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失踪，夫人配享太庙了吗》 第1章 憋屈死了 上官槿小心翼翼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有点疼，皮肤都有点红了，不像 是在做梦。 她又小心的打量了一下自己和周边的环境。 一屋子做工精美的实木家具，古色古香的，连窗棂上都雕着花。 虽然看不出家具的原料是什么，但上官槿还是能看出来。 这个屋里的一切东西，不管是家具，还是那些铜器瓷器什么的，都透露着一个字：贵！ 死贵死贵的，在后世的话，那都是要进苏富比拍卖行的那种...... 上官槿长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好像在刚刚自己还在一个庆功会上。 她是做投行的，在一天前，刚刚和另一家投行一起运作了一家民企上市。 三方都很满意，唯独不满意的就是作为项目负责人的上官槿。 她很不满为什么明明她们公司就能搞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再拉一个投行进来。 然后呢，庆功的时候，另一家投行的负责人还过来敬酒了。 “上官小姐，你看看，我们两家合作的多好啊！ 以后啊，我们肯定不会再要收尾的时候再加入了。 一定会早点加入，要不然的话，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长的挺帅的对方负责人笑眯眯的说道。 在场端着酒杯的其他人...... 上官槿呢，正好一肚子气没出撒呢！ 一听对方这么说，忙扬起职业假笑和那个长的挺帅的家伙碰了下杯。 “那是，看看，谁能和你比啊！恭喜你吃上热乎的了！” 还想再显摆几句的家伙...... 在场的其他人...... 庆功会临结束的时候，上市公司的老总给他们俩人一人送了一个锦盒。 “小意思，不成敬意，就是小玩意儿！ 家里祖上传下来的，有不少专家来劝我上交我都没交。 正好送你们俩了！” 然后上官槿就拿着锦盒回酒店房间了。 打开一看，是一幅仕女图，一个美貌女子靠窗而坐，看着窗外的一株不知道什么花发呆。 另外，画上还有两行小字，已经模糊了，上官槿凑近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写了什么。 再然后呢，上官槿就晕乎乎的，慢慢失去了知觉。 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间屋子里了。 还是叫上官槿。 不用改名，挺好的。 上官槿又打量了一下。 还好，虽然不知道什么朝代，但这锦衣华服，大户豪宅的，应该算是大户人家了。 更好的是，没有什么白绫毒酒，也没有什么渣男渣女的等着自己去报复...... 年龄虽然三十有六，已经是三儿两女的妈了，但依旧风韵犹存，肤白貌美的，妥妥的一个美少妇， 不对...... 上官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大量的信息一下子就涌进了脑子里，让她不得不按压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 “夫人，好点没有？” 也许是听到屋里的动静了，外间的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妈妈立刻轻手轻脚的进来了。 看着眼前老人关切的眼神，上官槿脱口就答道，“没事了，林妈妈，我现在没事了。” 林妈妈松了口气，看来真的没事了。 晌午的时候从武定侯家回来后，夫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然后就回屋了。 现在看来，应该是缓过来了。 “夫人......”林妈妈还想再宽慰两句。 上官槿 却是摆摆手，“林妈妈，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林妈妈想了想，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还小心的把门带上了。 这时候的上官槿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仰躺在那张看起来很贵的床上了。 呵呵！ 本来她以为自己中了一把大奖，老天爷赏了一个穿越名额。 让她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下皇权下贵族人家的奢靡生活。 上官槿了解到，在这个已经被穿越者穿成筛子一样的历史长河里，好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从大秦开始，就和上官槿知道的不一样了。 那位公子扶苏没有自裁，而是顺利登上了帝位。 至于什么胡亥赵高...... 好像在这个历史上都没这两号人。 或者说，现在已经完全是一个架空的年代了。 当然了，那些穿越者好像都挺脚踏实地的，没有一下子搞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出来。 依旧是占据大部分历史的封建社会...... 上官槿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喜滋滋的，这不是让自己穿到了国公府的当家夫人身上吗？ 结果呢？ 呵呵，那位定国公三年前领兵去边境，突然失踪了，三年来杳无音信，死活谁都不知。 在上官槿接收到的信息里，定国公和夫人感情亲密，应该不存在什么为了小妾或者唯一的白月光玩个死遁什么的。 他想玩，上面的那个皇帝也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啊！ 反正就是定国公消失三年了。 在这三年里，整个定国公府几乎成了京城那些勋贵人家的谈资了。 他们不仅把定国公失踪的事情编成了话本来回传，一个个的还三不五时的借着家里的聚会什么的请上官槿过去。 原本的上官槿呢，本来是上官家的大小姐，接受的教育都是为了家族，忍气吞声那一拨的。 这每次去聚会，要准备符合国公府身份的各种贺礼不说，还要被那些人戳心窝子。 “沈夫人，国公爷还没消息吗？” “没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就是啊，这至少心里有个念想啊！” 原来的上官槿能怎么办呢？ 打落牙齿往肚里咽，还要摆出一副当家主母的风范出来。 但这次数多了，心里到底怎么回事别人也不知道啊！ 终于，在今天武定侯府老夫人的寿宴结束后，原来的上官槿终于承受不住了。 她无意间听到武定侯府的几个老妈妈在闲聊中说道。 “定国公早就没了，听说还是咱家侯爷给收的尸呢！” “那为什么不发丧呢？” “还能为什么？定国公战功彪炳，在军中威望甚大，要是他突然没了，会让军心不稳的。 现在只能是当失踪压着。 听说啊，是天家的意思呢！” ...... 原来的上官槿就像是被人在心口捅了一刀一样，从小的教养让她强撑着回到了国公府。 把自己关到屋里后，就一口气没上来，没了。 原来的上官槿终于被憋屈死了。 再然后，就是现在的上官槿了。 上官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没了男人吗？ 三条腿的蛤蟆少，这两条腿的男人不是多的很吗？ 大不了自己就...... 在将脑子里的信息又整理了一遍后，上官槿一下子就又僵住了。 原来的那个败家娘们那是真败家啊！ 远的不说，就这三年来参加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宴会，准备的贺礼，还有随身携带的给小辈们的见面礼什么的。 那是哗哗往外送啊！ 每次送出去的礼好像都很贵的样子。 还有，好像这次武定侯家的礼，还是悄悄当了压箱底的两副头面才准备好的。 上官槿狠狠的打了几下自己的手。 一个空架子的国公府有什么可待的？ 一个只有空架子，连男人都没了的国公府更不好待！ 但是现在这个环境，她想走都走不了啊！ 上官槿又长呼了几口气，将脑子里的信息又整理了一遍，这才对着门外喊。 “林妈妈，让冬姨娘过来。” 第2章 冬姨娘 国公府一共两位姨娘，一位是宫里的太后娘娘赐的，大家都叫那位辛姨娘。 定国公推脱了好久没推脱掉。 连皇帝都悄悄和定国公说，不行就收了吧，现在太后势大，前朝后宫都安插了不少人。 别的大臣家不都供着一个吗？ 后宅多一个就多一个吧，就当个闲人养着就是了，大不了养闲人的钱他来出。 也是因为这个，定国公才把人领了回来。 然后原来的上官槿呢，就收拾了一个偏远僻静的小院子，把人安置下来了。 上官槿嘴上不说，这心里还是有疙瘩的。 特别是娘家的上官老夫人过来后，这心里的疙瘩就越来越大了。 宫里出来的，还是太后调教出来了，那能是个善茬？ 没看到那个辛姨娘在看定国公的时候，那眼睛里的内容恨不得把楚辞都唱了一遍吗？ 对此，上官家的夫人有自己的应对方式。 “不就是个姨娘？能娶一个那就能娶第二个。 你是当家放夫人，是有诰命的夫人，对付这种人不需要你亲自出手。 娘给你出个主意。 你也给国公爷纳个姨娘进来。 让姨娘对付姨娘，这样才是合乎身份的事情。” 当时的上官槿...... 对处理这个事情一点都不热衷的上官槿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只是在人选的问题上，让上官槿和上官夫人有点为难。 现去外面买一个回来？ 肯定不行的，这样的人忠诚度不会高，说不定到最后的时候给所谓的荣华富贵迷了眼睛，反水了呢！ 想了半天，上官老夫人建议从上官槿的那四个陪嫁丫鬟里找一个出来。 谁知道，这上官槿刚漏了点口风出来，四个陪嫁丫鬟里的春桃，夏荷，秋兰三个纷纷表示自己已经有意中人了。 额，不是家里的管家儿子就是铺子里管事的侄子什么的。 一个个言辞恳切的，好像上官槿要是不答应的话，就是把牛郎织女分开的王母娘娘了。 上官家是清流世家，能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吗？ 肯定不能的。 于是，在一个月内，上官槿身边的四大丫鬟嫁出去三个，就剩下最后一个冬麦了。 是冬麦自己有小心思，想给定国公当姨娘？ 呵呵，当然不是。 主要是冬麦在定国公府划拉了半天，没一个人愿意娶她的。 那把冬麦急的，就差要盖着块红布在定国公府里撞天婚了。 冬麦和其他的丫鬟不一样。 其他的丫鬟都是上官家的家生子，几辈都给上官家当差。 而冬麦呢，是上官槿在一次出游的时候，从路边买的。 上官槿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冬麦还不叫冬麦，叫大妞，只有十岁，直挺挺的跪在路边，身后是盖着草席的亡父。 她在卖身葬父。 只是这小丫头第一次卖身葬父，没什么经验。 那小脸上都是给父亲熬药的时候沾的锅底灰，头发也枯黄的像是稻草一样。 加上年纪小，在上官槿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卖身葬父三天了，还是没人买。 上官槿看她可怜，忙把荷包里的银子都给了大妞。 “快把你父亲安葬了吧，你家里还有人吗？有人的话就拿着剩下的钱和家里人过日子去。 没有的话，就到上官家来，也不知道你能干什么，但肯定能给你一口饱饭吃的。” 大妞很快就安葬好父亲了，然后拿着自己的几件衣服就进了上官家打杂了。 开始的时候，大妞只是干一些粗活。 虽然是粗活，但大妞干的很开心，活不重，还能吃饱，大妞觉得上官槿简直是菩萨。 有一次，上官家的姑奶奶带着表小姐回来。 那表小姐呢，和上官槿姐妹俩不对付，起了不少口角。 后来表小姐嘴上说不过上官槿她们，居然动手推了上官槿。 将将好大妞提着一个小水桶路过，这一看那还了得，丢下水桶，卷起袖子就冲表小姐撞了过去。 将表小姐还有她的丫鬟们撞了个四仰八叉。 最后呢...... 大妞挨了十板子。 在别人看来至少要休息个大半个月的大妞，不到三天就又生龙活虎的干活了。 在上官家姑奶奶带着表小姐走了的第二天，上官老夫人就把大妞提到了内院，成为上官槿的四大丫鬟之一。 “丫鬟是要伶俐的没错。 但忠心的丫鬟更难得，那丫头心里头只有你，放在你身边，为娘很放心。”上官夫人悄悄对上官槿说道。 上官家是大户人家，家里哪怕是阿猫阿狗的，对名字都很重视，更何况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了。 开始的时候，上官夫人想给大妞起名叫冬梅的。 结果呢，刚说改名字，就叫冬...... “冬麦！”大妞大声说道。 “为什么叫冬麦？冬梅不是好听一点吗？”上官夫人不解。 “夫人，我就想着，要是冬天也有吃不完的麦子，那就不会有人饿死了。”大妞说的很认真。 上官夫人和上官槿都点了点头。 不错，好名字，名字不就是一种期许吗？ 也是从那时候起，大妞改名叫冬麦了，也成了上官槿的贴身丫鬟之一，一直到上官槿嫁入国公府。 上官夫人很快就把目光放到冬麦身上了。 越看越觉得冬麦是最合适的姨娘人选。 忠心就不用说了，这丫头心里只有自家闺女。 还有，这丫头虽然这些年养的不错，但离倾国倾城，祸国殃民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的，用起来也放心。 不过，上官槿却是有点不同意。 她觉得，冬麦性子直爽，要是嫁个管事的什么人，当个当家娘子也挺好的，干嘛非得让人家去当小的。 虽然国公府的姨娘比别人家的要体面一点，但那还是小的，还是个妾。 这话一说，上官夫人直接就点了下上官槿的额头。 “什么妾不妾的？以后不准这么说话了。 你想想宫里，天家有皇后一个正宫呢，但那下面不还有贵妃，四妃，还有昭仪贵嫔那些人吗？ 照你说的，除了皇后之外的，那都是小的？ 死丫头，忘了你妹妹榣儿也是天家的妃子了？ 还有，你怎么就知道冬麦那丫头不愿意呢？” 上官槿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把自己亲妹妹骂进去了。 她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上官榣不就是天家的贤妃吗？ 于是，上官夫人特意找冬麦聊了一下。 已经把驭下之术演练的炉火纯青的上官夫人，很快就说通了冬麦。 起初冬麦也不愿意，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当姨娘是什么？那就是和自家小姐抢国公爷的，一个姨娘已经够了，再来一个姨娘，小姐那不得天天守空房啊！ 她去当姨娘？那不是往小姐的心上再捅上一刀吗？ 冬麦坚决反对，甚至要学着话本上写的那样，要削发明志了。 但上官夫人是谁啊，轻巧的就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冬麦啊，现在能帮到槿儿的可就只有你了啊！” 冬麦...... 小姐需要我？那必须要铆足劲面对啊！ “夫人，我能帮小姐什么吗？您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豁出去了，也要帮小姐。”冬麦认真说道。 上官夫人欣慰的微微点头。 不错，就要这个状态。 第3章 缺钱了怎么办 上官夫人的意思很简单。 你是你家小姐最看重的人，肯定不能看着小姐天天以泪洗面对不对？ 所以，你最好帮着你家小姐把姨娘的位置给占着。 你想啊，这国公府一连纳了两个姨娘了，这即使是皇后也不能说再好意思往国公府塞人对不对？ 还有，你是你家小姐亲自挑的，这对外面来说，大家也说不出这位年轻的国公夫人不好。 “夫人，难道说国公爷还要再纳姨娘？”冬麦表示很震惊。 在她眼里，这普通人家娶一个都要快掏光家底了，这娶那么多个，那要花多少钱啊！ “嗐，人家是国公府，这不是想娶几个娶几个？ 在那些男人眼里，女人嘛，有钱有地位了，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上官夫人冷笑着说道。 冬麦一听，立刻为上官槿觉得不值。 “哼！我家小姐也有钱有地位呢！ 大不了让我家小姐也多找几个国公爷！ 男人嘛！我家小姐长的那么美，还有钱知书达理的，这想要多少...... 呜呜呜......” 上官夫人身边的丫鬟及时捂住了冬麦的嘴巴。 “冬麦啊，所以你一定要帮你家小姐知道吗？”上官夫人小声说道。 冬麦一听，能帮到小姐，不让小姐以后日子难过，这不就是自己的任务吗？ “夫人，您的意思是只要我当了姨娘了，就能帮到小姐？”冬麦问道。 上官夫人点点头，然后在冬麦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冬麦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原本摇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的脑袋，现在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一样了。 不就是占着姨娘的位置吗？ 这还不简单。 哦，夫人还说了，她当姨娘的主要任务就是不让国公爷和其他的姨娘同床共枕。 冬麦牢牢记住这一条。 在她当了姨娘后，只要国公爷被太后敲打了，让他多往那位辛姨娘的院子里去的时候，冬麦总能弄出点动静出来。 她不是肚子疼就是扭了脚了，或者说看到屋外有黑影了。 然后就把国公爷叫到自己屋里。 定国公呢，也顺水推舟立刻就过来了。 这只要过来了，冬麦就不让人走了。 她会伺候着定国公在床上休息，然后自己在屋里的罗汉床上和衣休息。 在她眼里，不让国公爷和除了小姐之外的人同床共枕，这也包括自己。 太后赐的那位辛姨娘恨的牙痒痒的，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学的是说话夹枪带棒，话里话外的讽刺别人。 不好意思，这些话冬麦听不懂，也不想听。 撒泼耍赖？辛姨娘又觉得有失身份。 最终，辛姨娘没能完成太后的任务，让定国公宠妾灭妻，最终只能是自己以泪洗面。 冬麦呢？ 也没把自己当个姨娘看。 每天依旧是一大早就起来去伺候上官槿，一直伺候了很多年。 伺候到上官槿的五个孩子都出生。 上官槿也和冬麦说过，找个机会让冬麦出去，换个名字，再给冬麦置办一点家产，让冬麦过自在的日子去。 冬麦却只是摇头。 “小姐，您买了我，我就是您的人，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要在您身边，您不要赶往走好不好？ 除了您，我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 上官槿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下来。 慢慢的，定国公府的人都知道了，夫人最相信的就是冬姨娘了。 连府里的很多事务都是安排冬姨娘去做。 现在的上官槿想了好一会儿，越来越觉得这个冬姨娘很有趣。 听着外面的林妈妈已经着人去请冬姨娘了，上官槿也起身下了床。 她没穿外衣，只穿着睡觉的小衣在屋里看着。 看着屋里的这些家具陈设，上官槿越来越觉得眼前都是金光。 顶箱立柜，亮阁柜，圆角柜都是黄花梨的。 九面屏风，罗汉床，还有帽镜也都是黄花梨的。 还有那些什么贯耳瓶，五彩盖罐，粉彩胆瓶，缠枝纹的茶具什么的，在后世都是只能在苏富比才能看到的。 每看到一样东西，上官槿的脑子里都下意识的折算成多少钱。 看着屋里的这些到，上官槿长长叹了一口气。 就这一屋子的摆设，在后世能买半套汤臣一品了吧！ 可惜啊...... 上官槿知道自己很爱钱，要是不爱钱，她也不会去做投行了。 所以，现在看着身边都是值钱的物件，但账上却没什么钱了，这就让上官槿很着急。 手里有钱，心里才能不慌。 不管在哪个时代，这都是真理。 所以，即使身边的东西都值钱，但这账上没钱了，这让上官槿很慌。 她必须要想个办法出来，看看怎么样才能改变一下眼前尴尬的局面。 上官槿脑子里正在想着该怎么办呢？屋外传来了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林妈妈，小姐真的没事吗？我中午的时候看到小姐的样子，可把我吓了一跳了。” “没事了，夫人这不是又找你来商量事情了？” 随着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上官槿赶忙又上床待着了。 冬麦和林妈妈轻轻敲了敲门，等上官槿出声了，这才轻手轻脚进来了。 冬麦一看到上官槿，刚想开口说话，却见上官槿冲她和林妈妈示意了一下。 “先坐！” 林妈妈不敢坐，冬麦倒是熟练的拉过一个小绣墩，然后挨着上官槿的床边坐了下来。 “小姐，您又要给哪家送礼了吗？”冬麦小声问道。 上官槿...... “冬麦，我的私账上还有多少银钱？”上官槿问道。 一说到这个，冬麦一脸幽怨。 “小姐，没多少了，满打满算的也就是二百两银子不到。 您要是再让我准备贺礼的话，可真不能从私账上走银子了。 还有，您私库里的那些东西摆件什么的，也不要再动了，那都是您的嫁妆啊！ 凭什么给国公府走礼，要动您的嫁妆啊！ 就这一年来，这往外送的那些贺礼，一大半都是从您的私库里出的。 我算了一下，就这一年，光是人情往来，您就让我准备了有二十四次的贺礼了。 特别是那个武定侯家，他家这一年就摆了五次酒席。 哪次都请您去，这光是给他家送的那些那些贺礼，都够在乡下买个庄园了。 小姐，咱们商量一下行不？ 再送贺礼的话，咱们不送那些值钱的东西了，要不我也学着绣点东西，把绣品当成贺礼，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冬麦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上官槿这时候也才明白，原来这一年来送了那么多东西出去啊！ “小姐，那个武定侯家太过分了，这一年收到的那些贺礼这得堆满整个库房吧！ 这要是多请几次客，那不是......” “冬麦，咱们现在是不是很缺银子？”上官槿打断冬麦的话。 冬麦毫不犹豫的点头。 “缺！很缺！您都让我悄悄的当了您两副头面了，这还不缺吗？” “那咱们府里也摆一次宴席吧！”上官槿说道。 话一说完，屋里的其他两人都是一愣。 林妈妈老泪纵横。 夫人终于想通了啊，一直等不是办法，这日子总归要过下去的啊！ 看来夫人也想有个新的开始啊！ 冬麦更是佩服的看着上官槿。 到底是饱读诗书的小姐啊，这自己刚一哭穷，小姐就找到了省钱的法子了。 摆宴席请客！ 这得要收多少贺礼啊，这不是要把一年，不，三年送出去的贺礼都收回来了啊！ 想到小姐那空了一半的私库即将又要堆满，冬麦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一道缝了。 第4章 一切自有安排 林妈妈和冬麦一听上官槿要在国公府里摆宴席什么的。 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给失踪三年的国公爷办葬礼了。 三年了，音讯全无，外面都在传定国公已经没了，定国公府不面对也不行啊！ 林妈妈觉得，上官槿能想到这个，应该就是想通了，可以去面对国公爷没了的事实了。 冬麦呢，想的和林妈妈一样。 不过冬麦想的更多一点。 哎，看来也要学着话本上搞了衣冠冢了，也不知道小姐要拿哪套衣服放进棺材里。 “小姐，寿材需要从哪家定？ 我估计现在好的寿材不好找，要不去上官家寻一下，老夫人和夫人都疼您，肯定会帮您想办法的。”冬麦建议。 林妈妈正想点头。 不错，定国公府之前倒是存了一副好寿材，结果被定国公送出去了，现在的好寿材哪那么好寻啊！ “寿材？什么寿材？好好的回上官府寻寿材干什么？”上官槿一愣。 林妈妈，冬麦...... “不是......不是您说要给国公爷办葬礼吗？”冬麦小声嘟囔。 上官槿...... “办葬礼？好好的办葬礼干嘛？我是说要宴请宾客，但这宴请宾客不一定是要办葬礼啊！ 还有，国公爷只是失踪了，宫里那位都没说国公爷没了呢，我干嘛上赶着。”上官槿认真说道。 “那您......打算用什么由头宴请宾客？”冬麦又问道。 上官槿想了想。 “老夫人的生辰也没两月了吧！” “嗯，还有五十二天，寿礼我已经帮您准备了，连长寿面和寿桃也都预定了。”冬麦忙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 “提前吧！老夫人生辰提前过，对外就说是找大师算过的，老夫人今年提前过生辰比较好。 至于日子嘛...... 就定在十天后吧！”上官槿说道。 林妈妈，冬麦...... 这......老夫人生辰提前过就算了，怎么日子还这么紧呢？ 十天...... 好多东西都没准备，食材啊，还有请帖也都要现写，现送的，能来得及吗？ “就这么定了，十天后给老夫人过寿。 至于国公爷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上官槿迅速拍板，不给这两人一丝反驳的机会。 林妈妈和冬麦先是不解，到稍微想了一下后，好像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林妈妈想的是，自家夫人这么说是最正确的选择。 国公爷失踪三年了，外面传言越来越过分，但只要国公府不发丧，国公爷就只是失踪。 边关嘛！失踪个七八年的也不是不行。 只要不发丧，这定国公府就还是定国公府，爵位不变。 要是发丧了，那就是定国公府自己认了国公爷没了。 那时候定国公府还是不是国公府可就说不定了。 毕竟现在小主子们年龄还小不说，这即使是小主子袭爵，那品阶按照惯例，也是要降上一级的。 更何况小主子们都那么小，还没有任何的功绩可言。 所以，这时候国公府什么都不认最好，这样，即使国公爷失踪了，那国公府依旧是那个国公府。 至于以后...... 来日方长，等小主子们都大了，慢慢谋划就是了。 想到这，林妈妈不禁钦佩的看着上官槿。 到底是上官老夫人和夫人调教出来的大小姐。 这想的就是比一般人要多，也长远，不愧是当家的国公夫人。 而冬麦呢，也觉得自己好像想明白了。 小姐的意思就是先不要扒拉死人的，要扒拉也是先扒拉活人的。 国公府有名有姓这么多活人呢，谁不过生辰？ 等活人的都扒拉完了，再扒拉死人的就是了。 没听小姐刚刚说了嘛，国公爷的事情，以后再说。 “小姐，您说的对，就先给老夫人过寿，国公爷的事情以后再说。”冬麦立刻附和。 “那你帮我安排下去，这下面国公府的主要事情就是给老夫人过寿，知道了吗？ 林妈妈，你带着冬麦，还有春桃她们一起忙。 有什么问题不好解决了就来告诉我，我们一起商量。”上官槿说道。 林妈妈和冬麦都点头应承了下来。 国公府好久没有热闹的事情了，大家终于又要忙起来了。 看着林妈妈和冬麦两人走了，喝了一口小丫鬟送上来的茶，上官槿长呼了一口气。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 没钱了就想着办法找钱就是了。 目前看来，这回流资金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大宴宾客了。 上官槿已经想着等老夫人生辰那天，定国公府收到的贺礼摆满院子的盛况了。 不过，在这之前，上官槿还要解决一些小事情。 比如说，和老夫人说一下，她的生辰要提前的事情。 想到这，上官槿看了下外面的日头，太阳已经下山了，老夫人那里应该用完晚膳了吧！ 于是，上官槿又喝了一口茶，在丫鬟的伺候下，穿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去了老夫人屋里。 定国公府的老夫人是个老实和善的人。 上官槿嫁进来后，这位老夫人可从来都没摆过婆婆的款。 立规矩那更是没有的事情。 老夫人对自己那些老姊妹说的是，上官家是清流中的清流，各种规矩肯定比他们这种泥腿子出身的人家要强。 她给儿媳妇立规矩？ 没得让人笑话。 所以，上官槿一进了定国公府，就拿下了管家大权。 即使定国公失踪的消息传来了，老夫人也就是哭了几天，然后再上官槿的劝慰下，很快就认定了，自己的大儿子只是失踪。 又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反正她就是认定了大儿子还活着。 老夫人的院子在国公府最好的位置。 院子很大，伺候的人也不少。 虽然这几年国公府日子有点艰难，但原来的上官槿并没有削减老夫人的用度。 稳步跨进老夫人的院子，不管是小丫鬟还是负责洒扫的老妈妈们，都恭敬的对着上官槿行礼。 上官槿进了堂屋，老夫人正斜靠在贵妃榻上。 见上官槿进来，忙坐直了身体。 “槿儿，你这个时候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让小丫头过来说一声就好了。”老夫人一脸的慈祥。 上官槿笑笑，在老夫人跟前的一张圈椅上坐了下来。 “母亲用完晚膳了？ 这有一件事情要和母亲说一下，就是您今年生辰的事情。” 沈老夫人笑笑，忙说道，“听说了，刚刚我院子里才传来的消息，说是十天后。 怎么突然这么急了？是有什么讲究吗？” 上官槿笑笑，忙解释了一下。 “找了大师算过的，说是生辰提前过也是有的。 而且十天后的日子是个好日子。 大师说了，那天家里最有福气的人过生日的话，家里肯定会一帆风顺的。” 老夫人一听，一下子就精神了。 “真的？ 大师说的肯定 不会错。 槿儿，你做的对，现在沈家最重要的是要把日子过起来。 你放心去操办，有什么需要我出马的遣人老知会我一声就成。” 第5章 沈老夫人的体己 沈老夫人的态度很真挚，真挚到上官槿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办法，给老夫人做寿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管是哪家，只要是有往来的，肯定都要走这一遭。 只要来了，就不能空手来，这之前送出去的那些贺礼不就都回来了？ 又陪着沈老夫人说了几句闲话，问了一下起居日常，上官槿就准备回来了。 只是在站起来的时候，沈老夫人拉住了她。 “你们都先出去，我和夫人有几句话要说。” 上官槿一愣，以为沈老夫人又要问定国公的消息。 看着屋内的大小丫鬟都退出去了，上官槿正想再安慰一下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却是冲她摆摆手，然后从靠着的那个软枕里面摸了摸。 好一会儿才摸出一个半旧的小荷包出来。 她当着上官槿的面将荷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 上官槿定睛一看，好像是几张银票。 “槿儿，我们沈家娶你当媳妇了，是沈家的福气。 以前怀琛在的时候，国公府的日子还过得去。 三年前......” 上官槿不知道老夫人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哦，她嘴里的怀琛就是失踪了三年的定国公沈怀琛， “算了，我也不说这些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什么用。 这三年不止是我的日子过的苦，我知道，你的日子过的更苦。 你心里比谁都苦。 你要咬着牙把整个国公府撑起来。 我呢，就是一个没见识的老太婆，什么都不懂，在你的照顾下才能过上老封君的日子的。 我能看出来，现在国公府的日子不好过，你这又要给我做寿。 我也知道，你这是要给国公府挣面子，让沈家在京城能站得住脚。 但这家里日益艰难我也知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衬你。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存的体己银子，平时月例什么的我也用不着，都存在这了。 一共是三千八百两银子。 还有，我还有两个大箱子，里面都是这些年你们送的 一些之前的玩意儿，钥匙在邱妈妈那里。 等晚上没什么人的，我让邱妈妈找两个粗使婆子，抬到你院子去。 你呀，找个不那么有名的当铺，当了银子，别让人看见。” 说完这些，沈老夫人就把荷包里的银票往上官槿手里塞。 上官槿看着手里的银票愣了好一会儿。 “母亲，您......您把这些都给我了，您以后用什么啊？”上官槿下意识的问道。 沈老夫人笑笑，把那个软枕拍了拍，又放到身后靠着。 “以前你不是让外面的人给我融了好多的小金银馃子吗？ 我留了一匣子呢，留着给孩子们当个小玩意，或者打赏都够用了。 还有，我还留了一个妆奁盒的首饰玉佩。 留着以后钥丫头和钰丫头添妆，还有钧哥儿，铭哥儿，锐哥儿几个娶媳妇的时候用。 你放心，我还留了一点的。”沈老夫人笑道。 上官槿感觉手里的银票有点烫手。 她想都不想就把银票又给沈老夫人塞了回去。 “母亲，这是您的体己银子，我不能要，您拿回去。 还有，您的那些小玩意儿，也都自己收着。” 沈老夫人一听，有点急了。 “这怎么能行呢？ 虽然我不当家了，但是这府里每年花销多少我还是知道的。 特别是这三年来，府里进项少，开销大，这着人去边关寻怀琛又花了不少。 总不能让你一直拿嫁妆来贴补沈家啊！” 看着沈老夫人这着急的模样，上官槿赶忙握住她的手。 “母亲，您心里的账没错。 但国公府还真没到要用到您的体己银子的时候。 我肯定会把国公府的日子过起来的，您的这些银子都收好了。 您信我吗？”上官槿认真的看着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看着上官槿，虽然心里想的是，即使你再能干，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肯定相信你的。” “相信我就行，母亲，您放心，给你过完寿 ，我肯定会把您的那个小库房再装满的。”上官槿握着沈老夫人的手保证。 原本一脸担心的沈老夫人一听，两眼瞬间放光。 “是呢！我倒是忘了，我做寿，别人家肯定要送贺礼的。 这几年一直都是悄悄自己的过生辰，尽往别人家送东西了。 哎，老了，居然忘了这么一茬。 对了，槿儿，这收到的那些贺礼，你也别都往我这里送。 公账上放一点，把你贴补的那些也补回去。 剩下的，挑不那么打眼的，给我房里添点福气就行。”沈老夫人乐呵的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像老夫人就喜欢那些金玉之类的东西，等过完寿了，一定给老夫人这里挑几件一看就很贵的摆件。 “还有啊，槿儿，我知道你们这些大家族家里都有讲究。 给别人送贺礼什么的，都有讲究。 我觉着啊，给那些公候家送礼，你多挑些瓶瓶罐罐的送。 他们喜欢那些。 至于那些金玉之类的俗物，就不要去碍人家的眼了，咱们府里留着自家用。”沈老夫人小声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 没错，她也是这么想的。 什么双耳瓶，贯耳瓶，盘口瓶的，一摔就是一地碎片，真的不如金银这些呢！ 这要是遇到个逃难什么的，谁还带这些玩意儿，不都是带金银吗？ “母亲说的我都记下了，以后一定注意。”上官槿笑着答应了下来。 沈老夫人这才满意的又靠在了软枕上。 “槿儿，只要天没塌，就没事。 国公府还在，天家那里也没什么定论，咱家就还是以前那个国公府。”沈老夫人平静的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 没错，不管以前是什么样，眼下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离开了沈老夫人的院子，上官槿又回到了自己屋子。 偏屋里，林妈妈已经带着冬麦还有春桃那几个陪嫁丫鬟拿着账册子在说着什么了。 上官槿没有惊动她们，带着小丫鬟径直回到了自己屋里。 她只要出个嘴就行，具体的事情有其他人去办。 不过，上官槿脑子也开始转了起来。 定国公失踪，按理说宫里应该要有说法的。 但好像天家忘了这么一回事一样。 还有，那个当了贤妃的妹妹上官榣突然薨了，好像是在定国公失踪前半个月的事情。 只留下不到十岁的七皇子...... 这...... 上官槿吓了一跳，定国公家和上官家不会牵扯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里了吧！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呢！ 第6章 不养闲人 上官槿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现在大渝朝的天家是萧景帝萧禹麒，算是大渝朝的第三任皇帝。 而定国公沈怀琛呢，祖上是跟着太祖打江山的那一拨。 后来到了沈怀琛这一代，站了还不是皇帝的周王萧禹麒这边。 一路过关斩将，在太后和皇后的支持下，终于登上了帝位。 在这期间，沈怀琛立下的功劳大家都能看得见。 萧景帝更是对外说沈怀琛就是自己的兄弟。 萧景帝登基后，边疆告急，外邦来犯，又是沈怀琛领军稳固了边疆。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萧景帝能坐稳皇位，定国公沈怀琛当居首位。 但反过来说，定国公沈怀琛也有点功高震主了。 想到这，上官槿似乎有点明白了。 也许，定国公失踪了，对萧景帝来说，是最好的消息吧！ 但是，原身的妹妹上官榣...... 上官槿不敢再往下想了。 再想下去，估计她都有想卷了金银细软逃命去的打算了。 算了，既然现在萧景帝装糊涂，那就大家一起装糊涂。 定国公府还是国公府，办了宴席请客，你们还是要来。 不止是要来，还不能空着手来。 想到这，上官槿也想通了。 当国公夫人有什么不好？挺好的。 男人不在，府里也没有棘手的人去处理，国公府她最大，这不是挺好的？ 不过，想到这三年来整个国公府都是自己一个人撑着，上官槿突然觉得不自在。 她从来都是支使别人干活的，怎么能让自己一个人忙着，其他人都闲着呢？ 而这个其他人，就是上官槿的那些孩子们。 “把钥姐还有钧哥他们姐弟都叫过来。”上官槿突然对着站在门口的小丫头说道。 “夫人，是把公子和小姐们都叫来吗？”小丫鬟不确定。 天都擦黑了，这时候叫少爷小姐们不合适吧！ “对，都叫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上官槿的三儿两女都到了。 十六岁的长女沈卿钥带着最小的女儿沈卿钰站在一边。 十四岁的长子沈卿钧，带着十二岁的沈卿铭和十岁的沈卿锐站在另一边。 “母亲！” 三儿两女都恭敬的向上官槿行了个礼。 上官槿眼角直抽。 看来原来的上官槿和定国公真的伉俪情深啊，要不然也不会说隔一年就生一个了。 整个国公府就这五个孩子，还都是上官槿生的。 想到这，上官槿下意识的就摸了下自己的腹部。 来的时候没注意，这肚皮得花成什么样啊，还能看吗？ “母亲，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们的吗？”沈卿钥轻声问道。 还在惦记肚子花没花的上官槿这才回神。 “母亲，我带着弟弟们一直都有好好用功读书的。”沈卿钧恭敬的说道。 “母亲，我也带着妹妹看书写字画画，没有让妹妹调皮。”沈卿钥忙也说道。 上官槿叹了口气。 这么大的孩子，在后世好像也是应该每天认真学习的吧！ 不过，好像国公府的孩子更有礼貌了一点。 不像后世的那些孩子，家长多问了几句，就会顶撞上几句。 “烦死了，你们又不懂。” “不知道，别来烦我，忙着呢！” ...... “叫你们姐弟来，是要告诉你们，老太太今年的生辰在十天后。”上官槿笑着开口。 沈卿钥姐弟五人互相看了看，觉得有点奇怪。 祖母的生辰不是在两个月后吗？怎么提前了？ 不过转念一想，母亲这么做肯定有母亲的意图，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提前的。 “母亲，我们知道了，祖母的生辰贺礼我们会好好准备的。”沈卿钥赶忙表态。 “对的，母亲请放心，我也会带着弟弟们给祖母准备好贺礼的。”沈卿钧也拱手表态。 上官槿摆摆手。 “今年和往年不一样，不只是家里人给老太太祝寿。 今年会大操办一次，只要有往来的那些人家都会请的。 老太太年龄大了，这样热闹的场面一年也就难得这一次，家里这几天肯定会忙的。 所以......”上官槿顿了下。 沈卿钥五人等着上官槿继续说下去。 “你们就跟着林妈妈和冬姨娘她们，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现在府里能用得上的人不多，你们得看看自己能帮上点什么。 毕竟......你们都定国公府的人，这里是你们的家。”上官槿继续说道。 沈卿钥姐弟五人都是一愣。 母亲刚刚在说什么?让他们跟着林妈妈和冬姨娘她们帮忙？ 这...... 以前不管是府里有什么大事，母亲好像都没有让他们沾手的。 他们最多的就是在府里有大事的时候，要多做两身衣裳，沈卿钥姐妹俩要多打两副头面。 现在...... “怎么？有什么不同意见吗？”上官槿笑着问。 沈卿钥和沈卿钧姐弟忙都摇头。 “没有！母亲吩咐的对！” “母亲，您放心，我们一定跟着林妈妈还有冬姨娘好好帮忙的。” ...... 上官槿很欣慰。 这才对嘛！定国公府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凭什么什么事情都要她上手，别人只要在一边看着就行。 即使是公子小姐也不可以。 沈卿钥很快就带着弟弟妹妹们退出去了。 在路上，沈卿铭忍不住问道，“长姐，大哥，母亲这么安排是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吗？” 沈卿钥毫不犹豫的点头。 “肯定有的，我估计母亲是想让我们早点长成大人，这样母亲不会那么累。” “对，父亲失踪后，我们定国公府表面上还是国公府，但是这背地里说小话的人可不少。 母亲想让我们能早点立起来，可以重振国公府。”沈卿钧也正色说道。 其他三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母亲是上官家的大小姐，受的是最好的教育。 即使父亲失踪了这三年，母亲也把国公府治理的井井有条。 所以，母亲现在这么安排肯定有自己的盘算。 “不要想的太多了，跟着母亲的步子走就行了。 钧哥儿，明早辰时三刻用完早饭后，我们就去找林妈妈和冬姨娘，不要再让母亲担心。”沈卿钥叮嘱。 弟弟妹妹们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沉寂了三年的定国公府突然要大张旗鼓的给沈老夫人过寿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京城里那些和定国公府有来往的人家一时间议论纷纷。 第7章 大家想的都挺好 定国公府要给老夫人办寿宴的消息，让京城里那些有来往的人家嘀咕了好几天。 首先，林妈妈和冬麦她们的动作很迅速，在大少爷沈卿钧的协助下，那些墨迹还没怎么干的请帖第二天就都送了出去。 大家一接到请帖，先是一愣，然后打开一看。 不是定国公的葬礼，反而是沈老夫人的生辰请帖。 这让大家都摸不着头脑了。 定国公失踪三年，定国公府就沉寂了三年。 现在突然要大张旗鼓的给沈老夫人办寿宴了，这后面肯定有事！ 难道说是天家那边悄悄的给定国公府吃了什么定心丸？ 或者说定国公有消息...... 一个个的都是接下请帖，并表示那天肯定去为沈老夫人祝寿的。 送请帖的人一走，接到请帖的当家夫人们立刻都去找家里的爷们商量了。 