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寨相公》 第一章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本应是一片宁静的余大善人家突然来了五位身穿黑衣,又蒙着面的不速之客。其中一位身材纤瘦的黑衣蒙面客,此时毫不客气的举起脚,用力踢了余大善人的屁股两下。 “喂!你死猪啊!快起来。”听那声音竟是位姑娘,只是由她口中吐出的粗鲁语调,令人忍不住直摇头枉费她的声音如此清脆好听。 睡得正香甜的余大善人,迷蒙的睁开眼睛,不料却差点把他吓死!他张大嘴,正想喊救命之时,一团黑布马上塞进他的大口。 “想叫救命门都没有。”一个个子矮小的蒙面客,得意的望着他说。“小豆子,想不到今天出手竟比我快那豪气万分的姑娘,语调之中大有赞赏的味道。 “二姑娘过奖了。”小豆子嘿嘿的笑了两声。 “二姑娘?”余大善人一听这名号,双眼马上露出极度的恐惧之色。 余大善人,满脸痴肥、五短身材,看起来一副刻薄样,他平日最喜欢作威作福,欺压善良的小老百姓。 由于他是郑县数一数二的大富人家,又经常贿赂官府,和官府上下勾结,关系好得很!所以那些被欺压的小老百姓,各个苦在心里口难开,大家对他是恨之入骨。 但,为什么他又被称为“大善人”呢?这是因为余大富每年都会捐出一百石的米来救济贫苦的人家,呃!当然都是一些已发臭、发霉的米了,从表面上看来,他是行善,其实却是因为他觉得弃之可惜,还不如送给那些已快饿死的人,顺便可以沽名钓誉一番。 所以“大善人”是大家讽刺他,才这么叫的! 现在,他满脸畏惧的望着眼前这几位黑衣蒙面客,刚才那矮小的蒙面客叫出了二姑娘的名号之后,他便知道自己究竟遇上什么人了。 那些黑衣蒙面客,就是近日名震郑县的风铃馆大盗。他们专门劫富济贫、济弱扶倾;他们是民间的侠盗,却是官府急欲缉捕的要犯! 由于他们各个身手矫健,来无影、去无踪,所以,官府根本就抓不到他们。而更可恨的是,他们尤其爱与官府作对。没有人看过风铃馆大盗的长相,也没有人知道风铃馆究竟位在何处?但关于风铃馆的传言倒是不少,在一般老百姓的绘声绘影中,风铃馆简直充满了传奇。 有人说,那里住着神仙,且常有奇人出没;也有人说,风铃馆大盗是上天派来的正义使者,专治贪官污吏。总之,风铃馆大盗是神秘的! 这群大盗清一色全是男性,只有一位例外,那就是被称作二姑娘的“女匪徒”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只知道她射飞刀的功夫已达百发百中、百步穿杨的地步,也因此,她的名声比风铃馆中其他的大盗更响亮。 此时,二姑娘望着余大善人问:“余大富,看你的表情好像非常害怕,你是不是有话想说?”余大富只想叫救命,但他怕自己一出声,就被这些大爷宰了!看来,他恐怕活不过今晚了,他害怕的想。 二姑娘又自顾自的说:“好吧!既然你想说话,我就让你说吧!不过,你可得小小声的说才行,明白吗?” 余大富无奈的想,他要说什么好呢?但在被威胁下,他也只有柔顺的点头。 小豆子很快的拿下余大富嘴里的裹脚布,余大富一脸作呕欲吐的表情,天啊!那裹脚布还真是臭气冲天哪! “你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余大富害怕的问。 二姑娘笑着说:“问得好,我就告诉你吧!你那些欺压百姓的金银财宝全放在哪里?” 余大富一听,立刻满面惊慌“什什么金银珠宝啊?” 咻的一声,一把小刀已插进余大富的手背,痛得余大富大叫:“救命哪!杀人啦!” 可随即他的肚子又挨了一腿,二姑娘摇了摇头说:“我刚才不是叫你小小声的说话吗?你怎么没听清楚呢!” 余大富抱着肚子,又扶着血流如注的手,虽然皮肉很痛,却再也不敢吭声。 这时,门外跑来一些保镖“老爷,发生什么事?”门外保镖紧张的问。, 余大富望着二姑娘手上亮晃晃的飞刀,忙说:“没没事,你们下去吧! “是!”门外的保镖很听话的离开了。 “很好,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二姑娘大剌剌的坐了下来。 余大富的眼睛不安的望着床底下始终支吾着不肯明说。 另一位蒙面客似乎看不下去了,他一拳就把肥胖的余大富打得飞去撞墙,并当场晕倒在地。 “别跟这家伙罗唆了,快搜他的床底下。”说话的正是风铃馆馆主席慕仁,他长得十分高大威武,且具有领袖气质。 “哇!珠宝全藏在这床底下呢!”小豆子往床下探看。二姑娘倒是颇有同情心的望着余大富说:“余大富昏死了耶!”然后,她的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自衣袖中拿出一包粉末,倒进余大富的墨水之中,再在余大富的脸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二姑娘,快走了,你还在做什么啊?”小豆子的身上,此时已背满余大富的金银珠宝。 席慕仁回头一望,看见昏死在地的余大富脸上,多了几个歪歪斜斜的大字,不禁摇了摇头。 “我说你呀!那种字竟然还敢留在别人脸上,你也不怕人家笑话!你是不是又用铃花婆婆的苗疆奇粉了?这余大富真是有够可怜,钱财损失不说,还得四十九天洗不去那些字。”身形壮硕、声似洪钟的蒙面客金奎责备的说。 “恶人要有恶报才行啊!我这可是替天行道,替那些平时被他欺压的老百姓出口怨气。”二姑娘说完,还用力踢了余大富一脚,接着,她又一脸恶作剧的笑着把毛笔插进余大富张着的嘴里。唉!余大富真是昏死得好可怜喔!“喂!天都快亮了,咱们快走吧尸小豆子催促着。很快的,他们一行人便不见了踪影。 清晨,衙门升堂了,所有的官爷几乎清一色的大打呵欠,没多久,曹县令缓缓的走了出来。 余大富一看见曹县令,忙不迭的大叫:“曹县令,你一定要替我作主啊!些风铃馆的大盗真是太无法无天了,他们不但抢去我所有的金银珠宝,你看,还在我脸上画图呢!他们简直就是目无王法呀!” 曹县令眯着一双细长的三角眼望着余大富,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很少如此失态,但一看到余大富那张肥油油的脸上,被写了四个歪歪斜斜的大字我是王八,还真让他忍俊不住呢! “余大富,那些不是图,是字哪!不过,这个风铃馆大盗的字,还真是丑得可以。”曹县令止住笑,正色的说。 余大富皱了皱眉头,肥油油的脸上涂着那些大字,再加上他一脸奇怪的表情,使他看起来更加可笑了。 “是字吗?奇怪!我余大富也读过书,怎么看不懂这是字呢?明明就是鬼画符嘛!曹县令,快告诉我,究竟写了些什么啊?”看着余大富,曹县令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写的是我是王八呀!”一说完,曹县令马上止住了笑。他这会儿,不是骂到自己了吗?。而余大富也一脸的似笑非笑“呃原来真是字呀!” 曹县令气得拍案“这风铃馆大盗真是太无法无天了,连本官都敢戏弄。” “是呀,是呀!大人,你一定要抓住他们才行,他们真是太嚣张了!”余大富忙不迭的附和。 曹县令感到自己吃了闷亏,这该死的风铃馆大盗,一写竟骂了两人,可恶!可是,现在换曹县令要皱眉了。 他身为地主父母官,老是碰到一些有钱又势利的大地主来报案,说他们的宅院又遭风铃馆大盗光顾了,而且每次都盗走大批的财宝,这种事层出不穷,令他烦不胜烦,而他这个县令,又无力去解决这事儿,唉!真伤脑筋。 曹县令是个既贪财又胆小的地方官,他不太敢去得罪这些大盗,就怕惹来杀身之祸,所以每当有人报案,他就只是作作样子去查案,结果,当然都是无功而返。 “余大富,我看你就加强防备算了,那些风铃馆大盗,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抓得到的。”曹县令无奈的说。 “我的手下还不够多吗?那些大盗还是能轻轻松松的就闯进我的宅院,还在我脸上写字,简直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而且他们不知道是用什么墨水?不管我用什么洗,或大力去搓,都洗不干将呀广余大富满脸懊恼的说。 “这些大盗,要是哪天被我抓到,我一定会剥了他们一层皮以还你公道。”曹县令安慰的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余大富这才松了眉头。 此时,有位差爷进来报告说:“大人,有贵客临门。” 曹县令挑着眉问:“贵客?什么贵客?怎么没事先通报?” 话才说完,就从门外走了两个器宇轩昂的男人,一个是中年,一个是年轻的,中年的那个,看来威严且英气逼人;而年轻的那个,则意气风发,长相十分俊美,他们两人均穿着军服,站得十分直挺。 曹县令一看见他俩,忙吓得上前下跪“真的是贵客临门啊!戚将军,想不到您会突然光临本府,真是本府莫大的荣幸啊!”戚继先是抗匈奴的镇国大将军,经历无数沙场征战,创下的功绩更是多得数不清,是皇上非常器重的一位沙场将军。 而站在他身边的是他最得意的长子戚承志,他有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封号,人不但长得俊,更是文武双全,而且少年得志,在十八岁那年,就受皇上册封官爵,现在任职御前护卫,是皇上的宠臣。 由于少年得志,戚承志难免心高气傲、自信满满,但他在待人接物上还算和气,他有满怀的雄心壮志,和满腹的仁义道德,此外,他十分尊敬自己的父亲,事事皆以父亲为榜样,只要父亲说东,他绝不会往西。 总之,戚承志是个非常听话且忠贞爱国的好青年。 戚继先望着曹县令说:“曹大人请起。我们这次前来是秘密行事,所以不得宜扬。 此时,戚承志斜眼瞄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脸不知所措的余大富,他问道:“这位仁兄是谁?为何在脸上画图?”曹县令一听,忙请差爷送余大富出去,之后才说:“将军,您有所不知,最近本县被一群风铃馆大盗闹得无法无天,那位县民就是来向本官报案的。但唉” “风铃馆大盗?这是怎么回事?”戚承志好奇的问。 “唉!您有所不知啊!那群风铃馆大盗,各个来无影、去无踪,且身手矫健,功夫更是了得,我们这些捕快老是被他们耍得团团转,但就是抓不到这些盗贼。尤其是他们里面有一个人称二姑娘的,为人更是阴狠歹毒,视人命如草芥,令人惧怕。” “二姑娘?她是个女人罗?”戚承志一听,不禁更好奇了。 “是啊!他们这些盗贼真是太无法无天了,令本官头痛不已。对了!请两位入内详谈,请随我来。” 曹县令忙叫下人去泡上等的茶,以便招呼戚将军父子。 戚将军坐定后,才说:“我们此次前来,是跟颖川的旱灾有关,小犬承志奉皇上之命,将运送一批官银前往赈灾,但听说这一带土匪、强盗甚多,所以才前来探路,请曹县令帮忙打听情况。” “不敢当、不敢当,小人理当协助运送官银,只是前往颖川的那条路,肯定会经过风铃馆大盗的出没地点只怕会有不测啊!戚将军,您有所不知,那些风铃馆大盗,专爱跟咱们官府的作对,尤其是喜欢抢官银,您应该听说过那条路常被抢劫吧?”曹县令担心的说。 “这些风铃馆盗贼真有这么猖狂、目无王法吗?‘’戚继选一听见跟官府作对,就不禁怒火中烧。 “是啊!不过,戚将军,您放心,我一定会加派人手,协助您运送官银的。”曹县令忙巴结的说。 戚继选望向戚承志问:“承志,你看如何?” 戚承志同父亲一样,也感到十分气愤“这些盗贼果真目无法纪,孩儿若遇上了,肯定会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教他们猖狂不下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看你该先去打探他们的实情,探探路况再做打算。”戚继先提醒的说。 “是的,爹。”戚承志倒是自信心十足,在他眼中,根本不把那些风铃馆的盗贼当作一回事。 “戚将军说的是,听说戚公于是今年的武状元啊!而且是由皇上册封的对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哪!”曹县令一脸的阿谀谄媚。 “曹县令,打扰你了,我们该告辞了。”戚继先根本不把那些称赞的话放在心里,他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戚承志忙跟在父亲身后离开。曹县令扬了扬眉,悄悄的在他们背后说:“想把人家打个落花流水啊?只怕没那么容易吧?不过护送官银,嘿嘿嘿戚将军府邸今天也有贵客临门,来的是皇上的亲叔叔六王爷吕南科,他年近六旬,发已斑白,是个十分睿智的老好人。六王爷平易近人,且十分和气,和戚将军可说是忘年之交,他俩常一起商议国家大事,或一起比试骑射,十分有活力。 但今天他可不是一个人前往将军府,在他身边跟着一位年约四十上下,全身充满儒生之气的中年男子,他就是乔太守乔玉郎。 戚继先一看见他俩到来,便开心的说:“六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六王爷呵呵的笑着“哪儿的话,是我没通知你,就前来造访了,我这不速之客才真是失敬呢!” “客气了,两位请上座。”戚继先忙叫下人招呼贵客。 六王爷向四周望了望之后问:“承志呢?那个俊俏的小伙子怎么不见人影?听说他这次得了个武状元,本王是特地来恭贺他的。” 戚继先脸上满是骄傲的笑,他对这个儿子可是满意得不得了,因为,这小子完全是他当年的翻版啊!“是六主爷抬爱了,小犬只是侥幸,才能击败其他名门公子。” “呵!是你太谦虚了!承志确实是了不起,快!叫他出来,本王想看看他。”六王爷抚了抚长长的白胡子。 “是这样的,承志目前是皇上的御前护卫,深得皇上的信任,此次颖川发生旱灾,皇上特地要承志护送赈灾的官银前去颖川。但听说这条路上崎岖不平、盗贼横生,为了安全起见,承志今早就出发前去探路了。”戚继先解释的说道。 六王爷皱了皱眉头“这样啊!这趟任务岂不是太危险了吗?我曾听说那条路上有个叫什么来着喔是风铃馆大盗,在其间出没,听说这批盗贼十分凶恶,向来以抢夺官银或富贵人家为主,而且从来没有空手而返过。” “想不到连六王爷都听说这件事了,就因为如此,皇上才会派承志跟着去护送官银,一方面保护这批官银,另一方面也好顺便探探这些盗贼的虚实。” “刺探风铃馆大盗吗?那可是件危险的差事啊!”六王爷担心的说。 戚继先倒是一脸自信的说:“六王爷请放心,我们已经对风铃馆大盗做了一番调查。据说风铃馆有三绝,这三绝指的是两男一女,他们是风铃馆大盗的开山鼻祖,这三绝当年在江湖上颇富盛名,女的是铃花婆婆,她的拿手绝活是轻功,据说他身轻和燕,来无彤、去无踪;而两男中的其一是管二叔,他的绝招是医术,任何疑难杂症或剧毒,他都可医治; 另一人则是姚千岁,据说他的年纪已不小,但看起来仍如少年郎般俊俏,他的拿手功夫是使用各种千奇百怪的毒,也正因为他尝尽天下奇毒,才碰巧得到了青春永驻的面容。“ “这就是风铃馆的三绝吗?听起来满传奇的。”六王爷说。 “一般民间传说风铃馆有神仙出没,指的就是这三绝,此三绝年纪应该老大不小了,但他们的功夫盖世,无人能敌,而且,从来就没有人见过这三绝,据说他们三人已离开风铃馆,现在的风铃馆只留下一位馆主,还有一位人称二姑娘的在当家。”戚继先缓缓的说。 “二姑娘?这名字满响亮的,那承志这趟恐怕会十分艰难了,碰上这些奇人唉!”六王爷开始为承志的前途担心了。 “只要风铃馆的三绝不在,其他都不是问题,我相信承志一定能应付得了。”戚继先十分有信心的说。 “嗯!承志一定没问题。哎呀!你看,我都把今天来的正事给忘了,”六王爷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哦?什么事?”戚继先疑惑的问。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乔太守,他可是学问渊博,十分优秀的人哟!我跟乔太守是相见恨晚、相谈甚欢,所以才特别引荐给老弟你认识的。” 戚继先望着乔太守,举杯笑着说:“久仰乔太守的清廉,在敬你一杯。”说完便仰头干了那杯酒。 “不敢、不敢,早听闻戚将军的威名远播,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在下电敬你一杯。”乔太守说完后也干了。 六王爷又呵呵的笑着“好、好,大家都认识了,这下就好说话了。老实说,我今天是来替承志说亲的。” “替承志说亲?”戚继先惊讶的望着六王爷。“是啊!你们为人父母的真是太粗心了,承志都已二十有二,早该娶妻生子了,可你们却没为他留意。”六王爷开心的说“六王爷说的是,承志的确是要娶妻了。”戚继先同意道。 “是啊、是啊!所以,我今天才特地要乔太守跟我一块儿来,承志是京城的俊男,而乔太守的小女儿知音则是京城的才女,你说他俩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乔太守的掌上明珠吗”“戚继先望向乔太守。 乔太守笑着“是在下最小的女儿,今天一十八了,那日六王爷来寒舍饮茶时,恰巧遇见小女知音,他一看之后,便马上向我提起这件事,本来我是觉得不妥,哪有姑娘家向男主提亲的道理呢?但在六王爷盛情的邀请下,在下才厚着脸皮前来拜访戚将军,见笑了。” 六王爷忙说:“哪儿的话,乔家那个女儿知音,真是貌似芙蓉,性情又温柔婉约,诗、书、琴艺都精通,这么好的姑娘跟承志简直可说是天生一对,所以,当下我便帮承志做主,订下这门亲事。” 戚继先一听,微笑着说:“那真是承志的福气了。” 六王爷十分开心“这么说,戚将军也同意这门婚事了?那我这个主婚人可是当定了。” 能请六王爷当主婚人,是承志莫大的荣幸啊!末将这就代承志谢谢六王爷。“戚继先忙拱手道谢。 六王爷呵呵的笑过后,突然又叹了口气。 “不知六王爷为何突然叹气?”乔太守见状,不禁纳闷的问。 六王爷抚了抚雪白的胡子说:“我只是忽然想起了席致远席将军,要是当年他没受到不白之冤,现在他一定也和我们在一起把酒盲欢,说尽沙场上的英雄事啊!”戚继先的神色立即暗淡了下来“是呀!席将军跟我可是拜把之交,要不是被小人陷害,他也不会以死明志。唉!他死得好冤,现在真相又尚未大白,到底是哪个奸邪之人如此陷害他?让席将军一家子人竟这样全死于那场火灾之中,唉! “是啊!像席将军如此英勇爱国的好汉,怎么可能去勾结外族,出卖军情呢?他受了如此不白之冤,难怪要气得自杀以明志了。”乔太守不禁气愤的说。 “喂!说话当心点,这事可不能张扬,大家都知道席将军的冤情,但至今却没人敢再提起了。事实上,皇上也很懊悔痛失这位好将军,只是,一切证据都好像石沉大海了,席将军的冤情,只怕永无见天日的一天了。”六王爷感叹的说。 “事情都过去十五年了,如果席将军的那对子女还活着的话,男孩现在已二十有四,女孩也一十七了吧!想当年,我们本来还说好要结为儿女亲家的。”戚继先感叹的说。“别再想过去了吧!”六王爷举杯,一仰而尽。 第二章 风铃馆住的是一群人称大盗的人们,他们各个武功高强,足可媲美朝廷的军队。但大盗是一般官府的人称呼的,坊间的叫法是风铃馆大侠。没错,住在风铃馆的可都是一些正义之士,他们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是他们的宗旨。 唯一例外的是,他们专抢官银,专和官府作对,尤其是势利腐败的官府,他们绝对会前去光顾一番的。 风铃馆位处险恶的山崖中,要是轻功不好的人,绝对进不了风铃馆。那儿清静幽明,是座世外桃源,也由于它十分隐密,一般人根本找不到它的位置。 在风铃馆的四周挂满了风铃,每当微风吹起,便会传来叮叮咚咚美妙的风铃声,十分悦耳。 这些风铃除了声音悦耳及作装饰用之外,最主要用处就是防外人的入侵。 只要不是风铃馆馆内的人,一旦踏上风铃馆所设的陷井,风铃声便会大作,且释放出有毒的气体以逼退来人。 风钤馆的三绝的年来已鲜少在江湖出现,他们离开风铃馆约有六年的时间了。 这段期间,他们把风铃馆交给了爱徒席慕仁,他年少之时,便已尽得三绝的真传,由他来当风铃馆的馆主,没有人有异议。 席慕仁接掌了风铃馆之后,继续行侠仗义、助人为乐,只不过,他更喜欢劫富济贫,而且专跟官府作对、专劫官银,搞得现在官府的人,只要一听见风铃馆这三个字,就吓得腿软。 今天席慕仁又招集手下集合开会,根据情报显示,近日将有一批官银欲运往颖川赈灾,他们今日便是商讨着要如何劫这批官银。 首先开口说话的是一位面貌凶恶的彪形大汉,他名叫金奎“据说此次护送官银的,是皇上新册封的武状元,听说此人功夫了得,人也聪明。” “不光如此,根据探子来报,这位武状元目前是皇上的御前护卫,还是戚继先将军的大儿子,此次皇上会出动他的御前护卫,只怕另有蹊跷,不只是护送官银如此简单。”开口的是一位总是皱着眉头的忧郁大叔。他几乎从没舒展过眉头,因为他是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人,名叫解忧。“御前护卫?那官位很大罗?看来我非得会会这位武状元不可,瞧瞧他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二姑娘满脸淘气的说。二姑娘长得非常甜美,一双美眸圆溜溜的,十分动人。只可惜,她的外表是位娇俏的大姑娘,内在却拥有豪爽的男子气概,大概是因为跟这群大男人在一起混久了,她的言行举止,有时竟比男人还像男人! 像现在,大家都正襟危坐着商议正事,只有她一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吊而郎当的斜靠在一旁的墙边。 二姑娘的个性非常大而化之,想傲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没有什么阻止得了她。不过,基本上,二姑娘是位天真善良、率直又富正义感的姑娘,在风铃馆之中,也是人见人爱的天之骄女。 此外,二姑娘还是馆主席慕仁唯一的亲妹妹,在风铃馆里,不光是席慕仁宠她,连三绝也非常宠爱她,她本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席春语,只不过,三绝不准大伙儿直呼她的名讳,而要他们敬称她为二姑娘。久而久之,大伙儿二姑娘,二姑娘的叫着,倒也忘了她的本名。 “功夫了得?我看只怕还比不上二姑娘呢!”一位看是笑口常开的大叔说,他名叫天喜。 “喜叔过奖了,要不要我带小豆子去探探他们?”二姑娘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不必!你去了只会捣蛋,还是待在馆里的好。”席慕仁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妹妹在打什么主意,他明白得很,可他就是对这个妹妹严肃不起来。 “奎叔,你最了解我,也知道我最不会捣蛋了,对吧?”二姑娘望着那彪形大汉,企图寻求他的保证,因为他是这四位大叔里面,说话最有分量的一位。 “对!你只喜欢在人家的脸上写下歪七扭八的字,惹人笑话。要是铃花婆婆知道你写的字像鬼画符一样,肯定又要骂我了。”金奎一想到这点,就很烦恼。 “还说呢!铃花婆婆嘱咐我一定要教二姑娘一些姑娘家的基本女红,但二姑娘就是不肯学,现在居然变得像个野丫头似的,要是铃花婆婆回来,我肯定也逃不过一顿骂的。”说话的是一位看似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叔,但他的声音及动作,却比姑娘家还像姑娘家,他叫何凉,是个外刚内柔的大男人,可二姑娘常会忍不住叫他凉(娘),因为他实在太像管家婆了。 “算了、算了,别再说了,你们决定什么都可以,就是别叫我坐在书桌前写字,或做什么针线女红的,我宁愿去打小鸟、抓野兔,那可是好玩多了呢!”二姑娘一脸惧怕的说。 席慕仁和四位大叔同时望向二姑娘,无奈的摇了摇头。唉!看来她是没救了,她除了外貌是个姑娘外,其他都是十足十的男性化呀! 此时,门外有人通报说:“馆主,有个陌生男人踏进咱们的地盘上,还一副贼头贼恼的样子,八成有鬼!” 解忧马上说:“恐怕是姓戚的那小于来探路了。,‘ 二姑娘一听,立刻开心的跳了起来“我去会会他,看他长得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模样?”她快速的奔了出去。 席慕仁长叹了一口气,朝外面来通报的手下说:“阿招,带几个人跟着二姑娘,别让她乱来,坏了大事。” “是,馆主。”阿招急忙迫着二姑娘身后去了。 二姑娘飞奔到风铃馆的山崖下,她朝四面八方望了望,怪了!连条狗影子都见不着啊? 于是她纵身跃上树,这才看见远处有个人影跳下树,难怪她刚才看不见半个人影,原来这家伙是爬到树上察看情势。由于角度问题,她看得见他,他却看不见她。哼!这个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只身前来风铃馆的地盘上撒野。给他点颜色瞧瞧!二姑娘吆喝一声,自树上跳下来大叫:“哪里走?你这兔崽子!” 戚承志一听见有动静,忙往上一瞧,想不到这一瞧,竟看见一个小姑娘树上跳下来,他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的将她接了个正着。二姑娘不木禁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被人家接“喂!你”二姑娘正要破口大骂;却迎上了一对深邃的眼睛,她呆呆的望着戚承志,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啊?一时之间,她的心有如小鹿乱撞般的跳个不停。戚承志放下她问:“姑娘,你怎么会从树上跳下来呢?”“我我”二姑娘直盯着他,不知该怎么回答。戚承志一脸奇怪的望着眼前的姑娘,他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怎么会有姑娘家这样直盯着男人看的? “姑娘,你最好赶紧离开,这里是盗贼经常出没的地方,很危险喔!”戚承志警告她说。 二姑娘仍盯着戚承志,一脸傻笑的看着他。 戚承志愈看她,愈觉得怪异! 此时,树上忽然又跳下五个大汉,他们皆拿着大刀指向戚承志,阿招劈头就问:“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戚承志见状,气定神闲的望着五个大汉“哼!我还以为你们这些盗贼全吓得躲起来了,没想到你们竟然还敢出来?” 阿招一挥手,五个大汉就拿刀砍向戚承志。只见他一跃,俐落的闪开了他们的刀,他拨出自己的长剑和他们开打起来。戚承志不疾不徐,二姑娘满脸崇拜的望着戚承志的一举一动,奇怪?她好生纳闷,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连拿剑的姿势都这么好看? 阿招看见一脸傻笑的二姑娘,在大敌当前竟还悠哉的站在一旁,觉得十分奇怪,以往只要一见到这种情形,第一个开打的准是二姑娘,今天是怎么回事? 阿招跳到二姑娘的身旁问:“二姑娘,你怎么不动手?” 二姑娘如梦初醒般地望着阿招“动手?” “是啊!这个人穿着华丽,手上又拿着御赐宝剑。肯定是那个武状元戚承志,你还不坑诏手?” 二姑娘眨了眨眼“那我们走吧!叫他们别打了。” 小豆子在此时才赶上来“咦!已经开打啦?” “小豆子,二姑娘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耶!”阿招忙说。 “哪里不对劲?呃!二姑娘,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他们开打了耶!”小豆子此时才发现二姑娘真的不对劲。 “去、去!叫他们住手,别伤了人家。”二姑娘灿笑着,一跃身,就离开了林子。 “二姑娘走了耶!”阿招惊慌的望着小豆子。 “那我们最好也快走吧!这武状元的功夫真是了得。"小豆子说完也忙跟在二姑娘身后跑了。 阿招真是快气疯了,他们在搞什么鬼啊?他只得打了个暗号,以示走人。 很快的,树林中便只剩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戚承志。 怎么回事?这些盗贼怎么会打到一半,就全都不见人影了?戚承志收回了宝剑,不禁又四下张望。 这时,他才想到刚才那个奇怪的姑娘。现在连她也不见人影了?她跑哪儿去了?莫非是看见这种场面,吓跑了? 忽然,戚承志看见地上有着一道金光,忙上前探视,发现是一支有着风铃坠子的金钗,是那位姑娘的吗?他捡起那支金钗,想了想,就放进衣袋里,转身离开。 “二姑娘,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那个狂妄的小子走人呢?他分明就是那个武状元戚承志,你应该把他打得跪地求饶才对呀!”阿招一回到风钤馆,就直迫问二姑娘。 “风铃馆不乱打好人的。”二姑娘理直气壮的说。 “我一看他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一个大男人,长得那么俊秀,而且又狂妄自大,一派官家作风。‘’阿招不屑的说。 “胡说!谁说长得好看就不是好人?你没瞧见他一脸正派,为人又正直,长得也端正。”二姑娘满脸崇拜之色。 小豆子嘻嘻的笑着“二姑娘,你这是第一次帮个外人说话哟!莫非你看上那个戚承志啦?” 二姑娘瞪了小豆子一眼说:“小豆子,说话时要把跟睛张开,告诉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听。” 小豆子就是因为目小如豆,才会被称作小豆子的,听她这么说,他忙抗议道:“太过分了,我已经睁开眼睛了啊!”“二姑娘,你别岔开话题。”阿招又打破砂锅的追问。 二姑娘大剌剌的笑了起来“小豆子说的对,我是看上那个公子哥了啦!他长得颇有姿色,很合本姑娘的胃口。 “什么?你真的看上人家啦?”阿招一脸惊吓。 “看上准啊!一回来就吵吵闹闹的,像话吗?”金奎听见吵闹声忙走过来探看。“是是二姑娘看上个男人了”阿招仍是脸惊吓。风铃馆那么男人,二姑娘是看上哪一个了?“金奎问。不是风铃馆的男人,是你今天要我去探查的那个啊。”阿招忙不迭的说。 是真的吗?二姑娘?“金奎不可置信的问, 二姑娘豪气的点头,"是啊!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奎叔,我们把他抓来当押寨相公如何?“ 金奎听了,差点吓晕过去“二姑娘,你是姑娘家耶!怎么能用一副男人的口气说话?” “你们不都是这样吗?只要看上的姑娘,就会想办法弄到手,为什么我就不行?”二姑娘不服气的问。 “我们是男人,而你是个姑娘,那是不同的。”金奎头痛极了,努力的想将正确观念灌输给二姑娘。 由于二姑娘从小就跟这些大男人一起长大,所以无论动作或说话的样子,自然而然就像个十足的大男人。 “不管!那个男人我一定要弄到手。”二姑娘的态度十分坚定。 “那你查出那家伙是什么来历吗?”金奎不禁问。“没有哇!我一看见他,不知怎么的,心就跳得很快,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二姑娘开心的哈哈大笑。“搞什么嘛!这么重要的事,你竟如此疏忽?”金奎忍不住破口大骂。 “奎叔,根据我的观察,那男人肯定是官府派来的,瞧他那个气势,一副目中无人又自大的模样,准没错的。”