私人相互切磋,与两军大战何干?”乌邪稚尴尬地一笑,回应道。 非典型的废话。两人同为大军主将,阵前一战竟然是为了切磋武艺,与两军之战毫无关系,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项羽冷哼道:“孤只与部众切磋,与敌将唯有以死相搏,何来切磋一说?将军若诚心归顺西楚,孤可日日与将军切磋,将军意下如何?” 乌邪稚没料到项羽除了一身武艺出众之外,连嘴皮子也厉害得紧,自己料想多说无益,便拍马上前,喝道:“那乌邪稚便与霸王以死相搏了。” 项羽冷笑一声,催动跨下乌骓,手舞画戟直奔乌邪稚而来。乌邪稚见项羽飞马而来,不敢大意,握紧手中钢叉,迎着刺来的画戟架去。 两匹战马相交的刹那,一团火花在上空绽放,钢叉和画戟都被震退回去。项羽身子一晃,似乎是被乌邪稚这雷霆万钧的一叉所震。 “哈哈。”乌邪稚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人言霸王神力无敌,盖世无双,今日一见,方知传言夸大其辞。” 项羽似乎被这话激怒了,怒吼一声,再次催马来战。乌邪稚眼中满是轻蔑,南人臂力岂可与大漠天神的属民相比高下?我大漠英雄,生于马背,死于马背,才是天之骄子。纵然如霸王者,也不过尔尔。 叉戟再次相交,乌邪稚明显感觉到项羽的画戟力道不足,跟自己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之上,于是一股豪情荡满胸膛,乌邪稚暴喝一声,钢叉飞舞,将项羽笼罩在其中。 “霸王,小心。”观阵的楚将忍不住叫出声来。 也有不少人大惑不解,怎么战无不胜的霸王在这胡人面前,竟手足无措?难道是长途奔袭让霸王的体力消耗殆尽了? 又大战了十来个回合,项羽趁回马向本阵的刹那,策马朝楚军阵中飞奔而去,边走边喊道:“撤军,向章丘撤军。” 楚军将士一听,傻眼了,两军对垒,一向都是霸王斩敌将于阵前,然后大家伙一涌而上,杀散敌军,可从来没有见过霸王在阵前战败,然后命令大军逃跑的先例。 “还愣着干什么?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向章丘方向,撤!”项羽见一群傻子般的人呆立在原地,不由得怒道。 这下大家终于明白过来,霸王的确败了,所以让大家趁敌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全身而退。 乌邪稚一见项羽败退下去,心中满是得意之感,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英雄项羽吗?在我乌邪稚手中,二十招都没走完呐,究竟是自己太厉害,还是南人的确无能?不去管他,且追上项羽再说,自己能够一战而擒杀项羽,这份战功恐怕要让南人望风胆寒了吧。日后冒顿大单于率大军南下平定中原,我乌邪稚的战功恐怕要数一数二了。 乌邪稚刚想招呼自己的骑兵追杀项羽,却见臧荼从后面追了上来,拉住乌邪稚的战马,说道:“乌邪稚将军,不可追击。” “这是为何?项羽已然大败,我匈奴轻骑正好趁势掩杀,可大败楚军,成就大功。”乌邪稚感到这个臧荼真是莫名其妙,每次打仗都是这样,自己躲藏在后面不动,一等到自己胜了之后,便冲上前来抢战功,活脱脱一个小人行为。在大漠中,第一个射中猎物的,别人就绝对不会跟你去争,你在牛粪周围画个圈,就没有人再去捡它——它已经有主了。南人都是这么不讲信义,今天两人交好,明天说不定就以死相拼。 “项羽天生神力,武艺超群,当世无敌,今日却败在将军之手,恐怕有诈。”臧荼从一开始便看出了项羽今天的发挥有点失常,甚至连一半的水准都没发挥到,片刻之后便战败而逃,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以项羽这样的英雄,纵然真被人打败,也绝对不会临阵而逃的。 “哈哈哈哈,”乌邪稚半是气愤半是得意地大笑来来,道,“燕王见某成就大功,心存嫉妒,是何道理?” “什么?这,这,寡人与将军,同舟共进之人,岂会嫉将军之功,只是项羽今日之败,的确蹊跷,望将军三思。”臧荼被呛了一口,连忙解释道。 乌邪稚推开臧荼,喝令道:“大漠的雄鹰们,去追逐面前的羔羊,为我们的神灵,献上最好的祭品。” “乌拉~!”匈奴骑兵们见敌军溃败退逃,早就蠢蠢欲动,这会儿一听到将军下令,一个个抽打着战马,向楚军败却的方向狂追过去。 臧荼见阻拦不住,也回到自己军前,正想指挥本部兵马紧随乌邪稚之后,却不料临淄城中一阵战鼓响,城内喧哗起来,像是要出城掩杀。臧荼吓了一跳,赶紧勒兵回头,对着临淄城,摆好阵势,等着楚军从城内杀出——不管他乌邪稚的死活了,拿下临淄城,目的就达到了。 等了半天,城内只是锣鼓喧天,却始终不见城门打来,更别提有兵卒出来了。 臧荼等了两柱香的工夫,守军依然只打雷不下雨,臧荼气急败坏,马鞭指着城头骂道:“装神弄鬼,又不敢出来一战,算什么英雄好汉?” 季布站在城楼之上,也不理会臧荼的漫骂,而是放眼去望那一片腾起的烟尘。不知道霸王这一败,要败退到什么地方。匈奴人向来是不追到猎物誓不罢休,霸王能否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呢?(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烈火战车 乌邪稚一马当先,冲在最前端,他的身后,是身经百战的匈奴铁骑。剽悍的草原游牧民族,自小便在马背上长大,并从祖先那里继承了狂野凶猛的本性,因此面对前面的败军,一个个叫嚣着扑杀过去。 太阳已经爬到天空的正中央,乌邪稚率军一路紧紧追杀了四十里路,项羽的西楚溃军遥遥在望,乌邪稚心中不由得大喜,急令部下加快行军速度,追赶上去。哼,刚才若是听了臧荼的鬼话,何时才能彻底击败项羽呢? 这时的乌邪稚心中不免得意轻狂,根本不去打量周围的环境。渐渐地,匈奴骑兵驰进险峻的山林之中,四周灌木丛生,山石怪异。一向在大漠中纵横驰骋的匈奴铁骑,突然面对着崎岖的山路,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而前面项羽的西楚军队,也放慢了逃跑的速度。 乌邪稚见久追不上,不由得恼怒起来,使劲地抽着马鞭,并吆喝起来:“追上项羽,重金赏赐,劫掠三天。” 那些骑兵们一听可以劫掠,都兴奋起来。来到中原的目的,不就是要满载而归吗?中原人有的是粮食、布匹和美女。骑兵们都使出吃奶的力气,玩命似的追赶起来——距离楚军越来越近。 就在乌邪稚觉得楚军尾部进入自己射程的时候,一支响箭突然冲天而起,从两侧灌木丛中一下子突然涌现出成千上万的西楚士兵,他们推着几百辆巨大的战车,横在山道之中,顿时狭窄的山道中被堵塞起来,拦住乌邪稚追击的道路。 乌邪稚顿时疑惑起来,我靠,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一支楚军?难不成是项羽蓄谋安排的?若是这样,自己不就是中了埋伏了吗?想到这里,乌邪稚大惊失色,慌忙高呼道:“中计了,中计了,赶快撤军。” 狭长的山谷之中,骑兵队伍拉得老长,前面的队伍听到号令,都勒住战马,准备后撤;后面涌上前来的骑兵没能听清楚军令,依然向前追来——前后互相拥挤践踏,一时间匈奴骑兵自乱阵脚,是人喊马嘶,抱怨连连。 还没等匈奴人调整过来,就见横在前面的楚军将战车上的柴草点燃,并推着带火的战车向自己这边压去。 两边茂密的灌木,根本不利于骑兵行走,而前面的烈火一步步紧逼过来,使得乌邪稚大军不得不向后退却,有几个试图冲击过去的剽悍士卒,都被隐藏在战车中的长枪刺中,成为首批倒地的匈奴人。 乌邪稚费了好大一会儿工夫,才将大军调整过来,刚要沿着来的路线退却,就听见连续三声响箭破空而发,两侧及后面一并呐喊,巨大的火球从两边滚滚而来,而后面也被熊熊火焰阻挡住归路。 刚才还是意气分发,转眼间就是四面火焰,乌邪稚竟慌乱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将军,将军,中了项羽的埋伏了,赶快撤退突围。”一名千长惊慌地大叫起来。 乌邪稚这才清醒过来,稍微稳定一下心神,举目向四周看去,周围是一片火海,大火借助强劲的山风,将匈奴骑兵们渐渐逼得团在一处,动弹不得。战马们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都惊慌地嘶叫起来,更增添了匈奴人的混乱。 这时传来一阵频率极快的战鼓声,灌木丛中飞射来无数箭矢,猝不及防的匈奴骑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包围,顿时凄惨的哀叫声此起彼伏,不多时,就有近千名剽悍的骑兵跌下马来。 楚军的弓弩手们甚至无需瞄准,只要对着那一团拥挤不堪的匈奴人狂射一顿,就能命中目标。 乌邪稚头脑反应还算比较快速,他一观察四周,立即明白自己的处境——若不及时突围出去,只恐怕自己的所有部众,都要葬身于这火海箭雨之中了。面对这样的进攻套路,乌邪稚以及匈奴骑兵们都明白,再剽悍的壮士,也敌不过看似寻常的大火。 “继续前进,冲开路来。”乌邪稚明白四周都是伏兵,但是向前或许还能追上项羽,在败中求胜。 匈奴人的求生欲这时候也提升到了极至,见主将发令,也都明白前进是唯一出路,否则就是在原地等死。 乌邪稚暴喝一声,手中的钢叉对准一辆战车猛地一扎,然后用力将战车挑起,扔到一边。不得不佩服乌邪稚的臂力,单凭手中的力气,就将重达千斤的战车挑起,而且能够顺利地拨到一边。不过饶是他神力盖世,在连续挑来七辆战车之后,却也无法再继续下去了。不是他的力气用尽,而是钢叉已经被火烧得滚烫,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乌邪稚的手掌恐怕都要被烤熟了。 不过乌邪稚的举动鼓舞了他的部下,经过多名匈奴士兵的努力,竟将战车火阵冲出一条窄窄的出路来。 “杀!”见到生机,乌邪稚不由兴奋起来,挥舞着钢叉,催动部众从火战车阵中的缝隙钻出。 …………………………………………………… “霸王,乌邪稚竟能冲去一条路来,足见此人也是悍将一员。”山林一端,一名年轻的将官笑着对项羽说道。 “上将军可有后招?”项羽从项飞的笑容中看出了答案——再厉害的人物,到了这里,也只有死路一条,从火海中杀出,并不意味着能够逃脱生天,只不过延迟了会见死神的时间。 项飞淡淡一笑,说道:“自从接到霸王密令,项飞就连夜准备,在这泰山一带设置伏兵,如果让匈奴人逃脱,岂不有损我西楚大军威名?” “不错,这一战务要全歼胡人铁骑,让冒顿知道我西楚大军的厉害,使其数年内不敢窥视中原。”项羽沉声道。 只要几年内匈奴人别给自己添乱,自己就能够安心地解决地韩信刘邦,等到一统天下的时候,再腾出手来,将冒顿好好教训一番,让白登之围和以后几十年的屈辱和亲政策见鬼去吧。 项羽见乌邪稚已经逃出火海,遂将令旗晃动,两支隐藏在山林中的人马悄悄行动开去。而被冲出的一道口子,也立刻被山上滚下来的火团堵住。箭雨继续下着,收割着匈奴人的生命。哀号声也不断响起,但没有人去同情敌人,无情的箭矢照旧飞射过去。 乌邪稚也无暇顾及被围困着的部下,自己带着几十名亲兵向前疾驰,前面并没有楚军阻拦,只要冲出这一带,就能安然返回。乌邪稚见状,更是抖擞精神,策马狂奔起来。 还没能跑出一千步远,乌邪稚的战马突然前膝跪地,将乌邪稚腾空抛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丰厚战果 茂密的草丛之中,几十道绊马索隐藏其中,军士们见乌邪稚飞马赶到,忙将绊马索使劲拉直,乌邪稚哪里留意草丛中的这些玩意,一个不防,战马被绊倒,而乌邪稚则被抛了出去。 乌邪稚一个就地打滚,刚想趁势翻身起来,就见数十名健壮的军卒一拥而上,锋利的长戈大刀已经架上的草原英雄的脖子上。后面紧跟而来的几十骑,有一半被绊马索放倒在地,另一半见势头不对,赶紧勒住战马。 “都不许动,再动,我就杀了这家伙。”段凯恒的长枪顶住乌邪稚的胸膛,冲着没有跌倒的匈奴骑兵们喊道。 匈奴人还想反抗,一见主将被俘,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瞪着你,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统统下马,扔掉弯刀,霸王定会饶你们不死。”老段继续喊着话。 乌邪稚一种虎落平阳的感觉油然而起,不由得暴怒起来,高喝道:“项羽,项羽,你这胆小鬼,是英雄的来和我乌邪稚一较高下,使这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怒喝声在山谷中回荡盘旋,项羽听了微微一笑,两腿一夹马肚,乌骓马行随心动地纵向乌邪稚被俘处。 “乌邪稚,你还不服?”项羽的画戟正指着乌邪稚。 “当然不服,”乌邪稚别过脸去,怒道,“倘若你在阵上赢了我,我便心服口服,却使这卑鄙的手段,乌邪稚死也不服。” “哈哈,”项羽大笑起来,道,“你服与不服,都改变不了你几万铁骑葬身火海的下场,也罢,今天就让你输个口服心服,来人呐,将乌邪稚的战马牵给他,孤就在这山谷之中,与乌邪稚一较高下。” “霸王,不可。”项飞飞马而来,见霸王要与匈奴人决斗,忙喝止道。 项飞打马到了跟前,劝说道:“霸王,我军已获全胜,霸王何必与这厮一般计较?若霸王胜了则罢,若不胜,恐折了三军锐气。” “上将军此言有理,但孤今日与乌邪稚一战,不过是要让他匈奴人知道,若敢再犯我华夏,我华夏之男儿,定叫他们有来无回。”项羽眼中精光一扫,指着乌邪稚道,“乌邪稚,放马过来,你若赢了孤掌中画戟,孤可饶你不死。” 乌邪稚高喝一声,为自己提气,同时催动战马,向项羽扑去,手中的钢叉迎着山风,发出铮铮响声。那边项羽也不示弱,纵横天下的画戟一抖,向乌邪稚飞马战去。 转眼间,两匹黑色的骏马便交会到一处。 “铛~!”戟叉相交,撞击出一燃便逝的火花。乌邪稚被震得虎口发麻,手中的钢叉差点脱手而出。 乌邪稚大惊失色,怎么,项羽这会儿的力道竟是如此之大?之前在两军阵前的大战,莫非真是他有意败阵,目的就是要将自己引到这绵绵的山谷之中? 但乌邪稚来不及细想,因为乌骓马如风一般又至,霸王项羽的方天画戟像索命的无常一样,在乌邪稚的心口处转悠。乌邪稚赶紧用钢叉去封堵,不料那个于的画戟竟突然一沉,从钢叉之下钻就过来,戟尖毫不留情地扎进乌邪稚的胸膛。 一切都停住了,乌邪稚像被石化了一般,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甚至可以听见胸膛中的热血喷薄而出的声响,低头一看,殷红殷红的血流洒向了这一片不属于他的土地。 “啪”地一声闷响,乌邪稚在凝固了片刻之后,终于栽下马来,跌落到冷冰冰的土石上,最后一丝气息也被茂密的植被所掩盖。 “将军!”匈奴人见乌邪稚身死,悲愤地大叫起来。 “跟他们拼了。”有几个匈奴人激愤得捡起弯刀,去寻自己的战马。 “霸王,这些匈奴人该如何处置?”项飞催马来到项羽跟前,指着一堆匈奴人问道。 项羽扭头看了看满是悲愤的匈奴人,冷冷地道:“居然还想负隅顽抗,哼,统统杀掉,一个不留,让匈奴人知道,堂堂华夏,岂容胡夷外人觊觎国土!” 项飞一点头一挥手,站在高处的楚军弓弩手们再不留情,霎时间万箭齐发,将一小撮匈奴人全都钉在了地上。 “段凯恒,去检点一下,那边火海中还有多少匈奴人?”项羽指着烈火战车那头道。 那头还有不少匈奴人,得看看还剩几何,若还在挣扎,就送他们一程。 “霸王,末将观匈奴人的战马比我们中原战马要健壮得多,不如将所获的战马收编起来,与我军战马相混杂,不出一年,军中战马繁衍,可多出不少壮硕之马。”项飞指着在低头吃草的匈奴马说道。 “不错,匈奴人的战马虽不十分高大,但此马体能充沛,耐力极强,行动迅速,是马中良品,况且匈奴战马皆披铠甲,箭不易伤之,上将军可致书于范丞相,着金陵工匠依照匈奴人的马铠,打造出来,并迅速配备全军。”项羽看了看楚军的战马与匈奴人的战马,发现匈奴人的战马的配备的确胜过楚军乃至所有诸侯的配备,不仅有铠甲保护战马,而且还有先进的御马工具——马笼头和便于乘骑的马鞍,难怪匈奴人在马上来去如风。 也是该给自己的铁骑改善武装了,改良之后的骑兵,战斗力将会大大提升,日后与刘邦的交战中,可大占便宜了。 “报,启禀霸王,我军已全歼灭匈奴骑兵,所获得战马极多。”段凯恒欣喜地飞马来报。 “好,”项羽大喜,道,“我军正苦于缺少战马,冒顿这下就给孤送来了良马上万,真是够意思呵。” “霸王,此战大获全胜,全赖霸王神机妙算。”项飞拱手祝贺起来。 “岂是孤一人之功?”项羽谦虚道,“全赖诸位用力,三军用命,孤有如此之将,控如此之军,何愁刘季不灭,天下不定?” “祝霸王早日翦灭刘季,一统天下。”项飞带着众人齐声呼道。(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兵临蓟城 消灭了匈奴人,接下来就要好好教训那个胆敢背叛自己的臧荼了。要说着臧荼的王位还是项羽当年在咸阳封的,将他由燕将直接提拔到燕王,按理说臧荼应该对项羽感激泣零才是,可他在刘项争霸过程中反复无常,今日向楚,明日亲汉,左右摇摆不定。刘邦和项羽都想干掉他,可他倒好,以为有了匈奴人的帮助,就可以与刘项两大集团叫板,不料匈奴人引以为自豪的骑兵却在一把大火之下灰飞烟灭,吓得臧荼赶紧引兵北撤。 季布也不追赶,依然紧守城门,等候霸王归来。 项羽率军匆忙赶到临淄,却得到了臧荼北逃燕地的消息。 “霸王,臧荼小儿,难成大器,倒是韩信这厮尚有兵数万,不可小觑,今韩信引兵渡河,与张耳合兵一处,统筹全军,意欲再与我军决战,霸王不可不查。”季布将最新的情况报告给项羽。 项羽闻讯,微微一点头,道:“韩信新失齐地,元气已伤,张耳之军不过三万,且大多是新招募而来,暂不足为虑,只是臧荼一日不除,便是心头大患,我军也无心全力攻赵,故孤决意,率军攻燕,威慑冒顿,使其不敢窥视中原。” “霸王此行,颇有道理,唯有除却后顾之忧,方能安心与劲敌放手一搏,老臣愿为霸王守大河各渡口,以防韩信偷袭。”从彭城赶到临淄的范增也对项羽的规划表示了赞同。 攻掠齐地而回的钟离昧却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据末将派出的细作回报,英布于武关败于刘季之手,今已全线退守九江,而刘季使将扼守武关,自己亲率大军十五万,已出广武,向寿春而来,望霸王早做准备,以战刘季。” 英布虽然英雄,但还不是刘邦的对手,看来非得自己亲自去和他较量一番才行。项羽也没指望英布能够击败刘邦,只是要他拖延一下时日,不想支撑了两个月,还是没有抵挡得住刘邦的攻势。唉,若是再能拖延十天半月的,那就全无问题了。 这危急的形势就要求大军征燕时务必要速战速决,不能拖延时日,以防止刘邦与韩信同时来犯——这个可能性非常之大。 “霸王放心,老臣可保半月之内韩信不得过河半步。”关键时刻,还是老范能够独挡一面。 “有亚父亲自镇守,孤自然放心,不过寿春那里,孤恐上将军难敌刘季一十五万大军。”项羽还是有点不放心。 “刘季率大军挟战胜英布之势前来,兵锋正盛,霸王可传令上将军,令他坚守寿春,不必出战,以上将军之能,守住寿春半月,问题应当不大,况且城中之粮,可供上将军麾下食用一月,只要霸王能在半月之内结束燕地战端,便可回师寿春,与刘季决战。”范增对项飞还是比较信任的。 “那好,钟离昧,你率军一万驻扎于彭城,若上将军处危急,可引兵救援,若亚父处吃紧,可驰援亚父,见机行事,不必奏报于孤。”项羽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留下一支机动部队,以便于同时兼顾两路战况。 “诺!”钟离昧知道此任重大,也明白霸王将这任务交给自己的用意。 “季布,你率骑兵一万,直插蓟城。”项羽吩咐道。 “若燕地诸军中断我军后路,为之奈何?”季布还有点犹豫。率军直捣臧荼的老巢,是出其不意,但若是突袭不下,而燕军包抄后路,那么季布之军便成了深入敌境的孤军了。这可是犯了兵家大忌的事。 “无妨,”项羽笑道,“燕军多怯懦之辈,孤引大军随后,并传檄燕地诸军,若有相助救臧荼者,孤即率大军伐之,夷其九族,孤兵威之下,燕军诸将恐怕没有一人胆敢冒险。” “若如此,末将请先行,于蓟城之中为霸王置酒。”听到项羽的这番话,季布豪情也上来了,拍着胸脯说道。 “哈哈,孤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项羽也大笑起来。 ……………………………………………………………… 蓟城,燕王府。 臧荼面对着一封封奏报,正大发雷霆:“这些混蛋,平日里费我军饷,待到用他之时,却一个个寻隙推脱,其实还不是害怕项羽先引兵灭了他们吗?” 燕军诸将接到项羽的檄文之后,都不敢轻举妄动了。以韩信刘邦之能,尚且被项羽打得抱头鼠窜,何况自己这不满万的兵力呢?季布的军队一路没有遇到障碍地到了蓟城,就是诸将都不愿意当出头鸟的缘故。谁愿意当出头鸟?那不找抽吗?燕王若死了,大不了咱们再投奔霸王就是,还能继续当一军将军,一家老小继续享受富贵,那多好。 大家都抱着这个念头,于是你说身体有病,他说家有丧事,反正就是找借口不出兵救援蓟城。也难怪臧荼破口大骂了。 “燕王,以臣之见,不如请冒顿大单于派军相助,以解蓟城之危。”府中一谋士献计道。 “冒顿那混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见五万骑兵全军覆没,早就与项羽罢兵不战了,现在又怎么会为了燕地而与项羽为敌?平日里头一个个拼命效忠的样子,可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个都藏得无影无踪。”臧荼一想到这事就有气。 不过光生气是没有任何帮助的,季布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了,倘若没有应对的计策,那城破是迟早的事。 “臣以为,蓟城实不可守,大王宜速引兵入辽,以避项羽兵锋。”另一个谋士拱手道。 “胡扯!”臧荼怒斥道,“若项羽再引兵追击至辽东,寡人又该向何处去?” 这时厅中有一位年轻将官出列高声叫道:“儿虽不才,愿引精兵去战季布,若不胜,甘当军法。” “衍儿?”臧荼一见,原来是自己的儿子臧衍,忙骂道,“黄孺小儿,怎知轻重?” “父王,今楚兵大至,我蓟城之中尚有精兵逾万,季布轻进,深入我燕地,只需大军出城,一鼓而战,以逸待劳,便可大破季布,季布军若败,观望诸将敢不率军来救?”臧衍分析道。 “小将军所言极是,此是破楚军唯一之法。”一群谋士顿时应和起来。 臧荼想了想,终于痛下决心,道:“若如此,明日我儿率军与季布一战,寡人亲引兵压阵,务要一战成功。” ……………………………………………………………… 小舒昨天去了老丈人家过夜,因此没能一天三更,今日要去吃喜酒,因此明日四更,以弥补一下所缺,希望大家能够谅解,并看在小舒挤出时间来码字的份上,多多砸票支持。强推的票似乎太少了,5555555555(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计定辽东 “将军,燕军出城叫阵。”探马进场禀报道。 季布一听,倒笑了起来:“哈哈,老子还怕他龟缩在城中不肯出来呢,想不到臧荼倒挺乖的,自己跑出来送死了,来人呐,备马抬刀。” 大军集结完毕,季布便引军出了楚军大营,在距离燕军一千步左右的时候,季布约住大军。只见前面的燕军阵中推出一员小将,白色盔甲战袍,跨下也是雪白的战马,手中一杆亮银枪,大红的缨子像是经过血液浸染过的鲜亮,散发出血腥的味道。 臧衍见楚军出营,忙催动跨下战马,来到阵前,手中亮银枪一抖,指着对面敌军,高声喝道:“来者何人,竟然引兵犯我燕境,当真不知死活吗?” 季布见燕将挑战,也不客气,一夹马肚,也冲上阵前,将手中大刀高举,喝道:“燕贼臧荼,反复无常,竟引胡人寇我中原,有何面目去见先人于地下?今我西楚霸王,天赋神武,以兵讨逆哦,尔等小儿,不思归顺,反而兴兵抗拒,才是不知死活之人。” “少废话,通名受死。”臧衍斗嘴皮字斗不过季布,恼羞成怒道。 “楚军大将季布,你是何人,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季布虎目一瞪,大刀一扬。 “燕王之子臧衍,前来领教。”臧衍高呼一声,两腿一夹座下白马,向季布冲来。 季布一听,不由得大喜过望,原来是臧荼的儿子,好家伙,这一来蓟城就捡这么大一条鱼,竟遇到臧荼的儿子来叫战,呵呵,干脆先断了狗臧荼的香火再说。 说实话,断人子孙的确是个不积德的事,可谁叫他臧衍自己送上门来的呢? 臧衍长枪如同灵蛇出洞一般,疯狂地吐着猩红的信子,向季布的咽喉处噬来。季布见那长枪快到自己面前,身体突然向后一仰,平躺在战马之上,待长枪过后,立即起身,一张左手,将将长枪之柄紧抓在手中。臧衍大惊,赶紧往回拽,不料季布勇力过人,这一拽,竟是纹丝不动。 季布“哈哈”一笑,右手中大刀顺着枪柄滑削过去,堪堪要将臧衍的十指削断。 臧衍无奈,只得撒手,将长枪弃了,拨马便回。 “小贼,哪里走。”季布怎会肯嘴边的熟鸭子飞了,一拍战马,追击上前。 臧荼见儿子危险,忙命三将上前截住季布,好让臧衍趁机逃回燕军阵中。不料季布边追边挂上大刀,摘下射日弓,抽出狼牙箭,弯弓搭箭,对准臧衍的后心便射。 “我儿小心。”臧荼见季布要射箭,慌忙大叫着提醒自己的儿子。 他这一叫,让臧衍倒愣了一愣,当他刚领悟过来老爹叫唤他的意思,锋利的狼牙箭已经穿透了他的衣甲,撕裂他的肌肤,钻进满是热血的躯体之内,直抵蓬勃跳动着的心脏。 臧荼见状,心痛地大叫起来:“给我上,给我杀了季布这厮,杀季布者,封王赏金。” 燕军诸将,均是臧荼心腹,见臧荼许愿,皆奋力上前,来战季布,季布已斩三将,立马横刀于阵前,只待燕军众将前来。待距离尚且有两百余步时,季布大刀一挥,喝令道:“弓弩手准备,射。” 早就准备好待命的一千多弓手环行而列,对准燕军几将,箭矢如*般而至。 臧荼见报仇不成,又折了几员大将,知道不敌,赶紧让人将儿子的尸体拖回,引兵入城。季布见燕军欲进城死守,忙高举大刀,喝道:“燕军入城,再难取之,诸军奋力上前,打破蓟城,重重有赏。” 楚军闻令,如潮水般向前涌去,喊杀声震天动地,只唬得燕军人人自危,个个胆寒。 城下守军本想以弓箭滚木对付楚军,却见楚军已和燕军混战一处,恐伤己方军士,不敢放箭,因此楚军得以杀入城中,臧荼见楚军进城,料想抵敌不住,忙带着几百心腹,出了北门,投奔辽东去了。 本来臧荼还想将蓟城中自己搜刮已久的钱财一并卷走,可惜事先没有想到自己竟一战而败,而且还丢失了蓟城,连家眷都没能带走,因此也只有在路上顿足捶胸哀叹不已的份了。 季布率军进城,出榜安民,并告之燕军,若有意跟随霸王平定天下者,立即参加改改编,若想待在家中不愿征战者,每人发放钱粮,给其路费。一时间蓟城城内人人都夸霸王的政策好, 一日之后,项羽率大军进入蓟城,见着季布,大笑道:“哈哈,说好了在蓟城请孤吃酒,季将军果然没有食言,不愧是我西楚军中一员悍将啊。” “末将幸不负霸王所托。”季布赶紧施礼迎接道。 “走,吃酒去。”项羽拉起季布的手,往燕王府中走去。 季布为了迎接项羽,倒也花了不少心思,命人准备了一些楚地的菜肴和佳酿。 “霸王,末将搜得臧荼府库之中钱粮无数,除了供给返乡燕军所用之外,尚余粮食十万石,钱百万,经过末将整编,收得燕军一万四千余人,全都在城西营中驻扎待命。”季布回报着工作。 “干得漂亮,”项羽赞赏着,“臧荼逃到何处去了?” “回霸王,臧荼带这三百余人,一路逃往辽东去了,末将愿提一旅之师,亲整辽东,定斩臧荼之首,献于霸王帐下。”季布赶紧请命。 “辽东?”项羽念道,突然头脑中闪过“郭嘉遗计定辽东”这几个字。 “辽东守为何人?”项羽沉吟片刻,问道。 “回霸王,辽东守为燕军大将张翔(绝泪花情提供人物名字),此人骁勇,但不为臧荼所喜,因此将他派在辽东苦寒之地。”季布回道。 “原来如此,”项羽微微颔首道,“大军驻于蓟城,不可轻动。” “什么?”季布一愣,惊道,“霸王难道要放过臧荼?” “非也,孤是在蓟城待那张翔献臧荼人头过来。”项羽笑道。 季布及众将均露出怀疑之色,项羽大笑道:“众将何不与孤一赌试之?” 正说笑间,有军士进来报道:“启禀霸王,城下有燕军叫阵,说是为燕王报仇而来。” 什么?这会儿竟然还有燕将敢来救臧荼?明知道蓟城已失了也敢来? “可曾探明来将是谁?”项羽面色一沉,道。 “燕将栾布,率五千步卒前来。”军士回禀道。(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忠义之士 燕将栾布?怎么这年代叫“布”的人竟有那么多?已经知道的有英布、季布,这会儿又冒出一个叫栾布的,后世三国还有叫吕布的猛将,难道“布”这个字比较为古人所喜欢? 不过这栾布是何许人也?项羽转了一圈,只隐约记得彭越有个老乡叫做栾布,两人交情不错,刘邦杀了彭越之后,下令不许人为老彭收尸,栾布却冒着危险为他收尸,将他埋葬,还痛哭了一场。 埋伏已久的特务们终于等到了同情反革命分子的人,于是将栾布拉到刘邦面前,栾布义正词严地说了一通话,结果深得刘邦喜欢,不但赦免了罪,还封了侯,做了大官。 可没想到栾布这时竟是燕王臧荼的部下,而且还敢冒着霸王的虎威而来救蓟城,在知道蓟城失守而臧荼远逃辽东之际,还依然来战的,燕军之中,恐怕也只有这个比较仗义的栾布了。 就凭这一点,项羽决定不杀他。谁都喜欢忠诚的部下,栾布只是错在为一个不应该效忠的人效忠,现在是该让他投对新主人的时候了。 “不去理会,待明日孤亲自率军与之一战。”项羽饮尽杯中酒,道。 ……………………………………………………………… 天色大亮,蓟城城门大开,项羽亲跨乌骓宝马,手提方天画戟,带着五千人马,来到燕军营前叫阵。不多时,燕军大营寨门也打开,人马鱼贯而出,距离楚军一千步的样子,停住脚步,列好阵势。栾布催马而出,按下手中的乌龙鞭,高声喝道:“来者可是霸王?” “既知是孤,何敢与孤为敌?”项羽中气很足,一腔激昂之气喷出丹田。 “食人之禄,分人之忧,今燕王有难,布岂不因知不敌而不救?”栾布还是那样的愚忠。 “将军忠诚,令人钦佩,只是可惜所忠非人,方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唯有早日平定天下,方能还黎民以生路,救苍生于水火,我大楚首兴义师,诛灭暴秦,今孤亲统大兵,正欲一统华夏,造福万姓,将军区区螳臂,怎么能当得住我大楚战车?”项羽慨然劝降道。 “霸王所说,亦是正理,但栾布愚钝,今若畏霸王之威而浚巡而不敢进,岂不为天下人臣所不齿?布今日此来,唯愿与霸王一战,或胜或败,皆无怨言。”栾布一提乌龙鞭,眼中冒出万丈战意来。 作为一名武将,能够在战阵之上与霸王一较高下,也不枉在人世间走上一遭了。 “既如此,孤当玉成将军。”项羽也知道,不在战场上打败栾布,是不可能彻底降服这人的。作为武人,大都有这样的怪脾气。 两马刚要错蹬,栾布的钢鞭凌空而下,带着虎虎生气,照着项羽的头顶劈来。 项羽冷笑一声,大戟一横,硬接住栾布这一击,戟鞭相交,只震得栾布在马背上晃了两晃,幸亏早有心理准备,否则就会被震落下马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需要勇气和胆识的,栾布无疑就具备这样的素质。但还没等他使出第二招,项羽的乌骓马就飞奔而至,方天画戟也呼啸而来——奔着栾布的胸膛而来。 栾布慌忙接招,不料项羽这下只是虚招,画戟突地一落,戟背正砸在栾布前胸,只听见甲衣裂开的声响,似乎还夹杂着肋骨断裂的声音,以及栾布的一声低哼。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将马鬃洒成红色。 “栾布,还不下马就擒,更待何时?”项羽一声怒喝,宛如晴空之上炸响一声霹雳,震得燕军士卒惊慌不已,脸色大变。 栾布再也支撑不下去,手中钢鞭率先坠地,接着是他本人也落于马下,刚一抬头,项羽的画戟已经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来啊,拿下。”项羽一声高喝。 几个如狼似虎的壮汉一拥而上,将栾布捆了个结结实实,押送回了楚军阵中。 燕军见主将被擒,军心大乱,正要一哄而散,又听得那天神一般的吼声:“燕军士卒,若弃戈归顺,则可免尔等一死,若想顽抗,死路一条。” 几名阵前的燕军互视了一下,赶紧“扑通”跪倒在地,不停地磕着响头,连连说道:“小人愿降,小人愿降,望霸王饶命。” 项羽唤道:“季布,将燕军收编,张火,将栾布押到府中,孤要亲自审问。” “诺!”季布与张火异口同声道。 ……………………………………………………………… “栾布,你为臧荼效忠,人臣之份已尽,今败于孤手,可愿降孤?若降我西楚,定拜为大将。”项羽见捆绑得像粽子一样的栾布,先命人解去绳索,再好言相劝道。 “栾布今为霸王所擒,蒙霸王不杀,已是感激不尽,何敢谋取将军之职,若霸王能善待燕王及其家小,栾布愿降。”栾布临了还替臧荼求着情。 项羽心道:这小子,竟还会讨价还价,也罢,张翔上了臧荼,可与我无关,答应你又如何?于是笑道:“臧荼若能诚心悔改,孤自然不会加害于他,至于他的家小,孤一世英雄,何尝欺负孤儿寡母?刘季与孤,不共戴天,孤尚且厚待吕雉及其一双儿女?” 栾布沉默片刻,顿首道:“诚如此,布蒙霸王不弃,愿为霸王效犬马之劳。” “哈哈,将军助孤,孤当能早日平定天下,造福苍生,明日孤即致书一封与臧荼,依然命他为燕王,使其为孤镇守辽东之地。”项羽将栾布搀扶起来,拍着栾布的肩膀道。 “那布替燕王谢霸王之恩,布定效忠霸王,唯死方休。”栾布感激泣零,差点没落下两滴英雄泪来。 嘿嘿,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至于明日修书之事,恐怕书还没到辽东,臧荼的人头就送来了。不过不要紧,继续修书一封给张翔,命他守卫辽东,以镇匈奴。正愁没有把守北方关隘呢,要是张翔真的献来臧荼的人头,就让他去吃这个苦头吧。(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彭城定策 果然不出项羽所料,张翔见楚军并未杀向辽东,便使人将臧荼一刀剁成两半,然后将臧荼的人头用匣子装好,派人飞马将臧荼的人头献给在蓟城的项羽,并写了一封言辞卑微的信函,说愿意为霸王永守辽东之地。 永守辽东?哼,暂时让你张翔在那里呆着吧,若一心归顺西楚倒也罢了,若是想图谋不轨,老子派大军将你喀嚓成两半,若是勾结匈奴人偷窥中原,那更是罪无可恕。 看到臧荼的人头,栾布自然是大哭一场,恳请项羽厚葬臧荼。项羽自然满足了他的要求。再项羽看来,古人有时候真是可爱得紧,人都已经死了,在厚葬他有什么用?不过入乡要随俗,回到古代也要随俗哦,项羽大手一挥,命人按王礼厚葬了臧荼,同时将臧荼的家人找来,让他们移居金陵,名义上是让他们免得在这北方吃苦受罪,等一到了金陵,就给他们盖一座府邸,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但绝不给他翻身报仇的机会。 如果臧荼的那个小儿子以后真想报仇?对不起,请去找那张翔好了,老子可是想饶你老爹一命的,不想张翔这厮竟先下手了,实在可恶。 处理好臧荼的后事,项羽也明白,自己不能在蓟城久呆了,前方已经传来战报,刘邦亲自率领着十五万大军正合力攻打寿春城,幸亏项飞足智多谋,没有中刘邦的诱敌奸计,只是闭门不出。汉军无奈,只得强攻,攻了十来天,死伤无数,却一直没能攻破城门。 不过出乎项羽意料的,赵王张耳却在这时候突然病故了,由他的儿子张敖接替了他赵王的位置——只是个光杆司令,几万赵军被韩信带走了十之七八,一换旗号,统统变做齐军。张敖虽然马上就要迎娶刘邦的女儿,但毕竟父亲新丧,势单力孤,也不敢反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的老朋友韩信把自己的家底搬空。 韩信收编了几万赵军之后,手头上又立刻聚集起十万大军,再经过十来天的整顿改编,也带兵赶到寿春,与刘邦回合了。刘邦正恼怒自己的准女婿(张敖)挨了欺负,趁韩信一个不注意,将韩信兵权夺了,那十万齐军在几天之内,又变成了汉军。 不过刘邦还是老奸巨滑,知道项羽未除,韩信尚有大用,因此并没有完全将韩信架空,还是任命他为大将军,统筹全军二十五万人,不过只限于指挥军事行动,至于粮草调配、军械配备等其他杂事还得伸手向萧何去要,另外调动军队倘若没有汉王刘邦亲自盖的玺印,所有诸将都不得调动。 这样一来,如果韩信是指挥大军同霸王项羽作战,那么大军行动如常,如果韩信想行异志,搞阴谋叛变,那对不起,实际带兵的诸将们便可以抗命不听。韩信虽然有些怨言,但终究还是屈服了。 汉军调整了战略,楚军就要相应而动,否则就会陷入全境被动的局面。 项羽将蓟城的事安排妥当之后,便带着大军经过临淄,赶往彭城——于刘邦在寿春一决生死。亚父范增也随军来到彭城——韩信已经离开赵地,只需要随便派个将军去守住大河各渡口,便可高枕无忧了。张敖目前势力单薄,就算有心来袭,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霸王,今刘邦挟重兵而来,又有张良、韩信、陈平等人为之谋,实不易应对,寿春告急文书,一日十二至,望霸王早做决断。”负责彭城防务的钟离昧将这些天项飞传来的求救文书拿了出来,及道。 “孤岂不知寿春之危在旦夕,但破刘尚需良策,故召众将及亚父齐聚彭城,以议大事。”项羽正色道。 “霸王,当下汉军齐集寿春城下,请霸王准末将领一军直驰寿春,以襄助上将军,暂缓汉军攻城,待霸王大军一到,可合兵一处,共破汉军。”季布有点像水浒中的急先锋,一听到有战事,总是第一个站出来要带兵前往参加。 这种积极是要鼓励的,但行军打仗,除了勇猛无畏之外,还需智谋。 “季将军勇能破敌,但尚需要小心应对,韩信、张良、陈平等辈,皆是人中豪杰,不能轻视,诸位可有破敌之良策?”项羽环顾了一下厅内的诸将及亚父等谋士,问道。 “末将以为,汉军置于寿春城下,其后定然空虚,若霸王遣一将引轻骑突袭定陶,则寿春之危可解。”钟离昧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亚父以为钟离昧此计如何?”项羽看了一眼微微而笑的老范,问道。 “钟离昧此计甚好,不过寿春之围易解,而大破汉军实难,若刘季回师围剿我攻定陶之军,恐怕我军难以抵敌,况且轻骑所赖者,人马俱轻,来去如风,千里奔袭,一击而还,故必不多带干粮,若三日之后粮尽,我军必乱,故老臣以为,抄袭汉军后路,实过危险,但也值得一试。”老范咳嗽两声,手掠了掠花白胡须,笑道。 “亚父之意,究竟是抄袭还是不抄袭?”钟离昧都听糊涂了。 “呵呵,派遣一军断汉军后路,此计可行,然此刻为之,恐怕能以成功,依老臣之见,霸王可率大军进抵寿春,以缓寿春之危,待与汉军对峙之后,再遣将断刘季后路,亦不迟。”老范笑道。 项羽颔首道:“亚父之言,正合孤意,待刘季回军之时,可令大将与英布合兵一处,再出武关,扣关而攻三秦之地,则可令刘季首尾难顾。” “霸王,若能再使一军北渡大河,而掠赵代之地,张敖所属之军不过万人,可一击而下,如此我军可形成三面夹击汉军之势,纵然张良韩信有经天纬地之能,亦无力挽回败局。”老范眼睛一亮,应和着说道。 “若如此,事不宜迟,除一军守彭城之外,大军随孤前往寿春,与刘季决一死战。”项羽站了起来,沉声道。 “前往寿春,与刘季决一死战。”厅中众将齐声回应道。 ……………………………………………………………… 这是今天的第三章了,小舒一定践行诺言,今天一日四更。第三卷也终于结束,希望支持小舒的兄弟继续支持,小舒保证,一定会有更精彩的内容等待着大家。.(未完待续) 第一章 寿春城西五十里处,汉军大营中军帐。 帐中汉将齐集,武士环卫,刘邦和韩信、张良组成的三人团正在召开最大规模的一次战前会议。连续攻打了寿春城多天,可寿春在项飞的死守之下,就像一个顽固坚硬的石头,任凭汉军怎么撕咬,也无法撬开它的大门。刘邦甚至发出了这样的恶狠狠的话:“有朝一日破了寿春,定将项飞五马分尸,血洗全城。” “诸位,据探马来报,项羽已经带着一十三万大军来到寿春,不过楚人援军却并未进城,而是扎营城南,与城中项飞形成犄角之势,楚军大至,我军再试图围寿春,只恐遭其里外夹击,故本将军刚刚命人撤掉包围,集结全部兵力于寿春之西,准备在这寿春城下与项羽决一雌雄,不知诸位可有破敌良策?”韩信主持军务,所以率先开口道。 “汉王,大将军,楚军合计二十三万,我军合计二十五万,正所谓势力相当,但项羽勇猛,非常人能敌,故末将以为,与楚军一战,不宜强攻,当以智取。”将军陈武开了个废话一般的头。 “如何智取?你倒是有个说法呀。”刘邦最听不惯这样有道理的废话,要不是现在是在开战前会议,早将这厮乱棍打出了。 陈武是一介武夫,说到智谋,他哪里有?刚才不过是想开个头,抛砖引玉,不料竟被刘邦当面一呛,立即窘得说不出话来,满面通红,背脊上像是有千只蚂蚁在爬似的。 “汉王,大将军,”陈武的老朋友薛欧赶紧出来为哥们打圆场,拱手过顶道,“末将以为,楚军两处而居,正好为我军各个击破,我军明日可强攻寿春西门,引项羽来救,再以伏兵埋伏左右,待项羽一出,伏兵四起,则可破项羽。” “不可,楚军人众,更兼项羽勇冠三军,天下无敌,当年垓下四十万大军且围困他不住,况今日他亲提雄兵数十万,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今我军与楚军相当,岂可轻议围之?”郦侯郦商立即出声反驳道。 “喔,郦将军可有良策?”刘邦眼睛一亮,问道。 这个郦商不是别人,正是那高阳酒徒郦食其的弟弟,郦食其凭三寸不烂之舌,竟降齐七十余城,作为他的弟弟,郦商不但作战勇猛,而且擅长以巧取胜,说不定他有妙计。 “末将前些日子询问附近百姓,得知寿春城北有一山,名为寿山(汉初之后因淮南王刘安与八位友人炼丹于此,故改名为八公山),此山虽不高峻,但峰峦起伏,颇为险峻,可设伏兵;方才薛将军所言,并非一无是处,来日我军可佯攻寿春,引项羽来援,待项羽一至,便全军而还,项羽必趁胜而追击,可寻一人相貌类似汉王者,引项羽追至寿山之上,再断其后路,绝其水道,不出三日,项羽军必乱,军无战心,项羽纵有举鼎之力,又有何用?项羽一死,楚军自然不战自解,纵有楚将兴兵报仇,亦是自寻死路。”郦商环顾了一下四周,微微一笑道。 “倘若楚军来救,则将如何?”陈武忙问道。 毕竟寿春城内还有十万精兵,一旦项羽被困,项飞必定派大军救援。 “此事极易,汉王及大将军还愁项飞不来救项羽呢。”一旁儒雅的张良开口笑道。 汉营君臣互视一笑,都明白了张良所说这话的意思。项飞要是来救,正好一网打尽。 “此事大将军决断。”刘邦听了半天,还是将任务交给了韩信。 韩信稍一颔首,思索片刻,道:“此计可行,仍需细细商议,项羽得范增相佐,未必会轻易中计,惟有汉王亲临战阵,引其追击方可,用一貌似者,一旦项羽发觉,无异于打草而惊蛇,日后再想使其中计,恐怕非常困难。” “什么?”刘邦没有料到自己让韩信决断,竟引火烧身了,惊道,“寡人亲自去引?” “不错,非汉王亲临不可。”韩信斩钉截铁地道。 刘邦眼珠子一转,这韩信是何用意,莫不是对自己收了他的兵权而怀恨在心?竟想出这样一个歹毒的计划,让自己做诱饵,将项羽带上寿山,这样一来,是能够将项羽困在山上,可自己呢,不也被困在山上?死在项羽之前是毋庸置疑的了。自己和项羽一死,谁还有能力一统天下?——只有韩信! “哼。”刘邦想到这儿不由得闷哼一声。 “汉王,大将军如此安排,定有他的道理,大将军,快详细讲出来,让大家参谋参谋。”张良看出刘邦极为不满意,于是赶紧出面,轻轻一带,便将刘邦的不满掩饰过去了。 “汉王,”韩信离开自己的案几,向刘邦鞠了一躬,道,“韩信已于昨日至寿山之上细查,下山之路有二,汉王可从山阳诱项羽而上,至山顶而下时,可速从山阴而下,韩信遣大军围于山下,切断水道,再辅以重兵扼守要道,项羽必为我所擒杀。” “若如此,请大将军定夺便是。”刘邦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好,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可不能将韩信等一干人才气走,那样的话,单凭自己的能耐,万万也不是项羽的对手。 “樊哙、夏侯婴听令。”韩信首先将刘邦的两个亲信叫了出来。 “樊哙(夏侯婴)在。”两人齐出列道。 “命你二人护卫汉王左右,我军佯败之时,你二人紧随汉王,保护汉王安然回营,若汉王有所闪失,定斩不饶。”韩信将最为重要的任务叫给了樊哙、夏侯婴。 “诺。”两人又是整齐划一地回道。 樊哙是刘邦的连襟,夏侯婴是刘邦的司机,两人都是在沛县就跟随刘邦起兵的,也都是他最为亲信的人,让他们两个去做刘邦的护卫,刘邦也应该安心了。韩信料到了刘邦对他自个儿的安危担心,却没想到刘邦竟猜忌他韩信想自立。 “陈武、薛欧听令!”韩信又拔出第二支令箭。 “末将在。” ……………………………………………………………… 寿春城下的一场大战即将打响。(未完待续) 第二章 寿春城北的寿山,后世名为八公山,在这个山上,最著名的莫过于前秦苻坚与东晋大战于淝水时的一段故事。《晋书•苻坚载记》:“坚与苻融登城而望王师,见部阵齐整,将士精锐;又北望八公山上草木皆类人形,顾谓融曰:‘此亦劲敌也,何谓少乎?’怃然有惧色。”从此“八公山上,草木皆兵”一词名闻天下,迹传千古。 不过,从此以后,关于八公山的故事,最有名的就要换成项羽与刘邦在此的一战了。不知道经过项羽的这次新生之后,还会不会出现苻坚谢安的淝水大战了——只有老天知道几百年后的事情。 天刚蒙蒙亮,寿春城内的守城之军正要轮换,就听得城外鼓声大作,如同山呼海啸一般,而赤色浪潮一样的汉军密密麻麻地向城南门扑来,撞击到城墙上,飞溅起朵朵血花。 “敌人攻城,敌人攻城。”示警的烽火已经点燃,哨兵们发声呐喊起来,正要交接的楚军士卒并不慌乱,井然有序地组织起了反击,如雨的箭矢劈头而下,滚木擂石也源源不断地砸向想要用梯子爬上来的汉军头上。 汉军的攻城器具十分齐全,不仅有几十架云梯,还是几根粗壮的撞木,由数十名健壮的军士推着,向城门撞击过去。城上虽然有箭羽射下,但军士们后是手挽硬盾,护住身体及头部,使城下射下的箭不能伤害到自己。到了城门口,便进入了城上垛口射击的死角,那几十名健卒发起力来,一次又一次地狠狠撞击着高大的城门。 项飞早就亲临城楼,指挥着部众进行防御,经过前十几天的守卫,楚军兵卒对汉军攻城的套路十分了解,于是也都各就各位地负责起防务。几支长长的木杆探了过去,将架在城墙上的云梯推dao,还在云梯上往上爬的汉军惊呼起来,喊叫声还没有停止,整个人的背部已经全部着地,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被摔压着的军士口吐鲜血,脑袋一歪,见阎王爷去了。 “架油锅。”项飞冷静地吩咐道。 不多时,几只大鼎中,油水已经沸腾开来,散发出灼人肌肤的热气。 “倒下去。”项飞鞭子一指,命人将鼎中滚油取出,抬到城头,再让军士将滚油倾下。 要说这以滚油对待人,的确是件残忍的事,滚烫的油一沾到人的肌肤,立即吞噬着肤体,将活生生的身体烫得糜烂。但是面对你死我活的敌人,你他们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为了保护住城池及自己的性命,只有让他们去受人非人的煎熬去。 被滚油浇到的汉军士兵杀猪般地嚎叫起来,丢掉手中的兵器,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但是汉军依然没有停歇攻城的势头,大批大批的汉军依旧没命地向上攻去,撞木也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寿春的城门,城内的士兵们死死抵住,不让城门被轻易攻破。 这一战直杀到太阳移到正中,虽然没有杀得天色变暗,但刺眼的日光还是无情地照射着地面上发生的这一幕惨绝人寰的攻城大战。 “上将军,霸王率大军前来救援了。”一名斥候急速奔来禀报。 项飞眉头一展,大声道:“大家听好,霸王已经亲率大军前来,我等要守住寿春,迎霸王入城。” “守住寿春,迎接霸王;守住寿春,迎接霸王。”城上楚军齐声呐喊起来,喊声一直传到对面汉军阵上。 “大将军,项羽终于出动了,真不容易啊。”素衣装扮的张良扭头向韩信笑道。 “不错,费了我军近三千人的性命,才将项羽这条大鱼钓了出来,可不能让弟兄们白白地死在这寿春城下,汉王,全靠您了。”韩信也感慨起来,将目光转向刘邦,同时施了个礼,说道。 “寡人一定将项羽引之寿山之上,望大将军安排好伏兵。”刘邦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关键时刻,身为一军之主,可不能露出怯战之意来——可那项羽也实在太厉害可,一杆方天画戟,是纵横天下无人能敌,跨下的乌骓马,也是日行千里的良马,万一自己战马的脚力一济,可就糟了。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望汉王尽放宽心,”韩信微微一笑道,“鸣金收兵,列好阵势,汉王要与霸王答话。” 汉军闻得收兵之令,忙不迭地往回跑——死亡之地,谁愿意久呆?跑慢了些,没准那些夺命的狼牙箭就会将自己钉在地面上——那儿已经躺下不少自己的兄弟们了。 刘邦见自己一方的阵脚已经稳定,忙催马来到阵前,冲着楚军高喝一声道:“汉刘季敬请霸王阵前答话。” 对面楚军阵中一阵小乱之后,项羽跨着他的乌骓宝马也出了本阵,手中画戟一指,高声呼喝道:“刘季小儿,项羽在此。” “霸王别来无恙?”刘邦挤出一丝笑容,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战栗着。 “你刘季尚未就死,孤岂敢有恙?”项羽冷笑道。 “嘿嘿,”刘邦一听,奸笑起来,说道,“寡人之命乃是天授,今尚有余孽作祟,未敢就死,待剿灭逆党,一统天下之后,再死不迟。” “住口,”项羽暴喝一声,怒道,“究竟谁是逆党?你刘季能有今天,全赖我项氏所赐,今不思回报,而行不轨,是逆天而行,今日既与孤会于阵前,且与孤大战一场,如何?” “胡说,”刘邦继续着招牌似的笑脸,说道,“寡人之尊位,乃是义帝所赐,与你项氏何干?项羽不尊义帝而诛杀,是以下犯上,才是大逆不道,今寡人行义师以讨独夫,以智谋斗于莽夫,岂与你一人角力,行草莽之举?” 明明是打不过,却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语,真是不要脸的祖宗。 “熊心不过牧羊小儿,受我项氏大恩,遂为楚王,却意欲灭我项氏一门,岂不找死?你刘季汉王之位,乃是孤所封赐,尔反复无常,背信弃义,今日竟有脸面与孤一会,小儿休走,吃我一戟。”项羽冷笑一声,两腿一夹乌骓之腹,便向刘邦冲杀过去。 ……………………………………………………………… 推荐一下朋友的书:本文主要描述精通大力金钢指及洗髓经的主角纵横西方魔法世界的故事!没有半点王八之气,也不会有太过份的yy,主角更不是花痴!重在永恒美丽的爱情!宏伟壮观的战争!兄弟之间真挚的友情,以及探险夺宝的爽快感觉!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章 刘邦正谈笑风生间,忽见项羽飞马前来,名闻天下的大戟像一支黑色的闪电一般,向自己的胸膛处飞驰而来。刘邦吓得脸色惨白,赶紧一拨马,便往本阵逃去。与此同时,时刻准备着的樊哙与夏侯婴两骑立刻飞出大阵,迎住项羽。 项羽此时眼中只有刘邦,却不想竟有两杆大刀迎面而来,项羽冷哼一声,大戟如同出水蛟龙一般,贴上了樊哙、夏侯婴的大刀,突然,这条蛟龙猛地一颤一抖,直直往上飞去,将两杆大刀同时磕飞上天。 樊哙、夏侯婴两人都是大惊失色,手中的家伙都被霸王这雷霆一击而磕飞,再呆在着里无异于寻死,两人拨马就走,朝两个方向而逃,免得被项羽追上,黄泉路上一同做伴。但项羽也不追赶,眼睛只盯着渐行渐远的刘邦,怒喝一声道:“三军儿郎,擒住刘季者,赏千金、封万户侯!追!” 楚军见霸王几击而败两员汉军大将,士气顿时高涨,又听霸王高呼,一个个如同下山老虎一样,呼啸着追击过去。项羽自然是一马当先,冲入汉阵。汉军顿时大乱,也无一人来组织抵御,都慌忙扔掉手中的旗帜、战鼓,有战马地死命地抽打着马屁股,没战马的步兵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有的甚至将头盔都扔掉,以减轻重量,好跑得快些。 