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道庄文集》 七律秋会二君见赠 二日前初次会子信、无忌,于东莞长安镇乌沙村一乡友家小尝碧螺春(子信兄携),琴箫互鸣,诗文互见,记之。 院外秋声院内弹,凝香碧盏扣茶盘。 二君座畔兹来易,孤月窗间彼去难。 论艺方知棋步窄,衡文顿觉笔途宽。 乡人小送尘萦处,恐是今宵雨透阑。 2009年8月25日夜 七律望秋 方今所剩者何?一白壁尔。然生岂无望哉? 斜对秋帘一壁光,如钩落月捣乡塘? 疏烟巷外花魂短,密雨楼中客梦长。 几尽尘踪无去处,多遭世路有归堂。 经霜更觉心如海,夜笛鸣窗绕古墙。 2009年9月8日于广州马务 七律临扬州古运河遣怀 余至扬州,经六日而返,甚撼! 冻雨寒秋空逐梦,河灯绿柳尽沾愁。 条条撼魄花前树,点点勾肠水上舟! 明月何时临古渡?黯星数夜洒扬州。 兹离归促因家起,阔志年年未可休。 2009年9月21日 七绝寄远 斜檐日影壁微黄,井侧苔新古意长。 有限年光无限老,不吟宋句不吟唐。 2009年10月25日 七绝望鹰吊山 浮如宝塔出云肩,百仞青峰欲入天。 不与人间争景致,氤氲一脉已千年? 2010年3月15日 燕诗 翻檐引伴黄昏路,负雨衔梦寂寞身。 占尽春风终是客,能留红粉几回嗔? 2010年4月19日 七律游白云山偶记 序:黄昏时微雨,稍停。与工友六人游此山,未至一半而返,记之。 半池莲雨人留醉,百径泥泉天欲斟。 水月阁中痕浅浅,桃花涧上梦深深。 黄婆洞影灯如昼,玉壁廊鸣月已阴。 才见山前云草动,始知风后夜星沉。 2009年7月30日 七律夜梦 序:夜来一梦,其险无比,故此作。 空闻野叟林边泣 但见双儿草下啼。 鼠径兵临风簌簌, 龙滩雾止水凄凄。 山幽虎卧贼声近 坝险蛇伏我气低。 仰笑家旗携妾入 忧思彼地救穷黎。 己丑年三月初二日 2009。3。28 五律赋逍遥家仿江湖人物 抛壶拔剑起 醉臂舞空林。 叶响如神啸 枝摇似鬼吟。 无由山竖古 有道水横今。 广武非庸贾 狭仁自可钦? 画堂春秋夜 光流华壁月西悬,枝头鸟啭初眠。对花秋语寂寥天,梦在云边。 闲惹芳樽岁岁,恐招霜鬓年年。今生还觅旧时缘,来去如烟。 2009年8月16日夜 鹧鸪天咏梅 秋尽红飞寂寞池,群芳独羡小梅枝。 疏横花影楼前卧,暗自香风阶下驰。 云拢髻,雪凝脂,几经魂绕识君痴? 纵然卿死不怜我,我自怜卿到死时。 2009年11月14日 江城子悼祖父 序:恍惚间,祖父已逝六个春秋,然每逢清明竟未曾归拜,因久作飘零客之故,叹之,于此颇有当年时候。 忍观坟草一山青 泪疏零,雨方停。 旧日恒言 到此不曾听。 蝶驾归庐三两次 痕点点,入幽屏。 而今红字锁碑铭 墨凋瓶,化仙形。 独怅案前 忆往如闻铃! 人至生休方恨死 烟寂寂,绕初亭。 2009年7月20日夜 长相思路重重 序: 还作平常困顿吟,此间语,不可知。 尘飞回 沙飞回 点点窗声梦里催 叹时不可追。 红一堆 绿一堆 戴露残花不是梅 茶余又满杯! 2009年7月19日 十六字令三首乡韵 (一) 溪。 两岸春栽细若泥。 归时雨 连野水凄凄。 (二) 田。 暮雨山前碧入烟。 横塘水 不见那时船。 (三) 鹅。 还似乡音老妇歌。 