阿招立刻把他观察到的情形报告出来。 “如果真是官府的人,二姑娘,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你知道我们风铃馆向来是跟官府势不两立的。”金奎坚定的说。 “奎叔说的没错,你可以喜欢别的男人,就是官家的男人不行。”馆主席慕仁在帘后听得一清二楚。 二姑娘翻了翻白眼,假装打了个呵欠说:“啊!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便一溜烟的逃了。席慕仁皱起眉,望着自己唯一的妹妹席春语,心想,他真是对不起爹娘,春语今天的个性,全都是在他不注意之下造成的,如今,他真不知该如何去劝阻他这个任性的妹妹了。 戚将军府邸。 戚承志由外面回来后,马上前往戚继先的书房,报告他探察到的情势。 “承志,情况如何广戚继先信赖的望着戚承志。”情况并没有想像中险恶,不过,我倒是遇了几个盗贼。“ “是风铃馆那些大盗吗?” “应该不是吧?据说风铃馆的大盗各个武功高超,但昨天和我交手的那几人,不过尔尔啊!”“虽是如此,你仍不可掉以轻心,凡事还是小心谨慎得好。” 戚承志是十分瞧不起那些盗贼的,但在父亲面前,他只能乖乖的受教,说了声“是的,孩儿会小心的。” “对了,承志,你也二十有二了吧?” 戚承志奇怪的望着他爹,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戚继先又说:“其实,之前有不少人向我提亲,只是我都以你前途为重,而加以婉拒了,但今天六王爷亲自上门,帮你说了一门亲事。” 戚承志一听,皱起了眉头“爹,您该知道孩儿目前无心于儿女私情,加上又有皇命在身,怎可成亲呢? “爹知道,不过,六王爷说亲的对象,是乔太守的掌上明珠知音,据闻她不但才貌双全,个性又温婉,很适合当你的媳妇,等你护送官银回来后,就可以准备成亲了!” 戚承志望着父亲,心中明白父亲已答应了这门亲事不容他拒绝了。 至于乔知音,他曾听其他名门公子提过这个名字,仰慕她的人不在少数,正是所谓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没办法拒绝,戚承志只有接受父亲的安排,他淡淡的说:“我知道了,一切就听从父亲的安排。” “好,你下去吧!奔波了几天,也累了吧?再过五日,就是护送官银的日子,你好好养精蓄锐,千万别出一丝差错,承志,爹对你是非常放心。” “我绝对不会出一丝差错的,爹大可放心。‘’戚承志满脸自信的表情,他转身走出戚继先的书房。 回自己的房间,他放妥了剑,并换下一身的劲装,此时,有一样金鱼的东西自他的衣襟中掉了出来。 戚承志弯身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金钗,一时间,他的脑海中竞浮现起那个陌生姑娘的影像,他还是生平第一次遇见如此不害躁的姑娘,竟敢直盯着他猛看,连他都有点不好意思。 在那偏僻的林子里,怎么会出现那样的姑娘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戚承志把玩着那支金钗,随手又放到床上。 目前他担心是五天后护送官银的事,不知到时候,他会不会遇见他期待交手的对象风铃馆大盗呢? 在京城,他已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他期待强悍的对手出现已经很久了,希望到时风铃馆大盗别教他失望了才好。戚承志自信的笑着,迳自躺向床上,但身后却有个东西刺到了他,他伸手一摸,又拿到那支金钗,这是怎么回事?这金钗是在提醒他什么吗? 乔太守府邸。乔太守的掌上明珠乔知音正倚在窗口,一针一线,认真的绣着花儿。 她绣花的功夫,也是人人称赞的,因为她的巧手,让每朵花看起来都栩栩如生,娇艳欲滴,就如同她的人一般。 乔知音有着花容月貌之姿,身子也非常的纤细,在京城,她的美貌与智慧,可是众人羡慕的。 而且,她高贵典雅,举止又合于礼仪,说话更是轻声细语,非常好听,总之,乔知音是位大家闺秀,更是众星拱月的目标,她的爱慕者,可是多如过江之鲫。 但今天,乔知音不绣花了,她开始绣鸳鸯枕,一针一线,织着她和未来夫婿的将来。 当她知道父亲将她许配给戚承志之后,她便开始动手绣起这对鸳鸯枕。 她虽没见过戚承志,却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事情。她知道戚承志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且他文武双全,目前担任御前护卫,深受皇上的信赖。他在年少时就被册封官爵,将来的仕途可说是不可限量,他就和她一样,深受名门闺秀的青睐。 六王爷说,他们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真是这样吗?乔知音有些疑惑,但也没办法想太多,毕竟她是位姑娘家,婚事本来就该听由父母安排。很多人都非常羡慕她能和这么出色的男子成亲,听多了这些话,也就顺势对戚承志有份仰慕之情。她专注的绣鸳鸯枕,等着戚承志来迎娶她。 第三章 终于到了护送官银的日子了,戚成志一早检装完毕,便准备出发了。 此次的使命非常机密,因此,没有多少人知道戚成志护送的是一批官银。官府不敢声张是怕被劫,也因此才会指派御前护卫运送。 一路上戚承志都非常的小心谨慎,四周所有的动静,全在他的掌控之内。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郑县曹县令的管区。曹县令早早就在城门外等,他安排了大队人马站在城门外,令戚承志看了直皱眉头。 “戚大人,你可来了,我已在城外守候多时了。”曹县令一脸拍马屁相,忙迎了上去。 “曹大入,我曾经说过,此次的任务必须保密,你竞安排这么大的场面,岂不等于昭告天下,我护送官银来了?”戚承志非常不高兴的说。 曹县令感觉自己仿佛是把热脸贴在人家的冷屁股上似的,他的脸一阵青、一陈白,但他仍按捺住心里的不高兴,堆满脸的笑意“属下真是该死,一心只想让戚大人高兴,没想到却弄巧成抽,戚大人,您千万别生气。” 罢了,我们这些弟兄一路下来,已十分疲累,今晚就在府上借住一宿,明早我们还得赶路。“ “是、是,请随我来。”曹县令忙带队进城。 曹县令脸上笑着,内心却深深的不满着,这年少得志的戚承志,不但心高志傲,又目中无人,想他曹县令在这郑县,有哪个人敢摆脸色给他看呢? 可戚承志的官阶比他高,他只有强忍下这口气,不过,过了今晚以后,只怕戚承志再也骄傲不起来罗!曹县令的脸上,出现了阴森可怕的笑容。 微风徐徐的树林里,看似一片平静,但天未亮,风铃馆大盗便已埋伏在这林子里,静待运送官银的车队到来。 戚承志一走进这片林子里,身上所有的神经便全部紧绷起来,他好像呼吸到不寻常的空气了。 他环顾四周,试图找寻那不寻常空气的来源,突然,他往上一看,大喝:“在上面,大家小心戒备!” 顿时,一群穿着黑衣、蒙着面的人将他们团团团住。 “嘿!看你年纪轻轻的,想不到感觉竟如此敏锐。”金奎赞赏的望着戚承志。 戚承志及随行的官兵全部拔出剑,准备全力护卫官银。 “莫非你们就是名震天下的风铃馆大盗?”戚承志见他们的气势,完全不同于一般的盗贼,于是猜测的问。 “好小子,你说对了。你最好乖乖的放下官银,赶紧逃去吧!”天喜和身后的伙伴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哪有逃走的道理?今天就让我会会你们这些十恶不赦的大盗!”戚承志说完,立刻出手和他们打了起来。 首先和他对上的是天喜,他嘻嘻哈哈的在戚承志四周闪来闪去,一点儿都看不出他有诚意在和戚承志交手,简直就像在玩游戏似的,令戚承志非常生气。 而其他人也跟那些官兵打了起来,由风铃馆大盗的表现看来,他们好像完全不尊重这批由皇宫精挑细选出来的侍卫,因为他们居然丢掉随身的兵器,和官兵赤手空拳的搏斗。 没多久。胜负已定,官兵们一个个被打得不支倒地,而天喜却还在嘻嘻哈哈的和戚承志玩躲迷藏。 “可恶!你到底会不会武功?难道你只会这样闪来闪去吗?”戚承志快要气炸了,这风铃馆大盗分明是看不起他嘛! “是二姑娘吩咐不准伤了你,要不然我干嘛要跟你闪来闪去的?怪没意思的。”天喜向一旁的二姑娘眨了眨眼。 二姑娘得意的点点头,她深信,待会儿戚承志肯定会感谢她的。 戚承志一听更是生气,他堂堂一个御前护卫,还需要人家承让吗?于是他聚精会神的使起剑“既然你甘心听女人的话,那我就不用对你客气了。” 戚承志出手快速的一剑砍伤了天喜的手臂,天喜顿时惊讶的跳了开去,他没想到戚承志的剑术竟然如此高超,他太小看这个年轻人了。 “喜叔,你没事吧?”二姑娘见状,忙跃到他身边。 “没事,对这家伙可不能太大意了。”天喜终于正色的说。 “怎么?不敢再来了吗?”戚承志嘲弄的笑着。 “小子,你可是第一个砍伤风铃馆大盗的人,算你有两下子,就让我来会会你吧!”金奎欲跳出去。 此时,席慕仁制止了金奎,冷冷的说了一句“我来!”戚承志昂着脸,斜睨着眼前这名身形高大的男子。这个男人竟比他还高大,而且,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不同凡响,他看起来十分冷静沉着,有领袖的架式。 虽然看不见席慕仁的脸,但戚承志却已感受到他眼底的两道寒光正射向他。 席慕仁无声无息的来到戚承志面前,他出手快得令人不察,戚承志几乎看不见他的剑是从哪里出来的,又将砍向哪里,这到底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剑法啊? 戚承志第一次和人对峙时会如此恐慌,他打得非常吃力,一个闪身,右肩已被划了一道血口子。 然而,席慕仁仍没有收手的意思,原来他也是因为第一次遇见相他旗鼓相当的对手而舍不得收手。第一次有人能和他对打这么多招,令他有些兴奋。 他以往的对手,几乎都在三招之内就败在他的剑下,这戚承志果然不简单。 二姑娘在一旁观战,忍不住为戚承志捏了把冷汗,她看得出来胜负已定,席慕仁的剑术得自管二叔的真传,纵然戚承志的武功修为再好,也只能撑得了一时而已。果然没多久,戚承志的剑便被席慕仁打飞出去,直挺挺的插进一棵大树中,而席慕仁则用剑指着跌坐在地的戚承志。戚承志满头大汗的直视席慕仁,他的眼中没有惧怕,反而有丝欣喜“我戚承志打遍天下无敌手,没想到今日竟会败在风铃馆大盗的手中,你果然是名不虚传,我甘心受死,你动手吧!那批官银看来是不保了。” 此时,解忧一把打开了那箱官银,这一打开,不禁令在场的每个人皆瞠目结舌!。 原来在放官银的大箱子里,竟全是一块块黑亮的大石头!戚承志拚死所护的竟是一大箱石头?! 戚承志首先刷白了脸“怎么会这样?官银全变成了石头?我运出城的时候,分明全是银两,怎么会变” 席慕仁收回了指着戚承志的长剑“恐怕是被掉包了!” 戚承志满脸的不可置信“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我面前将官银掉包?”“如果你将这堆石头送到颖川,会有什么后果?”席慕仁静静的望着戚承志问。戚承志额头上的冷汗滴了下来“护银不周,死罪难逃!” 常慕仁望了金奎一眼说:“带他回去,我们回风钤馆。” “不行!我怎么能跟盗贼同流合污?”戚承志挣开金奎的手。 “绑他回去。”二姑娘笑嘻嘻的下了一道命令。 金奎立刻自身上取下绳子,两三下就把戚承志捆绑住,扛在身上轻快的走着。 “喂!你们带我回去做什么?我是官,你们是盗,我们是势不两立的,何况,我还得查出那批官银的下落才行啊!”戚承志现在唯一能动的部分,只剩嘴巴了。 “我们帮你一块儿找。”二姑娘走在他的旁边,低头望着他倒过来的脸,笑得十分开心。 “你”戚承志不解的望着这个蒙着而的人, 二姑娘一把拉下面罩“哈!是我,我是二姑娘。” 戚承志大吃一惊,这个姑娘就是那天在林子里直盯着他瞧的那位姑娘嘛!她她竟然就是曹县令口中所说的那个阴狠歹毒的二姑娘? 二姑娘见戚承志惊讶的直望着她,连忙非常有义气的说:“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她说话的口气,简直就像她是个堂堂的男子汉呢! 戚承志满脸怪异的望着二姑娘“你保护我?我可是堂堂的御前护卫耶!” “我说保护你就保护你,客气什么?”二姑娘拍了拍胸脯。 “你还真有男子气概啊!”戚承志怪怪的说。 二姑娘却情不自禁开心的跳来跳去“畦!他夸奖我了。” 金奎皱起眉头望向二姑娘“我怎么没感觉他在夸奖你?” “他说我有男子气概呢!”二姑娘可是乐得很。 “真是的!姑娘家被夸奖有男子气概,还能这么高兴!”金奎没好气的直望着二姑娘。 “喂!我可没说要跟你们回风铃馆,快放开我。”戚承志再一次声明。 “就到了啊!”金奎一把放下了戚承志。 戚承志惊讶的望着四周,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风铃馆吗?看这四周皆布满了风铃,当风一吹起之时,风铃就会不断发出阵阵悦耳的声响。 他竟然会来到传说中的风铃馆?太不可思议了。 “二姑娘,你瞧,谁回来了?”小豆子开心的跑采。 本来眼神都集中在戚承志身上的二姑娘,这时才转头望向前方,这一望,她不禁高兴的叫了起来。 “婆婆,你回来啦?许久不见,你好不好?”二姑娘粗里粗气的直拍着铃花婆婆的肩膀,活像个豪迈的男人。 原本一脸开心的铃花婆婆却止住了笑,望着二姑娘问:“春语,你怎么会是这副德行?活像个大男人似的!” “哈!罢才还有人夸奖我有男子气概呢!”二姑娘望着戚承志挤眉弄眼,令戚承志哭笑不得。 铃花婆婆大叫:“金奎,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才不在这风铃馆六年,你们就把二姑娘调教成这副鬼德行了?” 金奎满脸恐惧,因为铃花婆婆生起气来可是非常吓人的“铃花婆婆,我真的不晓得二姑娘会完全学到我们的言行啊!”“解忧、何凉,你们两位叔叔又是怎么教二姑娘的?我不是要你们把她调教成大家闺秀吗?”铃花婆婆继续质问着。 解忧和何凉互望了一眼,眼中只有无限的无奈! 何凉十分自责的说:“二姑娘不喜欢绣花、女红方面的事,只喜欢打架玩耍,我看她整天待在房里不开心,就只好顺着她了” “婆婆,你别生气啊!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呀?”二姑娘耸耸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瞧你,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家,全给糟蹋了,这教我怎么对得起你爹娘?看来我不在还是不行的。春语,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再跟这些臭男人东奔西跑,听到了吗?”铃花婆婆正色的望着她。 “那怎么行?我还得帮忙去找遗失的官银呢!”二姑娘望着戚承志,开心的笑着。 铃花婆婆这才看见被捆在地上的戚承志,问道:“这俊俏的公于是谁啊?” 二姑娘忙说:“他是我抓回来的,姿色不错,我打算让他,做我的押寨相公。” “什么?春语,你说什么?你抓这个男人回来当押寨相公?”这世界反了吗?铃花婆婆差点被吓晕倒。 戚承志一听,忙说:“喂!你可别胡说,我又没答应。” “没关系!靶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二姑娘笃定的回话。 “这像话吗?春语,一个姑娘家像你这样还得了?跟我进来!”铃花婆婆气得一把将二姑娘给拖进了门。 “管二步、姚爷爷,快来救我啊!”二姑娘急得大声呼叫。 但管二叔和姚千岁只朝她挥了挥手,要她自己保重。 避二叔望向被捆在地上的戚承志问:“你是戚承志?” 戚承志挣扎着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位传说中的奇人管二叔,他看起来年近六旬,身高不高,却十分硬朗。“前辈,你知道我?” “刚才慕仁已把你的事全告诉我了。”管二叔说。 “慕仁广戚承志实在不知道”慕仁“是谁。 席慕仁扯下头上的面罩“是我,席慕仁,风铃馆馆主。” “原来你就是风铃馆馆主,怪不得武功盖世。”戚承志这才恍然大悟。 姚千见一弹指,戚承志身上的绳子就全给解开了,他忙站起身向姚千岁拱了拱手“谢谢前辈松绑。” “你是戚将军的长子,我们合该好好招待你才是。”姚千岁的模样还真如传说般像个二十出头的少年郎呢! “前辈认识家父?”戚承志疑惑的问。 姚千岁摇了摇头“不!只是故人的友人,理应以礼相待。” 笔人的友人?故人指的是谁呢?戚承志不解的想。 “金奎,你先带戚公子去休息,我和馆主还有管二叔有要事商讨。”姚千岁向戚承志点了个头,便率先离去。 “戚公子,请随我来。”金奎开口道。 戚承志跟着金奎离去,心中满是好奇,这风铃馆看起来真是有趣,他得好好的了解一番,才不枉此行。 席慕仁端坐着凝视两位师父严肃的脸,他们两位平常很少如此严肃的。 避二叔先开口道:“慕仁,你还记得在你九岁那年,我们带你和春语逃出将军府后,对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师父要徒儿忘记以前的种种,还有忘记自己的身分。”席慕仁正色的说,但内心里,却始终无法忘记他父母流着泪,要他好好照顾只有两岁的妹妹的模样。‘ 他的父母因为被冠上勾结外族谋反的诬陷罪名,只得以死明志,那天,将军府被一把大火给烧了,要不是风铃馆三绝带他们兄妹俩逃出来,只怕他和春语早被那群阴狠的蒙面杀手杀了。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当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些蒙面杀手,他们来自何方?为什么要杀他们一家人?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朝廷冤枉了他的父母,害他们冤死,所以,风铃馆大盗才会专跟朝廷作对、专劫官银,在他心目中认定,当官的没一个是好人。 避二叔又说:“你真的能忘记?” 席慕仁被说中了心事,只好说:“不能,我忘不掉!” “我早就知道你不可能忘掉,否则,你怎会经常跟官府作对广管二叔倒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其实,离开风铃馆这六年,我们并不是去云游四海,而是去调查当年你爹的冤情。像你爹如此正直的好人,岂可蒙受冤屈而葬送性命呢?朝廷无能,我们风铃馆绝对要替他讨回公道才行。“ “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席慕仁终于出口了。 那年,他才九岁,将军府无缘无故被人放火烧掉了,他的爹娘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除了交代他要好好照顾妹妹之外,其余什么都来不及说,他就被大火给呛昏了过去,等醒过来时,他人已在风钤馆之中了。 之后,每当他问起当年将军府所发生之事,三位师父不但绝口不提,还一味要求他忘掉那幕惨剧。 但一个九岁的孩童,对任何事皆有记忆了,何况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惨遭遇,他是永远也无法忘记的。 师父不让他询问当年惨剧的前因后果,他也没敢再追问那件事。 如今,师父们竟主动和他提起当年的那件事,是不是他们认为时机已到,该是他了解真想的时候了? 避二叔说道:“我们和你爹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你爹为人正直、豪气又刚毅,令我们十分欣赏。在得知他被诬陷图谋叛乱,勾结外族而被判罪之时,我们当然是不相信,立刻火速赶到将军府,以了解真相” 姚千岁接着说:“没想到我们三人赶到将军府时,竟发现将军府已是一片熊熊大火,外面还聚集了许多本欲前来捉拿席将军的官兵,他们在外面纷纷猜测,说席将军一定是畏罪自杀,才放火烧了将军府。” 避二叔叹了口气说:“这正是那恶徒的计谋,他就是要大家认为席将军是畏罪自杀的。” “当时火势烧得太大,没有半个人敢再踏进将军府一步!于是我们三人便趁外头一片混乱之际,潜进将军府一探状况。只见将军府内大部分都被大火烧毁了,要找你们非常困难,还好,最后终于还是被咱们给找着了。那时候,你们兄妹俩已被烟呛晕了过去,而你们的爹娘则仍护着你们,但我们赶到时已太晚了”姚千岁回忆着说。 “是啊!他们两人竟身中剧毒,而且,将军府内死伤的人数不少,看似先前曾有过一番激战。另外,我们还发现死在现场的竟还有外族人士,他们的长相、穿着,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原的人,你爹一定是被这些外族人士给毒害的,因为他体内的毒,经姚千岁察看,发现是一种来自西域十分罕见的毒。”管二叔皱着眉说。 “他们如此阴险毒辣,杀死了席将军全家,再烧毁了整座将军府,如此一来,席家即使有冤屈也没得申诉,只有含冤而死了!这分明就是有阴谋的陷害。”姚千岁现在忆起,仍十分气愤。 “当时,你爹尚有一口气,他告诉我们,他是被诬诌的而那些诬陷他的人打算杀人灭口,还找来一群西域的高子夜袭将军府,并毒害了他们。” “我们三人,岂能坐视这件事不管?根据你爹提供的可疑人物,在将你们兄妹俩带出将军府后,我们便展开了调查。就这样查了许多年,至今总算有点眉目了!”姚千岁望向管二叔。 避二叔点点头道:“外传义弟是畏罪自杀,也有人说,他是以死明志,其实这些消息都不正确。” 席慕仁十分伤痛的说:“我相信我爹绝不可能畏罪自杀,也不可能会以死明志,他一定是想找出证据:以洗刷自己的冤屈,因而被那恶徒发现,使得那恶徒杀人灭口,让我爹含冤莫白。” “你爹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可能做出自杀这种懦弱的行为。我记得他曾说过,男人若要死的话,就得死在沙场上!”姚千岁叹息的说。 席慕仁又问:“今日师父与我谈及当年席家的惨事,是不是已找到陷害我爹的恶徒了?” “设错!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实他就是当年诬陷你爹的那个人。而且这事有些棘手,因为就算咱们找到了证据,以咱们一介草民的身份,根本无法举发这件事。” 席慕仁望着姚千岁问:“究竟是哪个奸人陷害我爹的?” 姚千岁望了管二叔一眼,管二叔点点头,于是他才说道:“这个人曾是你爹的手下,就是他勾结外族,陷害你爹,没想到事隔十五年之后,他竟当上了郡太守!他就是颖川郡的郡太守邢逸峰。” “颖川郡的郡太守邢逸峰?就是这次戚承志要护送官银去的地方吗?其实,先前我们就已打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事。此人阴险狡诈,且贪婪无比,颖川郡现在会如此穷困,完全是因为他不做地方建设,把朝廷拨出的银子及税收,全纳为已有。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想劫下此次的赈灾官银,只是想不到官银在半路上就被掉包了。”席慕仁凝重的说。 “就是刚才那个漂亮的小伙子运送官银的吗?他看起来还满机伶谨慎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管二叔有些惋惜。 “或许是他太年轻,又心高气傲,有时太看重自己,又太相信身边的人,就很容易出这种错。”姚千岁分析后说。 席慕仁点点头“既然知道是谁陷害我爹,那么,我就一定要向他讨回公道才行。”: “话是没错,但目前的颖川郡,已快变成一处独立的小柄了,那里完全由邢逸峰掌控,在太守府内,到处都是不知名的高手镇守,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进去的。”管二叔说。 “我和铃花曾偷偷潜入探查他们的虚实,发现他确实意图谋反,也看到他和匈奴的使节经常来往。我俩本欲再多探查点消息,不料被那些镇守的高手发现,这才和铃花仓卒的离开。现在,他们一定会加强戒备,看来要再次侵入,可能就难了。”姚千岁抚了抚那白皙的下巴。 “何况,还有人不准我们再插入此事!”骨二叔无奈的说。 “谁不准你们插手?”席慕仁奇怪的问。 因为风铃馆三绝做事向来都是说做就做,绝不会因他人阻止就住手的,想必此人一定非常特别了。 姚千岁笑着说:“改日再为你们引荐,现在时机未到。” 席慕仁纵然好奇,也不再追问“看来,在追查我爹被诬陷的人,不只师父们而已,这反倒让我非得见见他不可。” “将来你一定会见到他的。看来此次咱们回来找你商量这件事是对的,你把戚将军的长子抓了回来,等于是救了他一命,也对我们掀开邢逸峰叛国的阴谋大有帮助尸管二叔笑着说。 “此话怎讲?”席慕仁不禁好奇的问着。 “你想,此次官银被掉包,戚承志那颗小脑袋不落地也难,所以,你等于是救了他一命。而另一方面,他正好又是御前护卫,皇上的宠臣、戚继先将军的儿子,以他的身分来对付邢太守,是绰绰有余,所以,由他来揭发邢逸峰的阴谋,是再好不过了。”姚千岁解释道。 “师父们的意思是,这件事也要让戚承志知道?” “慕仁,你对戚承志的了解是有多少?”管二叔问。 “根据我的观察,他除了骄傲些,倒也算得上是条好汉,应该是位忠义之士。”席慕仁把心中的看法说了出来。 “这就够了!咱们得找个机会和他谈谈。”管二叔说。此时在席慕仁的心中,由于终于得知了父亲的冤屈,因而更加悲愤!他暗自发誓;爹,孩儿一定会洗刷您的冤屈,您在九泉之下,也才能瞑目是吧? 第四章 棒日,当戚承志醒来,他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竟在睡梦之中,被捆绑了仍不自觉,这真是件荒唐的事! 何凉望着他满是怒气的脸,忙笑着说:“你醒啦?二姑娘真是好眼光,你连在睡觉的时候都很好看呢!何凉说完,还色迷迷的捏了他的脸颊一把。 戚承志何时受过这等侮辱?他闪避不及,只有大喊:“别碰我!你是男人吧?怎么讲话和行为如此的娘娘腔?” 何凉不理戚承志话中讽刺的意味,呵呵的掩嘴笑着“哟!别生气嘛!二姑娘看上的男人,我可不敢跟她抢,瞧你这等气势,还好我昨晚够聪明,先在你房里放了迷香,否则还捆不了你呢!” 戚承志心中一惊,原来他是闻了迷香,难怪会睡得如此沉,他恼怒的问:“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二姑娘要见你,特别吩咐我们来绑你过去。”说话的是一个闭着眼睛的小孩,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 戚承志望着他“你说话时,非得闭着眼睛说吗? 何凉一听,忙不迭的大笑起来。 小豆子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已经睁开了眼睛呀!” 戚承志狐疑的想着,这风铃馆的怪人真是不少,那位二姑娘明明是位姑娘,行为举止却像个男人,而眼前这位大叔,明明就是个男人,行为举止像个女人,还有这个闭着眼睛的小孩,真是太奇怪了! 忽然间,戚承志竟被何凉一把扛在肩上,没想到这娘娘腔的男人,力气还满大的嘛!戚承志忙问:“你想做什么?” “我刚才说了,二姑娘要见你。”小豆子望着他说。 戚承志非常不高兴“见人岂可用这种方式?” “二姑娘说,不用这种你一定不会见她的。”小豆子说。 没错!算她聪明,他才不想见那个什么二姑娘的,竟然敢当着一大堆人的面,硬说要他做她的押寨相公,这像话吗?他可是个堂堂的男子汉,又不是这些大盗抓来的姑娘家,她简直就是看不起他,把他当成娘儿们了,居然还敢拍胸脯说要保护他,真是气人! “喂!放我下来,我不想见你们家的二姑娘。”他恨恨的说。 “咦?你害羞啦?来、来,别害羞。”二姑娘不知打哪儿突然蹦出来,她笑嘻嘻的站在戚承志的面前。 戚承志被扛到风铃馆的一处树林里放了下来,他盘坐在地,恼怒的望着二姑娘“你到底想做什么?” 二姑娘朝何凉和小豆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离开,他们立刻就识趣的离开了,走时还嘻嘻哈哈的,好像在嘲笑他似的。 他们走后,二姑娘才大刺刺的问:“我只想问你,要不要做我的押寨相公?如果你答应,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而且不会让你受到一丝委屈,如何?够意思吧?” 戚承志望着她,本来他是一脸没好气的表情,却突然大笑了起来,他料想不到名震天下的二姑娘,竟向他逼婚!谤据传闻,她不是阴狠毒辣、无恶不作吗?怎么现在看来,竟如此的天真?莫非传言有误? “你笑了!是不是答应了?”二姑娘开心的问。 “二姑娘,你真的喜欢我?”戚承志扬了扬眉问。 二姑娘直点头“若不喜欢,怎么会要你做我的押寨相公呢?” “那么你可知道,一般的姑娘家是不会这样向男人迫婚的。”戚承志又问。 “我看那些大叔都是这么做的啊!”二姑娘不解的说,奇怪?他干嘛这么不爽快? “你是个姑娘家,就不能这么做。好了,快放开我!”他三言两语的说完,不想和她再“搅和”下去。 “为什么?你不肯答应吗?”二姑娘好像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二姑娘,淡感情要两情相悦,我对你又没有感情,如何能答应你?你还是快放开我吧广戚承志照实说了。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对我有感情?”二姑娘忙追问。 戚承志觉得自己真是拿她没办法,又说:“不可能的,我是官,你是盗,难道这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就是这个原因,你才不喜欢我是吗?” “好吧,我再说清楚点,我是个堂堂的男子汉,不是娘儿们,请你别再把我当娘儿们看待,立刻把我放开!” 陡地,戚承志的绳子竞被一道飞镖给割了开来,他很快的挣脱绳子站起身来。 不过,射飞镖的人不是二姑娘,而是铃花婆婆,她一早找不到二姑娘,这才由小豆子那里知道,她把戚承志给绑到这树林。逼婚,而他们刚才的对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二姑娘一看见铃花婆婆,有些慌张的叫了声:“婆婆” 铃花婆婆一把揪住二姑娘,还向戚承志抱歉的说:“戚公子,失礼了,我定会好好教训二姑娘的。” “哪里,谢谢铃花婆婆。”戚承志这才松了一口气。 “走!苞我回房里。”铃花婆婆气得直拖着二姑娘往回走。 二姑娘忍不住哇哇大叫:“我不要,我要和戚承忐培养感情” 戚承志摇了摇头,他只能叹气,这二姑娘啊唉!真没有女孩儿家的样子。 突然,他仿佛听见了什么“什么人?” 席慕仁走了出来“是我。” 罢才二姑娘逼婚的那一幕,席慕仁也全看见了,他真觉得没脸再看戚承志了。唉!春语,你这哪像个姑娘家啊?真是令他汗颜,是他对不起爹娘,竟让小妹变成这副德行。 “是你,馆主,找我有事?”