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叫我》 花季未了 望舒 在言情小说里,常会出现那种电光石火一瞬间男、女主角四目相对,从此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灵异事件,至于阿清与我的结识过程嘛嘿嘿,没那么传奇啦! 最初,咱们是在读书会上相遇的,后来会更进一步,则是拜阿舒的小朋友所赐。 话说,有回在某地举行一场演讲,阿舒鼓励小朋友们放学后前往参加,原以为没有人会自愿参加,结果竟有一位愿意与我同行,阿舒感动得差点当场狂喷泪 在公车上,当阿舒跟小朋友聊到言情小说时,她的两眼马上闪亮了起来,并用无比赞叹的语气说:“我最喜欢湛清了!” 哦?湛清?阿舒心里一动,脑袋还没想清楚,话就已经冲出口。“这样啊,那我去求一本签名书来。” “真、真的吗?”这下,换小朋友感动得差点当场狂喷泪了。 “呃”糟糕!我和湛清只算点头之交,开口就跟人家要签名书好像太超过了 “老师,你没有骗我吧?” 咳咳,为人师表应该要以身作则,说了就要守信用,尤其看到小朋友兴奋的表情,说什么也得跟湛清a书去。我撑开嘿嘿笑脸。“当然是真的,就当是你来听演讲的奖品吧!不过,你得保密喔!” 而后,当我遮起眼睛、摀住良心、硬着头皮跟阿清求书时,没想到阿清竟然一口答应!噢,阿清的爽快,真让我感动得差点又要当场狂喷泪哪! 因为这个机缘,我才慢慢跟阿清熟悉起来。 如果,每个人都是一座宝藏,阿清就是越探越精采的那种;这不仅因为阿清的阅历丰富,更缘于她的观察敏锐、心思细腻,而且脑筋动得奇快。 每次天南海北聊起天来,阿清总有如珠妙语,可以逗得大家捧腹狂笑,尤其是调侃某只拖稿魔时,功力更是一绝啊!或许是咱们喜好相近吧?许多情报都靠阿清提供哪!譬如好吃、好玩的,还有还有,最重要的哪里喝得到好咖啡!而当私下相处、分享彼此的生命历程时,我觉得阿清除了巧智之外,对于自己的人生更是位认真的凿刻者,那是必须去经验、去感觉、去反省、去承受才能造就的深度;真正成熟的人是可以收放自如的,善感不多愁、认真却轻松、自在更从容;现在的阿清,约莫已经进入这个境界了。(咳咳,为了生命安全着想,我得强调,上述与年龄没有绝对的必然关系。) 说到这里,我不免这么想如果没有当初冲口而出的意外,恐怕我就无缘认识这副面貌的阿清了,那会是怎样的遗憾哪!所以,我想借阿清的爱情絮语一用。 “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是神最美好的祝福!”爱情是,友情又何尝不然?为此,我由衷感谢神的恩典,更盼望,这么美好的祝福能永久灿烂,一如花季未了 楔子 晚上七点钟,梁家的饭厅内气氛有些沉重。 梁尔尔看了看桌上三菜一汤,又看了看一脸消沈的老爸,盛饭的手犹豫着不知道该盛多一点还是少一些。 梁中魁身上是一件花不溜丢的夏威夷衫,下半身则是七分休闲裤,配上最炫的耐吉球鞋。如果不要看他的脸,简直像个跑错年代的青少年,完全跟五十几岁的老头搭不上线。 不过让梁尔尔和梁杉杉不安地频频交换眼神的,正是老爸那垮着的肩膀。 不对劲。 通常这个时候老爸都是很聒噪的,因为他好不容易逮到三个女儿都在,他一定会哇啦啦直说着他今天又干什么有趣的事情去了,但是他今天却出奇的安静。 “你们怎么还没吃?什么时候学会等人?”梁依依从厨房走出来,讶异地问。 “依依,这是你煮的?”梁尔尔战战兢兢地问。 老爸最大的乐趣就是煮饭养肥三个女儿,除非是心情非常不好他才会不煮饭。而这时候就会由厨艺可怕的依依操刀,然后尔尔跟杉杉就会想尽办法逃出生天。 不过显然现在是来不及了。 “不是,让你们失望了,真抱歉。”依依咧嘴一笑,眼中的利刃差点将两个妹妹砍得遍体鳞伤。 尔尔跟杉杉同时吁了口气,顾不得这动作又引来依依的不满眼神,两人开始狼吞虎咽了。 “老爸,你心情不好哦?”身为大姐,比较懂事的依依,关心地问。 梁中魁抬起头来,眼中发出坚毅的光芒。“好,现在弥补还不迟。就这样决定,明天我就动员所有关系,务必在年底前把你们统统嫁掉。” “嫁掉?!”三姐妹这次非常一致地吼。“是的,我不能让你们成为亲戚间的笑谈。你们知道今天你二伯母跟大伯母来我们家,说她们的女儿又要生了,你们的堂妹一个个年纪都比你们小,但孩子却好几个了。我这样真是太丢脸了,对不起你们死去的娘” “等等,老爸,堂妹生小孩干老妈什么事?”尔尔非常白目地问。 “还说不干你妈的事,你们这些女儿实在太不争气了。”梁中魁干脆将筷子一扔,人站了起来。“明天开始我会帮你们物色丈夫,总之你们只要好好配合就够了。” “老爸,你别闹了。”依依头皮发麻地看着一脸认真的父亲。 “谁跟你说我在闹,我这次是认真的。”梁中魁一脸坚定地说。 “好好好,先吃饭吧。”梁杉杉赶紧安抚老爸坐下,把碗塞回去他手中。“老爸,我明天一早要出门,我有个朋友要出国,请我去帮她看房子,两个礼拜后才回来。” 听到话后,依依眼睛忽然睁得老大,恶狠狠地瞪向最小的妹妹杉杉,至于一旁的尔尔倒是丝毫没受影响,仍旧专心地吃着饭,而这顿饭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完成。 至于晚饭后梁家的气压一直低低的,每个人破天荒地都早早上床睡了。 ------ 半夜十二点,梁依依用她花一百块从夜市买来的无敌大包包装好细软,轻手轻脚地穿过客厅,打开大门,才跨出一步,她差点从自家门口的台阶上跌个狗吃屎。 “啊”细细的抽气声硬生生被压抑下来,梁依依将大包包往后一抵,抬头一看。“是你们!” “大姐,你真是个没有同胞爱的人。”小妹杉杉双手环胸,一脸嘲讽地盯着依依瞧。 “少来,你才奸呢!什么帮朋友看房子,我看是假的吧?竟然想正大光明落跑?”这个小妹一向奸巧,会使上这么一招,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没想到一向少根筋的尔尔,此刻竟然站在杉杉旁边,手里还拖着一只航空箱。“尔尔,你不是睡了?” 梁尔尔的嗜睡在家人眼中已经见怪不怪,只要不用上班,她总是早早就爬上床去睡觉,通常这个时间老早就躺得平平了。 “杉杉说今晚不跑就跑不掉了,我也不想嫁人,所以就跟着出来了。”尔尔耸耸肩,不慌不忙地说。 “杉杉收了你多少钱?”依依才不相信一向投机的小妹会“免费”服务,就算是自家人,她也懂得利用机会诈财。 当然,根据杉杉的说法,这不叫做诈财,而是互通有无。 “没有。”尔尔将快合上的眼皮往上撑起。“杉杉还帮我找好住处了,很便宜哦,一个月只要五千块。” “该不会就是那间你帮人家看的房子吧?两边收益,你这人有没有良心,什么钱都赚。”依依顶了顶杉杉。 “老大,别这么说,老爸要把我们推入火坑,我当然要多攒一点。你要不要也来住,我也算你五千” “不用。”依依狠狠地拒绝。“一窝子住在一起,正好方便老爸一起逮着是吧?”虽算不上超级精明,但这点作战常识她倒是还有。 “那你自己保重吧,被老爸取这种名字已经要痛苦一辈子了,再让他找个怪ㄎㄚ(脚)跟我结婚,我就两辈子都痛苦不完了。”杉杉捞起行李,准备告别大姐,逃命去也。 “是啊,取这什么名字?老爸真没创意。”说到这个又踩到依依的痛处了。“什么依依难舍的依依,天哪,让我死了吧!” “我这不过尔尔的尔尔还挺贴切的。”尔尔在旁边插了一句话。 “都是你们两个名字这么准确,我同学硬帮我取了个姗姗来迟的杉杉,根本就不同字也能念。”说起这个杉杉就忍不住气愤,她从小就是那种男生捧在手中的小鲍主,唯有这名字让她被嫉妒她的女生耻笑到无以复加。 “看来大家各有各的苦,取这一二三的无创意名字已经够惨,各位姐妹,咱们各自逃出生天吧!”依依扛起大包包准备闪人。 “老大,祝你好运。”杉杉挥了挥手。“走吧!”拖着眼睛快闭上的尔尔,杉杉也赶紧闪人了。 这一夜,梁老爹做出决定,而三个女儿也各自拿出了她们的决心。 只是不知道谁斗赢、谁斗输,一切都是未知哪! 第一章 一辆小发财车就囊括了梁依依所有的财产,她站在巷口,指挥着发财车开进电梯大楼门口。 “好,这样就可以了。师傅,麻烦你们了。”依依将衬衫的下襬打了个结,一边先动手扛下细软。易碎的东西还是自己来比较安心。 这栋电梯大楼其实有三大栋,屋龄不高,且整体设计非常干净清爽,算是很不错的住宅区。 依依抬头看看大楼入口处上方“幸福大厦”四个闪亮亮的大字,在阳光折射下好不刺眼。 “幸福?呵呵,是很幸福,才八千块,三房两厅,四十坪,嗯!果然幸福得不得了,简直是神的恩赐。”将东西往旁边一摆,梁依依将散乱的长发用条橡皮筋扎了起来。 “梁小姐,今天是好日子吗?怎么大家都在今天搬家?”管理室的管理员探出头来,向她招呼道。 梁依依跟对方熟得很,之前知道要搬进来,她就先行来拜过码头了。她跟三教九流的人都容易混熟,算是很适合当公关的那种人,可惜她的工作跟公关一点也无关。 “刘伯伯,我是随便挑一天搬家的,难道今天也有其它人搬家吗?”梁依依一边示意搬家公司的老板往上搬,一边还跟管理员哈啦着。 “这不就来了吗?”管理员指了指巷口弯进来的两辆大型厢型车,那车子新到会发亮。 第一辆车子停在帮她搬家的小发财车旁,衬得那小发财车益发显得破旧啊!没办法,便宜啊!她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才杀到两千块。要请到那种专业又高级的大车子,搬一趟少说也要上万。 幸好中庭够大,两辆车子开了进来,加上原本的发财车,三辆车子并列还停得下。 没多久,一辆崭新的黑色房车开了进来,一位戴着墨镜的男子从降下的车窗中往外说:“请帮我开车库门,谢谢。” 那悦耳的男性嗓音让梁依依伫足一探 嗯!满有型的男人。莫非这栋大厦都住着这款的人?开黑色百万名车、穿着时髦?嘿嘿,难道她这回真的赚到这么多便宜,这里该不会是什么超级无敌豪宅吧? “好好,马上开。”管理员愣了一下,马上帮那男人打开车库门,一边还自言自语地碎碎念着。“奇怪,是新搬来的吧?” “刘伯伯,我先上去,晚点弄好再下来登记数据哦!”梁依依提起大包包,往电梯走去。 “好好,我这边有饮料,等一下下来喝。” “谢啦!”依依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有着几分的率性、几分的可爱。 电梯停在地下二楼,她等了一等,电梯才往上爬升。 “当!”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来,她愣了一下才跨进去。 是刚刚那个开黑色百万名车的人。 “你好,我叫做梁依依,今天刚搬来。我住在十五楼,请多多指教。”依依拉开灿烂的招牌笑容,露出两颗招牌小虎牙,极具亲和力地说。 一阵沉默。 她觑了觑,见男人脸上戴着墨镜,双手插在低腰休闲裤的口袋中,不动如山。 他该不会是盲胞吧?可她刚刚有说话啊!难道是失聪? 她偷偷往他靠了五公分,再五公分。 “看什么看?”冷冷的声音迸射而出,吓得她贴靠在电梯门上。 “你会说话?”她眉一竖,脸色开始变了。 男人挑了挑眉,非常轻的动作,却充分表示了他的不屑。 “没礼貌的家伙,我还以为你是瞎子”她的声音倏然消失在他锐利的眼神中。 敝哉!他明明戴着墨镜,她竟然感觉到他眼神锐利 此时电梯“当”地一声打开了,她才惊觉自己忘记按楼层按钮了。 “这几楼?”她匆匆按住开门键,抬头看看电梯面板显示的数字。“十五楼?你也住十五楼?真倒霉。”她的自言自语音量大得足以让他清楚听见。 拖着一大包“贵重”物品,她跟在他身后出了电梯。 然后那男人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兀自从口袋掏出钥匙,开了b座的大门。 b座?等等。 依依将那一大袋行李往旁边一放,从牛仔裤口袋挖了挖,又挖了挖,这才挖出一张绉巴巴的纸条。 “二十号,十五楼b座!”她抬起头来确定,马上一个箭步堵住了他。“这位先生,你走错门了,这是我家。”嘿嘿,看你怎么酷得起来,够乌龙了吧?笨蛋! “你家?”他的眉毛扬高的角度又高了十度,才说完,手底下“喀啦”一声,门在她惊愕的目光下打开。 “骗人!怎怎么可能?”梁依依赶紧冲过去,将手上的钥匙插入他又关上的门,跟着“喀啦”一声,也打开了。“看吧!这是我租的房子。” 男人站在敞开的门内,瞇起了眼。 “梁小姐,就是这一间吗?”小发财车的搬家师傅扛着她的行李,抵达了门口。另外一位师傅也开口说话。“梁小姐,你东西又不多,我看你这男朋友汉草也不错,怎么不叫他搬就好。”还跑来苦苦杀价,唉! “我我男朋友?”梁依依被一连串的状况弄得傻眼。“他不是啦!他是陌生人、路人甲。你们快点搬进去。”不管怎样,先占先赢。 “这个路人甲现在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戴着墨镜的男人整个人挡在门口,长手支着门框,根本没有往前搬的可能。 “你你到底是谁?我已经跟房东签好合约了,赵先生已经把房子租给我了,你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她敛起笑脸,有点气急败坏地说。 难道他知道她才用八千块就租到这间房子,所以硬是要跟她抢?赵先生该不会一屋两租吧?啊!依依忽然记起赵先生今天早上已经坐上飞机,移民到加拿大了,这下死了。赵先生该不会是卷款潜逃? “赵先生也已经跟我签好合约了,我手里也有合约。”他依然挡在门口。 “那现在怎么办?赵先生都出国了,他是不是把我们的钱卷走了?我可是付了租金跟押金了耶。”完了,贪便宜贪出问题来了。梁依依感觉脑门一阵热,脚底一阵软。 “我也付了钱,但是你怎么知道赵先生出国了?我昨天还见过他。”说着,男子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熟稔地拨起号码来。没多久,电话显然被接通了。“赵先生,我是高肆,我想房子出了点问题,你最好过来一趟。” 咦?赵先生还没有出国?难道只有她被骗了吗?梁依依惊疑不定,心乱如麻。 “他怎么说?”一看到他挂掉电话,依依赶紧问。 “他住得很近,十分钟就到。”男子,也就是这个自称“高四”的家伙,摊了摊手说。 “那你先让开,让师傅先把东西搬进去。”依依抓住空档,拉住他的手臂欲往旁边扯,但是 我拉、我拉、我拉拉拉! 可恶!不动如山。 “你”这家伙是铁做的吗?拉都拉不动。 斑肆咧开嘴,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想我有那么笨吗?在事情弄清楚之前,谁也别想搬进去。”说着往外跨一步,将门“喀啦”一声关上。 可恶!又被看穿了。 “梁小姐,那这些东西怎么办?”搬家师傅双双盯着她瞧。 “先摆这边吧,请等一下。不如请先到楼下管理室喝点凉水吧?等房东先生来了,我们继续搬,保证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的。”依依赶紧陪着笑脸。 “好吧,那我们先下去,小两口好好谈,别闹僵了。”师傅把东西放下,一边还不忘叮咛。 “谁跟他小两口啊?我才没那么倒霉。”依依一脸不屑地说。 师傅不以为意,呵呵笑着走了。 顿时,两人陷入长长的沉默中。 “喂,你跟赵先生租这房子多少钱?”梁依依挑了个箱子,压了压嗯!似乎还挺结实的,便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斑肆直盯着她瞧,时间久到她以为他又要装聋作哑了,这才开口。“三万块,含车位。” “三三万?”嘿嘿!嘴巴合上,嘴角抿一抿,硬是掩住窃喜的表情说:“以这地段来说,合理。” “如果你租得比我便宜,我想房东应该会比较愿意租给我。”他冷冷地提醒道,显然完全看出她的窃喜。 “你怎么知道?”她抬高下巴。 可恶,这家伙怎么这样高?搞不好有一百九十公分。以她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应该算不上矮了,但是跟这家伙一比,唉!腿硬生生比人家短一截。 “那我们等着瞧。”他又摊了摊手,斜倚着墙壁的模样相当的闲适,举手投足间尽是潇洒味道。 相较之下,穿着布鞋窝在纸箱上的她,加上顶着一头乱发,简直就端不上台面。 她嘟起嘴巴不说话。 十分钟匆匆而过,正当她开始考虑要下楼找瓶水喝时,电梯门“当”一声打开。 一位中年男子朝他们走来。“高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这位小姐说她也跟你租了房子,手里还有合约。”高肆站直身子,指了指端坐在纸箱上的梁依依。 “跟我租房子?”赵先生推了推脸上的老花眼镜。“我没见过这小姐。小姐,你有没有弄错啊?” 梁依依几乎是用跳的站起来。“不是你!你不是赵先生。”跟她签约的那个赵先生年纪轻一点、斯文一点,但长得有点像。“我有合约的。”她将手里的合约拿了出来。 那位赵先生接过合约一看。“啊!”这一叫把依依跟高肆的注意力全拉了过来。 “这是我弟弟,他要移民去加拿大,所以房子委托我租出去。” “对,对。他说他要移民加拿大,今天出发,这都没错。”梁依依高高地抬起下巴。“所以我跟房子的主人签订合约,这可一点都不假吧?” “可是,他明明委托我了,会不会忘记了?我也跟这位高先生订了合约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赵先生为难地看着他们两个。 “那当然是我住啦,我跟房东签的约。”先抢先赢,梁依依先声夺人。 “我也付了钱,我是不会搬走的。”高肆冷冷地打翻了她的如意算盘。“赵先生,麻烦你跟这位小姐处理一下合约问题,我先进去了。” 说话间,他所雇用的搬家公司员工已经把大型家具搬到门前了。高肆将门打开,几位员工就连手把家具抬了进去。 梁依依看到傻眼。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的师傅都下去喝水了耶,可恶!用力的扛起地上的箱子,她举步维艰地跟了进去,然后把她的箱子就往客厅摆下去。 接着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又转身把之前扛着的那包行李拿进去,挑了一间采光不错的房间,直接把东西放进房间里。 “小姐,你真打算赖着不走?”高肆高大的身子堵在房间门口。 “我就是要住,我不可能搬走的。”梁依依喘息着说。 “赵先生”高肆转头要找人,怎料那位赵先生也觉得事情难搞,竟然退到电梯前了。 “你们两个自己商量一下,看谁要退出,我可以退钱给你们。”赵先生发觉这两个人都满难搞的,还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好了。“商量好了再打电话跟我说啊!”说完马上溜进电梯中,很快地消失了身影。 梁依依跟高肆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溜了。 只有这对视的几秒钟,两人眼中释放出善意来。 接着,宛若忽然醒过来一般,他马上退开,她也往后跳了一步。 “小姐,这一箱要放哪里?”搬家师傅打断了这尴尬的沉默。 “放房间里。”梁依依回神地说。“这个房间刚刚好耶,采光佳,又有阳台,哇啊!外面的景色很不错。”她推开阳台的落地窗,往外看去。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搬走了?”高肆双手环胸站在阳台入口。这女人未免也太没有警觉性了吧?万一他是只大色狼呢? “我说过,我是不会搬的。不如你搬吧!”她摊了摊手。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跑过来的,这阳台明明涸祈敞的,她怎么忽然觉得很有压迫感? “我不会搬。”他冷冷地宣布。想来这套逼退他?他高肆也不是好惹的,看谁先妥协。 “喂,你真的叫高四啊?大学重考吗?”她忽然非常感兴趣地支颐托腮看着他。 梁依依发誓,那一刻她真的看到他额角的青筋在跳动着。 “是放肆的肆。”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中迸出来的。 他最讨厌人家拿他的名字作文章。要不是帮他取名字的老爸恰巧是他扁不得的,否则老早就被他给扁得认不出人形了。 “放肆的肆?那就是一二三四的四的大写啊,一样啦!”她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一定饱试凄楚是吧?我也很讨厌我的名字。我啊,梁依依,妹妹叫做尔尔跟杉杉,我们同样痛恨被我老爸恶搞取出来的名字。” “一二三?”高肆脸上出现黑线条,依然戴着墨镜的脸一点也酷不起来了。 “摘下墨镜吧!太阳有那么大吗?”她动手摘下他的墨镜,发现自己竟然还得踮起脚尖才能构到他,感觉有点不是滋味。 斑肆没想到这女人的动作比说话快,想要抵挡已经来不及了,那副雷朋太阳眼镜已然落入魔掌中。 “啊!”梁依依呆愣住了,这男人的眼睛实在太美了点。“你的眼睛比女人还美,真过分。” “关你什么事?”他将她手上的墨镜扯回来,动作粗鲁,声音也恢复了冰冷。 可惜他惯用的冰冷语气对她再也起不了作用。 一来,她梁依依可是跟谁都能打成一片的。二来,他刚刚露馅的那双眼睛美得冒泡,让她可以完全忽视他眼神中的冰冷与肃杀。 “喂!我说这位姓高名肆的大哥,不如咱们就分租这房子吧,我勉强自己当二房东好了。房租算你一万五就好了,车位归你用。怎么样,我对你够意思吧?”梁依依拍了拍他的胸膛,发现他还挺结实的。 “我不想跟女人住。”正确来说,他不想跟任何人住。 斑肆阴沉沉地看着她。当初就是受不了家里长辈的叨念,他才逃呃,搬离家里,现在他怎么能忍受这个明显也满爱叨念的女人呢? 办不到! “你这家伙真龟毛耶,我是女人都没计较了,你还计较什么?”算一算收他一万五,她还净赚七千块。“好啦,水电瓦斯我可以付,不过如果夏天吹冷气,你得补贴我电费哦!”这样自粕以了吧?她可是忍痛少赚了点呢! “我不跟女人住。”他又是这句话。 “你很番耶!”她戳了戳他的胸膛。“那你搬出去啊!反正你东西再装回车上,两车原路搬回去。”反正一个人住四十坪大的房子,一个月只要八千块,怎样都爽。嗯哼! “我不会搬的。”他再次重申,这次贴近了她脸旁边,将她逼到了阳台边缘。“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居然敢跟陌生男人住?不怕我是摧花色魔吗?” 依依往后退,整个人被逼至阳台边缘。她双手忍不住揪着他衬衫,却又不敢碰到他,所以只好扯着边缘。 心,跳得飞快。 “呵呵,小两口真是甜蜜哪!” “是啊,郎才女貌,真登对。” “年轻真好啊,甜美的同居生活,真怀念我年轻时” 客厅通往卧室的门边站着几位搬家师傅,有她请来的,也有他请来的,居然就这样聊起天了。 “我我警告你,快点放开我。”梁依依紧张得额头开始冒汗了。 他低头看着她揪住他衬衫的白小手,讽刺地说:“到底谁该放开谁?” “啊,那你退后。”她想放开他,但又怕掉出阳台。毕竟十五楼是很高的,她觉得自己的脚底好像开始浮起来了。 发现她的害怕让他逮到了她的弱点,高肆低声一笑。“这么说你答应我搬出去了?” “我答应你就放开吗?”好恐怖啊,十五楼怎么这么高?这家伙该不会真的要把她逼下阳台吧? “你说呢?”他抿起嘴,笑了。 “好,我答应。你可以放开了吧?”她瞇起眼睛叫着。 下一秒,她的身子自由了,从他的围困中脱身。 她越过他奔进房间内,然后转身气唬唬地瞪他一眼。 “师傅,这是两千块,请点收。东西都搬齐全了吧?”她将两张千元大钞放到搬家师傅的手中。 “都搬好了,你的东西也不多。谢谢啦!”师傅收了钱,偕同另外一位师傅准备离开。 “等等,你不是要把东西搬走吗?你们别走。”高肆喊住两位要离开的师傅。 梁依依忙挥手,露出她的招牌笑容。“谢谢你啊!