不过项羽及楚军目标都很明确,就是要活捉刘邦,至于其他散病,就随他们去吧,这样一来,也给了不少的汉军逃生的机会,也没有一个汉军回头做一下抵抗。谁都不是呆子,谁都知道出头的椽子最容易烂,现在回头抵抗,不是脑袋嫌重,想搬掉它吗? 擒杀刘邦,这个诱饵的确让人难以抗拒。只要擒住刘邦,楚汉战争就剩下扫尾阶段,汉军就群龙无首,韩信、张敖就可能自立山头,到时候再各个击破就易如反掌了。 不过刘邦所挑选的坐骑也是一等一的骏马,载着刘邦屁颠屁颠地向北撤去,汉兵溃不成军,四下逃窜,楚军也没一人下马去捡地上的汉军旗帜,只是一个劲地跟着霸王项羽去追杀刘邦。 要说着乌骓马的确是马中良品,万里挑一的宝马,脚力之好,恐怕天下难寻第二,不多时,项羽就能望见刘邦匆忙慌张的背影。项羽估摸地算计了一下,刘邦此时应该已经到了自己的射程以内,便按住大戟,取出霸王弓,拔出一支狼牙箭,对准了刘邦就射。 这支箭,寄托着项羽无限的希望,牵动着历史年轮的轴子,也使得楚汉两军之中不少人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历史的宣判。 眼看着这支狼牙箭就要奔到刘邦身后,不料斜刺里横着飞来一人,竟以身体挡住刘邦。 原来紧跟上刘邦的樊哙正巧回头观望项羽到了何处,却见项羽正准备用箭射自己的连襟加领导,他一个着急,忙将自己身边一名士卒抓住,扔向刘邦后面,樊哙的力气大得惊人,将将这名士卒生生地扔了过去,恰好在箭矢到来之使挡只了它前进的轨迹。 “啊。”这名士卒惨叫一声,中箭落地,当时就气绝身亡。 很多时候,历史就是因为这一个细微的举动而改变,若是樊哙在这一刻没有回头,没准刘邦就被这一箭射中,死在地上的就换成刘邦了。 樊哙见刘邦得脱,这才放下心来,心中也暗叫幸运,刚擦掉额头的汗珠,正待要抽马而走,却惊奇地发现自己身边的士卒全都跑光了——谁愿意做第二个倒霉鬼? “他娘的,真是一群胆小怕死的混蛋。”樊哙一边嘴里骂道,一边狠狠地抽起了马鞭,自己也要跑啊,不跑得快些的话,没准也要落入项羽手上,到时候可就生死难说了。 项羽经过这么一停,竟被刘邦又甩远了,看着刘邦远去的背影,项羽不由得狠一叹气,可惜,只差一点就要射死刘邦了,可恶的屠狗的樊哙,抓到他一定把他当狗一样宰杀了。项羽漫骂几声,气恼地将手中的霸王弓摔扔在地上,飞马继续追击起来。 追了片刻,刘邦竟带着人马跑上了山(寿山),项羽稍一迟疑,还是催马急追,毕竟刘邦就在眼前,以刘邦渐渐慢来来的速度的速度,不出半个时辰,自己就能追得上他,只要追上了刘邦,他身边的那些护卫没一个是自己的对手,简直可以当做空气一样不存在。 让自己和刘邦斗斗嘴皮子,刘邦可能占优获胜,可论起拳脚功夫,马上本领,他十二个刘邦也不是自己的对手。这一点,项羽还是很自信的。 不过,运气就会这么好,一战就能擒杀了刘邦?根据获得的情报得知,现在统帅汉军的应该是他韩信才对,怎么会轮到刘邦亲自率军去攻城呢?而刘邦又怎么会在楚军援兵到来之后还整顿兵马来与自己会面呢?若是会面之后,两军一顿大杀,倒也可以理解,可为什么刘邦带着他的部下竟然一战即溃,并且慌不择路地选择了上山呢? 项羽猛地一惊,勒住战马,回头望去,成群的楚军正往这里赶来,而四处灌木青葱,山路崎岖,倘若汉兵围困住此山,自己岂不成了笼中狮虎,虽有撼动山林之力也无法使出? “大军停止追击,撤回寿春。”项羽忙高举画戟,冲着闷头追赶的楚军喝道。 楚军上下都是一愣,怎么眼看着要追到刘季了,霸王却命令撤军呢? 但军令如山,不容大家多问。正在大家慌乱地拨马回师寿春的时候,只听得山下一阵激烈的鼓点声,像是激动紧张着的心脏在蓬勃跳动,鼓声一停,忽然从四面八方竟涌来了数不清的汉军——全都是衣甲鲜亮,旗帜整齐,哪里有半点溃败的样子? “不好,中计了。”项羽的心突地一沉,冒出了这个他最不愿意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这是他新生之后,第一次遇到这样紧张的被动局面,方才还在追击刘邦,现在恐怕成了刘邦包围圈中的猎物了。(未完待续) 第四章 “哈哈,霸王,你已成为我大军釜中之鱼瓮中之鳖,还不下马就缚,更待何时?”汉军阵中涌出一人,正是在齐地被赶跑的韩信。 “哼,败军之将,何足言勇?”项羽怒目相视,喝道。 韩信不以为然地一笑,摇摇头道:“霸王此言差矣,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昔楚人数败于秦晋,而庄王一战成功,饮马大河,问鼎中原,称霸天下,岂可以一时胜败而论短长,霸王逐韩信于齐,今却为韩信困于寿山,天理循环呵。” “区区寿山,焉能困只孤王?”项羽冷笑一声道。 “若霸王不信,可率军下山一试?”韩信脸上绽放出得意的笑容,一股功成名就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项羽嘴上虽然与韩信斗着法,但心中已经飞快地盘算起来,中就埋伏,首先不能慌乱,不能一错再错,否则只会越来越糟。韩信精心设计了这个圈套,自然不会让自己轻易地逃脱,倘若强行下山,只会折损过多。现在首要任务就是了解一下周围形势和现在的状况,然后再做计议。 这次带来救援寿春的只有一万轻骑,后面的数万步军还没来得及跟上,而看样子山山的汉军足有十万之多,虽说居高临下,势若破竹,但是一旦汉军切断水源,自己这一万骑兵将不战自乱。三国里面的马谡马幼常在街亭之时,就是屯兵于山上,结果被司马懿引大兵围住,断绝水道,结果痛失街亭,使诸葛亮首次北伐从此告终。 “上山。”项羽掂量了一下敌我兵力,冷声道。 楚军不下反上,却是出乎韩信预料。他本来认为以项羽的脾气,见中了埋伏,定会挥军突围,因此还做了大量的准备,防止项羽率军做鱼死网破的挣扎。可项羽竟然不动声色地让大军上山,难道霸王的性情真的变了? 不过楚军上山也不打紧,韩信刚才已经命人切断水源,楚军不出三天,定然大乱。此刻要提防的,应该是寿春城中的项飞,他得知项羽被围,无论如何也会率军前来救援——这倒是个难缠的劲敌。项羽已成为笼中之虎,不足为忧,只需在山道中多设障碍陷阱,楚军战马与人皆不得过,便成了失去翅膀的鸟,想飞也飞不远了。 “什么?”项羽刚下了战马,还没等喘息过来,就听到一个最为担心的事情,“水源被汉军切断?” “正是,末将方才去寻水,不料竟已成了一点,而水道已被汉军阻断,望霸王早做决断,突出重围。”一名副将惊急地道。 “霸王,”令一名副将也回来了,跪拜道,“大事不好,此山只有南北两条通道,其余皆是悬崖峭壁,无路可走,现两道尽为汉军所守,恐不易脱身,望霸王速向上将军求救。” “求救?咱们在这里喊,寿春城里就听见了?”季布也是一头的火。 “只需在山上点燃烽火,上将军见了,定会知道霸王危急,势必引军来救。”那名副将忙道。 “先别着急,再细想对策。”项羽一皱眉头,沉声道。 “霸王,我军轻骑所出,并无带有干粮,如此甚是危急,末将恐怕众军士因饥而乱,届时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季布又道出另一个火烧眉毛的事来。 被围荒山,水道被断,粮草不济,援兵渺渺。项羽心头焦急起来,自己从来还没遇到过这样危险的境地,是上天要灭自己于此,还是给自己的一次磨难?如果是磨难,也给点提示好不好,出路全无,军心就要大乱,该如何是好? “霸王,末将派人寻得这些青藤,青藤中有些汁水,霸王请先用吧。”季布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这些东西,自己没舍得吃,先献给项羽。 项羽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以此为食,真是创业艰难,不知道还能吃这玩意儿多久,一大堆青藤,又能挤出多少汁水?又能供应一万人马食用多少? “霸王,您多少吃点吧,您要是饿垮了,谁带咱们杀向山去?”张火眼眶中已经迅速聚集起了泪花——这样一个剽悍的男人,竟也会流出泪来,项羽看了,也是一阵心酸,想来关羽在麦城之时,心情应该和自己现在差不多吧。 项羽接过青藤,使劲一扯,竟没能扯断,不由得疑惑地看了看季布。 “这青藤倒是坚韧,末将是用刀砍下来的。”季布有点尴尬地解释道。 坚韧,青藤,这几个词迅速地在项羽脑海中盘转起来。 有了!三国里面的邓士载偷渡阴平,意大利的斯巴达克在维苏威山的绝顶,都是从绝壁之上“飞”下,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敌军面前,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从而取得大胜。这青藤,或许就是帮助自己突围的最好器具。 想到这里,项羽霍地站了起来,急问道:“季布,此藤于何处取得?” “就在山后,密密麻麻地满山都是,不少军士都去砍了充饥呢。”季布不解地回道。 “快,让军士们将砍来的青藤聚集起山顶,不得食用,快去。”项羽忙高声叫喝道。 这是突围的唯一办法,可不能让人马将这些救命的青藤都给吃了。 季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霸王难道是想一个人独吃这些青藤?不至于啊,那为什么让大家去砍,却不让大家食用呢?不过他没敢去问,因为项羽灼热的眼神让他感到害怕,同时又感到出现一丝希望。 “诺!”季布赶紧应道,立即向山后奔去。 “张火,项胜,你二人立即组织兵士将砍来的青藤打成结,注意,要死结,每根青藤要能够抵达山底,再将青藤捆缚于山石或老树之上,不得有误。”项羽扭过头去,对自己的两个警卫员说道。 “霸王是想,以青藤为梯,送大军下山?”项胜立即明白了项羽的意图,惊喜地问道。 “不错,”项羽面露喜色,道,“这是我军唯一出路,只要我军下得山去,便可杀韩信一个措手不及,就能反败为胜。” “诺!”看到希望的黎明破晓,张火项胜均的精神为之一振,欣喜起来,立即去找人忙活着编扎青藤去。 项羽也走向山后,来到悬崖边,这是条不可攀援的悬崖削壁,莫说是人,就连敏捷的猿猴恐怕也难以攀缘,难怪韩信大意,不派一支军队驻扎于此,真是天幸,竟从死里寻得一条生路,尽管还不能肯定,但是有一线希望,就要坚持下去,或许,人生的大悲大喜就是转换得这么的快。 ……………………………………………………………… 小舒这里天出了点事,所以没有更新,现在处理完毕,希望弟兄们一如既往地支持小舒!谢谢了。(未完待续) 第五章 夜色茫茫,从寿山顶上望去,山下的汉营中灯火通明,远处的寿春城中也闪烁得粒粒星火,满天的星斗密密麻麻地,眨巴眨巴着眼睛,打量着这个普通而神奇的世界。 “我大楚将士,当下我等围困于这寿山之上,两条下山之道皆为汉军重兵把守,重重关卡陷阱,实难突围,今日幸得此青藤,可将大家引至山下,全军听孤号令,宰杀一百匹战马,饮了马血,吃了马肉,休息片刻,将兵器绑缚身上,顺着青藤,依次下山,下得山去,集结完毕,随孤绕过山去,突袭汉军。”项羽在两支火把的照耀下,面色如水地说道。 “诺!”汉军齐声应道,声音既悲且壮。 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战马,不少兵士都不忍下手,对于骑兵们来说,战马就相当于自己的兄弟手足,在战场之上跟随自己冲锋陷阵,生死与共,而现在,却要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很少有人能够做到。但食不饱则力不足,力不足便不可能支撑着他们顺藤下山,也不可能使他们有充足的力量去对汉营进行突然袭击,为了大局,只有牺牲这一百匹战马了。 一百匹战马的悲鸣使整个楚军显得更加的沉寂肃杀,喝的是自己兄弟的血,吃的是自己兄弟的肉,一切都是因为山下的汉军,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及大军的胜利。 “弟兄们,”季布作为顺藤下山的指挥官,自然要说几几话来鼓舞一下士气,“汉军以为这样就能困杀我们,今天我们就要给他们一个出其不意,报今日被困之仇,杀散汉军,再上山来,将霸王的乌骓及我们的战马牵回大营,弟兄们一个一个地下,抓紧了藤条,轻轻地下去,不要发出一点声响,明白了吗?” “明白。”前排的几名楚军低声说道。 大家都知道,下山的时候,千万都不能被汉军发现,否则连最后这一条声路都没有了,就算在将军动员的时候,回应的声音也不能太大,以防惊动山那边的汉军。 项羽站在山顶,看着一排排顺藤而下的士卒,胸中不由生出悲壮之气,自己新生之后,几时行此险招?日后要引以为戒,行军慎重,方能避免出错。 “霸王,请您下山。”季布见已经下去一半兵员,忙请项羽过来。 项羽点点头,道,“季布,你最后下山,务必小心。” “请霸王尽放宽心,季布自当安然而下,霸王尚未靖平四海,季布岂敢贸然去死?”季布轻笑道。 项羽抓住青藤,脚蹬住崖壁,慢慢地向下移去。在他身边,有二十几条青藤悬挂而下,数百名军士依次而下,井然有序,皆是小心翼翼,虽然人多且杂,却并无半点声响。 待项羽刚到山底之时,突然有一物从上空凌空而下,“扑通”一声闷响,正砸在一名军士身上。 “何事?”项羽沉声问道。 片刻之后,有一名什长来到项羽跟前,拜道:“回霸王,方才有一名士卒不慎失足落下,已然摔死,不过此人失足之后,并未发声高喊,而是紧闭其口,不出声响,方才小人查看,发现其牙齿尽落,舌根已断,所砸之军士,也当场毙命。” 不小心跌落下悬崖,为了保住大军的隐秘,竟然死都不开口,真是西楚好男儿!项羽鼻子一酸,虎目怒睁,咬牙道:“待天明之事,查明此人姓名,于此处立碑以纪。” “诺。”什长拜谢道。 又等了片刻,直到季布也安全地下了山,所有人才都集结起来。这时很多人身上已经被刮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来,但是没有一个人说出来,与刚才那位摔死也不发声的兄弟相比,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待天明之时,杀入汉军阵中,多杀几名汉军,解解气就行了。 ……………………………………………………………… 寿春城中,项飞踱来踱去,焦虑不安。 正烦躁间,斥候来报:“禀上将军,小人已经探明,霸王率军追上寿山,已经中了汉军埋伏,乞上将军速起兵相救。” 项飞懊丧地摇摇头,挥挥手对斥候道:“你且下去,本将军自有打算。” 见到霸王来救援寿春,就应该下城去接应,有自己的接应,霸王就未必会中韩信的奸计,这下霸王困于寿山之上,不知能支撑多久,若水道被韩信截断,霸王岂不只剩束手待擒的命?霸王若被擒,西楚大军不战自乱,何以抵御刘汉大军? 项飞略一沉吟,对厅中军校说道:“去,召集众将速来此处议事。” ……………………………………………………………… “众位将军,霸王身陷寿山重围之中,汉军重重围困,诸位以为如何?”项飞见人到齐了,将这一惊天消息告诉了大家。 议事厅内顿时议论声四起,大家都是惊慌不已,不少人甚至喊出声来:“还论个屁啊,上将军快带大家伙儿去救援霸王吧。” “救是一定要救的,只是该如何去救?”项飞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 “上将军,我等兄弟唯你马首是瞻,请上将军发令,我们弟兄们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将霸王救出来。”一名偏将激动地说道。 “是啊,上将军,霸王被围寿山,定望救兵早到,上将军不速遣兵将救援,是何道理?”项氏族中将领项英慨然出声道,置疑项飞的口吻让厅中众人均是一愣,纷纷将目光在二项之间转来转去。 的确,君王被困,大将却按兵不动,这其中怎么能不让人生疑? “诸位将军,霸王被困寿山,本将军岂不忧心?但韩信诡诈,我若率军轻往救援,其必设置埋伏,或使人偷袭寿春,若寿春有失,我等何处安身?霸王若归,见辛苦所创基业被毁,岂不痛心?”项飞辩解道。 “既然上将军不愿亲自引兵前往,那末将愿率本部军马前往救援,上将军谨守寿春便可。”项英好不退让,大声说道。 项飞见难以辩清,手按宝剑,喝道:“本将军引兵五万去救霸王,项英将军率余众守城,若寿春有失,定严惩不饶。” “请上将军放心,若寿春有失,项英也无面目去见霸王。”项英见说动项飞去救霸王,也就心甘情愿地留下来守寿春城了。项英也知道,寿春城不容有失,一旦失守,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未完待续) 第六章 “我说老郦,你看寿春城里的守军会不会出来援救寿山上的项羽?”樊哙打着呵欠,粗壮的手指扣着硕大的鼻孔洞,挖出一块发黄的屎块来,嘴里还问着身旁的郦商。 “那还用说,肯定会来。”郦商想都没想就回道,虽然郦商对樊哙的这些小动作很是反感,但无奈人家是汉王的连襟,是汉王的亲信,是一开始就跟着汉王起兵反秦的,自己则是后来者,不处理好人际关系,还怎么在汉营中混? “那咱俩可是在这守了很久啦,怎么还不见一个楚军来呢,莫非这寿春城里的项飞知道项羽没得救了,竟起了投奔汉王的心思?”樊哙倒是能想象,咧着大嘴巴笑了起来。 “呵呵,我说樊将军,项飞是项氏族人,他能降我们汉营吗?再说了,他的部下,大多是跟随项羽多年的部下,他们会让项飞轻易率军献城投降?这样的好事,想都别想,不可能。”郦商听了樊哙这话,都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了。 “他项氏的族人怎么了?那项伯还是项羽的叔叔呢,怎么样,还不是在垓下悄悄地降了汉王,你别说,汉王还赐他刘姓呢,多么恩宠?”樊哙立即反驳道。 别看樊哙是个粗人,可讲起话来,也是有根有据,而且还有事实作为证据。 “哼,那个无耻的小人,樊将军竟看得起吗?”郦商一听到这个名字,鼻子里哼了一声,满是不屑的意思。 “唾,这项伯虽然救过汉王,也等于救过我老樊,不过,这反复无常的人最不可靠,他在项羽帐下的时候,不但没有效忠项羽,反到帮助咱们,你说有朝一日,他会不会身在汉营,去帮助别人?我看很有可能。”樊哙一耸鼻子,猛吸了口痰,然后嘴巴一张,一团黄色的液体喷了出来,大概是觉得异常舒服,还伸了个懒腰说道。 郦商眉头微微一皱,又不好发作,正难堪间,突然一名军校前来禀报:“二位将军,寿春城中大军出动,正向此处而来,大将军命二位将军隐于山林之中,不可轻动,待楚军一过,见前头火起,便从后掩杀。” “知道了,你快回去告诉大将军,就说我们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楚军来钻埋伏。”郦商正好借坡下驴,对军校说道。 “哈哈,老子等了半夜了,终于把你们给等来了。”樊哙大笑起来,一脸的兴奋。 不多时,果然前头烟尘大起,马蹄声异常急促,楚军几万人马急速奔向寿山方向。郦商、樊哙所率之军都隐蔽起来,加上楚军救援心切,天色刚亮就开城而出,直向寿山而去。埋伏在山林中的汉军都不出声,看着楚军急速地通过自己的防区。 又过了片刻,终于有斥候来报:“禀二位将军,前头火起。” “好样的,楚军终于中计了,弟兄们,操起家伙,给我杀啊。”樊哙一听,叫起好来,将大刀提起(不知是派人将丢失的大刀寻回了,还是另选了一把),高声喝道。 埋伏在此的汉军一听命令,都扔掉伪装,拿起长戈,冲出所埋伏的这片山林,向楚军尾部冲击过去。樊哙和郦商更是冲锋在前,两杆大刀虎虎生风,带领这部众杀向中计的楚军。 楚军正埋头赶路,不想前、后、左、右四面都各杀出一彪人马来,饶是项飞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汉军四面齐发的时候,楚军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阵慌乱,项飞也不得不停住前进,喝令众人开始迎敌。 韩信这一次派了十万大军设置埋伏,准备围点打援,逐步地蚕食掉西楚各军,但他没想到,这一次竟钓了条大鱼,楚军的上将军、寿春城的守将项飞竟亲自出动了。 也幸亏是项飞亲自前来,否则换了旁人,一旦陷入这突如其来的包围之中,难保不会惊慌失措,率军慌忙乱窜突围了。项飞先命各军迅速向自己所在地靠拢,再看准方向,全军对准寿山方向全力猛攻。 当一只手攥成一只拳头时,所发挥出来的威力远远超过了五个手指的力量。 不过韩信也不是等闲之辈,见楚军玩命地向前,并不后退,也调集重兵,将通往寿山方向的兵力不断地增加。他已经看出楚军的意图,不就是想冲到山下,救出项羽吗?成,今天就成全你们,让你们统统死在这寿山之下。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冲锋,楚军虽然没能冲开汉军的包围,但也成功地将战线向前推移了几里地,那样距离寿山就更加近了,只要霸王一发现山下激战,定会率大军从上攻下,只能两下一夹击,汉军必败无疑。 只是让项飞隐隐不安的是,喊杀声震天动地,可寿山之上还不见霸王大军出动的消息和响动,难道是霸王又遇到韩信设置的什么难题了? 韩信也没料到楚军竟是如此凶悍,以至于自己两倍于楚人的军队,竟丝毫没有击败对手的迹象,还不停地被逼退到不到寿山三里处,倘若项羽弃马而来,步行下山,纵然那些障碍能够拖延片刻,可一个时辰内赶到此地,也应该不成问题。唯一让他稍放宽心的是,山上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的消息,或者,项羽根本没有想过要放弃战马。 正当韩信调集最后一支有生力量来阻截项飞的时候,突然一支大军竟从自己的左翼杀出——自己可没安排一支军队埋伏在左翼,那里通向寿山山顶根本就是无路可走,山顶之人想下来,除非是不要性命。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在那里驻扎一支部队,那么这支大军又是何人派来的呢? 韩信正犹豫间,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一个变向,竟向汉军发起了冲锋。韩信慌忙仔细一看,那冲锋在最前面的,不是霸王又是何人? 什么,霸王竟率一支楚军从自己左翼杀出?难道他是神仙不成,或者是谁给了他天神般的能耐,竟能从三、四百多米高的悬崖上带军安然飞落?韩信大惊之下却是神情大变,赶紧命人收兵回营,再不收拢兵力,还不得被项羽和项飞各个击破或者逐步蚕食? 不料项羽所率之军,个个奋勇向前,由于距离韩信所在地较近,而且此处的汉军尚未完全聚拢过来,因此项羽带人大杀一阵,很快便带人杀到汉军主将阵前,而韩信和他的黄骠马就在眼前不远。 “淮阴胯夫,何敢逞勇?昨日妄图困孤于寿山之上,岂知孤之性命乃是天授,非人力所能决断,今日又见,孤誓要与你于战阵之上,决一死战。”项羽看见韩信,没由来得一阵怒火,大戟直指向安稳地坐在黄骠马上的韩信。 韩信岂会与项羽一对一地去肉搏?他见势头不妙,命几员副将率军截住项羽撕杀,自己则落荒而逃。直到他快逃进汉军大营的时候,他还是没能想通,这个霸王项羽,究竟是用什么法子下得山来的呢? ……………………………………………………………… 小舒需要大家的帮助,点推不平衡啊,各位兄弟看了随便推荐一下哈。(未完待续) 第七章 “我呸,这淮阴胯夫撒腿跑路的本事,真是天下少见,汉军君臣,怎么都是同一个德行?”挑落几名汉军副将之后,项羽看着渐渐远去的韩信背影,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霸王,”项飞带着楚军冲杀着汉军残余(大多数汉军见韩信都开溜了,也都撒腿往大营处奔去,项飞此行的目的就是救出项羽,因此也不追赶恋战),见到霸王,忙高呼道,“末将救援来迟,霸王受惊了。” 项羽闻听这话,大笑道:“亏得是有惊无险,天佑于孤,使孤龙归大海,上将军,依你之见,是杀回寿春,还是直捣汉营?” “依末将愚见,汉兵虽遭此败,然元气未伤,况且汉营之中尚有兵不下十万,韩信回到汉营,必做准备,末将恐急难以攻下,我军宜速回寿春,再做计较。”项飞略一思索,开口言道。 “不错,”项羽点头同意道,“待你我君臣一同杀出寿春,再做计较,再派人前往寿山之上,将我大军的战马牵回,孤的乌骓也在山上,上将军速派人去。” “诺。”项飞一听,忙应道。 “报,汉将樊哙、郦商已被我军杀退,现正撤军向南,打算绕道逃回汉营。”一名军校前来禀报前面战况。 项羽眼中一亮,道:“这个樊哙,孤饶他数次,竟又来作乱,待孤追击上去,几戟刺死。” 说罢,催动战马(乱军之中夺得),顺着军校所指的方向,猛追过去,在项羽的身后,张火和项胜也紧跟上来,他们的职责的保护霸王,一刻也不离开,这两个人,还算比较尽职。 樊哙真是比较郁闷,刚围住楚军,才片刻工夫,正杀得起劲,项羽竟天神一样地出现了,害得大军惊慌失措,一战即乱起来,而看到项羽后的楚军,也是士气大振,一个个像是注射了兴奋剂(对不起,老樊不知道有兴奋剂这玩意)似的,玩命地杀了过来。 一支军队,倘若士气低落,人数再多也没有多少战斗力,但若是士气飚升到极点,那就会散发出超越平时的战力,勇猛无敌了。此刻的楚汉两军正好相反,一个由士气低落转为高昂,一个却由士气膨胀跌为低沉,可想而知,战场上的胜败立刻毕现。 樊哙与郦商见已经无力阻止汉军溃败,只得挥军南下,想绕过密集的楚军,从南边绕回汉军大营。不想楚军一部竟死追不放,喊杀声是惊天动地,直骇得汉军人人自危,两腿战战,几乎不能行走。有些落在后面的汉军士卒干脆不跑了,将长戈举过头顶,跪倒在地——投降了。这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项羽狠抽着马鞭,战马吃痛,撒开四蹄便跑。不多时,竟已经迫近了樊、郦二人。 “沛丰屠夫、高阳小儿,项羽在此,尔等还不下马就擒,更待何时?”项羽见距离已近,运足气力,张口高喝道。这一声怒喝,宛如一道惊雷贯彻长空,又像虎啸山林,群兽皆惊。 炸雷一般的响声盖头而下,直惊得樊哙、郦商二人肝胆俱裂,连二人跨下的战马也都四蹄打晃,差点将二人甩下背来。 趁着二人惊骇的片刻,项羽及张火、项胜三人已经飞马赶上,拦住樊哙、郦商的去路。 一阵惊慌之后,樊哙约住战马,手中大刀提起,面色大变,口气却依然强硬道:“阻我者死。” “哈哈哈哈,”项羽仰天长啸,道,“樊屠夫好大的口气,谅你区区沛县屠狗之辈,岂是我堂堂大楚贵胄之敌?前来受死吧。” “樊将军,既已至此,多说无益,你我二人齐上,方可有一线生机。”郦商面如铅水,沉声说道。 “这位便是高阳酒徒郦食其的弟弟?”项羽眼睛一瞪,问道。 “不才便是郦商,今遇霸王,正欲一战以慰平生。”郦商也将手中的大刀一提,手腕抖动,刀锋直对项羽。 项羽示意让张火、项胜两人退下,又对樊、郦二人道:“好,今日孤就以一敌二,见识见识你二人的能耐,倘若学艺不精,可怨不得孤手段狠毒。” 樊哙、郦商二人对视一眼,不再答话,催马上前,两杆大刀同时向下狠力劈去。 “来得好,”项羽怒喝一声,大戟往上一封,竟一并封堵住两杆大刀。 两刀一戟,撞击出星星火花,也震得樊、郦二人四臂发麻,心中都不由大为惊骇,霸王以一敌二,力抗两刀,竟能反将大刀震回,可见臂力之大,实为神人。而再看霸王竟面不改色,气不大喘,挥舞着长戟攻来,两人皆是面露惧色,但已然躲避不掉,只得硬着头皮去迎战。 项羽这一戟本刺向郦商,郦商见状,慌忙举刀来迎,而樊哙乍见有机可乘,将大刀紧握,横削过去,想将项羽拦腰切断。樊哙的大刀带着一股强劲的气浪,裹胁着噬人的腥味,向项羽斫去。 长戟恰似蛟龙一般,在即将触及郦商刀背之时,突然一个转身,反奔向樊哙之刀。 “镗”地一声巨响,樊哙的大刀竟旋转着飞了出去。项羽这猛地一回戟,就像是人的拳头往后一缩,再向前击去一样,力量突然大了几倍,径直将猛力奔向自己的樊哙之刀磕飞出去。 这是第二次将樊哙之刀磕飞出去了,上一次由于要追杀刘邦,所以没能趁机宰杀了他,这一次不同了,失去了大刀的樊哙,犹如一只待宰的黑犬,惊惧地看着奔向自己咽喉的黝黑的大戟,似乎浑然不知道死神已经在他的上空盘旋似的。 “休伤樊将军。”郦商见自己封了个空,暗叫不妙,待回个神来,樊哙的大刀已经飞出三丈之外,又见项羽大戟刺向樊哙,生怕唇亡齿寒,于是赶紧一刀劈向项羽,欲将发愣的樊哙解救出来。 真是郁闷透顶!头顶的郦商大刀的呼啸声,面前是呆若木鸡的黑樊哙,算了,先将郦商这一刀对付过去。项羽有点不舍地撤回大戟,横空一挡,架住郦商这华山一劈。 郦商高呼之声和刀戟相撞之声将呆在那里的樊哙惊醒,他这才发现自己手中大刀已经飞出,而方才项羽的大戟堪堪刺中自己,直吓得浑身冒出层层汗珠来,竟将后背前胸全部打湿。 该死是郦商,竟然坏孤好事。项羽一声闷喝,长戟出手,像灵蛇一般蹿向郦商。 见长戟来得凶狠,郦商不敢硬接,只得将身子一闪,想躲避开来。不料项羽大戟一个转身,往回一拉,竟将郦商的袢甲丝绦扯断,郦商身上衣甲被扯破,散乱开来,显得狼狈不堪。 待项羽战马一过,郦商也顾不得形象不好,策马便想落荒而逃。而那边反应过来的樊哙,也拍马向另一个方向奔去。(未完待续) 第八章 “哪里走?”见到嘴边的猎物想跑,项羽自然不肯放过。这一次与追击刘邦那次不同,这一次是汉军完败,樊哙和郦商只是落荒而逃的败军之将。 项羽选择了追击樊哙,是因为樊哙是刘邦的连襟和心腹,斩杀了樊哙,对汉军及刘邦的震动将会不小,至于郦商,他也跑不了,因为张火和项胜已经盯上了他。刚才命令张火与项胜不要插手最以一对二,可现在敌人是想逃跑,不是较量,因此没有必要在死守教条。 樊哙还想招呼几名军士去阻拦住项羽,可刚一拨马,便发现一个大大的不对劲——汉军士卒们在自己和郦商与项羽大战的工夫,早就跑得没影儿了,或者就是被楚军追上,一矛刺了个透心凉。 “他娘的,真是一群怕死鬼!”樊哙忍不住骂出声来。 若是有一两名汉军听到樊哙这样叫骂,没准会转拖头来回骂一声:“你丫是不是有神经,你不怕死那你丫的跑什么?” 项羽不等樊哙跑远,策马便追了上去,见那樊哙已然成了丧家之犬,项羽不由得冷笑一声,长戟飞速出手,浑似一条黑色大蟒,吐着猩红的信子,噬向樊哙。 这一戟正贯樊哙后背,樊哙大叫一声,低头一看,只见黝黑的戟尖正从自己胸膛出钻出,还带着一线鲜血,突然自己胸口中一股强烈的热流激荡起来,嘴巴忍不住一张,大口的鲜血喷薄而出,将前面战马的鬃毛全都染成红黑之色。 楚军见霸王斩落敌军大将,都欢呼起来:“霸王神勇,无敌天下。” 郦商正和张火、项胜交手,勉强能够支撑得住,一听到楚军欢呼,料到樊哙已是不保,不由得心中一乱,竟被项胜一枪扫落马下,待翻身欲起再做挣扎时,楚军士卒已经一拥而上,数十支长戈已然架上了他的脖颈。 见已斩得樊哙擒获郦商,项羽大喜,忙叫勿追穷寇,其余的汉军散兵就由他们逃命去,至于那些俘虏,得押解回去,能改编的接受改编,不能改编的直接“喀嚓”掉,免得还要多费口粮。 等处理好这儿的杂事之后,项羽便命人去着项飞,才知道项飞已经亲自上得寿山,去将遗留在山上的诸多战马寻回。项羽见战事已经停歇,也不逗留,让一部分军士留下来打扫战场,自己则带着其余楚军回到寿春。 经此一战,项羽部有所损失,但估算下来,汉军的损失应该在楚军的三倍以上。而且被围困得死死的项羽竟奇迹般地下了寿山,从侧翼杀出,搅乱汉军部署,使围山汉军和设埋打援的汉军不少成了俘虏,加上汉王的亲信樊哙被项羽斩杀,大将郦商被楚军活捉,这些对于汉军的士气是个极大的打击,战场主动权也落入楚军手中。 对于这样的结果,刘邦是非常的不满意,异常的恼火,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拼凑起来的兵力一下子消耗掉几万人,精心设置的埋伏也全告破灭,换了是谁都会发脾气。这年头,年年征战,关中也是人丁萧条,再也集结不起更多的兵员来了。 “韩信,”刘邦眼睛都绿了,咧开嘴喝道,“这一战,损兵折将,亡了樊哙郦商(汉营之中并不知道郦商被擒,都以为郦商也和樊哙一样被项羽所杀),你身为大将军,该领何罪?” 韩信惶恐不已,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尽管自己使劲浑身所学,却始终无法对项羽构成致命危险,而且还有很多次,都被项羽转危为安,倒是自己,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挨了几次闷棍,被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现在汉王盛怒之下,该做何解释呢? “汉王,”站立在一旁的张良劝解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项羽之勇,天下闻名,我军应暂避其锋,退守定陶,再不济,可退守广武、荥阳一带,再据险要关隘与楚军对峙,不出半年,楚军师老兵疲,见久不得下,必生罢兵之心。” 刘邦依然是怒气未消,转了几转后停了下来,对帐中众将道:“今日一战,我军已生惧楚之心,再战恐怕无益,尔等身为军中大将,兵力尚多过项羽,竟无一人能退楚军?” 营中诸将个个面露惭愧之色,都低着头,默不作声,一时间,营帐之内,寂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 另一位重要的谋士陈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进言道:“汉王,平以为子房先生所言极是,人之于猛虎,力不如其大,行不及其快,然虎伤人者少,而人获虎者众,惟其人不以气力而对猛虎,多以智谋克之,今项羽乃山中猛虎,且楚军势大,不宜触其锋芒,锊其虎须,当避其锋芒,击其怠归。” “也只有如此了,”刘邦咕哝了几句,道,“大军退向定陶,再退守广武、荥阳一带。” 韩信见刘邦已不再追究自己的责任,这才起身道:“大军西撤,谁人可留下断后,以防止楚军追击?” 汉营大帐中又重新归入沉寂,众将都不是傻子,都明白这断后之人最为倒霉,别人呼啦一下子全跑光了,自己像炮灰一样留在后面,搞得好还能保住条命,搞不好脑袋就要搬家。见众将都是不语,气得刘邦直拍案叫道:“尔等先退,让寡人为尔等断后。” “汉王身系国家安危,岂可亲临险境?”张良慌忙劝说道。万一刘邦真的赌气留下来断后,又万一被项羽追上,那刘邦的小命还不玩完?那自己这一帮子人不就得作鸟兽散? “寡人不亲自断后,又有谁人肯为寡人断后?”刘邦其实也不想断后,只不过见没人敢接这差事,因而发怒,赌气地这么一说,这会儿见有台阶可下,赶紧顺着下来,倘若还硬撑着,众将还不答话,那可就难以下台了。 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拱手过顶道:“汉王勿忧,末将愿为断后。” 刘邦一听,忙抬起头来一看,原来是大舅哥吕泽。 这吕泽生得是方面大耳,粗眉鱼目,治军倒也有一套,他作战勇猛,但是为人低调,眼下见妹夫尴尬,众将又多畏惧楚军之势,心想自己若再不出来,妹夫就没法子收场了,于是赶紧起身请命。 见有人揽下这差事,刘邦也不管他是大舅哥还是亲哥哥,立即说道:“既如此,我等明日便率大军西撤,而兄可引本部兵马,虚张声势,以为疑兵,只需诱住楚军两天,我大军就可安然而至定陶,两日之后,兄即起兵而还。” “诺。”吕泽也不多话,接下这个任务。 汉营中诸将均是轻轻地发出如释重负的喘息声——终于有人抗下断后之责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 寿春城中,郡守府。 “此番被困寿山,实是孤贪功轻进所致,孤以杯中酒,谢诸位将军替孤守住寿春。”项羽先来了自我批评,然后向大家敬酒。 “霸王说那里话,此次能够反败为胜,全赖霸王神机,竟以青藤结绳而下寿山,杀了韩信一个措手不及,霸王乃是天授之命,我等岂敢贪天功为己有?”丁公笑嘻嘻地站了起来,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虽然是马屁话,但听着就是舒服。项羽哈哈一笑道:“今日一战,已折汉军锐气,我军当乘胜掩杀,将汉军灭于荥阳之东,若起复藏匿于广武、成皋,再想将其诱出关而消灭,恐怕大大不易了。” “霸王言之有理,”从城外赶到城中的范增微一点头道,“想那刘季已成为浅滩之龙,霸王当握此量机,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一举铲除掉,以免纵虎归山,使其无卷土重来之机。” 放虎归山,鸿门宴上犯过一次错,一个人绝对不能被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事到如今,已与刘邦势成水火,不共戴天,项羽还会再让刘邦从容地逃走吗?不过,这回可不能再派丁公这小子去追刘邦了,这小子放过刘邦一回,有其一便可能有其二,凡事还是小心点好,免得事后后悔莫及。 “请霸王准末将明日去汉军营前叫阵。”季布一听说有仗要打,第一个站了起来请命。 “何必等到明天?”默默饮着酒的项飞突然开口说道。 项羽一听,笑道:“莫非上将军另有破敌良策?” “汉军今日一战之败,已是惶惶不可终日,胆气已破,必不能力战,若今夜我军袭营,纵不能诛得刘季、韩信、张良等人,也足可使汉军闻风丧胆,见我楚帜而心慌,闻我楚声而胆寒。”项飞慢悠悠地说道。 “夜袭汉营?”项羽疑惑道。 “正是,”项飞应声道,“汉军新败,战心颓弱,人人思退,岂会有防?” 项羽沉吟片刻,下定决心道:“就依上将军之计,今夜袭营。” ……………………………………………………………… 汉营之中,人人都在收拾行装,上头已经发来指令,命各人赶紧收拾,三更时候造饭,四更天就要拔营而起,西撤至定陶。一想起那神出鬼没的楚霸王,汉军士卒都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鬼地方,回到关中的家里去才好。 “别抱怨了,想回关中老家,是那么容易的事吗?这仗一天没打完,咱们就一天没得消停,忍着点吧,想想那些死在异乡的弟兄们,咱们算是幸运的喽。”一名两鬓微微发白的老兵正教训着两个发牢骚的年轻人。 “我家里就我一个男丁劳力,家中的几十亩地现在还荒着呢,就我娘和我媳妇两人在家操持,你说我能不急吗?”一个年轻点的士兵急道。 “得了牛大壮,我看你是放心不下你那在家守活寡的婆娘。”另一个士兵插科打诨道。 “去去去,”牛大壮急得脸红脖子粗的,叫道,“你们是没见那楚霸王,长得凶神恶煞一样,两只眼睛像铜铃铛,嘴巴里足能塞进两只拳头,他只消念个咒语,就有天神来帮他杀咱们,我可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都少说几句,你们也不瞧瞧吕将军手下的那些弟兄们,他们可就可怜了,得留在这里守上几天光景,你们别小看这几天,没准就会被楚军追上吃掉,可怜呐。”花白头发的老兵指着西营的军士说道。 几个军士正边扎包袱边闲聊间,就听得寨中战鼓突然一下子急促地敲响起来,凄厉的号角声顿时在整个营盘中回荡,不多时,有几人跨马奔驰于营中,口中大呼:“楚军袭营,楚军袭营,各军迎敌,各军迎敌。” “什么?楚军袭营?我的天,咱们明天可都要撤走了,怎么项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牛大壮急得直跺脚。 “快别多说了,去拿家伙迎敌吧,晚了可就有违军令了。”老兵瞪了牛大壮一眼,说道。 汉营士兵纷乱地起来,也不知道楚军是从什么方向袭营的,只是一窝蜂地朝一个地方跑去。 楚军从东、南、西三面一齐发动进攻,再射杀了几名汉军塔哨之后,巨大的撞木将寨门撞翻,成群结队的楚军嘶声叫喊着冲了进去,数万人的吼叫如同钱塘江上的大潮一般,咆哮着的浪花卷上天空,飞溅起层层雪意。整个大地也似乎被雷霆万钧的脚步声和马蹄声所吓得瑟瑟发抖,剽悍的楚军不等汉军组织起有效的抵御,便旋风似的席卷而来。 “汉王,楚人袭营,正向中军大帐逼来,望汉王快快上车,撤离此地,暂向定陶避难。”刘邦的亲信夏侯婴第一时间闯到汉王寝帐,不等刘邦有所反应,径直将刘邦从被卧里拉了起来。 “什么?”刘邦一惊,被从梦中闹醒的气恼一下子烟消云散,转而是心惊胆裂,慌忙道,“你说,你是说楚军袭营了?” “正是,汉王快走,晚了恐怕项羽就要杀到了。”夏侯婴听着渐渐迫近的喊杀声,急道。 “可着戚姬……?”刘邦还有点舍不得地看着被卧里瑟瑟战栗着的美人。 夏侯婴急了,拉着刘邦就往外走,边走边道:“汉王若带夫人,恐车重难以急行。” 上次被楚军追赶,刘邦可是连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想踹下车去,这回虽然也舍不得温香暖玉的美人,但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比什么事情都重要,只要自己还活着,还是汉王,还能与项羽争夺天下,什么样的美人找不到? 刘邦不顾哀号着的戚姬,出了自己的寝帐,便抬腿跨上夏侯婴亲自驾着的马车。戚姬也知道在这乱军之中留下的下场,哭叫着爬了出来,扯住刘邦的脚,哭道:“大王救妾。” “唉,寡人自保都难,就委屈你了。”刘邦急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一脚将戚姬也踹了下去。 夏侯婴见刘邦已经上了车,长鞭一甩,骏马撩开蹄子,向前奔去。留下瘫软在地的戚姬像死了爹娘般地伏在地上哭泣。 都说爱美人胜过爱江山,可这样的人大多是无能的家伙,刘邦从来没有把任何一个人看得比自己以及自己的大业重,哪怕是自己的儿女,哪怕是自己的老爹老婆,哪怕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旦出现鱼和熊掌要舍弃其一的话,刘邦必定会放弃他们。 韩信也是惊慌地跨上战马,命几员副将前无抵敌,又命人去寻刘邦,这才得知刘邦已经上了夏侯婴的马车,往定陶方向去了。韩信一估量,将吕泽所部留下来抵御楚军,其余人马快速向定陶转移。不少汉军士兵连打好的包裹都没敢回去取,就径直向西逃窜。 季布率先冲到汉王大帐,见有一女人,身着单衣,伏在地上犹自哭泣不已,季布一把将她揪起,怒喝道:“你是何人,可知刘季何往?” “贱妾戚氏,汉王,哦不,刘季他已经往西逃去了。”戚姬停住哭声,胆怯地回道。 “哈哈,这一定是刘季的姬妾,不过模样还挺俊的,不如把他献给霸王吧。”丁公大手伸到戚姬下巴处,将她低着的头挑起,不由心中一荡,眼睛一转,想出这个讨好霸王的妙计。 季布哈哈一笑,道:“你去献美吧,我可要去追刘季了。” 丁公如获至宝,坏笑道:“戚美人,还不进去梳妆打扮,待会儿可是要跟我去见霸王的。” 戚姬秀眉紧蹙,一想自己身世可怜,不想竟遇到汉王恩宠,自以为从此摆脱苦海,过上锦衣玉食般的生活,不想还是跟着刘邦后面颠沛流离,虽然得到格外的宠爱,但到头来还是被抛弃在乱军之中。这样的年头,女人就像是一叶浮萍,任凭风吹雨打去,自己毫无根系,去留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也罢,能够在这乱军中活下来,就是不幸中的万幸,跟着汉王与跟着霸王,又有什么不同?戚姬也认命了,收拾掉自己的泪痕,坐到帐内,开始梳妆打扮起来。 帐外大军撕杀激战,不时有兵士在惨叫声中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不时有血花飞溅到雪白的帐幕之上,而大帐之内,绝代佳人临镜梳妆,享受着战乱丛中的一缕清净。这帐里帐外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帐外军士哭,帐内佳人笑。 待梳妆完毕,帐外的大战也渐渐平息,经过这次突袭,楚军大获全胜,斩将三十余员,歼敌两万有余,俘获汉军四万七千众。不过让项羽感到遗憾的是,韩信张良等人一个没抓住,季布去追击刘邦,也没送回来捷报。 “霸王请舒宽心,丁公擒得刘季宠妾戚氏,此女容貌绝代,风华绰约,霸王可愿一见?”丁公见得缝隙,忙上前献美。 项羽原本就对丁公不感冒,这会儿见他竟给自己献什么美人,没好气斥责地道:“如今两军大战未了,天下未平,孤要刘季美人做甚?” “这,”丁公吃了一个瘪,惶恐地道,“是,是,末将立刻将戚姬处死,以免红颜祸水。” “什么,是戚姬?”项羽一听,惊问道。 戚姬可是汉处的一个名人,相貌自然出众,不过命运的确悲惨,按照道理说跟了刘邦这个开国皇帝,又深得他的宠爱,应该是一个女人的福分,可刘邦死后,戚姬被嫉妒心极强的吕后斩去手脚,割去鼻子,放到厕所里成了一个“人彘”。 出于这样一个好奇心,项羽决定见一见这个戚姬。 ……………………………………………………………… 今晚11点半将恢复vip版的更新,以后每天都有,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未完待续) 第十章 “哼,还假装清高,不是说天下未定就不近女色的吗,不还是被戚姬的艳名所打动?是猫就没不吃腥的,纵然是霸王,也不会对美人不动心。”丁公一边悄声嘀咕着,一边走向戚姬暂住的营帐中,去将戚姬带给项羽。 梳妆打扮后的戚姬果然是国色天香,体态轻盈,眉如淡月,唇如红樱,真是风华无双的美人,丁公咽了一口唾沫,眨巴眨巴眼睛,开口说道:“戚夫人,请随我来。” 戚姬袅袅起身,随着丁公来到霸王所在的帐中,丁公回头对戚姬道:“夫人请在此等候,待丁公禀明霸王,再请夫人入内。” 项羽正在查看刘邦没来得及带走的文策,听说戚姬来了,忙放下手上的竹简,道:“请戚夫人进来。” 戚姬头一低,移进帐内,见面前站立一人,料想便是霸王,赶紧行了个礼,款款地说道:“贱妾戚氏,见过霸王。” “抬起头来。”项羽说道。既然把人家请来了,先看看再说。 那边丁公自以为识趣地钻了出去,一脸的得意,这次献给了霸王一个貌美如仙的女子,以后霸王还不升咱的官?嘿嘿,平步青云,说的就是咱。 戚姬慢慢地将头抬起,项羽仔细一看,不由暗惊,原来这个戚姬果然是个天生尤物,那飘忽的眼神,似乎能够勾魂夺魄,那娇媚柔弱的样态,简直可以软化钢刀。 都说男人英雄,可很少有英雄能够过得了美人关。自古以来,烽火台上欺诸侯,不过是为了博得美人一笑,怒发冲冠也无非是一怒为红颜;再坚固的堡垒关隘,哪怕三军用命也无法撼动,枪炮齐鸣也束手无策,只要美女媚眼流笑、腰肢一摆,保管灰飞烟灭、缴械投降。 项羽赶紧收回目光,镇住心思,道:“夫人一女流,怎么会在大军之中?” “霸王,”戚姬眼眸低转,轻声道,“贱妾岂不知军中多险,然王命难违,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 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杀了吧实在太可惜了,收下吧又是刘邦的二手货,真让人为难,项羽思索片刻,挥挥手道:“夫人暂且居于军中,待明日诸事平定,再往寿春城中居住,孤堂堂大丈夫,岂会伤你女流之性命?” “谢霸王不杀之恩。”戚姬见捡回一条命,赶紧磕头谢恩。 “丁公,送夫人回帐。”项羽高喝一声。 躲在帐外的丁公一听,慌忙又钻了进来,将戚姬引了出去。 项羽看着出去的戚姬背影,不由想道:不杀这女人,会不会被人骂成贪图美色?他娘的,咱连她一根手指都没摸过,叫什么贪图美色? 算了,还是处理正事要紧,项羽赶紧将有关戚姬的事情放到一边,不管怎么说,这女人,来到楚营中,就可以避免被吕后削割成“人彘”的下场,这对于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事。项羽虽然是个力能举鼎的壮汉,却也有基本的同情弱小之心。 ……………………………………………………………… 季布率军急追刘邦的车骑,眼看着就要追上,却不想从一侧杀出一彪人马来,为首一人,方面大耳,浓眉粗口,竟带一军拦住季布。季布举头一看,来人正是刘邦的大舅哥吕泽。 “吕贼散开。”季布见有人拦住自己出路,一头的火气,高举着大刀便向吕泽劈杀过去。 吕泽已经在楚营中撕杀一阵,又听人说有楚将紧追汉王,便舍了大营,来救刘邦。季布不由分说,举刀便战,吕泽刚想迎敌,只见背后两人齐齐杀出,却是自己的爱将郭亭、郭蒙兄弟俩。这两兄弟,英勇善战,而且忠心不二。吕泽见他们截住季布,也不逗留,拨马追刘邦而去。 季布更不答话,挥刀应战,三人很快便战成一团,季布大发神威,以一敌二,竟不露怯色。郭亭、郭蒙兄弟,是吕泽爱将,枪法精纯,两人抖动长枪,将季布罩在一团枪光之下。 眼看着季布逐渐落入下风,郭亭、郭蒙二人暗喜,料此番汉军虽大败而逃,然能斩得楚军大将,乃是败中之胜,日后加官晋爵,乃至拜将封侯,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想到这里,两人不由得心花怒放,手中的长枪舞得更是璀璨无比。 季布渐渐吃力,知道力敌不过二人,便暗动心机,大刀猛地一挥,凌空劈向郭亭,郭亭一惊,慌忙举枪来迎,不料季布是虚晃一招,见有了缝隙,忙拨马出了战团,往外就走。 “季布小儿,哪里走,将人头留下。”郭亭大怒,拍马便追。 郭蒙见兄长去追,也忙拨转马头,顺着季布、郭亭二人跑下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汉军见郭亭、郭蒙取胜,都精神为之一振,一个个兴奋地大叫起来,仿佛大败之中,唯有此处汉军取得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胜利。的确,能够斩杀季布的话,郭家两兄弟也会一战成名了,尽管以二敌一有点不光彩,但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也没什么丢人的。 郭亭在前,渐渐逼近了季布,季布不用回头也知道郭亭追了上来,因为他根本就是在放慢马速,等着郭亭、郭蒙二人。季布伏在马背之上,暗暗地将自己的射日弓取了出来,又抽出一支狼牙箭翎。 眼看着郭亭的战马就要追上季布,不料季布突然一个转身,暴喝一声道:“狂徒,看箭。” 这一支箭矢,犹如黑色的闪电,直飞向郭亭的咽喉。距离太近了,郭亭已经发现不妙,但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而箭矢的速度又是那样超乎寻常地快,郭亭头脑中刚闪过“避让”的念头,锋利的箭头已经撕裂了他的皮肤,毫不留情扎进脆弱的喉管中。 郭亭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一个踉跄,在战马上栽落下来,当时就气绝身亡。 “大哥!”郭蒙见郭亭落马,咽喉处插着一支长箭,不由得急怒攻心,怒吼起来。 只剩下一个郭蒙,季布兜转马来,将大刀提起,大笑道:“你哥哥已死,你也想随他一道上路吗?” 郭蒙眼睛珠子立刻聚集起大量的血丝,破口大骂道:“无耻小儿,暗箭伤人,待我拿住你,定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只恐怕你没这本事。”季布眼中露出轻蔑的眼光,一挥大刀,催马向郭蒙杀去。郭蒙一心为兄报仇,也催动战马,舞动大枪,上前迎战。 方才以一敌二,季布才无法招架,现在仅剩其一,信心大增,加上郭蒙报仇心切,枪法已乱,不到十合,一个不慎,被季布斩于马下。已斩二将,季布再看吕泽、刘邦时,早已经不知道逃得哪里去了。季布见烟尘已平,料想追击不上,只得悻悻地引兵而回。 “末将无能,竟让刘季这厮逃走,望霸王治末将之罪。”回到营中,季布依然十分自责。 “未能擒住刘季,岂是将军之过?”项羽笑着摇摇头,说道,“刘季圆猾,善于逃窜,胜于狡兔,况且汉将阻截,不易擒获,将军能够全胜而还,已是大功一件,何谈治罪?” “霸王,此战虽未能擒杀刘季,却也让汉军破胆,霸王宜火速进兵,直抵定陶,使汉军无喘息之机,以我军新破敌人之威,必能一鼓而下定陶,若下定陶,则天下大事济矣。”项飞见大获全胜,喜色满面,又上前进言道。 “不错,”项羽一想到革命尚未成功,便道,“上将军以为如何进兵,方为妙策?” “末将有三策,可供霸王挑选。”项飞微微一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开口说道。 呵呵,古人就喜欢来这一套,直接说最好的那个办法不就行了,非得提几个出来。想来这也是不敢居功的举措,成功了,那是君王选择正确的结果;失败了,那是你出谋划策的人的过错。唉,这样做人不累吗? 项羽没由来地慨叹了起来,嘴上却依然平静地道:“愿闻其详,上将军请讲。” “南使英布出九江,复攻武关,中引西楚大军攻定陶、荥阳、广武,北使一将引兵收燕赵代魏之地,三路并进,直取关中,此乃为上策。”项飞神色平和地一笑,施礼回道。 “恩,中策呢?”