戚承志仿佛没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是我的师父们想和你谈谈。” “想和我谈谈?”戚承志满脸的疑惑。 “是的,请随我来。”席慕仁比了个请的手势,率先走了。 戚承志也不再多想,忙跟在席慕仁身后随他一起走。 二姑娘被铃花婆婆拉回房间后,一脸的惧怕。 “婆婆你生气啦?”二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惹铃花婆婆生气,于是,她怯怯的问。 “你知道我在气什么吗?”铃花婆婆一脸严肃的问。 二姑娘想了想之后说:“不知道耶!”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在气什么呢?”铃花婆婆快“抓狂”了。 难道是刚才我抓戚承志到树林里的事吗?那是因为他一直不肯答应当我的相公,我才抓他来问一问的呀!“二姑娘理直气壮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哪个地方不对。 “春语,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姑娘家呀?”铃花婆婆无奈的问。 “姑娘家?为什么你和戚承志都在提醒我是个姑娘家呢?我知道自己是姑娘家呀!不然,我怎么会找戚承志当我的相公呢?” “不要连名带姓的叫人家戚公子,一点礼貌都不懂。你知道戚公子为什么不答应和你成亲吗?” “他害羞呀!”二姑娘豪迈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准这样笑,姑娘家只能掩嘴微笑。”铃花婆婆怒着道。 二姑娘马上止住了笑,无辜的望着铃花婆婆。 铃花婆婆望着二姑娘叹气“春语,瞧瞧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竟被这班兔崽子给教成这样!唉!”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哇!”二姑娘搔了搔头。 “是姑娘家,这样就不行!你瞧瞧婆婆我,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讲话得体,动作又婉约,一般的大家闺秀,就得这副模样,—个姑娘家要懂得含蓄、要温柔婉约,像你这样,一大早就把男人绑到林子里逼婚,哪像个大家闺秀?难怪戚公子不敢同意与你成亲了。”铃花婆婆恨不得把女人的三从四德灌输到二姑娘的脑海中。 “像个大家闺秀,戚承志就会和我成亲了吗?” “戚公子是什么身分?他不光是一表人才,又是御前护卫,我相信看上他的名门闺秀一定不在少数,说不定人家戚公子早有婚约在身,你还这样傻傻的向他逼婚,成何体统?”铃花婆婆苦口婆心的说。 “在我的手上,就是我的人,谁敢抢?”二姑娘霸道的说。 “瞧你!又是这种口气。你以为凭你这样,就能得到他吗?这样就算你能得到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一切也是枉然。” “他不喜欢我,我看得出来。”二姑娘想了想之后,诚实的说。 “我要是男人,也不会喜欢一个粗里粗气的姑娘家。”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戚承志喜欢我呢?”二姑娘急了。 铃花婆婆瞄子二姑娘一眼,内心笑着,表面上却严肃的:“你真那么喜欢戚公子吗?” 二姑娘忙不迭的点头,却马上换来铃花婆婆一阵斥骂声“瞧礁你还是这么不懂矜持!姑娘家要含蓄。” “含蓄?矜持?”二姑娘满脸狐疑。 “这你都不懂?唉!就是说你明明很喜欢他,却要放在心里。不能当面说出来,懂不懂?”铃花婆婆教训的说。 “哦!我懂了!就像管二叔和姚千岁一样嘛!他们明明很喜欢婆婆,却只能放在心中一辈子,对吧?”二姑娘瞬间领悟道。 铃花婆婆一听,脸色马上沉了下来。“你说到哪儿去了?” 他们这三绝的三角问题,是一辈子也解不开的。 二姑娘问:“不是这样吗?放在心里不说,那对方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呢?这岂不是要痛苦一辈子吗?” “胡说!有些事说穿了不好”铃花婆婆企图强词夺理,却又理不直、气不壮。 “我才不要这样,一辈子都不说出来的话,戚承志就不会知道还有一个像我这么好的姑娘在喜欢他了。” “或许是这样吧!不过,你想要戚公子也喜欢你,除非你有所改变。”铃花婆婆这会儿又恢复成没事人的模样,完全忘了刚才心中的困窘。 “要改变什么?”二姑娘忙不迭的问。 “首先,你的个性要改。你太男性化了,一点姑娘家的样子也没有,教人当成笑话看。还有,你说话的语调粗里粗气的,连走路的样子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活像要找人拚命” “要改变这么多啊?那我可能改不完了。”二姑娘泄气的说。 “先别沮丧,有婆婆在呢!婆婆一定会让你成为一个大家闺秀的。不过,从现在开始,你要乖乖的听我的话,我说—就是一,说二就是二;我说不能做的,你就千万不能做;我说要做的,你就得乖乖照做,明白吗?” “讲这么多,你究竟要我做什么啊?”二姑娘摇晃着脚问。 “你瞧瞧你的德行,停住!脚不能晃。”铃花婆婆马上指正。 二姑娘睁大了眼睛“啊”“别露出这种表情,姑娘家露出这种模样怎么行?” 二姑娘吞了吞口水,她心想,看来要讨戚承志做她的相公,会非常困难喔! “什么?真有此事?”戚承志满脸震惊的喊出了口。 在风铃馆的大厅里,管二叔、姚千岁、铃花婆婆,以及席慕仁皆一脸严肃。 避二叔把邢太守的罪状,一条条全说给戚承志明白,包括邢逸峰意图谋反,勾结外族,以及私吞官银,弄得民不聊生等,可他们唯独隐瞒了席致远将军当年所受到的冤屈。 这件事是风铃馆的私事,风铃馆要自行解决。 “这事千真万确的,只要你到颖川瞧瞧,就会明白。那里贪官污吏多得不胜枚举,而所有的税收又全归官府所有,根本不管百姓们的死活。”管二叔摇头叹气着说。 “在颖川时,我们听见一些传闻,说邢逸峰勾结外族且意图谋反,我这才和铃花婆婆去探他的底细,没想到一潜进太守府,就发现太守府内高手如云,而且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汉人,而是外族的高手。这代表什么意思?若他没有意图谋反,怎么会勾结那些边疆的外族呢?”姚千岁正色的望着戚承志。 戚承志满脸凝重,顿了顿才说:“其实,我这次的目的,不只是护送官银而已,之前,皇上已听闻此事,所以才会命我利用护送官银之名,暗地里追查邢逸峰是否真的意图谋反。” 风铃馆的三绝和席慕仁一听,不禁互望了一眼,管二叔忍不住说:“原来朝廷也发觉此事了?” “是的,这事连我爹都不知情,今天我是看各位一片侠义仁心,所以才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可现在,我却把官银搞丢了,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川郡的百姓做些什么。”戚承志十分痛心的自责着。 席慕仁想了想之后说:“那批官银肯定是被曹县令那狗官掉包的,他为了财,什么龌龊事都做得出来。” “不可能!曹县令这个人我调查过,他非常胆小怕事,虽然很贪财,但对于朝廷所获送的官银,绝对没胆子掉包的。”戚承志卜分肯定的说。 “别太自信了。要不我们今晚夜探曹县令的府邸,看看他是不是真有那个胆子!”席慕仁挑着眉说。 “夜探曹县令的府邸倒是没问题,只是,我爹向来很会看人,若没把握,他也不会带我去曹县令那里拜访,请他帮忙探路了。”戚承志仍是一脸打死不肯相信的神情。 “马有失蹄、人有乱性,吃烧饼哪有不掉芝麻粒的?我相信你爹此次一定是看错人了。”二姑娘突然冒出这句话。 戚承志一脸没好气的说:“二姑娘,你能不能下来说话?” 二姑娘倒掉在屋梁上,直望着戚承志。打从铃花婆婆一出门。她就尾随在她身后,并藏身在这屋梁之上,听他们商议大事,她心中不禁怨叹,真是的,这么好玩的事,竟然不知会她。 “你这丫头,还不快下来,吊在那儿做什么?教你乖乖的坐着写书法,你又跑出来尸铃花婆婆气得直瞪她。 二姑娘跳了下来“哈!我的功夫不错吧?都没人发现我躲在上面呢?”二姑娘满脸的得意之色。 “这次你不准去,由你大哥和戚公子去即可,明白吗?”铃花婆婆一把抓住二姑娘,以免她又往戚承志的身旁靠去。 二姑娘一听,马上反对“不行!我得去保护我的人。” “拜托!谁是你的人啊?”戚承志一副快受不了的表情。 “戚承志,你别担心,我说过会保护你,就会保护你到底的。”二姑娘马上望向戚承志,一副她是英勇男子汉的模样。 “告诉你,我不需要保护。”戚承志快气疯了。 席慕仁真的很汗颜,一旦席春语决定的事,就算大伙用尽全力阻止,她也会想尽办法做到的。 “戚公子,你别介意,我这妹子就是这性子。”席慕仁不好意思的说。 戚承志站得离二姑娘远远的,他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没什么,我不会介意”其实,他心里介意得不得了。 “戚公子,你们再聊聊,我带春语出去子。”铃花婆婆拖着二姑娘,并向戚承志抱歉的一笑,这才走了出去。 “婆婆,别拉着我啊厂二姑娘抗议的道,但还是被铃花婆婆硬拖了出去。 戚承志一脸凝重的回到房里,他觉得心事重重! 当皇上交给他探查颖川郡太守这道密令时,他就知道事态的严重。今日与风铃馆这些高手相谈,他更确定“代志”大条了 而今,他居然把官银搞丢了,这样他要如何到颖川去探查呢? 想到这,他不禁更加郁闷丁。此时,他突然感到耳旁有道疾速的风声接近,他忙快速的一闪身 一把小刀插着一条手绢,直射进墙板上,戚承志不自觉的流下了冷汗,是谁想要谋杀他?那把小刀差一点就射中他的耳朵!他很快的恢复镇静,迅速的跃到窗边打开窗户探看。 他深蹙起眉头,窗外连一个人影也没见到,刺客究竟是谁?正当他狐疑的转回身时,一道人影吓了他一大跳。 只见二姑娘一脸笑盈盈的站在他面前。 “你你何时进来的?”广戚承志非常惊讶的望着她。 “就在你打开窗户之时,我就由另一道窗进来了。” 戚承志一听,心中的郁闷更深了,这二姑娘仅是个女流之辈,功夫却比他强,她居然能无声无息的潜入他的房里,而他这堂堂的御前护卫竟毫无察觉! “你想做什么?姑娘家是不能单独跑到男人的房里的。”他忿忿地说。 “这样也不行啊?人家我常常跑到大哥、奎叔、喜叔他们那里去,他们也没说不行啊!”“这不同,对你而言,我是个陌生的男人,要是我对你图谋不轨,那你就危险了。”戚承志一本正经的说。 “对我图谋不轨?那会有什么危险?”二姑娘开心的问。 戚承志见她没有一丝惧色,不禁无奈的摇头叹气。这二姑娘果然跟一般女子的反应不同“遇上我,你当然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我戚承志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正人君子。”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以后我可以常来罗?”二姑娘觉得好高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戚承志急忙解释。过了一会儿,他望了望二姑娘,忍不住在心中自问:他怎么会每次一见到她,就乱了方寸?他该冷静,不该每次都被她搞得团团转才是。 戚承志恢复了镇静后,正色的问:“你究竟有什么事?” 二姑娘指了指插在墙板上的那一把小刀和手绢“婆婆说,姑娘家喜欢上男人,不能说出口,所以我写了情书送给你。” 戚承志一听,不禁蹙了蹙眉,有些恼怒的问:“你那个东西是你射进来的吗?你想杀死我吗?你刚才差点射中我耶!” “这你大可放心,我的飞刀从未失误过。”二姑娘满怀自信的笑说。 “下次别再这么做了。”戚承志觉得自己真是败给她了。 二姑娘没答应,只是说:“你不看看我写的情书吗?” 见二姑娘满脸期待的眼神,戚承志虽然满心不想看,也只得勉为其难的去拔下小刀,打开手绢。 但戚承志拿着手绢,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正着看、倒着看,竟然完全看不懂手绢上面写的是什么东东? “这些图案是什么意思?”戚承志疑惑的问。他突然想越前些天在曹县令的官府之中,看见一位报官的暴发户,他脸上就是被画上这些奇怪的图案,原来那是二姑娘的杰作。 “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二姑娘看着念 “这是字吗?”戚承志更加聚精会神的望着那条手绢,可他还是看不懂。 二姑娘不禁叹了口气又念道:“心知按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 戚承志一听,有些汗颜“谁教你写的字像鬼画符一样。” 他一抬头哪还有二姑娘的影子!只见一扇打开的窗,无声无息的晃了晃,戚承志的脸以不禁又沉重了些。 这个二姑娘,来无影、去无踪,真是令人又敬又怕。戚承志再次低头望着手上那条手绢,心中愣了半晌,这二姑娘的情书,还颇有意思呢! 一早,戚承志便看见风铃馆的一堆人,持刀持箭的大声嚷嚷着,好不热闹,他怀疑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了? 席慕仁一看见他,便走了过来说:“戚大人,咱们大伙儿正要去打野味,你要不要一道来?” 戚承志一听,忍不住开心的道:“好啊!自从上次和皇上出宫打猎后,我已经许久未再上山了。” “来!给你。”二姑娘不知打哪儿蹦出来,又是递刀,又是递箭的,一古脑儿将兵器全丢到戚承志身上。 戚承志朝她笑着道谢“谢谢你,二姑娘。” 一看见戚承志朝他微笑,二姑娘忍不住心花朵朵开,她大剌剌的哈哈哈笑着说:“客气什么?今天就由我来罩你!” “你罩我?”戚承志一时真不知自己该再谢她一次,还是把她骂个臭头。 “走啦、走啦!”金奎大喊着,风铃馆的一伙人立刻嘻嘻哈哈的上路了。 “等一下,我也去。”铃花婆婆一跃,就跳到姑娘身边。 “婆婆,你不是说天热不想动吗?”二姑娘奇怪的望着她。“但戚公子也一块儿去,我得看着他才行,毕竟人家来者是客,咱们总不能让人家有一点危险吧?”小豆子一听,忙笑嘻嘻的说:“是看着二姑娘才对吧?” 小豆子话才离口,脑袋马上被二姑娘敲了一记“看着我做啥?我一定会保护他,不让他遇上危险的!婆婆,您就甭操心啦!” “小豆子说的没错,其实婆婆就是来帮戚公子看着你的。你瞧瞧你的样子,戚公子躲得你远远的,这样你还不晓得该检讨自己的行为吗?”“他哪是躲我,他是怕羞啊!你没瞧见刚才他直冲着我笑,还说谢谢呢!”二姑娘开心的说。铃花婆婆望着二姑娘那张开心的笑脸,心知多说无益,反正她就是那副德行,想改变她,可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行! 戚承志望着这群风铃馆大盗,见他们一个个豪迈又不拘小节的模样,压根儿就无法和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恶人联想在一起。 老实说,他还真羡慕这些人的豪迈不羁呢!毕竟在这好山好水的地方,的确是该放开胸怀才是。 正当戚承志想好好感受这片山林美景之时,却突然听到一阵鼓躁之声,他忙循声望去。 这一望,他立刻看见二姑娘正举箭瞄准一只大雁“咻”的一声,箭射出,大雁也跟着落下。‘ 二姑娘一脸得意洋洋,她悄悄拉了拉小豆子的衣衫说:“小豆子,你瞧见没?戚承志他一脸崇拜我的表情耶!现在他的心里一定有点喜欢我了。” 小豆子瞄了戚承志一眼,压根儿看不出他有崇拜人的表情,不过他还是胡乱点头应道:“是啊、是啊!”二姑娘又兴奋的吩咐大家待会儿要欢呼得更热烈点才行。 铃花婆婆沿路被这一声声的喝采给烦死了,她忍不住道:“春语,你这样不累啊?于嘛沿路一直要大家为你欢呼?” “被夸奖哪会累啊?这么一来,戚承志才会知道我的功夫有多棒,他在心里一定对我崇拜得不得了。” 二姑娘说得好开心啊!可是才一会儿,她忽然东张西望了起来,并大叫:“不见了、不见了!” “什么东西不见了?”小豆子忙问。 “大哥和戚承志两个人都不见了啦!”二姑娘着急的说。 “对耶!连奎叔、喜叔他们也不见了。”小豆子搔着头。 “什么不见了?真是的,打猎还大伙一块儿走,那些野味不四散逃去躲起来才怪。各打各的才像样嘛!像你们刚才那样,边走边叫的,我看今天谁也别想吃野味大餐了。”铃花婆婆一脸没好气的说着。 此时,只见二姑娘一跃上树“婆婆,我得去找戚承志,好保护他的安全,这林子里的猛兽可多了呢!”“喂!丫头,你给我回来。”铃花婆婆叫着二姑娘,但只眨眼,便已不见她的踪影。“婆婆,你不去追她吗?”小豆子问着。 “追她?这丫头尽得我的真传,或许轻功还超越我呢!我才不会白费力气去追她。不过,咱们还是四处走走吧!依春语那个性,我还真怕她对人家戚公子怎么样了!”铃花婆婆又摇头又叹气,她真拿二姑娘没办法呀! 而另一边,戚承志独自在山林里打猎,也大有斩获。少了那些鼓躁的人们,他终于打了几只野兔、山鸡。他真搞不懂,难道风铃馆那些人不知道这些飞禽走兽一听到人声,就会四散逃开吗?竟还不断的沿路大声喧哗 戚承志往四周一望,发现这山林里有多处水洼泥淖,要是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跌人其中。 此时,戚承志忽然听见有个人大喝“小心!” 接着“咻”的一声,射出了只飞镖,不知射中了什么东西,竟“咚”的一声,掉落了下来,还打中了戚承志的头。 “做什么呀?”戚承志一脸没好气的问。 二姑娘不知打哪儿飞出来,一把抓住那掉落的东西“还好我跟上来保护你,真是太危险了广 二姑娘的手里抓着一只头上中镖,已然断气的毒蛇,它可不是小蛇,而是一条大蛇呢! 戚承志惊讶的叫出声,迅速跑离二姑娘!但他可不是被毒蛇吓到,而是被二姑娘拿蛇绕圈圈的模样给吓着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胆子这么大的姑娘家啊? 二姑娘见状,一把将大蛇丢得老远“别怕、别怕!我把它扔了,放心好了,一切有我在。”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戚承志皱起了眉头“二姑娘,你怎么跟来?” “这山里的毒蛇猛兽这么多,我不跟着来保护你怎么行呢?”二姑娘义薄云天的说着。 “我相信这山里的毒蛇猛兽一看见你,可能就都吓得落荒而逃了吧厂戚承志仍是皱着眉头说话。 “是呀、是呀!你一定有点崇拜我了吧?”二姑娘满怀期待的望着戚承志问。 “我是个男人,怎么会去崇拜一个女人呢?”你别跟着我,戚承志压根儿不想理会她。转身就走。 二姑娘一跃,又跳到他的面前“我的功夫这么好,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动心吗?像你这样,我们两人何时才能两情相悦啊?” “你以为你功夫了得,我就会跟你有感情吗?”戚承志有些啼笑皆非的望着她。 “是呀!喜叔他们的那些女人,老是夸奖他们的功夫了得,说他们好有英雄气概、好威武啊!”“二姑娘,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姑娘。戚承志老实说。 “为什么?”二姑娘不解的问。 “这还用问为什么吗?”戚承志感到自己在对牛弹琴,只有摇头往前走去。 “喂!小心。”二姑娘忽然大叫。 戚承志不解的回头望着她“什么事?” 这一回头,他竟看见一只看似是因受惊吓而蓄势待发的山猪它的鼻子咻咻的喷气,眼看就要向他们扑上来。 “别怕!这种山猪我见多了,我马上就能制伏它,今晚我们有山猪大餐可以吃了。”二姑娘抓出三支箭,放在弓上瞄准那只山猪。 “这是怎么回事?这只山猪怎么会突然发狂啊?” “我刚才就看见它了,它就躲在树丛后面,所以我拿石子掷它,没想到它竟冲了出来,瞧它气呼呼的” “你没事惹它做什么y难道你不知道这种长獠牙的山猪非常凶猛吗?”戚承志不禁有些紧张了。 “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二姑娘一个箭步挡在他的面前。 “什么保护我?你让开,我来对付它。”戚承志推着她。 “走开啦!它冲过来了”二姑娘心中一急,用力的推开戚承志,并朝那只凶猛的山猪射出了三支箭。 就在同时,山猪身中三箭倒在地上,同时她也听到一阵慌张的叫声,原来是二姑娘的力气太大,竟一把将戚承志推得滚落了水洼的泥泞之中。 “哇!戚承志,你怎么会吓得站不住脚而跌到水洼去了呢?”二姑娘哇哇大叫,神情非常紧张。 戚承志跌坐在水洼之中,满身满脸的泥巴,又听见二姑娘如是说,一时为之气结“我不是吓得跌下来的,我是被你推下来的。” “我推你的?有吗?”明明就有,可二姑娘还是拚命装傻。 戚承志已气得不想再多说了,他奋力的爬出那片水洼。 二姑娘忙迎了上去“来!我拉你上来。” “不必,我自己能上去。”戚承志执意道。 “别客气了,来吧!”二姑娘一把拉住他的衣襟。 “我说不必就不必,你快放手。”戚承志边奋力的往上爬,边挥开二姑娘的手。 “我说不放就不放,让我拉你上来。”二姑娘硬是不肯松手。 “放开我!这样成何体统?我不要你救。”戚承志气得大喝。 “放就放嘛!”二姑娘见他这么固执,只好听话的放开了手。 没想到她一松手,反倒使得戚承志重心不稳“啊!”的一声又跌落水洼之中。 “你看,不让我拉你,爬不上来了吧?”二姑娘站在岸边摇了摇头说。 “你”戚承志坐在泥洼之中,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铃花婆婆、席慕仁及风铃馆的大伙儿,在听见戚承志的叫声之后,都陆陆续续的赶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席慕仁忙问着。 “哇!好大的一只山猪呀广小豆子大叫着。 “什么山猪,快把戚公子拉上来呀!”铃花婆婆忙叫着。 很快,金奎便一把将戚承志拉了上来,他满身的泥泞样子非常狼狈。; “戚公子,你还好吧?”铃花婆婆忙问着。 “我没事”戚承志逞强的说。 “戚承志,我看你一身泥巴,这附近有个湖,我带你去洗洗吧!”二姑娘拉着他就跑。 戚承志忙不迭的抽回自己的手“不用了不用了!” 铃花婆婆一眼就看出发生什么事了,她瞪了二姑娘一眼,望向席慕仁说:“慕仁,你带戚公子去清洗清洗吧!” “戚大人,请跟我来。”席慕仁也心知肚明自己妹妹干的什么好事,忙带着戚承志离开。 铃花婆婆望向二姑娘,责骂着说:“丫头,看看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什么好事?”二姑娘仍一脸的不明白。 铃花婆婆则是没好气的说:“回去了、回去了,金奎,把那头山猪抬回去吧!” 金奎一把扛起了山猪,而二姑娘则得意洋洋的告诉大家,她是如何制伏这只猪的,立即又获得大家一阵的呐喊鼓躁。,铃花婆婆望着二姑娘那张天真的脸,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唉! 第五章 晚上,风铃馆内可热闹了,大伙儿喳喳呼呼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豪放的气氛,是戚承志从未感受过的。 以往他一直生活在严谨之中,很难有机会能像风铃馆的大盗们如此这般的狂放不羁,今晚的他,甚至已忘了自己是御前护卫的身分,他似乎有些喜欢上这些人了。 “喂!戚承志,多吃点吧尸二姑娘硬挤到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戚承志忙挪了挪身子,心想,这个二姑娘怎丝毫没有男女之别啊?老跟他挤在一块儿,真是 “来来来,别客气,这些全给你尸二姑娘拿起小刀,一把割下一大块肉,放到他的盘子上。 “二姑娘,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别忙”戚承志瞥见那些正在饮酒作乐的人,眼睛全集中到他身上来了。 而二姑娘仍忙着切兔肉、切山猪肉很快的,食物就在戚承志的盘子里叠成了一座小山。 “吃啊!”二姑娘笑盈盈的对他说。 戚承志望着盯着他们瞧的数双眼睛,这教他哪吃得下啊! 而二姑娘此时总算也发现了那些正望着他俩的眼睛,她一拍,大喝:“瞧什么瞧啊!你们害戚承志都吃不下了。” 大伙儿马上转头各自谈笑去,二姑娘这才满意的望着戚承志笑说:“喂!别客气,快吃吧!” 戚承志气得霍然起身“我已吃饱喝足了,谢谢二姑娘。”他转身迅速走进林子里去。 二姑娘愣了一会儿,直到瞧见大伙的目光全又望向她这边“看什么看!他只不过是闹闹别扭罢了,他啊!就是要人哄,没事、没事,别管他了。” 二姑娘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潇洒状,倒了一杯酒大口饮尽。: 阿招笑得酒全喷了出采“二姑娘,你的押寨相公生气,你还不快去哄哄他!” 二姑娘瞪了阿招一眼“干你什么事啊?喝酒!”说完,二姑娘又大又口的饮酒。 “是呀、是呀!不干咱们的事,喝酒、喝酒。”阿招举起酒杯跟大伙干杯。 二姑娘有点腼腆的站起身自顾自的说:“真是小家子气,没办法,我这就去哄哄他吧!” 二姑娘说完,便快步的奔进林子里去,随即身后传来一连串的大笑声。 月光迷蒙,戚承志忍不住仰天长叹,他简直快被那个二姑娘搞疯了! 想他在宫中的身分地位,及武状元的威名,何曾有人如此看不起他?可今天,他却得在这风钤馆中受尽那二姑娘的嘲弄,真是令他颜面尽失。 每次只要他一想起那二姑娘说要保护他,又说什么叫他别怕之类的话语,他就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以免受辱! “我乃堂堂顶天立的男子汉,怎会需要一个姑娘家的保护呢?真是天大的笑话尸戚承志没好气的自言自语着。 忽然,一颗人头倒吊在他的面前,戚承志吓得“哇!”的一声跌坐在地。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二姑娘倒挂在树上,她望着戚承志笑嘻嘻的叫了一声“咦!你在这里做什么?”她随即跃下了树,跳到戚承志的面前。 “你你别老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行不行啊?”他恨恨的说。 二姑娘伸出手“起来吧!瞧你,又跌跤了。” “你也不想想,这都是谁害的?”戚承志不肯去拉二姑娘的手,自个儿站起身。 二姑娘见他一脸的不领情,只好问:“你在生气啊?‘’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戚承志口是心非的说着。 “我知道,你一定还在为早上我不小心把你推人泥潮而生气。”二姑娘笃定的说。 “那件事啊!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戚承志背对着二姑娘说。 二姑娘见状又是一跃,跳到他的面前“我才不信呢!你一定就是为了那件事在生我的气,你啊!真是小家子气。” 戚承志转过身子,一脸正色的望着二姑娘“二姑娘,我就明讲了吧!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个男人,不是个娘儿们?” 二姑娘见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忙不迭的点头“你不用一直提醒我你是个男人呀!这大家都看得出来嘛!” “是吗?那就请你放尊重点。你要知道,一个男人的尊严,远比他的性命来得重要,这些天来,我受够了你的嘲弄,尊严已经完全被你践踏了,你明白吗?”他尽量心平气和的诉说他的不满。 二姑娘眨了眨眼,满脸的无辜“我没有嘲弄你呀!至于你那个什么尊严,我也没有践踏过呀! 戚承志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被彻底打败了“你我这是在对牛弹琴吗?” “弹什么琴?”二姑娘听得一头雾水。 戚承志胡乱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苞你讲男性的尊严是我的错、你就当我是笨蛋好了。” 怎么了嘛?你别骂自己好不好?你不生我的气啦?“二姑娘望着他的俊脸,笑嘻嘻的问。 面对这样天真单纯的笑脸,戚承志就算有再大的气,也气不起来了“你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唉! “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呀!你就答应当我的押寨相公吧!别老是要我迫着你跑,你就干脆点,答应我吧!”二姑娘开心的说。 “这种事,你居然说得出口?”戚承志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呀!别管什么两情相悦,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了,多烦人啊!我决定了,只要本姑娘喜欢你就成了!”二姑娘大刺刺的说着。 “这怎么成”戚承志管不住心中的震惊,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不成?唉!你还真是难搞,像奎叔他们那些女人,哪个不是两三下就服服贴贴的?为什么你这么难相处啊?” “我难相处?”戚承志真是无语问苍天啊! “春语,你在做什么?我的老天呀!”铃花婆婆一跃,跃到了二姑娘身前,一把将她拉离开戚承志的身边。 “婆婆,你拉我做什么?快放开啦!戚承志就快答应我了。”二姑娘挣扎着想一鼓作气的达成愿望。 “你这丫头,把丢脸的事都做尽了。戚公于,真是失礼,我定会好好教训这丫头的。”铃花婆婆万分抱歉的说, 戚承志抹了抹额角的冷汗“没没关系” “跟我回去!你这丫头是想气死我吗?”铃花婆婆强拉着二姑娘离开了树林。 一路上,二姑娘仍哇哇的大叫着“戚承志,你好好的考虑考虑吧!我是不会死心的” 戚承志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是的,为什么他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啊?为什么只要一遇见二姑娘,他就没辙了呢?他摇了摇头,忽然觉得这件事实在太荒谬了,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一位像二姑娘这么奇特的姑娘吧? 夜深人静之时,就是风铃馆大盗出没的时候了。 在这寂静的子夜,曹县令的府邸来了四位黑衣蒙面人,他们是席藕仁、二姑娘、戚承志,以及金奎。 夜已深了,但曹县令房里的灯却还亮着,而且房内还传来窃窃私语的声响,仿佛已商议什么大事似的。 他们四人就盘在屋粱上,静静的注视曹县令,以及他师爷的一举一动。 曹县令正一脸得意的笑着“师爷啊!你说说看,打你出生到现在,有没有看过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啊?” 师爷谄媚的笑着说:“当然没有,小的可是一贫如洗啊!”