师傅慢走,有机会我会帮你们介稍仆人的。” “谢谢你啊!梁小姐,要对男朋友好一点哦!”两位师傅走出去,回以笑容,接着消失了。 斑肆错愕地看着这一切在他眼前上演。“梁依依,你这是什么意思?”敢情一转身她就忘记刚刚答应他了? “哈哈,这意思还不简单吗?”依依耸了耸肩。“孔夫子说只有小人跟女人很难搞,敝人正好是女人,就这样。” 哈哈,好爽啊! 吐了一口闷气。谁教他刚刚那样对她。她梁依依随和,但并不表示好欺负。现在知道她难搞了吧? 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她的笑容更灿烂了。 第二章 晚上九点钟,梁依依瘫软在房门前的地板上。 “我说高肆,你不饿吗?”她努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坐在沙发前整理cd架的高肆,完全无法理解忙了一天的他怎还能如此光洁。 或许是因为在她面前已经破了功,所以他也不再费事地戴着墨镜。从这角度看去,他高挺的鼻梁跟刚毅的下巴真是好看。那头发依然有条不紊地往后梳,这男人若不是有洁癖,就是超级龟毛,才能在搬家的时候还维持好外表。 “你饿了?”他根本没有回头看她,一边说话手里的动作可没停。“我请你吃大餐。” “真的?”她原本低垂的眼皮用极快的速度往上一弹。“你真是太好了,为了不辜负你的美意,我可以拖着我疲惫的身子跟你出去,虽然我本来是想叫你帮我买回来的” “只要你明天搬出去,我请你吃大餐吃到撑。”这句话打断了她的碎碎念。 “什么?”她泄了气。“这算什么条件啊?那我不吃大餐了,等一下你出去吃饭帮我带个御饭团回来就可以了。”她又瘫了回去。 早说嘛,这男人怎么会忽然变得可爱了呢?搞半天是有计谋的,哼哼! “谁跟你说我要出去了?”修长的手指头滑过整列的cd,很好,都按字母顺序排好了。 “难道你要自己煮?那我也要一碗,谢啦!”她抬眼看了一下厨房,厨房里的东西大多是他的。 她的厨艺只能应付泡面,所以她的厨具只有一只海碗跟一双筷子,还有一根大汤匙,都是出走的时候从家里a出来的。 反正能省则省,她为了逃出老爸的魔掌,在朋友家借住了两周后,这才找到这间便宜的房子。在她赚到更多钱以前,她都要省一点,免得因为断粮而回家让老爸出卖。 “你慢慢等。”他直起身子,将电视柜打开,开始整理柜子里的东西。 客厅的大家具几乎都是他的,一组真皮白色沙发,原木的电视柜、餐桌跟书架,统统是新的。 难道他把之前的家具全都丢掉了?害她好想问他丢去哪了,因为按照他这种品味,他不要的家具应该也是不错的货色,或许她可以捡回来改造改造,再放到网络上拍卖 但她还是别提吧,这家伙整天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啊!”她惊叫一声,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挖出一张白金卡。“我终于找到我的必胜客白金卡了,我们就来吃披萨吧,真是天意啊!”她感动地捧着白金卡,高兴得想跳起来,偏偏实在太累,只好作罢。 他斜眼看了她一眼。 不是他要嫌弃这女人,这女人跟品味一点也搭不上线。 瞧瞧她,破烂牛仔裤配上宽大t恤,显然是为了遮掩根本不大能见人的身材。还有那头长发,乱七八糟也就算了,还随便往头上一盘,仔细一看,盘住她头发的竟然是枝卫生筷? 真是够了! 他高肆不仅是时装界一等一的模特儿,各种名牌的代言人,更是品味生活的代表。他所交往的女人无不跟他一样品味卓绝,就算无法比得上他,至少也不能让他丢脸。 可眼前这女人要是让人知道他跟她有关系,他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你要海鲜还是要夏威夷口味?芝心的吃吗?”她手里捏着卡片,一脸感动的瞪着天花板,彷佛天花板有热腾腾的食物在召唤着她。天哪,她真的,真的好饿啊! “我不吃那种东西。”他厌恶地掉开眼神,心里不断转着念头,要找个方法把她赶出去。 “不要芝心的哦?好可惜耶!我觉得芝心的很好吃,不过如果你不爱吃起司那就算了”她掏出手机开始拨电话。 “我是说我不吃披萨,那种东西又油又不营养,小心变成小肥猪。”他的目光勾了一下,若有所指地瞄了她两眼。 怎料他刻意的讽刺眼神丝毫没有入到依依的眼,她只顾专心地点着口味。“你好,我要订一个夏威夷披萨,不要芝心,还要可乐哦!地址是等等”她将手机往旁一挪,问高肆:“这边的地址你还记得吗?” 他反射性地念出一长串地址,眼底的无奈加深了。看着她欢天喜地的订披萨,他感觉自己彷佛在跟某种不同种类的动物沟通。 他高某人原本是聪明又理智的,通常他只消两三句话,就能把他看不起的人给讽刺得逃之夭夭,偏偏眼前这女人不知道是神经特大条,还是脸皮特厚,竟然如此毫无所觉。 罢了、罢了,今天实在够累了,明天再说吧! 思绪转换间,悠悠的半小时过去,门铃响起。 “你去接一下,一定是披萨来了。”瘫靠在门边,维持着相同姿势偷懒的梁依依说。 斑肆很想装死,但门铃一直响,最后他还是受不了的去接了对讲机。 “高先生啊!你跟梁小姐的披萨送来了,我让他送上去。”管理员刘先生的脸出现在视讯对讲机中。 斑肆没有说话,挂掉对讲机,把门打开。 没几分钟,一个穿着制服的披萨店外送员果然出现在门口。 “哇啊!晚餐来了。”梁依依就像忽然活过来一样,高高兴兴地去接披萨。 “这是收据还有应收的金额。”店员把披萨跟发票给她。 “你等等,我拿钱。”她回房间努力的挖着钱包,奇怪,刚刚还有看见的,怎么现在找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的店员等到腿酸了,也等到高肆不耐烦了。 “这给你。”递出一张千元大钞,高肆收下对方找的钱,然后把门关上,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梁依依终于从一堆杂物中找到钱包跑出房间时,店员早就走掉了。 “你帮我付啦?谢谢,我该给你多少钱?”她的记忆力真的不大好,刚刚才听到的金额马上就忘记。 “不用了。”他懒得理她。 “请我吃披萨?条件就是要我明天搬出去?”她拍了他肩膀一下。“我没那么好打发啦!” 正当他要对她动手动脚的举动发怒时,她已经奔往厨房了。他等一下一定要警告她,他高某人最讨厌别人随便碰他的,更何况是她这个没品味的女人。 “借你的盘子用哦,我想依照你的个性,应该会坚持要用盘子吧?”她爽朗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接着就是翻箱倒柜的声音。“哇,整套康宁的盘子耶,好漂亮。听说康宁的盘子不大容易摔坏,真的吗?” 斑肆一听到这话,赶紧从地板上弹起来,冲进厨房。“你若敢摔坏我的盘子,我就把你从阳台丢出去。” 梁依依手里拿着盘子僵在当场。 哼,怕了吧?终于知道安分了吧?高肆今天第一次感觉到满意。她错愕的表情给他郁闷的心情莫大的安慰。 “哈哈,你好幽默。”梁依依咧开的嘴让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再次打碎。“绿色的给你,我用手就可以了。”她把盘子塞给他,随即跑到客厅开始进攻那一大份的披萨。 斑肆傻眼地瞪着手里的盘子,气愤地走过去,叉起一大块披萨,泄恨似地啃了起来。果然,生气是需要热量的。难怪他觉得好饿好饿、难怪这种垃圾食物竟然变得这么好吃。 看着高肆席卷着纸盒子里的披萨,她的嘴角隐隐含着笑容。“吃慢点,不准比我快。” 他斜眼瞄她,然后更用力地把披萨塞进嘴里。 这大概是他成年以后吃相最难看的一次,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尤其在她哇啦啦抗议着他吃太多时。 他终于小小的战胜了一回,为他整天闷闷的心情找了个出口。 ------ 斑肆是很想找个办法把梁依依给踢出去,但是到目前为止都没舍有用的方法。 对她冷颜相对她也没感觉,照样跟他嘻嘻哈哈的。要知道在工作时,只要他脸色一沈,跟着他工作的人可是吓得噤声不语,连呼吸都得屏住。 但这招对她一点用也没有。 所以他只能不断面对自己的挫败感,还有无力感。 是的,那股无力感非常的重。尤其每次看到他优雅的家具上面,摆着她一点都不入流的东西时,那种无力感就会充满他的四肢百骸。 就像现在。 “梁、依、依!”他冷冷地一个字一个字迸射出来。 “啊!你回来啦?你好像很忙哦,东西都还没整理好就要工作了哦?”梁依依穿着短裤跟背心,露出一大截白皙的大腿,毫不在意地从房间晃了出来。 他的眼睛讶异地一亮。 想不到这女人有双白皙且均匀的腿,虽然没有像模特儿那么的长,比例却很完美,让他有一瞬的恍神。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把你的东西摆在我的东西上面。”他指着厨房出口饮水机旁边的柜子,上面放着一整组朋友送的水晶杯,原本排得整齐漂亮的水晶杯,中间硬是挤进一只她的大头狗马克杯。 当然她做的可不仅是这一件事,他的橱柜内摆满了精致的咖啡杯组,而她竟然天兵的把她买三合一咖啡送的廉价杯组拿去堆在一起。还有还有,他摆在门口那个优雅的伞架,被她搁了一把破烂小雨伞,伞面上还有着一只布丁狈,可笑到不行。 “不能摆这里哦?”她拨了拨头发,那串马尾已经松掉,整头长发都快散开来了。“那我马上拿走。” 她一脸平静,丝毫没被他恐龙冒烟般的表情给影响了。 人家说别跟猪吵架,但他发现自己这两天老是在跟不同种的动物发脾气,结果都是他自己气个半死,而那女人好像一点也不以为意。 他揉了揉额角,开始觉得自己需要那种以前被他唾弃的止痛葯。 “你要出门哦?”她拿起她的马克杯,顺手倒了杯水。跟这家伙住还满不错的,他的东西真的非常的齐全,于是她就理所当然地享用了。 “我也是有工作的,不像某人。”他冷冷地睨她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工作?我的工作是晚上才在做的。”她大口喝起水来。 “什么工作?”他瞇起眼,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是真的对她感到好奇。 “我的工作很杂,目前从事的是跟娱乐事业有关。”她含糊地说,不想直接把工作说出来吓他。 这男人的弹性不大够,如果知道她现在打工的工作,可能会口吐白沫,她还是不要太刺激他的好。 “八成是见不得人的工作。”他拿起外套穿上,抓起桌上的墨镜,准备出门工作去。 要不是这个临时加进来的case真的是份很不错的工作,他实在不想马上去工作。依照他的个性,宁可先把房子整理好。 梁依依耸了耸肩,不介意被他毁谤。“那你是做舍工作的?该不会是某位艺人吧?所以才要每次出门就戴墨镜?” “我戴不戴墨镜干你屁事。”他从不说带脏字的话,没想到认识她以后,屡次忘记优雅跟修养怎么写。 再说这女人也太有眼不识泰山,他也算得上是公众人物,很多杂志一翻开都有他,怎么她就是不识货。 “关心我的房客是身为房东的责任。”她拍了拍胸脯说。 他瞇起眼。“别逼我现在把你赶出去。”房东?他比较想让她去当游民。 梁依依退了一步,识时务的不在这时候刺激他。万一他脑中风昏迷,那她坐收房租赚钱的讦划就要夭折了。 那可不行,赚钱是她梁依依唯一的嗜好啊! “可是你房子还没整理好耶!不如我帮你整理,工资很便宜的,这样好了,客厅跟厨房,算你两千就好。”她指了指四周,豪迈地说。 他身子往后退一步,痹篇她身子的遮挡,望进她敞开的房间。“我想你是把我当白痴,我怎么可能把房子交给一个房间乱成那样的女人打扫?” 她顺着他凉凉的目光望去,她房间确实满乱的。 “唉呀!那只是乱了点,但是乱中有序,而且地扳我都抹干净了。再说帮你打扫自然就是依照你的标准啊,放心啦,我很有职业道德的。”她又拍了他肩膀一下。啊;疮家伙也长得太高了吧?害她拍得很辛苦。 “不要碰我。”他捏任她的手,用力的程度让她痛白了脸。“我讨厌人家随便碰我,以后不许你再做这种事情,懂了吗?”他冰冷凶恶的眼神首次吓阻到她了。 她这次真的被吓到了。 看着她煞白的小脸,张着小子邬又合上,却一句话也说不来的样子,他忽然感觉到一种对自己强烈的厌恶。 他放开她的手,戴上墨镜走了出去。那脚步略嫌快了点,失却了他平日走路的优雅跟从容。 ------ 或许是白天的不愉快都让两人有点耿耿于怀,尤其是他,回到家发现客厅跟厨房真的已经打扫过了,地板拖过,沙发也用专用的清洁剂擦过了。那种罪恶感马上冒出头。 懊死了,他居然会觉得罪恶? 他高肆是招谁惹谁了,受不了老爸老妈的唠叨,从家中搬了出来;又因为自己太爱独立的空间,一个人租了三房两厅的房子,准备过他快乐的单身生活。而现在呢?不但得到一个恐怕也很唠叨的室友,还得跟人家同居,他一定得想想办法。 他今天在摄影棚工作了一整个晚上,回到家时已经十二点多了,他决定先洗个澡,再好好想想有什么妙方。 拿着东西进到浴室洗去一天的疲累,他连同胡子都刮得一乾二净,这才满意地走出浴室。 拿起烟盒走到阳台,准备来一根烟,放松一下整天的紧绷,却发现烟盒里已经没有烟了。 犹豫了一下,他拿出简单的棉衫跟牛仔裤换上,准备出门买烟。 才打开房门,他就发现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他愣了一下,这么晚了,她要去哪里? 她说过她的工作在晚上,那又是什么工作? 斑肆等了一会儿,打算等她走远再出门。因为他还不想面对她,也不希望被她误会自己是在跟踪她。 避免女人对他有过多的联想,似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性动作。 斑肆有洁癖,对女人也是。 在他的工作圈里,有太多太多的机会可以接触到形形色色、环肥燕瘦的女人,加上他的外型不错,收入很惊人,算得上这行的佼佼者,所以喜欢他的女人不少,但他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说实话,他讨厌的女人类型多得不胜枚举,幸好在工作时他不会把个人的情绪表现得太明显,否则以他讨厌女人的程度,可能会被谣传成他是同性恋者。 斑肆骨子里是很任性的。他不想依照别人的标准过活,一向独来独往,在众人眼中他近乎神秘。 “该死的,有什么方法可以把她弄走?”他手里握着钥匙串,一边走出大楼、一边还在思索着让自己生活恢复平静的方法。 天气已经慢慢变热了,但到了夜晚之后温降了一些,倒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晃进巷口的便利商店,他直接向店员要了包烟,付了帐就闪人。 然而才出门口,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喊着:“高肆。” 他一抬头,手里捧着一杯关东煮的梁依依,正咧开子谠他挥挥手,那两颗招牌小虎牙也探头出来跟他打招呼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么晚还跑出来?”幸好她不是穿着那条短裤就出来,不然他一定会骂她的。 可是他干么管她那么多,只要把这麻烦的女人弄出他的屋子,他就可以过自己的太平日子了。 “我饿了啊,再说我等一下还要工作。”她捧着那碗汤就像捧着什么无敌美味的东西似地。“你要回去了吗?要不要去一个地方,就在前面而已。”她说着已经迈开脚步往前走了。 “我不”他的声音消失在她毫不犹豫的脚步中。看着她直往前走,这么晚了放她一个女人到处晃,他实在该死的!他真的不想管她哪! 好在她终于在他耐性用完的前一刻抵达目的地。 “你看,很棒吧?我今天才发现这个公园耶,树很多,还有这边,你过来。”她奔进公园里,向他招了招手。 那一剎那他真的在犹豫是要进去,还是要转身走开。 他的理智叫他走开,因为跟这女人有任何牵扯,都只是浪费他的时间而已,他应该往回走,到他的阳台抽根烟,然后喝杯红酒、听听音乐,准备休息了。 可是等到他有意识时,他已经来到她身边了。 “坐啊!”她在其中一个秋千上面坐下,顺便招呼他坐另外一个。“你想抽烟吧?我不介意你抽,这边至少通风。”她指了指他手中的烟。 他不置可否地坐了下来,也没有拆开那包烟。他在发呆,直到一支鱼豆腐递到他面前。 “给你啊!”她把鱼豆腐往他手里塞。“虽然没有夜市那家招牌黑轮的味道好,但是便利商店的东西也是有不错吃的,这么晚了,咬一口关东煮,然后吹吹凉风,真是再爽也不过了。” 瞪视着手里多出来的那支鱼豆腐,他抗拒地看着她咬了一口,然后呼出热气,仰头望着星空。 她的表情教他有几秒钟的闪神。 一个人怎么能咬着这种便利商店卖的廉价食物,而露出这种幸福到不行的表情?他忍不住多看她两眼,然后将手里那支鱼豆腐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很普通。 甚至没有什么甜味了。 “你看,有星星耶!”她指着天空高兴地说。 “嗯。”他似有若无地应。 “你看都没看,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眶你?”她瞄了他一眼,嘴角带着笑意。 他转过头来白她一眼。 “哇!我发现你好可爱。”她笑着注视着他。 可爱?见鬼了。 笑吧,你尽量笑吧,我会想办法让你笑不出来的。 斑肆在心中暗暗发誓。 第三章 这晚高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今天他的脾气非常的不好。一来因为工作不是很顺利,这次配合拍摄的工作人员特别年轻,也特别爱嘻哈,工作进度慢得可怜;二来他还没想到办法解决房子的事情,心里总是有件事情悬着。 用钥匙打开门,他走进客厅,将自己摔进舒服的沙发中。 桌上摆了些杂志跟水杯,还有零散的报纸,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如果他真的弄不走梁依依,他是否该搬出去呢? 内心的不满硬是被他吞了下去。此时依依的房门打了开来,穿着小短裤的依依又晃了出来。 “你回来啦?最近都很忙?要不要喝冰咖啡?”她将手中那杯冰冰凉凉的咖啡往前推一点,上面的水珠跟着甩了出去,溅在地板上。 他的目光跟着水滴掉落地扳,然后眉头整个打结,脸也纠结成一团。 她赶紧抽了张卫生纸将地板抹干净,识相地走到厨房把咖啡咕噜咕噜喝完,然后洗好杯子。接着又赶紧冲出来,把桌上的一团混乱整理干净。 “不好意思,我刚忘记收。”这男人八成有洁癖,根据梁依依这几天的观察,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不过在他难看的脸色下,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斑肆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沙发上坐正,一脸阴沈地看着她。 快手快脚地收拾好桌上一团乱,她忽然想到什么的跟他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还好有这好消息可以说,不然这下不知怎么解开这种沈闷的气氛。 虽然他依然没什么反应,但梁依依仍然眉飞色舞地在他旁边的沙发上落坐。“我跟你讲,你往后四个月房租都可以不用交了。” 这次他终于有点反应。“为什么?” “因为我帮你跟你那个赵先生解约啦,你付掉的一个月租金跟押金总共六万块,刚好拿来抵用房租,我算你一个月一万五,可以折抵四个月,怎么样,划算吧?”虽然最大的受益者是她,但她会克制自己不要笑太大声,呵呵! “你帮我解约?”他的声音非常的低沈。 如果她不是那么得意,应该早就听出他的不悦,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做出最佳的逃命动作,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看着俯视着她的高肆,她不由地心惊肉跳,这男人实在是满高大的,就算他的外表多么优雅,他依然是个高大的男人、一个浑身充满力量的男人。 而她这只小虾米显然是去捋到虎须了。 “是是啊!你退后一点,不用这么感激我,我这人热心助人,你不用谢我了。”她双手撑在前面抵着他的胸膛,试图要把他推开一点,却发现撼动不了他半分。 “你怎么会有我的合约,以及趟先生的联络方法?”他瞇起眼问,心中沸腾的怒气就要翻滚而出。 “今天跟你订租约的大赵先生打电话来,他说他跟弟弟,也就是跟我订合约的那位小赵先生通过电话。由于小赵先生才是真正的屋主,所以大赵想尊重小赵的决定。而且小赵说因为他已经先把房子租给我了,所以希望大赵那边能解约。” 听起来似乎非常的复杂,其实说穿了,大赵跟高肆订约时并不知道小赵已经把房子租给梁依依了,由于小赵才是屋主,所以两位赵先生商量的结果,还是决定把房子租给梁依依。 “然后呢?” “然后大赵先生打电话来要找你,你不在,我就帮你处理掉”当时是一时好心帮他跑一趟,不过看他的脸色似乎完全不认为这是好心,梁依依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 “你还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合约吗?你不是放在电视柜上面那个数据夹里吗?我上次打扫就看到啦。”她知道眼前说什么他似乎都不会满意,但又不能装死。 再说当时她真的没想太多,在她单纯的想法里,反正他的合约解掉也好,她照样把房子分租给他,跟两个人原先的租金比起来,这种算法划算多了。 “你私自翻动我东西?”他的眼睛瞇到只剩一条缝,眼底的阴沈真的让人开始害怕起来。 梁依依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太天真了,只认识这男人几天,对他实在太没有防备了;而且他平日装酷的样子跟眼前的阴沈相比,根本算得上和蔼可亲哪!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我没考虑那么多,因为上次帮你打扫时看到合约,今天没想太多就”确实是她理亏,她无法逃避,再说强敌压境,也不容她逃避啊!呜 “你真的以为我很想跟你住在一起吗?”他几乎是贴着她说话,但却没有碰触到她半分。 她宁愿他大骂,也不愿他用这种表情说话,他的声音平缓了下来,声音里蕴涵的怒气才真正吓人。 “我从来不跟任何人住,因为我极度讨厌别人干涉我的生活。而你不仅侵入我的生活,连我走到哪里都有你的痕迹,我想暂时忘记你的存在都不能,这也就罢了,在我们想到办法解决房子的事情之前,我都可以忍耐,但你说,你今天做的事情是我该忍受的吗?” 依依回视着他,在他严厉的目光之下又缩了一缩,她整个人已经蜷在沙发最深处,根本无处可缩了。 “我我真的太欠缺思考,这件事情真的是我不对,我也跟你道过歉了”她整张脸都皱起来了。“那不然我把你的六万块还你吧?以后你一个月一个月缴” “梁依依。”他缓缓地开口。 奇怪,他悬在她身上不累吗?她可是很累呢!她全身的肌肉都绷在一起,就连从家里偷跑出来时也没这么紧张。 “什么事?”她怯怯地应。 “你是不是根本不长脑袋啊?”他看她的眼神真的是像在看低智商、无行为能力的孩子。 “你干么骂人哪!”她生气了,他竟然开始做人身攻击,好歹她也道过歉了啊!这人怎么这么番? “因为我发现对你太客气是行不通的。”他冷冷地看着她。 “客气?你整天摆着一张死人脸叫做客气?亏我对你那么好,还帮你省房租耶”她气惯地说,本来还以为跟他说这好消息他会开心的,要是她省下这一大笔钱,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没想到竟会被他凶了一顿。 “我不在乎钱。” “是,你大少爷不在乎钱,哪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要不是遇上赵先生要出国,把房子便宜租给我,我也租不起一整层房子。所以既然你不在乎钱,我明天就把六万块领给你,然后你搬出去。” 她边说边咬住下唇,眼眶忍不住红了,却怎样都不肯让眼泪滚出来。 “你”讶异于她的反应,高肆呆住了。 认识她以来,她都是一张笑颜,第一次看到她这种表情,让他的火气一瞬间消失了,整个气势也跟着溃散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蠢。 “抱歉,我说得太过分了。”他放开对她的箝制,往旁边沙发一倒,一手掩着额头无奈地揉着。 原本还在偷偷吸气的依依,看到他忽然改变的态度,她忽地一愣。 他看起来好累。 忽然她觉得心头有点酸酸的,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漫溢着。像是端着一碗水,左摇右晃的,碗里的水就这么给溅出去了。 她伸出手想碰他的肩膀,忽然想到他讨厌别人碰他,伸出的手顿时僵住,硬生生地缩了回来。“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是啊!”他自然是发现了她的动作,心里忽然有股冲动,想告诉她说碰他没有关系。唉!他一定忙坏了,所以脑袋才会不正常。 “啊!我给你一种东西。”她说着跳了起来,然后奔进房间里面。 他被她的动作给弄得头昏脑胀。她的动作几乎比她的话还快,永远像抹影子飞来奔去,看得他眼花撩乱;刚开始他觉得头痛,这几天看下来居然也挺习惯的。 自她半开的房门望去,他可以看见她趴在床边柜子上翻找东西,穿着短裤的小屁股厥得高高的,这一刻他竟然觉得 她真是可爱极了! 天哪! 斑肆觉得自己一定神智不清了,不然怎会出现这种诡异的感觉?!看来他得好好休息了,以免自己过劳之后就产生这种错觉。幸好手边的工作已经结束,不如先休个假吧! “就是这个,给你。”她高兴地捧着东西奔了出来,伸直了手送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一个小瓶子,小巧可爱的。 “沐浴用的精油,可以舒缓紧绷的肌肉,有镇定的效果哦!我本来要卖掉的,但是送给你,看我对你多好!如果你能洗完澡按摩一下,效果更好。”梁依依献宝似地捧着那瓶精油。 斑肆脑中忽然浮现他光裸地躺在自己黑色的大床上,一双白皙的手在他背上游移的景象,他的身子窜过一阵热。 “那是女人用的东西。”他一脸防备地看着她手里的瓶子,这是什么妖物,竟然让他产生不当联想,他摇着头试图甩脱脑子里的幻想。 “哪有什么女人男人的,有刻名字吗?你快点去,泡个澡,把这个加进水里,等一下我弄冰柠檬汁给你喝,快去快去。”她把瓶子塞给他,然后把他往他的房间推去,又忘记了不能碰他的规则。 斑肆半推半就地走进了房间,将瓶子凑在鼻端闻了一闻,幸好不是玫瑰味道的,也幸好明天不用工作,不然他铁定会被怀疑他有怪异癖好。 看着她一脸发光又期待的眼神,他只好进去泡他的澡了。 不过该死的,他为何忘不掉她小手在他背上游移的景象? ------ 这两天高肆没有安排工作,所以大多在家整理东西兼休息,然后大量阅读杂志,吸收新的流行信息。 他的房间里最多的就是杂志了,除了平日买来做功课之外的,只要有他代言的产品上市,刊在杂志上后,他都会得到一份杂志作纪念。 在老家他有更多的杂志堆着,全都一一按照时间分类上架,他一本都没有搬出来,毕竟当初搬出家里时,他几乎像是偷跑出来的。而他现在也不想回家搬杂志,因为老妈一定会乘机哭给他看,威胁他搬回家。 他一点也不想搬回家听老妈碎碎念。 与其听老妈碎碎念,不如看梁依依滔滔不绝地说话,还有一点娱乐效果。 对于自己内心浮现的这种念头,高肆自己也吓了一跳。 话说到这女人,他这两天没出门才发现她形迹诡异。 怎么说呢? 首先,她每天三更半夜不睡觉,似乎都在活动。她说过她的工作在晚上,他以为她是去pub之类的地方工作,但也没见她出门。 再者,这两天因为他在,一到了晚上,她房门就关得紧紧的,好像有什么秘密似地。 她引起了他难得的好奇心。 这就是为什么他半夜三点钟不睡觉,还拿着水杯出来倒水的缘故。他绝对不是为了窥她隐私,而是刚好今天睡不着。他替自己找好了借口,完全没有考虑到两者前后矛盾。 按住饮水机的按钮,他似乎听到什么声音,赶紧关掉饮水机,侧耳倾听。 声音是从她房间传出来的,而心房门下流泻出来的灯光显示出她还没有睡觉。 斑肆放轻脚步走到她门口,那声音更明显了。 “嗯”一阵呻吟声。 “亲爱的,不要摸人家那里”女人的声音,很嗲,说的是英文。 “哦”又是呻吟声。 他的头快裂掉了,眼珠子差点凸出来。 她在看a片? “哦快一点!再大大力一点”是她的声音!“嗯亲爱的,不要摸人家那里” 所以是现场演出?难道她的工作是酒店小姐?现在把客人带回家来做场外交易?那为什么有两个女人的声音?另外那个说英文的是谁? 他的脸色整个僵了,灰败而难看。他的手在她门上拍了拍。 这就对了!她说她做的是娱乐事业,工作是在晚上。虽然她平日邋里邋遢的,或许正是因为工作时需要浓装艳裹,所以在家就不想化妆了。 想到她房间里正有个男人跟她正在翻滚,他感觉到完全无法忍受。 “啪啪啪!”他敲门的声音更急了。 他敲了一阵子,那呻吟的怪声消失了,随即她的声音出现在门后。“谁?” “除了我还会有谁?”难不成她还有别的“恩客”等着“接力”?他觉得自己脑门一热,有种快昏倒的感觉。 门打开了,只露出一条缝。“什么事?”她探出一张脸,然后人闪了出来,赶紧掩上房门。 “你房间有怪声。”他瞇起眼冷睇着她。 她的脸儿微微一白,眼底闪过一抹慌张。“有吗?可能是我作噩梦,在说梦话,我妹说我很会说梦话的。” “等等,你房里有人?”他掀住她的手腕,发现她穿着超短运动裤跟无袖背心,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她的乳沟正巧落在他的视线内。 他偷偷吸了口气,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开始快速地奔窜了起来,至于是因为气愤还是另有原因,他无暇细想。 “没有啊!”她的脸悄悄地红了,目光闪过他的眼睛,落在他半敞开的睡袍领口 这家伙的身材真不错,比起她刚刚看的,简直好太多了。如果她面对的是这种身材的,就不会昏昏欲睡了。 “梁依依,我不管你的工作是什么,只要我住在这房子的一天,就不准你把客人或任何男人带进这间屋子,你听清楚了吗?”他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再也受不了有人在同个屋檐下搞这种飞机,更无法忍受脑子里浮现她跟另外一个男人缠绵的景象。 “你你你”她眼睛大大地睁着,手指头指着他高挺的鼻尖。“你以为我在干么啊?我我什么客人?”可恶!她因为太讶异以至于话都说不清楚了。 “要我说得更明吗?我不管你为了什么理由去做那种工作,但我不想要我的生活被打搅。”他一脸严正地告诉她。 “天哪,你真的以为我是干那行的哦?”她快昏倒了,虽然她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在房间里搞什么飞机但是被他这样误会也太过分了。她忽然笑了,双手环胸看着他。“你以为房间里有个男人吗?嗯哼?你听到我刚刚的叫声了?喜欢吗?” 她的手攀上他的颈项,声音忽然变得非常的轻柔,非常的嗲,眼角含媚地勾引着他。 他身子猛地一震。 “总之,你赶紧处理,我要睡觉了。”他粗声粗气地说。 “你还没说你喜不喜欢人家的叫声呢?如何?跟人家讲嘛!”她贴近他,手指头画过他领口微露的胸膛。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够了!”他拍掉她的手,别开头的瞬间却又清楚地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哦!生气了? 男人遇到无法处理的状况就生气,真是直接的反应啊! “要不要来指导一下,我等一下换别种叫声给你听。”她说着打开房门,把他拖了进去。 “不用了”他正要挣脱被她握住的手,一抬头就看见她房内的状况。 一台电视机里面正播放着影片,里面的一男一女正忙得满头大汗。电视前面有张小凳子,显然她刚刚是坐在那边。 电视里面男女主角说的是英文,那呻吟声正是他刚刚听到的第一种声音。 “这是在干么?”他一阵错愕,好像自己闯错了房问似的。 “你还满镇定的嘛,我以为你看到这个会大惊小敝,所以我这两天都关着房门工作,没想到你竟然以为我在做那一行,哈哈哈,你真有创意。”梁依依跌在床上,笑得床垫都跟着震动了。 他的脸黑了一半。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她依然笑不可抑,直到发现他的眼神好似要杀人,她才勉强控制住笑声,但嘴角依然忍不住地咧开。 “我在练习,正确来说是观摩。”她仔细说明,反正已经被发现,现在也没必要隐瞒。 “观摩?干么要观摩a片?”这女人是什么怪人,竟拿a片来观摩! “因为我之前在帮一些影集配音,配到亲热戏的时候老是吃镙丝,老板又嫌我配得不好,我只好弄些片子来研究一下啊!”真搞不懂自己哪里不对,她也是跟着嗯嗯啊啊,怎么会被嫌弃成那样。 “所以你找来a片研究?”他真是败给她了。 “你以为谁都会这么勤劳的吗?我也是很敬业的。”她挺起肩膀说,一点都不想让他看扁。想到她偷偷摸摸地在网络上买这片子的艰辛过程,她就不禁脸色灰败到不行。 他的目光从她头顶扫到脚,然后缓慢地说:“不及格。” “什么?”她挺了挺胸口,随即又缩了回去。谁规定配音的人身材要很辣?这家伙真无礼,而且也没搞清楚重点。 “我是说你学的叫声不及格。”他好整以暇地说,心情整个一换,开始有兴致调侃她了。 “怎么说不及格?”她不服气地问。 他在她身边的床垫坐了下来,然后转头看着她。“你没跟男人上过床吧?”他目光灼烈地直视着她。 她的脸轰地整个胀红。 他是什么意思啊?问问这什么问题?! “你管我有没有跟男人上过床。”她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虚弱? “因为你的叫声不对,比她叫得还假。”他指了指影片中正在男人的攻击下频频高声尖叫的女主角。 她倒抽了口气。 “我我、我为什么要坐在这边跟你讨论a片?”天哪,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状况? “是你拉我进来的,你刚刚怎么说来着?问我喜不喜欢你的叫声,还要我指导一下,我这不就在指导” “够了!”她摀住耳朵、闭起眼睛,逃避地叫着。 也因为如此,她错过了他霎时变得温柔的眼神。 “你要不要再叫给我听听,我可以好心地给你建议。”他低沈的声音含着笑意,固执地窜进她摀住的耳朵内。 “高肆,你真是个讨厌鬼。”她放开手瞪着他。奇怪,他的脸什么时候这么靠近了?他的眼底怎么有种火热又专注的神情? 她正要往后缩,他的大掌却扶住她的后脑,他的脸持续在她眼前放大、放大、放大 直到他的嘴唇碰到了她的。 “啊!”她轻声地倒抽口气。 “这个声音就有点像了,但还可以更好。”他放开她,然后掩上她的眼睛,接着他的唇再次占领了她的。 她闭起了眼睛,只能感觉他的唇冰冰凉凉地触着她,好像很q的麻糬冰淇淋一样,她不禁伸出粉红小舌头舔了一下。 这下换他抽气了。 他的舌头撬开她的唇瓣,窜进她的口中,依依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发热了,此刻的她就像是身陷在烂泥中的人,完全没有力气挣扎,只能任那种太过激烈的电流流窜过全身。 “唔”奇怪,那个轻微的呻吟声从哪里来的? 她在慌乱中胡思乱想着。嗯!声音果然不大一样 第四章 斑肆不是喝咖啡成瘾的那种人,但是他不介意每天在工作后喝杯咖啡放松一下。 而根据他的品味,要买就要买够高级的,所以他有一整套煮咖啡的机器,所煮出来的咖啡品质非常的稳定。每天他只要伸出手指头一按,自动化设定的咖啡机就会开始磨豆子、冲泡咖啡,最后连牛奶的量都会帮他加好。 可是问题来了。 咖啡机显然出问题了,因为它动也不动。 斑肆研究了半天,发现这台机器是真的罢工了。他拨了通电话,请人来把机器搬回去修理,然后烦躁地在客厅来回踱步。 他陷入一种犹豫跟摆荡中。 一边是想喝咖啡的欲望,一边却是对于品味的坚持。怎么说呢?因为他很想喝咖啡,但眼前就有那种三合一的速仍僻啡,所以他在犹豫。 “你怎么啦?”拿着马克杯出现在客厅的梁依依问着。 “没事。”高肆回答得非常快。 梁依依偷瞄了他一眼。 嗯,那就肯定有事。 同居一个多星期,她对于这个意外的同居人也有点粗浅了解。简而言之,这男人别扭到极点。如果是那种心细如发或是跟他一样别扭的女人,铁定会被他搞得痛苦万分。 好在她梁依依非常看得开,对于他任何别扭的行为,都能够一笑置之。 好比这家伙昨天晚上明明很热情地吻了她,今天见了面却又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事情,对她是一样的冰冷、一样摆着张酷脸。 虽然有点难过,但她很能调适自己的。 “咦?这边怎么感觉空空的?原本这里摆什么?”她从厨房探出头来问。 斑肆看都没看她一眼。“咖啡机。” “原来是咖啡机啊,你咖啡机怎么了?坏了吗?”她比较想把他的脸扳过来,看看他眼底是否真的跟他的声音一样淡漠。她还记得他的吻是那样激越而蚀人,跟眼前的人判若两人。 “对。”这声音有点闷。 “哦。”她随口应了,然后又忽然想到什么似地跳起来。“那刚好,我弄杯超级好喝的冰咖啡给你喝,要不要?” 斑肆已经瘫坐在沙发上了。“你能弄什么伟大的咖啡,不就是三合一咖啡加水冲一冲?”他早知道她的习惯,柜子里还有她买的三合一咖啡包。 “喝喝看啊,不喜欢就别喝,这不就得了。”这男人真没有冒险精神。话虽如此,梁依依还是打开冰箱把牛奶拿出来,然后拆开速溶的咖啡包,将两者倒进他的水晶杯中。 没几秒钟,她端着他的冰咖啡出来,还在他面前放了个杯垫。“请用。” 斑肆讶异地看着桌上那杯咖啡,高级水晶杯内装着咖啡,还透着冰凉的气息,让原本不屑一顾的他也忍不住拿起杯子。 他原本还在跟想喝咖啡的欲望拉扯,这下不用拉扯了,就喝吧! “嗯?!”他的表情一亮。不敢相信嘴里的浓醇香是由速仍僻啡泡成的,这丫头不会作弊吧? “好喝吧?”坐在他旁边的依依眼睛跟着亮了。“我最近才发现这种产品,真是好喝毙了,只可惜太贵,不然我一定每天喝上三包。” “无论什么东西过量都不太好。”三包?高肆忍不住开口提醒。 依依偷偷地翻白眼。“是,高教授。” “你是不是从咖啡店带的外带咖啡,然后直接倒进水晶杯中的?”他还是怀疑她作弊。因为这杯咖啡是真的很好喝,至少已经及格了。 “喂,你心机很重耶!”依依瞪了他一眼,跑进厨房又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盒速仍僻啡的外包装。“我用这个泡的,新的冰咖啡,要用牛奶冲泡,所以我买最浓的牛奶,这一冲就非常给它冰凉好喝啦!” “是不错喝,谢谢。”他拿起盒子研究起来,这盒子他在便利商店见过,但从来没想到要去研究是怎样的新产品,因为在他的观念中,速仍僻啡是咖啡中的次、次、次级品,不值得研究的。 “所以说简单的东西也有很棒的。”依依往后靠坐在沙发上。“你平常用的东西都太高级,偶尔用用平民化的东西,说不定有新的体验跟惊奇哦!”“平民化?我也是平民。”他讶异她的说法。 “你看你穿的衣服、你用的东西、你开的车子,哪一件不是精品?根本像是天生的公子,怎么会懂平民百姓的粗茶淡饭?”他对生活品味的坚持,让依依觉得不可思议。所有东西对她而书根本是能用就好,尤其现在更是需要节省的时期,所有用度以节俭为最高指导原则。 “还好吧,我只是觉得生活要忠于自己的品味,恰巧我负担得起,所以就会选择这些东西,并不是为了刻意强调自己跟别人的不同。再说,我所从事的工作免不了要多注意流行品味,自然就会去使用这些东西。” “工作?对了,你到底是做啥工作的?”她这才发现自己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这家伙的职业,一直以为他应该是专业的公子哥儿。啧啧,她对人家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却已经对他的吻上瘾了,这样行吗? “我是专业模特儿,主要是代言一些进口产品。”他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开内页的西装广告。“好比这个。” “对耶,这个是你耶,我怎么没发现?”她捧着杂志看得津津有味。“这个牌子的西装好贵,你帮他们代言有没有免费西装穿?太多穿不完的,我可以帮你在网络上拍卖”她的声音消失在他怪异的目光中。 “我发现你好像对赚钱很有兴趣。”他略偏着头看她。 “那是我的乐趣。”她耸了耸肩。“再说我跟你不同,我没本事赚那么多钱,所以也要省着用。说到钱,你等等” 她说着就奔进房间里,没多久又跑了出来。“这是你的六万块。”她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他。 他掀了掀眉代替了问句。 “那天我确实不应该擅自帮你去解约,所以这六万块先还给你,我们房租再另外算。还有,你以后只要给我四千块房租就可以了,但那个水电我们得分摊。”她故作轻松地说,但声音里隐约有种紧张的气息漫溢出来。 “为什么?”原先不是跟他收一万五?转眼自动降房租,怪。 她被他精锐的眼神弄得挺不自在的,干脆直话直说。“唉呀,因为我欠你一回。本来我是想把房子租给你一万五,我每个月还可以剩下钱,反正你也用比原来便宜很多的价格租到房子啦,而我也有钱可以过日子,不用担心经济问题。可上次那事情是我不对,我就用这个回报你,咱们两不相欠了哦!”她说得有点乱,但他大约听得懂。“我很好奇,你到底跟房东租多少钱?”他原本就没想过她会诓他,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知道她竟然自动把房租降价,放弃了赚他便宜的机会,觉得这女人真是前后矛盾。 懊怎么说呢?她算是那种满会钻营的人,但偏偏又有点原则,真要说她是小人,应该也算是可爱的小人。 他嘴角的笑容偷偷地漫了开来,如果她不是那么急于掩饰自己的窘迫,应该就会发现他兴味浓厚的表情。 “八千块啊,我这次可没骗你,你别疑神疑鬼哦!”她抬起头来,强调地说着。 他点了点头,表示相信她。 “你是不是需要钱?配音的工作无法支撑你的生活吗?”如果她真的有需要,他可以帮忙。想到这边他不禁愣住了,这一点都不是他的处世哲学。他是比较习惯独善其身的,怎么会想到去帮别人? “那个配音的工作不是固定的,只是偶尔有需要旭们就会找我。” “那你有什么固定的工作?”想到她上次对着a片练习,他还是很想笑。继而他想到了那个吻心神有点恍惚了起来。她的唇瓣真是不可思议的柔软,难道他太久没有吻女人了吗?为何会一直对她产生怪异的渴望?这让他不大能接受。 “没有啊,我有一堆打工的工作,但没有固定的。”她不喜欢朝九晚五的生活,所以从来不曾考虑过去上班。“我的作息常常日夜颠倒,所以我就做一些能按照我时间去调整的工作。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并不是快饿死了,我只是想多未雨绸缪点,以免到时候真的没钱,还要回家被老爸耻笑。” “你爸爸为什么要耻笑你?”她父亲是个什么样的父亲哪? “如果你也离家出走,最后却因为混不下去只好乖乖回家报到,那你说做老爸的会不会笑到下巴掉下来?” “离家出走?”他瞪大了眼睛。 “是啊!”她耸了耸肩。“我老爸突发奇想,想把我们三姐妹嫁出去,他觉得亲戚的孩子都结婚生子了,只有我们还没有嫁出去,这是他的耻辱,所以你说,我们能不逃吗?” “你们?”高肆想到自己也可以说是从家中逃出来的,对于她是有点同情。 “对啊,我跟我两个妹妹。不过我觉得外面生活很快乐耶,什么事情都满新鲜,然后我怎么过日子也没人管,真好啊!”她满意地咧开嘴笑了。 “是满不错的,我也觉得。”他看她一眼。“但要是能自己住包棒。” “喂!你该不会又想把我赶出去吧?我可是有租约的哦!”她警戒地看着他。 他笑了。 依依频频地翻白眼,心里却偷偷觉得他笑起来的模样真的很迷人。不愧是个靠外表吃饭的模特儿,确实迷人。 ------ 依依手里拎着便利商店的袋子,信步走到附近的公园,在跷跷板上坐了下来,才要打开袋子拿东西吃,手机就响起来。 她一看到号码就知道是杉杉。 “杉杉,你回家啦?”离家已经好几个礼拜,梁依依其实有些挂念老爸,怕他寂寞。 “我哪敢啊?”杉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不过我有打电话给老爸,老爸很生气,把我骂了一顿,然后说他也是为了我们好之类的念了你跟尔尔半个小时,害我差点耳朵长茧。” “等等,为什么只有我跟尔尔?”明明三个人一起离家出走的,老爸怎么会只算她跟尔尔的帐?依依完全无法理解。 “那是当然。”杉杉只差没骂自己大姐笨。“你忘了我只是去帮朋友看房子?我可不是离家出走。” “梁杉杉,你这人真是不改卑鄙本色。”依依咬牙切齿地说,小妹从小就巧言令色,在老爸面前装乖,在男同学面前装可怜,偏偏大家都吃那套。只有她跟尔尔从小被骗过几次后,终于开始认清她的真面目。 呃,说不定只有她认清而已,尔尔那家伙谁都骗得走她,外表精明的尔尔可半点跟精明都扯不上边。唉,她的妹妹们就不能表里一致一点吗? “我哪有卑鄙?依依,你该回家看看爸爸吧?你不怕老爸想你哦!”杉杉凉凉地提醒。 “回家?”杉杉以为她是笨蛋吗?“照这情势我一回家铁定被扁,你想我死快一点吗?” “我可以帮你说好话,只要你帮我。”杉杉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响应。 “你又要我接什么廉价的case?每次都弄些便宜的东西来,不然就要我在网络上帮你找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这妹妹真是个道地投机客,要说她梁依依爱钱,梁杉杉可是更上一层。她爱钱,偏不爱自己赚,喜欢当投机客,让别人为她赚钱。 “你别这么说,我不也让你工作机会不绝吗?这次保证价格好一点,要手绘海报,因为是水彩画,所以能有不错的价格。” 杉杉才不会放过依依,她这姐姐外表看来散漫,却是十八般武艺统统会,举凡配音、画画、设计海报到各种奇奇怪怪的才艺,她都会。 上次她还介绍依依去一个求婚现场,帮男主角演奏小提琴,依依拿到五千块,她自己额外获得准新郎一个大红包,真是轻轻松松赚了人家一笔,真不错,嘻嘻! “好吧,把要的东西细目e-mail给我,哪一天交货?”勤奋一点多赚些钱也好,老爸不知道要气多久,眼前是不适合回家了。依依在心里盘算着。 “谢啦,老大。”杉杉达成目的后就挂了电话。 “唉!现在是有家归不得了。”依依叹了口气收起手机,这才发现她放在跷跷板上那袋食物前面蹲了一只猫。“你来啦?真有教养,没有乘机偷吃我东西。你一定是不小心遗失的家猫吧?呜呜,我也是哦,不小心遗失的流浪呋拂” 这只灰蒙蒙的长毛猫是她的旧识。 自从搬到这边后,她常常带着食物到公园吃,一开始牠是躲在树底下偷看她,后来等她开始喂牠吃东西后,牠就认得依依了,每次依依一踏进公园,猫咪就会跑出来迎接。 打开饭团的包装,她将饭团掰一半,在塑料袋上将饭弄出来,好让猫吃。 “喵”猫咪叫了一声就开始埋头苦吃,也不知道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你一定很久没吃饭了吧?