篙横处 轻掩旧时蓑。 2009年7月18日 浣溪沙堪怜容若词 独见孤人愁若丝。堪怜肺腑木兰辞。三十一载命归时。 生在权门难碌碌,昔人笑作渺情思。而今叹是绝佳词。 注:十字出韵,应为平声。 2009年7月18日 满江红述古 醉剑挥狂,身轻舞,莹光刺面。 松月冷,乱风吹影,异天星颤。 崇武骄姿生傲骨,青阶怒上登云殿! 欲转眠,垂仰桂宫移,寻难见。 落红掩,檐鸟倦;闻嫩语,琴幽咽。 步尘多独笑,志高难谴! 自有侠肠心向古,料无赤胆豪英缘? 露秋白,低咏慕雄才,寒枝拣? 依钦定词谱去仄[十七霰]韵 2007年10月25日 如梦令 春冷峰天月半 狂草乱烟溪岸。 夜水远如绸 皱弄碧舟归按。 闲看,闲看 一抹落星平滩。 2007年11月13日 苏幕遮 客无眠,奴去昨,一曲清歌,遗泪伤情薄。 斜雨如诗花独落,秋苑烟寒,断晓风飞绰。 掩红泥,消玉魄,徒展悲凄,似负前时诺。 孤水难回卿意托,细涧虽穷,入海终非错! 写于2007年10月20日 后有小改 夜孩子 曾经以水为朋 与鱼为伴 我好似在江湖打捞。 一张尘世的破网 缚束我多年的肉体 却难绑、我待飞的灵魂。 每每将暗夜当作白昼 当白昼当作暗夜 日伏夜出。 我足足做了四五年的僵尸 还是夜孩子? 如奴似仆 生活的俘虏! 知此无途 不可久往 某人说 烦了这么久 何时才能不烦啊? 此话一听 深同我心。 故乡的井 广州的天空 中山的月 瞬间交织 转辗近十个城市。 是青涩 是苦楚 是忧是乐? 都逐渐归于平实与熟识。 夜 不再是我的专有。 没有永远的夜 也没有永远的孩子 我曾经是夜孩子。 告别夜的痴缠 方可看到更多的晴空和曙光。 2008年4月22日于中山 注:顺便也送给老沙 因为他知道夜孩子的苦衷 华夏之风 梦 堆砌了亿万年 凝结成一个偌大的心脏 和着一个英伟的躯体 悄然来世。 降生在东方这片广博的土地 如巨山般竖立。 背重肩沉 忍了多少代风与雨 寂寞了多少世功或名? 有谁能知 唯天而已! 曾经 箭刺心风戳骨的凄楚 尝遍酸甜辣苦 历尽悲欢合离的无助 岁月如花飘水逝 寻无影觅无迹。 如今 厚品沧桑 阔咏盛志 不灭泱泱昌寿民之所愿! 人如国 国如众 夫怒能令秋夏飞雪 冬春地裂。 忧忧创就了民族之望 华夏永胜至强! 纵然是鬼力也难挡 所向何敌? 神才海涌 雄雄傲群之邦 颂我威扬! 扫去贫弱 免遭别欺。 只为共和同一目的。 2008年5月3日 大雨将至 天暗暗暮归 雨微微似泪 透黄的记忆 揉纸心碎! 思念 风吹散 抖落了一地 像泥间的败蕊。 断壁破垣 埋葬她的脸 倚窗默数从前 怎堪知 谁错谁对? 而今只道是 欲寐难睡。 半轻还重的山雷 频添多少夜寒水? 笑观大雨 大雨将至 一隔成永伤 伴我深醉! 注:应朋友萝卜之题 借他人之痛,言他人之伤 为使其便,故用“我”字 2008年5月22日 临世观时 周遭静悄悄 立岩之上 天如此广袤, 吞藏万象 怀揽洪荒。 看危峰独竖 洽土丘奄奄 水雾茫茫 残阳又作西染。 月上墙来 展眉一弯 托镜人颜浮光已远 望不尽春寒。 音如旧无改, 阶冷露白 草绿年年在 鬓乱屡屡裁。 泱蓝俯下 四野声无 仰天都不见歌台舞榭 仙心也孤? 路遥遥穷目难知 笑群魔纷纷谢世 良者能破险阻 当可同途! 