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安琪儿》 序 衷心的欢快 必于爱情,是怎么也说不完的,尤其每个人对于爱的想法不同,所以对于爱情所抱有的期待也不尽相同。不过,我相信无论如何,每个人对于自己无怨无悔所付出的感情,总是期望它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而不是各奔西东。 然而,世上的事总是不尽如人意,深爱更不一定有期望中的美丽结果,所以,我们常说“自古多情空遗恨”不是吗? 就因为人世间的情爱,总是不尽如人意,因此,我写的小说中,大都是美好的结局。或许很多读者不以为然,认为太不切实际了。但是,我的想法是,就因为世上的爱情总是聚少离多,尤其,在这个功利挂帅的社会中,没有掺杂任何杂质的爱,更濒临绝迹。所以,我才会让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大都能圆一场情梦,多少有些期许它能弥补实际生活中,许多人的遗憾吧! 换句话说,我写小说除了自己对摇笔杆而尽情挥洒的率性,有份狂热与执着外,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能为期待拥有唯美爱情,却无法如愿的人们,编织一些美丽的梦境,寻觅一些属于自己的梦,补偿一些现实中的缺憾。 最后的安琪儿的男主角黎烈文,是个希望能在茫茫人海中寻觅一份属于自己真爱的男人,却因为出众的条件和魅力,而沉湎于爱情游戏中,直到邂逅了女主角席婉华后,才痛定思痛,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专一而热情的对待席婉华。但席婉华却基于许多因素,而对黎烈文的深爱,感到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经过几番波折后,黎烈文锲而不舍的特攻精神,终于赢得芳心。 但是,黎烈文和席婉华的爱情并没有从此便一帆风顺,等待他们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考验,他们是否能携手突破重重的考验呢? 请亲爱的读者们一齐来参与吧! 包希望能获得你们的认同与批评,好吗? 这本书能有机会和读者们见面,要感谢我身边许许多多的人的鼓励与支持。更感谢希代所有辛苦的幕后英雄们,竭心尽力的帮忙。 在此,向所有关爱我的人,致上我最深的谢意,谢谢你们的爱护与支持鼓励,更希望你们能继续给我支持鼓励。 最后,希望亲爱的读者们会喜欢这个故事,你们的支持与喜爱,将是我最深的期盼! 愿你们衷心的喜欢它! 楔子 黎烈文帅气的驾着他的积架,从伯爵山庄别墅特区疾驰而下,驶往台北市区。 他的耳边犹荡着方才出门前,黎夫人的埋怨“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对你爸和我更是孝顺,妈实在没什么可挑剔你了。不过,如果你能收拾起玩世不恭的心态,好好找个好人家的女儿,生个孙儿给我,那我和你爸会更开心的。” 唉!黎烈文吐了一大口气。 黎夫人这每天早晚各一遍,不论刮风下雨都从未间断的“孙子经”已经持续好几年了,尤其自他过了而立之年后,更是愈演愈烈。 他也不是不愿完成黎家两老的心愿,奈何他心目中的理想情人,至今尚未出现,所以,他只好委屈自己,继续在众家美女中追逐,游戏人间啰! 他看了看后视镜中的自己,自傲的一笑。 真是罪过!天知道他黎烈文并非性喜风流,偏不巧的是,上帝似乎特别厚待他,不但安排他在豪门企业家中诞生,注定他一生富裕多金;而且,还给了他出众的管理天才,让他在事业上一直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这样已经羡煞世人了,更过分的是,他还有一张比汤姆. 克鲁斯还迷人的俊脸,一副性感结实的好体格简直就是集家世、事业、才华、俊貌于一身的天之骄子。难怪会被杂志票选为第一名的梦中情人。 他笑意更浓了,对于自己的特别幸运,他并不感到心虚,反而有一种理当如此的自负。 他斟酌一下时间,将车速加快了些。他不喜欢约会迟到。 这是他的优点,虽然他是个大沙猪,但是却很守时重诺,女人们当然就更崇拜他了。 结婚?这字眼很不搭调的跳入他的思绪。下辈子再说吧!他脸上掠过一抹轻视不屑的神情。 第一章 董氏珠宝公司大门口写着醒目的字眼“世界名贵珠宝展示会”难怪出入的尽是些富商巨贾、达官显贵。 席婉华在花团锦簇的会场中,穿梭于“贵宾”之间,不厌其烦的为他们介绍一颗颗灿烂夺目的珠宝。 好不容易有个空档,席婉华忙里偷闲的溜到一旁啜柠檬汁。 “婉华,这些天辛苦你了。”董兹倩歉然的说道。 “兹倩姐,你别这么说,你自小待我如亲妹妹,现在,你办展示会,需要帮手,我当然义不容辞了。” 董兹倩欣赏的笑道:“若非你对这行有成见,我一定会力劝你走这行。你有天分,婉华。” “人各有志,何况,我是因为”婉华眼中闪过一股怅然。 “我了解。”董兹倩阻止她往下说。“我现在要离开一会儿,会场交给你了。”说完,她便一溜烟儿跑了,对于婉华的办事能力,她百分之百放心。到了门口,她转身丢下一句:“你比兹莉好多了。” 说到董兹莉这个死党,婉华就一肚子气。 都是这个重色轻友的色女啦!当初董兹倩正在犹豫是否举办这场展示会,兹莉便大力鼓吹,还拍胸脯保证,她这个做妹妹的,到时一定鼎力相助。 结果这会儿呢?她倒好,和男友黎志文快活的欧洲逍遥游去了,而把帮忙董兹倩的事全塞给了婉华。 唉!才过了四天,接下来还有一个多月呢!婉华有些沮丧。 她本来就不喜欢珠宝这玩意儿,总认为它是那些自诩为上流人士们,用来显示自己的阔气和虚荣的工具。 婉华尤其讨厌那些公子哥儿们,对于他们的自以为“金钱万能”更是痛恶到想吐的地步,更贴切的说是鄙视。 “小姐!” 婉华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声,吓得差点儿没从椅子上滚下去。 哪个缺德鬼干的好事!婉华心里咒道。她定了定神,开始寻找那“兽声”的主人。 嘿!好一只夸张的孔雀!就算当年酷爱宝石的维多利亚女王也没她这么夸张! 婉华的眼珠子差点儿没吓掉了,直盯着她眼前那“孔雀”瞧个不停。 天啊!她是在考验台北警察大队的办案能力吗?瞧她那一身金光闪闪的玩意儿。如果她被抢,那真是自作孽,怨不得别人。 婉华眼中带着一丝讥讽。 “小姐!你聋啦!”刚刚那个“兽声”的主人又不耐的大声开炮了,这次还外加大拍婉华身前的柜台呢! 若不是为了顾全大局,婉华早用十门大炮把这只嚣张的野兽轰到地狱去了,免得留在世间害人。 “这位声音高雅、举止高尚的贵客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需要我服务吗?”婉华勉强自己挤出一个微笑,从她的加重语气,任谁都听得出她此刻是非常愤怒的。 “谢谢你的奉承,不过,我不需要你。兹倩人呢?”那野兽竟用鼻子哼了一声。 婉华已经气炸了。“不在!” “不在?开玩笑!我告诉她我会来的,她竟然还敢放我鸽子!”那野兽的反应好像董兹倩触犯天条般夸张。 他以为他是太上老爷啊!那么狂妄跋扈! 婉华恨不得把手边的大花瓶往他头上砸去。 “兹倩姐临时有急事外出,一下子就回来了。先生、小姐,是否要我先为你们介绍一下饰品?”婉华按捺住满腔愤慨,她不是没眼睛不会看,眼前这只趾高气扬的野兽,八成是董氏珠宝的重要客户,要不就是和董兹倩交情匪浅,否则依照兹倩的个性,是不会让商场上的顾客直唤她名字的。 “不用!我自己会打发时间!”好高的姿态啊! 你去死吧!婉华再也无法忍受这只可恶至极、该下十八层地狱的野兽了。 “那请便吧!”婉华相当不屑的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她发誓再也不去理会那只野兽了,管他是皇帝老子也一样。 “唷!她是什么态度呀!竟敢这样对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店员” “闭上你的嘴!否则我马上把你轰出去!”那野兽对身旁正大发娇嗅的“孔雀女郎”咆哮。 “孔雀”果然闭上了嘴。 婉华呢?她真个就把这对令她气结的“贵客”视若无睹,忙着去招呼其他贵宾。 “我说小姐啊!你如果想钓金龟,应该把你用在那些小星星身上的媚功用到我这颗大钻石身上来才是。凭你这姿色,我勉强可以接受,不过,玩玩可以,想一生赖定我那可行不通,我向来不吃这套的。”那只野兽不知何时挤掉另一位男士,挨近婉华身边。 这个天杀的神经病! 婉华气得差点没吐血,要不是碍于立场,依她平时的性子,早给这只乱叫的野兽一个又脆又响的巨震之掌了。谁都知道她向来恨透了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当然,眼前这该死的野兽绝不知情! “我这才知道,原来你是外冷内热型的女人。哦!别用那么热情如火的眼神看我,这迷不倒我的,我一直生活在这种注视下,早麻痹啦!你出别招吧!小姐。”那野兽竟用鼻子笑耶! “如果你够聪明的话,趁我还控制得了自己的行为时,闭上你的烂嘴,马上消失在我的视线内!”婉华将声音尽量压低,她不希望引来太多注目礼,白痴都知道她已火到最高点了。 “唉!你千万别太热情,我知道我向来是个令女人神魂颠倒,忍不住想狠狠抱住的超级帅哥,但请你顾及一下场所,我是无所谓,你嘛” 哗啦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完,就被婉华淋得一身是水! “很抱歉,先生,我是想可能天气太热,疯子特别多。也难怪,现在正值七月,虽然会场冷气挺强的,不过对某些得了‘失心疯’的人而言,还是太热了些。为了怕您中暑,我才为您做这项‘特别’服务的!”婉华把手上已滴水不剩的花瓶放好,巧笑倩兮的说道。 她心里早笑得天翻地覆了。 “你”“哎呀!这不是黎大老板吗?欢迎欢迎!真抱歉,我临时有事出去,没想到一向准时的你,今天会早到,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你可别怪罪呀!”董兹倩在千钓一发之际赶到现场,她进门时,正巧看见“泼水记” “你”“有些不中用的人啊,就只会对处于下风的弱者叫嚣,真是可悲,先生,你说是吗?” 婉华抢在那野兽尚未来得及向董兹倩开火前,用令人气结的声调,甜甜的笑道。 “你”那野兽目露凶光,额上青筋像要爆裂般,剧烈起伏着。 “婉华,你快去招呼其他客人,这儿由我来处理就好!”董兹倩急急推开婉华,转身忙向那野兽陪笑。“烈文呀!你就别气了,婉华还小不懂事,别和她计较吧!” “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个无礼的冒失鬼!”他气愤的叫道。 “婉华向来很懂事的”兹倩替婉华说话。 “那是我不对啰!”眼看他又要冒火。 “当然不是。只不过,她是兹莉的死党,你就别追究了。”兹倩连忙把妹妹搬出来。 “兹莉的”他果然平静许多。 “你今天想要什么货色呀?”董兹倩不愧是商场老手,一见情势好转,马上导入正题。 “照惯例由你介绍,选好我再签帐。”他显然不愿把时间耗在挑选珠宝上。 “达令!你对我真好!”“孔雀女郎”兴奋的娇嗔道。 “我不单只对你好,只要是我的女人,我一律平等看待,明白了吧!快和兹倩好好选蚌满意的,废话则少说。”他老实不客气的说道。 “孔雀”当没听见,马上和董兹倩热烈的讨论宝石。 “烈文,要不要到里面换套衣服?”董兹倩这才想到刚刚那“泼水记”的后遗症。 “不用,你招呼她就行了!” 眼看他又粗野的吼人,董兹倩识相的闭上嘴。 那可恶的小女人在哪儿? 他露出老鹰在搜寻猎物般的眼神,向四周不停扫射。 没一会儿,他找到婉华的倩影。 瞧!这会儿,她正和一位外貌不坏的男士有说有笑呢! 那小女人不是眼睛瞎了,就是视力有问题,难道她看不出来,我远比那个丑男人抢眼而有魅力多了。他心里恶狠狠的咒道。 他一眼就看出那个在婉华身边的男人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 烈文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悸动,油然而生。 “烈文,我挑好了。你看高不高贵?我觉得只有我才配拥有它呢!”“孔雀女郎”骄傲的在烈文眼前展示她已套在唯一尚未戴宝石的右手无名指的大钻戒。 由于室内灯光的关系,孔雀女郎一动,她的身子便像戴了数十个镁光灯般闪个不停,真可谓名副其实的“金光闪闪” “兹倩,照程序,办好我签名。”他把孔雀女郎的话和人都当空气般,视若无睹,听而不闻。 “好的,你稍待,我进去处理一下就来!”兹倩想到马上就有一笔巨款要进荷包时,笑得更迷人了。 “你找刚刚那位小妞来陪我!”他出其不意的说道。 “呃?你是说婉华?”兹倩怕是自己兴奋过头听错了。 “她叫婉华?快叫她过来吧。”烈文毫不理会兹倩一脸的愕然,继续催道。 “烈文,你找那个没教养又无礼的店员干什么?”孔雀女郎怪叫道。 “如果你再哼一声,我们就到此为止!”野兽粗鲁的大吼。“婉华,你快过来一下。”兹倩不想成为下一个炮灰,她马上拉开嗓门叫道。 婉华在那儿迟疑了一下,才不情愿的朝兹倩走过来。 “婉华,你陪一下烈文。这位是黎烈文先生。”兹倩不等婉华反应便像风般溜进去,她知道只要给婉华一秒的时间,她便会当场回绝,那多尴尬! 婉华快气死了。她不禁对兹倩心生埋怨,想马上走掉,但是,她注意到兹倩手上的签帐单,和她异常兴奋的神情,明白这黎烈文一定买了为数可观的商品。为了不让到手的鸭子飞掉,婉华不得不逼自己再度面对这只比蟑螂还惹人厌的“野兽” “怎么?听到我的大名后,开始后悔不该那样对我了?”黎烈文一脸轻薄。 “你的‘大名’这么值钱?”婉华讥讽道。 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呀,能像“义美”食品公司的名字卖那么多钱吗? 她一脸不屑。 “你是故意不知情,好引我注意,还是真不知呀!”黎烈文露出好似看见外星怪物的表情。 “我从不知道中华民国的宪法有一条条文规定,我非要知晓你的‘大名’不可,黎烈文贵客先生!”婉华已完全被他傲岸的态度惹火了。 “你太抬举我了,不过,我想这也不为过。”他是存心要激怒婉华。 婉华好夸张的朝他打了个大呵欠,还好她有一口漂亮的贝齿。 黎烈文握紧双拳,额上青筋又开始剧烈的鼓动。 “真是抱歉,我忘了你是‘高尚的贵客’,我为我的失礼道歉。” 婉华的笑容是那么动人,声音是那么迷人,但说话内容却是那么气死人! 黎烈文这下子真不知该拿他眼前这个傲慢的小妞如何是好。 “看在你无知的份上,这回我不和你计较,我给你一些时间,好让你去向兹倩或兹莉打听清楚我的来历。我相信你下次有幸再见到我时,态度一定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甚至比你刚刚对那个丑男人的态度要好上数十万倍!”他姿态高得鼻尖都快撞到天花板啦! “再看到你?!”她怪叫一声。 “如果你有这份幸运的话!”他又用鼻子笑了。 “我宁愿看到一百只蟑螂也不愿再看到你!”她老实不客气的说道。 “你”他差点没给她气死。 “我只是诚实的说出我心里的话罢了。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老实不会说谎。”她是真想把他气死。 “烈文,我弄好了,你签个名就行。”董兹倩又适时出现。 黎烈文深深的看了婉华一眼。“小妞,告诉我你的全名!” 婉华恨不得一脚把眼前这个卑劣下流的男人,踢到太平洋去淹死。 他竟然拿签帐与否来要挟她! “婉华”董兹倩向她发出求援的声音。 “席婉华。”她冷冷的,丝毫不带感情的说道。 “好名字,可惜和‘实体’不配。”黎烈文露出胜利的微笑。很快在帐单上签名。 “谢谢你,烈文。以后还是要常来啊!”董兹倩迅速收好帐单,欣喜若狂的笑道。 “兹倩姐,没事我去忙啦!”婉华说着转身就走。 “席大小姐,你不送我一下吗?”黎烈文挡住婉华的去路,一副嬉皮笑脸的无赖相。 “我倒可以送你一脚!” 婉华脚上的动作和说话的速度一样快。 可惜,她虽然使劲踩他,但她穿的是平底鞋,所以这一脚并无多大作用,只是让他的白色真皮皮鞋上留下些污渍罢了。 “我还以为你会打我耳光,但谅你也舍不得,更不敢如此做。那是当然的,我黎烈文英俊多金,迷人又充满男性魅力,从来没有女人舍得打我,更没有女人敢打我,甚至男人也不敢对我动粗。”他自鸣得意的哼道。 “我原本真想打你耳光!”婉华笑得好暧昧。 “后来呢?”他竟然不一觉的心跳了一下。 “但我想了想,如果打你,那会弄脏我的手。鞋子脏了,可以丢掉再买一双;手脏了总不能切掉吧!所以我只好两权相害取其轻啦。”婉华看到黎烈文愈来愈难看的脸色,便愈说愈兴奋。 “我该去招呼客人了,黎贵客先生,我就‘送’你到此啦!”她说完不给他任何时间,便轻快的飞向人群去了。 他望着像只美丽彩蝶般飞走的婉华,心中荡起一种意念,脸上的怒气明显褪了许多。 “烈文”董兹倩忧心忡忡的望着烈文。 “兹倩,你这展示会还有几天?”他恢复惯有的潇洒。 “大概还有一个月。” “那小妞这一个月都会在这儿?”他的眼神瞄向婉华。 “会,不过烈文”兹倩觉得他态度可疑。 “很好!”他很满意的笑道。 “我先走啦!”他向孔雀女郎挥了个手势。 “烈文” “改天见,兹倩。” 就这样,黎烈文潇洒的离去,留下满脸狐疑的董兹倩。 黎烈文送走孔雀女郎后,熄掉尚剩半截的香烟,踩足油门,往伯爵山庄的方向快速前进。 席婉华的倩影一直停留在他心中。他改变主意,将车靠右停住,再燃起一根烟,吐了一口气后,向后用力躺靠。 好一个与众不同的傲慢小妞。 黎烈文虽被席婉华气得半死,但他不得不承认,她带给他从未有过的震撼从没有一个女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撒野,席婉华是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 “”他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说真心话,席婉华的外貌在黎烈文的众多女友中,并不是相当特出的,充其量只能算是中等美女。倒是婉华的个性在群芳谱中铁定稳居冠军,无人能出其右,更没人敢起而效之,席婉华算是异数中的异数。 包令烈文感兴趣的是,婉华在看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爱慕之意,有的只是露骨的厌恶,这对他而言,真是有生以来头一遭。 所以,黎烈文才会强烈的想要和她周旋到底。 一股意念闪过他的脑际,他重新发动引擎,向前奔驰,眼里散发出一抹狡猾的光芒。 董氏珠宝展示会场在送走最后一对贵宾后,关起大门开始整理会场。留到最后的当然是老板董兹倩,还有婉华了。 婉华锁上最后一个橱柜,正打算开口,董兹倩抢先说道:“婉华,我送你吧!” “也好。” 两人锁好大门后,便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董兹倩纯熟的操着方向盘,有些心不在焉。 “兹倩姐,今天下午很抱歉,让你为难了。”婉华再也忍不住了。 “傻孩子,我知道你不会无故和人起冲突,烈文一定是惹火你了。放心,我不会怪你,我还感到对你过意不去呢!”兹倩向来喜欢婉华。 “那个人真够嚣张的!”婉华一想到那只该死的野兽,心中便有气。 兹倩看了她一眼。“其实,烈文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恶劣。他是个好男人哩。”兹倩衷心说道。 “好男人?他?”婉华差点儿没从座位上弹出去。“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谈他?”她手一挥,严重的表态。 兹倩知道多说无益,但是黎烈文临去时的神情令她担心。“婉华,我希望下次你见到烈文,对他好一点,好吗?”她纯粹是为婉华着想。和烈文斗,婉华显然太嫩了。 婉华勉强点个头,其实她但愿他永生永世都别再出现她眼前,省得她大动肝火。 “兹莉和志文现在怎样了?”婉华转开话题。 兹倩有趣的瞧她一眼。“兹莉的事,我以为你比我清楚呢!” “没啊,随便问问罢了。” 兹莉这个死丫头,老是说话不算话,一定又和志文玩得忘我了。哼!等她回来,看姑娘我怎么修理她!婉华愈想愈气,要不是兹莉这个害人精的话,她大可待在家里,不必去受黎烈文的气焰。 可是,待在家中当真就比较好吗? 婉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想到自己的家,唉!不提也罢。 其实婉华并不是真的责怪兹莉,她知道兹莉是为她好,才要她趁着暑假来帮兹倩的,否则,一天两千元的打工费,还愁找不到人? “婉华,今天干脆睡我家,不要回去了。”董家姐妹对席家的状况再清楚不过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婉华早逝的母亲,生前和董夫人是莫逆之交,在席夫人过世前,两家人一直往来热络,除了席夫人的先生席祥翌例外。 “谢谢,我还是回去吧。你知道,那个家有两个人迫切的需要我。”婉华的表情教人看了好生不忍。 “那好吧!我这就送你回去。” 董兹倩语毕便加快车速。 婉华在客厅外的玄关站了许久,才打开门进去。对婉华而言,每回要走进席家大厅都是需要相当勇气的。 她在大厅的玄关往里面迅速扫射一遍。 还好,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不在。婉华稍微放松些,放慢脚步朝楼梯走过去。 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指的是她和她胞弟席培华的继母张晓晶,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坏女人。 “你还知道要回来呀!” 婉华正要步上阶梯时,身后响起一个极刺耳的声音,不用说,是张晓晶。 “”婉华当没听见,继续上楼梯。 张晓晶存心挑衅,拉开嗓门,粗鲁的叫骂:“他妈的!你娘没教过你,有人问话时,不可以不答就滚蛋吗?”她见婉华没反应,继续讥讽道:“哎哟!我忘了你那死去的娘是个名门闺秀,和我这个烟花巷出身的破瓮不同,她高贵多了。不过,高贵有什么用,生前嘛!避不住男人的心,才一死,老公就马上娶了别人。唉!可怜哦”“闭上你的烂嘴!你不配提我妈!”婉华终于受不住她的嘲讽,怒目以对。 “哟!你他妈的,真以为自己多高尚呀!”张晓晶面目狰狞的咒道:“也不想想三年前是谁大发慈悲,你那个要死不死的弟弟,才没被抓去关,哼!现在倒好了,得了便宜就狗眼看人低啦!”她两手叉在腰上,一副泼妇骂街的姿态。 “你”婉华气得全身发抖。如果她现在手上有一把刀,她早砍死这个魔女了。 “我说错了吗?”张晓晶狞笑道。 “你还敢说,三年前,要不是你自己行为不检点,培华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泪珠在婉华眼眶中打滚,硬是不肯掉下来。 “我哪里行为不检点,你倒说说看呀!” “你”不堪回首的往事,此时全涌上婉华心头。 三年前,席夫人过世不到三个月,席祥翌便自红灯户将张晓晶娶进门。这个邪恶魔女一进席家大门,便原形毕露,整天张牙舞爪,唯恐天下不乱。她更将席家姐弟视为她觊觎席家偌大家产的眼中钉,不拔不快,老是和他们过不去。 那天,她的诡计终于得逞了,而培华从那天起便婉华的心不断的往下沉,往下沉“唷!说个两句就要死不活了的。”张晓晶就是不肯放过任何能打击、刺激婉华的机会。 “你跟我那个没良心的爸爸,真是绝配!一个黑心,一个淫秽!”婉华鄙夷的讽刺道。 “你他妈的有种再说一次!”张晓晶显然受到刺激了。 “又怎么了,一进门,就听到叫骂声。”席祥翌一脸疲惫,语气带着不悦。 “老公,你看看你的好女儿说的是什么话”张晓晶马上换了一张面孔,满脸委屈的挨向席祥翌。“我只不过看她晚回来,说她一句,我纯粹是关心,是好意,她竟然就没头没脑的骂起我来了,还说你黑心,我我淫秽呢!”说着说着,她就真哭起来了。 “婉华,你”席祥翌眼里充满责备。 “你和那个贱女人一样该下地狱!” “婉华” “你看看她是什么态度。”张晓晶火上加油。 婉华不顾身后席祥翌的叫声,更不管张晓晶的尖叫,逃命似的跑上二楼。泪水不断自她脸上滑落。 一回自己的卧室,婉华再也顾不得一切,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靠坐在门边。 为什么?天啊!为什么对我如此苛刻?!得不到父亲的爱,母亲终年郁郁寡欢,终于病逝床上;没有丝毫责任感的父亲;苛薄阴险的继母;老受张晓晶虐待的老管家王姨;以及因三年前的事故,而罹患被害恐惧症,又有心脏病的弟弟婉华真的心力交瘁。白天,在学校要应付医学系繁重的课业,晚上还要兼家教打工,回家还要和张晓晶勾心斗角,保护在那邪女魔爪下的王姨和弟弟培华;如果席祥翌在家,婉华就更加心力俱疲。 “婉华,婉华,你回来了吗?”王姨的声音在门外急促的响起。 婉华迅速挥去泪水,王姨的叫唤令她想起她有比伤心更重要的事要去面对。 “王姨,你先回去陪着培华,我换个衣服就来!” “好。” 王姨的脚步声走远,婉华俐落的梳洗一番,换上一套棉质的家居服,情绪总算稳定些了。 她朝梳妆台那面镜子里的自己做个笑脸。 嗯!还可以。看不出哭过的样子。婉华满意的打开门,准备去探望培华。 “培华!我是姐姐,我回来了。”婉华在培华敞开的房门上敲了几下,便往里走进去。 “姐!你总算回来了,我好害怕”培华的声音充满无助与恐惧,他伸出瘦弱的双臂,有气无力的抱住婉华。 “乖!别怕,姐会保护你的。”婉华百般怜惜,抱着瘦削的弟弟,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止住想嚎啕大哭的冲动。每次面对可怜而骨瘦如柴的培华,她总是要反覆和自己的眼泪搏斗。 席培华也确实可怜,自小心脏就不够健康,席家好不容易把他拉拔长大,却在他高二那年,发生了悲剧。 那天,培华带着班上几个同学回家,其中有一个是培华心仪的女孩。原本气氛相当融洽。偏偏那个该下地狱的张晓晶在培华正要送走同学时出现,她那身暴露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穿着已够令人咋舌,更过分的是,她还满口秽言的对培华的同学说了一堆不堪入耳的下流话。结果,培华心仪的女孩当场哭着跑走,其他同学也都带着鄙夷的神态尾随离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血气方刚的培华,在盛怒下拿着水果刀追杀张晓晶,幸好未中要害。培华面对自己血淋淋的双手,突然心脏病发,在医生全力抢救下,死里逃生的捡回一条小命,但却因为同学鄙视的态度,杀人至重伤的罪恶感,以及张晓晶扬言报复的三重打击下,从此一直病卧在床,心理上的创伤更是深深的影响了他。尤其,他一直对魔鬼张晓晶的威胁要让未成年的他去待感化院感到恐惧。 事隔三年,培华的心伤不但未见起色,反而愈来愈严重,医生宣布他有被害恐惧症,很容易就受惊吓,没有安全感,尤其害怕与张晓晶有关的一切。 “姐” “乖!快睡,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培华在婉华的陪伴下,总算安心的进入睡梦中。 直到确定培华已熟睡,婉华才拖着疲累不堪的步伐回自己房里。 第二章 第二天早上,婉华照往常一般,打起精神到董氏珠宝的展示会场帮忙。虽然她不喜欢宝石这玩意儿,也不欣赏会场里那些虚伪的上流贵宾,但比起席家,那可好太多了。 