看你这样子流浪得很不专业哦!是不是抢不过那些正职的流浪猫?”依依看牠吃得津津有味,自己倒忘记吃东西了。 猫咪是长毛猫,但那一身的毛因为长久没有梳理,现在都打结成一团了,颜色则是灰蒙蒙的,不知道原本就是这颜色,还是因为流浪给搞脏的。 “这边还有牛奶哦,乖。”依依把纸盒牛奶打开,撕掉上面的盖子,让猫咪可以方便喝。 伺候猫咪吃完东西,她收拾了垃圾拿到附近垃圾桶去丢,也跟着走出公园准备回家。 一直走到了幸福大厦楼下,她才发现猫咪竟然跟着她回来了。 “你怎么跟着我?快点回去。”依依挥了挥手,不敢看牠赶紧走进电梯里。 但在电悌门关上的剎那,猫咪孤单的眼神刺痛了她。 电梯愈往上爬,她的心情愈往下沈,一直到了十五楼,她整个心也拧成了一团。 握住的拳头紧了又紧,她终于下定决心再度按下一楼的键。 电梯快速地抵达一楼,但是门一开,她却没看到猫影。 “猫咪”若有所失的依依站在大楼入口发呆,心中万般后悔。她可以养牠的,现在的她有家归不得,但她至少可以让猫有家可归吧?! “喵” 轻轻的猫叫声在她脚边响起,她低头一看,那只灰不溜丢的猫正蹲在她脚边卖乖。 “原来你在这里啊!”她开心地蹲下去抱起猫,也不管猫有多脏,就这样把她捧在怀中。 “乖,以后你就跟我住,不用再流浪了。” ------ 斑肆实在不愿意这么大惊小敝。 但是当他从老家偷搬出一些东西回来,正准备整理一下,一踏进客厅就被浴室里面的“杂音”给吸引去了。 “你不要动啦!哇啊啊”梁依依的惊叫声响起,不知道她在叫谁别动。 斑肆将东西往旁边一放,走了过去。 一只动物,灰蒙蒙的一只,分不清是狗是猫的东西正半蹲坐在浴白中,浴白中堆满了泡泡,而那只小家伙正在奋力地挣扎着。 “这是在干什么?”高肆扶着浴室的门框,沈下声音问。 “高肆!”依依一看到他眼睛都亮了,彷佛看到救星一样。“你快来帮我按住牠!” 斑肆在她急切的召唤之下,不甘不愿地卷起袖子进去帮忙。近距离一看,他终于发现这是一只猫,而且还有点眼熟。 “你捡流浪猫回来干什么?还把牠毁容。”高肆看见猫身上的毛有长有短,短的很短,长的很长,就像被剪刀乱剪过的。 “什么毁容?”依依抗议的声音在看见猫咪身上乱七八糟的毛后,不禁叹了口气承认。“好吧,是毁容。因为我想帮牠把打结的毛弄开,结果怎么弄都弄不开,只好剪掉,可是打结的地方那么多,这样剪一圈下来就变成这样子了。” “你还没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你带这只猫” “牠叫做饭团。我还不知道牠是公是母,不过就叫牠饭团好了。”依依帮猫咪洗澡,努力地不让牠喷湿高肆,以免高肆身上那件看起来很贵的衣服报销了。 “饭团?谁会取这种可笑的名字?”高肆把牠屁股翻过来看一下。“牠是母的。” “哪里可笑?很可爱,很适合她啊原来她是母的哦!痹乖,你是女生哦!”依依揉了揉猫咪的小脑袋说。 “你帮她洗完澡就把猫放回去。”高肆看她终于冲完水,松开手准备退出去。 “饭团要跟我住,我要养她。”依依用大浴巾包住猫咪,毫不犹豫地说。 “你要养猫?”他头上的角又冒出来了。“谁答应你养猫了?我不答应,你尽快把猫弄回去。” “不要。”她抱住浴巾跟猫,抿着嘴抗议地看向他。“你真是个冷血动物,饭团很可怜耶!你看也知道她是走失的家猫,这样的她根本没有觅食的能力,总有一天会饿死的。” “这不是你我的责任,再说物竞天择,每种生物都有其求生存的方式。你又何必同情心泛滥呢?救得了这只,你救得了其它流浪猫吗?”他以为梁依依是个再现实不过的女孩了,她精心计较生活所有开支,还不惜诓骗他房租,怎么想都想不到她会去捡猫回来。 “你不觉得她很可怜?”依依把猫捧到他面前。“拜托你,让我养吧!” 奇怪,她在家老爸也管她不住,偏偏搬出来还要被高肆管。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是住在一起,她得考虑他的想法。 看着那只被毁容的猫安然地靠在她胸口,他忽然也想学那只猫靠一靠,看那贲起的胸脯是否如看起来的那般柔软 斑肆赶紧将心思拉回。“你真的知道自己揽着什么责任吗?你知道猫不能用人的清洁剂洗澡吗?你刚刚用沐浴乳给她洗澡是错误的示范。” “真的吗?你懂的真多,还有呢?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她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让他忽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还有,猫不能吃人吃的东西,人的食物大部分都太咸了,最好让她吃干粮。还有,你这样带她回来,预防针打了没?给医生检查过没?”他忽然发现自己又被梁依依牵着话题走了,他明明是要训斥她的天真的,怎么会变成在教她养猫?“总之,你不要任性了。” “咦,你前后文会不会有点接不起来?”怎么从养猫的注意事项直接跳到“不要任性”她完全无法理解。 “你”他还想说更多,手指头一伸出去就看到大浴巾中的猫露出一张小脸,可爱到不行。“猫要快点吹干,不然会生病,你弄好就把她处理掉。”好像生怕自己会后悔,他说完就转身离开,然后重重地关上自己的房门。 或许他是怕自己再不离开,真的会扑上去吻她、碰触她,做一些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梁依依呆愣愣地看着他关上的门。“生气了吗?饭团,哥哥真是一个不懂事的家伙,你千万不要学他哦!嗯,话说回来,我们先来把你弄干,然后再来想办法解决你的容貌问题。” 放开浴巾,看见原本就惨不忍睹的毛沾湿之后就变得更好笑,依依强忍住笑,以免饭团的自尊受伤。 呜呜,可是憋得好痛苦啊! 斑肆跑那么快做什么?不然就可以让他帮忙抱一下,她好先跑去房间笑一顿了。 第五章 那天梁依依帮饭团洗完澡之后就带去给兽医看,打过预防针甚至剪过毛了。饭团那身坑坑疤疤的毛经过剪毛,终于能再见人了。除了小脸跟四只脚留着较长的毛,就只有尾巴留一小团毛,看起来可爱毙了。 那天她一抱着猫回来就忙着跟高肆报告。“我跟你说,医生说饭团应该是银白色金吉拉,真是超可爱的。我买了这种干粮跟猫砂,还有猫便盆,你看看。” 斑肆的回应是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她只好识相地摸摸鼻子抱着猫回房间。 他每次叫梁依依把猫弄走时,她就只会抱着猫,一猫一人无言地瞅着他瞧,哀怨的眼神让他只能暴躁地拨乱那头原本很光洁的头发,忿忿地走开。 既然高肆喝阻无用,就只能任猫住下来。不过依依很识相,都让猫住在她房间里,不让猫跑出来乱溜达。 这天他从健身房回家,一打开门就听见猫叫声。 他本想不理的,那是梁依依养的猫,不干他的事。 “喵呜” 叫声再次绊住他的脚步。“梁依依,管好你的猫。”这个笨女人,不会忘记喂猫吧?她自己每次都乱吃东西,那只猫不会学她一样都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不过这实在不关他的事情,这阵子他已经管太多不关他事情的事,真是够八婆的。他怀念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啊!他要回复他以前那种近乎孤僻、自闭的生活。 可惜只要有梁依依这女人在的一天,这种渴望绝对难以实现的。 走进房间,快速地拿了套衣服,虽然在健身房已经洗过澡,但他还是又冲洗了一次。 不到十分钟,他穿着宽松的t恤跟运动短裤走出客厅倒水喝。他脚步声才刚响起,梁依依房内的猫叫声又起。 “喵呜喵呜”这次好像生怕他走开不理,一声急似一声。 他叹口气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房门。“梁依依,你没听到猫叫声吗?”该不会睡死了吧?她的作息很不正常,他也不知道她到底都睡几点到几点的。 敲了半天没人应门,他跑到门口的鞋柜前看了看,发现她常穿的凉鞋不在,可见得是出门了。 这厢饭团听到他的脚步声走开,以为自己要被抛弃了,更是死命的喵呜喵呜叫得好不可怜。 他只好走回去试着开她的房门。“我要进来了。”先出声预告,并且停留了几秒之后,他转开她房间门把,开了。 房门一开,饭团开心地走到他脚边磨磨蹭蹭,然后拚命抬起那张小脸仰望着他,圆滚滚的眼睛闪烁着企盼的光芒。 他低下身,大手一捞,把猫抱了起来。 依依的房间整理过了,比之前整齐许多。角落摆了猫砂盆,另外一边的角落摆了一个浅盘子,里面的饲料早就空空了。 “小家伙饿了吧?你那个笨蛋主人没注意到,让你挨饿了。”他拍了拍猫的头顶。 “喵呜!”饭团似乎非常赞同他的话。 斑肆忍不住笑了。 左右找了一下,很快在食盘附近找到饲料,他打开来倒出一些,饭团马上狂奔过去“喀啦”、“喀啦”地嚼起饲料。 待饭团吃饱喝足之后,便蹲坐在床边休息,可半点都没有之前的热情劲儿,高肆摸了摸饭团,她也把脑袋倚偎在他大掌中,一副舒服得不得了的模样。 苞猫玩了一下,高肆发现饭团的耳朵似乎有抓伤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发炎了。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带饭团去看医生。 偏偏找不到她的猫提笼,正在犹豫间,大门开门声音响起,依依回来了。 “唤?你怎么在这儿?”依依把背包往床边一摆,很自然地问。 “猫饲料吃完了,饭团在里面叫得很吵,我只好进来看看。”高肆原本打算抱猫的手又缩了回去,一副要跟她和猫撇清似地。 “吃完了?啊,我出门前忘记检查了。”她懊恼地说。平日她也很少出门这么久的,今天是因为去打个临时工,所以才出门一整个下午。 “所以我说养猫绝对不是随便心血来潮就可以养的,你知道你要担负的是一条生命。饭团的耳朵好像发炎了,你有注意到吗?”高肆忍不住又把老话重提。 “发炎?真的吗?”她紧张地蹲下去检查饭团的耳朵,但饭团可不愿乖乖让她掀开耳朵,几次奋斗之后,她看到猫耳朵里面的确有一些红红的痕迹。“怎么办?她是生了什么病?”依依紧张地问。 “我也不知道,最好带去给医生检查看看。”看到她慌张的神情,他严厉的语气又和缓了下来。 “我”依依抓住他的袖子,一脸快哭的表情。“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照顾她。是不是她营养不够才容易生病?这耳朵的问题不知道多久了,会不会是我没发现?呜呜,饭团,妈咪对不起你。” 看着她平日挂着笑容的脸蛋现在是愁云惨雾的,害得他原本想乘机训示一番的打算马上作罢。“别神经过敏了,你才把她捡回来几天,哪会有多久?再说,流浪猫因为营养不均衡,有些病痛也是正常。别急,带去给医生看就是。” 不知为什么,他真不想看她眉头紧皱的忧愁模样,宁可她对他嚣张,也不愿意她垮着肩膀。 “真的吗?”她的手依然抓着他。“那你陪我去好不好?顺便帮我注意一下医生说的话,我怕我听漏了。” “你会不会太紧张啊?”他翻了个白眼,不过一接触到她哀求的眼神,叹了口气说:“好吧!把你的提笼拿出来,我们带她去看医生。” “提笼?”她傻傻地重复道,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因为平日没有带她出去,这个月预算又有限,打算下个月再买的” “那就只好用抱的了。”他认命地弯腰抱起猫,依依赶紧拿起背包跟在他身边,这一刻两人忽然有种彼此紧密相连的感觉。 两个人才到大门口,经过警卫室时,热情的警卫跟他们打招呼。“依依,跟高先生去散步啊?感情真好,还带猫呢!” “猫咪生病了,我们带她看医生。”依依扯开一抹牵强的笑。她担忧的眼神落在高肆身上,他回以一个坚定的表情,给她有力的支持。 看到两人间的眼神流转,警卫心里暗想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他早就说这两个是一对的,他们还要否认。 “生病啦?”警卫凑过来看。“这不是高先生常常去喂的那只流浪猫吗?剪完毛、洗过澡还顶漂亮的。你们两个挺有爱心,年轻人这样好。” “高先生常去喂的猫?”依依停了下来。 “是啊,就在公园那边啊,我好几次看到高先生买东西喂这只猫,真有爱心啊!像高先生这种年轻人” 警卫刘伯伯还想继续唠叨,高肆已经受不了的拉住依依的手,快步离开了。 才走出幸福大厦的范围,她忍不住斜眼瞄他。“是谁说不要同情心泛滥的?原来你早就偷偷地在喂饭团了,口是心非的家伙。”她嘴里指责着,嘴角的笑容却掩饰不住的浮上来。 这一刻她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融化了,感觉自己简直要对他无条件地敞开心了。最近对他产生的那种莫名其妙的眷恋感,是再也无力抵挡了吧? 原来他只是故意显得很冷酷,真是别扭的家伙。 斑肆的脸上依然波澜不兴,完全没有被拆穿的困窘。但他的内心其实正在后悔着没戴墨镜出门。 这一刻高肆才注意到,他被依依急得竟然穿着t恤跟运动短裤就出来了,万一被熟人认出来,他的形象岂不就要毁于一旦?!包何况他这酷哥怀中还抱着一只猫呢! ------ 带着猫从宠物医院出来,依依紧张的表情终于放松了。 “幸好不严重,饭团,你要感谢高肆哥哥哦!”依依走在高肆身边,依然由高肆抱着猫。 “哥哥?为什么我是哥哥?”他皱起眉头。 “不行吗?你不要当哥哥吗?总不会当弟弟吧?”依依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看着他。 “我记得你自称是饭团的妈咪,那为何我是哥哥?”这成什么样子?难不成他还要因为一只猫的关系变成她儿子? “噗!”她笑了出来。“我没想这么多耶,好吧,那你自己选,要做饭团的什么人?不做哥哥,那做爸比好了。爸比要帮忙养猫哦!”反正他的酷模样已经完全破功,想到管理员披露出他去喂猫时他的表情,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这样不就被你吃豆腐了。”他斜看她一眼。 “为什么?”这话怎么说呢? “你是饭团的妈咪,然后你又让我当爸比,那你说,我们该算什么?”他低头看着她。 她被他忽然出现的凝视给弄得局促不安,脸蛋也跟着红了。“我唉呀!才不是那样算的,动物的称谓跟人的不能混在一起,你做你的爸比,我做我的妈咪,哪有哪有什么关系!”完蛋了,她怎么会想到他的吻?想到他那天吻着她的样子,就像情人般的吻 他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忽然发觉她长得真是可爱。不过他怀疑自己脑袋有问题,因为大部分时候他都觉得她有一堆数不尽的缺点,现在却觉得她可爱? 可是她的脸红红嫩嫩的,尤其那唇像是掐得出水来,真想 看着他愈来愈靠近的脸,她的心跳奔驰了起来,就在她忍不住半闭起眼睛等待那个吻时,他竟然忽地跳开去。 斑肆扒了扒自己原本整齐的头发,用力地甩掉那股想吻她的欲望。可见得他最近真的太忙了,所以脑袋瓜子有点不正常。 依依压抑住心里那种若有所失的感觉。 “喂!斑肆,我们走错了,那边才是回家的路。”依依忽然揪住他的袖子,指着两人后面的方向说。 “没错。”他继续往前走,她也被拖着走。“那边有家宠物用品店,去逛逛。” “宠物用品?可可是我没钱了。”她为难地说。 “逛又不用钱。”他依然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哦。”她只好乖乖的跟着走。 十五分钟之后,她终于明白“逛”跟“不用钱”很难画上等号。 看着她手里提着的提篮,还有几包猫的营养食品跟化毛膏,她无方地看着一手抱着猫、一手还在挑猫玩具的高肆。 “是谁说逛又不用钱的?你竟然买了这么多,买提篮就好,剩下的改天再买。”她每看一样东西都觉得很贵,然后只好又放回去。 可是有时候她放回去后,高肆在后头又拿了起来。 “是我买又不是你买。”他继续兴致勃勃地看着猫零食。“不知道饭团吃不吃这个?”他举着一包猫零食在她眼前。 “一百五?”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抢劫哦,这么贵。我在便利商店买一包零食也不过二十块,为什么猫的要一百五?那我的分她吃就好了嘛!”简直是贵到离谱,贵到让她心痛。 “你知道猫不能” “吃人吃的食物,是吧?”她都会背了。“我知道啦,只是好贵。”虽然不是花她的钱,她还是忍不住要心痛。 斑肆好玩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赚钱当兴趣,然后省钱当乐趣?” 她缓缓地抬头,然后用力的瞪他一眼。“你不要把饭团宠坏了,以后我很难教养她,由奢入俭难,你懂不懂?” “你说的好像在养小孩。”他笑了,发现自己最近笑的频率好像变多了。 “养小孩?”她一愣,脸又偷偷地红了。奇怪,怎么又胡思乱想了?他那天虽然吻了她,但隔天就又恢复冷淡的模样,好像那个吻是出自她的幻想似地。 还有刚刚,他明明要吻她了,又忽然跳开,让她小小的受伤了一下。所以她已经决定要把那种暧昧的感觉抛诸脑后了,谁想到他又说出这种诡异的言论。 “你这么想省钱,我带你吃免费的大餐,怎么样?”他将手里的东西拿到柜台结帐。 “免费大餐?去哪里吃?”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我明天要参加之前拍的广告的庆功宴,你跟我去吧!在饭店吃自助餐。”他刚一说出口自己就有点后悔了,毕竟他从没带人出现过,现在也不该惹这种是非。 再说他现在应该跟她保持距离,以免那种诡异的欲望继续蔓延,但是唉!谁教他一时冲动,话都说出口了? “真的吗?太好了,高肆,你真好耶!”她拉住他的袖子左右摇晃,饭团垂眼看了她兴奋的脸一眼,然后又窝回去他温暖的怀中。 ------ 为了一个不小心脱口而出的邀约,高肆得到了更多的麻烦。 “你难道没有正式一点的洋装?”看着她的装扮,他挑剔地说。 “正式一点的?有几件没穿过的”唉,穿那种洋装她哪能好好吃饭呢?她的目的是去吃东西的,又不是去比美的。 “去拿来我看。”他双手环胸端坐在沙发上。 “哦。”她低声地应,不甘不愿地从衣橱最里面挖出几件尔尔送给她的洋装。“这个怎样?我只有这几件,没别的了。”她先把话说在前头。 他的目光扫了一圈。“你既然有这些衣服,平日为什么都穿成那样?” “哪样?”她低头看了看身上宽大的t恤跟牛仔短裤。“这样很舒服啊!”“快点去换,我不想迟到。”高肆坐回去,拿起杯子喝口茶。“还有,你有化妆品吧?别跟我说你什么都没有。” “有是有”但是整套都没拆封过。 “那还不快去。”他催促着。 她只好硬着头皮进去换衣服。 十分钟后,她探头出来。“高肆,你知不知道那个” “哪个?”他从报纸中抬起头来,转过头去发现她已经打好粉底,但是眉毛、眼影都还没有上。 “睫毛膏怎么用?”她尴尬地问。一个女人沦落到去问男人化妆品怎么用,可以说是丢脸到极点了。 斑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哪?”说着干脆站起身,大跨步地走过去。“拿来。” “拿什么?”她嗫嚅地问。 他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她吓得把整套化妆品都往他手中塞。“都在这里了。”这也是尔尔送给她的,从来没有拆开来用过的化妆品。 尔尔确实是教过她,但她忘了。谁会记得啊? 斑肆毕竟是吃这行饭的,对于化妆总是要懂一些,而这一些已经很够她用了。拿起眉笔帮她扫过眉毛,接着上眼影。 “眼睛看下面。”他命令着。 依依只能乖乖地服从。 “好了,张开来。”他又说。 依依一张开眼的剎那,他有种惊艳的感觉。事实上帮她化妆的过程他就发现,她的五官非常精致,只要稍加打扮,可以是个美女。 尤其那双眼睛,形状优美,在眼影的衬托下整双眼不仅有神,还让人移不开目光。她的鼻子细挺,让她的五官变得立体;而她的唇形柔美,让人想 “高肆”她的声音有点小,声音里却绷着一种呼之欲出的情感,让他差点忍不住就要低头含住那唇瓣了。 不!不行再这样下去!他只是一时脑袋不清楚,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高肆在心中对自己催眠。 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可以了。自己上蜜粉,然后我们要出发了。”他有点狼狈地丢开手边的化妆品,转身离开。 “有那么怪吗?”依依怀疑的又照了照镜子。“画得不错啊!”她的脸明明不丑,他干么见鬼似地逃开?最近他这种举动愈来愈多了,让她愈来愈怀疑自己是不是变丑了。 她拿着镜子前后照了许久,却只看到自己灼亮的眼神,正因为某种陌生的情感而显得有点迷惑。 又十几分钟后,她第一次坐上高肆的百万名车,开心得像是要去郊游的小朋友。“你这车很棒耶!”她忍不住好奇地东看西看,发现车子内部配备跟他平日给人感觉一样,高级却又难以接近。 斑肆懒得说话,反正他们在一起,就算他不答腔,依依一个人也有办法自己说自己的,真不知道这该不该算是一种异能。 “我觉得你的车子跟你很像。”她研究半天,终于下结论道。 “哦,怎么说?”他有点感兴趣了。 “乍看之下都是非常的高级,高级到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可是如果有机会接触,就会发现,这种车子坐起来好舒服,有种亲切的感觉。”她偏着头描述着。 瞄了一眼她活灵活现的表情,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所以你发现这种车不仅好看,其实也还满实用的?”就像他一样,这段日子他可是被她用得很彻底。 不管是帮她倒垃圾还是喂猫,他的作用愈来愈大、愈来愈无所不能。 “对啊,你也一样。”她完全听不出他的讽刺意味。“看起来很冷淡,但其实很善良。” “我?善良?”男子汉大丈夫被她用这种形容词一冠,气势都消减了大半。 “虽然每次都摆一张臭脸,但是你还是帮我喂猫,然后当饭团的好爸比。虽然你一直嫌弃我养猫,但你却把皈团照顾得比我还周延。你的好都藏在里面,不想让人家看见。” “是吗?”他想不到她的心思如此细腻,平日大而化之的她看起来很粗线条,现在一想,那是因为她懒得计较,还是真的毫无所觉?恐怕他对她了解还不够,应该好好研究研究。 “是啊!”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斑肆不置可否。车子平稳地往前开去,他们之间的微妙气氛也持续着。 第六章 依依不知道一个庆功宴竟然可以办得如此盛大。 饭店内衣香鬓影,男的西装笔挺、女的莫不争妍斗艳。每个人好像都把自己当成在办造型发表会,不仅服装、发型到饰品,无一不重视。 依依好像在看什么新鲜的戏码,那双圆亮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你自己来吧,我约莫待个半小时到一小时,到时候我会来找你。”高肆低声地跟她说。 “这么多东西,半小时哪吃得完?”听到时间有限,她赶紧把目光移到摆着食物的餐台上。 “来这里的人重点不在吃东西。”高肆作风一向近乎孤僻,除了正式工作外,就连平日工作人员间的聚餐也少出现,还种庆功宴他都是来露个脸,很少久待的。 “为什么?”可惜了这么多美食。这阵子她可以说仰赖着便利商店过日子,看到这些食物只有感动两个字。“难道说东西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吃?” 斑肆忍下翻白眼的冲动。“总之,你吃你的,时间到了我会来找你。” “哦。”