项羽思付片刻,继续问道。 “东定齐鲁,南治吴楚,北安幽燕,以为根本,暂不出兵定陶,徇兵而并赵取代,再以一将从赵地突袭成皋,取敖仓栗,以堵刘季归路,霸王亲引大兵出定陶,两下夹击,此为中策。”项飞不慌不忙地说道。 “下策为何?”项羽面色不变,也是沉稳地道。 “驱大军下定陶,于刘季决战于荥阳、广武、成皋一线,此为下策。”项飞迎着满营众将钦佩的目光,并无丝毫得意之色。 “哈哈,”项羽拍案而起,大笑起来道,“下策卤莽,徒费兵力,三年恐怕不能下,费时太久,且留有败机;中策过险,若刘季使大将死守成皋,而我军不得下,则势必危矣,唯有上策,三路并进,使刘季、韩信首尾难顾,一路破敌,则三路可进,就按上策进兵。” “既如此,霸王可速进兵定陶,待取定陶之后,再遣将北上。”项飞粲然一笑,说道。(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霸王若下定陶,末将愿为前部先锋。”众将中突然有一人出列拱手道。 大战尚未开打,就有将领主动请战,看来大家的积极性比较高嘛,项羽一看,原来是彭凯。 “末将自归霸王,寸功未立,常怀愧疚之心,今欲与汉军战于定陶,末将熟悉此地地形,故而请命,请霸王准末将为先锋,末将定取定陶,以报霸王。”彭凯一脸的诚恳。 “准,着你引兵三万为前部,连夜直插定陶城下,于城西扎营,务必多设旗帜,以为疑兵,孤大军随后就到,誓于定陶围住刘季君臣,若能一战而定乾坤,乃我西楚之福,也是天下苍生之福。”项羽点头道。 彭凯听得军令,已是大喜,立即拱手称诺而退,回到原地。 “季布、项英听令。”项羽环顾了一下四周,唤起二将。 “末将在。”季布、项英二人立即站了出来,拱手道。 “你二人各引兵三万,分至定陶南、北处扎营,切记,要与彭凯将军取得联系,三军相互驰援,互为犄角。”项羽吩咐道。 “诺!”季布、项英俯首领命。 …………………………………………………… 拂晓时分,定陶城内还是乱做一团,主持城内军务的韩信眼睛都熬得通红。刘邦一到定陶,总觉得心中忐忑,待韩信一到之后,便留给韩信三万败军,自己则带着几万人继续向西奔赴荥阳,或许到了那里,刘邦才会觉得安全了些。 不断有败兵从寿春方向逃到定陶,韩信一夜未合眼,将败兵收集起来,重新组建军团。大败之后,首要任务就是收拾残兵,保存有生力量,为将来的卷土重来保留下“革命的火种”。另外就是要恢复士兵们的信心,将散军重新组装,有利于接下来的指挥顺当。因此韩信忙活了一晚,还是没能忙完。 也不能说韩信能力不行,几乎所有有点能力的将军都被刘邦带向西去了,而溃败而来的散兵接二连三地赶到,或多或少,有时是一两百,有时多达两三千,零零碎碎的,让人不胜其烦。 斥候不断回报,说有大批的楚军正朝定陶方向运动过来,望大将军早做准备。 这两天里,韩信眉头还没舒展过,听到斥候不断传来的这个消息,更是急火攻心,忙传令下去,让守军关闭城门,若再有败军来投,让他们继续向西逃窜,去荥阳寻找汉王。万一弄几个奸细进来,半夜为楚军打开城门,那可就玉石俱焚了。在这危急时刻,宁可错过三千,不能漏一个楚人入城。 “报,大将军,大事不好。”又一名斥候急慌慌地跑了进来,跪拜道。 “何事?”韩信知道肯定没好事,赶紧问道。 “楚军竟越过定陶,继续向西追击而去。”斥候禀报道。 韩信一惊,眉头更紧了,真是奇怪,楚军不攻定陶,却径直向西,难道想直插荥阳不成?这一招也太险了吧,万一自己从定陶出兵,切断他的退路,那么楚军孤军深入,又陷入定陶与荥阳两面夹击之中,除了等死或者选择投降之外,难道还有别的路? “再探再报。”韩信挥挥手,命道。 得将情况打探清楚了,不能轻举妄动。敌军未定的时候,自己可不能先乱了阵脚。 不多时,又有一名斥候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见韩信,纳头便拜道:“大将军,西去的楚军到了定陶西二十里地的时候,突然停住前进,开始大规模地安营扎寨。” “西去的楚军有多少人马?”韩信忙问道。 “具体尚不清楚,不过小人冒死赶往近处探视,楚军的营盘之大,似有五万人马。”斥候回道。 “五万?”韩信喃喃地道,“难道,项羽想,阻拦住我西去的道路?” 一想到这里,韩信惊出一身冷汗,慌忙对斥候道:“立即多派人手下去打探定陶南、北两处情况,若发现有楚军扎营,速回报于本将军。” 城西已有五万楚军,倘若城南城北皆有楚军驻扎,那么项羽的意图就十分明显——围困定陶,困死守军。真是那样的话,那定陶以及守卫在此的自己就异常凶险了,以区区三万多残兵败将,又怎么会是十几万挟大胜而来的楚军的对手?韩信想得背后是汗水滚滚,将衣衫已然大湿。 不管怎么样,得做好西去荥阳的准备,韩信叫来两名副将,让他们立即将收集的散兵调出,时刻准备着舍弃定陶而向西奔去。一城一池的丢失,韩信并不在意,因为丢失的城池,是可以再夺回来的,而倘若自己兵败身死,那占据再多的城池,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还没等城内汉军集结完毕,派往两处的斥候就惊慌失措地奔驰而来,不等下马,就大叫起来:“大将军,城南有大批楚军正在扎营。” “大将军,城北有大批楚军正在扎营。” “什么?咱们被包围了?”正在集结中的汉军一听,仿佛一滴水落入滚沸的油锅中,“腾”地一下子就炸开了,“完了完了,被楚军包围了,这下只有死路一条啦……” 韩信赶紧登到高处,振臂一挥,高声道:“众军安静,听我一言。” 汉军士卒一见的大将军发话,骚动立即平息下来,一个个如同婴儿望母亲一般看着有些落魄的韩信——这个曾经是汉军胜利化身的大将军,都静了下来,等待着他的话。 “今楚军围我定陶,以项羽之残暴,破城之后,定是玉石俱焚,倘若众军听我调度,便有生存之机,尔等可愿听我调度?”韩信眼中精光一扫,高声说道。 “愿听大将军差遣。”众军异口同声道。 韩信一度是汉军中的神般的人物,在不少汉兵心中,项羽是战神一样的凶悍,而韩信却是不可战胜的智慧化身,在当前敌强我弱的情况下,除了听从韩大将军的调遣之外,难道还有更好的出路吗? “好,楚军虽众,然定陶城高池深,岂可轻易而下?况汉王若知我军死守于此,定会发兵相救,我等只需守住半月,楚军久攻不得下,必烦躁不安,而汉王兵若至,我等再于城中杀出,两下夹击,楚军必败。”韩信高呼道。 “一切唯大将军是从。”汉军齐呼起来。 “既听我令,当立即回到本营中待命,不得有误,若有违抗军令者,立斩不饶。”韩信话锋一转,严厉地说道。 韩大将军治军甚严,这是汉军中人人皆知的事情,故而韩信严令一下,所有汉军都低头不语,一个一个地往自己的大营中走去。 “诸将到议事厅中来领将令。”韩信扫描了众人一眼,冷冷地道。 汉军中留下来的都是裨将,级别比韩信要低得多,平常里根本没有亲耳聆听大将军军令的机会,这次居然能够到议事厅里去,不少人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因此也是格外看重。 ……………………………………………………………… “城中所剩之军不多,楚军恐十倍于我,本将军料楚人定会四面齐攻,故而诸位回去之后,按照本将军所授之命,各守本门,多备滚木擂石,将城里府库中存留的弓箭全都取出来,以备御敌攻城之用。”韩信叮咛道。 “诺!”众将均领命而去。 望着空荡荡的议事厅,韩信心头不禁荡漾起一种苍凉的无奈,想当年自己也是指挥千军万马,叱咤风云的军中大将,想不到今日竟落到带三万残兵来固守城池的境地,正像已经渐渐西斜的太阳一般,难道自己也过了人生的最高点了吗? ……………………………………………………………… 一个异常寂静的夜晚过后,太阳如同往常一般从东方升起,一如从前地将温煦的阳光洒在大地万物之上。守在定陶东城头的士兵们可没这闲情逸致来欣赏这日出美景,因为他们已经发现,黑压压的一片正从东面广袤的大地上向定陶城蔓延而来。 “楚军,是楚军。”一名哨兵忍不住大叫起来。示警的锣声也不断地从东门处传向了城中各地。 韩信刚刚合眼,就被这一阵紧急的锣声所惊醒,一听是来自东门的声响,忙披挂上马,带着亲信卫队,打马向东门而去。 东门前不到八百步,如同蚁聚一样的楚军密密麻麻,千面皂旗迎风猎猎飞舞,在太阳光照射下的长戈长枪反射出点点亮光,投向对面的城楼上,使城楼上严阵以待着的汉军士兵及韩信都是睁不开眼。 “狡猾的楚人。”一名裨将发着牢骚。 闪闪的亮光及太阳光直射过来,韩信手搭凉棚,眯缝着眼睛,向前方观察起来。不过看的时候颇为吃力,又机不舒服,不多久,眼睛中便渗出咸咸的泪水来。 倘若楚军这时候发动进攻,于守军却是大大的不利呵。韩信盘算着,忽然猛地一惊,楚军莫非就是利用这阳光的直射,来借以攻城?正惊间,就听见对面楚军阵中吹响了悠长的号角声。 待号角声一停,密密麻麻的楚军士卒一并呐起喊来,高举着攻城的器具,向定陶城发起了第一次冲锋。(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东边的太阳光线正射在城上汉军的身上,使汉军不能舒服地看准来犯之敌进行射箭攻击,楚军乘着汉军的这一不顺当,一哄而上,云梯架上了城墙,撞木开始了轰门。反应过来后的汉军在将官们的指挥下,开始了反击。 楚军在有节奏的鼓点声中向横亘在面前定陶城墙发起了猛烈的进攻,锋利的箭矢也从楚军阵中飞射而出,向城墙之上的汉军人堆扑去。韩信连忙亲自擂鼓,让军士们用准备好的滚木擂石去对付那些试图翻越上墙头的楚军。 双方激战了两个时辰,城下丢了一批楚军的尸体,城墙上也不时有汉军中箭倒下。 看着杀得天昏地暗的双方士卒,韩信不由疑惑起来,怎么楚军尽朝一个方向攻击呢?这样可是犯了攻城战的大忌,要么就四面围攻,使城内守军四面难顾,这样只攻一门,城内之军必然集中兵力来守卫,攻城的难度可想而知,一定是增强了不少。 莫非,楚军这里是佯攻?韩信心头闪过一丝不安,佯攻东门,而偷袭另外一面,若真是这样,城内守军可就不能大意了,韩信“霍”地一扭头,示意三名亲兵过来,待三亲兵过来后,韩信轻声道:“你三人分别前往南、西、北门,仔细查探三面有无楚军动静,若有楚军来袭,可令守城之人燃烽火示警。” 三人领命而去,但东面的楚军攻势依然不减,这让韩信的疑心越来越重。 “大将军,楚军冲击猛烈,我军伤亡惨重,若不调集其余三门守军前来相助,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一名负伤了裨将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一头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 这位裨将所说的一点也不假,楚军固然有所伤亡,但城上的汉军伤亡也不小,楚军列成一个大阵,不断有士兵从阵中冲出,弥补前面所折损的战队,加入到攻城队伍中去。而大阵中密密地布着强弓手,如雨般的狼牙箭一波一波地倾泻到城头之上。 “我军虽有伤亡,但楚军伤亡岂不更大?”韩信冷静地想了片刻,拒绝了裨将的请求。 不多时,三名亲信回来了,都说其余三门并没有发现一个楚军。 韩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一定是项羽使的调虎离山之计,想让自己撤掉三门守军,来增援东门,一旦那些士兵赶到东门,恐怕他埋伏在不远处的楚军就要向其余三门发动攻击了。韩信冷笑一声,哼,跟别人玩这把戏,或许还会成功,但跟我韩信斗,这样的计策,简直太白痴了。 太阳渐渐地移向正中,东门的楚军忽然停止了进攻,纷纷撤了下来,连巨大的撞木也被运了回头,只留下成群的楚军尸体,横七竖八地散在定陶城的城墙之下。 “报,禀大将军,楚军败了。”又一名裨将兴奋地赶来对韩信说道。 “未必。”韩信面不改色地道,“楚军突然停住攻击,必定有其他战术。” 果然,集结在那里的楚军方阵开始向南移去,加上不断从后面增援而来的士卒,楚军很快在城南屯扎了一个大阵。 “不好,楚军要从南门进攻。”韩信惊道。 果不其然,韩信话音刚落,楚军阵中那令人紧张胆寒的号角声再次吹响了,成群结队的楚军复制了两个多时辰以前的那一幕,只不过地点换在了定陶城的南门。 刺眼的阳光直射在城上汉军士卒眼上,使他们几乎睁不开眼来。 “他娘的,一定是楚军故意这样做的,刚才攻东门,阳光直射在咱们人的脸上,这会儿攻南门,阳光又直射在咱们脸上,说不定,再过两个时辰,他们又会去攻西门呢。”一名汉军裨将发起了牢骚,他的眼睛已经眯缝成了一条线,可还是觉得异常的难受。 这样论调很快在汉军中弥散开来,大家都认为,只要坚持两个时辰,甚至更短,楚军就会自动地去西门了。两个时辰,大家对于守住两个时辰,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大将军,”韩信身边的一名亲自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道,“楚人这样攻城,莫非是想借助阳光的直射,使我军不利于防备,然后与我军打消耗战,一点一点地吃掉咱们?” 这样的观点也不无道理。韩信踌躇起来,若是这样的话,就可以调集全城的守军前来支援南门了。调集全城守军来协守南门,这是项羽和楚军最愿意看到的,哼,可不能上他们的当。这个项羽,小把戏倒是不少,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不过也未必全是,楚军十几万大军围困小小的定陶,而且守军仅仅三万,他没有必要用楚军士兵的性命来玩这样一个游戏,难道真像士兵们所说的那样,楚军只是在和守军玩消耗?像猫玩耗子一样地将自己的猎物玩到将死的时候,再一口咬断它的咽喉?项羽呵项羽,居然把韩信当成了耗子,哼,那么今天就要让你认识到兔子急了还要咬人的道理。 “来人。”韩信手轻轻一挥,叫来一名亲信。 亲信赶紧过来,问道:“大将军又何吩咐?” “立刻去通知北门、东门守军,立即驰援西门,等两个时辰之后,楚军从西门发起进攻时,要集中兵力给楚人一个教训。”韩信眼睛盯着南边冲锋着的楚军,口中却有条不紊地说道。 “诺。”亲兵领命而去。 ……………………………………………………………… 两个时辰之后,楚军果然又停止了进攻,收缩兵力,形成一个大阵,待大阵形成之后,全军又转向西去——意图实在太明显不过了,就是要利用阳光的掩护,对西门的守军来一次血的洗礼。 韩信哈哈一笑,跨上马去,带人从南门径直向西而去。项羽啊项羽,今天就要在西门,给楚军一个厉害瞧瞧,如果进展顺利,韩信可是要挥军出城,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的。 楚军的大阵屯于定陶西门处,阵势比前番要小了一些,因为在东门与南门下都阵亡了不少士兵。但所有的将士依然没有退却的意思,一个个脸上都是坚毅的表情,都在等着那悠扬的号角声的再度响起。 韩信守在西门处,和他的部下也都在等待着楚军的进攻开始,这一次在西门,汉军集结了两万多人,几乎将全城的兵力全都集中到西门,准备给来犯的楚军以毁灭性的打击。 但是,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楚军阵中却还没有吹响号角,定陶城内却三处点燃了狼烟——东门、南门、北门几乎是同时将烽火点燃——这三处都发现了大规模的楚军,而守军却很少很少,守卫南门的士兵甚至连一千都没有,而看样子,来进攻的楚军不下两万,云梯、撞木等攻城器具一应俱全。 韩信终于明白过来,但这醒悟似乎已经迟了,还没等他开始调兵遣将,刚刚经过大战的南门就已经失守了,以不到一千的疲惫兵员去对抗两万虎狼一样的楚军,再高的城墙又能坚持多久? “众军留下五千守西门,其余全往南门,一定要将杀进来的楚军赶出去。”韩信眼睛红了,抽出所配的宝剑,几乎是嘶声力竭地叫着。 “报,”一名斥候飞马而来,见着韩信,滚下马来,拜倒在地,道,“禀大将军,东门已被楚军袭破,望大将军速发兵救援。” “什么?”南门还没救到,东门又破了,韩信怒急攻心,差点没跌倒在地。 “报,”又一名斥候跨马前来,道,“禀大将军,北门已被楚军袭破,望大将军速发兵救援。” “完了,”韩信长叹一声,“定陶死守无望,诸位跟随韩信从西门突围吧。” “我等誓死相随大将军。”众军士齐声喝喊道。 韩信感激地冲军士们一点头,道:“西门外楚军历经一日大战,已是疲惫不堪,若我军死命相冲,定能杀条生路,来人,打开城门,随韩信从西门而出,投奔荥阳汉王。” “吱呀呀~”城门被打开来,里面的汉军一拥而出,一队亲信保护着韩信,杀向西门外的楚军大阵。这儿的楚军,从早上开始进攻东门起,一直奋战到现在,的确是人困马乏,根本挡不住求生yu望强烈的汉军一冲,便被汉军冲出一条大道来。 后面的汉军见状,也不恋战,抓住这个机会,赶紧向西一路狂奔,只要赶到荥阳,就有生的希望,在这关键时刻,谁不是撒开腿就跑,难道要留在后面为定陶陪葬? 韩信也回头望了望烽火中的定陶,暗暗庆幸自己能够败中求胜,能够逃脱生天,只要回到荥阳,萧何萧丞相一定会尽发关中之军前来相助,到时候依据成皋之险和敖仓之粟,就又可以和项羽决一生死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在乎一时的得失。想当年,咱韩某人愿受胯下之辱,就是不去计较一时利益,去谋图未来的胜利,今天定陶一败,或许明日就能荥阳大胜。项羽,那就荥阳再见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意外收获 溃败的汉军慌忙向西而去,骑兵速度快些,很快便脱离了整个汉军阵型,形成一道锐利的箭头,径直朝着荥阳方向射去,至于那些掉在后面的步军,运气好的话,就能够赶到荥阳与大部队回合,运气不好的,被楚军精锐骑兵追击上的,要么选择投降,要么选择死亡。 韩信被一群亲兵和裨将们裹着,一口气狂奔了三四十里地,耳朵里已经听不见来自定陶方向的喊杀声。韩信心道:那项羽也应该在定陶城里打扫战场了,只要在通过前面一道山谷,就可以进入汉军所属的境地,项羽就算是插上翅膀,也追击不到。 正当韩信率着一千多马军急急向西而走的时候,忽然从山崖上传来一阵清脆的鼓声。一通鼓声响过之后,山崖林上立即涌出密密麻麻的楚军,楚军一个个将手上的硬弓拉成满月状,口中却大声高喝着:“韩信早降,韩信早降!” 楚军这突如其来的喊杀声让汉军众人在马上吓得一个哆嗦,几欲掉下马来,待举头向上看去时,只见两侧的山崖上密密麻麻地全是手持强弓硬弩的楚军,一支支黝黑的箭头像是死神的触角,在渐渐日暮的残霞掩照下,显得死气愈盛,隐隐地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这里怎么会有楚军?”不少汉军惊骇地呼叫起来。 “不要慌乱,镇定。”韩信赶紧高声喝道,以稳定住汉军的军心。在这样的关头,倘若军心一乱,就全无翻盘的机会,冷静下来应对,或许还能败中求胜。 就在汉军不敢再乱动弹的时候,山崖之上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了:“哈哈哈哈,韩信小儿,今已至此,还不下马就擒,更待何时?” 那声音在山谷中徘徊,显得严厉苍劲,唬得汉军士卒个个胆战心惊。 韩信抬头循声一看,说话的正是霸王项羽,此时的项羽正意气风发,手持着名闻天下的大戟,面带笑意——一副胜利者对失败者骄傲的笑。 投降?这可不是咱韩某人的作风,韩信冷哼一声,抬头一看这个山谷,再估测一下,觉得如果发力狂奔的话,或许还有机会离开这个鬼门关,只要出了这个山谷,就意味着自己获得了重生,趁着楚军不备,何不来次试试。 “山谷不长,只要我等一并向前,或许就有生机,众将士随韩信——冲!”韩信眼中冒火,咬牙切齿地一抽宝剑,大声对自己的部下说道,并抽打了一下马屁股,向前冲去。 向前或许还有生路,不动只有死路一条。汉军一见韩大将军率先冲出,也紧跟着向山谷一断冲去。 项羽摇摇头,叹了口气,挥手命道:“本想收服韩信,不料竟顽抗到底,就怨不得孤心狠手辣了,众军听令,射。” 霎时间,两侧的山崖上是箭如雨发,黝黑的夺人生命的箭矢如同漫天飞舞着的蝗虫一样,铺天盖地而下。毫无重甲防备的汉军们纷纷中箭,不时从飞驰的战马背上滚落下来,散躺在狭小的山谷之中。山谷中顿时惨叫连连,一阵箭雨过后,一千人中就有七百多人中箭落马,至于受伤、死亡的战马也不在少数,有的汉军中了箭矢尚未断气,却被吃痛狂奔的战马踏死,肚肠子从破裂的地方流淌出来,伴随着汩汩的鲜血,将身下的大地染成了红黑色。 韩信所率的亲信们并不减速,也无暇回头去顾及那些中箭倒地的士兵,他们也清楚地认识到,在这样一个死亡山谷之中,停留下来挽救或是同情负伤的士兵,那么紧接着面临死亡的就轮到了自己。战争的残酷使人的心肠变得一样的冷漠,也只有冷漠的人,才能有机会在关头,飞到生的一面,而脱离死亡的威胁。 眼看着就要冲出山谷,只见混乱之中,有一支长箭,直奔韩信的坐骑飞射而来,韩信一个不留神,被中箭的战马抛了出去,跌滚到山谷中。几名亲信一见大将军落马,慌忙下了战马,要来搀扶韩信。就是这么一迟疑,几支索命的箭矢不请自来,分别将几名汉军钉在了地面之上。 韩信就地一滚,躲开了一匹发疯的战马的践踏,刚想抓住一名亲兵伸来的大手,却不料又一支长箭正中韩信的左腿,韩信立刻痛得大叫起来,修长的箭杆在晃动不已。 另外几名亲兵见到韩信落马中箭,忙冲杀过来,舞动手中的长枪,将射来的箭翎拨打在地,想来救出负伤的韩大将军。 但是楚军的箭雨实在是厉害,很快地,那些亲兵都一一被射中身死,被掩盖在下面的韩信虽然还没断气,但也是身中三箭,血流不止了。 见汉军所剩无几,楚军齐声呐喊,一并下山去,将仅剩的几名汉兵团团围住。 但就是这七、八名汉兵,紧紧围成一团,用手中的长戈形成一个密集的阵型,将黑压压而至的楚军抵御在了外面。面对着似乎要以死殉汉的士卒,项羽都觉得从心底里钦佩,同时也觉得这时候的人,真不知道珍惜自己的性命,为了一个空洞的忠诚,竟连最宝贵的性命都愿意舍弃——中毒太深了! 但是作为敌对方,敌人的死活项羽可没多少心情去管,项羽高喝道:“尔等既已被困至此,为何不降?难道真不怕死?” 几名汉军士卒却并不答话,依然面如死水一般地用手中的长戈对着数倍于他们的楚军。 “请霸王不要为难这些士卒。”那几个汉军士兵后面突然传来了一个人轻微的声音。 项羽一震,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究竟是谁呢?难道韩信还没死?没被乱箭射成马蜂窝?而这几个汉军士兵紧紧围成一圈,就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大将军——韩信?难道,这一战,真的活捉了韩信? ……………………………………………………………… 小舒新书将于十月中出炉,目前每天解禁两章,届时还望支持小舒的兄弟们前往支持。(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这可是个意外的收获,本以为一通乱箭,一定会把韩信射死,没想到这小子命还挺大,竟然逃过这一劫,不过纵然他能逃离乱箭,以这几名汉军,就能保着他冲出重围?不用说,这一次,的确是活捉了千古名将韩信。 项羽心头一阵狂喜,之前对这人还有些顾忌,现在好了抓住了韩信,就等于砍掉了刘邦的左膀右臂,看他刘邦小儿还能顽强到多么时候。 “韩大将军,请起来吧。”项羽大戟横在马背上,轻笑道。 两名汉军立即去将韩信搀扶了起来,韩信虽然中了三箭,但幸好都没中到要害部位,饶是这样,他还是在两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中箭的那条腿兀自颤抖不停,殷殷的鲜血从伤处不断地流淌出来。韩信面色苍白,口中道:“霸王,韩信今为霸王所擒,只求一死,望霸王成全。” 求死?项羽一愣,顺当地抓住了韩信,是杀还是劝降?既然乱箭都没能射死,说明老天爷还不想这样一个人才就死在内耗中,倘若西楚得到了韩信,而刘邦失去了韩信,这一来一去的,灭汉大业就会很快结束了。 “哈哈,我说韩大将军,既然你此刻身受重伤,孤劝你还是暂且休养一阵,再决定是生是死,你意下如何?”项羽大笑道。 “霸王,韩信事汉王,忠心不二,绝不会背叛,霸王趁早结果了韩信,免得后悔莫及。”韩信冷笑道,脸上的肌肉因疼痛而抽搐起来。 忠心不二?这意思就是不肯为项羽效力了,项羽的脸色阴沉下来,不过还是挥挥手道:“来人,先将韩大将军用车送回定陶养伤,这几名亲兵,依然跟随韩大将军左右。” 说完不等韩信辩说,拨马便向定陶方向跑去。 韩信,韩信,这个被吕后斩杀于未央宫钟室的军事天才,因为飞鸟尽而被掩藏,因为狡兔死而遭烹煮,临了还要被披上谋逆的罪名,真是千古奇冤,而偏偏就是这样的主子,却值得他那么效忠吗?倘若有韩信的奇谋加上项羽的武勇,那骄横的冒顿还敢带着他的草原铁骑南下而牧马吗?老天给了项羽一次重头再来的机会,今天,项羽也要给韩信一个重头再来的机会。 ……………………………………………………………… 经过一天的大战,定陶城里的老百姓还是胆战心惊,都将自家的大门紧闭,就连一贯胆大的商人也不敢开门做生意。巡逻的士兵已经由赤色的汉军换成了黑色的楚军,宁静的街头响起了清脆的打更声。 太阳升了起来,城内的不安情绪已经基本被一夜的宁寂所平静下来。范增派人在城中张贴了十几张安民告示,上面大意是说,说西楚霸王的大军已经接管定陶全城,霸王会待自己的父老一样对待定陶城内的百姓,让定陶城的百姓们不要恐惧惊慌,不要听信他人的谣言,与往常一样地生产生活。 而这时,定陶郡守府的议事厅内,楚军的将领们正在商议着大军下一步的计划。刘邦退守荥阳,是在项羽的预料之中,而荥阳、成皋一带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历史上刘邦凭借着天险与强大的楚军对峙了两年多,后来项羽终因后方供应不上而与刘邦划定鸿沟为界,双方罢兵。 这一次,难道还要消耗上两年的时间吗?不,绝对不能了。再消耗下去,中原的力量势必被削弱到无力抵抗匈奴铁骑的地步,与刘邦的大战,得结束得越快越好,如果有可能,一两个月内结束战斗,然后于民休息,积蓄力量,来与匈奴人一较高下。 “刘季小儿,今又龟缩在荥阳不出,不知诸位可有良策破之?”项羽虎目扫描了厅中众人,开口问道。 “霸王,荥阳之固,急不可攻,攻则徒伤士卒性命,末将前次已向霸王进言,我军宜三路并进,合击汉军,今定陶已下,末将诚愿率一偏军北上击赵,擒赵王张敖及刘季之女献于霸王帐下,赵、代之地若能下,我军即可三面环而攻关中及荥阳、成皋,如此则刘季之军必败。”项飞意气奋发道。 年纪轻轻,便身为一军上将军,而且眼看着就要消灭掉一个庞大的敌人,古往今来,还没有多少人能够达到他这样的高度。 “三面环而攻关中,还需要英布出武关才行。”季布在一旁提醒道。 “呵呵,”项飞笑道,“季将军所言极是,不过英布乃世之枭雄,前番已经兵败于武关之下,今日霸王若再遣他全力攻关,他必定会怀以观望之态势,若我军击赵攻荥阳顺当,他定会出兵武关,若我军进展不顺,或败或退,他都会按兵不动,以保存实力,或许还会再次背楚向汉。” “不错,”项羽也不住地颔首道,“英布这人,没有甜头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所以我军在攻伐赵、代之时,必须全胜,否则英布若趁机投汉,则天下事又将难料了,故伐赵之事,孤愿亲往,务求一战成功,以震骇汉军,迫使英布出兵。” “那荥阳前谁人可以御敌?”季布问道。 “自然由上将军率军御敌,唯有上将军亲自坐镇,孤才能放得宽心。”项羽轻笑着,指了指项飞说道。 “末将敢不效犬马之劳?”项飞见霸王如此器重,赶紧跪拜道。 项羽上前一步,将项飞搀扶起来,道:“上将军请起,不知上将军要留多少兵马在此?” “末将以为,攻赵之事不可缓,亦不可失,故霸王之军多多益善,末将只要精兵五万,足可防备刘季引兵突袭。”项飞信心暴涨。 “此番攻赵,虽是由孤亲自前往,但并不打孤旗号,故兵不在多,于荥阳之前,设立孤的大旗,辅以重兵,孤才可放心北上,上将军休要推辞,可留十万兵于上将军,孤与季布将军出兵渡河,以季将军旗号攻敌,敌必不多防,可一鼓而下。”项羽继续道。 “霸王行此分身术,必使刘季难以分辨,而张敖年少无谋,能不为霸王所擒吗?”项飞鼓掌赞道。 几人正说话间,忽然有一名军士急急地奔到议事厅外,跪拜禀报道:“霸王,韩信求见。” 韩信?他这会儿不应该在养伤吗?他要来见所谓何事呢?难道是想求条生路? “让韩信在他的屋子中养着,孤亲自前往探视。”项羽略一沉吟,高声说道。 “诺。”军士领命而去。 而厅中众将都露出不平之色,季布更是率先表示了自己的不满,高声道:“霸王,韩信原为我军中执戟郎,却叛霸王而投奔刘季,乃背信弃义的小人,后又多次率大军与霸王为敌,垓下一战几乎要我君臣之性命,霸王岂可不少韩信而冷落将士之心?” 项羽一愣,他没想到不杀韩信竟使得营中众将颇多不服,再看看其他人,也都露出与季布同感的表情。 “呵呵,诸位,韩信虽为我楚营叛兵,但其人极善用兵,世所罕见,当年在孤帐下,孤不识人才,故使其转投向汉,实乃是孤之过错,今能擒获韩信,若使其归顺于我西楚,则我西楚添一帅才,而刘季少一臂膀,此消彼长,胜败半年即可见得分晓。”项羽面不改色,平和地对众将说道。 “韩信此人,素来古怪,恐怕一心向着刘季,不肯归顺霸王,霸王若留他长久而杀,则天下人必笑霸王无容人之胸襟,若不杀,又恐他日潜逃,则我军又多一劲敌。”项飞思付了片刻,说道。 项羽微微一笑,道:“上将军及诸位将军多虑了,韩信此人,素怀大志,之所以背孤而投刘季,不过欲施所学,一展报复而已,今我西楚灭汉必矣,而胡人又蠢蠢欲动,此正是英雄用武之地,韩信岂会见旷世战功于前而不争?” “霸王言之有理。”厅中终于有人赞同项羽的话了。 项羽目光向发话者投去,见说话的是军中的一名辩士,名叫武涉,这个武涉,就是当年去齐国劝说韩信与霸王盟约,一起进攻刘邦的人,只可惜韩信虽有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支持刘邦,才使得项羽首尾难顾,不得不与刘邦鸿沟盟誓。现在武涉又要重提旧事了吗? 武涉见霸王赞许,便大胆地道:“霸王,诸位将军,韩信之才,可谓是国士无双,若轻率杀之,未免可惜之极,臣请霸王允臣随王驾之后,以三寸不烂之舌,劝说韩信归顺。” “得了吧,上次你去劝说,不是碰了一鼻子灰?这次依我看就别去自讨没趣了。”季布一见这个凭舌头吃饭的家伙,没好气地说道。 “季将军差矣,”武涉不以为杵地道,“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昔日在下奔赴齐地游说韩信,乃是韩信势力极盛之时,故难以成功,进韩信为霸王阶下之囚,而楚兴汉衰之势已呈,韩信智慧过人,岂会不考虑其中缘由?一个素怀大志之人,必不甘心草草就死,故在下断言,霸王此去,兼有在下之辩,必使韩信归顺。” “好了,武涉就随同孤一道前往,若游说不成,再杀之不迟。”项羽大手一挥,给这场争论划了个逗号,句号可是要等到与韩信一谈之后才能得到,项羽耐下性子,打算再等上一两个时辰,来将这个句号画好。 ……………………………………………………………… 小舒新书将于十月中出炉,目前每天解禁两章,届时还望支持小舒的兄弟们前往支持。(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项羽与武涉一行人来到关押韩信的院落中,这是一个清净的院落,四周并无杂声喧闹,用现代的眼光来看,这是一个处于闹市的宁静之所,是个疗养静休的绝佳地段——价格一定会高得惊人,无论是卖还是租。 院子外有近百名士兵把守,正绕着院子四周不停地巡逻着。虽然说给韩信一定的自由,可也不能完全不设防,任其来去自由吧,若是这样,把他伤一养好,他拍拍屁股走人,又回到刘邦身边,这不等于替刘三做了件好事吗?曹孟德能够厚待关云长,而关云长过关斩将而去,给了老曹一个不大不小的尴尬。项羽可不想重蹈覆辙。错了,是不想先于曹操犯这样的错。或许历史经过这样一个大的变动之后,什么曹操关羽之类的人,将来都极有可能不会出现在历史的舞台上。 韩信虽中了三箭,但所幸中的是腿和肩膀、左臂,经人精心料理之后,竟是好得出奇的快,虽然还不能下地走路,提笔写字,但躺在卧榻上说说话,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那几名汉军士兵,在院子的偏房住下,也统统被软禁起来,饮食一并供应,但想要出去走动,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只是几人,但他们在重重长矛对着的时候,一个个脸上表现出来的那股坚毅和默然让项羽多少感到有些敬佩和担忧,这就是韩信培养出来的忠诚于他的部下,得小心看护,不然的话,给他们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们就可能想方设法去救出韩信,趁机逃跑。好容易逮住的一条大鱼,怎么能轻易放掉? “霸王。”看守院门的军士见项羽到了,忙施礼道。 “起来吧,”项羽一抬手,问道,“韩大将军在里面可好?” 士兵还没来得及回答,韩信在院子中高叫道:“霸王,韩信在此久候了。” 项羽一笑,呵,这小子受了伤,竟不躺在屋子里休息,倒有好心情来晒太阳,看来今天说服他还是大有希望的。 “韩大将军可是好兴致啊,居然悠闲得晒起了太阳。”项羽哈哈一笑,进了院子,一眼就瞥见躺在院子中一块青石上的韩信。 “韩信被囚于此,又无所事事,自然只好以对日为乐,总胜于闷于孤屋之中,所见唯有四壁,何其无聊?”韩信自嘲地一笑,回道。 项羽见韩信面色不错,又带着笑容,便问道:“但不知韩大将军欲见孤,所为何事?” “霸王,韩信已为阶下之囚,而霸王却以‘大将军’呼韩信,实是嘲讽韩信,望霸王改口直呼韩信之名,韩信始敢与霸王一语。”韩信听着项羽的称谓,总是觉得有点尴尬。 “非也,”项羽笑道,“孤口中的‘大将军’,并非刘季所封之‘汉大将军’,而是孤所封之‘楚大将军’,何有嘲讽之意?” “什么?‘楚大将军’?”韩信一惊,身子直了起来,眼睛中满是怀疑。 “没错,是‘楚大将军’,你原本就是我楚营中人,早先孤自视甚高,自以为天下无敌,今日乃知天下需贤能之人相佐才能治理,而今我中原之民,苦于战乱,以至千里无鸡鸣,白骨暴于野,而南有不臣之赵佗,北有虎视之匈奴,孤与刘季,虽为敌对,然终究是中原之人,不同于蛮夷化外之胡人,兄弟之争以至国家衰败,将来以何力相抗胡人铁骑?故孤欲请韩大将军相辅,早日平定中原关中,大治天下,北却匈奴,南平赵越,望大将军思之。”项羽拱手道。 “这个……”韩信本想找项羽要个痛快的,却没想到项羽反客为主,竟先提出了要求,而且提得大义凛然,以同族同根为由,以天下苍生为籍,使韩信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韩大将军,先前孤不识英雄,故屈大将军为区区执戢郎中,大将军因此而投刘季,大将军去楚向汉,孤自能理解,换做孤是大将军,亦会投汉而去,只因为大丈夫不能将平生所学尽数施展,就算活上百岁也是枉然,不知大将军之意,可与孤同?”项羽笑道。 韩信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清楚眼前站立的的确是西楚霸王项羽,脸上疑云密布。眼前这个霸王,怎么和自己以前所认识的霸王不同呢?以前的霸王,神武盖世,睥睨环宇,自恃乌骓马上纵横天下,一杆大戢天下无敌,从不把自己和别人放在眼里,今天却能屈身前来相认错误,而且力求自己协助他平定天下。难道真的换了一个人? 见韩信还是不肯同意,跟随而来的武涉忙开口说道:“不才武涉,见过大将军,自从那日临淄一别,大将军风采依旧哇。” 韩信一见武涉,不由得想起那日武涉所说自己的话语,不禁苦笑着应道:“武先生,韩信今日身为罪囚,何有风采可言,先生说笑了。” “不然,”武涉侃侃而谈,“人之风采,岂是衣着外表所能展现?大将军虽身为囚徒,然眉宇之间熠熠生辉,眼中清澈,神采照人,此真胸中藏有百万雄兵之帅才气概,放眼天下,于此境地而能有此心境之人,唯大将军一人而已。” 武涉这马屁拍得韩信有点轻飘飘的了,但是韩信还是很警觉地道:“先生哪里话?韩信挥军与霸王相抗,数败于霸王,今又为霸王所擒,岂敢再谈胸中百万雄兵?只道平生所学,竟无一用,不觉万念俱灰,以为生不如死,故今日请霸王前来,求赐一死,以成全韩信忠臣之名。” “大将军此言差矣,”武涉大笑道,“大将军身怀孙、吴之妙,虽为霸王所擒,乃时运不济也,况霸王乃天授之人,大将军从刘逆而抗霸王,焉有不败之理?若相佐霸王,则我西楚将如猛虎添翼,势不可当,以大将军之资、霸王之雄,何愁天下不定,宇内不清?” 韩信心中一荡,以生平所学来平定天下荡清宇内,不正是自己多年以来的夙愿吗?当年从淮阴从军投奔霸王,不就是想建功立业,造福苍生吗?后来霸王屡屡不用自己之计,仅赐于区区执戢郎中,所以自己才一气之下投奔刘季,而刘季又不肯重用,自己便再准备出逃,另寻明主,不料萧何竟然连夜追赶,并劝服汉王授自己以大权,自己这才英雄有了用武之地,破魏亡代,击赵降燕徇齐七十余城,功震天下。而今却为霸王所擒,囚于小院,平生志愿不得酬现,所以一心求死。 不想霸王竟劝自己再投楚营,这样反反复复,岂不为天下英雄所耻笑?韩信一想到这里,心中一横,说道:“韩信不才,受汉王重用,岂可受人之恩德而背叛之理?韩信只求一死,望霸王成全。” 项羽轻笑一声,道:“孤还以为韩信是世之英雄,不想竟难受一时之气,可惜啊可惜。” 韩信脸一红,辩道:“韩信虽然出身贫贱,但自小素怀大志,曾有市井小人见欺,韩信不忍为大志而枉丢性命,因此隐忍不发,甘受胯下之辱,不知者至今仍笑韩信懦弱,只可惜无人知道韩信之志。” “不错,大将军志在万里,岂可因一无赖而枉赔性命,而大将军之所以甘受胯下之辱,不过是想一施报负而已,今霸王给大将军翱翔万里长空的机会,大将军又岂能错失?”武涉听出了韩信话语中的意思,赶紧见缝插针道。 一想到自己志愿未酬,韩信就满心的不甘,生死都是小事,可要活得有意思才行,不然让自己碌碌无为至终了,自己绝难以忍受,但现在志向尚为完全成功,就要赴死,也实有不甘。但是背叛曾经厚待自己的汉王,于心何忍? “大将军所虑者,不过是不忍背汉而已。”武涉果然一双眼睛识得人心,见韩信犹豫不绝,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动,而脸色又有踌躇,想来应该是为了背汉之事而担忧,于是开口说道。 “先生果然双目如炬,识破韩信心事,韩信纵然想辅佐霸王成就大业,但汉王待韩信甚厚,而韩信背之,恐为天下所笑。”韩信摇头说道。 “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那是何等果毅,为何今日之事,竟犹豫不决?汉王待大将军甚厚不假,但汉王所顾虑大将军似乎更多,几次夺得大将军兵权,寿春之下又不肯将全权交出,此是为何?已是对大将军心存顾忌之心,之所以继续委以重任者,不过借大将军之神机与霸王相抗衡耳,并非真心厚待大将军,况刘季为人奸诈,反复无常,毁盟约而东击我西楚,降霸王而使纪信顶替,这都是刘季阴险所至,大将军若能击败霸王,则在下恐怕大将军亦不能享富贵太久,大将军岂不闻‘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灭,功臣亡’?而霸王天赋神威,以信义闻名天下,大将军素与霸王为敌,而霸王却终不忍杀大将军,相与比较,孰为厚待?”武涉滔滔不绝地来了一大堆,只听得韩信不住的点着头。 “霸王,”韩信思付良久,终于开口道,“韩信归降霸王不难,只求一件事,若依得韩信,韩信从此为霸王披肝沥胆,不敢懈怠。” “请讲。”项羽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嘿嘿,小样,你都投降了,一件小事还不是答应你? “韩信在楚营,不为霸王出一谋灭汉,倘若他日与胡人交锋,或是有逆臣反叛,韩信自当身先士卒,以报效霸王。”韩信看着项羽,一字一句地说道。 ……………………………………………………………… 小舒新书将于十月中出炉,目前每天解禁两章,届时还望支持小舒的兄弟们前往支持。(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什么?这分明是徐庶第二嘛,在楚营不为灭汉出一策,那跟养了一个废物在营中有什么区别?项羽一听韩信这话就泄气了,得到了韩信又不能用,那跟没得到有什么区别呢? “霸王若不能同意韩信这个要求,韩信誓死不降。”韩信斩钉截铁地道。 也罢!就好人做到底,送佛到西天,曹操收下徐庶,成全了他入曹营一言不发的美谈,可何尝没有成全曹某人求贤若渴的名声?对于一个不帮助自己出谋划策的人,自己都能够重用,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听了之后,还不争相赶来?就像燕王千金买千里马尸一样,结果名声传了出去,一下子来了很多千里马。 “孤就准你所请。”项羽一狠心,笑道。 “霸王心胸宽阔至此,韩信感激不尽。”韩信见项羽同意了自己的请求,不觉大为感动,赶紧拜服在地,音带泣声道。 “大将军也请放宽心,精心养好身体,以待大用。”项羽抚了抚韩信的背,安慰道。 ……………………………………………………………… 半成功地解决了韩信,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将刘邦牵制住,从而挥军入赵,袭取邯郸,生擒张敖。张敖这人,性格温顺,忠厚老实,却不是个带兵打仗的料,加上赵军被韩信带走大半,赵地所剩之军不到两万,而且还都是老弱病残,论起战斗力,根本不值一提。不过对赵王张敖来说,最近最大的事情不是被韩信抽调走了兵力,而是迎娶汉王刘邦的女儿,也就是后来的鲁元公主。 (这门婚姻是吕后定下来的,不过刘邦好像并不满意,后来对张敖更是横加斥责,赵相贯高看不下去,阴谋刺杀刘邦,不幸事败,好在贯高极力辩白行刺这事与张敖无关,张敖才免于一死,被贬为宣平侯。) 刘邦在这个时候将女儿嫁过去,也是有拉拢小张的意思,但是张敖此时也面临着一个窘境,手下的大军都被韩信征调一空,仓促拼凑起来的新军不到三万,而且战斗力很是一般,赵地经过多年的战乱,已是民生凋敝,就算搜刮壮丁,也再也无法征集出一支庞大的军队了。张敖要想保住王位,也不得不依仗刘邦这个老丈人。在楚汉争锋的这段时间里,张敖只求自保,并没有想吞并别人的意思。 但他不想吞并别人,却不能阻止别人来吞并他。一大早张敖就接到了一个令他大惊失色的消息,西楚霸王项羽命手下大将季布率大军进入赵地,一路势若劈竹,所向披靡,赵地诸城望风而降,不出几天,楚军就兵临邯郸城下了。 “诸位,楚军压境,该如何是好?”张敖都快急哭了,向自己的部下问计。 “大王,”赵相贯高当仁不让地第一个站了出来,出谋划策道,“大王乃汉王之婿,今女婿被困,汉王岂有不援之理?依臣之见,大王速速命人前往成皋,向汉王求援,汉王念在翁婿之情,必定发兵来救,如此,大王社稷可得保全。” “相国之意,最为妥当。”余下的众臣也没有多少主见,见头儿发话了,连忙应和道。 “求援这是必然,不过以区区两万多新募之军,何以抵挡那十万凶悍的楚人?寡人担心,汉王救兵未到,而邯郸先破。”张敖急道。 “以臣之见,大王可将府中钱财散出,分发给守城将士,他们虽是新招募而来,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或许能够抵挡楚军一阵,待汉王援军一到,邯郸之围自然瓦解。”贯高眼睛珠子一转,连忙说道。 张敖也不是呆子,立即摆出一副苦瓜脸,连声喊穷道:“哎呀,寡人王府中的钱财,前些时候被那韩信席卷而空,已是入不敷出,不如诸位慷慨解囊相助,以度国难,待楚军退去,寡人一定如数归还,诸位以为如何?” “这个,大王,臣等家中也不宽裕,筹措钱财,恐怕不易。”立即有人为难道。 “哼,平日里寡人及先王待你们不薄,每有小功,立即厚赏,如今国难当头,竟无一人愿为寡人分忧,今日不捐也得捐。”张敖鼻子都气歪了,一拍案几,高声叫道。 贯高也扫描了一下众人,骂道:“你等众人,为人臣子,当分主忧,莫说区区钱财,就算献上性命一条,又有何顾虑?臣愿献八百金,以资大王退敌,你等也不可推辞。”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沉寂了片刻,终于有人站了出来说道:“臣赵午愿献五百金。” “臣愿献五百金。” …… 几个人你三百他五百的,倒也捐献出来不少,张敖看了看文书抄完了登记表,满意地点点头,对贯高说道:“就劳烦相国大人替寡人将众臣所捐钱财收齐,发放给将士们了。” 贯高赶紧施礼道:“臣谨遵王命。” ……………………………………………………………… 与赵国君臣慌慌张张地安排备战不同,楚军大营中却是一派轻松景象,这次出征,打的是季布的旗号,而项羽则是隐匿在军中,楚军都知道霸王一道而来,于是打起仗来个个奋勇向前,于是一路破赵各城,并未遇到象样的抵抗,就来到邯郸城下。 季布刚向项羽汇报了一会儿工作,就被进来禀报情况的军士给打断了:“启禀将军,邯郸城中有人夜闯我军大营,说有要事要见将军。” 季布一愣,转而向项羽笑道:“霸王,莫非是邯郸城中的张敖准备归降我大军不成?” 项羽哈哈一笑道:“若是这样便好,如其不然,打破邯郸,定要刘季的这个女婿不得安身,还有刘季的女儿,正好抓住他们,让他刘季割地赔金,不然就斩了他们。” “刘季那厮,定不会献地赔金,昔日在荥阳阵前,霸王欲煮刘太公,刘季那厮竟要‘分我杯羹’,当真是丧心病狂,老父尚且不在意,何况女儿女婿?”季布摇摇头道。 “孤当然知道刘季的为人,不过要以此让天下人看看,他刘季是何等的薄情寡义,恩,让来人进来,待看看他有何话说。”项羽笑道。 不多时,邯郸来人被引了进来,见了项羽与季布,料想应该是军中主将,赶紧磕头道:“小人马三,叩见将军。” “起来说话。”项羽命道。 “谢将军,”马三连忙称谢道。 “马三,我来问你,连夜闯我军营,所为何事?”季布问道。 马三抬起头来,说道:“小人是受我家主人之命,前来献城。” “你家主人是谁?”项羽不动声色地问道。 “邯郸赵王府中家将孟舒,因赵王敖搜刮府中众人家财,我家主人气不过,愿献邯郸给将军,但有一事相求。”马三说道。 “何事?”项羽冷冷地问道。 “我家主人唯愿保全自己家财,除此之外,别无他求。”马三叩首道。 项羽一笑,道:“你且起来,回复你家主人,就说他之所求,全部应允,除此之外,还有另外封赏,至于如何献城,等你家主人谋划已定,可再派人来我军营中,报于我军。” “谢将军。”马三见使命完成,忙称谢道。 马三走后,季布忙问道:“霸王,孟舒使人来降,可足信吗?” “应当不会有假,张敖新立,资力尚浅,不足以服众,况且我大军压境,赵之群臣必定人心涣散,力求自保,加上张敖使臣下献金献银,使诸如孟舒等辈心存不满,故愿献城以求保住钱财。”项羽分析道。 “那我大军今夜可休整一下,待马三传来消息,便可一鼓而下邯郸。”季布兴奋地道。 “哈哈,破了邯郸,掠平赵地,便可三面而攻刘季,天下大势也将立见分晓了。”项羽也满意地说道。 ……………………………………………………………… 小舒新书将于十月中出炉,目前每天解禁两章,届时还望支持小舒的兄弟们前往支持。(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一路落魄回到荥阳的刘邦,得知韩信被俘的消息,心情沮丧到了极点,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家底,就这样被项羽给消耗得七零八落,而且楚军步步紧逼,已经兵临荥阳之下。虽然这段时间没有发动进攻,但是一场恶战已经再所难免。 荥阳大战还没开打,却又传来楚将季布攻掠赵地的消息。当年在荥阳与项羽对峙,而命令韩信北上平赵、燕等地,就是为了完成对项羽的包围,没想到现在项羽竟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竟也派大将攻赵,以便绕过荥阳,从北面渡河击汉——这一招,使得刘邦火冒三丈却又无能为力。 眼看着荥阳就要大战一场,偏偏这时候楚军又去进攻赵地,自己的女婿赵王张敖致书求救,就算被围的不是自己的女婿,刘邦也要去救邯郸,因为赵地是万万失不得的。邯郸一旦失守,那么成皋之险就荡然无存,楚军便可两下夹击,无论如何,已经疲惫的汉军在荥阳是无法抵挡两面而来的楚军,那么关外之地就不再为汉所有,那样的结局是不堪设想的。 可荥阳之军也是万万调动不得的,那么只有让萧何从关中将招募的新兵派去救赵。刘邦拿不定主意,立即命人将张良找来,很多时候,在山穷水尽的关头,这位张先生总能想出奇妙的招数来帮助自己渡过难关。 “子房,楚军势大,为之奈何?”刘邦不得已,哭丧着脸对张良说道。 张良也是眉头紧锁,思付良久,方才说道:“楚军既在荥阳之东安营,何来大军征讨赵地?难道项羽竟有三十万大军不成?子房以为,那荥阳东之楚军,兵力必然空虚,汉王可全力而攻楚营,必有所斩获,楚人纵尽得齐地,也是得不偿失。” “子房,”刘邦惊讶道,“你以为项羽在荥阳之东所剩兵力不到十万?” “非但如此,子房还以为,或许那项羽根本就不在荥阳东的楚军大营中,而是悄悄去了赵地。”张良想了想,大胆地推测道。 “噢,”刘邦一惊非小,忙问道,“何以见得?” “倘若项羽在荥阳军中,必定叩关而攻,但荥阳东之楚军却接连几日按兵不动,着实令人起疑,故子房推算,项羽必定率大军猛攻赵地,而使一将虚设霸王旗帜以牵制汉王兵马,汉王若率大军出荥阳而东,破楚军必矣,楚军若破,项羽定会挥军来救,则邯郸之围可解,此正是围魏救赵之计。”张良捋了捋疏淡的胡须,不慌不忙地道。 “若如此,我大军全力而攻楚营,必获全胜。”刘邦的眼睛里似乎冒出火光,脸上的花白胡须也颤抖起来,终于觅得了一个歼灭楚军的大好机会,终于可以用一场大胜来提升一下已经低迷到低谷的士气了。 ……………………………………………………………… 邯郸城下,楚军大营。 季布将马三再次领到项羽跟前,马三见了项羽,跪倒在地,磕了两个头,这才直起身子说道:“将军,我家主人有书信在此,望将军一观。” 说完马三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个布包,打开来之后,将藏在里面的帛书取出,献了上去。项羽拆开帛书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赵王府中家将孟舒,叩于楚将军麾下,孟舒不忍见邯郸受刀兵之祸,黎民遭涂炭之苦,特愿献出邯郸,以解百姓倒悬之危,而安孟某家室之全,将军可于今夜三更领兵至东门,孟舒举火为号,为将军大开城门。特使家人献书,万望务至,不可延误。” 项羽看完之后,将帛书放好,对马三说道:“你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就说我西楚大军今夜三更,定到城下,望他早做准备,届时可引我大军前去擒拿赵王张敖。” “小人遵命。”马三连连叩首道。 是夜,月光昏暗,楚军在季布的率领下,悄然抵达邯郸城下,等了片刻,果然见城头火起,接着大门“吱呀呀~”地打了开来,季布也不迟疑,一拍马便带着精兵冲向邯郸城。 “将军,将军,小人是马三,主人命我在此等候将军,将军可随我来,我引将军去赵王府邸。”马三一见季布,连忙招手道。 季布一见马三,笑道:“那还等什么,快引本将军去赵往府,生擒了张敖,你主仆二人奇功一件,我西楚霸王一定会有重赏。” “那先谢过霸王了,”马三嘿嘿一笑,说道,“将军随我来。” 邯郸城中立刻混乱了起来,示警的号角声四下里鸣起,守城的赵军也慌乱成一团,军中传来楚军已经入城的消息,不少赵军赶紧脱下衣甲,逃到民宅之中,假装不是士卒,而是老百姓。季布率领的前部大军也没有遭受到象样的抵抗,就将赵王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砰~”……“哐镗!”赵王府的大门终于被人撞开。 季布快马跃进,只见两排王府侍卫阻拦在面前,一支支长矛对准源源不断涌进来的楚军,摆出一副要垂死挣扎的架势。不过相比较孟舒这样的叛臣,这两排侍卫还真让人敬佩。 不过,他们保错了主子,虽然行为令人钦佩,但是他们必须得死。 季布刚想命令弓箭手将这两排人一并吞并,却见王府之中一阵骚动,主厅中的大门“哗啦”一声被打了开来。几个文官模样的人拥簇着一个青年人走了出来,那青年人头上戴着紫金冠,一身的装扮不同凡响,季布大刀一横,喝问道:“你是何人?” “大胆!”