董兹倩看到席婉华一如往常般神釆奕奕,总算不再为她担心。她一向佩服婉华的乐观、坚强。 董兹倩但愿是她多心,烈文应该不会再来招惹婉华才是。 接着三天过去了,黎烈文始终未再出现过,董兹倩终于完完全全放心了。 这天,黎烈文在他豪华气派的办公室里,处理完许多重要文件后,优闲的品尝着香浓的咖啡,充分享受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那份闲情雅致。 他一向是个很懂得过生活的人,绝不会为了多赚几个钱而让自己当金钱的奴隶;加上他高人一等的商业头脑,所以,在事业上,他一直掌控自如,得心应手。这也是他令人称羡的一点。 烈文站在玻璃墙边,俯瞰二十楼下的市街,心中自是有一股强烈的满足感与优越感。他有充分的理由自负才三十出头就已凭自己的实力,坐稳总经理的宝座,还令公司上下一致对他推崇备至,究竟有几个人有他这份能耐呢? 席婉华的倩影忽然浮现在他眼前的玻璃上。 这个傲慢小妞!他似笑非笑的想道。 他忆起一个星期前,在珠宝展示场邂逅席婉华的情景。愈想他心里就愈呕。 “我一定得找个机会,再挫挫她的傲气!”黎烈文最讨厌强悍泼辣的女人。他总认为女人就该像只柔顺的小绵羊,乖乖的顺从他,让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才是。就像他身边那些女友一样。 他思索了一下,露出邪邪的笑意,拿起话筒,拨了个号码。 “喂!董氏珠宝,您好!”真巧,正是她!烈文一向擅长记住别人的长相和声音。 “喂?”婉华的声音再度自话筒响起。 “想必你向兹倩打听过我的事了吧!”他倒是自信满满。 “你是谁?”婉华一点也摸不着头绪。 “小妞,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清楚我是谁。” “请问你到底要找谁?”她的声音有了些怒气。 “唉!别再和我玩这把戏了” 话还没说完,就传来嘟嘟嘟的响声! 烈文的耳朵差点儿没被用力挂上话筒的噪音,震得受伤。 “这小妞脾气还真够大。”但这更令他兴致勃勃。 他又拨了同一个号码。 “喂!董氏珠宝,您好!”嘿!真好运!又是她的声音。黎烈文心中充满得意。 “为了帮助你了解状况,我委屈一点自我介绍,我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黎烈文!” 他自以为够帅的说道。 “”“你听到没?”他以为电话故障。 婉华快被他气死了,好不容易悠哉了几天,这个比蟑螂还惹人厌的无聊男人,偏偏又冒出来烦她。若非她答应过董兹倩要对他好一点,加上他又是重量级常客的话,婉华才懒得和他耗哩! “兹倩姐不在,你下次再打来!”她没好气的说,说完便打算挂电话。 “等一下,交代你也一样。”他怕她又挂了电话。 “有何贵事?黎贵客先生。” “你真看得起我,不过,我比较习惯人家叫我的名字,那比虚伪的恭维诚恳多了。” “你还不笨嘛!知道我宁愿虚伪的矫作,也不愿意连名带姓叫你,省得我恶心得吐上三天!”婉华的声调相当刺耳。 “你”烈文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明白她是故意激他。 “有什么事快说,我很忙!” “你到底问过兹倩关于我的事没有?” “我为什么得向兹倩姐问你的事?”她没好气的说。 他确定她一定没问,心中怒火莫名的上升。“你真的对我一点也不感兴趣?”他不相信。 “我倒是对衣索匹亚的蟑螂都吃些什么较有兴趣些。” “席婉华!”他完全被激怒了。 “有事吗?”婉华痛快极了。 黪啦! 他用力甩下电话。 “这个不识抬举的可恶小妞!”烈文大声怒道。 有多少女人在等待他的垂爱,他都嗤之以鼻。席婉华竟敢一而再的忤逆他,简直可恶至极。 不过话说回来,席婉华从一开始就已摆明对他没兴趣,他自个儿要不识相的去招惹人家,又怎么能怪人家态度恶劣呢? 这么一想,烈文的怒气顿时褪了许多。他优雅的燃起一根烟,脑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她为什么那么排斥我?到底要如何,才能挫挫她的锐气呢?烈文这辈子到目前为止,从未在女人面前栽过跟头,席婉华的态度,着实令他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我一定要再好好想个办法对付她!”他喃喃自语。 婉华从挂了黎烈文的电话后,一直气愤难平。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恬不知耻的恶心鬼!”大好的心情全给搞得一塌胡涂。 电话铃又响了。 他再敢打来,铁定杀得他片甲不留。婉华更火了。 “喂!” “婉华!是我,兹莉。你怎么啦?谁惹你啦!” “兹莉?你不是在欧洲吗?”婉华诧异道。 “我是啊,但是我一向情深义重,想死你了,所以就打电话给你啰!” “还说!都是你啦!等你回来,我一定要好好和你算帐。”婉华积压的怨气全来了。 “哎呀!我的席大小姐呀!小女子究竟哪儿招惹你啦?你快说给我听,小女子这就给你磕头陪罪。” 唉!董兹莉就是知道怎么让盛怒中的婉华停止发功。“你呀!算我服了你!”婉华的火气果然消了许多。“和志文还好吧?你可别像在台湾一样,老欺负老实又好脾气的志文啊!”“天大的冤枉!我对他可好得很呢!你说是吗?”董兹莉撞了她身旁的黎志文一下。 “婉华,你到底在生谁的气?”兹莉绕回老话题。 “唉!等你回来再说吧。” “婉华,快过来帮忙!”刚到会场的董兹倩急急唤她。 “好!”她应了一声。“兹莉,等你回来再聊,我要去忙了。” “等一下,你先跟我说一下是谁招惹你。”董兹莉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黎烈文。”婉华没好气的说完,便挂上电话。 “兹倩姐,那位黎先生似乎有事找你。”虽然她痛恨提到他,但公事还是得交代。 董兹倩端视着婉华怒气未消的脸。“我知道了。” 烈文八成又来招惹婉华,董兹倩又开始担心了。 董兹倩优雅的倚在柜橱旁,她不懂黎烈文为何老爱找婉华麻烦。她真的疼爱婉华,不希望婉华再多受到其他伤害,毕竟婉华已够可怜了。 看来,得找个时间和烈文谈谈了。董兹倩想着想着,便随手拨了电话。 在环亚大饭店气派高雅的下午茶座区,俊逸挺拔的黎烈文和美艳成熟的董兹倩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周遭的人们都不时向他们投以钦羡的目光。而他们似乎都习以为常,无动于衷,只专注于彼此的对话。 “烈文,听说你找我?”董兹倩按兵不动。 “那个傲慢小妞告诉你的?” “傲慢小妞?”她佯装不懂。 烈文有些不耐。“兹倩,你知道我的脾气,不要和我打哈哈。” “好吧!我切入正题,你到底对婉华有何目的?” 他有些愕然,没料到董兹倩会如此直截了当。 “烈文” 董兹倩语气趋软。“我知道你对女性的喜好,婉华绝对不会是你喜欢的典型,所以”她有些为难。“请不要招惹她,她不是可以陪你游戏的女孩。” “你这是在嫉妒吗?”他面无表情,冷淡的说道。 “烈文!”董兹倩受伤的叫道。 “抱歉,我失言了。”烈文连忙道歉。他并非有意伤害兹倩,只是听到她那番话,内心突然感到不愉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董兹倩审视着对坐的黎烈文,脑中不断盘算着许多想法。 “昨晚,志文打电话回来,说他和兹莉下星期就回来。”烈文换个话题。 “这么快?不是预计玩到月底吗?”董兹倩有些意外。 “怎么?兹莉没通知你?提前回来还是她决定的呢!” “婉华可能知道,她对兹莉的消息一向最灵通。” 又是席婉华!烈文眼中闪过一抹色彩。 董兹倩旧话重提。“烈文,看在兹莉的份上,请不要接近婉华好吗?” “你是怕我会吃了她,还是占她便宜?”他避而不答。 “不是”这可难倒兹倩了。 他嘴角扬起一朵胜利的微笑。“放心吧!我早说过,我不会吃了她的。”他注意到时间。“下次再聊吧!兹倩,过几天,我会再去捧场的。” 董兹倩还想说什么,但是黎烈文已起身离座,她只好作罢! 席婉华今天心情特别愉快。昨天她的死党董兹莉打电话告诉她,她和志文将搭明天的飞机返台。虽然,她不知道兹莉为何提前回来,但是能早日和这个老搭档凑在一块儿谈天说地,实在教人兴奋无比。 何况,一旦兹莉回来,她就可以不必再到董氏珠宝去代打了,当然,就不必再见到那个比蟑螂还惹人厌的无聊男人了。 婉华愈想愈开心,不由得笑出声音。 一辆银色的积架倏地朝她驶来,停在她眼前。 这个人怎么这么恶劣!婉华心中的怒火开始往上升,她一向最讨厌没有公德心的人。 车窗缓缓的降下,婉华忍不住破口大骂:“车子里的瞎子,你看清楚一点,这儿可是公车停车处,不是路边停车场,快把你的车子开走吧!”对于这种没公德的人,婉华向来不客气。 当她瞧见黎烈文的脸出现在车窗时,更加愤怒。 “又是你!” “哈!你果然心里有我,这下可不打自招了吧!”烈文一脸无赖相。 “你”婉华快给他气炸了,周围的好奇眼光已愈来愈多,她不愿在公车等候处出名,至少这些日子,她还得天天在这儿上下车呢!于是她强迫自己压低声音,挨近他“我警告你,你最好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什么?你说你爱我!”烈文夸张的提高嗓门大叫。 “你”婉华又气又窘,整张脸红毙了。 周围围观的人群开始交头接耳的谈论起他们。婉华真恨不得一脚踢死他。 烈文则得意的朝她直笑。“我说老婆啊!你快上我的车吧!别再闹别扭了。”他的音量依然大得吓人。 “什么?!”婉华差点没吐血昏死。 “唉!各位好心的绅士淑女们,请你们评评理,我只不过因塞车而迟到几分钟,我老婆就翻脸不认人了” “闭上你的烂嘴!”婉华气急败坏的钻进烈文身旁的座位。“开车!”她知道如果她再坚持不上车,这个恶劣至极的男人不知还会说出什么惊逃诏地的话来。 “各位绅士淑女们,谢谢你们的帮忙,我老婆终于原谅我了。”烈文又大声的补了这么一句。 “开车!” 车子总算开动了,婉华还依稀听见身后那群围观的人们在那儿朝他们说个不停。“原来是夫妻吵架” 婉华愈想愈呕,要不是杀人有罪,她早把身旁这个该死一万次的可恶男人杀了。 烈文则一直得意的大笑。他实在痛快极了。和席婉华的第三次交手,他终于扳回一城了。 “你到底想怎样?”婉华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她明白她愈气,他愈得意。 “没什么,只是想约你吃个饭。”烈文还是在笑。 “吃饭?和你?”婉华怪叫一声。 “是呀,高兴吧!” “你是想教我还没吃,就先把这三天吃的东西全吐出来吗?” “你”烈文的笑容不见了。“你不要不识抬举,有多少女人排队等我找她们约个饭局呢!”烈文按捺住心中的火气说道。 婉华竟然好夸张的发出一个响彻云霄的鼾声。 “啊!真好睡!若不是在梦中听到令人难以入耳的恶心话,还真不愿醒来呢!”她若无其事的做个打呵欠的姿势。 烈文握住方向盘的双手气得直发抖,他拼命克制自己已火到最高点的怒气。 我绝对不能再上当!这小妞是故意激我的。烈文的理智一直在告诫自己。 他突然加快速度往前冲。 婉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花容失色。 “你做什么?到底会不会开车呀!”她又惊又气的大叫。 他露出邪邪的笑容。“给你一点教训!” 婉华气得全身发抖,她不再说话了,因为她知道现在她一开口,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见她不说话,以为收到效果了,便打算乘胜追击。 他正要开口,婉华先说了“去哪里?”语气平平淡淡的,没有一丝火葯味。 “呃?”他对她的反应有些措手不及。 “我是说我们去哪里吃饭?难不成你反悔了?”婉华给他一个好甜好迷人的笑容。 他不禁心跳了一下。“不!不!我们这就去吃饭。我知道一家餐馆,菜色很好。”烈文连忙答道。 他乐极了,以为婉华终于向他妥协了,因此他没发现婉华眼中闪过的那道异常的笑意。 黎烈文和席婉华走进一家气派典雅的西餐厅。俊男美女马上引来周围无数的注目礼。婉华的态度始终非常合作,如此柔顺的模样,实在很难将她和以往刁蛮泼辣的泼妇相联想在一起。 黎烈文心情相当愉快。他不能否认,眼前乖如小绵羊般的席婉华实在讨人喜爱。 虽然婉华并不是最美的,但却相当甜又惹人怜爱。当然,是指她现在这副温柔婉约的模样了。 烈文发现自己的心又开始呈不规律跳动了。 “我可不可以先要一份鲜奶油蛋糕?”婉华柔柔的朝烈文问道。 “呃?”烈文有些意外。 “那是我的习惯,饭前先吃一客甜点。”她带着恳求笑道。 烈文果然向服务生点了一份鲜奶油蛋糕。他实在喜欢向他甜笑而轻柔细语的婉华,他意外的发现这点,不由得露出微笑。 “怎么了?” “我是在想,你是在演戏,还是玩真的,怎么前后差这么多!”烈文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真恨自己,好不容易局面变得如此唯美釉旗,恐怕就要搞砸了。 真是祸从口出。烈文不断自责,他真的不是真心要这么说的,只是,面对婉华的甜美温柔,他有些莫名的兴奋与不自在,才会口出此言。但话才一出口,他已快懊悔死了。 “今天是几月几号?”婉华依然温柔的问道。 “七月二十一日。”他连忙答道,见她并未生气,他非常高兴,好心情又全上来了。 “为什么问日期?”他帅气的笑道。 她不禁芳心一悸,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容实在潇洒又迷人。 “因为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她决定忽略自己有些加速的心跳。 他会意的笑道:“没错,是相当特别的日子。”他们两个由冤家变成朋友,当然值得庆贺。 婉华瞧见服务生端来她的鲜奶油蛋糕,眼中闪过一抹恶意的笑。 “是呀!今天将是我席婉华疯狂胜利,而你终生难忘的好日子!” 烈文还来不及反应,一大块鲜奶油蛋糕已牢牢的黏在他的脸上,而婉华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开溜,留下烈文呆坐在那儿。 离开了西餐厅,婉华连忙招了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在车里面,婉华一直忍不住大笑,她总算报了一箭之仇,实在痛快极了。 看他下次还敢不敢来惹我!一想到刚刚的胜利,婉华笑得更痛快了。 那种无赖就该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否则一定会没完没了的。婉华发现自己果真做了一件善事。 她简直快乐得不得了。 婉华一回到家,发现张晓晶那个坏女人不在,席祥翌也不在,她更快乐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她轻快的哼着歌,正想上楼去。 “婉华,你回来了。”王姨在二楼楼梯口向她微笑。 “嗯,培华今天好吗?” “很好,他刚睡不久,你晚点再去看他。对了,兹莉来找你。” “兹莉?怎么可能?人呢?”婉华好意外、好兴奋。 “在你房里,她已来了半个多小时了。” 不等王姨说完,婉华已迅速冲上二楼,跑回自己房里了。 “兹莉!” “婉华!” 两个小妮子抱成一团,就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你不是明天的飞机吗?怎么” “我等不及要见你嘛!罢好有人退位,所以我和志文就急着跑回来了。 “该不会又和志文吵架了吧?” “才没有!我是有事要问你。”董兹莉马上切入主题。 “什么事?” “是关于黎烈文。” 婉华一听,又放声大笑,刚刚在西餐厅的那一幕又浮现在她眼前了。 “婉华?”兹莉有些莫名与不安。 婉华好不容易止住笑。“还说呢!为了这事,我正要找你算帐呢!” “帐待会儿再算,你先告诉我,你和烈文到底怎么了?”董兹莉急急问道。 婉华心情正好,所以便很快的将她和黎烈文三次接触的情形,说了一遍。 说到西餐厅一事,婉华又笑得人仰马翻了。 兹莉可是一点也笑不出来,她了解黎烈文的个性,她可不认为经过今晚的事,他会照婉华所盘算的,从此销声匿迹呢! “怎么了?兹莉?”婉华发现兹莉有些不对劲。 “婉华”兹莉不知怎么开口对她说。 打从她由婉华口里听到黎烈文的名字,她就连忙打电话向董兹倩打听情况,那时,她就认为说不定,婉华和烈文是绝配呢! 所以,她才匆忙结束欧洲行程,急着赶回来准备弄清状况,打算撮合他们哩! 现在,听到婉华本人述说她和烈文的相处情况,她更是笃定,黎烈文和席婉华铁定是绝配! 只是,现在战况如此恶劣,她实在不知该从何着手才好。她相信黎烈文铁定对婉华相当感兴趣,姑且不论他的动机的话。问题是婉华似乎真的非常讨厌黎烈文哩! “兹莉?你还好吧?”婉华露出关心的眼神。 兹莉向来喜欢婉华的体贴,婉华一向待人温和又亲切。当然,对于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和没公德心的人例外。 “婉华,你真的很讨厌烈文吗?”兹莉试探着。 “看来你们姐妹都和他挺熟的。”婉华倒有些意外,她一直认为黎烈文和董兹倩是情人。 “当然呀!他是志文的哥哥嘛!” “什么?!”婉华差点没跳起来。“我以为他是兹倩姐的情人,还怪兹倩姐没眼光呢!” “看来你真的相当讨厌烈文了。”兹莉有些失望。 “我不否认,我确实讨厌他,他态度那么恶劣,难不成还要我对他和颜悦色?”婉华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了。 想起婉华和烈文的相处情况,兹莉实在无法反对婉华对他深恶痛绝。 “姐和烈文的确有过那么一段情,但是” “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难怪兹倩姐会离开他。兹倩姐的决定是对的,和那种花心萝卜在一起,铁定没好事。不过,兹倩姐为他而至今未嫁,实在太傻了。”婉华为董兹倩不值。 天啊!她竟然以为姐姐至今未婚是因为烈文!唉!这个误会可深了。兹莉后悔不该提及兹倩和烈文那段感情纠葛的。 “烈文并不花心,相反的,他很专情的。”兹莉一本正经的更正。 婉华差点儿没笑岔了气。“黎烈文专情?瞧他一脸风流相,怎么可能专情?恐怕是‘专门滥情’吧!” 兹莉装作没听到婉华的话,继续说道:“烈文一直认为女人是宝石。” 这话儿果然引起婉华的注意。 “他认为每一个女人都是一颗宝石,有的是神秘的蓝宝石,有的是外表灿烂实则脆弱的钻石,有的更是以假乱真的苏联钻,更有些是优雅坚定的紫水晶,有些则如琥珀般细致而耐人寻味,有些则是尚待琢磨的璞玉。然而,世上有更名的是滥竽充数的假货。烈文非常固执,他相信在众多的真假宝石中,一定有一颗真正迷人耀眼而值得他钟爱一生的,他一直在寻寻觅觅呢!” “我承认他对女人的见解独到,但这并不能证明他是否专情。何况,他玩世不恭,游戏人间是事实!”婉华就是无法同意兹莉的说法。 “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他就是不讨你喜欢。”兹莉注意着婉华面部表情的变化。 “正是如此,我希望这一生再也不要碰到他了,连作噩梦也不要,我宁愿在梦里被面目狰狞的食人鳄生吞,也不愿意梦到他。”婉华脸上有着非常露骨的厌恶。 “就连他是志文的哥哥,也无法丝毫改变你对他的观感?”兹莉发觉婉华对烈文的成见已深,即使她方才为烈文说尽好话,依然无法稍稍提升烈文在婉华心中的印象。但是,她实在不想死心,于是,才又把黎志文搬出来。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嘛!”婉华对志文一向印象很好,直夸兹莉有眼光呢。 “我跟你提过志文有个哥哥吧!他就是黎烈文。”见她不说话,兹莉补了这么一句。 “你是说过,志文也提过,名字我倒没记着。不过,这并非重点,重要的是蟑螂和白鹤怎么可能出自同一个肚子里呢?”婉华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兹莉面对婉华的反应,只能用啼笑皆非来形容。 “兹莉,你为何一直在替黎烈文说话?”婉华感到不解。 “婉华,撇开你们之间的冲突不说,你认为黎烈文的外貌如何?”兹莉略过婉华的疑问。 婉华顿了一下。“凭良心说,他相当出众而迷人,是女性心中典型的白马王子,不过那是纯粹以他的外貌而论。如果配上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个性,前面的话全都得推翻!”她客观的说出她对烈文的感觉。 兹莉受到婉华这番话的鼓舞,忙着说:“烈文对女性是有些不尊重,但那是对不懂得自爱的女人而言,当然你不是。我想,烈文会如此对你,是因为他从未碰过敢和他唱反调的女性之故。他对自爱的好女人,态度就不坏,像他对我就很好,对他妈妈更是孝顺。” “你是说女人宠坏了他?” “你不认为吗?” 婉华还是不服气。“即使如此,你说过他很专情的在找心中的女孩,如果真是这样,他就不该游戏人间才是!”这点,兹莉真的无言以对。 “算了,不要说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何一直为他说好话。”婉华绕回老问题。 “我只是他是志文的哥哥,我们又是死党,我想,就算你不愿意,总有一天还是要碰头的,所以”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想撮合你们吧!兹莉心想。 “哦,原来你早想嫁给志文啦!小色女!”婉华信以为真的促狭道。 “婉华!”被婉华这么一说,兹莉糗得红透了脸。 两个小妮子在那儿追来追去,闹个没完。 可能是闹累了,两个人再度坐下来,喝了一大口果汁。 “婉华,我还是希望你若再见到烈文时,能对他友善一点。”兹莉绝不认为,黎烈文经过今晚的事后,会就此罢休。 “我” “烈文对你的态度是不好,但你对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呀!加上今晚,你在西餐厅对他做那种事,就算他再不是,也该扯平了吧!”兹莉公正的说道。 “”婉华无言以对,她也知道自己今晚的行为过分了些,可是“婉华,你一向待人和善,为什么独独对烈文如此排斥?他再坏也只是态度不好,捉弄你罢了,你”这也是兹莉一直不解的疑惑。 “我”婉华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其实“你老实说,难道你对烈文的魅力真的一点也不心动?”兹莉试探着。 婉华回想起在餐厅,烈文朝她潇洒一笑,令她心跳不已的情景。她不能否认,她是有些心动,但那又如何,他实在太像那个人了“婉华!你该不会是因为你那老掉牙的坚持,才排斥自己对烈文真正的感觉吧!” “你说什么?”婉华有些心虚。 “你是不是又要说你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情和环境谈恋爱?”兹莉对婉华这论调一直又气又无奈。因为婉华的坚持也不无道理,席家的事和课业的确已够让婉华心力交瘁了。 “我们不要再谈这个了!谈些你和志文这趟去欧洲的新鲜事吧!” 兹莉见多说无益,也就不再坚持了。 黎烈文一言不发的斜躺在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上,脸上盛满了怒气。整个黎家的大厅,充满了火葯味,每当这种时候,黎家上下都会知趣的走避,免遭无妄之灾。 席婉华!这个小女人真是可恶至极!一想到今晚发生在餐厅的糗事,黎烈文的怒火烧得更烈。 懊死的是,偏偏他又清清楚楚的记住,婉华那甜美可人的一颦一笑。 “该死!”他用力一挥,桌上许多东西便乒乒乓乓的掉了满地。 他黎烈文从来没在女人面前如此蹩脚过! “哥!” 哪个不识相的,挑这个时候来惹我?烈文正要发火,但当他发现在眼前的是好些日子没见的弟弟志文,不禁踩了煞车。“回来啦!” “嗯,下午回来的。”黎志文温文儒雅的答道。他和烈文是完全不同的典型,烈文自负霸气,志文却老实好脾气。 “怎么提前回来了?” “是兹莉决定的。”志文虽不知兹莉为何急着回来,但他向来顺着她,所以就跟着回来了。 说到兹莉,烈文似乎联想到什么。“你知道兹莉有个死党吗?兹倩也认识的那个。” “你是说婉华?”志文有些愕然。 果然认识!烈文心里窃喜,不动声色。“你和她熟吗?” “很熟呀!她是我们学校医学系的学生,我们三个人常玩在一起呀!怎么,哥也认识婉华?” “在兹倩那儿见过。”烈文轻描淡写。“她为人如何?” “婉华待人向来和善亲切又体贴,是个很好相处的好女孩。”志文衷心赞道。 温柔体贴?烈文差点儿没呕死。“是吗?” “不过” “不过什么?” “她虽然对人很好,但有两种人例外。” “哪两种人?”烈文全神贯注。 志文看了烈文一眼,有些困难的说道:“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原来如此!烈文总算有些眉目了。“还有呢?” 志文见他未生气,便放心了。“没有公德心的人。” 烈文想起今晚在公车等候处停车,婉华破口大骂的情景,不禁纵声大笑。 志文有些不安,便乘机开溜,省得等一下变成炮灰。 烈文好不容场止住笑。 看来我两个条件都具备了,难怪她那么讨厌我。烈文听志文那么一说,总算有些释怀,不再那么生气了。 “不过,我还是得想个办法来对付这个小妞!”烈文又兴致盎然的忙着盘算了。 “我就不信,凭我黎烈文的魅力,真的没法子收服这个傲慢小妞!”烈文自忖道。 一道灵光倏地闪过他的脑际。“有了!”他好兴奋的叫了一声,眼中闪着诡异的笑意。 显然他又想到对付席婉华的好法子了。 既然硬的不行,我就来软的。“等着接招吧!小妞!” 烈文愈想愈得意,他实在佩服自己的诡计多端,不!是足智多谋。 送走了兹莉,婉华若有所思的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正准备上楼,席祥翌偏巧回来,父女俩碰个正着。客厅的气氛顿时变得很僵固。 婉华的眼里充满着各种情绪,憎恨、鄙夷、愤怒,还有她不愿承认的祈求,祈求父爱。 席祥翌很想开口和心爱的女儿说话,但是他一直知道,他这双儿女,尤其是婉华,对他可说是恨之入骨。的确,他并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他心里相当明白,所以,面对女儿的冷漠,他无言以对。只是,他真的爱他这对儿女,只是他不敢,也说不出口。 婉华一言不发,转身走向楼梯,席祥翌忍不住叫道:“婉华培华他好吗?” “没有你会更好!”她的声音像来自地狱般阴冷。说完,便消失在楼梯上。 望着由近而远消失的爱女背影,席祥翌心中百感交集,他是爱婉华和培华的,只是“婉姿”他痛楚的轻唤。即使被家人,甚或周遭的人如何苛责,他今生今世都无法忘记这个名字。 第三章 接下来的日子,婉华一直在忙碌却愉快充实中度过。 一来,兹莉回来了,她不但不愁没伴,而且,兹莉也到展示场帮忙,婉华更是不必担心黎烈文的出现;在席家方面,席祥翌出国考察不在,张晓晶跟着去环游世界,培华的病情又堪称稳定。所以,婉华天天都神采飞扬。何况,那个碍眼的黎烈文自那天西餐厅事件后,再也没出现过,婉华就更顺心如意了。 只是偶尔,婉华会想起兹莉的话:“你对烈文真的一点也不心动吗?” 婉华不禁叹一口气。她实在气自己,黎烈文如自己所愿,未再来烦过她,她这会儿干嘛给自个儿找事烦,老想起有关他的事呢! “婉华,我和志文去买晚餐,你招呼一下会场。”兹莉交代一声,便和天天准时报到的黎志文出去了。 