曹县令笑得更开怀了“你放心好了,跟着我,你绝不会再一贫如洗了。”“属下先谢谢大人的抬爱。”师爷必恭必敬的说。 “这么晚还叫你过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吧?” “知道,这是自颖川那里捎来的讯息。”师爷递上一份卷宗。 颖川?戚承志和席慕仁对换了一个眼神。 戚承志本想跳下去一探究竟,但却被席慕仁给制止住了,并示意他再继续看下去。 “大人,怎么了?”师爷忙问,那种秘密文件他可没胆去偷看,他只负责传递消息而已- 曹县令皱起眉头,眯着那对三角眼“刑太守来信说,戚承志并没有到颖川。” “都半个多月了,他还未到颖川?”师爷疑惑的问。 曹县令露出奸邪的笑容“邢大人真是旷世奇才啊!师爷,你看!当初刑大人一得知朝廷即将运送大批的官银前往颗川赈灾,随即通知我要小心戚承志这个人,说他一定会先来探路,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对自以为聪明的父子,果然真的来了。” “是啊!刑太守真是神算。”师爷马上附和道。 曹县令又笑了起采“那对愚蠢的父子,一定万万没想到刑太守早就和我勾结要劫下这批官银,再教戚承志那个笨蛋护送一堆石头去颖川送死,真是妙啊!”戚承志在屋梁上一听,不禁气得七窍生烟“这个狗官,不教训教训他行吗?”他暗骂着。 席慕仁拉住正要跳下去的戚承志说:“小心!别让曹县令知道你是和风铃馆的人一起来夜探官府,否则只怕到时他会反咬你一口,说你和咱们勾结,私吞了那批官银。” “我知道。”戚承志又要往下跳时,却被另一只手抓住“又有什么事?”戚承志一回头,倏地被二姑娘那张笑脸吓住了。 “你放心好了,我会在暗中保护你的。”二姑娘非常有义气的说。 戚承志没好气的问:“我现在可以下去惩治那狗官了吧?” 金奎拉住了二姑娘“戚公子,请!” 戚承志先摘下蒙面头套,这才一跃下了屋梁。 曹县令这时仍得意洋洋的说:“戚承志那个笨蛋,肯定是在前往颖川的路上遇见风铃馆大盗,并且被他们杀了吧!” 活才说完,戚承志便站在曹县令的眼前! 曹县令一时间仍未会意过来,但师爷早巳跪在地上叫道:“戚大人” 曹县令倏地惊醒,身子抖个不停,忙跪倒在地“戚大人” 戚承志扬眉说:“没想到你还认得我这个笨蛋啊!”“小的该死,小的胡言乱语,大人你”“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 曹县令满脸惶恐的望着戚承志,张着嘴不敢甲答。 戚承志满含怒气的说:“当我发现官银被掉包时,就怀疑是你千的好事。还好我福大命大,否则,我怎么会知道你竟敢勾结刑太守劫持官银呢?说!你该当何罪?” 二姑娘望着席慕仁说:“戚承志不是说曹县令没那个胆子做这种事吗?怎么连他也怀疑起曹县令来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席慕仁专注于下方的动静说。 曹县令忙磕头“不关我的事啊!这一切都是刑太守出的主意,是他逼迫我,如果我不这么做,他就要向朝廷揭发我贪污的事,那会被砍头的啊!他还说,如果我照着他的话做,往后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这两者取其一,我只好照做。 “刑太守为什么要害我?”戚承志愤恨地问。 “小小的真的不知道刑太守为什么要害你,只知在获知你要护送官银到颖川时,他就派人来协迫我依照他的话去做。他要我在你来借宿时,在你们军队的伙食之中下葯,再将官银全换成等重的石头,然后等你将这批石头送到颖川时,他就可以以私吞官银,或是护银不周之罪将你处死。” “好个邢逸峰!”戚承志听了怒不可遏。 曹县令又说:“邢太守说这计划万无一失还说你半路或许会遇见风铃馆大盗,反正你肯定是活不成了,不是被风铃馆大盗杀了,就是到了颖川被处死想不到邢大人他骗我这下可好了” “曹县令,你好大的胆子!如果你向朝廷告发这件事,或许只是流放边疆而已,如今你是死罪难逃了。此次我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以侍御史之名来清查你们这些贪官污吏。” 戚承志一说完,曹县令立刻跪倒在地“你侍御史?” 二姑娘拉了拉席慕仁问:“侍御史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曹县令一听这名词,吓得魂都飞了?” “侍御史是代表皇上出来清查那些贪官污吏的刺史,他说的话就好似皇上说的话一般,权力很高。” “哇!难怪曹县令会怕成这样。”二姑娘此时更欣赏戚承志了。 “戚大人,饶命啊厂曹县令突然大叫,接着又跑向门外大叫:”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要杀害本官啊!“ 原来曹县令得知自己活不了了,想干脆先下手为强,杀了这单独前来的戚承志,杜绝后患。 顿时,一堆官兵涌了进来,包围住戚承志。 二姑娘忙着急的说:“大哥,我们快下去救戚承志啊!那狗官想害我的相公!”席慕仁制止了她“先别慌张,这些官兵不是戚承志的对手,如果我们出现,只怕会令戚承志困扰,咱们先静观其变。”但二姑嬉怎么静得下来?她已打定主意,见机行事了。 戚承志颇有自信的一笑“曹县令,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今天你是死罪难逃了!” “杀了他,杀了他!他是刺客啊!”曹县令惊慌忙的大叫。 那群官兵一窝蜂地朝戚承志攻击,戚承志边打边喝:“还不住手,我是御前护卫戚承志。” 那些官兵一听之后,全都愣住了。 曹县令又急忙大叫:“他不是,他是刺客,杀了他,我升你们的官。” 那些官兵一听,马上又蜂拥而上,戚承志在一怒之下三两下就把那些官兵打得倒地不起。 “曹县令,哪里逃?”戚承志一反揪住他。 曹县令连忙跪地磕头“戚大人,饶命啊!”后面文涌来了一些官兵,一位侍卫见到戚承志,忙拱手问:“戚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张棋,那天迎我们人城的侍卫?”戚承志望着他问。 “是的,大人!我是听见嘈杂声才赶来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棋不解的问。 “曹县令私自将官银掉包,触犯王法,先押他人奉牢,之后再行审问。”戚承志拿出皇上御赐的令牌。 众官兵一见到令牌,马上全体下跪。“吾皇万岁、万万岁!” 戚承志一挥手说:“起来,立刻将这贪官押人大牢。” “是!”当张棋正要上前时,令人意外的事发生了 曹县令竟趁戚承志不注意时,拾起官兵掉落在地上的剑,一剑刺向戚承志。 此时,突然闪出一个人影,代他受了这一剑。 戚承志在惊骇之余,一脚踹昏了曹县令,他紧抱住眼前的女人,竟是二姑娘。“你你为什么要出来?” 二姑娘的背后中了一剑,鲜血直冒,已晕了过去。此时,两道人影快速的劫走了二姑娘,将她抱离官府。 席慕仁万万没想到妹妹竟会为了救戚承志而牺牲自己。他一见她中剑,就连忙和金奎带着她离开,动作快得令人看不清楚。 戚承志的手上仍沾满二姑娘流下的鲜血,他僵立在原地,这二姑娘竟冒死救他,代他受了这一剑?他耳边仿佛还传来二姑娘说的话“我会保护你的”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黑衣人是谁?张棋一脸疑问,叫了一声“大人” 戚承志这才回过神“将这个狗官关人大牢,听候判决。我会请豫州的李大人来审理这件事,我有事先走了。” 戚承志心急如焚地离开官府,直奔风铃馆。 当席慕仁抱着一身是血的二姑娘回到风铃馆时,风铃馆的人莫不惊慌失措,从没出过差错的二姑娘,这次竟然身受重伤回来! 避二叔见状忙说:“快把她抱到房里去,我来医治她。” 铃花婆婆更是比任何人都要紧张“慕仁,有你在,怎么会让春语伤成这样?” 席慕仁满脸自责“待会儿再说,先救春语吧!” 席慕仁将二姑娘抱进房里,交给管二叔。铃花婆婆也跟着进去,之后,席慕仁退了出来。 “馆主,对手很厉害吗?”小豆子忙问。 “那个可恶的曹县令,看我不宰了他!”解忧气愤的说。 金奎这时出声“事情已经摆平了,官银确实是被那狗官掉了包,别再去了。” 此时,,何凉才发现道:“咦!怎没看见戚承志呢?” “他应该还在官府处理曹县令那个狗官吧!”金奎说。 金奎话才说完,便看见阿招带了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那人便是戚承志。 戚承志满脸的愧疚“二姑娘她怎么样了?” “管二叔和铃花婆婆在救治她了。”金奎神情镇定的说。 戚承志望向席慕仁,见他一脸暗淡的神情,心中更是过意不去了“席馆主,我” 席慕仁制止他“别说了,这是春语自己愿意的。”二姑娘自己愿意的?这是怎么一回事?风铃馆的大伙儿相互望着,可馆主绝口不提二姑娘受伤的事,他们也不敢多问。没多久,管二叔和铃花婆婆自二姑娘的房里走了出来,大伙儿忙上前问:“二姑娘怎么样了?” 避二叔淡淡的说:“休息个几天便没事,你们别都挤在这里,去忙你们的吧!” 大伙这才散去,留下席慕仁、戚承志还有三绝。 姚千岁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没开口,此时他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了。” 戚承志马上愧疚的说:“都是因为我,二姑娘才会受伤的,是我太大意、太有自信了,我原本以为曹县令那狗官已吓得跪地不起,没想到他竟还有胆子拿剑想暗算我,是二姑娘代我受了那一剑。” 铃花婆婆叹了口气“这傻丫头” 戚承志又问:“我可以进去看看二姑娘吗?” 避二叔说:“她已经睡了。” “只是站在旁边看一看,我不会打扰她的。”戚承志满心担忧的说。 避二叔点点间“你进去吧!” 三绝和席慕仁互望了一眼,四个人的心中想的全是同一件事二姑娘是非常认真的爱着这位御前护卫戚承志。 戚承志望着她沉睡的面容,他从没像现在这样,静静的、仔细的瞧过这位二姑娘。 因为二姑娘总是活蹦乱跳的,令人摸不清她下一步会做什么?她总是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还出其不意的让他吃惊,她从没有像这样在他面前安安静静的。 戚承志望着二姑娘,这才发现她的面容是如此的美丽,她闭着的双眼,有扇般的长睫毛,眉清目秀的,之前他为什么没注意到二姑娘竟是如此的惹人怜爱呢? 在这之前,由于二姑娘强烈的男子气概,使他觉得二姑娘和他一样是个男人;再加上她又苦苦的迫着他跑,令得他的心中觉得老大不自在,所以总是避她唯恐不及。 现在躺在床上静静睡着的二姑娘,就完全像个姑娘家了。 戚承志望着二姑娘叹了口气“二姑娘,你使我愧疚,这下子,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你的恩情了。” 已过了一天一夜,但二姑娘始终没张开眼睛过。 这是很难得的,难得风铃馆如此安静,每个人的脸上都失去了笑容,做起事来也都是没精打采的。 “为什么二姑娘还没醒过来呢?”戚承志望着管二叔问。 避二叔将手上熬好的葯汁递给铃花婆婆后说:“因为我给她下了葯,让她多睡会儿,如此一来,她便不会觉得痛了。” “她要睡多久呢?”戚承志又问。 “应该快醒了吧!”管二叔又挑了几样葯材捣碎。 “那我再去看看她。”戚承志忙转身走出去。 避二叔和姚千岁互望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 戚承志走到二姑娘的房门口,正巧看见铃花婆婆从房内走出来。 “铃花婆婆,二姑娘醒了吧?”戚承志忙问。 “还没呢!葯还在桌上,没办法喂她喝,这葯汁对春语很重要,管二叔调制的活神葯汁可是天下第一奇葯呢!相信春语要是喝了,很快就会复元。我看我待会儿再来看眷语吧!”铃花婆婆说完就走了。 戚承志愣在房门外,他心想,就这样进去一位姑娘家的房里好吗?孤男寡女的,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不太好吧! 但昨天他不也就这样进去了吗?他向四周望了望,四下无人,他告诉自己,只看一下,马上就出来。 一进门,他就瞧见那碗葯汁还冒着烟放在桌上,而二姑娘仍闭着眼,尚未醒来。 忽然,二姑娘眨了眨眼,并缓缓睁开双眸,望着戚承志。 戚承志吃了一惊,马上关心的问:“你醒了?” “戚承志!”二姑娘又惊又喜的叫他。 “你躺着别动,你受伤了。”戚承志忙罅她起身。 二姑娘一动,就发现伤口很痛,但她只是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笑开“我回来啦?可是我受伤了,我从来没受伤过耶!” “都是我太疏忽了。”戚承志一想到此,便十分愧疚。 “不怪你,我说过要保护你就会保护你!那批官银找到了吧?”二姑娘又忙问着。 戚承志点了点头“昨夜我有回去官府清点过那批官银,而且已请风铃馆的兄弟们将那批官银运到风铃馆了。” “太好了,改天我们再和你一起将那批官银运到颖川。”二姑娘升心的说。 “不可以。颖川那边的情势,可比曹县令这里险恶多了,你不能去。”戚承志马上说。 “嘿!我不去怎么成?我要保护你呀!” “告诉你多少次,我戚承志乃堂堂御前护卫,不需要人保护。”戚承志这会儿又些恼了。 二姑娘皱起眉头,她背后的伤又痛起来了。 戚承志见状忙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二姑娘坚强的说,但伤口真的太深,好痛喔! “姑娘家别逞强,你可以像我妹抹一样向我撒娇,痛?*党隼窗桑 逼莩兄驹谒媲鞍崃苏乓巫幼吕础?br> “你有妹妹啊?”二姑娘又问。 “我有两个妹妹和两个弟弟,我那两个妹妹可会撒娇呢!”戚承志说起自己的弟弟妹妹,脸部线条就柔和多了。 “他们怎么向你撒娇啊?”二姑娘好奇的问。 “我那两个妹妹,一个八岁、一个九岁,她们老爱叫我带她们去放纸鸢,或带她们去看花灯,只要我一回家,她俩就缠着我,真是拿她们没办法。”戚承志说着不禁笑了起来。 “好吧:那你也带我去看花灯吧!”二姑娘开心的提出要求。 “不可以,你受伤了。”戚承志马上正色说。 “你不是叫我跟你撒娇吗?”二姑娘疑惑的问,怎么效果不同? “这这”戚承志的眼睛瞄到桌上的葯汁,连忙转移话题说:“你先把伤养好再说吧!这葯汁是管二叔特别调制的,铃花婆婆说对伤口很有帮助,你快喝吧!” “好,我喝,等伤口好了,你再带我去看花灯。”二姑娘听话的说。 “元宵又未到,怎么带你看花灯呀?”戚承志望着她问。 “先约定啊!”二姑娘回望着他,一双眼睛明亮又美丽。 戚承志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了“好吧!先喝葯吧!” 他扶住二姑娘,两人四目相交接,戚承志一时心慌,忙推开二姑娘。二姑娘向一旁倒去,伤口一扯,痛得她叫出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戚承志站起身,急忙问。 二姑娘咬着牙说:“没没事” 戚承志端起葯汁递给二姑娘“来,拿去喝。” 二姑娘强忍着剧痛,笑着说:“谢谢”她端着葯汁,手抖得很厉害,葯汁都泼撒出来了。 戚承志见状,忙接过葯汁,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分了,正色的说:“我喂你喝。” 然后,他便端坐好,一口一口的喂二姑娘喝葯。 此时,在二姑娘的窗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三绝和席慕仁挤在窗口的小缝望着这一幕,直到铃花婆婆拍了拍他们三人,示意他们离开,四人才无声无息的离开了窗户边。 到了大厅,管二叔先开口说:“那个小于根本就不懂得怜香惜玉,见春语痛成那样,也不会温柔点待她。”他不禁生起气来。 “他后来不是有喂春语喝葯吗?”姚千岁笑着说。 “那是春语痛得手抖得不像话,他才那么做的。” “我看那小于是害羞才会这样。”铃花婆婆也是满脸笑意。 “大男人的,害什么羞啊?”管二叔不满的摇了摇头。 “那小于是涉世未深,见他那副模样,肯定尚未娶亲。”铃花婆婆猜测着。“春语对戚承志用情很深,我看得出来。”席慕仁关心的说着。“这不用你说,大家都看得出来。”姚千岁啜了口茶,无奈的表示。 “不如就叫那小于和春语成亲吧!”管二叔望着大家建议道。 “说成亲就成亲啊?依戚承志的个性,他肯定不会乖乖的就范,除非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同意这门亲事。”铃花婆婆说。 “咱们春语哪一点配不上他了?他敢不同意?”管二叔皱着眉,不满之情绪溢于言表。 “人家可是御前护卫,而咱们只是风铃馆大盗,你说,这婚事怎么成呢?”铃花婆婆叹了口气。 “春语都肯为他送命了,如果这椿婚事不成,那春语肯定会狐独一辈子的。”席慕仁忧心忡忡的说。 “如果义弟没被邢逸峰那好人所害,春语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姚千岁感叹的说。 “唯今之计,只有先洗刷义弟的冤屈,再作打算了。”管二叔也不禁伤感了起来。 席慕仁站起身说:“我得先去问问戚承志,探探他对春语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情来看待她才行。” 铃花婆婆制止住席慕仁“等等!等春语身子养好些再问也不迟呀!” 席慕仁顿了顿才同意道:“也好。” 过了几天,二姑娘终于可以下床活动,令她好开心,她从没有在床上躺过这么久的时间。还好戚承志几乎每天都来探视她,令她觉得就算多躺些天也可以忍受。 二姑娘下了床,梳洗过后,便开始活动筋骨,伤口是还有一点痛,但已无大碍了。 此时,门被推了开来,戚承志站在门外,望着二姑娘活动筋骨的模样,忙叫道:“你怎么下床了?伤还没好呢!” “好了、好了!避二叔的葯很管用,你别担心,我好得很。”二姑娘拍了拍胸口,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戚承志见她那副模样,肯定她是好了“我知道你是不可能整天乖乖的躺在床上的。” 二姑娘拉着他就往门外跑“知道就好。走,我到外头去,在房里闷了这么多天,我都快闷死了。” 这一次,戚承志没再推开二姑娘的手,而是任由她拉着他往外跑。不知怎么的,经过这次的事件后,他对这个二姑娘,竟不再那么排斥,反而有点喜欢看见她的笑容。 每天一早起来,他就习惯性的去探望二姑娘,每天听她说着他们风铃馆大盗所犯下的案子,他都觉得新鲜有趣,但他是个官耶!怎么可以听盗贼诉说犯案过程,还觉得新鲜有趣呢?他真的很矛盾! 但经过这一个多月的了解,他发现风铃馆这些大盗所犯下的案子,其实都是侠盗行为,他们专劫贪官或不法之徒的钱财,去救济一些贫穷之人,那些富而不义之人,理该受点教训才是,想到这,他竟有些佩服起他们来了。 还有,那时和他一起保护官银的那些士兵,原来都没有被杀,而是被风钤馆大盗给囚禁起来而已。 以前他在朝廷内所听到的那些传闻,确实有待商确,那些官员各个指责风铃馆大盗是十恶不赦之徒,什么作奸犯科、烧杀劫掠,把他们说得非常不堪。尤其是把二姑娘形容成女魔头,令他和他父亲对这位传闻中的二姑娘十足的反感。但今日所见,跟那些传闻确是大不相同。 风铃馆大盗有情有义,各个都是侠义之人;而二姑娘更是义气十足,瞧她那副天真的模样,哪像个女魔头? “喂!戚承志,你看,那边就是我说的小树屋,是我和小豆子两人盖的,在那里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来往这山林里的人而不被人发现。”二姑娘得意的说。 戚承志抬头一望,看见在刃瞄密的大树之中:确实有座小树屋“你常和小豆子来这里码?” “对呀?我躲在这里,连大哥和师父们都找不到。” “你为什么要躲在里头?”戚承志好奇的问。 二姑娘吐了吐舌头“我不想学作女红、弹琴或读书嘛!但婆婆和大叔都要逼我做那些事,所以我就躲起来,让大家都找不到我。” 戚承志怪异的想着,为什么这些大盗要这样教育二姑娘?读书、弹琴不都是官家小姐才会做的事吗?一位平民百姓,应该不会重视这些啊! “喂!戚承志,你在想什么?”二姑娘见他久久不语,连忙问道。 戚承志望着二姑娘问:“你的爹娘呢?他们到哪里去了?” “我爹和我娘都被朝廷给冤枉死了!所以我大哥和我跟朝廷是势不两立的。”二姑娘一本正经的说。 “被朝廷给冤枉死了?他们是谁广戚承志忙问。 “大哥和师父们交代我不能说,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这下子,戚承志更好奇了,朝廷?那么二姑娘的身世或许没那么简单罗?她和席慕仁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世?他有种直觉,他应该要调查清楚。 突然,戚承志发现二姑娘的背后湿了一大片,而且是鲜红色的,他望着二姑娘说:“你背后被血染红了尸 二姑娘伸手一摸,看了看手上的血迹后:“怪不得我觉得头晕” 戚承志忙一把抱起了她“我立刻带你去找管二叔救你!” 戚承志抱着二姑娘快步奔回风铃馆内,一路上,二姑娘只觉得自己的心头暖洋洋的,根本顾不得头晕了。 三绝一看见戚承志抱着血流满身的二姑娘回来,几乎快吓昏了。管二叔一把接过二姑娘责问道:“你明知道春语身受重伤,为什么还让她乱跑?这下伤口又裂开了啦!” “二叔,你别骂他呀!是我带他去玩的,要骂就骂我吧!”二姑娘愈来愈虚,说话的声音也愈来愈小。 避二叔忙迅速的将她抱往房里。“你啊!真是的!” 戚承志顿时又觉得满心愧疚,而铃花婆婆、姚千岁,以及席慕仁等三人均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戚承志见状,愧疚的说:“我知道是我的错” 席慕仁开口说:“你知道我妹子很喜欢你吗?” 戚承志顿了顿,不敢作答。 席慕仁见戚承志不回答,又说:“你回答我啊!”戚承志只好为难的说:“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打算如何?“席慕仁十分严肃的问。 戚承志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他仍说:“我能如何?我是官、她是盗,我们的立场谤本是对立的” 席慕仁一听,立刻恼火了,他一把揪起戚承志的衣襟“你说什么?你分明是看不起春语!” 戚承志也生气了,他推开席慕仁“你讲点道理行不行?官盗本来就是势不两立的,何况我是御前护卫,目前又有重责在身,我怎能只顾儿女私情,而不顾国家大事呢?” “好!你的事就是风铃馆的事,等事成之后,你一定得给春语一个交代。”席慕仁直视着戚承志,希望能得到他的承诺。 戚承志却坚定的说:“不行!我无法给她任何交代。” “为什么?”席慕仁一副想要杀人的表情。 “我已有婚约在身了,在出此次任务之前,我爹已帮我订下一门婚事,所以,我是不可能给二姑娘什么承诺了。” “什么?你早巳订亲了?”铃花婆婆非常失望的说。 “那春语可以做小的啊!”姚千岁忽然开口说。 “不行!咱们怎能委屈春语?”铃花婆婆怒瞪了姚千岁一眼,令他忙住了口,不敢再开口。 “是谁家的姑娘?你喜欢她吗?”席慕仁正色问。 “我从没见过她,一切都是我爹的主意。我爹曾告诉我,那姑娘是个大家闺秀,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京城是个有名的才女。”戚承志一五一十的回答。 “那跟你真是天生的一对了,不是吗?”铃花婆婆心想,这下二姑娘是无望了,难道她的一生就这么悲情吗? “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女子吗?春语真的比不上她?”席慕仁不死心的又问。 “我不知道,毕竟我也没见过她啊!我只知道她是乔太守的女儿乔知音,我们两家是门当户对。”戚承志据实以告。 铃花婆婆只好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再为难戚公子,刚才真是失礼了。” “哪儿的话。”戚承志忽然间觉得有种失落感,可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说出实情后,他相信二姑娘也不会再对他逼婚了,他不是应该觉得舒坦才对吗?怎么此刻他的心里反而觉得沉甸甸的呢? 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席慕仁,心中却有另一番打算,他怎能让自己唯一的亲妹妹伤心一辈子呢? 席慕仁开口道:“戚承志,既然你已有未婚妻了,那么,现在开始,不准你再接近我妹子,我那个妹子可是个死心眼,你愈关心她,只怕她愈无法死心。” 戚承志一听,犹豫了半晌之后才道:“我明白。”他的心有种苦苦的、涩涩的感觉升起 二姑娘现在被严格禁止下床,自从上次偷溜出去,使伤口裂开后,管二叔就喂她服用柔筋散;让她浑身下上使不出一点力道,只得乖乖的躺在床上。 铃花婆婆端着葯汁走进门“春语,好些了吗?” 二姑娘苦着脸说:“不好!每天躺在床上,好难受。” “活该!谁教你到处乱跑,血流光的话会死人的耶!傻丫头。” “婆婆,戚承志呢?他已经有三天没来看我了,本姑娘可想死他了,你叫他来看吧!”二姑娘满脸期待的说。 “瞧你,一个姑娘家,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本姑娘的!婆婆一直想把你教成一个大家闺秀,没想到你真让我失望。”铃花婆婆赶忙藉机告诉她姑娘家的本分。 “好啦!婆婆,你别生气了,等我这伤好了;我再来做大家闺秀吧!你去叫戚承志来看我,好不好?”她改采柔性功势道。 “不行,你大哥已经叫他不准再来见你了。” “为什么?大哥为什么不准他来见我?” “春语,你应该知道,戚公子是什么来历吧?” “知道啊!就是御前护卫嘛!现在还多了一个什么侍御史的,反正官位很大就是了。” “那你知道官与盗是势不两立的吧?” “知道啊!可是,我们是侠盗,跟戚承志一样是好人呀!” “不一样的,他是个官,你记住了,官与盗是势不两立的。”铃花婆婆决定快刀斩乱麻,断了二姑娘的痴心。 二姑娘奇怪的望着铃花婆婆“奇怪,婆婆,你为什么一直跟我强调官与盗势不两立这件事啊?” 铃花婆婆叹了口气,十分婉转的道:“我就是要你明白,官家作风跟一般平民百姓的作风是完全不相同的,官家讲求的是门当户对,人家戚公子可是名门之后,又是御前护卫,深受皇上宠信,能与他匹配的,不是公主,就是名门闺女,那才叫门当户对,懂吗?” 二姑娘大笑了起来“什么叫门当户对啊?像我二姑娘名震天下、武功盖世,跟戚承志才是真正的匹配,对吧?” 铃花婆婆只好实话实说:“不对!人家戚继先将军是何等的人物?他怎么会要一个恶名昭彰的风铃馆大盗做他家的媳妇呢?他当然会选择一位名门闺秀、知书达礼的好媳妇呀!” “又不是戚将军要娶妻,他要在乎,就由他去在乎好了。”她才不鸟他呢! “春语,你还不懂吗?戚将军早已帮戚承志订了亲,对方可是一位太守的掌上明珠,是个名副其实的名门闺秀啊!”铃花婆婆暗示不成,只得不顾伤她心的明讲了。 二姑娘一听,愣了一会儿之后才说:“戚承志已经订亲了啊?” 没错,所以你大哥才不准他接近你;你也别死心眼老缠着人家了,明白吗?“铃花婆婆苦口婆心的规劝着。 “我才不管咧!人是我的,谁也不准抢走。”她才不想管那么多,反正她就是喜欢戚承志。 “傻丫头,你怎么没听懂呢?你最好快点死心,免得以后会更伤心。”铃花婆婆端起葯汁,有一口没一口的喂着二姑娘。 二姑娘边喝葯汁,边在内心下定决心,她非得快些把身体养好,既然大哥不准戚承志来见她,那她就自己去找他。 乔太守府邸,乔知音正绣完最后一针鸳延谠枕,这一针一线中,都充满了她的情意,她仔细叠好那对鸳鸯枕套放在桌上,心里开始想像她未来夫婿的模样。 他应该是高大威武吧?身为御前护卫,又是当今圣上册封的武状元,想必一定是武功高强,且充满男子气概,有他相守,此生她就可以安心无虞了。 据说,戚承志素有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封号,乔知音想像着戚承志的模样,其实是惶恐多于心喜的。纵然大家对她未来的夫婿赞不绝口,但她仍觉得有些不安,毕竟要和一位完全不相信的陌生人共处一辈子,是一件多么冒险的事啊! 正当乔知音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时,眼前突然有位高大的男子由窗口一跃而入,乔知音清楚的看见了他的脸孔,这个男人长得刚毅冷峻,脸部的表情十分冷酷,而且全身上下充满了阳刚味,光看他那高大的身形,就足以令人畏惧,何况是他那冷淡的表情。 乔知音从未见过太守府以外的男人,而这陌生的男人又是由窗子跃人,这令她惊骇莫名,忍不住想放声尖叫,但随即马上被这男人掩住了口鼻,她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便晕了过去! 那男人一把扛起纤细的她,飞跃了出去。 此时,正巧有一名婢女进来,她大叫道:“小姐被掳走了!” 一大群官兵立即追了上来,乔太守和夫人也闻声赶到,乔太守怒气冲冲的问:“是谁胆敢在太守府掳人?” 那名婢女害怕的摇遥头“那男人很高大,动作也十分俐落,我是听到小姐的尖叫才赶来的,可我一到门口,就看见那人把小姐扛走了” 乔大守自是怒不可遏“你们这群饭桶!有人潜进太守府竟浑然不觉,马上吩咐下去,将城门全部封锁,不准任何人出城一步,快去!” “是!”那些官兵迅速的去执行命令。 乔夫人急得落下伤心泪“老爷,这下知音该怎么办?就快成亲了,却被个男人掳走,她的名节只怕不保啊:戚将军是最注重门面的人,这回恐怕他会退回这门亲事。而我们的女儿也将身败名裂” 乔太守满脸的气愤“我会将这件事保密,不让戚将军知道知音被掳这件事。咱们一定得赶在戚承志回京之前,把知音找回来,这恶徒,我一定不会让他跑出我的手掌心的。” “老爷,你一生清廉,我们是招谁惹谁了,竟有人会掳走知音?我苦命的女儿呀!”乔夫人哭得死去活来。 “我自认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老天自会还我个公道。小翠,扶夫人回房去。”乔太守快步的转身离去。 小翠则扶着乔夫人,一路哭哭啼啼的回房去了。 第六章 掳走乔知音的不是别人,正是风铃馆馆主席慕仁。他主要的目的的确如乔夫人所说的,是要令乔知音的名节不保,让戚继先退婚,如此一来,春语和戚承志才能在一起。虽然这种作法十分卑鄙,连他自己也都感到不齿,但为了唯一的妹妹,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过,刚才初见到乔知音时,竟令他有种惊艳的感觉。从小到大他不是没见过女人,但这却是第一次有女人能带给他这么强烈的感觉。 乔知音确实如戚承志所说的,集美貌与才智于一身,面对这样的女子,春语根本不能跟人家比,唉! 席慕仁快速的奔回了风铃馆。 清晨的风铃馆掀起一阵大騒动,原因无他,只因一向不近女色的风铃馆馆主,竟连夜掳了个女人回到风铃馆,而且那个女人生得国色天香,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于呢! 