赵王的相国贯高高声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对赵王说话。” “什么?你就是赵王?”季布一听,大喜过望。 “没错,寡人便是张敖。”张敖见事已至此,想来已是躲避不掉,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 “楚将季布,请赵王移架,去见霸王。”季布朗声道。 张敖和臣下们都是大吃一惊,慌道:“你说,霸王就在邯郸城下?” 季布仰头大笑道:“不错,霸王正在城下,不,此刻霸王应当已在城中了。” ……………………………………………………………… 荥阳郡守府议事厅中,刘邦正在密谋如何发动对荥阳之东的楚军发动突然袭击,这时一名军士走了进来,跪拜道:“报,启禀汉王,大事不好,邯郸失守了。” “邯郸失守”这四个字在汉军诸将中仿佛炸响一个惊雷。赵地的沦陷,将使荥阳一线的北面门户大开,楚军可顺着太行山一路南下,直取成皋,逼近荥阳,倘若东面楚军在趁势而攻,那么汉军哪有不败的道理?众将的眼光一下子全都瞄到了刘邦身上。 “子房,邯郸失守,成皋则危矣,还要东进击楚军吗?”刘邦也没了主意,只好向张良询问计策。 “邯郸已失,倘若我军贸然东进,势必会被项羽切断退路,若楚地之军大集,则我军将无立足之地,若东进则风险太大,不值一试,子房没想到,邯郸竟然这么快就失守,按说邯郸城高池深,再不济抵挡半月应不成问题,何以如此轻易被项羽攻破?”张良大惑不解地道。他也提出了不少人心中的疑惑。赵人经营邯郸数百年,当年秦军骄横一时,白起围邯郸一年多,也未能攻破,为什么项羽用了不到两天的工夫,就一举拿下了邯郸了呢? “回汉王,张先生,”那名军士禀报道,“赵王麾下一名家将献出城池,因此楚军得以大进,赵王猝不及防,君臣家眷全都被楚军所擒。” “汉王,”张良头脑中飞快地转动起来,忽然大叫道,“子房料那项羽定然以赵王和王妃要挟汉王,望汉王早做准备。” “那该如何是好?”刘邦一听,也慌了神,手足无措起来。 刘邦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又一名军士进来禀报:“报,项羽遣人致书汉王。” “唤他进来。”刘邦忙一招手道。 不多时,一名文书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见了刘邦傲然不拜,只是作了一下揖,口称道:“西楚使者,见过汉王。” “大胆!见了汉王还不下跪?”一名将军暴喝道。 “西楚之臣,只拜我西楚霸王。”来人毫不把汉将的威吓当回事,轻蔑地一笑。 刘邦没闲心情和工夫来理会跪拜不跪拜的事,忙问道:“项羽派你来下书,书函何在?” 来人将书信拿出,交给前来取的张良:“书函在此。” 刘邦赶紧拿了过来,拆开一看,脸皮逐渐地发白,额头的青筋也暴起,猛地一拍案几,几乎是用尽全力吼道:“滚,妄想!” “项羽所言何事?”张良赶紧问道。 “子房,你看看,你看看,项羽竟然用张敖和寡人的女儿来威逼寡人,要寡人让出荥阳,他这是痴心妄想。”刘邦脸上的肌肉扭曲得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可项羽素来杀人不眨眼,若汉王不允,恐赵王与王妃难逃一劫。”张良快速地将书函看了一遍,见刘邦暴怒,忙劝道。 “众将以性命为寡人取得荥阳、成皋,寡人岂可以一女而轻弃之?不然寡人有何面目见诸将?”刘邦用没有商量余地的口吻说道。 “汉王,”张良急道,“赵王及王妃乃汉王至亲,一城失之尚可得,倘若一人失之,则无可挽回,望汉王三思。” 张良边说边向刘邦挤着眼睛,刘邦一见,心中顿疑,忙改口道:“楚使可先下去休息,待寡人与诸将商议之后,方可定夺。” “那好,希望汉王及群下早做决断,小人也好早日去回复霸王。”来人依然是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使得汉营中不少人气愤填膺,却又都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个鼻子气歪到一边,咬牙切齿地发出恨恨之声。(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我说子房,你怎么让我同意用荥阳和成皋来换张敖这小子?”刘邦将众人遣散,厅内只剩下自己和张良两人,待众人散去,刘邦迫不及待地问着张良。在刘邦的心目中,荥阳和成皋这两座城池,远比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婿和女儿重要。当年的彭城大战,刘邦为了方便逃跑,要减轻车子重量,几次三番地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踹下车去。因为他知道,失去一个儿子并不要紧,以后自己还会有更多的儿子,不怕没人来继承自己的基业,但是倘若自己死了,有再多的儿子也没用。因此从心眼里,他是根本不想用这两座城来换张敖和女儿。 “汉王,以项羽之勇猛,以楚军之强盛,试问汉王,若楚军两面夹击,成皋、荥阳能守到几时?”张良见左右退下,这才对刘邦说道。 刘邦想了想,摇摇头道:“恐怕难以支撑太久。” “不错,”张良点头道,“既然荥阳、成皋已不能守,何不借此机会交换出赵王及王妃,一则可向天下昭示汉王你的仁爱之心,二来可避免与项羽交锋而保全我军实力,三来还可借人城交换之机拖延时日,使人尽运敖仓之黍以入关中,则项羽虽得荥阳、成皋,亦不得大用,故子房才请汉王以两城而易赵王夫妇。” “原来如此,”刘邦恍然大悟地说道,“幸亏子房教我,不然几误大事。” “汉王可使人前往楚营,与项羽商议交换事宜,务必拖延时日,再遣陈平运送粮草入关,命入关之后,紧守关门,万不可轻出,汉王入关之后,当修书向项羽求和,以休养生息,待元气恢复,方可与之一战。”张良继续说道。 刘邦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服气地道:“唉,子房呵,寡人在关中之时,满以为可一举而定天下,不料又要成为泡影,辛苦几年,到头来还是被逼退回关中,真是可惜。” “汉王不必气馁,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汉王依仗关中之固,定能稳操胜券。”张良见刘邦神情沮丧,忙鼓劲道。 “好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子房,寡人累了,你替寡人去安排一下。”刘邦的精神气还是提不上来,这精神一萎靡,人就发困,人一发困,就想抱着个什么睡觉,可惜戚姬不在了,不知道项羽有没有将她杀了,还是将她收为己有呢? ……………………………………………………………… “汉使已经到了,季布,你去接应一下,随便跟他谈些什么,注意,千万不要急着谈到如何以城易人的环节,孤要拖延住那刘季小儿的时间。”项羽坏笑着对季布说道。 季布也是嘿嘿一笑,点点头道:“明白了,霸王是要稳住刘季,再给他来个突袭?” “你小子最近长进不小哇,”项羽一排季布的肩膀,道,“竟然知道孤的意图,恩,等这事办完了,孤要赏你点东西才行。” “那季布就先谢过霸王了。”季布赶紧一抱拳施礼道。 项羽见季布去了,忙进了中军大帐,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用张敖和鲁元来交换荥阳与成皋,原本项羽是不抱有什么希望的,只是想通过这事来打击一下刘邦,让诸如韩信等人看看,这个泼皮无赖刘三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为了自己的皇图霸业,竟然连自己亲生的女儿的性命都不顾了,那么他还会对谁真心实意呢?但是刘邦这回竟然同意用两座极为重要的城池来交换,大大出乎项羽的预料。 依照项羽对刘邦的了解,这个家伙多次踹自己的儿女下车,还要分他一杯用他亲老子的肉煮的汤吃,等等诸事,无一不让项羽对刘邦的这次大方产生了怀疑。 按理说,刘邦视自己的基业比什么都要重要,可这一次,竟为了张敖和鲁元而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不得不令人心生疑虑,莫非,在这交易背后,竟隐藏着刘邦的什么阴谋? 一定是刘邦意识到荥阳、成皋已经是死守不住,因此决定顺水推舟,同意自己以人易城的提议,倘若能够稳住汉使,稳住刘邦,那么再提一旅雄师直捣敖仓,汉军见粮食已失,必无战心,只求能入关中自保,此时楚军再大集,随后掩杀,定能大破刘邦。 如果真是这样,那破刘之日就可提前进行了,还可以防止刘邦回到关中继续顽抗。项羽顿时感到一个大好时机摆在自己面前,而且这个机会就在眼前,还有稍纵即逝的迹象。 “来人。”项羽想了想,提起笔来,写了片刻,又忙招呼道。 一名军士走了进来,施礼道:“霸王,唤小人何事?” “你立即将这封书函送到荥阳军中上将军处,让他依计行事,不得有误。”项羽将案几上已经写好的帛书折叠好,递了过去。 “诺!”那名军士低头接过帛书,转身出了大帐。 项羽踱到地图前,在荥阳东画了一只大箭头,穿过荥阳、渑池,直指向函谷关。又从邯郸处画了一个大箭头,沿着巍巍太行一直向南,再从壶关处拐向西,也汇聚到函谷关之前。 ……………………………………………………………… 商谈了七天,汉使还是没有拿出具体方案和时间表,楚方代表——季布也乐得拖延时日,他掐指一算,霸王从邯郸出发,越过太行山,一路直进,应该快到关前了,只要拿下了函谷关,就等于切断了刘邦入关中的后路,这样楚军就可以北、东、西三路并进,将刘邦一举消灭在荥阳一带。 项羽让军士只带上干粮,一路长驱直入,途中为了解决粮草问题,突袭了一处粮仓。原计划是绕开其他关塞,准备直抵函谷关下,能够袭破函谷关更好,若是打不破,陈兵向东,与项飞、季布合击荥阳,必定可以大破那里的汉军,说不定还能够将那刘邦一举擒获。 不过从粮仓的士兵口中,项羽却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刘邦派陈平督运各地粮仓粮草入关,现在已经运送走了一批。项羽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立即让部下换上汉军甲衣,运起粮车——在车上装满甲士,一旦运到函谷关前,便趁机一举杀上关去,袭破三秦。 一路上倒也经过一些关卡,不过都被突如其来的楚军制服,为了保险起见,项羽留下一些士卒留守关卡,以防止消息流散出去。 这日车队行到弘农境地,关上正是陈平亲自督阵,在点集着运送而至的粮草。刚送走一批,又见一批逶迤运来,陈平示意让粮车停止前进,派遣官员前去验收。 项羽见那官员带着一帮随从就要到来,暗暗将大戟取出,将头低垂下来,待那官员来到跟前,项羽突然暴起,大戟如同出洞的蟒蛇一样,闪电般地噬向那名文职官员,一下子给他来了个透心凉。周围随从见势不妙,纷纷抽出腰间配刀,同时大声呼喊起来。 陈平一见运粮车突然发难,心中突地一沉,却不知是何处兵马杀到,待仔细一看,吓得差点没从战马上滚落下来——亲自带兵前来的,不正是那威震天下的霸王项羽吗? “快,关上城门,楚军来袭。”陈平一愣之下,方才醒悟过来,连忙指挥着自己的部下。 项羽挑倒几名随从,见陈平要关城门,若是让是关上了城门,那么自己的部下就要受困在这弘农城下了。项羽一催乌骓马,带着部下三百精骑,旋风般地向城门袭去。 城门中尚且有不少没有运送走的粮车,所以乍一听陈平的命令,守城的军士不免慌乱起来,纷纷嘈杂着眼将粮车推出去来关门,堆积在门前的粮车根本无法清澈地退散开去,被追上的项羽赶到。项羽一拍乌骓,乌骓心领神会地长嘶一声,四蹄发力,竟腾空而起,越过两辆阻拦在面前的粮车,径直来到城门之下。 “快,拦住他,拦住他。”一名百夫长嘶声力竭地喊叫道。 倘若让楚军进得城来,这些汉军可就都成了俘虏,做了阶下囚,是生是死就两难说了,所以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要将这个“飞跃”而来的楚人抵挡在门外。 项羽看了一眼冲锋过来的五、六名汉军,不由得冷冷地一笑道:“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话音未落,大戟已经出手,只见寒光几道,这几名冲在前头的汉军就晃悠晃悠地丢掉手中的长矛,紧接着又都瘫软在地,眼睛一翻,没了声息。 后面的张火、项胜等人见霸王得手,也都拍马追了上去,一直杀到城门之前。十来名汉卒正在收起吊桥,不让张火等人杀进来。项羽听得吊桥声响,立即拨马回头,冲到吊桥之前,抽出腋下宝剑,对准锁链凌空劈去,只见星光闪闪,两根粗壮的铁索已经被一一砍断,吊桥也“扑”地一声巨响,被放了下来。 “娘呀,这人是天神呵?”一名汉军士卒惊骇得扔掉手中长矛,掉头就跑。 张火等人立即杀散余军,跟随着项羽直杀进弘农城中,将守卫城门的几名军士一一杀了,大开城门,放后面楚军进来。 项羽更是冲锋在前,直杀得汉军哭爹叫娘,慌忙逃窜。项羽一阵大杀,抬头望时,却不见了陈平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陈平,史书上记载,此人足智多谋,锐意进取,原先是项羽部下,但不受重用,转而投奔刘邦,深受刘邦器重,他也屡以奇计辅佐刘邦定天下,汉初被封为曲逆侯。为刘邦“六出奇计”夺取天下,成为西汉安邦定国的著名谋臣。汉文帝时,曾升为右丞相,后改任左丞相。后人将他和张良并列称为“良、平”。 项羽本想抓住这个叛楚的家伙,以雪心头恶气,却不想陈平见势头不对,早就带着一队人舍弃了弘农城,快马加鞭地向函谷关奔驰而去。一是逃命,二是给关上守军传信,项羽已经率军攻到弘农城,让守军早做准备。 不见了陈平的踪影,项羽也不追赶,倘若荥阳等地的运粮车陆续抵达,必定会发现楚军到过的痕迹,因此干脆把守住弘农城,将各地运来的粮食一并替刘邦收下,让他去气急败坏得骂娘去。 项飞与季布所率领的大军也发动了攻势。项飞猛攻荥阳,而季布则兵出邺城,抵达成皋。经过一番激战,楚军取得全面胜利,汉军除一部分溃逃之外,其余非死即降。而那些想逃回关中的汉军,也被张开口袋准备首往的项羽在弘农城来了个一锅端。 不过,关中之东汉军虽然全都被消灭,却一直没有发现刘邦的消息,这让项羽大惑不解,抓来几个汉兵一问才知道,刘邦早就听从张良的劝告,带着一部分人先回关中去了。大概就在项羽攻占弘农城之前的半天,刘邦、张良等人已经越过函谷关,进入咸阳。 “他娘的,功亏一篑!”项羽忍不住怒骂道。 “霸王不用担忧,刘季已是强弩之末,如今困守关中,犹如浅滩之龙,便是有关山之险峻,亦难挽覆亡之危难,霸王可速使人命英布出兵武关,与我军遥相呼应。”项飞见过了项羽,见霸王仍在破口大骂,不禁上前劝阻道。 “依你之计,当如何进兵?”项羽问道。 “我西楚已踞关东之地,当积蓄力量,以与刘汉决战关中。”项飞想了想,道。 项羽踱了两步,见帐下韩信正在低头沉思,不由得问道:“韩大将军可有破关良策?” 韩信见霸王唤己,不好不做声,只得站了出来,一拱手道:“函谷关为进关中唯一通道,山谷狭长,山道蜿蜒曲折,关道两侧,绝壁陡起,峰岩林立,地势险恶,地貌森然,实是极难攻破之关隘,只需驻以重兵,大军便难以攻进。” 项羽没好气地瞄了韩信一眼,心想,这不是废话嘛,天底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有什么用。但见韩信一脸的沉静,料想他不肯为破关出计,心中倒也钦佩此人的忠义,只得接过话来道:“不错,函谷关车不分轨,马不并鞍,易守难攻,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霸王,可使军经商洛徇武关,可入关中。”季布提议道。 “孤已命英布将兵去袭武关,若武关能得,则刘季必引军去迎拒,届时我大军强行攻关,定能破之。”项羽大笑道。 “霸王,届时何必强行攻关?”被调来的钟离昧沉默了很久,终于打开话匣子。 项羽兴致上来了,笑问道:“噢,钟离将军有何高见?” “待武关一破,霸王可使一将引兵牵制关中之军,再引一支兵马由蒲坂渡大河,可直取关中,如此三路并进,汉军能无大败?”钟离昧上前一步,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说道。 “妙!”项羽一看地图,不由得拍手叫好,“孤记得当年韩大将军便是从蒲坂声东击西北渡大河,袭取魏地。” 韩信一脸的尴尬,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他的老朋友钟离昧替他遮掩过来:“魏王豹胸中无点墨,不会将兵,故为韩信所败,若我军渡河,须谨慎行事,切不可重蹈覆辙。” “这是自然,”项羽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话有问题,忙扯开话题,“不知函谷关的守将是谁?” “回霸王,守关之人为汉将吕泽。”项飞回道。 吕泽?吕后的哥哥?项羽对这人的印象仅限于此。 “霸王,那张敖如何处置?”季布开口问道。 赵王这个尊贵的俘虏现在还在季布手上看押着呢,原本想用他换荥阳、成皋,没想到竟然不费力气就将这些地方给攻占了下来,那张敖也就没有必要再还给刘邦了。不过如何处置他的问题,还是个让人头疼的事情。杀了吧,显得自己残暴,不杀吧,这小子是刘邦的女婿,几乎不可能背叛自己的老丈人,虽然这个老丈人对他也很不厚道。 项羽看了看座中众人,又扭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亚父范增,只见老范正手捋胡须,眼睛眯缝成一条线。看那悠然的神情,项羽猜他已经有了对策,忙问道:“亚父,你以为对这张敖,该如何处置?” 范增见项羽问起,不由得微微一笑,回道:“霸王是欲单据关东还是要称王天下?” “自然是要天下。”项羽不假思索地道。 “欲得天下,霸王以为必先得何物?”老范悠哉游哉地反问起项羽来。 项羽也是微微一笑,道:“欲得天下,自然要先得民心,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若天下人皆叛,如何得取天下?” “霸王若欲收天下人之心,当续封张敖为赵王。”老范晃悠晃悠地道。 老范这话无疑于在滚滚的油锅中倒进一杯水,整个大帐中顿时炸了开来,众将都是大声疾呼起来。 “什么?还让张敖这小子继续做赵王?那咱们千辛万苦地拿下邯郸,是为了做什么?” “可不是,单是我营中,就死了二十几个弟兄呢,这让咱们如何对弟兄们交代?” “对,要为弟兄们报仇。” “绝对不能便宜了张敖这小子,他可是刘季的女婿,肯定是铁了心地跟着刘季,他难道会归顺霸王吗?” …… “诸位!”范增见大帐之内喧哗起来,不由得眉头一皱,咳嗽一声,高举起双臂,大声喊道,“老夫岂不知张敖是刘季的女婿?然诸位想过没有,倘刘季至亲之人都叛他而去,则足以向天下示意,他刘季不行仁道,已至众叛亲离的境地,如此一来,还有谁肯助他为恶?” “可是亚父,”季布站了出来,问道,“张敖既是刘季至亲,又如何肯向楚而背汉呢?” 众将均是一点头,季布问的问题,也正是他们想弄清楚的。 “张敖为我军所擒,已为待宰羔羊,如何行事,可由得了他?如今我为刀俎,人为鱼肉,正是用计之时,张敖若肯归降则好,倘若执意不降,霸王可将此人囚禁于军中,对外则宣称此人已归顺,仍为赵地之王。”范增滔滔不绝地说着。 项羽听出了所以然来,笑道:“张敖仍为赵地之王,徒有其爵,而无其地,便可控制。” “霸王英明。”范增见项羽已经明白,忙施礼道。 “好,带张敖。”项羽哈哈一笑,一挥手,命军士将张敖带来。 不多时,张敖被几名军士押解而来,虽然依旧是锦绣衣冠,但由于是囚徒,与先前锦衣玉食般的生活形成极大的落差,张敖丰润的脸庞已经失去光泽,两只眼睛深深地陷入进去,面皮发暗发黄,行动虽然缓慢,但依然还存有为王者的气势。 “臣张敖,参见霸王。”虽然为阶下囚,但是张敖还是懂得要一点面子。 “张敖,你可知罪?”项羽冷冷地闷喝一声。 张敖慢慢抬起头来,苦笑道:“臣罪在向汉而对楚,与霸王为敌。” 项羽冷笑道:“你逆天行事,该有此一劫,不过孤念你年轻无知,受刘季所骗,不愿为难于你,现若你能背汉向楚,孤保你依然为赵地之主,你意下如何?” “谢霸王厚爱,”张敖缓缓地道,“然敖已臣于汉王,且蒙汉王不弃,以女赐敖,敖若背之,恐为天下所责,故敖万万不敢背汉而投楚,不敢贪念富贵而忘大义,且向汉者,乃敖父王所定,敖为人子,岂可有违父命?望霸王念敖之窘困,恕敖不能从命之罪。” 张敖一番话,倒也说得在理,不过正向范增所说的那样,砧板上的鱼肉能够和刀具相抗衡吗?项羽哈哈一笑,上前几步,拍了拍张敖的肩膀,说道:“孤正是看你忠义,才不忍心加害,你父张耳,素于韩大将军为善,今韩大将军替你说情,孤欲复立你为赵王,以安赵地黎民之心。” “霸王,”张敖看了一眼韩信,待听到要立自己为王时,忙叫道,“臣请霸王收回成命!” “这是为何?”项羽眉头一蹙,不高兴地问道。 “霸王不杀之恩,臣已感于肺腑,若再加封王爵,臣何以敢当?况阶下之囚,何敢南面称孤?”张敖慌忙推辞道。 项羽眼睛一瞪,提高声音,喝道:“岂有囚人辞封不受者?今孤立尔为赵王,不过如今天下纷乱不休,尔且随孤军中,待孤荡平天下,尔再就国赵地,不得推辞,否则,玉石俱焚,绝无幸存之理!” 张敖面露难色,却又不敢反驳,只得急如心焚,勉强答应下来,却又想到贯高等一众臣下,忙又问道:“但不知霸王可否将贯高等人一并释放,以佐臣下治理赵地?” “贯高?”项羽心眼一转,道,“推陈出新,世之常理,贯高等人为汉属旧臣,赵王岂可再用?明日待孤为赵王推举一些贤良之人,日后定能助赵王一治赵地。”(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既然张敖不是心甘情愿地归顺,那么还能将他的一帮臣下赐给他吗?贯高等人,虽然能耐不大,但是倘若他们从中作祟,难保不会保张敖出逃,干脆给他派上忠于西楚忠于自己的人,不怕他小张想飞出去。 至于贯高那一帮赵臣,嘿嘿,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留下这群隐患做什么?项羽唤来季布,耳语几声,季布点点头,出了大帐,去送贯高等人一程去了。 斩杀了贯高,等于将张敖的根全部砍断,让他成为孤零零的一个悬挂在墙壁上的辣椒,看上去和是漂亮,但已经失去了水分和养料,就等着一天天的干瘪下去,最后蜷缩到一块,等着别人拿去下酒。等天下大定了之后,项羽会让他去安稳地当赵王吗?果真如此,那不是和自己为难吗?项羽何等睿智,怎么可能做这样的呆事? 张敖归降西楚的消息传出,可把刘邦给气坏了,连连拍着案几痛骂:“竖子,竟敢背寡人而降项羽,他日为我所擒,定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 “大王不要发怒,张敖为项羽所擒,身为囚徒,凡事岂由得了他?定是项羽那厮放出假消息,以迷惑大王及天下百姓,使人以为大王亲戚背叛,已是日暮途穷。”厅中突然走进一人,听得刘邦正在大骂,忙开口分析道。 刘邦不用抬头便知道这是自己的大老婆吕雉,刘邦一听这话,气不打不处来,指着吕雉的鼻子骂大道,“都是你,不是你这妇人,寡人怎么会将女儿嫁给张敖?不是你,怎么会让寡人遭天下人耻笑?” “大王何出此言?”吕雉惊怒道,“当初将女儿嫁于张敖,可是大王与张敖之父张耳有约在先,与妾何干?” “总之,你当初没有阻拦,你就有责任。”刘邦气急败坏,说起了横话。 吕雉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指着刘邦的鼻子,颤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王昔日不以我母子为重,使我等身陷楚营,幸得我等得以生还,今大王不顾我女之安危,以其为饵,拉拢张耳,今赵人败绩,不思夺回我女,尚在此怨恨我母女,不如将吕雉投入大牢,或献于项羽。” 刘邦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厅中只有张良一人,只得尴尬地咳嗽一声,上前拍拍老婆的肩膀,低下声音道:“是寡人的不对,寡人也没有怨恨夫人什么呀,夫人还得助寡人与项羽争夺天下不是?现在情势危急,寡人一时急噪,因此伤害到夫人,还请夫人见谅。”说罢,大大地施了一礼。 刘邦的突然转变并没有打动吕雉,吕雉见惯了自己老公的这一套,也就见怪不怪了,但也不能把事做绝了,只好顺着坡下来,换了个腔调说道:“大王,而今项楚势大,正是你我同舟共济之时,大王怎可未拒敌而先自乱?” “夫人说的极是,”张良连忙插嘴道,“项羽拥雄兵数十万,虎视眈眈,而我只有函谷关天险以拒,关中虽是丰沃,然多年征战,民众疲惫,恐已无力再与项羽抗衡,但我君臣同心协力,未必没有转机。” “是啊是啊,”刘邦见张良为自己解围,也忙扯开话题道,“项羽雄兵数十万,寡人看纵然有天险阻挡,也难以抵挡多久,前番鸿门宴之前,寡人不也拒项羽入关吗,还不是被他强行攻破?子房你可要为寡人想个万全之策。” 张良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子房所担忧者,并不在函谷关,而在武关及大河渡口,此二处项羽也可进兵,且易为突破,故子房请大王撤函谷关之兵,以御此二处。” “撤函谷关之兵?”刘邦一惊,嘴巴张得老大,“倘若项羽强行攻关,为之奈何?” “函谷关车不分轨,马不并鞍,易守难攻,只需一万之众,便可御十万之敌,不过虽如此,子房还想请夫人前往关上坐镇,与夫人之兄共扼关中咽喉,关上众军见夫人亲临,必定效命。”张良冲着吕雉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吕雉笑道:“先生不说,我也正有此意。” “那就劳烦夫人了。”刘邦也讨好似地向吕雉一笑,可惜吕雉没有理睬,他只得又尴尬地回过头来问张良道,“那寡人该置于何地?” “大王宜亲至武关,世间能制英布者,唯项羽与大王二人而已。”张良立即回道。 “那大河诸渡口,何人可以为寡人分忧?”刘邦又问道。 张良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子房不才,愿为大王走一遭。” “哎呀,有子房亲自前往,渡口无忧矣。”刘邦一高兴,握住张良的手,激动地说道。 “不过子房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王成全。”张良抽出手来,鞠了个标准的九十度的躬。 “请讲请讲。”刘邦连忙说道。 “此非常之时,局势千变万化,子房想请大王赐子房宝剑一口,以便宜行事,所调兵将,可先使后奏。”张良的腰一直弯着,没敢直起身来。 伸手向老板要大权,张良也不敢太拖托大,态度极其恭谦。 刘邦稍稍一愣,旋即拍拍张良的肩膀,笑道:“子房何必如此客气?寡人视子房为左膀右臂,莫说现在,便是日后,子房调遣寡人之军,也可便宜行事,不必奏报。” “谢大王,”张良激动地再行一个大礼,道,“子房敢不鞠躬尽瘁,为大王效犬马之劳?” …………………………………………………… 函谷关上,赤色的大旗猎猎飞扬,整齐的士兵列在城楼之上,警惕地看着前面的官道,以防东面的楚军突袭。关上的将士们听说汉王王妃亲自前来函谷关督战,一个个精神倍长,顿时好像心中有了底气——汉王妃都在此,汉王会让函谷关失守吗?有王妃在这里看着,弟兄们能不卖命吗? 突然前面的官道上出现了一个黑点,并且传来了有节奏的马蹄声,黑影越来越近,渐渐地能够看清楚了——是个穿着楚军衣甲的军士,正驰马疾速向关下冲来。 “站住!再不停下就射箭了。”一名十夫长拉开硬弓,冲着关下的楚军士兵高声喊着话。 “吁~!”那名楚军军士勒住战马,举头望去,冲着关上回道:“请回禀汉王妃,就说西楚霸王有使求见。” “楚人使者?”十夫长疑惑地喃喃道,但随即又高声应道,“那你等着,我给你去回报一声。” 吕雉正在关内的议事厅中和自己的哥哥谈着函谷关的守备情况,正聊到兴头上,却听到项羽有使求见,不由得大疑,问着吕泽道:“兄长可知项羽遣使前来,是何用意?” 吕泽也是疑惑不解,只得笑道:“总不会是项羽前来和谈吧?” “那倒不会,如今楚军势大,正欲全歼我军,一统华夏,岂会遣使求和?”吕雉苦笑着摇摇头道。 “那唤来人一见,不就知道项羽的意图?”吕泽说道。 吕雉点点头,对前来禀报的军士说道:“速去带楚使来此一会。” 不多时,楚军使者被引到了函谷关的议事厅内,楚使见了吕雉及吕泽,行了个大礼,恭敬地说道:“小人叩见汉王妃。” “起来吧,使者何必行此大礼?”吕雉心中疑虑更深,但她还是不露声色地道。 楚使站了起来,回道:“小人来关之前,霸王曾亲口交代,王妃乃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千年不出,故要小人务必要恭敬对待。” 项羽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吕雉是历史上第一位女性统治者,而且在其任内,政绩斐然,为汉代文景之治开创了一个好头。只是她为人狠毒,心胸狭隘,导致后来的诸吕作乱,差点换掉汉家江山。 “噢,霸王真是这么说的?”吕雉一听楚使这样说,心中也有些欣喜,不过脸上依然是沉静如水。 “霸王还说,王妃之雄才大略,纵然须眉男子,亦愧称不如。”楚使继续肉麻地拍着马屁。 吕雉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口气也柔和了很多,笑道:“霸王派你前来,总不会尽说这些中听的话吧?” “小人几乎忘掉正事,该打该打,”楚使忙道,“霸王欲与王妃一件人情,不知王妃可愿接纳?” “噢,是何物?”吕雉眉毛一扬,问道。 楚使不慌不忙,说道:“赵王张敖乃是王妃女婿,赵王妃乃王妃爱女,霸王素怀仁义,不忍加罪此二人,又尊仰王妃大才,故愿放赵王二人归汉,请王妃前往迎接。” “什么?”吕雉心头大震,自己的女儿与自己相依为命多年,刚刚将她出嫁,就成了凶暴的项羽的俘虏,在咸阳,她不知道哭过多少回,为女儿牵肠挂肚,今天乍一听到项羽愿意放回自己的女儿女婿,一时间竟忘了说什么才好。 “项羽当真如此仁义?”吕泽见妹妹不言语,忙接过话来。 吕雉被哥哥惊醒,方才回过神来,问道:“霸王真愿放回赵王夫妇?” “霸王顶天立地,岂会出尔反尔?”楚使有点不高兴了,气呼呼地道。 “那霸王为何不直接将赵王夫妇二人放回,何必通报与我?”吕雉心中疑惑大起,不由得问道。 楚使微微一笑,道:“霸王愿借此良机,与王妃在阵前一会,共论天下大势,不知王妃能否应允?” 吕泽一听这话,冷哼一声道:“项羽莫不是想借此机会,袭破我关?” “将军说哪里话?”楚使脸色一沉,道,“我家霸王何等英雄,岂会行此奸诈之计?归还赵王夫妇,绝不食言,若将军等怀疑,待王妃一出,可紧闭关门,再与霸王一会,霸王曾说,昔日两军对垒之时,亦不曾加害王妃及太公、世子等人,今日岂会再行杀戮?” 吕泽还有疑虑,吕雉却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回覆霸王,就说吕雉愿于明日午时霸王关前一会。” 新书将于十月中出炉......(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妹妹,为何应允项羽所请?依为兄看,项羽此行必有奸计。”吕泽见楚使已经离开,迷惑不解地问着吕雉。 吕雉眼中闪出异色,微笑着对哥哥说道:“项羽此人,素来以英雄大丈夫自许,一向自负自大,视名节如性命,必不肯行此小人勾当,我以为项羽欲与我一会,必是想让我劝说汉王不要做困兽之斗,他也好避免杀兄之名。” “虽然如此,妹妹亦不可大意,待明日妹妹与项羽相会之时,为兄亲率卫队精兵三百保护,再令关上将佐严密监视,倘若项羽图谋不轨,关上大军齐救而出,以保妹妹安然无恙。”吕泽正色道。 吕雉一听,却摇了摇头,说道:“哥哥,万万不可,哥哥若开关迎敌,难免不中项羽之计,哥哥切记,函谷关乃关中之咽喉,函谷关若失守,汉王关中基地不复存,你我皆有杀身灭族之祸,哥哥务要严守关隘,不可让楚军得手。” “为兄明白。”吕泽一想,妹妹说得很有道理,也就点了点头。 “若能接回赵王及鲁元便好,若接不回,纵然我身陷楚营,也不可使函谷关落入项羽之手。”吕雉叮咛嘱托道。 ……………………………………………………………… 函谷关东,西楚大营之中,一千名荷甲的军士列阵待命,十几匹骏马布于阵前,项羽跨上自己心爱的乌骓宝马,又看了看身后被“照顾”得好好的张敖和鲁元,然后一提大戟,沉喝一声:“走。” 大军出了楚营,向函谷关缓缓前进,大楚的旗帜似乎昭示着那战无不胜的雄师铁骑,正在迈向主宰天下的关口。而作为交易筹码的张敖夫妇,只得听人宰割地坐在马背上,眼睛却痴痴地望着前方,等待着吕雉的出现。 吕雉早已带着五百士卒在关下列阵以待,远远地看见项羽率领楚军而来,吕雉拍马上前几步,冲着对面的项羽喊道:“霸王,别来无恙,吕雉这厢有礼了。” “嫂夫人一别岁余,倒是越发的标致了。”项羽也大笑着打着哈哈,话语中还带着调戏的成分在里面。一想到后世不少编剧将吕雉写成一个暗恋项羽不成,因而心存嫉妒的人,项羽便要发笑,这后世的人也太能想象了,恐怕在他们心中,是绝对的异想至上,果然是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 不过趁机调戏一下历史名人吕雉,却也是件未尝不可的妙事。 吕雉心中恼怒,脸皮一红,指着项羽背后的女儿女婿道:“霸王,既是汉王与霸王为敌,何必迁怒于小辈?” “孤亦知仁义,故今日愿将赵王夫妇归还于嫂夫人,只是这乃是看在嫂夫人面上,倘若是刘季亲来,定然不还,还要枭首而寄,以雪孤胸中之怨气。”项羽声音故意压低了些。 “那吕雉多谢霸王了,”吕雉在马背上也拱了拱手,客气道,“但不知霸王为何如此大度,莫非欲以物相易?” “哈哈哈哈,”项羽仰天长笑,说道,“嫂夫人以项籍为何许人?今孤完璧而归赵王夫妇,不过借此良机与嫂夫人阵前一会,别无他求。” 吕雉脸皮一阵阵地发红,却有不好发作,张敖及鲁元还在项羽手中,倘若这会儿得罪了他,他一反悔,那就惨了。吕雉非但没有发怒,反而赔笑道:“承蒙霸王看重,真是惭愧之至,还请霸王早还我儿及赵王,吕雉当感霸王大恩。” 项羽扭过头去,大手一挥,张敖、鲁元及两名侍从跨马缓缓向关前走去,而项羽依然安稳地坐在乌骓马上,纹丝不动地看着张敖一行渐渐离去,脸上露出让人难以揣摩的笑。张敖、鲁元一行人已经来到吕雉面前。鲁元毕竟还是个小孩,虽然贵为汉王之女,赵王之妻,但身在楚营为囚,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地,生怕哪一天楚人发怒,将自己和夫婿一刀两断,从此再无见父母之机会。如今一见母亲,不由得哭叫出声来:“娘~!” 吕雉虽然是女中豪杰,雄才大略,但说到底还是个女人,见自己的女儿受尽千辛万苦方才安然回到自己面前,也不由感伤起来,抚mo着鲁元的肩膀,柔声道:“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小婿见过母亲大人。”张敖见到吕雉,在马上施礼道。 吕雉这才回过神来,对鲁元道:“你们快入关去,若是项羽那厮反悔,便糟糕了。” 张敖、鲁元听吕雉这么一说,忙纵马向汉阵处奔去,后面两名侍从也扬起马鞭,缓缓追了上去,其中一名侍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微笑,待打马过了吕雉身旁,那侍从突然回过身来,举起手中马鞭,便往吕雉座下骏马的屁股上狠抽一下。 那马冷不防挨了一鞭,吃起痛来,嗷嗷嘶叫两声,撩起四蹄向前冲去。吕雉猝不及防,差点没从马上摔落下去,好在她身手敏捷,倒也奋力稳住身子,正欲拨马回走,却见项羽的大戟已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霸王,这就是霸王你的英雄大丈夫所为?”吕雉醒悟过来,又看着项羽一脸的奸笑,一股被人戏耍的耻辱感顿上心头,忍不住厉声叫了起来。 之前吕雉也曾作为俘虏在楚营呆过一段时间,那时恰逢楚汉交战正酣之际,项羽摆出一副可笑的英雄形象,不屑于杀害刘邦亲属或以此为要挟,而是好饭好菜地招待,一直到将吕雉和太公等人还给刘邦。换做是项羽的亲属被刘邦挟持,刘邦早将那美若天仙的虞姬给收了,吕雉早将刘邦垂涎的美女给剁了。但是这一次,以为熟悉项羽禀性的吕雉,却是大跌眼镜(那时候还没有眼镜),她万万没想到,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项羽,这一回竟也玩起了刘邦最擅长的阴招。 “哈哈,嫂夫人自己策马而来我楚阵,来到孤的面前,孤以礼相迎,如何不是英雄大丈夫所为?”项羽得意地大笑起来。嘿嘿,阴险狡诈,谁还能比得过你吕雉?对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还能用光明正大的招数?要知道,光明正大,那可是对正人君子才适用的。 “你……!”吕雉一时语言塞,浑身乱颤,竟说不出话来。 项羽也不再客气,面色突地一沉,冷冷地道:“请嫂夫人移驾楚营。”说完还抖动了一下自己的大戟。 吕雉还想辩白,却又不得不依从项羽所说,因为项羽那只饱饮过无数人鲜血的大戟依然贪婪地盯着她雪白的脖子,它似乎也知道,在雪白的肌肤下面,涌动着滚烫的散发着yu望和野心的热血。 就在这时,函谷关上却是一阵梆子响,关门“吱呀呀……”地打了开来,吕泽一马当先,横枪大呼,身后数千名汉军轻骑一涌而出。原来吕泽一见妹妹落难,立马急怒攻心,将吕雉交代的话语统统抛到脑后,引着准备好的三千轻骑杀将出来,准备一举将妹妹夺回关上。 以三千精锐轻骑对阵项羽那一千步军,吕泽还是有相当大的胜算的。 项羽见吕泽所部来势汹汹,忙高举大戟,大喝一声道:“撤……!” “项羽小儿,哪里走?留下汉王妃和项上人头。”吕泽见项羽和楚军要开溜,忙拍马急追起来。 楚军也不停留,押解着吕雉就往回跑,由于多是步军,因此行进速度缓慢,而被吕泽渐渐追上。但吕泽多少也忌惮项羽那惊为天人的神力,便放慢速度,让后面的骑兵冲上前去。 汉军轻骑速度惊人,虽然距离楚军颇远,但也如风般杀到,眼看着就要扑进楚军阵中。 “莫要伤了汉王王妃。”吕泽担心妹妹在混战中受伤害,忙大声疾呼起来。 汉军军士一听,都有点放慢了手脚,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误伤了王妃,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几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项羽见汉军迎到,扬起大戟,暴喝一声道:“甲士回军,以拒汉兵。” 正忙着向东赶的楚军一听霸王吩咐,都停住脚步,唰地一声,齐齐转过身来,一支支长戈对向汉军,另外,还有几名楚军将带来的狼粪聚到一处,形成一堆,用火点燃。 吕泽见楚军不再逃窜,心中一喜,刚想招呼着部下冲杀,却听得轰隆轰隆的巨响,震撼在茫茫天地之间,仿佛是山道中最原始的狂奔,咆哮着如同飓风一样的怒吼。 山道尽头突然出现黑压压一大片楚军骑兵的身影,而楚军步军这时恰到时机地向两边靠去,为冲杀而来的骑兵闪出一条宽道来。 “不好,中计了!”吕泽慌忙大叫道,“撤,撤!” “咚……咚……咚……”的战鼓声有节奏地响起,约莫有五千多骑兵手持长矛,像乌云一样席卷过蓝色的天空,追逐着绵羊一样的白云朵。 项羽及几名亲兵也拨马加入骑兵战团,向惊慌失措的汉军轻骑发起了快速的猛攻。 哈哈哈哈,你吕氏兄妹机智过人,却也有失手之时。项羽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就等他们来钻着圈套。 先是吕雉凭借着印象和经验,以为项羽不会行突袭的计策,后是吕泽误以为项羽区区一千步卒,定然难以抵挡自己的三千精锐轻骑,却不料项羽早就安排好了一支五千人的骑兵埋伏在山道左侧,待见楚军阵中狼烟一起,便从中杀出,直取吕泽。 吕泽见势头不妙,早放弃了营救妹妹,带着三千轻骑慌忙向函谷关中奔驰而去,在他们身后不到十米处,是项羽和他的楚军骑兵,紧紧追逐着吕泽的屁股,像一只执著的猎豹,盯着眼前逃命的麋鹿毫不罢休。(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乌骓马为马中良品,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尤其在两军对垒的战阵之上,乌骓便更能展现其作为千里良驹的能耐,并且还能显露出其异于常马的耐性和血性。吕泽虽是拼命逃窜,但终究是惊慌失措,不多时便在关门前被项羽追上。 关上众军士见自己人已经和楚人交织到一处,也不敢轻易放箭,只得任留楚人在关下大肆杀掠,最后一涌而上,杀进关来。 吕泽勉强接住了项羽三招之后,便觉得汗流浃背,虎口发麻,两腿打战,心知不敌,只得虚晃一枪,也不敢回头,催马便走。楚军步军见骑兵进得关去,也一发呐喊起来,向关门杀去。 项羽的乌骓马快,很快便追上吕泽,项羽手中的大戟如同一只噬血的蟒蛇一般,向吕泽背后射去。 只听得“噗”地一声,大戟撕裂开衣甲肌肤,钻入吕泽躯体,随即,一股激荡的热流喷涌而出,吕泽也觉得胸口如同被重击一般,心头陡然一凉,待低头一看,只见胸前的甲衣已经被戟尖刺破,黝黑的戟尖上涂抹了一层腥腥的红血。 “啊~!”吕泽大叫一声,眼前一黑,嘴角处冒出咸咸的液体,身体晃悠两下,终于丧失了一切活力,一头栽倒在战马之下,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至死也不曾瞑目。 关上汉军原本还在做最后一搏,这时听项羽暴喝一声:“吕泽已死,尔等还不早降?” 众军一看,果不其然,守关主将吕泽的人头已经被项羽割下,挑在戟尖。汉军群龙无首,又见楚军源源不断地开杀进关来,于是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丢下手中的兵刃、旗帜等物,跪倒在地,将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 “天下第一的函谷关,终究挡不住我西楚大军的铁蹄!”项羽见大势已定,豪气干云,发出了响彻云霄的怒吼。这一声怒吼,使低头俯首待缚的汉军们心胆俱裂——娘呀,这简直是雷神敲击出的炸雷呵! “所有汉军,放下兵器,到关前列阵,听候吩咐。”项羽再一声炸雷,那些胆战心惊的汉军士卒们赶紧起身,慌忙向关门前跑去——万一跑晚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霸王,说不定就会将自己给砍了示众——咱可不能做那冤大头。 “季布,你去收编一下这些汉军。”项羽对身旁的季布吩咐道。 “诺!”季布赶紧拱手称道。 占据了函谷关,项羽又命人将吕雉和再次成为俘虏的张敖夫妇押解到一处,关押了起来。吕雉几次三番地要求见,项羽都让军士给挡了回去,这个女人,阴险狡诈,还是不见为好。但是就这样将他们一刀两段,却也显得不够仁义,还是等抓住了刘邦,再将他们一家关在一处,到时候一并斩首,也好让他们在黄泉路上好做个伴——项羽呵项羽,还是那么的仁慈和仗义。 ……………………………………………………………… 溃败的散兵一路退到咸阳,将噩耗带给了留守咸阳的陈平,同时函谷关天险被项羽一击而破的消息也在咸阳军中流散开来,一时间汉军人人自危,在心里都将项羽及楚军看做不可战胜的天兵天将,与天兵天将交战,那不是找死吗?与其去找死,还不如找个机会开溜,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在这样的乱世中,还有比捡回一条命更幸运的事吗? 陈平也知道了汉军中出现逃兵的事情,但是他制止了那些准备搜捕逃兵的行动,在这样的危急关头,斩杀几名逃兵,只会引来更大规模的逃散,还不如成全那些军士。 已在武关击败英布的刘邦一听到函谷关失守、吕雉被俘、吕泽阵亡的消息,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哆嗦着命人去寻张良,命张良到咸阳与陈平会合,自己则率军撤往咸阳,以集中兵力,与项羽决战。 ……………………………………………………………… “汉王,此刻万万不可与楚军决战,否则,将自取灭亡。”张良一听说刘邦要和项羽在咸阳一带决战,忙竭力劝阻道。 “子房,函谷关已经失守,咸阳前已无屏障,若不与项羽决战,难道子房要寡人屈膝降楚不成?”刘邦气急败坏地道。 “降楚必无生还之理,”张良摇头道,“子房的意思,是要汉王暂避其锋芒,退入蜀中,烧毁栈道,以绝楚军入蜀,如此足可自保,蜀中天府之国,沃野千里,假以时日,国力大增,再待关中之民反楚,而汉王大军出蜀,败项羽必矣。”张良谋划道。 陈平也点头称是道:“子房先生所言极是,项羽曾坑杀秦兵二十万,又火烧咸阳,关中之民,无不恨项羽入骨,若项羽入关中,定招致关中之民反抗,项羽残暴,定屠杀不休,届时关中之民只需一鼓而动,便可席卷楚军,若于那时汉兵出蜀。定能还定三秦。” “那就不战而退?”刘邦还是有点不甘心不战便将咸阳拱手相让。 张良与陈平对视一眼,苦口婆心地劝道:“汉王,我军势弱,若与楚军相抗,定无一胜之机,倘折损一军,又恐再耗元气,于军不利,关中之民,无不仰望汉王如同日月,而痛恨项羽如视豺虎,项羽入关中,必为百姓所不喜,百姓必待汉王如久旱候甘霖,此消彼涨,时日一久,若有破楚之机。” 刘邦踱了几步,终究是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说道:“便依你二人之计,子房,你可去操办此事,寡人与陈平先引军入蜀,待你一至,再焚毁栈道,以绝项羽之望。” …………………………………………………… 历史上项羽坑杀二十万秦人降军,又火烧咸阳,大火三月不灭,结果将关中百万之民得罪了个干净。而刘邦到关中,与父老约法三章,深得关中父老的拥护,也因此竭力帮助刘邦积蓄力量,最后帮助刘邦打败项羽,一统天下。 但是,现在刘邦要再回蜀中,项羽又一次杀回咸阳,咸阳的百姓个个自危,一时间诺大的咸阳城顿时萧条下来,商贩们也都停止了营业,躲藏在家中不敢出来。更有一部分人,离开了咸阳城,躲藏到附近的乡下去了。 “亚父,关中之民多敌视我西楚,可有良计安抚?”项羽对安民这一类的确知之不多,只得向范增请教道。 “霸王,入蜀之道,崎岖艰难,实为不易,而刘季焚烧栈道,以断绝出路,唯有陈仓小道可出,老臣建议霸王,于陈仓处筑一城,驻以精兵,足可抵御刘季不轨之军进入三秦。”范增避开项羽所提的问题,而指着地图说道。 “当年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举还定三秦,可谓世之罕见,今孤于陈仓处设以石城,汉兵确不易轻出,然孤所担心者,乃关中之民,仍仇视于孤,恐一时难以消融怨恨,还望亚父指教。”项羽点点头,然后又转向老范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军事史上著名的一笔,也是韩信为刘汉开山的第一功,从此韩信走上了杰出了军事指挥道路,一跃成为军事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之一。而项羽从后世得到的知识所得知,得民心者得天下。然而在关中之地,项羽却是大大地不得人心。这一点,他比刘邦差多了。刘邦入关中,起先也是收秦宫室的珠宝美女,但在张良等人的劝说下,才收起了贪婪好色的心肠,于是封存府库不动,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这样一来,不知刘邦奸诈的秦人一下子都倾心于刘邦,而仇恨项羽。 现在项羽入主关中,如何处理关中秦人,便成了一个迫在眉睫的大事,一旦处理不好,很有可能像李自成进北京一样,没过久就被辫子军和明朝的遗老们赶出去。 “霸王,可还记得昔日定都之议?”范增手掠胡须,开口问道。 项羽一愣,旋即道:“孤自然记得,当时亚父可是力主建都关中,以向天下诸侯子民昭示我大楚一统华夏之意,如今孤已尽得关中之地,亚父之意,是要正式宣布定都关中?” “正是此意。”范增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非但要宣告定都关中,还要登基称帝,霸王只要以关中为都,足可震慑蜀中刘季之徒,使起不敢轻易出山而争天下。” “登基称帝?”项羽惊道。虽然打算称帝已有一段时间,但是项羽并没有想在这时候称帝,毕竟刘邦还没有完全被歼灭,也就是说,他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再度出蜀。来到关中,掀起一场或大或小的腥风血雨。 “不错,天下汹汹久矣,黎民涂炭,百姓望罢兵如盼日月,若霸王登基称帝,便可安天下苍生之心,也可绝不轨小人之想,届时,纵有拥兵自重不听调度之王侯,亦不得百姓相助。”范增以为项羽不想称帝,还想恢复秦以前的状况,赶紧给项羽分析着称皇帝的好处。 项羽一听范增这话,倒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忙问道:“亚父,天下汹汹,皆因诸王手握重兵,便觊觎天下,若能尽收诸王之军,而设郡县,以令守卫,天下将不复有刀兵之灾,亚父以为如何?” 自古以来,天下之所以大乱,完全是因为藩镇诸侯王手头上有兵有将,五代时有一个军阀曾说过:何为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耳。这句话虽然说得有些草莽,但是却道出了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那就是主席他老人家说过的——枪杆子里出政权。诸侯王手上有枪杆子,自然起夺取政权的野心,天下也就因为一两个人的野心而陷入纷争战乱,黎民苍生也因此而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难以生存。为了解决这一顽疾,废除分封制便是一剂良药。 但是范增听了之后却是大吃一惊,慌忙道:“霸王,切不可行暴秦故事,秦之所以二世而亡,就是因为暴秦不复立六国之后而行郡县制,故天下群起灭之,今霸王用诸将而得天下,岂可不赏地赐爵?霸王为皇帝,而使诸侯镇守四方,若其一反叛,天子可率天下共诛之,如此,则天下可安,黎民可安,望霸王细察。” 项羽知道老范这时候的人对分封制还是比较推崇的,因此也不以为怪,而是笑道:“周失天下,根由乃是诸侯势大而天子势弱,秦失其鹿,其根由乃是施行暴政,秦以残暴致天下,故而天下群雄并起而灭之,与郡县何干?亚父,孤岂是为当前所想,而是为子孙万世计,废除分封而行郡县,自古有反叛之诸侯,何尝听闻有反叛之郡县?” 好在项羽还知道柳宗元写过一篇叫做《封建论》的文章,因此也没打声招呼(跟几百年后的人打招呼?)就拿来为己所用了。 范增还是不能理解,但见项羽说得恳切,也只好提醒道:“若诸将及王侯知霸王此想,岂会为霸王尽力?定人心涣散而至溃败,若刘季跨马而出,老臣恐各诸侯复投其麾下而背楚,望霸王三思。” 这一点倒是说到了实质问题。史书记载,刘邦得了天下之后,曾经问群臣,刘项得失天下的原因是什么。王陵就曾经说,原因就在刘邦肯分封土地给功臣,而项羽则舍不得。 “此事容孤再思,当下还是定都关中为重。”项羽一想到大事还没完全结束,实在不适宜立即废除分封,等天下安定下来之后,再慢慢地推行郡县制,到时候有人不满意,喀嚓一刀,就可以起到杀鸡吓猴的作用。 “我西楚一应诸事,尽在金陵,可使人召范平徙迁至关中,再诏告天下。”范增说道。 “此事便交于亚父。”项羽对这些工作不是很在行,于是将任务踢给了范增。 “诺!”范增赶紧接下任务。 项羽突然想到一件事,便问道:“咸阳宫殿尽毁,若为帝都,实恐不妥。” “老臣已有打算,”范增呵呵一笑,说道,“渭河以南有秦兴乐宫尚未被毁,可在其之上扩建宫殿,以为霸王之用,如此不废劳力而可彰显帝都之风范,请霸王定夺。” “兴乐宫?”项羽略一沉吟,道,“不若改名为长乐宫,以示与秦相异,亚父以为如何?” 范增惊喜道:“这一点老臣倒未曾虑及,还是霸王想得周全。” 