作者——庄畅宇 2009年3月14日晨 寒雨 寒雨 轻轻如织 续续同诉 藕断丝连般 拍着大地的胸膛 湿了离人的泪眼。 风妩媚的勾破了 烟雾茫茫 一塘晚水 独掩着不为人知的 落寞和凄凉。 径上人去远。 匆匆误了归期 归期也是别离; 南客圆圆的旧伞 似天空模样 又像夙昔淡淡的 明月容颜。 走不出这尘世的吞卷 走不出这无尽的彷徨? 上苍那积郁已久的灰沉面庞 都付与这般、 这般憔悴而温柔的逝水流淌。 作者——庄畅宇 2009年5月24日 随逝 黑夜 不曾这厮模样 像死了一般 没有任何袭人的力量。 月牙弯弯如青锈的钩镰 歪斜着躺在天上 没有任何引诱的光茫 吞隐着下世喧嚣过却的孤寂 与春华退尽的凄伤。 火车破尘而来 穿向那遥不可见的边缘 空留一声长响 消逝在更幽暗的轨上。 径草深深拖至异长的街道 灯影摇曳 一薄短衫沾满孤尘 残照正晚、 失了旧时明媚 幻灭在城市的肠腹之间。 放沉步履 从夜的这一端 踱至夜的那一端 而今只道是路也茫茫 夜也茫茫 作者——庄畅宇 2009年6月25日于广州白云区 破暮 幽幽一片林间 暮天 烟淡淡轻袭人眼 如勾人灵魄的邪魅 来得劈头盖脸。 望尘头开处 再无踪迹 小径尾端白影点点。 些许蛙语 破了一塘夏绿清浅。 慢慢走来 乱草丛中 听数声虫鸣 南枝北上 而归鸟寂寂。 洽似鬼啼的猫叫声 从巷口传来 又如野婴般 在那头嘶喊: 人文 形肖被遗弃久矣的孩童; 诗词 成了废坟里的半堆残骨 像骷颅不是骷颅 用棺盖重重压住 让黑布团团绑死! 魔鬼在跳舞 神的力量在消失 是凄惨不是凄凉 是怒与悲的呜咽 还是本善与罪恶的较量? 幽幽一片林间 唯见红霞透染 日薄西山; 西山 不是天堂 是诡异的花雾 还是迷离的暗殇? 今晚过却 东方于处变中又见曙光。 作者——庄畅宇 2009年7月11日 王道 静静看着天 天深而远 仿佛回到从前 不是从前 是那遥远的古城墙 旧宫殿。 站在王朝的高台上 压压嗓 歌一曲赋难。 左右枭勇之姿 将官非凡人物。 我不是帝王。 缘何为掌生杀大权 群雄争伐不断? 戈戟沉沙 旌旗倒竖 谁赢谁输? 赢的是 头上一顶冠 输的是 泥下称霸王。 谁道那时 无人为一粒米糠 万般破败 如入寒潭? 兴亡 多半是民先苦! 平凡 平凡 你如此平凡 若是喜欢 注定一世无名。 任韶光逃转 来去化作一缕瞬逝的飞烟。 休言你不曾想 实则你不敢言。 独独甘于寂寞到老 何其志小。 敌多时难料 敌尽时心孤。 一遭过却 梦推之寄予后望? 烽烟四起的年代 威扬宇内的岁月 英雄弗再 史笔锐减。 人活但求一宿三餐 未敢放胆就事而谈? 不是帝王 本是帝王 看其能否。 2009年1月23日 狂言文 我是老古时天顶的野仙 名曰脱凡。 左肩扛着太阳 右膀挑着月亮 懒懒往下一放 浮升已远。 山虹是我腰间的彩带 飞雾作我身上的衣裳。 轻轻抬手小触天盖 缓缓落脚沉入地渊 颤一颤 逍遥来到人间。 千河水沸 万山断背 荒年在此深眠 渺渺无几处人烟。 我怒叹如狂 则风哭电乱 世物摧伤 灵兽逃转! 刹那乾坤幽暗 弱弱唯待宰之躯 敢与争芒? 哀鸟遍鸣 箭雨飞面 泪融融而自寒 强存弱亡! 衰久必盛! 天依旧蓝 地仍复芳。 我得闲时且坐闲 漫漫光景唯笑看。 人生永向前! 