半个多小时真的不够啊!那她要先设计一下路线,先来盘色拉,再来盘牛肉,然后那边的水果跟甜点,哇!还有冰淇淋。 发现到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身上,高肆的感觉真有点错综复杂。他过往的生活大多在躲避女人的纠缠,现在偏偏去跟一个这样的女人纠团在一起。而她对食物的兴趣甚至比对他的兴趣大,唉! “还有,不要去跟别人勾搭。”他是见识过她交游的能力,举凡幸福大厦方圆几里内的店家,跟她有接触的,莫不变成她的好友。 有谁还没搬进来就可以跟警卫熟成那样子的?除了她梁依依之外,别人可没这本事。 “什么勾搭啊?半小时很短,我哪有时间?再说这边的人对我也不可能有什么兴趣,谁会跟我说话。”幸好她穿上了连身洋装,否则站在这群人中间会更像闯错时空的侵入者。 “那我走了。”他转身离开。 梁依依左右瞧瞧,发现真正在吃东西的人不多。她直接前往餐台,开始弄了一大盘的色拉,然后发现外面有个中庭,还有桌椅摆设,她毫不犹豫地直接往那边去。 嗯嗯,真好吃。 这可要好好补一补,她这几个礼拜过得可真谓简陋,尤其是吃的方面。 离家出走就是有这种坏处,老爸煮的菜实在太好吃了,就算她不是什么挑嘴的人,离开那种张嘴就有美味食物可吃的环境上逶具有种哀怨的感觉。 “请问”一个迟疑的声音在梁依依头顶上响起。 喀喀喀!这种生菜很新鲜,只有进口才有的,可是昂贵的生菜,只有这种高级宴会场合才有吧?梁依依吃得非常的认真,连抬头都没有。 “请问一下我可以坐下吗?”这次声音终于大一点了。 依依猛地抬头,发现对面站了一个女人,脸上有着尴尬的笑容。 “坐啊,这里没人坐。”依依豪爽地摆摆手说。“你怎么只吃那一点东西,我跟你说,这种生菜很好吃哦!”看到对方只拿了一点点川烫过的芦笋,依依忍不住要劝告人家别错过美食。 “呃,你是第一次来?我以前没见过你。”女人穿着一身干练的套装,态度却跟外表不大相称。如果不是那些女人逼她来探听敌情,她才不想来呢!万一让高肆看见,铁定会不高兴。 “我?”梁依依终于停下专心的进食,傻笑地说:“被你发现啦,我是跟人家混进来吃东西的啦!我叫梁依依,你好。” 眼前的女孩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给人感觉还不错,梁依依自然对人家绽开笑容,露出她的招牌小虎牙。 这可不是她去勾搭人家的,高肆可不能怪她。 “我叫杜妙妙,是高先生的助理。你是他的?”虽然杜妙妙也不爱打探人家隐私,尤其对象还是神秘兮兮的高肆,但被那群模特儿一逼迫,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不过她是有点好奇,毕竟高肆第一次带女伴出席,却是这样一个女人。 “高肆?真的假的?”梁依依睁大眼睛,见到对方点了点头,她马上同情地看杜妙妙一眼。“这家伙一定很难搞吧?我真同情你。”像高肆这种龟毛到不行的男人上昌他的手下真是辛苦啊! 杜妙妙忍不住点了点头,然后又忽然清醒过来似的猛摇头。“高先生人还不错,只要我有按照他的吩咐做事情,他就对我满客气的。”他的客气就是冷淡,但万一犯到他的忌讳,那种恐怖的眼神绝对不是她愿意看见的。 “你还真客气咧,那家伙”梁依依倏地住嘴,她忽然想到高肆警告过她别乱勾搭人的。 “梁小姐跟高先生很熟?”杜妙妙刺探地问。 “熟?”熟得很!但是不好说出两人住在一起的事情吧。“我们是过得去的朋友,他知道我很久没吃好吃的,顺便带我来吃饭,真好心。”是啊,高肆其实满好心的,虽然平日真的挺龟的,但是对她还真的不错。 如果他最近不要那么阴阳怪气的,会更好。 “是吗?”高先生是好人?完全无法想象。杜妙妙在内心想着。 “你怎么都没吃?我跟你讲,那个牛排看起来不错,我时间不多了,先去吃了,要不要我帮你拿一份?”依依一边跟人家哈拉,一边还挂念着食物。生怕时间一到,高肆会擅自把她架走。 “好啊,谢谢。不如我帮你”结果两个女人聊着聊着,竟然培养出一点友情。当然这对梁依依一点都不意外,但对杜妙妙来说可是很新鲜的经验。 “依依,我以后还可以跟你连络吗?我真高兴交到你这个朋友,我在这个工作圈中根本没什么朋友。”杜妙妙有点感动地看着依依。 依依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相信,这个圈子工作很累吧?”难怪高肆宁可扳着一张脸装酷,看这满屋子帅哥美女,到底谁对谁是真心交往啊?“我把我的手机跟住址给你,以后我们再联络。” “谢谢,我也把我的给你。” 于是两个人高兴地交换了联络方式。 “我该回去工作了,如果高先生看见我跟你聊天,搞不好会不高兴。”杜妙妙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彷佛高肆会忽然从身后跳出来一样。 “不会啦!我说过他人不错,你不要误会他。”依依还试图帮高肆漂白。 “那我走了,掰。”杜妙妙一溜烟跑掉,显然还是不相信依依的保证。 “唉,谁让他平日爱装酷,本想帮他交个朋友的。”依依耸了耸肩膀,呜,好饱啊! 才叨念着,高肆高大的身影就从大厅的那一头朝她走过来。 看着他走路的模样,她可以清楚的刻画出他每次细微的动作,他站立的姿势、他嘴角含笑着的模样,还有他眼角淡淡的鱼尾纹 她忽然惊觉这个男人是如此的侵入她的生活与思维。什么时候开始的?每次她有什么新鲜事,一回到家就劈哩啪啦说给他听,说得眉飞色舞、嘴角含沫。 尽管他总是挂着那种似有若无的笑容,用那种讽刺的神情挑眉,她依然爱这样看着他。 完了,她该不会有点爱上他了吧?真的吗? 这就是为什么她老想着他吻她吗?这就是为什么她这么在乎他是否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吗? “看到我是这种惊惶的表情,难道是因为还没吃饱,所以惊慌失措?”高肆戏谑地说。今天晚上不少人好奇地看着他带来的这个女人,但没有人敢自己去问他。他倒是乐得自在,偶尔在说话的空档搜寻着她的身影,竟有种奇怪的满足感。 “哪有,我是忽然想到我好像”爱上你了!这种话似乎不适合现在说出口。 “好像怎样?”他早习惯她脱口而出的话语,这样有所保留的她意外地令他不悦。 她难得沈静地笑了,勾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我们走吧!”她的脑袋靠着他西装包裹下的强健手臂,挽着他走下台阶时,晚风徐徐吹来,她忽然有种很幸福的感觉。 斑肆微皱起眉头,依然不习惯她话说一半,但她那抹难得的温婉笑容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纵容地任她混过这一次,搂住她纤细的腰,他再次意识到过去对她身材的误解。 那一刻他真想低下头吻住她柔软的唇瓣,将她嘴边那朵慧黠的笑一起吞进肚子里。剎那间,一抹温暖的欲望往上攀升,那是一种陌生的渴望。 对感情的渴望。 他任那种感觉在心中泛滥,今晚的心情太好,不想去分析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就当是因为喝了酒的微醺吧! 否则他怕,怕深究之下,自己近日来压抑下来的情感会忽然失却控制,那是一件多么教人惊恐的事情。 认识她才短短几周时间,她如此侵入他的生活已经让他够惴惴难安了,再让她大举入侵他的情感,他恐怕会无法承受哪!毕竟他有种奇怪的预感,似乎他一旦承认了什么,这一切都将如脱缰的野马般不试曝制地奔腾而出。 ------ 依依的作息非常的不正常,对吃的也很不讲究,至少在高肆眼中是这样。 这段时间他有机会就找她去吃免费的大餐,依依开心,他也莫名其妙地感到愉快。 “高先生,你的服装这样可以吗?今天要先试装。”杜妙妙战战兢兢地站在高肆身边,手里拿着几件西服。 这次高肆接的是一个欧洲品牌的西服广告,这种高单价,高质感的西服代言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是不代表高肆会很随便。 “这里有几个地方要修一下,你记下来,等一下跟对方说一下。”高肆面无表情地脱下西装外套,走进更衣室换掉了衣服。 再走出来时,他身上就是低腰牛仔裤跟浅色休闲衬衫了,自然脸上照惯例戴着墨镜。“我等一下要先走,晚上的宴会你可去可不去,今天你可以下班了。” “好的,高先生。”杜妙妙偷偷地松了口气,最近高先生似乎和蔼许多,至少没有用那种冰死人的声音说话了。 很多女人羡慕她每天跟在高肆身边,有养眼的帅哥看。她们都不知道她有多辛苦,要应付高肆的严肃冰冷,还要应付那些女人的纠缠。人人当她是高肆的贴身助理,理当最了解高肆,偏偏高肆神秘到恐怖的地步,她连他住哪边都不清楚。 走出工作场合的高肆,此刻正暴躁地走来走去,因为他打了五次手机,都找不到梁依依。 “奇怪,这时间她应该在睡觉,怎么会没人接?”他不死心地再拨第六次,这次在电话响了十几声之后,她终于接起电话了。 “唔”这声音听起来非常含糊。 “梁依依。”高肆忍不住直呼她的名字,这声音终于把她震醒一点。“你还在睡啊?早跟你说你的作息不正常,应该要改过来,大白天睡觉对身体不好。”应该说她深更半夜不睡觉,对身体很不好。 这女人是标准的夜猫子,加上她的工作不是朝九晚五的,就让她毫无障碍的养成了日夜颠倒的习性。 “可是我才睡一下下而已。”她的声音含糊,带着浓重的睡意。 “你答应过我要尽量调整时间的,这样对身体不好。”怪了,他干么当她老妈子,管她这个、那个的,管她身体好不好、有没有吃饱。 “好今天先让我睡好不?”她的声音带着软软的撒娇意味,让他脑中自然浮现出画面,彷佛看到她躺在床上,长长的发披散着,慵懒地张开眼睛对他绽开一个带着陵气的笑。 他忽然很想见她。 “我跟你说,晚上在西华饭店有免费大餐,七点钟,你来不来?”他其实有种渴望,想看到她睡眼惺忪的模样,可惜他等一下还有事情,无法回去。 “好啊,七点,哦”她还复诵一次。 “直接在饭店门口碰面,你知道要穿什么吧?”他昨天洽谈一个新案子时,发现那个品牌的女装也设计得不错,正打算帮她选一件,不知道她穿起来会变成什么模样。 梁依依每次都会给他一些意外的惊喜,该说她适合很多样的造型,最近几次已经有人向他询问这女伴的来历,都被他三两句话挡掉了。男人们存着什么样的心态,他难道不明白吗?说什么他也不会让他们越过他这道防线。 “嗯”她含糊地应。 “好吧,去睡吧!记得七点啊!”他的声音忍不住温柔了起来,还是放她去睡觉了。心里面一边还在盘算着怎么改变她的作息,高肆从容不迫地迈开步伐,继续他下一个工作。 ------ 七点四十分。 斑肆难得的温柔转变成焦虑与气恼。 西华饭店的门口,熟识的人纷纷跟他打招呼,他的脸色却始终好看不起来。 “高先生,宴会已经开始了,你还不进去吗?”杜妙妙迟疑地问。 “马上就进去了。”高肆挥了挥手,他的目光在马路的那一端跟手腕上的表面间游移。 梁依依到底跑去哪里了? 竟然迟到四十分钟。 斑肆从没等女人等得这么久过,此刻的他已等到脸色铁青了。他气归气,同时也担心依依是不是出了意外,否则以她爱凑热闹又爱吃免费大餐的性子,没有理由会不出现。 偏偏她的手机又打不通,着实让他恼极了。 匆匆进去应付了一下该应付的人,八点半他就急忙抽身。 “高先生,你要走了?今天梁小姐怎么没来?”杜妙妙忍不住问。 斑肆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认识梁依依?” “我”不能认识她吗?杜妙妙开始头皮发麻,万般后悔干么要多嘴问他。“我们聊过几次”事实上还满有话聊的。 斑肆的拳头紧了紧,脸色不大好看,让杜妙妙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随即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开。 二十分钟后,高肆用近百的时速飙过台北街头,以破纪录的时间回到家中。 一推开大门,他急急忙忙地进门想查看依依是否昏迷不醒时,就看见她穿着运动短裤与无袖背心,一脸闲适地从房间晃荡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他瞇起眼问。 “做什么?”梁依依见到他原本开心地想打招呼,被他这么一问忽然有点困惑。“我在画一些人家要的水彩海报,杉杉明天就要的。”她搞不清楚他干么这么问?还有,他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阴沈? “所以你没病没痛?”他咬牙问,不希望自己错怪她。 “我好得很。”她摊了摊手。“要不要喝冰咖啡?我正好要泡。”自从上次她泡冰咖啡请他之后,两人就常一起享用那种简单好喝的泡法,高肆的口味也慢慢被她荼毒、同化了。 “你让我在饭店门口等了四十分钟,最后根本没有出现,还有胆问我要不要喝冰、咖、啡?”他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像是从齿缝间迸出来的。 “什么等四十分钟?我有跟你约吗?”依依忽然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你完全忘记这回事?好!很好。”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想他为她担足了心,她竟然连自己爽约都不记得,他高肆是白痴,才会在那边等四十分钟! 他高肆是超级无敌大猪头,才喜欢上这个粗神经的女人。 他高肆是白痴笨蛋加傻子,才这样急呼呼地想见到她。 “等等,高肆。”她不安地扯住他的袖子。“你该不会在我睡觉时打过电话吧?我答应了你要去哪里吗?”想起自己睡梦中依然可以接电话的异能,不禁赶紧祈祷事情不是她猜的那样。 “你现在再来问这些未免显得可笑。”他由上往下冷冷地睇视着她。他为她还当不够傻子吗?简直是把这二、三十年来累积的分量一次傻够了。 “不是这样的。”她可以确定自己一定在无意间闯下大祸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我只要睡梦中接的电话都会忘光光,如果我答应你什么,不是故意没做到的,你不要这么生气。” “是吗?这种借口真是好笑极了。”他摆明了不想说话,甩开她的手就要走人。 她赶紧抱住他的手臂。“真的啦!我以前也不知道我有这种毛病,有一次杉杉在我睡觉时叫我去帮她缴钱,我答应她了,醒来后却一点也不记得,结果害杉杉没缴钱被罚,她骂死我了。” “我不相信。”他瞇起眼睛看她。“难道我看起来有那么笨?你明明跟我对答如流的,就算声音听起来很爱困,但是说话是条理分明的,我不相信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就说是异能啊! “再说,你好歹也是个大人,用这种借口真是太可笑了。如果你自动承认错误,或许我还可以原谅你,可是编这种借口太差劲了。”高肆非常不喜欢被欺骗,即使是她也不行。 依依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睛瞪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是说我为了逃避责任,故意编这种故事诓骗你?你也未免太高估我了,我没那样的心思,也没那种闲功夫编谎言。今天如果因为我睡梦中答应你而不知道要赴约,让你等很久,那我道歉” “等等。”他打断她的话。“什么叫做如果?难不成我吃饱太闲编造跟你有约的事情,站在风中等你四十分钟,让众人把我当猴看?”那种想见到她的渴望转变成等待的焦虑,内心的煎熬有多苦,她又岂会知道? 是啊!正是因为这女人根本不够在乎他,所以她是无法理解的。 “我不是那意思。”她无力地翻白眼。“可你还不是照样怀疑我,不相信我说的。我又不是故意爽约,我根本不记得了,都跟你道歉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她心慌意乱,高肆眼中的挫折跟失望莫名刺痛她的心。 她怕自己要失去某种珍贵的东西了,只是那东西是什么,她也还搞不大清楚。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可恶!第一次为一个女人牵肠挂肚,却换来她这种反应,教他又闷又气。他要的不过是她的在乎。 依依倒抽了口气。“姓高的,你不要得寸进尺哦!”她都好声好气地道歉了,他还要怎样?犯得着用这种冰冷的脸色对着她吗?这种酷脸是摆给外人看的,现在竟然也摆给她看了,好,很好。 “到底是谁得寸进尺?”他瞇起眼逼近她。“算我傻,以后我不用邀你去什么庆功宴了,显然你并不稀罕。” 被他这一说她也生气了。“是啦!我不稀罕。你闹够了没?”她明明不是要说这个的,但听到他气唬唬又冷冰冰的话语,她就像是被刺到一样,嘴巴自然又说不出好话了。 他的回答是转身离开“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梁依依气恼得眼眶红了,只能无可奈何地握着小拳头,对他关上的门挥着。呜呜 他就不能多等一下吗?他就不能态度好一点吗? 她也想扑到他怀中跟他撒娇,让他气消。可他那是什么表情?那样凶恶,最后又变得那样冰冷,讨厌、讨厌、讨厌! “饭团,你千万别学到他的坏脾气,这样不好哦!”依依将跑出来闲晃的猫咪抱在怀中,哀怨地说。 猫咪抗议地啖叫着,她只好放开猫。 此时他的房门又打开了,他看都不看她一眼,走进厨房。 她的目光偷偷地跟随着他,没敢开口。 “梁依依,你把我的咖啡杯拿去哪里了?”高肆双手插腰,一脸不高兴地问。 “饭团,你跟那个野蛮人说,我不想跟他说话。”依依抓住溜出她怀中的猫,对着猫咪大声说话。 斑肆气恼地瞪着她。“饭团,告诉那个蛮女说,再不把我的东西交出来,我就给她好看。” 依依倒抽口气。“饭团,我们不要跟那种野蛮人说话,我们走。”她抱起猫走进房间,换她“砰”地一声关上门。 斑肆气恼地踢了橱柜一脚,干净的橱柜上印上他的脚印,见证着他难得的失控。 “可恶!懊死的女人。”他想把她抓起来摇一摇,然后用力地吻她。 在她让他这么生气的时刻,他竟然还会想吻她,这议他更气了。 啊,好想咬人哪! 第七章 梁依依跟高肆陷入冷战。 最无辜可怜的应该就是饭团了,牠变成了夹心饼干。 每次高肆不想跟依依说话,就会说:“饭团,你告诉那个女人” 然后依依就马上说:“饭团,你告诉那个野人” 接着饭团就打了个呵欠,继续躺回去窗台前的宝座睡懒觉。两个人就面面相觑,然后假装不在意地别过头去,接着各自奔向自己的房间,有志一同的“砰”一声关上房门。 冷战持续了三天,梁依依心里难过得要命,她不是没想过要和好,毕竟算是她的错。但每次她想开口道歉时,一看到高肆那冰冷的眼神,她就说不出话来。 认识的这一段时间,高肆的冷酷面具在第一天她摘下他墨镜时就拆穿了,所以她很少把他的冷脸看在眼底。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他在外面尽管多么冷漠到近乎孤僻的程度,依然每天跟她鬼混在一起。喝她泡的不入流冰咖啡,吃她叫的不入流垃圾食物披萨。 这一次她得到他对外人一样的冷酷表情,她内心是很受伤的。那种酸酸楚楚的感觉虽不至于教人马上死掉,却像是中了慢性毒一样,在心窝里缓缓地绞痛。 “饭团,你说我该怎么办?”半夜三点钟,她坐在临时架起来的画架旁,努力上着颜色,这个海报是杉杉找她画的,其实昨天就该交出去,但因为跟高肆吵架耗尽她的力气,所以拖到现在。“如果他根本没有喜欢我,或者没有一点爱我,那我不是很惨?” 明白自己的感情之后,依依第一次感到忧心。 她没想过自己的感情若得不到回报,那会有多惨。 “饭团,会不会我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就失败?或许这是我杵逆老爸的报应。”想到离家这么久,不知道老爸过得如何,忽然有种冲动想见见老爸。 她们的母亲早死,就靠父亲将三姐妹扶养长大。梁中魁像个顽皮的大孩子,跟女儿们混在一起,父女间的感情其实很好。 再怎么样,老爸毕竟是老爸。呜呜,依依想也许明天回家偷看一下妤了,不过得小心,不然被老爸逮住就别想出来了。 饭团躺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丝毫不受她的碎碎念所影响。 “终于完成了,睡一下,下午拿去给杉杉。”依依将未干的画晾在画架上,伸了个懒腰,往后躺进温暖的床上。 昨天因为在想高肆的事情,所以根本没睡好,今天应该可以早一点睡了,好累啊! 苞着打了个呵欠,依依沉沉入梦去。 也不知道过了几个钟头,她忽然醒过来。 张开眼睛,有种奇怪的静谧感。阳光从窗帘透进来,可见已经天亮了。她三点多昏迷在床上,现在到底几点了? 恍恍惚惚地翻了个身,眼底所看见的景象让她睁大了眼。 有一坨红色的东西在她床上。 她的头皮开始发麻。 那团红色动了动,毛茸茸的,在棉被间滚动着。她抱着棉被往后退、退、退 “啊”尖叫声再也忍不住的脱口而出。 斑肆听见尖叫冲进来时,依依正从床上跳起来,惊慌地躲到角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高肆紧张地看着她仓皇的脸。 “高肆!”她扑进他怀中,双手紧扣任他的腰。“我床上我床上有怪东西。”她想看又不敢看地将头探来探去。 会不会是因为阳台的门没有关,所以有什么怪生物跑进来? 有什么动物是红色的呢? “我去看看,你先放开我。”他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感觉到她瘦弱的身子倚靠着他,竟然令他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好,你要小心哦!”她虽说好,手还是一直抓住他衣角。 斑肆拖着她,伸长手去把棉被拿开。那一坨红色的东西终于又蠕动了一下,然后“牠”站了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饭团?!”依依终于放开他的衣服,冲上前去。 原本是灰白色的饭团沾了满身的红色油彩,那模样看起来超级好笑。 “哈哈哈!”高肆捧腹大笑。 “你怎么会染色了?天哪!”抓起饭团,依依困惑地看着她。 “我想是因为那个吧!”高肆转身指了指角落被推倒的画架,还有那张已经从具象画变成抽象画的海报。 红色的颜料染满了画面,呈现不规则状的晕开。 “天哪,你去玩我的海报?!”依依掐住饭团,饭团只是无辜地打了个呵欠,然后“喵呜”叫了一声。 “哈哈哈,实在太好笑了!”高肆已经笑翻在床上了。 依依放开饭团,觉得好笑,也跟着狂笑起来。两个人笑成了一团。 “天哪,我以为什么奇怪的动物跑进房间,吓死我了。”依依仰躺在床上,笑到喘息,眼角也笑出泪水来。 “是啊,你那样尖叫,我以为发生什么命案了。”他也躺在床上,转身看她。 因为感觉到他的视线,她回视着他。“高肆,对不起。” 斑肆也侧躺着,两人面对着面,彼此凝视着。 “我也有错。”他捞起她一绺长发,放在鼻端闻了闻,有她特有的香味。“依依” 她仰起头低声问:“那我们和好好吗?” “好”他缓缓地靠近她。“我们和好。”那个好字正巧落在她唇上,他覆上她的唇。 一抹叹息逸出她唇边,她微启着唇迎接他火热的舌头。 一个吻迫不及待地加深了。 “高肆,怎么办?”她在他的唇往下移到她细致的锁骨时轻声地问。 “什么怎么办?”他忙着吻她,只能分一半的精神听她说话。 “我太喜欢你了,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苦恼地蹙紧眉头。 他的动作僵住,头从她半裸的胸脯中抬起头来。“你再说一次。” “我”干么还要再说一次?