项羽偷偷一乐,这可不是咱的功劳,以前看书,知道汉朝有座很出名的宫殿叫做长乐宫,还有座叫做未央宫,就是斩杀韩信的地方,等日后天下安定富足了,再建了未央宫,完全取代刘邦在历史上的地位。 还有一点要向刘邦学习的,就是如何得到关中父老的人心,毕竟人心向背,很大程度上能够左右自己建立的国家能否长存。先前已经将关中之民得罪了个干净,项羽一时倒也拿不出一个缓和矛盾的方法,只得向范增求计道:“亚父,关中之民,对我西楚多怀忌恨,然孤却不可尽杀秦人,如何能使秦人甘心为孤效力?” 范增笑回道:“天下黎民,岂知大业?只需略施恩赏,便可得其心。” 要想坐稳天下,就得会收买人心。之前项羽对收买人心这样的做法很是不屑,但一旦自己面临这样的境况,也不得不用尽一切办法去笼络人心了。所处的位置不同,思考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也就不同。 “那关中之民,可免除三年赋税,每户还可从府库中获取一定银两,以用来恢复生产,关中之丁,一年之内不必从军,休养生息。”项羽提起笔来,在简策上写下这样一行字。 ……………………………………………………………… 次日,天刚蒙蒙亮,项羽还没来得及召集诸将来议事厅商议大事,两名军士竟先抬来大堆书简,献给项羽,项羽感到莫名其妙,连忙问道:“这是谁人派送?” “回霸王,这是众将所上之书,请霸王一阅。”军士如实禀报道。 这些家伙,搞什么搞?项羽一头雾水,拿起一捆竹简,拆了开来一看,原来是项飞所写,上面说了一大通的废话,结尾才点明主题——请霸王即皇帝位。再拆开另外的竹简,内容大同小异,统统是劝进的表章。 “召众将厅内商议。”项羽不由得一笑,命道。 项飞带着一帮将领进入厅中,见了项羽,统统跪倒在地,齐声说道:“末将等恭请霸王登基称帝。” “诸位,这是何意?”项羽知道他们一定是受了老范的暗示,都开始行动了。 “霸王起兵吴中,而抗暴秦,如今靖平宇内,宜上尊号,以绝天下纷争,若霸王不尊帝号,则恐慌天下之心,而使刘季之辈,又起非分之想而兴刀兵。”项飞带头劝说道。 这理由还上得比较冠冕,不过项羽还是推辞道:“孤闻皇帝之位,应由贤能之人居之,而孤实恐难当此任。” 之前看到类似的场合,项羽不免要对再三推辞者感到好笑,心里明明是要坐龙椅,却一个个装得很不情愿的样子,真是滑稽透顶。但是样子还就真得装一下,这样也方便拉拢人心——诸位都有拥立之功呵。 “霸王累世贵胄,率诸侯灭暴秦诛逆刘而有天下,奇功之高,古之未有,称帝乃是众望所归,若霸王一昧推辞,恐寒诸将之心。”项飞再次劝进道。 “不过,刘季尚盘踞蜀中,孤仓促称帝,恐有不妥。”项羽这一点倒不是虚情假意,强敌未灭,就称帝号,似乎有点操之过急了。 “不然,”项飞继续道,“刘季昔日之所以出蜀谋逆者,乃因霸王未曾称帝,使其有觊觎天下之心,若霸王尊帝号而匡天下,则刘季之徒,安敢再生谋逆之心?纵然有此狂徒,则天下之民岂会相从而抗天下之主?” 项飞所说的,也实在是有道理,如果自己再推辞下去就未免显得太过虚伪。项羽沉吟片刻,出声道:“若非诸将恳请,孤绝不至加此尊号而但天下之任,还望诸位与孤风雨同舟,共治天下。” “臣等敢不殚精竭虑,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众将的口吻一下子全都变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经过范增亲自整理过的长乐宫,有着焕然一新的气象,想来是范增为了烘托出皇帝的气派而重新“装修”过了一番。大殿之下,文武众臣分列两班。由于项羽不喜欢繁文缛节,因此登基大典也没有多么奢华和罗嗦,项羽宣读了一下即位诏书,宣布国号为“楚”。然后文武群臣一起九次叩首,三呼万岁。 项羽封范增为国师,帮助自己出谋划策;范平为丞相,主持国家政务;项飞为左将军,韩信为右将军。另外废除太尉一职,分建六军,左、右两将军分领其三,不过行军调度需有皇帝虎符方可调动。季布、钟离昧这样的将军,则被安排为六军之中担任统帅。 项飞、韩信这样的大将,还分别被封为吴王和荆王,但是由于强敌未灭,而且掌握朝中军权,所以暂不就国,而留在关中。英布继续当他的九江王,不过暂时也必须到朝堂上来,不得回国,其军被整编到项飞麾下,成为六军之一。英布一开始并不愿意离开九江,但在项羽的严厉斥责之下,惶恐之下连忙带着本部军马来到关中。 “朕今登大宝,全赖众卿之功,然刘季却依仗山川之险,而虎踞蜀中,常欲图谋不轨,众卿可有入蜀良策?”项羽环顾了座中众臣,开口问道。 “陛下,老臣已命人于陈仓道筑城,不日即将完工,如今栈道已焚,修筑工事颇耗钱粮,故老臣以为,待时机成熟,便可从陈仓道而进,蜀地虽险,不足为虑。”范增当仁不让地率先发言道。 范增一说,其余人纷纷附和起来,都认为当前状况下,虽然刘邦已是日暮途穷,但却也不能轻易出兵攻蜀,那样会损失太大而得不偿失。眼下最重要的是,与民休息,积蓄力量。 将关中建设成为生产力发达的地域,以强大的经济、军事力量为吸引,使蜀中之民都心属关中,这倒是个绝妙的办法,毕竟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个规律,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很适用,毕竟真理是放之四海古今皆为准的。 “启奏陛下,有汉使前来。”一名宫廷侍卫跨进大殿的大门,立即跪拜道。 这一下子,整个大殿中热闹起来,众臣议论纷纷: “什么?刘季竟敢于此时遣使前来,是何用心?” “汉使来此做甚?莫不是来下战表?” “正愁他不来,这下倒好了,自己送上门来了。” …… 项羽也想知道刘邦派使者来干什么,于是一挥手,道:“宣汉使晋见。” 一声声地将圣令传递了下去,过了片刻,一名个子不高,但却显得精神的人跨进长乐宫,进了大殿,远远地便朝项羽跪倒,纳头道:“臣刘敬,参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敬?是刘邦什么人?项羽疑惑道:“汉使来此,有何要事,速速报来。” “臣奉汉王命,为贺陛下登基,特献来玉马一对,蜀锦千匹。”刘敬起身直立,见项羽问起,忙施了一个大礼,说道。 “刘季也来朝贺朕登基大宝?”项羽怀疑自己听错了。 “正是,汉王还命小臣向陛下问安,恭贺陛下登位大宝,并献上传国玉玺,祝陛下永享国祚,子孙帝王万世之基,汉王愿为皇帝陛下永守巴、蜀之地,望陛下恩准。”刘敬面带微笑,拱手说道。 项羽心思一动,早就料到刘邦此举的意图,向人示弱以求得暂时安全,这是刘邦一贯的招数,不过是用低姿态来迷惑别人,让人对他失去警惕,他再寻找适当的机会东山再起,给你背后捅上一刀。不过这时候还是不要捅破这层窗户纸的好。 “既是汉王诚意,可将国宝呈上来,容朕一观。”项羽摆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让刘敬暗中窃喜。刘敬赶紧将身后侍从手中端着的一只锦盒拿来,并打了开来,从里面取出一件黄缎子包裹来,恭恭敬敬地举过头顶,跪倒在地,大声说道:“臣汉王麾下使者刘敬,恭请大楚皇帝陛下执掌传国玉玺。” 原秦宫室中的一名被项羽提拔到身边的太监见了,连忙碎步走了过去,将玉玺接了过来,也是恭恭敬敬地举过头顶,再次呈现在项羽面前。项羽一把抓过黄缎子,往案几上一放,打开来一看,只见玉玺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整个玉玺透着一股祥和之气,色绿如蓝、温润而泽,果然是传国宝物。 这便是传国玉玺!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似乎得到了这个玉玺,就是“受命于天”的真龙天子,没有的就是“假冒伪劣”的白版皇帝,也正因为这样,传国玉玺历经磨难,颠沛流离,为图王称霸者所觊觎,两千年后竟不知所踪,这大概也是玉玺的命数。 不过在这时候能够掌握玉玺,起码能够使天下的老百姓相信,项羽就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谁敢反抗就是与天相斗,必败无疑。刘季虽然想借这一宝物来松懈项羽的警惕心,但是项羽为什么不可以将计就计呢? “朕与汉王,乃兄弟也,却多年刀兵相见,亦非朕之本心,若汉王能忠心为朕守卫巴、蜀汉中之地,朕便可安心了,天下苍生也可息兵休养,免除刀兵之祸,这也是朕梦寐以求的事,刘敬,你去回复汉王,若他果真能谨守汉中,朕即免其罪,仍为汉王。”项羽手抚着传国玉玺,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陛下,”范增一看却急了,忙出班奏道,“陛下难道忘了鸿门之事?鸿门宴上放走刘季,如同放虎归山,纵龙入海,后刘季果然出尔反尔,兵出陈仓而夺三秦,东向与陛下争夺天下,致使天下汹汹,苍生涂炭,今刘季以区区传国之玺,妄图使陛下宽恕其罪,使其有喘息之机,还望陛下三思呵!” 项羽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道:“亚父多虑了,汉王既已将传国玉玺献于阙下,必定不敢再生窃窥神器之心,若其果能镇守汉中,亦不失为我大楚西南屏藩。” “陛下,”老范真是急了,也难怪,上次就让刘邦这小子躲过一劫,若这一次皇帝陛下再放松警惕,难保不会被刘邦再打个措手不及,作为辅国重臣,他只有死谏:“陛下,切不可再纵虎归山,以免生得后患呐!” “这个,亚父,朕意已决,亲昵感复再言。”项羽冲着范增摆摆手,轻轻笑道。 “陛下!”老范气得差点没背过去,项羽呵项羽,你还是没有长进,还是在重蹈鸿门宴的覆辙,真是,竖子不足与谋也。 “下诏册封刘季为汉王,永镇巴、蜀,一月内亲自来朝,朕当与汉王把酒言欢,共享太平。”项羽见老范不再出言阻止,忙转过去对刘敬说道。 范增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陛下是要用刘邦的圈来套出刘邦自己,看来,是自己轻看了陛下的用意,还怨恨陛下不听忠言,真是罪过。范增当下立即放宽心思,也轻松地转过去,等着看汉使刘敬的笑话。 “啊,这个……”刘敬却是大吃一惊,项羽竟然要刘邦来长乐宫朝见,按道理说,诸侯朝见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也是诸侯向天子表示忠心的举动,如果刘邦真是来了,那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可要是不来,就是明摆着与天子为敌,不听天子号令,按照古制,天子可率各诸侯共伐不臣之人,那样一来,刘邦想用传国玉玺麻痹项羽的计策,便是搬了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 项羽眼睛一瞪,怒道:“怎么,难道汉使觉得朕这要求过分吗?” “啊……这个,陛下的要求,并不过分,不过分,陛下让汉王来京面圣,小臣回去之后,一定转告汉王,让他早做准备,进京朝见皇帝陛下。”刘敬无法推辞,急得额头上直冒冷汗,但是在项羽的虎威之下,也不得不先缓和一下,暂且答应下来,等回到汉中,再请汉王自己定夺。 “既如此,汉使可暂回馆驿歇息,等候朕的御赐诏书及信符玺印。”项羽一挥手,让刘敬回去等待册封汉王刘邦的消息。 两名侍从走了上前,冲着刘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离开朝堂。 汉使刘敬见继续呆在这里,无异于自寻苦吃,忙一拱手,退出了朝堂。 见刘敬出了朝堂,身影消失在眼帘之中,项羽这才冲着老范一点头,大笑着问道:“亚父,朕这一招欲擒故纵,使得如何?” “陛下已非昔日之陛下,文韬武略,世所罕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老臣预计,灭刘只在须臾之际,老臣朽矣,常恐无颜面见武信君于地下,故战战兢兢,恐有负武信君所托,今陛下业已长成,大楚已取天下三有其二;老臣终于可以安心去见武信君了。”范增竟然老泪纵横,在朝堂之上哭出声来。 “陛下册封刘季为汉王,又使其入朝晋见,依臣之见,刘季必畏惧而不敢来,则天下子民便可看清,欲挑起战端者为刘季而非陛下;若刘邦真来,也可显陛下宽宏大度之胸襟,释死敌为王侯,况古未有,则陛下之圣,虽三皇五帝亦不及也。”丞相范平也连忙出班说道。 “陛下之圣,三皇五帝亦不及也!”群臣齐唰唰地直起身子,大声喊道。 长乐宫的朝堂之上,奏响了项羽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宏大的乐章。(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巴蜀之地,雾气浓厚,这连续几天又是阴雨连绵,茫茫的连绵不断的远山像黑压压的阴霾一样,使人的心情抑郁而不得舒畅,尤其是在帘前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的刘邦,更是觉得一团闷火塞在胸膛中,得不到释放,而怒火在阴湿的环境中也烧得不甚完全,总让人有种难以名状的闷恨。 “汉王,不若与子房对弈一局,如何?”张良看着团团转的刘邦,想帮助刘邦调节一下心情,于是开口说道。 “子房,寡人此刻岂有心情与你对?刘敬出蜀也有十来天了,还不见回来,也不知道项羽称帝之后,会不会举全国之军而攻蜀中。”此刻刘邦的心中,就像猴子挠痒一般,哪里还有这份闲情逸致去下棋消遣? 张良站了起来,走到刘邦身边,轻声劝道:“争天下如同博弈,汉王难道不成在黑白之中,看见复兴之望,更迭之道?” “这小小的棋盘之上,也可见家国大业、复兴之望、更迭之道?”刘邦不解地疑惑道。 “这是自然,黑白二色相互柔和,相生相克,眼见形势危急,却又能柳暗花明,绝地缝生,胜负转瞬之见可易手数次,怎么不见家国大业?”张良轻笑着摇摇头道。 刘邦恍然大悟,忙走了过来,对张良说道:“还望子房先生不吝赐教寡人。” “汉王,如今楚兴汉衰,不宜与之相斗,当暂避锋芒,与民休息,积蓄蜀中力量,静观时变,扼守巴、蜀,进可入三秦争夺天下,退可守汉中而享王爵,便如同此处一般,黑棋势厚,然白棋亦可固守待机。”张良指着棋盘上一大片黑子道。 刘邦沉吟不语,心中颇不平静,想坐拥天下九州,却不料只能在穷山恶水之处终了此生,真是有负胸中大志。 “禀汉王,刘敬先生从关中回来了。”一名侍从进来,见刘邦盯着棋盘不做声,忙轻轻地说道。 “啊,”刘邦这才回过神来,忙抬起头道,“刘敬回来了?快请他进来。” 刘敬风尘仆仆地赶了进来,满身的灰尘,一脸的疲态,见了刘邦,忙施礼道:“汉王,臣刘敬出使大楚归来,特来向汉王复命。” “项羽得了传国玉玺,可有何话说?”刘邦忙问道。 “项羽收下了传国玉玺,便说他与汉王,乃是异姓兄弟,如汉王果能替他永镇守巴、蜀汉中之地,他便可以安心了,天下苍生也可息兵休养。”刘敬如实禀报道。 刘邦还没来得及表态,张良抢先一步道:“项羽果真愿意汉王永镇汉中?” “不错,这是分封诏书”刘敬看了看脸色转好的刘邦,将诏书递了过去,同时小心翼翼地说道,“不过大楚皇帝陛下要让汉王入朝相贺,说这样才显汉王诚意归顺。” “什么?”刘邦大喜之下突闻大变,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破口大骂道,“项羽这厮,欺人太甚,竟要寡人出蜀入朝相贺,寡人若去,必身陷虎口,不能自拔,罢罢罢,这项羽既要亡寡人,寡人便尽起蜀中之军,与楚人决一死战。” 张良一见刘邦要乘怒起兵,忙上前一步,劝告道:“汉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行此下策。” “不如此,又能如何?”刘邦懊恼地一跺脚,冲着张良摊开双手。 倘若刘邦不去朝见项羽,项羽便可以此为罪名,率大军讨伐,若刘邦一入关中,则必定成为阶下之囚,永世不得翻身。这两样,都是刘邦最不愿意看见的,因此还不如先发制人,抢先出蜀,杀项羽和楚军一个措手不及。只要能够将项羽赶出关中,就有翻盘的希望。 “以楚军之锋,更兼项羽登基之事,我军必定不敌,若固守蜀中,楚人或尚未敢轻进,若一出蜀,正中项羽之计,当今之计,当送遣一王子入关中,以安项羽之心,若能拖延时日,得意积蓄力量,日后便可图出蜀再起。”张良不假思索地说道。 “送王子为人质?”刘邦心中盘算开来。 长子刘肥,是庶出,次子刘盈,是嫡出,而且目前为王世子,但是这个刘盈,生性懦弱,优柔寡断,一点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见,真是活活的一个废物,若不是一班重臣劝说要立嫡长子为世子,要不是有老婆横加阻拦,早就想废掉这个儿子了。 “那干脆送世子去吧,也好显得寡人臣服之诚心。”刘邦算计已定,还摆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就差掉下两滴鳄鱼眼泪来。 张良一愣,忙劝道:“王世子岂可送出做人质?世子乃江山未来之主,不可冒险入关中虎狼之地。” “子房,若送其他王子,项羽必定疑心寡人归顺之心不诚,而送世子,则必定不疑。”刘邦破天荒地没有赞成张良的意见。 张良见刘邦心思已决,而吕后也不在身边,知道难以说服刘邦,只得暗暗叹了口气。 ……………………………………………………………… 长乐宫中,大楚君臣正在商议如何在长乐宫附近建一座专供朝廷议事用的宫殿,而将长乐宫腾出来,供皇帝及后宫居住。提到后宫,范增等老臣也连忙上奏章,要求皇帝尽快大选嫔妃,以充实后宫。 项羽也浮想联翩起来,人家都说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真是奢侈啊,皇帝一个人,怎么能全部照料得过来?照料不过来的,也得扔到一边,简直就是资源浪费。何况,战事未了,怎么能安于温柔乡中贪图享乐呢? “亚父,后宫之事,当下不宜扩充,刘季未灭,匈奴又如虎在侧,使朕不得心安,朕不想于此时劳费民财,此事日后再议。”项羽摆摆手,否决了范增等一干人的提议。 范增还想再劝进,只见有人进入大殿禀报道:“启奏陛下,汉使刘敬引汉王世子来向陛下请安,现在就在殿外,等候召见。” 项羽一见有事打岔,忙抬手说道:“宣刘敬及汉王世子晋见。” 范增一听,忙撇开后宫的事,上前奏道:“陛下,这刘季着实可恨,陛下命他前来殿上,他竟然只派世子来朝贺,分明是抗旨不遵,陛下待会儿要严责汉使,命刘季即可来见。” “是啊,是啊,一定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汉使。”不少人也应和着道。 “亚父,朕自有主张。”项羽冲着老范及群臣一笑,说道。 不多时,刘敬被带了进来,刘敬一见项羽高高坐在上面,忙上前一步,跪拜道:“小臣刘敬,叩见大楚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敬身旁的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见状,也忙跪下磕头道:“臣……臣刘盈,见过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盈?项羽一听,多看了两眼,这就是历史上的汉惠帝?传说中懦弱无能、生活在吕后阴影下而放纵自己,只活到二十四岁的汉惠帝?司马迁在《史记》中都没有为他立本纪的一个窝囊皇帝?看他的样子果然是一个唯唯诺诺的样子,身子似乎都在颤抖,显然威严的殿堂已经让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吓破了胆。这个孩子,还真没有天下之主的气概。历史让他做了皇帝,也是对他的折磨,这下好了,他可以不用受这份罪了。 项羽手一抬,高声说道:“平身。” 刘盈及刘敬连忙爬起来,应道:“谢陛下。” “汉使,朕来问你,朕令汉王亲来京面驾,汉王为何不亲自前来而单遣世子,莫非有欺朕之意?”项羽声音中充满了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两腿战战的刘盈几乎站不住脚。 “臣谨回皇帝陛下,”刘敬赶紧施了一礼,回道,“汉王不服蜀中土水,身染重病,虽欲前来宫中朝贺陛下,犹心有余而力不逮,特遣王世子盈,从蜀地入都,望能侍侯陛下左右,以替汉王尽人臣之份,望陛下见谅。” 项羽心中冷笑不已,刘邦玩的这一出也实在太简单了吧,以为弄个世子过来做人质,就能蒙骗过关?就能让朕不灭了你?不过,要稳住刘邦,得让他相信,他的这一出戏已经奏效。项羽轻咳一声,说道:“既是汉王身体有恙,就不必来此了,以免舟车劳顿,加重病情,王世子刘盈,暂且居住长乐宫侧宫,宫中多派人手照料,不得怠慢。” 见项羽毫不起疑,刘敬也是暗喜,忙称谢道:“臣代汉王谢陛下隆恩。” 刘盈也赶忙施礼道:“臣谢陛下隆恩。” “汉使回汉中,可代朕向汉王问好,让他养好身子,早日到关中来与朕一会。”项羽笑着对刘敬说道。 刘敬忙施礼道:“臣一定将陛下之意转达汉王,望陛下谨放宽心。” “那汉使可与世子先到侧宫休息,待朕事了之后,再去探望你等。”项羽一摆手,让刘敬刘盈下去了。 汉使刚走,朝堂上立即就有人上奏道:“陛下,刘季抗旨不遵,理当提大军前往问罪,而陛下反以为喜,臣恐刘季使诈,望陛下明查。” “哈哈,朕岂不知刘季使诈?特意欲将计就计耳。”项羽大笑着说道。 “老臣愿闻其详。”范增拱手问道。 项羽站了起身,走下阙去,来到朝堂之中,环顾了一下群臣,说道:“刘季欲行缓兵之计,朕已知之,但我大楚新立,百废待新,而关中满目疮痍,实难以率大军入蜀,况北边匈奴一向虎视眈眈,几欲犯我边境,若闻朕率军入蜀,岂不会大举南下而侵我土?朕便依从刘季,不与争锋,且与民休息,日后天下昌盛,再以举国而对一隅之蜀,焉有不胜之理?” “陛下英明,臣等不及。”几名臣下立即恭维道。 “亚父,你可令大将守陈仓新筑之城,封锁与蜀地之往来,不令一人一马入蜀,使蜀民进关中者亦不得复归,如此不出一年光景,刘季将再难有转身之机。”项羽挥平众臣的阿谀之声,转向对老范说道。 “臣谨尊陛下旨意。”范增会意,忙拱手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对于刘盈,项羽倒没有怎么为难他,毕竟他还只是个小孩子,他只是政治牺牲品,也不会有多大的反抗力量,因此项羽让他住在长乐宫的一个侧宫之中,派人好生照料——十来岁的孩子,没有人的照料,天知道会混成什么样子,何况是在时刻都充满着危险的敌营中做人质的孩子呢? 不过未央宫的筹建也在紧锣密鼓之中了,范平从府库中拨了笔钱,亲自去招募工匠,按照项羽所给的图纸来准备建筑一个规模宏大的殿宇。原本项羽并不肯铺张,但是范增劝说天子之家室,应当恢弘无比,才能显示出天子的威严。拗不过死脑筋的老范,项羽只得让他去具体操办了。 过了几天,从东边传来好消息——虞姬的车驾已经快到洛阳了,项羽有点迫不及待,将政务一股脑地交给范增,自己带着一帮亲随和护卫军,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往洛阳,去迎接思念已久的虞姬。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一下子离开虞姬都近一年了。一想到虞姬的模样,项羽忍不住心襟荡漾起来——是该为大楚生个帝国继承人的时候了。 几天之后,来到洛阳城附近的一个大庄上,为了不惊动郡守等一干人,项羽等人是轻装便衣而行,也是想给远来的虞姬一个惊喜。行至洛阳西,天色已晚,项胜叩开一大户人家大门,这户人家,灯火通明,有很多宾客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只见一个年纪六十模样的老者颤颤巍巍地来到门前,见是一众彪形大汉,不敢推辞,只是委婉地说道:“我主人家今日正有大事,恐留宿不便,还望诸位大人另投他处。” “不知贵主人家有何大事?”项胜探头向里看了看,问道。 “我家少公子今日满月,主人特请贵客光临,诸位此时进去,恐怕不便。”老者客气地拒绝道。 “倘若,我们今天非要进去不可呢?”张火可没那么好的脾气,眼睛一瞪,恶狠狠地说道。 “几位也是通达情理之人,岂会行这等蛮横之事?”老者不软不硬地回道。 张火正要动怒,只听这时院内有人问道:“何伯,外面何事?” 被唤做何伯的老人赶紧回过身去,施了一礼道:“回主人,外面有几个过路人,想借宿一宿,小人见主人家正有喜事,故不肯让他们入内。” “既是路过,何妨请进庄子来,共饮一杯水酒?”主人发话了。 “是,主人。”见主人都没意见,何伯也不再阻拦,向项羽等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项羽等跨进院子,只见一个三十岁模样的人正站在门口,一副书生打扮。项羽见了,忙上前一步,拱手道:“叨扰了。” “客人说哪里话,今日恰是小儿满月,客人请进来喝一杯水酒。”那主人淡淡一笑,客气地说道。 “原来是公子满月,恭喜了恭喜了。”项羽一听,忙回道。 “客人恰巧来临,也是天意使然,请。”主人儒雅地一伸手,拉住项羽的大手,便往里面拉。 项羽也不推辞,大步向内屋踏去,边走边问道:“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姓贾,名通,乃本地一儒生。”贾通轻笑着摇摇头道。 “不知贵公子可曾起名?”项羽继续问道。既然是人家公子的满月酒,总不能连孩子的事一点也不问吧。 “在下刚刚为犬子起名单字‘谊’字,客人以为如何?”贾通一提到儿子,满面春风荡漾起来。 贾谊?贾谊!西汉初年有位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正叫这名字!他年纪轻轻的便为汉文帝所召见,而且被任命为中央高级干部。但枪打出头鸟,正因为贾谊春风得意,所以难免会开罪一些国家重臣,不多久,小贾就被贬到长沙去做长沙王的太博,于是小贾留下了《吊屈原赋》等一系列的名篇。古人曾经写诗赞扬小贾的才气:汉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论。令项羽至今难忘的是小贾那著名的《过秦论》,呵呵,写得可真是荡气回肠,气势恢弘。谁能料到写此文的人,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现在小贾还刚刚出生,而且今天恰好是他的满月之日。 “可否让我等见见令郎?”项羽突然想见一见才华绝伦的贾谊。 “这个,”贾通哪里知道项羽此刻心中的想法,他还误以为客人是感激他而说的客套话,忙笑道,“客人里面请,在下这就唤人将小儿抱出。” 来到屋子里,一名奴婢将一婴孩抱将出来,来到贾通面前。贾通疼爱地抱了过去,送到项羽跟前。项羽一看,只见这个小孩生得是粉装玉砌般的可爱,小眼睛黑咕隆隆的,还在转溜个不停。项羽不由赞叹道:“贵公子容貌过人,日后定是国家栋梁之才。” 贾通一听这话,自然是高兴无比,笑道:“谢客人吉言,日后能为国家效力,也是在下的心愿。” “不知道贾先生为何不肯为国家效力,而隐居在此?”项羽笑问道。 “贾通薄德寡能,怎能为国家出力,实在是惭愧之至。”贾通不好意思地笑道。 “先生谦逊了,”项羽笑道,“而今天下,兵戈方休,正是用得贤能之时,先生若能投效,定能谋福乡里,造化苍生呐。” “若说当今皇帝,倒也是千古奇人,真是武能安邦,文能定国,提大戟起于吴中,三年亡秦,五年平汉,应了前人‘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之语,据皇帝陛下颁行的政令来看,也是重农桑务耕织,减免税收,于民休息,如此不出十年,则我中原又当恢复勃勃生机,在下寻思,待小儿长成,再于国家效力不迟。”贾通谈起大楚皇帝项羽,却也是滔滔不绝。 那边张火忍不住了,插口道:“你可知道我们主人是谁?” 贾通闻言,仔细看了看项羽,只觉此人相貌异常,隐然有王者之气,不由得惊道:“尊驾莫非便是当今皇帝陛下?” 项羽责怪地瞪了张火一眼,又冲着贾通一抱拳,笑道:“朕微服来此,先生莫怪。” “哎呀,”贾通大吃一惊,赶紧跪倒,磕头道,“草民不知皇帝陛下驾到,实属冒昧,还望陛下恕草民之罪。” “先生何罪之有?”项羽扶起贾通,笑道,“朕不愿声张,先生切不可张扬,以免为外人所知。” 贾通站了起来,连声道:“草民知道,草民知道。” “先生此子,聪颖过人,日后定为治国之贤才,还望先生多加调教,使其早成国之栋梁。”项羽指了指一旁酣睡的贾谊,说道。 “蒙陛下厚爱,草民定当竭力教导,使其明圣人之言,通治国之道。”贾通赶紧施礼道。 新书即将出炉......(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迎回了虞姬,皇帝后宫中就有了生机,老范等一干人也不再急着催促项羽扩充后宫了。除了蜀地的刘邦之外,全国境内还树起旗帜与项羽过不去的,就剩下在海外孤岛上不肯归降的田横了。 历史上,田横五百壮士令人闻而感叹,但是现在楚兴汉衰,项羽称帝,作为曾经的死对头的田横,依然盘桓在海外岛屿上不肯归顺,而齐地之民听说田横仍在,多有心让他回来继续做齐王。 有道是,世界上本没有问题,想的人多了,便成了问题。一两个齐民这样想,项羽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一大批齐民怀着这个心思,就不能让项羽不重视起来了。多说齐人善变,万一田横有朝一日大张旗鼓地登岸反楚,难保齐人不会向着他。一劳永逸的做法,便是让田横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如果是派遣大军进攻,那显得项羽太不够大度,也会结怨于齐人。项羽想了想,拒绝了项飞讨伐的进言,而是派一使者,往赴海岛,召田横来京面圣,并允诺,只要田横肯来,大则封王,小则封侯。 “田横兄弟叔侄素来与陛下为敌,陛下岂可轻饶此人,今天下大定,田横区区五百余人而困守孤岛,纵有大海为屏,焉正持久?臣愿为陛下提三尺剑,灭此逆臣。”有人出班大声奏道。 项羽举头一看,原来是钟离昧,项羽不由笑道:“平逆何需三尺剑?朕只需去封诏书,即可令那田横自行了断。” “陛下是要下责令诏书,威迫田横自刎?”钟离昧疑惑道。 “哈哈,”项羽大笑道,“钟离将军,你错了,朕所赐田横之诏书,不过是要封王拜侯之书而已。” “封王拜侯诏书足可令田横自行了结?”殿中群臣没有一个人肯相信项羽这话。 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吗?被赦免了罪行不说,还可以封王拜侯,真是天上掉下大馅饼,会有谁不接受呢?呆子?白痴?二百五? 田横英雄一世,既不是呆子白痴,更不可能是二百五,而是一个充满了野心和yu望的人,以他和他家族的秉性,纵然是被封为王侯,也绝对不会甘心居于人下,日后必然会伺机而动,谋图霸业。 “诸位爱卿,朕不妨与诸位一赌,看看朕这道诏令会不会令田横自刎,如何?”项羽信心满满地笑道。 殿堂上顿时有人小声议论开来,大多数都是不太相信,但是又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怀疑项羽的不对,只有范增跪在那里,面无表情,没有参与议论之中,似乎了解项羽所想。 “亚父,你以为如何?”项羽见老范不说话,就点他的名。 范增跨了出来,施礼道:“老臣以为,田横必定如陛下所言,见召令而自刎。” “哦,那是为何?”钟离昧疑惑道。 “陛下说他会自刎,他就一定会自刎,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老范眯缝着小眼睛,摆出一副对项羽坚信不疑的架势。 项羽刚要发笑,忽见范增合上双眼,顿时明白了老范的用意。在皇帝坐稳位置之后,树立皇权至上的理念就成了必不可少的步骤。将皇帝神圣化,是中国历史的一大特色,惟其如此,才能令臣下们视皇帝如神人,才能令天下人对皇帝怀有敬畏之心而不敢枉存歹念。 之前项羽总是认为这样做是愚昧百姓的做法,但是当自己一旦坐到这个高高在上的皇位时,却也不由自主地赞同起这样的做法来。就像公共汽车上的人,希望汽车一路畅通,不要停留,而车站上的人则希望汽车停留下来,带上自己,哪怕这车上已经挤满了人。所处的位置不同,所想到的东西自然也就不同。 ……………………………………………………………… 被陈仓城阻拦住与关中往来的通道之后,刘邦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无法从关中得到项羽的准确情报,蜀中的子民稀少,兵员不断减少。刘邦只有按照张良的建议,将士兵开拨到荒地上,让他们自给自足,不用劳费军粮,还可以增加国库收入。不过这样一来,军士久不操练,武备自然荒废,但在严峻的形势下,不这样做又能如何? 季布率五万大军扼守陈仓城,加上道路崎岖狭长,蜀中居民进入关中就不肯再回去,也使刘邦下了严令,不准蜀民向关中迁徙,以免原本就稀少的子民越来越少。但民心已经慌乱,不时有难民逃到陈仓来,被季布一并放进。刘邦也是无何奈何,整天喝酒骂娘。 一个月过去了,传来了田横已经到达咸阳的消息,群臣更是没几个人相信项羽预测田横会自刎的事的准确性了。咸阳距离长乐宫已经没有多远了,田横若想自杀的话,何必要等到咸阳来,他完全可以在那孤岛上完成悲壮的一幕——跑到关中来,岂不是舍近而求远? “唉,田横死期不远了。”项羽一听到田横到了咸阳的消息,也不由为这位枭雄而感慨道。 不过在别人眼里,这是项羽死不肯承认错误的表现,明明人家田横奉诏来到关中,正准备晋见,却依然不肯承认,真是固执如初啊。 “回陛下,”使者施礼道,“田横说,人臣见天子当洗沐,所以他说要准备准备才能来见陛下。” “田横大去之日不久矣,三个时辰之内,必见其首级。”项羽跺足长叹道。 一班人更是毫不相信,人家沐浴更衣之后就要来晋见,怎么会大去之日不久?陛下今天这是怎么了,竟如此自信,吃准了田横会自刎身亡? 又议论了其他国事,将分封的诸侯王的领地又缩编了一些,使天子直接管辖的领地占了天下的大半,被封为王侯的功臣良将们,一个个都留在朝中为官,不得回领地去,但是领地的赋税却作为他们的俸禄,因此也没一个人觉得不妥,个个欣然接受了项羽的主张。 “报,田横的两名随从请求面圣。”侍卫进来禀报道。 “宣。”项羽已经料到七、八分,环顾了一下座中群臣,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田横的两名随从,提着一只用锦帛包裹的匣子,进了大殿,忙跪道:“臣等叩将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田横怎么不亲自前来?”项羽明知故问道。 “回陛下,田将军已经在咸阳自刎身亡,命小人等持首级速来见陛下。”两名随从中一名突然高声回道。 这一声回答,让周围的群臣惊得是目瞪口呆——神了,陛下神了!田横果然自刎而死,看来皇帝陛下竟是预测到了田横行将自刎之事,真是神鬼莫测,非咱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比得上的。 “田横因何而自刎?”范增问道。 “田将军说,田氏兄弟叔侄素与陛下为敌,今陛下为天子,田将军再负隅顽抗,实属不当,但若让田将军北面而事陛下,也是一个极大的耻辱,况且陛下之所以打算见田将军,不过是想要见见田将军的容貌。今陛下在长乐宫,距咸阳几十里,人头虽落,形容尚未能败,故特遣小人等二人持田将军首级来见陛下。”两名随从中的一人说道。 “田将军这又是何必?”项羽轻轻摇头说道,“人已死,徒伤无益,着人以王礼葬田将军。” “谢陛下厚恩。”两名随从一齐跪倒,磕头道。 “具体事宜,就让你二人去操办吧。”项羽挥挥手,示意二人下殿。 二人拱手再拜,在侍从的带领下,依依地退出了大殿,去为田横准备后事了。 而殿中群臣已是惊骇无比,皇帝陛下果然无所不知,看来以后想耍点小心眼是不可能的了。倒霉,郁闷…… 正在大家各怀心思的时候,忽然有人回来高叫道:“陛下,边关急报,边关急报。” 边关急报?难道冒顿按奈不住了?项羽微微一惊,但脸色不变,沉声道:“传。” 一名军士急冲冲奔上大殿,一进大殿,扑通一声跪倒,腔调中满是疲惫,但还是中气十足地说道:“陛下,陛下,辽东守张翔,勾结匈奴胡人,引大军攻破蓟城,正准备率大军南下,攻掠齐鲁之地。” “辽东守张翔?”项羽眉头一蹙,道,“这小子也熬不过辽东苦寒之地,想起大心思来了,真是该杀。” “陛下,张翔不足为虑,唯有匈奴人的骑兵,可谓来去如疾风闪电,扫荡如虎狼驱羔羊,不可不防。”项飞出列道。 “张翔碌碌之辈,不足挂齿,倒是那冒顿乃草原枭雄,天之骄子,实是朕之劲敌。”项羽也知道张翔没什么大出息,本领也有限,所以并不担心。只是由张翔引进来匈奴人,却是一支不容小视的强大力量,一定要谨慎对待。 “我新建骑兵已经完成大半,加上旧部,当下陛下可驱使之马军可达五万,末将愿为陛下平此刀兵之难。” “不,胡人此来,意在威慑中原,朕务必要前往亲征,方可提我士民之气势,以朕之能,辅以诸位将军,破冒顿必矣。”项羽一想到要和冒顿交手,心情倒是格外愉快起来。 楚、匈之间,终究要有一战,历史上汉、匈的白登之围,会在项羽身上重演吗?(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二十八章 龙困(七) “不好!”阿巴鲁恍然大悟,才明白过来,五百楚军做诱饵,但钓的可不是他麾下三千兵马这条大鱼,而是自己所占据的长城关卡。关卡位置的重要性他非常清楚,这是驻扎在楚国境内的大单于大军通往草原大漠的唯一通道。关卡一旦重新为楚军掌握,大单于那十万大军便成为瓮中之鳖,到时候就算插上一双翅膀,也难以飞回草原了。 “狡猾的楚人,来人,快快收兵回关。”阿巴鲁近似于天雷一般的怒吼,使那些出关缠斗的匈奴人慌不迭赶紧撇了战局,一心回撤,想抢在楚国大军之前撤回关上去。 彭凯岂会轻易地放他们走人,顺势一刀狠狠地横削向阿巴鲁,同时高声叫道:“弟兄们,胡狗一旦回到关上,死去的弟兄们可就冤了,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杀啊!” 阿巴鲁刚想拨马走人,忽听得脑门后刀风裹挟着杀气到来,他不敢回头,却灵巧地把身子一低,整个人平伏在马背之上,彭凯的大刀堪堪从他背脊之上削过,只看得一旁的匈奴人直喊昆仑神保佑,而楚军则大呼可惜。 彭凯也是暗暗吃惊,别看这个匈奴头领身材肥胖,但却是这样灵活,看来也是位久经战阵的宿将,不过,取下这家伙的人头,还远没有拿下关卡来得重要,现在,他和麾下三百勇士的使命,就是拖延住匈奴人回关的脚步,为自己的大军赢得宝贵时间。 三百前锋营的军士也知道这一道理,于是一发呐喊地冲上前去,纠缠住匈奴人,匈奴兵士一心想快速逃回关上——倘若跑晚了,头领还是会命令关闭上关门,到时候落在后面的,就成了恼怒的楚人刀下的鱼肉了。 但这三百左右的楚军恰似赶不走的苍蝇,死命地砍杀上来,如果继续逃窜,毫无悬念地将身首异处,所以那些匈奴人不得不回身接战,而一旦回过身来,就意味着再难转身跑向关去——倒是那些骑兵,率先奔向关上——但没有阿巴鲁的号令,谁也不敢关上大门。 阿巴鲁这时候也是急得额头上汗珠直冒,原本以为这员楚将是个劲敌,能够与他大战一场简直就是人生一大快事,可这会儿不是图痛快的时候,楚军正气势汹汹地前来抢夺关隘,而这员楚将依然不依不饶,死缠烂打,而阿巴鲁一时又没有能力将其击毙,也被缠绕得脱不了身。阿巴鲁躲避开彭凯的一刀,回头一望,楚军已经距离关隘不到百步了。 “关上的人听着,速速关门,速速关门,不得有……”阿巴鲁急了,忙冲着关上的部下吼叫道。但最后一个“误”字还没喊出口,自己的脑袋就被彭凯劈落在地,在草地上滚了几滚,眼睛瞪得浑圆,似乎还能看到楚军的士卒已经接近了关卡。阿巴鲁最后竟还能意识到,关卡是守不住了,大单于也难逃生天,阿巴鲁要先走一步了。 那些顽抗着的匈奴人一见自己的头领被楚将斩落马下,不由得心慌意乱,哪里还有心思再去抵抗,玩命地逼退对手,接着使出浑身的气力,往关卡处狂奔而去,他们已经看见,关卡大门正在慢慢地合上,城头上自己的同伴正排列成几排,弓箭也已经搭好,完成了防御准备。关卡大门一旦关闭,关外的匈奴人将毫不幸免之理,因此他们只恨娘老子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连滚带爬地逃了回去。 楚军也正好杀到关前,城头上的匈奴人一时也慌了,不知道是射箭好还是不射好,下面自己人与楚人混杂在一处撕杀,根本无法去瞄准。倘若乱箭射下,自然能够杀死不少楚军,可自己人恐怕也无法幸免,而城下的,有自己的儿子,有自己的兄弟…… 关门眼看着就要合闭,只见彭凯与几名有战马的将军飞也似地杀到,一杆大刀插进两门之间尚存的间隙中,然后用力一转,硬生生地将大门挤开一道缝隙来。冲到这里的楚军见有机可乘,齐声呐喊着,冲向关门。于是围绕着大门,两边的军士死命地冲击着。外面的楚军要将大门撞开,而里面的匈奴人则奋力地去推着大门,而两门之间的大刀,依然牢不可破地横亘在面前。 楚军终究人多,而且士气极其旺盛,用了几分钟的时间,里面的匈奴人早就抵挡不住,哄地一声,关门被彻底攻开,见到胜利的楚军齐声欢呼,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杀进关去,只恨自己没有冲到前面,少杀了两个匈奴人,战功少了一分。 在楚军中,军饷是不多的,唯一能够让这些兵员在服役期间发财或者是升官的,只有抢得更多的军功,在这样的情况下,楚军们在阵前冲锋的时候,没有一个想拖在后面,而是争先恐后地冲上前去。因为战功对于他们来说,就意味着大量的财富或者显赫的地位,这对于普通军士来说,诱惑力的极其强大的。 匈奴骑兵们早就见势头不对,在个百户的带领下,打马向南逃窜而去。关隘之中,到处都是一片喊杀声,一千匈奴人的抵抗,就像一团白糖扔进了开水之中,很快就消失殆尽。 彭凯见匈奴骑兵逃走,也不命人去追——让他们逃回去报信,这样四原之围才可以解开,倘若统统杀光了,反到不美。关隘中已是一片狼籍,彭凯下令,打扫战场,将自己人的尸体运到关外一处,准备等完胜之后,再将尸骨运回各自的家乡——不能让大楚勇士的尸骸,遗留在腥臊的匈奴人的地盘。 关隘中尚有数百车粮草物资,彭凯又令诸军将车辆安放好,然后令后勤部门分发粮草,而这么多的军士难以都驻扎在关上,于是又分出四万多人,驻扎到关南的两处险峻之地,以防备匈奴大军前来强攻。当一切事宜安排妥当之后,彭凯才想起命人点起烽火,将警报传到京师,也让各处关隘的守军做好准备,以防备匈奴人从别的关隘突围。 烽火台上的狼烟冲天而起,直挂云霄,很快地,便将警报传向了四方。彭凯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为什么匈奴人大举杀到的时候,此地关隘的守军为什么没有及时点燃烽火。 ……………………………………………………………… 夜幕已经降临,四原城内依然是毫无动静,在营门前的匈奴哨兵都有些不耐烦了——别人可以去喝酒吃羊肉,凭什么让自己这些老实人呆在这里值夜班?接连几天了,城里的楚军丝毫没有出城的迹象,完全是一副做好了死守待援的准备,等再困他们三五天,等他们的战马宰杀殆尽,再冲进城去,杀他个干净岂不痛快。 不少的匈奴哨兵都持着这份心思,闲暇之余,忍不住回头看看大营之中的篝火和嗅着弥漫过来的肉香,他们都大口地咽着口水,眼睛中如同野狼一样地泛着幽幽的蓝绿光芒。 月黑风高,楚军已经悄悄摸到匈奴营前,几名精心挑选出来的神射手,匍匐前进着。看到门口的哨兵已经进入自己的射程,几名射手一齐搭箭弯弓,分别射向几名正在流淌着口水的匈奴哨兵。 “嗖”“嗖”“嗖”地声响,在东营前的几名哨兵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瘫软在地,或许他们的头脑中,还在想念着那香喷喷的烤羊肉和羊奶酒,但死神却在这一瞬间悄然降临。 见到神箭手们得了手,季布一挥手,那些屏声屏气的楚军犹如出笼的饿虎,呐喊着跨马冲向匈奴大营。那几名神箭手也没闲着,冲上前去,将营门口的鹿角搬移干净,为自己人扫清了前进障碍。 听到楚军的发喊,匈奴人才知道楚人突围了,慌忙操起家伙,去寻找自己的战马,但一时仓促,加上黑夜的遮掩,整个匈奴大营中变得骚乱起来,而楚军的轻骑已经杀到跟前。 事前项羽就让季布下令,这是突围,不可恋战,只图冲杀出重围,便是大功一件,如果有人贪图军功而延误时机,一律当场处斩。如此严令一下,各人均不敢大意,挑翻面前的匈奴人,也没工夫去割下他们的脑袋以便记功,个个打马便向里面冲去。 匈奴人示警的号角也吹响了,很快匈奴人的东南西北四座大营一下子变得灯火通明,纠集起来的匈奴骑兵也从四面杀到,除了围堵的东面军马仓促应战,慌乱不已之外,其余三处兵马均是气势汹汹——他们也憋了很久没有打仗了。 老上单于正喝酒喝得欢,乍一听到号角声急,忙指挥着军马向号角声的源头杀去,倘若被四原的楚军突围而去,那就失去了重要的战略意义,也不会将其余楚军渐渐吸引到这里来,一旦楚军不被吸引,那么他所安排的西路大军就无法直捣长安。整个国家大计就要泡汤。因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四原城里的楚军逃逸出去,否则就前功尽弃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二十九章 龙困(八) “围歼楚军,大单于重重有赏。”一名老上单于的心腹开始大叫起来。 “围歼楚军,大单于重重有赏。围歼楚军,大单于重重有赏。”这样的声音很快在匈奴人的大营中弥散开来。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之后,匈奴骑兵们更是杀心大起,兴奋地嘴巴里“啊唔……啊唔”地乱叫开来,一时间倒也挺具有威慑力的。 缓过劲来的东营匈奴人也开始组织起有效的防御,节节抵抗着冲杀过来的风一般的楚人,尽量地拖住他们前进的脚步,为更多的匈奴“战友”赢得宝贵的包围时间。 老上大单于这些年来所精心训练的精锐之师也的确剽悍异常,与其父冒顿大单于之时,兵员虽然减少不少,但精锐程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上这几年的内战,使得这些剽悍的匈奴勇士更添加了作战的经验,对付连夜突围的敌人,也是得心应手,很快地,一支由硬弓手组成的阵型阻拦在项羽、季布大军面前,而遮掩在弓手面前的,却是密密麻麻的长枪林。 这些年来,匈奴人也借鉴了一些楚人兵器的设计,制造出巨大的木盾来,在木盾的间隙中,有长枪兵长枪守卫,从另一边看来,就是如同墙壁一般的盾阵中,又冒出密密的枪枝,闪烁着逼人寒光的枪尖,无情地对准了即将冲杀过来的楚军。在盾阵枪林之后的高台上,是无数弯弓搭箭的匈奴弓手,拉满的弓,凌厉的箭,虎视眈眈地瞄准向楚军阵势。 与此同时,老上单于与一众头领也登上高台,命人吹响牛角号声,拦截住楚军撕杀的匈奴骑兵一听到这样调子的号角声,都渐渐离散而去,将楚军暴露在盾阵枪林面前。 匈奴大营中的灯火将整个大营照得如同白昼,暴露在盾阵枪林和弓手面前的楚军一览无遗。项羽知道不妙,但倘若一后退,便前功尽弃,一些战死的将士就白白地牺牲了,而一旦被逼退到城中,恐怕对将士们的心理也会产生极大的影响。军心一旦不稳,就很难取胜了。 “弟兄们,前者得生,后退则死,今日何不随本帅杀将出去?”季布会意,高举着大刀,吼叫起来。 “杀!”楚军这时也是杀红了眼睛,挥舞着手中的大刀长枪,向着盾阵枪林呼啸着冲了过去,犹如一股大浪潮一般,撞击着坚固如山壁的盾阵,又似在黑漆漆的铁幕上飞溅上几朵醒目的血花。 位于高处的匈奴射手们一通乱射,楚军中立刻有不少人惨叫着坠落下马,尚有未曾断气的,也被后面冲击而至的同伴的战马活活踏死,而盾阵枪林并未有丝毫的退步,相反地,还在继续向前缓缓地推移着。这样一来,楚军被逼得节节后退。 “季布,”项羽也是焦急不已,忽看到匈奴营中的火把,都距离这盾阵枪林有较长的一段距离,当下高叫道,“快命人向那盾阵枪林投掷火把,用火烧毁那木盾大阵。” 季布也恍然大悟,下令三军去取火把,匈奴营中火把现在是极多,骑兵们很快便取来一些,都冲锋到盾阵枪林之前五十步左右,便一发力,将火把投掷过去。有的军士刚将火把扔了过去,胸口就中了一支夺命的狼牙箭翎。 但火把很快便将木盾点燃,推动着木盾前进的匈奴士兵一见,也都慌了神,忙将木盾倒在地上,用脚去踩那火苗。如此一来,横亘在楚军面前的墙壁一样的盾阵就轰然瓦解,季布见机不可失,挥起大刀,高声吼道:“此时不出,更待何时?三军将士,杀!” 看到一线生机的楚军将士也用不着主将动员,连忙催动战马,向前冲杀过去。高台上的射手们的射术虽然高明,但求生欲望更为强烈的楚军跨马飞驰而至,弓手们也是一阵慌乱,准头就大大降低,而且大楚骑兵很快便冲向老上大单于所在的位置,匈奴勇士们赶忙堆在大单于面前,保护着自己的大头领。 项羽之前就吩咐了,众军不得恋战,因此楚军是且战且走,一路向东突围出去。 第二层围追堵截的匈奴骑兵也已经准备妥当,列成阵势向楚军猛扑过来。项羽怒吼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大楚的将士们,生路就在面前,冲呵!” 黑夜之中,楚军将士也分辨不清楚是谁发起了这样高分贝的怒吼,但是这样的叫声特别提劲,楚军将士们此时更是奋勇争先,管他阻挡在面前的是人还是神,只要想拦截住自己去路的人,统统都是敌人,统统都得死。 训练有素的匈奴骑兵,也不是吃素的,双方很快便纠缠到一处。项羽一马当先,横戟(从军中寻觅得一杆大戟)扫落几名匈奴骑兵,带着几名季布安排的随从,像一群饿虎一样,横冲直撞过去,阻拦在面前的匈奴人,无不应声倒地,死伤累累。 渐渐地,匈奴军们一旦见到项羽等人,也都不敢上前阻拦,只是象征性地骚扰一下,项羽也不去管他,只带着几名随从,见缝隙就钻,一直往东边杀去。老上大单于站在高处,望见灯火中一路无发阻挡的项羽,不由得挥鞭指向项羽,问道:“此人是谁,为何如此英勇,我堂堂草原雄鹰,竟无法阻其半步?” “不错,此人骁勇,实为楚军中第一猛将,莫非他就是上郡元帅季布?”有人怀疑道。 匈奴贵族们也早得到了情报,说是上郡军区的元帅季布就亲自率领着骑兵去追击楼烦王,也就是说,他们所围困的四原城,竟困住了一条大鱼——大楚九位元帅之一的汉中侯季布。对于季布,匈奴人是有所耳闻的,他的大楚皇帝项羽麾下一员虎将,勇猛异常,使一杆虎牙刀,有万夫不当之勇。此刻见了项羽勇猛无比,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季布。 “恐怕不是,”老上大单于摇摇头,指着另一边奋力撕杀的季布道,“那员大将背后,才是‘季’字旗号,所以,那人应当才是季布。” “可若那是季布,这又是谁?”一个匈奴贵族疑虑地指着项羽道,“我们可没听说上郡的楚军中,还有一个能够胜过他们元帅季布的猛将,难道是上郡军中新招募的?” “应当不会,看此人年纪与戟法,不是新手。”又有人怀疑道。 “楚军中使戟的能人猛将,除了大楚皇帝陛下项羽之外,我还听说有第二个人。”匈奴楼烦王颔首道。 “什么,难道那人就是大楚皇帝?”有人顿时惊呼道。 老上大单于呵呵一笑,摇头道:“不可能,大楚皇帝陛下若被我所困,楚军敢不拼命前来救援,我大军围困四原已有几日,并无一名楚军楚将前来,可见此人绝不是大楚皇帝。” 项羽也没想到匈奴的那些观战的贵族们回怀疑到自己的身份,还在一个劲地向外冲杀着。待跨过最后一道壕沟之后,项羽确定,已经冲破匈奴人的东面大营,从而逃脱出困境。 但回头一看,季布似乎被匈奴人团团缠住,不得脱身。季布是跟随项羽多年的老部下,项羽自然不肯舍弃他而先走,他拨转马头,冲着几名随从一笑道:“诸位,季布元帅尚在匈奴军中不得逃脱,诸位可敢随我一道再杀出去,接出季元帅?” 这几名随从都是季布精心挑选出来的忠心耿耿的军士,一听到元帅要求特别保护的将军竟提出要折回去救援季元帅,都默默地表示了同意。项羽大笑道:“匈奴军中纵有精兵十余万,焉能阻挡我等进出自由?” 听到项羽这样豪气干云的壮语,几名随从顿时浑身洋溢起无穷的斗志,仿佛面前的匈奴人的大营不是虎穴龙潭,而是一座小小的庭院,任由自己人随意进出一般。 “愿随将军一道,折杀回去,救援季元帅。”几名亲随应声道。 项羽见军心可用,大戟一挥,喝道:“杀回去。” 