铃花婆婆、管二叔及姚千岁皆不可置信的望着—脸严肃地站在他们面前的席慕仁。 铃花婆婆率先开口问道:“慕仁,你掳个女人回来做什么?” 席慕仁看了仍昏迷在地的乔知音一眼后:“这个女人就是戚承志所说的乔太守的女儿乔知音。” “天!你抓她到风铃馆做什么?”管二叔好奇的问。 “我要她身败名裂,进不了戚家的大门。” 姚千岁点点头道:“被风铃馆大盗掳走,若传出去,确实会因名节不保而遭退婚。” 铃花婆婆愤怒的说:“慕仁,我真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种事!你这么做跟风铃馆行侠仗义的宗旨完全是背道而驰,你太令我失望了。”“婆婆,我是为了春语”席慕仁,的神色有些不自在。 “无论是为了谁,我都不准这种事发生。你知道一个姑娘家身败名裂之后,会有多可怜吗?” 席慕仁静默不语。 避二叔忙开口道:“铃花,别这么生气,现在再责备他也于事无补,咱们得赶紧想个法子” 避二叔话还没说完,乔知音便张开眼睛醒过来了。她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便是尖叫,那叫声真可说是响彻云霄啊! 顿时,管二叔、姚千岁及席慕仁同时朝她大吼:“住嘴!” 乔知音立刻止住了尖叫,可才一会儿,她又嚎啕痛哭了起来。她是位千金小姐呀!从小千人疼、万人爱,哪个人不把她捧在手心里在呵护?如今,她不但被大盗掳到贼窟,还对她大吼大叫,她好害怕啊! 姚千岁望了席慕仁一眼“瞧你带了个什么好东西来了!” 席慕仁皱起眉头“喂!有什么好哭的?别哭了。” 乔知音一听见席慕仁那低沉的嗓音,不禁更加害怕“你你们这些无恶不做的大盗想对我做什么?” “无恶不做的大盗?”管二叔挑了挑眉头。 铃花婆婆此时才开口道:“姑娘,你别害怕,我们风铃馆的人,绝不是无恶不做的大盗。” 想不到铃花婆婆话才一出口,乔知音马上又尖声高叫:“风风铃馆大盗救命哪!谁来救救我呀!” 乔知音惊恐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她早耳闻风铃馆大盗的恶行恶状,大家都盛传他们是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想不到她竟落入这些恶徒的手里,这下她死定了。 席慕仁见她又尖声牮叫,不禁大喝:“姑娘,你冷静点行不行?” “你你别过来啊”乔知音望见一旁的桌上有个小花瓶,一把抓起来,就用力往席慕仁的身上丢去,席慕仁一闪身。 想不到此时戚承志听见吵闹声,走进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花瓶就好巧不巧的击中了戚承志的头,花瓶当场碎裂开来,他也跟着大叫:“哎哟喂呀!”他忙扶住了头。 避。叔见状,忙上前探视“你没事吧?” 戚承志放下手,顿时血流满面;乔知音见状,立刻又惊声尖叫:“啊!我杀人了”随即晕倒在地。 “快啊!快帮戚公子止血呀!”铃花婆婆紧张的拉着戚承志往房内跑,管二叔也匆忙地跟了进去。 姚千岁和席慕仁互望了一眼,再看看晕倒在地的乔知音,姚千岁开口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席慕仁忍不住皱起眉头说:“不知道。 “你带回来的麻烦,你自己收拾吧!”姚千岁摇摇头叹口气。 席慕仁正色的说:“把她杀了” “你这浑小子,说的是什么话呀!”姚千岁有点火了,他的理智让狗吃了吗?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席慕仁讪讪的说。 “这样吧!先把她留在风铃馆中交给戚承志处理吧!反正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姚千岁想了想后,作了决定。 “可是她刚才打破了戚承志的头” “我相信戚承志还承受得起。真是的,难道名门闺秀都是这副德行吗?”姚千岁很不能理解,怎么跟铃花婆婆口中的千金小姐差距这么大? “我也不清楚,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名门闺秀。”席慕仁又看了看晕倒在地的乔知音,心中暗忖,这千金小姐长得虽美。但叫声却有够吓人。 “唉!这以后可热闹罗!”姚千岁摇摇头走了开去。 避二叔帮戚承志止了血,上了葯,戚承志满脸狐疑的问:“那位姑娘是谁呀?何以如此粗暴?” 铃花婆婆和管二叔互望了一眼,真不知该不该告诉戚承志,那位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呀! “她其实是”铃花婆婆支吾着。 随即,外头又传来乔知音高分贝的尖叫声。 “又怎么啦?”管二叔无奈的望向门外。 “过去看看吧!”铃花婆婆率先走了出去。 避二叔和戚承志也忙跟着走了出去。一到大厅,就看见乔知音又哭又叫地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平时连一只蝴蝶都舍不得抓,竟然杀人了啊”席慕仁则站在一旁,一副想要掐死她的表情 戚承志走向前,望着满面泪痕的乔知音说:“姑娘,我还没死呢!” 乔知音瞪大了眼睛望着戚承志,只见他头上包了一大圈,却依然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你你没死:我没杀人” “是啊!你没杀人,别再自责了。”戚承志温和的说,一点也没有怪她的意思。 乔知音望着他,发现眼前这个头上受伤的男人,长得十分俊秀,令她渐渐的恢复了正常,不再尖叫哭泣“你们风铃馆大盗不会因此对我记恨在心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姑娘,你别担心,风铃馆的人,绝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股十恶不赦,相反的,他们全是一些侠义之士,你用不着如此害怕。”戚承志保证的说。 乔知音看着戚承志,心中竟有种心安的感觉,她不禁问:“听你这么说,莫非你不是风铃馆的人?” “我乃御前侍卫戚承志。” 乔知音一听,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戚戚承志?她未来的夫婿?此时竟站在她的眼前,而且,还被她打破了头!乔知音的脸上,开始出现欣喜与害羞的表情“你你真的是戚承志?我我是乔太守的女儿,知音哪!”这下子,换成戚承志的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了。“你乔知音?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这些恶徒把我掳来的,我好害怕呀!”乔知音连忙躲到戚承志身后,现在她有靠山了。 戚承志望着三绝和席慕仁“你们到底是何居心?” 席慕仁马上开口说:“这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其他人无关,我是为了春语才这么做的。” “为了二姑娘?”戚承志一头雾水的问。 “你知道春语非常喜欢你,甚至愿意为你而死,你又怎能辜负她对你一番情意呢?”席慕仁正色说。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擅自将乔姑娘带到风铃馆啊!”“任何人都不能让春语伤心,包括你这个御前侍卫。”席慕仁坚定的说。 “你已不准我接近她了,现下又带乔姑娘来风铃馆,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戚承志没好气的问。 “我只是希望你别伤害春语,因为,春语非常的死心眼 “春语是谁?”乔知音终于忍不住的问出口,基于女性的第六感,她觉得这个叫春语的一定是她的情敌。没有人回答乔知音的问题,戚承志也是沉默着。“春语究竟是谁呀?”乔知音又再问了一次。 “乔姑娘,这事你别管,我先送你回太守府吧!”戚承志说。 “这怎么行?”乔知音太叫,没有弄清楚春语是何方人物,她怎么能安心的离开风铃馆?万一她的相公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你不想回太守府吗?”戚承志有点纳闷的望着她。 “我我想,我还是先留在风铃馆好了,有你在这里,我可以很放心,是不是?”乔知音决定了,她非得弄清楚状况才行。 “这样也好,乔姑娘留在这,改日咱们自颖川回来后,你们再一块儿回太守府,这样岂不是省了许多麻烦?毕竟从风铃到太守府的路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到的。”铃花婆婆若有所甩的说着。 “是呀、是呀!”改明儿个咱们一块回太守府,那我的名节也就不会不保了。“乔知音忙应和。 避二叔望着铃花婆婆小声的问:“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要让春语对戚承志死心,只有这个法子,有乔知音出现,她一定很快就会打退堂鼓了。”铃花婆婆如是说道。 “这真是一帖猛葯啊!”管二叔摇了摇头。 戚承志倒没什么意见,随便吧!他现在的心情竟有点儿乱,最可怕的是,他竟是因想起一姑娘才乱起来的。 铃花婆婆端着葯汁,走进房里探视席春语。 二姑娘一看见她,马上开心的大叫:“婆婆,婆婆,你终于来啦!我躺了这么多天,全身上下都不对劲,你快给我柔筋散的解葯,我要下床了。” 铃花婆婆没好气的看她一眼“瞧你!连躺着也不肯安静。”说罢,她便将解葯塞进二姑娘的嘴里。 没多久,二姑娘坐起身,呼了口气“哇!舒服多了。” “来,喝了这葯汁吧!”铃花婆婆将葯汁递给她。 二姑娘两三下就把葯汁喝个见底,随即跳下床。, “站住,你要去哪里?”铃花婆婆一把拉住她。 “去找戚承志啊!他这家伙竟敢不来看我,那就只好由我去找他啦!”二姑娘一点也不介意的说。 “你不能去找他。”铃花婆婆静静的说。 “为什么?人家我很想见他呀!”二姑娘不依的回应。 “戚公子的媳妇已经来到咱们风铃馆了,你去了不好。” “戚承志的媳妇?她来咱们风铃馆做啥y” “她是被你大哥抓来的。你大哥为了你,竟想让人家姑娘身败名裂。当然,婆婆已经责备过他了。”铃花婆婆仍不忘乘机说教。 “那就好。我走了。”二姑娘一听,更急着想见心上人,她拉开铃花婆婆的手。 “好什么好啊?你这丫头,还想去哪里呀?” “你都已经责备过大哥了,那不就够了吗?我现在只想去看戚承志,你不要一直拉着我啦!” “春语,你怎么老是听不明白?人家戚承志的媳妇已经来了,你就别再去騒扰人家。乔姑娘可是位名门闺秀,人生得又美,你还是早早对戚公子死心吧!” “名门闺秀?那她的功夫好吗?她射飞镖有我准吗?”二姑娘拿出她的看家本领炫濯道。, 铃花婆婆一听,人差点晕倒“你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名门闺秀啊?” “我才不管那些呢!我要去见他。”二姑娘挣脱了铃花婆婆,立刻向外飞跃而去。 “春语”铃花婆婆忙追了出去。 二姑娘一出门,就瞥见一个人影缩到树后面,她忙大叫:“戚承志!” 戚承志额上冷汗直冒,他是偷偷来探视二姑娘的,本来不想让任何人发现,所以才偷偷摸摸的藏起来。想不到她竟突然从门内冲出来,而且一眼就看见了他,还还大叫了他的名字,这教他的脸该往哪儿摆啊?他都已答应席慕仁不再见二姑娘了。唉! 戚承志转身就跑,但二姑娘见状,忙纵身一跃,立在他的面前大叫:“站住!看你往哪里跑?” 戚承志直皱起眉“你还跳这么高,当心伤口又裂开了!” “我早好了。说!你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来见我?”她不满的问。 “这不行的,我答应过你大哥不再见你的。”“可咱们这不是见面了吗?别怕,有我在,大哥不敢动你的。”她大刺刺的安抚他。这像话吗?戚承志闷闷的想,每次一和二姑娘见面,他的立场就会和她倒过来,变成她是男人,他是女人! “二姑娘,我不是怕你大哥,我是” “好了,不必多说,我都明白。”二姑娘点点头道。 “你明白什么啊?”戚承志一脸的莫可奈何。 “哇!”二姑娘忽地大叫。 “你哇什么啊?”戚承志莫名其妙的问。 “那里有个好美的姑娘哟!”二姑娘指着一棵大树后面道。 戚承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乔知音一脸忧伤的表情,他呆愣愣的问:“乔姑娘,你在那里做什么?” 乔知音走向他,闷闷的说:“我是跟着你后面来的” “姑娘,你是谁啊?”二姑娘直盯着乔知音瞧。 乔知音打量着二姑娘,这姑娘竟满身的豪气,说话大刺剌的,活像个男人婆似的,然而,脸蛋却非常可爱甜美,她应该就是那个名叫春语的人吧? “我是乔知音,是戚公子未过门的媳妇。”她先声夺人的宣布,打算先下手为强。 二姑娘睁大了眼睛“原来你就是戚承志未过门的媳妇啊!果然生得标致。喂!你会骑马射箭吗?” 乔知音一脸讶异的望着二姑娘“你你说什么?” “骑马射箭啊!我们来比赛,谁赢了就可以和戚承志成婚,你觉得如何?”二姑娘一脸稳赢的表情。 乔知音则是一脸被吓坏的表情“你说什么呀?骑马射箭?那不是男人才会做的事吗?” 戚承志忙对二姑娘说:“喂!你休想把我当成战利晶,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插什么嘴啊?这是我们两个女人间的事,你站在一旁别说话就是了。”二姑娘双手叉着腰,颇有男人的豪气, 乔知音皱起眉头,忙躲到戚承志的身后“她怎么如此粗鲁?我根本就不懂得骑射呀!” 二姑娘见她偎在戚承志的身边,一时妒火中烧,一把将乔知音推倒在地“喂!我不准你这么靠近我的人。” 乔知音惊吓的流出眼泪,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相,戚承志见状,忙扶起了她“乔姑娘,你没事吧?快起来。” 二姑娘见他扶着乔知音,连忙大喝制止“你你干嘛扶她?” “二姑娘,你别再无理取闹,乔姑娘和你不一样,她整日待在太守府里,哪懂得什么骑射,你别为难她了。”戚承志没好气的说。 “不会骑射,那你会什么?”二姑娘想了想,也对。 乔知音怯怯的说:“琴棋书画都行,我也会绣花” “什么啊!那些我都不会,那我们怎么比啊?” “谁教你跟人家比呀?”铃花婆婆终于不下去了。 “婆婆,那你帮我们想个办法吧?”二姑娘开心的说。 “不用想了,人家戚公于跟乔姑娘是天造地设地一对,现在你该明白了吧?”铃花婆婆狠下心说。 “我跟戚承志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二姑娘不服气的反驳。 铃花婆婆压根儿不想理她说什么,她转向戚承志和乔知音说:“两位受惊了,我一定会好好教训春语,请两位多多见谅。” 乔知音低着头,紧紧拉住戚承志的衣袖,而戚承志则望了二姑娘一眼,叹了一口气“婆婆,请别如此,您盲重了。” 二姑娘望着戚承志和乔知音,生平第一次,她发现戚承志竟有如此温柔的神情;而站在他身旁的乔知音看起来非常娇弱,一副需要被人保护的样子。也在此时,她才发现,戚承志身上有种男性的气势,好像非常适合保护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怎么会这样?二姑娘连忙摇摇头赶走这种奇特的想法。名门闺秀就是要人保护的吗?难道戚承志比较喜欢这种名门秀吗?这是二姑娘第一次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觉。 铃花婆婆拉着二姑娘说道:“走啦!别打扰人家了。” 二姑娘若有所思的望了戚承志一眼,发现他也刚好看着她,她赶忙朝他挤眉弄眼,令戚承志感到一阵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该回以何种表情。 二姑娘还得意的哈哈大笑,看来戚承志还是有点在意她的。 今晚的月色十分迷人,夜空中的星星也亮得出奇,戚承志坐在树林中,欣赏着这片夜色。 他脑中想的全是二姑娘的种种,她是他见过的姑娘中最奇特的一位了。她勇敢、天真,功夫又好;可脑筋就不是很灵光了,但她大刺刺又勇往直前的行径,却令他愈来愈觉得她好可爱?! 每当他想起二姑娘那些超乎常人的行为时,他就忍不住想笑,这世上,怎么会有二姑娘这样的人呢?而二姑娘竟然可以为了他,全然不顾她自己的生死,他就觉得十分感动。现在,只要一想到她说要保护他,并为他流血时,他的心就没来由的传来一阵阵的悸动,这真是奇妙的感觉啊! “喂!此时,有人小小声叫着。” 戚承志回过头,并未看见什么人,是他的幻听吗?他又张望了好一会儿,仍不见人影,这才又转回头,没想到他一转回头,就不禁“啊!”的叫了一声,原来是二姑娘又无声无息的来到他面前。 此时,二姑娘满脸笑嘻嘻的说:“好看吗?” 戚承志朝她上下望了望,发现她身穿绿罗裙,十分女性化的打扮,只可惜仍掩不住她阳刚味十足的男性气概。 “你是怎么回事?”戚承志没有赞美,只是纳闷的问。 “什么怎么回事?本姑娘可是为了你才穿这种裙子的,怎么样?有没有一点像大家闺秀的样子呢?”二姑娘费了好大的劲,才摆出女孩家的姿势,可是,当大家闺秀真的好累喔!。“大家闺秀?”戚承志奇怪的望着她。 “是呀!我看得出来你比较喜爱大家闺秀,放心吧!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努力学做一个大家闺秀让你喜欢的。”她大刺刺的说完,还学人家千金小姐掩嘴微笑,那副德行真是跟她不搭调。 戚承志望着她说:“你做你自己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当大家闺秀?” “可是,婆婆说要和你匹配,一定得是位大家闺秀啊!”她急切的说明。 “娶乔姑娘为妻是我爹作主的,不是我的本意。”他解释道。 “你不喜欢她吗?她生得好美耶!”二姑娘问。 “我戚承志岂是贪恋美色之人?何况乔姑娘与我才初相识,根本谈不上情爱。”其实,在戚承志眼里,现下他看见的全是二姑娘的身影,压根儿就没去注意到乔知音生得有多美。 “那我呢?你跟我谈得上情爱吗?”二姑娘忙追问。 戚承志颇有深意的望着她“我跟你谈的该是情义,你那日舍身救我,我都还未好好的跟你道谢。” “不要道谢,我要跟你谈情爱。”二姑娘忙纠正他说。 戚承志望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二姑娘,你一直是这么直截了当的跟男人说,你要的是情爱吗?” “只是对你一个人而已,你很高兴吧?”二姑娘像施予他莫大恩惠似的说。 “那你晓得如何谈情爱吗?”戚承志有趣的问。 “谈情爱就谈情爱嘛!哪有什么特别的呢?” 戚承志望着二姑娘那张无邪的脸,不禁伸手拉住她的手。 二姑娘竟觉得怪怪的,她怎么会突然心跳加速?她忍不住问:“喂!你拉我的手做什么?” “坐下来吧!”你站着会看不见这美好的夜色。“ 二姑娘听话的坐了下来,生平第一次,她坐在戚承志的身旁竟会觉得紧张,可究竟在紧张些什么?她自己也不明白。 “喂!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谈情爱呀?”二姑娘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又问。 戚承志望着她,没好气的说:“我现在不就在谈了吗?” “有吗?”二姑娘一脸痴呆。 戚承志望着她那张呆呆的俏脸,伸出手握住她的双肩“二姑娘,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二姑娘凝望着他的脸一会儿,突她站起身,令戚承志一个重心不稳往后跌了个四脚朝天,她大叫:“哇!好大的青蛙,我好久没看见这么大的青蛙了,我得抓回去给小豆子看看。” 她忙去追那只一蹦一跳的大青蛙,戚承志好不容易爬了起来,便看见她追着青蛙跑,他的脸都快气绿了。 二姑娘好不容易抓住那只大青蛙,忙开心的跑向戚承志,朝他展示着“喂!你看,好大的一只青蛙喔!” 戚承志恨恨的拍拍身上的灰尘,不说一句话的转身走了开去。 二姑娘满脸的莫名其妙“喂!你怎么走了?我们不是要谈情爱吗?” “你和那只大青蛙谈吧!”戚承志仇恨的说完,就快步的离开了树林。 二姑娘愣愣的抓着大青蛙叫了一声:“咦!大青蛙也会谈情爱吗? 乔知音觉得好怕呀!在这风铃馆中,几乎清一色全是男人,而且,那些男人只要一看见她,莫不朝她吹口哨或用言语捉弄她一番,这把一向拘谨的她都快吓死了。 而戚承志又老是见不着人影,他一定是跑去找那个叫春语的男人婆了,她暗忖。她拟里对席春语真是怨恨极了,那个席春语,竟可以大刺刺的和男人平起平坐,丝毫不守礼教,粗鲁又没有脑筋,对于已和她有婚约在身的戚承志也敢摆明的告诉她,戚承志是她的人!她果然是强盗一族! 而她这个名门千金、大家闺秀,竟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她未来的夫婿任由别的女人玩弄,这可怎生是好呢? 她得想个法子告诉她爹乔太守,来将这批大盗抓回官府,如此一来,她便可以和戚承志尽早完婚了。 但她已四下探过这风铃馆,她发现风铃馆位在悬崖峭壁之上,她根本就不下了山,教她如何通知她爹呢? 乔知音又是叹息又是苦恼的直摇头。 “喂!乔姑娘,你为什么又摇头又叹气的啊?”二姑娘忽然跳到她的眼前。 乔知音惊吓的瞪着她看“我我没有啊”“我都看见了还说没有?你别想骗我,走!”二姑娘一把拉起她的手,大步往外走去。 乔知音非常害怕“你要做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二姑娘朝她诡异的一笑“我看得出来你很无聊,所以带你去玩。” “去玩?”乔知音满脸的惧怕,她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玩” “我们来玩斗青蛙,昨天我抓到一只好大的青蛙,想不到小豆子不甘示弱,也去抓了一只来,现在我们要比比看,看谁的青蛙厉害!” “不要啦!我怕青蛙”乔知音害怕的拒绝着。 “怕廿么、!它又不会咬人,很好玩的,快来。”二姑娘拉着她,小跑步跑向小豆子。 小豆子一看见二姑娘忙说:“二姑娘,你跑哪儿去了?我的大青蛙都等不及要跳出笼了。” “我带了个裁判来了。快,开始吧!”二姑娘和小豆子各拿着装着大青蛙的笼子,蓄势待发的准备打开笼子。乔知音看到那两只好大的青蛙,便吓得不知所措“二姑娘,我求求你,我真的好怕青蛙,你别拉着我”“怕什么?等一下你就会鼓掌叫好,开心的谢谢我带你来看斗青蛙了。”二姑娘一把打开笼子,青蛙立刻蹦跳出来。 “哇啊!不要啊!好可怕”乔知音想逃,却被二姑娘一把抓住,她跌倒在地,此时,那大青蛙竟一蹦,跳上了她那张美丽的脸,顿时之间,风铃馆出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凄厉尖叫声。 很快的,风铃馆的众人便快速的赶到事发现场。 “发生什么事了?”铃花婆婆慌忙的问。 戚承志刚好看见乔知音抓着一只大青蛙将它甩得老远,而她仍不断尖声惊叫着,且早已泪流满面,惧怕的直抖着身子, 乔知音一看见戚承志,忙扑进他的怀里,哭得十分凄惨,还直叫嚷着:“好可怕、好可怕啊”“你怎会怕成这样啊?”二姑娘奇怪的问着。 戚承志皱起眉头“二姑娘,你做了什么事,把乔姑娘吓成这样?” “没有哇!我是看她很无聊,才好心叫她来看斗青蛙嘛!”二姑娘不明白戚承志为何口气会如此严厉。 乔知音摇着头,哭得非常伤心“我都告诉二姑娘我很怕青蛙了,她还硬要我来看青蛙,我拜托她让我走,她竟一把将我推倒在地,还让青蛙跳到我的脸上” 戚承志一听,不禁十分生气,他曾见过二姑娘推倒乔知音过,想不到,她竟真的如此欺负一个弱女子!“二姑娘,你怎么可以如此对乔姑娘?” “我只是叫她看看斗青蛙而已啊”二姑娘第一次见戚承志如此生气的对她说话。 “是啊!二姑娘,你真不该这样欺负一位弱女子,你看她哭得多可怜啊!”顿时,风铃馆的人全不约而同的责怪她,大家一致认为这一定是二姑娘惹的祸。 “我没有欺负她。”二姑娘坚定的望着戚承志说。 只见戚承志轻搂着乔知音安慰她。 二姑娘没来由的心中狂烧起一把怒火,她又望着戚承志说:“喂!我告诉你,我没有欺负她,你听见没有?” 戚承志没好气的望着她“你教我怎么相信你?刚才的情形,大家都看见了。” 二姑娘只觉满心委屈“你不相信我,只是因为我不是大家闺秀,我也不懂琴棋书画,更不会绣花。” “二姑娘,你这是说到哪儿去了?”戚承志皱起眉头。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你不跟我谈情爱,你不愿当我的押寨相公,这全是都是因为我只是个风铃馆大盗,而不是一个大家闺秀。”二姑娘气愤又伤心的说。 “二姑娘,你别胡说”戚承志有些慌了,他发现在二姑娘的眼底,竟出现了伤心的泪水,这令他十分不忍。 这可能也是二姑娘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掉泪,她连忙拭去泪水,故作坚强“我明白了,婆婆说得对,只有大家闺秀才能与你匹配。我只是个盗贼,你根本就看不起我,什么官盗势不两立,什么门不当、户不对,我全都明白了。” 二姑娘第一次觉得自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她纵身一跃,随即消逝得无影无踪。 “二姑娘!”许多人叫着,接着大家开始异论纷纷“二姑娘哭了耶!那个一向大刺刺的二姑娘竟然哭了” 戚承志的心真的乱得可以,二姑娘的眼泪仿佛滴进他的心里,并晕了开来,他的整颗心都充满了二姑娘的眼泪,他情不自禁的推开乔知音,连忙追二姑娘去了。 戚承志到处寻找二姑娘的人影,但他找遍了整个风铃馆,就是看不见她的踪影。 她到底跑哪里去了?戚承志着急的想着,这才想到之前二姑娘曾带他去过的小树屋,那儿很隐密,她也曾说过,她不想让人找到她时,便会躲在小树屋里头。 她现在一定就躲在里头吧?戚承志意念一转,马上往小树屋的方向找去。 在隐密的大树中,他看见了那间小树屋,忙叫道:“二姑娘,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音,戚承志不死心地又叫了一次“二姑娘?” 没多久,二姑娘自里头探出一个头说:“你来做什么?” 戚承志看见她没事,一颗心才定了下来“你刚才突然那样跑走,我很担心你”“我们官盗势不两立,你不必关心我。”二姑娘赌气的说。 戚承志忙想转移话题,他望着二姑娘说:“我可以上去吗?这样不好说话。” “不行!这是我的地盘,没有我的准许,你不可以上来。我们官盗势不两立,连站在一起都不行。”这次,二姑娘非常坚持。 戚承志叹了一口气“你别一直强调官盗势不两立行不行?过去我是太自以为是了,总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你是很了不起啊!我今天才真正的发现,我和你是多么的不相配,你确实应该和名门闺秀成亲才是,乔知音她配你正好。以前,我真是太自不量力了,竟要你当我的押寨相公”二姑娘难过的有点说不下去了。 “二姑娘,你别这么想,你虽不是名门闺秀。但你重义气、率直又可爱,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啊!”他努力的想为她重建信心。 “我知道自己有几两重,你不用安慰我了。琴棋书画我没一样精通,又没家世、没大家闺秀的气质,铃花婆婆说得是,枉费我还是个姑娘家,我简直粗俗得可以戚承志,你看不起我也是应该的,现在,连我自己都很讨厌我自己” 二姑娘从没有这么难过过,当她看见乔知音依偎在戚承志的怀里时,她才恍然大悟铃花婆婆之前对她苦口婆心所说的那些话,她看见他俩站在一起,说有多相称就多相称啊! “二姑娘,你听好,我从没有看不起你,你千万别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我认为你可爱、率直,我是真心的。”戚承志急急的说出心里话,眼睛却不自在的望着地面。 “戚承志,你真是个好人,是该有个具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美丽又贤慧的名门淑女匹配你,我我祝福你”二姑娘说完,便难过得跳离了小树屋。 戚承志站在树底下,听得心情都烦躁起来,由于二姑娘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离开时的声响,一点也听不出来,所以,戚承志并未发现二姑娘早已跳离了小树屋。 戚承志的脸,因激动而有些泛红,他下定的决心说:“二姑娘,我说实话好了,对于你,我真是没有一点看轻的意思,相反的,你在我的心中,分量却是愈来愈重,那几日没见到你,我竟没来由的心神不宁,心里头想的全是你,所以,我才会偷偷的去探视你,这是我从小到大从未发生过的事,我竟会这么想见一个女人换句话说,你在我的心里,是那些名门闺秀所无法相比的” 戚承志好不容易整理出自己的情绪,这才大声的向二姑娘宜告他男性的心事,但此时此刻,竟得不到回应? 戚承志这才抬起头,再度望向小树屋,那儿已没看见二姑娘探出来的脑袋。他干脆心一横,不管二姑娘同意或不同意,他一跃就上了小树屋。 但一上小树屋,他不禁像泄了气的球似的坐在小树屋里“二姑娘,你这个女人!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对你说出我的心中的秘密,你却跑走了” 罢才,戚承志确实是向空气表白了他男性的心声,这真是令一向自傲的他极为苦恼,他可没有勇气再像刚才一样,对二姑娘再说一次心中话了。 这到底是谁在捉弄他啊?二姑娘这一次真的是铁了心,这些天都避着不见戚承志。戚承志看不见她,心中莫名的感到惆怅,何以她不见他,会令他如此难过呢? 此时。他才想到了爱情,他应该是早已对二姑娘有了情爱之心而不自觉,直到这些天,见不着她的人,那些情爱的感觉才逐渐浮现在他的心里。 原来,他对二姑娘动情了。唉!现在才发现,似乎晚了些,她已不想再见他了。 戚承志来到一棵大树下,自衣襟中掏出一条手绢,那手绢是二姑娘之前写给他的情书。 不写情诗不写词,一方素帕寄知心。他现在还是她的知心人吗?戚承志叹息的望着那条手绢。 “这是什么?上面画的乱七八糟的图案是什么?”忽然,乔知音一把抢走他手上的手绢,反覆翻看着。 “还给我!”戚承志一把夺了回来,像宝贝似的塞回衣襟。 “那是女人的手绢。”乔知音提醒道。 “这是二姑娘写给我的情诗。”戚承志据实以告。 “什么情诗?看都看不懂,你还当宝贝!”乔知音微怒的讥讽道。 “别人不懂没关系,我懂就行了。” 乔知音生气了“你你都快和我成婚了,为何还留着别的女人给你的情诗?” “还好像并没有妨碍你吧?”戚承志不喜欢被女人质问,于是口气变得强硬了不少。 “你太不尊重我了,好歹我也是位太守千金,你怎可因为那个盗贼而如此跟我说话?” “你既然是太守千金,就该知道女人不该用这种语气对男人问话。”戚承志皱起了眉头。 乔知音略低着头,她毕竟是大家闺秀,只得忍着气“我我只是不希望你对那个盗贼太在乎” “她有名字,请你别称呼她为盗贼。”