还有,他的眼睛干么瞪那么大?“我说我喜欢你,不行吗?难道喜欢也要你的同意吗?”那要是他知道她已经偷偷爱上他,岂不是要昏倒? “没人告诉你,说这种话的时候要温柔一点吗?”他缓缓地问。 她讶异地张开嘴,不可置信地又闭了回去。“你这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的唇再次占有了她的。“我也喜欢你。”接着毫不犹豫地脱掉她的上衣。 “喂,你干么!”她脑袋瓜子转不过来。“喜欢就喜欢,干么脱我衣服?” “那你也可以脱我的衣服。”他举高手准备让她脱。 她顺手脱掉他的t恤,一看到他光裸的胸膛,她的脑子就开始发热了,可是她刚刚好像有什么还没想完 “别发呆,专心一点。”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然后低头深深地吻住她。 依依的脑袋瓜子依然没有转过来,因为他的动作愈来愈多、愈来愈过分,让她的思绪完全的停摆。 这个早晨在缠绵中开始。 喜欢已经多到不能再多,多得就要从胸口中满溢出来了。 ------ 慵懒地躺在床上,依依动都不想动。 “别睡了,你的作息不正常,所以现在开始要好好纠正。”高肆拍了拍她的脸。 “我本来也要起床了啊,都是你”累死了,身子好酸,但是都不想动。没想到纵情也要有体力的,而她的体力真的很差。 “好,是我不好。”他吻了吻她细致的耳垂,起身伸了个懒腰。 依依目光在他光裸的身子上溜来溜去,这男人的身材真的很棒。她记得她刚刚摸到他的身子,那种极富弹性又结实的感觉实在让人放不开手。 “你要去工作啦?”她翻个身好让自己更方便欣赏他,顺便更窝进棉被中偷懒,眼睛就这样瞇着、瞇着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的盹,直到他抱起了她,她才醒了过来。 “你不是去工作了哦?”她迷迷糊糊地抱着他的颈项,搞不清楚他抱她起床干么。 “我也回答你说今天没工作了,就知道你又睡着了。”无奈地摇了摇头,高肆将依依抱进浴室,放进温暖的水中。 “真舒服。”她坐在浴白中,眼睛舒服地瞇了起来。 “别睡了,你要改正作息一定要坚持白天不睡觉,这样晚上就可以早一点睡了。”他扶起她的身子坐进浴白中。 “我有说要改正作息吗?”她享受着他大掌在她肩膀温柔的揉捏,舒服得继续瞇着眼睛。 “你忘记我们昨天为什么吵架了吗?还是你希望我们再吵一次?”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声音严肃了起来。 “好啦!”说到这个她就理亏。 “对了,你怎么会认识杜妙妙?我不是说要你别到处勾搭人的吗?”这女人超爱交游,什么社会阶层的人她都能跟人家混。难道这是他的命吗?像他这么孤僻的人,竟然会跟一个这样的女人绑在一起。 “桂妙妙?”她偏头想了想。“她说她是你的肋理耶!是她来找我说话的,我没有去勾搭她。”她赶紧辩解,再说她在宴会中都很尽职地吃东西,也没太多时间去认识新朋友。 “你没跟她说我住在哪里吧?”他谨慎地问。 “没有啊!我跟她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放心,不会破坏你的行情。”她拍了拍他的手说。 斑肆翻白眼。“谁在跟你说那个。我是说千万别跟杜妙妙说什么我的事情,因为要不了二十四小时,那些女人们都会知道。” “什么意思?你有很多女人?”她是不是爱上一个花花公子啦? “不是,是我的工作场合接触到很多女人。平日我什么数据跟隐私都不透露,她们拚命想透过杜妙妙挖掘一点我的消息,所以我连杜妙妙都不让她知道我住哪,以免她哪一天说漏嘴,我就有无穷的麻烦。” “麻烦?啊!”她惊叫起来。“可是妙妙说她明天要来我家找我玩耶!怎么办?我没跟她说我们住在一起,现在看来也说不得,那该怎么办?” “她要来找你?”天哪!斑肆的脑袋快要裂开了。 “对对啊!”依依看着他不善的眼神,马上低下了头。“啊,我想到了!”她猛地抬头,眉飞色舞起来。 他挑了挑眉,不相信她能找出什么好办法。该死的,他明天本想跟她出去约会的,这下泡汤了。 “把你的东西藏起来,然后你出门去,这样她就不知道我们住在一起啦!”亏她还那么紧张,实在太笨了。 “真是个好方法,嗯哼。”他咬牙说。“叫她别来了。”这才是好方法,这样他照样可以带依依出门约会。 “不行。我已经答应她了,忽然又叫她别来,她会受伤的。”依依义正辞严地说。 “你就不怕我受伤?”他哀怨地瞪着她。 “拜托啦!以后我会补偿你的。”她亲了亲他的下巴。“还是你不介意别的女人知道你的住处?那我也不在乎人家发现我们住在一起。”再说他们只是恰巧住在一起,在今天之前,一切都是满清白的。 斑肆臭着一张脸没有回应。尽管她偎着他的身子很柔软,说话的模样也很娇俏迷人,但是他还是无法接受约会泡汤的事实。 “啊!”依依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脸色大变。“我那张海报,毁了毁了。杉杉今天就要耶,饭团把它毁了,那我得赶紧重画。”她急呼呼的起身擦干身子,找出睡袍一套就跑了出去。 丢下满脸面线的高肆坐在浴白中,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苞这种女人纠缠在一起,这种滋味恐怕不会是最后一次尝吧!真是坎坷的情感路,先是自己拚命跟自己的感情挣扎,现在又要跟她的粗神经挣扎,好累哪! ------ “依依,你住的这房子很棒耶!” 杜妙妙在客厅坐下来,眼睛自然地东张西望。 整个客厅的格调很棒,家具也都非常有设计感、质感。她没想到依依的环境这么好,她原本还以为只是间小套房。 “还好,是租的。来,喝杯咖啡。”依依用高肆的咖啡机煮了杯香浓的咖啡,不知怎地,她不想把那种跟高肆喝得很开心的冰咖啡拿出来泡。 “好好喝。”杜妙妙喝了一口说。“哇!这是帝芬尼的水晶杯耶!你也有一组啊?”她跑到橱柜前面,指着里面的东西。“还有这组音响,很贵的。音质很棒吧?” “那是我室友的,这些都不是我的。”脑中自然浮现高肆说明自己品味时那故作正经的模样,她心中莫名感到甜滋滋的,脸上的笑容显得十足傻气。“我用的东西都很随便,好比这个马克杯。”依依拿出她心爱的马克杯晃了晃,彷佛这样可以掩饰自己心思的不小心出走。 “室友?”杜妙妙怀疑地瞇起眼,嘴角带着促狭的笑容。“该不会是男朋友吧?”杜妙妙一脸“我了解”的表情。 依依胀红了脸。刚刚那抹又甜又酸的感觉又涌上心口了,人家只不过提到“男朋友”三个再普通不过的字眼而已,她就涌起了这么多感觉,真是够怪异的。 斑肆算是她男友吗?可以算吧!反正她喜欢他,他也对她好,这样的关系算得上是男女朋友吧! “要不要听音乐还是看电视?”依依赶紧转换话题。 “我想参观一下房子,可以吧?”杜妙妙好奇地看了看。 “呃,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你随便看看。”总不能说不要吧?依依开始后悔答应她来玩。今天一早她到处藏高肆的东西,现在都堆在他房间里,被她锁了起来。想到妙妙走了之后还要复原,她就累。 她其实也想跟高肆出去约会,但她不准自己这么自私。明明已经答应妙妙来玩的,怎样她都无法随便毁约。 脑中还在转,妙妙已经到了厨房,依依赶紧追了过去。 没想到妙妙推开厨房后面的门,看到阳台去了。“这边视野很好,可以看到公园。”妙妙说。 “呵呵,是不错。我每次都只来晾衣服,没有仔细看过。”依依说到晾衣服,抬头一看,完蛋了! 斑肆的衣服跟她的晾在一起,不过好在高肆的是内衣裤,否则杜妙妙搞不好能从高肆那些昂贵的衣服认出主人来。 宰好那些衣服大都是送洗的。 “还说没有男朋友,依依。”妙妙指了指阳台上的衣物,一脸好笑。 依依干笑着。“如果我说只是室友,你一定不相信。”她翻了翻白眼。其实自己也不相信,谁会陪室友打打闹闹,晚上还睡在一起的? “你说呢?”杜妙妙晃回客厅去。“我说最近是不是恋爱季啊?我老板好像也谈恋爱了。”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依依赶紧问。 妙妙看着她紧张的表情,感兴趣地问:“你该不会真的喜欢高先生吧?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谈恋爱了,只是他有时候会沉默不语,有时候会好像想到什么似地忽然笑了,把大家吓死了。接着所有的模特儿都跑来问我,高先生到底怎么了?天知道!” “高肆谈恋爱有那么难以置信吗?”依依有点好奇他也会有失常的时候,显然在他们的眼中,高肆不仅酷到极点,还神秘到极点。不过这么多女人想知道他的事情,难怪他一点也不想透露。 不知道这样的高肆喜欢她哪一点,她忽然非常的怀疑起来。 “是很难置信。不过我倒希望老板赶紧交女朋友。” “为什么?”依依不解。 “因为这样那些女人说不定会放弃啊!我也可以少被騒扰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老是来问我东、问我西的。”杜妙妙也非常困扰。 “那你叫她们自己去问高肆啊!”依依出着馊主意。 “你以为我们这种小助理可以随便得罪人的吗?”妙妙哀怨地说。 “你领的是高肆的薪水,又不是别人的,怕什么?如果高肆连这点都无法挺你“这种老板干脆别跟了。” “那是你朋友耶,你竟然这么说。”杜妙妙讶异梁依依竟然豪夹至此。 依依耸了耸肩。“我是比较实际。”若妙妙知道她还是高肆的女友,可能会更为惊吓吧! “哈哈!”两个女人对视,然后笑了起来。 接着她们说说聊聊了一段时间,妙妙终于告辞了。 “谢谢你接待我,你该不会因为我要来,把男朋友藏起来了吧?”妙妙走到门口穿鞋时说。 “哪有啊!”依依偷偷捏把冷汗,心想这杜妙妙怎么猜得这么准。“改天我再去找你玩。” “那我先走了,掰。”妙妙挥了挥手,顺手关上大门。 依依赶紧奔到阳台上看着,等了几分钟,妙妙向身影终于出现在公园那边,表示她已经走出幸福大厦了。她赶紧拨了通电话给高肆。 “高肆,你可以回来了,妙妙走了。”耶!可以去看电影了,她昨天就很想看那部新上映的片子,刚好高肆也说要约会,真令人期待!才分开一下子,她竟然会觉得他出去很久了? “好。”高肆在电话那头简短地应,听起来果然心情不大好。 依依去换了一件衬衫和七分裤,拿出新买的凉鞋,高兴地准备出门看电影。 果然,不到二十分钟高肆就回到家了。 “哇!好快,你人就在这附近啊?”依依才刚换好衣服,就看见他回来了。 “我去喝杯咖啡。”他的脸满臭的,但还是搂过她低头吻了她。 她温顺地靠在他怀中让他吻个高兴。 “嗯,咖啡好喝吗?”她握住他的手左右摇晃着,嘴里还残留着他嘴唇的味道。“生气啦?” “你说呢?”竟然把他赶出家门,他心情好得起来吗? “别这样,等一下我请你看电影,这样好不好?”她将他手臂抱在怀中,脸贴着他肩膀,她发现赖在他怀中还满舒服的。 “看电影很稀罕吗?”他依然不领情。 “是不怎么稀罕。”她偏着头想了一想。“但我们两个还没有一起去看过电影,再说我难得请客耶!” “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喽?”他将她的脸扣住,贴近她问。 被他放大的脸一吓,她差点笑了出来。“是啊,还不跪下谢恩?”“跪下谢恩?嗯哼?”他向她挑了挑眉。 “高肆”她忽然注视着他,手指头滑过他高挺的鼻梁。 她难得的温柔让他一愣。“什么?” “你的眼睛真的很美。”说着捧住他的脸,踮高身子吻住他。 斑肆两手扣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提,然后深深地回吻了她。 “不如我们改天再约会,今天在家休息吧?”他的不悦已经被安抚了,但他的欲望也被挑了起来。他的手已经扣住她胸部的下缘,只要往上一张手掌,就可以包裹住那片棉柔 “不行。”她推开他埋在她颈间的脸,却没发现他那双手的企图。“我都换好衣服了,一定要去。” 斑肆叹了口气。“好吧。”无奈地转身进房,这才发现房门打不开。 “啊,我怕妙妙不小心跑进去,所以锁起来了。”依依赶紧解释。 斑肆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下一刻他眼里的火焰又冒了起来。“梁、依、依!” “啊!”依依看到他房间塞满了她临时收进去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一团乱。此时溜过来的饭团,一副发现新大陆似地闯进去东晃西晃,让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依依头皮又开始发麻了。“饭团,快点来妈咪这里,乖!”呜呜,好想跑去躲起来哦! 第八章 斑肆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音响播放着轻柔慵懒的爵士乐。依依窝在房间上网,而饭团则在她的房间跟客厅之间捉迷藏,自己开运动会。 依依端着杯子出来倒水时,门铃已经响了好几声,高肆一点要起身应门的意愿都没有。 “你干么不去开门?”依依疑惑地问。 “我正想喊你去开,因为一定是找你的。”他不习惯跟邻居交往,只有她到处去跟人家认识,三不五时还有邻居送东西来给他们吃。 “你怎么知道?”嘴里嘟嚷着,心里也是知道八成是找她的。 只不过他们都猜错了。 门外站着一个修长的美女,穿着一身时髦的衣服,连头发都染烫得非常有造型。 依依傻傻地盯着对方看。“请问你找谁?”她确定她所认识的邻居里面没有这号人物。 “高肆住在这边吗?”美女显然不大有礼貌,看到依依连句“你好”都没说,更别要她在问句前面加“请问”两个字。 “高肆?哦,他在啊!”依依将门完全打开,让人家进来。心里咕哝着,他不知道去哪勾搭这么漂亮的女生,那种高傲的态度真讨人厌,只不过是漂亮了点好吧!她必须承认这一“点”还满大点的。 “依依,找你的吧?”高肆正抬起头来,就见一道影子飞奔进来。他的脸色顿时一变。 “肆,我刚好经过你家,就买了些点心来给你吃。”美女手上变出一包手工饼干,双手奉上。“还是低脂的,你不用担心造成身体的负担。”当模特儿的谁不在乎身材,她连这个都帮他考虑进去,他该发现她是个体贴的人了吧? “你怎么知道这里?”高肆目光冷漠疏离地盯着她。 美女被他看得开始手足无措了。“我还有带新鲜的咖啡豆,听说你喜欢喝咖啡,要不要我帮你煮一杯?我的技巧不错哦!”技巧?依依真想翻白眼,恐怕她想推荐的不是这种“技巧”吧! “你可以回去了,以后不要再来。”高肆继续低头看他的杂志,彷佛美女已经消失在面前了。 “肆”美女泫然欲泣了。 “高肆,你不要这样,来者是客啊!小姐,请坐。”梁依依虽然很不喜欢这女人,但也没有对人家恶脸相向的理由。再说她向来与人为善,不像高肆能任性地说出要人家走的话。 斑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依依,生气地瞪她一眼。 依依无辜地嘟起嘴来。他又怎么了?干么一脸被欠钱的臭脸?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住在肆家里?”美女忽然把目标转向她,脸色已经变了,之前的温柔也不见了。 “我?”依依嘴巴张了又张,现在是怎样?连她也有事哦?“我本来就住在这里,我是他的房东。”她刚刚还帮她的,怎么现下换她遭殃? “怎么可能?肆才不会看上你这种没品味的女人。”美女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的背心跟运动短裤,表情显得很不屑。 斑肆站起身,拿着杂志阴沈地看依依一眼,就要走进房间。 “高肆,你就这样走了?她是找你的”依依再次傻眼。他干么瞪她,人又不是她找来的。 “人是你放进来的,你自己处理。”高肆说完就关上房门,真不知道这女人脑袋里想什么,竟然对觊觎他的女人如此大方。 依依瞪着他的门扳看,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做。 “都是你,你看你把肆给惹生气了。”美女怒瞪着依依。 这她是招谁惹谁了?!依依美目一瞠,没好气地说:“干你什么事?小姐,他已经摆明不想见你,你就出去吧,不送了。”她打开门,等着这个没礼貌的女人自己走出去。 美女脸色红了又白,变过几次之后甩头就走。 一关上门,她才要喘息一下,高肆就走出来了。 “以后不要随便放闲杂人等进来。” “我怎么知道谁是闲杂人等,她长得那么标致,说不定是你工作上的伙伴”说不定他正想见到大美女呢! “那你也不用一副急着把我推进她怀中的样子。”他真是气死了,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自觉?他是她男朋友,对于上门来的女人她竟然这么热络大方? “我哪有要把你推进她怀中,我只是”不想当那种小心眼的女生。她把话吞了回去,决定还是别把话说出来的好,以免这只恐龙真的喷火。 “说不出话来了吧?”高肆生气地说。“奇怪,怎么有人会知道我的住处,你那天该不会露出马脚,让杜妙妙发现了吧?”这是唯一的可能,否则她怎会知道他的住所。 这个女人黏着他很久了,每次他都赏她闭门羹吃,没想到她竟然找得到他的住处。不过是共同拍过一支广告,她却声称对他一见钟情。他连反驳都懒,一句话都懒得跟她说。 斑肆拿起对讲机,按了警卫室的通话钮。“刘先生。” “高先生,正好,楼下又有两位漂亮的小姐说要找你。”警卫刘伯伯让开身子,让两个女人的脸进到对讲机的屏幕中。 “我不见客,叫她们回去。还有请你不要随便放人进来,刚刚那个” “高肆。”依依赶紧捏了捏他的手,小声地制止他的没礼貌。 “哈哈,我以为美女找你会很高兴。是我老人家笨,你都有梁小姐了,对不起,我知道怎么仿了。”刘伯伯热心地对着屏幕里露出半张脸的依依挥挥手。“梁小姐放心,没事的。” 依依呆了呆,此时警卫伯伯已经挂掉对讲机了。 斑肆又瞪了她一眼,连警卫都比她开窍。 此时依依的手机响起,她赶紧奔回房间接起电话。 “依依,是我,我是妙妙。”杜妙妙口气听起来满着急的。 “妙妙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喘?”依依困惑地问,高肆因为听到她说话的对象是杜妙妙,也跟着大跨步走向她。 “依依,我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帮我。我怕高先生会把我fire掉,我会没工作。”杜妙妙显得张惶失措。 “你慢慢说,高肆为什么会fire你?”依依疑惑地看了高肆一眼。 “我那天看到你跟高先生手牵手出去买东西,我才知道才知道原来你们住在一起。” “你看到了?”依依红着脸,有点害羞地问。 “呃,依依,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说出去的,是叶小姐、卢小姐、季小姐逼我的。她们好凶,我不小心就泄底了我对不起你。”杜妙妙的声音带着哭意。 “是你不小心呃,被逼着说出高肆的住所啊?”依依抬头看到高肆已经铁青着脸,她偷偷地吐了吐舌头。“没事,我会跟高肆说的,你不要太难过。”反正按照高肆那种超级无敌大冰脸,来一个挡一个,来两个挡一双,应该不至于太困难。 谁教他长一张桃花脸,让她这个女朋友当得真辛苦。 杜妙妙在她的安慰之后挂了电话,依依一抬头却只见高肆脸色很难看的直盯着她瞧。 “你在生气?”有时候她真搞不懂,这男人比她还别扭。就像他生气也不自己说出来,还要她猜。要是她没发现,他就会气得更久。一直要等到她终于发现,然后问清楚之后大加安抚,这才能消气。 唉,自己说出来不是比较省事吗? “对于这些对我紧黏不舍的女人,你的大方真的让我大开眼界。”他知道自己要不挑明了说,最后气到内伤的还是自己。所以他还是别让她猜了,她根本没有那种慧根。 “有吗?难道要我把她赶出去?反正你自己也会处理啊!”她不懂他干么生气,毕竟事情已经解决了啊,跟人家说清楚不就好了。她才不想演出那种妒妇的戏码,这都什么年代了。虽然她的确很想叫那女的滚,但她还是觉得忍住比较好。 “你也不想想是谁造成这种状况的?叫你别跟人家勾搭,你偏偏跟杜妙妙来往,现在弄成这样,你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吗?”其实他觉得她最大的错就是不够在乎他。 “我是有错,但我也已经尽量在避免了,谁知道妙妙会看到我们一起出去买东西啊?”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脾气,她被搞得也暴躁了起来。 “你到底知不知道重点在哪里?”他气得真想一把掐死她,真是造孽啊!他高肆魅力远播,从不乏美丽的女人爱上他,偏偏眼前这个女人一点吃醋的道理都不懂。她是真的不在乎吧? “我是不知道重点在哪里,因为你乱发脾气,我不要再跟你说了。”依依扭头就走,她也是有脾气的。 “你不要走。”他想要拉住她,偏偏晚了一步。 依依关上房门,把他跟他莫名其妙的怒气给关在门外。 她生气地坐在床沿,手机铃声响起时,吓了她一跳。 院院张张接起电话,尔尔的声音急呼呼传了出来。“依依,事情不妙了!” “什么事?”依依赶紧问。“你被老爸找到了吗?” “不是,刚刚杉杉打电话给我,说是老爸生病了,怎么办?”尔尔急得乱了方寸。 “爸生病?他不是一直都很健康的?”依依心中一沈,没想到强健的老爸会说病就病。 “我也不知道,好像还昏倒了,我看我回家去一趟。”尔尔焦急地说。 “好,我也马上回去。回头见!”依依挂掉电话,抓起背包随即打开门。 斑肆正要说话,依依就打断了他。“我要回家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饭团就拜托你了。” “怎么了吗?”高肆见她脸色不对,也不急着跟她吵架了。“要不要我开车送你?” 依依急急地说:“我爸生病了,我得回去看看。不用送了,你下午不是还有工作?我先走了。”说完她就走人了。 斑肆若有所失地望着她消失的身影,轻叹了口气。 ------ 依依急忙忙地跑回家,一打开门就看到老爸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餐桌上的菜还在冒着热烟。 “爸!”依依跑过去。“你怎么了?尔尔说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就知道你又不照顾身体了,一定又熬夜看漫画了吧?” 梁中魁到年纪很大了才迷上小孩子的玩意儿漫画。有时候他看得兴头正热,还会熬夜继续看,一再被女儿制止的结果,他竟然会窝在棉被中开手电筒看漫画,把她们几个弄得哭笑不得。 “没有啊,你们几个不在,我爱看到几点就看到几点。”梁中魁往楼上方向喊。“尔尔、杉杉,吃饭了。” “吃饭?”依依优了眼,彷佛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爸,你没生病?”她诧异地问,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很希望我生病吗?”梁中魁在主位坐了下来。 “话不是这么说”依依看见正下楼来的尔尔跟杉杉,到嘴边的话马上打住。“你们都回来了?”啊!果然中计了。 怎么连尔尔也学会骗人了?如果是杉杉打来的,她一定会怀疑的,毕竟杉杉那种个性,难保她会拿老爸的钱出卖她跟尔尔,但是连尔尔都算计她,她怎么样都不敢相信。 “对不起,依依。”尔尔一脸愧疚地看着依依。“都是我不好,杉杉跟我说的时候我急坏了,马上就打给你了,结果” “结果是杉杉联合老爸骗我们?”依依瞇起眼,瞪着从容地在餐桌前坐下的杉杉。“梁杉杉,你拿了什么好处?” 杉杉耸了耸肩。“我只是不小心被老爸逮到。