这几人闯出匈奴大营,忽然有转身再次杀了进来,将匈奴军冲开两段,一直杀到季布跟前。季布正奋力地挡住一名匈奴千户猛砸过来的一锤,然后大刀横削,将来人斩落马下。 季布见到项羽竟折身回头见他,不由得激动万分,一杆大刀,使得更是瑟瑟生风,横亘在面前的匈奴骑兵,无一不应声而倒。见到主将如此英勇,楚军信心倍增,而项羽也盘算着正好借此机会,完全杀出去。 老上大单于却怀疑道:“此人杀出又杀进,明明有机会可逃,却依然不逃,全不将我军放在眼;甚是可恶,来人,调集营中最精锐的骑兵,本单于要亲自指挥,生擒这位胆大包天的楚将。” “杀鸡焉用宰牛刀,灭此等楚军怎么能让大单于亲自出马,望大单于将军马交于本将,本将定能擒拿此人,献于大单于殿前。”一名胡子邋遢的匈奴大将站出来,高声说道。 老上大单于刚想下令,让此人出战,忽听人高声叫道:“大单于,大单于,大事不妙,大事不妙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三十章 龙困(九) 老上大单于面色顿时一变,冲着来人怒道:“何事如此惊慌,快快道来,所谓何事?” 来人跪拜道:“启禀大单于及各位头领,小人乃是阿巴鲁头领麾下骑兵百户长,昨日楚军袭击紫玉关,阿巴鲁头领被楚军所杀,如今紫玉关已为楚人所得,小人冒死敢来,特禀报于大单于麾下。” “什么?”老上大单于如同遭受了晴天不个霹雳,两只眼睛都迷茫开来,但他随即清醒过来,一把揪住来人,嘶吼道,“楚人夺了紫玉关——我大军回草原唯一通道?” 这样一说,匈奴军中不少贵族也才明白过来,难怪昨晚应该运送到的粮草辎重却没有及时到达,当时营中粮草尚够吃上两三晚,因此也就没人去追究,以为是路上出现了些什么问题。没想到竟是被楚军袭破了紫玉关,抢夺走了粮草辎重。 当初,老上大单于命令一些本领高强的军士化装成匈奴商贩,从而顺利混进紫玉关。大楚与匈奴虽然敌对,但是彼此之间还是互通贸易,经常有匈奴人带着牛羊到大楚来换取他们所需要的粮食布帛,因此这些冒充平民的匈奴武士得以潜伏进来。 待到天黑之时,摸进哨所,将烽火台的守军杀死,又打开关门,让匈奴大军顺利杀了进来,将驻扎在这里的守军来了个全锅端。原本紫玉关属于上郡军区管辖,但是由于匈奴楼烦王此时从西面杀进长城,整个帝国的军事重心都瞄向了楼烦王这一支匈奴部队,季布也因此忙于调兵遣将应付堵塞围追,所以竟没有留意到紫玉关的失守。 紫玉关也算是老上单于从大楚境内通往匈奴境内的唯一顺畅的通道,如今乍闻紫玉关失守,一下子竟惊呆在原地,头脑中一片混沌,一切可预知和一切不可预知的后果,犹如闪电一般在老上大单于的头脑中匆匆地过了一遍,却一个都没能看仔细。 “大单于,大单于。”旁边有人看出了不对劲,忙摇摇老上大单于。 老上大单于这才醒悟过来,跺着脚叹息道:“不想竟被楚人袭了退路,这可如何是好?阿巴鲁呢,叫他来见我。” 左右面面相觑,方才来人已经报说阿巴鲁战死,这么大单于竟忘记了,这才多长时间? “回大单于的话,阿巴鲁头领奋勇作战,不幸为楚军所杀。”来人再将这一消息说了一遍,当然,阿巴鲁作为他的头领,人也已经死了,替他说几句好话,也是人之常情。 旁边有人立即道:“大单于不必担忧,楚军新近袭了紫玉关,定然尚未安稳,若此时大单于能够率精兵杀将过去,再夺下关隘,并非没有可能。” 立刻就有人反驳道:“楚军既已袭取紫玉关,岂有不做准备的道理?我想紫玉关现在应当是重兵云集,没准还布置下了埋伏,就等我大军杀去,好来个两面夹击,置我军于死地。” “不尽然,楚军唯有上郡兵马知晓我大军在此,故不惜绕道百余里,而至紫玉关下,我以为,其余楚军未必知情,大单于不妨奋力将此处楚军尽灭,再转战别关,长城之长,关隘处处都有,大单于可从别处出关,而回大漠。”一个面皮比较白净的人说道。 “胡说,我们费力将此处楚军悉数尽灭,得费多少周章?所谓兵贵神速,我大军拖延一分,便多一刻危险,大单于,我大军不妨立即转移,去袭紫玉关以西一百余里之铁陵关,紫玉关若有重兵把守,难不成铁陵关也会有重兵,大楚哪里来那么多的重兵。” ……………… 一下子匈奴大本营中是众说纷纭,老上大单于也听得脑袋都要爆炸了,手按住刀柄,恶狠狠地高叫道:“都给我闭上嘴巴!来人,吹起号角,命众军向北营靠拢,不得延误。” 军令传达下去,凄厉的号角声再度响起,不过这次更加绵长,似乎吹号角之人已是使足了劲头,一口气憋了老长一段时间,才吹得这么长远。号角声一段接一段地,由南向北逐渐移动过去。正在奋力撕杀的匈奴骑兵一听到这样的号角声,都犹豫地停住搏斗。 又过了片刻,终于匈奴人相信了,这的确是大单于本人所亲自下达的撤军令,而且号角声连绵不断,似乎预示着一个不祥的征兆。不过对于紫玉关失守这样的重大军情,老上大单于及匈奴贵族们是不会张榜贴告的——这可是重大事件——一旦军心因此而受到挫折,那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 正在死命拼杀的项羽等人也听到了号角声,但他们都听不明白这号角声意味着什么,或者代表什么样的一个军令——匈奴人古代时候就懂得在战场上运用密码。 但他们惊喜地发现,原本像豹子一样冲杀过来的匈奴勇士这会儿倒逐渐脱离了战局,尚在战局之外的,干脆就不再向前冲了,而是拨马向着北边大营驰去。 老上大单于在一帮匈奴贵族的簇拥下,也向着北大营而去,北大营距离紫玉关最为接近,一旦老上单于决定完毕,就可以直接挥师扑向长城的某个关卡,从而脱离险境。 “季布,这是怎么回事?”项羽也糊涂了,眼看着匈奴人就要将自己包围,进而围歼全部兵马,但就在这样的最关键的时刻,匈奴人竟然能够忍受煮熟的鸭子从嘴边飞走。 季布也不清楚这其中原由,不过他也没心思去想那些问题,匈奴大军撤走,他求之不得,谁愿意被人围困住?不过事有蹊跷,没准是自己人大兵来救援,匈奴人的斥候知道了消息,因此顾不上一口吃掉自己,从而落荒而逃。倘若是这样的话,不妨顺势掩杀,更能大破敌军。 听了季布的建议,项羽点点头,道:“匈奴人绝对不可能在占竣优势的情况下放掉咱们,此次突然向北集结,组织大规模的后撤,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也一定无心恋战,咱们顺势追杀一阵,自然所获颇多。” 见皇帝陛下也赞同自己的主张,季布立刻传令下去,大军掉头向北,去追击原本追击自己的匈奴骑兵。匈奴人这时候哪里顾得上回身迎战,一股脑儿地冲向北边。 追杀了一阵,斩得匈奴骑兵近万,所获马匹数千,在危难之际,倒是反败为胜,更让季布一众人等欣喜不已。换了在平时,大家一定齐声高呼:全赖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敌人才落荒而逃。只是除了季布之外,再无人知道项羽就在军中。 但是项羽却很清楚,这一次的突围的确有些冒险,倘若匈奴人不主动撤走,就算自己能逃逸出去,恐怕也会损失惨重,以后再想重建上郡军区的骑兵队伍,就比较困难了。 匈奴人既已撤走,就得趁这个机会与彭凯的步军取得联系,项羽甚至做好了接见彭凯的准备,要好好夸奖表扬一下这个彭越的弟弟,倘若换了一般的将领,只知道猛打猛冲,一定会落入匈奴人骑兵的包围,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整个上郡军区就全完了。 季布忙派出一人去联系彭凯的步军,其余的骑兵则驻扎在匈奴的大营中整顿休息,撕杀了大半夜,将士们都有些疲惫了,顺便在匈奴军中找到了些食物,经过检测,都是没有毒的——事起仓促,匈奴人就算想下毒也来不及。 休息了会儿,天也蒙蒙亮了,东方露出鱼肚白,一轮鲜艳的红日从地平线上愉悦地跳了出来,一脸笑意地看着地面上的鲜血与尸体,还有被鲜血浇灌着的野草与野花。 从彭凯的军营中却传来了一个令季布与项羽都大吃一惊的消息——彭凯将军带着大军已经出发,只留下一支小股部队佯做主力,其实大军早就向西北边陲绕去。据留守的将军交代,彭凯是想绕过长城,寻找到匈奴人突破口,从而将其堵上,截住匈奴人的去路。 项羽恍然大悟,笑着对季布道:“看来,匈奴人占尽优势使却惊慌北撤,一定是得到了彭凯将军的行踪,而且我估计,彭凯将军一定已经得了匈奴人的入关口。” 季布也点点头,道:“彭凯将军一出奇兵,匈奴人就惊慌失措了。” “不过,彭凯立下奇功,回头要重重赏赐。”项羽大笑道。 季布忽又道:“匈奴人得知彭凯夺了关卡,一定疯狂北攻,企图再破长城而回归草原大漠,季布以为,当歼灭匈奴人于境内,以警其余各部,使其不敢再窥视我大楚。” 项羽刚想回话,就听外面有人叫道:“启禀元帅,有重要军情禀报。” 季布说道:“进来说话。” 大帐的帘幕挑开,进来一人,跪拜道:“元帅,小人等将生擒的匈奴兵士逐一拷问,竟得到一个重要消息——匈奴老上大单于,就在此军之中。” “什么?”项羽也一惊,难怪这支入侵的匈奴军队竟会有这么多,原来竟是老上大单于亲自来了,这可是一条又大又肥的鱼,倘若与匈奴两次作战,都斩杀其最高首领,以后的匈奴人,还敢再入中原劫掠吗? 季布也是大惊又大喜,刚想下令,却又听一人禀报道:“启禀元帅,东面有大军杀来,正不知有多少兵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三十一章 尾行(一) 匈奴大军刚刚北撤,怎么东面又来了一支大军?难道是老上单于从北面关卡遇到了对手,竟绕了一圈,又从东面杀了过来?按照速度来看,匈奴人此刻还没能达到长城,怎么会折反回来?如果不是匈奴大军,又会是谁? “可曾探明白是哪处大军?”项羽开口问道。 前来禀报军情的斥候抬头看了看项羽,觉得有些意外,元帅没有问,怎么也不会轮到一个偏将来问,再一看,更觉得奇怪,季布元帅必恭必敬地站着,而这个偏将却毫不以为意地坐着。不过连元帅都必恭必敬的,想必这人的来头也不小,于是恭敬地答道:“尚未清楚,小人正派人前去探看,一有消息,就禀报——元帅、将军。” 这个斥候话音刚落,立刻就另有人赶来,大声禀报道:“启禀元帅,马邑军区元帅栾布率马步军五万赶来,已经快到大营辕门。” 原来是马邑方面的人马,季布展颜笑道:“栾布定是得了消息,才赶紧前来救援,走,出大营去迎接。” 栾布一接到长安方面的消息,就立马调集五万大军,渡过黄河,赶往四原,刚过了黄河不久,就有斥候禀报,匈奴大营中竟是安插着大楚的旗号,而且四周尸横累累,显然刚经过一场恶战。栾布不敢大意,又派出一股人马前去打探,发现果然是大楚军马,是上郡元帅季布亲自驻扎于此。 在长安的消息中,栾布已经知道皇帝陛下就在四原的季布军中,因此才急冲冲赶来救驾,不想季布已经成功突围,而匈奴人也不知去向,干脆先去面见陛下再说。 远远地看见季布带着一众将领在营门口迎接,栾布也不客气,冲着季布一拱手,大声说道:“季元帅,陛下何在?” “陛下?”季布四周的将军们都是愕然,陛下难道在咱们军中吗? 季布也是吃了一惊,他不知道栾布是接到了长安的命令,忙笑道:“呵呵,陛下此刻应当身在长安宫中,怎么会在老哥哥我的军中,栾元帅就不必开这样的玩笑了。” “季元帅认为小弟是在开玩笑?”栾布一本正经地道。 周围人迷惑起来,一会儿看看季布,一会儿看看栾布,都不知道该相信谁好了。 “哈哈哈哈,朕的行踪,还是被发现了。”项羽跨着马从大营中出来,大笑着说道,既然人家已经知道自己在这里,而且当着这么多的人说了出来,干脆就不再隐瞒了。 栾布季布一见,果然是项羽本人出来了,两人慌忙地拜倒在地,齐声称道:“臣栾布(季布)参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周的兵将一见两位元帅都拜倒了口称万岁,这肯定假不了,也都慌忙拜倒在地,呼道:“臣等参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项羽环顾四周一下,朗声道:“都平身吧。” “谢陛下。”众人又是异口同声地道。 众人又都客气几句,季布栾布两位元帅这才带着各自的将领随项羽走进中军帐,匈奴人的大帐与楚军大帐尚有些不同样,大单于的位置是高高在上,四周都是小案几,中间一个大火炉,上面还有可以烘烤牛肉羊肉的枝条。 “都坐下吧,来人,弄点羊腿上来,咱也来尝尝匈奴人的美食。”项羽自然坐上了大单于的位置,两位元帅坐了最靠近项羽的位置,其余各人也都依次坐定,士兵们将缴获的新鲜的羊腿取了上来,几个熟练的士兵将羊腿穿好,放到了火上去烤,边烤边向羊腿上洒着些作料,不多时,整个大帐内就弥漫着腥臊又带着香气的羊肉味道。 项羽边吃边喝边说道:“据报,匈奴溃兵已经往北边紫玉关而去,现在紫玉关有彭凯数万兵马把守,但匈奴单于在彼,其定下死命攻关,彭凯势单力薄,恐怕难以支撑太久,诸位饱食一顿之后,莫辞辛劳,整顿兵马,杀向紫玉关,朕在这里许诺,能够生擒老上单于者,封王拜将;能够取得其首级者,封万户侯,赏赐千金!” 众人一听到这样的富贵,眼睛都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原本军功就是他们取得晋升和财富的渠道,但想不到追逐匈奴溃兵这一战,竟有这么大的油水,于是一个个心里都打起了小算盘。尤其是那些没有爵位的偏将裨将们,一想到封王封侯,比得了许多金银财宝还要具有诱惑力,心里都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去争得匈奴单于的脑袋。 老上大单于此刻正指挥着自己的人马进攻紫玉关,浑然不知自己的脑袋这时候竟已经被这么多人牵挂着。而此时的紫玉关,也不像当初被他突袭时那样不堪一击。彭凯布置了几道防线,尤其在关南的几个险峻的山峰上都驻扎了军队。楚军依据险地而守,用准备好的滚木擂石,招呼着疲惫而来的匈奴大军。 匈奴人在弃下了几千具尸体之后,连紫玉关南的两处险地都没能攻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楚军逐渐感到压力在剧增,匈奴人似乎发了疯一般,没命地向上冲锋着,浑然不顾沿路倒下的无数具自己人的尸体。黄褐色的山石上,洒遍了猩红的鲜血。 彭凯也知道,楚军的压力增大,而匈奴人的压力则更加地大,时间每过去一分一秒,匈奴全军的危险就增大一分,只要紫玉关的楚军能够拖延一日半日,就极有可能将这支庞大的匈奴军队全部歼灭于国境之内。这对于匈奴这个民族这个国家而言,却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老上大单于也渐渐坐不住了,虽然一路安排的斥候回报说,至今还没有发现有楚军从南面掩杀过来,但谁能担保下一个时辰的时候,依然没有楚军赶来呢?他拔出自己的佩刀,恶狠狠地道:“向前冲杀,拿不下紫玉关,咱们求为奴隶将不可得,只有杀出一条路去,才能救自己于水火。” 令彭凯感到不妙的是,当日匈奴的运输队员(没有被赶尽杀绝的匈奴人)逃回去之后,将楚军占据了紫玉关的消息告诉了匈奴留守头领。留守的匈奴头领一听,吓得脸色都灰白灰白的,连忙纠集起所有能够拿得起武器的匈奴人,终于赶到了紫玉关前。 匈奴人没有经过协商,却不约而同地汇集到紫玉关两边,合力攻打紫玉关。关上尚有几千驻军,由彭凯亲自指挥,接连打退了匈奴人的几次进攻。北面的匈奴人,除了两千多老兵之外,其余的就属于很少上战阵的人,因此彭凯凭着有利地形,倒也不落下风。 倒是两头山上的楚军所受到的攻击不小,老上单于亲自指挥的久经战阵的剽悍之师,向两座高地发起了潮水一样的轮番攻击。在大单于的亲自督战下,匈奴军士没有一个敢撤退下马,更没有一个去想到要屈膝投降。 “彭将军,”有人灰头土脸地赶来报道,“匈奴人攻势甚猛,我前营有些坚持不住。” “什么?”彭凯脸色有些难看,道,“传令下去,务必要将匈奴人阻拦于关前,如让匈奴兵临关下,本将军军法无情。” 其实彭凯也明白,在匈奴人的强攻之下,守军实在难以坚持,但这时双方都到了极限,都在拼命地坚持着,一旦某一方泄了气松了劲,非但将前功尽弃,而且将有全军覆没之虞。大楚军马的确吃紧,但匈奴人的日子更不好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势只会对他们越来越不利。或许,季布元帅及朝廷的大军,就要追剿过来。 楚军人人都已知此战的重要性,也明白了,倘若让匈奴人杀了过去,自己也难逃军法的严惩。只是山头上的滚木擂石也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军士们的箭只也逐渐地减少,而扑上来的匈奴人却依然滚滚不绝,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尽管山到两旁以及山脚下堆积着无数匈奴人的尸体——他们早就看多了这些,渐渐地都已经麻木了。 “弟兄们,搬石头砸!”见滚木擂石已经使用殆尽,一名军士高声呐喊道。 这一声呐喊提醒了周围的人,这山上别的东西不多,可有的是石头,虽然没有成块成块的顺手的,但几个人一道用力,就能将散落着的大石头推动起来,只要将大石头推了下去,就听见轰隆轰隆的巨响和无数凄厉的惨叫声。 这一招还真够狠,石头凌空而下,一旦被砸到的,无一幸免,不是被砸死,也会被撞掉下山摔死。而且坠落的石头和尸体,还将杀下没有攻得上来的匈奴人压死不少。 不过搬运起石头来,实在是慢了些,匈奴人渐渐地也学乖了,一旦有山石滚滚而下,就钻到隐蔽的地方,或者隐藏的大石下面。没过多久,就有一两个匈奴人猫着腰,钻了上来,幸好被人一刀削掉半个脑袋,红白的血与脑浆迸溅开来,热腾腾地洒在山石上。 可是,越来越多的匈奴人杀了上来,再去搬运山石已经来不及了。 “难道真的抵挡不住了?”站在关楼上远远望着惨烈战况的彭凯心中也怀疑起来。 ……………………………………………………………… 订阅真的惨淡无比,但小舒还是毅然决定坚持下去,这叫死气白赖,还是叫做执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三十二章 尾行(二) 求生欲望似乎给了匈奴人无穷的动力,纵然自己人死伤惨重,纵然楚军杀红了眼睛,纵然山势陡峭险峻,都没能阻挡得住匈奴人杀上山顶。山顶有一大块空地,也是楚军驻扎的地方,在这里,楚军已经被逼迫到了没有任何退路的境地。 紧接着,另一边的山顶也被匈奴人攻了上去,将楚军逼退回去。 看到如此情景的彭凯忍不住落下泪来,他知道被攻陷后的结局,全军除了投降之外,恐怕再难以有生存的可能,而就算是投降,杀人如麻的匈奴人,会放过这些杀死无数自己人的楚军吗?这支楚军步军,从上郡军区组建开始,就划归彭凯统领,彭凯也都视他们为自己的儿子侄子,一想到那些活生生的面孔和笑容从此不复再现,他的一对虎目中,还是没有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感,流淌出滚滚的英雄泪。 而驻守在两边山顶的楚军,这时候没有一个人心中会想到投降二字,此刻他们甚至有了一份得意——能够亲临这样撕杀战场而感到的无上荣耀。想想在他们之前退役回家的老兵,他们也当了五年的大楚军士,可一场真正的战斗都没有打过,他们是何其的遗憾?与他们相比,就算战死沙场,也是一份任谁也换取不到的光荣。 既然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敞开来与匈奴人来个痛快。一名偏将大笑着提起自己的大刀,高声呼道:“弟兄们,既无退路,何不跟这帮胡人来个你死我活?杀啊——!” 反正是一个死字,还不如多杀两个匈奴人来得划算,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这时候大家心中已经没有了生死的概念,只有数字在自己心中盘算,杀了一个,够本,又杀了一个,不亏!…… 山顶虽然有一些空旷地,但所能够容纳的人并不是太多,而狭窄的山道也使匈奴人的进入战场的速度减慢了些,在视死如归的楚军面前,匈奴人甚至觉得自己才是被逼迫到无路可逃境地的羔羊,这帮楚人,怎么都像疯子一样不要命了? 在战场之上,有时候兵士们过了一个心理的界点,反而会变得无比勇猛起来。所谓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大家都已经不再畏惧死亡了,死亡也就不能再恐吓住大家了。 想当年,项羽破釜沉舟之后,区区数万楚军与二十万秦兵作战,诸侯军无不作壁上观,只见楚军无不以一当十,杀声震天,只看得诸侯军是人人惴恐,从此诸侯拜见项羽,一进入辕门就自觉地跪拜着,没有一个人敢去仰视。 现在的这支楚军,其中没有一个是当年与秦军作战的人,但军魂似乎已经铸就,就连弓箭手们,也拿起死去同伴的武器,加入到阻击匈奴人的行列中,只杀得匈奴人是尸横累累。匈奴人自从攻上山顶,两个多时辰过去了,却依然没能肃清山顶的楚军。 “一群无用的东西!”老上单于的脸色极其难看,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支纵横草原的铁军,为什么连这点楚军都消灭不了,费了那么大的气力,丢下那么多具尸体,却只是攻上的山顶,实质性的进展,一点都没有。在生死时速的关头,也难怪他会生这么大的气。 不过两边山顶的楚军这时候已经不能阻挡匈奴人越过防线了,他们忙着对付冲上来的敌人已经是费力无比,又怎么能腾出手来去对付山道疯狂通过的匈奴人呢? 紫玉关的关楼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出现在匈奴人的面前。而好不容易突破障碍的匈奴人,也将注意力集中到这里来,摆在他们面前,回归草原的最后一道障碍就是紫玉关。 彭凯这时候也意识到了形势的紧迫性,两面受敌已是极其艰难,何况关内的匈奴人犹如困兽之斗,其战斗力发挥到了极至,更不是北面那些乌合之众所能比拟。彭凯当即下令,将重兵调集到南面来,只留下小部与北面的匈奴人周旋。 “弓箭手准备,滚木擂石准备!”彭凯看着渐渐逼近的匈奴人,冷峻地命令道。 训练有素的楚军士卒应声将准备好的滚木擂石安放好,只待匈奴人一靠近,就将这些致命的东西狠狠砸向匈奴人的脑袋。可是匈奴人也不是笨蛋,不会愚蠢到跑到面前去送死。一贯在草原上射雕捕狼的匈奴弓手们冲到距离关楼五、六十步的时候停了下来,排成几排,均弯弓搭箭对准了关楼上的楚军。 一名匈奴头领怒喝一声,随即万箭齐放,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和杀气,一支支冷酷无情的箭矢连续而密集地射向关楼,木制的关楼上立即布满了箭只,当然,不少来不及隐蔽的楚军身上,也插上了匈奴人的箭翎。有的甚至被长箭贯胸而过,两只眼睛凸了起来,尸体从关楼上坠落下去,将地面涂抹得一片赤色。 楚军被如雨的箭射得抬不起头来,而匈奴人准备好的攻关器具这时候适时地被抬到阵前,并飞快地架上了关楼。敏捷的匈奴人猿猴一般地沿着梯子攀缘起来,有动作灵快地已经搭上了关楼的栏杆,却被眼尖的一名楚军飞起一刀,将四指齐齐剁断,整个人嘶哀一声,随着四只断指一道坠落下去。 那名砍断敌人手指的楚军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被一支长箭钉在的脑门上,张大的嘴巴不知道是为刚才自己的行动而欢呼,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龇牙咧嘴? 渐渐地,有不少匈奴人攀缘上来,匈奴人的射手们也有所顾忌,不得不停止了射击,以免伤及自己人的性命。 楚军这才有机会冒出头来,一面将敌人架在关楼上的梯子用长戈推掉,一面用弓箭向着匈奴人的射手阵狂射下去——只是匈奴人的弓手们比较狡猾,见楚人的弓手出来,都向后退却了几十步,脱离了射程。 没有了弓箭手的掩护,匈奴人的步兵在楚军面前却占不了多大的便宜。虽然当初在修建这座关楼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敌人会在关南发难,因此从关南攀缘,要比从关北简单得多。但是楚军人大多安排在了关南,而且滚木擂石也准备得比较充分,因此双方很快就陷入极其残酷的大战中,死亡的人数在集聚攀升。 老上大单于的脸色还没有舒展过,两座山上的楚军还在负隅顽抗,关楼上的楚军又是悍不畏死,不知道项羽这混蛋是怎么练就的这些铁石一样的队伍,为何每个人都似乎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宛如一个机械的没有生命的木头人一般? “报——!”一名斥候飞马奔跑了过来,“禀报大单于,南面楚军大队人马正朝这里杀来,马步军不下五万,一个时辰内将杀到关前。” “什么?”老上大单于大惊失色,又赶快恢复正常,说道,“再探再报。” 一旁立刻有人道:“大单于,楚人大举杀来,我军倘若再拿不下紫玉关,将全军覆没。” 老上大单于白了那人一眼,心道,这谁不知道,难道还要人说出来吗?只是紫玉关坚固如同磐石,楚军又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而另外又有一支大军从后面杀到,对匈奴大军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紫玉关两面高山对峙,也只有向南一条通道,左右两面都是高山阻拦,因此匈奴大军除了破关而出之外,实在想不到别的出路,倘若撤回去再选另一条道,大军疲惫不堪必定不能远逃,在楚国境内,十有八九成为楚人的俘虏。 摆在老上大单于面前的,就只剩下最后一条道了,那就是破了紫玉关。他很快就明白了当下危急的形势,终于痛下决心,将自己的配刀抽出,命道:“全军出击,务必要在一个时辰内拿下紫玉关,如有怠慢者,就地格杀。” 接到死命的匈奴人杀红了眼睛,向着关楼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钱塘江大潮水一样的进攻,巨大的喊杀声、被击中的惨叫声、战马悲嘶的吼声和兵器撞击发出的刺耳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音波,冲击着整个关楼和两旁的高山。 楚军毕竟两面受敌,加上南面匈奴人冲击力实在太过猛烈,没过多久,就已经有几个匈奴人顺着梯子攀缘上来,一刀劈死面前的楚人,跳进关楼里面来。 “拦截住胡狗!”彭凯眼睛红了,将自己的大刀一提,吼道。 随即一刀下去,将冲上来的匈奴士兵的脑袋削掉,再起一刀,从上至下猛劈过去,将尚未倒下的这具无头尸体一下子劈成了两半,股股的鲜血和肠子等器官流淌出来。但周围的人没有工夫去理会这恶心的但是,他们知道,如果自己一个不经意,就有可能成为第二个这位仁兄。 但冲上来的匈奴人是越来越多,大有绵绵不绝之势。彭凯眼睛怒睁着,舞起大刀,接连砍杀了几名匈奴人,并高呼道:“国家养兵千日,用在如今之时,诸位可随本将军奋勇杀敌,也不枉为我大楚好男儿。” “杀!”在彭凯四周,是无数表情坚毅的大楚军士。 ……………………………………………………………… 昨天有事,因此今天早上发了一章作为补偿,今天再更新两章。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三十三章 尾行(三) 项羽命栾布军与季布军合兵一处,集结了骑兵近五万人,由自己亲自率领着,栾、季两位元帅跟随着自己,再派出一名将军带领着余下的步军,跟随在后面出发。 从斥候那里得到消息,匈奴人的溃败之师已经奔向了紫玉关,紫玉关彭凯正率兵阻拦,但匈奴人为了逃回草原,肯定要不惜血本地攻关。强攻之下,困兽之斗,小小的紫玉关,绝对难以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匈奴人的狂攻。所以项羽将骑兵调集出来,命令去掉重装备,轻骑上阵,务必要抢在匈奴人破关之前赶到,一是为了斩杀老上单于,二来,项羽也不希望看到彭凯这个人才战死。 轻骑兵一路疾进,沿途倒是看见不少匈奴人路过的痕迹,再找来几个居民一打听,果然有大批匈奴军马朝紫玉关而去。项羽命令大军不得下马去抢夺战利品,而是直接开往长城关卡。这一点点辎重装备,项羽倒还真就没放在眼里,他所要想获得的,是匈奴人的最高首领——老上大单于。这才是最好的战利品。 一路上马不停蹄,还捉住一个负伤不能疾行的匈奴兵士,大概老上大单于为了尽快地逃回草原去,竟下令将负伤的兵士抛弃,以便急速前进。项羽盘问了一下,老上大单于果然在前面,而且随行的不仅仅有楼烦王这样的贵族,还有白羊王与左贤王,可以算得上的一网大鱼。如此说来,项羽更是势在必得,传令三军,加快脚步。 终于,在太阳再度升起的时候,项羽的大军赶到了紫玉关前,两边山顶依然是激战正酣,而前面的关卡之中,只有寥寥的喊杀声,不时传来伤员的哀号声和匈奴人的呵斥声。 项羽很快做出判断,紫玉关已经失守,而关前的两个屏障上,楚军却还在顽强抵抗。至于老上大单于,不用说,一定是破关而出了。项羽抬头看了看两边的山顶,下令道:“季布栾布,你二人分引一军杀上山去,务必全歼匈奴人,一个不留。” 季布栾布领命,各自带着大军杀上山去。山上奋战不休的匈奴人也发现了从山下将他们反包围的楚军,赶紧想去依靠险峻的地形来进行阻击,可更高一些的楚军却不依不饶,不让他们从容地去对付攻上老的楚军。看到同伴赶来援救,已经筋疲力尽的楚军士卒顿时像充足了电的机器人一样,又重新恢复了无穷的精力和斗志。 双方斗志及兵力来了个对调,实力也就此消彼涨,加上匈奴残余兵马一见大单于率领大军破关之后就一路北去,也没有派人命令他们北撤,如此一想,人人都是心寒不已,于是很快就溃败下去。有人高举着兵器,跪拜在地上,准备投降。但项羽下了死命令,要将匈奴人赶尽杀绝,因此楚军也都没客气,一刀一个,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很快将残兵消灭干净。 而项羽本人也没闲着,率领着轻骑兵直接入了紫玉关,关上还有一些匈奴人在追杀楚军残部,见到楚军大队入关,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想逃出关去,都被楚军的射手一一射杀。其余的见势头不妙,想跪倒在地请降,也被楚军一一格杀。 留下一支百人队,在关内搜寻尚未死亡的楚军战士,其余三万轻骑随着项羽一道杀出关去。从两个伤员口中得知,老上大单于刚出关不到半个时辰,匈奴人长途跋涉,又经历了一场恶战,势必不能久行,倘若趁势追击上去,或许还有可能将老上单于擒获。 虽说老上单于此时手头上还有六万多的兵马,但当年的彭城之役中,项羽就是率领着三万轻骑,大破刘邦的联军五十六万,联军自相践踏者不下十万。项羽之所以能够取得这么辉煌的战果,一是因为出其不意,二是楚军气势恢弘,无人能挡,三是联军畏项羽惧楚军如虎,一听到项羽亲自率领的楚军精锐赶到,几乎不敢去做任何有实质性的抵抗,心中便已经缴械投降了,谁还愿意做出头鸟? 如今匈奴人一来见识了楚军的剽悍与其高昂的斗志,二来已如丧家之犬,如果与项羽军接触,哪里还敢去拼命抵抗。到了草原就是到了匈奴人的家,他们还不四散逃窜,利用地形的熟悉,找个地方避避?与之相反,楚军“客场”作战,必定是团结在一起,不敢走散,所以战斗力往往会提升一个档次。 此消彼涨,项羽觉得能够以三万轻骑去与老上单于的两倍兵力来个你死我活的较量。这可不是在四原城的时候了,在四原城,匈奴人是打“客场”。又处于优势,故战斗力极其高昂,但双方掉了个位置之后,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与楚军对战了。 老上大单于一回到草原,便将防御楚军追击的任务交给了楼烦王与白羊王,两人分领本部军一万分成两块,楼烦王在左,白羊王在右,一旦楚军杀来,立即包抄过去,对其实行打击。楼烦王认为,楚军即便赶来,也只是象征性的,倘若他与白羊王能够全歼楚军,就起到了反败为胜的作用,那么,能够获得的赏赐,也将会更多。 而他们以为,回到了草原,匈奴兵士们的心就安定了下来,不再像在紫玉关南时一样,惶恐不安,心都提到嗓子眼。没有了心理负担的他的兵士们,一定能够给楚人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让楚人知道,能够打硬仗的,还是草原上的英雄们。 在草原之上,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蔽,项羽早早地就望见了匈奴人列成了两阵,知道是专门等待着自己的。但项羽也不畏惧,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大戟举起,喝道:“三军儿郎,快马加鞭,不等匈奴两军会合,将其冲为两段,一一合围歼灭。” 匈奴人的意图不错,将军队分成两片,等敌人一来,就包抄过去,将其包围,然后在鲸吞蚕食,将敌人消灭干净。但在项羽看来,匈奴人就仿佛张开了两只大拳头,而将最薄弱的胸膛暴露在自己面前。解放战争时的老蒋,就是东面进攻山东,西边进攻陕西,而将中原地带暴露出来。英明领袖***一眼就看穿了老蒋的把戏,将敌人比为“哑铃”,从而果断地派遣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上演出一幕军事史上的神奇篇章。 如今这样式,自然无法与全国战争相比,但就像是解放战争的缩编版本,对付敌人的方法,却是有共同之处。楚军轻骑兵听到命令,也顾不上远来疲劳,只觉得辛苦了一天一夜,终于看见猎物了,又怎么能不眼睛发亮,斗志昂扬? 白羊王见楚军根本就不像楼烦王所说的那样,是小股部队,而是密密麻麻的大军,看上去足足比他们两人的队伍还要多上一些,当下也来不及派人去痛骂一下楼烦王,而是率领自己的大军悄悄地往后撤了些。白羊王对老上单于将自己作为断后部队是非常有意见的,这大单于明摆着是要借楚人的手削弱自己的力量。但楼烦王吹嘘说,楚人不敢远来,纵然来袭,也是象征性的。因此白羊王才留了下来。 但楚军的强盛,大大出乎白羊王的意料。他见楼烦王已经按照计划率军包抄上去,便也派出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包抄上去,免得以后被楼烦王在老上单于面前打小报告。 但是白羊王显然多虑了。楼烦王见楚军也乖乖地钻进他与白羊王组成的口袋,正在高兴间,楚军一部突然直接向北而去,并不与其接战。楼烦王暗暗吃惊,手搭凉棚,远远望去,只见这支楚军已经绕道杀了过来,将自己的队伍来了个反包围。 楼烦王一惊非小,再回头看看白羊王部,白羊王的先头部队(那三千人马)也被楚军反包围成功,而白羊王的大队人马见情况不妙,干脆舍弃了自己的人马和楼烦王的人马,率领着他那几千人马,掉头北逃了。 “该死的懦夫!”楼烦王眼睛瞪得像是要吃人,恶狠狠地骂着逃逸而去的白羊王。 “杀!”楚军已经开始发起了冲锋,如同一群野狼一样,向着匈奴人杀了过来。 楼烦王也清楚,恼怒于事无补,只得指挥自己的人马,紧紧团缩到一起,开始向西突围。西面的楚军两军的结合部,比其他地方要稍微薄弱些,因此也就成为突围的最佳地段。 “草原上的雄鹰们,昆仑神庇佑的骄子们,为了草原上的荣光,拿出你们勇猛无敌的斗志,只要冲出一条道来,咱们就能回到自己的家园去,杀啊!”楼烦王紧张时刻,动员令也下得不伦不类。前半段似乎要队伍发起冲锋杀败懦弱无能的敌人,后半段却是要自己的人马杀出一条血路,逃回家园中去。 不管如何,匈奴人总算明白了主帅的意图,那就是从西面的间隙中杀出一条道来,在夹缝中求得生存。危难之际,人的求生欲望特别强烈,因此楼烦王的命令一下,匈奴的这些人马立即找对了方向,一窝蜂地向西杀去。 至于白羊王的三千人马,远远地望见楼烦王的人马杀向西去,也想凑到一处,来保全自己,因此也挥军向西杀去——不过他们可没能往西走多远,因为密密麻麻的楚军已经拦截住他们的去路,一万多的楚军被留了下来,专门对付这三千匈奴兵士。四周都是敌军,而且援军已无希望,死亡的恐惧渐渐爬上每个匈奴兵士的心头。 接下来这里发生的,就是血腥的屠杀,三千丧失斗志的匈奴人,在冷酷无情的楚军面前,很快地丧失了自己的性命,将满身躯的鲜血,洒向了生他们养他们的这片草原。 楼烦王的人马却并不慌张,一路向西杀去,哪怕背后的楚军正在踢他们的屁股,也绝对不能回头,一旦迟疑,楚军之间的缝隙将会消失,一旦楚军之间的缝隙消失,他们将再无生还之理。楼烦王心里还在咒骂着懦弱的白羊王,要不是这混蛋胆子小,凭借着两人的两万多兵马,足以与楚军相抗衡,那时候,谁胜谁败还尚未可知。 “启禀陛下,方才有人捉住一个俘虏,说前面是匈奴楼烦王所部,而逃逸的是匈奴白羊王所部,白羊王部前来试探的三千人马,已被我军全部歼灭。”一名偏将策马前来报道。 项羽一听到“楼烦王”三字,就立即想起四原城内死伤累累的百姓,就想到了被他屠杀的几座城池,眼中顿时冒出火来,大戟一举,高喝道:“擒住楼烦王者,赏赐百金,封关内侯;斩杀楼烦王者,赏赐百金,封亭侯。” 又一次听到赏赐与许爵,楚军更是人人向前,只朝着匈奴军中头领模样地人杀去。 项羽也不顾副将的劝阻,亲自跨马持戟追击过去。接连斩杀了几名匈奴兵士,接近了一名匈奴头领,项羽催动战马,大戟往前一探,月牙钩住那人的衣带。那人感觉不妙,用手来拉,项羽冷笑一声,大戟一抖,向上一翻,将那人的手掌削断。 “啊!”那个头领吃痛,哀号着看着自己汩汩冒着血泡的手腕。 趁着他哀号愣神的片刻,项羽已经催马赶到面前,大戟往他脖子处一放,厉声喝问道:“快说,楼烦王何在?” 那人看项羽这架势,知道自己如果稍有迟疑,将人头落地,于是赶忙回道:“楼烦,楼烦王,就是,头顶五色羽毛的那个。” 项羽抬头一看,果然有一个,头顶着五色的羽毛,而其余人等,或是顶白色,或是顶着黑色。项羽料想此人说得不错,也不应话,大戟一断,将其挑落下马。 头顶着五色羽毛的那人,正被一群人簇拥着向西而逃。项羽也不多话,催马追去。 …………………………………………………………… 这一章弥补一下昨前两天的请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三十四章 尾行(四) 楼烦王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刚才说到昆仑神庇佑下的草原雄鹰是勇猛无敌的,但是他自己却让兵士们去抵挡住楚军,自己则率领一支卫队向前突围逃命。 项羽也看出楼烦王的意图,忙传令包抄的军马要边向西移动边进行包抄合围,这样一来,就给楼烦王部冲出间隙的路线给拉长了一些,而为大军合围赢得时间。楚军在包抄过程中,也不忘给匈奴人送一些见面礼——狼牙箭,箭雨飞向匈奴人,使匈奴人不得不放慢了冲出重围的脚步。 楚军费了好大的周章,终于在匈奴人突围之前,将包围圈完全合拢。后续跟上的楚军军士赶紧抓住时机,将两军的结合部以重兵屯围。包围圈刚一形成,楚军士气大振,而匈奴人则心头升起不妙的阴云。楼烦王见势头不妙,赶紧让先头部队打个冲锋,自己则紧随其后,在数十名勇士的簇拥下,缓缓地向西前进着,看看能不能趁楚军立足未稳,强行冲出去。 楚军见敌人要逃,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好容易逮到的猎物。匈奴楼烦王在包围圈中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而且皇帝陛下又下了恩赏的命令,无论擒住或是斩杀了楼烦王的人,都将会有重金赏赐,而且还会封侯,这个巨大的诱惑无疑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楚军战士无不兴奋异常,对妄想突围而去的匈奴人,是大起杀心,大有绝不放过一个敌人的气势。 楼烦王见硬冲很难冲出去,也隐隐觉得劫数难逃。但他也明白,楚人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反正是死路一条了,倒不如舍出命来,与楚军追兵大杀一阵,于是呼喊道:“草原上的雄鹰们,贪婪的楚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有企图归降的人,可曾有一人生还?战是死,降亦是死,与楚人拼了。” “与楚人拼了。”匈奴人齐声高呼起来,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钢刀,犹如野狼一般,叫嚣着反向楚军扑去。匈奴人紧紧地团在一起,也没有固定的攻击方向,四下乱杀开来。 茫茫的草原之上,两军混战在一起,楚军虽然占有人数上的优势,但由于匈奴人紧成一团,所接触到的楚军便与匈奴一般多少,一时倒显示不出优势来,双方倒形成了旗鼓相当的局面。就算是项羽也不得不承认,匈奴人的确是骁勇善战,而且凶恶异常,此刻已是心无杂念,不要命地向楚军杀去。 楼烦王也是匈奴人中出了名的嗜杀分子,手中的弯刀更是饱食过无数人的鲜血,此刻似乎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他便如同魔鬼一般,肆无忌惮地砍杀着周围人的生命。 不过刚才他的一声高呼,已经让不少楚军意识到了,这人一定就是匈奴人的楼烦王,方才陛下赏赐封爵的上谕言犹在耳,一场莫大的富贵就摆放在自己的面前,一个由平民直接晋升为贵族的机会就在那里向自己招手。无数楚军心中怀揣着梦想,朝着楼烦王所在的地方既杀过去。 楼烦王也陡然发现自己竟成为一个香饽饽,不少楚军眼神中竟是藏着不怀好意的笑看着自己,并且纵马朝自己所处的地方挤杀过来。他赶紧一挥手,让自己的卫队将自己团团围住,而自己则慢慢地退缩到匈奴兵团的中央处。 这下楚军要想杀到他的面前,就得将四周的匈奴兵士全都格杀——而在紧密的兵团四周,楚军人数上的优势又无法发挥,匈奴人却堪堪与楚军杀了个平手。匈奴人想突围虽是不太可能,而楚军想全部格杀尽匈奴兵士,似乎也是个极其艰巨的任务。 楼烦王心里还怀中一丝幻想——老上大单于整顿兵马完毕,白羊王败退之后,言及楚军人马不过两三万,大单于在挥兵杀回头,自己的围就能解了,这也是自己及所部兵马能够突围的唯一希望。遗憾的是,他只猜对了开头,却没有想到结尾。白羊王一路溃逃,追上了老上大单于。老上大单于震怒之下,严问白羊王。 白羊王在匈奴诸位贵族头领面前,自然不会说自己胆小怯战,而是编造谎言,说楚军十万之众,将自己与楼烦王团团围住,自己带着所部兵马率先突围,而楼烦王贪功不退,导致全军为楚军所困。白羊王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为此还派出三千人的队伍,去增援楼烦王,但都一去不复返。 老上大单于看着白羊王灰头土脸(精心化妆后的结果)的样子,也相信了他的话语,心中虽然不舍得楼烦王这样的猛将,但让他拖延住楚军的脚步,就为自己的安全脱险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因此下令全军加速前进,返回王庭。 楼烦王的一丝幻想随着之间的推荐,有如肥皂泡一样,起先光彩条条,鲜艳无比,但越到后来,越是苍白单薄,最后“砰”地一下,肥皂泡化为一滩肥皂水,跌落到地面上。 项羽见楚军伤亡不小,自是恼怒无比,但此时在茫茫的草原之上,两军混战,缠斗在一起,想撤出战斗几乎都不可能。而匈奴人的顽强,也大大出乎项羽的预料。他没想到被包围住的又是溃败之军的匈奴楼烦王部,战斗力竟是如此之强。也难怪楼烦王所部竟能够在大楚境内来去自如,忽东忽西地屠杀了几座城池! 不过越是强大的敌人,项羽就越要将其消灭。在他的字典里,还没有攻不破的关城,还没有打不垮的敌军,还没有能够战胜自己的对手。项羽也明白,在草原上的野战,较量的是双方的斗志及勇猛,所谓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在茫茫草原上也是如此。 项羽本人一开始还能够冲杀在前,但追杀了十来名匈奴人之后,副将们就赶紧派出两百多人的队伍,将项羽团团保护在中央。皇帝陛下的身家性命,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倘若皇帝陛下在战斗中被流矢所中或被乱军所伤,那么他们作为副将,罪责绝对难逃,因此也不顾项羽痛骂,命人将皇帝围绕起来。 这样一来,项羽亲临战阵杀敌人的愿望就落空了,他虽然急得骂那几名副将的娘,但那两百军士可不给皇帝面子。在军队中,将军的话就是军令,而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这句话是项羽建立新军时,教育给元帅将军们的,并且要他们将这个观点贯彻下去,成为新兵条例的一条重要条例。 不过,项羽虽然无法加入到撕杀的行列中,却能清醒地看清楚当前的形势。匈奴人像蚂蚁团一般,围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一旦有人被楚军所杀,立即就会有人从里面填补上这个空缺,绝对不会有让楚军敲开间隙的时间。 如同核桃一样的坚固“堡垒”,不,比核桃还要顽固,核桃只要敲随一点,就能将其轻易地全部打碎,而匈奴人的兵团不一样,大开一点,它自己竟会立即生长出来,将破损了的地方重新弥合。如此强劲而几乎无懈可击的战法,的确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围绕在这颗坚硬的“核桃”周围,以人力于其拼杀,简直就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楚军人数虽然占据极大的优势,但野战下来,纵然能够全歼敌人,到头来自己也会损失惨重。对于要保存革命有生力量的楚军来说,这样的打法,实在是个亏本的生意。 打仗,要靠武力,更多的时候,还得靠智慧。何况项羽很是心疼自己的这些军士,他们可都是帝国的坚强柱石,真正的万里长城,日后将匈奴人赶出草原,赶往西方世界,还要靠他们,可不能每打一仗就死伤这么多的军士——项羽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命令后军先撤,待后军撤退五百步后,再命前军后撤五百步,前军后撤时间,后军取出弓箭。”项羽找来几名副将,下令道。 几名副将见楚军死伤也比较惨重,正想前来请命,要亲自上阵去大杀一阵,不想却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这个旨意。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严格地按照项羽的命令去做了。违抗圣旨,这个罪名可不小,他们小小的副将,哪里敢去违抗项羽的意思? 楚军虽是见到楼烦王而两眼放光,但军令如山,倒也没有一个人敢于冒犯,于是楚军渐渐后撤——但还是将匈奴人包围着,只不过这个包围圈大了许多。冲杀在前面的楚军也依令渐渐后撤,舍弃了就在眼前的巨大利益,渐渐地退到了最外围——为弯弓搭箭的军士们让出道来。 这样一来,匈奴人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楚军突然散去,却又围了个大圈,以弓手对准了自己。匈奴人的兵士依然是团成一团,密密麻麻的,在野战之中,紧密团结在一起的匈奴兵阵犹如一只刺猬一样,让人难以对付,但是当楚军一旦撤围,并以弓箭相伺候的时候,匈奴人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成了楚军黝黑的箭头下,惴惴不安的猎物。 成为猎物的滋味可不好受,楼烦王一见事态对自己极为不妙,于是横下一条心来,高声喝道:“继续向西,冲!” 匈奴兵士们也都明白,面对弓箭手,唯一的出路就是冲锋,可能会有人倒在冲锋的路上,但是一动不动地只能便宜了楚军,给他们以瞄准的机会。而冲锋起来,这几百步的距离,楚军至多可以射三波的箭。只要能在三拨箭雨之后冲到他们面前,弓箭手就只能引颈待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三十五章 尾行(五) 久经战阵的匈奴骑兵们自然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于是一听得楼烦王下了命令,便立即齐唰唰地朝着西方呼啸着冲了过去,像带着腥气的疾风一样掠过萋萋的草原。 “射!”楚军一名副将见匈奴人冲杀过来,已经进入到射程之内,果断地下令道。 楚军千箭齐发,如同疾风暴雨一般倾泻向匈奴人。这时候的楚军根本无需多么精准的射术,只需要朝着那一簇簇匈奴骑兵将箭射出去就行了,无论是射中人还是射中战马,都对匈奴人的骑兵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在一波箭雨之后,冲锋着的匈奴人香麦子一样被箭雨割倒,哀号惨叫声此起彼伏,也不时有战马悲嘶着倒地,将摔倒在地还没断气的匈奴人活活压死。 不过匈奴人距离楚军的包围圈已经不远了,而楚军第二波箭雨又铺天盖地地射了过来。 楼烦王身边的匈奴勇士越来越少了,他自己也差点身中一箭,不过身边的一名兵士奋不顾身地扑了过来,替他挡住了一箭。楼烦王连看都没时间看一眼这个救命恩人,或许在他的心目中,仆人舍身救主,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必要惺惺作态。 匈奴人边冲边等待着楚军的第三波箭雨,按照路程,楚军可以射出第三波箭,但是绝对没有办法再射出第四波了。楼烦王看了看周围的部下,已经不到五千人马了。在包围圈中的恶战中,部下已经死伤达到三千多人马,而两波箭雨之后,又损失了近两千人马,楚军的第三波箭雨射出之后,匈奴兵士们大概还有四千多一些,足够有冲杀出重围的本钱了。 不料楚军的第三波箭雨并没有落下,再看时,楚军的射手们已经从间隙中陆续退了出去,而后面的轻骑兵大队顶替了上来,一个个手中的大刀和长矛,都对准了冲杀过来的匈奴人。楼烦王大惊,原来楚军弓箭手们准备就绪的时候,已经在每人之间留出一马的间隙,只待第二波箭射出,弓箭手们就向后退出,由骑兵们顶替而上。 楼烦王再回过头来看看其余三面的楚军,也都紧随自己之后,也不过分逼近,保持着完整的包围圈的阵势。现在匈奴人的兵团已经成为一条兵带,再无紧密缩成一团的威力与气势。西面的楚军也不等他再缩成一团,直接就冲杀上来,与匈奴兵士们混战在了一起。 大军混战在了一起,楼烦王再想故技重施,将队伍拉到一起,就非常困难了,这时候兵理不到将,将管不到兵,大家都混战开来。楚军的人数优势很快便展现出来,经常形成三个楚军围杀一名匈奴兵士的局面。在这样的情势下,匈奴兵士的人数在集聚下降,不到小半个时辰,楼烦王打量了一下四周,所剩的匈奴兵士,已经不到一千人了,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地下降着。相反,楚军兵员的消耗却比之前要少得多,只有一千左右的伤亡。 眼看着是逃脱不掉了,楼烦王率领着自己的亲随且战且走,缓慢地转移着。 项羽看时机成熟,又趁那两百多人关注于战局之时,催动战马,疾店一样向战团冲去,那两百多人看到皇帝陛下竟从自己的护卫中逸出,都是惊慌不已。倘若皇帝陛下有个不测,那么他们这两百多人的脑袋,就不可能再留着了。于是两百多人也赶忙追了上去。 项羽在乱军之中,并不是胡乱大杀一阵,而是瞅准了头顶上插有五色羽毛的那个匈奴头领一样的人冲了过去。沿途阻挡在面前的匈奴兵士,没有一个能够幸免,纷纷被大戟刺中而滚落下马。还有没断气的,不是被后续跟上的战马踩死,就是被后面的楚军一枪刺死。 楼烦王还想指挥着手头上的这些兵力做最后的抵抗,突然瞥见一骑飞快地冲向自己,忙定睛细看。只见来人跨着黑色的骏马,手中舞着一杆大戟,赫然便是在四原城楚军突围战中的那个几乎战无不胜的楚军大将。 看来这名楚将的目标就是自己。楼烦王也是勇武之人,赶紧将自己的钢刀握紧,准备与这名楚军来个正面交锋。那天在四原城外,就看见这名楚军在匈奴军中来去冲杀,似乎如入无人之境,可谓当时楚军中第一勇将,如果能在战死之前斩杀这样一名楚军勇将,那就算是战死疆场,也值得了。 “勇士们,昆仑神会保佑我们的,杀啊!”楼烦王到了最后的关头,周围的匈奴兵士已经不到两百人的时候,还不遗余力地做着最后的动员令,匈奴的勇士,就算是战死了,也得拉上一个楚军来垫背,而楼烦王本人,已经看中了冲杀过来的项羽。 巧得很的是,项羽的目标也是这位匈奴的贵族,两人的眼神中都有将对方当做猎物的自信,于是各自催动自己跨下的战马,朝着对方,恶狠狠地挥舞着手中的家伙。 “铛~!”钢刀与大戟普一碰撞,便发出巨大的撞击声,使得周围的楚、匈兵士皆是一惊,回头看时,只见楼烦王与项羽两骑飞快地向前冲去。