和定国公一起封了国公的太后娘家安国公郑家看着请帖沉思了好久。 “国公爷，是不是陛下那里......”同一战线的，太后的远房亲戚武定侯小声问道。 安国公摇摇头。 “太后那里传了消息出来了，陛下最近没有任何异常，应该 不是陛下那里的举动。” “那......会是定国公府寻人有消息了？ 这三年来，定国公府一直都派人在边境寻人的。”武定侯继续说道。 安国公没说话。 他看了请帖一眼，又看了一眼窗外。 “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应该只有沈家知道吧！ 既然她们现在大张旗鼓的搞寿宴了，还特意提前了，那肯定就是在谋划什么。 以不变应万变，让你夫人伶俐着点，说不定就能看出什么来了。 不对啊，你家这一年来，大宴宾客至少五次了，好像每次都请了定国公夫人吧！ 怎么？这五次一点消息都没套到？”安国公问道。 武定侯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说。 定国公家那个夫人嘴可紧的很，从来不多说一句话。 “这次正好去定国公家里看看，这么大的事情，那些下人或者丫鬟什么的，总能露出一些蛛丝马迹的。 我们安国公府嘛...... 树大招风，我会让家里把贺礼送过去，至于人嘛......就 先不去了。 毕竟陛下和太后那里是什么态度，还不明朗。 打探消息的事情你家夫人多上点心。 至少你家还是定国公府的姻亲。”安国公淡淡说道。 武定侯一听，忙答应看下来。 对啊，他家老二和定国公的大闺女还是太后赐婚，不过那时候定国公还在。 现在嘛...... 武定侯很快就回家安排起来了。 另外，萧景帝的许皇后也在宫里见了亲妹妹，现在的齐国公夫人。 “既然沈家送了请帖了，你们又是有来往的，你去一趟也是对的。 反正只是后宅的事情，老太太过生辰，热闹一下也是应该的。 准备一点像样的贺礼，你去走个场面，多看少问。 我们想问的问题肯定有人会帮着问的，你别做出头鸟。”许皇后小声叮嘱。 齐国公夫人也答应了下来。 至于其他的人家，也都是想了很久，在想不透为什么定国公府在三年后突然大摆宴席的时候，都决定在那天去沈家一探究竟。 就连上官槿的娘家上官家在接到下人送来的请帖的时候，都是一脸懵。 “父亲，槿儿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分寸，应该不至于出昏招。”上官夫人小声解释。 上官老太爷是做过先帝伴读的，上官家的后辈不是史官就是言官。 论心思，上官老太爷那心眼子就跟玲珑球一样，谁能看不到底。 他摸着胡须想了一会儿才点头说道。 “槿丫头这是一步妙棋啊！ 天家和沈家这边一直都是胶着的状态，三年来一直都保持着一种平衡。 现在三年时间一到，槿丫头先踏出第一步，搞出点动静出来，让定国公府重新出现在京城人面前。 这样，天家那里想装傻都不行。 但这动静又是寻常人家都可能有的动静，属于内宅事务，别人想挑刺都挑不出来。 进可攻，退可守，看来那些年槿丫头跟着定国公学了不少。 至于后面该怎么走，就看天家那里怎么走了。 打破僵局，不破不立，槿丫头果然聪明。”上官老太爷赞许道。 上官夫人眼睛一酸。 以前两个女儿出嫁的时候，谁都说她好福气。 大女儿是国公夫人，小女儿是天家的贤妃，深受天家宠爱。 谁能知道三年前，小女儿突然薨了，大女儿的夫君也突然失踪。 “父亲，那我就安排贺礼去了。”上官夫人小声说道。 上官老太爷点点头，但还是补充了两句。 “那天你去就行了，你们母亲那里就别去了，她的辈分有点高，她去了，你想和沈老夫人说点什么都不方便。” 上官夫人红着眼睛去和上官老夫人商量该送什么样的寿礼了。 “过寿，肯定少不了寿星公。 我库房里有一尊玉制的寿星公，还是先太后赏我家老太太的，老太太又给了 我。 你拿上，沈家这几年不顺，有寿星公压着，能给槿儿少点事情。 家里不是有苏杭那边送来的丝绸吗？ 带上几匹，颜色除了鸦青色外，秋香，松绿还有银红色的都带点。 孩子们大了，用得着。 其他的寿礼嘛，你看着置办就是。 能从公中出的就从公中出，公中没有的，就现去置办，银子给到位了，总能置办齐的。”上官老夫人笑道。 上官夫人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着上官夫人还有点红的眼角，上官老夫人叹了口气。 她打发走屋里其他人后，悄悄给上官夫人塞了两张银票。 “这两千两银票你拿去换成小点面额的，五十两也行，一百两也行，一起带去给槿丫头。 上次钥姐和钧哥儿来给我请安的时候，我看身上的衣饰都是去年的了！ 槿丫头日子不好过，国公府看着那么大，其实花销更大，这几年还要着人去寻定国公，还要维持日常的开销。 我们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上官夫人眼睛一热。 “母亲，不用的，我这里也给槿儿准备了银子了，不用您给的。”上官夫人红着眼睛说道。 “你有那是你做母亲的给的。 我给的是作为祖母给的。 槿丫头是个有成算的，这时候突然给沈老夫人过生辰，肯定有自己的盘算。 我估摸着那天有小心思的人不少，你去了，少不得要帮衬一下。 论身份地位，你身份不差，除了那几位国公夫人外，你也没什么人不能得罪的。 帮着槿丫头把场子撑起来。”上官老夫人立刻答应了下来。 第8章 要艰苦朴素 那些勋贵家怎么想的上官槿这里管不着。 她天天盘算着那天能收到多少贺礼，值钱的该怎么办？看着体面实际却没多大用处的该怎么处理...... 只是还没等她想全乎呢，林妈妈和冬麦抱着账本来找她了。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上官槿看着厚厚的一摞账本，有点头疼。 “夫人，这时间太急了，很多食材要现去采购。 但外面的 那些商户知道我们府里急着用这些食材后，就坐地起价，那些食材的价格比之前涨了五成都不止。”林妈妈气道。 冬麦也是一脸怒色。 “小姐，不行的话，我们就不买，让他们把东西烂在手里。” 上官槿看了一眼林妈妈准备的那张清单。 不错，字迹行云流水，刚柔并济，颇有颜筋柳骨之风范，这一看就是自己那便宜大儿子沈卿钧的字...... 还没等上官槿再盘算一下自己这儿子的字要是放在后世的苏富比的话，能不能拍出一个好价钱。 她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珠子。 什么？燕鲍翅肚，山八珍，海八珍，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 驼峰，熊掌，猴脑，猩唇，象拔，豹胎，犀尾，鹿筋...... 上官槿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说古代这些人家请一次客都要提前好几个月准备呢！ 就这些食材...... 呵呵，这些食材要是放在后世的话，不止很贵，应该也很刑吧！ 最关键的一点是，买这些食材要花多少银子啊！ 她大宴宾客是想搂银子的，不是往外撒银子的。 想到这，她生气的把那张食材清单啪的一下拍在了手边的八仙桌上。 “不用置办这些！”上官槿说道。 林妈妈愣了下，冬麦却是长舒了一口气。 她 就知道，小姐肯定和自己想的一样，不给那些奸商敲诈国公府的机会。 “夫人，这府里的存货并不多，即使有的那些，也多数是燕窝，那都是给老太太和您这里准备的。 这要是用到宴席上，不说不够了，就是......” “我的意思是，这次宴客不用这些食材。”上官槿淡淡说道。 林妈妈不知道说什么了。 说实话，她也心疼，要是买这些食材的话，那现在账上的银子肯定不够。 但是那些勋贵人家可都是会比较的，谁家的宴席不是铆足劲搜罗珍稀食材啊！ 定国公府三年来第一次大宴宾客，还是老夫人的寿宴，这盯着的人肯定多。 要是准备不周到，这不是给人送话柄吗？ 别到时候再编出个定国公府家徒四壁的谣言出来。 “小姐，您说的对，不置办这些。 那些人有几个是正经来吃饭的？上好的燕窝一盅盅的送上去，结果呢，还是原封不动的端下来。 一盅燕窝要买多少只鸡啊！”冬麦也是一脸心疼。 上官槿也很赞同冬麦的话。 那些人里有几个是来正经吃饭的？ 那么珍贵的食材最后不都是浪费了。 上官槿特别希望那些人人不到礼到，把贺礼放下走人最好，这样大家都省事。 但是...... “冬麦说的对，不准备那些食材，就准备正常的鸡鸭鱼肉就行。”上官槿突然说道。 林妈妈...... 冬麦眼前一亮。 是啊，鸡鸭鱼肉多好吃的，一吃都是满嘴流油，一吃一个不吱声...... “夫人，这是不是不妥。 这就是普通的财主家宴客，那桌上还要有几样山珍海味呢！ 何况我们是定国公府。”林妈妈有点不解。 上官槿也想一掷千金啊，但是现在的定国公府又没有花不完的金山，她宴客为了什么？ 不就是回笼资金吗？ 上官槿想了想，还是决定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要不然，她怕打击林妈妈的工作积极性。 “林妈妈，你是跟着我从上官家来的老人了。 进了国公府后，国公爷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他是最看不上铺张浪费的。 他时常和我说，在边关的时候，那些将士们能喝上一口肉汤感觉就是过年了。 就我们看不上的那些鸡鸭鱼肉，在守边的那些将士眼里，那就是比山珍海味还要珍贵的东西。 将士们在边关守边，保护着我们的安稳。 我们在后方要是这么浪费的话，一桌饭菜几百上千的银子，那不是寒那些将士们的心吗？” 上官槿说着说着还用帕子擦了下眼角。 林妈妈一听，立刻察觉到，夫人应该想国公爷了。 是啊，边关的那些将士们能吃上鸡鸭鱼肉的话，那就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啊！ 定国公是武将们崇拜的人物，夫人这么做，肯定有大道理的。 “从今个儿起，只要是定国公府宴客，都是这个标准。 爱来就来，不来我也不稀罕。 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让那些将士们指着定国公府骂。” 只要把事情往大了一想，林妈妈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夫人是上官家大小姐，上官老太爷都亲自教导过，她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的。 自己只要按照夫人的安排做下去，肯定不会错的。 “好，夫人，那我就下去安排了？就只安排鸡鸭鱼肉这些。 这些东西我们的庄子上应该有不少，我着人去庄子上采买吧！” 林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写着珍贵食材的纸张，团吧团吧带走了。 上官槿笑着点点头。 看，古代人就是这么质朴，只要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了，那别人就只能仰望。 上官槿正想喝口茶，却见冬麦还站在那里。 “冬麦？你怎么还在这？不去帮着林妈妈吗？”上官槿有点奇怪。 冬麦迟疑立刻一会儿，想了想，该怎么用比较委婉的方式和上官槿说自己刚知道的一件事。 但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个委婉法，最终还是放弃了。 “小姐，鸡鸭鱼肉做的 好，也很好吃的。”冬麦突然说道。 “嗯，我知道，怎么了？你打算亲自掌勺吗？”上官槿打趣。 冬麦咧嘴笑了笑，然后又突然说道。 “小姐，我刚刚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情？你说？谁偷懒又让你发现了？”上官槿继续打趣。 冬麦这下可没笑。 “小姐，几天竹青出去帮我买绣线的时候，路过朱雀街最有名的那家首饰铺子的时候，看到了武定侯家的宋二公子了。” 上官槿脑子里转了半天，终于理清了。 这个宋二公子是和定国公的大小姐沈卿钥订婚的那个。 不是沈家想订婚的，又是宫里的太后赐婚的。 一想到这，上官槿就把那个太后骂了一遍。 死老太婆，不是给人家塞小老婆，就是乱点鸳鸯谱的。 满朝上下，几乎塞遍了她的人。 “还有呢？”上官槿追问。 好端端的，冬麦不可能突然提到这个家伙。 “竹青说，宋二公子带着一个姑娘一起去的，那姑娘看着和宋二公子很亲昵。”冬麦继续说道。 第9章 不变应万变 听了冬麦的话，上官槿又把太后骂了三遍。 死老太婆，天天在宫里待着，没事就喜欢挑起各家矛盾是吧！ “竹青看清楚了？”上官槿问道。 冬麦很肯定的点点头。 “看的真真的，就是武定侯家的宋二公子，他穿着石青色的锦袍，玉色的发冠，手上还拿着从来不离手的折扇。 那个女子一身素白色，连头上的簪子都是白玉的，就像是家里办丧事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一样。 小姐，你信我，竹青眼神可好了，大晚上的穿线都是一把头，比我眼神还好呢！” 上官槿没说话。 想着沈卿钥娇弱的样子...... 尼玛，这是遇上渣男了啊！ “小姐，您想想办法吧，要是国公爷在的话，肯定就提着刀砍上门去了。 现在国公爷也不回来，大小姐要是真的嫁过去了，那不得让那个家伙磨磋坏了啊！ 那个宋二公子吃喝嫖赌，泡赌场，逛青楼的，好事从来没见他干过。 这不好的事情从来都不缺席。 小姐，我们给大小姐重新找个人家吧，大不了也像话本上写的那样，招婿就是了。 国公府这么大，养个听话的闲人应该可以的。 不行的话，以后把我月例银子都给他。” 冬麦越说越生气。 上官槿感觉到，要是那个什么宋二公子在这的话，冬麦能拿着茶壶砸他脑袋上。 “我知道了，不就是武定侯家吗？ 老夫人过寿那天，他们家要来人的，那时候再说。”上官槿说道。 见上官槿这么平静，冬麦有点吃惊。 “小姐，您是说，那天您会找武定侯家的麻烦？” 上官槿点点头。 没错，她是打算那天照着武定侯家贴脸开大的。 这两天，她把所有的勋贵人家都扒拉了一遍，终于选定了武定侯家这只鸡崽子了。 沉寂三年的定国公府再度出现在大家面前，这来探底的人肯定不少。 要是不杀鸡儆猴的话，谁知道以后会出什么事情呢！ 而这个武定侯家呢，背靠太后的娘家安国公府，又是太后的远房亲戚。 已经极度讨厌老太后的上官槿立刻就把这只鸡提出来了。 安分点不出幺蛾子还好，要是敢出幺蛾子，上官槿就能让她在京城的勋贵前丢人现眼。 至于说家里的沈卿钥以后嫁进武定侯府会受罪...... 大不了不嫁过去就是了，不就是太后赐婚吗？谁知道那个老太婆还能活几年...... 啊呸呸呸！这些想法自己想想就行了，可千万不能说出来啊！ 一旁的冬麦又是一脸佩服。 她相信自己小姐，肯定会保护好大小姐的。 她只要帮着大小姐把小姐公子们都照顾好就行。 想到这，冬麦突然想到了自己昨晚上睡觉想到的事情。 “小姐，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我们也要注意一下。”冬麦小心凑到了上官槿身边。 上官槿瞅着冬麦那一脸严肃的表情。 感觉到能让冬麦这么正经的八成是和银子有关的事情。 “是不是账上银子不够了？不够的话......” “小姐，不是的，不是咱府里银子的事情。 我在想一个问题，要是那些来送礼的，送来的礼和我们府里送出去的不一样怎么办？”冬麦说的很认真。 “怎么一样？不管是哪家送礼，也不能说把我们之前送的再原封不动的送回来啊！ 要是原封不动送回来的话，那是打脸，说明人家不想收你家的礼。”上官槿笑道。 冬麦摇头。 她一边给上官槿续上茶水，一边又认真解释了一下。 “小姐，您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打个比方啊！ 我们府里送了武定侯府的贺礼值个一千两，但武定侯府回过来的礼却只值五百两。 那我们不是亏了？ 还有，各家送礼，那些贺礼都是一担一担挑进来，上面盖着红绸子。 然后随之就是附上一份礼物清单。 这礼物清单上写的什么就是什么吗？万一礼物清单和红绸子下面的货不对等呢？ 那天府里忙，大家都忙，即使知道了，也不可能说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毕竟，对两边来说，这都是丢脸的事情。” 冬麦解释的很相信。 上官槿听的也很仔细。 冬麦担心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偷梁换柱什么的也极有可能发生。 要是以前的上官槿，那肯定会说，都是体面人家，不至于在这点贺礼上做文章。 但现在的上官槿却不这么认为。 要是人家就是算准了你会这么想，纯纯的就是来恶心你呢？ 你怎么办？捏着鼻子认了？ 呵呵，上官槿忙活了半天，可不是让你塞张白纸进红包，然后来吃白食的。 鸡鸭鱼肉也挺贵的！ 上官槿以前参加过一个朋友的婚礼，那收礼的桌前可是摆着一台点钞机的。 当场数清，大家都省事。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老夫人生辰那天，她又不能说拿着礼单一样一样核对。 不是说怕难看，主要是这事情好像不怎么符合她的人设。 上官槿脑子一转，很快就有了主意了。 “冬麦，我对你好不好？”上官槿笑嘻嘻的看着正准备也给自己倒杯茶的冬麦。 “那肯定好啊，小姐就是这世道最好的人。”冬麦立刻放下茶壶。 “那在老夫人生辰那天，我安排你去做点事情，你能干好吗？”上官槿继续笑道。 “必须干好，小姐，您说，您安排我做什么。”冬麦立刻表态。 上官槿冲冬麦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一点，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冬麦越听眼睛越亮。 小姐就是小姐啊，这不管干什么事情都是滴水不漏。 “知道怎么做了？”上官槿握着冬麦的手问道。 “小姐放心，知道了，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冬麦拍着胸脯保证。 上官槿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冬麦的性子干这个活肯定不会出错的。 突然，上官槿有点期待老夫人生辰那天了。 那天应该会很热闹，这动静也不会小吧！ 就这样，在京城所有人家的注视中，沉寂三年的定国公府终于又热闹起来。 第10章 来者都是客 大渝朝景元二十一年四月十八这天，京城似乎比往日更热闹一点。 定国公府和以往不太一样。 大门口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门口的两个石狮子都系着红绸。 定国公府的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就连看家护院的狗的尾巴都摇的比往日要更欢快些。 没办法啊，上官槿在昨天给全家上下所有人都开了一次会。 会议主题就是今天老夫人的生辰，务必要让所有的宾客都要感觉到宾至如归，沐浴在大家热情洋溢的笑脸里。 来者都是客。 毕竟人家都是来送礼的，不管以前有什么摩擦，看在贺礼的份上也要扬起一张真挚的笑脸。 至于家里那些见到陌生人就叫的狗子。 冬麦也特意都提溜过去好好交代了一番。 “今天不准叫，尾巴摇的欢一点，晚上给你们加鸡......架！” 当然，上官槿深谙奖励的巨大作用，更清楚要想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多吃草。 她也给府里所有人都许诺了，只要老夫人的生辰办的圆满顺利，每人多发一个月的月银。 就这样，定国公府里上下所有人都是热情高涨。 从上午巳时开始，定国公府就迎来了第一批客人。 上官夫人带着贺礼登门了。 上官槿一看那些担担子的小厮一个个满头大汗的，就知道那些礼肯定不轻。 “母亲，您这礼也太多了。”上官槿笑道。 上官夫人拉着上官槿的手，缓步往内院走。 “准备的有点急，只挑了些你们府里现在用得着的。 你让春桃她们带着我去看看老夫人就行，你在前面忙着吧，今天来的多数都是女眷，你这个主家必须要周到。” 说完，又端详了一下上官槿。 不错，虽然瘦了点，但是眼睛很亮，不像之前那样平静无波。 看来老太爷说得对，应该是有了什么让她振作起来的事情了。 看着春桃陪着上官夫人去了沈老夫人的内院了，上官槿也是长呼了一口气。 来了，收礼的时候到了。 让她这个土包子来见识一下这个时候的豪门都是怎么送礼的吧！ 一担担的贺礼挑进了定国公府的大门。 外面也都围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沈家的管家也站在门口这里，随着一份份礼单送到内院，上官槿的嘴巴都要笑歪了。 当然，她面上还要装作不在意。 示意下人把礼单和那些贺礼送到另一个院子里。 冬麦在那里等着核对呢！ 来的那些勋贵，也都知道国公府现在只有一个夫人当家，还是老夫人过寿，这代表家里来的，也基本上都是女眷。 不过，一个个的在临来之前，家里的爷们也都嘱咐了。 一定要察言观色，多看，多问，多了解一些情况。 定国公府突然大摆宴席，后面肯定有筹谋，背后肯定有事情。 所以，这些夫人们第一时间都是先打量了一下上官槿的神色。 好像不是强颜欢笑，那眼里的笑好像挺真的。 不过上官家精心调教出来的大小姐，这道行肯定要比一般小门小户的要高吧！ 那些夫人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些东西。 等会儿大家轮番问吧，问多了，这总能问出点东西出来的。 就这样，巳时三刻的时候，下了帖子的那些人家好像都来了。 上官槿陪着众位夫人在院子里坐了下来。 上官夫人呢，也从沈老夫人的内院过来了。 哦，安国公家没来，但是却派管家把贺礼送来了。 众位夫人觑了下上官槿的神色。 好像她并没有对安国公府只送了贺礼，并没有派人亲自来贺寿有任何的不满。 这位定国公夫人好像依然是一脸得体的笑容。 大家心里都开始打鼓。 这和之前去各家赴宴的时候可不一样。 难道说这位定国公夫人真的有了依仗了？还是说有人给她吃了定心丸了？ 大家默不作声，又都互相看了看。 上官槿心里想的却是。 看看人家安国公府多上路子，这把礼送到了，人却不来，这给自己省多少事情？ 她就喜欢这种人不到礼到的。 还有，安国公府的那张礼物清单好像挺长的，那放贺礼的担子也好像挺沉的。 上官槿没有一点不舒服。 其他的夫人却不这么想。 看来这安国公还是没把定国公府当回事啊！ 定国公府的老夫人过寿，按理说，大家都是国公，家里的老夫人不来也就算了，这当家夫人总该过来祝个寿吧！ 不过，一想安国公府是太后的娘家，大家也就觉得合理了。 大渝最尊贵的女人就是人家安国公府的，连天家看到安国公都要恭敬的叫声舅舅呢！ 这不给一个国公失踪的定国公府面子，好像也正常。 “定国公夫人最近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是不是有什么喜事？”齐国公夫人许氏突然开口问道。 看着才四月天就拿着一柄团扇开始扇着的许夫人，上官槿笑了笑。 “是吗？看来是我最近新换的胭脂不错。 许夫人，这女人啊，要想气色好，早睡早起才养神呢！ 当然，我早起上的胭脂也不错，就是前门大街的那家胭脂铺新出的玫瑰胭脂。 细润好化开，还自然，您也可以试试的。” 上官槿也从身后的夏竹手里接过团扇，也慢慢扇了起来。 听着上官槿的话，大家都很无语。 在这打太极呢！ 人家齐国公夫人的 意思不是很明白吗？ 你气色好，是不是家里有喜事啊？ 而定国公府最大的喜事应该就是定国公有消息吧！ 可你呢，居然扯到早睡早起和胭脂上？ 呵呵，这是不想接这个话茬啊！ 或者说，是想掩饰什么？ 许夫人首战失利，她只能点头笑笑，然后端起手边的茶杯。 只看了一眼茶杯里的茶，许夫人又愣了一下。 预想中的茶香并没有，这好像就是很普通的茶叶。 应该是外面的茶馆里十文钱一大碗的那种吧...... 但茶杯已经端起来了，不喝也不合适。 许夫人喝了一小口后，又用帕子擦了下嘴巴，将喝下去的茶水都悄悄的吐在了帕子上。 挨着许夫人坐的武定侯夫人很快就发现许夫人的小动作了。 她也端起了茶杯，只扫了一眼，就把茶杯放下了。 “槿妹妹，咱们两家是未来的亲家，这该说的我还是要说的。 府上也太俭省了一些。 这茶应该是去年的陈茶吧！ 今年的新茶没有吗？ 你看看你，咱们两府不用那么外道的，你府里没有，去我们侯府去寻就是了，我们府里上好的茶叶还是不少的。” 看着武定侯夫人皮笑肉不笑的那张脸。 上官槿的脑子里只有她家一年请了五次客的事情，还有那些送出去的贺礼。 呵呵，她还没打算发作了，这个女人就主动凑上来了啊！ 第11章 道德制高点 上官槿轻轻摇着手里的团扇，看了一眼武定侯夫人。 呵，看来这一年五次收礼，把武定侯府喂的足足的啊！ 武定侯夫人这一身的华服，还有头上的那套亮眼的红宝石头面，无一不昭显着武定侯府的豪富。 看那一颗颗的红宝石，应该是鸽血红级别了吧！ 上官槿心里感慨，这脸上却是一脸的平和。 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见上官槿不搭理她，武定侯夫人脸上有点挂不住。 “有些话不该我来说，毕竟你才是定国公夫人，但是这毕竟是脸面的事情。 我们这样的人家，还是要注意一些的。”武定侯夫人又补充了两句。 其他的那些夫人虽然没说话，但也都轻轻点了下头。 就连上官夫人看着手边的茶，也在想，是不是明天差人送点今年的好茶叶来给女儿。 不过，上官夫人却感觉到，女儿这么做，肯定有一定的原因的。 “我们这样的人家？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上官槿轻轻放下茶杯，轻轻问了一句。 大家都是一愣。 什么叫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 大渝朝的勋贵之家，簪缨世家，在座的各位哪家不是显贵？ “我们只是一群需要边关将士以命相搏，风餐露宿才能保护下来的一群人而已。 高贵吗？ 再高贵能比那些在边关的将士们高贵？ 别说这样的茶水了，就是干净的水他们都不一定能时时喝的上。 大渝周边强敌环伺，将士们浴血奋战才保了大渝的平安。 我们能平安的坐在这里，为老人们祝寿，那都是他们吃苦换来的。 我们有什么资格去嫌弃这样不好，那样不好呢！ 或者说，我们有脸做到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吗？”上官槿不紧不慢的说道。 上官槿的话让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她们要好好整理一下。 首先啊，这位定国公夫人的话让她们不知道怎么反驳。 谁敢说边关的将士都是应该的？ 要是她们谁敢反驳一句，不出半日，这天家那边就会知道了。 大渝朝以战立国，不管是哪位天家都是可以上马杀敌的那种。 要是言语中折辱将士，不说天家了，就是那些言官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给淹死。 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位定国公夫人好好的突然提到边关将士干嘛？ 以前的定国公夫人在外面和大家谈的基本上都是内宅的事情，这好端端的提到这些干嘛？ 还有，以前的定国公夫人那是相当知礼数的，客人上门了，哪次不是高接远迎，用最好的礼节招待她们？ 这次突然用去年的茶叶来招待，很难说不是故意的。 或者说这位定国公夫人就是想借着茶水来引出一些话。 夫人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高。 其实，上官槿只是单纯的想省银子...... 这些夫人们将手里的小团山扇的呼呼的。 刚刚定国公夫人还说了什么来着？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这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意思。 她们等会回去了，一定要把这话和家里的老爷说一下，这里面肯定蕴含着不得了的事情。 本来还有点担心的上官夫人重新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 “我家槿儿说的不无道理。 往上数个几代，谁家不是泥腿子或者穷苦人家出生？ 别说边关的将士了，就是我们这些文人的家里，也都是过过苦日子的。 我听我家老爷说过，我家老太爷在还没考中进士之前，那也是过了不少粗茶淡饭的日子。 天冷的时候，别说这样的茶水了，就是一口热水，那都如饮琼浆。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本。”上官夫人又总结了一下。 各位夫人都点头称是。 是啊，谁家祖上没过过苦日子？ 大渝朝立国不到百年，之前连年战乱。 在座的各位，谁家不是从外地迁过来的？这一路上就跟逃难一样，难的时候别说这样的茶水了，真的就是连口热的都吃不上。 不过，定国公家好端端的提起这个干什么？ 还是说这是有人借着定国公夫人的嘴，想表达什么？ 一向只热衷于内宅争斗的夫人们一时间想不通。 而原本想看笑话的武定侯夫人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这么反驳。 “嗐，我就是这么一说。 你看看你，还往心里去了。 我们家也是武将世家，你说的我都知道的，好了，那些都是爷们该操心的事情，我们这些内宅夫人哪懂得那些啊！ 对了，槿妹妹，今天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有事情想和你说一下的。”武定侯夫人突然又笑道。 “哦？什么事情？喜事吗？ 要是喜事的话，趁着我家老太太今天过寿，正好一次凑个双喜也不是不行。 要不是喜事的话......” 上官槿的意思很明确。 别打扰老娘收礼的好心情。 好事就说，不是好事你就憋着，别逼我在大好的日子里扇你。 “这怎么说呢？算是好事吧！ 我们家瑜哥儿和你家的钥姐儿，不是太后娘娘赐婚吗？ 虽然说国公爷现在也没个消息，但是这两个孩子也不小了，是不是该准备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也许靠着喜事一冲，这更大的好事就来了呢？” 武定侯夫人说完，还拿着团扇掩面笑了笑。 看着那张涂的雪白的脸，上官槿真想试试把手边的茶水泼上去，看会不会花妆。 这个武定侯夫人不就是想说，赶紧让两孩子成家吧，你家有男人没男人都一样。 说不定一冲啊，你家男人就回来了呢！ 想到才十六的沈卿钥，还有那个搂着不知名女子的宋家二公子。 上官槿突然心里有一股怒气。 这么急着想把沈卿钥娶进门，八成是想赶紧给二儿子娶个小的吧！ “冲喜？好好的冲喜干嘛？ 我家定国公府上下还有上官家都挺好的啊！没人需要冲喜啊！ 还有，我家钥姐儿虽然一向娇弱，但是这身子骨还是不错的。 难道说...... 是瑜哥儿身子不爽利？”上官槿故意问道。 武定侯夫人...... 看戏的众位夫人...... 怎么感觉今天的定国公夫人就像是一个浑身炸毛的刺猬呢？ 这是逮谁咬谁啊！ “呀！宋夫人，我一直听说瑜哥儿喜欢去赌局上摸几把。 你得劝着点，这赌钱终归伤身的，一输了，就容易生气。 生气了会伤着五脏六腑的。”上官槿假意劝道。 “你......我家瑜哥儿五脏六腑好的很！”武定侯夫人气道。 “啊？不是赌钱气的？ 难道说是因为逛青楼才不舒坦的？ 这......不会是花柳病......吧！”上官槿也拿着团扇故意掩面惊讶的说道。 院子里的众夫人...... 挨着武定侯夫人坐的齐国公夫人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第12章 恶仆 上官槿的话让众位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各家当家夫人之间夹枪带棒说话的也有。 但基本上都是暗戳戳的。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地位差不多，总不能像是村野粗妇一样，当街撒泼吧！ 但今天这定国公夫人的态度却让大家感觉的很不对劲。 好像就是特意针对武定侯府一样。 她们再细一想，突然觉得事情很不简单。 本来定国公府突然给老夫人过寿就不简单。 这突然又针对武定侯府了。 武定侯府是什么人家，仅次于三位国公的勋贵之家。 和太后娘家沾亲带故不说，武定侯更是安国公的左膀右臂。 即使是另一位齐国公见到武定侯，都不好摆身份的。 而今天定国公夫人突然针对武定侯夫人，这就是说背后有人要针对武定侯府了。 能针对背靠太后的武定侯府，除了天家还能有谁？ 想到这几年太后势力日渐没落，众位夫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 也许......是天家给定国公府吃了定心丸呢！ 这么一想，大家突然觉得浑身冒冷汗。 当今的天家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后当年没有人选，只得推现在的天家上位。 因为这个原因，天家在册封了许丞相长女为皇后之后，又册封了太后的娘家侄女为贵妃。 贵妃生有一子，被天家封了秦王。 而许皇后的儿子被天家封了太子...... 谁都知道，天家百年之后，这两兄弟势必要争个你死我活的。 难道说天家现在想收拾安国公府，为太子扫平道路？ 但安国公府岂是吃素的，武将出身的郑家在军中势力不小，仅次于骁勇善战的定国公。 现在定国公不在，那个位置是太子的还是秦王的，还真不好说。 谁说未来继承大统的一定就是太子的？ 现在的天家不就是从一个不起眼的亲王，在定国公等一众武将的支持下登上那个位置的。 还有，定国公府说是给老夫人过寿的，但这是一点过寿的样子都没有。 即使是乡下的财主家老太太过生辰，那也会请个戏班子热闹一下的。 但定国公府却连个戏班子都没请。 这说明是有人想借着定国公夫人的嘴来传达一些意思。 定国公府三年来第一次大宴宾客，这只要有点名号的都要来的，这个时候说点什么，大家都能知道。 去年的茶水，边关吃紧，再到针对武定侯夫人的那些话...... 这说明天家的意思很明确，大渝朝现在能打仗的可不止是安国公和武定侯啊...... 夫人们觉得自己真相了！ 她们很想告辞回家，家里的老爷们肯定会对自己带回去的这些消息感兴趣的。 果然啊，定国公夫人没有一句话是废话。 武定侯夫人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她心里有点吃惊，但还是为二儿子辩驳了一下。 “我家瑜儿才不是......” “小姐......啊，不是，夫人！”冬麦快步走了过来。 还想接招的上官槿一看到冬麦过来了，这一下子就把手里的团扇放下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哦， 这是冬姨娘，这几年一直都是她帮我管理国公府的。 国公爷在的时候，对她甚是宠爱。”上官槿笑着和各家夫人们解释了一下。 除了上官夫人之外，其他夫人都哦了一声。 然后都打量了一下冬麦。 这就是那个在定国公府把太后赐的那位绝色的辛姨娘斗的哭都哭不出来的冬姨娘？ 看起来就...... 额，果然和定国公在外说的一样，冬姨娘娇憨，没有什么坏心思。 不过，定国公放着宫里赐的绝色的美人儿不宠，独宠这一位...... 嗯，定国公口味很独特。 冬麦冲各家夫人潦草的行了个礼。 然后冲上官夫人恭敬的行了个礼。 最后才凑到上官槿耳边。 她还拿手捂着嘴巴一点，尽量小声的说了几句。 “夫人,武定侯府那边的......” 冬麦声音越来越小，上官槿的眼睛却越瞪越大。 “真的？你没看错？”上官槿扫了一眼武定侯夫人，然后才小声问冬麦。 “真的，我没看错的。 不止是我自己看了，我还请了府里的那些匠人来看了。 对不上。”冬麦继续用自己认为的很小的声音说道。 上官槿又看了武定侯一眼，然后才用团扇也遮着自己的嘴巴小声说道，“晚会再说，现在不合适。” 竖着耳朵的众位夫人...... 什么不合适，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 不合适的？ “槿妹妹，这话里的意思是和我们武定侯府有关啊！ 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武定侯府到底怎么了？”武定侯夫人不客气的说道。 刚刚编排自己儿子呢，现在编排武定侯府，她要是不把场子找回来的话，那就成了京城的笑柄了。 “宋夫人，还是等会儿没人的时候再说吧！ 有些事情......”上官槿故作为难。 武定侯夫人一见上官槿这样，更生气了。 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们武定侯府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要是今天不把事情说明白了，指不定这些人回去后怎么编排武定侯府呢！ “就当面说，我们武定侯府堂堂正正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倒是有些人，一直藏着掖着的。”武定侯夫人哼哼道。 众位夫人都下意识的端起不是很香的茶水喝了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我们没有听见。 “宋夫人，不好说的。”上官槿还是不松口。 “说！”武定侯夫人也坚持。 “好吧！冬麦刚刚告诉我，武定侯府上八成出了恶仆了。”上官槿叹道。 众位竖着耳朵的夫人 ......恶仆？ 武定侯夫人......他们府上出了恶仆？还是这个娇憨的冬姨娘发现的？ 这...... 见武定侯夫人连团扇也不扇目瞪口呆的样子，上官槿也能不藏着掖着了。 “之前武定侯府的那些贺礼进了后院。 小厮抬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放锦缎的那担子打翻了。 然后里面的贺礼掉了出来。 正好冬姨娘路过，看了一眼后，觉得不对劲。 她说武定侯府的礼单上写的是苏杭锦缎十匹，但那掉出来的却好像是粗布十匹。 就是我们府里打杂的小厮穿的那种靛青色粗布。 冬姨娘觉得不对劲。 然后翻看了一下礼单，发现武定侯送来的贺礼里，和礼单上有很多都对不上。 她想着，这肯定是您府里的那些管事的偷梁换柱了。 冬姨娘想着，我们两府将来是亲家，这你们府里出了恶仆，我们定国公府也会丢人。 这才想着来告诉我的。 您看看，这本来都是内宅的小事，你非得让我当着大家的面说......”上官槿叹了口气。 各家夫人又记住了今天赴宴的关键信息：恶仆！ 呵呵，整个京城谁家不是天家的仆人呢？ 武定侯府出了恶仆，这...... 武定侯夫人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 府里 的下人坏了她的大事...... 第13章 不寻了 武定侯夫人感觉心口像是被狠狠锤了一拳。 给定国公的贺礼，她的确起了一点轻视的心思。 不过，她可没敢说直眉楞眼的就送那些粗布。 她只是把宫里赏赐的那些贡品锦缎换成了苏杭锦缎。 当然，不是她自己换的，而是吩咐管家换的。 她当时的态度管家应该是感觉到了。 谁能知道管家能又把苏杭锦缎换成那种粗布啊！ 武定侯夫人感觉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不好。 不承认？ 呵呵，人家既然敢说出来了，肯定就不怕你，到时候要是把武定侯府所有的贺礼都抬过来一样一样核对...... 那丢人的还是武定侯府。 承认？ 那不是就是告诉大家，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恶心定国公府。 武定侯夫人想了一会儿，最后只得脸上露出尴尬又有点恼怒的神情。 “该死的恶仆，这背着我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呢！ 槿妹妹，你放心，我回去了肯定把这个恶仆撵出去。 到时候我让我亲自重新选一些贺礼，让瑜哥儿送来。”武定侯夫人赶紧说道。 众位夫人都拿着团扇掩面不说话。 呵呵，恶仆？ 这送到定国公的贺礼哪家夫人不亲自过目一下？ 怎么?你们武定侯府的管家权限和胆子都这么大吗？ 连给定国公府的贺礼都敢偷换？ 说不定啊，这就是宫里的太后那边暗暗支使的呢！ 看来啊，这天家和太后之间，已经快撕破脸了。 上官槿听武定侯夫人这么说，也只是笑笑。 麻麻批的！ 本来不想当众让你这么没脸的，但是定国公府去年一年就往武定侯府送了五次贺礼了。 哪次不是货真价实的上等礼？ 哦，难得自己大宴宾客了，你们就给老娘回了个这么些东西回来？ “看您这话说的，照您这么说，我们家槿儿给老太太过寿，好像就是看上您家里那点贺礼似的。”上官夫人冷不丁的说道。 上官槿...... 娘亲啊，她还真就是看上大家那点贺礼的。 没有贵重的贺礼，她吃饱了撑的办这次宴席。 不过，该有的逼格还是要有的，再说了，至少其他家的那些贺礼可没什么水分。 “就是啊，宋夫人，照您说的，我好像就是看上你家拿点贺礼一样。 既然都送来了，不管礼物贵贱，这都是武定侯府的心意嘛！ 放心好了，虽然说我家的小厮也不会穿那些布料，但是这穿不暖的人 还是不少的。 这几年虽然说日子好起来，但是这乞丐还是有的。 等我忙完了老太太寿宴的事情，我就安排人出去布施。 把这些粗布什么的给送出去，好歹是做好事，应该还能落个好名声吧！”上官槿拿着团扇继续笑道。 武定侯夫人...... 其他的夫人也是互相看看，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看，定国公夫人肯定会借着布施的时候，好好宣扬一下武定侯府的事情的。 哎，还好她们带来的贺礼都是亲自过目的，应该不会出这种纰漏吧...... 一想到这，这些夫人也都有点不淡定了。 她们是亲自过目了不假，万一家里的那些下人偷摸的来个偷梁换柱呢？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的，阳奉阴违的事情下人们可没少干。 “我觉得定国公夫人做的对，这些事情看起来是小事，但要是不管的话，势必会酿成大祸。 夫人，我们府里的贺礼也麻烦您府里好好核对一下。 只要有一丝对不上的，您一定要遣人来告知我。 我们府里不能容忍这等欺上瞒下的恶仆存在。”齐国公夫人立刻说道。 其他的夫人也都纷纷表态。 一定让上官槿核对好她们府里送来的贺礼。 她们也是一个态度，坚决不姑息任何恶仆作恶。 大家一边表态一边义愤填膺的说着那些恶仆的行径。 一时间，院子里都是各家夫人交流该怎么惩治恶仆的声音。 大家说的很真诚，那态度就是她们不会允许恶仆的存在，同样的，她们也不是恶仆。 最好定国公夫人能把她们的这种表态说给站在她背后的人听。 上官槿很满意现在的氛围，立刻也加入到大家的交流中。 “恶仆哪家都有，所以，这要我们随时都要擦亮眼睛。 你们看看，就像是这次宋夫人府里的这些恶仆。 这幸好我们两家未来是亲家的，这什么话都可以说的。 要是换了其他人家，收到这样的贺礼了，心里肯定会多想的。 要不就是武定侯府是不是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要不就是武定侯府看不起我们国公府，故意来恶心我们的。 你们说，这要是第一点还好，大家说不定还能贴补点。 这要是只想到第二点了...... 这不是故意引起两家不满，挑拨各府之间的关系吗？”