戚承志淡淡的说。 乔知音挑挑眉,她也是自小就被宠着的千金小姐耶!而这个男人,她未来的夫婿,竟敢如此无礼的对待她?她不禁气红了眼眶“戚承志,你究竟在想什么?我们都快成婚了,可你的心里竟全都是二姑娘,你究竟还想不想和我成婚呀?”“和你成婚是我爹的主意,我只是父命难违”戚承志实话实况。“好,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个盗贼,那你就去和她成婚好了。”乔知音说罢,便哭着离去。 戚承志颓然的坐在大树下,心中的惆怅更深了。 刑逸峰的太守府内,大约的地形就是这样了。“姚千岁摊开一张他手绘的邢太守府地图,向大家解说着。 每一个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只有一个人心不在焉,他虽跟着大伙一块儿点头,心却已不知飞向何方。 避二叔望着戚承志说:“戚大人,等我们一掌握邢太守叛乱的罪证后,你便可以带着大批人马直捣他的太守府,当场来个罪证确凿,让他想赖也赖不掉。” 戚承志这时才回过神来,知道他根本心不在焉。 铃花婆婆摇了摇头后说:“好啦!今天就先商讨到此,细节日后再慢慢研究,下去吧!” 大伙儿一哄而散,屋内就只剩下三绝、席慕仁和戚承志,他们四人的眼睛全都盯在戚承志的身上。 戚承志在些心虚的说:“对不起我刚才一时失神了, 席慕仁正色说:“此事非常危险,一切必须小心行事,相信戚大人比任何人都明白才是。” “我知道,我已经通知了豫州的李大人,到时他会带兵来和我会合,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怕邢太守诡计多端,会衍生事端而已。”戚承志忙补充道。 铃花婆婆突然问:“戚公子,你刚才为何失神?” 戚承志一听,神色更加不自在,他总不能说,他满脑子都在想二姑娘的事吧! 这些天她躲他躲得厉害,而他也碍于自己已和乔知音有婚约在,且又曾答应过席慕仁不再见二姑娘,所以他无法直接去找她,也就因为如此,令他心神不宁。 想—到之前他那么害怕二姑娘来缠自己,现在看到她,竟患起相思病来了。他想见她,想看到她的笑容,想看她在他身旁跑跑跳跳,想听她那清脆的声音大声的唤他戚承志。唉!想不到思念一个人也会如此痛苦。而这种苦楚,却只能放在心里,独自承受煎熬。 戚承志摆了摆手“没什么,我先出去了。” 戚承志走出门后,姚千岁才道:“为情愁苦的脸哟!” “你看他是不是为了春语而失神?”铃花婆婆急问。 “八九不离十。”管二叔呵呵的笑着。 “想不到他竟会为了春语而失神呢!这些天,我见春语也是没精打采的,整天一副呆愣愣的神情,真教人担心啊!”铃花婆婆若有所思地说。 “春浯自那天流泪之后,便开始躲着戚承志了。”席慕仁把他这几天观察到的不寻常善全说了出来。 “我也发现了,那丫头以前不是一天到晚老缠着人家吗?怎么?莫非她现在想通啦?”姚千岁疑惑的问。 鼻二叔望了铃花婆婆一眼“都是你,用葯过猛,当心出人命了!” “呸、呸!你胡说什么?说不定这帖葯用得恰到好处,你没瞧见戚承志终于发现春语在他心中的分量了吗?”铃花婆婆眉开眼笑的,开心得很。 “是呀!说不定也因为如此,春语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了。”姚千岁跟着笑了起来。 “我倒不这么认为,我看春语现在这副没精神的模样,早晚会出事。”席慕仁皱着眉头说。 “你啊!就是太担心春语了,放心,不会有事的。不然,我们走着瞧,看看是好还是坏,如何?”铃花婆婆笑着说。 其他人都没意见,反正,大伙走着瞧嘛! 第七章 经过一番周详的计划,戚承志与风铃馆大盗终于决定动身前往颖川运送官银的日子。 可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没解决。 三绝、席慕仁,以及戚承志等人,此时正望着坐在大厅角,神色有些慌张的乔知音,他们正在盘算该如何处置她才好。 这些天,乔知音始终活在恐惧与生闷气之中;原本好不容易见着她未来的夫婿,本是件快乐的事,但戚承志却对那女盗贼动了凡心,这令她这位京城第一美女与才女太没面子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那个粗鲁又无礼的席春毋有哪一点好?何以戚承志这样正派的男子会看上她呢? 乔知音愈想愈生气,她一定要退了这椿婚事才行。 戚承志率先开口说话了“我看,不如今晚就连夜送她回太守府,别为难她了。” “明天就要出发到颖川去了,谁送她走呀?”管二叔说。 “但若不送她回去,留她在这里做什么?”姚千岁问着。 “是呀!懊送她回去了,你们瞧她,若要她再待在这风铃馆之中,只怕她就要疯了。这些日子她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念什么?”铃花婆婆说着。 事实上,乔知音的嘴里正念着“戚承志,我要休了你、休了你”戚承志望着她,不禁皱起敢眉头,这位京城第一才女因为他而变得憔悴不堪,想想,他不禁有些内疚了。 “我也觉得该及早送她回太守府,这女人三天两头尖声怪叫,又老爱哭得惊逃诏地,再让她待在风铃馆,只怕她还没疯,我们倒全疯了。”席慕仁终于开口说话了。 此时,八对眼睛全望向他这边来了,管二叔开口道:“你还真好意思说啊!也不想想今天的局面是谁造成的?” 始作俑者席慕仁马上低头不语。 铃花婆婆摇了摇头“那么,今天晚上就让阿招带她回太守府吧!” 而一旁的乔知音口中仍念念有词,但在近傍晚之时,她又被敲晕了,且被送出了风铃馆。 棒日天未亮,风铃馆的大部分人马,就随着戚承志离开风铃馆,他们运送官银准备前往颖川。 经过多日的长途跋涉,戚承志的军队已来到颖川的邻近县了,而风铃馆的人马始终严密的跟随在后。这一路上,他们竟发现有许多自颖川都逃出来的人民,当要寻问他们郡内的状况时,他们全部不敢回答,纷纷仓皇逃离。 戚承志一路上也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军队所经过的地方,人们望着他们的眼神莫不是又惊又恨,、看来他们十分痛恨士兵呢! 天色近晚的时候,戚承志的军队驻札在县郊外,因为他不打算惊动郡内的任何一个人,怕会造成他自身的危险,所以他打算静静的人城,先观察敌情,再做打算。 等天色已完全隐之时,军队已驻札完毕,此时三绝、席慕仁兄妹才出现在戚承志的面前。 “前辈”戚承志忙站起身,眼睛又不自觉的望向二姑娘,但她却逃开他的注视,躲在席慕仁的身后。 竹二叔望着他,有些好笑的问:“你是在叫我吗?你的眼睛看到哪里去了?” 戚承志有些涩然“前辈找我有事?” 铃花婆婆接着说:“今晚我们五人会选进城,而你们则按兵不动。我们风铃馆的人都已埋伏在这四周,今晚我们得到的线报是有关于邢逸峰叛乱,待我们查明后,再跟你联络。”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戚承志马上说。 “不行!你看好你的官银就行了,其他事就交给我们吧!”姚干岁马上制止他。 “前辈,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但又不敢直接问。”戚承志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什么事?”管二叔盯着他问。 “对于此次护送官银,你们仗义相助之事,我总觉得事情好你没这么简单。据我所知,风铃馆大盗一直十分憎恶咱们官府的人,而此次的事件,也算是官府自相争斗的事,依常理而言,你们应该会袖手旁观,不理会这些才对,但你们却比我还积极且谨慎的参与这件事,是不是你们一直瞒着我一些事情?” 铃花婆婆和其他人先是一怔,然后笑出来说:“戚承志,你果然精明。我们确实是另有目的,否则也不会多事帮你们了,不过,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我们的目的绝不会危害到你,反倒能帮你立下大功,你就别再追问了。” “果然没错!你们今晚要进城,就是为了不让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戚承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们原本同在一条线上吗?这下他竟被排除在外了。 原本他认为获得的只有他,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他们是互相利用,以达到各自的目的。 “好了,你也别觉得自己被利用了,总之,我们会再联络你。”铃花婆婆说完便。和其他人迅速的离开。 而二姑娘却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戚承志一眼,这一望,两人四目交接,竟令戚承志心底有股想抱住她的冲动,但她却又快速的离开,只剩下一脸怅然的戚承志。 三绝和席家兄妹,来到城内的一户人家之中,那户人家,看起来十分普通,没什么特别的。 二姑娘忍不住问道:“婆婆,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来见个人?”铃花婆婆笑着说,表情有些神秘。 席慕仁望向管二叔,有些疑惑的问:“是不是师父之前所说的那个人?” “没错!也是你们该见的时候了。”管二叔微笑着说道。 “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二姑娘更加好奇了。 “见了就知道了嘛!”铃花婆婆率先推门而入。 屋内,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那两人看见他们五人走进来,表情十分惊讶,他们直望着席氏兄妹。 “他们你们怎么把他们带来了?”那男人有些惊喜的问。 这两个人看起来是对相当恩爱的夫妻,两人的年纪约莫在四十岁上下,男的看起来十分高大威武,脸上的线条刚毅;而女的看起来聪慧娴淑,是位美妇人。 他们两人身上虽穿着粗布衣裳,但他们的气质高贵,不似身上的衣服一般。 席慕仁打从懂事以来,从没像今天这么吃惊过,他直望着眼前这对夫妇。 二姑娘也发现到不寻常了,怎么这名男子长得跟她大哥如此相像?而这名妇人竟令她觉得十分面善,而且又很有亲切感? “不是说好,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不要带他们兄妹俩来见我们吗?”男人感慨万千的说。 女人却已泪流满面,一把抱住了二姑娘“春语,你和哥哥都长这么大了!” 二姑娘只觉眼眶之中,仿佛流下了什么热热的东东,天!她竟又流泪了,打从她八岁之后,就逼自己要像个男人,绝刁;轻易落泪,但今天这位美妇人一拥抱她,她的眼泪怎会不由自主的掉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呢? 铃花婆婆也不觉热泪盈眶“慕仁、春语,他们是你们兄妹的亲生爹娘啊!”“我们的爹、娘?”二姑娘一头雾水的望着她的爹娘。 席夫人李贺析直点头“是呀!我们是你们的爹娘啊!春语,你当年还小,或许没印象了,可是,慕仁应该还记得的。” 席慕仁怔了怔,他俩确实是爹、娘没错?那高大威武的父亲和娇弱美丽的母亲,他是不可能忘记的,纵然已过了十多年,但他却还牢牢记得他们的长相。 或许,岁月也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但那亲情的直觉是不会改变的。席慕仁望着二姑娘说:“春语,他们确实是爹和娘没错。” 席夫人直流泪,等待二姑娘久别重逢的拥抱,并唤她一声娘,但二姑娘并未如她的期待,反而指着他们俩说:“你们两个不是死了吗y怎么又复活了?”她有点不懂耶! 铃花婆婆听了差点没晕倒“春语,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动吗?” “感动”他们两个抛弃我和大哥这么多年,我一定要知道原因“二姑娘气呼呼的说。 席致远望着女儿,发现她好似不像一般的姑娘家,不过,他不会太在意,叹了口气道:“当年我俩确是死了没错。” 席氏兄妹望着他们的爹,在席致远的脸上,清楚可见他的悲愤与伤痛。 席致远说:“当年,要不是风铃馆三绝赶到,只怕我和你们的娘已毒发身亡,命丧黄泉了。好在姚大哥能解各种奇门之毒,我们才没做了枉死鬼。” “既然没死,又为何要遗弃我们?”二姑娘闷闷的问。 “不是遗弃,是爹没脸再当你们的爹我被冠上叛国的罪行,又无处申冤,身心备受煎熬呀!我曾暗自立誓,今生若无法洗刷冤屈,就永不安乐的过日子。” “爹,你这分明就是死要面子嘛!就算你受了不白之冤。在我们的心里,爹和娘永远是最可敬的,你明白吗?”二姑娘义正辞严的说。 “春语”席慕仁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晓得该说什么,或许是他也满赞同春语的想法吧! ‘’你们要怪就怪我们好了,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席夫人哭得好伤心。 二姑娘望着席致远“我不想责怪你们啊!我不想见到你哭我我只是好想、好想见到娘啊!我连凭借梦都会梦见我有个娘想不到娘就站在我面前了了,而且还有个爹”二姑娘说完,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席致远夫妇忙搂着她和席慕仁,他们一家四口终于团聚了。 三绝互望着,原本以为场面闹僵了,想不到春语这丫头竟如此教人感动,铃花婆婆不自觉也掉下了泪。 爹娘你们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做了,不论有多艰苦,我和大哥一定会帮你们洗刷冤屈的,以我们风铃馆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身手,你们尽管放心好了,那个叫什么邢逸峰的,我一定会把他大解八块拿来喂狗吃。爹,你说这样你开不开心啊?“二姑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着。 席致远满脸惊异的望着女儿,打从他片遍大江南北以来,从没如此惊讶过“春春语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爹,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咱们父女一场,这算不了什么的。”二姑娘露出一个无邪的笑脸。 钤花婆婆再次差点晕厥“致远这你听我说吧!春语她呀” “什么都别说了,我明白。”席致远点点头,这模样和二姑娘倒有点相似。 “你明白什么啊?”管二叔不解的问。 “春语的个性像极了年轻时的贺析啊!春语为什么会如此有男子气概,这些我都可以了解。”席致远说着。 “娘也是男子气概吗?”二姑娘乐得用力拍了她的娘的背一下。 席夫人羞怯的低着头“我才不是这个样子。当年,我是不得已才会妆扮成男孩子的” 席慕仁头痛的望着的他的家人,难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吗? 席致远又开口道:“不过,那风铃馆大盗又是怎么回事?那些名震天下、无恶不作,又专跟官府作对的就是你们吗?” “名震天下没错,但无恶不作爹就说错了。我们是劫富济贫,专劫那些贪官污吏。我们是民间的正义之士。民间的老百姓可是对咱们崇拜得不得了呢!”二姑娘乐得直说。 “想必你一定就是那个名震天下的二姑娘是吧?”席致远望着二姑娘,似笑非笑的说。 “没错,我就是二姑娘,这下爹总该知道我有多厉害了吧?”二姑娘呵呵呵大言不惭的笑着说。 铃花婆婆一脸愧疚的神色“致远我们三个真是愧对于你们啊!原本,我们是想将春语调教成名门闺秀的,但这六年来,我们忙着打听是谁诬陷你的事,所以才忽略了春语” 但席致远却大笑了起来,令大家皆莫名其妙。 他说:“大姐,你别这么介意,我们一家感激你们都还来不及呢!” “此话怎讲?”铃花婆婆满头雾水。 “这些年来,我由之前的悲愤到现在,我已经看透了。官场上的那些,我已不再留恋了。唯今,我只想洗刷冤屈,然后再和贺析云游四海,这世界如此的宽阔,如果没将这人世的美景看透,岂不枉费了这一生? “而春语和慕仁,我很庆幸他们没有受到礼教的束缚,至于什么名门闺秀的说法,太局限一个人的发展了。像春语这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是自在多了吗?我倒满喜欢春语现在的模样。” 席夫人同意的点着头“是呀!什么礼教,什么三从四德,遵守起来,真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这也是这些年来,我们逐渐看透的事。想当年,我就身受这些礼教的苦。如今,春语没受到这些苦。我倒满为她庆幸的。” 席致远接着说:“这十五年来,我和贺析两人,过得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以前,我俩聚少离多,我常因征战,不在她身边,然而,这十五年来,除了对邢逸峰的仇恨外,我们更亲近了,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铃花婆婆这才释然的笑了“是呀!春语那丫头,男不男、女不女的,竟还向戚将军的儿子逼婚呢!” 席致逸这下倒有点笑不出来了“春语向人家逼婚?” “没有了!我没有再逼他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他”席春语忙解释,语气中充满哀怨与悲伤。 “这事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倒是邢逸峰那边的事如何了?戚承志已联络好豫州的李大人,就等着拿到邢逸峰叛国的罪证好直捣黄龙,一举将邢逸峰捉拿治罪了。”铃花婆婆又说。 席致远点点头说:“这些年来,我以商人的名义四处做生意,顺便打听有关邢逸峰各种的不法情事,也结交到不少邢逸峰身边的人,给了他们许多银子,他们也告诉我一些有关邢逸峰勾结外,准备叛乱的事。最近,太守府内来了一些冒充边疆商人的匈奴使节,他们主要是来交换军情的,据我所知,那些机密的文件现在还在太守府内,只要我们能够顺利的拿到那些文件,并当场抓住那些匈奴的使节,相信邢逸峰就百口莫辩。” “可太守府内戒备森严,不是这么容易进去的!包何况那些文件一定是放在最隐密的地方,这事相当棘手!”姚千岁皱着眉说。“我们可以毒死他们,再叫戚承志带着他的军队冲进来,一举拿下他们,到时再拿文件不就成了广席春语不当一回事的说。 “说的容易,那由谁进去下毒?又怎么进去下毒?文件摆在哪里?由谁来告诉我们?你别把邢逸峰当成傻子了!他的城府极高深,一定早有准备了。”铃花婆婆说道。 此时管二叔却说‘:“下毒是个好方法,不过,接下来的计划,可都得交给戚承志来做才行。” 姚千岁同意道:“没错,现在唯一能登堂入室的人就只有他了,而能在太守府下毒的最佳人选也是他。” “那岂不是太危险了?”二姑娘担心的说,心中不禁恨自己为何提出这个建议。 “你别担心,有我们风铃馆的人在,怕什么?我们可以佯装成士兵,跟着他进城啊!”管二叔轻松的说。 “有这么老的士兵吗?”二姑娘直盲提出她的疑问。 “傻丫头!难道你不知道三绝还有另一绝,就是易容术吗?”铃花婆婆笑望着她。、 “是啊!我这些年也都是过着易容隐姓埋名的日子。大姐的易容术堪称天下一绝啊!”席致远赞赏的说。 “真的啊?婆婆,那你这一绝,一定是传授给我才行!”二姑娘忙不迭的说。 “那有什么问题!”铃花婆婆得意极了。 “什么?要直接进太守府?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戚承志满脸讶异的望着三绝。 “不这么做的话,如何能找出他叛乱的证据广管二叔理所当然的说。 “但你们全部都要和我一起进太守府吗?那里面可是危机重重,一个不小心,只怕大家都会丧命”戚承志其实真正担心的是二姑娘的安危,可他却不敢明说,只是望着二姑娘。 “别担心,太守府的各处我都已经摸熟,万一事迹败露,要撤退绝对没问题。”席致远开口道。 戚承志望着眼前这位大胡子前辈,只觉得他身上的气势不凡,这人是突然和三绝一起出现在他面前的,可三绝并没有多介绍他是谁,只说他是位杰出的商人,且和太守府内的大臣十分熟稔,有他帮忙可谓如虎添翼。 可不管他是谁,戚承志都觉得太重要,重要的是,二姑娘近日来一直在躲避他!她不肯用正眼看他,也刻意躲避他的注视,甚至不再和他说上任何一句话,这令他十分在意。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要戚大人跟我们好好合作,一定没问题。”姚干岁说着。 “别叫我什么大人的,你们是前辈,叫我的名字就好了。”戚承志谦虚的说。 “先练习、练习,免得到时进太守府后叫得不习惯。”管二叔说完,大伙都笑了起来。 席致远望着戚承志这个后生小辈,真是愈看愈欣赏。 “天就快亮了,我们也该准备准准备了。”铃花婆婆说完,大伙儿便快步走出营帐。 此时,戚承志竟大胆的一把拉住席春语。 席慕仁回头看见这一幕,本想一把再拉回二姑娘,却被铃花婆婆给制止,将他拉出营帐。 现在,营帐之中只剩他们两人,戚承志率先开口道:“你为什么不看我?又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要说什么呢?”席春语仍低头不看他。 “就和以前一样,什么都说啊!你是不是在逃避我?” “我们不能和以前一样了,以前是我没认清自己的身分,才会那样胡言乱语;现在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我是盗贼,而你是官,我们是势不两立的,我我配不上你”席春语难过的说出心中的想法。 “别说这些!”戚承志忽然觉得有些气自己呢! “可这些都是你以前告诉我的呀!为什么现在又不许我说了。”她不懂。 “这—;以前都是我胡说八道,什么官啊盗啊的,官又如何,盗又如何?官也有坏的。盗也有侠盗,没有多大的区别。”戚承志宜视着席春语,面不改色的强辩。 席春语第一次发现戚承志的眼神是如此的热烈,令她有些惊慌,她转过身不敢再看他说:“你知道就好了我我得走了天就快亮了, 戚承志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她“别走!” 席春语一时之间竟涨红了脸,她生平第一次被男人如此抱着。“戚戚承志,你做做什么” “做什么?抱你呀!我不想你老是避着我、不见我,不和我说话,这些天来我已受够了,我满脑子想的全是你的笑容、你的身影,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他忍不住抱怨起来。 席春语红了眼眶“我我折磨你?我才难过呢!我每天晚上都难过得睡不着觉,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能想你、不能见你,甚至强迫自己远远的离开你,但你的影子却一直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要梦里、在湖中的倒影里、在风里好似鬼魅般缠着我,但我却不能去见真正的你”“为什么不能来见我?我就在你眼前啊!而且,我也没有阻止你不能来见我,你为什么要强迫你自己呢?” “都怪你,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喜欢名门闺秀呢?我只是个盗贼,我学不来名门闺秀的礼仪,婆婆说我配不上你,我没身份、没地位,有的只是一颗喜欢你的心;但就连喜欢你的心也是微不足道,我比不上乔知音,我不会琴棋书画,我只会吵闹”她悲戚的说。 想起乔知音,戚承志不禁松开了紧抱着席春语的手,可恶!他是个有婚约在身的人,他怎么可以再去喜爱席春语,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二姑娘,你不必学做什么名门闺秀,你这样很好,一派自然,一派天真,非常的令人倾慕” 席春语回头望着他“我令你倾慕吗?”戚承志回望着她“我已有婚约在身,实在是不便再与你多地什么,可是,这椿婚事是我爹的主意,我又不得违抗,二姑娘,你愿意等我回去说服我爹吗?”“说服你爹做什么?”席春语一愣一愣的望着戚承志。 戚承志有些腼腆,这还用问吗?傻丫头,唉! “就是这么一回事。等这次事件了结之后,我一定会清楚的告诉你我做的决定。” “什么就是这么一回事啊?我最讨厌人家说话语意不清了,这会把我搞糊涂的,你知道吗?” “你还是糊涂些好了。” “不管!傍我说清楚点。”席春语叉着腰。 “好!我说清楚。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避着我了,想见我时尽管来,明白吗?”戚承志转移了话题。 席春语皱起眉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呀!这事还用得着去说服你爹吗?告诉你,我想见什么人就见什么人,从来不用经过谁的允许。”她豪气干云的说。 戚承志笑道:“二姑娘,依我看,太守府那里此刻非常的危险,你就别跟大家去了吧!” “不行,我不去,那谁来保护你?”席春语马上抗议道。 “我不希望再看到像上次在曹县令那里发生的事重演!”他担心的说。 “这事没得商量,我要走了。”席春语坚定的说。 “二姑娘,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是在担心你啊!”戚承志在她身后喊着。 但席春语却充耳不闻,快速的离开营帐,令戚承志十分的苦恼,他对她总是莫可奈何啊! 戚承志率领着军队,缓缓的进入颖川郡。 天才刚亮不久,路上就已有许多人辛勤的出来干活儿了,但他们一看见士兵,就马上走避闪躲,脸上惶恐的表情令人匪夷所思。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百姓如此害怕军队?”戚承志转向席致远问道。他由三绝那里知道,这位名叫历嗓的商人已在这地方待了七、八年,而且是位非常出名的商人,生意做得很大又兴旺。 已乔装了的席致远皱着眉说:“邢逸峰所养的军队,十分蛮横不讲理,他们时常会出来欺压百姓,而这些百姓们大多是敢怒而不敢言,日子过得自是惶惶不安了。” “真有此事?这位邢太守竟然如此纵容他们军队,我定得好好的惩治他不可。”戚承志听了,气愤不已。 “年轻人别太冲动,凡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席致远叮嘱着。 戚承志望着这名叫历嗓的商人,心中竟涌起一份熟悉的感觉,瞧他训话的样子,竟和自己的爹有些相似呢!此时,在前方不远处来了一批人马,近看才知道是太守府的侍卫,劣谟的人是郡太守邢逸峰,这真是令戚承志等人惊讶万分,他们仿佛早知道他们来了。邢逸峰的身形并不高大,长相也不似想像中的奸诈狡猾。反而看起来诚恳厚道,令人联想不出他会是传闻中那个狡诈的恶人。 “戚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了。”邢逸峰说着。 戚承志忙回过神道:“邢太守,您客气了,没想到您会亲自出城来迎接,真令人惊讶;” 邢逸峰仍是一脸笑意的说:“往颖川的路上,听说时常有风铃馆大盗出没,我原本十分担心戚大人会遭遇不测,但看见戚大人安好无恙,真是令人欣喜。” 戚承志这会儿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借刀杀人,这邢逸峰的外表跟内在完全是两回事,他的确是一位非常可怕的对手啊! “笑里藏刀厂席春语伪装成士兵,在一旁小声的说。 “别说话!”金奎小声责怪着。 邢逸峰又说:“戚大人长途跋涉,想必也累了,请随本官至太守府,由本官为你接风吧!” “那就在此谢谢邢太守了,咱们走。”戚承志下着命令。 此时,邢逸峰突然又转头过来说:“哦!戚大人,你可能没听懂我的意思,我说的是给‘你,按风而已-,至于其他人,本官另有安排,这些士兵们自有其他休息的地方。还有些宫银,我会请王中尉清点后再运回太守府,在颖川郡内一切有我作主,你大可不必担心。” “什么?要戚承志单枪匹马的进入太守府,这怎么成?”席春语撞了撞管二叔,小声的说。 “丫头,稍安勿躁,邢逸峰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在颖川郡内一切由他作主,所以咱们得听他的话,想必这附近一定全布满了他的人,我们只有暗中行事了。”管二叔说。 “他真是个奸诈的老狐狸,只有戚承志一人进府,就很容易监视他了,到时戚承志要有什么动作也难。”何凉暗暗叹了口气。 此时,戚承志心中已另有一番打算,他决定先单枪匹马进入太守府,看看邢逸峰能耍出什么花样?而且,如此一来,风铃馆的大伙及二姑娘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那么就麻烦邢太守了。”戚承志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跟着进城去了。 席春语望着他挺直的背,心中感到万分焦急。此时,那位王中尉一声令下,大家只得跟着他走了。 这厮川郡中,弥漫着一股诡谲的气氛。 在太守府里,戚承志发现,他什么也无法探查到。 这几天来,邢太守每天招待他佳肴美酒,晚上还提供他美女陪宿,这点却遭戚承志正色且严厉的拒绝。 不过,这几天他所见的人事,没有一样是不寻常的,他又不好擅自一个人在太守府里走动,真是令他十分苦恼。 此刻,月半星迷,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可好?二姑娘现在是否也正和他一样望着一个月亮呢。 “春语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戚承志叹着气说。 “是吗?我从未觉得我的名字好听,但听你叫我的名字,我竟发现它是如此的动听。”席春语感动的说。 戚承志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好大一跳,他一脸惊吓的望着席春语“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席春语指了指屋梁“从上面跳进来的。” “上面?”戚承志望着屋梁,并未看见什么缺口,这就是风铃馆大盗厉害的地方,行动完全不露痕迹。 “这府内很奇怪,白天好像没什么防备,但只要天一黑,四周便布满了许多高手,戒备十分森严。”席春语说道。 “这里非常危险,你怎能独自一人前来?”戚承志有些责备的说,但语气中的担心之情已完全显霹出来。 “不只我一个人来,大哥、铃花婆婆、管二叔及姚爸爸他们全来了。”席春语笑着说。“他们全来了?在哪里?”戚承志忍不住东张西望。 “他们去探查邢逸峰的底细了,或许你不知道,这几天晚上,有许多高大的外族人就在太守府里和邢逸峰商谈大事,他们根本无视于你的存在,真是胆大妄为。” “真有这种事?