看着他们出双入对,婉华很为他们高兴,同时也有些羡慕但回头一想,算了!恋爱和我无缘,别再胡思乱想了。婉华活动一下筋骨,让精神振作起来。 黎烈文不知何时出现在会场隐没的一角。他斜倚在经过名家精心刻画的壁柱上,两臂潇洒而率性的交叉在胸前。 如果她不要那般横眉竖眼,张牙舞爪的话,还真是个魅力不浅的女孩呢!瞧她那蓓蕾般的笑颜,真的是楚楚动人,让人有着浅醉的奇妙感觉。烈文不禁又想起,那天在餐厅,婉华温柔甜美的模样,和眼前所见,真的完全吻合。 虽说他是有计划前来的,但是,当他一进门,寻获多日不见的婉华时,心中竟激起莫名的兴奋,眼光更是不停追逐着她。 看着婉华对围绕着她的“蜜蜂、苍蝇”们轻声细语,笑得如微风中的蔷薇般,优雅轻颤着身躯,烈文胸口的无名火又开始烧起来。 “傲慢小妞,我们又见面了。”他给她一个自以为够帅的微笑。 “你是谁?”婉华故意忽略自己初见他时,心中那般兴奋,硬是摆出一脸讶然与陌生。 “你不是有严重的健忘症吧!这可是我们第三次见面,第四次交谈呢!”面对婉华如此不友善的态度与漠视,烈文有些受伤,亏他刚刚初见她时,还有些兴奋不已呢! “我想起来了,我对恶心及深恶痛绝的人或事,向来忘得迅速又彻底,经你这么一提,我总算把已丢到垃圾堆的记忆又拾回来了。你是那个比蟑螂还惹人厌的‘失心疯’嘛!啊! 或许我该称呼你为‘鲜奶油怪’。”她的神态可恶到令人忍不住想一拳挥去。 “席婉华!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已宽宏大量的不计前嫌,甚至,连让你下台的台阶都替你摆好了,好让你有机会再重新认识我,你竟然还如此踩高跷。”烈文不想又引来一场可预期的唇枪舌剑,他可是有计划而来,预备和婉华言归于好,做个“朋友”的,因此,他竭尽所能的按捺住自己的火爆性子。 “我穿高跟鞋走路都会走不好,更别说是踩高跷了,你太抬举我了,何况,我又不是杂耍团的团员,倒是你还像些。这是必然的,没听人家说‘疯子和傻子都喜欢站得高高的’ 吗?”婉华是蓄意要气走黎烈文,省得他老是在她视线内晃来晃去,伤了她的视力,动了她的火气,还“我就不信你到现在都没向兹倩或兹莉打听过我!”他略过刚刚那一段,凭他的条件,他就不信席婉华这个傲慢小妞会丝毫不动心。 “你还不算太呆,我是没那么无聊。”她一脸遇到知己的表情,还把双掌轻轻拍了一下。 这个该枪毙一百次的小女人!偏偏如此该死的吸引着我!黎烈文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非常懊恼。 如果眼前的状况在别个女人身上重演,恐怕那女人早已被他用十吨重的大锁,锁死在古代的死囚牢里。能这么“好死”是因他对女人虽专横,却不会对女人用暴力,他甚至鄙视那些对女性拳打脚踢的人渣。 “难道你我就不能和平共处吗?”他终于弃甲投降,放下身段。 这会儿,婉华可怔住了,黎烈文的动作跳出她所想像的圈圈,一时之间,她没了主意。 烈文趁婉华未再向他发飒前,继续发挥他舌灿莲花的好本事。 “婉华,如果我没猜错,这些天来,就算你没一丁点儿兴趣,董家姐妹一定多少有向你提及我的,对不?”他这厢浓情蜜意若降临在别个女人身上,那女的早魂不守舍了。 “兹莉是谈了些。”婉华不想说谎。 “兹莉都说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他受到她态度趋缓的鼓励,加了些火力,继续问下去。 “她说你是个专情的男人,可是我怎么看你都是一脸风流相,尤其你自以为是的魅功,着实有那么些威力,这点我倒不能否认。你那套功夫恐怕连不问红尘俗事的年轻尼姑都肯为之重返凡尘,这么伟大的才能,怎能被轻易否定掉呢?兹莉说的或许没错,你是很专情,专精于欺骗感情,专门滥情,对吧?”婉华平时对人并不刻薄,更不是个记恨的人。如今,婉华所以会如此刁难烈文,实在有特殊因素,而且,是个足以让人原谅她所有的古怪刁钻的理由。 黎烈文太像那个人了,那个令婉华恨得刻骨铭心,却怎么也丢不开、挥不去的人。那男人就像细细韧韧的藤蔓一般,缠绕着婉华,怎么也不肯给她一点喘息的空间。 “席婉华!你简直傲慢得令人难以忍受,就算我态度不好,得罪过你,你也都一一加以回报给我了,更何况现在,我也已经如此放下身段,向你道歉,你竟然还如此高姿态,你不觉得你的傲慢已经超过常人所能容忍的尺度了吗?”他十分震怒,然而,他还有理智,他更是个爱面族,因此,他还是尽量压低自己的音量。 “我从未要你来忍受我,你受不住我对你的态度,大可以迈开你那双大脚离去。我又没拿枪抵着你,不准你走。”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虽然如此刺伤别人的诚意并非她所乐意,但是为了“永绝后患”她只得这么演下去是呀!我可以走,我为什么不走呢?烈文真恨自己。 一定是不甘心!没错,一定是如此!他总算及时为自己无法移去的双脚,找到好理由。 他想起自己立下的承诺和计划,他是要和这个傲慢小妞好好“玩”一段的,不是吗? 我就不信这世上真会有我收服不了的女人! 他的情绪又缓和下来,为了他的目的,他决定重新再试一次婉华发现烈文并无去意时,心里开始急躁了。 她也不晓得为何每次和烈文在一起,就会感到急躁易怒,想去刺伤他。 她很清楚这绝不仅止于烈文像那个该杀千刀的男人,一定还有些别的,否则,她这阵子也不会老是想起他。只是,婉华尚未发现这究竟是为什么? “兹莉还说了什么?”烈文是个能轻易从别人脸上探知一、二的高人,然而,这会儿他却未能从婉华那儿获得任何讯息,所以只好自己再发讯。 “你是志文的哥哥。”婉华又想到气走他的另一计。 “没错,我们是亲兄弟。”烈文又再度燃起希望之火。 她怪腔怪调的娇笑。 面对如此的她,他心中漾起了不好的预感,开始进入戒备状态。 “你不问我为什么笑?”婉华有些不解。 “如果你愿意说。”烈文咧出一口皓齿,这回他可是有备而来。 你就尽管放马过来,这次我黎烈文可不会再那么轻易就误入陷阱了。他自忖道。 “你懂得生物里的遗传学吗?”她突然从天外飞来一笔。 “略有涉猎。” “那你想,蟑螂和白鹤可不可能是来自同一父母?” “当然不可能。”烈文才说完,马上反应过来,原来婉华是绕着圈子在损他。 “你对刺伤别人的自尊心这么有趣吗?”他冷冷的看着她。 “没错,尤其对你!”她决定坏到底,虽然迎着他的那两道寒光令她有些心虚。 “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我?”这是烈文无法理解的,他愈来愈肯定她是蓄意和自己针锋相对。 为什么?我自己也不断问自己呀!她微垂下眼睑,没有勇气再去承受烈文的目光。 烈文的心不禁噗通一声。 婉华有着浓密而翘得可爱的睫毛,有一双雕琢细腻的眼珠子,加上那个圆润俏皮的鼻尖,像樱花花瓣般的小嘴。好一个窈窕淑女,真教人不由得怦然心动。烈文竟然有了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婉华似乎下了某种决定,便扬起微垂的睫毛。迎接婉华的是烈文那双深邃而热情的双眸,她的胸口微微发热。 在烈文那么浓烈的视线下,婉华愈发不自在。 她必须想办法为眼前的画面画下休止符!她的心如小鹿般乱撞,她很怕再如此下去,发烫的便不仅是脸颊和胸口了。 婉华握了握粉拳。 如闪电闪过般的光景,烈文的左颊随着一个清脆声响,而呈现一片火辣微红。婉华给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 若非黎烈文发过毒誓绝不打女人,而在他眼前这个跋扈刁蛮的席婉华又恰巧是女人,他的拳头早就无情的挥过去了。 婉华知道自己所用的力道相当大,由她自己到现在还微烫的右掌便能感受,何况,他那左颊还呈现如此“有力”的证据。 婉华心中忐忑不安,而且充满罪恶感。 她对自己这种严重痛击别人的行为深感厌恶,她并不想如此对待烈文。他今天的气焰比起以往,是消了许多,而且她明白他是诚心要和她言和,她更知道自己今天的态度,尤其这一巴掌,是非常要不得,且令人不敢恭维的。 然而,如果时光能倒流,她还是会再给烈文一记耳光,她不得不这么做,她更是必须如此残忍而蛮横。她不要今后的日子里,再出现黎烈文的影子。 她怕他! 婉华霎时顿了一下。是的!她怕他! 她在如此恶劣而僵持的气氛下,发现自己排斥烈文的重大原因。 她怕黎烈文!怕他霸道的拨动她的心弦,以及挑动她那颗一直静如死水的玻璃心! 婉华不能不承认,无论黎烈文是如以往那般嚣张跋扈,盛气凌人;还是像今天这般诚恳温和,都一样迷人,就如他本人所自豪的那般。 就因为是这样,所以婉华更必须如此绝情。对烈文绝情,同时也是对自己绝情。 她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心力去编织恋爱的幻梦。 何况,他和她最痛恨的父亲席祥翌是如此相似,并不是长相,而是那种颠倒众生、迷死女人的魅力。 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采取任何行动? 婉华面对不动声色的烈文,心脏简直就要跳出心口了。 好汉做事好汉当! 她不是怕事之人,当她决意要掌烈文时,她便已有承受他对她任何“回报”的觉悟。就算他因过度惊愤而折了婉华的手,她都不会埋怨,是她自己错在先。而且还是当众令他如此难堪,下不了台! 但是,他这样动也不动,可就出了婉华的预料。这种等待对方行动的心情实在不好受。 好比一个死刑犯被判死刑后,等待死亡来临的那种心灵折磨,过程通常比结果可怕、难熬。 烈文呢?异常震怒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反应。 一瞬间,他真的呆掉了,突然没有了主意。 他活到这么大,从没人打过他,更没有女人敢打他,舍得打他;这一直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事。 而今,席婉华不但赏了他一记,而且还是当着许多上流人士的面前,那些现在正等着看好戏的一群人,几乎全是熟面孔。这种情况下,烈文的面子如何能挂得住? 打她嘛!不合烈文的原则,而且他真打得下手吗?烈文自问。 他的理智和眼前所见的情景一直在提醒自己,她是蓄意触犯他的。而且她也正觉悟的等着烈文“反击”正因如此,所以烈文才更不想顺了婉华的诡计。 可是,她令他当众颜面尽失,下不了台,又是在他毫无错误的情况下,他如果不做出一个令人赞同的处理,他黎烈文以后哪还有脸再在商界及上流社会混下去?!他可不想成为今后都摆脱不了别人茶余饭后闲扯的笑柄。 席婉华啊!你真是我命里的克星! 烈文不禁暗叹一声。 “你打我吧!否则你会下不了台的。”婉华终于承受不住良心的苛责,她幽幽的对他如此轻轻的说。 “你”烈文的怒火一下子全退得无影无踪了。 “你是故意的,我知道,但,为什么?”烈文的声调出奇的温柔。 婉华受不住烈文这般的温柔体贴,这无异是要加深婉华的自疚。 “快打吧!少说废话!”婉华勇敢的闭上了眼睛。 烈文真的没了理智了。 他竟然就当着一群等着看好戏的熟人面前,把令他理智尽失的婉华拉了过去,强行吞噬了她的樱唇。 婉华睁大了眼睛,她想推开黎烈文两条如钢铁般钳着她纤细身躯的臂膀,逃开那个强行占有了她唇瓣的热情。 然而,她不能,她的力气是那么薄弱,她的身心都是那么的无能为力。她终于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任事情恣意发展下去。 烈文吻过了无数的女人,当然那些女人都是自动送上门来的,更碰过不少吻技高超的美女,然而,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令他像现在这般的流连不去。 烈文的经验告诉他,这是席婉华的初吻。 吻技高超、接吻经验丰富的烈文,照理对婉华这种毫无经验、硬生生的吻应是提不起兴致的。然而,不知是什么魔法使然,烈文自己也弄不清楚,他竟然舍不得离开席婉华的樱桃小口。 他好陶醉、好热烈、好投入的吻着全身无力而任他予取予求的婉华,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冒犯婉华的,但是,他是那么的无法自持,他更是那么的眷恋这份缠绵。 婉华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她只是不断的、本能的回应着烈文的热情。 她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也听到了烈文和她一样急的心跳。她醉了,她真的深深的沉浸在这种从未有过的喜悦与兴奋中。 她的呼吸是如此急促,她的心跳是如此剧烈,她的身躯是如此娇弱无力。但是她的心却是狂野、诚实的呐喊着,她喜欢如此令她飘然欲仙的感觉。 婉华本能的呻吟了一声,更顺着本能将自己的双臂环住烈文的颈项。 烈文的热情被婉华的举动拉到了最高点。 他开始将自己的双手在婉华的背脊上来回的游走、轻抚。 婉华则像是被电流电到般,全身轻颤了起来,内心更有着解放般的原始快感。 婉华再也承受不住如此至情、至乐、至极的喜悦了,她无力的向后倾倒;同样正沉醉在爱情海里的烈文,也连带着失去了重心。 结果,婉华的纤腰紧靠在身后的展览柜上,烈文的下半身则紧贴着婉华。两个意犹未尽的人,都很清晰的听到彼此急促的喘息与心跳。 展示柜的防盗铃更因婉华和烈文的撞击而惊逃诏地的响了起来。 这一响,不但把婉华和烈文拉回了现实,更引来更多的看戏人潮,保全人员和警察更是气急败坏的赶到现场。 在一阵騒动后,保全人员和警察才在烈文的解说下再度回到岗位上去,看戏的人潮则丝毫没有离去的迹象。 婉华羞愧的挣脱了烈文强而有力的臂膀,挥泪逃离了现场。 “婉华!”烈文随即追了上去。 “婉华?!” 正要进门的兹倩和狂奔出去的婉华撞个正着。 兹倩由婉华满脸的泪痕知道大事不妙了,但是,她还来不及问出个什么,婉华早已飞奔而去了。 “兹倩,会场交还给你!待会儿再告诉你!” 烈文急急的丢下这么一句,便像逃命似的闪出去了。 “烈文?!” 兹倩看着双双消失在她视线内的婉华和烈文,只好暂时放下这事儿,回到会场忙去了。 首先要处理的便是烈文和婉华留下的“烂摊子” 展示场的热闹尚未完全褪去,黎志文和董兹莉提了一大袋的食物进来。 “婉华!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排骨饭唷!”兹莉一进门便大叫。 “兹莉、志文,太好了!你们可回来了。”董兹倩像是看到救兵般高兴。 “怎么了?”兹莉有些愕然,她很少看到冷静的姐姐如此慌乱。 “婉华她” “婉华怎么了?”说到婉华,兹莉可紧张了。 “我刚刚回来时,正巧和满脸泪水的婉华撞个正着,烈文也不知道是何时来的,他交代了几句,便像逃命似的,追着飞奔而去的婉华,口中还不断大叫婉华的名字。” “完了!”兹莉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会场至今还闹哄哄,加上兹倩所说的情景兹莉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们先去找我哥哥和婉华吧!”志文提醒道。 “嗯,对!”说着,兹莉和志文便马上行动。 烈文好不容易追上婉华。 “婉华!”烈文的语气充满着愧疚。 “你走吧!刚刚算是我欠你的,现在我们扯平了,你走吧!马上走,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婉华嘶吼着,幸好她背对着烈文,否则,她那双受伤的眼眸和泪眼纵横的脸一定会泄漏出她的真心。 “婉华!我不敢求你原谅我,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为了泄恨才吻你的,我” “不要再说了!”婉华凄厉的呼喝。 “婉华!” “不要” “婉” “闭嘴!” 烈文还想说什么,然而,当他望见婉华不断抽搐颤动的双肩时,他便住了口。 他知道背对着他的婉华现在一定哭得像个泪人儿了。被一个陌生的男子当众夺走初吻,这对一个尚对恋爱抱有幻想的二十来岁的纯真少女而言,是多么大的羞辱与残酷,烈文是相当明白的。尤其他丰富的阅历告诉他,席婉华是个相当纯洁的女孩,她和时下流行玩速食爱情的女孩们是迥然不同的,这也更加深了烈文的内疚。 现在,不管烈文内心有多懊悔,有多想向婉华陪不是,他还是决定暂时按捺住,先让受惊受辱的婉华哭个够再说吧! 看着婉华不停颤动的娇躯,烈文又燃起了一种欲念和冲动,他好希望能将如此纤弱的婉华紧拥在怀中,温柔而热情的为她抚去眼泪,给她无限的暖意。 可是他不能! 烈文很清楚他真如此做,只会更刺激婉华,使情况演变得更趋恶劣。 此时,烈文的感情和理智正在激烈的搏斗,他也没有把握自己的自制力究竟脑扑制自己强烈的欲望多久。 烈文的内心有个小孩子般大的小烈文。那个小烈文任性诚实的叫着他要婉华,他渴求着再次攫获婉华那如花瓣般轻柔而醉人的朱唇,再次品尝那令烈文意犹未尽的欢愉与心悸。 婉华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恣情的从那俏丽的脸庞滑落。 羞愧自责的道德心远比当众出尽洋相更令婉华心碎。 婉华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的讨厌刚刚烈文对她那精湛而令她无力、沉醉的热吻,她甚至是带着兴奋和期待的。 就因为了解自己内心真正的感受,婉华才会更觉无地自容而哭得如此柔肠寸断啊! 烈文没有看错,婉华确是一个相当洁身自爱且对爱情一无所知的纯洁少女,所以,面对自己如此狂野不羁的心,婉华更是无法原谅自己。 另一方面,她更怕黎烈文了。 她的理智早已认定黎烈文是和她爸爸席祥翌一样的风流种子、猎艳高手,所以她才一再的刺伤烈文,潜意识的想痹篇可能会和她妈妈一般的下场,何况她的环境也不容她恋爱。 偏偏她的心,就是那么不争气的被烈文吸引着,尤其对刚刚那一吻,竟如此的眷恋不已。 哦!神啊!请放过我吧!我实在无力再承受任何打击了。婉华在内心不停的呐喊着。 因此,婉华怕从烈文口中再听到任何讯息,不管是好或是坏的讯息,对婉华而言都将是另一个折磨的开端。 时间一分一秒无声无息的从婉华和烈文身边流逝。 “婉华!”烈文终于忍不住又开口了。 婉华反射性的用双手捂住耳朵,她怕听到任何的言语。 “婉华,你一定要听我说。” 婉华的举止刺激了烈文,他终于强而有力的将婉华转向自己。 “婉” 呈现在烈文眼前的是哭得梨花带雨的俏脸,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好教人心疼,更教人心动。 烈文又攫住婉华的双唇了。 他的动作依然那么突如其来,那么毫无预警。婉华也就再度毫无防备的陷入了那浓浓的激情中。 烈文的激情和高明的挑逗,一下子就让仅有一次经验的婉华再次束手就擒了。 婉华感到脑袋瓜持续的发热、发晕、发胀,鼻息间的气息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急促,心跳的速度已超过自己所能负荷的程度,全身更娇弱无力的散发着热气。 她狂荡不羁的心更趋使她再度伸出双臂环住烈文的颈项,双手更是不断的在烈文浓密的发丝间轻轻拨弄着。 婉华并不知道她的这些动作无异是更鼓舞了烈文心中熊熊的烈火。 烈文的吻由最初的霸道粗野逐渐转为温柔深情。 婉华陶醉的呻吟了一下。 烈文乘机将烫热的舌尖侵入了婉华微张的小嘴中。 一刚开始,婉华稍有反抗,可是那只是瞬间而无力的抵抗而已,不一会儿,婉华便陷入更深层的激情漩涡中了。 以前,听周遭的朋友谈起接吻的经验,婉华总是笑她们形容得太夸张,然而,此时她真是亲身体验了那种如痴如醉、天旋地转的甜蜜滋味了,而且是最超一流的感受。 烈文的手又开始游走在婉华的背脊间了。 婉华娇弱的靠在烈文厚实的肩上不断喘息,烈文则顺势将热情如火的双唇移向婉华的耳际,好轻好柔的啄吻着,婉华不禁发出了喜悦的娇嗔,全身更加的酥软无力。 烈文沿着婉华香滑的粉项吻遍了她颈项上的每吋肌肤,每一个轻吻,都呼唤着婉华本能的回应,每一次的回应更引发烈文往更深层的柔情浓网里探访。 “不要”婉华因锁骨附近一阵微疼而稍微回复了意识。 烈文倏地将自己紧贴在婉华身上炽热的身子移开。 彼此的呼吸都是那么的凌乱失序,在这夜晚寂静无人的角落,那一声声此起彼落的喘息更是如此的清晰明显。 “对不起,我一时冲动” “不要说了”婉华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气若游丝般叫道。 她的眼泪再度夺眶而出,她的明眸中充满着各种情绪:后悔、羞槐、愤恨还有若隐若现的无名火花。 烈文低下头不再直视婉华,他必须如此,否则他一定会再度冒犯婉华的。 烈文并不是色情狂,但亦不是男欢女爱中的生手。 只要他愿意,手一挥便会有上打的美女自动送上门来,接受他的热情与激情。 但是,这么多年来,黎烈文和围绕在他身旁如大气层般的众多女友间都一直维持着在爱抚程度的上限。 因为烈文真的是那种固执得非寻觅天地间唯一的至爱,再和天地间仅有的她融为一体的男人;这点,董兹倩和董兹莉都相当了解。 可惜的是,席婉华绝不可能相信如此的。 “算我求你好吗?求你不要再闯入我的生活中了。”婉华一反前面对待烈文的蛮横态度,摆出了如此的低姿态。 “婉华,我” 我绝对没有想占你便宜的意思。这是烈文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 我不是想占她便宜?也就是我并非在调戏她?那么我为何会情不自禁的对她如此?烈文不停的审讯自己。 呃?情不自禁?烈文被自己的思绪吓了一跳。 看着婉华如此泪流满面的恳求,他简直就要答应她的要求了永远不要再来招惹她。 不!我做不到!烈文清楚的听到自己心中的呐喊。他惊讶的发现,他竟然害怕从此再也见不到婉华了。 “婉华,我” “哥哥!” “婉华!” “兹莉!”婉华扑进兹莉的怀里,恣意的哭了起来。兹莉的适时出现,对婉华而言,真是比遇见天使还令她高兴。 听到婉华哭得如此伤心欲绝,烈文整颗心都绞在一起了。 “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黎志文把黎烈文拉到一旁,小声的追问。 “你和兹莉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烈文面无表情的问道。 “刚刚我和兹莉买好晚餐,回去会场,听兹倩姐一说,我和兹莉便跑出来到处找你们,好不容易,终于在这里碰上你们了。” “到底” 烈文手一挥,志文便不好再追问下去。 气氛瞬时变得很沉闷,一时之间,不再有人开口说话。 第四章 不知过了多久,兹莉首先打破沉默“志文,你到姐那儿知会一声,我先带婉华回去,我们再联络。” “嗯,也好。”志文说着,便替兹莉招了一辆计程车。 在临去之前,兹莉朝烈文瞟了一眼。 望着隐没在马路尽头的车身,志文拍拍烈文的肩膀“我们先回去跟兹倩姐打个招呼吧!” 烈文没有任何感觉的跟着志文移步。在他心中,一直停留着婉华那张哭泣受伤的脸,令他好心疼,好心碎 “哥”志文不放心让呆若木鸡的烈文独自待在客厅,而且,他也实在想问清楚今晚的事。 他们兄弟俩虽然个性迥异,但一直是对相处融洽的好兄弟。 “我今天做了一件,不,是两件让我会终生懊悔的事”烈文的声音像在忏悔般。 志文并未开口,他了解烈文的个性,所以他只能静待烈文自个儿继续说下去。 “我不是曾问过你,关于席婉华的事吗?” “嗯。”烈文脸上罪恶感横生。 “第一次我和席婉华初次见面便起了冲突”他回忆着那天的景象。“那个女孩的傲慢与刁钻是我生平仅见的。”说到这里,烈文竟然失声一笑。 志文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知道的,从来没有女人敢在我面前撒野,而她竟然一再造次,我当然气不过,想给她一些教训。但是”烈文有些泄气“三次交锋,我都彻底败阵我实在心有不甘,于是我今天又到展示场找她。我只是想和她言和” “你真的想和婉华言和?!”志文忍不住敝叫。 烈文有些不自在。“我不想骗你,我的确居心叵测。我想和她言和只是为了消除她对我的成见和戒心,然后”他看看志文。“你知道的,没有女人能逃得过我的追求,一旦我收服她,我因她受损的自尊心多少得以补偿。”烈文老实的说出今天去找婉华的原始目的。 志文很想责备烈文,他不应该如此对待婉华的,不管他有什么天大的理由,婉华是特别的,不一样的。 虽然烈文对婉华的事一无所知,想如此做并没有什么大错,但是,那是指用在别的女人身上,对婉华,则无论如何志文都不会谅解的。 偏偏眼前的烈文那副凄惨的落魄相,使志文呼之欲出的责难,停在齿缝间出不了口。 “然后呢?”志文无情的咆哮。 烈文对于志文的咆哮根本充耳不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竟然当众掌我一记,我自然愤怒至极,但是我真的无意那样报复她的”他痛苦的将脸埋在手掌中。 志文愈来愈觉得不妙。 “我当众强吻她她挥泪离去,我追着夺门而去的她我原意是想道歉的可是我竟然像发情的雄性动物般,毫无理智的再度侵犯了她” 志文只觉眼前发黑,脑袋瓜中有一队轰炸机在轰他。一时之间,他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无力的愣在那儿。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更加冷冽了。 “那个该杀千刀、下油锅炸一百次的黎烈文,下次再让我遇到,我一定拆了他的骨头,剥了他的兽皮!” 董兹莉的咆哮怒骂一直持续不断,未曾间歇;而婉华只是不停的哭着。 “兹莉,你就别在那儿火上加油了,而且,我觉得结论还不一定。”董兹倩的神情显得有些复杂。 “姐”兹莉不服气的嚷嚷。 “婉华,你老实说,你难道对烈文一点也不心动吗?那两幕真的只是纯粹的激情而已?” 婉华的脸颊旋即染上一片红晕。 “婉华,事到如今,你说真话吧!”兹莉鼓励她。 “黎烈文的确很有吸引力,所以我才千方百计的,要将他永远从我的生活里驱逐出境,我真的怕他” “怕他什么?” 婉华吞了吞口水。“我怕他会搅乱了我原有的生活步调,更怕他” “更怕他闯入你的心中,掳获你的芳心!”兹倩替她把话说完。 婉华坦白的点着头,眼泪又使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了。 兹莉连忙又递了一张面纸给婉华。 董家姐妹彼此意味深远的交换了眼神。 “恋爱是天经地义的事呀!我早劝过你了,你偏不听。哪!这下子还不是逃不出爱神的掌心。”兹莉轻抚着婉华的头。“何况,前些日子,我不也要你好好想想和烈文的事吗?” “我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谈情说爱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婉华百般无奈的说道。 “不是没时间,是没有勇气。”兹倩无情的反驳。 “我”婉华顿时哑然了。 “婉华,我不否认你的顾虑是必要的,但是,并非全天底下的男人都是胆小怕事的,你应该相信自己的魅力,只要你拿出勇气来,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愿意与你分忧解劳的好男人来爱你的。” “世界上会有那种男人吗?在这个功利的社会有呀!一个死了,一个还没出生!” 婉华的话听起来像在哭一般,却又带着强烈的嘲讽。 “至少还有一个黎烈文。”兹莉抢着说。 “你真的中邪啦!凭他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风流相,还有那一大堆的情人,也能算吗?”