上官槿做了个总结。 除了武定侯夫人的其他夫人纷纷表示赞同。 当然，这些话她们也都认真记在了心里。 定国公夫人特意说了这么多，这肯定是有深意的。 她们想不明白不要紧，回家说给家里的爷们听，那些爷们天天在外面跑，肯定能想明白的。 说了这么多的话，上官槿也口渴了。 喝了两口冬麦倒的茶，她正想继续深入的做个总结，却见一直沉默的常胜侯夫人突然开口了。 “夫人，我们家给侯爷送东西的人十天后会出发了，您家里的那些人都准备好了吗？ 要是准备好了，就和我们家人一起出发吧！” 上官槿一愣。 出发？干嘛出发？ 不过，很快，上官槿就知道常胜侯夫人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常胜侯以前是定国公的下属，定国公失踪后，就是他接管的边关军务。 这三年来，常胜侯府和定国公府一直都在四处寻找定国公的踪迹。 当然，花费也很大。 上官槿略一思索，就摇了摇头。 “多谢您府里的好意了，我们府里这次就不派人去寻了。”上官槿淡淡笑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好几个夫人被这话惊的手里的团扇都掉在地上了。 就连上官槿身边的上官夫人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上官槿。 不寻了？ 怎么好好的就不寻了呢？ 难道说已经有了消息了？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要不然怎么说定国公府一反常态，突然就大宴宾客，并且说了那么多模棱两可的话呢！ 想到这，大家看向上官槿的眼神都有点不对。 定国公要是真的有消息了，这可就是最大的事情了。 第14章 好戏开场 大家的眼神过于炙热，让心里一直在算小账的上官槿都把小团扇扇的飞快。 她扫了一眼院里的这些养尊处优的夫人们，赶紧笑了下。 哎，刚刚自己做决定有点太快了，吓着大家了。 都已经找了三年了，突然说不找了，任谁都会多想一点。 “其实我认真想了想，这找人啊，就和我们找那些一时间找不到的首饰一样。 你翻箱倒柜的去找的时候，总是找不着。 但是你要是不找了，这又会突然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冒出来了。 所以，这找人也是一样的。 今年定国公府暂时先不找了。 说不定哪天国公爷就突然回来了呢？”上官槿认真给大家解释了一遍。 只是这越解释，大家想的就越多。 这简直就是重磅消息啊！ 外人都知道定国公夫妇俩伉俪情深，感情深厚，这自家男人丢了，夫人找着找着突然说不找了。 哦，还欢天喜地的给家里的婆婆过寿了。 这不是都说明一个真相。 丢了的那个男人有消息了，说不定已经通过信了。 信里呢，八成说什么不日就将回家什么的...... 夫人们觉得自己都真相了。 这么一想，定国公夫人今天的这一系列举动好像都合理起来。 有能力的男人回来了，这肯定就扬眉吐气了啊，这时候不立威还等什么时候？ “对，夫人说的对，我之前一副祖母绿的耳饰找不着了，谁知道三个月后突然就在首饰匣子的夹层里找到了。 很多东西啊都是这样。 想找的时候找不到，不找的时候突然就冒出来了。”齐国公夫人表示赞同。 看来已经有人和定国公联系上了。 是天家吗？ 那皇后姐姐那里知道吗？ 武定侯夫人也是一脸惊愕。 他们府里也是暗地里找了三年，但并没有任何消息。 难道说定国公真的是天家安排出去的...... 要是这样的话，安国公府...... 院子里那些夫人们再一次又眼神好好交流了一番。 唯一一个高兴的就是上官夫人了。 看来这个女婿真的没事了啊，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能让女儿大宴宾客的肯定就是好消息。 “槿儿，没事，有什么需要的话，就遣人回娘家说一声。”上官夫人在上官槿耳边小声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 其实她不让人出去找定国公，原因还真有不少。 要是人家特意躲了，或者说带着什么特殊任务出去的，你找有用吗？ 这不就是纯纯的做无用功吗？ 还有，每年派人去寻定国公的花销太大了。 光是上官槿知道的，这每年府里一大半的进项都付了这笔寻人的费用。 所以，为了多方面考虑，上官槿决定不派人出去找了。 人不在了她也没办法。 人要是还在，那你为什么不回家？非得让家里人都跟着着急吗？ 当然，让上官槿不派人寻找，主要原因还是太贵了...... 她不想自己好容易回流来的一点家当再丢水里了。 至于那个不知道死活的定国公......呵呵，你爱回不回！ 各位夫人们都有点心不在焉。 她们真的想现在就各自回府。 今天得到的消息太多了，家里的老爷们肯定都等着急了吧！ 只是这宴席还没开始，要是这时候贸然提出先走的话，八成要得罪定国公府了。 要是昨天之前，得罪也就得罪了。 但今天...... 即使是凳子上有针，她们也要耐心坐着。 大家又不咸不淡，东拉西扯的聊了几句。 眼看着日头越来越高，马上要到开席的时候了，一直在门外迎客的定国公府的沈管家却急匆匆的进来了。 熟练的给各位夫人行了里，沈管家恭敬的低头站在了上官槿面前。 “夫人，武定侯府二公子带着一个姑娘来给您和老夫人磕头。”沈管家恭敬的说道。 这话一出，院子里大家又安静下来了。 武定侯夫人面上依旧尴尬。 儿子来给沈老夫人祝寿也是应该的，毕竟是未来亲家。 但带着个姑娘来...... 难道说瑜哥儿把自己的远房侄女给带来了？ 这...... 武定侯夫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臭小子怎么就那么不听劝呢！这时候把人往定国公府带什么啊？ 她感觉今天八成要出大事。 “这孩子，我都和他说了，我会替他向老夫人贺寿的，这还眼巴巴的就要来。”武定侯夫人强笑道。 上官槿却想到了前几天冬麦说的话。 武定侯的二公子最近和一个姑娘打的火热，同出同进的，好的和一个人一样。 “瑜哥儿是很孝顺呢！ 这八成啊，是知道了我们定国公府没有请戏班子，这请了哪个楼里的大家唱曲的来给我们老夫人贺寿呢！ 春桃，你去后院看看，老太太那里要是都收拾妥当了，就请过来吧！ 正好，马上也快开席了。”上官槿笑道。 春桃一听，和冬麦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往后院去了。 武定侯夫人...... 其他的夫人们...... 呵呵，最近关于这为宋二公子的热闹大家可没少看。 武定侯夫人娘家的一个远房侄女，进京投奔武定侯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和那位二公子看对眼了。 大家背地里可没少嘀咕，这武定侯府是想和国公府退婚呢，还是让那个远房侄女做小呢...... 武定侯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心焦的看着院子的门。 不一会儿，沈管家就领着武定侯府的宋二公子宋天瑜进来了。 而这位宋二公子身后呢，跟着一个身形单薄，弱不禁风的年轻姑娘。 一身的月白色，浑身上下都看不到什么鲜亮的颜色。 就连头上都是玉色的发簪挽着头发，零星的几朵白色珠花点缀在发间。 哦，唯独的就是耳朵上一对绿色的耳饰有点颜色。 看到这女子这样的一身打扮，大家都愣住了。 “见过......”宋二公子正要向上官槿行李。 却见上官槿身边的上官夫人脸色一沉，啪的拍了一下桌子。 “放肆！” 大家都是一惊。 上官槿却是又扇起了团扇。 马上好戏就要开场喽。 第15章 人仰马翻 随着上官夫人拍了下桌子，站在身后伺候的林妈妈立刻就站了出来。 “好没规矩，这是哪家楼里的姑娘？ 你家嫲嫲没教过你吗？ 出门到各府里登台的时候，衣饰要注意吗？ 明知道我们府里今天是给老太太祝寿的，姑娘穿着这样的一身白是什么意思？ 是想触定国公府的霉头吗？”林妈妈厉声问道。 宋二公子和那个姑娘都是一愣。 那个姑娘被林妈妈这么一说，立刻两眼发红，两包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会，就看向了宋二公子。 “表哥......” 宋二公子用眼神安抚了一下那个姑娘，忙解释了一下。 “夫人，表妹一向俭朴，在我们府里都是这么穿着。 并不是成心冒犯。” 见宋二公子这么说，上官夫人冷笑一声。 “表妹？合着这还不是宋二公子从花楼里请来唱曲的姑娘啊！ 只是...... 宋二公子，虽然说武定侯府是马上立的战功，才得了武定侯这个爵位的。 但是就是乡下的山野村夫也该知道一些基本的礼仪吧！ 男女授受不亲，即使是亲姊妹，也是男女七岁不同席。 女孩子及笄之后，更是要注重男女大防。 宋二公子，你也是读过书的，这孔孟之学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这位姑娘不懂，你也不懂吗？ 同出同进，好一对话本里的才子佳人啊！” 上官夫人话一说完，武定侯夫人坐不住了。 自家二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会喜欢上自己这远房的侄女呢！ 本来呢，武定侯夫人想的很简单。 喜欢，那就收房，等把国公府的大小姐娶进门了，找个时间再把侄女抬过去就是了。 高门大户的，谁家不是三妻四妾。 更何况这是自己娘家远房侄女，怎么说也算是自己人。 等以后定国公府的大小姐进门了，自己这边也有人在儿子身边吹吹枕头风。 但这一切的前提得是武定侯府和定国公府婚嫁之后的事情。 现在闹出来，的确是自家这边没理。 “上官夫人，不是这样的，他们表兄妹是比一般人要亲厚一点，但绝不是......” 武定侯夫人话还没说完，上官夫人就是冷哼一声。 “比一般人要亲厚？ 我们上官家还有其他人家的那些表兄妹好像也没这么亲厚啊！ 还是说武定侯府已经把这位姑娘当成自家人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要替我们家钥姐儿说道说道了。 武定侯府和定国公府是有婚约的，当年太后赐婚，两家才有了结秦晋之好的念头。 但现在呢？ 宋二公子这是有其他心思了吗？ 还是说宋二公子压根就看不上定国公府，再或者说，宋二公子这是对太后的赐婚不满？” 上官夫人一句接着一句，让武定侯夫人不知道该怎么还嘴。 上官槿不紧不慢的摇着团扇，一句话都不说，让在场的夫人们看不出任何情绪。 至于其他的 夫人，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上官家几代都是玩嘴皮子的，谁家脑袋被门挤了才想到和他们家人吵架。 督察院里那帮天天找官员们茬的那些家伙，一大半都是上官老爷子的学生。 另外还有一小半是上官大人的 同年。 那家伙，一个个的光是唾沫就能把人喷死。 言官家出来的这些夫人，哪个嘴皮子不利索。 那些夫人们都眼观天，一个个装傻不说话。 武定侯家的破事她们不想管。 “老夫人，您贤良大度，为什么要对一个孤女......”宋二公子的话还没说完。 原本被上官槿支使到后院的春桃急匆匆跑过来了。 “夫人，不好了，老太太厥过去了。” 春桃边跑边大声喊道。 “怎么回事？”上官槿和上官夫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春桃一脸的焦急。 “刚刚我去请老夫人来前院这里听曲儿。 老太太原本很高兴的。 但不知道谁多嘴说了一句，说是今个儿来唱曲的大家和一般的不同。 以前唱曲的大家都是穿红着绿的，今个儿来的这位却是一身的素白。 老太太一听，这当时就厥过去了。 夫人，您快去看看吧！” 春桃说着就去搀着上官槿。 感觉到春桃小心的捏了下自己的胳膊，又见春桃冲自己点了下头，上官槿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了。 但这局已经发开了，该发的脾气还是要发的。 “倒是不知道我们定国公府什么时候得罪了武定侯府，要这样上门羞辱。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了。 老太太要是没事还好。 要是老太太有一点事情的话，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了，去太后那里，天家那里，也要要个说法。 冬麦！把这两个不知道廉耻的男女给我打出去。” 上官槿说完，就扶着春桃的手急匆匆的往后院去了。 上官夫人原本也想跟着去后院看看沈老夫人怎么样的，但一看到院子里各家窃窃私语的夫人们。 立刻就停住了脚步。 不行，她还是留下来照看一下吧！ 此刻得到上官槿指令的冬麦已经把衣袖卷了卷，还把头上戴着的两朵珠花给取了下来，小心的揣袖子里收好了。 “管家呢！让二门上那些婆子都过来。 没听到夫人说吗？把这两人给打出去。” 冬麦一边说，一边就上手推宋天瑜还有武定侯夫人的侄女。 宋天瑜呢，见表妹被推搡，也急了，也不管不顾了，抬脚就朝着冬麦踢过去。 冬麦可不怕这些，她从小就是干粗活干惯了，这手上的力气和腿脚的灵活度，一般人可比不上。 冬麦只一个闪身，宋天瑜的这一脚就踢到了赶过来拉架的武定侯夫人身上。 随着武定侯夫人一声“哎呦”，她就倒在了自己的丫鬟身上。 宋天瑜自己也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冬麦看准机会，先是踹了宋天瑜一脚，直接把他踹在了地上。 然后又推了一下宋天瑜的表妹。 宋天瑜的表妹哪能经得住冬麦这么一推，直接就倒在了还没爬起来的宋天瑜身上。 两人叠在一起的样子让院子里的夫人们看的眼角直抽。 男女大防，授受不亲...... 冬麦刚想继续踹宋天瑜两脚，却被武定侯夫人的一个丫鬟给拉住了。 这下好了，原本占了上风的冬麦又和武定侯夫人这边扭成了一团。 紧接着就是定国公府而门上的那些婆子们涌了进来。 大家一看到一向好说话的冬姨娘被围住了，这一下子就都冲了上来。 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上官夫人见冬麦没有吃亏，也只得嘴上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一旁的小丫鬟还贴心的给上官夫人打着扇子。 看戏的众位夫人只看了一会儿就不想看了。 还是赶紧回家吧，今天得到想消息太多，再不回去，光顾着看热闹的话，就要忘了。 第16章 请大家吃肉 各家夫人们纷纷表示今天定国公府事情繁多，既然已经给老太太祝过寿了，她们也不好在这叨扰了。 于是，在上官夫人的歉意下，各家的夫人都扶着丫鬟的手快步离开了。 武定侯府的人呢，也在冬麦和众多婆子的推搡下，离开了定国公府。 只是离开的时候，发髻散了，脸上还被冬麦挠了一下。 就连红宝石的头面也都是七零八落的。 上官夫人满意的看着武定侯夫人离开了。 原本想去后院看看沈老夫人的她，在冬麦的一阵耳语之后，不禁点了点头。 “有你们在，我放心的很。 照顾好你们家小姐，我先回去了。” 上官夫人也急啊，她这一肚子的信息也要迫切和相公还有老太爷分享啊！ 送走了上官夫人，冬麦看着突然空了下来的院子，想了想，也不知道该干嘛了。 她只得又去后院寻上官槿。 而此刻的上官槿呢，正拉着沈老夫人的手，一脸愧疚。 “母亲，倒是让您受了委屈。” “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有什么委屈？ 闹上一场倒也好，省得都把我们国公府当成小门小户的。 我们家祖上是泥腿子出生，但这国公府却是怀琛在马上打下来的。 放心，我没事。”沈老夫人笑道。 原来刚刚春桃来请老夫人的时候，冬麦在春桃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把事情闹大。 春桃呢，也是个机灵的。 就是从宴客的前院到后院这么点距离，就想好了该怎么样把事情闹大。 她搀着老夫人的时候，只是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一句，“老夫人，您装晕一下好不好？” 沈老夫人非常听劝，更何况春桃还是上官槿的陪嫁大丫鬟。 这说不定就是自己那儿媳的意思呢！ 于是，沈老夫人立刻就两眼一翻，看准了往身后的邱妈妈身上一倒...... 再然后就是...... 上官槿叹了口气，正想再宽慰沈老夫人两句，却见沈老夫人抓住了她的手。 “槿儿，你做得对，今年是不该去寻怀琛了。” 上官槿一愣，正想说，自己是打算不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去寻人。 即使寻人，那肯定也是偷摸的去。 “你说得对，这该回来的时候肯定早就回来了。 三年了都没回来，肯定是有事情绊住了。 这里有他的母亲，妻儿，他没有理由不回来。 所以，我们只要安心等着就行了。”沈老夫人低声说道。 这倒是让上官槿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 陪着沈老夫人又说了两句话，看着她喝了一碗粥，吃了两块点心，上官槿这才带着冬麦她们回了前院。 看着乱成一遭的前院，上官槿只稍微皱了下眉头。 “管家，在国公府们口摆两张大的长桌，把中午准备宴客的饭菜，除了府里人正常吃的，其他的都布施出去。 另外，武定侯府送来的那些贺礼也都摆出去。 那些粗布什么的，只要有过来看热闹的乞丐，就给扯上几尺。 记住啊，挑几个嘴巴会说的小厮在外面送。”上官槿说道。 “夫人，是所有的饭菜都摆出去吗？ 因为老夫人寿宴，府里已经准备了一些馒头，正打算出去散呢！”沈管家说道。 “馒头按照往年的送，同样的，那些饭菜也一样送出去。 重点是那些布匹，一定要送到能说会道的那些人手里，知道了吗？”上官槿笑道。 沈管家立刻就明白上官槿什么意思了。 很快，定国公府大门边上就支起了两条长几。 京城里乞丐也有不少，不管是哪家，不管是白事还是红事，只要是有事，这各家的门口就会聚集不少想讨点吃的乞丐。 今天是定国公老夫人寿宴，这不少乞丐辰时就在这里等着了。 看着那一担担的贺礼送进定国公府，这些人都在想，今天定国公府会拿出多少馒头出来，够不够一人抢上两个的。 只是，还没等到饭点的时候馒头送出来，这些人就看到各府的那些夫人们急匆匆的又坐轿子回去了。 大家正在想，是不是定国公府出了什么事情了。 难道说今天的馒头要泡汤了？ 没等这些人想明白呢，定国公府的管家就领着一群小厮在门口张罗开了。 两张长长的条几，上面不止有热气腾腾的馒头，还有各种菜肴。 不是萝卜干咸菜，而是正经的酒席上的菜肴。 凉菜，热菜，花生米，猪耳朵，整只的烧鸡烧鸭，还有红润发亮的大肘子...... 等着吃馒头的众人一个个看的直咽唾沫。 “大爷，这些都是给我们吃的吗？”一个胆大的乞丐一边咽口水一边指着条几上的饭菜问道。 “对，都是给大家的，不要抢，排队，每人都有，不排队 不给啊！”沈管家对着差点要一拥而上的那些人喊道。 为了一年到头都吃不到一次的饭菜，这些人很听话，很快就有序的排起了长队。 每人三个大馒头，一大块肉，不是鸡肉就是鸭肉，要么就是大肘子上的肉...... 大家吃的满嘴流油。 当然，吃完后，管家还给每人扯了几尺粗布。 “这些布呢，是武定侯府送来给我们老太太祝寿的贺礼。 我们家老太太不穿这些，就说放在库房里可惜了，给大家伙分分算了。” 见沈管家不像别人家管事的那么鼻孔看人，乞丐的头头心里也有数了。 加上那些给大家分吃的小厮嘴巴利索，三言两语的就把刚刚定国公府发生了什么给说明白了。 本来就喜欢凑热闹的大家一下子就明白了。 哦，原来还有这些事啊！ 看来这武定侯府和定国公府是要闹翻了。 看了看手上吃的大馒头和肉，乞丐头头心里立刻升起一股侠义之气。 定国公为人仗义，平定边关为大渝立下汗马功劳。 武定侯府呢，却在定国公失踪后，上门欺辱定国公的家人。 这太让人生气了。 乞丐头头表示，他真的不是看在馒头和肉的份上才站在定国公府这边的。 于是，吃饱喝足，还每人拿了一块布的大家在京城里四散开来。 关于武定侯府是不是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还是特意上门欺辱定国公府的，京城的这些底层人士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讨论。 并且有着将讨论范围扩大的趋势。 原本就不怎么高的武定侯府的声誉再次迎来了当头一棒。 京城的各个角落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同样的，从定国公府突然回去的各府夫人们也是回府第一时间就去请了家里的老爷。 不管是搂着小妾听小曲的，还是握着姨娘的手教写字的，不管是哪个人，在听到夫人有请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这么快？定国公府是摆的早宴吗？” “老爷，快点的吧，夫人那里很急，看那样子，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于是，各府的老爷们只得丢下一脸幽怨的姨娘小妾，火速赶往夫人的屋里。 第17章 各府的反应 上官夫人是刚一回府，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被上官老夫人那边叫了过去。 等上官夫人一进老夫人的屋子，果然看到自己的相公，还有上官老太爷都在。 至于伺候的丫鬟小厮什么的，都被清出去了。 “怎么回事？回来的这么早？槿丫头那里有事？”上官老夫人率先发问。 上官夫人赶紧在老夫人的下首坐了下来。 “没什么大事，武定侯家的不知道礼数，闹起来，被定国公府赶出去而已。 闹腾的有点大，有点乱，大家就都先回府了。”上官夫人笑道。 见上官夫人还能笑得出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看来事情应该不大。 “父亲，今天槿儿那里倒是说了一些话，我想的不是很明白，正准备和您说呢！”上官夫人突然说道。 “你说，槿丫头都说什么了？”上官老太爷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然后上官夫人把在定国公府的一切事情都说了一遍。 什么去年的陈茶，到上官槿随口说的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再到后来的恶仆，还有今年不打算派人去寻定国公了，都认真说了一遍。 上官老太爷越听，这眼睛越亮。 等上官夫人说完，上官老太爷已经捻着自己的花白的胡须开始点头了。 “槿丫头一向聪慧，果然啊！看来真的是有人给吃了定心丸了。 而能给这么一颗定心丸的只能是那位了...... 博礼，你们督察院这里可以准备起来了。”上官老太爷笑道。 “父亲，您的意思是，下次上朝我们要参人？”上官槿的老爹上官博礼小声问道。 上官老太爷点点头。 “天家一向崇尚俭朴，但太后却喜奢靡。 最近几年虽然边关稳固，但是粮草供应，军饷这一块却一直是大渝最大的负担。 天家想发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只是找不到由头。 这次既然槿丫头那里提出来了，那肯定就是边关那里又有什么动静了。 要不然，以槿丫头那严谨的性格，肯定不会说什么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这种话的。 边关的事情我们帮不上，但是这给天家开个口子还是可以的。 博礼，就盯着武定侯家，他们家什么都学太后，奢靡无度，恨不得天天大宴宾客。” 上官大人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想，该从武定侯家什么事情入手，让哪些同僚一起参与进来。 从定国公府回去的齐国公夫人却没有回齐国公府。 反正她有皇后给的腰牌，可以随时进宫。 一进到皇后的宫里，正好太子也在。 “姨母！”太子恭敬的给齐国公夫人行了一礼。 齐国公夫人笑着回了个礼，然后就在许皇后的下手坐了下来。 齐国公夫人也是认真的把在定国公府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长姐，您说定国公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这应该是边关的事情啊！ 她一个久居内宅的妇人知道什么？ 还有，突然好端端的把武定侯府恶仆的事情摊开来说，这是不是说明陛下对哪位臣子已经不满了？”齐国公夫人小声问道。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看向太子萧从漳。 “皇儿，你说呢？” 太子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边关的事务以前都是定国公和安国公处理。 定国公失踪后，从边关来的 那些急件都是安国公处理。 外公那里也是插不上手。 不过，最近倒是听说了边关回来送信的人好像多了一点。 具体是什么事情，倒是不知道。” 听太子这么一说，许皇后和齐国公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目前朝堂上分了三股势力。 武官以安国公为首的太后一党。 文官许丞相，也就是皇后父亲为首的一派。 另外还有上官家这样的言官。 上官家看着中立，不管是哪一派的，只要犯到他们手上了，照参不误。 安国公那边的，许丞相这边的，都被上官家人参过。 就连天家有些事情做的不妥当了，上官博礼都会上个折子。 “皇儿，下次朝会要是上官大人参人了，不管是参谁，你记得，你的人一定要附议。”许皇后突然说道。 太子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 要是上官家下次朝会参人，八成就是父皇的意思。 而自己太子的位置稳不稳，这可就是看父皇的意思啊！ “母后，我明白了。”太子躬身说道。 许皇后点了点头。 “本宫算着，你父皇也差不多该让我召定国公夫人进宫了。 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出来，不就是不想保持那个平衡了吗？”许皇后淡淡说道。 太子和齐国公夫人都是一愣。 是啊，命妇进宫，还是由皇后召见最为妥当。 “母后，要您多费心了！”太子笑着说道。 “你是我皇儿，我不为你费心，还能为谁？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我和你姨母再多说几句话。 记得啊，去见见你外公，把刚刚你姨母说的那些事情都说给你外公。”许皇后叮嘱。 太子答应着退了出去。 许皇后又拉着齐国公夫人问了好些话。 而武定侯夫人那边就要有意思多了。 她几乎是狼狈着回了武定侯府的。 衣裙脏了不说，头上的首饰也乱了。 “夫人，您的这套红宝石头面里的那根簪子怎么不见了？ 还有那朵红宝石为花心的珠花呢？”一进门，身边的大丫鬟就惊叫了两声。 武定侯夫人接过铜镜一看，又把头上的其他钗环点缀都拿下来，仔细一核对。 果然少了一根簪子和一朵珠花。 她觉得心在滴血。 那根簪子上镶的那颗红宝石足有拇指肚大，是难得的上品。 而用红宝石做花心的那颗石头，更是鲜艳欲滴，鲜红的就像是新鲜的鸽血一样红艳。 “肯定是丢在定国公府了呗！ 上官槿那个泼妇，我倒是小看了她。”武定侯夫人没好气的说道。 大丫鬟叹了口气，正想安慰两句。 却听到窗外小丫鬟来传话了。 “夫人，侯爷请您现在就过去，在书房。” “催什么？等我换身衣服的。”武定侯夫人气道。 “侯爷让您现在就过去。”小丫鬟小声说道。 武定侯夫人气的将手里的一根凤尾钗朝梳妆上一丢，将头上所有的饰物都抓了下来。 这才往武定侯的书房走去。 第18章 巧合吗 武定侯夫人匆匆来到外院的武定侯的书房。 不过，武定侯只在外间见了她，没让她进内室。 “你就这么去的定国公府？” 看着武定侯夫人这样，武定侯明显很吃惊。 武定侯夫人叹了口气，正想和武定侯说一下上官槿的无理。 但武定侯明显对这些不感兴趣。 “赶紧说说在定国公府都探到什么消息了？”武定侯有点不耐烦。 看着武定侯不时的往书房内室看，武定侯夫人差点咬碎了牙齿。 肯定又召了那个姨娘在书房伺候着呢！ 武定侯夫人气归气，但该说的话还是一句都不少。 她也和其他家的夫人一样，从开头说到尾。 什么去年的陈茶，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还有家里的管家不干正事，坏了自己的大事。 当然，连上官槿说今年不派人出去寻定国公的事情也说了。 武定侯一边听一边点头，就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等武定侯夫人说完了，他才捋着胡须问道，“说完了？ 说完了就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事情呢！” 说完，也不管武定侯夫人那快吃人的眼神，径直就走进了内室。 哦，还顺带的把内室的门给带上了。 武定侯夫人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一大早就出门，东西没吃上什么，饿个半死，挨了一顿推搡，丢了根珍贵的簪子和珠花不说，到现在只喝了半杯陈茶。 老东西，有本事一直把那些小妖精护在身边啊！ 等你去边关了，老娘就把你那些小妖精给卖了。 这么一想，武定侯夫人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冲着书房内室的方向哼了一声，又在小丫头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武定侯的内室并没有什么娇美的姨娘小妾在。 反而是两个大男人在。 两个人正坐在他的书房内室。 一个是头发花白的安国公，另一个却是三皇子秦王。 “殿下，国公爷，刚刚内人说的那些两位都听清了吧！”武定侯恭敬的问道。 安国公没说话，依旧在沉思。 秦王却是一脸的笑容。 “侯爷不必拘谨，快请坐吧！” 武定侯这才在秦王的下首位坐了下来。 “国公爷？您......”武定侯小心翼翼的看着安国公。 “舅公？”秦王也看着安国公。 安国公有点后悔，早知道今天定国公府这么热闹，他就该让自己的夫人走一趟。 武定侯家的这个妇人，不知道轻重，永远不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事情。 安国公想了想，叹了口气。 “其他的什么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光是一条，我就不明白了。 定国公夫人一个深宅妇人，怎么就知道前方吃紧这个词的，还是这个时候说出来？”安国公慢慢说道。 “也许就是以前定国公还在的时候，说着玩的，被她不小心听到了，今天也无意间说出来了？”武定侯小声说道。 安国公瞟了武定侯一眼。 “哦？这么巧的吗？”安国公问道。 武定侯不敢说话了。 秦王却是皱了皱眉头。 “舅公，难道真的是父王那里想透什么话来着？”秦王问道。 安国公摇了摇头。 “老夫也不清楚啊！咱们这位陛下现在的心思谁能猜透？ 不过，定国公夫人说的这个话，倒是和老夫五天前收到的一份边关密函对上了。”安国公说道。 秦王和武定侯一下子都坐直了身体。 现在北边的威远军以前一直是定国公指挥的，定国公失踪后，就是常胜侯接替了定国公的位置。 同样是武将世家的安国公这边就有点不满。 但天家的说辞却让他们无法反驳。 “威远军是定国公一手操练出来的，常胜侯又是定国公以前的第一副将。 大小的战役参加了不少，能力也不比定国公差。 常胜侯接那个位置，威远军更容易接受。” 安国公没办法，只能从其他的方面掣肘威远军。 比如说：军需！ “五天前，老夫收到的那封密函里，正写了威远军粮草告急，最多只够半个月了。”安国公突然说道。 秦王和武定侯都是一愣。 北面粮草告急，他们怎么不知道？ “这是密函，你们肯定不会知道的。 本来老夫还想着，先把消息压下来，拖上个十天半月的再说。 这样也可以拿捏一下常胜侯。 谁知道，这个消息居然从一个内宅夫人口中说了出来。 看来除了老夫之外，也有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了啊！”安国公继续叹道。 “舅公，您是说父皇那里也知道了？”秦王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安国公捋了两下胡须，点了点头。 “八成是知道了吧！ 也许北面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也给天家那里送了也说不定。 不对，也许是还要早一步给天家送了。 毕竟定国公府给老夫人过寿，那可是在十天前，而我收到密函是在五天前......” 安国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天家这是在敲打我！”安国公说道。 “敲打？”秦王和武定侯都有点不解。 安国公越想越觉得自己差点中计，身上冒了一身的冷汗。 也许，这次这个密函就是一个陷阱。 天家那里知道了北面的实际境况，但自己这里为了拿捏常胜侯，拖延粮草不放。 到时候要是北面出了任何的差池，自己这里...... “武定侯，你明天赶紧动身去肃州，那里有粮草可用，你拿着我的印鉴去，把去年屯下的那批粮草赶紧给常胜侯那里送去。 辛苦你一下，要日夜兼程了。”安国公说道。 武定侯见安国公神色凝重，赶紧接下了这个任务。 “舅公？真的是父皇在敲打您？”秦王还是有点不信。 安国公点点头。 “天家的意思还不明显吗？就是借着定国公夫人的口告诉我，他已经知道北边的事情了。 我要是还是装糊涂的话，北边出了任何事情，那就是我的责任了。 要不然，还有谁能这么迅速的知道北边的消息？” “会不会是定国公......”秦王小声问道。 安国公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他想到了武定侯夫人说的，今年定国公府不打算出去寻人了。 其实，站在面前活生生的定国公并不可怕，死了的定国公也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现在这种失踪了的定国公。 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样的定国公最可怕。 “盯住定国公府，只要有陌生人进出，一律来报。” ...... 不知道只因为自己想着往回收礼就让整个京城的勋贵们都睡不着的上官槿。 此刻正一脸惊讶的看着冬麦手上拿着的一只簪子和一朵珠花。 “这不是武定侯夫人头上戴的那个......” “嗯，也不全是她的，掉在我们国公府地上了，那就是我们国公府的了。”冬麦得意洋洋的说道。 第19章 给大小姐镶鞋子上 冬麦和林妈妈带着账本来和上官槿对账。 冬麦呢，刚一进门，就乐呵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红宝石簪子，和一朵珠花。 “你扯下来的？”上官槿笑问。 冬麦摇摇头。 “怎么会呢？是它们自己掉下来的，不过，我用脚把它们踢到角落里了。 嘿嘿，小姐，您看，这红宝石颜色多正啊！ 我想好了，这两颗宝石，我抠下来，然后给大小姐做一双新鞋子，把这两颗石头镶在鞋子上。 至于剩下的金子还有珠子，都换成银钱，送到善堂去。” 上官槿听的眼角直抽。 武定侯夫人戴在头上的宝石，要被沈卿钥戴在脚上...... 冬麦一边把玩着那根簪子和珠花，一边和上官槿说着自己的打算。 上官槿听到善堂两个字的时候，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哦，那是在京郊的一个庄子，里面住着的都是上了战场没能下来的将士们的遗孤。 有男有女，一直都是定国公府和常胜侯府照顾他们。 每年定国公府都要拨一笔银钱过去。 冬麦呢，对这个善堂特别上心。 她每个月四两的月例银子，至少有三两都送到善堂那里了。 她以前和上官槿说过，看到那些孩子，她就想到自己，总觉得要干点什么。 所以，上官槿隔三差五的就给冬麦塞个小荷包什么。 生怕这丫头一个不在意，连想买点桃园轩点心的钱都没有。 “宝石镶在鞋子上，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掉，掉了多可惜啊！”上官槿劝道。 “不可惜，反正是意外得来的。”冬麦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上官槿叹了口气，轻轻点了一下冬麦。 “我刚在那些夫人面前说要节俭，转身就给钥姐的鞋子上镶名贵的宝石，你说，大家怎么看我？” 冬麦这才反应了过来。 是啊，自己要是那么干了，不是打自家小姐的脸吗？ “小姐，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冬麦一脸的懊恼。 上官槿笑笑，摆摆手。 “没事，以后记得就行，那两颗宝石就一并都卖了吧，本来也不是定国公府的东西，是你路边捡的。 既然这样，就索性一起换了银钱，给善堂送去。” 一旁的林妈妈笑了笑，也点了点头。 “是呢，那两件首饰能换不少银子，善堂那边半年的费用算是够了。 不过，冬麦啊，以后你还是要注意一点。 小姐已经嫁到定国公府这么多年了，早就让你改口叫夫人，你就是不改口。 看看，今天又叫顺嘴了吧！”林妈妈笑着提醒。 冬麦晃了晃脑袋，还是摇了摇头。 “不改，我就是不改。 夫人是大家的，小姐是我一个人的，就是不改。” 见冬麦这么固执，上官槿和林妈妈都笑着摇了摇头。 “好，不改就不改，反正就是个称呼，冬麦跟了我这么多年，不管叫什么都行。” 冬麦得意的瞟了林妈妈一眼，一脸的得意。 看，小姐还是最疼我的！ 上官槿也不说话，随手翻看两人拿来的账本。 冬麦呢，也是殷勤的给上官槿倒了杯茶。 “小姐，您说那个武定侯夫人是不是个傻子，换贺礼都不会换。 要是让我换，我肯定换看起来差不多的啊！这样也好糊弄过去。”冬麦继续唠叨。 上官槿眼睛看着账本，随口就说了一句，“可不嘛！纯纯大傻逼！” 林妈妈，冬麦...... “小姐，什么是傻逼？就是傻子的意思？”冬麦小心翼翼的问道。 上官槿...... 靠，有点得意忘形，嘴比脑子快，什么词都敢往外蹦！ “差不多，不过就是比傻子还要傻的那种。 就是......傻的能把人逼疯的意思。 哦，还不知道自己傻，一个劲往别人面前蹦跶，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傻一样。”上官槿努力解释了一下。 林妈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很贴切，武定侯夫人不就是这样吗？ 冬麦更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上官槿。 哦，就是蠢透了还不自知的意思啊！ 自己的小姐不愧是上官家的大小姐，从小饱读诗书，这些词肯定是从书里看到的。 哎，她就不行了，一点都不会这些文绉绉的骂人的话。 她只会捋起袖子和人家比嗓门高低...... “小姐，你真厉害！”冬麦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上官槿尴尬的笑了笑，忙拿起手边的贺礼账本问冬麦。 “这次这个贺礼分类分的不错，是谁教你的？” 冬麦凑过去一看，然后嘿嘿笑了笑。 “小姐，这是大小姐的字，您怎么没看出来？ 所有的贺礼大小姐都过目了一遍，然后都登记在册了。 大小姐还专门弄了个册子，哪家的贺礼是什么，摆在什么地方了，反正比之前我们自己做的账本要好。 我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呢？ 这些都是大小姐写的，小姐，大小姐的字越来越好看了，都要赶上您的字了呢！” 上官槿哦了一声，继续看着贺礼账本。 不错，到底国公府的大小姐，这字写的的确漂亮。 更让上官槿惊讶的是，沈卿钥真的把这些贺礼都分类的明明白白的。 到时候需要查看的话，一目了然。 上官槿不断点头。 这个大闺女看来是属于内秀一挂的。 不对，长的也很可人好不好。 “还有这个，这个是大公子整理的账目。 这次给老夫人办寿宴，所有的花费都在这里了。 这些账大公子核算过好几次了，后来府里的账房也核算过了，说是大公子算的没错。” 说着，冬麦又把另外一本账本给上官槿递了过来。 看着另外一种字体风格的账本，上官槿稍微沉默了一下。 “钥姐儿今天的心情怎么样？”上官槿问道。 “看不出来，大小姐还是带着带着小小姐一起看书，习字，还给小小姐画了一幅画。”林妈妈忙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将手边的账本都交给了冬麦。 “账本什么时候看都行。 林妈妈，你去把钥姐儿叫来，就叫她一个人。”上官槿说道。 看着林妈妈出去了，冬麦又看了一眼上官槿。 “小姐，还是因为武定侯府的事情吗？” 上官槿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 老夫人的寿宴闹成那个样子，整个京城怕是都知道了定国公府和武定侯府撕破脸皮了。 而和武定侯府有婚约的沈卿钥，应该是整件事里最难受的一个。 下面该怎么走，上官槿必须要先了解下沈卿钥的想法。 第20章 嫁不嫁的问题 沈卿钥来的很快。 “母亲，可是有事？还是说我给冬姨娘整理的贺礼账目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沈卿钥恭敬的问道。 上官槿看着态度恭敬，任何礼节都挑不出一丝错处的沈卿钥，心里感慨万分。 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好像还挺叛逆的。 妈妈要是这个时候进自己房间，自己好像都是一脸不耐烦的神色吧！ “钥姐儿，母亲刚刚看了你做的账目，很好，很清楚，我们钥姐儿越来越能干了。”上官槿笑着说道。 沈卿钥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母亲夸自己呢！ “钥姐儿，来，你挨着母亲坐。”上官槿冲沈卿钥招手。 沈卿钥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去，挨着上官槿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上官槿握着沈卿钥的手，又打量了一下这个大闺女。 十六岁，多好的 年龄，花骨朵一样，加上沈卿钥又遗传了上官槿的好相貌，这妥妥的古风美少女啊！ 这样的美少女要嫁进武定侯府...... 呵呵，上官槿决定了，不管用什么法子，也要把这门婚事给搅黄了。 太后赐婚又如何？只要想了，肯定有办法的。 不过，在这之前，上官槿还是要摸清沈卿钥自己的态度。 “钥姐儿，对于你和武定侯府的瑜哥儿的婚约，你是怎么看的？”上官槿突然问道。 本来坐的好好的沈卿钥一下子就绷直了身体。 和武定侯府的婚约？ 沈卿钥不知道这时候母亲突然说到这个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门婚事，沈卿钥并不期待。 虽然每次随着母亲出去赴宴的时候，别家的小姐都是一脸羡慕的看着自己。 太后赐婚，赐的还是太后娘家的一个后辈，还是有三公之下第一候之称的武定侯府的二公子。 