如果只放你们在外面逍遥,这样我不就太对不起自己。” “你这”依依简直是不知道该掐死她还是摇昏她。 “够了!你们眼底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爸?”梁中魁生气地喊。 “爸,还不是因为你突发奇想要把我们嫁掉,不然谁会愿意离家出走啊!”依依抗议着。 “对啊,老爸,我们也很无辜。”尔尔赶紧强调。 梁中魁睨了她们几眼。“难道做老爸的要女儿陪着吃顿饭都不行吗?我不这样你们会愿意回来吗?” 三个人都不再说话,毕竟她们把老爸丢着跑出去,心里多少也觉得愧疚的。 “反正我老了,没人要理了。”梁中魁忽然老脸一拉,开始像个孩子似的哭闹起来。 依依头痛得要命。“爸,你别这样,你血压高,小心” “你还会管我死活吗?出去那么久,一通电话也没有,不孝女。”梁中魁正愁没机会发作呢! “是,我是不孝女。都是我不好,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骂好不好?”依依一边安抚着老爸,一边盘算着吃饱饭该如何哄老爸去睡午觉,然后她再乘机落跑。 说话间,尔尔跟杉杉已经吃到不知几重天去了。 “杉杉,你吃慢点,那个卤水晶蛋留一颗给我。”依依赶紧伸长了筷子,拦截下即将被扫空的蛋。 杉杉瞪了她一眼。“是你自己不要吃的。” “对了,你们统统不准给我跑掉。”梁中魁一边吃饭、一边交代着。 “爸,我还有工作要赶”依依想到该给高肆打个电话,但又不方便现在离开去打电话,只好忍着。 “爸,我明天有排班,是早班。”尔尔在百货公司化妆品专柜工作,是排班制的。 “我不管。”梁中魁这次可非常的执着。“我已经帮你们找好对象了,明天统统跟我去饭店,大家一起吃顿饭。” “老爸,你该不会是说要相亲吧?” “老爸,哪有人这样大家一起来的,太好笑了吧?” “老爸,要吃饭在家里吃就好,不要去饭店了。” 这发言顺序分别是依依、杉杉跟尔尔。 尔尔说完之后还惹来依依跟杉杉的瞪视。 真是搞不清楚状况的丫头! 尔尔无辜地闭上嘴。本来就是啊,老爸煮的菜比饭店好吃,这阵子要不是有人照顾她的吃食,失去老爸的菜可品尝,她一定会变瘦的。 “我那天在路上巧遇你们那个高伯伯,你们知道吗?他正好有三个未婚的儿子,简直是老天安排的,我还为此特地去你们妈的墓前,急着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呢!”梁中魁想到这件事情还眉开眼笑。 老天终于要给他好运了,搞不好他可以一次把三个女儿嫁掉,羡慕死那些亲戚,到时候再也没人敢嘲笑他了吧? “哪个高伯伯?”依依开始觉得头痛了,她一点都不想相亲,她已经有高肆了,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抖出高肆的好时机。 “就是你们小时候常来家里找我去钓鱼的高伯伯啊,我们失去联络好多年了,这次竟然能在路上巧遇,真是命运的安排哪!”梁中魁感动得眼角含泪,还闪烁着泪的光芒。 依依翻白眼,杉杉叹口气,尔尔无奈地看着老爸陶醉的表情。 “爸,你可以去演连续剧了。”杉杉下结论道。 依依忍不住抗议着。“爸,你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天知道那个高伯伯是谁,他的儿子长得是圆还是扁也有待商榷,但是谁都不想去相亲是肯定的。 “哪里夸张?我跟你们高伯伯是什么样的交情,刚好他有三个儿子,年纪也跟你们很相搭,你们都没结婚,他们也都还没娶,简直是天作之合,我跟你们高伯伯都讨论好了,将来婚礼就在这附近的饭店举行” “爸,我不去。”依依打断他的话,头痛得快死掉了。她有高肆就够了,哪里需要什么高伯伯的什么儿子。不知道高肆是否抱着饭团孤单地吃着晚餐,真想跟他说说话。 “我也不要。我要去上班,这个礼拜已经迟到两天了,再不去会死得很惨。”尔尔说。 “要嫁也是她们先,所以等大姐、二姐都嫁了再来找我。”杉杉一口回绝。 “好啦!你们这些女儿一点也不听话,我这做老爸的也没什么意思,我干脆搬去跟你们的妈住好了呜呜”梁中魁真的哀哀哭将起来。 三个女儿一起翻白眼。 “老爸,老妈那边很窄,没地方给你住。”谁会去睡坟墓旁啊?真是异想天开。依依没辙地安抚着。 “对啦,老爸,千万不要让我们嫁给姓高的,一点都不合。”杉杉赶紧说,以免一时心软答应。 “怎么说?”尔尔还傻傻地问。 “我问你,姓梁的嫁给姓高的,那婚宴外面的看板要怎么写?”杉杉转而问尔尔。 “高梁联姻啊!”尔尔直觉地应。 依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天哪,她还没想到这一环呢! “那不就得了。”杉杉再次作下结论。“老爸,你还是死心吧!” “我不管,反正你们明天统统得去,谁不去,我就跟她断绝父女关系!”梁中魁断然宣布。 “爸,会不会太夸张了点?”这次三个女儿一起问。 “哼!晚上我就睡客厅,我看你们怎么摸黑溜走!”梁中魁是打定主意非把女儿嫁出去不可,怎会因为这“小小”的挫折就放弃呢? “好吧!那你要答应我们一件事。”杉杉开口说话了。 “杉杉,你乱答应什么?”依依跟尔尔都拉住她。 杉杉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安抚了一下。 梁中魁满意地看着杉杉这个小女儿,人家说小女儿贴心,这还真不假。“什么条件尽量开,只要老爸办得到的都行。” “如果我们不喜欢那三个家伙,你不可以强迫我们嫁。”杉杉说。 尔尔跟依依一起附和地重重点头。 梁中魁笑了。“好,就一顿饭。如果他们真的不合你们的意,我也不会勉强你们。”反正再找新的对象相亲不就得了。 “好,一言为定。”几个姐妹高兴地举杯,打算牺牲一顿饭时间甩掉三个无缘的家伙。 饭后三个姐妹回到楼上的房间,老爸果然贯彻誓言,连睡午觉都守在门口。看来这下她们连逃走的机会也没有。 “怎么办?这下该怎么跑?老爸一直在楼下耶,我看晚上也会这样。”依依急着拨了通电话给高肆,结果家里头没人接,他的手机也没开机。 “对啊!还是要从你房间阳台爬出去?”尔尔出主意。“杉杉,你比较有点子,快点提供一下。” “我不跑,我要去睡午觉了。”杉杉伸了伸懒腰。 “什么?”依依跟尔尔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反正你们俩都比我年纪大,等到老爸摆平你们都不知道哪一年了,在此之前我还可以慢慢逍遥。” “你也未免太没义气了。”尔尔也抗议了。 “算了,尔尔,我们另外想办法吧!了不起就去吃顿饭,然后闪人。”依依已经计划好了,万一逃不掉,明天见到人吃过饭后,连家里都别回来就赶紧开溜了。呜呜,虽然她今天离开前才跟高肆吵架,但一天没见到人还是很不舒服啊! “唉!”尔尔叹了口气。 三个姐妹三种心情,眼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依依忽然强烈怀念起高肆来。今天出门前还在跟他吵架,不知道他气消了没。 唉!老爸要是知道她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一定会逼她嫁给高肆的。 她跟高肆还没谈到这种问题,还是先瞒着老爸吧! 第九章 斑肆一脸阴暗。 他的头发难得的没有梳理整齐,乱七八糟地束在后头。他瞪着手里的那杯冰咖啡,怎么样都觉得味道不对。 怎么可能呢?他泡的方式跟依依一模一样,打开包装倒进鲜奶中搅拌之这种一点技巧性都没有的动作,怎可能造成任何口感的差异性? 懊死的,一切都不对劲! 依依一个晚上没回来,他焦躁得睡不好。他明明知道她回家了,应该没事,也安慰自己,她之所以没有打电话给他,一定是因为她爸爸生病太忙,没时间告诉他一声。 唉,他早就陷得比他愿意承认的要深得多。 “哔哔!”对讲机响起,他赶紧冲过去拿起来。 “高先生,楼下有个高先生说要找你,我不知道男的要不要挡,你要让他上去吗?”警卫刘伯伯让开身子,让访客露出脸来。 斑武?“让他进来。”高肆打开门,然后继续坐回沙发上。 饭团张开眼睛看看他,继续窝在沙发中睡觉。 门被推了开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高肆?你住这儿?” “你不都找来了,还问?”高肆没好气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发现高武老半天没答话,他掀高眼皮子瞥了他一眼,马上看到一张皱成一团的脸。 “你怎么了?”高肆问着,高武不是那种主动说话的人,但看他表情就知道有事。 “你的头发乱七八糟。”高武言简意赅地说。 斑肆间言暴躁地拨了拨头发。“我心情不好。”闷哪!梁依依那丫头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回来?饭团想她想得饭都吃得少了。好吧,他如果够诚实,他就会承认自己也很想她,晚上没能抱着她睡觉,让他怎么翻都睡不着。 “工作不顺利吗?”高武关心地看着自己的大哥,他每次见到高肆都是光鲜亮丽,从来没有这么邋遢过,大哥该不会是过气了吧? “工作多得接不完,我只是一时心情不佳。”高肆耸了耸肩,顺手倒了杯茶给高武。 “我不喝了,你得跟我出去一趟,老爸找我们。”高武的话制止了他的动作。 “老爸?”高肆眼底的警戒拉高了。“没说什么事情吗?” “他让老妈去我店里找我,我在老妈开始用眼泪攻势之前投降了,我想你不愿意让老妈找上门吧?所以自动说要帮忙联络你。” 斑武看了看四周,精明的他刚刚就发现他大哥绝对不是一个人住,至少门口那双可爱的拖鞋跟布丁狈的伞就不会是他的。 虽然他很好奇大哥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但眼前似乎不是好时机。 “老爸找我们吃饭铁定没好事。”高肆马上下结论。“可是我们也不能不去,你打过电话给高陆了没?” “他说他会自己过去。”高武摆了摆手。“纶你二十分钟够吗?” 斑肆点了点头,沉着脸进去换了衣服。 没几分钟,高肆就换了衣服,又梳理整齐地出现在客厅了。 “坐我车?”高武问。 “不了,搞不好我们需要各自逃生,我看还是各开各的车比较保险。”高肆拿起车钥匙,脑子转着之后要怎么找出梁依依来。他对她的资料掌握得真少,以至于这种时候想找她却半点可用的信息都没有。 “无所谓。”高武看着他锁门,然后两兄弟一起搭电梯下楼。“你谈恋爱了?”高武试探地问。 斑肆只是阴郁着一张脸,眼神复杂地看高武一眼。 斑武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这种表情,虽然是多了些麻烦,但也挺有乐趣的,不是吗?”想起那张熟睡得毫无戒心的脸蛋,高武的眼神柔和了不少。 “该不会你也?”高肆看到弟弟的表情悚然一惊,不知道自己看依依时是否也是这种温柔得近乎傻气的脸。 斑武的回答是一个温文的笑,那是个跟他粗犷的外表一点都不搭的笑容。 “你的笑容让我起鸡皮疙瘩。”高肆摇了摇头。“走了,饭店门口见。” 电梯抵达一楼,高武先出去,高肆继续搭到楼下停车场。 不到半小时,两台车双双停在饭店专用停车场。 “老妈要是想我们,干脆叫我们回家吃饭就好,为什么要来饭店吃饭啊?”高肆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华丽的饭店建筑。他这阵子为了满足依依的胃口,所有的庆功宴跟杂七杂八的宴会统统参加,已经吃到反胃了。 “要不去我店里,我也可以弄东西给大家吃。”高武有同感地点点头,饭店主厨的厨艺还没有他好呢! 斑家的男人都很高大,高四海身高一百八十,三个儿子的身高都在一百八以上。只有高夫人个子娇小,偏偏一身哭功,让老公跟儿子都只能皱眉投降。 斑肆跟高武两个人并肩走来,引起了不少注目,高武虽然一脸凶相,但长得也很有型。至于高肆就不用说了,那张脸常出现在各种杂志的广告页,想不眼熟也难。 “你们两个兔崽子终于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去逮人了。”高四海挥舞着手,一脸暴力地说。 斑夫人看了他一眼,眉头一皱,高四海马上收敛起怒张的神情。 儿子们一起在心中叹了口气。妻奴啊妻奴,如果娶了老婆就要变得跟老爸一样没种,那他们宁愿打光棍一辈子。 “爸,可以开始点菜了吧?我下午还要出庭。”高陆一身的西装笔挺,头发也梳得油亮,正是工作时的打扮。 “人都还没来,点什么菜?”高四海马上反驳。 “什么人?”高家三个儿子马上正襟危坐,眼底的警戒升高五呎以上。 “是你们爸爸的故友”高夫人开口说明。 “老爸要跟朋友叙旧,那你们慢聊,我改天再回家陪你们两老吃饭”高肆说着就要起身。 “你给我坐下。”高四海瞪着已经起身的大儿子,还有正要起身的二儿子跟小儿子。 三人无奈地坐回去。 “你们梁伯伯有三个可爱的千金”高夫人继续补充。 “不会吧?” “相亲?” “你们把我们骗来这里,就是为了搞这种玩意儿?” 三兄弟全一脸火爆的表情。 斑夫人张大了眼睛,眨了又眨,然后豆大的泪珠就凝聚在眼眶中了。 天哪! 三个人在心里同声叹息,真想大声吼叫。不懂为什么老妈光靠这一招,就可以把他们这几个在外面呼风唤雨的男人搞得面目全非,举手投降?! “妈,你别哭了” “人来了。”高四海高兴地叫。“中魁兄,在这里。”他还高兴地挥起手来了咧。 只见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穿着花不溜丢的夏威夷衫,配上卡其色的七分裤,脚底踩着一双耐吉球鞋,还有顶着一头红色的头发,朝他们走过来。 “这就是你们梁伯伯,以及”高夫人嘴角的笑容可大了。“他的女儿们。” 斑肆跟高武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因为那梁伯伯身边的人他们认得。 只有高陆一脸无聊地甩着叉子,只怨叹不能早早离开。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四个人同时开口。 这四个人分别是高肆,高武,还有梁依依跟梁尔尔。 “你消失了踪影,就是为了跑来相亲?”高肆一把攫住依依的手,脸色难看到极点。那他那泛滥的相思又算是什么?根本是白痴! “你才是咧,还不是跑来相亲?是谁说他喜欢我的?”梁依依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整晚都想着要怎么回到他身边,他竟然跑来相亲? 万一是别的女人呢?他是不是就顺从长辈的意思答应结婚了?呼呼,愈想愈气。 “呵呵,你们已经认识了啊?”高夫人笑呵呵地说。 斑肆看了看现下混乱的状态,同时也瞧见高武已经忙着在跟梁家的另外一个女人“沟通”他马上对母亲说:“妈,我们先走了。”说完拉着依依的手就往外走。 “高肆,你干么这么粗鲁?!”依依被捏痛了手腕,一脸痛苦的叫着。不知道是手比较痛,还是心比较酸。 “你再叫大声一点,我不介意更粗鲁。”这女人已经把他所有的暴力因子都引出来了。竟敢瞒着他去跟别人相亲,还骗他什么老爸生病,好,很好! “你”依依怕太大声会引起别人更多的注意,只好任他一路拖往停车场。 “上车。”站在自己的车子前,他冷冷地甩开她的手说。 依依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用力地打开车门,坐进去以后报复似的用力掼上车门,希望藉由摧残他的爱车让他心痛。 斑肆眉毛连抖一下都没有,目露凶光地采下油门,车子利落地驶出停车场,然后一路飞驰在马路上。 “你开”慢点。她没把话说完又吞回去,决定要继续跟他生气。 般不清楚是谁要发火耶! 她挂念了他一个晚上,打电话也没人接,只好在家里苦思脱逃的办法,弄得整晚都没睡,而他竟然跑去相亲? 车子飞快地奔驰着,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就开进幸福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斑肆铁青着一张脸下车,然后不发一词地闷着头走往电梯。 依依看着站在电梯内按住电梯等她的高肆,她不甘不愿地往前走向他。她很想使性子不搭电梯,但她都跟他回到这边了,总不能再从大门出去吧? “你干么不说话?摆那什么脸?”依依还是先沈不住气,她不想再跟他冷战个三天,然后才想办法打破冰冷的状况。 他依然不说话,直到电梯抵达十五楼,他掏出钥匙快速地打开。他推开门走进去,依依只好跟着进门。 “高”她的话顿时被他堵在嘴里说不出来。 他的吻夹带着怒气与不安,直接攻击着她的知觉。 一开始她用力地挣扎着,但他大而有力的手一边握住她的腰,一边扣住她后脑,让她退无可退。 她张开嘴用力咬了他放肆的舌头。 “唉呀!”他终于停止了吻,怒视着她。 依依干脆双手勾住他颈项,张嘴咬了咬他下巴。“没人教过你接吻不是这样蛮干的吗?”说完往上含住他的下唇,来回摩挲着他的唇瓣。 她的唇像是灵巧的精灵,每次他想捕捉住她时,她就闪了开去。他终于不耐,再次扣住她细致的脸蛋,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她。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直到他与她的挫折、不安、怒气都慢慢蒸腾,这才放开彼此,深深地吸了口气。 “愿意谈了吗?”依依有点无奈地看着他。 他的头发凌乱,眼底有着难得一见的脆弱。 “我昨天等你等好久,怎么没有回来?”他拉她坐到柔软的沙发上,语气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别扭。 “想我吗?”她凑上脸,几乎贴上他。 他闷着不说话。 依依笑了。“不是跟你说我爸生病,我回家一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吗?”就不知道他在生哪门子气,该生气的人是她吧? “你爸根本没生病。”他一脸控诉地说。 “是的,你答对了。”说到这个她也很无力。“他装的,骗我们回家。之前就是因为我爸突发奇想要把我们姐妹嫁掉,所以我们连夜离家出走,三个人跑得不见人影” “你有两个姐妹?”他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真少。 “是啊!我好像有说过。”她瞪他一眼。 “我一开始对你并不感兴趣。”他撇撇嘴说。 “是哦!那你后来干么要跟我牵扯不清?”她嘴上抱怨着,其实心底还满能理解的。一开始高肆很不能忍受生活中多出一个人,更别说他一向躲女人躲得那么惨,竟然还得跟个不相干的女人同居,对她当然很排斥。 “不知道。”他抿着嘴,一脸很不满意的样子。“一定是你泡给我喝的咖啡,偷放了让脑筋不清楚的东西,所以我才喜欢你这个散漫的女人。” “我哪里散漫?”好歹她梁依依也是勤劳工作的好青年,只要有钱赚的事情,她都会全力以赴的。 “要我们现在进去参观你房间,然后拍照存证吗?”他睨了她一眼。 依依的脸微微地红了。“那是乱中有序,我的东西我都知道放哪里的。”她解释着,但在他的目光下显得有点气虚。 “反正我都爱上了,不然能怎样?”高肆没好气地说。 “爱?爱你的头啦!”依依忽然想到他今天出现在哪个场合。“那你还去相亲?搞半天你是高伯伯的儿子,我还跟我爸说我抵死不嫁姓高的。” “干么歧视姓高的?”姓高的犯了什么罪? “本来就是啊,你姓高,我姓梁,高梁联姻能听吗?”依依扭头倒了杯水喝。 “那你呢?说爸爸生病,结果出现在饭店相亲,这才好笑呢!”他的火气又冒上来了,万一今天她相亲的对象不是他,难道她真要跟别的男人去吃吃喝喝,然后在双方家长的期许下开始约会? 她到底把他当作什么?! 依依看到他生气的表情,倒抽了口气,然后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回沙发上。“你够了没?!难道你怀疑我故意骗你?就跟你说我被我爸扣住了,他昨天晚上把我们骗回家后就不让我们离开。” “他不让你走,你就不走吗?我不知道你是这么孝顺的女儿。”他气恼她也不打通电话跟他商量,如果他知道一定会赶过去的。 “你又知道我是不孝顺的女儿了?够了哦你!”依依觉得他根本是在无理取闹。 “我只是希望我是你可以商量的对象,希望你有什么困难、有什么痛苦,我都能够跟你在一起。”他凝视着她,缓缓地说出这几句话。 依依跨在他腿上,原本要敲打他的拳头停住了。 她没想到高肆心思这么细,有时候想想,她实在太粗神经了,高肆的心思跟感情都比她细腻很多。 “我也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打电话没有人接,后来我的手机又没电,我也没办法继续打。”因为她根本记不住号码,号码都在手机里。“其实我好想你哦!才一个晚上”她简直不敢相信,只离开他一个晚上自己就这么想他。 他拂开她脸颊边的发丝,温柔地捧住她的脸。“我也是,很想、很想。” “高肆!”她低头吻住他。 两人的热情在剎那间被点燃,他们饥渴地探索着彼此,用浓烈的情焰灼热地燃烧彼此。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依依推推他光裸的胸膛。“手机” “别管它。”他头都没抬起来,继续吸吮着那粉红的花朵。 依依在他的抚弄中几乎忘记那铃声了,直到铃声停了又响,对方似乎完全不打算放弃。 “等等,我接一下好了。”她捞起丢在一旁的包包,拿出手机来一看。“惨了,是爸爸。” “要我帮你接吗?”高肆抬起头来问。 “还是不要,你接更惨。”她接起电话。 梁中魁的声音马上从话筒彼端迸了出来。“依依,你在哪里?是不是跟那臭小子在一起?” “爸,你冷静一点。”她拉了拉身上四散的洋装,觉得这样袒露着身体跟老爸讲电话有点怪。 偏偏她这厢往上拉,高肆的唇就往那儿去,然后大掌跟着又推开衣物。 她气恼地要推开他,他却抓住她的手含吮了起来。 她差点逸出一阵呻吟。 “你就这样跑了,要我怎么冷静?你快说,你是不是跟那臭小子在一起?”梁中魁的声音非常宏亮,连高肆都听得到他在吼些什么。 “爸,我没有跟他在一起。”她睁眼说瞎话,换来他顽皮的一吻落在她的蓓蕾上。 她忽地倒抽了口气。 “依依,我跟你说,你马上回来,解释清楚你跟那小子的关系。” “爸,你嘴里那个臭小子就是你要介绍给我认识的人,你要知道他什么事情,去找高伯伯不就得了。”看到他已经快把她洋装的钮扣解完,她赶紧一边拍着他的手,一边跟老爸周旋着。 “你”梁中魁被堵得没话说。 “好了,就这样了,我忙着要工作,改天再说吧!”依依说完赶紧把电话挂了,然后高肆接了过去,将电话关机。 “你这人真坏!”她用力搥打着他的胸膛。“万一被我爸听出来,那我多糗?!”真是一点也不知道节制的家伙! “了不起我娶你。”他的手继续回去解钮扣。“你这件洋装很烂耶,这么多扣子!” “你要娶还得看我要不要嫁呢!再说,我爸似乎对你很感冒,你慢慢等吧!”她气恼地发现自己的衣服在他专心一意的努力下,已经快要完全瓦解了。 “专心一点,没看到我在忙吗?”他将她的头转回来,凝视着她。 依依被他眼底的柔情给吸引了,她沉默地看着他缓缓地靠近、靠近,直到他的唇碰到了她的。 她张嘴迎接这个吻。 热情再度被点燃。 第十章 天色亮了,阳光从窗帘后面透进来。 依依脸埋在棉被堆中,一手横在高肆结实的腰腹间。 “起床了,依依。”一双大手拍了拍她的脸蛋。 依依想装死,拿起枕头摀住耳朵。“我没听见没听见” 斑肆无奈地看着她可笑的动作,挖、挖、挖,将她的枕头挖出点缝隙。“天亮了,是你要我天亮叫你的。” 天亮叫我。 现在变成她睡前的口头禅。 因为她要改正日夜颠倒的作息,所以立志每天早上要早起。每天睡前窝在他的怀中,说着“天亮叫我”的感觉是那样幸福。