2008年1月8日 作者——庄畅宇 离去 眼茫茫 屋内狼藉一片 往日的吵嚷不见了 幽光中透着点点感伤。 人散后的四堵墙 似乎在那里呜咽。 铁门被风轻轻撞响 打破了这安详的画面 凄凄是今晚的空床。 愁浅浅解不了的一团 团团裹在心上。 转转 看看 白壁中贴着发黄的纸张 见证着初来的旧时模样; 而今脱落了一半 依然清晰的面孔 不要讶异 谁把他描得这般彷徨? 沉沉的像个黑洞 苦寂无声的瓦房 忍不住回来巡视一遍 然后离去 日影渐渐拉长。 黑黑是无限孤陋的门窗 重重锁着这灰灰的矮墙! 2009年6月1日中山最后一天 风花雪月的一场醉 吟诗,作对 吟诗作对 不只是为了风花雪月的一场醉。 殊艳的词句 可以堆砌成一个美丽的女子; 笔下的风流 诉说了多少情爱的凄婉故事? 人生曼妙 能道的仅是这么一点? 还是春墨妖娆 触纸后只为这一篇? 空伤,哀肠 看他泪噙了一眶 湿了容颜。 这似水般温柔模样 招谁怜?招谁怜? 夕阳泣血 山川骤晦 竹风哭跳 万木凋悴 吟诗,作对 不只是为了风花雪月的一场醉 2009年3月31日 夜难耐 序: 人道是一片伤心怎可画 我道是满怀忧思谁堪描? 看窗前树桑含怨 月色蒙霜 见万里萧萧 不尽清寒。 飘零枝头 那一剪新绿 旦夕饱受摧迫 莫敢透出幽茫。 哟 树腰白露为泪 滴滴入髓; 死时若凄中带美 生竟也索然无味? 陌上似有琴声初断 草庐惊颓 恐是难以将睡 仅一曲荡肠 令路人忘归; 今夜,神鬼下卧 风吹微微 独谁忧怀伴醉? 天缓缓近白 雨徐徐飘来 寂寞随皱纸铺开 移笔小抒无奈 任春暖把愁思淹埋 问天下何能解此淡淡哀? 英挺唯庭外泥中竹柏。 2009年3月2日 乡村那些事儿 曾记年少时 那年的我十一二岁 父母合计把家迁到老乡 住在穷街陋巷。 十几年前生我的地方 招手在望。 虽说不能 但还是舍下了些许朋友 稚气的脸上 堆满了涩涩的微笑 如此更近了 有了看戏的时间 只为了看戏方便。 修补后的旧屋 只有一间。 借来的一间 是亲戚家的草房。 草房中的那个灶 支起圆蚌般的大鼎 炉前的那张矮凳 粗造简制的木块 是我多年的坐下珍。 陪母亲说话 炒菜的时候 父亲在外面 弟弟合着妹妹在玩。 每每围在巷边吃饭。 邻家已久的小院 进门空荡荡 勾住了过往 留下老辈们的容颜。 昔日的声笑 而今遥遥。 井壁上青苔爬满 吊桶夹着绳 不浅不深上窜下钻 仿佛儿时梦下的姝女 就在井边浣衣裳。 檐前的巢燕 几度南来 舞之甚欢。 墙一隅花正开 问是谁栽? 是我安排。 外边废弃的猪圈里还有数行泥采。 住屋壁上画着西施 临摹的效果 让瓜棚遮了。 仿秦李斯既寿永昌的浊墨 是初窥历史的活。 父亲终究是太忙 不大晓文字的母亲 教会我善良与坦言。 月灼灼其光 祠堂前池塘边 出了巷尾 多是树桑 姑婆家的大儿子 小我几岁; 叔公家的三姐妹 与我相仿 一大群人用小瓦片一划一个四方 玩耍的时光 在乡村仅得四五年。 曾记得 那时的他(她)们爱讲吓人的故事 花草摇曳 夜竹惊风时 笑得后怕。 右侧锈色的碾米机 为何没人拆去 而今还在不在? 田垄上的脚印 池坝上的柳柏 在诉说着历久弥新的乡村故事。 手持刀镰把稻割 累时躺在田野上 哪有脏不脏。 隔几天,小沟里的沙蚬 捉也捉不完 当中趣味 非笔墨能尽言。 