这可是除了进宫当娘娘外最好的婚事了。 但沈卿钥却很回避这婚约。 武定侯府的二公子...... 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但却是一个上马跑不了多远就能被马扔下来的人。 武将世家，却连马都骑不好。 不止如此，即使沈卿钥深居内宅，但也会从那些婆子们的话里知道。 这位二公子又在赌场输了多少，又在青楼为哪个花魁一掷千金...... 沈卿钥是看着父母恩爱长大的，她也曾偷偷想过，自己将来是不是也能像母亲一样。 但太后的一纸赐婚让她梦醒了。 虽然父亲偷偷告诉自己，他会用战功请天家取消掉这门婚约。 但父亲却消失三年了...... “但凭母亲做主！”沈卿钥小声说道。 感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上官槿。 一旁的冬麦也是一脸无奈。 “大小姐，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和小姐说就好了。 小姐那么疼你，肯定会给你找个好归宿的。” 沈卿钥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最近三年来，定国公府就靠母亲一个人撑着，母亲有多难，她能看不到吗？ 以前那些谦卑有理的夫人们，现在谁不是在看母亲笑话。 武定侯府是太后娘家的亲戚，背后有安国公，还有秦王，母亲一个人哪能是他们的对手？ 上官槿看着只能看到雪白脖颈的沈卿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钥姐儿，你先听母亲和你说，你要是有什么不同想法的，也可以告诉母亲。 目前你的婚事，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呢，就是定国公府准备十里红妆，给你配上能干的丫鬟小厮什么的，嫁进武定侯府。 但是现在来看，定国公府和武定侯府算是撕破脸。 不过是太后赐婚，武定侯府也不敢悔婚。 就是你嫁进去的日子不会好过。 立规矩这是最基本的，那个宋天瑜呢，肯定会早早的就抬姨娘进门。 就那个他带上门的什么表妹，肯定是第一个被抬进门的。 人家是武定侯夫人的娘家亲戚，武定侯夫人肯定把她当自己人。 所以，你在武定侯府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不过，你要是执意要嫁的话，在武定侯府受委屈了，也可以回来和母亲说。 虽然你父亲不在了，但是你母亲这里还是有点办法的。 到时候打上门去，或者说让你外公那里参上几本，也能让武定侯府难受。 这是第一条路。 还有第二条路，那就是这门婚事作罢。 虽然是太后赐婚，但这也不是没办法，至于怎么办？母亲肯定会想出来办法的。”上官槿认真说道。 沈卿钥这才慢慢抬起头。 看着上官槿认真的 眼神，沈卿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毁武定侯府的婚约，还是太后赐婚，母亲要承受多少啊！ “就是啊，大小姐，我们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其实除了刚刚小姐说的那两条路之外，还有一条路。 大不了我们就逃，我们收拾一些金银细软什么的，悄悄出城，然后在大渝朝到处玩。 一直玩到武定侯被抄家了，或者说他家二公子娶了别人了，我们再回来。 那时候，只要宋二公子娶了别人了，我们还可以上门讨要说法呢！ 你们家怎么就能娶了别人呢？ 这是不把太后看在眼里啊！”冬麦也在一旁出主意。 上官槿...... 这冬麦是没有一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概念啊！ “可以吗？那万一武定侯家说是我们跑了呢？”很明显，沈卿钥对这条路更感兴趣。 “那有什么？我们出去是有原因的。 比如说，出去寻国公爷的，这是大孝，谁都挑不出理。 再或者说，府里有人身体不好，需要在深山老林的神医的灵丹妙药才可以治的。 大小姐孝心感动天地，亲自出去寻药，这不都是理由吗？”冬麦说的义正言辞。 上官槿...... 她在想，是不是以后让冬麦少看一点话本。 “那......”沈卿钥抿了下嘴唇。 “你是我女儿，我是你母亲，我只想你好，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上官槿安慰。 沈卿钥这才抬头看向上官槿。 “母亲，其实还有一条路。”沈卿钥突然说道。 “哦？你说说看！”上官槿和冬麦一下子都来了精神。 “我去庵堂里戴发修行，对外就说我在佛祖面前发下誓愿，父亲不回，就永居空门。 大渝以战立国，以孝治国，即使太后，也不好在孝道上为难定国公府。 其实，太后当初赐婚，是怕定国公府和其他勋贵联姻，削了太后那一派的势力。”沈卿钥认真说道。 上官槿心里握草了一句。 这个女儿可以啊，一下子就看到了这门婚约背后的事情啊！ 定国公府的大小姐嫁到哪个府里，哪个府背后的那位就有可能坐上哪个位置。 当初，太子，秦王两家不是没动过沈卿钥的念头的。 但定国公却说，自家女儿不会嫁入皇室。 一旁的冬麦也是惊讶的看着沈卿钥。 她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小姐了。 当初小姐嫁到国公府的时候，也是这么大义凛然......额，好像不对。 “那万一国公爷回来了呢？大小姐不是还要嫁？ 额，我没有其他意思的，我还是希望国公爷快点回来的。”冬麦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父亲回来就更好了，那事情就交给父亲处理。 父亲在，那就什么都不怕了。”沈卿钥笑着说道。 上官槿明白沈卿钥的意思了。 那就是她也不想嫁。 第21章 清醒的沈卿钥 “母亲，钥儿不想嫁到武定侯府。 哪怕是真的铰了头发当姑子，钥儿也不想嫁到武定侯府。 父亲在的时候，就和武定侯府不和。 当年太后说是大渝的武将应该一条心，这样大渝才能长盛不衰。 但这里面却都是她的私心。 要是真的像母亲说的，为我准备了十里红妆嫁进武定侯府了。 以后父亲即使回来了，也拿武定侯府没办法。 父亲疼我，母亲疼我，外祖家也疼我。 我嫁到武定侯府了，其实就是把定国公府和上官家的一处软肋送到了太后那里。 母亲是能帮我，我受了委屈了，是可以向您哭诉。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钥儿不想看到母亲和外祖家为了女儿的事情，受别人拿捏。 更何况，武定侯府跋扈惯了，迟早会出大事。 宋天瑜更是嚣张至极，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做。 定国公府和这样的人家结了亲家，最终损害的还是定国公府的清誉。 所以，钥儿不想嫁。”沈卿钥认真说道。 上官槿欣慰的拍了拍沈卿钥的手。 不错，还是有自己的主见的。 不止是有主见，看事情还很有深度，会分析，会判断。 冬麦在一旁也是一脸欣慰。 到底是小姐调教出来的 大小姐啊，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这要是搁自己身上了，自己肯定是梗着脖子嚷，不嫁就是不嫁，我不想嫁给一个大傻逼...... 听听大小姐说的，家国大义都有了。 “大小姐说的对，嫁进那样的人家，还真不如铰了头发做姑子呢！”冬麦也在一旁附和。 上官槿瞪了冬麦一眼。 还当姑子？ 姑子那么好当的吗？ 在后世，不管是哪个尼姑庵的姑子，要求可高了，高学历的都不一定能进呢！ 红尘里的事情过不下去了，就往尼姑庵跑？ 呵呵，美的你呢！ “不嫁就不嫁，放心，母亲肯定让你不嫁到武定侯府，也不让你铰了头发当姑子。”上官槿保证。 沈卿钥小声嗯了一声，然后就靠着上官槿不说话了。 冬麦一看这样，也觉得要说点什么。 “小姐，您有办法了？” “暂时还没想到，慢慢想，总能想到办法的。” 冬麦哦了一声，正盘算着，自己以后也没什么大事了。 上官夫人交代自己的事情，要看着国公爷不和别的姨娘同床共枕的事情，她也完成的挺好的。 而且这几年也不用担心这个事情了。 所以，自己也要找一点其他的事情来做了。 比如说......多了解一些其他府里深宅大院的是事情。 毕竟定国公府不止是有待嫁的小姐，还有三位公子哥呢！ 冬麦感觉自己又找到了新的事情去做了。 “钥姐儿，明早带着钰姐儿来和母亲一起用早饭。 以后都跟着我一起吃饭，不用单独吃了。 还有，我隔壁的院子打扫一下，你和钰姐儿都搬过来住。”上官槿突然做了个决定。 原本定国公府很大，萧景帝赏的这个院子在前朝是一个摄政王的宅第。 离皇宫不远，地方够大，定国公后面还有一个小型的习武场。 上官槿的五个孩子也都各自分了小院子。 就连最小的沈卿钰都有个小院子。 不过现在上官槿想的是，这么聪明的女儿干嘛不住的近一点呢！ 每天就是早晚过来请个安，然后就回各自的院子了？ 一点都不利于增进母女感情。 怪不得沈卿钥一直对上官槿都是恭敬有余，亲昵不足呢！ “母亲......可是还有事情要交代的。”沈卿钥有点吃惊。 上官槿摇头。 “没什么事情交代的，你也大了，很多事情要教着你一点了。 这几年一直忙着你父亲的事情，倒是忽略了你们。”上官槿叹道。 沈卿钥眼睛一红。 母亲这三年过的有多苦，别人不知道，她能不知道吗？ 每天母亲都要在菩萨面前诚心祷告，就希望父亲能早点回来。 “母亲，父亲......还能回来吗？”沈卿钥咬牙问道。 “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在他没回来的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过好眼前的日子。 放心，母亲撑得住。”上官槿平静的说道。 沈卿钥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把头靠在上官槿的肩上。 一旁的冬麦看的心酸。 她正绞尽脑汁想说点其他的话，看能不能让这母女俩开心一点，门外呢传来了动静。 “夫人！夫人！宫里来人了，在前厅呢！”林妈妈焦急的在门口说道。 上官槿和沈卿钥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冬麦也是愣了好一会儿。 定国公府已经三年都没人进宫了。 上一次进宫还是上官槿的妹妹上官榣突然薨了，上官槿跟着上官府的人去的。 即使是定国公失踪了，宫里也没人说要召见上官槿。 怎么好好的，这边刚办了一次还没办成的宴席，宫里就来人了？ 沈卿钥和冬麦赶忙急帮上官槿整理衣饰。 上官槿呢，也是一边由着她们俩整理，一边问门外的林妈妈。 “哪个宫里来的 人？来的是什么人？” “皇后娘娘宫里的，看那装束应该是皇后宫里的六品太监。”林妈妈小声说道。 上官槿心里有数了， 看了一眼沈卿钥。 “钥姐儿，娘亲的内室里，圆角柜下层有个匣子，你去准备一下。” 沈卿钥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上官槿什么意思了。 她快步走近内室，从上官槿说的圆角柜里拿出上官槿说的东西。 很快，一个小小的荷包就送到了上官槿手里。 上官槿对着帽镜照了一下。 还行，家常装束，不失礼就行。 准备好，等上官槿带着林妈妈去了前厅的时候，宫里来的这个公公已经喝了半碗茶了。 一身大红色的衣袍，年龄四十来岁，面白无须，身形有点佝偻。 “见过这位公公，这么晚了，还要辛苦公公跑一趟了。”上官槿一边笑着说，一边冲林妈妈使了个眼色。 林妈妈立刻上前把那个小荷包塞到了公公的手里。 “杂家姓胡，之前在御前当差，后来腿脚不行了，皇后娘娘把我要了过去。 现在在给皇后娘娘办差。” 这个胡公公一边不经意的捏了下荷包，然后这脸上的笑就真诚了一点。 “胡公公，请坐！”上官槿赶忙说道。 “可不敢！夫人，杂家就是来传个话的。 皇后娘娘召您明日未时进宫，聊聊家常。”胡公公小声说道。 聊聊家常？ 上官槿眯了下眼睛。 第22章 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 “聊聊家常？多谢皇后娘娘挂念。”上官槿笑着冲了皇宫的方向福了下身子。 胡公公又捏了下腰间的小荷包，想了想，还是说道，“夫人不用多虑。 杂家出来的时候，皇后娘娘叮嘱了杂家的，说是让夫人用完午膳再进宫，这样可以多聊一会儿。” 胡公公现在可不敢对上官槿甩脸色。 临出来的 时候，皇后娘娘特意说了，态度亲和着点，别吓到定国公夫人。 胡公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这两天的功夫，定国公府就像是变了一个样。 听说啊，定国公夫人可是当场让武定侯夫人没脸呢！ 武定侯家是贵妃的娘家人，这就等于是让贵妃没脸，让贵妃膝下的秦王没脸，或者说让安国公和太后没脸。 这......可太让皇后娘娘高兴了。 这些年，贵妃在宫里和皇后斗的是鸡飞狗跳的，两边基本上都是有来有往的。 原本有点胶着的情势，让定国公夫人这么一搅和，倒是让皇后娘娘看到一条不一样的路了。 虽然天家已经立了太子。 奈何三皇子秦王那里有强硬的外家支持。 宫里的太后，宫外的安国公，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虽然太子这边有许丞相和齐国公撑腰，但两边都是文臣。 对于战马上打天下的大渝朝来说，好像并不安稳。 太子的位置并不稳当啊！ 胡公公一边想着，一边就又恭敬的对着上官槿行了一礼。 “明日未时，杂家在凤仪门大门处候着夫人。” 上官槿笑着应了下来，然后看着沈管家将这位胡公公送出了前厅。 看着走路一拐一拐的胡公公，上官槿心里有数了。 这时候，沈卿钥也跟着冬麦来到了前厅这里。 看着沈管家和那个胡公公的身影，沈卿钥略一思索就说了出来。 “这个公公我知道的，父亲还没出事的时候，提过一嘴。 说是御前天家的一个太监因为冒犯了贵妃，被太后娘娘责罚，在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 后来一条腿就坏了，太后本来说御前不能有残疾的侍人，要将这位胡公公打发去冷宫那里的。 但皇后娘娘出来说话，说是从小就跟着天家的，有点情分在，就把人要到了自己宫里。” “哦，那腿是冻坏的？”上官槿明白了。 “嗯，其实也不算是坏的厉害，听说是到了阴雨天就疼痛难忍。 宫里的太医院里，也被贵妃让人吩咐了，不准给这位胡公公治腿。 这位胡公公就只能找宫外的一些郎中看看，只是一直都不如意。 以前听父亲说了，为了治腿，胡公公在宫外还有一个小院子呢！”沈卿钥继续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 看来，这个女儿知道的事情还挺多的。 “冬麦，以前国公爷在的时候，不是经常用一种药酒擦腿吗？ 说是在北面的时候，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的，将士们每晚休息前都会用这种药酒。 你让沈管家悄悄打听一下，打听到那个胡公公宫外的院子在哪里，把那药酒给胡公公送一壶过去。”上官槿突然说道。 冬麦立刻答应了下来。 一旁的沈卿钥想了想，忙上前扶着上官槿坐了下来。 “母亲？您是觉得这位胡公公其实是天家的人，对吗？”沈卿钥小声问道。 上官槿一愣，这个丫头也太聪明了一点吧！ “说说看，你为什么这么想？”上官槿笑着说道。 沈卿钥腼腆的笑了笑。 “这位胡公公看着是皇后宫里的人，其实说到底是天家的人。 要不然，皇后娘娘也不会说让这位胡公公来请母亲。 胡公公在皇后宫里的位置仅次于大太监，但这个位置也只是好看而已。 因为姨母的原因，皇后并不曾主动召见过母亲。 但今天却在祖母的寿宴之后，要召您聊家常，这就不合常理了。 父亲一直都是天家的人，大渝的人都知道。 要是皇后娘娘真的只是请您去话家常的，完全可以让自己人来请您。 但她却让胡公公来了。 也许，真正要见母亲的，其实并不是皇后娘娘，而是......天家！”沈卿钥慢慢分析道。 上官槿越看沈卿钥越觉得不简单。 小丫头这简单分析了几句，就把事情分析清楚了。 “钥姐儿说的很对，其实想见我的应该是天家。 三年来，定国公府一直在一个圈子里原地打转。 你们都大了，国公府不能再那么下去了。”上官槿笑着说道。 沈卿钥认真的点了点头。 “母亲说的对，定国公府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了。 钥儿能理解母亲这次给祖母办生辰的意思。 那是让京里的这些勋贵都知道，定国公府还是那个国公府，不是随便让人欺辱的。 其实，宫里召见母亲，应该也是想从母亲这里探得一丝消息吧！” 听着沈卿钥一板一眼的分析，上官槿突然有点心虚。 其实，刚开始，她真的就是想搞点银子来着的。 “好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既然天家想见我，那我去就是了。 其实这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都要来这么一回的，不如豁出去了。 对了，钥姐儿，你刚刚给胡公公准备的那个小荷包里装了什么？”上官槿问道。 “两张五十两的银票，另外还有四颗金豆子，都是您匣子里的。”沈卿钥忙说道。 上官槿听的有点肉疼。 但又不得不佩服沈卿钥准备的非常合理。 按照胡公公的品级，一百两银子是中规中矩的，胡公公是个皇后宫里排位第二的太监，这好东西见的应该不少。 沈卿钥另外多装了四颗金豆子就是给胡公公平时打赏小太监用的。 不错，比她想的周到多了。 看来明天进宫要用的那些小荷包，也要沈卿钥来准备了。 只是还没等上官槿开口呢，沈老夫人屋里的小丫鬟来请上官槿了。 “夫人，老太太请您过去说说话。” 上官槿叹了口气。 这当家的国公夫人也不好当啊，哪哪都离不开啊！ “钥姐儿，你回去吧！我见你祖母就是了，记得明天早上带着钰姐儿来我屋里吃早饭。 冬麦，你也回去休息吧！忙了几天了，好好休息一下。” 上官槿说完，就带着林妈妈急匆匆往沈老夫人的院子里走去。 其实，沈老夫人也没什么大事，本来打算都躺下休息的她，突然听到说宫里来人了，皇后娘娘召儿媳进宫。 这可让沈老夫人想的就有点多了。 好端端的召儿媳进宫干嘛？ 三年了，这可是第一次找儿媳进宫啊！ 即使是自己儿子失踪的消息传回来，也没见宫里有任何的动静啊！ 沈老夫人有点担心。 第23章 咱光脚不怕穿鞋的 沈老夫人有点担心。 她担心上官槿进宫了，憋不住把三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现在的这个天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家了。 “母亲，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情吗？”上官槿一进屋，就看到沈老太太和衣靠在罗汉床上。 沈老夫人一见上官槿进来了，忙就笑了笑，然后指指罗汉床旁边的椅子。 “你先坐！” 上官槿坐了下来，沈老夫人又看了邱妈妈一眼。 邱妈妈很快就带着伺候的丫鬟们都出去了，屋里就剩这婆媳俩。 “槿儿，宫里来人了？宣你进宫？皇后宫里的？”沈老夫人小声问道。 上官槿点了点头。 “是，皇后娘娘宣我进宫，是以前御前的一个公公来传的口谕。” 沈老夫人点点头。 天家的人啊！那就好！ “槿儿，虽然说咱们府里现在想的是往前看了，但外面人不一定这么认为。 我估摸着宫里来人，也是想探探你的口风。 你只记得一点，你就是个深宅妇人，只想把日子过下去。 定国公府上有老，下有小的，管不了外面的那些事情，咱们就是想关起门来过日子的。 其他外面的事情，和我们无关，知道了吗？”沈老夫人小声提醒。 “母亲，我记着呢！我心里有数。 再说了，我一个深宅妇人的，哪能知道什么事情。”上官槿笑道。 沈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她 啊，还真担心这个儿媳身上的那种清流世家的血脉突然爆发，然后学着那些言官的样子来个以头抢地尔...... “来，明天进宫了，这一路上要打点的小鬼不少。 给我办寿宴，花了不少银子吧！ 这个荷包拿着，里面有银票，你拿着防身。” 沈老夫人说着，就又从靠枕里摸出那个上次没送出去的小荷包往上官槿手里塞。 上官槿摇头失笑。 她看都没看就又把小荷包塞回到沈老夫人的手里。 “母亲，我这里有银子的，再说了公账上不是还有银子吗？ 不用您的银子。” 沈老夫人叹口气，手里攥着荷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槿儿，娘和你说句一直想说的话。 要是......要是怀琛一直都不回来。 咱们就关紧国公府的大门，过自己的日子。 反正我们有庄子，手上也有铺子，这吃喝总是不愁的。 大不了这个国公府咱们也不要了，去乡下住，不管去哪住，都比这里要省心。”沈老夫人突然说道。 上官槿知道这位老太太是害怕了。 堂堂定国公突然失踪，这后面肯定有大事情。 府里上下这将近上百口人，生死可就在那位的一念之间。 “母亲，您放心，我一定不让定国公府卷入到那些纷争里。 不管儿媳做什么。都是内宅妇人做的事情。 国公府的平安，肯定能保证的。”上官槿认真说道。 沈老夫人点点头。 这个儿媳知进退，肯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槿儿，我和你说啊，以后要是有人再言语上冲撞我们府里，你不要出手。 交给我！ 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倚老卖老的撒个泼，别人拿我也没有办法。 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也不能拿我怎么办。”沈老夫人继续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表示自己以后要是和人吵架输了，肯定回来搬老太太这个救兵。 “还有啊，我听说你让钥姐儿他们一起帮着管家了？ 这个好，她们都要学，要不然以后都不会管家了。 这个你做的很好。” 沈老夫人一点都不想看到家里的孙女孙子们不是绣花画画就是拿着本书摇头晃脑的读。 不管学什么，都要会点东西。 现在是太平盛世的，要是遇到乱世了，怎么办？什么都不会！ 上官槿也笑着应承看了下来，表示自己一定会多让孩子们学一点东西的。 说了好一会儿话后，上官槿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洗漱完，穿着小衣躺在那张拔步床上，上官槿一点睡意都没有。 今天老太太的话倒是点醒了她。 她会什么？ 除了脑子里有的原身留下的那点内容，她还有什么？ 一来她又不会像别的穿越女会什么做这样吃的，那样吃的。 二来也不像那些理工穿越者不是医者，就是会捣鼓一些东西出来。 她会什么？ 她会给人挖坑，擅长所谓的资本运作。 但这在现在这个时代有用吗？ 屁用都没有。 虽然大渝朝重农抑商没那么严重，但这商家可依旧是地位不那么乐观。 士农工商...... 呵呵，别人来了都是想着干点轰轰烈烈的大事，再不济，也是和古代花美男来一场旷世绝恋。 自己呢？ 呵呵，花美男暂时就别想了吧！ 折腾了快半个月了，就靠着摆宴席收礼回了点血...... 丢人，真给那些穿越前辈们丢脸。 越想，上官槿越鄙视自己。 上官槿翻了个身，叹了口气。 哎，自己到了这边就是半个废物吧！ 唯一让自己庆幸的是，这里好像对女性拘束的好像不是那么严。 京城里有不少铺子的掌柜是女的。 不过，好像这朝堂上并没有女的。 想到这，上官槿迫切想回到原来的那个时代。 她刚完成的那笔单子啊，光是奖金就有好几百万啊，可惜了，还没花呢，就来了这里...... 这么一想，上官槿更是气的坐了起来。 摔打了一下身边的软枕，上官槿只得一个人生着闷气。 平复了好一会儿，她才完全平复下来。 不管了，既然来了，不管自己面对的什么，那都要积极去面对。 这上下上百口子人，可都等着自己撑着呢！ 卷了细软跑路？上官槿目前还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好了，不想了，明天还要走一次险关呢，好好面对这一关再说吧！ 这么一想，上官槿闭上眼睛，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明天的召见。 不就是见皇帝皇后吗？ 又不是没见过。 电视上天天见呢！ 第24章 把欠咱的银子都要回来呗 第二天一大早，冬麦随便吃了点早饭就过来了。 她看着上官槿带着沈卿钥和沈卿钰吃完早饭后，立刻就忙碌起来了。 经过昨天和上官槿说了那么多话之后，沈卿钥对上官槿明显亲昵了很多。 不像之前那样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了。 只有八岁的沈卿钰感觉自己帮不上忙，只是很乖巧的在一旁看着。 “母亲，这几个小荷包您装这个袖子里，这是二十两的，留着给那些洒扫打杂的小公公的。 右边袖子里的这几个是五十两的，给领路的公公。 另外，我还准备了两个一百两的银票，折小了放在您的荷包里。 哦，还有五个金豆子我也放在这个荷包里了。” 沈卿钥说着，就把一个碧色的荷包挂在了上官槿的腰间。 上官槿摸摸那个小荷包，沉甸甸的，希望用不到吧！ 一旁的沈卿钰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母亲，姐姐，还有冬姨娘在忙着，忍不住问道，“母亲，您要出去看灯会吗？” “不是，母亲出去有正事要办。 等回来了给你桃园轩的点心吃好不好？”上官槿笑着说道。 沈卿钰一听，立刻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一旁拿着铜镜给上官槿照的冬麦也在一旁插话。 “小姐，这次您进宫了，要是皇后和天家好说话，您看看能不能把欠我们府里的银子给要回来啊！” 上官槿一愣。 “欠我们的银子？什么银子？” 她是真的不知道宫里萧景帝和皇后欠了定国公府什么银子的。 “咱们国公爷的俸禄啊！ 咱们国公爷拿的是一品的俸禄，九百五十石，算成银子的话应该是一千五百两。 自从国公爷失踪了，朝廷已经三年没给我们定国公府发这个银子了。 兴许是他们忘了呢！ 小姐，您今天去宫里，一定要记着把这银子要回来。” 冬麦一边给上官槿整理衣领，一边嘟囔。 上官槿这才反应过来。 呵呵，原来这样啊！ 怪不得这三年来，不管是谁家都敢给定国公脸色看呢！ 在她们看来，连国公的俸禄都不发了，这肯定天家对定国公有想法了，才停发了定国公府的俸禄。 “母亲，现在户部侍郎是安国公的人。”沈卿钥小声说了一句。 上官槿明白了。 原来又是太后那边的人啊！ 呵呵，这时候要说定国公失踪的事情和太后那一党没关系，上官槿立刻甩她两个嘴巴子。 “我知晓了！”上官槿沉声说了一句。 沈卿钥不再说话，又将上官槿打量了一遍。 “小姐，还有一笔银子您要一定要找天家要。”冬麦认真说道。 “还有一笔银子？ 难道还扣了我们府上什么银子吗？”上官槿惊讶的问道。 冬麦还真认真的点了点头。 “对，就是扣了我们府上一笔银子。 小姐，您忘了啊，西边跨院那个辛姨娘？ 那时候可是天家说的，只要我们国公爷把人收下来就行。 至于一切的开销那都由天家来出的。 这三年来，国公爷没回来，天家也没把养辛姨娘的银子送来，我们可是白养了辛姨娘三年呢！ 辛姨娘天天在西跨院过自己的小日子，什么活不用干。 干的最多的就是吟诗作画的。 哦，吃的还要好，一般的鸡鸭鱼肉还不吃，每天还要吃和老太太一样的燕窝。 这三年养下来可不少银子呢！ 反正您要把养辛姨娘的银子给要回来。 要是要不回来，我......我就让辛姨娘出来干活挣银子去。 以后别说燕窝了，就是燕子毛也不给了。”冬麦气哼哼的说道。 其实也不怪冬麦生气。 定国公失踪后，整个府里谁都心情焦虑。 唯独这个辛姨娘，天天要吃要喝的，描眉画眼的，好像个没事人一样。 上官槿想了想。 也不是不行。 太后安插这么一个人进来，不就是想找事吗？ 行，你想找事的话，那先把马喂点草吧，这连草都不喂，那就有点过分了啊！ 上官槿想了想，也是一脸认真的对冬麦说，“我记得这事情了。 放心吧，欠我们府里的银子我肯定都会要回来的。” 冬麦高兴的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小姐好啊！ 不过，要是天家那里不给的话，她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她得好好想想，这个辛姨娘会什么？ 实在不行的话，也让她每天做绣活？挣点手工钱？ 也不是不行啊！到时候她要是敢不干活，那就饿着吧！ 不行，也不能把人饿死了，好歹一条人命，那就一天只给她一个半馒头吧！ 冬麦喜滋滋的想好了上官槿要不回来钱的最坏后果。 那边呢，上官槿也上了马车，神情严肃的让沈卿钥都有点不适。 “母亲，您以前一直进宫的，既然皇后召见您，肯定不是想找我们国公府麻烦的。 您平常对待就行。”沈卿钥还是小声叮嘱了一下。 看了日头，好像已经未时了，该出发了。 上官槿点点头，这才带着丫鬟，在马车上摇晃着进宫去了。 一路上，上官槿继续闭目养神。 她昨晚上已经想好了。 见皇帝和皇后，就当自己是一个真的内宅妇人就行。 至于其他的，她一概不知，装傻装糊涂就行。 不过，本来上官槿就不知道什么！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马车就在宫门口停了下来。 上官槿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下了车。 这一路上坐下来，上官槿感觉这种马车比后世的网约车服务要差多了。 颠簸不舒服不说，还不能送到门口，差评！ 昨晚上传口谕的那位胡公公已经在宫门口的里面候着了。 一见上官槿下马车了，忙迎了上来。 “夫人，您的马车是可以进宫的。”胡公公小声说道。 上官槿摇摇头。 “国公爷不在，我还是走进去吧！ 胡公公，麻烦您领路了。” 她要杜绝一切让人栽赃陷害的可能。 马车那么大，万一有人往上面塞点东西什么的，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胡公公叹了口气。 定国公夫人还是太谨慎了一点。 其他的那两位国公夫人可都是坐着轿子进宫的呢！ 想到昨晚上定国公府的管家悄悄送来的药酒，胡公公想了想，立刻恭敬的跑到上官槿前面三步远的地方。 “夫人，随我这边走。” 上官槿先是一愣，不对啊，以前进宫都是走这边这条道。 猛的，她想起来了，她以前进宫都是看自己妹妹的。 上官榣的寝宫在这边，但皇后的宫殿却在另一侧。 “夫人，太后娘娘的华阳宫是走那边的。”胡公公小声提醒了一下。 上官槿明白了，忙感激的说道，“多谢刚刚提醒了。” 胡公公笑了笑，忙甩了下手里的拂尘。 “夫人客气了！请随我来，皇后娘娘用完午膳就等着您了。” 第25章 揭不开锅了 皇宫很大，上官槿走的脚底有点疼了，才勉强看到皇后的宫殿。 这时候的她无比庆幸自己不是小脚。 看来穿越的某些前辈还是干了一点好事，至少没有让女性再裹小脚。 “夫人，您注意下脚下，昨个儿夜里下了场小雨，这石板上有点滑。”胡公公小声提醒。 上官槿点头笑笑。 “多谢公公提醒了。” 说着，上官槿就从袖子里摸出个五十两的红包要给胡公公递过去。 胡公公却赶忙推辞。 “夫人使不得，昨个儿已经得了府上的好意了。 还有，多谢府上管家送来的东西，那东西对杂家来说，是最好的赏赐了。” 上官槿见四下无人，忙也悄声说，“那药酒是以前国公爷常用的。 北地苦寒，据说是当地的一些老人们自己的 秘方。 我家国公爷每年都在三伏天的时候，用这药酒擦拭双腿，不敢说让公公恢复如初，但缓解一下疼痛还是可以做到的。 公公要是用完了，悄悄打发人去国公府去寻就是了。” 胡公公认真记了下来，然后又恭敬的给上官槿行了个大礼。 再走了不到二十米，就到了皇后的宫殿了。 上官槿没有再仔细看。 这皇宫和后世的故宫好像还挺像的，但是没有故宫那么恢弘大气。 低着头跟着胡公公进了皇后的栖凤宫。 偷着扫了一下皇后宫里的那些摆设。 嚯！不愧是大渝第二尊贵的女人的寝宫啊！ 不管什么东西都透露着精致华美，哪怕是一个个小小的烛台，都是镶金嵌玉的。 “我想着你也该来了，这不巧了，陛下处理完折子，过来看看十一公主，这倒是我安排的不周到了！” 皇后那温婉的声音在上官槿耳边响了起来。 上官槿只看了一眼就赶忙跪了下来。 一身大红色宫装的女子端坐在上首的右边位置。 而左边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穿着明黄色衣衫的男子。 上官槿立刻反应过来，这就是现在的天家萧景帝。 “臣妇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得益于原身上官槿那严谨的大家风范，现在的上官槿做起这些大礼动作来，毫不违和。 至于大礼参拜，跪下这事，上官槿压根就不用多想。 在皇权的高压之下，人权这点事情算个屁。 你不跪？呵呵，马上刀就架你脖子上了，难道你想谋反？ 所以，上官槿跪的心甘情愿。 这不就是在后世的时候，明明你不想加班，但老板哪怕是半夜给你打电话，让你交锋ppt上来，你不还得乖乖的起来打开电脑？ 所以嘛！自由是相对的，保命最重要！ 见上官槿行了这么大的一个礼，萧景帝和许皇后明显愣了下。 “国公夫人......朕不是早就免了你行跪拜大礼了吗？”萧景帝淡淡说道。 上官槿...... 尼玛，跪早了...... 上官槿想起来了，定国公沈怀琛在平定了北胡侵犯之后，那时候上官槿正大着肚子。 萧景帝心血来潮去定国公府找沈怀琛。 那时候上官槿已经怀胎九月了，这要行大礼有点难度。 心情不错的萧景帝当即就免了上官槿大礼参拜，而且以后见到他都不用行大礼。 “礼不可废！”肠子都要悔青了的上官槿知得强行保持着逼格。 萧景帝叹了口气，许皇后看了一眼萧景帝的神色，忙让自己的宫女把人扶起来。 “都是自家人，这么多礼干嘛？ 快把国公夫人扶起来，赐座。” 借着两个宫女的搀扶，上官槿站了起来，然后坐在了离帝后大约五米远的地方。 她依旧微低着头，不说话。 萧景帝心里想的却是，沈怀琛这夫人看来心里怨气不小啊！ 就刚刚大礼参拜那个举动，就透着疏离的感觉。 “前个儿国公府给沈老夫人办寿宴了？ 朕记得没错的话，老夫人的生辰还有五十来天吧！ 怎么好好的提前了？”萧景帝笑着问道。 上官槿心里腹诽了两句，呦，难为您还记得啊，只是这虽然记得但为什么三年来连根毛都没给定国公送呢！ “回陛下，大师算是日子，说是那个日子好。”上官槿恭敬的说道。 萧景帝...... 你糊弄谁呢！还日子好？谁家过生辰不是卡着时辰过？ “朕要听实话。”萧景帝淡淡说道。 “是啊，槿妹妹，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虽然本宫长了你几岁，但本宫一向都是拿你当亲妹妹看的。 有什么不好对外面说的，和本宫还有陛下说就是了。”许皇后也在一边劝着。 上官槿心里冷笑一声。 真会说话，难怪能坐稳中宫之位呢！ 心里有不满，但这脸上上官槿可不敢显露出一丝。 不过，这恶心人的话还是可以说上两句的。 上官槿脑子一转，立刻知道该怎么说了。 实话实说呗！ “臣妇不敢说！”上官槿低头小声说道。 “有陛下和本宫给你做主。”许皇后坐直了身体。 萧景帝也皱了下眉头。 难道说这背后真有隐情？ “有什么不敢说的？朕在这里，有什么只管说就是了。”萧景帝以为上官槿受到了威胁。 上官槿这才从袖子里拽出手绢，小心擦了一下眼角，然后就红着眼睛开始控诉了。 “再不办个宴席，收点礼回来，国公府就要揭不开锅了。” 原本一脸的严肃的萧景帝和许皇后...... 他们俩互相看了看，萧景帝还下意识的想去掏掏耳朵，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国公府揭不开锅了？ 许皇后也是一脸震惊。 不对啊，这和自己妹妹说的怎么不一样啊！ “这......好好的怎么就会揭不开锅呢！你们国公府......” 许皇后还是不信。 大渝的三大国公之一的定国公家居然会揭不开锅？ 这要是传到外邦去，那是要让人家笑掉大牙的。 还有，哪个勋贵家里没庄子铺子？ 说的是官员家不允许经商的，但哪家做的好的铺子后面没有这些勋贵的影子？ “你倒是和朕好好说说，偌大的国公府怎么就揭不开锅了？”萧景帝也是一肚子的怒气。 朕的定国公家里的居然要吃不上饭了？ 这不是明晃晃的来打朕的脸吗？ 上官槿正等着继续说呢！ 她继续用小手绢擦了下眼角，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第26章 日子总要过下去啊 上官槿酝酿了一下情绪，又在脑子里将话术整理了一下。 “陛下，皇后娘娘，原本这些话臣妇是不想说的，也不能说。 说出来的话，太丢国公府的脸了。 但今天陛下问了，臣妇不敢欺君，也只得如实道来了。”上官槿哽咽着继续开口。 “说，不管有什么委屈，有朕和皇后给你做主。”萧景帝坐直了身体。 他倒是想看看，这偌大的一个国公府是怎么就揭不开锅的。 “陛下，三年前国公爷在北地带人勘察敌情的时候，突然失踪。 当时国公府是乱了几天，但臣妇和家人都知道，国公爷肯定会回来的。 就这样，臣妇就请了不少人前往北地寻国公爷。 每次请人去寻，是不是要花银子，不给银子谁家会用心帮我们寻人？ 就这一项的花费，每年就要花上五千两银子。 这寻人，一寻就是三年，银子哗哗出去了，国公爷还没个下落。 还有，定国公府上下将近上百口人，老的老，小的小，大家都要吃饭。 不能把嘴缝起来喝西北风吧！ 府里都是跟着老太太和国公爷的老人了，也不能说因为国公爷没回来就把人给卖了啊！ 上百口人一天的伙食开销。 府上有人要是再有个头疼脑热的，请郎中抓药，这些都要银子。 还有府里的孩子，姨娘......” 上官槿的话还没说完呢，萧景帝就有点头大了。 哪家勋贵家不是这么多开销？怎么到定国公府就过不下去了？ “像安国公，齐国公家开销也是这么多啊，怎么人家就能......”萧景帝没有把话说完。 一说到这个，上官槿心里可开心了。 看，冬麦说的，找皇帝把欠的银子要回来，这不是就有机会了？ “陛下，以前的定国公是不愁这些啊！ 但是别的国公府这三年可比定国公府多了一个进项啊！” “多了一个进项？什么进项？”萧景帝下意识的追问。 “俸禄啊！国公的俸禄是九百五十石，折算成银子的话，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 其他国公府至少比我们多一个这个进项啊！”上官槿解释。 萧景帝，许皇后...... “槿妹妹，你的意思是，这三年来，定国公府都没有俸禄吗？”许皇后惊讶的问道。 “是啊，三年了，我们府里就再也没看到过这笔银子。 其实臣妇原本应该问问的。 但府里除了定国公外，老的老，小的小，想问都不知道找谁问。 臣妇倒是想进宫呢，但又担心犯了什么忌讳。 今个儿，要不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追问，臣妇还没机会说呢！”上官槿越说越委屈。 那眼睛已经不用手帕擦都不由自主往下掉眼泪了。 萧景帝也很震惊。 他听到了什么? 他的定国公被人停了俸禄了？ 户部那帮人好大的胆子...... 一想到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萧景帝突然明白了。 太后和安国公那边的 人啊！ 难怪啊！ “这事情......朕是真的不知道。”萧景帝叹道。 上官槿擦擦眼泪。 好，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吧，等会我走的时候，记得把银子补上就行。 “陛下，不是您的错，下面的这些官员...... 哎，尸位素餐，欺上瞒下的 事情做的可不少。 您天天要处理那么多政务，这难免有一时被蒙蔽的。”许皇后在一旁宽慰着萧景帝。 萧景帝没说话，只是沉着脸。 上官槿呢，心里一阵冷笑，但这脸上还是一片感激之情。 “皇后娘娘说的是，肯定是下面的人蒙蔽了陛下。” 许皇后很满意上官槿的说辞。 户部是太后的人，贵妃和秦王的钱袋子，这些年可没少给她和太子那里使绊子。 看来今天召定国公夫人进宫是召对了。 “一个国公府要是只靠俸禄过日子，是挺难的。 但每个勋贵家都有自己的 庄子和铺子吧！难道说这些进项也没有吗？”许皇后继续问道。 一说到这个，上官槿更有话说了。 “皇后娘娘，您久居深宫，对外面的 那些事情不知晓也是正常的。 这看起来定国公府只是少了这一千五百两的俸禄而已。 但是这后面代表的意思可就大了。 俸禄是朝廷发给定国公府的。 现在朝廷突然停发了，这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意思？那是不是就是朝廷不认这个定国公了？ 别人认为朝廷都不认定国公了，他们干嘛要认呢！ 这捧高踩低的事情发生那简直太正常了。 同一条街上的铺子，位置没有我们的好的，人家一年能租个八百两银子。 我们定国公府呢，连四百都租不到。 去年的时候，还有人想用五百两银子买我们的铺子呢！ 庄子上的那些粮食，卖到粮食铺子，只要看是我们府里送过去的，那价钱都比别人家要低上三成都不止。 皇后娘娘，您说，这些话让臣妇和谁说？ 臣妇是知道的，这些肯定不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要是真的不想认定国公府，一纸诏书明说就是了。 但外面那些人，就是知道陛下不会去关注这种小事情，可着劲的羞辱我们定国公府。 他们就是打定了主意，定国公府要脸面，不会因为这点事情闹开。 不瞒皇后娘娘，这不止一次，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臣妇都想一根白绫往房梁上一挂，一了百了。 但想着府里待我像亲女儿一样的老太太。 还有国公爷的那些孩子，臣妇就不忍心了。 日子再难，总要过下去吧！ 臣妇就想着，不就是脸面吗？不要就是了。 舍了自己的脸面，能让家人的日子好过一点，也不是不行的。”上官槿越说声音越小。 许皇后听了直叹气。 萧景帝呢，听了也生气。 自己的臣子干出来的这些事情啊！ “这就是定国公府给老夫人提前过寿宴的原因？听说还和武定侯家起了冲突？”许皇后忙转移了一下话题。 说到这个，上官槿更有话说了。 “皇后娘娘，臣妇有错，但这办寿宴收礼的法子还是从武定侯府学来的。” “从武定侯府学的？” “嗯，就是从武定侯府学的。 这话说起来有点长。 其实，陛下，娘娘，能赐杯茶吗？话说的太多，有点口渴。” “看我，光顾着和你说话，都忘了上茶了。 来人，给定国公夫人上茶。”许皇后忙吩咐了下去。 一杯茶下肚，补充了水分，上官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投诉。 第27章 要遏制这种风气 “陛下，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臣妇这也是被逼的啊！ 其实，按照国公府的进项，即使维持臣妇刚刚所说的那些开销，也是勉强可以维持的。 但是这一年下来，和其他府里的来往，才是真正的支出大头啊！ 臣妇举个例子啊！ 安国公府的小姐及笄之礼要不要去祝贺？ 齐国公府的老太爷七十的生辰是不是也要去祝贺？ 还有什么武定侯府，常胜侯府，镇北侯府，永安伯府......哪家每年没有一些事情？ 婚丧嫁娶，这总有一点吧！ 这些都是正常的来往，礼尚往来，谁都说不出 不是吧！ 既然去祝贺了，那贺礼是少不了的吧！ ”上官槿一字一句的说道。 