婉华失声驳斥。 “你凭什么断定烈文有一大堆情人?”兹倩问道。 “听展示场的职员们说的。”婉华据实以报。 “你只凭别人的闲言闲语,就妄下断语,这对烈文太不公平了吧!”兹倩就事论事。 婉华不知该如何接口。 “婉华,其实烈文他” “难道你们敢说他天真纯洁,没有半个情人?” 兹倩和兹莉互看了一眼。 兹倩叹了一口气。“婉华,烈文是个三十多岁、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更是个理想的择偶对象,自然会有许多女性想接近他,而他和一些女xing交往较密也不为过呀!何况,他又是单身,也没有未婚妻” “而且,他又不骗人,在他身旁的女人,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不是烈文的唯一。”兹莉抢着说。 “你们的意思好像是在说,他还未对任何女人发誓专一,所以他有充分的权利和自由,在女人堆里周旋,而那些女人就活该倒楣,得让他像在挑青菜萝卜一样的糟蹋!”婉华相当不屑。 “烈文并没有反对他身边的女人离他而去呀!”兹莉为烈文说话。 “他也没有鼓励她们离他而去,不是吗?”婉华几近嘲讽。 “这”“婉华,你似乎对烈文成见很深,为什么?” 姜还是老的辣,兹倩一句话,婉华就马上收了口。 兹倩审视着婉华的内心。“我不能否认,烈文的态度是恶劣了些,但他的确有条件如此跋扈。” “他当然可以!”兹倩不给婉华任何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烈文是鸿宇集团的负责人黎仲天的长子,但是,他却不肯依靠家世,而凭自己的实力,闯出许多实绩,而获得董事会的认同。才三十多岁,就升任鸿宇旗下最大的大型连锁超市总经理,在一片不景气声中,还能维持持续上升的业绩,更是令集团上下佩服之至。而且,还不断开发新据点、新卖场。 黎仲天对如此杰出的儿子,简直宠爱至极,而烈文又很孝顺,对志文也手足情深。”兹倩吐了一口气。“像这样有能力、有担当的男人,加上那副魅力十足的长相,你能怪他自负、嚣张吗?” “我” “何况,他身边的女人都是不请自来的,有的甚至撵也撵不走。既然是愿打愿挨,你又怎能因而怪烈文用情不专呢?” 婉华真的沉默了,兹倩所讲的每句话,都令她无法反驳,但是“婉华,你为什么不肯相信烈文是个好男人呢?”兹莉真的不懂。 婉华咬咬下唇。“我只能说他太像我爸爸了,我爸爸不就是报章杂志公认的好丈夫、好情人、好父亲吗?”婉华冷笑道。 董家姐妹这会儿真的接不上腔了。 “婉华,并不是每个受女人青睐的男人,都像你爸爸那样的。你又不了解烈文,就这么否定他,为他下了批判,这对烈文不是太不公平了吗?”兹莉不希望婉华因一时的偏见,而拔去了可能萌芽的爱苗,更错过了黎烈文这个稀有的好男人。 “兹莉说的没错,婉华,”兹倩抓住婉华的双肩,充满诚挚的说道:“再给烈文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吧。经过今天的事,烈文不可能逃走的。他一定会向你负荆请罪,你先听他怎么说,再决定接下来如何做,好吗?法官要判人死罪,总也要令犯人心服口服吧!” “我” “婉华” 婉华终于点头了,其实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真正的想法,她更无法确定,当她再度和烈文见面时,她将会是怎样的心情,怎样的态度。 只是,董家姐妹今晚的一席话,确实对她造成不小的激荡 “说些话吧!志文!就算你揍我、唾弃我,我都无言以对”烈文终于打破沉默,再度开口。 被烈文这么一说,志文真是百感交集。本来,志文的个性就温和善良,很容易原谅别人。而今,烈文是他的亲兄弟,又如此的坦承过错,他再怎么愤怒,也无从发作了。 “志文” “哥,你知道婉华的身世吗?” 烈文猛摇头。 “婉华是席祥翌的女儿。” “席祥翌?汽车大王?报章杂志上公认的好丈夫、好爸爸?”烈文这才把席祥翌和席婉华联想在一起。 志文怪笑了一声。“传闻总是和故事真相有所出入的,你相信吗?哥哥。” 烈文实在无法了解志文说这话的动机,但对于在商场上,为了维持良好的公司形象,而大肆夸大渲染一些事物的情况,烈文倒是很清楚。“或许席祥翌的形象和实情有些出入,不过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就像偶像明星给人的印象般” “席祥翌根本是个骗子!”志文忿恨的截断烈文的话。 “呃?!”烈文倒是有些被志文的态度吓了一跳,志文是一向温和又脾气好的。 “那个不知羞耻的老混球,在大众媒体上,大打好父亲、好丈夫、好情人的形象,实际上却是天底下最恶劣的人渣!”志文愈说愈激动。 “志文” “你知道婉华的生母怎么死的吗?她是被花心而没有半点责任感的好丈夫气死的。那个老小子还不知羞耻的再娶了一个魔女投胎的女人张晓晶,来欺凌婉华和她弟弟培华,还有王姨。更该死的是,那老小子竟然纵容张晓晶在席家张牙舞爪。三年前,终于导致培华心脏病发。那邪女竟然连王姨也不肯放过,王姨是席家唯一真心对待她们姐弟的人,张晓晶却因而百般刻薄王姨。面对这么多的困难,那个老不死的竟然视而不见,不闻不问。结果,从张晓晶的魔爪下保护培华和王姨的责任,便全落在婉华身上了。”说到这里,志文一阵心痛。“可怜的婉华,每天都得面对张晓晶的淫威,还要应付医学系繁重的课业简直就是心力交瘁哼!好爸爸!这就是好爸爸席祥翌!”志文激愤得眼眶都红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听到志文的话后,烈文的罪恶感就像洪水一样,淹没了他的全身。 志文调整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像婉华那样年龄的女孩,有谁不是满怀浪漫甜蜜的期待爱情到来,但是,婉华却不能也不敢奢望,因为她的环境没有给她谈恋爱的时间和本钱,她每天除了上课外,晚上还得兼家教打工,回家后还得和张晓晶搏斗;支持她苦撑下去的是早日存够钱,将王姨和培华带离那个人间炼狱的信念。而你竟然还如此残酷的伤害她,你真不是人啊!”志文既心痛又愤慨。 烈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真的无法相信,那个娇俏傲慢,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却又移不开视线的甜蜜小妞,肩上竟会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命运他心疼、他心痛、他更是恨死自己,懊悔至极“我真不是人,是禽兽”烈文深深自责。 面对如此深责自己的烈文,志文的怒气又开始褪去了。有生以来,他第一次看到自负傲气的烈文,像现在这么懊悔沮丧,他感到心疼。毕竟,他们一向手足情深。 “我唯一不解的是,你为什么三番两次的冒犯婉华,难不成你真成了色情狂了?”志文怎么也想不通。 “我自己也不知道。”烈文两眼茫然。 “我真的不知道。只是当我看到她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眸时,我就情不自禁的想一亲芳泽。当我看到她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俏脸,楚楚可怜的模样时,我的内心就有一股想要拥抱她、吞噬她唇瓣的冲动。我绝没有丝毫报复或凌辱她的动机。我真的只是想将她深深的拥在怀中;轻吻着她的樱唇,那会令我飘飘欲仙。轻抚着她那一头瀑布般的发丝,我更渴望她能永远的注视着我。我是那么无可救葯的为她的一颦一笑而神魂颠倒,这也是为什么,无论她如何三番两次的激怒我,我都能够容忍,更无法让自己不去接触她的原因。”烈文的眼中有着深邃的热情。 “你爱上婉华啦?!老哥。”志文又惊又喜又意外。他实在无法相信,风流倜傥的烈文会为清纯灵秀的婉华深深着迷而不自知。但是,兹莉说过烈文和婉华相处的情况,加上烈文刚刚一席话,志文实在只能想到这个结论黎烈文爱上席婉华了。虽然他是如此震惊。 “呃?!” 烈文呆了几秒。 “哈!炳!炳!”烈文像是濒临饿死边缘的穷鬼,突然中了彩券般的痴笑。 “哥?”志文见状有些担心。 “谢谢你点醒我,志文。”烈文收住笑,一本正经的将手搭在志文肩上。 志文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你你真的爱上婉华啦?!” “是呀!”烈文倒是一副自在又写意的模样。 一时之间,志文真的呆掉了。 “哈!炳!炳!”这次痴笑的是志文。 “你可别伤了婉华,否则我第一个不饶你!”志文掩不住心中的喜悦。 “我绝对不会!”烈文神情相当笃定。 “你知道吗?婉华可是我的初恋哩!”志文眨了眨眼,扬了扬眉毛。 两个兄弟释然的笑成一团。 席婉华!我爱上你了!深深的为你着迷而不能自己!烈文的心不断的狂喊着。 难怪你再如何刁难我、令我难堪,我还是不忍心移开注视着你的视线,以及我那为你驻足不去的脚步。烈文终于为自己在这些日子来,一连串脱轨的行径寻获了真正的理由。 明天!明天我一定要去找婉华,向她陪罪,向她表白我满腔的爱意!一定!烈文眼中闪着笃定的光芒。 婉华躺在自己的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眠。自她从董家回来后,董家姐妹的话就一直未曾离开她的脑海。 再加上烈文的热吻婉华捂住了红透的脸,心跳不安分的加快着。如此的动作,今晚已重复上演过数次了。 婉华很明白,自己并不是那么讨厌烈文,甚至,她是喜欢他的,且深为他所吸引。 面对烈文嚣张跋扈的举止,一开始,婉华确实打从心里厌恶,然而,几经接触后,婉华发现烈文真的如兹莉和兹倩所说的,他实在有条件如此自负。何况,烈文会如此招惹自己,婉华也实在不能不承认和自己的恶劣态度有关。就算烈文第一次出现在展示会时,语气恶劣、说话刺耳然而,除此之外,他也就没有什么不是之处了,婉华又不是没见过比他更跋扈恶劣的客人,何况,婉华自己当时的态度也没比烈文好到哪里去。 呼!婉华不禁叹了一口气。 在婉华心中,一直存在两种相互对立的想法。 一方面,她深信烈文真的是个专情的好男人,像兹倩、兹莉说的那般,她更相信烈文不会嫌弃她的家庭,会陪她共渡难关、会疼爱她,她真的相信。 然而,另一种想法也同时占据了婉华的心。她真的害怕,万一烈文真的和席祥翌如出一辙,那不!那太可怕了。 婉华不敢再往下想,她实在无法承受自己所付出的真情,一旦遭到背叛,那不!她已没有任何后路可退了,何况,王姨和培华还要靠她。 所以,婉华绝不肯让自己对烈文有一丝的爱恋,虽然她的心是如此无法自己的爱着烈文,她也绝不肯让烈文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 再者,烈文呢?烈文爱她吗? 想到这里,婉华不禁瑟缩一下,她实在没有丝毫把握烈文会爱上自己,他是那么出众而魅力四射,周围更是美女如云,而婉华自己虽不丑,却也不是什么绝世美女,再加上几次会面,她对他的态度都那么恶劣,她怎敢期待烈文会爱上自己呢! 婉华感到一阵郁闷,从床上站了起来。 “算了!别想了!”她喃喃自语,决定到楼下客厅坐坐,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 婉华恍恍惚惚的走下楼梯,走到一半,她意外的发现席祥翌竟然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何时回来的?!婉华有些惊讶。 原本,婉华想趁席祥翌尚未发现之际,溜回房间,省得自己心情更加恶劣。然而,当她眼角的余光不小心扫过席祥翌的脸时,她驻足了。 席祥翌一脸倦容的躺在那儿,可能因过度的疲累,令他看起来有些苍老,不似往常那么神采奕奕。 婉华感到一阵心痛,虽然她不愿承认自己此刻的感觉。 罪有应得!婉华暗骂一声,狠下心上楼去。 不到一会儿工夫,婉华又悄悄下楼了,手上还捧着一件凉被。 她轻轻的走到席祥翌身边,小心的为他盖上凉被,心中自是五味杂陈,激荡不已。 婉华讨厌自己的不争气,她应该彻彻底底的恨他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心底还是渴求着他的爱;面对他疲倦的睡容,她究竟还是心生怜惜。 唉!婉华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她实在无法否认,虽然她恨透了席祥翌,但是在她心底却一直有另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不断的告诉她,其实席祥翌是爱她和培华的。婉华明白自己的矛盾,否则她大可带着培华和王姨搬出去。 席祥翌虽不关心她们,却每月定期汇了一笔为数不小的钱到婉华帐户里,所以,在生活上和培华的医疗费上根本不成问题。她一直为自己找借口,迟迟不肯离开席家,除了她真的舍不得这个充满对母亲记忆的家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可以看见席祥翌,虽然她们父女向来形同陌路。 婉华一直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所以,尽管每天应付张晓晶是那么令她心力俱疲,她还是肯咬紧牙关撑下去。她实在舍不得离开席家。 她很清楚,一旦离开席家大门,她和席祥翌之间就真的再也没有一丝的连系了,除了定期的汇款外。 我竟然对如此的男人,奢冀着他的父爱!婉华讥讽自己。 正当她转身离去之际,席祥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婉华!”他的语气透着讶异与惊喜。 “这是你为我盖上的?”席祥翌语气带着兴奋。 婉华还是背对着席祥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谢谢你!我好感动!”席祥翌语气中充满诚挚。 婉华按捺不住波涛汹涌的心“是吗?我以为你的心早被野狗吃了呢!”婉华并不想如此口出恶言,她好想和席祥翌好好谈谈,说不定他们之间真有什么误会呢!她如此天真的希望,但是,偏偏一开口,尖酸刻薄的话就失控的一倾而出。 这样一来,婉华更不敢转身面对席祥翌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恨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席祥翌的声音夹杂着无奈与痛楚“我希望你千万别去招惹晓晶” “我招惹她?!”婉华受伤的嘶吼。“婉华” “不要叫我!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婉华泪流满面的奔上二楼,躲回自己的房里。 她好恨自己的窝囊,好怨自己的不争气。 “你就和张晓晶那魔女一起下地狱去吧!”婉华恶狠狠的咒道。然而,这并没有令她较为舒畅,泪水氾滥的流在她的脸上。 望着爱女含恨挥泪离去,席祥翌捧起那凉被,满脸颓丧的走回房里。他万般珍爱的将凉被抱在怀里,好似那凉被就是婉华的化身般。 她误会了!他明白婉华一直误解他偏袒张晓晶,也难怪她会误解唉!席祥翌慨叹一声。 他真的不是在偏袒张晓晶,这么多年来,对于张晓晶的为人,他怎会不知道!他是在保护婉华和培华啊!可惜没有人了解他,没有人会相信他,他也从未表明过。 三年前,培华误伤张晓晶的事,令席祥翌震惊不已。差一点,他的爱子就得因严重伤害罪,被送入感化院去。那时,为了阻止张晓晶对培华提起控诉,席祥翌只好对张晓晶所提的种种条件,百般容忍让步,甚至张晓晶还乘机挑拨他们两代间原本就脆弱的感情,他都只能视而不见。他宁愿让他的子女恨他,也不愿他们再受到伤害。他和张晓晶约法三章,只要她不对培华提出控诉,从此也不再加害他们姐弟俩,他便纵容她为所欲为。 事到如今,他的目的达到了,张晓晶这三年来虽然总是张牙舞爪,但也确实没有对婉华姐弟做出什么重大的伤害,而控诉培华的事也不了了之。 然而代价却是,婉华她们姐弟对他误会更深,更加恨他了。 他不禁再度慨叹。 所以,他绝不是偏袒张晓晶,而是怕婉华万一哪天真把张晓晶惹火了,那遗憾的是,没有人了解他的用心良苦。 他也想过和张晓晶离婚,但是,他实在做不到。他很清楚张晓晶的恶劣行径,更明白自己并不爱张晓晶,他实在没有任何理由要忍受张晓晶给席家带来的威胁和破坏。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和她离得一干二净,只是,她的长相实在和那个人太神似了,这也是他当初会不计代价,将张晓晶自红灯户娶进席家大门的唯一原因。 她太酷似黎婉姿了,那个令他爱恋一生,却情深缘浅的爱人,黎婉姿。 “你现在在哪里?日子过得可好?婉姿!”他痛苦的自问,前尘往事又一一涌上他心头 婉华再度睁开眼睛已是次日中午了。早上兹倩来电,给了她一天休假。之后,婉华便一觉到中午了。可能昨晚哭得太过火了,婉华感到眼睛有些不适,她揉揉双眼,慵懒的下床,梳洗了一番后,眼睛总算舒服些了。 她打起精神,走到培华的房间去。 “姐!你今天不必上班吗?”培华一看到婉华,便喜出望外。 “呃?!婉华,你”王姨由于早上忙了些,没注意到婉华在家。 “嗯,一早,兹倩姐打电话来,放我一天假,所以,我就乘机偷懒赖床,直到刚刚才起来!” “你这孩子”王姨疼惜的咕哝着。 “姐!那你今天是不是都要陪我!”培华更开心了。 “婉华难得放一天假,应该出去走走散散心,去!”王姨说着说把婉华推出了培华的房间。 婉华本想再折回去,但是,她今天实在心情欠佳,心想出去走走也好,于是便走回自己房里更衣。 “王姨!你真坏!姐姐好不容易休假”培华有些埋怨王姨。 王姨假装没听见,在培华房间忙着做些例行事务。 她实在反对婉华过度溺宠保护培华,培华虽然令人同情,但婉华就不可怜吗?对于这对姐弟,王姨一样心疼,所以,她不要婉华凡事都往自己身上扛,尤其是对培华。 培华也不小了,总不能永远躲在象牙塔里,永远不肯面对现实吧! 在王姨看来,培华除了心脏较为虚弱外,实在也没什么其他大毛病,何况培华的心脏病在葯物的控制下,一直颇为稳定。倒是心理上的毛病较令人头痛。 当年的误伤事件,至今已过了三年多,培华也已经二十岁了,应该要独立一些,不能老是依赖婉华才是。 说什么被害恐惧症,王姨一点也不以为然,她反倒认为是婉华把培华宠坏了,默许他逃避现实,培华才会愈来愈变本加厉的。 “王姨,我饿了!” “好!我马上替你送饭来!” 说着说着,王姨感到好笑。还说婉华呢!自己还不是宠坏了培华!王姨不禁自嘲。 变了一个下午,婉华的心情总算好些了,她手捧着一大袋苹果,这可是培华最爱吃的水果哩! 正当她回到大厦门口前,正打算进去,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婉华!” 好熟悉的腔调!婉华下意识回过脸瞧瞧。 黎烈文! 婉华原本想拔腿就跑进去,但又怕他当场大闹,那可就糗大了。于是,她往大门西边的骑楼跑了过去。 “婉华!”烈文果然追了过去。 “婉华!” 在离大门警卫室有段距离后,婉华总算停下来了。 “婉华,你还在生我的气吗?”烈文发现自己竟然像个犯错的小学生,正忐忑不安的等待老师发威般,心跳个不停。 “我本来早上由兹倩那里知道你今天休假,便想马上赶过来的。但我想到兹倩说她打电话给你时,你还在睡,所以,我就想,难得的假期应该让你好好休息,所以,我现在才来向你道歉。” 面对烈文如此恳切的态度,婉华一时之间,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婉华” “我不是要你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内了吗?”婉华按捺住心中正因烈文的乍现及言语,而激烈翻腾的情绪说道。 “还好!这回你没得了健忘症!”他略过她语气恶劣的话语。 “你”她这下子真的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了。“你怎么像苍蝇一样烦人,怎么赶也赶不走呢?难不成你天生就是个无赖!” 你快走吧!不要再逼我说出更多刺伤你,而违背我心意的话了!婉华的心正痛苦不堪的呐喊着。 烈文定定的端详了婉华一番。 “如果你这样损我,可以减轻你身上的重担的话,那你尽管骂吧!” 烈文摆出一副殉教者的气势。 “你调查过我!”她失声叫道。手上整袋苹果全掉到地上去了。 烈文迅速的弯下腰身,将所有苹果如数的拾回袋中,交回婉华手里。 “感谢你没趁我捡苹果时逃掉!”他一脸好似受到什么大恩大德似的。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心甘情愿的离开我?”她像斗败的狮子般委靡不振。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走出你的生命中的。我爱你,婉华!”他的示爱是这么的像青天霹雳。 婉华好似活见鬼了般,本能的倒退了好几步,在差点儿跌倒之际,烈文一个箭步将她抱个满怀。 “好险!如果你在我的视线内受伤的话,我会一生都恨我自己的。”他喘了一口气,定了定神。 她则像中了邪般,既不动也不说话。 她需要时间思考我的爱。她并未立即逃离我怀中,证明她并不真是那么厌恶我的!他告诉自己。 烈文柔情万缕的搂着婉华。 婉华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烈文的胸膛是如此宽阔而结实,他的双臂是如此的强壮而有力,他的心跳声是如此的令婉华安心,他的拥抱是如此的温柔而热情,这一切都令婉华有着莫大的安全感,让她如此的眷恋不去。 她多希望自己就这样永远的靠在他怀中,倾听他的浓情蜜语,感觉他坚强有力的心跳。 他说他爱我的,不是吗? 他爱我?!婉华凄然的一笑,勇敢的将自己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婉华,以往都是我不好,我竟然深深为你着迷而不自知,所以才会丧失理智的伤害你,请你给我补偿的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如果她的环境允许她有一丝的空间与时间,她会马上跳进烈文的怀中,回应他的热情的。 再如果他不是那么像席祥翌,她更会马上大声对他说“我也爱你”的。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你穷蘑菇。”她冷冷的说道。 “我是赖定你了,你怎么也赶不走我的。”他不因她的冷漠而泄气。 “你既然调查过我,就该知道我有个先天性心脏病又患‘被害恐惧症’的弟弟,还有一个年纪不小老受人欺凌的王姨,他们都需要我的照顾,他们是我这一生永远的责任。我更有一个伪君子的‘好爸爸’,以及一个撒旦转生的继母要应付。”她想吓走他,但心底却在哭泣,要他别走。 “我会陪你照顾培华,为他寻遍天下的名医;我更会对王姨像亲人般对待;我会找机会狠狠的揍席祥翌一顿,并揭开他的人皮面具;我更会为你将妖魔鬼怪全都打散消失。我一定会将你从地狱带到天堂去的,只要你愿意相信我的爱,给我伴在你身边的许可证。”他的声音是那么坚定宏亮,他的神情是那么笃定真诚,教人怎忍心拒绝?! 婉华的心早就感动得涕泪俱下,答应他上百次上千遍了。 她的魂魄更早已飞到他怀中,紧紧的和他依偎在一起了。 可是她顽强的刻板印象却一直告诫着她,并有力的勒住她的咽喉,要她千万别被他的柔情蜜意所迷惑。 “婉华!” “你太像我爸爸了,所以我是不可能相信你的,你死心吧!” 婉华抱着一袋苹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逃离了现场,逃开了攫住她的情网。 婉华好心碎好伤心,她的心不停的苛责着她的胆小,她的爱更不断的鄙视着她的懦弱。 她悔恨交加的泪水更是不停的从充满痛楚悲伤的眼眸里滑落。 她心底最真实的自我,一直对她哭着说:“我爱烈文!我要烈文!” 烈文不知呆呆的站在原地多久,才又开始有了知觉。 她拒绝我的原因竟是我像她爸爸?!天啊! 这真的教满腔爱意的烈文啼笑皆非。 这或许是现世报吧!既然未寻获真心爱恋的佳人,又为何要放纵自己大搞爱情游戏呢? 这叫自食恶果!他深深自责。 “我不会轻易死心的,你的心我要定了,快点觉悟吧!我的婉华!”烈文骤下誓言,坚定不移的说。 第五章 接下来的几天,黎烈文并未曾出现在婉华眼前。面对这样的结果,婉华只脑飘叹自己和烈文无缘。话虽如此,她依然夜夜低泣到天明。 烈文爱她,她也爱烈文,为什么结果却是如此呢? 婉华好恨自己,好气自己,为什么如此胆小,不敢试着去爱呢? 如今,婉华如愿了,烈文再也没出现过,志文和董家姐妹也未再向她提及烈文的事,她是该满意了。 可是,婉华知道,自那天和烈文分手后,她的心就被偷走了,不见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正当她想得入神,培华的房间突然传来尖叫声。 婉华顿时心跳加剧,冲出自己的房间,三步并两步的朝培华的房间跑去。 “培华,怎么了?” “王姨?!” “婉华!快叫救护车!快呀!培华的心脏病又发作了!”王姨一面手忙脚乱的抱着培华,一面哭叫。 “我知道!”婉华脸色大变。 这会儿,她才发现罪魁祸首正在一旁狂笑,原来,培华此次病发,是因为张晓晶趁王姨不注意,溜进培华的房间造成的。 “求求你!行行好!和我出去吧!”婉华再也顾不得自尊,死命的把张晓晶往门外拉。 张晓晶还想说什么。 “如果培华有个万一”婉华又气又急。 张晓晶可不想惹祸上身,万一触怒席祥翌,那多划不来,于是,她才走下楼,回自己的房里去。 婉华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马上冲下楼打电话。 正当她要拿起话筒时,电话响了。 “谁在这个节骨眼”婉华十分懊恼。 “婉华!我是” “烈文!”婉华顿时泪流满面。 “婉华!你怎么了?!”烈文这下可急了。 “培华病发了”她没想到自己竟向他求救。 “冷静点,婉华!先拨个电话给医院,我马上赶过来。”幸好烈文原本就正往婉华住处的方向驶着,怕婉华不在,才顺手打了个行动电话到席家,谁知道遇上这样的大事,他挂了电话,马上加足马力往前冲。 “烈文!烈文!你快来呀!”婉华拨了电话到医院后,心中便一直不断的祈祷着。 “培华!振作点!救护车马上来了!”婉华一面哭一面紧握住培华的手。 “姐我好难过”培华的意识已经逐渐模糊了。 “培华!” 门铃偏巧在这时响了。 “王姨,你看着培华,我去开门。” 门一开,婉华马上奔进他的怀中。 “烈文” 烈文好心痛的说:“乖,别怕,一切有我在!培华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烈文这么一说,婉华镇静了不少。 “婉华!是救护车吗?”王姨的声音在楼上响着。 “不” “婉华!快来!培华他” 王姨的惨叫声,把烈文和婉华全召到了培华房里。 “王姨?!” “培华他他心脏停了”王姨失声痛哭。 婉华的身子,不禁软了下去。 “婉华!振作点!”烈文一把抱住即将倒下的婉华。 他用力摇晃了她几下。“听着!婉华!现在只有我们能救培华了,冷静点!” “你自己不是学医的吗?幸好,我学过急救技术,来!我们给培华做心肺复苏术!” “可是” “没有时间犹豫了,总比等死好吧!相信我!婉华!”烈文相当笃定。 婉华感到信心增强了。 “嗯!”“很好!来吧!” “跳了!培华的心脏又跳了营!”婉华终于破涕而笑。 救护人员正好进门。 大伙儿总算放松了些。 