第一回合,项羽稍占上风,楼烦王只觉得自己的虎口发麻,钢刀几乎握住稳当。 项羽拨转马头,正想对于楼烦王来第二次冲锋,不料紧跟着自己的那两百多军士,正好迎头赶上了楼烦王扑面而来,因此也不客气,不等楼烦王回转马头再与项羽较量,就将他围困住。楼烦王心中大急,杀一两个楚军士卒就丢了自己的性命,那简直侮辱了自己高贵的血统,放眼楚军军中,虽然没个元帅,但杀这样一个大将,也算够本了。但这群不知好歹的楚军,却将自己团团围住,真是如同苍蝇一般可恶。 “你们将此人放出,朕要与他一决高下。”项羽眉头一皱,心中不悦地说道。 众军士一听项羽这话,有点担心,但又不得不听从地散开。楼烦王心中大喜,想不到这楚将竟是这样狂妄,他难道没听说过,楼烦王是匈奴赫赫有名的勇士吗?而楼烦王的本意,也正是要与项羽一战,做一笔赔本最小的买卖。 见到项羽要与匈奴头领一对一地单挑,一名副将忍不住冲上前去,一直冲到项羽跟前,方才勒住战马,拱手禀道:“陛下,陛下岂可以万乘之尊,与荒蛮胡人近身相斗?” “什么?”楼烦王听了这话大吃一惊,问道,“陛下?难道,你竟是大楚皇帝陛下?” 项羽扫了那名副将一眼,严厉地道:“还不退下?”听得楼烦王相问,又抬头对楼烦王冷冷地道:“不错,朕就是大楚皇帝,今日你能死在朕手,也不枉在人世走上一遭了。” “哈哈哈哈,”楼烦王确认了之后,仰天大笑起来,“你就是大楚皇帝陛下,看来我算是找对人了。” 在楼烦王看来,原本以为项羽只是楚军中一名悍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遗憾,以自己匈奴一王的身份,却只换得楚军中一将,自己还算亏本,这会儿一听对手竟然是大楚皇帝项羽,心中自然是狂喜不已,想来这笔生意,可算是赚大了。 “朕找的也正是你——楼烦王。”项羽面不改色地道。 楼烦王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的匈奴兵士已经被楚军斩杀殆尽,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而大楚皇帝项羽,竟要与自己一对一地决斗,并且认出了自己就是匈奴楼烦王,于是傲然一笑,道:“既然皇帝陛下知道我就是楼烦王,那么何不派大军一拥而上,何必来自寻死路?” “哈哈,”项羽大笑道,“朕纵横宇内,无人能敌,天下英雄,闻朕之名,无不胆战心惊,更尚未有一人敢对朕说出如此放肆之语,你身为匈奴楼烦王,屠杀我大楚诸城,今日朕不亲自擒你,又有何面目去见天下父老?” 项羽的威名,在草原大漠之上也是流传已久,匈奴族中传言,大楚的皇帝陛下项羽,身经百战,曾经上演过无数杰出的战例,无论是个人的勇武,还是用兵的神奇,无论是阵地战的剽悍,还是长途奔袭的犀利,都是无与伦比的。他平身经历大小战斗百余起,未尝一败的辉煌战绩就证明了他绝对不是浪得虚名。楼烦王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单挑项羽成功,但就算是败在他这样的英雄手中,也值得了。 楼烦王也不客气,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就冲杀了过来,借助着战马的冲劲,楼烦王手里的刀势土霹雳一般,向项羽脖颈处劈去。 “铛~!”项羽毫不逼让,急忙挥起大戟架住劈来的钢刀,刀戟再次撞击到一处,碰撞出耀眼的火花来。楼烦王这次直感到气血上涌——原本想以力气取胜,楼烦王在匈奴军内是以力气大而著称,没想到刀戟这么一相撞,自己竟吃痛不已,在拨马过来看看项羽,竟是脸不变色心不乱跳,依然英姿勃发地纵马杀了过来。 项羽右腕一抖,大戟顿时发散出千朵雪白的梨花,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向楼烦王咽喉处袭去。 楼烦王知道厉害,不敢硬接,只得将战马稍稍策离原先的轨迹,再顺势用钢刀将项羽这一戟卸下,竟是躲避开了这一击。不过他此刻心中一片雪亮,自己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他倒也不为自己的落败和身亡感到恐惧,而是为世间竟有这样的高手感到无比的惶恐惊惧——大楚有这样的皇帝在,大单于纵然是天之骄子,恐怕也难以为敌,与这样的人生在敌对一方,不知道是荣幸还是不幸。 项羽可不管他此刻在想些什么,策马再度攻了过来。楚军也都看得清楚,皇帝陛下胜券在握,匈奴楼烦王眼看着就要落败,于是齐声高呼起来:“万岁,万岁,万岁!” 被楚军这么一喊,楼烦王更是心意烦躁起来,待见到项羽持戟纵马杀来,急忙用钢刀去封住项羽矫若游龙的大戟。不料项羽这一招本是虚招,楼烦王在慌乱之中竟没分辨清楚,待清醒过来,大戟的小枝已经勾住他的手腕。 楼烦王大惊,他知道项羽如果轻轻一拉,他的这只手腕势必被削断,为了保住这只手腕,唯一的办法就是整个身子往前倾去,手腕顺势脱离险境。可倘若他往前一倾,胸膛就不可避免地撞上项羽大戟的戟头,将会被贯胸而过——同样难以活命。 趁着楼烦王大惊失神慌乱的片刻,项羽手腕突然抬动,大戟迅速地向上移了上去,架到了楼烦王的脖子处,项羽轻笑道:“楼烦王,还不下马就缚,更待何时?” 楼烦王面如死灰,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一想到被生擒活捉之后,楚人定然不肯放过自己,还不如死在战场上,免得日后被楚人戏弄折磨。于是楼烦王眼睛一闭,竟不躲闪,朝着大戟撞去,企图被削破咽喉而死。 项羽有心活捉他,见他自己寻死,冷笑一声,撤掉大戟,猛然一挥,将其手中钢刀磕飞,然后扭动手腕,一戟将其拍落下马。楼烦王不料自己竟寻死不得,反倒被项羽打落下马,待眼睛睁开之时,已经有几名楚军如群虎噬羊一般冲了上来,将准备好的绳索取出,将楼烦王绑缚了个结结实实,捆得如同粽子一般。 “楼烦王,朕来问你,你们大单于,往何处逃去?”项羽跨在骏马之上,高傲地看着自己的手下败将,屠杀了无数楚人的楼烦王。 楼烦王已经是心如死水,听得项羽问话,哼了一声,回道:“皇帝陛下难道还想凭借这些兵马去追击大单于?我匈奴虽然兵败,但控弦之士仍不下二十万,皇帝陛下胆敢以身犯险,小心身死草原,埋骨大漠。” “大胆!”一旁的楚军士卒见楼烦王竟敢言语冒犯皇帝陛下,忍不住给了他一个耳光,喝道,“身为俘虏,也敢这么跟皇帝陛下说话?” 项羽哈哈一笑,道:“死到临头,竟然如此嘴硬,倒也不失为一条好汉,不过你手上沾满了我大楚无数子民的鲜血,朕岂能容你?” “陛下,该如何处置此人?”一旁的副将问道。 项羽笑着问道:“你等可曾听说过碎磔之刑?” “不知是何种刑罚,望陛下告之。”众人都是一脸茫然,忙问道。楼烦王也是侧耳倾听。 “就是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将此人绑缚一大柱之上,一寸一寸地将肉割尽,然后取出内脏,肢解尸体,剁碎骨头,共计三千六百刀,刀数未尽,此人绝不可死,定要他受尽苦痛而亡。” 众人皆是大骇,在看楼烦王时,早已经脸如白纸,昏死过去,胯间湿淋淋的一片,竟是小便失禁,自行流淌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三十六章 逐北(一) 擒获了匈奴楼烦王,项羽仍不满意,想乘着大胜之机,加上韩信率军赶到,要继续北上追击老上单于,但被诸将极力劝阻,加上楚军长途奔袭又连续作战,多少有些疲倦,倘若再让他们奋起余勇在草原上追逐老上单于,等追上之时,楚军恐怕已成强弩之末,不再是匈奴人的对手,如果一旦兵败,将对士气是个极大的打击。项羽听了,只得怏怏作罢。 不过另有一个好消息从紫玉关传来,那就是上郡军区的副将彭凯将军,虽然身负重伤,但并没有殒命,而是在关破之后,与敌军奋勇作战,但不幸被流矢所中,昏迷过去。待项羽率军赶到之后,命人打扫紫玉关战场的时候,才被人发觉救醒。 如此良将,得以保全性命,对于需要人才的国家来说,简直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彭凯在这次战役中能够在危急时刻按兵不前而免遭敌人埋伏,又能够冷静地审时度势,大胆地绕道夺关,断绝敌后路而迫使敌人仓皇从四原出逃,间接地救援了被围困的四原城和项羽本人,可谓此次大战中居功至伟之人。项羽立即命人将他送到长安,让宫中最好的大夫前去为他治疗,同时加封他为弘农侯,并任命他为预备成立的金城军区元帅。 成立金城军区,是项羽这几天谋划已久的事情,几大军区,唯北方多兵灾,而北方惟独西北缺少军区,长安距离西北虽然比较近,但作为帝国首都,没有重兵把守肯定不行,因此在西北成立一个新的军区,是势在必行的事情。加上河套地区现在尚处于匈奴人的掌控之中,因此成立金城军区,不但大大有助于巩固西北防御,更有助于收复河套地区。 很快,项羽又从抓获的匈奴几个贵族俘虏(审问完毕之后全部格杀)口中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情报,那就是当初老上单于亲自围困四原,妄图拔掉上郡军区的时候,倘若一旦得手,匈奴人布置于西北的十万骑兵就将叩长城而直至长安城下。 帝国的首都位于敌人可以触摸到的地方,这令项羽和几位元帅极为不满。但据最新的情报显示,西北的匈奴十万铁骑如今已经完全撤走,想来应该是老上单于败回草原之后,为了防止项羽率军穷追不舍,而将西北的重兵赶紧调了回去。 项羽沉吟片刻,下了一道旨意,让项飞率领长安军区的八万大军北出金城,渡过黄河,向河套地区开拔,如遇敌军人少,可直接歼灭,如敌军人多,可牵制其主力。 不日,项飞率军从长安誓师出征,而项羽则亲自率领精锐兵马十二万出于马邑,进驻到云中一带,以韩信为大元帅,季布栾布为副帅,从东面寻找匈奴主力决战。 为了打赢与匈奴的这场事关两族生死存亡的大战,项羽吸取了上次对阵楼烦王的教训,对外宣称,匈奴兵士及王公贵族头领等人,只要真心归顺,一律厚待不杀。有了这条做保证,等到了某些时刻,就可以诱使匈奴人投降。投降一个匈奴人,就等于少了一个敌人。 不过匈奴大单于的王庭究竟在什么地方,就连部分匈奴人也说不清楚,项羽不敢冒进,只在草原上缓缓地前进着。沿途倒也碰上一些匈奴兵士,不是被杀就是归降,只是没有遇到匈奴人的主力,这使得全军上下几乎憋了一股劲,就等着碰见匈奴单于。 老上单于自然早就接到奏报,说楚军两路并进,一路开进到河套地区,一路从云中出兵。分兵与两路楚军作战,匈奴军马胜率很是渺茫,但集中优势兵力,先击溃其中一路,再挥师歼灭另一路,胜利的几率将大大提升,因此老上单于秘密集中了匈奴境内十五万大军,用来对付东路的楚军,而使两万多兵马驻守河套一带,如果遇到楚军来攻,只可守不可攻。 为了防御楚军的进攻,老上单于命嫡系精锐五万驻扎在王庭,而使匈奴右贤王率军四万作为前部,左贤王部三万兵马位于东路,卢侯王和折兰王的三万兵马位于西路,三军遥相互应,互为犄角之势,开往云中前线。 ……………………………………………………………… 云中城,是中原与匈奴大战的前线,历史上也是座有名的边城。苏轼在《江城子V密州出猎》中就有“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的句子。现在,云中是项羽所驻之地,也是十二万东路楚军驻扎之地。 云中城内的议事厅内,此刻楚将云集,东路大元帅韩信正在召集诸将议事。 “方才斥候来报,说匈奴大军已经距离云中不到八十里,现如今匈奴军并排分列成三座大营,之间相隔不扫二十里,总兵力达到十万人马,我军十二万,足堪与之一战,然如何进兵,还望诸位多献良策,以早日破敌。”韩信点卯完毕,又率诸将参拜完项羽后,说道。 现位为安乐侯的孔熙是从彭城军区调集而来,没有与匈奴作战的经验,但却是第一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陛下,大元帅,以孔熙之见,匈奴人分列三营,意在守而不在攻,我军可佯攻其东营,其余两营兵马势必来救,则可于半路伏而击之。” “孔将军果然妙计,”韩信颔首道,“然则匈奴军三路,此计虽可破敌,但不能尽灭之,久战于我军不利,倘若不能速战而灭之,则我大军恐又要白忙一场,空费国家钱财。” 季布笑道:“伤其十指莫如断其一指,我大军可直取一路之敌,而使两将各统一军阻拦敌两路救援之敌,若一路敌人为我所尽灭,则其余两路,定然闻风丧胆而北遁,如此,破敌必矣。” 项羽从首位站了起来,摇头道:“季布,我军若要围而灭之,需其两倍至三倍之兵力方可成功,则需五、六万兵马,所剩之六万兵马,如何抵敌?敌闻我袭其一营,定倾力来救,届时虽灭敌一万,自损八千,于我军不利。” 季布听项羽这么一说,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退到一边, 大厅中、沉寂片刻,元帅韩信道:“我有一计,可尽破敌军。” 众人都知道韩信是用兵奇才,这会儿听他说有妙计可尽破敌军,顿时都来了兴趣,两只耳朵似乎要竖立起来。 项羽连忙招呼道:“大元帅且慢,朕也有一计,可尽破敌军,你与朕不妨各自将计写于竹简之上,写完之后,再比对一下,让诸将看看,谁的计更为巧妙,如何?” 韩信在用兵之上最佩服的莫过于项羽,这时听说有这样一个游戏兼较量,顿时也来了兴趣,笑道:“那臣就斗胆与陛下各书计策于竹简之上,如臣计更妙,陛下可要向臣认输。” “哈哈哈哈,”项羽大笑道,“韩大元帅果然好胜心极强,也罢,若是朕胜了,大元帅也得向朕俯首认输,并摆上一桌拜师酒,请朕到你新府上痛饮三百杯,如何?” 韩信忙道:“陛下若能光临臣宅,臣自是感激不尽。” 项羽道:“那——笔墨伺候。” 军中参谋将笔墨取来两副,项羽与韩信各自在竹简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将竹简卷好,放到大案之上。项羽笑道:“韩大元帅,你我各自先打开一视,再交于诸将商议。” 韩信笑着说道:“不错,臣正有此意。” 两人同时将竹简拆开,互相交换着看了一下,都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看得迷茫,忙问道:“陛下,韩大元帅,可将竹简于我等一观否?” 项羽与韩信都将竹简放到大案之上,项羽笑道:“诸位可来一观。” 众人忙簇拥上前,仔细一看,只见两片竹简上都写着八个字:“以守待守,奇袭逐北”。 韩信也是笑意满面,见众人还是不解,忙高声道:“众将听令。” 众人一听,大元帅要调兵遣将,忙站列两行,听候调遣。韩信环顾两排,道:“季布栾布二位元帅听令。” 季布、栾布两人同时出列,高声道:“末将在。” 他们俩虽然都是元帅军衔,但在韩信大元帅面前,还得自称“末将”。 “命季布为主将,栾布为副将,率马军一万,步军八万驻守云中,若遇敌军来攻,可击退之,但不可率军追击,以免中敌奸计。”韩信拔出第一支令箭,高声道。 季布、栾布二人虽有些疑虑,但还是接过令箭,回应道:“诺。” 韩信也不顾这两人心里在嘀咕什么,继续道:“其余诸将及三万轻骑,一并随本帅出征。” “诺!”大厅中的诸将齐声躬身道。 项羽一听,全然没有自己的事,不由赶紧叫道:“且慢!韩大元帅,置朕于何处?” 韩信一拍脑袋,叫道:“几乎忘记给陛下分派任务,真是罪过,陛下为国家之根本,万民所仰仗,自然不可以身犯险,以韩信之见,陛下当镇守云中,以督全师。” 项羽变色道:“朕岂是太平天子?朕当日纵横宇内,天下无敌,何尝见敌而怯战,如今大元帅竟以为朕经受不住朔北风霜,莫非竟敢小觑于朕?” 韩信摇摇头,正色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陛下贵为天子,乃国家社稷之所托,而韩信亲率三万轻骑北驱大漠,道路不识,极为险阻,倘陛下有不测于万一,则韩信虽九死未能赎其罪,望陛下以国家社稷为重,不可轻身涉险,置天下臣民于不顾。” 众人何等聪明,立即就从韩信的话语中知道了大元帅行军的目的必是凶险无比,忙齐声劝阻项羽道:“望陛下以国家社稷为重,不可轻身涉险,置天下臣民于不顾。” 项羽恼怒不已,如此能够载入史册的大战,自己竟要龟缩在云中城内而不得亲自参与,简直就是人生一大憾事,而诸将死命劝阻,真是令他发作不得,却又憋气无比。 “陛下以臣为帅,定当以臣之计为重,不可于军中掣肘。”韩信竟还将了项羽一军。 项羽旋即明白过来,笑道:“是朕糊涂了,那朕就镇守云中,以御对面之敌,来日朕要亲自为韩大元帅饯行,望韩大元帅马到功成,立国家千秋不朽之功业。” “臣谢陛下厚恩。”韩信见项羽同意自己不去涉险,也就放下心来。 依照项羽与韩信的计谋,派遣出去的这三万轻骑事关战争成败,但却凶险无比,所依赖的,就是那几个匈奴俘虏,稍有不慎,将全军覆没,三万骑兵将葬身大漠,韩信也无绝对胜利之把握,因此竭力劝阻项羽不可亲自前往。 ……………………………………………………………… 在韩信率军出发后的第二天,项羽却要提一万骑兵出城,向匈奴军叫阵。季布不解,问道:“韩大元帅走前颁下军令,‘若遇敌军来攻,可击退之,但不可率军追击,以免中敌奸计’,如今陛下却要提兵出战,是何道理?” 项羽诡秘地一笑,避而不答道:“季布、栾布,你二人猜测一下,朕提兵前去叫阵,匈奴人敢出营应战否?” 季布眼睛一转,道:“势必不敢。” 栾布却奇道:“何以见得?匈奴人素以悍勇著称,又兼以十万之众,若见我军仅以一万之众前去叫阵,定然出营应战,何来不敢出营之理?” 季布呵呵一笑:“陛下英明神武,震慑天下,匈奴人见到陛下,心胆已破,何来出营应战之勇气?定然惶惶如丧家之犬,关紧营门,企求什么昆仑神的庇佑。” 虽然是马屁话,但项羽还是哈哈笑道:“朕还以为季布明了,谁知尽是胡言乱语,匈奴军分营而列,意在守不在攻,我军倘前去叫阵而不攻营,其必定闭门不出,以老我师,待我师老兵疲,而老上单于挥兵亲来之后,其方可以逸待劳,迎战我军。” 季布、栾布二人立刻马屁话同时冒出:“陛下神算,神鬼莫测,况臣等凡夫俗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三十七章 逐北(二) 果然如项羽所料,一万骑兵前去叫阵,哪怕楚军们都下了战马,解开衣甲躺在地上睡大觉,匈奴人也不开门出营,急得几名性子暴躁的军士破口大骂,而匈奴人倒好,干脆在大营中边喝酒边让女人跳着胡舞。 项羽也不动怒,等了半天,见匈奴人还不出营,这才引着军马撤回到云中。栾布不解地道:“陛下,既然陛下已知匈奴人不会出营应战,为何还要徒劳兵士出城叫阵呢?” “韩大元帅率军出征,可是绕过匈奴大营两百余里?”项羽并不回答,反问道。 栾布想了想,回道:“不错,韩大元帅向东二百余里,定是饶道而行。” 项羽颔首道:“这便对了,此处匈奴兵马多达十万却不思攻城,定是为监视我军而来,今韩大元帅绕道而行,意在避开敌军耳目,今若我大军驻守云中,见敌至而不出城叫阵,匈奴人生性多疑,见此怪状,能不生疑?彼若细探出韩大元帅行踪,则我军危矣!” “还是陛下想得周全,臣实在不如。”栾布叹服道。 项羽笑道:“不过几年光景,你栾布竟也学得这般油腔滑调?” 栾布也笑道:“臣这是照实而说,又岂是吹拍逢迎?陛下料敌如神,自是天予,又岂是常人可拟?不过我大军只是叫阵而不攻其营地,匈奴人多狐疑,未免会生疑心。” “不错,”项羽脸色严峻起来,想了片刻,说道,“卿言之有理,卿明日可率一军前去攻敌左营,彼二营必定来救,如遇敌军来救,则可小杀一阵,旋即回城,不必恋战而自伤,敌虏之意在于守,必不会趁势掩杀。” “臣遵旨。”栾布忙拱手接命道。 两人边说边走,不觉已到云中城下,刚要进城,就见里面一人飞马而出,口称:“陛下,季元帅请陛下入议事厅,有军情禀报。” 又有军情禀报?项羽一听这话,不敢怠慢,忙与栾布催马向议事厅而去。 议事厅内,季布已经等了片刻,终于见到项羽与栾布归来,忙迎接上去,道:“陛下,赵王项大元帅传来战报,陇右大捷。” “陇右大捷?”项羽一听这话,自然是喜笑颜开,道,“将战报呈上。” 季布忙将战报献了上来,项羽拆开一看,不觉哈哈大笑,道:“项大元帅已于陇右破敌,斩敌六千四百,俘敌一万有余,陇右已为我大楚所有,河套不复存匈奴一人。”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季布、栾布二人赶忙下拜,向皇帝贺喜。 “哈哈,起来吧,”项羽笑道,“项飞已是位极人臣,再给何赏赐为妙?卿二人替朕想想,还能赏赐些什么给他?” “项大元帅尊荣至极,富贵达天,臣等实想不出有何赏赐。”两人齐声道。 这话倒也不假,干脆送一面锦旗得了,项羽笑道:“朕亲自手书‘第一儒帅’,命人加急送往,如何?” “如此甚好,臣等不羡钱财不慕高爵,但求铁军荣耀。”季布忙道。 项羽心中暗想,军人嘛,最看重的倘若不是军功和勋章,而是金银珠宝高官厚禄,那问题就大了。拿破仑就说过,如果给他足够的宝剑与勋章,他就能征服全世界。日后有必要在军队中宣扬这种观点,军人,当以取得更多的勋章为荣誉。 “项大元帅既已经破河套之敌,陛下可于此地设置郡县,再移齐、赵之民以充,则河套永为国家所有。”栾布进言道。 项羽颔首道:“卿所言,正合朕意,朕立即下旨,于河套设置四郡县。” “陛下,”季布也道,“项大元帅既已破敌,何不命其师北上而寻匈奴王庭?” 匈奴王庭是匈奴的根本所在,如果一举将其捣毁,就可以将不肯臣服王化的匈奴人彻底赶出草原大漠,北边的战事也可彻底弥除。东面楚军已由韩信率轻骑绕道袭王庭之后,再命项飞率大军去攻王庭前侧,可将老上单于之兵力尽吸至前,倘若韩信一旦成功,可直捣王庭,给老上单于背后狠狠地来上一刀。 “卿言不错,”项羽连忙道,“命项飞之军,立即转北向而去寻匈奴王庭,如遇匈奴大军,可与之一战,务必要胜,要挫匈奴士气,而引匈奴大军前去增援王庭。” ……………………………………………………………… 是夜,栾布率步军两万去袭匈奴左贤王部。 左贤王被安排到了前线,竟是让他以守为责,不可轻易出营而战,这倒使他无事可做,前日听闻楚军去右贤王大营前见阵,他本想点齐兵马去救援,但又听说楚军只是叫阵,并没有攻营,心下以为楚军见匈奴大军十万而陈,敢来叫阵已经是天大的意外,果然还是不敢来攻营。晚上左贤王在大帐中,饮酒作乐。 匈奴军中携带有女眷,左贤王出征之前将自己的一个爱妾也带了过来,晚上也好有个人替自己暖暖被窝。楚军见匈奴兵马不出战,也自然不敢强行来攻,倘若一营受袭,其余两营杀到,三路夹击,楚军焉有不败之理?不过楚军也不是呆子,自然按兵不动,想诱使匈奴大军出营为战,这才有白天楚军叫阵却不攻营的一幕。 虽然常在马背上度过,但左贤王还是更喜欢大帐篷、美酒和美女。此刻他正抱着美妾饮着美酒,嘴中还哼着草原上的小调。那匈奴女人皮肤虽然黝黑,但两只眼珠却是闪亮动人,左贤王惬意地将毛茸茸的大手伸进爱妾的衣内,大肆地蹂躏着那两团鼓鼓的肉丘。 刚被女人的呻吟和酒精刺激得**想要发作的左贤王,才解开自己的衣服袍子,还没来得及挺枪上马,就听得大帐外喊杀声四起,大营中也是乱成一锅粥,慌乱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一听这嘈杂声和喊杀声,左贤王立即就明白过来——楚军袭营了。 “他娘的,”左贤王一脚将女人踢翻,又赶紧将自己的衣袍穿好,骂道,“楚人太可恶,竟来搅本王好事。” 话音刚落,就有兵士进来禀报:“楚军袭营,天黑无月,正不知楚军多少人马。” 左贤王骂了两句,道:“立即传令下去,各军不要慌乱,多派弓手,谨守大营,再于营中点起大火,让另两营兵马火速来救。” 很快,左贤王就亲自领着护卫来到营门前,见楚军高举着火把,正发力攻营,后面绵长的火龙一般,也不清楚楚军有多少人马在攻自己的大营。不过左贤王对自己的大营还是有信心的,建大营时他就特别强调了,要将营寨修建得坚固一些,再于营门两边设立两座高高的木台,上面各自可以容纳五、六十名射手。此刻射手们已经准备到位,正用弓箭去射那些前来进犯的楚军士卒。 一百多名射手居高临下,加上营中也有一千多射手加入战局,一时间倒使得楚军难以前进,抛弃下两百多具尸体后仓皇后撤。左贤王心中得意,大单于命自己出兵之前就有了交代,要做好坚守的准备,这下可有得楚军受的了。楚军以为多日不战,定能偷袭成功,却不料他左贤王大营中是日夜有人巡逻探视,就防止楚军来袭。 休整了片刻之后,楚军手挽大盾,将长枪伸了出来,缓慢地向大应进发。匈奴人见楚军已经到了自己的射程以内,忙弯弓搭箭,射向楚军。这次楚军有了盾牌作为掩护,伤亡降低了不少,已经快接近大营门口了。 左贤王见楚军如此应对,刚想下令,却见楚军中有不少人奋力将手中的火把抛向木台,近千只火把齐唰刷地扔到了木制的台子之上,大火很快便熊熊燃烧起来,困在木台子上的一百多名匈奴射手,被烧烤得嗷嗷直叫唤,也是惊慌乱蹦,很快都葬身火海之中。 木台被大火焚烧,火势很快便延续到了木制的营门上,这下左贤王慌了神,营门若被大火烧毁,楚军便可一拥而入了,等到那时,自己的军心就要大乱,再难以抵抗楚军的屠戮。他赶忙命人取水来救火,再命人从别门杀出去去搬救兵。 两座匈奴大营也早看到了左贤王大营中起了火,知道是楚军去袭营。右贤王、卢侯王和折兰王慌忙各自率领大军出了大营,赶往前去救应。卢侯王和折兰王的先头部队与右贤王的大军正混杂在一起,于是双方合兵一处,杀向左贤王大营。 正在奋力攻营的楚军并不等匈奴人取水灭火,而是将更多的火把扔到营门前,使得大营营门更是烧得噼里啪啦作响,两根木梁被烧毁而坠落下来,整个营门很快就岌岌可危了。 就在营门即将被大伙烧毁之时,两路匈奴援军及时赶到,楚将栾布见敌军已到,也不恋战,刚一接触就令大军撤回云中。楚军军令如山,更无一个再与匈奴人撕杀,全都返身而回。匈奴兵马追杀了几里,也收兵回营。 左贤王叫人灭了大火,又将右贤王、卢侯王和折兰王迎了进来,说了几句感谢之类的话,宾主寒暄了几句。左贤王还要请右贤王、卢侯王和折兰王进大帐喝酒,三人皆推说此是非常时刻,不能大意,还要各自回营,于是左贤王也不再强求。 这时突然卢侯王和折兰王的大营也是火光冲天,隐隐可以听到喊杀的声音。 “不好,”右贤王冲着卢侯王和折兰王大叫道,“定是楚军佯袭本营,而实取西营,二位,西营之中尚有多少兵马?” 卢侯王想了想,说道:“我与折兰王见到东营起火,不知楚军多少,便尽起大军前来救援,西营中不到三千兵马。” “这下糟了,楚军之强,区区三千兵马怎能抵敌?诸位,我们大军赶紧赶往西营去救援,若是去迟片刻,西营则为楚人所有。”右贤王慌忙叫道。 右贤王是这十万大军的前线总指挥,其他三王都听命于他,大家听他这么一说,都点头称是,一个个赶紧跨上战马,命令大军急速向西而去,定要抢在楚军破营之前赶到西营。 匈奴大军刚刚拼命往东赶来,这会儿又要拼命往西赶去,累得气喘如牛,但没有一个人敢去叫苦。匈奴人常年生活在马背上,有时候连夜奔驰去奔袭中原城池,也是稀松平常,因此虽是辛苦,却并不延缓奔向西营的速度。 西营那边,季布正率军攻打营门,营中只有三千不到的匈奴兵士,正吃紧间,突然见楚军飞快地后撤而去。里面的一个小头领正莫名其妙间,忽然感觉到大地似乎都在震动,他赶紧爬下来,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只听得大地轰隆作响。从多年征战的经验来看,有股大军正飞快地向西而来,从急促的马蹄声中判断,大军行进的速度很快。应该是自己人前来救援了,楚军恐怕也是得了消息,这才飞快撤去,以免被两面夹击。 匈奴军中的四位王齐齐率军赶到,见了守卫大营的头领,头领说楚军早就撤去。 右贤王破口大骂道:“楚人奸诈,东西调动我军,戏弄我军于鼓掌之上,真视我匈奴无人?明日点齐十万大军,全力攻打云中城,要叫楚人看看我匈奴人的厉害。” “不可,大单于有令在先,我大军只可守而不可攻,不可轻举妄动,以免中了楚人奸计。”左贤王摇着头劝阻道。 右贤王刚要开口发骂,忽然见东营再度火起,当下恼怒地一指,冲着左贤王吼道:“楚人如此狡诈,今又袭取东营,我军还要不要前往救援?” 左贤王一见自己的大营被袭击,自然忧虑万分,慌忙道:“楚军袭营,理当前往救援。” “哈哈,”右贤王大笑道,“此必是楚人诡计,再使我大军赶往东营,只需派三千人马前往,楚军见我军来救援,天黑之中哪里能够分辨多少人马,定然见我军来而退走。” 左贤王气急败坏地道:“我自引本部军两万去救援东营,不劳烦你等。” 东营之中,左贤王留有一万兵马守卫,自己则带了两万兵马赶到西面去救援西营。听到右贤王的这番话语,心中已是不满,便带着自己的人马,赶往自己的大营去。他刚刚过了中部大营,就迎面碰上溃败而来的自己的部下,那些人见了左贤王,哭拜倒地,有人道:“楚军已袭取了大营,正在里面烧杀劫掠,大营恐怕不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三十八章 逐北(三) “他娘的,你们一万多人,难道竟守不住大营?”左贤王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高举着马鞭的手不住地颤抖着,似乎想一鞭子抽过去,好好教训一下伏在自己马前的部下。 “楚军不下三万人马,加之我大营营门又被烧毁,楚军趁我们打扫营内之时,突然于黑夜中杀出,我军猝不及防,因此大败,营中尚有五千余人仍在抵抗,我等非是逃窜,只是见援军久久不至,这才策马赶来,亲自向大军求救。”来人哭拜道。 左贤王一听这话,暴怒起来,心中咒骂着右贤王,竟然以为楚军又是消遣自己,竟然不派一兵一卒救援,但他不好在众兵士面前露出主帅不和的迹象,转而大骂项羽道:“楚人皇帝,卑鄙无耻之徒,你等快快与我一道杀回,定要将来犯楚军全部格杀。” “是!”逃窜而来的匈奴兵士忙应声列入左贤王军行列中。 左贤王火急火燎地赶到自己的大营,发现楚军纵兵大杀一阵之后,将大营一把火烧了个精光,然后在他引军到达之前就逃之夭夭了。左贤王勃然大怒,要率兵追击,被手下人劝阻住,万一楚军再借助夜幕设下埋伏,那损失就更大了,眼下还是救火重要。左贤王气愤不过,只得带着人去扑火。 大火熊熊,竟将大营中大部全部烧毁,左贤王甚至还找到了爱妾被烧成木炭的尸体,她头上戴着的首饰,可是全大营中独一无二的。这下左贤王可是吃了一个大亏,赔了夫人又折兵。恼怒之余,这才想到,自己的大营全部被毁,全是右贤王不肯救援之故。 ……………………………………………………………… 整整一个晚上,楚军就没有让左贤王消停,先是袭击大营,坏了他的好事,继而又从西面冒出,将他调动去了西营,回过头之后竟又给他来了个回马枪,一把大火烧掉大营,只匆匆赶来的他留下一堆灰烬五千残兵和数千具尸体。 气急败坏的左贤王等天一亮就率领自己的两万大军及五千残兵来到右贤王大营外,右贤王的部下见穿着匈奴服装的大军杀来,慌忙禀报了右贤王。右贤王一开始还以为是楚军假冒的,等他出营一看,只见左贤王一脸怒容地跨马立于门前。 右贤王还感到莫名其妙,讪讪地问道:“带你的兵马前来我营,想干什么?” 左贤王拱了拱手,没好气地说道:“昨夜楚军大军袭营,纵火烧毁我大营,我这人马如今无处栖身,特来投靠。” 右贤王看着左贤王那像死了亲爹的脸,知道这小子心里不痛快。原本在匈奴军中,左贤王的地位比右贤王低,但老上大单于正是借助了右贤王的力量才得以将几乎分裂的草原重新统一,而左贤王资历尚浅,军中威望也不够,因此位置却处于右贤王之下。因此两人之间的矛盾也是由来已久,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爆发机会而已。 不过楚军昨天晚上这么一折腾,倒使整个作战计划被打乱,首先东营完全被毁,粮草辎重全部付之一炬,左贤王手下这些兵马,每天所需要的粮草是少不了的,倘若一顿没得吃,兵士哗变,那就给了楚军以可乘之机,大单于的整个部署就要随之改变。 右贤王越想越是气愤,楚军太狡猾了,倘若再不给他们一点教训,说不准还会被他们耍成什么样子。他拿定主意,一来要打击一下楚人的士气,二来要平息左贤王的怒气,唯一的办法,就是纠集全部大军,进攻云中城。先让兵士们发泄一下,等到中午,再让左贤王的兵士到西营去就食。 “来人,传令过去,命卢侯王、折兰王率部前来我营会合。”右贤王拿定主张,立即吩咐道。 不久,卢侯王和折兰王带着两万的多的兵马匆匆赶了过来,这次他们吸取了昨天晚上的教训,留下一万兵马守卫大营,倘若楚军来袭,这一万大军凭借着营寨,足可以抵挡好长一段时间,而救援大军也能够及时赶到,不会出现昨晚那样的惊慌失措的局面。 匈奴三路兵马,卢侯王和折兰王所部两万人马,左贤王部两万五千不到,右贤王自己带了三万兵马,合计七万五千人,在匈奴中大营前集结完毕,右贤王钢刀一拔,喝道:“云中城内有大楚的皇帝,只要拿住了他,就能得到整个大楚,草原上永不言败的勇士们,拿出你们的骄傲和勇武来,昆仑神保佑着我们,杀啊!” 话音刚落下,匈奴的兵士们还没来得及应声欢呼一下,以壮大匈奴的军威,就听到有人高声喊道:“大军慢行,右贤王慢行,大单于有军令到,大单于有军令到。” 老上大单于这个时候竟发来了军令?众人皆是一愣,回头看着来使飞一样策马赶到,来到军前,翻身下了骏马,快步走到右贤王马前,道:“大单于有令,命大军全部撤回单于王庭,即刻拔营,不得有误。” “什么?”右贤王一惊,忙问道,“可是王庭发生了什么大事?” 来人赶忙道:“据报,楚大元帅项飞率大军从陇右而起,跋涉千里,正向王庭而去,大单于恐王庭兵马难以抵敌,特命东路大军回援王庭,待破敌之后再回师东路。” 右贤王仿佛才明白过来,道:“难怪东路楚军一直按兵不动,就算来袭,也是一战即退,原来是引住我大军在东,却使一路军从西而进,已经快到王庭了,你快回复大单于,就说我大军即刻拔营而回。” “万一,”折兰王摸了摸自己的一把胡子,嘴巴凑到右贤王耳朵边,犹豫道,“万一楚军尾随我军之后而寻到王庭,后果可就大大不妙了,依我之见,不如将左贤王留下,让他与东路楚军去拼个你死我活,当然,让他留下来,名义上就是防止楚军尾随我军之后,大军撤退,总得有人殿后才行。” 右贤王看了一眼自己的叔叔,不由得会心一笑,心道,毕竟是只老狐狸,这一石二鸟之计,果然不留痕迹。然后冲着左贤王道:“我大军若退,楚人势必追赶,故我以为,大军可分散开来,左贤王为后路断后,卢侯王和折兰王的人马直线向北,急速前行,我自引本部兵马绕道向西,包插到西路楚军背后,与大单于两下夹击,定能擒获楚军大元帅项飞。” 左贤王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楚军大兵压境,意在驱逐大单于,故而西路大军开拔直奔王庭,倘若这东路军一撤,其后的楚军肯定要追击过来,要会师于大单于王庭,如此一来,楚军势必向北或向西,而他自己的王庭却在东北面,等这两路人一走,他就率本部军马撤回自己的王庭,一来可以保存自己的力量,二来日后还能坐观其变化,等大单于被楚军破了,或者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左贤王就可以一路西进,收拾沿途残兵,直诣大单于王庭,再趁乱势一举将右贤王、大单于等人拿下,自己不就可以做上大单于了吗?现在右贤王居然让他留下来断后,这机会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左贤王赶忙道:“那就由我引本部大军牵制住东路楚军,不过我大军所需之粮草辎重,可都被楚军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你们得给我留下点,不然如何牵制楚军?” 右贤王早就料到左贤王会讲条件,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于是慷慨地道:“我中军大营驻扎了四万兵马,你那两万多人驻扎进来,应该足够了,我大军再留些粮草给你,你只要坚守住十五天,便可自行撤去。” 等十五天?十五天内楚人不来找你的麻烦?十五天后你撤军,楚人大队人马一看只有区区两万多人,还不一拥而上将你部杀个精光?右贤王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生平一个政敌就要被自己高明的手段消灭,他怎么能不兴高采烈?以一营的辎重,就换取了日后的大单于位置,这个生意,还是非常划算的。 按照匈奴人的规矩,是以左为尊,而且左贤王一直是大单于的继承人,但是偏偏这一个左贤王,与大单于的关系很是一般,老上大单于也是迫于族中的压力才将他封为左贤王的,老上单于一直钟爱自己的小儿子,想让小儿子当左贤王,可惜那个小儿子年岁太小,无发服众。不得已才立了现在这位左贤王,而却以右贤王来牵制住他。 因此,一下子就出现了左右贤王都有可能继承大单于位置的可能,所以两个人的明争暗斗是从未间断。能够借楚人项羽之手除掉左贤王,右贤王可不在乎那一些物资。 两人虽是各怀鬼胎,但在这件事情上却是出奇的一致,以至于两人都是心中暗喜,互相得意一番,各自引兵去了。左贤王还算了笔小帐目,获得了右贤王的大营,自己的那些辎重在大火中付之一炬,却又得到了更多的物资,算起来这次出征,除了损失了五千人马之外,元气倒没伤着,还能在楚、匈大战中静观其变,简直是稳坐钓鱼台了(汗,左贤王根本就不知道有个钓鱼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三十九章 逐北(四) 右贤王、卢侯王和折兰王的大军刚一撤走,左贤王就下令,五千人马驻扎到大营前,其余两万兵马开始拔营,将营中的粮草辎重先行运出,送往左贤王自己的王庭去。 以五千人马的代价,换取得自身的平安,又能坐山观虎斗,还可以觊觎到大单于的宝座,这笔买卖,左贤王还是觉得自己赚了一些,等到楚、匈大战到不可开交的时候,再兼并那几个投靠了右贤王的小部落,自己的人马就能立即得到补充,势力就能伸到右贤王的领地去,倘若有可能,还可以与大楚皇帝陛下媾和,让他确认自己大单于的位置。到那个时候,老上单于就算在位,也只能干吹胡子瞪着眼,又能奈何得了? 不过为了防止楚军追击,左贤王还下了一笔工夫,在大营中插满了旗帜,用些草把扎成人样,再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大营——当然,大营里面有用的东西全部撤走。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左贤王这才心满意足地跨上自己的战马,命令全军悄悄地开拔回自己的基地。 左贤王的领地在东面,手下有大大小小几十个部落,而右贤王的领地在西面,两人的领地恰好给大单于领地构成了一道屏障。左贤王的王庭有几千座帐篷,还有无数的老弱妇孺在王庭搞生产建设,喂养牛羊,挤牛羊奶,生育部落后继人。 距离王庭还有一百多里的地方,先行的人马中有人奔了过来,惊慌地大叫着:“左贤王,左贤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左贤王眉头一皱,破口大骂道:“他娘的,出了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来人慌忙下马,磕头道:“王庭被楚军洗劫,留守王庭的人,无一幸免,全都被楚军格杀,所有的帐篷,都被一把火烧尽了。” 左贤王听了这话,差点儿没从战马上摔落下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王庭这么隐蔽,竟也会被楚军找到,而且还给他来了个连锅端,也难怪没人过去禀报这样的大事,人全都被楚军杀光了!这样一来,自己部下的牧民一个都不剩,还谈什么去争夺大单于的宝座,还谈什么宏图霸业? 可是,该死的楚军是怎么找到自己的王庭的呢?又是哪个混蛋率兵来血洗一空的呢?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王庭被楚军洗劫一空完全是出于偶然。当日韩信率领大军从东面出发,绕道想包抄到大单于王庭后。在匈奴向导的引导下,竟摸到了左贤王的王庭。 尽管是路过此地,但韩信还是下令将王庭包围,继而全歼此处匈奴人,老弱妇孺一个不留,也让匈奴人尝尝被屠杀的滋味。至于王庭中储存的一些粮食,韩信命令全部带走。那些难以带走的东西,全都一把火烧个精光。 楚军几乎是以匈奴人之道还治匈奴人之身,烧杀抢掠不休,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将稍有些姿色的匈奴妇女轮番奸淫了一番,却并未得到主帅韩信的责罚。尽管这似乎不是王师的作为,也有违于大楚军法,但是一想到匈奴人在面对全村全镇乃至全城楚国百姓时的所作所为,韩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得到实战演练的楚军,同时也得到了休整,然后一把火烧掉匈奴左贤王王庭,继续向西北而去,跨过千里大漠,顶着风沙走石,历尽千辛万苦地寻觅着单于王庭。 气急败坏的左贤王立即下令,大军前队变做后队,后队变做前队,再度杀回云中城下,要报仇雪恨。左贤王的大军辛辛苦苦赶到王庭,还没有来得及喘息片刻,又要折返回去,兵士都是极有怨言,加上肚子也饿了,一个个走得缓慢。 左贤王无奈,只得让大军就地休整,他自己却是一口也吃不下去。楚人这一下子等于将他多年来积累的力量和财富全部掠走,几乎是给了他致命的一击,换做是谁,都会气得火冒三丈,要攻破楚城去大肆劫掠一番才肯罢休。 在大军休整期间,有人劝道:“云中城楚军兵多将广,我军贸然前去,以区区两万多疲惫之兵士,绝难以抵敌楚人,一旦我军为楚人所灭,右贤王岂不坐享其成?” 左贤王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一想也是,自己这么点人马,还不够人家十几万楚军(他并不知道韩信已经将楚军精锐全数调出)塞牙缝。而且自己去与楚人硬碰,这不正是右贤王那老小子一直期望的吗,那么自己以后凭什么去与他右贤王争夺大单于之位呢? 记得楚人有句老话,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不住性子,就要坏大事情。左贤王思来想去,问道:“那依你之见,我军该何去何从?总不能跑到大单于王庭去哭诉?” 那人面露犹豫之色,见左右无人,这才大胆地道:“依小人之见,大单于并不是楚人对手,此战之后,大单于势单力薄,倘若您能与大楚皇帝交好,借助大楚之力而坐大单于之位,岂不手到擒来,易如反掌般轻巧?” 左贤王一想到自己的王庭都被楚人给端了,现在居然要向楚人求援,真是气愤难消,摇头怒道:“楚人拔我王庭,此不共戴天之大仇恨,若此仇不报,如何服众?” 那人笑道:“您有所不知,楚人拔王庭之时,我与楚人尚互为敌手,今若与楚结盟,而取大单于之位,何愁无王庭而居?而且,大单于的王庭,可比您的王庭大多了。” 反正已经是一无所有,还不如以输去搏赢,或许真能换回一场大富贵。左贤王思付再三,觉得这交易可行,于是道:“那就派遣你去与楚国皇帝相商此事,若大楚皇帝保证我能登上大单于之位,我便竭力相助他剿灭顽逆。” ……………………………………………………………… 左贤王的使臣到达他们原来的大营时,就被已经进入大营的楚军军士捉住,原来楚军已经占领了空荡荡的大营。来使见自己竟被绑缚起来,连忙大叫起来:“快快松绑,快快松绑,我奉左贤王之命前来晋见大楚皇帝陛下,有要事相谈。” 说起楚军占领了匈奴人的大营,也是事有凑巧。季布正带着五千骑兵起来叫阵,一是想引诱匈奴人出战,而是想来气一气他们。可叫骂了半天,匈奴大营中仍是毫无动静。季布干脆下令,军士们下马休息。本想以自己大军的懈怠,来引出敌人,却不想几个胆子大的军士,竟摸到了匈奴大营前。季布一见,怕部下遭到匈奴人的冷箭,让人招呼他们快回来。 那几个胆大的军士,见匈奴大营门塔楼上的哨兵已经进入自己的射程以内,竟忍不住取出弓来,一箭正中那“人”面门,却见那“人”连声痛都不喊,依然站立在那里。这些军士不信这小子能耐得住,于是两三箭下去,那“人”依旧站立如初。 有不怕死的往前继续探去,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个匈奴兵士,而是一个草人,不过穿上了匈奴人的衣服。正好季布派来的人赶到,这几个胆子大的军士就将这一秘密告诉了来人,来人一惊,又忙将这消息通报给了季布。季布忙令两千人马杀进营去,这才知道,整个匈奴中军大营,已经是空无一人。不久,西边也有人传来消息,说匈奴西营已经全部撤走。 如此利好消息传到项羽耳朵里,项羽自己大喜,知道是项飞或者韩信大军抵达了匈奴大单于的王庭,老上大单于才让东路的匈奴军撤退。可有经验的军士一观察,匈奴军竟是分了两路而撤,一路先走的是向了西北,一路刚退却的是向了东北。 项羽在云中城内召集诸将议事,讨论之后大军该如何行事。 栾布为人比较谨慎,提议道:“陛下,如今匈奴大军突然分两路而撤,极其可疑,臣以为,未防中匈奴人之计,当多派出斥候,向西北、东北两面打探,倘若匈奴人设有埋伏,当坚守云中,不可轻出,静候项、韩两大元帅佳音。” 项羽沉吟片刻,问道:“倘若匈奴人不是设伏,而是撤退,我军又当如何?” 季布呵呵一笑,道:“倘若匈奴人并无埋伏,而是全军撤退,定是遇到项飞大元帅大军抵达王庭,我大军可直挥西北,与项飞大元帅合兵一处,直捣匈奴单于王庭,岂不痛快?” 栾布忙道:“不可轻举妄动,匈奴大军何以分两路而去,倘若我大军向西北而进,东北匈奴之军切断我军后路,大军成败事小,陛下安危事大,切不可大意行事。” 一时间,厅中成了两派意见,一是疾进,二是观望。项羽正想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却听外面有人禀报道:“启奏陛下,城外大营中抓获几名匈奴人,为首的称他是匈奴左贤王派出来的使者,使者说要面见陛下,有要事禀报。” “哦,”项羽意外道,“匈奴左贤王竟派出使者来要见朕?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事,这样吧,你们暂且散去,两位元帅留下与朕一道会会这位匈奴左贤王的使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四十章 逐北(五) 不多时,匈奴左贤王的使者迈步走了进来,看见坐在正首的那人,知道是大楚皇帝,连忙跪拜下去,说道:“臣匈奴左贤王麾下勃日赤,参见大楚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项羽见了来使,笑道:“按理论起,大匈奴派使者面见于朕,也当是大单于的使者,为何左贤王竟也派了使者前来?” 勃日赤倒也是见过些风浪的人,不慌不忙地道:“我大匈奴自与大楚有别,大楚自皇帝陛下为尊,我大匈奴以大单于为尊,然大单于之下,有左右二贤王,各领一地一军,故左贤王亦可派遣使臣面见陛下。” “那不知左贤王派你前来,有何公干?”项羽点点头,继而问道。 勃日赤躬身道:“回陛下,左贤王遣臣前来面见陛下,是愿与陛下媾和。” ……………………………………………………………… 一番谈判之后,项羽及季布、栾布这才明白,原来左贤王是想单独与大楚媾和,并且愿意奉大楚皇帝为君,而且还愿意与楚军一道去征讨大单于王庭,条件很简单,就是在打败老上单于之后,由大楚皇帝册封其为大匈奴单于,大匈奴从此之后臣属于大楚。 其实对匈奴作战,项羽倒也不是想灭了匈奴这一民族,他可不是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如果能够一战而使匈奴臣属大楚,从此向大楚称臣,这倒也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打一场大战,都要消耗掉大量钱财。当统一全国之后,项羽也曾想过,练出一支强大无比的军队,向西去与罗马帝国一较高下。但两次与匈奴大战,都使国内疲于应付。倘若真是西征罗马帝国,恐怕连到都到不了。记得当年看yy小说时,主角回到过去,动辄就指挥大军征服全世界,仿佛是轻松平常一般,轮到自己时,才知道这根本就是无法企及的一个目标。 这次出征匈奴,说到底也是为了消除北方警患。综观整个中国古代历史,几乎每一朝每一代的中原政权都要与北方的游牧民族发生冲突,但都是胜少败多,人民苦不堪言。汉武帝这样的雄才大略的人物,纵然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却也使国家陷入到窘境之中。 只要治理下的国民能够太平地生产生活,不受到战争的摧残,项羽也就心满意足了。其实打败了匈奴之后,也是有人要来管理这片草原。历史上,匈奴人被赶走了,突厥人又强大起来,突厥人被赶跑了,契丹人女真人蒙古人又都纷纷而起,甚至还两次灭亡了汉人的政权,从而入主中原几百年。 可见,纵然打败了匈奴人,要想长治久安,就必须对这片草原强加管理,不然驱赶走一族,多年之后,必然又生出一族。其次就是要施行和谐的民族政策,建立和谐的民族关系,不能动不动就以蛮戎夷狄冠于其名。倘若他们真心归化,当与楚人一视同仁,给予其相应的利好政策,他们自然就不会无事生端地挑起战火。为了彻底地消弭战祸,再逐渐地削弱其兵力,更好地建设自己的国家,使中原政权国力大增,强干弱枝,就不必怕他冒出野心。 很快,项羽便力排众议,同意了左贤王的观点,并且相商,在原匈奴中军大营中,双方举行新一轮的正式谈判。左贤王必须亲自来见,而项羽本人也将出场。项羽取出自己的配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到左贤王,而且是怀着极大的友善来与左贤王相商国事的。 没过几天,左贤王果然依约前来,只带了两百来人以表示诚意,项羽做为大楚皇帝,自然也不多带人马,何况现在的匈奴大营已经为楚军所掌控。不过为了让左贤王放心,项羽特意下令,全军撤回云中城,自己也只带了两百来人。 左贤王见了项羽,忙下拜道:“臣参见大楚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左贤王的部下们见主人如此,也都下拜道:“皇帝陛下万万岁。” 项羽笑着上前,将左贤王搀扶起来,笑道:“大单于何必行此大礼?” 左贤王一愣,讪讪地道:“皇帝陛下称臣为,为大……大单于?” 项羽笑道:“之前朕不就与贵使臣说好,要册封足下为匈奴大单于,难道朕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左贤王激动得难以言表,没想到大楚皇帝陛下竟是这样的通情达理,而且现在就有册封他为大单于的可能,但是老上单于一天不败,他左贤王就不能得意忘形。大楚皇帝及大楚铁骑虽然厉害,但是在与老上单于指挥下的大匈奴铁骑决战中,谁获得胜利都有可能,倘若老上大单于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而大楚皇帝又册封左贤王为大单于,那距离自己灭亡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到时候,楚人是决计顾及不上自己的。 这几天冷静下来的左贤王也知道暂时的避让隐忍是必要的,因此推辞道:“皇帝陛下厚爱,臣愧不敢当,只是大匈奴中君位未定,臣不敢觊觎大单于之位,待皇帝陛下一统草原各部之后,臣当为陛下守卫北部草原,不敢有所懈怠。” 项羽心中暗笑,这个家伙,看上去年纪不大,心眼到是不少,这样一番话,就是拿到老上单于那里,婉转地表达一下,也是能够得到通过的。不过既然要招纳他,就得有耐心,可不能急于一时,何况,有了他的帮助对于击败老上单于,还有待时间的考证。 “既然如此,左贤王将何以助朕及助己,成就不世之业?”项羽笑问道。 左贤王想必对这个问题早就成竹在胸,立即回道:“臣军中有不少人认识大单于王庭,臣将派人跟随皇帝陛下左右,将皇帝陛下大军引至大单于王庭之前,皇帝陛下大军突然而降,大单于定然惊慌失措而无所适从,如此则陛下大事济矣。” 项羽暗暗后悔,心道,你这小子早点变节过来,何至于让韩信领着军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地去乱寻找匈奴单于王庭?现在项飞的大军应该是到了王庭附近,以项飞之军对抗老上单于及各部大军,胜败自然在五五开。如果韩信大军能够从背后杀出,那么大楚铁骑一定能够大败匈奴大军。如果左贤王这厮早点投降过来,派人引韩信去单于王庭,那么这场大战大楚帝国就稳操胜券了。 现在韩信大军所在何处依然是难以寻觅,而云中城中尚且有精兵数万,如果没有了后顾之忧而全数开拔向单于王庭,与项飞合兵一处,又有左贤王这等熟悉匈奴地境的人帮助,那么对匈作战的胜率将会大大提升,或者说,这就是取得胜利的最好机会。 “既然左贤王有意相助于朕,朕自然不会亏待于左贤王,待老上单于一灭,整个匈奴就归你所管制,不过,眼下我大军深入荒原,地形不熟,更无从知晓单于王庭之所在,倘若左贤王能遣人为我大军向导,那么便能事半功倍了。”项羽笑着说道。 左贤王对这事也考虑好了,连忙回道:“这是自然,为表诚心,特派遣我儿为皇帝陛下向导,陛下当可尽放宽心北去。” 项羽暗付,左贤王派他自己的儿子前来,虽然名为向导,实际上是派出了一个人质,向对方所要人质,本就不是件互相信任的事,既然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并且以此来表示诚心,那么我大楚泱泱大国,岂能不显示出宽宏大度?于是笑道:“左贤王何必遣贵公子前来,公子年幼,还是另派对地形熟悉的沙场宿将吧。” 左贤王一听,便知道项羽的用意,感激地起身鞠了一躬,道:“臣多谢皇帝陛下信任,臣在此对天盟誓,若有背陛下,当遭天谴,子孙世代为奴为婢,不得善终。” 古人特重盟誓,匈奴人也不例外,所以项羽还是放了放心,道:“既然如此,明日左贤王当遣人来云中,朕自引大军前往单于王庭,左贤王就率部在此大营静候佳音。” ……………………………………………………………… 项羽只带了两万人马,留栾布守卫云中,同时也是为了提防左贤王,倘若他是设置的一个惊天大阴谋,那么以栾布的勇猛和谨慎多谋,一定能够将其击败,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根据左贤王派来勃日赤向导说,此刻草原上的匈奴大军几乎全部都在大单于王庭,沿途纵然有小部落阻拦,也不可能对两万人马构成什么威胁。项羽大军一路行进下来,倒也真如勃日赤所言,除了遇到两支小队人马之外,再无一个匈奴兵士。 在茫茫的大草原上,想要设置埋伏的话,远远地就能看见了,何况项羽深入敌人腹地,也是小心异常,每天都派出大量的斥候去四面八方打探,都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走了十来天,所带的粮草也要用尽了,终于看到了前面隐约可辩的楚军旗号。项羽立即按住兵马,派人前去打探。不多时,斥候回来禀报,说那是项飞大元帅的营帐。项羽大喜,立即下了一道旨,命项飞即刻来见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四十一章 逐北(六) 项飞在攻占了河套地区之后,很快就接到了项羽的命令,于是按照计划,他率领大军在俘虏向导的带领之下,一路想东北高歌猛进,沿途连破八个大小部落,斩敌两万余人,一直杀到了匈奴大单于王庭之前。 接到战报的老上单于大惊,连忙调兵遣将,以大军构建壁垒来阻拦住项飞军的前进,同时将东路的大军也撤了回来,在王庭东、南、西三面构筑了坚固的防线。原本匈奴人习惯的打法的奔袭骚扰,是骑兵突进,但这次却效仿楚人的打法,以营垒守卫,阻拦住楚军去路。 两军相持了一段时间之后,楚军就开始了猛攻,匈奴人依据对地形的熟悉和构筑的工事,以及顽强的战斗,使楚军多次进攻均无功而返。项飞命大军休整一日,等来日再战。 对于粮草问题,项飞倒不怎么紧张,沿途劫掠草原各部的牛羊粮食,加上自身带着的,足够大军用上一个月了,他有信心,一个月内就可以打败匈奴人,因为,皇帝陛下与韩信还有十几万大军从东路进发,算算日子,他们的大军也该要达到匈奴单于王庭附近了。等到两军一会合,楚军声势壮大,势力也壮大了之后,匈奴人想不败都困难。 趁着这天休整的时候,项飞也美美地睡上一觉,这一路上来,他就没能睡过一个囫囵觉,两只眼睛熬得像兔子眼睛(也像熬夜写书的起点多数作者们)一样,布满了红红的血丝,今天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真是惬意无比。可还没睡上一个时辰,就被自己的侍从吵醒了。 项飞怒不可遏,不耐烦地道:“本帅不是说过,除了敌军偷袭,其余事务都不必来找我。” “回大元帅,”侍从恭敬地道,“皇帝陛下有旨,宣大元帅即刻前往陛下那里。” “什么?”项飞的瞌睡虫立即被这一句话赶跑得无影无踪,他赶忙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半信半疑地问道,“你刚才是说,陛下派使者来宣,让本帅去陛下那里?” “回大元帅,陛下的使者正在营中大帐。”侍从还是一个腔调地说道。 项飞欢喜地说道:“好,陛下使者就在大帐之中?快,你去回一下,就说本帅马上就到。” ……………………………………………………………… 听到皇帝陛下已经率领大军赶到,项飞兴奋得睡不着觉,立即带上几名心腹,跨上战马,跟着使者,一路向东而去,刚出自己的大营门,就看见东面有猎猎旌旗招展,俨然是大楚的旗号和军马。项飞快马加鞭,赶到大军面前,远远地看见阵前一人,跨着黑色骏马,持着黑色大戟,不是皇帝陛下还会是谁?项飞飞马赶到项羽面前,立即翻身下马,跪拜着伏地行了个大礼,道:“臣项飞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 项羽笑着说道:“爱卿快快平身,朕大军来得突然,你岂有知道之理,俗话所,不知者无罪,走,带朕一道去你的大营,朕这里带来的两万兵马,全都归你指挥。” 项飞愣了一愣,狐疑地问道:“陛下东路十几万大军,如何只剩两万余人马?” 他的意思,以为项羽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敌军的拦截,因此只剩下两万人马,可见他们除了一路风尘仆仆之外,并没有激烈战斗的痕迹,战旗和战士身上,全无血迹。 项羽笑道:“如此军机大事,当回营之后,朕自会与你详说,不过朕这两万兵马,所携带之粮草已经用尽,还需到你大营进行休整,你可不能怠慢了他们。” 项飞赶忙道:“臣为陛下之将,军士也都为陛下之军,臣岂会厚此薄彼?” 君臣大笑着,策马向楚军大营而去。一路上项飞介绍了西路军的征战经过,即收复了河套地区,击败了几个部落,又到单于王庭与单于大军撕杀了几个来回,是各有胜败。 没多久,大军就开到大营,项飞请项羽住进大帐,并召集诸将来面见陛下。诸将中有不少是项羽的老部下,也有些从来没见过皇帝陛下一面的,却都是一样的激动和兴奋。 项羽与众人寒暄已毕,命众人都坐下议事。项羽环顾一下四周,道:“诸位将军都身经百战,如今我大军与匈奴大军激战真酣,单于兵马甚众,又兼熟悉地形,我军深入敌国,宜速战速决,不知诸位可有破敌之良策?” 在茫茫的大草原上,两军相遇,除了拼人数之外,比的还有士气与顽强的战斗意志。匈奴人占据天时地利,加上处于守势,自然消耗不大,而楚军客场作战,又是长途远涉而来,地形又不太熟悉,而且处于攻势,因此难度很大。 所以一时间众人也想不出什么良策妙计来,就连项羽本人,也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倘若用火攻,匈奴大单于王庭附近有大量的水源,纵火根本就没有多大效果,一旦风转了向,反而会烧到自己一方。除了用计之外,就是比拼实力了。 如果说有更好的办法,那就得等到韩信率领大军突然出现在单于王庭的后方了,可是茫茫大漠草原之中,韩信的运气能否向卫青霍去病那么好呢?如果他不能在二十天内出现,那么项飞这里的大军就要强行攻击了。到时候,就不能心疼倒下多少人马,为了胜利和大多数人的生命,以及帝国的存亡,死上几万十几万的大军,也在所不惜。 不过也不能坐吃山空,项羽道:“明日叫阵,约老上单于与朕阵前一会,朕当年会过冒顿单于之后就斩杀了冒顿,待会见老上单于时,一箭射死他,岂不方便。” “陛下,恕臣直言,臣叫阵多次,匈奴人从不出战,老上单于更是居住王庭不肯出来,陛下想在阵前一会老上单于,恐怕难以成行。” 项羽颇感到意外,但还是笑道:“呵呵,老上单于竟成了缩头乌龟,被我大军压迫得躲藏进老家,足见我大军气势正盛,明日众将随朕及大元帅一道,冲杀匈奴南大营。” “末将等遵旨。”众人齐声应道。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楚军就饱食一顿,集结完毕之后,开拔向匈奴南营。匈奴南营为呼邪王把守,匈奴人见惯了这几天楚人进攻,也不以为奇,只是沿着大营布置了一些障碍,组织楚军冲杀。这些木制的障碍在项羽眼中根本就是玩具一般,项羽命人放起一把火来,将路障烧掉,火借风势,差点将匈奴人的营门烧到。不过匈奴人似乎也早有准备,将火扑灭,也并不显得有多么的紧张。 项飞令旗一挥,楚军齐声呐喊,冲杀向前。匈奴人这一回是一反常态地玩起了坚守战,见楚军来袭,忙以弓箭相对付。楚军在盾牌的掩护下,死伤并不多,很快地就冲到了大营前。 楚军这次并没有携带攻城器具,但发现匈奴人以壁垒坚守之后,用一根大木改装成了撞木。巨大的撞木撞击向了营门,冲击着匈奴人的神经。匈奴人赶忙死命保护住,并用长矛不断地刺杀着冲到营栅栏前的楚军军士。楚军也不示弱,以步军冲在最前,弓手在第二梯队,不断地向营中射着箭——火箭。 用火攻不可能将匈奴人打败,但起码在他们大营中造成一场不小的灾难,扰乱一下匈奴人的军心,使他们既要忙于对付攻营的楚军,又要去扑救营中起着的大火。 不过,很快地,匈奴人的旁边两营就派来人马增援,不过却没有来冲击楚军阵型,而是躲进了匈奴南营,配合南营的匈奴兵士抵御着楚军的进攻。匈奴人倒下一批又填补上来一批,楚军也是同样如此,中枪中箭仆地的军士到处都是。 双方很快就进入到原始的消耗人命的战斗中。楚军由于有皇帝陛下亲临战场,军士们军心大振,展开了疯狂的攻击战。撞木很快就要将营门撞破,营门吱吱地就要被撞开。 呼邪王见势头不妙,忙招呼一队人马从偏门杀出,企图以骑兵冲击一下楚军的进攻。果然,楚军见敌人杀出,步军都惊慌地后撤,弓手们更是逃跑得厉害。呼邪王心中暗喜,大单于还命令骑兵不得出营,想不到楚人一见我骑兵杀出,竟是这样的不堪一击,还不趁此良机大杀一阵,挫挫楚人的傲气,扬扬大匈奴的军威。 于是这五千匈奴骑兵朝着楚军步卒杀去,还没等到楚军面前,就见楚军阵中无数骑杀出,朝呼邪王所部的两边急速包抄过去。呼邪王大惊,慌忙命人返回大营。楚军骑兵丝毫不肯放松,紧紧追击过去。营口的匈奴射手们不敢放箭,生怕伤及自己的头领和自己人,楚军趁势冲进匈奴的偏营门。骑兵冲杀进去,大杀一阵。项羽见状,忙命大军转向,杀进偏门。 匈奴人见楚人杀了进来,自然是惊慌不已,忙拼命抵御,费了好大的气力,在四倍于楚军的兵力优势下,终于将楚军赶出了大营,不过匈奴人的损失也真是大,死伤无数。倒是楚人,伤亡却不到匈奴人的四分之一,在取胜无望的情况下,才从容地撤出了匈奴大营。 从总体兵力上来说,匈奴人的兵马比楚军要多出近一倍,但是却采取守势,这一点让楚军不少将领都迷惑不解。倘若是匈奴人入侵楚境,而楚军又两倍于敌,楚军一定合力进攻,直到将对方打死或者打退出关去。 项羽知道,匈奴人之所以采取守势,其根本原因是不想过多地消耗自身的实力。楚军拼掉十几万人,还能立即召集到十几万的大军,而匈奴人却不行,总人数达不到楚人的二十分之一,他们几乎是全族皆兵,消耗掉一部分,就损失了一部分,很难弥补得上。 所以,即便匈奴人大举进攻,打败楚军,自己也要损耗十万人的性命,这对于匈奴一族来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重大损失,因此老上单于才决定,以守代攻。楚军深入敌境,必定寻求速战速决,一旦旷日持久,楚军就会自乱阵脚,因此,守比攻要来得划算。 老上单于还真是看到了楚军的弱点。远来之师,不能长久,时间一长,粮草难以为继,就算可以从关内运送过来,匈奴人这时候就可以派出一支队伍,沿途袭击骚扰楚军的运粮队伍。押运粮草的队伍,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就算楚人派上一支精悍军马跟随,匈奴人只需要一把火,就可以将那些沉重的难以转移的粮草付之一炬。 项羽及项飞等人一下子就陷入窘境当中,虽然阵上小挫了匈奴人一回,但却没能伤及到他们的元气,得想个什么办法来攻破匈奴人三座大营其中一座这样他们互为犄角之势就阵势就将被攻破,从而让楚军占据战场有利形势。 按照孙子兵法上所说的:“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如果己方兵力为敌方十倍左右,就可以去围困他;若我方为敌方的两倍,就可以正面与他对敌。可是现在的局面是,匈奴人是楚军的两倍,而处于围攻之势的却是楚军,想获得胜利,确是非常之困难的事情。 大帐之中,楚军几名将军围着项羽坐着,商议着对策。项飞率先言道:“陛下,我军必须速战,如今匈奴人成犄角之势,我军可声东击西,佯攻南营,而实取西营,如何?” 项羽摇摇头,道:“敌三营相距较近,往来增援甚是便利,纵然我军调得猛虎离山,其归还速度也快,恐怕徒劳。” 几人正商讨间,忽然有斥候来报,说匈奴几营皆大乱,有拔营而起的迹象。 项羽精神为之一振,莫非是韩信已经偷袭到单于王庭之后,这些匈奴大军才仓皇回援老上单于?果然如此的话,便可趁势追击,掩杀一阵,配合韩信的举动而大败匈奴。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四十二章 逐北(七) 不过战场上局势千变万化,一着不慎,就会落入陷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项羽赶紧让项飞派出上千人的斥候队,去详细打探匈奴人的情况,如果有人能够打探到韩信军马的下落,立即赏金封爵。这样一来,各斥候都是激动不已,他们的军功比不上那些冲锋在前的军士,因此得到提升的机会也不多,这次可不一样了,皇帝陛下金口玉言,能探到准确情报的,就可以得到重大的赏赐和封爵,这大概也是斥候们唯一的一次晋爵的机会。 半天之内,情报纷踏而至,都说是匈奴人东、西两营已经拔营而北撤了,南营也是蠢蠢欲动,几乎人人都在打点,准备拔营而走。不过关于单于王庭的消息,却是一个也没传来,毕竟那里是匈奴人的老巢,守卫森严,斥候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到那里去送死的。 项飞等将齐齐跪倒,道:“战机稍纵就逝,望陛下早做圣断。” 项羽思付片刻,心道,纵然是敌人有诈,也不惧怕,现在两营撤走,正好合力围攻南营,如敌军回援,则韩信军并未至,若是两营匈奴兵马一路北去,并不肯救援,那便是韩信大军偷袭成功,恐怕正在追逐老上单于。 “众将听令,”项羽站了起来,高声喝道,“速点齐兵马,将匈奴南营围住,若敌军已经拔营,则速缠斗上去,不可放其北归。” “末将等遵旨。”众人又是齐唰唰地道。 楚军以精锐骑兵三万突前,飞速向匈奴南营奔去,正见匈奴人已出大营北门,向北开拔。率领骑兵的正是项羽本人,见匈奴人想走,大戟挥舞,指挥全军疾进,终于追上了匈奴军的尾巴。匈奴人见楚人赶来,只得回身迎战,但前头部队却依然向北而去,并不回头。 项羽亲自上阵杀敌,楚军士卒斗志昂扬,留下来与楚军周旋的千人,很快就被楚军风卷残云地吃掉。项羽见军士们在争抢敌人人头,忙大叫道:“不必去争人头,今日之战,人人记大功一件,个个有重金赏赐,务必追上贼人,杀个干净。” 楚军士卒听皇帝陛下下了旨意,又是群情激动,恨不得自己跨下的战马多生出四条腿来,以便能够冲上去追到前面的匈奴人。而骑兵之后的步兵却是一脸的沮丧,自己的两条腿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战马的四条腿,今天这份大功劳,恐怕是难以享受得到了。 匈奴人携带着辎重很难疾行,很快就被楚军那些疯狂的军士追赶上,不得已,匈奴人又留下三千多人,阻击楚军。项羽见状,忙又下令道:“留下一万兵马围困住敌人,其余人马随朕杀上前去。” 楚军训练有素,立即由两名副将带领着一万骑兵,将那三千匈奴人死死围住,其余的人马则跟随着项羽,继续追击。 眼看着就要追上匈奴人的大队人马,项羽下令,每人取出弓来,用箭去射匈奴人。原本在马背上射箭,命中率并不是很高,但是在当前的情况下,只要将箭射向那群匈奴人,肯定有人会中箭落马,根本不用担心浪费箭支。 楚军箭如雨下,匈奴大队中频频有人中箭倒下,楚军却不放慢速度,依然飞快地冲杀过去。待接近匈奴人的时候,众人又都将弓插好,将长矛大刀取出,冲进匈奴人群中,大杀一阵。匈奴人无奈,只得回身应战,双方很快绞杀到一起,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见惯了这样残忍场面的项羽,心头却升起“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诗句,心下不由得怅然,自己的皇图霸业,的确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无论是楚人还是匈奴人,都在这场无法说清谁是正义谁是非正义的战争中丧失自己最宝贵的性命。 不过,按照历史的发展,无论是谁登上这样的历史舞台,都无法避免这累累白骨的造成,换句话说,累累白骨是必须造就的,所不同的是,能够通过累累白骨路登上成功宝座的人,往往只有一个。自己必须成为胜利者,只有自己获得了胜利,才能将后世先进的理念传达到这个时代,才能让更多的老百姓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 当下释然,挥起长戟不再留情,如果自己这一戟下去不能取了对方的性命,那么对方那一刀过来势必要取了自己的性命。人类处于这样的阶段,正如同自然界中的生物一般,为了获得自己的生存,就必须将对手杀死。达尔文说,优胜劣汰,诚如他言。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匈奴骑兵呼啸着冲着自己而来,项羽猛然醒悟,刚想挥戟将其击败,却见一名护卫抢先一步,长戈封住了来人的咽喉,而来人的弯刀,也斫上了这名忠诚的护卫的脖子,两人齐唰唰地跌落下马来,四只眼睛都瞪得滚圆。 项羽暴喝一声,催动跨下的战马——可惜没有将乌骓带来,否则自己一定是第一个冲杀在前,成为整个楚军的典范。倘若皇帝陛下亲自冲锋在前,那么整个楚军的气势将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在古时候,一支军队的气势,往往能够决定战斗的胜败。 在宋与辽的战争中,宋人败多胜少,但有一次,宋真宗景德元年,辽人大举南侵,宋朝宰相寇准力促真宗御驾亲征,结果宋真宗到达澶州,宋军将士看到城楼上的黄龙旗,得知皇帝到了,立即高呼万岁,士气大振。宋、辽双方在澶州相持了十余日,形势对宋军相当有利,宋军坚守辽军背后的城镇,又在澶州城下射死辽军大将萧挞凛,使辽军士气一落千丈。 一个懦弱的宋真宗仅仅到达了前线就能够激励孱弱的宋军气势,何况是勇猛无敌的项羽,亲自纵马挥戟杀在最前沿,楚军将士无一以一当十,杀得匈奴人是节节败退,全无还手之力。战到酣处,匈奴人突然舍弃了辎重,轻装且战且退。 项羽带着他的近百名护卫左右冲杀,并无一支军马能够抵挡得住他们的脚步。为了彻底消灭这支匈奴军队,项羽带着护卫们一路疾进,向北冲杀过去。他们准备冲杀到最北面,拦截住这支大军的去路。但越向北,匈奴的兵士越多,密密麻麻的活像被撬开来的蚂蚁窝。 其中有一部分人的装扮比较华丽,百余名健壮的武士围绕着几个衣着鲜亮的匈奴贵族在前进着。项羽按住战马,问着身边的勃日赤道:“依你看,那样装束的匈奴人,是个什么样的贵族?” 勃日赤定睛一看,回道:“回陛下,那是匈奴呼邪王和其家属。” “你确定吗?”项羽头也不回地问道。 勃日赤点头道:“没错,小人以前曾经见过呼邪王,一定是他,绝对错不了。” 项羽不由得一笑,眼前竟是条大鱼,岂有让他逃脱之理?项羽拨马挥戟,朝那群人冲了过去,他身后的护卫们见状,也赶紧跟了上来。这下对匈奴人来看,就是一百来人向呼邪王及其家属冲击过来。呼邪王的百名护卫也不含糊,迎战上来,保护着呼邪王及其家属先行撤退。呼邪王也不客气,任由自己的护卫们前去抵敌,自己则打马而逃。 他可是接到了大单于的军令,命他即刻率军前王单于王庭,倘若慢了一时半会儿的,大单于恼怒之下,自己绝无生还之理。 项羽更是一马当先,一戟直取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匈奴人,那个还想用刀去封住项羽的大戟,当弯刀刚刚接触到大戟时,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将刀身激起,那人虎口发痛,手中的刀脱手而出。让他的大刀脱手的关键原因,是项羽的大戟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项羽猛地一发力,将此人凌空挑起,然后猛地一甩,将他抛落在地。 其余匈奴人吓了一大跳,想不到一个剽悍的匈奴武士,在这个楚人手下走了半招都不到,就一命呜呼了,倘若那些楚人都这么厉害,那么自己这些人,还不是跑来送死的吗? 不少人心中恐惧,两腿战战,恨不得就想拨马而逃。并非是他们不想这样做,而是根本来不及了,楚人们如风一样地杀到跟前,趁着他们愣神的片刻,手中的刀枪毫不留情地招呼了下来,一个冲锋下来,匈奴人死伤累累,那一百来呼邪王的护卫,已经剩下不到一半。 不过项羽的目标并不在那些护卫身上,杀光他们,也不过是多杀了几个匈奴兵士,而要是捉住呼邪王,或者将其斩落,那将是件莫大的功劳,这群匈奴人,也会心胆俱裂,不敢再与大楚军士为敌。那么迅速解决这场战斗,并歼灭呼邪王所部,将对老上单于造成一个半致命的打击。 呼邪王也觉得这些人似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他要保护自己的家眷,因此脱不得身。这会儿见自己的护卫死伤无数,楚人又紧追上来,不得已,他只得回声接战。 项羽见这条“大鱼”竟然回过身来迎战自己,不由得豪气大发,张口怒吼一声,宛如晴天炸响一个霹雳,大戟如同一条黑色的蛟龙一般,婉转低吟着奔向呼邪王的咽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四十三章 逐北(八) 呼邪王也不是个无能之辈,陡然见项羽大戟袭来,便将自己手中的钢刀舞起,想去封堵住项羽那雷霆万钧的一击。刀锋击中戟背,呼邪王心中暗喜,自以为得手,然而这欢喜持续了竟不到千分之一妙,他心中自然没有妙这样的时间概念,只觉得握住钢刀的右手宛如触电一般,钢刀竟也是被震荡得发出低低的呜鸣。 虽然戟的方向稍微偏离了一些,但大戟还是冲着呼邪王的身上去了,只不过由咽喉处转移到了胸膛。楚将的战甲上大多有一块护心镜,用以保护胸膛,但匈奴人为了骑马方便兼速度,都不穿战甲,因此项羽这一戟正扎在呼邪王的心窝处。 胸膛中了一戟,原本还在用钢刀封堵项羽大戟的呼邪王顿时眼前一黑,手中钢刀再无气力。项羽见一招得手,怒喝一声,长戟并不撤回,继续向前,竟将呼邪王贯胸而过。 呼邪王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低头去看索去自己性命的黝黑的大戟,嘴里“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眼前已经逐渐地模糊起来,并扩散到四面八方,终于,脑袋一低,认了命。项羽用力一挑,将其挑落下马,紧跟着项羽的一名护卫用长刀割下呼邪王的人头。皇帝陛下虽然说了不用去割敌人的人头,但是从刚才勃日赤的口中已经得知,这位就是这支匈奴军的大头领——呼邪王,可不比一般的人。 那些边撤边观望着的呼邪王的家属,见到呼邪王竟被楚人挑落马下,又被割了人头,再也忍不组失声痛哭起来,其长子按奈不住,眼眶中涌满了泪水,却纵马来战,要为其父报仇。左右竟拦截不住,赶忙纵上上来保护——却还是迟了一步,心态大变的呼邪王长子,被项羽的两名护卫截杀,也被割下了人头。 头领父子双双被斩,匈奴军士气大坏,原本还有一些的抵抗之心荡然无存,距离楚军远一点的,已经四散逃窜;距离楚军近一些的,也无心去抵抗,赶紧打马出逃,个个心中都在企求着昆仑神的庇佑,使自己能够逃离楚人的屠刀。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样追杀屠戮着楚国的平民,当时的他们,心中充满着的是无比的畅快和得意,却不料今日人为刀俎自己为鱼肉时,竟是这样的惊惧和恐慌。 项羽立即暴喝一声,道:“愿降者,可保全性命;逃窜者,格杀勿论!” 勃日赤赶紧用匈奴语大声传达着项羽的这项命令,几个靠近他们的匈奴人听了,连忙扔掉手中的刀,滚落下马,跪倒在地上,不住地磕着头,希望能够免除一刀。 项羽的军令传达下去,楚军并不去屠杀投降者,其余匈奴人一见,也不再抵抗或逃跑,纷纷滚落下马,将自己的刀高高举起,口中都连连称道:“愿降,愿降,愿降。” 方才还在拼命抵抗和逃窜的匈奴人,立即全部放弃抵抗,都下得马来,请求投降。项羽估略地统计了一下,一下子投降的匈奴人不下三万之多。这投降也如同瘟疫一样,有着传播功能,其实这三万匈奴人团结在一起,就算最后还是不敌,也会给楚军以重大伤害,起码拼掉两万楚军不成问题。但一旦有一个人下马投降了,立刻会有很多人跟上,甚至会逐渐地弥散到全军之中。因为人人奋战的原因是为了求生,现在不战也得生还,那么何必要去拼命呢?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几千人能够逼降数万大军。其军心已散,岂是人多就能挽回败局? 项羽命投降的匈奴人列成十几队,将兵器放到指定的地点,然后全部抱着脑袋走到一边的空地上——草原上这点不错,就是空地实在太多,大多是一片开阔地。等这一切都弄好了,再让一名副将领一万兵马将这些俘虏押送往原来的匈奴南大营——南大营还有些东西没有被拆走,加以改装一下,就能很快地投入使用。别的不行,关押俘虏倒是可以。 手下人很快将呼邪王的家属全部带到,项羽倒也没有将他们全部格杀,而是派人将他们“护送”到楚军营中。呼邪王虽然死了,但他的家属仍是匈奴这些人马的主人,如果将他们与匈奴兵士们放到一起,难保不会发生变化。 项羽办完了这些事,冲着勃日赤笑道:“我大军即刻将挥师北进王庭,你可立即回去禀报左贤王,让他速来接管这些俘虏,朕总得给这个未来的大单于留一些子民。” 勃日赤感激地道:“臣代左贤王谢过皇帝陛下。” 全部将这支匈奴兵马拿下,项羽又下令,各军马不停蹄,派几个俘虏作为向导,将大军引向匈奴单于王庭。 ……………………………………………………………… 此时的匈奴大单于王庭已经是乱做一团,韩信率领的大军突然出现,杀了老上单于一个措手不及。他将所有大军全部安排在了王庭以南,却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有一支庞大的楚军骑兵从北方杀来。当日有人将楚军杀到的消息报来之时,老上大单于还以谎报军情的罪名斩杀了几个兵士。等到楚军喊杀声传来之际,他才明白,这并不是儿戏。 王庭中的兵马原本就不多,加上受到楚军的突然袭击——谁也没想到楚军会从北面杀来,因此王庭大乱,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阻击,任由楚军军士来去纵横地屠杀烧抢。 楚军千里跋涉,几次都想退却回去,但都被韩信软硬兼施地逼迫着前进,在行军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赶到了匈奴单于王庭。这支楚军就像饥饿得眼睛发绿的一只猛虎看见了一群麋鹿一样,嗜血的本性展露无遗,将惊慌失措的匈奴人好一阵大杀。匈奴人这才意识到了,凶悍无比的不仅仅是他们匈奴人,那些看上去比较温顺的楚人,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老上单于在亲兵护卫的保护下,舍弃了全家老小,一路不敢回头地往西退却,沿途派人命南面的大军火速赶回王庭剿灭楚军。韩信在大乱之中并不知道老上单于逃向何处,只得纵兵大山一阵,之后抓到几个活口一盘问才知道,老上大单于已经逃跑了。 韩信气得直想骂娘,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赫赫战功竟然在自己面前溜走,简直要遗憾终生。倘若他能够擒拿住匈奴大单于,那可是要载入大楚史册汗青的大功,没想到到嘴边的鸭子却飞了,韩信沮丧懊恼之情可想而知,只得拿那些还没来得及逃窜的匈奴人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不过南面的匈奴大军很快也赶到了王庭,与韩信的大军混战在一起。几个匈奴大头领这才知道,老上大单于已经逃往西面,正准备舍弃了韩信,也跟随着往西撤退,不料背后的楚军竟又追杀到了,与韩信军会合一处,穷追猛打,一路追杀下去。 匈奴军大败,有个别头领不战而溃,导致整个匈奴军乱成一团,根本不是楚军的对手。 项羽故技再施,果然又有两万多匈奴人下马归降。这一战下来,又斩杀了匈奴大约四万多人。项羽也知道了老上单于的去向,不过楚军也已经是疲惫不堪,不能再劳师远征,于是项羽下令,在单于王庭召集诸将及部分匈奴头领,商量善后事宜。 韩信也赶忙过来见过项羽,项羽见了韩信,自然是大加赞赏,千里迢迢,竟被他成就了这不世之功,真不愧有兵家之仙的美称。然后又封赏了他几个虚衔,虽是虚衔,却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又等了几天,楚军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好好休整了一下。然后项羽根据各路的情报得知,老上单于正在收拾残兵,大概只剩不到五万人马,元气已经大伤,再难以与楚军相抗,而且老上单于有移师继续向西去的意思,项羽也就不再派兵追击。 左贤王也来到单于王庭,被接受了项羽的册封。项羽与新上任的单于相约,以后匈奴每一任单于继位,都必须要得到中原朝廷的册封。倘若有怀二心的人试图自立,朝廷将派遣大军前来镇压。为了更好地管理草原各部,朝廷在北边再增设四个郡,移山东山西之民填之。目的是帮助新单于统治草原,但绝对不干涉草原事务。倘若有匈奴人愿意归入楚籍的,朝廷自然欢迎。同时在边关设立市场,允许草原各部与楚人互通有无。 这样一来,既可以防备匈奴人再起野心,又能安定草原各部人民,他们能够安居乐业了,也就不会再有人去跟随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去在刀尖上讨生活,北边才能彻底安宁。 不过为了防止万一,朝廷还是在金城和新设的一个郡各置军区,将南面的几个军区规格缩小,这样全国总兵力只是略微有所上升,对于国家财政并不是个多大的问题。 新单于上任之后,除了保持了八万人的常备军之外,其余人都被安排于生产,当然,新单于还是担心老上单于卷土重来,恳请项羽一旦老上单于复来,要派遣大军相助。 对于这个要求,项羽自然是欣然同意。自己的属国,难道没有帮助它的义务?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四十四章 盛世(一) 项羽御驾亲征,取得了征讨匈奴的伟大胜利,整个楚国上下一片欢腾,不少百姓涌上街头,去欢庆这场大胜。谁心中都很清楚,尤其是那些边陲百姓,更是知道这场胜利所带来的好处,无不激动万分。 皇帝车驾却没有直接赶回长安,而是先命各地大军返回驻地,等候封赏,皇帝项羽则带着两位大元帅和一些心腹随从,从燕地向南,返回到彭城。项羽当年建都彭城,如今天下大定,自然要回来看看,顺便去会稽一趟,游幸一下江南风景。 不过游览风光却不是此行的重要目的,视察沿海城市却是主要目的。中国历史上就是个农耕大国,对于大海却是敬畏而远之。项羽知道,日后的世界,是得海洋者得天下,现在虽然距离海洋时代还为时尚远,但以如今之国力,建立一支海军,却也未尝不可。倘若方便的话,还可以到日本去看看,探询一下日本人究竟是不是当年徐福带去的那些人的后人。如果真是的话,那就奇怪也哉了,同样的祖血,为什么一到那地方,尽生出没有人性的家伙? 这时候的江南制船业已经有所发展,南方的吴越等国都有专门造船的工场称“船宫”。但是一般都局限在小船,尽管也能创造出楼船,也能够制造出横渡大江的船只,但一听项羽说要建造出能够横跨大海的五六层的大船只,不少人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最好能造出多帆的船只,方便于海上航行。”项羽补充道。 “陛下,臣听说大海已是天之尽头,陛下何苦要建造大船?”韩信疑虑地问道。 这时候的人并不知道地球的圆的这一说,都以为天是圆的而地是方的,大海那边就是无穷无尽的水,据说还有虚无缥缈的蓬莱仙山,或许上面真有神仙居住。秦始皇就是为了寻求长生不老而命徐福东渡大海去寻找不死仙丹,徐福率领童男童女数千人、以及已经预备的三年粮食、衣履、药品和耕具入海求仙,耗资巨大。据史料记载,并没有找到神仙。 不过项羽将这些说出来,恐怕也没有几个人相信,于是推说道:“卿有所不知,海之彼岸,尚有陆地,其间宝藏无数,倘若能建造大船,定能去寻得新疆土。” 会稽郡守想了想,道:“渡海之船,并非不能建造,只是旷日持久,所耗巨大,陛下可宽容数年,臣定然建造完毕,届时再请陛下移驾来观,共渡大海,寻觅新疆。” 项羽一想也是,依照现在的制造业,建造一艘大船,需要的时间比较长远,而且倘若是为皇帝陛下建造船只,那起码要建造好几只。不过好在这事不急,项羽命人从财政部拨来专款,用于船只建造。 在视察江南的过程中,项羽命移民填补江南,这块宝地特别适合植物栽种,历史上就是有名的粮仓,另外还下令广种桑树,凡有养蚕者,可以用茧子到市场上换取钱财。 不久之后,江南丝绸业大为发展,项羽又命人开辟了丝绸之路,将丝绸贩卖到西方国家去,获得了巨额的“外汇”。西方那些善于冒险的商人们纷纷来到大楚,也有不少人干脆就定居在大楚,项羽对于这些让百姓们围观的黄头发蓝眼睛的“怪人”也是格外宽容,允许他们在大楚经商,但要求他们必须完全遵守大楚法律,如有违法事件发生,审判刑罚一如楚民。但由于执法公正,西方人也都心悦诚服。 项羽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公民的教育问题。翻开中国古代的历史,读书只是士族的特权,平民百姓几乎全都不认识字,这对于全民族文化水平的提高极为不利。项羽下了严旨,在全国各地兴办学校,有小学、中学还有大学,学习的课程除了汉语之外,还加设了数学、地理、物理、天文等学科,并聘请了一些外国人来教外语,以便将来对外沟通。 对于学校这样一个新生事物,大多数读书人表示了强烈不满,他们认为,就算平民有资格去学文化,也应该去学诸子百家,哪里用得着学物理天文等荒唐的事情。项羽统统不予理睬,以皇帝巡游全国为借口,不看这些奏章。同时授意范平,让他以内阁的名义,发布一道命令,不禁百家之言。 多年之后,项羽还在长安设立科学院,招揽那些数学、物理、天文等学科方面的顶尖人才,给予丰厚的俸禄,让他们安于搞科学,唯有科技搞上去了,才能发展生产力。 在项羽的指点下,科学院的院士们发明了不少机器,顿时令农业、手工业大为发展,只用了短短的几年时间,国库中就储满钱粮,穿铜钱的草绳都腐烂了,多年不用的铜钱生出了铜锈。项羽又下令,在全国推行纸币,并开设大楚中央银行,由银行发行纸币,并又发展了几家银行,开展借、贷款业务。这些都是后话。 历时两年多的皇帝全国巡游终于结束,长安居民无不拥挤在大街上,以求一观皇帝陛下容颜。项羽也不是大家闺秀,自然大方地跨着高头大马行走在大街上。长安百姓见到皇帝陛下,全体跪道,齐声三呼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项羽含笑地冲着自己的子民挥手致意,然后非常艰难地行进到长乐宫中——堵车堵马,交通不便,看来以后等城市发达了,得设置个交通法规才行,或者也在大道上划上黄线,划上斑马线——这年头虽然没有多少汽车,但是马车牛车驴车的却是不少。 刚到长乐宫,范平就率群臣要求见驾,几年没见到皇帝了,大家也是颇为想念,内阁代替皇帝陛下行使政权,范平等几个儒生觉得,有必要还政于皇帝,以免被史官写成不尊君上。而且近来皇帝陛下推行的一些政策,他们虽然照旨意办了,但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所以皇帝陛下一到家,就要求面见皇帝,将有些事情问个清楚。 项羽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用意,忙令宦官到宫门前下旨,就说皇帝陛下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要调养几日,等身体康健了之后,再与群臣商议国事。群臣见皇帝身体不好,自然不敢去打扰,只得怏怏而归,一致推举范平为代表,将他们的万言书转递交给皇帝。 由于这届内阁中多为儒生,而项羽这几年来推行的政策都与儒家观念背道而驰,因此他们极为不满。 项羽见到了重重的万言书,轻轻一笑,置于一边不去理会。不过儒家的君君臣臣的道理,对于巩固帝国的统治,确实也有很大的道理,然而去容易使人陷入僵化。看来有必要在全国推行统一思想,儒家的肯定不行,法家的太过苛刻,老马的观点又太过先进,这时候的生产力也跟不上他的步伐,倒不如儒道法并用,但却不独尊其中之一,而使其相互制约相互影响,以防止思想僵化,使帝国停滞不前。 好容易回到家中,得先去见见自己的宝贝儿子,看看这几年来,有没有去参加学习。项羽起驾来到皇后宫中,一问才知道,儿子已经搬到自己的宫殿中去居住了——从小就要培养他的独立意识,将来才能够做一个有作为的皇帝。 虞皇后陪同项羽来到承乾殿,皇子正在两个老儒生的教导下学习《论语》,侍从想高呼皇帝驾到,却被项羽用手势唤止住了。项羽探头看过去,只见年幼的儿子正在摇头晃脑地念着:“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勤,如之何?’子曰:‘临之以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勤’。” 项羽眉头一皱,轻轻问着虞姬道:“皇儿可曾学习数学、物理等学科?” 虞姬惊愕地摇摇头,道:“几位内阁大臣都说,皇子只需读好孔子之书,便能治理天下。” 孔子的书不是没有道理,这一点项羽清楚得很,宋代的宰相赵普,就有半部《论语》治天下之说。但是身为皇帝,不能不饱学诗书,不能对数学物理等东西一无所知,甚至是天文地理,也应当有所涉猎,这样才能做一个有为的君王。 项羽冷冷地道:“皇儿从今以后,要学数学物理等学科,皇后可挑选出饱学之士,入宫以教育皇儿。” ……………………………………………………………… 俗话说,丑媳妇总得见公婆,项羽虽然不愿意去和那些阁臣们辩论,但总是装病也不是个事,自己不能将这样的政策推行下去,以后难免会被这帮家伙涂改了。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见见这些忠心耿耿的阁臣们吧。 一连几天,皇帝陛下都说身体不好,阁臣们议论纷纷。今日一来到内阁,就听说皇帝陛下要在午后召见阁臣们,众人均是心情激动,将准备好的说词又在心中过了一遍,防止到了皇帝陛下面前的时候忘了词。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卷 大楚长歌开创盛世 第四十五章 破梦 诸子百家在历史上是百家争鸣,各有其辉煌的时刻。汉初,近七十年间,从惠帝至武帝前,一直是以黄老之学作为政治指导思想,黄老之学在社会上居于支配地位,被目为时代精神之主流、于治国理民方面取得较好成效。但是那是由于汉初的时候战乱不休,国力比较贫弱,因此政府推行黄老之学,恢复国家生产,积累国力,最终使汉武帝得一举全国之力而击败匈奴。因此,汉武驱逐匈奴,大半应该是其父亲祖父的功劳。 而现在项羽治理下的大楚,由于搞科技改革,又从匈奴获得了大量的骏马,因此国力比历史上的汉初要兴旺得多,皇帝也因此举行了两次亲征匈奴的战争,都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而后来,汉武帝独尊儒术,将百家之言罢黜,使得两千年来中国的国家思想得以统一下来。项羽取得天下之后,知道要依靠儒生来治理天下,因此提拔了许多大儒,内阁成员中也大多数由儒生组成。这就导致了项羽推行别的政策时,遭到这些儒生的极力反对。 对于这次被记载入史册的陛前会议,群臣准备很是充分,准备在会上高谈阔论一番,务必要使皇帝陛下确定儒学正统地位,至于别的学说,虽然不要求将其革除,但以后各类学校中不得宣扬他们的观点。 众人到了麒麟殿,参见完皇帝陛下之后,都唯唯诺诺地站立两排。 项羽笑道:“诸位阁臣,皆是我大楚柱石,来人,赐座。” 众人谢恩完毕,都恭敬地坐了下来,又都望着范平,让他带个头发表一下意见,然后众人才能各展所长。 范平见状,知道自己是逃脱不了,只得作揖道:“陛下,陛下这些年巡游四海,未曾与我等谋面,臣有一事启奏陛下,望陛下先宽恕臣之罪。” 项羽笑道:“丞相有事直说无妨,朕岂是听不见别人话语之人?” 范平犹豫片刻,道:“前者陛下巡游四海归来,竟染风寒,臣愿陛下早立太子,为国家根本。” 众人皆吃了一惊,一则是这事与众人所提议之事并无多大关系,二则范平话语中竟含有一旦皇帝陛下龙驭归天,则国家托付太子之意。在这时候,说这样的话是大逆不道的。 项羽却并不生气,道:“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朕也知道江山社稷比君来得重要,而且需要后人继承,这样吧,范丞相可选一时日,朕册封皇子为太子即可。” 范平连忙躬身道:“臣领陛下旨意。” 众人听皇帝陛下这么一说,倒有些兴奋了,陛下这话语之中,明显有尊重亚圣孟老夫子之意,看来奉劝陛下推行儒家学说,还是大有希望的,于是个个心中激荡,争先恐后地要说话。项羽挥挥手道:“莫急,有事禀报,一个一个地来。” 副丞相贾通见又没人说话了,这才站了起来,躬身道:“臣启奏陛下,前者,陛下下旨意兴建各类学校,却令不学圣人之学,而习物理天文之说,臣恐长久以往,难以驯化百姓。” “那以你之见,当如何?”项羽耐下性子,问道。 贾通心中暗喜,以为皇帝陛下肯听从自己的意见,忙道:“陛下,我大楚幅员广阔,百姓众多,宜以圣人之学加以教化,使其知书达礼,奉陛下为君父,可保证国家万年基业。” “诸子百家之说,重用孔孟之道,其余百家当做如何处置?”项羽继续问道。 贾通侃侃而谈,浑然没有发觉项羽的面色逐渐沉暗了下来:“陛下宜罢黜百家,使天下如人之四肢,皆听命于心。” 真是没有想到,罢黜百家竟然是贾通第一个提出来的,也足见这家伙水平不错,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虽然有其偏颇的地方,但是对于封建帝王帝国来说,也不乏其道理。不过项羽并不准备采纳,于是笑道:“方才朕言及孟子之语,民为贵,君为轻,贾爱卿今日教朕以圣人之学教化百姓,使百姓尊朕为天下唯一之君父,朕倒想问,既然君轻民贵,那么父与子,孰重孰轻?”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夫妻妻,圣人早有定断。”贾通想都没想,就回道。 项羽呵呵一笑,道:“既然君臣父子,那么岂不应该是君为重而民为轻,怎么与孟子之语背道而驰?” “这个……”贾通一时语,想不到绕来绕去,竟被皇帝陛下将自己给圈住了。怪也只能怪两个圣人,竟然说出这样相反的话语来。 项羽站了起来,踱了几步,道:“朕知诸位阁臣今日要与朕所谈何事,大抵不过要独尊儒术而已,然而朕以为,治国需以法典,需靠有能之士,孔孟二贤,也有不足之处,譬如孟老夫子,一生宣扬忠孝仁义,然则当时尚有周天子,孟老夫子却偏偏跑到魏齐去游说两诸侯,这难道也是忠诚于天子之行为?” 众人都觉得这是皇帝陛下是狡辩,却一时想不出对策来,只得涨红了脸呆坐在那里。 项羽见众人哑口,继续道:“朕常对人说,君为舟,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昔日暴秦之强盛,开关向东而灭六国,然陈涉不过一迁徙之徒,将数百之众,转而攻秦;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而响应,赢粮而景从,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百姓乃六国之百姓,何以列国纷灭而百姓独亡暴秦?是故欲使国家社稷安如磐石,必使百姓安居乐业,百姓生活富足,又怎会不知礼仪而忘君父?古人说,仓廪实而知礼仪,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众人皆哑口无言,整个大殿内一片默然。 项羽知道,要治理国家,还得靠这些大臣,于是为了缓解一下尴尬气氛,冲着贾通道:“贵公子可曾入学?” 贾通忙回道:“小儿已经入学,谢陛下关照。” 项羽笑道:“明日可将其带入宫中,朕要考考他。” 贾通一听,倒有些慌了,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自从读书之后,就经常高谈阔论的,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倘若明天面见陛下口不择言,触怒了陛下,那麻烦可就大了,于是忙推辞道:“小儿无知,臣恐见笑于陛下。” 项羽笑着摇摇头,说道:“朕早就耳闻公子天资聪颖,才学过人,朕是想让他进宫,为太子侍读。” 贾通无奈,只得应允。众人见所准备的言辞均被陛下一口否决,都觉得再说出来,倒是要惹怒陛下,于是一个个都不再言语。 项羽又道:“诸位阁臣,当日暴秦焚书坑儒,你等如何评价?” 诸阁臣见皇帝陛下谈到这个问题,均是气愤填膺,将秦始皇破口大骂了一阵。项羽笑着问道:“暴秦焚书坑儒,恶莫大焉,然则百家之言,皆各有其理,倘若罢黜百家,则与暴秦何异?朕不过要使前人之学说,得以延续而已。” “陛下一片苦心,使臣等如拨乌云而见明日。”诸阁臣再无反对之人,均叩首谢罪。 ……………………………………………………………… 时间过得非常之快,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大楚在项羽的治理下,呈现出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公私仓廪俱丰实,社会秩序也出奇地好,简直真是夜不闭户,道不拾遗。 在大力推行学校改革下,项羽又采取了大学生取士的办法,日后为官作宰之人,必须完成大学学业,有成绩突出者,可以到长安大学来就读,凡是进入长安大学并且顺利毕业的,再、在通过一次为期三年的检测之后,将被安排官吏职务。 经过十几年的建造,会稽郡守禀报说,大船已经造好,请陛下前往观看。项羽欣然前往,命太子监国,代替自己执掌政权。自己则带了些随从心腹,一路浩荡地赶往会稽。 到达会稽之后,项羽果然看见在大海之上,昂然挺立着九艘巨大的船只,每艘传都有四层楼,有一艘最大的船只,却有五层。项羽奇道:“为何此船高达五层?” 会稽郡守适当地拍起了马屁,笑道:“九艘大船,惟独陛下所乘之船有五层,足以见证陛下九五之尊。” 项羽哈哈大笑道:“那咱们就去船上玩玩,再扬帆起航,朕要游览大海。” 一行人上了大船,扬起大帆,船只开始向东行进,项羽命人摆上酒席,与众人同饮酒观海。其中不少人哪里见过大海的博大,无不被大海所震撼,恍惚竟看到了仙山台阁一般。项羽闻言大笑,这世界上哪有神仙一说? 游玩了半天,会稽郡守请示,能否让大船回到会稽去。项羽读过巴金老人的《海上的日出》,于是很想看看海上的日出是不是如巴金老先生所写的那样美,便下令船只留在大海上,一夜不归。 夜色沉沉,项羽从长安一路远来,加上有在海上颠簸了半天,晚上又喝了不少酒,不由得昏昏欲睡,于是进入自己的御用房间,倒头就睡,命人于明日一早日出之际唤醒他。 ……………………………………………………………… 项羽正诧异间,恍惚地自己就来到了一座海岛之上,四周云拥浪托,又似乎飘渺虚无。穿过一座桃花园子,竟看到一座建造精巧的宏伟楼阁,楼阁之前,是一片芳草之地,草地上几只仙鹿在慢悠悠地吃着草,不时昂首鸣叫几声。 “这难道真是仙境?”项羽疑惑道。 忽然,前面楼阁上有人高声道:“呵呵,大楚皇帝陛下到了。” 项羽抬头一看,见楼阁上突然涌现出许多人来,其中有三个老头,须发皆是雪白,其余都是云髻高盘,娥眉轻画的绝色女子。项羽在宫殿中也见过不少美丽的宫女,但都似乎比不上这群女子的万一。再仔细想想,刚才这声音似乎很是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听过。 这群人下得楼来,三个白发老翁见到项羽抚掌大笑道:“如何,果然被他取了天下,哈哈哈哈。” 项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得恼怒道:“你等是何人,胆敢在朕面前如此放肆?” “呵呵,大楚皇帝陛下早已将我忘却了,真是该打。”其中左边那个老翁笑道。 项羽听了这话,更是怒道:“你等是何人?” 那左边的老翁面色一沉,冷冷地道:“这么说,你要是项羽,你过了江东,就一定能力挽狂澜?”说到这里,话音一改,继续道,“那好,现在你就去楚汉战场,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力挽狂澜。” 项羽大惊,这才想起这声音竟是那晚在b大时与自己对话的一个神秘人,之后自己就来到了楚汉时代,附身与项羽之上。莫非,莫非这几个人,真是就是神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存在? 中间那老翁似乎明了项羽心中所想,笑道:“不错,我等都是神仙,而让你回到楚汉时代,成为西楚霸王,也是我们一手操作。”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项羽奇道。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最大的疑惑,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楚汉时代,尽管事后一切发展得还算顺当,但自己怎么来的,为什么会来,而且成为了项羽,这却是一直未解之谜。 “让你来成为项羽,是我们三老打了个赌,唐人杜牧有诗说,江东子弟多俊杰,卷土重来未可知,我们为此争论不下,我以为项羽回到江东,一定能够打败刘邦,而他们两人却不信,于是我们合力,将你送到项羽身上,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二位道兄,还不将赌注送出?”左边那老翁大笑着说道。 “什么?”项羽一惊非小,自己来到古代,竟是这三个老家伙闲着没事做打的赌,“你们身为神仙,怎可擅自改变历史?” “不不,所谓历史,存在极大的偶然性,”右边的老翁解释道,“一个不慎,历史将驶入另一条道,我们闲着无聊时,总喜欢将这些偶然因素加以改装,试着看看有什么不同的结局,换句话说,真正的历史并没有改变,你所创立的大楚帝国,也不过就是一场最为逼真的虚幻的梦境而已。” “现在,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是该回去的时候了。”中间那老翁说罢,仙杖一挥,竟将项羽送入到空中。项羽大惊,抬头望时,只见一轮红日正从大海深处冉冉升起,紧接着霞光万道,将他包裹住。 ……………………………………………………………… “陈宇,你终于醒了?”刚觉得那刺眼的光芒消失,他睁开了眼睛,却听到身旁有人欣喜地大叫起来。这声音,很是耳熟,分明就是自己同寝室的兄弟王小明。 陈宇茫然若失,喃喃地道:“这原来,真是一场梦?!一场真实的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mfu.,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