我竟会不知道?”戚承志听了,有如晴天霹雳。 他真是无能,进到这太守府中,没能查出些什么也就罢了。了,如今竟全仰赖风铃馆的高人查出这些不寻常的事,他真是汗颜哪! “你别难过了!你不知道你每天晚上都被下了迷香而昏睡过去,所以不知道也是应该的。”席春语安慰地说。 “又是迷香?唉!反正我是个没用的人。”戚承志感到十分沮丧。 “不!你是最有用的人了,现在罪证我们都已经找着了”他们的羊皮纸密函也已经拿到手,再下来,就等着由你来揭发邢逸峰的罪行,如果没有你,我们要如何揭发他的罪行呢?“席春语朝戚承志眨眼笑着说明重点,以鼓励颓丧的心上人。 “你们是怎么办到的?”戚承志愈听愈惊奇。 “是邢逸峰自信狂傲惯了,他以为整个颖川郡已完全被他控制住,对你也不以为意,在过于放心的情形之下,那羊皮纸密函就这样轻易的被我们盗走了。” “太好了,这下罪证确凿,他再也抵赖不得了。” “接下来就看你的罗!豫州的李大人需要你的命令才能包围太守府,捉拿邢逸峰,我们已控制城外的情形,李大人也在城外守候了。明日此时,我们会先突袭太守府,制造一场混乱;不过这太守府内高手太多,姚爷爷要我交给你这包毒葯,你把这葯倒在水源之中,而这毒葯无臭、无味,吃了会令人全身慢慢的发麻、没力到时,我们就可以轻易的打败他们了。” 席春语把毒葯交给戚承志,转身要走之时,却被戚承志给拉住了。“怎么了?”席春语不解的问。 “你要小心点。”戚承志用温柔的语气交代她。 席春语豪气干云的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好了,我走了。”她往屋粱上跳了上去,很快的便不见人影。 戚承志望着手上的毒葯,心中燃起了旺盛的斗志,他一定得捉拿到邢逸峰,以保卫国家安全。 只是,席春语走得太匆忙,令他有满腹的相思之情无处诉 棒日,天才刚亮不久,太守府就起了一阵騒动。 戚承志忙奔至房外,只见到处都是匆忙奔走的士兵,而王中尉正指挥着那些:亡兵。 他喊道:“府邸全面都要搜查,连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戚承志忙走至他身边询问:“王中尉,发生什么事了?” “昨夜有大胆的狂徒潜进太守府,并盗走了邢太守的机密文件,邢太守正为此事而大发雷霆,而且他确认是府内的人干的!太守府内一向戒备森严,普通的外人是绝不可能在 夜半时分进得了太守府的,故大人下令彻查府内所有的地方及人员。“王中尉解说着。 “为什么太守府内要戒备森严呢?”戚承志刻意探问。 王中尉愣了愣,随即又说:“戚大人,您还是先回房休息吧!万一那狂徒凶性大发,只怕会伤及无辜,大人是奉皇上之令前来的,要是有什么闪失,只怕咱们担当不起。” 他分明是在转移话题嘛!一定是心里有鬼。戚承志暗想着,随即又说:“这怎么可以呢?我身为御前侍卫,自是有责任维护朝廷的安全,既然是机密文件不见了,那我理当要帮忙找出这个狂徒才是,我跟大家一起去找。” 戚承志说完,就跑了开去,完全不理会王中尉的叫唤。 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以放过?戚承志摸了摸怀中的那包毒葯,他得趁这混乱时,赶快找到大家常喝的水源下毒才行。 一直到了日已西沉,月亮升上来之际,整个太守府的騒动才缓和了些,不过,根据戚承志所得知的消息,邢太守的那份机要文件还是没有下落,而且也找不到可疑的人,所以,邢太守此时已是气得七窍生烟。 戚承志在水源里下毒之后,便待在房里等待另一次騒动的发生。 没多久,外面果然又传来另一波的騒动,戚承志听见有人大喊:“东院失火了尸接着是匆忙的奔跑声。 “失火啦!”戚承志忙起身,正要走出去时,却被人拉住了,他一回头,便看见笑脸盈盈的席春语。 “嘻!东院的火是我爹放的,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席春语笑嘻嘻的说。 “你爹?”戚承志满脸惊讶。 “快!苞我来,李大人已在外面恭候大驾了,现在太守府的人都忙着救火,我们快走吧!”席春语忙拉着戚承志往外跃了出去。 戚承志还未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在太守府外面了。 “二姑娘,你刚才说什么?你爹是哪一位啊?”戚承志又问。 “就是他嘛!”席春语指着历嗓。 此时,戚承志才注意到太守府外已聚集了众多的兵马,而这位历嗓前辈,此时正和豫州的李大人一起走过来。 “戚大人,我们已恭候多时了。”李大人恭敬的说。 此时,戚承志已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询问席春语的身世,他忙取出皇上御赐的令牌,昭令说:“今日我奉皇上旨意,前来抓拿叛国贼邢逸峰,现在,我就要替皇上执行惩处叛国贼的行动。” 当下士兵们在李大人的号令之下,重重包围了整座大守府,且开始进入太守府之中。 历嗓在这时将那份邢逸峰叛国勾结外族的罪证,呈给戚承志。戚承志将那份羊皮纸卷打开,那竟是一份围攻京城的作战计划书,里面不仅有京城的地形图,还有非常详细的叛国计划,以及参与的人员。 戚承志十分愤怒“这个可恶叛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他很快的和李大人奔进了太守府。 一方面,邢逸峰在接获东院失火,及外面有大队兵马围攻太守府的通知后,脸色大变。 王中尉忙说:“大人,东院已完全烧毁,里面的珍奇异宝无一幸免,还有,戚大人偕同豫州的李大人,率领着大批军队冲进来厂。” “莫非是东窗事发?不这怎么可能一切我都设计得天衣无缝、完美无缺怎么可能”邢逸峰额头冒汗,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大人现在该如何是好?”王中尉小心的问着。 邢逸峰脸上出现阴狠的表情“叫那些西域高手埋伏在周围,必要时先救我逃出这太守府。” “是!”王中尉马上转身走了出去。 而邢逸峰则是拉了拉身上的官袍,扶了扶头上的官帽,这才大步往外走去。 整座太守府内,几乎已被李大人完全控制住了。 在他们尚未进来之前,三绝和席慕仁,以及风铃馆的人马几乎就已将大部分的情势给摆平。厂,所以,李大人要控制场面就显得轻松许多。 邢逸峰此时才缓缓的出现,他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这大队的人马,丝毫没有惧色。 戚承志严竣的望着他“邢太守,你意图谋反、勾结外族、贪污舞弊,弄得民不聊生,你该当何罪?”邢逸峰挑了挑眉说:“戚大人,你好像没有权利指责我啊!”戚承志拿出御令“我乃是奉皇上密令的侍御史,利用这次护送宫银的机会前来调查你,皇上对你已怀疑许久,想不到你真的敢图谋不轨!” “侍御史”邢逸峰的脸色开始发青。 戚承志又扬了扬手上的羊皮纸卷“这是你图谋叛乱的罪证,来人,将这叛国贼给我拿下。” 邢逸峰此时却笑了起来“戚承志,我原以为你只有外表好看而已,想不到也如此精明,不过,你想抓我只怕难了!” 顿时,自邢逸峰的身后窜出了数名巨汉,没有人看见他们是何时埋伏在里面的,只知突然间,四周一片白雾弥漫。 “是迷魂烟,它会使人失去神智,大家快掩住口鼻。”姚千岁大声的警告,立即自怀中洒出解毒剂,四周马上被一阵阵清香所取代。 但此时却有许多士兵应声倒地,那些巨汉则趁混乱之际突袭他们,而且这些巨汉各个出手狠毒,杀人不眨眼,现在他们一起攻向戚承志,想置他于死地。 “这些浑蛋,竟敢打我未来的相公,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席春语见状,忙赶到戚承志的身边,招招不留情的大开杀戒。 而奇怪的是,戚承专听见了那句“未来的相公”不但没有当初那股莫名其妙的厌烦,反而觉得心头暖洋洋的, 此时,一位巨汉居然想从旁偷袭席春语,被戚承志发现后,他愤怒的立刻制伏了那名巨汉。 “好家伙!”席春语望着戚承志笑盈盈的说:“戚承志,你别担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不!二姑娘,这次请你让我像个男人,由我来保护你。”戚承志正色的说, 席春语一听,顿时心花朵朵开,感动得忘记她现在正在杀敌“保护我太令人感动了” 金奎此时闪到二姑娘身边,帮她蹋走了两个大汉“二姑娘,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快将这些外族铲除呀!” “那有什么问题!”席春语只觉精神奕奕,打得特别起劲。 邢逸峰见情势不太对劲,怎么这些一向力大如牛的西域人,现在竟都使不出力气,任人痛宰?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他自己,也开始觉得全身愈来愈酥麻、愈来愈无力了。 原来,戚承志所下的毒已开始发挥效用了。 “不行!我得由密道逃走才行。”邢逸峰见情况不对,便快步往太守府的厅内移动。 在他快走到密道之时,竟有个大汉堵在他的面前,而且他拿着剑,全身气势不凡,邢逸峰望着他“是你!历嗓你这个无用商人,拿剑做什么?” “我要讨回十五年前的那笔债。”历嗓阴沉的说。“什么”邢逸峰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这位名叫历嗓的商人,之前时常送一些珍奇异宝来贿赂他,而且极尽谄媚之能事,乖顺得很。可现在,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竟大不如前,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模样,且令他有些熟悉 历嗓抓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真面目。邢逸峰马上吓得跪倒在地,全身更加无力了。 “你你席致远将军;你竟然没死”他惊骇极了。 “没死,却历尽沧桑,而这全是拜你所赐。” “为什么你会知道是我诬陷你”邢逸峰问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我得知被诬陷勾结外族叛国,又得知另一位副将楚平被你杀害时,心中便已有所怀疑,只县我还来不及平反,家中便已遭人放火,人也差点被毒害身亡,可是老天有眼,这下你总算恶有恶报了。” “怎么会这样”邢逸峰还是万万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然后,他只觉得全身愈来愈麻痹,双眼也不听使唤的睁不开来,可见毒效已在他体内发作了。 而外面的情况也是一样,那些外族的巨汉,此刻也一具一具好好的瘫在地上。 “这毒的作用也未免太慢了吧?戚承志说。 “不,刚刚好呢!一切都在算计之中。”姚千岁笑着说。 “什么意思?”戚承志不解的问。 “此次我们的目的已达到,接下来就都看你的了。戚大人,我们十分感激你。”席慕仁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感激我什么?是我该感激你们才是,要不是有你们相助,恐怕我也制伏不了邢逸峰这个奸贼。”戚承志忙说。 “戚大人,叛国者以及这些异族人士已全部抓起来了。”李大人前来报告状况。 “很好,此次李大人功不可没,要不是有你向皇上禀报邢逸峰的可疑之处,皇上也不会怀疑这个恶徒敢叛国!”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啊!”李大人笑道。 此时,他望着他身后那些风铃馆的人士微笑,随即那些奇人异士便很快的消失在他们眼前。 正专注于李大人的报告的戚承志却没发现,风钤馆的人已悄悄的离开厂。 “为什么不能让戚承志知道我们要先离开呢?”席春语坐在马车上闷闷不乐的问。 “因为他要处理的事还多着呢!首先,他得偕同李大人押解邢逸峰回京城,其他还有后续的事可忙不完了。此外,我们的目的已达成,风铃馆人士也到了该隐退的时候啦!”铃花婆婆笑着说。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呢?”席春语忍不住问。 “你不能再见他了,过去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更要形同陌路。”席慕仁正色的望着席春语说。 “我不要!我才不要和戚承志形同陌路。”席春语皱着眉,大声拒绝。 “他都已经订亲了,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吧!”席慕仁耐心的劝说着。 “死什么心啊?我为什么要死心?我很喜欢他呀!” “光你喜欢他有什么用?他又不喜欢你。何况他是个官,即将娶的媳妇又是个名门闺秀,你和他是不可能的。” 席春语愣住了,没错,戚承志从来没说他喜欢她啊!还有,之前他就说过,要两情相悦,他才会和她在一起。; “我和戚承志不可能在一起了吗?”席春语眼中有着浓浓的哀伤。 “没错,你别再想他了。回到风铃馆后,我们还是会和从前一样,过着属于风铃馆大盗的日子。”席慕仁说着。 席春语望着铃花婆婆,一脸欲哭的表情“婆婆” 铃花婆婆心疼的搂着她,并转向席致远夫妇“你们两个做爹娘的,也该想想办法啊!”席致远体会到事态的严重性,表情十分凝重。 李贺析也有些着急的问:“致远,想到什么方法了吗?” “我还在想”席致远严肃的说。 席春语望着远方的草原,难过的说:“不用为我担心了,其实,我早该看得出来我配不上戚承志,他那么的好,而我却只是个粗俗的女大盗,只是当他一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他了啊!这是什么也阻挡不了的我从来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竟会如此痛苦啊”她差点泣不成声了。 “春语,娘一定会想出好法子的,你别伤心啊!”李贺析忙搂着席春语,十分心疼。 铃花婆婆叹着气,想不到一向乐天且无忧无虑的二姑娘,竟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春语是真的长大了,这项事实看在她这个长辈的眼里,还真的感触良多呢! “致远,我想,咱们不如去求求六王爷吧!他和你的交情不是一向挺好的吗?抑或是咱们直接去找戚继先谈谈?”铃花婆婆说着。 席致远的脸色更加凝重了“大姐,我不是没想过这件事,只是,现在皇上尚未诏告天下,说我的冤情已经大白,我实在不好出现在他们面前啊!另一方面,我并不打算让朝廷的人知道我还活着,这些年来,我和贺析已过惯平淡的生活,只怕会应付不了大场面” “如果皇上昭告天下表明你是清白之身之后呢?你会愿意去找六王爷或是戚继先将军吗?”铃花婆婆问着。 “这”席致远的表情又凝重了起来。 “没关系的,致远,为了春语,什么场合我都可以应付。”李贺析拍了拍席致远的手。 “贺析,我答应过你,不再和官场上的人接触,我们要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席致远望着他的妻子。 “我知道你一直努力的信守你对我的承诺,可这一次不同啊!为了我们的女儿,其他的事都不重要的。”李贺析微笑着说。 “爹,你大可不必去求那些官场上的人,春语现在是难过没错,但过不了几天,你又会见到她生龙活虎,和小豆子玩得不可开交的模样了,根本就不必担心她。”席慕仁没好气的说。 “慕仁,你真的这么认为?”李贺析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那当然,我太了解春语了。”席慕仁理所当然的说。 李贺析摇摇头“不!你不了解春语,正如你不了解感情是怎么回事,等哪一天当你碰上心仪的人时,你就会了解你妹妹现在心里的感受了。” 席慕仁打从鼻孔里哼出气“感情?我怎么可能会去碰?我连现在想想,都觉得女人非常麻烦。” 席致远和李贺析互相露出会心的一笑,席慕仁目前的情形和年少时的席致远是一个模样,等他遇上了,他定会有所改变的,而现在,他们决定先烦恼春语的事。 第八章 当戚承志返回将军府之时,戚家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上上下下,皆列队等着他回来了。 戚继先一见到他,马上向前搂住他的肩膀,高兴的说:“承志,你真是戚家的荣耀,此次你立下了奇功,我已经由京城方面得到消息了。” “这一次因有贵人相助,所以儿子才得以立下奇功。”戚承志与父亲一起走进戚家的大厅之中。 一进人大厅,桌上已摆满各式的佳肴美食,戚家老少已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立下这次奇功的经过。 于是戚承志逐一的说明事情的经过。 戚继先在听完之后,忍不住满脸的惊奇“你说,官银被劫,后来风铃馆大盗还帮你立下了奇功?” 戚承志点着头“是啊!此次要不是有他们相助,要拿到邢逸峰的罪证,只怕是难上加难。” “那些恶贼怎么可能帮助官府抓人呢?他们喜欢跟官府作对的行径可是出了名的。”戚继先疑惑的问。 “话是没错,不过他们帮我是另有目的的。”戚承志的心中,此刻只急于查明一件事。 “什么目的?”大家忙不迭的问。 戚承志缓缓的说:“爹或许有所不知,这次除了抓拿邢逸峰之外,我还意外的得知邢逸峰当年竟曾当过席致远将军的副将,而且,他就是诬陷席将军的好人,这下连席将军的冤屈都可一并洗清了,皇上还准备诏告天下,追封席将军,还他清白。” “承志,你说的是真的?”戚继先有些激动。 “是啊!爹,你怎么了?”戚承志难得见他爹如此感动。 ‘’你当年还小,可能记不得了。席将军可是爹的拜把之交,要是他没死的话,我们或许早成了亲家,当年,我们还许诺要你娶他的女儿呢!只可惜他们全死了“ “什么?真有这回事?”戚承志真是又惊又喜。 那么,他心中的疑点更必须尽快澄清才行。看来他得再去一趟风铃馆,以确定席慕仁兄妹真是席将军的后人才行。 “上天有眼,终于还席家一个公道了。”戚继先叹息道。 一旁戚承志的二弟戚承光提出一个问题道:“大哥,风铃馆大盗为何要帮席将军洗刷冤屈呢?” 戚承志笑着答:“问得好,这也正是我心中的疑点。所以我得再去风铃馆一趟,找他们问个明白才行,我明天就走。” 戚继先忙说:“先别忙,待元宵一过,你和乔家姑娘成亲之后,再去查明也不迟,我得先了了这件大事才行。” “和乔家姑娘成亲?爹我我”戚承志的表情十分为难。 然而戚继先倒没注意到这么多“承志,你不会忘了这回事吧?之前,爹不是告诉过你六王爷来说亲这件事吗?现在离元宵没剩几天了,咱们家已开始为你的婚事在忙了,这可是咱们戚家近来最大的一件事啊!如今你又立下奇功,真可说是双喜临门啊!”他呵呵的笑了起来。 “爹,我我不能娶乔家的姑娘”戚承志小声说。 戚继先闻言忍不住挑起眉头问:“你说什么?大声点!男子汉进话岂可如此畏畏缩缩的?” 于是戚承志便抬头挺胸大声的说:“我不能娶乔姑娘。” 当下戚家的亲戚大大小小、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全都住了嘴,所有的眼睛全望向戚承志。 戚继先干咳了两声,然后一把抓起戚承志“各位请慢用,承志,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戚承志就这样被戚继先给拉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戚继先马上质问道:“你在亲戚面前说的是什么话?已经公布的消息,你想当众令我难看吗?” “对不起,爹,谁教你要我大声说呢!”戚承志道。 戚继先满脸不悦的坐在书桌前“说出你的理由,为什么你不能和乔家的姑娘成亲?” “爹我有中意的姑娘了。”戚承志深吸一口气后说。 “谁家的姑娘?”这下戚继先倒十分好奇了,他这个大儿子心中一向只有公事,从未对任何人动过情,这时竟会告诉他,他有中意的姑娘了,这岂不令人好奇。 “是风铃馆的二姑娘。”戚承志讷讷的说。 当下,戚继先愤怒的拍了下桌子“荒唐!你说什么?那个无恶不作的风铃馆二姑娘?你简直是莫名其妙!” “爹,你误会了,她没有无恶不作,相反的,她行侠仗义、率直、天真又可爱。”戚承志忙说。 “胡说八道!你是不是中邪啦?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竟然会去喜欢一个盗贼?我们戚家绝不容许有这种媳妇的存在,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真是荒唐啊!”戚继先难得对戚承志发如此大的脾气。 戚承志又说:“如果说她是席将军的后人呢?” 戚继先愣住了“那更不可能,他们一家早在十五年前就全死了。” “爹,他们并没死啊!我可以证实给你看的。”戚承志立即起身要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我不准你再踏进风铃馆半步。不管她是不是真是席将军的后人,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六王爷已准备好要当你的主婚人,这椿婚事已定,我不准你再去做荒唐事,听见没?” “爹,我一定得证实这件事才行啊!万一她真是席将军的后人,而爹当初又曾许诺要我和她成婚,那么你不就等于是不守承诺、有失厚道吗?我可不希望我爹是个背信忘义之人。” 戚继先顿了顿,随即生气的说:“你敢说我背信忘义?我戚继先最重视的就是信义,你这个浑小于,难道还不了解你爹的为人吗?” “就是我太了解爹的为人,才敢这么说。爹,你让我去证实这件事,这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不许去!他们席家在十五年前就都已经死了,我没有对谁背信忘义,现在我只有对六王爷和乔太守有承诺,而你一定要和乔家姑娘成亲,你明白了吗?” “爹,我不能和乔家姑娘成亲啊!因为因为我”戚承志心里十分着急,心想,他非得找个理由说服他爹才行。 “因为什么?”戚继先没好气的问。 戚承志毫不考虑便脱口说出“我和二姑娘已有夫妻之实了。” “什么?”戚继先满脸惊讶的睁大眼睛直望着戚承志。 戚承志满脸臊红,冷汗直冒“对对啊!我和二姑娘已有夫妻之实,我今生非她莫娶。” 谎话说出来了,就得说得真实点,何况这攸关女人的名节,戚承志相信,正直的爹听到他这么说,肯定不会再逼他和乔家姑娘成婚了。 “你这个浑蛋,想气死我吗?”戚继先已火冒三丈了。 “爹,我真的很喜欢她。”戚承志坚定的说。 “我不准你娶个盗贼回来当戚家的媳妇,那是有辱门风的。至于那个二姑娘的事,就这么算了,男人风流些没关系,但这事你可千万别在乔家面前提起。”“爹你说什么算了?”戚承志的心开始淌血。“承志,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一个大男人竟为了个女人这样失魂落魄?真是没出息!娶妻最重要的是贤淑、有品德,能娶到乔家姑娘,算你好福气。好了,什么都别再多说,你就准备当新郎倌吧!” 戚承志见戚继先一脸坚决,明白自己是无法说服爹了,只有怀着满心的失望走出书房。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元宵也终于来临,街上的灯会在夜晚看起来更是灿烂美丽,可他却是日渐消沉啊! 没遇见二姑娘之前,要娶哪家姑娘他都无所谓。可现在,心中一旦有了人之后,竟觉得非常痛苦,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总会听见那虚无缥缈的风铃声,就好似二姑娘银铃般的笑声,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思念是会杀死人的! 每到夜晚来临时,他总期盼二姑娘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周围,但他的期盼全都落了空。 戚承志拿ih席春语所遗留的金钗、手绢,好睹物思人。 此时,有人拍他的房门,有小女孩高兴的叫着:“大哥、大哥,快带咱们去看花灯呀!外面的花灯好漂亮呀!” 是他那两个妹妹,戚承志将金钗及手绢放回衣襟,打开门。 门外,只见奶娘带着两位妹妹和蔼的笑着。 “少爷,我本来叫她们别来打扰你的,可她们不听。” “大哥、大哥!走吧、走吧!”大妹妹戚华圆拉着他走。 “快点啊!灯会开始了!”小妹妹戚华贞也拉着他。 戚承志不得不跟着他们出门,每年这两个妹妹总爱缠着他去看花灯。 奶娘则跟在他们身后,跟往常一样的微笑着。 街上的灯会热闹异常,人们熙熙攘攘的,衬得街上的花灯更耀眼迷人。 戚承志的两个妹妹提着灯笼,开心的叫着、跳着。 “小姐们,别乱跑啊!要是走丢了,奶娘会找不到的。”奶娘追着两位小姐,忙得团团转。 人群之中,戚承志的眼睛突然为之一亮,他看见了一个娇俏的身影,只见她提着灯笼,开心的朝四处张望着。 戚承志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二姑娘” 席春语仿佛也意识到他炽热的眼光了,她回头看见了他,一抹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随即又提着灯笼转身跑走了。 “二姑娘,你别走啊!”戚承志慌忙的追了上去。 戚承志的两个妹妹忙抓着奶娘叫道:“奶娘,大哥不听话乱跑,我和华贞最乖,没乱跑。” 奶娘和蔼的笑着,少爷的苦,她是知道的,毕竟他也是她从小看大的呀!奶娘拉着华圆、华贞说:“你们两个可别把大哥乱跑的事告诉你们爹娘啊!那会害大哥挨骂的哟!” 华贞、华圆笑着说:“咱们不会说的。”她们异口同声的说。 戚承志拚了命的追着二姑娘,但直到追到郊外,远离市集,他仍没有追上二姑娘,她就在他面前已失去了踪影。 戚承志的心像被人捏着般地难受。他四下找着、望着,除了天上的明月和荒凉的枯藤外,什么人影也看不见。 “二姑娘,你真那么狠心不见我?”戚承志郁闷的喊着。 没有回音,没有她真的走了戚承志的心感到无限凄迷,忍不住又大声呐喊:“春语!” 突然,席春语出现在废墟的泥墙上“终于叫我的名字了吗?” 戚承志一回头,看见笑盈盈的她坐在矮墙上晃着脚“你”他一步一步走近她。 “你为什么追着我跑?”席春语淘气的问。 “你为什么狠心的跑离我的眼前?”戚承志反问道。 “因为你失信,你说过要带我来看花灯的。” 戚承志这才回想起当初席春语受伤时,他曾承诺过的话。“我”戚承志自知理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席春语坐在矮墙上仰望着他唉!这令她日夜思念的人啊!“今天我不是来责怪你的,相反的,我该感谢你。” “感谢我什么呢?”戚承志不解的问。 “谢谢你帮我爹洗刷了冤屈,皇上已诏告天下,还我爹的清白了。”席春语笑盈盈的说。 “果然没错,你们真是席将军的儿女。”戚承志望着她说。 “对不起,利用了你。”席春语微笑着,那笑容竟令人觉得有些哀伤。 “春语,别跟我道歉,那是不需要的,毕竟我也是受害者。” “好了,道谢完了,我也该走了。”席春语跳下矮墙。 戚承志一把拉住她“别走!” 席春语低着头,用哀伤的语调说:“别拉着我,你即将要成亲了,我今天是来道别的” “你知道?”戚承志仍不肯放手。 “我知道啊!你和乔家姑娘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像我这么粗俗的女人,早该明白自己的身份才是” “这一切都是我爹的主意,我不能违抗他”他痛苦的说。 席春语的眼中荡着水盈盈的泪光,她坚强的笑着说:“我知道、我明白,你什么都别说了,你要好好保重! 席春语话未说完,便被戚承志用力的抱在怀中。 “你每次都说你明白、你知道,但你可真的明白,真的知道我吗?其实我的内心和你一样痛苦,那是因为我已想清楚了,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但我爹却是我不能违抗的人,所以我很痛苦!我的痛苦,你真的明白吗?” 席春语的眼中闪着惊讶“你你说喜欢我?” 戚承志握住她的双肩,猛地低头吻上了她的红唇。席春语呆愣了良久,接着,她的泪夺眶而出。这柔软的触感是爱人的情意吗?戚承志刚才说他喜欢她,那么,现在他们是两情相悦了吗? 戚承志望着她嫣红的脸“春语,你的脸好红喔!你还好吧?”戚承志从未见过满脸通红的席春语,这可是她第一次有如此娇羞的神情出现呢!‘ “我没事我只是想问你,我们现在算是两情相悦了吗?”席春语非常重视这件事。, 戚承志望着她认真的脸,笑着点头。 席春语高兴的哭了“太好了,这比我得到你的人还高兴,之前,我得到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情,现在我可以满足了,往后就算我只是一个人,也不会觉得寂寞,因为你心中有我,而我心中也有你。” 戚承志听了只觉万分的感动,他紧搂住席春语“往后你不会一个人的,我会永远守在你身边,我一定要再去说服我爹,春语,你等我。”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席春语流下泪却笑着说。 戚承志凝望着她。 她笑得灿烂,边拭着泪水“我已经了解到我们之间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是官,将来前途无量;而我是盗,往后过的日子仍会和以前一样,如果要你娶个盗贼为妻,那一定会使你们戚家蒙羞的,我不要看见你为难的样子。” “春语,我不会为难的,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至于其他的事,我全都不在乎了。” 席春语推开他,双手叉腰的说:“戚承志,你听着,我决定的事,就不会更改了。我已经决定,今生非你不嫁,就算是一个人,我也会好好的过日子,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但至少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我想,只要这样就行了。” “这怎么可以”戚承志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打断。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乔家姑娘在我看来和你很相配,不论外貌、才智或是家世,像你这么好的男人,就该娶那样的媳妇才对。” “什么才貌、家世,那都不重要!席春语,你听好,我戚承志想娶的媳妇只有你。”戚承志忍不住生气的说。 席春语睁大着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不敢置信的望着戚承志“多么动听的话呀!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无所谓。”戚承志深情的说。 席春语主动的抱住了他“哇!我的押寨相公终于向我求婚了,大家都听见了吗‘ “什么?”