医院急诊室的灯一直亮着,婉华和王姨并坐在急诊室外。 现在的婉华,已经不再那么慌乱了。 她的耳际一直还回荡着在救护车上时,医护人员的话语:“还好,你做了正确的判断,马上给他做心肺复苏术,否则,恐怕已回天乏术了。” 此刻婉华的心中,尽是烈文今晚的种种行径,她知道自己此时能如此冷静的坐在这儿等待,还不时安慰身旁的王姨,全都是因为烈文在她身旁支持着她,使她的心笃实了不少。 这会儿,烈文正在忙着为培华办理一切的住院相关手续呢! “王姨,放心吧!培华一定会没事的。”婉华安抚脸色苍白的王姨。 她真的相信培华会没事的,烈文不是一直这么说的吗? 这么一想,婉华的心就更加镇静了。 “待会儿,兹莉和志文会赶过来!”烈文不知何时已来到婉华身边,温柔的说道。 “你通知他们?” “嗯,我想他们来,至少对你和王姨有些帮助。”烈文的体贴,令婉华感动得想哭。 “婉华,这位先生是”王姨这才有心情去注意烈文。 “王姨,他是” “我是志文的哥哥烈文,也是婉华的朋友。”烈文从容不迫的自我介绍“我可以称您为王姨吗?” “当然!当然!原来是志文的哥哥啊!”王姨露出相当欣赏的眼神,很显然,她对烈文的第一印象相当好。 “今晚谢谢你了!” “叫我烈文吧!王姨。”烈文抢着说道。 “好!好!烈文!”王姨更喜欢烈文了。 急救室的灯熄了,房门才一打开“医生”三个人都凑了过去。 “幸好急救得宜,没事了,只是,可能要在医院多待一些日子,我想乘机为他彻底检查。 “好的,谢谢医生。”大伙儿这才真正放心了。 “培华”王姨和婉华跟随在推着培华病床的医护人员后面。 “婉华,你去陪烈文,培华没事了,交给我就行了。”王姨拉了婉华一把。 “可是” “快去!”王姨说着,就和医护人员走远了。 “婉华!你去陪你弟弟吧!我在这儿等兹莉他们就行了。”烈文柔情万千的说道。 “培华没事了,我陪你等吧!”婉华语气出奇的温柔,烈文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今晚真的谢谢你了,烈黎先生!”婉华感到一阵羞涩与不自在。 “为何叫我黎先生?”烈文感到又沮丧又失望,他突然明白,婉华到刚刚为止,对他意外的热情,完全是因为突发事件的关系,现在事过境迁,婉华当然又回复“正常”啰! 婉华非常痛恨自己的别扭,但此时她实在无法开口说话,因为她知道,只要一开口,她的心真会从口中跳出来了。 “婉华” “婉华!烈文!情况怎样了?”兹莉和兹倩快步的走向他们,志文尾随在后。 “没事了,只是要住院一些时候罢了!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婉华乘机逃向兹莉。 “那就好!”兹倩发现烈文的神色有些怪异。“兹莉、志文,你们和婉华去看看培华。” “嗯,好!”看着婉华离去的背影,烈文舍不得移开视线。 “烈文!” “烈文!”兹倩再唤了一声。 “呃?” “我们到外面谈谈吧!” “嗯。” 黎烈文熄掉手上的烟,斜倚着墙边,眼睛望向远方。董兹倩自从听完烈文叙述今晚整个事情的经过后,一直未再开口。 “你现在打算如何?”兹倩平淡的问道。 “静观其变吧!” “什么意思?” “我想先听听婉华的说法,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你这次似乎很认真?”兹倩有些意外。 “应该说我是第一次对感情认真。”烈文更正道。 “婉华对你真的那么有吸引力?”兹倩竟有一丝吃味。 “我爱她!”烈文相当笃定的说道。 一听到这话,兹倩心中悲喜交织。 “婉华真幸运,能得到你的爱!”她的语气中带着一抹羡慕。 “兹倩” “你别误会,我是很为你和婉华高兴的,只是,不免有些感慨罢了!毕竟,你对我并未动心过。”这是兹倩的真心话。 “兹倩” “好了,别说这个了。对于婉华,我敢打包票,她是爱你的,只是,她有心结。” “我太像她爸爸了!” “你怎么知道?!”兹倩有些意外。 “去跟她道歉当天,听她本人说的!”为了这句话,烈文可是自责、沮丧了好多天呢! “那也就是说,你向她示爱过了?”兹倩忍不住问道。 “是呀!”烈文答得轻松又自在。 兹倩眼底闪过一抹难言的光芒。“看来似乎只等婉华点头了。” “没错!” “万一她一再拒绝你呢?” “我不会因她的几次拒绝就死心的,她的心和她的人我都要定了。” 兹倩总算释怀了,虽然她心底还有一丝羡慕。“我先预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谢谢,我也希望你能早日寻获良伴!”烈文衷心的说道,对于兹倩,他总是有那么一点歉意,但是,感情实在是无法勉强的,不是吗? 培华的病情,在稳定的情况下渐入佳境。婉华总算笑颜逐开了。 只是,自从培华入院以来,婉华都一直刻意避免和烈文独处,而烈文似乎也很有默契的配合婉华,未曾私下会过她,即使到医院探病,也只停在病房外,送上一束花或水果,询问一下病情便匆匆离去了。 面对烈文如此的态度,婉华有些怅然。 她忆起培华出事当天,她是如何的依赖烈文,如此的相信烈文,而烈文也以他的行动,证明了他是个可靠的好男人,婉华自然是更为他所吸引了。 也因此,和烈文独处,婉华就更显得不自在了。事到如今,她心中的问题已不再是烈文像席祥翌,这个疑问早被烈文的行动歼灭无踪了。 取而代之的却是,如此出众迷人的黎烈文,为何会爱上自己呢? 婉华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辜且不论烈文身边的其他美女,单是兹倩,就已令婉华信心全无了。 兹倩不是美艳成熟又高贵吗?何况兹倩除了拥有美丽的外表,更有美好的内在,还有成功的事业。对于如此明艳动人又出色的现代美女,烈文都不动心了,更何况是婉华这个不特别出色又还是学生的黄毛丫头,凭什么令烈文凡心大动呢? 想到这里,婉华就更心灰意冷了。 “唉!别想了!”婉华叹了一口气,朝培华的病房走去。 兹莉站在医院门口,等待婉华的出现。 “婉华,我们谈谈好吗?自从发生事情以来,我们一直未再好好谈过。”兹莉递了一罐茉香绿茶给婉华。 “培华和王姨呢?”刚从家教学生那儿下课赶过来的婉华,香汗淋漓的问道。 “放心!两个人都安安稳稳的酣睡了。对他们而言,医院比在家里还令他们安心呢!” “是呀!”婉华拨了拨发丝,啜了一口绿茶。 “今晚的风好凉,我们到花架那边走走吧!” 兹莉不给婉华回绝的时间,迳拉着她走过去。 “你知道吗?志文并不是我的初恋情人呢!”兹莉仰望不怎么浪漫的夜空。 婉华差点儿没呛到。 兹莉瞄了一下婉华,继续说道:“大一的时候,有一次和姐姐出席一个宴会,无意中遇到一个活生生的白马王子。我一眼就迷上他了,他是那么出众,那么光芒四射,后来我发现他竟是姐姐留美时的同校同学,和姐姐更是交情颇深,心中竟然对姐姐泛起了一丝丝的妒意。当姐姐发现我迷恋他时,竟然毫不留情的要我死心,我和姐姐那时因此而交恶了好些时候呢!但也由于姐姐的关系,我和他很快的就熟络起来。他的百般温柔让我误以为他也爱上我了,我便满腔热情的向他示爱。” “结果呢?”婉华急于知道下文。 兹莉啜了一口绿茶。“结果他却斩钉截铁的拒绝我。那对我而言真是青天霹雳,到那时,我才明白为何当初姐姐会那么无情的要我死心,原来她之前在美国念书时便已和我一样惨遭滑铁卢了。我们姐妹因而前嫌尽释,感情更加浓郁。” 婉华放心的吐了一口气。 “但是,我还是不死心,他真的是白马王子咧!我甚至向他提出,我愿意成为他众多的女友之一。他非常诚恳的告诉我,我是一个好女孩,将来一定能找到一个和我心心相印的好男孩和我配对的。他说他是真的喜欢姐姐和我,但那不是男女之间的情爱。他有他的道理,他说在他身边的情人都只是抱着玩玩或炫耀的心态和他来往,所以他也用同样轻薄的态度对待她们。但是他一直未曾爱上过任何女人,因为他的心非常执着,他相信这世间一定存在着他唯一的真爱,不管要花上多少时间,他都要寻获那份真爱,然后才无怨无悔的交出他的痴心。” 兹莉换了一下气,看看听得入神的婉华。 “所以,他绝不会让他不爱、却真心爱他的女性,在他的群芳谱中列名的。他是那么的恳切,那么的专情。我那时才真的彻彻底底的死心。” 兹莉朝着婉华笑笑。 “那你和志文” “后来我遇到了和我同病相怜的志文!” “同病相怜?”婉华像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兹莉颇有深意的笑了笑。“志文的初恋情人是你呢!” “什么?!”婉华差点从石椅上滚下去。 “真的啦!不过,他自觉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和信心能去爱你的全部,所以便未战就先竖白旗了。至于他知道你的事是向我姐打听的。我们因同是天涯失恋人而惺惺相惜,没想到就因而冒出爱的火花啦!”兹莉想到志文,便露出幸福的微笑。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你好坏,竟然都瞒着我!” “你都已自身难保,累得像条牛了,我哪还敢告诉你呀!” “对不起,兹莉。”婉华深深自责,她这样还配说是兹莉的死党吗?总是兹莉在帮她,为她着想。 “傻女孩,和我还说些没营养的话干嘛!”兹莉轻轻的捏了捏婉华弹指可破的脸颊。 婉华吐了吐舌头,朝兹莉甜甜的笑。 “婉华,你不觉得奇怪,那时志文怎么会认识我姐姐,我姐又怎么会告诉他你的事呢?” “我才正想问你,兹倩姐向来不轻易向人提我的事的。” “那是因为志文正是我和姐姐所曾经爱慕的白马王子的弟弟!”兹莉期待婉华的反应。 婉华果然怔住了。 黎烈文! 这个令婉华不知哭了多少个夜晚的名字,此时又兀然闪过婉华的脑海。 “婉华,接受烈文的爱吧!你现在应该明白烈文和你爸爸是截然不同的了,你没有理由再拒绝烈文了吧!”兹莉的眼光是那么的诚挚。 “我” “还有,你千万别以为姐姐的独身主义是因为烈文的关系,她自己说过她没有那么痴情,她是因为后来爱上了珠宝经营这玩意儿,才一直无法结婚的。没办法啰!她先后交往的几个情人都因为受不了她的爱珠宝甚过爱情人而气跑啦!现在,你还有什么歪理,就尽管提出来吧!” “我” “除非你敢说你一点都不爱烈文,那我就不再强迫你了。不过,我可是话说在前面,你如果因顽固而失去了烈文这么好的男人,这么爱你、这么专情的男人,你可要准备出家当尼姑去了哦!”兹莉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没有说我不爱烈文呀!”婉华的脸好红呀! “这么说就是爱啰?”兹莉笑得好邪门。 婉华轻轻的点了点头。 “什么?我听不到啦!你真的不爱烈文?”兹莉故意拉开嗓门大叫。 “我爱烈文啦!”婉华果然中计了。 兹莉脸上的邪邪笑意更深了。 “烈文,你都听到了吧!这小妮子可是亲口承认的。你可以抱得美人归了!”兹莉朝着婉华身后的烈文大叫。 “兹莉,你”婉华急得跳脚,面河邡赤的从石椅上跳了起来。 “好啦!要感谢我的话留着下次再说吧!”兹莉把婉华向后轻轻一推,露出衷心的祝福。 烈文张开双臂迎接着往后倒向他的婉华。 “烈文啊!你如果敢辜负婉华,我第一个杀到你家去!”兹莉好夸张的嚷嚷后,便跑向和烈文一道儿来的志文身边,卿卿我我去了。 “你竟然” “我爱你!” 婉华说不出话了。 “婉华!” 婉华顺着烈文的手势转向了烈文。 “我可以吻你吗?”烈文轻柔的捧起婉华发烫的脸蛋儿。 婉华轻轻的闭上了双眸。 烈文和婉华便又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缠绵悱恻、柔情千转的热吻。 只是这回烈文更小心更温柔了,而婉华则更心醉更柔顺了,一颗幸福的泪珠悄悄自婉华紧闭的眼角滑下 “培华住院了?”席祥翌甫自美国归来,一进席家大门便对着正坐在客厅喝酒看录影带的张晓晶问道。 张晓晶衣衫不整,两个可以媲美叶子楣的波霸几乎就快完全裸裎在外了,坐姿更是比花花公子里的那些模特儿更撩人。 “我在问你话,你听到了没!”席祥翌不耐的吼道。长时间在天上飞已使他疲累不堪。 “你他妈的鬼叫什么,就算是你老子死了,也犯不着这么杀气腾腾的啊!”张晓晶一脸轻薄的口出秽言。 每当听到张晓晶这些不堪入耳的脏言秽语时,席祥翌就不断后悔当初不该因她面貌和某人神似,再加上误信她口蜜腹剑的可怜身世背景,而一时失察将她从红灯绿户中,花了大把钞票为她赎身,给自己及席家带来这无边无际的浩劫。 他以为她是身不由己,出污泥而不染的清莲;没想到,事实上她却是一个自甘堕落、贪恋荣华富贵及燕好之欢,而人尽可夫的低级妓女。 “好啦!别气了,难得你回来,我们”张晓晶的声音嗲死人了。 她脸上挂的是当初那副纯真无辜、楚楚可怜的清纯小白花模样,也就是钓上席祥翌这个大金矿的神态。 她那傲人、壮观的胸部不断的在席祥翌身上厮磨着,两手更驾轻就熟的在他的下部间来回游走。 “怎么?今晚没男人要你,就这么寂寞难捺呀!”席祥翌鄙视而不屑的推开张晓晶。 她瞒着他天天和她那群狐群狗党的野男人们间的肮脏下流勾当,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面对张晓晶这般高明的挑逗,如果在他刚和她结婚的前半年,他虽然对她的真面目感到恶心轻蔑,但是他还是会有忍不住屈服在她的淫威下的时候。 现在,他早已对她深恶痛绝了,恨不得一掌把她打下第十九层地狱去。如果杀人无罪,他早已杀她千百次千万次了。 张晓晶狼狈而盛怒的从地上起来,像带着剧毒的眼镜蛇般瞪视着席祥翌。 她实在恨透了眼前这个男人,从来没有任何男人能逃过她的媚功,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只要她搬出她引以为傲的床上功夫和极尽挑逗之能事,有哪个男人不拜倒在她的两腿之间? 只有这个席祥翌,总是让她吃败仗,让她颜面尽失。 “你竟敢如此对待老娘,看我让你怎么个死法!”张晓晶露出狰狞的真面目。 “如果你不想失去席夫人的宝座,舍得放弃这种掷金如水、你最酷爱的荣华富贵的话,你就尽管放马过来!”席祥翌脸上的鄙视更加深了一层。 “你”张晓晶咬牙切齿的瞪住席祥翌。 没错!她是怎么也不可能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的,这些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挣来的。 “算你行!”张晓晶啐道。 “还有,你最好牢牢的记住我告诫过你的每句话。如果让我再发现你对我那对儿女有什么不轨,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的。”席祥翌的眼神看来好生吓人。要是胆子较小一点的话,可真会被吓破胆的。 “天大的冤枉啊!我哪敢对他们心怀不轨啊!那天我不过是好意要去看看培华的状况而已,谁知道那个病号,呃!不,我是说培华竟然就好像看到鬼一样的歇斯底里起来,我他妈的好无辜呢!”张晓晶的表情真会让人以为她真的是无辜,是平白被冤枉的般。 “你别在我面前耍那套猴戏。好好记住,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你就准备卷铺盖滚出席家大门。”席祥翌说完,迳自走向他的房间,把门重重的关上,锁上。 “臭你妈的!要不是看在你这个死鬼有几个子儿的份上”张晓晶在确定席祥翌已进他的房间后,便开始在那儿大放马后炮,而且愈说愈难以入耳,连和她同业的妓女听了她的话也会瞠目咋舌呢! “哼!人家他妈的根本不把你当老子看待,你干嘛还哈着笑脸去舔人家的屁眼儿!”张晓晶不屑的用鼻子哼道。 这就是恩爱夫妻的真相,如果婉华看到这种场面,她或许就不会再恨席祥翌了吧! 哼!席老鬼,你再嚣张也没多久了,等我把那件事办妥嘿嘿!你就死定了! 张晓晶蛇蝎般的面孔露出了一道不寻常的狞笑。 第六章 “抱歉,让你久等了。”婉华笑盈盈的钻进烈文的车内。 婉华的脸颊瞬间染上一片嫣红,而且感到身子有些燥热与不自在,心儿更是怦然的跳个不停。 原来烈文将衬衫上面数个扣子全解开了。 婉华一进车内就嗅到了烈文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股浓郁、成熟的男性气息。 这已够让婉华心如悬旌般了,更何况面对着几乎已呈现半裸状态的烈文,那厚实健硕的胸膛令婉华更加的张皇失措,局促不安。 “婉华!” “啊!”婉华倒抽了一口气。 烈文缓缓的停下车。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看看!”烈文显露一脸的忧色。 这下子婉华更窘迫慌乱了。 烈文的胸膛现在可是正朝着她。 烈文将身躯微倾向婉华,用自己的额头去轻触婉华的粉颊。 婉华伸出纤指将烈文的衬衫扣子全都扣上。 烈文怔了一下,转而纵声大笑,同时把婉华拥入怀中。 “下次我会注意我的穿着。” 被烈文这么一说,婉华更是羞得无地容身。 好可爱好可爱的女孩呀!烈文的心,因婉华的可爱举止而激荡不已。 烈文在婉华的粉颊上轻啄了一下才将她放开,继续开车。 “你还是坚持继续当家教?” “嗯,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是我自己有手有脚,我不愿意利用你对我的爱。”婉华意志坚定的表示。 “我就欣赏你这点,有主见又独立,不会动不动就想依赖别人。”烈文诚心的赞美。 “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百依百顺、事事依赖你的女孩呢!”婉华有些兴奋又有些意外。 “我以为我比较了解我自己的喜好哩!”烈文矫健的闪过一辆砂石车。“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只好舍命陪君子,继续当你专属的柴可夫(司机)啰!”他可是千万个愿意。 婉华从不知道被人宠爱呵护是如此的幸福。 一直以来,她都是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 她踌躇了须臾。“你为何会看上我?在你周围娥眉粉黛无数,我并不特别出众。” “你听过‘众里寻她千百度,伊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没?”他换了三档。 “烈文”她深受感动。 “婉华,出去走走吧!就我们两个。”他旧话重提。 “我” “你信不过我?” “不是。” “那就是首肯了。”他下结论道。 “烈文,你知道的” “兹莉也赞同你该给自己一些时间喘口气。” 她何尝不想呢? “王姨和培华在医院不会有事,兹倩、兹莉及志文也会照应。” 烈文在目的地停下车。“婉华,答应我。不要对自己太严苛,你需要松弛一下。”他关怀备至。 她总算应允了。 “婉华,”他激动的将她抱在胸前。“谢谢你。” 婉华柔情万缕的说:“这是我要说的。” 在一个天清日晏、云淡风清的清晨,烈文和婉华带着雀跃的心情,开始了三天两夜的太平山之旅。 越过东北角,转向了景色迥异的东岸。 婉华的心完全被眼前美不胜收的景色吸引住了。 沿路上,风光旖旎,琪花瑶草,碧水萦回。 烈文爱佳人更胜山河,他期望这次的假期能令婉华毕生回味无穷。 当落霞满天之际,他们抵达第一站仁泽山庄。 “烈文,那道冉冉上升的白烟是什么,难不成是森林大火?”婉华有些花容失色。 “那是温泉的水气,仁泽的温泉可是闻名全球呢!”他好喜欢她的不造作。 烈文去办手续时,婉华独自沉湎在无边风月的洗礼中。 她从来不知世上真有如此的人间仙境! 一股感动之心油然而生。 “怎么了?” 烈文磁性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 “我被眼前的岚影湖光迷住了。” 他会心一笑,看着沉醉中的婉华。 她有些感伤。 “婉华?” “没事,只是我”她眼角微湿。“我从不敢奢想自己也能这样徜徉在大自然中。” “你能的,我会时常带你去云游四海,访遍千山万水。”他百般怜爱的搂着她的纤腰。 “谢谢你,真的。” “傻孩子。”他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们先去安顿行囊。待会儿就开饭了,在这儿若不准时上餐厅,可真是千金难求一顿饱的。” “那我们得快些。”婉华拉着烈文疾走。 他好喜欢她的纯真。这样的爱,教烈文怎能不好好珍惜呢? 大坑阡颐后,烈文和婉华漫步在月光下。 望着星月交辉的穹苍,婉华激荡不已。 “我从未看过这么多的星星。”她舍不得移开视线。 “喜欢吗?” “嗯。”淙淙的溪流在脚下奔窜,各种天籁正合奏着自然交响曲,一切是那么的美。 “我第一次到这儿时,便爱上这个世外桃源了。”他从后面拥着她。 “美国没有令人流连的山光水色吗?”她知道他学生时代是在美国度过的。 “当然有,像佛罗里达州的热带风情,五大湖区的瀑布,还有最负盛名的大峡谷,都是我常驻足不去的胜地。”他回忆着。 “但是这儿不同,我第一次来这里是二十岁的暑假,在像这样的夜晚,我的‘宝石美人论’诞生了,因此我对这里情有独钟。”沁凉的夜风拂过他的发梢。 “我是哪种宝石呢?”她纯粹是好奇。 “还在观察中。”他用下颔在她发上轻轻抚弄。 “不是怕我生气不敢说吧?”她噘噘小口。 “保证不是,甜心!” 婉华的粉脸漾起淡淡的娇羞。 “我希望王姨和培华也有机会能看看这样的山明水秀。”她不是故意扫兴的,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一定可以的,我正在和美国的叔叔接治,他是心脏科的权威,培华将来痊愈了,我们再带他和王姨一道儿来。” 她转向他,扑进他宽阔的胸怀。 “你千万不能离开我,我好怕”她眼睛四周一片湿濡。 “婉华,我绝不会离开你的。”他疼惜的紧拥住她。 “在未认识你之前,我可以独自面对自己的命运;现在,我有了比任何人都维护我的你,我变了,变得懦弱,我真的害怕失去你,再回到以往孤军奋斗的日子。”她非常不安。 “你一直太辛苦了,老天知道自己一直对你太过刻薄,所以安排我们相遇。你必须相信,我就是那个特别为你而来的命中人,我们是注定要一起欢笑、一起共赴难关的比翼鸟,我们绝对要在一起,不会分开的。”他柔情万千的说道。 “烈文”她失声痛哭。 他抬起她的秀颜,温柔的吻去她的泪水。 她哭得更厉害了。 “如果这是梦,请不要让我醒来,我宁愿在梦幻中度过一生。”她好害怕失去他。 “这是现实不是梦,不过今后我会让你天天都如置身梦幻般。”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我不怕吃苦,也不怕面对命运的考验,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这是她最深沉的心愿。 “我一定会的。”他像立誓般坚定。 静谧的夜色中,低吟着两人切切的浓情万缕。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洗澡准备就寝了。” 越过红色的拱桥,烈文和婉华来到神仙浴场。 “这是什么?”婉华好有兴趣。 “澡堂啦!”他欣赏着她天真的表情。 “骗人!这么漂亮的小木屋怎么可能是澡堂。”她硬是不信。 “我的好仙女,你进去就知道啦!”他将她轻推进门。 “有事就大叫,我在你隔壁。”他在她粉颊上轻啄一下便进入隔壁的门里。 婉华在偌大的木制浴室内赞叹片刻,才开始褪去衣物,进入温泉池中。 她不禁为自己的幸运再度落泪。 神啊!我不敢多做奢求,只求你千万别带走烈文。这是婉华最深的愿望,也是最怕失去的深爱。 如果祈祷千万次就能确保烈文的永远停留,那她会照做的。 她并非对他的爱没信心,就是因为她太爱他,爱这份令她终生无悔的恋情,所以她更怕失去他。 “培华,怎么还不睡?”兹莉一进门就问。 “他一直嚷着要婉华。”王姨拿他没辙。 “婉华后天才会回来。”兹莉笑着答道。 “姐有男朋友了?”培华的神色有些不寻常。 “叮咚!答对了!”兹莉拉张椅子坐下。 “果真如此!”培华喃喃自语。 “我要睡了,晚安!”培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很好,你早过了休息时间了。”王姨未察觉他的异样,很开心的为他盖好被子。 接着,王姨便急急的把兹莉拉出门外。 “婉华当真恋爱啦!”王姨掩不住满心的兴奋。 “你没看她最近天天如沐春风般,动不动就‘痴笑’。”对于烈文和婉华的热恋,兹莉最开心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那孩子一直太苦了,席家拖累了她!”王姨高兴得落下泪来。 “王姨,你别哭呀!这是好事,婉华是苦尽笆来,你该高兴才是。”兹莉连忙安慰王姨。 “是的,是好事,我真的好开心。”王姨回复了笑容。 “对方是谁?对婉华是否真心?”王姨急急的问兹莉。 “就是黎烈文啦!你也看过的那个,志文的哥哥。”兹莉怕她忘了。 “原来是烈文啊!太好了!”王姨笑得合不拢嘴了。“烈文这孩子不但人长得俊,做事又可靠,培华出事那天真多亏了他,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呢!”显然王姨相当赏识烈文。 “所以啰!婉华可真有眼光呢!”兹莉衷心的说道。 “是呀!老实说,那天烈文对我介绍他自己时,我心里就有着这种念头,如果他和婉华是一对不知有多好,没想到真的美梦成真了呢!” “他们两个真的是绝配呢!”兹莉始终这么认为。 王姨听了更加开心。“说真的,烈文自那天起,就没有再来看过我和培华,我还以为” “烈文是想等婉华正式为你们介绍再来拜访你和培华的,他说这才够诚意,而且那时,婉华这小妮子还在和烈文玩捉迷藏呢!” “烈文真是太好了!”王姨更喜欢他了“也难怪婉华会不安,烈文的条件真的太出色了!”她多少能了解婉华当时的心情。 “不管如何,烈文真心爱婉华是事实。” “对!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说着,一老一少都笑了。 “兹莉呀!你快告诉我,婉华和烈文认识的经过”王姨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兹莉回想起婉华和烈文相处的种种,不禁失声大笑。 “你别光笑呀!快说给我听吧!”王姨更好奇了。 “好!好!我这就说” 又是皓月当空的夜晚。 烈文和婉华沿溪而坐。 “明天就要回去了”她有些不舍。 “我们还会再来的。”他了解她此时的心境。 “我”她不想回去!可惜她说不出口。 “我会陪你共同面对那个魔女张晓晶的,绝不会让她再伤害你一丝一毫。”他读出了她的心。 “烈文!”她蜷在他膝上,一颗泪珠偷偷挂在眼角。 “是时候了吧!” “呃?!” “我是说你该把我正式介绍给王姨和培华了吧?否则我每次去医院,都‘不得其门而入’呀!” “原来你一直未再去见王姨和培华是因为”婉华这才恍然明白。 “我一直希望正式和他们见面时,是以你男朋友的身分相见,这有什么不对吗?”烈文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愿望。 婉华好感动。“我会的,这次回去就马上进行!” “一言为定!”他好兴奋。 “绝不黄牛!” “烈文,你知道吗” “嗯?” “这几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呢!”她衷心的说道。 烈文有些动容。“婉华,你一直太辛苦了!” 她的眼睛又红了。 “我现在好幸福的,因为有你!”她紧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 “我会让你更幸福的。”他信誓旦旦。 “烈文”她深受感动,内心更加激动。 被爱!竟然是这么的令人欢愉。 爱人!竟然是这么的令人心醉。 这是婉华此时的心声! 