萧景帝和许皇后都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没错，这好像也是一笔开销。 别说定国公府了，就是他们宫里，这每年赏臣下的贺礼也要不少呢！ “但这最让臣妇觉得憋屈的是什么吗？ 武定侯一年内居然请了臣妇五次。 家里的老太太过生辰不算，什么表少爷过生辰了，表小姐及笄了，这臣妇听到没听过，见都没见过的人，他家都要摆上一次。 臣妇倒是想空着手去呢，但这不是送上门给人折辱吗？ 原本臣妇也不想搭理他们家。 但......”上官槿不说话了。 萧景帝和许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年太后赐婚，气的定国公提着长枪就要往宫里闯啊！ 要不是萧景帝派人拦的快，估计定国公府八成要被治个大不敬罪了。 “武定侯家做的是有点过了。”许皇后说道。 “皇后娘娘，何止是过分啊！ 武定侯府这一年来光是这些贺礼就收了多少了？ 每次臣妇都是咬着牙送的。 不瞒陛下和皇后娘娘，上次为了给武定侯家送礼，臣妇都当了两套压箱底的头面了。 就这，武定侯夫人还嫌臣妇送的贺礼不够体面呢！ 当时臣妇气的，就想到了，要不臣妇也办一次宴会，不管多少，至少能收点贺礼。 这样的话，下次再有谁家需要送礼的，臣妇这里也能松快一点...... 臣妇也知道这样敛财的方式不好，但是这再不想办法，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上官槿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 到最后，就跟蚊子哼一样。 萧景帝和许皇后一见，也明白了，定国公夫人这是豁出去了啊！ 要是定国公在的时候，谁敢给这位国公夫人脸色看。 即使什么都不带，空着手去，不管哪家都要兴高采烈的把人迎进去吧！ 看来，这三年来，定国公府是真的受了不少气啊！ 想到这，萧景帝又叹了口气。 当年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先是贤妃突然薨了，紧接着定国公那边失踪。 而那时候朝局不稳，太后和安国公那里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他对定国公的事情只能冷处理。 没想到啊...... “那你这办一次寿宴也要花费不少啊，这光是食材一样，花销可就不小了。 你这也落不下什么银子啊！” 许皇后不愧是后宫当家的，心里小算盘一算，这账差不多就出来了。 “娘娘说的是，要是按照武定侯府那样的排场的话，臣妇这里肯定是亏的。 但臣妇已经不要体面了，这做的就出格了一些。 以前国公爷在的时候，就经常和臣妇说一些边关的事情。 他说在边关的时候，能吃上一口热饭就很好了。 有什么庆贺的事情，比如说打了胜仗了，大家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火头军给大家伙炖肉吃。 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时候大家觉得那才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我想着，谁能比那些保家卫国，护大渝百姓平安的将士们更高贵呢！ 他们能吃得，我们这些人为什么就吃不得呢？ 所以，臣妇就没让府里人准备那些山珍海味。 而是去农家采买了鸡鸭鱼肉什么的。 臣妇知道这样做不好，丢了国公府的脸面了。” 上官槿说完，麻溜的从绣墩上起身，干脆利落的跪了下来。 “有什么不好？朕就觉得定国公夫人做的很好。 快起来，都说了，你是免跪的，不用这么多礼，快坐下。 朕早就想说这些了。 一个个的山珍海味吃着，琼浆玉液喝着，早忘了边关的那些浴血奋斗的将士们了吧！ 我大渝的将士们能吃的东西，他们怎么就吃不下？ 拉到北地饿上几天，吃糠都能吃得下去吧！ 朕早就觉得京里的这些风气不对了。 不管是哪家，只要是预备着宴客了，那很不得提前一年去采买。 锦缎铺地，绫罗缠树，恨不得将天上飞的，地下跑的都端上酒宴了。 但他们是真的喜欢吃这些东西吗？ 呵呵，哪次不是一样菜就尝了一口就端下去了，甚至一桌的宴席都是端上去摆摆样子而已。 一群酒囊饭袋。 长此以往，恐怕过不了几年，大渝也要和前朝一样了吧！” 随着萧景帝气的把手边的那个青花瓷的茶碗摔出去，皇后在内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连刚准备起来，刚挨了绣墩的边，还没坐下来的上官槿都赶紧又重新跪了下去。 “陛下息怒！”许皇后赶紧说道。 “陛下息怒！”上官槿和宫女太监们也赶忙都说道。 萧景帝也是一时气急了。 他见跪了一宫的人，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摆摆手。 “不关你们的事，你们都起来吧！ 定国公夫人，你做的很好。 定国公练兵是一把好手，那是因为他和将士们同甘共苦，所以将士们才信服他。 同样的，你把将士们也放在心上了。 这点，朕替大渝的将士们谢谢你。 以后，你们定国公府宴客就按照这个标准来，谁要是敢挑刺，你就说这是朕定下来的。 不能体谅将士们，凭什么受到将士们的保护？ 这种互相攀比的风气，是该制止一下了。 这是不是就是你说出前方吃紧，后方紧吃的原因？”萧景帝问道。 “臣妇愚钝，这都是国公爷在的时候，偶然一次和臣妇说的话。 臣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武定侯夫人，就搬来用了。”上官槿忙低头说道。 萧景帝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许皇后却是心思一转。 “就是因为这个和武定侯夫人起了冲突的？ 我可听我家妹妹说了，你气的把武定侯夫人都赶出去了呢！ 照我说啊，武定侯夫人是个粗妇，不懂礼数，以后你们少来往就是了。”许皇后笑着问道。 上官槿还要什么不明白的，看来许皇后是想再踩上武定侯府一脚啊！ 第28章 不踩白不踩 “回皇后娘娘的话，其实，倒也不是完全因为这个原因才和武定侯夫人起的冲突。 毕竟，武定侯府也是武将世家，多少也能了解些边关将士的辛苦。 那天完全是出了点其他的事情，连着两件事情凑在一起，这才和武定侯夫人起了冲突。”上官槿恭敬的说道。 许皇后虽然有点 失望，但也知道，要是这时候上官槿完全顺着她的话说的话，萧景帝八成会反感。 这样不咸不淡的话，才能让萧景帝更感兴趣。 果然，萧景帝开口了。 “出了什么事情？老夫人的寿宴能出什么事？说来听听。” 上官槿这才把怎么发现武定侯府送的贺礼和礼单不符合说了出来。 还重点讲了一下，当时自己真的是好心。 毕竟武定侯府也是显贵人家，出了这样的岔子肯定是下人干的。 时间一长，那些下人要是打着武定侯府的名号干一些坏事，是不是更不好？ “陛下，皇后娘娘，臣妇真的不是因为一年给武定侯府送了五次礼，结果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才生气的。 臣妇眼皮子没那么浅。 很多勋贵家都是家主很好，作恶的是下面的 恶仆。 但最后让老百姓骂的，最后不还是骂道勋贵身上吗？”上官槿再一次重申自己的立场。 萧景帝不置可否。 不过，他却想到了自己。 当初刚登上帝位的时候，他也是满腔热血，想的都是怎么让大渝开疆扩土，让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 结果呢...... 政令颁布下去了，总是会出各种各样的纰漏。 自己觉得再完美的政令，那些官员们总能找出漏洞来中饱私囊。 还有这次停发定国公俸禄的事情，不也是户部侍郎干的事情吗？ 恶仆......呵呵！ 是啊，恶仆谁家都有，朝廷更甚...... 见萧景帝一脸的厌恶之色，许皇后轻轻笑了笑，然后继续问上官槿。 “你刚刚说的是两件事，那还有一件事是什么事情？” 一说到这个，上官槿忙又用手帕擦了下眼角，让眼角再一次红了起来。 “陛下，皇后娘娘，武定侯府太欺负人了。 那天是我们家老太太过生辰，本来是喜事，大家都挺高兴的。 但武定侯府呢，偏生看不得我们高兴。 这正准备开席的时候，武定侯的二公子带着一个姑娘上门了。 好，来者是客，臣妇笑脸相迎就是了。 但那个姑娘...... 我家老太太过生辰，她穿着一身白上门了，还戴着小白花。 陛下，皇后娘娘，有这么干事的吗？ 三岁小孩都知道老人过生辰，只要去别人家做客，那肯定是要穿带颜色衣服的。 要是身上有孝，那是要回避，不应该往前上的。 但宋二公子就带着这么一个浑身戴孝的姑娘上门了，还说要给我和老太太磕头。 这是祝寿吗？ 这是上门催命吧！ 我家老太太被气的当时就厥过去了，喂了两粒保命丹才缓过来。 陛下，皇后娘娘，要是老太太因为这个事情有个三长两短的，臣妇怎么和国公爷交代啊！ 臣妇是因为这个，一气之下，才和武定侯夫人起了冲突的。” 上官槿越说这眼睛越红，眼泪都啪嗒啪嗒往下掉。 萧景帝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 盛气凌人的武定侯夫人，带着儿子和一个浑身穿白的女的，轻蔑的看着定国公一家。 这不就是上门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吗？ “这几年武定侯府做的也太过了！ 哎，上次见武定侯夫人的时候，臣妾也提醒过的，但......”许皇后适时补刀。 萧景帝冷哼一声，想都不想就说道，“既然皇后的提醒她都不听。 那朕就再提醒提醒吧！ 好了，这事情朕这里知道了，肯定会给定国公府一个说法的。 朕再问你一件事，怎么听说今年你们府里不去寻怀琛了？怎么回事？” 上官槿将手绢攥在手里，平息了一下心情。 “回陛下的话，不是不寻了，是不打算大张旗鼓的寻。 其实，臣妇也知道，肯定不是一拨人马在寻国公爷。 但国公爷一直都没有消息。 我不信国公爷出什么事，既然寻不到，那八成是国公爷不想被人寻到。 既然如此，索性不寻了，等国公爷想回来了，自然就回来了。”上官槿不紧不慢的说道。 萧景帝打量着上官槿的神色，好像有点道理。 “你......说的也有道理。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们府里的要求办吧！ 怀琛......应该是吉人自有天相！” 许皇后先是一愣，紧接着也赶紧顺着萧景帝的话说，“是啊，槿妹妹，国公爷福大命大，一定是吉人自有天相的。” 上官槿忙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样出来。 见话说的差不多，萧景帝就起身打算回勤政殿。 许皇后和上官槿忙都站了起来。 只是萧景帝走了没两步，突然就又停了下来。 “皇后，你先从自己的私库里给定国公夫人准备五千两银子。 欠了定国公府三年的俸禄，你这里先给补上。 回头朕让户部把这银子送来。 另外，沈老夫人生辰，朕这里也没准备，你帮着准备几样贺礼，也给定国公夫人带回去。”萧景帝说道。 上官槿心里一喜。 许皇后也知道，萧景帝这是要给定国公府撑腰了。 “是，臣妾这就让人去准备。”许皇后忙应了下来。 萧景帝点点头，然后又看向上官槿。 “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进宫来和皇后说。 别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说，你不说了，宫里这边也不知道。 好了，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吧！没有的话，朕先......” “陛下，臣妇还有一事。”上官槿又跪了下来。 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的萧景帝一见，这也没办法走了，只得又坐了回去。 “还有什么事情，一起说出来，只要能解决的，朕一并帮你处理了。” “臣妇想求陛下下旨，取消定国公府和武定侯府的婚约。”上官槿没有起来，依旧是跪在地上。 萧景帝和许皇后没想到是这件事。 仔细一想，现在定国公府摆明了态度要和武定侯府划线了。 要是沈家的大小姐再嫁过去...... 萧景帝也很想让这纸婚约作废。 当初太后赐婚，一方面是想拉拢定国公府，另一方面，也想着在萧景帝心里种根刺。 “这婚约是太后赐的，朕......”萧景帝叹了口气。 “槿妹妹，陛下纯孝，有些事情陛下也有苦衷。”许皇后在一旁劝道。 上官槿当然会是这个结果。 要是好那么取消，当年刚赐婚的时候，定国公就能把婚约给搅了。 她提出这件事，其实也是在向萧景帝摆明一个态度。 这门亲事定国公府不愿意！ 第29章 生活费一起结了吧 上官槿也没指望萧景帝能当即下旨就把太后的赐婚给顶了。 “臣妇知道陛下也为难。 但钥姐儿那天也和臣妇说了。 武定侯府抬她进府的时候，就是她一根白绫了结自己的时候。 所以，臣妇不得不为钥姐儿想着。 要是臣妇做了一些不得已的事情，还望陛下和皇后娘娘能在太后面前替臣妾转圜一下。” 上官槿说完这些，就又打算掏出自己的手绢了。 萧景帝一看，赶忙摆手。 你赶紧别用手绢擦了，生怕不知道你那手绢有问题一样。 “好了，朕知道了，不管你做什么，朕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至于太后那里...... 只要是法理上说得通的，朕和皇后肯定会帮着你转圜的。 不过，朕想知道，你打算做些什么事情？” 上官槿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盘算说了出来。 “国公爷回来的话这事情就交给他处理，不管是用什么办法，退了这门亲事就行。 要是国公爷一直都没回来，那臣妇只得想办法拖了。 先给国公爷办个葬礼，这样的 话，钥姐儿就要守孝三年。 三年过后，钥姐儿身体就会不适，到时候找个借口出去寻医，在外面躲个十年八年的也不是不行。 总能等到这事情有转机的时候。” 萧景帝和许皇后听了直扶额。 这盘算的，差点就把等着太后升天摆在明面上了。 虽然他们俩也很想太后赶紧升天。 “行吧！只要礼法上挑不出错就行。 至于其他的，定国公夫人看着办吧！ 好了，这还有其他事情吗？”萧景帝笑着问道。 上官槿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计划可以实施了。 她正想说，没有其他的事情，却突然想到了出府的时候，冬麦再三叮嘱的，看能不能把辛姨娘的生活费给要回来。 额，好歹也是一年一千两银子呢！ 更何况，那个辛姨娘还是太后的人，要不让萧景帝把这人给弄走。 省得放在定国公府像个定时炸弹一样。 “陛下，还有一件事......”上官槿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萧景帝和许皇后互相看了一眼，都叹了口气。 “说说看！”萧景帝笑道。 “既然陛下问了，那臣妇也不敢瞒着。 就是定国公府里的那位辛姨娘...... 那是太后赐给国公爷的，现在国公爷也没个音信，辛姨娘也没个儿女什么的。 这在府里这么熬着也不是个事。 更何况，当年国公爷和臣妇说了。 辛姨娘的一应支出，都是陛下这里出的。 虽然说定国公府现在还能填饱肚子，但是和以前比还是差了点的。 辛姨娘是娇贵的人，总不能让她跟着臣妇一家吃苦。 所以，臣妇想着，是不是可以给辛姨娘找个其他的去处。”上官槿小声说道。 萧景帝无语了。 又是太后的人，看来定国公府对太后怨念颇大啊！ 额，他好像也一样。 “这个......毕竟是太后赐的，也伺候过定国公，这要是打发出去了也不太好。 这样吧，定国公府养着就是了，偌大一个国公府，养个人应该问题不大的。 至于那些开销，还是朕这里出。 一年是多少银子来着？”萧景帝问道。 “一千两，欠了三年的。”上官槿忙说道。 萧景帝...... “皇后，等会一并把这银子给定国公夫人。 以后每年这一千两银子，皇后都帮朕记着。”萧景帝说道。 许皇后应了下来。 刚刚是五千两，现在又是三千两，这还真不是一个小数字啊！ 说完这些，萧景帝也不再问上官槿是不是还有事情了。 闲坐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 萧景帝一离开，许皇后赶忙就让贴身的女官将库房里适合给老人过寿的礼物都挑了出来，让上官槿挑。 “你家老夫人是见过世面的，本宫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 这给人贺寿，送的礼要合人家心思。 槿妹妹，你来帮我挑几件，等会回去的时候，给老夫人带回去。” 许皇后拉着上官槿的手，亲昵的带着她看那些太监们搬出来的摆件。 上官槿嘴上说着那怎么好意思呢，那眼睛却是把这些摆件都扫了一遍了。 万寿瓶，还有千鸟贺寿屏风，还有玉制的观音，金质的寿星公，不知道什么木头雕的仙鹤祝寿。 还有绣的一幅至少八丈长的麻姑拜寿...... 哎呀吗，眼睛都要看花了。 “这......都是恩宠，多谢陛下和娘娘了。”上官槿眼睛盯着那好像是纯金的寿星公喃喃道。 许皇后一见，也知道什么意思了。 她想都不想，就让身边的女官把这些礼物都打包了。 身外之物，能交好定国公府有什么不好的? 反正每年都有很多人给她送礼，这库房又不缺东西。 以前嘛，是不知道萧景帝对定国公府什么态度，她才没有召见的。 现在...... 看来陛下对沈家的恩宠还在。 换别的国公夫人进宫，陛下哪次特意跑过来说话的？ 看来，定国公失踪并不影响陛下对沈家的恩宠。 所以，她只要顺着陛下的意思就行。 想到这，许皇后又和身边的女官小声说了一句。 很快，女官就拿着一个小紫檀木的盒子过来了。 “这里面是一万两银子。 除了刚刚陛下说的欠着国公府的五千两银子和那个什么辛姨娘的支出费用。 剩下的两千两银子是本宫单独给你的。 之前本宫是真的不知道定国公府日子这么难。 你又是个要强的，也不来说。 这银子你拿回去，给钥姐儿，还有钧哥儿他们多做两身衣服，或者添置些其他的什么的。 总归是本宫的一点心意。”皇后说的真切。 上官槿呢，满眼热泪。 看，这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进宫打秋风的穷亲戚了啊！ 不过，只要给自己银子，她不介意多进宫来跪几次。 “娘娘......”上官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嘛！ 定国公可是救过陛下的，陛下说过，定国公就是他的义弟。 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进宫来就是了。”许皇后拽着上官槿的手嘱咐。 上官槿点头应了下来。 许皇后正要再说两句，门口的小太监突然进来了。 “娘娘，七皇子来了！” 第30章 七皇子 上官槿听到七皇子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应该就是原身的那个亲妹妹上官榣的儿子了。 上官榣进宫后，被封贤妃，萧景帝对她甚是宠爱。 七皇子当时出生的时候，很多人都把七皇子这里也当成了将来争位的一股力量。 定国公府，上官家...... 但上官榣死的也很突然。 也是在上官榣薨了之后，定国公府和上官府就再也没有进宫见过丧母的七皇子了。 只是每年七皇子的生辰那天，还有其他的节日，两府会送进宫一批贺礼。 算一下，上官槿已经有三年没看到七皇子了。 许皇后看了一眼上官槿，忙笑着对小太监说道，“那还不快请进来？ 估计是刚下学，听说你来了，过来见见你的。” 上官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伸头往殿门口看去。 很快，一个有点瘦的男孩就走进来了。 身量有点瘦，脚步有点急。 这就是萧景帝和上官榣的儿子，七皇子萧从宸。 上官槿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没来由的就发酸。 七皇子先是看了一眼上官槿，两眼都是惊喜。 然后就稳稳的冲着许皇后行了个礼。 “儿臣见过母后。” “快起来吧！知道你懂规矩的。 刚下学吧，来，见见你姨母吧！她等你好一会儿呢！”许皇后笑着说道。 七皇子这才起身，然后走到上官槿面前，眼看着七皇子要冲自己行晚辈礼了，上官槿一下子就扶住了七皇子。 七皇子眼睛也红了，他小声叫了一声，“姨母！” 上官槿的眼泪就跟不受控制了一样，哗哗往下流。 “哎！七皇子......长高了好些！” 上官槿硬生生将刚刚突然想说的，七皇子好像瘦了点，还有那句七皇子过的好吗，给咽了回去。 自己进宫，七皇子突然过来了，还是在皇后宫里，这不是别人报信的才怪嗯！ 她要是说了刚刚想说的那两句话，那可是把许皇后给得罪了。 怎么？怕在宫里过的不好？ 还瘦了！ 这不就是在说许皇后没把人照顾好吗！ 上官槿可不想给自己和七皇子找麻烦。 “姨母，您还和以前一样。”七皇子也红着眼睛说道。 上官槿笑笑，忙拉着七皇子在身边坐下。 “姨母，表哥表姐们还有表弟表妹们都好吗？”七皇子继续问道。 “好！都好！都长大了，姨母回去了一定把你的问候带给他们。”上官槿笑着说道。 七皇子点头笑了笑，然后就这么挨着上官槿坐着。 许皇后在一旁看着也只是笑。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外面领上官槿进来的胡公公就进来了。 “娘娘，给定国公夫人准备的那些贺礼都收拾妥当了。” “很好，你带几个人跟着国公府的马车，把那些贺礼送回去。” 许皇后说完，就又拉着上官槿的手说，“东西有点多，马车又有点颠簸。 索性本宫这里让人帮你把东西送回去。 记得啊，以后有事情一定要进宫来和我说。”许皇后笑道。 上官槿在七皇子不舍的眼神里，带着打秋风来的大笔银子和一大批贵重的礼物回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定国公夫人进宫了，然后带着天家大笔的赏赐回来了。 这一下，可把所有的勋贵人家都惊住了。 “国公爷，太后娘娘那里让人传话出来，今天定国公夫人进宫的 时候，天家也在皇后宫里。 坐了好一会儿才走的。”安国公身边的随侍小声说道。 安国公沉思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齐国公那边呢，知道这事以后，就找到了自己夫人。 “过两日，你再进宫看看皇后娘娘。” 上官府呢，上官老爷子却是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槿丫头不打没准备的仗。 你们看看，之前槿丫头闹出那样的 动静出来，你们还怕说会惹恼了天家。 现在想想，这是不是每一步都按照槿丫头的路子来的？ 好了，不用担心了，我觉得，槿丫头下面肯定还有动作。 对了，槿丫头那边派来的人是怎么说的？”上官老爷子问上官老夫人。 “是派的秋兰送了几包桃园轩的点心来。 另外，秋兰还多说了两句话。 说是槿丫头在天家和皇后面前告了武定侯夫人的状，出了口气。 还说了，天家当时就把被户部侍郎昧下的三年的国公府的俸禄补给槿丫头了。”上官老夫人笑着说道。 上官老太爷不住的点头。 “博礼！明天是大朝吧！”上官老爷子突然问上官大人。 “回父亲，是，明天是大朝。 参武定侯的折子，儿子已经都写好了。”上官大人恭敬的说道。 “再加一人！”上官老太爷捋着胡须说道。 “再加一人？父亲，难道您是想再参一个户部侍郎？”上官大人问道。 “没错，就是参户部侍郎。 走，你和我去书房，我们来商量一下，该怎么出手。” 看着这对父子走了，上官老夫人这才拉着上官夫人的手说，“现在该安心了吧！ 秋兰说槿丫头这次还见到了七皇子，七皇子还长高了不少呢！” 上官夫人眼睛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至于和定国公府起了冲突的武定侯府。 在上官槿进宫后带着大批的赏赐招摇过市之后，武定侯就把武定侯夫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你就是个眼皮浅的，敛那么多财是打算带到棺材里吗？ 送给国公府的贺礼，你不亲自上眼，还交给下人去办？ 你是嫌我们武定侯府被人骂的轻了是吗？ 你现在在外面打听一下，哪家酒楼茶馆不是在说我们武定侯府的事情？ 还有你那儿子和侄女？ 要不要脸啊，这现眼都现到外面去了。 你就等着吧，太后那边肯定要申饬你。 还有，我明天要押送粮草去北地，等我回来的时候，要是再看到府里少了什么人了，你就等着去佛堂吧！ 天天想的不是卖人就往儿子房里塞人？ 你怎么不往我房里塞啊！ 什么时候能上台面啊！”武定侯气的口不择言。 武定侯夫人气 的差点背过气去。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强笑着的看着武定侯。 “侯爷，明天是大朝，你一向不都是上了大朝才会走的吗？” “不上了，安国公说北地粮草短缺，要我尽快送去，天家盯着这事情。 我不在的时候，你最好安分点。 还有，找个机会去定国公府好好道个歉。 至于你那侄女，赶紧送回去吧！” 说完这些，武定侯就气呼呼的离开了。 第31章 臣有本奏 第二天的大朝上，除了督察院之外的官员都没想到，督察院一上来就放了大招。 要知道，大渝的督察院一直都是一种超然的存在。 从大渝朝第一个皇帝开始，督察院真的做到了上参天子，下参百官了。 有事情，督察院都是跑在第一位的。 没事情，督察院总会给你找点事情的。 比如说，没有什么大事可以参的时候，这些官员们就要小心了。 你进大殿的时候最好注意点，督察院的人哪只脚先进殿的，你就哪只脚先进大殿。 否则的话，你会因为右脚先进大殿被督察院参上一本。 所以，这也就是大渝的官员们都疏远督察员的关系。 这也让督察院的众位言官们被迫成为清流一派。 这天早上，萧景帝刚在龙椅上坐了下来，太子和秦王也都一边站了一个，准备听那些百官们怎么给萧景帝拍马屁。 官员们刚按照品级站好，萧景帝身边的大太监吴有得就扯着尖细的嗓子传话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上官大人立时就站了出来。 萧景帝眯眼一看。 嚯，昨天闺女刚进宫告完状，今天上官府就开始参人了啊！ 看，这护短都护的明目张胆的。 “爱卿请说，今天想参谁啊！”萧景帝笑着问道。 百官们都下意识的抖了抖，缩了缩脖子。 怎么是上官博礼这个家伙，这家伙嘴皮子溜的很，他想参谁，不管最后成功不成功，肯定被参的那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 “微臣要参武定侯，教子不严，言行无状，冲撞命妇，不忠不孝！”上官博礼一字一句说道。 大殿里一阵抽气声。 大家都知道上官大人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武定侯府二公子带着一个一身孝的姑娘去参加定国公老夫人的寿宴嘛！ 不过，这要是论起关系的话，那个宋二公子可以说是上官大人的未来的外孙女婿啊！ 这......真的要撕破脸了？ 大家还没想明白呢，上官大人的同僚李大人也站了出来了。 “臣也有本奏，臣要参武定侯府驭下不严，纵容府内恶仆鱼肉乡里，欺上瞒下。”李大人也一字一句说道。 百官...... “李大人，我说的武定侯教子不严的事情，你的事情等会再说。”上官大人忙说道。 “上官大人，这驭下不严才是大事，你的那点小事才可以往后放放。”李大人也说道。 “我没说驭下不严是小事啊！但教子不严也是大事啊！ 好好的一个侯府公子，连礼仪都不懂，大庭广众之下和不知道来路的女子卿卿我我，丢人现眼。 还冲撞长辈，这能是小事吗？”上官大人据理力争。 “上官大人，这和纵容恶仆欺上瞒下，鱼肉乡里比起来，是不是有点小？ 武定侯府恶仆的行径如果不加以阻止，那危害可比冲撞长辈要大的多了。 望陛下明察。”李大人说着就双手过头，将袖子里的奏折举过头顶，跪了下来。 百官们这才反应了过来。 这是督察院唱的戏啊！ 以前督察院参人了，只是一份折子。 然后朝堂上据理力争的时候，就是被参的这个官员到底有没有犯事。 但现在呢，督察院自己先吵起来。 只不过吵的内容是谁参的罪行更严重。 这也就是说，武定侯府今天肯定是要喝一壶了。 不是教子不严就是驭下不严，要么就是两个罪名都承担下来。 吗的，督察院的人真的蔫坏蔫坏的，这是一点都不给别人申辩的机会啊！ 萧景帝靠在龙椅上没说话，只是右手轻轻拍了下龙椅左侧的龙头。 吴有得一见，忙下去将李大人的奏折呈了上来。 “臣也望陛下明察！”上官大人也跪了下来。 “一起呈上来吧！”萧景帝开口了。 萧景帝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知道了，武定侯这次要被罚了。 大家偷瞄了一眼安国公，见他神色自如，也都明白了，罚就罚吧，估计也不会伤筋动骨的。 这些公侯家，只要不是谋反的罪名，一般都能受得住。 萧景帝只随便翻了两下就把折子递给了身边的太子。 “武定侯呢？不自辩一下吗？”萧景帝淡淡问道。 “陛下，武定侯今早已经去肃州押送粮草去北地了。”安国公站出来说道。 萧景帝嗯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安国公。 “折子上写的很清楚，督察院一向不上无证据的奏折。 看来武定侯忙于军务，倒是疏忽了后宅啊！ 这样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武定侯府的二公子，吴有得，下朝后你去申饬几句，让他闭门思过半年。 至于那些恶仆......杖杀了吧！鱼肉乡里敛来的财物呢，一应退回。 至于武定侯嘛！的确有教子不严，驭下不严的责任。 朕念他押送粮草，舟车劳顿，就先......罚俸三年吧！” 萧景帝不缓不慢的说道。 百官不敢反驳，只是躬下身拍马屁。 “陛下英明！” 安国公也是一脸平静的神色。 在他预料之中，定国公府明着和武定侯府撕破脸了，昨天定国公夫人进宫了，带着赏赐出来了，安国公就知道，武定侯府要被罚了。 督察院突然发难，肯定是陛下的意思了。 见萧景帝当场作出处罚了，李大人立刻就站了回去。 上官大人却没有退回去，而是依旧跪在地上，然后从袖口里掏出另一份奏折举过了头顶。 “臣还有本奏！” 萧景帝挑了下眉头。 百官包括安国公都愣住了。 还要参人？参谁？ “哦？爱卿今天倒是勤苦，居然还有本奏？ 来，说说这次要参谁啊！”萧景帝笑着问道。 上官大人没有抬头，依然将奏折高举过头顶。 “微臣要参户部侍郎梅大人。 参他身居要职却敷衍塞责，失职渎职，尸位素餐，偷懒怠工，对于户部侍郎该尽的职责坐视不理。 梅大人不适合在户部侍郎的 这个位置为朝廷尽职。”上官大人高声说道。 本来还当自己是无事人的梅大人...... “你......你......血口喷人！”一向巧舌如簧的梅大人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梅大人说我血口喷人？ 那我请问梅大人，定国公失踪三年，陛下和定国公府都在派人四下寻找。 在这个时候，梅大人却突然停了定国公的俸禄，这是什么原因？ 陛下有旨意说要收回定国公的爵位吗？ 既然陛下没有，那为什么户部侍郎这里要停了定国公的俸禄？ 这不是阳奉阴违是什么？如果不是梅大人的意思，那是谁这么干的？谁居然有能力停掉国公府的俸禄？ 定国公凭着赫赫战功被陛下封为国公的，梅大人这里有什么权利去否定天子的决定。”上官大人连声责问。 梅大人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你......”他只能指着上官大人。 “还有，贪下来的定国公的这三年俸禄去哪里了？ 户部的账是怎么做的？梅大人，你能有个交代吗？”上官大人继续追问。 梅大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偷偷看了一眼安国公后，立刻就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陛下！臣冤枉啊！” 第32章 风向要变了 “冤枉？来来来，说说上官大人是怎么冤枉你的？ 定国公三年的俸禄是不是你们户部没有发？ 户部尚书公务繁忙，给官员发俸禄的事情，一向是户部侍郎的职责。 难道说是户部尚书支使你这么做的？”萧景帝淡淡问道。 “老臣也是今日才知此事。”年迈的户部尚书赶紧硬着头皮撇清关系。 萧景帝笑笑。 “朕也知道，户部尚书肯定不知道这事情的。 想当年，户部尚书的老母亲缺一株百年参做药引，四处寻不着，还是定国公从边疆寻了送过去的。 户部尚书肯定干不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户部尚书瑟瑟发抖。 户部侍郎梅大人除了喊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梅大人，朕从来没有旨意说要收回定国公的爵位。 但你身为臣子，妄自揣测朕的心思，欺上瞒下。 定国公是武将中的一品大员，居然要受到你这种小人的折辱。 你真是把那些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许丞相，这样的官员该如何处置？”萧景帝看向文官之首许丞相。 “老臣惭愧，在老臣领的六部中居然出了这样一个硕鼠之辈。 按大渝律法，梅大人应当革职查办。 因其所犯事务涉及国公府，应交由大理寺查办，吏部协办。”许丞相恭敬的说道。 萧景帝点点头。 “那就按照许丞相说的办。 至于户部侍郎一职......太子，你也听政多日了，回去后好好想想，该由谁来接替这个位置。” 此话一出，右边的秦王脸色微变。 太子喜不自胜。 “儿臣遵旨！” 朝会散去后，百官们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意气风发的太子，再看看面色如常的秦王。 心里都在想，终于要变天了吗！ 安国公回府后在书房摔了一个茶杯。 “蠢货，当时我就说不需要停掉，谁能想到......” 已经从密道进来的秦王叹了口气，亲自给安国公倒了杯茶后才说道。 “这......该怪母妃，是她授意梅大人这么办的。 母妃说，想逼一逼父皇的真实想法。 谁能想父皇这一忍就是三年，愣是三年都没让宫里召见定国公府家眷。”秦王在一旁劝道。 安国公接过秦王的茶，喝了一小口，慢慢的这才把心里的怒气压了下去。 户部虽说受许丞相管辖，但户部尚书年岁大了，也就这一两年就要告老还乡。 原本户部侍郎是最佳的接替人选。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户部侍郎居然被撤职查办了。 谁都知道，户部可是秦王的钱袋子啊！ “舅公，梅大人那边还能保一保吗！”秦王小声问道。 安国公摇头。 “保不了了！这是陛下在朝会上亲自下令革职的，还有许丞相那个老东西盯着。 梅大人肯定是保不住了。 你让人给梅大人那边递个话，做好自己的本分，老夫保他一家老小平安。 让他想想自己的 儿孙。” 秦王听安国公这么说，也只得不做声。 好一会儿，秦王又问道，“舅公，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替定国公府出气？” “你想多了，这事情都三年了，突然拿到朝会上说，这说明什么？ 说明陛下要敲打我们了。 陛下是要告诉我们，小动作少搞一点，他那里都知道。 想收拾的时候，自然就收拾了。 至于让太子推荐人选，这无非就是送定国公府一个人情。 将来推太子上位的时候，威远军里的那些将士能看在定国公的情分上，支持太子一下。 不过，人情冷暖，时间一长，还有谁能记得定国公的那些人情呢！”安国公冷笑一声。 秦王有点郁闷。 太子有什么能耐？无非就是运气好一点，从皇后的肚子里爬出来了。 论能力，哪点比自己强。 “这个沈怀琛也真是的，都失踪这么长时间了，府里人还冒出来给我们本王惹事。”秦王气道。 安国公瞪他一眼。 “秦王殿下，祸从口出！ 老夫告诉你，你能看见的定国公不可怕，死了的定国公也不可怕！ 寻不到行踪的定国公最可怕！ 当年他以三万大军斩杀北胡十万精锐，打穿了北胡的一整条防线。 靠的是什么？就是那神出鬼没，让人摸不清的行踪。 要不然，老夫也不可能放弃当初的计划。 当初就差那么一步......”安国公恨恨说道。 秦王没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安国公。 “舅公，那我们下面怎么办？” “等，等一个机会，不管怎么说，三年了，定国公要是没死的话，总该有消息了。 还有，你进宫和你母妃还有太后说一下。 前朝的事情不要插手。 还有，不准对定国公府使手段，对七皇子也不要苛待。 否则的话，上官家那帮家伙，保不准就能参上你一本。”安国公提醒。 秦王一一答应了下来。 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北地，那个和北胡接壤的小镇上。 一个身着胡服的中年男子，嘴里叼着根草，手上甩着一个褡裢，正百无聊赖的看着集市上那些来往的北胡客商。 “爷！我回来了！”同样穿着灰色胡服的一个男子几步就跳到了中年男子身边。 接过中年男子抛过来的酒囊，男子打开喝了好几口。 “吗的，这北地的天一到晚上就冷，这都五月天了，早晚还这么凉。”男子喝完后，就开始嘟囔。 中年男子笑笑，继续看着来往的客商。 “打听的怎么样了？是不是又有人来寻了？ 我们哪天换地方啊！”中年男子笑问。 说到这个，灰衣男子好像有点兴奋。 “爷，常胜侯家的人已经来了，但是我们府里的人却没跟着一起来。 我偷摸跟了一会儿，听到常胜侯家的那个家丁小声嘀咕，说是今年咱们府里不打算出来寻您了。 还说什么，夫人说了，没了行踪的国公爷就像是妆奁盒里的首饰。 不找的话，自己就跳出来了。” 还在嚼草根的中年男子...... 没错，这个嚼草根的男子正是失踪了三年的定国公。 “爷，您还真和夫人心意相通呢！ 您那天刚说一点都不希望夫人出来寻咱们，夫人那边就不来寻了。 您是给夫人托梦了吧！”灰衣男子笑道。 定国公沈怀琛...... “沈忠，你来摸摸爷的手看看是不是热的？ 爷还活着呢，还托梦！ 托你大爷的。 走，看看榷场那里有没有什么好货，倒腾一下，咱们几个月的嚼咕就有了！” 沈怀琛说着，就拉着随从沈忠走了。 第33章 不能让大家吃亏 萧景帝处理完政务后，就又溜达到皇后的寝宫了。 皇后心里高兴。 前朝发生的事情，后宫已经传遍了。 这次大朝，罚了武定侯，把户部侍郎革职了。 最关键的是新的户部侍郎人选，萧景帝让太子去推荐。 这可是太让让她意外了。 “陛下，晚膳在臣妾宫中用吧！臣妾的小厨房最近新做了几种菜，陛下尝尝。”许皇后笑道。 萧景帝点点头。 然后就在一旁的榻上坐了下来。 许皇后忙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宫女们奉上茶，就都退了出去。 “昨个儿小七见到定国公夫人了？说了什么不曾？”萧景帝突然问道。 许皇后心里一突，心道，说什么你能不知道吗？ “也不曾说什么，槿妹妹只说了一句七皇子比之前长高了好些。 其他的就是一些问候府里其他人的话。”许皇后说道。 萧景帝点点头。 手上把玩着一个玉坠。 “皇后，你说，定国公夫人怎么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呢？ 以前的那个定国公夫人断不会做出用宴客来收礼这种事情的。 但现在的定国公夫人......”萧景帝皱眉说道。 见萧景帝这么问，许皇后却是深有感触。 “陛下，臣妾倒是能理解槿妹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为母则刚啊！ 以前臣妾还未进宫的时候，听祖母讲过一个事情。 说是一个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嫁人后，突然家道中落，一家人死的死，逃的逃，就剩下她自己带着孩子过日子了。 以前，她是宁死都不吃嗟来之食的。 但为了把孩子养大，让孩子吃上一口饱饭，不惜沿街乞讨。 您说，槿妹妹那样傲气的女子，三年来受了那么多的苦。 这到头上，不还是为了孩子们放下了体面了？ 所以，臣妾觉得槿妹妹这么做，虽然和身份不合，但是却都是为了孩子打算的。 世上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更何况那些孩子还都是槿妹妹和定国公的孩子，那是她的命啊！”许皇后在一旁叹道。 萧景帝继续把玩着手里的玉坠。 “为母则刚......是啊，当母亲的谁不为自己的 孩子想啊！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有人说，宁跟讨饭娘，不跟做官爹！ 是啊，为了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能做的？ 体面？那是什么东西？” 见萧景帝自言自语，许皇后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萧景帝手里的玉坠。 以前好像在谁那里见过...... 难得萧景帝在自己宫里用晚膳，许皇后忙让女官安排了下去。 刚把事情都安排好，一直在门外伺候的胡公公进来了。 “陛下，娘娘，外面的消息说，定国公府十天后大宴宾客。继续给老夫人祝寿。”胡公公低头小声说道。 萧景帝，许皇后...... “你没听错？是定国公府？还是给老夫人祝寿？”萧景帝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奴才没听错，真真的！ 听说已经给各家下了帖子了！”胡公公继续说道。 萧景帝看了眼许皇后。 许皇后也是一脸震惊。 “她......又缺银子了？”萧景帝小声问道。 许皇后...... “额，陛下，也许槿妹妹是想着出口气呢！”许皇后猜测。 萧景帝一听，觉得这个理由更合理一点。 受了三年的委屈了，现在不委屈了，可不要出出气！ “既然这样，那朕这里也不能当不知道。 皇后啊，你和内府那边说一下，挑两件合适的摆件送过去。 另外......让小七送过去，你派人跟着就是了。 就代表朕和你过去看看的。 孤儿寡母的，老的老，小的小，是要有人给撑撑场子。”萧景帝笑道。 许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萧景帝这是在补偿沈家这三年受的委屈呢！ “臣妾知道了，一定准备的妥当一点。 对了，陛下，七皇子已经三年没出过宫了，难得出去一次。 还是去定国公府，是不是可以让他在那里住一晚上呢！ 定国公府孩子多，不像宫里，和七皇子同龄的只有六皇子，身子骨又不好。 七皇子想找人说说话都不容易。”许皇后突然说道。 “嗯，你说的也对，小七还是个孩子，趁着现在能玩，多玩玩吧！ 那就让小七在定国公府住一天 吧！”萧景帝也答应了下来。 至于说那个提出来再办一次寿宴的上官槿，现在也在对定国公府的人洗脑。 “我们是定国公府，要讲诚信的。 上次老太太的生辰，那些客人们连礼都送来了，但是却只喝了杯茶就走了。 一口热乎的都没吃上。 我这心里太过意不去了。 这不是明摆着让大家吃亏吗？ 定国公府不能干这种让大家吃亏的事情，我心里会不安的。 老太太也会不安的。”上官槿一副懊恼的样子。 一旁坐着的沈老夫人...... 其实她挺心安的，不用请大家吃饭，还收了这么多礼，她觉得挺好的。 看，自己的那个小库房都要堆满了呢！ “槿儿呀！要不还是算了吧！大家都挺忙的，各家应该都不会在意的。 毕竟那天是有原因的。”沈老夫人还想劝。 办一次生辰多累啊！ 府里上下都要忙，这不是折腾人吗！ “母亲，您放心，那天大家都知道您气晕过去了，好多人还没给您拜寿呢！ 现在您已经大安了，正好让大家都看看。 不累的，操持这种事情，儿媳一点都不累的。”上官槿言辞恳切。 “那......就办？” “办！必须办！也不费什么事！ 冬麦，按照上次的那个单子，那些食材再准备一份。”上官槿笑道。 冬麦高兴的答应了。 哎呀，定国公府又要办宴席了呢！又要收好多礼了呢！ 沈卿钥和沈卿钧那些孩子们想的却是。 母亲要靠着寿宴立威了！ 真好！母亲能带着定国公府站起来真的太好了！ 第34章 脸皮厚一点 上官槿想着再办一次老太太生辰还是受了冬麦的启发。 昨个儿晚上，上官槿带着萧景帝和许皇后的赏赐高调回府。 这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上官槿就是要这个效果。 看！你们没话说了吧，天家和皇后都赏了定国公府这么多东西呢！ 大家还有谁不明白的。 夹杂在看热闹人群里的各府小厮立刻就回去报信去了。 定国公府呢，大家也都兴高采烈的。 果然啊，这给老夫人办一次寿宴，定国公府的地位又上来了。 满京城那些勋贵人家的老太太老太爷过生辰，有几个能得到天家这么多赏赐的？ 哦，安国公府的老夫人倒是得了赏赐呢，但那多数也是太后赏赐的好不好？ 所以，在大家眼里，定国公府还是天家眼里第一位的。 遵守承诺，给满府上下所有人都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钱后，上官槿就带着那些赏赐去了老太太屋里了。 “母亲，这些赏赐都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赏您的，给您贺寿的。”上官槿将那些贺礼在沈老夫人的屋里一起摆开。 沈老夫人看的眼都花了。 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欢喜了。 “这个好！这个好！”沈老夫人在那尊玉观音和金寿星面前站着不动了。 上官槿和满屋子的丫鬟妈妈们都想笑。 老太太还是最喜欢玉的和金的。 “槿儿，这个，等你祖父过生辰的时候，给你祖父送过去，你祖父是个文人，肯定喜欢这个。”沈老夫人指着那个仙鹤木雕说道。 “还有这个刺绣，等你祖母生辰的时候，给她送去。 你祖母一向喜欢刺绣这些东西，把这个给她送去，她指定喜欢。”沈老夫人又指了指那幅麻姑拜寿的绣品。 上官槿笑着应了下来。 老太太记忆不错，这些礼物中，上官老太爷和上官老夫人最喜欢的肯定是那个仙鹤木雕和麻姑拜寿。 “呀，天家的赏赐应该可以转送别家吧！”沈老夫人有点不太确定。 “能的！上次我母亲送来的那尊金镶玉的寿星公，不就是先太后赐给祖母的祖母的？ 放心吧，母亲，可以送的。”上官槿说道。 沈老夫人这才放心的又围着那些贺礼看了又看。 “嗯，这些咱就不往外卖了，除了刚刚那些，玉的和金的咱自己留下来，其他的都留着送人。 天家赐的，这是多大的体面啊！ 这样你给别家准备贺礼的时候，这一样就能抵上别人四五样了。”沈老夫人笑着说道。 上官槿也是这么想的。 瓷器什么的都准备当贺礼吧！ 跟着来的冬麦也是一脸高兴。 刚刚小姐回来的时候，给她塞了一大把的银票呢！ 足足一万两。 小姐这次进宫不止是把国公爷的三年俸禄要了回来，连辛姨娘三年的生活费都要了回来。 小姐厉害啊！ 一出手就能收回这么多银子，这不会就是抓银子的手吧！ 不过，就是有点可惜。 要是小姐早点进宫的话，天家早点把这些东西赏赐出来，定国公府就能少受点委屈了。 这样的话，各家送来的贺礼也能更多一点了。 “哎！”冬麦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一向天塌了都不耽误她睡觉的冬麦居然也会叹气了？ “冬姨娘，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沈老夫人赶紧问道。 “是啊，冬麦，怎么了？好好的叹气干嘛！”上官槿也很好奇。 冬麦一见大家都这么看着自己，忙摆了摆手。 “我没事的，刚刚就是有点感慨而已。” “有点感慨？好好的感慨干嘛！”上官槿忍不住笑道。 冬麦又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小姐，我刚刚想的是，要是天家的这些赏赐在我们府里办寿宴之前送来的话，那些人家估计也不敢瞧不起我们府里。 像武定侯府肯定不敢用那些贺礼来糊弄我们！”冬麦小声说道。 大家都默不作声。 只有上官槿觉得有点心疼。 是啊，要是自己早点进宫打秋风的话，那些人家肯定会把贺礼加码的。 哎，要是能重来一次就好了...... 等会儿...... 重来是不能重来了，自己又不能把时光往回拉两个节点。 但是这重办一次也不是不能的...... 毕竟......那天大家在定国公府只是喝了口茶，并没有吃上席啊！ 这多不好！ 人家毕竟都送了那么多的贺礼了，这一口可口的饭菜不让人吃，那也太过分了吧！ 定国公府是本分人家，可干不出那种让人家辛苦跑一趟，却一口饭都吃不上的事情。 所以，老夫人的生辰宴绝对有必要再办一次。 至于那些人家来，是不是空手来...... 呵呵，上官槿知道，只要自己重新给老太太办寿宴了，那些人家就肯定会来。 而且不会空着手来...... 所以，这才有了上官槿和大家说，要重新再办一次寿宴的事情。 不就是脸皮厚一点吗！ 人家不是常说，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大肉吗！ 另外，上官槿也在赌一件事情。 赌对了很好，赌不对，也不会有损失。 对此，沈家所有人，除了冬麦之外，所有人呢都认为上官槿是要立威。 除了冬麦。 她高兴的又让账房准备了一本新的账本。 真好，定国公府又要收礼了。 她家小姐的私库不用动不说，还能再进账一些呢！ 上官槿依旧坚信要想马儿跑，就要马儿吃饱。 她又做出了承诺，只要大家把老太太的寿宴重新体面的办再办一次，依旧再多发一个月的月银。 这一下，可把大家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了。 大家该干嘛就干嘛。 就连门房那里，都恨不得把国公府门口的石狮子一天擦上三遍。 当然了，京里各家勋贵再一次受到国公府的请帖的时候，都是一个想法。 这是天家又想表达什么意思吗？ 那必须要去，要不然的话，再被上官家给参了怎么办？ 没看到武定侯府就因为搅黄了沈老夫人的寿宴，这被罚了三年俸禄不说。 宋家的二少爷还被勒令闭门思过呢！ 哎，说到个，大家不禁替武定侯惋惜。 这好好的押送粮草去了，然后就突然的被罚了三年的俸禄...... 果然，人不能太嚣张！ 第35章 重视 宫里，许皇后正和太子说着话。 “定国公府给老夫人重新办寿宴，你让太子妃那里也准备一份贺礼送过去。”许皇后和太子说道。 太子笑了笑。 “母后，儿臣知道了，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太子妃那里就着人来说了，说是贺礼她会准备的。” 许皇后点点头。 太子妃是自己的娘家表侄女，温柔贤惠不说，自小得到父亲和祖母教导，待人接物更是自然老练。 “对了，给沈家的礼要注意一点。 沈老夫人是乡下出来的，这边喜欢的东西和一般的老太太家不一样。 你和太子妃说一下，金玉的东西多准备一点比较好，老太太喜欢这些。 另外，女孩子家用的钗环首饰，还有男孩儿上学用的文房四宝也都准备一些。 沈家的几个孩子都是定国公夫人所出，现在大了，也要表示一下。”许皇后再次提醒。 太子应了下来。 “母后，听说定国公夫人想请父皇取消和武定侯府的婚约的。 其实，定国公的大小姐配武定侯家的那个二小子，确实太委屈了。”太子叹道。 许皇后能不知道太子的心思吗！ 以前在太后还没赐婚的时候，许皇后也打过沈卿钥的主意。 定国公夫妇的掌上明珠，进宫当娘娘都是当得的。 那时候许皇后想的是，要是能把沈卿钥定下来给太子当个太子妃，哪怕让太子晚几年成婚都行。 反正许家是太子的外祖家，肯定是站在太子这边的。 要是能和定国公府结上亲家，那武官这边太子也可以轻松拿下...... 谁知道...... 太后那个老妇，坏了许家所有的安排。 “再看看吧！ 沈家和宋家的婚事不一定能成，那天定国公夫人的意思就是拖。 也许这能拖来转机呢！ 沈家和一般人家不一样，即使定国公不在了，威远军依旧认沈家，多少也是个助力。 以后你坐上那个位置，封个贵妃什么的，也不是不行。”许皇后小声说道。 太子沉默了会儿，然后才又突然笑着问道，“母后，那天您干嘛突然把小七叫了过来？” 许皇后摇头。 “不是我叫的，应该是你父皇安排的。 想想也是，三年了，小七都没见过上官府和定国公府的人。 定国公夫人难得进宫一次，见上一面也是情理中的。 还有，沈家老夫人过生辰，小七去看看也是正常的，你别乱想。 贤妃走后，小七就已经没了指望。 你没看上官家和沈家三年来，只是送一些礼物进宫，人是压根没进来吗！ 所以，你的心思要放在秦王那边，小七用好了，会是你 不错的助力知道吗？ 毕竟，你父皇当年很宠贤妃，现在也是动不动就敲打伺候小七的人。 要不然，就小七那个毛孩子在宫里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全乎长大吗？ 景阳宫那里的手段可不少。 将来你登上大宝，就让小七做个富贵闲王，整个大渝养不起一个王爷吗？ 还有，你父皇也希望看到你能善待那些兄弟。 皇儿，你要记得，你登上那个位置，最重要的就是你父皇的态度。 你看，他稍微朝你偏袒一点，这户部就到了你手里了。 当然，这也要谢谢沈家和上官家了。”许皇后缓缓说道。 太子也明白了。 秦王凭什么和他争？ 他是太子，要做的只是坐稳这个位置就行。 “是！儿臣知晓了。” 宫里这样，宫外一样热闹。 上官老太爷在知道上官槿要重新给沈老夫人办寿宴的时候，沉默了有半炷香的时间。 “你带着博礼媳妇一起去。 礼物重新选，除了给沈老夫人的贺礼之外。另外多准备一些孩子们用的东西。 女孩子的钗环首饰，男孩子用的那些玉佩扇坠什么的，都准备一下。”上官老太爷突然说道。 “你是说......”上官老夫人一下子激动起来。 “我只是这么想的，希望是按我想的来吧！ 毕竟槿丫头进宫了，天家那边不是也让七皇子出来见槿丫头了。 我想，槿丫头重新办这个寿宴，除了想立威，也是想让七皇子光明正大的出来一次吧！ 至于天家那里准不准...... 我们尽人事听天命。 哎，定国公府现在没有当家男人，要不然的话，我都想让博礼亲自走一趟了。”上官老太爷有点惋惜。 一旁伺候的上官夫人眼睛都红了。 这次她真的能看到那个外孙吗？ “父亲，那您有什么话要带给七皇子的吗？”上官夫人强忍着泪水问道。 “什么话都不用带，只要能看到那七皇子就行。 你们记住，见到七皇子了，可以话家常。 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要问。 特别是榣丫头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去问。 一定要记住这点。 你们要知道，七皇子这三年来能保平安，已经是不容易了。 你们多问一句，就有可能把七皇子推到火坑里。” 上官老太爷脸色凝重，把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楚。 上官老夫人和上官夫人一见，都知道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不能碰。 “父亲，我现在就去准备礼物。”上官夫人说完，就退了出去。 “老头子，你对博礼媳妇太严苛了，她现在也是当祖母的人了。”上官老夫人叹了口气。 “不严苛不行，我也知道她心里苦。 但这是整个上官家和定国公府两府几百条人命的事情。 我也疼榣丫头，她甚至比槿丫头还要聪慧。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她绝对不会走那步 的。 榣丫头怎么会突然薨了，这原因谁都不知道。 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持好现在的状态。 上官府平安，定国公府平安，七皇子平安，这就是我们能做到的。 现在天家松口了，说明还对榣丫头有感情。 我们不急，一步一步来！”上官老太爷一字一句说道。 提到上官榣，上官老夫人也是红了眼睛。 是啊，现在最重要是要保七皇子平安。 京城里的其他那些勋贵人家，在接到上官槿的第二次请帖的时候，没有一个有怨言的。 一个个的都是花了心思去准备贺礼。 反正不管准备什么，都是往贵了准备。 不求多贴心，只要贵就行，没看天家那边赏的，都是又大又贵吗！ 第36章 大家太客气了 武定侯夫人在又一次接到定国公府的请帖的时候，气的摔了手边的茶碗。 她以为，两家上次闹成那样了，那个上官槿怎么可能再给武定侯府下帖子呢！ 但上官槿想的却是，老娘光是去年一年就给你家送了五次礼了。 不把送出去的那些给弄回来，那不是亏大发了吗？ 反正帖子送到了，人不来，但是贺礼必须要送到。 不过，在武定侯看来，这纯纯就是示威了。 怎么样？我让你家侯爷被罚三年俸禄了，还让你家二儿子关家里出不来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有本事你就别来啊！ 武定侯夫人真的想不去的。 但想到现在定国公府好像真的又站了起来，自家府里却被天家给罚了。 所以，这有气也要憋着。 带着新提上来的管家在库房里转了一圈，武定侯夫人真的很想把之前定国公府送来的贺礼原封不动的送回去。 但想到万一再被督察院那帮家伙抓到什么把柄...... 算了，捏着鼻子认了吧！ 咬着牙在库房里搜寻了半天。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这个如意是太后赏的，纯金的，带上。 还有那个香炉，是碧玉的，也带上。 沈老夫人出身贫苦，肯定喜欢这些金啊玉啊什么的。 还有，过年的时候不是行融了两匣子的金豆子，拿上一匣。 之前不是给表小姐他们定制了好多簪子吗？捡重的，金子做的，拿上六支，一起装上。 沈老夫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咱们要是送那些古董字画，精美的瓷器铜器什么的。 人家不一定看得明白呢！”武定侯夫人冷笑着说道。 新来的管家心里直打鼓。 这次可千万别送错了啊，上次的贺礼管家不就是会错意了，拿了一些下等品滥竽充数。 然后就被杖杀了...... 那可是前车之鉴啊，自己可不能走管家的老路。 现在夫人完全是把定国公府当做是乡下的土财主来看待啊！ “夫人，侯爷在外押送粮草，不一定能想的到家里的事情。 要不您和安国公夫人那里商量一下？ 毕竟天家已经先送了贺礼了，定国公府这次又举办寿宴说不定就是天家的意思呢！ 要是这次准备的好了，说不定侯爷回来了，天家又赏赐点什么呢！”管家在一旁劝道。 武定侯夫人心里即使不愿意，也 不得不害怕武定侯回来再发火。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内贡的锦缎带上四匹。 颜色鲜亮一点的。 还有......上次贵妃赏的那个羊脂玉的八面屏风也带上吧！” 管家松了口气，还好，这次夫人听劝了。 要是不加这两样，光是之前那些金玉什么的往定国公府送，八成又要被上官家找茬了。 定国公夫人可是上官家的大小姐，你拿那么多的黄白之物去打她脸，肯定要记恨的。 终于到了上官槿给沈老夫人办第二次寿宴的日子了。 那天艳阳高照，太阳照在人身上，比往日里都热了几分。 定国公府依旧和上一次一样，喜气洋洋的，门口洗刷干净的两只石狮子都系着鲜亮的红绸子。 府里人每个人脸上都是发自肺腑的笑。 只要把这一天忙好了，就又有一个月的月银进账了。 就连看家护院的狗子都不用冬麦嘱咐了，只要是看到人家抬着贺礼的担子进门，那一个个尾巴摇的恨不得把地再扫一遍。 上官槿呢，也是一大早就起来忙了。 看着比以前丰厚了不少的贺礼又抬进府里了，这眼睛笑的都要睁不开了。 果然啊，脸皮厚，吃大肉，脸皮薄，吃不着！ 沈老夫人也和之前一样，早早的就起来被大家打扮了一通，全新的首饰和衣服一穿戴。 妥妥的老封君！ 上官老夫人带着上官夫人也是第一批到的。 老夫人由沈老夫人陪着说话，上官夫人却随着上官槿到了前院这里守着了。 “我帮你招呼一下，今天各家能来的夫人都来了，万一有招呼不周的就不好了！”上官夫人笑着说道。 握着母亲那有点抖的手，上官槿也知道为什么。 “母亲，宫里传来消息，等会儿七皇子会替天家和皇后来送贺礼。”上官槿小声说道。 这是昨晚上沈管家去给那个胡公公送东西的时候，胡公公悄悄说的。 让沈家这边准备一下，别到时候失了礼数。 上官夫人手抖的愈发厉害了。 “好！”上官夫人重重点了下头。 上官槿这边专心和上官夫人一起迎客。 冬麦带着春桃那几个陪嫁过来的，在后面认真核对每一家送来的贺礼。 大家送了东西价值几何不知道。 但光看冬麦那几乎要合不上的嘴巴就知道了，这礼肯定不轻。 冬麦一边核对着武定侯府这次的贺礼，一边不住的点头。 不错，这一次是把两次的都补上了。 不对，光是那些金子做的东西的价值，好像就能把这一年来定国公府送过去的贺礼给平上了。 现在冬麦都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这次武定侯府能送这么多东西过来，上次她就轻点踹那个二公子了。 哎，算了，踹都踹了！ 冬麦笑眯眯的带着大家继续核对。 前院呢，各府的夫人们也都到的差不多了。 太子府里派人送了贺礼过来，秦王府里也派人送了贺礼过来。 虽然太子妃和秦王妃都没有亲自过来，但那些贺礼一看就知道是精心挑选过的。 另外，齐国公夫人来了，安国公夫人也带着儿媳来了。 武定侯夫人这次学乖了。 没有自己单独来，而是跟着安国公夫人一起来的。 上官槿呢，当然没有计较了！ 就冲着人家能二次上门，并且还又送了贺礼，就应该伸手不打笑脸人。 “宋夫人也真是的！人来了就好了，还带那么多礼干嘛！ 咦！你家侄女呢！没和你一起来吗？”上官槿还特意往她身后看了看。 “已经送回老家了！ 老夫人生辰，应该来的。”武定侯夫人硬扯着笑容说道。 上官槿笑着将这些夫人们都迎到了前院。 这次她大出血，让管家去找了个戏班子来，给大家伙唱戏。 要不然大家坐在院子里光是喝茶嗑瓜子的话，太无聊了。 眼看着日头越来越高，各府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 上官槿和上官夫人眼睛也不住的往门口瞟。 终于...... “夫人，七皇子来了！”管家走到上官槿面前说道。 院子里一下就安静下来了。 准备唱戏的也都退了下去。 “快请！” 第37章 天家恩宠 七皇子的到来让在场的夫人们都交换了一下眼神。 天家看来是真的恩宠沈家啊！ 七皇子出生的时候，满朝文武都是一个 念头。 又来一个争大位的。 但后来贤妃薨了，定国公失踪了，就让大家都歇了这个心思。 即使定国公在军中威望再高，那也抵不住时间和利益啊！ 时间长了，大家护着你一点是可以的，但是说为了你搭上九族的命去争那个位置就不太可能了！ 所以，大家也都知道，七皇子到顶也就是个王爷。 不过，七皇子想长大也不容易。 天家的那七个皇子，大皇子夭折。 二皇子是太子，三皇子是秦王。 四皇子是个贵嫔所出，有点愚钝，没有任何助力。 五皇子......不小心摔了一跤，腿不好了。 六皇子也是从小就是病歪歪的，三天两头就要传太医。 再下面就是七皇子了！ 因为上官家和沈家的原因，倒是没几个人敢硬对七皇子下手的。 不过即使这样，贤妃薨了后，上官家和沈家硬是三年没进宫。 好在天家也算疼这个七皇子，照顾的还好。 满院子的夫人们都伸着头往外看。 不一会儿，皇后宫里的胡公公一群小太监护送着一个束着金冠的少年进来了。 大家都不做声了，这就是七皇子了...... 一身宝石蓝的锦衣，腰间坠着一枚墨色的平安玉坠。 身形有点瘦，但五官俊朗，长大了的话，应该是个美男子。 最让人注意的是，七皇子的眼睛很亮，像是会说话一样。 “见过姨母！ 父皇和母后知晓老夫人今日生辰，特意让吾带了贺礼来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七皇子说着，就冲着上官夫人和上官槿行了个拱手礼。 上官夫人高兴的像 是什么一样。 上官槿带着大家跪谢了天恩之后，胡公公和跟着的小太监们也都被沈管家领着去吃茶去了。 这时候七皇子才又着冲着上官夫人跑了过去。 “外祖母，姨母！ 父皇和母后说了，给老夫人祝完寿，我可以在定国公府住上一晚，明天再回去呢！” 七皇子冲着上官夫人和上官槿笑道。 上官夫人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吗？那你功课怎么办？书房的夫子不会罚你吗？”上官槿笑着问道。 七皇子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父皇派人去说过了，说玩几天也可以的。” 上官槿点点头，然后才看向上官夫人。 “母亲，您带着七皇子去后院给看看老太太吧，正好钥姐儿，钧哥儿都在后面。” 上官夫人求之不得。 “走，外祖母领着你去，你那些表哥表弟们都在后面呢！ 你们年龄差不多，应该有好多话说的。” 上官夫人边说，边拉着七皇子往后院走去。 她把七皇子的手攥的紧紧的，生怕再丢了一样。 大家看着七皇子跟着上官夫人往后院去了，心里都盘算开了。 天家对定国公府的恩宠果然还是在啊！ 不管哪个府里的老夫人过生日，这天家和皇后都送礼，还遣了皇子来祝寿，这在大渝开国以来都很少的。 以前是有太子或者秦王会去给有些府里的老人祝寿的。 但那也是收拢人心的一种手段。 这没有登位可能的七皇子......那可完全就是天家恩宠了。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心里又活络了。 与其站队，博那个只有一半可能的富贵，不如找一个稍微稳妥一点的。 毕竟，赌对了还好，这要是赌错了，那可是全家都要完了。 所以，不如跟着七皇子这个将来的富贵王爷了。 保证几辈子的荣华不敢想，但是这命应该都能保住吧！ 嗯，回家后，就和家里的老爷说一下。 就连武定侯夫人都有点冒冷汗。 还好管家提醒了，让自己又加了两样礼进去。 要不然，按照天家现在对定国公的恩宠，七皇子回去要是不小心说了点什么...... 怕不是自己儿子被关佛堂，就是自己也要被关佛堂吧！ 一旁的安国公夫人却是笑笑。 再恩宠又如何？ 这何尝不是天家安抚人心的一种手段呢！ 七皇子...... 将来是个富贵王爷又如何，即使是一人之下，那上面还有一个人呢！ 他们郑家和别的人家可不一样。 他们博的是永远的富贵。 “老夫人......” “安心看戏，定国公府今天请的戏班子唱的不错，难得能听到这么好嗓子的大家了。”安国公夫人淡淡说道。 武定侯夫人不敢再说话，只得也耐着性子听戏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什么。 至于后来开席，看着席上那些鸡鸭鱼肉，没有一样山珍海味。 大家也都觉得正常了。 已经有小道消息传出来了。 因为前方战事吃紧，粮草短缺，天家已经在后宫裁减用度了。 定国公府不大操大办倒是正确的。 哎，看来以后府里要是办什么宴席的话，还是要参照定国公府这边了。 要不然，不小心被参了该怎么办啊！ 这场寿宴办的热热闹闹的。 不管是客人还是主家心情都不错。 一直到寿宴结束了，将各位夫人都送走了，上官槿才揉着发酸的肩膀往后院走去。 这时候管家悄悄和上官槿说了。 “胡公公带着小太监们回去了。 说是天家那边说了，七皇子在定国公府住一晚上，等明个儿用完午膳再来接。” “给赏钱了吗？”上官槿小声问道。 “给了，冬姨娘那边准备的。 小公公那里都是五十两的荷包加一个金豆子。 胡公公那里是一个一百两的红包，另外，冬姨娘还准备了两瓶上次的药酒给胡公公带上了。 胡公公很是高兴。”管家小声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 不错，冬麦干这些事还是很有眼力价的，该大气的时候绝对大气，该抠门的时候比谁都抠。 她还是赶紧去后院看看吧！ 后院可千万别来个水漫金山啊！ 第38章 情深 和上官槿想的没差多少。 上官夫人领着七皇子去了后院后。 给沈老夫人行了个礼后，沈老夫人就让人单独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让上官老夫人，上官夫人，还有七皇子在一起说话。 四下无人，上官老夫人和上官夫人看着已经长高了很多的七皇子那眼泪是止都止不住。 “给曾外祖母，外祖母请安。 宸儿一直想着曾外祖母，外祖母呢！” 七皇子突然跪了下来，给上官老夫人和上官夫人行了个大礼。 上官夫人赶紧将七皇子给拉了起来。 然后端详了好一会儿后，才一把搂进怀里。 “宸儿，外祖母三年来每天都在想你过的好不好啊！” 上官夫人这边呜呜哭，上官老夫人也是老泪纵横。 七皇子更是红了眼睛。 他把头埋在上官夫人的肩头，不出声，只是淌眼泪。 他知道，不管是外祖家，还是姨母家，都不能进宫去看他。 那样的话，他估计也会像母妃那样，突然的就没了...... “外祖母......外祖父，曾外祖还好吗？ 表哥们都好吗？”七皇子小声问道。 “好！都好！ 你曾外祖和外祖啊，现在精神头可好了，天天在想着怎么在朝会上参人。 你那些表哥们啊，一个个的都长大了，比你高好些呢！ 还有，你大表哥刚进了翰林院，不过，你外祖说了，都是暂时的。 你大表哥以后肯定还是要去督察院的。”上官夫人哽咽着说道。 七皇子笑笑。 这样最好，上官家的人就适合言官的位置。 三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一直到沈卿钥带着沈卿钧他们几个一起来了，气氛才热闹起来。 沈家人和上官家的人都很默契，谁都不提宫里的事情。 七皇子呢，也当自己就是来姨母家里做客的。 上官老夫人和上官夫人一直在定国公府用完了晚膳才回去。 临回去的时候，上官夫人还是眼睛红红的。 “七皇子，以后要是有空了就去外祖家看看。 你外祖父和曾外祖给你准备了好多东西呢！” “嗯，外祖母，我一定会去的。”七皇子保证。 晚上，七皇子就住在了定国公府。 上官槿给他特意准备的屋子他没去住，反而是和沈卿钧挤在一张床上。 “姨母，我和表哥好久没见了，想多说说话。” 见七皇子这么说，上官槿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十二岁的孩子，正是活泼的时候，天天憋在宫里，不是书房就是自己的宫里。 跟谁说话都要留个心眼。 难得能松快一天，肯定要由着他了。 再后来呢，沈卿铭和沈卿锐呢，也都跑到他们屋里睡了。 一张大床，一张罗汉床，还让小厮又抬了一张贵妃榻进去。 将沈卿钧的屋子填的满满的。 四个人闹了很晚。 反正第二天早上的 时候，冬麦过来的时候和上官槿说了，一直到寅时，沈卿钧的屋子才没了说话声。 “不用去叫，让他们好好睡一觉。 什么时候自然醒，你们什么时候进去伺候。”上官槿交代。 这表兄弟四人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 当然误了早膳的时辰了。 七皇子起来后，又缠着上官槿缠了好一会儿。 “姨母，你进宫的时候我知道的，但我不敢去。 后来还是父皇身边的吴公公来和我说的，问我想不想见你。 我一听，就和夫子告了假，去见你了。” 上官槿点点头，不错，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就是萧景帝安排的。 “姨母，您下次进宫的时候，我还去见您。”七皇子继续说道。 上官槿想了想，又想了想萧景帝突然让七皇子出宫，心里有了想法。 “你回宫了，你父皇要是问你在定国公府干什么了，你怎么说？”上官槿问道。 七皇子想了想。 “和表哥表弟们一起玩笑了一会儿，替父皇和母后给老夫人祝寿了。 不过，耽误了一天的功课，要是能和表哥表弟们一起进学就好了。”七皇子说道。 “聪明，就这么说。 对你父皇不要撒谎。 你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明白吗？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现在小，又不参与政务，你父皇应该很喜欢和你一起说话的。”上官槿点了下七皇子的 鼻尖。 七皇子嘿嘿一笑，不说话，只看着上官槿。 见七皇子一直盯着自己看，上官槿觉得奇怪。 “怎么了？姨母脸上有东西？还是胭脂没化开？”上官槿笑着问道。 七皇子愣了一会儿。 “乳母说姨母和母妃长的像......” 上官槿鼻子一酸，忙把七皇子拉了过来。 “好孩子，咱们不说这个好不好？以后要往前看。 以前的事情，咱们先不提好不好？ 特别是你母妃的事情，你父皇那里不提，你也不要提。 即使提，也要在最合适的时候提。 你母妃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上官槿小声说道。 七皇子看着上官槿的眼睛，用力的点了点头。 “姨母，我知晓的，我的命是母妃换来的，我会好好长大的。” 看着七皇子认真的眼睛，上官槿突然觉得他话里有话。 他的命是上官榣换来的...... 果然吗，那个妹妹的死是被迫的...... “这话只能和姨母说，在其他人面前千万不要说，知道吗？ 记住姨母说的话，你父皇什么都知道。 还有，以后想我们了，就和你父皇说，现在我们府里也不用忌讳什么。 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和你父皇说。”上官槿说道。 七皇子认真点了点头。 是的，他这次可以出宫来姨母家，下次应该也可以出来的。 第39章 当自家孩子看 七皇子再怎么不舍，午膳用完，也要回去了。 看着胡公公已经带着马车外面等着了，上官槿也只得给七皇子收拾了东西。 “这个食盒里装的是我们府里自己做的点心。 还有这个攒盒里的是各种干果，都是我们府里厨房自己做的。 你晌午说好吃，我就给你备了一点。 记得啊，回去后除了贴身的人可以吃，你自己可以吃，其他人都不准吃。 更不准当成是礼物送给别的宫里，知道吗？”上官槿认真交代。 七皇子认真记了下来。 是呢，吃的东西不能乱送的，六哥不就是吃了别人送的东西，才一直生病的吗？ “还有，这个小匣子里是姨母和外祖母那边给你备的银票。”上官槿又给七皇子递了一个小紫檀木的匣子过去。 “姨母，我不要！”七皇子忙拒绝。 “拿着！你的吃穿用度现在宫里是没人敢苛待。 但是，这赏那些小公公们总是用得着的。 你自己看好面额。 有一百两的，五十两的，二十两的，还有十两的，你看着赏人。 不要小看宫里的任何一个人。 也不用担心你父皇知道，你父皇也是这么过来的。 还有，太子，秦王他们哪次进宫不是大撒银子？ 那些公公们，都是捧高踩低的，谁给的银子多，就对谁恭敬。 姨母让你这么做，不是说让他们向着你，而是让他们不要轻易给你下绊子。 快拿着！”上官槿说着，就把那个匣子往七皇子的怀里塞了过去。 七皇子眼睛热热的。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为自己盘算了。 以前母妃在的时候，没人敢欺负自己。 母妃走后...... “谢谢姨母！”七皇子小声说道。 上官槿笑笑，拉着七皇子的手出了自己的屋子，到了外间。 “钥姐儿，钰姐儿，还有钧哥儿，铭哥儿，锐哥儿都有东西送你。 他们没来，我估计是怕你掉眼泪。 来，看看，每个人准备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匣子里了，你回去后慢慢看。”上官槿给七皇子看孩子们准备的礼物。 七皇子笑笑，看着每一个人准备的礼物，心里美滋滋的。 他也有人关心呢！真好！ “七殿下，还有这些荷包，您也都带着，装点东西赏人，这样也便宜。”在一旁帮着收拾的冬麦忙也拿出一个小包袱出来。 七皇子愣了下，这是一包袱的荷包啊！ 哎呀吗，这个冬姨娘不会是一夜绣出来的吧！ 不对，这荷包颜色不对，有的颜色鲜亮，有的颜色好像有点旧。 “冬姨娘，你怎么绣了这么多的荷包啊！” “嘿嘿，我看别人会绣荷包卖钱，自己这闲着也是闲着，也想做了荷包挣钱的。 但我做了荷包偷摸着去卖的时候，绣品铺子的管事的只十文钱一个荷包收。 我算了一下，我这荷包用的都是好料子，加上熬夜还有费灯油。 要是按照他给的价钱，那我要亏死了，我就没卖，都拿回来了。 现在正好都给七殿下您拿回去赏人用吧！”冬麦笑着说道。 上官槿探头一看。 什么颜色都有，红的，粉的，绿的，藕荷色的，天青色的，还有石青色，宝石蓝的....... 真是什么料子有多余的布料，冬麦就做什么样的荷包啊！ “谢谢冬姨娘！”七皇子认真说道。 冬麦笑笑，继续帮着上官槿收拾七皇子的东西。 这时候，老夫人身边的邱妈妈来了。 “夫人，老夫人让送点东西过来。”邱妈妈笑着把一个长匣子放了下来。 看着邱妈妈那吃力的样子，应该挺沉的，上官槿很好奇这里面装了什么。 邱妈妈也，也当着上官槿和七皇子的面打开了。 上官槿和七皇子探头一看，都吓了一跳。 一整匣子的金锞子。 有笔锭如意样式的，还有状元及第样式的，另外还有各种花型的，海棠花，牡丹花，玉兰花的样式...... 这一匣子，应该是沈老夫人之前压箱底的那一匣子了。 “老夫人说，这些东西放她那里也是浪费。 说是七殿下这里应该用得着，取个好兆头的意思。 让七殿下一定要收下。”邱妈妈笑着说道。 七皇子正要说话，却被上官槿打断了。 “那我替七皇子谢谢老夫人了。 邱妈妈，晚会儿我去给老太太请安！” 邱妈妈笑着应了。 看着邱妈妈走了，上官槿这才拉着七皇子过来看。 “这是我们老夫人最喜欢的东西。 我们府里的老夫人是过过苦日子的人，在她眼里，这金银才是最贵重的东西。 可以买到粮食吃，可以买到衣服穿，也可以求人办事。 不管到哪里了，只要有这些东西，那就有底气。 老夫人是把她认为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 不好不收的！你在宫里赏人，光是用银票，那也不行，这些小玩意儿，宫女和那些小公公都喜欢。 过段时间，姨母再给你融一匣子的金豆子送进去。 对了，皇后宫里的那个胡公公，人不错，他是你父皇的人。 收着，正好冬麦给你的那些荷包，你就用来装这些金锞子，赏人也体面。” 七皇子摸着那个长匣子，忍不住说道，“姨母，你们府上真好！” “觉得好就经常过来看看。 既然都能出来一次了，以后也会有机会的。 好了，都收拾好，让外面的那些小公公进来拿吧！” 七皇子看着一样样的礼盒搬上了马车，也知道自己要走了。 “姨母......” “姨母知道的，有空了就去看你。 要是你父皇允了，你也可以来住两天。 或者说等你大了，开府了，什么时候想来都是可以的。”上官槿笑着说道。 七皇子用力点了点头，然后两步跳上马车。 看着马车越走越远，上官槿悬着的一颗心也落地了。 忙乎了好几天了，这腰酸背痛的，她可要好好休息几天了。 哎，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虽然有的人家不高兴，但是上官槿却很高兴。 你们不高兴关我屁事，老娘高兴就行。 也是这个时候，边关的那个大渝和北胡的交易榷场内。 沈怀琛一脸笑意的抛着手里的一个钱袋。 “小子，今天你爷我高兴，你说个愿望吧，爷帮你实现。”沈怀琛一边抛着手里的钱袋一边笑道。 依旧灰头土脸的沈忠一听，两眼立刻发亮。 “爷，真的啊！ 那咱们去找个地方大吃一顿吧，什么好吃吃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 “打住！你这臭小子！ 你要是这么说，爷可就不高兴了啊！” 兴奋的沈忠...... 第40章 爷擅长摘桃子 沈忠很高兴，因为他的爷还是带他去大吃一顿了。 只是在这个北地的边塞小镇，大渝和北胡的那些商人，都是交易完了，就匆匆走了。 这样的话，搞的这个榷场里，能入口的东西就是那样。 整个的羊腿剁成大块，丢锅里煮了，然后撒上点盐巴，在当地人看来，这就是无上的美味，是招待客人的佳肴。 哦，就连盐巴都是大颗粒，有点黑，会磕牙的那种。 沈忠大口吃了小半个羊腿后，就吃不下了。 有点腻，要是能来一碗酒就好了。 可惜啊，自己的主子不让白天喝酒，说喝酒会误事。 “爷,您这都在北地这里晃悠了三年了，有什么收获啊！” 沈忠将手里啃剩下的羊骨头丢了下来，看着一手的油，在身上的羊皮袄上擦了擦。 “怎么没收获了？ 这三年来，爷的北胡话是不是说的越来越好了？ 还有，这整个榷场，还有再往北边的撒哈城那边，是不是很多人都对爷熟悉了？ 爷告诉你，这都是将来的路子。”沈怀琛将手里的骨头往边上一丢，也在身上的羊皮袄上擦了擦手。 沈忠瞅着自家主子的样子，突然有点难受。 哎，三年前，主子是整个北地最亮眼的那个人，定国公沈怀琛，只凭这个名字就能让北胡连夜撤兵的人。 现在呢...... 榷场上有名的倒买倒卖的杜先生...... 说到底，还是怪京里那群家伙，安国公那个老不死的。 要不是他，自己自主子怎么能在外面飘这么久，连家都回不去呢！ 多少个日子，主子都是坐在帐篷外面，看着天空发呆，想着京里的夫人和小主子们呢！ 挨千刀的安国公，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在这个老家伙身上捅上两刀，让他也尝尝背后被人捅刀的滋味。 “爷，这几年苦了您了！”沈忠小声说道。 沈怀琛一愣。 苦？ 好像是有一点，想当初，他要是没来到这个时代的话，那也是意气风发的精英一个。 灯红酒绿，香槟美女，还有豪车豪宅的，哪样都比这里好！ 谁能知道会到这里来啊！ 不过，这时间一长，好像这里也别有风味。 纯正的大漠风光，什么叫大漠孤烟直，他算是领略到了！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高兴的时候和那些胡人一样载歌载舞的，不高兴的时候，站在帐篷外吼两句，和大漠里的 那些孤狼对骂上几句。 不过，更多的时候，他喜欢晚上躺在帐篷外，看着外面的天空。 没有大气污染的天空的确美的人灵魂发颤。 一片漆黑中，头顶挂着月亮，繁星像是钻石一样点缀在黑色的的丝绒上。 沈怀琛每次都觉得这时候的自己好像和天地都融合在一起了。 那种感觉......好像整个人在宇宙中徜徉一样...... 至于说原身的京里的夫人和孩子...... 额，他们都有闲钱请那么多人来找原身了，那说明他们都平安，日子过的还行。 现在的沈怀琛可不想占别人老婆的便宜。 这是道德底线问题。 “爷，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办？那个撒哈城听说要换新主子了，是北胡皇帝的义弟。”沈忠继续说道。 沈怀琛笑了笑。 哦，要换人了啊，那是好事啊！ “小子，你说，要是大渝把这个撒哈城拿下来怎么样？”沈怀琛小声问道。 沈忠愣了。 拿下撒哈城，怎么可能呢？ 榷场是大渝和北胡在不打仗的时候交易的一个场所。 这里离撒哈城至少一百里的距离。 但这一百里都是沙漠，北胡的那些商人每次来卖东西的时候，都是靠着骆驼把东西驼过来。 别小看这一百里，却是撒哈城的天然屏障。 稍微有点风，整个沙漠就一片黄色，什么都看不到，军队进去...... “爷，不可能的，撒哈城是北胡的第一道屏障，每个主子都是北胡皇帝的心腹。 大渝想打下撒哈城......有点不可能。 还有，撒哈城经营的这么好，北胡不可能放手。 马上要来的这个，好像叫阿奇格，被北胡皇帝封为战王爷，目前来看可是大渝的死对头。 他来撒哈城，肯定是想把撒哈城经营好，然后好对大渝发动攻击的。 他苦心经营的地方怎么可能让别人染指呢？”沈忠老实说道。 沈怀琛敲了下沈忠的头。 “说的很对！ 但是爷最擅长的就是摘桃子。 特别是在桃子要熟的时候，伸手一摘，那感觉...... 啧啧啧，不要太好啊！”沈怀琛笑道。 沈忠愣了。 他认真想了想，好像以前爷还在威远军里的时候，住的 屋子里就有一个沙盘，最显眼的一个地方就是撒哈城。 但是常胜侯他们和主子一起推演军情的时候，每次提到这个撒哈城，主子总是说，不急，不到时候。 难道说那时候主子就对撒哈城有心思了？ “爷......”沈忠还想问问。 沈怀琛却是站了起来。 “找店家在炖两只羊腿，另外再把水囊灌满水，多带几个水囊，明天就去撒哈城。” “爷......就这么去？咱们俩？”沈忠有点吃惊。 “干嘛？你还想买几个人伺候啊！告诉你，爷身上银子不多，养不起闲人。 还有，别那么惊讶。 不就是撒哈城吗？想拿下撒哈城，不止是军队占领，也会有其他办法，可以在不声不响中拿下撒哈城。 你跟着爷，就按照爷的方法走，将来肯定让你也风光一下。”沈怀琛笑道。 沈忠想了想，好像主子说的挺对的。 主子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当初要不是顾忌京里的家人，呵呵，安国公和太后算个鸟啊！ “哎！店家，再炖两个羊腿，烂乎一点。”沈忠精神大振。 主子说得对，跟着主子有肉吃，跟着主子将来会风光。 跟着主子将来......肯定能娶个好媳妇的。 啊呸，不回京也好，主子说了，只要他不回去，夫人和小主子们就是安全的。 哎，天家这个皇帝当的太憋屈了。 要不是他，主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的。 沈忠一边想，一边摇头。 京里这边，被沈忠说憋屈的萧景帝终于处理完当天的政务了。 “小七该回来了吧！”萧景帝突然问道。 “嗯，回来了，正在皇后娘娘宫里呢！陛下要去看看吗？”身边的吴有得小声问道。 “去看看吧！正好在皇后那里用膳。” 第41章 由着他吧 萧景帝慢慢踱步到许皇后宫里。 还没进宫殿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七皇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萧景帝示意伺候的那些太监宫女噤声，自己带着吴有得慢慢走了进去。 “母后，这个是那个桃园轩的点心，我姨母给我买的，可好吃了。 还有这个是姨母府里自己做的果子，也好吃。 这个是我表哥自己去前门大街逛，悄悄给我带的。 嘿嘿，都好吃。 做的不比宫里的御厨差呢！”七皇子得意的说道。 “那你拿出来是准备给我们吃的？”这时候太子也笑着说话了。 “嘿嘿，姨母和我说了，要给亲近的人吃，不能给不亲近的人吃。”七皇子不好意思的说道。 紧接着就是许皇后和太子爽朗的笑声。 萧景帝也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这个傻小七。 他姨母的意思应该是怕宫里有人用这些点心做文章吧！ 这小子居然理解成关系不好的不给吃...... 想到这，萧景帝终于踏进了大门。 吴有得这才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皇上驾到！” 皇后宫里的太监宫女立刻跪了一地，许皇后也带着太子和七皇子出来了。 许皇后正要行礼，却见萧景帝摆摆手。 “处理完那些奏折了，朕过来看看，没想到太子和小七也在这呢！” 许皇后笑着亲自给萧景帝奉上茶。 萧景帝看着面前垂手肃立的太子和七皇子，笑了笑。 “都坐吧！刚刚不是说的挺欢快的？怎么了？朕一来，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了？” 太子赶紧躬身行了一礼。 七皇子也要躬身行礼，却见萧景帝冲他招了照手。 “过来朕看看，都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也不说拿去勤政殿给朕看看。” 七皇子一听，忙端着之前显摆的那些点心匣子给萧景帝看了。 “儿臣的姨母给准备的，都是好吃的点心。 父皇，您听，可脆了。”七皇子说着，就往自己嘴里丢了一块。 看着七皇子努力的嚼着那块酥糖，还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 萧景帝也朝点心匣子里看了看。 果然，和自己还没登基的时候一样，宫外桃园轩的点心。 “父皇，这个是孩儿酥，我最喜欢吃这个，姨母特意给我买的。”七皇子指了指里面的一块快手指大小的酥糖。 萧景帝稍微愣了下，然后就拈了一块出来放进了嘴里。 “陛下......”一旁的吴有得想劝。 萧景帝却是冲他摆了摆手。 感觉着嘴里蔓延开来的那股甜香味，还有嘴里的酥脆感，萧景帝思绪有点模糊了。 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是这样的一块酥糖。 一个头上绑着两个金铃铛的小姑娘，也往自己嘴里塞了这样的一块酥糖。 “好吃吧！我最喜欢吃的，现在给你吃了，你就不能躲在这里难受了......” “父皇，好吃吗？”七皇子的声音将萧景帝拉了回来。 萧景帝回神，一眼就看到七皇子正睁大眼睛等着他说话呢！ “好吃！小七就是会吃，你姨母也会买东西，这东西是好吃。”萧景帝笑着说道。 七皇子这才咧嘴笑了笑。 然后把匣子里的酥糖给许皇后，太子都拿了一块。 连伺候萧景帝的吴有得都被塞了一块。 “父皇，这些点心都是要嚼的，皇祖母那里不适合吃，所以儿臣就没往皇祖母那边送。”七皇子解释了一下。 萧景帝点点头。 没错，这些点心干果吃起来是费牙口，还是不要往太后那里送比较好。 “你自己留着吃就行了，我们也就尝个鲜，不和你抢的。”萧景帝笑道。 七皇子这才把这些点心都收了起来。 “你姨母还给你准备什么了？有没有小玩意儿？”萧景帝继续问道。 七皇子摇摇头，而是把沈老夫人给的那一长匣子的金锞子抱了出来。 “姨母和老夫人准备了这些，说是留着给我用的。 父皇，您看，这些小金锞子做的真好看，各种花样的都有。”七皇子继续显摆。 萧景帝探头一看，果然是那些大臣家里惯常用来赏人用的小金锞子。 不过，七皇子那里应该没有...... 萧景帝心里叹了口气。 还是小七的姨母想的周到啊，小七慢慢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后一样了，这给跟着伺候的人赏点东西才能在宫里更好的生存啊！ “是挺好看的，你喜欢这些啊，吴有得，让内府那里重新铸一批金锞子，各种花样的都铸点。 各个宫里都赏点。 七皇子那里，也多赏点，小孩子，就喜欢这些新鲜的花样，玩个新鲜。”萧景帝吩咐吴有得。 吴有得应了下来。 许皇后笑着点了点头。 太子那里，先是稍微愣了下，转瞬就也笑着附和起来。 “七弟喜欢这些，儿臣那里也有不少，等会儿就着人给七弟送点过去。” 萧景帝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七皇子喜不自胜的样子，萧景帝眼里的笑好像更真了一些。 “去给定国公府的老夫人拜寿，好玩吗？” “好玩，和表哥表弟们说了一夜的话，挤在一张床上，话都说不完。 嘿嘿！”七皇子有点不好意思。 萧景帝却觉得正常，定国公府的那几个小子他也见过，沈怀琛将他们惯的有点不像样。 “那你还想去玩吗？”萧景帝继续问道。 “想啊！父皇，姨母和儿臣说了，要是再想去他们府里玩，只要好好和您说就行了。 说您一定会同意的。”七皇子又眼巴巴的看着萧景帝了。 看着那双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眼睛，萧景帝登时就心软了。 “你姨母说的没错，只要和朕好好说，朕肯定会同意的。 你看要不这样行不行，在你休沐的日子是可以去定国公府的。 不过，要和朕，还有你母后说，安排人跟着你就行了。 其他的时间嘛......” “父皇，姨母家教表哥们的夫子也很好。”七皇子忽然说道。 萧景帝当然知道定国公府的夫子很好，上官老太爷帮着找的能不好吗？ 不过，这些臣下请的夫子，讲的都是为臣之道，如何的忠君爱国，忠孝两全...... 而宫里的那些夫子,讲的可都是为君之道，如何驭下...... “想去你姨母家读书？”萧景帝突然问道。 “想！”七皇子毫不犹豫的说道。 “准了！想去就去。”萧景帝笑道。 “陛下......”许皇后有点吃惊。 “父皇......”太子也有点吃惊。 “儿臣叩谢父皇！”七皇子立刻恭敬的给萧景帝躬身行了个礼。 “小七还小，之前把他拘在宫里，倒也委屈了他。 他是个富贵王爷命，由着他吧！ 对了，太子，之前你上的那道治河的折子不错，比以前长进了许多，朕很欣慰。 还有，户部那边，你也要盯着点了。 钦天监可说了，今年难保太平，朕估摸着要用银子的地方可不少。”萧景帝笑道。 太子躬身应了下来。 第42章 你想要什么 七皇子有了意外的收获，这是万万没想到的。 “父皇，儿臣休沐的时候肯定会来看您和母后，还有太子哥哥！”七皇子保证。 “嗯，有节日的时候必须要回来。 平时进学呢，就在你姨母府里。 定国公府的夫子是难得的大儒，你曾外祖都赞不绝口的，你去了，可不能贪玩。”萧景帝笑道。 七皇子哪有不答应的。 看着七皇子欢天喜地的走了，萧景帝又和许皇后和太子说了一些其他的话。 太子陪着萧景帝和许皇后用了晚膳，送了萧景帝出去后，才又折返回来。 “母后，父皇还是那么宠小七。”太子有点酸酸的。 许皇后却觉得没什么。 她一边拿着剪刀修剪着一株山茶花的花枝，一边开导太子。 “再宠又能怎么样？ 最重要的太子之位不是还给了你？ 皇儿，你是太子，将来整个大渝都是你的。 小七有什么？ 即使再得你父皇宠爱，你父皇也不会把皇位给他啊！ 多给一点宠爱有什么？ 恩宠这东西虚无缥缈的，今天是恩宠，明天是什么可就不知道了。 你父皇把这天下最贵重的东西都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还有，你父皇好歹也是专宠过贤妃的，这宠一点贤妃的孩子也正常。 你将来是要掌控大渝的，不要想着这些女人家才想要的东西。 对了，你还看不出来吗？你父皇是把小七托付给你了，你以后对小七多照顾着点，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听了许皇后的话，太子也不钻牛角尖了。 是啊，太子之位都给自己了，自己还想要什么？ 父皇既然想看到兄友弟恭，那自己多表现的像个兄长就是了。 等自己即位了...... “你的对手是秦王，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你对小七好，小七站在你这边了，也就代表着定国公府站在你这边。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将来也是一个助力也说不定。 小七那里...... 你父皇说的对，当个富贵闲王不是挺好的。 再和你说一件事，那天你姨母进宫，说了她家的二女儿和常胜侯府二公子的事情。 等过两日的，本宫去和你父皇说。 你父皇八成会点头，那时候本宫再下旨赐婚。 这样的话，你这边就不会说光有文臣，没有武将了。” 许皇后看都不看太子，依旧剪着手上的花枝。 太子大喜。 是啊，要是这门婚约成了，自己这边可就真的是如虎添翼了。 定国公府有声望，常胜侯府现在掌控着威远军，那可是实打实的军队。 “儿臣多谢母后筹谋。” 许皇后笑笑，不再说话。 她会的不就是筹谋吗？ 以前会，现在依旧会，将自己的儿子推上帝位，这才是她的目标。 至于郑太后和郑贵妃...... 呵呵，手里的棋子而已。 另一边，七皇子要去定国公府进学的消息很快就在宫里传开了。 有人羡慕，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嗤之以鼻。 “这是怕我们把他的心肝肉再给害了啊！”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太婆躺在贵妃榻上淡淡说道。 这个老太婆正是大渝最尊贵的女人郑太后。 她靠躺在贵妃榻上，两个宫女小小心的给她捶腿。 还有两个宫女在她后面轻轻的打着扇子。 周边所有的一切都华美金贵。 要是上官槿在这里的话，估计又要算出好几套汤臣一品出来了。 “姑母，我估计这里面有皇后那个女人的手笔。 要不然七皇子怎么一回来就去了她宫里呢？ 她是想着笼络定国公府的势力给太子吧！ 哼，一个没了定国公的国公府，只不过是一只没了牙齿的老虎而已。”衣着华丽的郑贵妃冷笑着说道。 看了一眼美艳依旧的侄女，郑太后换了一条腿让宫女继续锤。 “没用的！谁手上有军队谁说话才算数。 一帮文臣在后面摇旗呐喊？ 呵呵，大渝以战立国，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行的。 你大伯那里会安排好一起的，你让泽儿不要急，安心等着就行。”郑太后淡淡说道。 郑贵妃有点不忿。 明明陛下是靠着郑家的拥护才登上大位的。 可最后呢？ 皇后的位置不是自己的就算了，连太子的位置都不是自己儿子的。 等她的儿子将来上位了，第一个就要把皇后那个女人给杀了。 还有许丞相一家，诛他的九族...... 郑太后抬了下眼皮，见自己侄女一脸的不忿，没有说话，继续闭目养神。 这个侄女光有美艳的脸蛋，却没有聪明的脑子。 难怪那时候会被贤妃压 的那么死。 堂堂贵妃却接连在普通的妃子手上吃瘪...... 不过，郑太后却知道，后宫能和自己交手的只有许皇后了。 贤妃再聪明又如何，还不是香消玉殒了？ “你性子缓着点，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通病，不喜欢强势的女人。 更何况皇帝！ 你总是那么和他说话，他难免会觉得你强势。 这点，你学着点皇后。 看看人家是怎么和皇帝说话的。”郑太后突然说道。 郑贵妃撇了撇嘴。 和皇后那个女人学？ 她可学不来那种假正经和假大度！ “是！儿臣知晓了！”郑贵妃嘴上还是应了下来。 就这样，在宫里还在议论七皇子为什么突然去定国公府进学的时候，七皇子那边已经收拾了行李又往定国公府去了。 上官槿看着走了不到半天的工夫又回来的七皇子，也是愣了好一会儿。 “父皇让我到姨母府里进学。”七皇子笑嘻嘻的说道。 上官槿脑子转了转。 萧景帝这是什么意思？ 将七皇子出嗣？还是说想试探定国公府？ 反正不会有什么好心的。 “来，和姨母说说，你回去后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上官槿拉着七皇子问道。 第43章 解答方式 七皇子把自己回宫那半天功夫做的一切事情，说的所有的话都认真和上官槿说了一遍。 其中还包括了他怎么回自己的寝宫收拾行李的事情。 上官槿听完后，不禁扶额。 难为七皇子了。 皇家的孩子果然不一般，不管是几岁。 他这是把上官槿和他说的那些话都深入解读了一遍啊！ 不对，不止是深入解读那么简单。 这就好比是上官槿明明给他出了一道口算就能出结果的题目。 结果这小子呢，不止是想出了好几种解法，还把详尽的解题思路完整写了一遍。 “姨母，我是这样想的。 您和我说那么多也是怕出岔子，毕竟人心难测。 但是要是别人想找我的麻烦，我再怎么提防也难免会疏漏。 索性，我敞开了说。 还有，我带了什么东西进宫，父皇那里肯定会知道的。 与其等他从别人那里知道，不如我自己主动告知。 那些吃食父皇吃了都没问题，其他人要是吃出问题了，那也就只能是她自己的问题了。”七皇子小声说道。 上官槿叹了口气，将七皇子拉到自己身边，认真端详了一下。 十二岁的孩子，这三年来都经历了什么...... “姨母知道的，你做的很好。 来，和姨母再说说看，你父皇同意你来姨母这里进学，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上官槿笑着问道。 七皇子想都不想就说道，“挺好的，别人怎么想到 我不知道，反正我 挺高兴的。” “真的？”上官槿看着七皇子的眼睛。 “真的！”七皇子毫不犹豫的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 很好，他觉得好就行。 萧景帝把人送到国公府来，无非是向一些人传达一些信息。 七皇子将来只能是个闲王吗？ 好，既然这个皇帝只想让别人看到这个，那自己这边就配合一下，让大家都看到这个吧！ 也只有这样，七皇子才能完全安全，定国公府和上官府才能安全。 “那你以后就跟着钧哥儿，铭哥儿，锐哥儿一起进学吧！ 要是有任何在宫里没学到的东西，一定要问夫子。 夫子是住在我们府里的，你勤问着点准没错。”上官槿笑道。 七皇子笑着答应了下来，然后就拿着自己从宫里带出来的礼物去找沈卿钧他们去了。 看着七皇子出去了，上官槿脸上的笑慢慢的就淡了下来。 “母亲，天家那边是还对我们府里不放心吗？”一直帮上官槿看账本的沈卿钥走过来小声问道。 上官槿摇摇头。 “不是对我那么府里不放心，是对我们府里放心才这么干的。 天家呢，这是想当一个不怎么称职的好父亲了吧！”上官槿慢慢说道。 沈卿钥一愣，忙四下看了看。 还好，屋里就她们母女俩。 “天家想保七皇子安全。 大位只有一个，不是太子的就是秦王的，这时候将七皇子送出宫进学，也是告诉大家，将来的大位只能在这两位中决出。 而七皇子，已经和那个位置没有关系了。 哪个有可能登上大位的皇子会被送出宫呢？ 如此一来，不管是从哪种关系上来讲，不管是哪位皇子登位，七皇子都是没有威胁的。 为堵悠悠众口，下一任的天家只能对七皇子好。”沈卿钥慢慢分析。 上官槿点头，没错，这小丫头脑子清楚，分析的也很对。 “天家认为这是对七皇子最好的保护方式。 但这样的 保护方式，却也是把刀递到了别人手里。 七皇子将来过的好不好，是被圈禁还是能悠闲度过一生，完全取决于别人。 天子喜怒无常，掌握了所有人的生死。 钥姐儿，你想一下，即使是兄弟又如何？ 万一以后太子或者秦王登位了，在一个早上醒来后，突然想到现在的天家是怎么对七皇子宠爱的。 或者说将来的太后想到当年贤妃是怎么受宠的。 再然后呢，一生气，就申饬七皇子或者七皇子妃一通，拿他们俩撒气。 这不是不可能的，不管登上什么位置了，终归还是人。 只要是人，就会受到七情六欲的掌控。 同样的，在那个位置上的 人，只要有了这些欲望，就会被那个位置膨胀的将原本三分的欲望膨胀到十分。 所以，将来指望那两个人照顾七皇子，那只是天家的一种奢望。”上官槿慢慢说道。 沈卿钥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定国公府不就是这样吗？ 父亲在的时候，谁不把定国公府捧着？ 可能父亲走的时候，也没想到，他失踪了三年，天家也对定国公府不闻不问了三年吧！ “钥姐儿，你说说看，七皇子这里应该怎么做呢？”上官槿突然问道。 沈卿钥想了想，很快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让那些人不得不对七皇子好。 或者说七皇子有倚仗，没有哪个天家能做到皇权的绝对掌控。 大渝几任天家都是在权利的平衡中上位的。 哪怕是秦王和太子也一样。 他们不依靠那些母族的力量就不可能登上大位。 登上大位之后，皇权至上，谁都想独揽大权。 这样的情况下，势必又会像现在的天家一样，需要新的势力去平衡母族的制衡。 也只有平衡了，天家才能慢慢发展自己的势力。 其实，这就是一个圈，谁都以为自己可以跳出去，但是最终还是回到这个圈里。”沈卿钥分析道。 上官槿赞叹不已。 想不到啊，十六岁的小丫头，能想到这么多，这就是将门虎女...... 额，好像也不对，沈卿钥娇娇弱弱的，一点都不像是虎女。 “钥姐儿说的很好，那我们下面要做的是什么？”上官槿问道。 “让天家看到想看到的，让京里的这些勋贵们看到想看到的。 让秦王和太子看到想看到的。 这样七皇子才能安全长大，只有长大了，才能有更多的可能。”沈卿钥毫不迟疑的说道。 “所以，下面我们要做的第一步是......” “让七皇子和弟弟们一起进学，学一样的东西。 不用为七皇子单独请夫子。”沈卿钥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不错，就是这个。 萧景帝不就是这个打算吗？ 秦王和太子不就是想看到这个吗？ 行！那就让你们看到这些。 真正有用的知识哪个是学堂里能教的？ 大渝的开国皇帝可是个大字不识的泥腿子...... 第44章 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七皇子到了定国公府进学，还真的有不少人盯着。 上官家那边知道后，上官大人有点发愁。 定国公府的夫子是他安排的，平时讲的都是科考的一些内容。 科举考什么？ 四书五经的阐释义理。 但皇子学的东西能和普通的臣子学的东西一样吗？ 上官大人都想把原来教七皇子的那个夫子从宫里给请出来了。 但上官老太爷却不这么想。 “这些事情不需要我们操心。 槿丫头那里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要是真的想给七皇子安排夫子的话，槿丫头肯定着人来说了。 她那里不说，肯定就是有自己的想法。 还有，定国公府的夫子教什么？天家能不知道？ 如果天家真的是想让七皇子在定国公府好好进学的话，会有安排的。 既然天家没有安排，那就说明天家的本意也不是在定国公府进学。”上官老太爷淡淡说道。 上官大人也知道这点门道，但是...... “七皇子十二岁，正是进学的好时候，这时候要是没有一个适合的夫子教导，有点浪费光阴。”上官大人叹道。 “教什么？ 教七皇子如何在科举中用四书五经的阐释义理来考状元吗？ 还是说让七皇子可以七步成诗，出口就是锦绣文章？ 这些不是皇子的事情。 要是皇子都会这些了，还要那些门客幕僚干什么？ 七皇子要学的是，在那些阴险的境地该怎么活下来，该怎么保护好自己！ 而这点，槿丫头可以教他。 明白吗？”上官老太爷正色说道。 上官大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 是啊，他们府里和定国公府，想做的不就是让七皇子安全吗？ 至于其他的，爱咋咋地！ “父亲，是儿子见识浅薄了。”上官大人叹道。 “不是你见识浅薄，是你在局中，关心则乱，博礼啊，我们都是局中人。 上一局，榣丫头以死破局，才换来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现在......”上官老太爷说不下去了。 提到那个小女儿，上官大人眼睛也红了。 同样的，宫里，萧景帝也在听着一个黑衣人汇报。 “七皇子进了定国公府后，就被安排进定国公大公子沈卿钧的院子里。 七皇子和大公子同吃同住，相处的很好。 另外，明天教学的夫子还是定国公府原来的夫子。” “没有再请另外的夫子吗？”萧景帝手上拿着本书，慢慢翻着。 “没有，那位夫子还特意请了人去问了定国公夫人，但定国公夫人那里说了，原本怎么教的，现在还是怎么教。” 听黑衣人说完，萧景帝愣了会儿。 “好，下去吧，七皇子那里有任何的情况随时汇报。 还有，七皇子和定国公府的安全一定要保证好，不管是谁敢下手，不用请示，都杀了吧！”萧景帝淡淡说道。 黑衣人应了下来，很快就离开了。 萧景帝这才放下手里的书，在勤政殿里踱步。 摸了下腰间的那个玉坠，萧景帝愣了下。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保他一世安全吧！ 另外一边，太子和秦王那边也都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七皇子明天进学的内容了。 秦王那边一听，当即就笑了。 “小孩子嘛！能学什么？ 学堂那种地方，无非就是凑在一起玩乐的。 你明天准备一些小孩子玩乐的东西送过去。 对了，吃的不要送，各种奇巧的玩意儿，番邦进贡的，都拿上一些，送过去。”秦王吩咐秦王妃。 秦王妃笑着答应了下来。 太子那边呢，就稍微要重视一点了。 “好的文房四宝准备上四套，除了给小七的，定国公府的三位公子也一人备上一份。 另外，首饰钗环也准备一些。 既然送了，就送的全一点，老夫人的，定国公夫人的，都准备一份。 小七在别人府里进学，这是给人家添麻烦了。 我这个做兄长的，当然要照顾着点了。”太子一边换衣服，一边吩咐太子妃。 太子妃也笑着应了下来、 “七皇子仁厚乖巧，定会念着殿下的这份心意的。” 太子笑笑。 父皇不就是想看到兄友弟恭吗？ 这还不简单吗？ 希望小七长大了，能真的不给自己添乱吧！要是一直都这么乖，他不介意登上大位后，保他一世的荣华富贵。 “还有，你明天进宫问一下，跟着小七进定国公府的小太监是哪个？”太子突然说道。 太子妃接过太子换下来的锦袍，递给身边的宫女，又将一件常服给太子披上。 “母后那边来人已经说过这个事情了。 让殿下不要管这个事情。 父皇那里亲自指派了小太监跟着的。 是父皇的人。”太子妃说道。 太子一听，是父皇的人啊，那算了，还是不要盯着了。 “那挺好的，看来父皇还是心疼小七啊！”太子笑着说道。 太子妃笑了笑。 “殿下，论心疼，父皇最心疼的可是殿下您。 要是不心疼殿下，怎么会对殿下您这么严格呢！ 父皇想殿下能继承大位，这才做了那么多事情的。 殿下您想，现在父皇交给您的政务越来越多了，连官员任免这样的大事都让殿下参与了。 这不是最大的疼爱是什么！ 殿下，皇家的疼爱可不是说多抱了谁几次，多对谁露出了几次笑脸。 而是对谁寄予厚望！”太子妃慢慢说道。 太子笑了笑，一把抓住太子妃的手说道，“怎么了？外祖母那里又让你传话了？” 只是这力道有点重，让太子妃觉得手都有点疼了。 “殿下，臣妾可不敢，这是臣妾心里想的。 殿下是有大抱负之人，未来的天子，心里想的都是苍生大事。 那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哪能入得了殿下的眼睛呢！”太子妃心底一颤，赶忙陪着笑脸说道。 太子这才放松了力道。 “知我者莫若表妹了！” 太子妃心底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扶着太子，进了内室。 上官槿可不管外面人怎么想的。 反正她现在不管做什么，都会让别人胡思乱想。 她现在想的是，那个胡公公怎么好好的大晚上的又来拜访定国公府了。 第45章 死老太婆又出幺蛾子 胡公公喝了半盏茶，这才看向上官槿。 “夫人，杂家是受了皇后娘娘的嘱托，来给七皇子送点日常的用度的。” 说着，胡公公就笑着摸出一个小匣子出来，然后送到了上官槿面前。 疑惑的上官槿打开一看。 哎呀吗，里面居然是一沓银票，看那厚度，应该有个二十张左右，面值是一百两一张的。 “这......”上官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皇后娘娘说了，七皇子的吃穿用度一应都由宫里负责。 断不能说让国公府费了心神不说，还要再搭上点什么。 这才让杂家送了这东西过来。”胡公公赶紧说道。 上官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许皇后应该是怕以后上官槿再拿这个来说事吧！ 毕竟，帮着天家那边养了一个姨娘，她都要追进宫里要生活费的。 现在帮萧景帝养儿子，这说不定哪天又进宫了，然后哭穷说家里又揭不开锅了呢！ 索性，许皇后把事情做的漂亮一点，她提前把银子送来。 还让胡公公送，这样的话，不管是萧景帝那边，还是定国公府，都要承她的好！ “皇后娘娘也真是的！ 再怎么说，七皇子也算是我外甥了，在我这住，怎么还好让皇后娘娘破费呢！ 但这不收的话，又要浪费皇后娘娘的一片好意了。 恭敬不如从命吧！” 上官槿高兴的 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一年两千两呢，定国公一年的俸禄才一千五百两，果然当皇子比当大臣要好。 上官槿这时候又冲林妈妈使了个眼色。 林妈妈赶紧把准备好的小荷包给胡公公递了过去。 胡公公笑着推辞了。 “夫人可太客气了。 杂家这里得了国公府天大的好处了，怎么好意思再收这些呢！ 也不瞒夫人，前几天阴雨连绵，要是按照往年，杂家肯定疼的下不来地了。 但那几天杂家只觉得腿有点酸胀，并不像以前那样疼痛难忍。 杂家还要多谢谢夫人呢！”胡公公说完，还给上官槿行了个大礼。 上官槿一见，赶忙避了过去。 难怪刚刚见这胡公公走路好似不像之前那么跛了。 “胡公公见外了。 这就是举手之劳，要是国公爷还在的话，肯定也会给胡公公那里送的。”上官槿赶忙说道。 胡公公笑了笑。 他们这种残缺之人能有什么指望呢！ 无儿无女的，死后还不知道在哪个乱葬岗扔着呢！ 难得能遇到个还能把他当个人看的，他这心里可记着呢！ “夫人，杂家今天来，还有个事情要和您说一下！ 皇后娘娘和陛下那里暂时还不知道。”胡公公突然小声说道。 上官槿一下子就精神紧张了。 林妈妈一听，忙就退了出去。 胡公公见屋里没人了，这才小声说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杂家收了不少义子，虽然职位都不高，多数都是些洒扫的小太监，但太后宫里还是有一两个的。 昨个儿七皇子出宫之后，太后宫里一个负责茶水的小宫女告诉我一个义子一个消息。 哦，那个小宫女和我那个义子是同乡，我那义子就是因为她才进宫的。 太后昨个儿召见了安国公夫人和武定侯夫人。 那个小宫女去送茶水的时候，偶然间听到了武定侯夫人提到了府上大小姐。 听那意思，好像是太后娘娘想让大小姐和武定侯家二公子在半年后完婚。 ” 上官槿一愣，很快就明白太后打的什么主意了。 萧景帝刚罚了武定侯，还把原来属于安国公这边的户部侍郎给薅下来了。 要是不做点什么，这也太不符合太后那没事都要找事的性子了。 既然这两件事都是因为定国公府起来的，那她找定国公府下手就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这个死老太婆特别知道怎么戳人心肝肺。 定国公府不是想和武定侯府划清界限吗？ 她偏不让你如意。 “太后好像说，年龄大了，就想看着后辈们成家。 她偏疼武定侯的二公子，就想着看他成家。 夫人，陛下和皇后娘娘那里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您这里，是不是可以提前准备一下了。”胡公公小声说道。 上官槿还能不明白吗！ 萧景帝和皇后那里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他们要是有那个能耐，早就废了这纸婚约了。 更何况，萧景帝刚刚让太后一派吃瘪了，许皇后这边的太子呢，也得了好处。 他们俩可不敢这时候去和太后硬碰硬。 所以，即使他们来知道，最终还是要靠上官槿这边自己想办法。 “多谢公公提醒！”上官槿也郑重对着胡公公福了一礼。 胡公公忙也闪到一边。 “夫人，现在他们只是商量，暂时应该不会贸然做决定。 但夫人这边还是要快快准备起来。 万一被搞了一个措手不及就晚了。”胡公公正色说道。 上官槿点了点头。 的确，不能说太后那边刚下旨，你这边就玩个死遁什么的。 国公府这么大，后面还有上官家，几百口人，可不是说逃就能逃了。 要把一切都做的合理，并且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多谢公公！来日定将大礼奉上。”上官槿认真说道。 胡公公摆摆手，他只是把知道的消息传出来而已。 至于能帮上什么，他还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太后那边可还一直盯着自己呢！ 送走了胡公公，上官槿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 她好容易让国公府又恢复正常了，那个死老太婆又出幺蛾子了。 不行，她一定要在死老太婆下旨之前做好准备。 “林妈妈，请冬姨娘和钥姐儿过来。”上官槿对着屋外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冬麦和沈卿钥都过来了。 见上官槿一脸凝重的表情，两人都吓了一跳。 “母亲，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吗？还是说宫里又有什么消息了？”沈卿钥赶忙问道。 “小姐，是哪家又要办事，请您去赴宴吗？ 没事，咱们府上这两次收了不少的贺礼，不用再当东西了。”冬麦也小声说道。 上官槿...... 第46章 选哪条路 很快，沈卿钥和冬麦就知道上官槿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找她们俩的。 听完上官槿说的事情，沈卿钥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捏着裙角。 一看这样子就是吓坏了。 上官槿觉得也正常，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天真浪漫的，遇到这事能不怕吗！ 冬麦呢，先是一脸震惊，然后也义愤填膺起来。 “真的是够够的了，就不能让我们府过几天安生日子吗？ 一天天的，尽琢磨别的府里的事情，不给别人找事情就睡不着是吧！ 真是吃饱了撑的。 不对，就是闲的！天天想着给别人添堵。” 上官槿也点头认同这个说法。 太后那个老太婆可不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吗？ 不过人家是太后，是大渝最尊贵的女人呢，这吃饱了撑的发神经那也正常。 她上官槿要是太后的话，这吃饱了撑的时候估计更多...... “好了，那是太后，我们说不得。 现在想想该怎么办才好。 好在我们这里知道消息了，现在想办法应该也不迟。 要是突然旨意来了，这我们都反应不过来。 所以，一切还来得及。”上官槿提醒了一下。 冬麦这才闭上嘴巴。 但看那样子，这在心底估计也和上官槿一样，把老太后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母亲，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去庵堂住着。 明天早上就走。”沈卿钥脸色发白。 她也不想离开定国公府，好容易最近和母亲亲近起来了，她不想就这么走了。 但要是不走的话...... “走什么走？现在还没到你去庵堂青灯伴古佛的时候。 还有，太后她们既然想要你们成婚，一般的理由估计不行。 别到时候一顶大不敬的帽子压下来。”上官槿拉着沈卿钥的手小声安慰。 沈卿钥死咬着嘴唇，攥着上官槿的手不放。 上官槿能感觉到，沈卿钥的手在发抖。 上官槿呢，只能一只手让她拉着，另一只手小心的替她理了理额前的一缕碎发。 “有母亲在，钥姐儿不怕！” 沈卿钥点点头，挨着上官槿坐了下来。 “冬麦也坐。”上官槿看着已经急的要抓头发的冬麦说道。 冬麦再急，这时候也只得听上官槿的。 她也拖了个小绣墩过来，还像以前那样坐在上官槿面前。 “小姐，要不就像咱们之前说的，放出消息来，说是大小姐身子不好？需要静养。” “不行，这个消息放出去，太后那边肯定就指派太医过来了。 这个谎不好圆。 不注意就被人戳破了。”上官槿摇头。 冬麦一听，好像也是，的确不好圆。 “难道真要送大小姐去庵堂啊！”冬麦急了。 大小姐是她看着长大的，冬麦到现在都记得，小姐在生大小姐的时候，可受了很多罪呢！ 她可舍不得。 “庵堂也不去，还有，去了庵堂了，我估计那个死......太后也会想出更缺德的办法。”上官槿立刻否决。 “那......” 看着沈卿钥和冬麦都看着自己，上官槿也不兜圈子了。 “之前不是说好了吗？要是太后那边逼的急，咱们府里就办丧事。 就给你父亲办。 说不定用丧事一冲，以毒攻毒一下，你父亲就回来了呢！” “可是父亲只是失踪，不是没了。 母亲，要是说只是用给父亲办丧事来拖延三年，那我宁愿嫁了。”沈卿钥一下子就急了。 上官槿只得给沈卿钥解释。 “你父亲是只是失踪了。 但是所有人都觉得你父亲肯定没了。 让别人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这样你父亲才能真的安全。 还有，母亲说给你父亲办丧事，不止是为了你的婚事这么简单。 先拖上三年，至于三年后，要是太后还没升天，母亲就让你来个死遁。 让冬麦带着你出去，远离京城。 放心，母亲肯定不会让你嫁到武定侯府的。”上官槿拍着沈卿钥的手安慰道。 沈卿钥还是个死脑子，觉得让国公府承认父亲已经不在了来换取自己三年的时间，是最大的不孝。 上官槿叹了口气。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 定国公在不在，和办葬礼没什么关系好不好？ 还有，上官槿一直都觉得，那个定国公肯定在哪个角落里猫着呢！ 至于为什么没有回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 想到这，上官槿只得哄沈卿钥。 “钥姐儿，母亲和你交个底，你父亲失踪肯定不是意外。 但这三年来，定国公府派人去找了，北地的威远军也派人去寻找了。 去年我们派出去的人回来的时候和我说了，至少有三批人在找你父亲。 但即使这么多人找，你父亲依旧是杳无音信。 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父亲躲了，或者说现在出来的话，不安全了！ 这也是为什么说在给你祖母过寿的时候，我会说不派人去寻你父亲了。 你父亲是谁？威远军统帅，堂堂定国公，不是三岁找不到家的小毛孩。 他不回来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帮他解决一些麻烦。 你想啊，我们府里大张旗鼓的给他办丧事了。 那些偷摸找他的人就会认为你父亲真的没了，这样他是不是就安全一点了。 等他事情办完了，是不是就能顺利回来了。 你父亲离我们远，消息来往的不及时也和正常呢！ 说不定我们刚办完葬礼，你父亲就回来了呢！ 母亲真的不是只为了拖延你的婚事才想起来要给你父亲办丧事的。” 上官槿觉得自己说的挺好的。 沈卿钥已经半信半疑了。 至于冬麦，已经完全信服了。 看，自家小姐就是厉害，从上次给老夫人过寿就开始下棋了。 一步一步的，都在点子上。 “母亲，真的吗？父亲没事吗？”沈卿钥红着眼睛问。 “真的！我和他是夫妻，能不知道吗？ 放心，他肯定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回来了。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听我的话。”上官槿继续忽悠。 “好，钥儿一定都听母亲的。”沈卿钥认真的点了点头。 第47章 准备工作 好容易说通了沈卿钥，看着沈卿钥回了自己的院子了。 上官槿这才松了口气。 至于冬麦，上官槿压根就不用担心。 人家冬麦完全相信上官槿说的，丧事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是一个拖延婚事和为国公爷回来扫平道路的一个手段而已。 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 不对，这应该都是一举三得了。 还可以再收一次礼嘛！ 等国公爷回来的时候，再大摆宴席一次庆祝国公爷平安归来，这样又可以再收一次礼了。 哎呀，这么一想，冬麦干劲十足。 “小姐，这事情交给我，我一定完成的和老夫人的生辰一样漂亮。”冬麦信心十足。 上官槿却觉得这事情肯定不能说像是给沈老夫人过生辰那样随便了。 给定国公办葬礼，这里面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可不能对外说，就因为大师算的日子好，才给老夫人过生辰的。 萧景帝那边肯定要问的，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怎么证明定国公已经没了的？ 这一个不小心就是欺君之罪。 所以，上官槿要好好计划一下。 “冬麦，这事情，现在除了钥姐儿之外，我可就让你知道了。 你一定要保密知道吗？这可是关系到定国公府的存亡的。”上官槿小声交代。 冬麦当即就拍着胸脯表示，这事情她肯定嘴巴会很严的。 一定会把这事情当成是真正的丧事去办的。 上官槿点点头。 不错，冬麦这里不用担心。 现在要担心的是府里。 上到老太太，下到最小的沈卿钰，这该怎么说呢？ 突然办丧事了，可别让老太太出个什么毛病。 所以，上官槿决定，还是要和老太太好好说一下的。 怎么说呢？ 半真半假的说吧！就说丧事是假的，办丧事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让老太太带着期望办葬礼，也许是最好的。 上官槿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对。 现在一想，自己的事情好说，介于之前定国公府都是自家当家，这说点什么老太太肯定会信的。 只要不是真实的定国公躺在棺材里，老夫人那里肯定能忽悠过去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外面...... 大渝上下这几年最关注的事情就是定国公到底还在不在了？ 在！麻烦请拿出证据来！ 不在！也麻烦请拿出证据来！ 所以，在拿不出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定国公就只能是失踪！ 谁都不敢对定国公的生死做出判断。 即使安国公那么忌惮定国公，依旧不敢说定国公到底是死还是活。 所以，要想把这个葬礼办的合情合理，上官槿这边首先要让大家相信定国公已经不在了。 这可不是说，你找一些人在大街上散布一些所谓的传言就可以的。 也不是编个话本就能让大家相信的。 光是萧景帝那一关，就难过。 所以，上官槿一定要好好琢磨一下。 “小姐，不行的话，就说是您梦到国公爷了，国公爷让您给他多烧点纸钱的。 说是在下面都没银子打点那些小鬼了。，他在下面吃不饱穿不暖的，差点就要去讨饭了。”冬麦在一旁出个主意。 上官槿...... “冬麦，你说，这话说给天家听，你觉得天家会信吗？”上官槿问道。 冬麦想了想。 要是她是天家的话，肯定就信了，她就梦到过父亲让她烧纸钱的嘛！ 可惜她不是天家啊，有点可惜...... “嘿嘿！天家不会信，但皇后娘娘八成会信的。”冬麦咧着嘴笑道。 上官槿拿手指点了下冬麦。 “皇后娘娘也是个人精，她肯定也不会相信的。” “那怎么办？要不就找个道士或者和尚做做法什么的，让他们说看到国公爷没了？”冬麦继续出主意。 上官槿继续摇头。 这个法子是适应骗骗沈家 的老太太这种人。 至于宫里的那些人，一个个心眼子都跟筛子一样，肯定不会相信的。 不止不会相信，八成还会在背地里琢磨，定国公府突然闹这么一出，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或者说再阴谋化一点......说定国公府想谋反什么的。 上官槿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有点难。 “冬麦，你说，你在什么情况下会认为国公爷没了，说说你的真实想法。”上官槿看着冬麦。 “就刚刚的托梦和道士做法那种，我就会信。”冬麦张口说道。 “除了这两种呢！还有什么会让你相信的？”上官槿继续问道。 冬麦认真想了想，除了这两种啊！ “那肯定就是看到国公爷的尸身就信了。 不对，即使看不到尸身，只要看到国公爷平时穿着的衣服，或者是经常带着的配饰什么的，那也是信的。”冬麦老实说道。 上官槿拍了下大腿。 就是嘛！没有证据，那制造证据就是了！ 衣服，饰物什么的，都可以，只要她这里咬死了就是定国公的，那就行。 毕竟，最熟悉定国公的，知道他穿什么，戴什么的，那可就是她了。 血衣！或者戴的什么饰物的一半...... 上官槿觉得自己终于想通了路子了。 只是这血衣还有那些饰物是怎么发现的，还要再好好筹划一下。 总不能说突然的有个人在定国公府门口扔了一包血衣...... 这有点不符合逻辑，萧景帝肯定不会相信的。 上官槿想了想，这最好呢，是有一个人定国公府的人，最好是跟在定国公身边的人。 风餐露宿的，一路乞讨回了京城。 然后带回了这么一件血衣，以及定国公的死讯...... 电视和话本上都是这么演的。 上官槿觉得这是一条路子。 就是这人选问题，要好好斟酌一下。 一定要选一个能扛事，对国公府忠诚，还要能随机应变的...... 哎，这个人难找啊！ 不行的话，那就只能回上官府寻了。 不过，在寻人之前，要先解决一下最佳物证。 血衣的问题。 “冬麦，你说我平时对你好不好......”上官槿又看向了一旁好像在沉思的冬麦。 第48章 不速之客 冬麦欣然接受了上官槿交代的任务。 准备一两件像样的血衣出来。 冬麦想了想，根据之前看话本得出来的经验，很快就知道该准备什么样的血衣了。 首先，这血衣要破，不能是完好无缺的。 毕竟，只留下衣服了，肯定是经过一番打斗的，连身体都没了，只留下衣服了，那肯定是破的不能再破了，最好是拉丝的那种...... 为了制造出很像真的破衣服，冬麦从上官槿的房里拿了两套定国公以前穿的衣服。 外袍和里衣都拿了。 还特意拿了一条裤子。 然后去找定国公府的那些看家护院的狗子们了。 “来，撕咬，把这衣服当成是来我们府里偷东西的小偷。”冬麦给摇着尾巴的狗子们下命令。 一脸懵逼的狗子们在闻了闻定国公的衣服后，那尾巴摇的更欢了。 哦，这是主人的味道啊！ 虽然已经三年没见到主人了，但是这味道依旧能闻的出来。 看着那些狗子们尾巴摇的就像是扫帚一样，张着个大嘴哈喇子都要流到衣服上了。 冬麦终于放弃了。 算了，家里的狗子不行，外面的野狗应该可以吧！ 于是，冬麦悄悄的用定国公的衣服包了只烧鸡，然后丢到京郊的那些野狗群里。 果然，不到一下午的时候，一套完整的衣服被野狗撕咬的七零八落的。 看着已经不像样的，还带着油点子，七零八落的锦袍和里衣，冬麦满意的不行。 不错，就是有油点子也没事。 反正回去后还要撒点血上去。 冬麦还是聪明的，没单纯到想着在手上拉个口子放点血出来。 她是让厨房那边杀鸡宰鸭的时候，放的血留点新鲜的给她。 在浇了一碗鸡血在那堆破布片上后，冬麦发现个问题。 好像血迹有点太新鲜了...... 冬麦仔细回忆了一下，那种时间长的血衣是什么样的...... 哦，有点发黑，不是这样鲜红的。 还有，时间长的血衣应该是都浸透到衣服里面了。 但现在是要怎么样把这些血衣做旧呢？ 这是一个大问题。 但是，不管什么样的 问题都难不住我们的冬麦。 她只托着下巴，看着那对破布片想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想出办法来了。 冬麦先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把所有人打发出去后，把那堆破布片在泥地里滚了一圈。 沾了泥土，看着泥土的颜色和血渍的颜色都分不出来了，又把那堆破布片埋在了院子的海棠树下。 三天后，她才把破布片挖了出来。 这时候，那堆血衣破布片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不管是谁来看，都只会认为这是从死人身上撕下来的一些破布片而已。 泥土，还有已经发黑的血渍黏在一起。 不错，很像！ 冬麦满意的将那堆血衣包了起来，准备在今晚就去找上官槿复命。 她能想象的到，当自家小姐看到自己辛苦准备的这些血衣，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当晚，上官槿先是去看了老太太，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 然后又去看了两个女儿，嘱咐了她们早点休息。 