那是种有人可以依存的感觉,非常的有安全感,有归依感。 但是一到早上真要起床时,却没有那种幸福的感觉。 “不要啦!忘记我的话,别理我了,我昨天都没睡多少”好困哪!眼皮子到现在还黏在一起呢! “可是天亮了啊!”高肆下床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好证明他的话。 “都是你啦!害人家都没睡”她动了动酸痛的身子,终于睁开眼睛控诉地看着他。 斑肆笑了。那个笑容带着男性的满足,带着一种莫名的幸福味道。 “是你吵着说那么早睡睡不着,我才帮你的。”他一脸无辜地说。“我都被你使用至尽,还这样说”这下要故作委屈了。 “啪!”一个巴掌落在他光裸的胸膛上。“已经干了吗?那你可以走了。”她的脸依然半埋在棉被中,嘴角含着顽皮的笑。别人要是听见高肆也讲这种无赖又搞笑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幻想破灭? “为了你,我愿意再试试。”说着他的吻落到了她光裸的肩膀上。 “不行。”她忽然拍开他的手。“我早上有事。” “有什么事?”一个吻活生生被打断,他高大少爷可是非常的不满意。 “没你的事,我要去找尔尔。”依依终于完全清醒,一个利落的翻身,她拿起睡衣套上,溜下床去。 斑肆一个扑空,脸色又臭了起来。“干么去找尔尔,她应该好得很。” “我们晚上不是要去你那个新产品发表会?” 斑肆所代言的一款新表,近日在台湾要开始发行,这几天cf跟平面广告都会大量出现在各种媒体中。今天是个新品发表会,担任代言的他自然得出席。 “你真的要去?我真不想去。”高肆想到那些无聊的宴会,不禁开始打起呵欠了。 “我想去。”难得的依依表现得非常积极。 “这么积极?我以为你已经吃腻欧式自助餐了。”这妮子肯定有其它主意。她前天还在喊着那些餐点都没有变化,今天竟然会主动说要去,有鬼。 “反正我要跟尔尔去逛街买东西,晚上我们约时间、地点再碰面,就这样。”依依说完就溜进浴室里去梳洗了。 “你”高肆无奈地望着关上的浴室门。他的损失真大,爱上这样一个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的女人。 他总觉得自己在乎她的程度,比她在乎他的程度多得多。通常这不是女人才有的感觉吗?为什么在他们之间,他竟是那个想比较多的人?唉! ------ “依依?”车子停在路边,高肆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看。 依依一袭贴身的黑色长礼服,展现出她纤细的身材。最重要的是黑色衬出她白皙的肌肤,让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一头美丽的长发盘在头上,还有几丝微松的发丝落在颈项间,平添一抹慵懒的气息。 “认不出来啦?”依依转了个圈。“都是尔尔的功劳,她帮我弄的。尔尔在这家百货公司上班,改天介绍你们认识。”她指了指身后,随即打开车门坐进去。 斑肆愣愣地回到车上。 “我看我们别去”他忽然不想要别人看到这么漂亮的依依,怕引来一堆蜜蜂。再说,依依一直不答应结婚,他实在没什么安全感。 “那怎么行?”依依毫不接受这种提议。“走吧,我饿了。下午忙着买东西,都还没吃饭呢!” 斑肆不知道她想搞什么鬼,一边开车、一边狐疑地偷瞄着她。“你今天兴致很高?” “还好啊!”她耸了耸肩。“我是去保护你的,以免太多女人想要把你拆吃入腹。”她拍拍他的肩膀。 “那还真的都得感谢你。要不是你的反对,我早就换一个助理了。”也不用担心着杜妙妙又要桶出什么楼子,把他的什么事情泄漏出去。 “你这样开除妙妙,她会很挫折的。”依依说着。“妙妙只是没胆一点,这个可以训练嘛!再说,你以为你这种脾气好共事吗?” “所以我想找一个男助理。”女人通常意味着麻烦,就连眼前这一个也不例外高肆偷偷地想。 “当你的助理要注意的细节那么多,男人哪有那种心思?”依依就事论事地说。 “你好像都不担心我身边女人太多哦?”他又不高兴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大方。“再说,女人也有不细心的。”说着,目光还若有所指的放在她身上。 “你那是什么眼神?”依依不服气地说。 两人斗嘴间,车子很快地开抵会场。 斑肆将车子交给泊车人员,便挽着地走进会场。 两个人一踏进会场,就引来一小阵的静谧。每个人嘴里的话语似乎悄悄冻结了,就这样注视着这对璧人从外面款步而至。 斑肆依然没有表情,只有在低头跟依依说话时泄漏一点情绪,这让认识高肆的人都对依依起了莫大的兴趣。 “高先生,这边请,你们的位子在这边。”侍者上来带位。 这个晚宴是以餐会的方式进行,每个圆桌上有鲜花跟蜡烛,约可坐四个人。依依一坐下就低声跟高肆说:“哇!大家都在看我们,跟你站在一起真有压力。” “他们是在看你美。说实在,我宁愿只有我们两个”高肆还在抱怨。 “是尔尔技术好,把我弄得很漂亮。”依依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美人。“不过这种型态还满好玩的,等一下该不会真的有表演节目吧?” “是有,但我们可以先走。”他的工作在前面就会完成,高肆比较想离开这边,过一下两人的独处时光,顺便说服她结婚的事。 “干么先走,说不定很好玩。”依依睁大眼睛四处看着,凡遇到盯着她瞧而来不及移开的人,她一律回以灿烂的笑容。 对方总是尴尬一笑,接着回以一个大大的笑容。她的笑靥显然具有感染力。 “是吗?”高肆不太苟同地说。“我得去准备一下,前面的部分我要上去给记者拍照。” “你去吧,我会好好吃的。我看到妙妙了,我可以跟她坐。”她跟正走过来的妙妙打招呼。斑肆咬牙道:“你别跟她一起给我捅楼子,我就很感激了。” 依依回他一个假笑。“明天我做早餐给你吃。” 斑肆的反应是垮下脸,再转身时表情就恢复冷淡了。 “依依,你今天好漂亮。”妙妙怯怯地站在依依的身边。 “坐啊,站着干么?”依依拉她坐下。“这个是随便我们点东西的吧?”依依拿起桌上的菜单,开始研究起来了。 “依依,我对不起你。”妙妙一脸愧疚地说,还一副局促难安的模样。“我造成你跟高先生的困扰,要是我勇敢一点、有胆一点就好了”像她这么懦弱,实在没资格继续当高先生的助理。 “拜托,你是需要训练,但是那没什么了不起。”依依翻翻白眼。“吃牛排好不好?我想吃菲力,你呢?”她专注在菜单上,根本没去注意看台上进行到哪里了。 “哦!”杜妙妙的心思绝对不在食物上。“如果不是你,高先生早就把我fire掉了。” “那好,既然你这么在乎,你可以用一种方法来回报我。”依依招来侍者点完菜,这才甘心地回到这个话题。 “什么方法?”妙妙的眼睛发亮,一脸义不容辞的样子。 “帮我看好高肆,别让他落入别的女人的魔掌。”说完依依掩嘴笑了起来。 妙妙一愣,这才发现依依在逗她。 “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她内心暗自下着决定,一定要帮依依看好高先生。 “好了,别谈那个了,你看我这个耳环很漂亮吧?我上次在网络上” 两个女人正窃窃私语地聊着,一个不请自来的身影忽地耸立在两人中间。 “你跟高肆是什么关系?”一个穿着银白色礼服的女人开口说话,眼底尽是不善的脸色。 “啊!我见过你。”依依一见来人觉得很面熟,想了一想才记起。“就是跑来我家找高肆的那个人,是吧?” 美女的脸色暗了暗。“你是跟他住在一起的那个邋遢女人?” “什么邋遢女人?!”她这么说依依可不同意。“是你自己突然跑来,我又没请你。我在家里穿睡衣也是很正常的,我又没有叫你来参观。” 那女人的脸色又变了变。“说,你跟高肆到底什么关系?”整个会场的人莫不在揣测,高肆从来没有跟任何女人绑在一起过,今天却带着一位女伴出席。 “我跟高肆来很多次了,你怎么现在才跑来问?”依依好奇地问。 “来很多次了?怎么可能?每次高肆参加的宴会我都有去” “啊,那就是了,一定是我之前忙着吃东西,所以没看见我。好啊,有什么问题一次问吧,免得你又跑到我家来,把高肆气的。”依依喝了口香槟,嗯,真的很不错的味道。 杜妙妙在一旁看得眼珠子快瞪出来,一脸崇拜地看着依依。换成是她,一定会唯唯诺诺地说不出话的。 “我跟你说,不管怎样,我是不会放弃高肆的。”她看上高肆很久了,只是苦追不到。以前以为他原本就是冷情寡欲的男人,直到这女人的出现,她才发现高肆也是会谈恋爱的,只是这种对象让她很不服气。 “随你便。你要继续坐在这边吗?那是高肆的位子,你要坐的话可能要再找张椅子哦!”依依说。 “你”那女人铁青着脸,气呼呼地甩头就走。 “东西怎么还不送来,这样我没有能量应付这些女人耶!”她有预感今天晚上应该会很忙的。 “依依,你好厉害哦!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当高先生的助理。”妙妙说。 “你想要高肆早一点脑溢血死掉的话,就让我来吧!”依依挥了挥手。“他受不了我的品味。”她不过是爱捡便宜了一点,他有必要那么龟毛吗? “高先生回来了。”妙妙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你都还没吃”依依制止她的动作。 杜妙妙再傻也知道该退场了,以免老板真的把她fire掉,那她就惨了。“我先走了,高先生,跟厂商那边的细节问题我会去处理。” 斑肆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这么快就回来?”依依帮他要了杯饮料。 斑肆瞇起眼,发现刚刚他在台上摆着那么帅的姿势,媒体都抢着拍照,而这女人连他上过台都没发现。 “有人找你麻烦吗?”他刚刚在台上就发现有人来找她,一看到是前几天找上门的女模,就知道来者不善,令他有点担心。 “没有啊,只是有一些仰慕你的女人来找我聊聊。”依依笑着咬牙说。 斑肆哈哈笑了出来。“原来你今天就是专程来忙这个的。” “我总要尽点力啊,免得你老是抱怨我太大方,都不知道吃醋。”依依故意夸张地眨了眨眼。 斑肆差点被香槟呛到。 “亲爱的,明天我去跟老爸学做菜,你工作完直接去我老爸那边吃饭哦!”依依故意用那种很嗲的声音说。 斑肆警觉起来。“干么学做菜?” “你不是说要跟我结婚吗?所以我要赶紧学做家事跟做菜啊!”“你答应啦?!”高肆开心得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问。 “等我统统学会再说。”她笑着推开他的手。 “干么要学?”他皱眉,按照她做家事的程度,要学会恐怕也不是短时间就能搞定的。 “那干么要结婚?现在这样不也很好?”依依打从心底抗拒“高梁联姻”这种蠢字眼。 如果高肆知道自己是败在姓氏上面,一定会口吐白沫的。 “那万一有宝宝怎么办?”他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个借口。 “等有了再说。”她开始享用起美食来了。 斑肆还想再说,依依的心思却已经转移到食物上了。 ------ 梁家的厨房里,依依忙得满头大汗。 “爸,接下来咧?这个太白粉就这样倒进去吗?”依依一手抓着做菜前老爸教给她的步骤说明,一手抓着一包太白粉问。 “当然不是,这个要用清水拌一拌才倒下去。”梁中魁每每听到女儿的问题,都想着干脆昏倒算了。”真的吗?我以为直接洒上去呢!爸,我来就可以了,你只要开口。”依依推开老爸,拿个小碗,忙着将太白粉跟水拌匀。 “为了个男人,你竟然这么勤劳的学作菜,我养你这么久,也没见你说要为我学做菜”梁中魁还在碎碎念着。 “爸,我也是会做菜的好吗?只不过做来做去就那几道,然后你跟尔尔、杉杉统统嫌弃我的菜,忘记了吗?”她那两个妹妹,每次老爸无法下厨不得已要她出马时,她们是宁愿饿肚子也不想吃她做的菜。 “可是你为那个男人”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还是很不甘心。 “爸,那个你口中罪孽深重的男人,正好是你大吹大擂说有多好又多好的高伯伯的儿子,你坚持要介绍给我的,记得吗?”依依提醒着他。 “可是,他不能这样就把你拐走,我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梁中魁心里很矛盾,想要女儿结婚,偏偏又舍不得女儿。 “放心好了,我不会随便答应结婚的,会让你有心理准备才结婚。”依依看着锅子里快要烧焦的菜,她敢肯定,高肆吃了铁定会打消结婚的念头。 “你晚上叫那臭小子来,我要好好问问他。”梁中魁的心思根本不在做菜上,随便依依乱煮一通。 “好,你慢慢问,他工作一结束就会过来。爸,这样熟了吧?可以起锅了吗?”依依怀疑地看着锅子里都快烧到没汤汁的“羹”迟疑地问。 “啊!”梁中魁跳了起来。“焦味都出来了,还问?!”七手八脚的把火熄了,他开始有点同情那未来的女婿了。 终于,在依依笨手笨脚一阵忙乱之后,四菜一汤安然上桌。 依依跑去冲澡,尔尔跟杉杉相继进门。 “爸,你找我们回来吃饭啊?”杉杉跟尔尔一起问。 “是啊,我让依依把高肆那家伙带回家来,今天要好好地盘问盘问。你们都帮我看看,是不是有漏问什么。”梁中魁拿出一长串的纸,在桌上摊开。 “哇!老爸,你还做小抄啊?”尔尔用食指跟拇指捏起那长条的纸,不可思议地看着老爸。 “那当然,否则漏问了什么可怎么办?” “那要不要录音?万一你漏听了什么,也是很麻烦的。”杉杉没事瞎起哄。 “有道理,去帮老爸弄一台来吧!”梁中魁拍了拍小女儿的肩膀,真是有乃父之风,想得周延啊! “爸,这一桌子菜”杉杉怀疑地看着那碗没有汤汁的“羹”之所以看得出来原本是碗“羹”是因为材料看起来都是羹里头的。还有旁边那碗汤,飘着两页香菜,香菜老得变了颜色,黑黑的一坨一坨飘在汤里。 “哦,这是依依忙了整个下午的成果。她很认真在学,还做笔记。”梁中魁虽然也觉得这种成绩端不上台面,但是身为依依的父亲,无论如何也要挺她。 “老爸,我去帮你弄台录音机,晚一点回来。”杉杉包包都来不及放下,转身就走。 “杉杉,我知道有一家店很便宜,我带你去买。”尔尔这次学聪明了,赶紧跟了上去。 一下子两个人跑得不见人影。 “你们”呜呜,他也想逃啊!看来趁着依依还在洗澡,先去炒盘饭吃了垫肚子再说吧! 就在梁中魁偷吃完炒饭之后,嘴巴才抹干净,依依就去帮高肆开门了。 “伯父你好,我是高肆。那天非常冒昧,没有机会跟伯父好好认识认识。”高肆伸出手去。 梁中魁可没打算跟他握手。“坐吧!依依特地为你学做菜,你慢慢吃,我们慢慢聊。” 依依难得贤慧地去帮他跟爸爸盛饭。 “依依,我不用了,我还不饿,晚点再吃,你陪他吃。”梁中魁一脸严肃地摆了摆手。 依依盛饭的手顿了顿。 “老笆,你是不是偷吃什么吃饱了?”刚刚她明明闻到炒饭的味道,却怎么找都找不到炒饭的影子。 “没有。”梁中魁否认得可快了。 “那就一起吃。”依依不容分说地添好一大碗饭给他。 三个人在餐桌落座后,高肆在依依期待的眼神中舀了一匙干炒肉羹,才入口,那浓浓的焦味便满溢而来。 恶! 但在梁中魁凶恶的眼神中,高肆嚼了嚼硬吞下去。 “这个肉羹汤好不好喝?”依依开口问。 “肉羹汤?”哪来的汤啊?各同肆用尽意志力才没有把眉头皱起来。“其实你没必要学这些,我们可以请人” “老是吃外面不好啊,所以” “是不好。”梁中魁赶紧介入。“高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伯父,我是专业模持儿。”高肆不卑不亢地回答,喝了口水试图冲淡嘴里的焦味。 “模特儿?那种靠脸蛋吃饭的工作?”梁中魁声音拔高。 斑肆的脸色变了,依依赶紧开口。“爸,这一行有很多专业的东西我们不懂,你不要乱批评啦!再说,这还不就是当初你要介绍给我的” 依依一句话把梁中魁堵得死死的。 “那你拿什么养依依?”不甘心第一个问题这么容易就过关,梁中魁继续进攻。 “我的收入很稳定,也很不错。我计划先买房子,然后就可以准备结婚” “我有答应你们结婚了吗?”梁中魁开始跳脚了。他这一长串的问题才问两个,怎么就跳到结婚那一项去。 “对啊,老爸没说可以结婚,我们别结了。”依依赶紧说话。“等到孩子生出来要报户口时再说,结婚就省了。” “我不同意”高肆皱起眉头,可不答应她的论调,这女人一直不想结婚,快让他的头爆掉了。 “孩子?”梁中魁跳了起来。“你有孩子了?怎么都没说?姓高的,我要找你算帐” “爸!”依依拉怯老爸的手,制止他扑上去揍人。 “他都把你肚子搞大了”做老爸的气急败坏,自己可爱的女儿,天真无邪的女儿,居然就这样被玷污了,呜呜 “老爸,谁跟你说我怀孕啦?我只是说等我万一有了孩子再说。”依依翻着白眼。 一旁差点被揍的高肆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原来是这样啊,差点把我吓死。”梁中魁从地上捡回掉下去的纸条。“我刚刚问到哪里了?” “爸,你还写小抄?”依依不可置信地拉住那一长串的纸条问。 梁中魁红了脸。“我也是想做得专业一点啊!”第一次有女儿的男友来供他审问,他当然要好好地过过瘾。 斑肆没说话,只觉得刚刚吃下肚子里的东西似乎要开始造反了。看着他们父女俩争执的热闹样,想来他的娶妻之路不会太平顺。 “好了。”梁中魁终于结束跟女儿的争执,整了整仪容,端坐在要夺走他女儿的敌人对面,一脸严肃地说:“别说我老头子顽固不通,这样吧,现在起我会敦依依做菜。” “谢谢伯父。”高肆回答。依依这种恐怖的厨艺,是该好好学学。 “既然你是要娶她的人,你的老婆为了你努力做菜,你总也要好好支持她。”梁中魁继续说。“这一点你同意吗?” “我非常同意。”高肆诚恳地说,只要伯父愿意把依依嫁给他,他什么都可以同意。 “好,那就这么说定。往后依依就来我这边学做菜,而你工作完就过来吃饭。直到依依的厨艺可以毕业,我就让你们结婚。”梁中魁一副施恩的语气,内心却是闷笑到不行了。 就算他到最后不得不把女儿嫁掉,好歹也整到这小子了。不然生养个女儿花这么多心血,难道这么容易就让他娶走吗? 斑肆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整张脸变青了。“吃饭?像这些?”他觉得他可能会因为狂泻而成为史上最瘦的男模。 “正是。”梁中魁挑战地瞪向他。哼哼,小子怕了吧?“怎样,做不到吗?” 斑肆看了依依一眼,眼底的深情化作勇气,深吸了口气,压抑下反胃的感觉。“好,我答应。” 依依倒抽口气,她知道自己厨艺要在短时间内进步是很难的,那他要吃这种菜吃多久啊?虽然她也不想那么早结婚,但是看他受这种苦,她也舍不得。 梁中魁得意的笑了。 哈哈,想把他女儿,先过他这关再说!“那先把这些吃了吧,这些全都是依依为你做的。” 斑肆咬着牙看未来的岳父大人舀进他碗中的菜,深吸口气、张嘴、吞下。那模样宛若一个断腕的壮士,悲愤中带着激越的豪迈。 不管怎样,他高肆要娶的人就一定要娶到手,即便要吃这种难吃的菜吃到拉肚子,他也在所不惜。 全书完 后记湛清 感谢阿舒的序言相赠。阿清在台北生活十年,认识一点吃喝玩乐的地方是正常的,但绝对不是如清的朋友所说,专挑好的吃。如果我不能在其它地方出类拔萃,那至少也要多会一点吃喝玩乐的伎俩吧! 不过现在阿清搬到中部,暂时要在中部扩展我的咖啡美食地图,台北只能偶尔回去探访啦! 上一本书不公平爱恋的后记,原本要提一下德国的工会,结果忘记了。前两天,清的朋友告诉清说她觉得书中的神话故事写得太少了,清不是读了一堆资料,怎么只写了这样? 如果数据统统要写进去,读者们可能会昏迷在书的前面。好比为了那本书,我正巧认识了修读经济方面的人,跟他聊了一堆德国工会制度。所以我知道男主角所做的汽车设计工作,绝对不是坐在办公室用用计算机而已。 由于德国汽车工业所采用的是师徒制,所以照说男主角是要带着徒弟们边摸边学的,尤汉说他在工厂修车,也算是对了一半。 虽说得到的东西无法完全呈现,但因为这个工作让我多了解了很多东西。或许这也只是皮毛,但是每一个行业都非常有趣,探索的过程也有一种莫大的乐趣。 好了,关于上本书设定的问题交代完毕。 说说天亮叫我吧! 我很喜欢这个书名,犹记得当初跟问编老大说书名时,她直觉说“好色哦!”清愣了好久,用我那清纯的心灵想了好一下子,这才反应过来。老大,你真的是误会了!(以上这一段据说被威胁不能写出来;如果看不到的人可以来函索取) 其实“天亮叫我”是一句口语化的话语,但是其中蕴涵的是一种撒娇的意味,是一种安全感的依存,所以清觉得这句话感觉很幸福。 不过如果各位因为看到这个系列的广告,从书名(天亮叫我、被窝暖暖的跟好想把你吃掉)中推敲出此系列要走香艳火辣路线,那我要告诉你,你要失望啦!哈哈! 清写天亮叫我写得差点见不到天亮。一开始是边写边鬼混了两个礼拜,接着手腕痛得要命,旧伤复发。自此后时好时坏,糟的时候连筷子都拿不住,更别说是打稿了。 这样的情况让阿编的鞭子数度举起又放下,光在那边犹豫要不要鞭的时间就花不少。呜呜,人家绝对不是故意拖稿,偶发肆啦! 写到梁家的宝贝老爹梁中魁,清的脑袋忽然想起一件陈年旧事。 家中的老人家常常像是孩子一样,清的爷爷就是。当年清还在外地念高中,爷爷闹的这件事情还是听清妹说的,清听到时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呼不可思议。 话说当年,因为爷爷每天没事做,最大的嗜好就是管管孙子。某天,爷爷又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罐头(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那些品牌听都没听过),清妹就跟爷爷说:“阿公,这个没人要吃啦,下次不要买这个。” 没想到清妹一句天真无邪的建议会引来爷爷的怒气。总之,爷爷很生气大家竟然不识好货,亏负他一片好心。当场发了一顿脾气之后,就拿起“嘎记啊”(乡下的购物袋,用塑料做的,有两条绳子可以提的)说要离家出走。 当天清爸跟清妈外出喝喜酒,家里只剩清的大小妹、清弟跟奶奶。谁想到爷爷提着“嘎记啊”里面装了一条烟(真怪吧?我若要离家出走绝对不会只拿一条烟)就骑着脚踏车出去了。离开前,爷爷还撂下话说他要去睡墓仔埔。 好啦!这下惨了。天黑了,爷爷离家出走,万一老爸老妈回家,铁定会被扁。于是可怜的清妹、清弟在奶奶的指导下,拿着手电筒,真的去墓仔埔找爷爷。 清听到这边时已经不可自抑地狂笑出声了。吾家阿公那么胆小,怎么可能敢去墓仔埔引想也知道,找都不用去找。 结果,清妹跟清弟自然是无功而返。 等到晚上爸妈喝完喜酒回家,在路上就遇到离家出走的爷爷。清爸开着车跟着爷爷,直追问:“爸,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想必当时爷爷已经在外游荡一阵子,气也消了,偏偏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台阶下。 爷爷骗说他只是去买个东西,等一下就回家,要老爸先回去。老爸怎可能放着爷爷自己回家,就这样开着车跟在后面。爷爷大概闹完自觉无趣,骑着铁马绕两圈,就自己骑回家睡觉了。 说实在的,清觉得清弟跟清妹真是太倒霉了,去坟墓找阿公,结果阿公自己回家睡觉了。总之,这个事件让清印象深刻,没想到爷爷也有这戏剧化的性格,演出这一段墓仔埔出走记。哈哈,现在想来还是粉好笑。 其实老人家是很寂寞的,害怕自己没有用,所以总是特别脆弱。怕孩子、孙子是在嫌弃他,所以就特别的敏感。小时候不懂爷爷,总觉得他太爱钻牛角尖。但是慢慢的,看到那些背后的微妙心理,只愿自己当时能够给子更多的包容跟安慰。 可惜人总是来不及长大。爷爷过世多年了,这些故事也只能存在于脑海中了。如果你家也有这么一个宝,记得多宝贝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