他们脚下的溪水不断的往前奔窜着,沁凉的山风轻轻吹拂着两颗相知相爱的心。 在如此宁谧的星光下,他们似乎有说不尽的情爱般。 “答应我,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百分之百信任我,相信我对你的一片深情,好吗?”烈文语气相当凝重而严肃。 “我会的。”婉华认真的回应他。 “向满天的星辰与皓月发誓。” “我发誓!”她当真举起右手。 他见状,脑中灵光一闪。 “我发誓,不管生老病死都要和身边的黎烈文” “你占我便宜!” 她未让他把话说完,便满脸通红的用粉拳轻捶他的胸膛。 他毫不反抗的让她捶打,心中自有一股快意! 如果世间真有考验友情和义气的方法,那大概就是指江律师砚在所处的情况了。 张晓晶使出浑身解术,对席祥翌的老友兼私人律师百般挑逗。 “请你自重些!”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欲望。 她的双手更加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走,她知道他快成为她的囊中物了。 “老江啊!你就别再假道学了,你明明很想要我的。”她一脸媚笑的娇嗲着。 “你”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褪去她仅剩的衬衣,用力吸吮她丰满的酥胸。 她浪荡的娇笑,纯熟的褪去他的衣物。 “快点嘛!”她嗲得要死。 他身不由己。 眼见时机成熟,她便开口道:“答应我嘛!” 他眼中充满欲火。 “好嘛!”她加把劲儿。 “好吧!”他终于投降。 她露出胜利的媚笑。 “这是你要的。”他给了她一份文件。 她连忙瞧了一下。 “快来啦!你这个小妖女。”他将她拉过去。 “好啦!你这个色鬼,猴急什么!”她满脸淫色,眼中更有一抹邪恶至极的笑意。 嘿!这近一个月来在这个老小子身上下的工夫,总算值得了。 她笑得更令人作恶了。 “快点!” “好啦!就来啦!” 两个人便翻云覆雨的放浪形骸,那一幕幕令人脸红的云雨巫山之“盛况”一直重复上演着。 席祥翌!你的死期到了!张晓晶露出邪恶的狞笑! 第七章 “你看这张照片,婉华笑得多甜呀!”兹莉指着手上的照片。 “是呀!我从没看过婉华笑得如此开心呢!”王姨笑得鱼尾纹都挤在一块儿了。 “瞧!还有这张!” 兹莉和王姨对着一张又一张的相片指指点点的好快意,自从婉华把和烈文去玩的照片给她们后,她们就是这副德行了。 “烈文真是一表人材,相当出色呢!婉华真是好眼光。”王姨看到照片中笑得像阳光般的烈文,更加喜欢了。 “就是呀!烈文可是标准的白马王子呢!”兹莉拍案大叫。 “培华,你看看,这是上个星期,婉华和烈文去太平山玩的照片,就是王姨跟你说过,上次救了你的那个人,烈文可能会是你未来的姐夫唷!”兹莉兴冲冲的拿着一叠照片给身后的培华。 培华淡淡的瞧了一眼兹莉手上的照片。 就是这个男人!培华眼中闪着异样的神色。 “对了,婉华今晚家教后会带烈文来哦!”兹莉拍掌叫道。 “真的,太好了。”王姨笑得好开心。 “兹莉姐,我有点不舒服。”培华呻吟道。 “呃?最近一直很好的呀!”王姨很紧张的扶着培华。 “我去叫医生。”兹莉忙着按铃。 “不要了,我歇一会儿就好,不要劳师动众了。”培华连忙抓住兹莉的手。 “可是”兹莉犹豫的看着王姨。 “真的不需要医生来吗?”王姨忧心的望着瘦弱的培华。 “不用了,姐来了再叫醒我吧!”培华笑笑便闭上眼睡觉。 兹莉靠到王姨身边。“真的不必叫医生?” “暂时应该没关系的。”王姨看着床上的培华说道。 婉华和烈文并肩站在培华门外,婉华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我好紧张。”婉华的脸红扑扑的。 “奇怪,紧张的应该是我吧!”烈文好笑的瞧着她。 “可是人家”她吊着双眼瞧他。 他好生怜爱的轻抚着她。“我会表现得令王姨和培华都喜欢我的。” “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啦!”她微倾向他。 “好啦!我知道,我故意逗你的。”他拍拍她的香肩。 “讨厌!”她娇嗔一声。 “我们可以进去了吧!”他问她。 “嗯。”她转身旋开房门。“王姨,培华,我回来了。” “席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可是望眼欲穿啦!”兹莉调皮的促狭道。 “兹莉,你也在?”婉华有些意外。 兹莉和王姨互看了一眼。“没什么啦!下午培华有些不舒服,所以” “什么?有没有叫医生?医生怎么说?”婉华好惊慌。 “放心,没什么大碍。烈文呢?”兹莉安抚婉华。 “他在外面。”婉华总算松了一口气,转向门口。 “呃?培华睡了?”婉华这才发现。 “没关系,他交代过你回来时,要叫醒他的。”王姨满心期待烈文的出现。 婉华一脸幸福的将魁梧的烈文带进房中。“王姨,这位是黎烈文,你们见过的,他是我我的男朋友。”婉华有些羞涩。 “王姨你好,这是我第一次正式来拜见你,感谢你这么尽心尽力照顾婉华,今后我会为你分担辛劳的。”烈文相当诚恳。 “好孩子!婉华啊!你真是有眼光呢!烈文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是个好孩子。”王姨更加欣赏烈文了,她知道他会善待婉华,想到这更令她笑得合不拢嘴。 “谢谢王姨的夸奖。”烈文很开心,他知道王姨是真心喜欢他。 “好,好,烈文,婉华就劳你多费心啦!” “我一定会的。”烈文将手搭在婉华肩上。 婉华垂下头去,甜蜜的感觉在心底荡样。 “嗨!可别忘了谢我这个大媒人啊!”兹莉在一旁凑热闹。 “我一定会好好谢你的,你真是我的爱神呢!”烈文朝兹莉笑道。 “好恶心唷!婉华,我保证你一定不会发胖,烈文这么恶心,包你天天吐上几回,绝对胖不起来。”兹莉故意糗烈文。 “烈文才不是恶心,他是诚心向你道谢的,我也要向你道谢呢!”婉华认真说道。 “这么快就替他讲起话来啦!你以前老笑我重色轻友,现在嘛!回赠给你啦!小色女。”兹莉朝婉华扮鬼脸。 “兹莉,看我打你的坏嘴。”婉华红着脸向兹莉跳过去。 两个女孩就在那儿闹个不停。 王姨和烈文则站在一旁笑着。 “好啦,你们两个,这儿可是医院哩!”烈文笑着说道。 兹莉和婉华这才静了下来。 “姐,你回来了?”培华虚弱的呻吟。 “培华,吵醒你了,真抱歉。”兹莉说道。 “培华,姐跟你介绍,这位是” 培华突然咳了起来。 “培华,你怎么了?”婉华大惊失色。 王姨和兹莉也凑了过去。 “不要叫医生了,这么晚了,我一下下就会好的。”培华有气无力的抓住婉华。 “可是”婉华满脸忧色。 “姐,我真的不要紧的。”培华的眼神瞄向了烈文。 他不怀好意的向烈文笑了一下。 这个小表!烈文发现培华似乎是在向他挑衅。 “姐,我想吃苹果。” “我削给你吃。”婉华马上拿起苹果和刀子。 “我来削吧!”王姨接了过去。 “不!我喜欢姐姐帮我削。”培华阻止了王姨。 “好,姐帮你削。”婉华疼惜的笑笑。 王姨在一旁摇了摇头,帮培华拉了拉被子。 兹莉走到被冷落一旁的烈文身边。“烈文,真不巧,刚好遇到培华不舒服,婉华一直很疼培华的,你可别放在心上啊!”兹莉发现烈文脸色有些怪异。 “那个小表是冲着我来的。”烈文压低声音说道。 “呃?”兹莉不解。 “他刚刚挑衅般的看了我一眼。” “你太多心了,培华是个好孩子,只是虚弱了些。”兹莉以为烈文是在吃醋。 “我没骗你,不信你瞧,他又往这边瞄了。” 兹莉果然有些意外。 “难道” “没错,他是故意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刚他根本就没有发病。”烈文不动声色的说道。 “培华为何要这样?”兹莉想不透。 “好了。”婉华把切成片片的苹果递给培华。 “人家要你喂。”培华像小孩子般撒娇。 “你今天怎么特别撒娇呢?”婉华笑着将苹果送入培华口中。 “你太宠他啦!”王姨有些看不过去,她老觉得培华今晚特别任性。 “可是我”培华一脸无辜。 “没关系啦!王姨,他就我这么一个姐姐嘛!”婉华又把苹果送入培华口中。 “婉华!”王姨并不赞成婉华事事顺从培华。 “我就知道姐最爱我了。”培华搂住婉华。 “真会撒娇。”婉华轻轻的拍拍培华的背。 “姐,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你说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不会离开我的。” “是呀!”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培华向烈文露出胜利的笑。 “培华竟然”兹莉好气愤。 烈文拉住欲冲过去的兹莉。“别急,看看他再来会如何演下去。”烈文倒是一点儿也不引以为意。 “培华,你好像没事了。”王姨注意到培华看烈文的眼神。 培华又捂住胸口叫了起来。 “姐,我好难受!” “培华,培华,你振作点。”婉华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烈文见状,握了握拳头。 “不要叫医生。”培华抓住婉华要按铃的手。 “为什么?你这么痛苦!”婉华的脸色好苍白。 烈文轻轻移开了王姨,走到婉华身后。 王姨走向兹莉。 “兹莉,培华是不是” “没错,他是故意装病的。”兹莉对培华的行为很不满。 “培华怎么这样,他难道不知婉华真的很心急吗?”王姨有些气愤,想走过去。 “王姨,你别过去,让烈文处理就好,我们待在这儿瞧吧!”兹莉向王姨笑笑。 王姨同意了兹莉的建议。 “他不需要医生的,达令!”烈文从后面搭住婉华的肩。 “烈文?你说什么?”婉华一脸愕然。 培华瞪了瞪烈文。 “培华不需要医生,他怕医生来了会发现他根本安然无事。”烈文朝培华看了看。 “烈文,你这是什么意思?”婉华相当激动。 “姐,他是谁,是不是和继母一样的坏人?”培华装出一脸惶恐的抱住婉华。 这个臭小表!好,看谁厉害!烈文心中忿道。 “不是的,他是”婉华忙向培华解释。 “我是你姐的男朋友。”烈文从培华手中抢过婉华,紧拥在怀中。 “烈文,你做什么?”婉华被烈文突然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 烈文朝培华笑。 培华则对烈文露出露骨的排斥。 “姐” “甜心,别紧张,来,香一个。”烈文硬是抱住婉华,在她颊上亲了一下。 “烈文”婉华语气软化了许多。 培华面露凶光。 烈文向他扬了扬眉。 “姐” “婉华,我爱你。”烈文一瞬间又吞没了婉华的小口。 烈文和婉华当着众人眼前热吻了起来。 “烈文,你不要这样嗯”婉华虚弱无力的抗议声未完,便又被烈文夺去双唇。 兹莉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样。 王姨则露出赞许的眼光。 只有培华的脸色非常难看。 “黎烈文,你快放开我姐姐!”培华忿道。 “你总算正眼瞧我了。”烈文咧嘴笑道。 “烈文?培华?”婉华回过了神。 “兹莉!”烈文叫了一声。 “婉华,你过来这边。”兹莉和王姨硬把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婉华拖了过去。 “姐是我的。”培华瞪大眼睛。 “谁说的?”烈文一脸讥笑。 “是我的!”烈文的态度令培华更加愤恨。 “你凭什么?”烈文收回笑颜,一脸严肃。 “我”培华愣住了,一时无言以对。 “当你姐疲于应付张晓晶时,你在干什么?当你姐累得不成人形的在奔波打工时,你又在做什么?”烈文咄咄逼人。 “我”培华哑然了。 “烈文!你在说什么?”婉华急得大叫。 “婉华,你冷静点,你说你信任烈文的。”兹莉硬抓住婉华。 “是呀!培华是该有人说说他了。”王姨的手也没放松过。 “王姨?兹莉?”婉华的脑袋瓜一片混乱。 “姐!你要他不要我了,是不是?你嫌我是个累赘,是不是?”培华找到反击的方法了。 “不,我没有!”婉华拼命挣脱兹莉和王姨的手,朝烈文和培华跑过去。 “一定是的,否则他不会如此说,你一定恨不得我快点死去。”培华指着烈文,大声哭喊。 “不!没有的事。”婉华推开烈文,抱住培华。 “婉华!”烈文伸手去碰婉华。 “你走开!”婉华甩开了烈文的手。 培华对烈文露出可恶的笑容。 烈文的怒火开始上升了。 “婉华!”烈文按捺住性子。 “走开!” 烈文终于生气了。 “你面向我!”烈文用力将婉华转向自己。 “你这就是在帮我吗?”婉华满脸泪痕的怒斥道。 “你该信任我的。”烈文见了婉华的模样,好生心疼。 “你要我如何信任你?”婉华痛心疾首。 “他根本是在装病,你知道吗?”烈文的火气也上来了。 “你胡说,培华是好孩子”婉华非常愤怒。 “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像是病发吗?”烈文气极了。 “你不安好心,你在咒他!”婉华没了理智的大吼。“他是在嫉妒我,怕我把你抢走,你知不知道?”烈文的脾气完全失控了。 “黎烈文!”婉华嘶吼。“姐!我好难受”培华来个火上加油。 “培华!” 烈文拉住婉华。“你看清楚,他根本是在装病!” “姐我好痛苦呀!”培华装出痛不欲生的模样。 “黎烈文,你给我闭嘴!” “你就是不肯相信我的话。” “你要我如何相信?” “婉华!” “不要说了!” 烈文吸了一口气。“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相信我?” “对!”婉华不顾一切的大叫。其实,她的心底依然是相信他的。 “我们那天在太平山上的誓言呢?”烈文的声音听来令人全身发毛。 “说呀!” “那些全不算数!”婉华闭上眼睛。 “当真?” “当真!”不!我相信你,我是骗你的,烈文!婉华在心中不停的喊着。 “很好。”烈文的语气冷得可怕。 烈文转向培华。“小表,你够狠,你嬴了。” 培华的眼神装满胜利。 烈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往自己的左腕一划。 “烈文!你干什么?”婉华失声大叫。 “烈文!”王姨和兹莉也跑了过来。 “不要碰我!”烈文甩开了婉华的手。 “烈文!”婉华的心好痛。 烈文是第一次用如此陌生的眼神看她。 她不自觉的倒退了几步,跌坐在床尾。 “烈文!先别说话,我叫医生来。”兹莉想去按铃。 “站到一边去。”烈文的吆喝声把大伙儿吓得鸦雀无声,兹莉更吓得把手缩回去。 培华则愣在一旁,事情大出他的意料。 “席婉华!”烈文用鲜血直流的左手指住婉华。 随着烈文冷冷的寒光,婉华的心更加抽痛。 “你会为我心痛吗?”烈文的声音丝毫不带感情。 婉华反射性的一直点头。 “你可知道我心中的伤痕比手上这道还深还大?” “烈文”婉华的泪水滑下来了。 “你这么不信任我,太教我痛心了”烈文的眼睛布满红丝。 “我”她一直是相信他的,可是她却说不出口。 “我真想一拳揍昏你,你竟对我这么没信心”烈文的眼睛装满了痛楚。 “烈文”婉华泪眼纵横的直摇头。 “我真的想揍你,但是我发过毒誓,我绝不揍女人,所以,我只好割伤我自己”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培华放声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怕烈文哥哥会抢走我最爱的姐姐,所以才故意装病” 培华拉着烈文。“烈文哥哥,你千万不要抛弃姐姐,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培华”婉华靠在王姨身上哭得更伤心了。 “好孩子,你总算说实话了。”烈文用右手紧抱住哭泣的培华,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兹莉乘机叫来护士,替烈文把左手包扎好,幸好伤口不是很深。 “培华,你爱你姐姐,对吧?”烈文对怀中的培华问道。 “嗯。”培华含泪答道。 “那你希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自己保护姐姐?” “嗯。”“那你去美国疗养吧!我叔叔在那儿,他是心脏科的权威,我把你的资料给他看过,他说你的情况治愈率是很高的,他要我说服你去他那儿,你愿意吗?有这个勇气吗?姐姐不陪你去的哟!”烈文非常真挚的说道。 培华低下头不语。 “培华?”烈文低唤一声。 “我愿意去,麻烦你帮我办手续,烈文哥哥。”培华再度抬起头时,双眼是那么清澈坚定。 任谁都知道,培华在瞬间长大了。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我会尽快帮你办手续。”烈文给培华一个掺杂称许与鼓励的笑。 “谢谢你,烈文哥哥!”培华也笑了。 “我陪你去吧!”王姨说道:“婉华在这儿我很放心的,让我陪着一块去,也好有个照应。” “嗯,就拜托你了,王姨。”培华的脸看来不再充满稚气,取而代之的是成熟。 “太好了,圆满收场。”兹莉欢欣鼓舞。 “好了,我们出去吧,培华该休息了。”烈文帮培华盖好被子,自他割伤自己后,他就未再瞧过婉华一眼了。 “姐,你先别走。” “嗯。”婉华偷偷的瞄了一下已走出门口的烈文。 “姐!真对不起,一直让你为我担心。”培华的眼睛充满歉意。 “傻培华,干嘛说那些。”婉华又哭了。 “姐!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老实告诉我,你爱烈文哥哥吗?” 婉华呆了一下。“他不会原谅我了,他这回真的生气了。”她哭得更伤心了。 “姐,你放心,烈文哥哥非常爱你,他会原谅你的。”培华首次感受到保护自己所爱的人的喜悦。 “真的?”婉华喜出望外。 “我保证,你快去他那儿,我要睡了。”培华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再开口,把婉华一个人丢在那儿。 王姨和兹莉看见婉华出来,便很有默契的“闪”到别处去了。 婉华面对烈文偌大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 “烈文”婉华终于鼓起勇气叫道“烈文?” “我累了,先回去了。”烈文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说完便大步离去。 “烈” 望着消失在通道尽头的身影,婉华不禁失声痛哭。 她后悔,她自责,她恨自己为什么不肯相信烈文?她恨不得一头撞死。 “他真的生气了,不要我了”婉华愈想心愈沉,泪水就更肆无忌惮的奔窜出来了。 “烈文” 如果哭得柔肠寸断就能唤回烈文对自己的爱,那么,婉华一定会照做的,即使哭瞎了双眼,她都愿意,只要烈文肯原谅她,再度回到她的身边 第八章 隔天下午,婉华带着一双哭肿的眼睛,来到了烈文办公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她马上就找到烈文那辆银色积架。 “我一定要求他原谅我!”婉华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哭泣、心碎了一整夜,婉华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失去烈文,否则,她真会死的。 她深深忏悔,更清楚烈文昨晚会如此对待自己,完全是自己的不对,烈文真的受伤害了,因她不肯信任他! 婉华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今天,我一定要求他原谅我,一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浙,停车场的车子愈来愈少,但是,婉华始终盼不到烈文的踪影。 婉华开始有些不安,不停的看自己腕上的表。 每次,她听见脚步声就很兴奋的引领而望,然而,每次都是失望的。 “烈文,你为什么还不下来?”婉华不安的掉下眼泪。 十点了,停车场愈加冷清了。 “婉华!” 急促的叫唤,将精神恍惚的婉华唤回现实世界。 “烈文”看见烈文站在她眼前,她兴奋不已,精神全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烈文没好气的说道。 婉华怯生生的望着面无表情的烈文。“我我下午就来了” “什么?!”烈文差点儿没被烟呛到“你你是说你从下午待在这儿,待到现在?!” 婉华轻轻的点头默认。 “老天!”烈文用手捂住额头。 “烈文!”婉华终于忍不住,冲进烈文怀中,紧紧抓住烈文的身子“你原谅我吧!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的,还深深的伤害你,我错了,你原谅我吧!烈文,你千万别不理我,我不能没有你的”婉华这一哭,可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烈文始终动也不动,更没有说一句话。 “烈文,你原谅我吧!烈文”婉华声音都哭哑了。 不知过了多久,烈文终于长叹一声。 “烈文”婉华非常不安,她真的怕烈文再也不要她、不爱她了。 “下不为例哦!”他轻轻的搂着她的纤腰,脸上的表情是温柔的。 “烈文,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婉华哭得更凶了,这次她是喜极而泣,双手更是紧紧的抓住烈文。 烈文于心不忍,更加爱怜的轻抚着婉华颤抖的双肩,心中的怒火渐渐褪去了。 “傻孩子,怎么在空气这么坏的停车场待这么久,不怕窒息呀!” “只要能等到你,求你原谅我,就算窒息而死我都心甘情愿!”婉华抽噎着,这是她的真心话。 “傻孩子!”烈文抱婉华抱得更紧了,这下子,再有多大的火气,也消失殆尽了。 “烈文,你原谅我了,烈文”婉华瞪着好大的眼珠,泪眼婆娑的看住烈文。 “唔!还差一点!”烈文莫测高深。 “什么?” “你吻我一下,我就完全原谅你!” “呃?!”婉华整张脸这下子全涨红了。 “不要?” “不我要。”婉华好羞好羞。 “那就快点吧!”烈文不动声色的闭上眼睛,心里可乐死了。 婉华踌躇了一下,终于蜻蜓点水般,在烈文唇上轻点了一下。 但她还来不及逃开,烈文便吞噬了她的小嘴,一次又一次的吻个不停 “手还会痛吗?”婉华好心疼的问道。 “你吻一下就不痛了。”烈文促狭道。 婉华真的在缠着绷带的手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婉华!”烈文把她拥入怀中。 “今后一定要完全信任我,不管任何时候,发生任何情况,你都要相信,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知道吗?”烈文情深意重的说道。 “我一定会的,我发誓。向你手上的伤痕发誓,向你爱我的心发誓。”婉华非常认真的说着。 “婉华” 两个人又再度热吻了起来,直到彼此都再也喘不过气来,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吃饭去吧!”烈文打开车门。 “嗯。”婉华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早唱空城计了。 银色的积架载着一双俪人,扬长而去。 中正机场一片热闹滚滚,来来往往的人潮,更为婉华添增了几许离愁。 “王姨,你自己多保重,还有,请多照顾培华。”婉华反覆的叮咛。 “你不必担心我和培华,有烈文的叔叔和董夫人在那儿,你大可放心。倒是你自己要小心。”王姨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王姨,你放心,我已决定暂时在兹莉那儿住一阵子,不会有事的。” “是呀!王姨,婉华就交给我,还有烈文,你大可不必担心,你自己保重,对培华多费点心就是了。”兹莉拍了拍王姨的肩。 “我是怕那个坏女人会”王姨泣不成声了。 “王姨,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婉华的。”烈文笃定的说道。 “烈文”婉华眼眶又红了。 “烈文哥哥,我再拜托你一次,请千万别辜负了我姐姐,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培华认真的盯着烈文。 “我知道,我一定会的。” “培华,姐不在你身边,你自己一定要坚强些,有事就打电话或写信给我,知道吗?” 婉华紧紧的抱着培华。 “姐!你别为我担心,我已经长大,是个大人了,我会好好的养病,早日康复,回到你身边和你一起对付张晓晶及爸爸的。”培华倒是一副成视邙坚强的模样。 “培华!你真的长大了。”婉华好欣慰。 “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了呀!” 培华用不怎么强壮的手抱着婉华。 “好了,我们该走了,否则会赶不上飞机。”兹倩开口说道。 “兹倩姐,劳你多费心了。”婉华望着兹倩。 “放一百个心啦!我一定会把王姨和培华安然无恙的送到我妈那儿,安顿好后,再带培华去见黎叔叔。”兹倩拍胸保证。 “麻烦你了,兹倩姐。” “我自己也正巧有事要到美国一趟,这叫顺水人情嘛!” “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好了啦!我们得走了。”兹倩拍了拍婉华的肩。 婉华、培华和王姨三个人深探的互拥须臾,培华和王姨才随兹倩远去。 婉华挥泪招手,直到他们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尽头。 “好了啦!小傻瓜,又不是见不着面了,等你放寒假,我一定抽空陪你去美国看他们。”烈文替婉华拭去泪水。 “真的?” “我说到做到。” “烈文,谢谢你。”婉华把头轻靠在烈文肩上。 “唷!小色女,你愈来愈厚脸皮了,竟然在公共场所就表演起亲热镜头。啧!真不害臊!”兹莉故意夸张的怪叫。 “兹莉!你这个坏嘴巴,看我替你修理好。”婉华涨红着脸朝兹莉扑过去。 “哎呀!恼羞成怒啦!羞羞羞!席婉华是小色女。”兹莉逗着追她的婉华,开心的大叫。 “看我打你!别跑!”婉华一面叫,一面追着兹莉。 烈文站在那儿看她们追来逐去的,感到非常有趣。 飞机起飞了,烈文、婉华和兹莉望着消失在蓝天尽头的机身,久久不语。 “好了,回去吧!你们到那边等我,我去开车。”烈文说着就往停车场走去。 “呃?那个人是”烈文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挺眼熟的身影。 席祥翌?可能吗?烈文怔了一下。 他不会是来为培华和王姨送行的吧?烈文若有所思的顿了一下。 等他再回首时,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但是,烈文心中却有了某种决定。 一直以来,他就有种感觉,总觉得婉华和席祥翌之间或许真有什么误解。 在商场应酬上,他曾见过席祥翌数次,凭他自傲的识人跟光,烈文真的不大相信席祥翌是个罪大恶极的坏蛋! 而且,从他和婉华的多次交谈中,烈文发现婉华虽然嘴上老说恨透了席祥翌,但是他知道婉华心中是非常渴求父爱的,而且内心深处也想相信席祥翌是爱她们的,只是太多的事实,令婉华无法对席祥翌的爱产生信心罢了。 所以,烈文决定好好的再研究一遍。 面对满室珠光宝气、蝉衫麟带的人群,烈文感到有些目炫。若非必要,他宁可和婉华卿卿我我,也不愿意待在这个奢华虚伪的宴会中。 “烈文!听说你‘定’啦!”一个嗲得吓人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什么定啦?!”烈文和她保持距离。 “就是只专情于一个女人嘛!”