戚承志往四周一望,天哪!风铃馆的众人早已或坐或蹲或站成卧的围在一旁不知多久了?此时,他们全都又吹口哨又欢呼的,令戚承志一下了羞红了脸。搞什么嘛! 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他刚才的话语和举动,岂不是全被看光了?想到这,他的脸更臊红了。 “大哥,这下你该相信戚承志对我的感情是认真的了吧?”席春语开心的望着席慕仁。 席慕仁冷哼了一声,冷冷的望着戚承志“戚承志,你说话可要算数,否则小心我宰了你!” 戚承志正色的望着席慕仁说:“席馆主,你放心吧!我戚承志说到做到,绝不食言,我一定会说服我爹的。” “戚承志,不用勉强了,我只要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这样我就很高兴了。”席春语笑着转过身。 “春语,别走。”戚承志见她转身要走,忙伸手要拉她。谁知席春语一挥手、一纵身,就跳离开了他。她站在矮墙上,眼中闪着泪光。“戚承志,你要好好保重,我走了,再次谢谢你帮我爹洗刷了冤屈,我虽无法以身相许,但我会为了你终身不嫁,再见了。”席春语说完,随即和风铃馆的众人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戚承志眼前。“春语,我一定会说服我爹的,你等我。”戚承志朝风中大喊。 乔太守府邸,突然传来乔知音的大叫声。 我不要,我不要嫁给那个戚承志。“乔知音坚决的喊着。 乔太守和乔夫人满面惊慌的望着自己的女儿,她从来不曾如此大声喊叫过,她一向端庄、优雅,但自从她失踪又忽然被送回太守府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有些神经兮兮的。 “知音,别这么任性,这门亲事是多少姑娘家求之不得的,你竟说不要?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乔太守不解的问。 乔知青紧皱着眉头。“我说过多少次了,那个戚承志和风铃馆大盗是同伙的,他们把我抓进风铃馆,每个人都不给我好脸色看,还欺负我,就连戚承志也期负我,他竟然喜欢那个女魔头,还说与我成亲是被逼迫的,这种男人我才不嫁呢!你们听清楚了吗?” 乔太守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知音,你别胡说,戚承志为人正派,怎么可能和那些盗贼同流合污呢?何况此次他奉命前往颖川赈灾,立下了奇功,更不可能和风铃馆那班大盗有所牵扯。” “我说的全是真的,如果是那个戚承志,那我死也不会嫁的厂乔知音十分坚决。 “别胡闹了,婚礼就要举行了,六王爷也已经准备好要当你们的主婚人,事到临头,你怎可说不嫁就不嫁? “爹,你想女儿死吗?”乔知青陡地拿出绣花剪刀。 “知音,你别做傻事啊!老爷,你就别再逼她了乔夫人慌得不得了。 “我哪是在逼她啊?知音,快把剪刀放下。” “不,我不要!”乔知音抓起她之前绣好的鸳鸯枕套,狠狠的剪个稀烂。 “住手啊你!”乔太守一把抢走了她手上的剪刀。 乔知音哭得满面泪水“爹,我不要嫁他,不要呀!” “好、好,不嫁、不嫁。”乔夫人也跟着哭了起来o “你你存心要气死我广乔太守叹了口气,快步的走出乔知音的闺房。看采,女儿是非常坚决的不愿嫁给戚承志,这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九章 乔知音真的是被风铃馆大盗抓走的吗?想他乔玉郎一生清廉又忠贞,也没招谁惹谁过,竟有人会掳走他的宝贝女儿,害她差点名节不保。 好在苍天有眼,外界并不知道她曾被掳走的,而她也毫发无伤,只是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唉! 看来他得上戚家好好的谈一谈两家的婚事才行,可到时只怕六王爷会说他不识抬举,想到此:乔太守的脚步不觉愈来愈沉重。 戚芦,志和戚继先父子俩在书房中,面对面的坐着,两人似乎皆若有所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同时,两人竟不约同的道:“承志尸、”爹!“ 两人又顿了顿,戚继先才先说:“什么事?你说吧尸 戚承志开口道:“爹,从小到大。你要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也从没违抗过你的命令。但这次我必须违抗你了,我我真的不能娶乔家的姑娘。” 自元宵那日与席春语道别后,他发现自己真的不能失去这个可爱的二姑娘。 很难得的,戚继先并没有大发霄霆,只是问:“告诉爹你不能娶乔家姑娘的理由。” “我想,之前我就曾告诉过你二姑娘的事。没错,我全是为了她,今生除了她之外,我不会再喜欢上别的姑娘的。爹,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们,我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的。” 戚继先挑了挑眉说:“今早,乔太守来找过我,他是来请罪的。” “乔太守来请罪?怎么回事?”戚承志疑惑的问。 “乔太守告诉我,他的小女儿知音宁死也不愿意嫁给你,她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她宁死也不愿意嫁给我?”戚承志脸上出现欣喜的表情。 “这事值得你那么高兴吗?”戚继先板着脸说。 “这不正是天意吗?既然乔家采退婚,那我们自然不会对不起乔家了,这么一来,我便可以和二姑娘结为连理矿。” “你以为我会同意你娶个恶名昭彰的媳妇回来戚家吗?” “爹,她的本性不坏,也并不如外界所传闻的是个女魔头,她天真、善良又可爱,等你见到她,一定也会同我一般喜欢她的。”戚承志急急的说。 “荒唐!我看你是被迷昏头了,堂堂一个御前侍卫去娶个女魔头当媳妇,你的前途还要不要?” “爹,我不在乎的”戚承志小声说。 “我在乎啊!承志,你可是戚家的荣耀,爹不希望你因此而丧志。你别扭心,乔家的婚事没了,六王爷又另外帮你相了一门亲事。” “什么?六王爷又帮我相了一门亲事?他也未免太关爱我了吧?”戚承志满脸的荚可大奈何。 “对方是六王爷的义女,不但貌美,且是忠良之后,年纪也和乔家姑娘相仿,足以与你匹配。娶个名门之后,总比娶个风铃馆的盗贼要好的多了。” “爹,婚姻岂可当儿戏?你怎么可以今日要我娶东、明日要我娶西呢?我绝不会同意的。”戚承志坚决的反对到底。 好不容易摆脱了乔知音,现在竟又来了个六王爷的义女,难道他和春语就真的无缘在一起吗? 戚继先一脸正色的说:“除非你不姓戚,才能说你不同意,明白吗?” 戚承志整个人仿佛跌落谷底般绝望“爹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明明知道我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姓氏的。” “你明白就好,婚姻大事本该由父母决定,你只要好好的当个新郎倌便可。真是的。,只不过是娶门亲,这么闹像什么话?” “爹,你是不会懂我的感受的,像你如此铁石心肠,我想你根本就不会了解。”戚承志失望的站起身。 “我铁石心肠?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耶广 戚承志绝望的走出书房,他的内心仿佛在淌血,他爹竟是如此冷漠的人,真教他失望。 他说服不了他爹,那他对席春语的承诺自然也无法做到了,老天!这比叫他死还难受啊!戚承志的颓丧的捂住了脸。 在戚继先的书房里,突然蹦出了两位贵客,一位是发已灰白的六王爷,另一位则是席致远。 “铁石心肠?”六王爷呵呵的笑着。 “我真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折磨你儿子,直接告诉他实情不就好了,干嘛要令他如此痛苦?”席致远摇摇头,不明就里的问。 “这叫百炼成钢啊!不打不成器,你也瞧见他如此优秀,这全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何况,愈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便愈会珍惜,你不想你那宝贝女儿被珍惜吗?”戚继先一脸得意的笑着。 “我该感激你吗?”席致远望着戚继先问。 “都多年的好友了,谈什么感激?我这浑小于难得对女人动情,见他那副认真的模样,我看了就忍不住想折磨他,男儿应该志在四方,不该只在乎儿女私情的。” 六王爷大摇其头“戚将军,你真是不解风情。好在承志不似你这个石头人,他可算是个性情中人,莫怪本王喜欢他了,他真是个好孩子。” 戚继先不以为意,转向席致远说:“致远,你真的不愿意再重回沙场了吗?我可是十分怀念当年我们马草裹尸的那段英勇日子。” “不了,我已看开了,人生就这么数年寒暑,转眼成空,往后的日子,我只想和妻子云游四海,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此次要不是因为小女的事,我也不会拉着六王爷来找你。” 六王爷摸着胡须笑道:“想不到我这月老竟拉错了线,害承志和春语这两个小辈痛苦,还好乔太守自个儿来退婚,这下可好极了。” “继先,小女以后就麻烦你们了,如果她有不懂事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包涵。”席致远语重心长的说。 六王爷拍拍席致远的肩“致远,你大可放心,春语现在是我的义女,这些天来,她在王府里接受名门闺秀的教育,可认真得很呢!而且她聪明灵巧,一学就会,将来肯定是个好媳妇。” “是呀!致远兄,你就甭操心了。至于我那个儿子,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他那张喜极而泣的脸了,他一定想不到,我这个作爹的强迫他娶的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戚继先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大早,奶娘便匆匆忙忙的跑来找戚继先,并慌张的说:“将军,不好了,承志少爷天未亮就骑马出城去了。” “什么?承志他离家出走了y”戚继先十分震惊。 奶娘手抓张字条又说:“承志少爷留了封信给你。” 戚继先一把拿过来看,只见戚承志写着 亲情比天高,爱情比海深,亲情与爱情是两难。 我不会放弃自己的姓氏,但却必须再见爱人一面。勿挂念。 承志 “浑小子,这么心急做什么?我又不是不让你成亲。不过,这小于还算听话,不亏是我最得意的儿子啊!”戚继先十分满意那句不会放弃自己的姓氏,这表示他还有荣誉心哪! 奶娘此时也不免感叹的说:“将军您何苦为难承志少爷呢?这可是承志少爷第一次懂得去爱人啊!”“我自有我的做法,你别担心!”戚继先自信满满的笑着。 另一方面,天未亮,戚承志就策马出城去了。 他几乎是彻夜未眠,脑海之中,亲情与爱情不断的交战,谁胜谁负,对他而言都是成就了亲情,毕竟父亲自小对他的疼爱与教诲,是终生不可磨灭的。 但他的内心却痛苦无比,只要一想到席春语,他就心痛。 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会有这么多痛苦的情绪,没看见她,脑子里仿佛空空的,只想着她,什么也无法再想 所以,在成婚前夕,他必须再见她一面,他现在非常非常的想见席春语,所以,此刻他正在通往风铃馆的路上。 不知经过了多少的路程,戚承志只觉愈来愈心急。 他应该是在风铃馆的地盘上了吧?但为何他找来找去,却始终找不到风铃馆的正确位置呢?他明明已非常熟悉风铃馆的,又为何找不到风铃馆的所在地? 难道他们已把他摒除在外了吗y他是官府的人,是风铃馆人士憎恶的对象,所以,纵然他们曾共患难过,如今事过境迁,他们跟他便已不再有瓜葛了! 是这样吗?戚承志一想到此,就十分沮丧。 找了一整天,天也黑了。戚承志仍然没见到席春语。他开始大声叫唤:“春语,你出来吧!我想见你。” 他反反覆覆叫了许多次,却连个影子也没见到。 “春语,你是故意避不见面的吗?纵然我如此着急的想见你,你也不愿见我吗?”戚承志的声音因吼了一整天而变得沙哑。 席春语自然是看见他了,打从戚承志一进入风铃馆的地盘,她就知道他来了,他之所以来,是为了想见她啊! “婆婆,为什么我不能去见他呢?你看他多伤心呀!”席春语满眼祈求的望着铃花婆婆,是铃花婆婆阻止她去见戚承志的。 “丫头,你不能再见他了,知道他对你是真心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铃花婆婆拍拍席春语的手。 “可是看见他难过,我的心也一样难过啊!”“那就别看了,咱们回风铃馆,他找不到风铃馆的所在位置,自然会死心回去的。”铃花婆婆拉起席春语。 “不,我要看着他离开!”席春语执意的说。 “他会回去的,毕竟他得奉命成婚,你别担心了。” 席春语再望了戚承志一眼,这才随铃花婆婆离去。 而戚承志却不知道,席春语曾在他身边出现过。 今日的将军府,张灯结采、热闹非凡,来访的宾客更是络绎不绝,四周充满道贺声。 今日正是戚将军的长子迎娶六王爷义女的好日子,既贵为六王爷的义女,身分也算是一位公主了,所以,来到将军府祝贺的人,也大多是王亲贵族。 一早,戚家上上下下就忙碌的接待这些贵客,戚继先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看起来比当新郎倌的儿子还高兴。 戚承志穿着一身喜气的红衣,使他更加俊逸,只是他脸上的寒霜不禁令人大摇其头,他那张脸一看就知道是被逼的模样。 他坐在迎亲的马上,不时向四周望着,心想,或许风铃馆的人会来劫亲,但从迎娶到返家的路上都非常平顺;沿路只有许多看热闹的百姓,风铃馆的人连一个也没见着。 难道席春语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娶别的女人吗?想到这,戚承志的心就更加难过了。 在迎娶的过程中,他始终没去注意新娘的模样,只是被动的做出迎娶的动作,这六王爷的义女,是被众星拱月般的捧出来的,可他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对他而言,除了春语之外,娶谁都一样,反正都不是他喜爱的人,戚承志直到要进入将军府了,心中仍抱着一丝希望,如果席春语现在就出现在他眼前,他肯定会抛弃所有的一切,跟她远走高飞。 迎祈的队伍,终于进入将军府,立即一阵喧闹声。 “承志迎亲回来了,快准备拜堂之事吧!”奶娘忙催促着。 六王爷走近戚承志身边,笑呵呵的问:“承志,我这义女你还喜欢吗?” 戚承志连虚应的笑都笑不出来,只说了句“谢六王爷抬爱,承志受之有愧。” “受之有愧?”六王爷一脸想笑的表情,又说:“喔!你放心好了,我包你受之无愧。” 他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啊?戚承志难得见六王爷如此怪异的表情,但他已经不想再去多想些什么了,因为他的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奶娘走近他的身旁小声的说:“承志,开心点啊!你这表情会吓坏人的,至少你也给六王爷一个面子吧?” 开心?戚承志现在只想夺门而去,哪还开心得起来啊! 将军府热闹了一整天,终于将宾客送走了。 然而,戚承志却迟迟不肯进洞房,反倒在外头跟着大家忙东忙西,四处问人家要不要帮忙? 最后,戚继先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叫住戚承志“承志,这里没你的事了,还不快进新房去,教公主等你到三更半夜,这像话吗?” 戚承志不以为意的说:“以后她还是会像这样等下去的,她有一辈子的时间等门,她最好早点习惯。” “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不想骂你,公主已经娶进门了,就不准你冷落她,听清楚了吗?还不快点进房去!”戚继 先抓他走向新房。 戚承志终究还是被逼进了新房。 第十章 他站在门口,望着坐在床缘的新娘子! 她坐得挺直,似乎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红头巾仍安稳的盖住她的脸,双手也规规矩矩的搁在双腿上,一看就知道她十分拘谨,这就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戚承志突然觉得很可爱,这就是达官贵人所重视的大家闺秀风范,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足以和戚家匹配!戚承志自顾自的在放着红烛的桌前坐下,独自倒酒、喝酒。 过了许久,他一直没去搭理新娘子,可是他也不见新娘子有任何怨言,甚至没有任何反应,她就像个木头人似的坐得好好的,姿势没变,红头巾的位置也没变,真是有耐性。 戚承志回头望了她一眼,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今日你与我成亲,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见新娘子仍正襟危坐,没有回答话,他又说:“也许我应该先告诉你,我的心已另有所属,你进了戚家,除了能得到戚家的姓氏之外,其余什么也得不到,如果你现在想悔婚,大可走出门去跟六王爷说去,我不怕。” 戚承志说完,便心想,这高贵的公主应该会放声大哭,立刻跑出去告状才是!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仍端坐在床缘,不哭不笑、不吵不闹,甚至连动都不曾动一下,真是好定力! “喂!你究竟听不听得懂我的意思?过了今晚,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戚承志心想,她这个样子简直像块木头。 新娘于此时才略微动了一下,她朝戚承志的方向望来,只是,仍然未开口说话。 戚承志见她望着他,于是站起身“今晚我不会跟你同房,你好好考虑,等外面没人把守之时,我就会出去了。” 戚承志把窗户戳了个小洞往外探看,很好,门外已经没人了。他一心只想逃出去,完全没注意到新娘子自己偷偷的掀起红头巾的一角偷望着他,嘴边似乎还浮着笑意,随即又盖上了红头巾。戚承志回头又望了她一眼,见她仍是那副端坐的模样,令他气恼的转过身,不想再搭理她了“我出去了,你好好考虑吧!” 此时,新娘子终于一把抓下红头巾“天哪!想不到大家闺秀这么难做,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活像个木头人。” 她正是席春语,只见她满脸笑意,她好喜欢这个“贞节烈男”喔!于是,她抓着红头巾追了出去。 戚承志逃出新房后,一时竟不知自己该往何处藏身,没想到,此刻竟有人对他放冷箭,箭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射中他的耳朵了。 戚承志吓得跌坐在地“是谁?”他口中喊着,眼睛则望着那把深入树干的小刀。 一道红影顿时立在他的眼前“新娘之夜,你往哪逃?” 戚承志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一身的凤冠霞帔,分明是一副新娘的打扮,可是,她却是席春语啊!那个令他朝思暮想,风铃馆的二姑娘啊! 戚承志忙起身,一把拉着她,四下慌张的望着“春语,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怎么做这身打扮?你把公主怎么啦?”“ “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啊?”席春语不解的问。 “就是六王爷的义女,今天我和拜堂成亲的那位姑娘啊?”天哪!希望春语可别闯大祸啊! “今天和你拜堂成亲的就是我呀!为了今天,我可是受了不少苦呢!天天在六王爷的府邸学做大家闺秀,那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不过,铃花婆婆说我合格了,才能和你匹配,你看,我是不是像个大家闺秀了?”席春语说完,忙用手捂着嘴笑,非常的“淑女” 戚承志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今天和我拜堂成亲的是你?我迎娶的公主是你?你是六王爷的义女y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席春语笑着握住戚承志的双手“在你帮我爹洗刷的冤屈之后,我爹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又因我们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所以他就去见了六王爷,请他给我一个正式的身份,以便能和你匹配。六王爷当下就收我为义女,皇上还封为星辰公主。”她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还把我留在王府,请夫子教我礼仪,那真是好长的一篇礼节,害我学得头昏眼花呢!”“竟然有这回事?这真是太好了,原来我娶的人是你”戚承志开心的反握住席春语的手,但随即又问:“可是,刚才在新房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还说呢!大家闺秀岂能嚷嚷大叫?我要端庄、要娴淑,我要你在掀开红头巾之时,发现我已经成为一位大家闺秀了,我要你看见我最好的一面啊!你都不知道,要那样端坐着,不能说话也不能乱动,花了我多少精力吗?可你却连红头巾也不掀就逃了出去,枉费我一番苦心。” “春语,要是我早知道是你,我绝对不会逃出来的。” 席春语笑了出来“我所有的苦心都没有白费,在知道你对我的情意之后,我更是高兴,戚承志” “喂!你不能再连名带姓的叫我了。”戚承志坏坏的笑着。 席春语眨了眨眼望向他“可我叫习惯了嘛!不然,要叫你什么?” “要叫我相公,明白吗?娘子。”戚承志教导着。 娘子?多美好的名词啊!席春语笑了起来,而且顿时露出一脸的羞怯,她扭着手上的红头巾,低头不语。 戚承志捧着她红滟滟的脸蛋说:“你不叫我吗?” 席春语支吾了半晌,这才叫了一声“相公。” 戚承志忙拉着她说:“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不料,此时竟然出现了一大群人,堵在他们面前。 “哪里走?风铃馆的二姑娘岂可如此轻易就让你带走?”说话的是金奎。 戚承志此时才发现,在他们两人的四周,竟站满了风铃馆的人,三绝也在一旁摇头笑着,而席慕仁则是满脸不情愿的瞪着他瞧,幸好他遵守了约定,否则席慕仁肯定会一刀宰了他。 包令他更惊奇的是,他那个严肃的爹,此时竟和一对看来非常登对的夫妇站在一块儿,看起来相谈甚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戚承志惊讶的望着这群不知看了多久热闹的人问:“你们怎么会全在这里?还有爹你怎么也会出现?” “承志,还不快来见过你的岳父、岳母大人,你愣在那里做什么?‘’戚继先斥责道。 戚承志忙上前叫了声岳父、岳母。 “好、好。继先,你果然生了个出类拔萃的好儿子”席致远赞许道。“哪儿的话,小儿不成材,还得多加磨练才行。”戚继先呵呵的笑着说“心中却骄傲极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戚承志此时又忍不住问道:“爹,莫非你也是共谋?从一开始便知道这事,却故意要让我痛苦难过?” 戚继先瞪了他一眼“我早就看你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顺眼,想教训你一顿了,何况你和人家都有夫妻之实了,我怎能不尽快成全你们?” “什么是夫妻之实?”席春语不解的问,她并不知道此事。 “姑娘家别这样大声的问!”铃花婆婆也听说了这事,赶忙制止她。 知道在场的众人都耳闻了此事,令戚承志觉得面河邡赤,他闷闷的说:“你们全把我蒙在鼓里,看我出糗!” “喂!,相公,你别难过,以后谁要是敢再欺负你,我保证让他好看。”席春语大刺刺的安慰着戚承志。 戚承志望着席春语那副男子气概,摇了摇头,她刚刚不是说在六王爷那里受过礼教了吗?怎么不见半点成效啊? “春语,我不是难过,只是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 “相公,你不傻呀!在我心里,你是最棒的。”席春语笑嘻嘻的望着他说。 戚承志望着她,也不禁笑了起来,人都到手厂,要他当个傻瓜也无所谓,何况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啊!他一把握住席春语的双手叫道:“娘子” 随即,他马上被席慕仁一把给拖离了席春语“别这么婆婆***,今天我非得把你灌醉不可‘” 风铃馆的众人一听见馆主下令,马上喊出一阵欢呼,顿时,将军府内响起喧闹的声音,远比白天还要热闹。 戚继先更是乐得很,他揽着席致远说:“老哥,今天咱们不醉不归,白天是那些官员的时间,晚上就是风铃馆聚会的时候啦!走,走,喝个痛快去。” 席春语更是开心得跳来跳去“太好了、太好了;来啊!来个不醉不归。” 铃花婆婆没好气的望了她一眼“春语,你这就叫做大家闺秀吗?我可一点都看不出来喔!” 席春语搔了搔头,嘿嘿的笑着“就只有今晚而已嘛!今晚,就让我再当一天风铃馆的二姑娘吧!” 铃花婆婆紧紧的抱住了她“春语,你这个傻丫头,婆婆真舍不得你,想当初你才这么一丁点大,现在都已嫁人丁,” “婆婆,我也舍不得你和大家啊!你放心好了,我还是会时常回去风铃馆探望大家的。” 铃花婆婆觉得十分欣慰“好孩子,婆婆和你管二叔、姚爷爷会再出远门,只怕日后要见面的机会更少了。” “你们要去哪里?”席春语着急的问。 “天下这么大,我们三人还未走遍呢!”管二叔笑着说。 “是呀!我们三人要走遍天下,继续行侠仗义,这是祖师爷所留下的遗训,我们不敢违抗。”姚干岁说。 “我一定会非常非常的想念你们的,只要一想到我将离开风铃馆,我就好想大哭一场,可是,我不能再哭了,毕竟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要一生一世保护戚承志。”席春语说着说着,竟红了眼眶,一把抱住铃花婆婆。从小,铃花婆婆就最疼她、宠她了,她跟铃花婆婆甚至比跟她自己的亲娘还亲,铃花婆婆也把她当宝贝来疼爱,他们两人彼此相拥哭泣着。管二叔和姚千岁忙拉开他们两人“做什么啊?今天是春语大喜的日子,别哭哭啼啼的。” 姚千岁同意的点头“是啊!我们又不是永不见面了,只是分开一段时间而已嘛!” 铃花婆婆和席春语此时才破涕为笑,席春语拉着铃花婆婆“走,我们今晚也来个不醉不归,拿出风铃馆的气魄,把将军府的酒全喝干了。”“二姑娘,快来这里啊!你的押寨相公已经被灌得快不行了,他的酒量真差。”小豆子瞧不起的哇哇叫着。“好家伙,我帮他跟你们拚了尸席春语大叫一声,立刻飞奔至戚承志的身边。今晚的将军府,不是严肃的将军府,而是一处充满温情的地方啊! 终篇何时才能进房 天一亮,纵夜狂欢的将军府地恢复平静。 当以承志自光亮中醒来之时,发现自己竟躺在红罗帐中,昨夜他是如何躺在这上头的?他已经记不得了。 昨夜他被灌得昏沉沉的,最后可能因为醉倒而被抬了进来。戚承志到现在还觉得有些头晕,此时,门被打开了,奶娘端了一盆水来给他洗脸。 “醒啦?奶娘正想叫你起来呢!难得你会睡到日正当头。”奶娘笑着伺候戚承志梳洗。 戚承志洗过后,人清醒了不少,他才发现昨夜新婚的娘子,一早竟不见人影。 “春语呢?她在哪里?”戚承志问道。 “她一大早就起来了,伺候公婆去了。”奶娘笑着说。 正当戚承志要出门去找她时,自门外进来一位娇俏的可人儿,正是席春语,奶娘识相的退出房间。 戚承志望着她,今日的席春语可不比昔日那个在风铃馆的二姑娘了,此时的她,一脸的温婉娇羞。 “你为什么直盯着我看?”席春语朝他扮了个鬼脸。 戚承志笑了起来,这才是他认识的二姑娘。戚承志一把将拥她人怀中“昨夜真像场梦,至今我还有些不可置信,你就在我的怀中,是我的娘子。” “要不是六王爷和你爹同意,只怕至今我们还是无法在一起,我也只有待在风铃馆,孤独的过一生了。” “我对我爹还真是刮目相看,想不到一向正经严肃的他,竟会联合起大家来欺瞒我,故意让我痛苦。”席春语笑了起来“是啊!自元宵那日和你分别之后,铃花婆婆便不准我再见你,她要我好好学习当个大家闺秀,好与你匹配,她说,在未学成大家闺秀之前,若见了你的面会坏了我们的好事,所以,那日你来到风铃馆,我只有强忍着思念,不出现在你面前。想想,我们之前所有的忍耐,至今都是值得的。” “我们的结合,都是大家的功劳。”戚承志感谢的说。 “可是,我却不能再回风铃馆和大家在一起了。今后,为了成为你的贤妻,我必须抛弃我的本性,好好做一个大家闺秀,以免坏了戚家的名声。”席春语感叹的说。 “谁说你必须抛弃你的本性,当个大家闺秀了?” 席春语有些疑惑的望着戚承志“你不喜欢大家闺秀吗?我可是为了你而改变的呢!” “在我面前,你仍可以是二姑娘,我喜欢的就是在风铃馆那位活泼可人、率直又富正义感的二姑娘。何况,二姑娘来无影;去无踪,只要别捅出大楼子,你随时可回风铃馆。” 席春语听了不禁开心的笑起来,真的?你不要我做大家闺秀了?早知道我就不用那么辛苦,整天绑手绑脚的过日子了,好难过哟!“ “春语,我说的是在我面前面已,如果是在外头,你还是得做大家闺秀才行。”戚承志忙补充道。 “那有什么问题呢尸席春语拍胸脯保证着。”不过“戚承志还有下文。”不过什么?你只管说,我一定会做到的。“戚承志一把抱起她,”不过,我们昨晚还未进洞房,就被那群伙伴给拖去灌得大醉,现在正是我们洞房的好时机,相信应该没有人会再来打扰我们了吧!“”相公,现在可是大白天呢!“席春语羞红了脸。 “娘子,再叫我一次!”戚承志深情的望着她。 席春语娇羞的笑着“相公” 戚承志低下头,正要吻上她的红唇之时,竟有人不识相的直拍着他们的房门。 “大哥、大哥,我们要见新嫂嫂,你快带她出来呀!”门外是他那两位可爱的妹妹,戚承志觉得真是郁闷啊! 为何次次都有人来闹场?那他何时才能进洞房啊!席春语忙起身拉起他“走吧、走吧!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戚承志只得叹了口气,笑了起来“说得也是。”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可不是只有两位小妹妹而已,连戚承志的大弟、小弟及爹、娘,还有所有的亲戚朋友全都来了,他们早己耳闻这位戚家媳妇的传奇,所以特地前来探访。看来,戚承志要和美娇娘独处,还得等上好一段时间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