不知小学几年 作了一首祠堂花场童诗 而今在我的旧书里: 今日聚黄昏 明日复黄昏。 只知黄昏近 祠堂满儿孙。 2009年2月15日 七古山居偶记新韵 纵是乡野忘归人 山起绿阶水落痕。 一登陋屋骄不语 何用汝来枉踏门? 2008年2月23日 七绝花 山穴幽花久不知, 俗尘难养俏如诗。 芳华泻尽香熏故, 人到言时总笑痴。 2008年3月30日 古风次闻悲曲 序: 昔观黛玉诗,今闻葬花曲。其曲低沉慢朔,令人伤感,可濯暴戾之气。兼思曹。 塘影透幽梦 素月空流西。 裂木生新骨 暮风吹旧栖。 花落窟中垢 清商故诗题。 物凋春犹碧 卿老何凄凄! 欲泣总无由 桥畔草漫堤。 长诉笔含血 公名与世齐。 生若无意趣 此体贱如泥? 纵属豪英客 闻亦泪眸低! 己丑年二月初九日 2009。3。5 七绝顿悟 百变尘头客路匆 顾观停转万门中。 而今散聚皆难料 来去还卿一梦空。 己丑年四月十七日 七绝二首 (一)余叹 半杯残酒分天下 一对银光锁万家。 徒顾暑寒空往返 茫茫此顾落无涯。 己丑年五月十七日 (二)无定 谁道金奴命不悲? 从无善举体偏肥。 纵生百载寒泉路 一点孤灵枕上飞。 己丑年三月初三日 中国历史上最自负的人 关于谁是中国历史上最自负的人,之前我觉得非谢灵运莫属。因为他说了一句比较有名也很狂妄的话:天下之才共十斗,子建得八斗,吾得一斗,天下人共分一斗。此话一出,我想当时在社会上是很轰动的,子建一死,他不就第一了吗?但今天要说的不是他,而是王安石。 为什么说王安石是中国历史上最自负的人呢?相信大家都读过他的一篇短文读孟尝君传。王安石写这篇短文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批评孟尝君,同时也是在批评天下之士。他说:孟尝君乃鸡鸣狗盗之雄耳!大家都知道孟尝君有食客三千,有能力的不少,比如冯谖之类的人物。但王安石只用一句话就把这些士人给踩下去了,到这里他贬的就不是孟尝君了,而是天下之士。因为孟尝君还是鸡鸣狗盗之雄,而天下之士则为鸡鸣狗盗。如果人们问:他并没有贬天下之士啊。那我便回答说有。本来他只要贬那两个扮鸡扮狗的人和孟尝君就可以了,先不说孟尝君是真的有些才能。但他又同时扯上孟尝君,因为他本来就是要批评孟尝君的。然而孟尝君和这些士人本来就是息息相关的,要是不说成鸡鸣狗盗之雄吧,又批不到孟尝君,既然说了是鸡鸣狗盗之雄,那么孟尝君是三千食客的共主,当然得拉下三千食客一起成为鸡鸣狗盗了。但是王安石批错人了吗?没有。他是一起批的。一群鸡鸣狗盗之士和一个鸡鸣狗盗之雄合成一个齐国团伙,显然士人们的档次还要比孟尝君低下很多。而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三千食客实际也代表了整个士大夫阶层,如果他把原文改成:孟尝君乃此鸡鸣、狗盗之雄耳。那结果就不一样了,因为这样一来批评的只有他们三个人,一个是扮鸡鸣的,一个是扮狗盗的,一个是孟尝君。以王安石的才学,我想这点他自己应该是很清楚的,如果不是失言的话,那么王安石无疑就是中国历史上最自负的人。抛开这些不讲,我还是很佩服他的魄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