另一个金光闪闪的女人也走了过来。 “没错,我说过我一旦找到梦中情人,就会和其他女人保持距离,只专情于她。现在我终于我到她了,当然要自重自爱啦!”烈文坦率的说道。 “真不知是哪家的千金竟有这份好福气,让你这个白马王子对她死心塌地!”一个中途插进来的“香水”女郎好酸的说着。 “是呀!真是幸运呢!” “烈文,你带她来给我们看看嘛!” 围绕着烈文的美女逐渐多起来,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停,烈文周围弥漫浓浓的“醋味” “黎先生,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一个相当绅士的声音在烈文身旁荡起。 “当然可以!”烈文好像看见救星般,突破众家美女包围,拉着那声音的主人直走。 “这儿该没人会来打搅了。”烈文喘一口气。 “黎先生!” “叫我烈文吧!”烈文语毕,才赫然发现站在他眼前的居然是席祥翌。 “有事吗?席先生!”他不动声色的笑道。 “烈黎先生,我是”席祥翌欲言又止。 烈文从他的眼神发现他或许没那么坏。“席先生,一个多星期前,你是不是到过中正机场送机?” “呃?!”席祥翌一脸惊愕。 烈文吐了一口气。“我还是没看错,那个人果然是你。你是去给培华和王姨送行的吧?” “被你瞧见了。你不认为我可能是在演戏,演‘好爸爸’的角色吗?”席祥翌的眼中带着几许落寞和自嘲。 “我想这或许是个误会。”烈文从刚刚见到席祥翌就更肯定这个答案,他的眼睛看来非常清澈而明亮。 “年轻人,不要太容易相信表面的事,说不定我这会儿又在发挥‘最佳演员’的拿手绝活呢!”席祥翌自嘲的意味更深了些。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何况我并未完全相信你,我只是感到怀疑罢了。”烈文直言不讳。 席祥翌很欣赏黎烈文这个年轻人。 “我女儿就交给你了。”席祥翌的右手重重的搭在烈文身上。 “席先生”烈文由他的神情可以感受到他对婉华的爱。 “什么都别说了,有些事是不需多作解释的”席祥翌将手收回去,转身便要走。 “你是个很好的青年,真的!”席祥翌临走时,丢下这么一句。 “席先生,请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前些日子向我美国的叔叔询问培华情况的人是不是你?”烈文的语气相当肯定。 “你说呢?”席祥翌很绅士的一笑后,便大步离去。 望着席祥翌寂寞的背影,烈文不禁泛起一丝同情。 这很可能真是个误会,他可能真是个好爸爸的! 烈文真的这么认为,他实在无法对那样的席祥翌产生恶劣印象。 如果那真是演技,那他可以获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奖啦!烈文忖道。 婉华一只手在烈文眼前晃来晃去,烈文却像是没瞧见。 “烈文!你在想什么?”婉华在烈文身边哇哇叫。 “没什么。怎么啦?这么兴奋!”烈文感染了婉华的好心情。 “培华来信了,还有照片呢!”婉华挥动手上的信和照片。 “原来如此,给我看看。”烈文接过了信和照片。 “嘿!培华的气色好多了。”烈文讶道。 “是呀!我也吓了一跳!” 烈文很快的看完信。 “照这个情况看来,预计在初春动手术的计划,应该没问题了。” “我也这么想。王姨也很高兴,每次打电话回来都不忘要我向你道谢呢!” “那你呢?”烈文逗她。 婉华在烈文脸上轻吻一下。“可以了吧!” “好吧!算你过关。”烈文把婉华抱个满怀。 “最近有没有瞒着我偷溜回你家?”他是怕她遇到张晓晶。 “没有,我发誓。”婉华一副无愧天地的模样。 “好乖!蹦励一下。”烈文轻轻的吻了婉华的小手。 “婉华” “嗯?” “王姨最近常提到的那个神秘客,你认为是谁?” “你是说老去询问培华病况的人?” “嗯。”婉华侧着头半晌。“我猜不出来!” “不过,只要培华没事就好,院方也说那个人相当亲切,且没有半点恶意。” “如果我说那个人是你爸爸,你认为如何?”烈文观察着婉华的反应。 “不可能!”婉华斩钉截铁的说道,虽然她心里和烈文有相同的想法。 “婉华” “我们不要谈他好吗?”婉华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 “他上回偷偷去给培华和王姨送机,被我瞧见了。” 婉华感到相当意外,心底有一股强烈的激动。 “前些日子我又在一个宴会上碰到他,他要我好好待你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婉华沉住性子。 “婉华,我是为你好,你相信吗?”烈文捧起婉华的脸蛋。 望着烈文深邃真挚的双瞳,婉华点了点头。 烈文笑了笑。“我想你和你爸爸间或许有些什么误会。我是说可能。” “或许吧!但就算是那样又如何呢?”婉华别开脸,心中充满愤慨,一直以来,她何尝不希望一切都是误会。 烈文好心疼。“好了,我们别谈这些了,去吃消夜吧,吃你最喜欢的椰果,如何?” “万岁!”婉华的脸上笑颜重现。 席祥翌从饭店出来,看了看已近薄暮的天色。 回去吧! 他心里百感交集。 席家吗?那算家吗?除了一个钟点女佣和那个贱女人外,什么都没有! 他不禁深叹了一口气。 以前家里还有婉华、培华和王姨,现在,培华和王姨去了美国,婉华住到兹莉那儿去了。 对席祥翌而言,那个席家已不能再算是个家了,只是供他偶尔回去睡觉的旅馆。 正当他想得出神,身边有个人影闪过。 他愣了半晌。 是她?!怎么可能?! 他怔忡了好些时候,才快步追上去。 “婉姿!婉姿!”他沿街大叫。 但刚刚那个女郎已经芳踪难觅。 他紧紧的握住拳头。 黎婉姿,一个令他终生难忘的名字。 他在原地伫立不动。 黎婉姿关上黎家客厅的门,心中激荡不已,全身不住的颤抖。 是他!真的是他!这么多年了,他依然是那么英俊潇洒黎婉姿靠在门上急促的喘气,泪珠不经意的滑落。 他还记得她,且一下子就认出她她任泪水恣意的淌下。 “姑姑,你怎么了,怎么靠在那儿不动?”烈文正想到饭厅拿水果,恰巧碰见了这一幕。 “没什么,想些过去的事罢了。”黎婉姿连忙拭去眼泪,挤出一个笑容。 烈文对这个面目清秀却命运乖舛、遇人不淑的姑姑向来有份怜惜。 “姑姑,坐下来聊聊吧!我们好久没聊天了。”烈文知道黎婉姿一定有什么不如意的事。 她坐下来,对这个体贴的侄子,她一向疼爱有加。“想和姑姑聊些什么?” “我找到我心中的宝石了。”烈文露出一口白牙。 “你是说你找到梦中情人啦!”黎婉姿的脸上总算有了生气。 “是呀!说来真是缘分呢!”烈文忆起和婉华初次见面的情景,不禁深深笑着。 黎婉姿好似在烈文脸上看到年轻时的自己和他那是个令她铭记一生的美丽恋情,她陷入昔日甜美的记忆中。 “姑姑!泵姑!你怎么了?”烈文见她笑得出神,便急急唤道。 “我没什么。”她脸上泛起一片少女的嫣红。 烈文看在眼里,心中自有些想法。 “你的梦中情人是个怎样的女孩?”她感兴趣的问道。 “她是个独立、坚强、有个性却又温柔善良的好女孩。”烈文心中的婉华就是这样。 “她还有着像孩童般的纯真与可爱呢!”他好像怎么也说不清对婉华的感觉。 婉姿笑得很欣慰。“看来哥哥和嫂嫂抱孙有望了。” “我是有这个打算,只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烈文坦白的说出心里话。 “怎么说?” “她还是个医学系四年级的学生。而且”烈文不知该不该说出婉华的境况。 “烈文,你若有难言之隐,就不要勉强了。”她一向善体人意。 烈文就是喜欢他姑姑这点。“我大概说一下吧!” “她生在跟我们家不相上下的豪门,可是却有个有着心脏病的弟弟和老受欺凌的忠心管家、一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和一个比魔鬼更恐怖的继母,她一直生活在炼狱中,直到最近情况才好转些。”烈文一提到这些就心痛。 “真可怜。”她想到自己的境遇,何尝不是命途多舛。 “她一直很坚强,不肯向命运低头,而且”烈文若有所思。 “怎么?” “我觉得她的父亲或许并不是那么差劲。”这个念头一直在烈文心中盘旋不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尽力帮她就是了。”她鼓励道。 “我知道。”烈文喜欢黎婉姿的话。 “你说了这么一大堆,都还没告诉我她的名字呢!澳天带回来给姑姑瞧瞧吧!” “我一定会带她回家的,她叫席婉华。” “姓席?!”她脸色微变。 “有什么不对吗?” “不!她爸爸是”不可能这么巧吧! “正是国内有名的汽车大王席祥翌。”烈文发现黎婉姿的反应相当不寻常。 “真的是他?!”她失声叫道。 “姑姑,你认识席祥翌?”他不想放过任何有关席祥翌的消息。 “呃?不!听过罢了。”她马上否认。 烈文更确定黎婉姿一定认识席祥翌。 “姑姑,婉华一直很不谅解她的父亲呢!”烈文想从黎婉姿的身上获得一些讯息。 “为什么?”她果然抓住烈文问道。 “婉华的爸爸一直很风流,而且又娶了个坏女人来欺凌他们姐弟,席祥翌却始终不闻不问,任由那个坏女人欺负他们。何况,婉华的母亲是因始终得不到花心丈夫的爱,悒郁而终的。现在,她弟弟培华和管家王姨在我的安排下到美国叔叔那儿治病了,婉华更在我说服下暂时住到兹莉那儿,而席祥翌依然未曾问过半句,就是这样。”烈文小心观察黎婉姿神情的变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的脸上堆满不忍与怜惜。 “姑姑,你”烈文想乘机问个什么。 “姑姑累了,先去睡了。”她说完便迳自走入自己的房中。 烈文却捕捉到她眼角的泪珠。 事情一定不简单! 烈文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 第九章 席祥翌在酒吧中,喝得醉醺醺,此刻他心中真是痛苦不堪。 “先生!你不能再喝了。”酒保忧心忡忡的对已八分醉的席祥翌说道。 “少啰唆!再给我一杯!”席祥翌像野兽般狂吼。酒保只好再递一杯给他。 “先生,我们要打烊了。” 席祥翌这才在酒保的搀扶下,进了计程车,回席家去。 一进席家客厅,张晓晶便笑脸迎人的走过来。 “老公!人家好想你唷!”张晓晶一见到醉得七荤八素的席祥翌,就知道自己的大好机会来了。 “婉姿?!”席祥翌揉了揉醉眼。 “是我啦!我好想你哦!”张晓晶将错就错,反正,只要一切顺利的话,过了今夜,席家的庞大财产便全归她所有了。 “婉姿!婉姿!我等你等得好苦呀!”席祥翌紧紧的抱住张晓晶。 “祥翌!我也好想你哦!”张晓晶一面挑弄他,一面将他身上的衣服除去。 她给他一个火热的深吻,他果然欲火中烧。 “婉姿!我要你!我好爱你!”他蛮横的扯开她身上的障碍物。 “祥翌,先等等。”她从一只皮包内抽出一张纸,就是上次自江律师那儿骗来的文件。 “你先在这儿签名。”张晓晶嗲得令人全身发麻。 “这是什么?”席祥翌一双醉眼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结婚证书啦!你快签嘛!”张晓晶使劲的在他身上厮磨。 他终于欲火难捱的签了名字。 眼看事情已成功一半,张晓晶差点没笑叉了气。 她又从皮包中拿出一包白色的葯包,将它掺入一杯白兰地中。 “老公!我们先喝杯酒吧!”张晓晶柔情万千。 “不!我不喝了,我只要你!”席祥翌像水蛭般吸在张晓晶身上。 “来!我喂你。”她将酒含在口中,再注入他的嘴里,直到整杯白兰地都滴酒不剩。 张晓晶邪恶的舔了舔嘴角。 “死老头,我会大发慈悲,让你享尽在人间的最后一次极乐,好让你暝目的升天。”她露出恐怖又淫秽的狞笑。 她收好文件后,便骑到他身上,开始一次又一次的欲海交欢。 婉华在佣人的呼唤下,半梦半醒的走到客厅,还不停揉着眼睛。 “婉华!”烈文的脸色相当难看。 “烈文!你一大清早有什么事啊?今天是星期天耶!”婉华睡眼惺忪的说道。 “婉华,你仔细听我说”烈文面色凝重的抱住她。 “怎么了?”婉华这才发现情况不妙。 “你爸爸命在垂危,现在正在急救中。”烈文一口气说完。 婉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作梦,只是眼泪失控的一直落下。 “婉华!你振作点!”烈文好心痛。 “他不是我爸爸!他不是!”她歇斯底里的大叫。 “我们快去医院再说。”烈文拉着婉华往外跑。 “我不要!他的死活都与我无关!” “真的吗?”烈文回过头,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她哑然了。 “你虽然恨他,但心底却渴望着他的爱,对吧?”烈文说中她的心意。 她默认。 “快走吧!”他们迅速进入车内扬长而去。 婉华靠在烈文怀里,不住的颤抖。 “放心,席伯伯一定不会有事的。”烈文不断抚慰哭得柔肠寸断的婉华。 “小姐,你不要恨你爸爸,他是很爱你们姐弟的,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张晓晶总是虎视眈眈的想置你们于万劫不复之境,你爸爸绝不能让她抓到弱点。”江律师摘下起雾的眼镜擦拭。 “你爸爸总是说,他因一时失灿邙让一个披着羊皮的恶魔走进席家大门,为此他后悔不已。但是张晓晶是滗子出身,身旁跟着一堆狐群狗党的人渣,那些杂碎是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张晓晶又觊觎席家庞大的财产,对于拥有正统继承权的你们姐弟,更是视为眼中钉,恨不得拔之为快。”律师又戴上眼镜。 “你爸爸为了防止她加害你们,便和她约法三章,只要她不动你们一根寒毛,不管她做什么,你爸爸都当没看见由她去。他也想用双手抱着你们,好弥补对你妈妈的歉疚,让你们能享受父爱,但是他不能。张晓晶一旦发现你们正是他的弱点时,他和她的约束便没有任何意义了。她会拿你们来威胁他,甚至真的伤害你们。”律师愈说愈愤慨。 “记得三年前培华病发那件事,那时正是因为张晓晶发觉你爸爸好像很关心培华,所以才会对培华下毒手的。如此,你爸爸还敢对你们表现爱意吗?这就是她的目的,她要你们恨他,最好父女反目成仇,她正好坐收渔翁之利。”江律师用手帕擦了擦湿濡的眼角。 “他宁愿让你们恨他、误会他,也不愿意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你知道吗?” “爸爸!爸爸!”婉华哭得死去活来。 烈文紧紧的搂住她,他心中有股深沉的杀气,恨不得手刃张晓晶。 “那今天的事又是怎么回事?”烈文追问。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和老席都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只是无法确定时间。今儿个清晨,我眼皮直跳,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打电话到公司、席家都没有人接,我试着去席家看看,一进门看到的便是便是已几无气息的老席,还有凌乱的一片。那个贱人不知哪儿去了。”律师老泪纵横。 “不过她别想得逞,我知道会让她离开席家的原因只有一个,可是她不久就会发现,她绝无法称心如意的!”律师咬牙切齿的忿道。 医生自手术室出来。 “医生!”三个人全围了过去。 “命是捡回来了,但尚未度过危险期,如果三天内没什么变化,顺利苏醒就没事,否则”医生摇摇头离去。 “婉华!振作点,你是坚强的女孩,我也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烈文抱住全身发软的婉华,并紧握她的双手。 律师用一种很欣赏的眼光,看了看烈文。 “烈文,待会儿找机会到外面来,我有要事商量。”律师向烈文耳语后,便快步离去。 望着沉睡不醒、憔悴苍白的席祥翌,婉华不停颤抖着双手抓住他的臂膀,好像要给他力量,脸上的泪珠更是大颗大颗的掉落。 “婉华,一切都会没事的,相信我。”烈文像在念咒语般,站在她身后,双手按在她颤动的双肩上。 “我相信那天去为培华送行的是爸爸,那个神秘客也是爸爸,我”她忏悔般的哽咽。“我是坏孩子,我不孝,我” “婉华,这不能怪你,你没有错,你是最好的女孩,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你别如此自责,我会好心疼、好难过的。”烈文将脸埋在她的肩上。 “烈文”她蜷入他的怀里。“不要离开我,我需要你强而有力的双臂支持我,更需要你坚定不移的心包容我,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东西了,尤其是你”她像游丝般呻吟。 “我怎么也不会离开你,我爱你,我会陪你越过千山万水,我说过我会带你到天堂去的,婉华。”他万千热诚的拥着她。 “如果心可以掏出来,那我一定会剖心给你看,我对你是如此的无法自己,你是我生命中最值得珍藏的宝贝。” “烈文”她感动得泪眼婆娑。“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什么样的挑战我都不怕,你一定会支持着我,陪着我一起走过,我知道。我好为自己庆幸,能有你这样的好男人来爱我,我真的太幸运了。” 他激动的吻住她的唇瓣,她柔情万种的回应他的爱。 人家说患难见真情,指的就是这个吧! “我去找律师谈些事就来。” “嗯,你尽管去,我没事了。” 他较为放心了,她看来是冷静而稳定些了。 江律师在外头等了烈文好一会儿,烈文总算出现了。 “在婉华面前有些事是不便明讲的。”江律师淡淡的说着。 “我了解,江伯伯,现在你尽管说吧!我知道你一定希望我帮你。”烈文相当条理分明。 江律师眼里透着激赏。“你果然是个难得的好青年,老席的眼光还是那么凌厉。” “一个多月前,张晓晶来找过我,用她吃饭的本事勾引我,要我把财产让渡书给她” “你和席伯伯应早料到这招吧!” 江律师点点头。“她是妓女出身,我只能说她真的很厉害,我无法拒绝她,我真给了她一份文件,但那是没用的,不久她就会发现而跑回来闹事的。” “有因应之道了吗?” 江律师从西装袋拿出一个塑胶袋。“我知道你有叔叔是从医的,你把这张纸给他化验,尽快些。” 烈文已明白大半。“如果我没猜错,这张纸应有葯剂反应,而且是从出事现场发现的,你怀疑席伯伯的心脏麻痹和这个有关。” 江律师把手重重的按在他肩头。“一切拜托你了。” 他知道他猜对了。“关于那文件” “放心,她绝无法得逞的,你等着看好戏,我绝不会再让她嚣张下去。这事就拜托你,其他的我会安排好,你放心吧!倒是婉华那儿,你要多留心。” 烈文惊觉的吸了一口气。“放心,江伯伯,她若敢动婉华一根寒毛,我会将她碎尸万段。” 江律师对他是完全信任。“那我先回去处理该办的事。” “你能不能告诉我,去送机、去询问培华病情的是不是席伯伯。” “如你所想的。” “还有一件事”烈文犹豫瞬息。 “你听过黎婉姿这个名字吗?” 江律师脸色大变的蓦然回首,证明了烈文的推测。 “你”“她是我姑姑。”他正色说道。 “天啊!这太巧了吧!”江律师有些失神。 “我姑姑为了拯救当年有着财务危机的黎家,而自愿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黎家因而安渡难关,她却遇人不淑,三年后便离婚,现在在我家。”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事情定会雨过天晴的。”江律师的神情五味杂陈,眼神却有一抹喜悦。 “我和你一样相信。”烈文会意的一笑。 席祥翌呻吟一声,眼睛慢慢睁开,感到全身像灌了铅般,好沉重。 “爸爸,你醒了!”婉华欣喜若狂。 “婉华?我是不是在作梦?”席祥翌相当虚弱,两眼却瞪得斗大。 婉华摇摇头。“爸,过去是我不好,害你试凄了。” “傻孩子,爸是真的对不起你们,你们一直太苦了。”席祥翌百般慈祥的说道。他想伸手去抱他心爱的女儿,但残弱的躯壳使他身不由己。 婉华紧握住他的手。“你先休息吧!一切等你康复再说。” 席祥翌虚弱的微扬嘴角,葯效使他很快的再度沉睡。 她在他额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替他盖好被子,对护士叮咛几句后才悄悄离去。 “情况如何了?” 婉华一关上门便看见志文和兹莉。 “幸好有江伯伯和烈文,一切都还好。”婉华很感激眼前这两个为她而来的好友。 志文抢在兹莉之前握住婉华的手。“婉华,有事尽管说,不是只有哥能帮助你,我也是在所不辞的。” “谢谢你,志文。” “我是说真的,我但愿自己能对你有所助益。”志文相当谨慎其事。 “既然如此,请你到江伯伯那儿去吧!你是学法律的,或许可以帮得上忙的。” “我一定会的,为了你,我会全力以赴。”志文激动的拥着婉华。 “婉华,我也会尽力帮你。”兹莉一手推开志文,将婉华拉到一旁。 “兹莉”婉华为自己的好运庆幸。 走了一大段路,兹莉始终不肯和紧跟在她身后的志文说半句话。 “兹莉,你怎么啦?最近是怎么回事,老是阴阳怪气。”志文一头雾水。 “我阴阳怪气?你说我阴阳怪气?”兹莉满腔怒气。 “兹莉,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 她能说她在吃醋,为他对自己的死党好过头而嫉妒吗? 她咬了咬唇。 “问你自己吧!” “我?!”他指指自己的鼻尖。“兹莉,我不懂!” “你”见他一脸无辜,她反倒说不出口。“最近学校课业如何?”她转移话题。 “我好几天没去了,不过小陈会罩我的。”志文傻愣愣的说道。 “反正你眼里就只有婉华。”她不禁嘀咕几句。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楚。 “没啦!我在自言自语。”她没好气的说。 她看他直盯着手腕瞧。“怎么啦?” “呃?是我想去看看婉华。” “那就去呀!”她想敲他。 “可是你”他是在担心她。 “我没事,吃得饱睡得好。”她明白他在关心自己。 “要不,我们一起去。”他以为这是个好主意。 “我还有课,晚上我会过去。”她说完便大步移去。 “兹莉” 她头也不回的向他挥挥手。 他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女人心海底针! 他又看了看表,便迅速离开。 兹莉沿路一直踢着小石子。 其实她今天已经没课,但她不愿去见志文对婉华那副亲匿样。 她知道自己不该吃醋,好友大难当前,她实在不该为无聊的小事大作文章。 但她实在气不过。这些日子来,志文待在婉华身边的时间,远比和自己还多,他甚至为婉华翘课。 婉华对这种事超级迟钝,因此兹莉并不怪她。她所忿忿不平的是志文的行径。 她知道婉华是他的初恋情人。 哦!别乱想,他只是较慈悲为怀,较有正义感;他纯粹是基于朋友之义,才对婉华如此奋不顾身的。兹莉一直逼自己相信如此。 然而,情人眼里是容不下一粒砂的。 她知道婉华不知情,她亦明白志文是爱自己,她更清楚自己不该如此信口雌黄,无理取闹,但是,她实在无法自制啊! 信口雌黄?真的是信口雌黄吗? 她最无法释怀的便是这点。 志文总是万般柔情的呵护婉华,为她而不惜翘课去帮江律师处理各种相关事宜,甚至为她而频频取消和自己的约会,更恶劣的是放鸽子。 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究竟有几个女人能忍受这样情况,一个是自己的死党,一个是自己的情人,而情人却视死党比自己重要! 婉华啊!我不禁要怨你了,虽然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想到这里,兹莉对自己充满反感,她讨厌自己的心胸狭窄和放不开,但她实在无法自持。 席祥翌在亲情的包围下,比医生预计的恢复得更快。 “爸,吃水果,我特地为你削的唷!”婉华甜甜的娇嗔。 他吃了一口。“嗯!好甜!” “这是烈文特地为你买的呢!”婉华后几句就提到烈文。 他满眼慈祥的望着自己的爱女。“他对你相当好!”她的脸染上一抹嫣红。“我知道我是最幸运的女孩。” “婉华”他心里有着无限爱怜。 “来,再吃一些。”她又递了一块苹果。 他好欣慰好开怀,如今,他总算能享受天伦之乐了。 “爸,你怎么又流泪了。”婉华连忙抽了一张面纸为他擦拭眼角。 “没什么,我只是太高兴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满腔激情。 “爸”她的眼眶也红了。 这些日子来,席祥翌和婉华如此无端的哭成一团的事,时常发生。 “爸。”婉华恢复平静,趴在席祥翌身边。 “嗯。”他温柔的抚触爱女的发丝。 “你认识黎婉姿吧!烈文的姑姑。”这是她多日来一直想问的话。 他思忖须臾。“是烈文告诉你的?” “他没有恶意,他”她急着为烈文辩护。 他和蔼的拍了拍她的头。“我了解,他是关心我,而且,是该让你知道了,前几天老江也跟我提过呢!” 婉华静待席祥翌揭开谜底。 他清了清喉咙。“大概是二十多年前,我和黎婉姿是学校公认的才子佳人,我们也计划等我服完役便要结婚。那是一段难忘的恋情” 他脸上泛了一层光彩。“然而,富家千金跟穷小子在那个时代是很难结合的。好不容易,我和婉姿的努力,再加上烈文他爸爸的说情,黎家答应了我们两个的婚事。我们都以为一切太平了,于是我们便照计划,约定我退役后,有份安定的工作便结婚。” 他吐了一口气。“偏偏天不从人愿,我入伍约一年,突然接到她结婚的讯息。那时有如青天霹雳,等我请好假回去,她已远嫁他乡。黎家两老和他哥哥不断向我道歉,更是伤心愧疚。原来,黎家那时发生财务危机,适巧有个富家子弟向黎家提亲,说只要婉姿嫁过去,他们便会帮助黎家渡过难关;婉姿为了黎家庞大的产业及亲人,便挥泪应允。结果,黎家安然无恙,而我却从此失去婉姿。” 说到这里,他眼眶微湿。“我拼命向黎家要求婉姿的下落,经不起我的百般哀求,烈文的爸爸把地址给了我,同时说了句:‘这有意义吗?婉姿交代过,要你忘了她,说是她负了你。’ “后来呢?”婉华急于知道结果。 “我放弃了。我想,我去找她,只会为她带来麻烦,而且,对方肯为她鼎力相助,应该很爱她才是,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去添增她的伤心呢?我只恨我自己没本事,没有钱,无法帮得上她。我便立誓定要出人头地。说来幸运,我机运不错,遇上许多贵人,因此,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婉华很想告诉他,黎婉姿过得并不幸福,但是过度的意外与悲伤使她开不了口。 “后来,我娶了你母亲,她是当时一个大金主的独生女,你外公很赏识我,对我真是倾囊相助,更在病危时把唯一的掌上明珠,托付给我,在我应允娶她后,他含笑而逝。从此,你母亲在这世上便只有我这个亲人了。我也想要好好待她、爱她,但是,我实在忘不了婉姿。平静的婚姻生活只维持至培华出生,原来她早已发现我并不爱她,她一直以为只要她肯耐心守候,我终会爱她的。可是,一直到第二个孩子出生,她终于发现自己的等待是不会有结果的,从此,便一直抑郁寡欢;而我为了避免面对她的泪眼,便懦弱的逃避。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婉华百感交集,她真的不知道上一代的故事竟是如此曲折。 “那张晓晶又是怎么回事?”这是婉华急欲知晓的另一个问题。 席祥翌停顿瞬息。“你母亲过世后,我自责不已,更害怕回家那个充满对怨妻歉疚的地方,所以我更加沉沦于花天酒地中。一次,无意间,我邂逅了面貌和黎婉姿神似的张晓晶,我的心激荡不已。由于她的面貌,加上她高超的演技,使我一时失察,相信了她的可怜身世,以为她真是迫于无奈,才落入红尘,但却是守身自爱的清莲,于是我不惜巨资为她赎身,娶她进席家。那时,老江劝过我很多遍,然而,对婉姿的殷切爱恋使我没了理智,我排除众议将她娶回家。” 婉华听得不知该说什么。她的面色变得相当黯然。 “再来,你也知道的。为了防止她对你们姐弟不利,我只好事事由她去,只要她遵守和我的约定。我” “别说了,接下来的事江伯伯都告诉我了。”婉华靠在席祥翌怀中。“对不起,我一直误会你”他又忍不住流泪。“好孩子,你是该怪我的,我真的对不起你妈” “不要再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现在和未来比较重要,对吧?”她是真的这么想。 他释怀了。“婉华,你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他紧紧抱住自己的爱女。 “你知道黎婉姿的丈夫是谁吗?” “当时太震惊,所以没留意”这也是他一直无法寻获她下落的主因之一。 “你认为她很幸福吗?” “应该是的。”这是他未再去探访她消息的另一个原因。“你知道吗?你叫婉华便是因为她的名字中亦有个婉字。” “她并不幸福,她的丈夫是个采花大盗,更是个纨桞子弟,婚后她一直备受凌辱。结婚三年后,他对她失去兴趣便离婚了,她一直住在美国烈文的祖父母那儿,直至两年多前,烈文的祖父母相继去世,她才回国,回台北后,一直住在烈文家。”婉华像在背课文般,一古脑儿背完。 席祥翌大为震惊。“怎么会这样?” 室内顿时变得沉闷无声。 半晌,江律师来了。 婉华知道席祥翌和江律师要谈些不愿婉华知道的事,于是她知趣的退出房间。 婉华此时脑袋瓜一片混乱,她唯一的想法是,马上去见烈文。 她向电话旁跑去,拨了个熟悉的号码。 “婉华?”烈文的声音透着意外,除非有事,她很少在他上班时间找他。 “别急,没事,我只是突然很想听你的声音。”她热情如火的撒娇。 “烈文?怎么不说话?” “我太高兴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爱你!” “我更爱你!” 她快醉死了。 “烈文,不吵你了,你继续忙吧。哦,还有,刚刚爸爸告诉我你姑姑的事了,他们果然认识,等晚上你来我再说给你听。” 小俩口又情话绵绵了几句才挂上电话。 第十章 志文骑着他的迅光一二五经过一个转角,习惯性的停了下来。 他走进一家花店,不一会儿提了个大袋子出来,里面装的是一束鲜丽娇嫩的粉红色玫瑰。 自他第一次捧了一束相同的花至医院后,为了婉华那甜美的笑靥,他每次要去看她,都会记得带上一束。 到了医院,他停好车,看了看表。 他熟悉的往医院草坪上的藤架走去,他知道这个时间,婉华通常会在那儿。 他看到她的倩影,正想唤她时,赫然发现烈文,便下意识的缩回去,躲在那儿。 “还吃得习惯吗?烈文。”婉华关心的望着烈文手上的排骨便当。 “为什么这么问?”烈文咬了一口排骨。 “这些日子来,你几乎天天都陪我吃排骨便当呀!”她有些过意不去。 “你会腻吗?”他反问。 “我不同,我一直爱吃排骨。” “那你为何认定我会吃不惯?” 她吃了一口白菜。“我想,像你这样的身分” 他不等她说完,便敲了她一下。“小傻瓜,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是一样的。而且,我平时除了交际应酬外,也都是家常便饭呀!怎么,你以为我天天吃满汉全席呀!” 她不好意思的向他吐了一下舌头,心里甜滋滋的。 “这个给你!”他夹了一大块排骨给她。 “不要啦!人家吃不完。给了我,你吃什么呢?” “排骨赠美人,这是在下一份小小的心意,你就吃下吧!我刚刚要来前,才陪客户吃过下午茶。你方才不是说,你最爱吃排骨吗?” “你对我真好。”她好感动。 “嗨!你是在对我说吗?” “当然!”她不解。 “你那么认真的望着便当中的排骨,我还以为你是在对它说呢!”他调侃她。 “你坏死了!”她作势要打他。 “小心!好险,差点儿把它打翻了。”他眼明手快的接稳便当。 他瞧她津津有味,大坑阡颐的模样,总觉得百看不厌,好可爱哩! 她吃下最后一口饭。“你不要盯着人家直看啦!我会食不下咽的。” “可是我看你吃得都底朝天了呀!”他斜着头笑她。 “你好坏!”他抢在她之前说。 她被他逗笑了,两个人打情骂俏了好一会儿。 “席伯伯还好吧?” “就像你看见的。” “我是指关于张晓晶。” “一直都是爸和江伯伯谈的,他们又不让我听,所以我也不比你清楚嘛!” “倒是志文或许知道得多些。”她突然想到。 “志文?” “我不是跟你说,这阵子志文一直帮忙江伯伯吗?” “我想起来了,那你可以问他的。” 她啜了一大口椰香绿茶。“他口风紧得很,大概江伯伯和我爸知会过他,所以我也不想为难他,倒是” “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我觉得兹莉和志文最近都怪怪的。”她的表情显得有些担忧。 “怎么个怪法?”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怪嘛!可是问他们,他们偏偏又都说没事,尤其是兹莉。”她眉头微皱。 “好了啦!我再帮你注意一下就是了,瞧你一副小老太婆的模样。”他指指她的鼻尖。 “人家才不是。”她不服气的鼓着腮帮子。 “好,你是最漂亮的小美人,可以了吧!”他哄她。 她总算满意的靠在他肩上。 “你想我们的计划行得通吗?” “你是指替我姑姑和你爸爸牵红线的事?” “是呀!” “你说呢?” “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不就结了。”他捏捏她的小手。 “还是得等张晓晶的事弄好,才能进行我们的大计呀!”她嘟了嘟嘴。 他迅速在她嘟着的小嘴上啄了一下。“突击成功!” “你坏死了。”她的脸一阵嫣红。 他又吻了她的耳际,她感到一阵搔痒。 “要不要我更坏些?”他的热情写在脸上。 “你”她的脸更烫更红了。 他抱住她的腰,给了她一个又热情又浓烈的吻。 不识趣的大哥大竟挑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他只好万般无奈的松开佳人。 “婉华,真抱歉,我有点要事”他一脸歉然。 “公事为先,你快去吧!”她相当明理而体贴。 “下次再完成我们未竟的缠绵。”他在她颊上印一个轻吻便快步离去。 “开车小心!”她对他的背影叫道。 “ok!” 她在原地回味了片刻,转身要回病房。 “志文?”她经过花丛时发现他。 “我刚到,正要去找你!”他赶紧说道。 他把捧了许久的花交给婉华。 “好漂亮,谢谢你,志文,你每次来都要破费。”她欣赏着手上的玟瑰。 “只要你喜欢就好。”他就是为了她的笑颜才买的。 她发现他面色有些凝重。“志文,我们到那边谈谈好吗?反正江伯伯今晚是不会太早走的,他和我爸最近老是神秘兮兮的,又不让我参与。” 晚风徐徐的吹拂,婉华的一头乌丝随风散发出一股清香。 志文看着眼前的她,有些微的发呆。 “志文!” “什么事?”他回过神。 “你怎么了?怪怪的哩!”她一脸关心的问。 “我” 他能告诉她,他是因为方才看见她和他哥哥的一番儿女情长,而感到抑郁寡欢吗? “没什么。”他只能这么说。 “志文,我们是好朋友吧!” “是。”他被她一双剪水星眸望得胸口微热。 “那你就老实告诉我吧!” “”“志文?”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低着头,两手插在裤袋里。 “你随意说就行了。”她鼓励他。 “兹莉说,她跟你说过,你是我的初恋情人。”他呐呐的说。 “嗯。”她微点一下头。“但是那已是过去式,你现在和兹莉很好的,不是吗?”她不知情的笑。 他眉头微皱。“婉华,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怎样?” “如果我那时提起勇气向你表白,你是否会接受我?”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毕竟事情并未发生,是吧?” “没错。”他只能这么回答。 “那如果是现在我是说如果,我现在向你示爱,你”他困难的诉说。 “我会毫不考虑的回绝。”她正色说道。 “因为兹莉,还是我哥哥?” “都有。”她据实回答。“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你爱兹莉,兹莉也爱你,而我和烈文是一对,不是吗?”她真以为他在说笑。 “是呀!”他的心沉了下去。 “志文,你不是和兹莉出了什么问题吧?”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没有,只是,兹莉最近在想些什么,我真的搞不清楚。”他显得有些委靡不振。 “兹莉向来较口直心快,你千万别和她计较,她啊!人可是好得没话说,尤其对朋友更是古道热肠,怎么说呢?就是刀子口豆腐心。或许快毕业了,她心里有些感触,才会变得有些不同的,你不也是吗?”她心无城府的说道。 “或许吧!”他想起了和兹莉在一起的种种。“我最近是太冷淡她了。”他感到过意不去。 她拍拍他的肩“所以啰!每个女孩都希望自己的情人将自己看得重些。” “你也是?” “当然,我也是个很平凡的女孩罢了,不过,烈文一直对我很好的。”一说到烈文,她便心花怒放。 “看来我还是比不上哥哥。”他喃喃而语。 “你说什么?” “没有,婉华” “嗯?” “如果我和哥哥同时出现在你眼前,同样追求你,你会选谁?”他尽量保持平静。 “我想,我还是会选烈文。这并非说你不够好,而是,我觉得烈文比较适合我,你知道我家的情况的,我想可能因此,所以我有些恋父情结,面对年纪比我大些,成熟稳重带点强硬,却又热情无比的烈文,我自一开始便深为他所吸引,他可以轻易的激怒我,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在乎他对我的感觉,但是对你,我并没有这样的情结。你懂我的意思吗?”她相常诚恳。 他终于释怀了。“和我料想的一样,丝毫不差。” “你不觉得你和兹莉才是相配的一对?”她提醒他。 “我现在真的这么觉得了。”他如同大梦初醒。 “多陪陪兹莉,快毕业了,她一定很彷徨的,虽然她也是不愁吃不愁穿。”她很关心兹莉。 “我一定会的。”他已想到该怎么做了。 “对了,你不用再去江伯伯那儿了。” “为什么?” “江伯伯今天来时交代的。志文,这些日子来,辛苦你了,我真的很感激,更庆幸自己有你这么好的朋友。”她非常真诚。 我再怎样也只能当你的朋友!他真的清醒了。 “我们是朋友,这是应该的。而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只是整理一些资料罢了,反而是江伯伯教了我许多。”他不再彷徨。 “不管如何,我还是谢谢你。啊!我该进去了,江伯伯应该走了。”她看了看表。 “我不随你进去了,我想去看看兹莉,代我向席伯伯问安。” “好!路上小心。” “我会的。” “婉华”他对已离去十数步的她唤道。 她闻声回眸。 “再见!”他大声叫道。 她向他挥手致意,便又转身移去! 真的再见了,婉华,我的初恋。他有些感伤,却不再眷恋。 医生为席祥翌做每天例行的检查。 “好了,再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婉华很高兴的送走医生。 “太好了,爸。” “嗯,婉华,爸爸出院后,想到美国看培华。”席祥翌早有这个念头了。 “我就知道。放心,我已跟培华解释过了,他也很想见你呢!”她洋溢着欢乐。 “你们真是一对好孩子。”他很是感动。 他瞄向桌上的钟。 “你今天早上没课吗?” “要期末考了,课程早结束啦!” “那你快回去念书。” “可是” “爸不希望你因照顾我而忽略课业,否则我会更愧疚的。” “那好吧!我晚上再过来。”婉华拿起椅子上的背包。 “快去吧!”他向女儿挥手。 她叮咛了护士才离去。 婉华才走没一刻钟,烈文和江律师便进来了。 “你们真准时。”席祥翌朝他们笑。 “她快来了。”江律师已进入备战状态。 “烈文” “我知道我今天的任务,我会尽力的。”烈文特地穿了一套运动服,他知道他今天是要担任保镖的工作,好让“谈判”能顺利进行。 烈文对护士说了些什么,支开了她。 过了半晌,敲门声急急的响起。 烈文看了看席祥翌和江律师,便迅速打开门,挡在门口。就如他们事前所料,张晓晶不是单身前来的。 张晓晶对烈文闪电般的举动大感意外,她原以为等着她的只有席祥翌和江律师,谁知还多了个体格健硕的年轻人。 “怎么不说话?”江律师面对一脸意外的张晓晶,感到可笑。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快给我说清楚!”她仗者身后两个小混混般的男人可给她撑腰,嗓门可不小。 “要谈可以,不过要先‘清场’就是了。”烈文依然动也不动的挡在门口,张晓晶三人依然不得其门而入。 “年轻人,”其中一个小混混开口了“识相点,别挡你老子的路!” 烈文一点也不以为意,眼前这两个混挥诩属于瘦小型的,烈文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小子,你再不让开”另一个也开口了,不过,面对烈文高大魁梧的身躯,他们两个多少有些顾忌,语气自然不是很糟。 “两位先生,人家有家务事要谈,你们又何必没事插一脚,传出去可不好听呀!”烈文一面说,一面掏出一大把现金来。 两个混混,连张晓晶都全神贯注的看着烈文手上那一大叠钞票。 烈文感到好笑,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我看干脆这样吧!两位大哥,今天我请客,请两位大哥先行离去,不要打搅我们谈家务事,如何?”烈文将手中的钞票,分成两叠,分别送到两个混混眼前。 “你是说这些钱”其中一个小混挥诙着声音间道。像他们这种小角色,是很难得遇上这种好事的。 “是呀!是我请两位大哥的。” “哈!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们也不便推辞,而且,我们本来就不大想管人家的家务事了。” 两个混混连忙抢过烈文手上的钞票,津津有味的数着。 “那我就不送两位大哥了。”烈文瞄了一下脸色发青的张晓晶,朝正快步离去的两个混混说道。 “你们两个给我回来!”任凭张晓晶在那儿急得跳脚,那两个混混早溜得无影无踪了。 “好了!清场完毕,张小姐请进。”烈文心中充满鄙视。 “你”张晓晶气得脸更绿了。 “你如果还想谈事情,就快点进来。”席祥翌的脸色相当难看。 “他妈的死老头,算你厉害!”张晓晶粗鲁的走进病房,她可不想因刚刚的事而气昏头,反而把今天来的目的给忘了。 烈文随后关上门并锁上。走到席祥翌床边,提防张晓晶的一举一动。 张晓晶转了一下邪恶的眼珠子,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瞧她的坐姿,真够不雅。 “江老头,你快给我说清楚,这张让渡书是怎么回事?”她一点也不客气。 “没什么,只是盖错印章,又偏巧忘了签名罢了!”江律师摊摊手,笑道。 “你耍老娘?”她恶狠狠的怒道。 烈文提高了戒心。 “只能怪你自己才疏学浅,不懂法律,才会上了我的当。”江律师一脸不屑。 “你不怕那天的事”她露出奸狞的面目。 “你是说你勾搭我的事?”江律师大声的替她说完。 “你”她大惊失色。 “老公,你要替我作主。”她见瞄头不对,马上转变攻势,烈文适时阻止她接近席祥翌。 “张晓晶,你别再演戏了,我老实告诉你,那天的事是早在我和老席预料中的。”江律师一脸鄙视。 “你们联合起来耍我?不可能!”她不相信有男人能逃得过她的媚功。 “你的确很有‘本事’,我也的确‘上钓’了,只不过那张让渡书一开始便是假的。” 江律师点破她。 “圈套?”她这才恍然大悟。“臭你娘的,竟敢耍老娘,哼!没关系,没有让渡书,我依然是席夫人。”她本性毕露。 “很遗憾,你的宝座只能坐到今天。”席祥翌向江律师使了个眼色。 “你是什么意思?”她满脸狐疑。 “张晓晶,这是离婚协议书,现在只差你签名就行了。”江律师把文件递给她。 “休想!”她将它撕成粉碎。 “恐怕由不得你!”席祥翌正色道。 “怎么,你这个老不死的,你以为多了个死老头替你撑腰,你就跩起来啦!”她向席祥翌逼近。 “放尊重点!”烈文适时拍开她的手。 “唷!小帅哥,你打哪儿来的,席老鬼是花了多少钱请你来替他保住老命呀!”她一脸轻薄的盯着烈文。 其实,一进门她便注意到出色的烈文了,只是“金钱至上”她才暂时没对他“发飙” “我向来不打女人,但你例外,所以,你最好识相点。”烈文的脸看来好吓人。 张晓晶知趣的离开席祥翌身边。 “席老头,你忘了你那两个不要你的宝贝啦!”她故技重施。 “培华在美国,你无法伤到他,至于婉华” “你只要动她一根寒毛,包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烈文截住席祥翌的话,他的神情告诉他们,他是玩真的。 “唷!” “你还是少打歪主意了。”江律师不想再听她乱叫。 “我呸!”她粗鄙至极。 江律师自公事包拿出一叠文件。“这是葯剂反应的报告书,这是一叠精彩绝伦的a级照片,你看看吧!” 她有不妙的预感,连忙抓起那一叠照片。 天啊!这些照片她暗叫一声,脸色顿时大变。 “这份化验书是我在出事当天,在现场发现的一张白纸。不,是白色葯包上残留粉末的报告书。这是一种列入管禁的葯,溶入水中后,便无色无味,只须少量,便能致人于死,而且令死者看来似心脏麻痹。”江律师欣赏着面部开始抽搐的张晓晶。 “你是说我想毒死席老头?”她不打自招。 江律师嘴角微扬。“我自始至终都没提到你和那包葯有关,更没说你想毒死老席呀!” 她为自己的自乱阵脚感到懊恼。“我是一时情急才乱说一通的。” “但这葯包上却留有你的指纹呢!而且经过我的明查暗访,我发现这是你在约一个月前,自一个叫老鼠的男人手上以巨款购得的。”江律师慢条斯理的笑道。 “你胡说。”她做困兽之斗。 江律师再递给她一份离婚协议书。 “你还是快签吧!单是通奸罪就足以令我们的婚姻无效,再加上蓄意杀人未遂的重罪,你想不坐牢都不行。如果你识时务,就合作点,我不但不会提出告诉,还会给你一笔让你一生吃喝不尽的钱。”席祥翌平淡的说。 她见大势已去,顿时像只斗败的狮子般委靡不振。 她静了下来。 她虽爱钱,但她还不想坐牢。她更深切的明白眼前这三个男人都不是她能轻易应付的。 她盘算的结果,决定和平解决。 “你会给我多少?”她一副死要钱的模样。 “你自己看。”席祥翌递给她一张面额不小的即期支票。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以签了吧?”席祥翌问道。 她不甘心的签了名,盖了章。 江律师将离婚协议书抽回去,核对一番,向席祥翌点点头。 “这支票可以马上领到钱吧?”她不忘再求证一次。 “放心,你走出这个房间,便可以马上到银行兑现,我会向银行证明的。”席祥翌向她保证。 “谅你也不敢再耍我。没事我要走了。”她将支票收入皮包,转身便要走。 “张晓晶!”江律师叫住她。 “你还有什么屁要放?”她不耐烦的转过身。 “我希望你明白,今后席家和你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你最好别再有什么坏念头,否则” “行啦!我知道我斗不过你们,我还想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再说,看在这张支票的份上,我不会再来自讨没趣的。还有别的屁要放吗?”她倒是够识时务。 “没了,你走吧!” 张晓晶大声的关上门,那吓死人的高跟鞋声,过了须臾才销声匿迹。 室内的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吐了一口气。 “应该没事了。” “她不会再打歪主意了吧?” “应该不会,她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怎样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何况,她自始至终想的就是钱,现在既然夺产无望,又被抓到辫子,与其身无分文的被法院判离婚,又因杀人未遂坐牢,不如接受我们的条件。我了解她的想法,她不会笨到和自己过不去的。何况那笔钱够她挥霍一生了,只要她不滥用的话。她自己也知道,凭她的姿色和伎俩,想再钓一条大鱼也非难事,所以我对她是很放心的。”席祥翌做出结论。 “老席啊!这下子,我总算可以向你说声恭喜,终于脱离苦海啦!”江律师非常兴奋,眼眶有些微红。 “老江啊!这些年来真多亏了你,我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席祥翌更是激动。 “席伯伯,你别哭呀!应该高兴才是。而且,我保证一定会渐入佳境的。”烈文向江律师递了个眼色。 江律师会意的笑了。“是啊!老席,一定会渐入佳境的。” “谢谢你们,谢谢!”席祥翌老泪纵横,他实在太高兴了。 烈文悄悄的退出房间,他急着去向婉华报告这个喜讯呢! 今天是席祥翌出院的日子,天空万里无云。 婉华一早就在那儿心神不定的来回走动。 “婉华,你如果还有考试,可别瞒我呀!”席祥翌有些担心。 “你别乱想,我的期末考昨天就全结束了。”她给他一个不怎么自在的笑。 “那志文和兹莉呢?”他还是不放心。 “他们前天就考完了,昨天就跑去玩啦!最近,那小俩口可黏得紧呢!我看热恋中的情侣也没他们那么好!”她嘴巴虽如此嚷嚷,心里却很为他们高兴。 “有你和烈文那么黏吗?”他逗她。 “爸!你最讨厌了啦!”她好糗。 “放心吧!我这个学期应可以allpass的。”她朝他摆个胜利的手势。 “那就好!”他总算放心了。 “你一大早就一副”他话还没说完,门就响了。 “我去开门。” 她显得相当兴高彩烈。 “席伯伯,恭喜你龙体大愈。”烈文笑得像阳光般。 席祥翌很开心又有些意外。“烈文啊!我是很高兴见到你,但你不是要上班,我出院又不是什么大事,该不会婉华这小妮子又为难你啦?” “人家才没哩!”婉华抗议。 “你别怪她,我是特地赶来的,而且还为你带来一份特别的礼物。”烈文一脸神秘的说。 “呃?”席祥翌有些好奇。 烈文转向门口唤了一声。“进来吧,姑姑。” 泵姑?该不会是席祥翌手心发冷。 门口伫立的正是梨花带雨的黎婉姿。 “婉姿?是婉姿?”席祥翌显得相当激动。 烈文轻轻的推了黎婉姿一把。“席伯伯,我这个美丽温婉的姑姑就交给你啦!” “爸!你快想办法止住黎阿姨的眼泪吧!”婉华笑着说完,便和烈文退出了房间。 “婉姿!” “祥翌!” 这对历经了将近三十年的离别,才又再度重逢的苦命鸳鸯,这下子可是紧紧的拥住对方,似乎想确定这不是一场易醒的春梦,而是最真实的彼此。 婉华靠在门外的墙上,泪珠不由得滑下来。 “怎么?爸爸被抢走,你就这么伤心啊!”烈文走到她身边。 “你明明知道不是。”她躲到他怀里。 他柔情似水的说:“好啦!不逗你了,说真的,我也很感动呢!” “是呀!虽然爸对不起我妈,但是他对你姑姑那份刻骨铭心的深情,真的让我感动至极。”她句句出自肺腑。 “我比你爸爸更深情更爱你。”他满眼浓情万缕。 她被他灼热的视线看得全身微热。“怎么证明?” “像这样!” 她发出愉悦的低吟,伸出双手绕住他。 他更炽烈燃烧他的热情,她完全融在烫热的情火中。 直到他们的呼吸都相当急促,烈文才稍微松开怀中的她。 “相信了吗?”他万般爱恋的盯着她。 “烈文”她泪眼婆娑的紧靠在他身上。 “你是我生命中最光辉灿烂的扉页。”他缕缕情丝全都深深扣住她的心弦。 “你是我今生无悔的至爱!”她似水般温柔。 他希望和她缠绵一生! 她但愿和他缱绻一世! 尾声 时光荏苒,自席祥翌出院至今,已过了三个多月了。这会儿,席祥翌正偕同黎婉姿在美国,和席培华重叙父子天伦呢! 这天一早,烈文打开报纸一看,一则颇为醒目的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豪门公子朱少邦于昨天深夜与人起争执,被杀至重伤,正送医急救,警方怀疑是情场争风吃醋导致,重要关系人,也是朱少邦的情妇张晓晶,目前被警方带回侦察审问,案情” 看到这儿,烈文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真是恶有恶报! 原来朱少邦正是当年抛弃黎婉姿的薄幸男人呢! “怎么会这样呢?”婉华看完烈文递给她的新闻,加上烈文告知她朱少邦的身分,一时之间,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对于张晓晶的下场,感到有些同情。 “她会不会被判刑呢?” “还不知道,这要看整个案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才能判定。不过,不管如何,他们两个都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不是吗?” “嗯。”婉华同意烈文的说法。 “好了啦!别再想他们的事了。难得的假日,我们快点启程吧!否则,我们的三日游计划恐怕就得取消啰!” “啊!对呀!我们快走吧!”被烈文这么一提醒,婉华马上兴奋的钻进车中,把方才的不愉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嗯,好孩子!”烈文满意的笑道。 然后,他们便再次往太平山的方向,快乐的前进。 太平山上的夜色,依然清丽动人。 一轮明月,加上满天繁星。旧地重游对烈文和婉华而言,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再度重游这儿吗?”烈文轻抚着怀中的婉华。 婉华轻轻摇头。只要能和烈文在一起,去哪里都不是很重要的。 烈文露出一抹笑意。“记不记得我说过,我的宝石美人论就是在这儿诞生的?” “我记得。而且,你还没告诉我,我在你心中是颗什么样的宝石呢!”被他这么一提,她可是兴致盎然,满眼期待呢! 烈文在她俏皮的颊上,轻吻了一下。“我先说一个故事给你听。”他抚弄着她的发丝。 “我在美国念书时,酷爱扬帆出航。有一次遇上飓风,在海上失去了方向,当时我心里很急,同船而经验老到的学长告诉我:‘此时,只要仰望天上最耀眼而永恒的那颗星星,心中的恐惧便会消失,不再害怕,更不会迷失方向了,这是亘古流传下来的法宝。’我姑且一拭,果然,我平静下来了,在一望无际的海上静待救援,不久之后,我和学长双双平安获救。” 他换了一口气。“从此,我迷上了那颗最璀璨的星星。不管遇上任何挫折或困厄,只要仰望天上那颗永恒闪烁的星星,回忆起当时在海上的感受,一切的困难仿佛便能迎刃而解了,所以,我更加钟爱那颗星星。虽然在空气污浊的台北夜空,很难再次寻获它的光芒,但是它的绚烂却永远停驻在我心深处。” 婉华听得有些出神。 烈文的表情更加柔和而洋溢着热情。“何况,我已在人间找到那颗星星的化身了。” “呃?!”婉华不解。 烈文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轻轻捧起婉华的脸蛋。“听着,婉华,虽然不怎么浪漫,但是在我心中,你就是那颗夜空中最美最闪烁而永恒不变的北极之星。你的光芒盖过世上任何的宝石,你的绚丽更胜过世间最闪耀的宝玉。你是宇宙间唯一令我深情不渝的星星。”他眼中盛满无限爱意。 “烈文”她感动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爱你,婉华!” “我更爱你!” “我们结婚吧!婉华。” “婉华?” 她泪眼望他,默默的点头。 他欣喜若狂的热吻她。 她则紧紧的环住他。 满天繁星将充满浓情蜜意的太平山点缀得更加浪漫温柔。而他们则深深地醉在星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