训了一下和七皇子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什么的三个儿子。 一直到亥时，她才带着两个小丫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到院子门口，冬麦正抱着一个包袱在等她呢！ “有事？”上官槿笑着问道。 “嗯！有事！”冬麦认真的看着上官槿，然后还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包袱。 上官槿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肯定是交代冬麦的任务完成了呗！ “你们俩也都回去休息吧，有事情我会叫你们的。”上官槿说着就打发了两个小丫头回到院子的偏屋休息。 自己带着冬麦往自己的屋子走。 两人踏进上官槿的屋子，冬麦还贴心的将门给关上，插上插销。 “小姐，您交代我的任务完成了，您看看，还合心意不？”冬麦当着上官槿的面打开了包袱。 看着那对破布片，上官槿眯了下眼睛。 看不出原本衣服的颜色了，但是摸着料子应该是上好的料子。 上官槿又凑了过去闻了一下。 血腥气不是很重了，但还是能闻得到。 还有一股子油腻发臭的味道。 不错，到时候只要自己咬死了这就是定国公经常穿的那件锦袍就行。 “用的什么血？”上官槿笑着问道。 “嘿嘿，鸡血！本来想把手划个口子的，不是都说人血和那些牲畜的血不一样吗？ 但我想着，要是手上拉个口子，就不好做事情了。 反正都是在泥地里滚一圈，到时候肯定看不出什么颜色了。 就用了鸡血！ 厨房的大牛帮我宰了两只鸡呢！ 总不能说，为了弄这两件血衣，再去伤个人吧！”冬麦认真说道。 上官槿点头称是。 她就知道，不管什么任务交给冬麦，她都能完成的很好。 将包袱重新包好，上官槿已经打算明天亲自去一趟娘家了。 和上官家的老太爷商量一下，肯定能得到老太爷的支持的。 只要老太爷出面了，那自己不管干什么就都有个商量的人，底气也会更足一点。 上官槿正想鼓励冬麦几句，让她以后再再接再励，争取能当上定国公府的二号实权管家...... 冬麦却是皱了下眉头看向上官槿的那个内室。 “小姐？屋里有人？”冬麦对着上官槿示意了一下口型，然后还指了一下。 上官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她是那种在内室藏人的人吗？ 见上官槿也紧张，冬麦一下子就严肃起来。 她先是把之前关上的门轻轻打开了，示意上官槿站到自己身后。 然后她随手就拿起门边架子上放着的一个雨过天青色的瓷瓶。 这时候，上官槿也听到了内室好像有动静了。 好像是柜子或者是什么板子被挪开的声音。 难道屋里进了小偷？ 不可能啊，定国公府最近警戒的可严了。 因为七皇子现在住在定国公府，除了定国公府自家的家丁护院之外，萧景帝那里可也派了不少呢！ 说句难听的，就是定国公府上空飞过一只乌鸦，都要被人捉下来审问一番。 普通的小毛贼想进到当家夫人的内院？ 怎么可能？ “会不会是野猫溜进来...... 呜呜呜呜！” 不等上官槿话说完，两个身影从内室蹿了出来。 一人捂住一个人的嘴巴。 “别出声！是我！”捂着上官槿嘴巴的那个男子低声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上官槿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我勒个去！这好像是那个定国公的声音。 第49章 哪冒出来的 悄咪咪的藏在上官槿内室的正是已经失踪了三年的定国公沈怀琛和他的随从沈忠。 沈怀琛捂着上官槿的嘴巴，不让她出声。 同样的，沈忠也捂着冬麦的嘴巴，也不让她发声。 但冬麦可不是上官槿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娇气的人。 她手上还提着一个瓷瓶呢！ 只见冬麦想都不想，抡起瓷瓶就往沈忠脑袋上砸。 还好沈忠机敏，一只手就接住瓷瓶了。 只是，这是接住瓷瓶了，但就剩一只手控制冬麦了。 冬麦从小就是干惯了力气活的，自然会抓住一切机会反抗。 只见冬麦抓住沈忠的手啊呜就是一口，咬的沈忠龇牙咧嘴的倒抽一口冷气。 这还不算，冬麦咬完后就是一个灵巧的转身，然后回身对着沈忠的下盘就是一脚。 沈忠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躲开。 还被沈怀琛制住的上官槿眼角直抽。 就冬麦这下了狠劲的这一脚，完全就是冲着断子绝孙来的啊！ “冬姨娘，那是国公爷！”沈忠眼看着冬麦又要冲着沈怀琛过去了，赶忙压低嗓子提醒。 “国公爷？狗公爷也不行......”冬麦下意识的也压低嗓音。 沈怀琛，上官槿...... 很快，冬麦就反应过来了。 国公爷？ 眼前抓着自己家小姐不放的那人好像真的是国公爷。 而刚刚抓着自己的那个家伙，好像就是国公爷的贴身随从沈忠...... 冬麦傻眼了！ 国公爷这是什么毛病，回来了不大张旗鼓的走大门回来？ 还有，那身上脏兮兮的，这是从哪个狗洞钻进来的吗...... 不过，紧接着冬麦的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国公爷都全乎的回来了，那自己辛苦准备的血衣是不是用不上了？ 更重要的是，之前和小姐商量的给国公爷办丧事，是不是也办不成了，那些贺礼也收不成了...... “爷......”冬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上官槿。 上官槿呢，心里也感觉到是一万头草泥马疯狂跑过。 定国公溜回来了？那是不是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是个顶着他妻子的异世之人呢！ 发现了之后会怎么收拾自己...... “沈忠，不是爷说你，你要是路上少耽搁点，这说不定就不用这大晚上的回来了。 你啊，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沈怀琛还在小声抱怨自己的小跟班。 沈忠嘿嘿傻笑两声。 回来的早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您自己说的，不能让大家知道您回来吗？ 上官槿在听到沈怀琛这么说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恍惚。 好像自己在来这里之前，也有个傻逼当着自己的面说了这些话的。 然后自己还怼了回去。 “呦，那得恭喜国公爷吃上热乎的了！”上官槿下意识的又怼了回去。 沈怀琛...... 沈怀琛放开上官槿，认真看了一下她。 好像和原身记忆里的那个夫人一样，没有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好像瘦了一点。 但是原身的那个夫人不是一直都是温柔体贴，遇事不惊，即使屋里失火了，也要把自己收拾的整齐的才会走出去的人吗？ 那样的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出来呢？ 而且沈怀琛也觉得好像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有人对自己说过那句话...... 而和自己说那句话的人，好像也叫上官槿...... 沈怀琛想都不想，拉着上官槿就往内室走。 “你们俩老实点在外面待着，不准让别人发现你，知道吗？沈忠！”沈怀琛临近内室前还不忘嘱咐。 “都把耳朵给塞上，谁敢偷听，仔细你的皮。”上官槿也丢下这么一句话。 冬麦嗯了一声，然后用手指塞住自己的耳朵，坐的离内室远远的。 沈忠一见，也只得有样学样。 沈忠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长途跋涉的，这一路上连口热的也没吃上，好容易回来了，还得偷偷摸摸的。 国公爷真不地道。 知道他三年没见夫人了，肯定想夫人了。 但是这能不能先把他安置好了再和夫人亲热啊！ 就这说几句话的功夫就等不了？拉着夫人就往内室走？也不顾忌点...... “眼睛别乱瞅，再乱瞅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冬麦见沈忠还往内室那边瞅，立刻就出声了。 但沈忠也堵着耳朵听不到啊！ 冬麦想了想，忙走过去踢了他一脚。 “再敢乱看把你眼珠子给抠了。”冬麦恐吓。 沈忠一见冬麦踢自己，又看冬麦嘴巴动了动，还往内室那边看了看，也明白冬麦在说什么了。 冬姨娘脾气不好，连国公爷和夫人都要让着的，他还是躲着点比较好。 于是，沈忠忙往里内室最远的墙角站了站，还特意背过身去，背对着内室的门。 冬麦这才满意的也站到另一个角落了。 至始至终，两人都堵着耳朵。 而那边上官槿被沈怀琛拉着进了内室后，才发现内室有点乱。 她一直休息的，喜欢的那张千工拔步床，床板居然被掀了起来。 顺着被掀开的床板往下看，一个通道居然出现在那里。 “这......” 要是玩宅斗，一大群人看到这个地道的话，上官槿感觉自己有嘴也说不清了。 不是都说豪门大户的，地道都是在书房那些地方吗？ 怎么会在当家夫人的床下面呢！ 上官槿发誓，以前的那个上官槿肯定也不知道这个地道的事情。 “我挖的！额，不是，以前的定国公挖的。”沈怀琛忙小声说道。 上官槿觉得无语。 以前的定国公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在自家的夫人内室里挖地道？还不让夫人知道？ 很快，上官槿就又反应过来了。 刚刚这个家伙说了，以前的定国公？那就说明现在的这个不是原来那个？ “你是谁？”上官槿小声问道。 沈怀琛看着一脸警惕的上官槿，虽然心里已经肯定了八分，但还有两分的不确定。 “额......奇变偶不变。”沈怀琛冒了一句出来。 上官槿...... “这个没听过？那这个呢？天王盖地虎？”沈怀琛赶紧换了一个。 “符号看象限，宝塔镇河妖！”上官槿几乎的咬牙说了出来。 沈怀琛两眼放光，几乎想都不想就抓着上官槿的手。 “同志，我终于找到你了啊！” 上官槿...... 第50章 大家都是老乡 暗号接头成功！ 上官槿不动声色的将手从沈怀琛手里抽了出来，还没等她说话呢，沈怀琛抢先说话了。 “还好你也来了，要不然我真觉得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怎么没法过了？ 大渝的三大国公之一，威远军统帅，声望都要超过萧景帝了。 只要你想，荣华富贵，娇妻美妾，那不是乌泱泱的往你身边涌啊！”上官槿没好气的怼了回去。 “别，我可真没那么想过，要不然我也不会说躲在北地三年不回来了。 不对啊，你这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 难道说你还记恨着我们之前合作的那个事情？ 我真的不是摘桃子，是人家老板觉得两个投行一起的话，上市会更稳妥一点。 要不然人家老板准备了那么多年，一门心思想上市，出了纰漏可不好。 就差最后一哆嗦了，还是稳妥一点好，对不对？”沈怀琛笑嘻嘻的说道。 上官槿看着一脸笑意的沈怀琛，想了想，异世遇到个老乡也不容易。 还是个有交往的，那就更不容易了！ “不对，你不是叫杜怀成吗？”上官槿问道。 “是啊，我是叫杜怀成！但在我父母没离婚之前，我还是叫沈怀琛的。 后来我父母离婚后，我跟了我妈，就跟了我妈姓，我妈图省事，就改了个谐音的名字。 我爸姓沈。”沈怀琛答道。 上官槿明白了。 “对了，我是三年前过来的，就是那个上市公司的老板给我的那个小盒子。 里面有一幅画，我以为是那个有名大家的作品，还想着是不是能去拍卖行估个价呢！ 我回房间后就打开看了，结果就是一个骑在战马上的男人，还不是什么大家。 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要是知道你也过来的话，我早就回来了。”沈怀琛继续说道。 上官槿...... 和她一样，她也是看了手上的那幅画过来的。 不对啊，那为什么她过来的时间比沈怀琛要晚那么多了？ 哦，好像自己回房间后，先是和两个朋友打了两个电话，抱怨自己遇到了大傻逼。 然后还做了半个小时的瑜伽。 做完瑜伽后，还泡了个舒坦的牛奶浴.......再然后敷脸...... 额，原来耽误时间的还是她啊！ “我......一个月前才过来的。”上官槿小声说道。 沈怀琛明白了。 怪不得自己这三年来一点都不想回来看看呢！ 然后前几天突然很想偷摸的回来看看。 果然是老乡啊，这隔了这么远都觉得亲。 “没事，以后咱俩互相抱团取暖。”沈怀琛乐呵的说道。 上官槿白了他一眼。 还真有脸说呢！ “不对，你不是在北地藏的好好的吗？突然回来干嘛？ 不会是你在那边混不下去了，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就想着回来摘桃子吧！ 毕竟，你最擅长的可就是摘桃子了。 ”上官槿警惕的看着沈怀琛。 沈怀琛...... 他是这样的人吗？ 不对，最关键的是，上官槿怎么能怀疑自己的能力呢！ 好歹他之前也是金牌投行之一啊，怎么可能会混到吃不上饭呢！ “夫人，您想多了，为夫真的是惦念夫人和府里...... 你别打，开个玩笑都不行了？ 外面有人呢！” 看着上官槿已经把床上的软枕拖过来了，沈怀琛赶忙求饶。 “我就是回来看看的，好歹占了人家的身体，顶了人家的名头，总不能说这一家大小的死活我不管啊！”沈怀琛解释。 上官槿哼了两声，把软枕抱在怀里。 “这一个月来，我好容易把府里的账都平了。 你都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堂堂的定国公府都靠着典当过日子了。” 沈怀琛更好奇了。 上官槿看着也不像是理工女，也不会做那些能卖钱玩意儿的，怎么就能把国公府的账给平了的。 “你......怎么做到的？查账？还是抓贪污？”沈怀琛有点好奇。 “请客收礼，还有打秋风。”上官槿没好气的说道。 沈怀琛...... 果然，收礼才是最快的回笼资金的方式。 “打秋风？打谁的秋风？上官府的？ 据我的猜想，原来的定国公失踪，京里的那些勋贵应该是躲着定国公府才对吧！” 沈怀琛很好奇，上官槿会和谁打秋风。 据他所知，上官府好像也没有多富。 “皇帝啊！还能和谁！当然是谁有钱，就打谁的秋风了。 难不成我还要打比我们还穷的人家的秋风吗？”上官槿更生气了。 就这点脑子还当投行呢，缺钱了当然是找有钱的了！ 沈怀琛对着上官槿竖了下大拇指。 不错，果然有脑子，难怪业内都说上官小姐的美貌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来，我们先交流下信息，把信息共享一下。 毕竟，咱们俩现在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别人穿越了，都会搞点事情出来的，你来了，按照你工作狂的性格，肯定也想搞点事情吧！”沈怀琛朝已经被掀了床板的床框上一坐。 “搞事情？搞什么事情？ 把大渝运作上市？ 沈怀琛，你有点脑子好不好啊！ 姐姐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这个时代，我能做点 什么？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搞钱，把国公府维持下去。 至于以后的事情，一步一步来吧！”上官槿有点郁闷。 沈怀琛挑了下眉。 “我还以为你的目标是当女帝呢！” 上官槿...... “哦？那你的目标是什么呢？ 在北地躲了三年，让大家都找不到你，现在突然跑回来了。 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还是说你想着怎么造萧景帝的反啊！最终自己当皇帝，然后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三千佳丽侍奉你啊！ 不过也正常，我要是有那个机会当女帝的话，肯定也普选天下美男，纳个三宫六院的男妃。”上官槿笑道。 沈怀琛...... “呵呵，体力不行，承受不起！”沈怀琛笑道。 “呵呵！彼此彼此！能力有限！”上官槿也假笑道。 第51章 原因 上官槿又怼了沈怀琛几句，然后就不说话了。 沈怀琛一直不辩驳，就是这么笑着看她说话。 让上官槿有种用了大力，但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算了，不说了，没意思，至少在这个时代，这个沈怀琛可是国公爷。 惹不起！ 见上官槿不说话，沈怀琛这才又坐直了身体。 “你那个妹妹在临死前，没有给你传什么消息？” 上官槿一愣，知道沈怀琛要说正事了。 是啊，定国公莫名其妙的失踪，肯定有隐情的。 上官槿摇了摇头。 据她知道的，还真没有传递任何消息进来。 就是在上官榣突然薨了的前五天，上官槿还跟着上官夫人一起进宫的。 当时的上官槿除了感觉有点疲惫外，没有任何的异常。 “怎么？你那里收到消息了？”上官槿问道。 沈怀琛点了点头。 “我只说我知道的，和我能分析出来的。 原来的定国公是收到上官榣的密函后才带着几个人失踪的。 好像是上官榣派人快马加鞭送了一封密函。 上面只有一个字：遁！ 再然后原来的定国公当即就把军务交给了常胜侯皇甫将军，自己带着几个人出去了。 也就是在出去后没几天，一批人马到了北地，说是有旨意给定国公。 而那些人，正是安国公的 人。 但那时候定国公已经走了三天了。 在那三天之后，不止是一批人马在搜寻定国公的踪迹。 再后来，定国公在躲避那些人的搜寻的时候，从悬崖上摔看下去。 紧接着，就是我来了。 我来了后，就带着找到我的沈忠在北地躲了起来。 这一躲就是三年。”沈怀琛慢慢说道。 信息有点多，上官槿要慢慢整理一下。 “那你的意思是说，定国公躲了，是迫不得已的，还是贤妃给偷摸报的信。” 沈怀琛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的。 “而贤妃那里肯定也是事出有因，才绕过了定国公府，直接和你那里联系的。 更大的可能就是贤妃在给你通风报信后，人就没了，是不是这个意思？”上官槿继续分析。 沈怀琛还是点头。 不错，分析的很好，省得自己再分析一遍了。 “那么按照这些信息来看。 那批去北地说有旨意的人，所谓的旨意应该也是假的。 如果定国公遵了旨意了，那很大的可能就是被押送回京。 至于路上会发生什么，大家谁都不知道。 如果定国公抗旨了，那正好合了人家的意，当即就可以说他抗旨谋反。 或者说，那些人已经准备好定国公抗旨了。 栽赃陷害什么的，那些人肯定擅长。 而定国公呢，只要落入他们的手里，那很多事情就由不得定国公了。 毕竟，定国公府上下这么多人，还有上官府，宫里的贤妃...... 几百口人，可都在京里，这就相当于是人质一样。 定国公能做什么？只有遁了，才能打乱那些人所有的计划。”上官槿说着自己的分析。 沈怀琛继续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当时定国公急于回京，就是想寻那最后一丝希望。 他在赌萧景帝会信他。 但安国公那些人可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这才在回京的路上安排了大批的人手准备截杀。 在那些人的眼里。 不管是死是活，只有抓住了他们才好进行下面的谋划。 但现在的问题是，不管死的定国公，还是活的定国公，他们都找不到。 “其实，这样的局面反而对萧景帝有利。 或者说，这里面也有萧景帝的推动也说不定。”上官槿又说道。 “不用说不定了，是肯定有他的手笔在里面。 定国公征战沙场，声望一年比一年高。 威远军只听定国公的，比安国公南边的军队战力强了不知道多少。 萧景帝这人呢！ 我说两句粗话，你别介意啊，就是又当又立的。 那时候想用定国公来压制安国公。 见定国公声望高了，又不高兴，想着玩平衡。 不过，我想，他倒不是想杀定国公，而是想让他解甲归田吧！ 然后安排声望不是那么高的人接管威远军。 所以，对安国公那边的一些做法，他肯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谁曾想，定国公那边突然就失踪了！ 这不止是打乱了安国公的一些谋划，也打乱了萧景帝的计划。 不过，就目前来看，情况对萧景帝的有利的。 毕竟，安国公那边最担心的就是失踪的定国公突然从哪里冒出来。”沈怀琛说道。 上官槿看着这个突然从自己床底冒出来的现任定国公...... “你好像对萧景帝感觉很不好？”上官槿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沈怀琛没有掩饰，而是赞同的点了下头。 “是挺看不上他的！ 不是靠女人就是靠兄弟。 又当又立的。 靠完人家了，又翻脸，担心别人抢他的位置。 不过，细想一下也正常。 脸皮不厚也当不了皇帝啊！ 像我和你，这脸皮就没他厚，所以咱俩肯定是当不了皇帝了。” 上官槿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脸皮不厚，心思不多，怎么能在那个位置上坐稳呢！ “现在的情况是，安国公八成也被萧景帝拿着把柄了，不敢动。 萧景帝呢，一边可以保持着对定国公的兄弟情深来照顾着定国公府。 没了定国公的定国公府，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吉祥物。 花一点钱养着，让大渝的百姓都歌颂他对兄弟的不离不弃？ 虚伪至极！”沈怀琛冷笑道。 说完，沈怀琛还端起了茶桌上早就凉掉的茶水。 上官槿...... 这就是别人眼里的雄竞吗？ 男人看男人总是不顺眼的。 “那你回来就是纯粹的看看家里的？ 你这回来的还真巧呢！ 我都打算给你办个葬礼了，连衣冠冢的衣服都准备好了，就差昭告大众了。 谁能想到，你这回来自己给自己奔丧了。” 上官槿的话让沈怀琛一下子将喝到嘴里的茶水都喷了出来。 第52章 盘算 “给我办葬礼？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失踪不好吗？”沈怀琛觉得有点奇怪。 按照上官槿的脑子，应该是能想到的，这人失踪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这不是还要怪宫里的那个老太婆吗？ 没事就喜欢乱点鸳鸯谱，想把沈卿钥嫁给武定侯家那个纨绔。 我想着，先把你葬礼办了，让沈卿钥守孝个三年。 要是这三年里 老太婆嗝屁了最好，要是还没嗝屁的话，那就再想其他的办法。 还有，这给你办个葬礼，不是也能再收一次礼嘛！ 我让冬麦把衣冠冢的血衣都准备好了。 算了，你现在回来了，估计也用不着了！”上官槿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沈怀琛有点无语。 这理由好像也挺合理的。 为了府里的孩子，好像做什么都挺合理的。 想着定国公好像最疼那个沈卿钥，沈怀琛好像也觉得能接受。 自己给自己奔丧！呵呵！ “哎，只是这丧礼一办，以后你们可就真成了别人嘴里的孤儿寡母了！ 想到这，我这个一家之主心里就......” 沈怀琛还想打趣几句呢，却见上官槿冲着他伸出了手。 “拿来！” “什么？我什么都没拿啊！我发誓啊，我是掀了你的床板，但我真的什么都没拿。”沈怀琛忙举手表示自己的清白。 “银子啊！ 你不是一家之主吗？ 在北地混了这么多年，这养家的银子肯定挣了不少吧！ 怎么？不打算拿出来养家啊！ 我可告诉你，定国公失踪的三年，府里可是一点收入都没有的。 要派人去北地寻你，还要忙着给京里的那些勋贵们送礼，这可都是开支。 最重要的是，三年来，朝廷连定国公的俸禄都停了。 来，一家之主，把养家的银子拿来吧！要不然，这都对不起你这一家之主的名头。” 上官槿边说边又把手往沈怀琛面前伸了伸。 沈怀琛...... “哎呀，我说着玩的，这定国公府的一家之主明明是你啊！ 你看看你，还生气了！夫人，是夫君说错......” “闭嘴！”上官槿没好气的打断了他。 这家伙，一向擅长摘桃子，可要防着他一点。 “好好好，我闭嘴，现在我们来说点有用的事情好不好。 你这丧事打算怎么办？ 我可告诉你，萧景帝那小子可有心眼子呢，一般的障眼法可瞒不住他。”沈怀琛赶忙转移话题。 上官槿这才哼了一声，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沈怀琛听完后，觉得还是有那么一丝的可行性的。 就是这中间的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要注意一下。 “那包衣服你交给我，我来处理。 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你也说了，现在定国公府这边，一直都被盯着，你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人抓了把柄。 与其这样，不如让萧景帝也认为定国公是真的没了。 他信了，其他的那些人才会信。”沈怀琛沉思道。 上官槿点点头。 没错，萧景帝信了，其他人才会信。 也只有萧景帝信了，他才会彻底放下对定国公府的防备。 沈怀琛说的没错，没了定国公的国公府，只是一个吉祥物。 一个萧景帝彰显他作为一个好兄弟，好皇帝的吉祥物而已。 “那你准备怎么做？”上官槿有点好奇。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会安排好的。 到时候，你就准备哭一嗓子就行。 不过，到时候这阵仗会有点大，家里的老太太和那些孩子们会不会受得了呢？”沈怀琛有点担心。 虽然他不是原主。 但是原主可真是一个孝顺的。 再加上沈老夫人又是个明事理的，从来不干涉原主的任何事情。 也不会刁难儿媳让儿子在中间为难。 “你回来真的就是看看的？”上官槿又一次问道。 “真的就是回来看看你们过的怎么样的。 看到你在这了，我就彻底放心了。”沈怀琛笑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回来看看了。 本来他都打算在撒哈城大展拳脚了，突然有一天，就莫名的想回来看看。 “好，既然这样，那还是给老太太交个底吧！ 要不然，我真的会怕你闹出来的阵仗太大了，再把老太太和孩子们再吓出个好歹出来。”上官槿忙说道。 沈怀琛一想，也不是不行。 沈老太太的嘴巴一向挺严的，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 “那......安排一下？我见他们一面，安慰一下，这样也省得你给他们解释了。” 上官槿答应下来了。 只是现在的时间有点晚，已经亥时三刻了，老太太和孩子们肯定都睡了。 要是这时候把他们都叫来，那动静可就太大了点。 现在定国公府一直都被人家盯着，保不准就让那些人发现点什么。 “明天早上吧！现在太晚了。 要不你和那个沈忠再从地道钻回去？”上官槿看着还被掀开的床板小声问道。 沈怀琛...... “放心，这下面不止是地道，还有一个小型的起居室呢！ 这应该是前朝的 那个摄政王留下来的。 让定国公误打误撞的找到了，又重新修了一下，把出口放你屋里了。 我等会就带着沈忠在那里休息。 对了，帮我们打点水，有什么吃的也拿一点。” 上官槿一听，这好办啊！ “冬麦，外面烧点水送进来。”上官槿扬声对外面喊道。 一向反应最快的冬麦没有一丝反应。 上官槿赶忙打开内室们往外看了一眼。 嚯！ 冬麦一边用手指塞着耳朵眼，一边气呼呼的瞪着沈忠。 沈忠呢，也是用手指塞着耳朵眼，正靠在墙角边，那样子，都快要睡着了。 “冬麦！烧点水来！”上官槿赶紧出去把冬麦的 手给扒拉下来了。 “啊？哦！马上来！”冬麦赶紧应了下来。 沈忠呢，也被上官槿的动静给吓了一跳。 他晃了下已经要酸掉的脚脖子，冲着上官槿行了个礼。 “夫人！” “饿了吧，等会儿让冬麦给你们弄点吃的。”上官槿赶忙说道。 沈忠眼睛热热的。 还是夫人好啊！夫人都想到自己还没吃东西呢！ 哪像国公爷，光顾着在内室和夫人亲热了，一点都不管自己。 咦！国公爷在内室待了大半个时辰了吧！ “夫人，国公爷......” “哦！他累了，眯一会儿！”上官槿随口说道。 沈忠明白了。 嗯，可不累坏了吗？都忘了自己这个小跟班了！ 第53章 感人的画面 沈怀琛和沈忠在地道的那个起居室好好睡了一觉。 一直睡到上官槿隔着床板敲了半天，他们才醒了。 “爷，您不是应该和夫人住一起吗？”沈忠开始的时候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但沈怀琛有自己的说法。 “我们俩是偷摸着进府的，除了夫人和冬麦之外，没人知道。 等明天的时候，我们还要赶回北地。 现在不能让任何其他人发现我们回来了。 这是大事，知道吗？” 沈忠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三年来，明的暗的找国公爷的人可不少，虽然最近少了点，但是这京里可也不安全啊！ 夫人每天起的时候，肯定一堆丫鬟伺候着。 要是让哪个丫鬟发现什么端倪了，那可就坏了大事了。 然后两人就都在这个地下起居室猫了下来。 上官槿呢，晚上是拉着冬麦一起休息的。 床底下有个大洞，大洞里面还有人，这可让上官槿心里有点打怵。 虽然沈怀琛一次又一次的保证，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从那个地道口出来。 但上官槿还是担心啊！ 万一呢...... 上官槿已经决定了，等沈怀琛他们主仆两走了后，一定要在内室里不起眼的地方准备一些趁手的武器什么的。 铁棍啊，狼牙棒什么的...... 很快，在上官槿和冬麦的安排下，沈老夫人和沈卿钥沈卿钧姐弟两人人都看到沈怀琛了。 冬麦是打着上官槿受了风寒的借口去请老太太的。 老太太一听儿媳身子不舒服了，立刻就扶着邱妈妈的手来了。 只是刚到了上官槿的院子里，邱妈妈就被冬麦拦了下来。 “夫人有话要和老太太说。”冬麦小声说道。 邱妈妈立刻就在院子里站着了。 沈老太太一进上官槿的内室，就看到沈怀琛站在床前等着她呢！ “怀......怀琛？”沈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 “母亲，噤声！”沈怀琛一边示意沈老夫人不要说话，一边就撩起长袍跪了下来。 “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沈怀琛恭敬的给沈老夫人磕了个头。 这是沈怀琛替原主磕的。 沈老夫人看了看沈怀琛，又看了看一旁的上官槿，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扶着沈老太太坐下后，沈怀琛也在沈老夫人面前坐了下来。 “儿啊！你......”沈老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是擦着那不断往下掉的眼泪。 上官槿和沈怀琛心里都难受。 要是老太太知道了原来的沈怀琛已经没了，肯定会崩溃 吧！ 想到这些日子来，沈老夫人还一直宽慰自己，上官槿心里更难受了。 “母亲，国公爷不是好好的吗？没事了！”上官槿安慰。 沈老夫人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 冷静下来之后，她也想到了。 为什么儿子大半夜的偷摸着进府，还不让别人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怀琛！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能和娘说吗？娘挺得住的。”沈老夫人很快就体现出了老夫人该有的理智。 沈怀琛握着沈老夫人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母亲，现在情况有点复杂，孩儿不能在府里待的时间长。 明天一早孩儿就要走了。 孩儿这次偷摸着回来，就是不放心府里，不放心您，孩子，还有......槿儿的。 过些日子，孩儿会让人回来报丧的，您不要当真。 那些都是孩儿安排的，不用担心。 但是这该难受您还是要表现的难受一点。 您要相信孩儿，肯定会把事情解决的。 等一切都解决了，孩儿定当日日在您身边尽孝。”沈怀琛一字一句的说道。 沈老夫人有什么不明白的。 三年来，经历那么多了，她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看来啊，定国公府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好！娘相信你，你做什么娘都支持。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沈老夫人握着沈怀琛的手不住的说道。 沈怀琛又和沈老夫人说了几句话，安慰了好一会儿。 又给沈老夫人画了一个又大又圆的饼。 沈老夫人这才把眼泪擦干，神色自若的出了上官槿的屋子。 上官槿明显感觉到，沈老夫人的腿脚好像都比之前要利索多了。 果然，之前沈老夫人都是硬撑着的。 想想这三年来，这个国公府还真不容易啊！ 见完了沈老夫人，上官槿很快就把沈卿钥还有沈卿钧叫了过来。 至于为什么没叫下面那三个小的，完全是担心他们年龄小，万一藏不住事情怎么办？ 当沈卿钥和沈卿钧一看到沈怀琛的时候，都像根木头一样不知道说什么了。 “父亲！呜呜呜！”沈卿钥看着沈怀琛，一下子就小声哭了出来。 沈卿钧呢，看着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沈怀琛，也是眼睛红红的。 但他时刻记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咬着嘴唇，努力将眼泪往回憋。 最终，道行有点浅，没憋住，又掉了下来。 这第一滴眼泪掉下来了，下面的也都刹不住了。 沈卿钧的眼泪掉的可不比沈卿钥少。 看着两个只知道哭的孩子，沈怀琛叹了口气。 将两个孩子都招呼到了身边。 “为父现在不方便出来，马上要回北地。 但为父太想念你们，还是想看看你们。 不要对任何人说为父回来的事情知道吗？”沈怀琛正色说道。 沈卿钥和沈卿钧都努力的点头。 “父亲，外面凶险，您一定要注意安全。”沈卿钧忙说道。 “是的，父亲，人心险恶，您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钥儿肯定会当您没回来的。 钥儿一定帮母亲把府里都看好的。”沈卿钥也是一边擦眼泪，一边保证。 两个孩子这么懂事，倒是让沈怀琛不知道说什么了。 哎，孩子太懂事了，影响发挥啊！ “你们都很好！有你们陪着你们母亲，为父很放心！ 为父和你们交个底，过些日子，为父会安排人回来报丧。 你们呢，按照规矩来就是了。 该哭就哭，哭完了就算了，好好陪着你母亲把府里操持起来。 其他的事情不用你们担心。”沈怀琛说道。 沈卿钥和沈卿钧都应了下来。 第54章 鼓动 面对这两个孩子，沈怀琛还是借机摆了一下不用出力就当爸的责任感。 “钥姐儿，你今年已经十六了。 虽然说有人给你定了所谓的狗屁婚约。 但定国公府不认，你借着给父亲守孝的机会先拖着。 至于之后，咱们慢慢谋划，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嫁进那个宋家的。 你在家放心等着为父回来。 你今年才十六，不着急。”沈怀琛笑道。 沈卿钥突然觉得有底气了，也一边哭一边笑着应了下来。 沈怀琛转头看向故作镇定的沈卿钧。 “钧哥儿也十四了，快长大了！ 记得，你身上担子重，不止要照顾弟弟妹妹们，还要帮着你母亲把定国公府立起来。 这是你的责任，明白吗？” 沈卿钧也是重重的点了下头，然后朝着沈怀琛深深行了一个大礼。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一定会做到一个兄长，儿子该做到的事情。 父亲，您安心去吧！” 沈怀琛，上官槿......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为父明天就要走了，你们记住了，就当没看到为父知道吗？ 还有，过些日子的丧事，你们灵活着点，记得一定要帮扶你们母亲。”沈怀琛再一次嘱咐。 沈卿钥和沈卿钧都答应了下来。 看着两人脚步轻快的出了屋子，沈怀琛终于松了口气。 看了眼还在一旁伺候的冬麦，沈怀琛想了想，还是说道，“冬麦啊，去帮我和沈忠准备点吃的。 打饱顶饿的就行，明天带在路上吃。” 冬麦一听，先是看了眼上官槿，见上官槿对自己点头，这才高兴的去准备了。 一直到内室就剩下他们两人了，沈忠在地道里继续睡觉呢！ 沈怀琛这才长叹了一口气。 “用父亲的口吻说话真累啊！” “是啊！为父来为父去的，我听着都别扭。”上官槿也在一旁补充。 沈怀琛看了上官槿一眼，然后故意站了起来，朝着上官槿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为夫不在的这段的日子要辛苦夫人了！” 上官槿...... “打住，你自己不觉得膈应吗！” “好了，和你说着玩的，来，我们来说点正事吧！”沈怀琛示意上官槿坐。 上官槿呢，挨着太师椅坐了下来，和沈怀琛对视。 “有什么正事？其实......你倒也不不必这么 急着走。”上官槿叹道。 见上官槿有点言不由衷的样子，沈怀琛真想说，行，那我不走了，你伺候我吃喝吧！ 但他不敢说。 “我走了，你们才能绝对安全。 还有，我留下来有什么用？现在谁防我都跟防什么一样。 即使有再大的本事，我在这里也施展不开。”沈怀琛笑道。 “你有什么本事？摘桃子的本事？”上官槿还记着这事情呢！ 沈怀琛...... “好了，你别这么记仇了，咱们俩现在要统一战线。 要是我们俩现在都窝里斗的话，那等着的就是将来两人脑袋都搬家。 你想体会脑袋搬家，满门抄斩吗？” 上官槿抿紧了嘴唇。 是啊，图一时嘴快活有什么用啊，现实一点，想想怎么多弄点银子是正事！ “所以呢？这和你要和我说的正事有关系吗？”上官槿反驳。 沈怀琛本想朝上官槿这边挪一下，见上官槿盯着他，只得作罢！ “你想啊，你原来是什么？ 投行界的上官小姐哎，经你手的项目就没有不挣钱的。 别人都说，上官小姐最擅长变废为宝，给别人惊喜。 难道说你现在就甘于在这个世界当个深宅妇人？ 你和我不一样。 我呢，把定国公府一丢，往北地一跑。 就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吃得开。 你呢，难道天天就忙着和别人宅斗什么的？ 哦，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想宅斗都没机会。 满府里就两个姨娘，一个是你的陪嫁丫鬟，一个呢，是宫里老太后赐 的。 这两人哪需要你斗 啊！ 老太太对你言听计从的，孩子也听话，既没有极品的亲戚，也没有什么让人糟心的子女什么的。 你就不想着做点什么？”沈怀琛继续忽悠。 “说重点！比如说！”上官槿脸色如常。 “比如说......扶你家外甥上位！”沈怀琛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上官槿...... “沈怀琛，你脑子坏了吗？ 扶七皇子上位？你想什么呢？七皇子能平安长大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干嘛要上赶着把他往火上推？让他再被火烤一次？ 还有，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七皇子有什么？母亲死了，还不知道是被动死的，还是真的就是意外死的。 他唯二的助力 就是上官府和定国公府。 上官府那里，吵架耍嘴皮子还行，但争那个位置那是要见血的。 再厉害的嘴皮子在大刀面前，都是白费。 还有，要是你没失踪，手里还握着威远军的话，那还好说。 能争上一争。 但现在呢，威远军在常胜侯手里。 常胜侯以前是你的属下没错，但前几天常胜侯府刚和齐国公府结了亲家。 还是萧景帝允许的。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常胜侯这是站到了太子那一边呢！ 现在能争那个位置的只能是秦王和太子。 让七皇子争？ 我现在就祈求着这两个家伙争的时候动静小一点，别刮带上七皇子就行。”上官槿一口气说了很多。 沈怀琛却是笑着听上官槿说完了之后才开口。 “可是......你不是最擅长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吗？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独立接手的那个项目，硬是把那家公司的老大老二老三都给踢了。 最后最不可能上位的那个却接手了公司？”沈怀琛小声提醒。 “但是......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上官槿突然反应过来了。 这小子怎么记得自己第一个项目的。 第55章 立个FLAG “你对我的事情了解的倒是清楚啊！”上官槿瞟了一眼沈怀琛。 沈怀琛嘿嘿笑了笑。 “那必须的啊，了解每一个合作伙伴，是我的基本职业素养。” 上官槿叹了口气。 沈怀琛说的那个项目，完全就是误打误撞。 说到底，就是读研的时候一个同学介绍的。 一家民企，做的很不错，在业内排行可以进前三的那种。 老爹是董事长，三个儿子。 大儿子是总经理，二儿子是财务总监，小儿子呢，什么都不是，天天在外面除了旅游还是旅游。 谁都知道，等那个老爹走了，小儿子即使有股份也不会多，最多就是拿点分红而已。 后来这家民企要上市，在上市前股份重新分配。 也是这时候，那个小儿子找到了上官槿，找上官槿出主意，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在公司有一席之地。 那时候上官槿也虎，给想了个损招。 那两个哥哥，短短的一个月内，一个贪污公款，一个做假账，都被人举报出来了。 要是企业没打算上市，董事长爹强势一下，这事情也能压下来。 偏偏就是在上市的关口上，这想压也压不住。 他要是想还像以前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这市不上也罢！ 所以，各种事情堆到一起，那个董事长爹只能把小儿子拖回了公司。 不过，那个小儿子做的也很好，大刀阔斧的进行一系列改革后，终于在公司站稳了。 “你怎么知道这事情的？”上官槿看着沈怀琛。 “嘿嘿，那小子和我算是发小，只不过我爸妈离婚后我们见的就少了。 还是我推荐他去找你的呢！”说到这个，沈怀琛还有点得意。 “你自己也是干投行的，你干嘛把他推给我？”上官槿不解。 “我不止和他认识，我和他那两个哥哥也认识，要是让他们知道是我给那小子出主意的，两家就没法来往了。 所以嘛！我就把你介绍给他了。 怎么样，那笔单子收益不错吧，我那发小至少给了你一百个w吧！”沈怀琛越说越得意。 上官槿点点头。 没错，收益是不错。 第一次让她账户里的数字过了七位数呢！ “所以，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要这样想，这个大渝不就像是一家民企吗？ 祖先是个泥腿子，抓住了机会，带着一帮人打天下，还成功了，创立自己的王朝。 这不就是和那些创业成功的企业家走的路一样吗？ 机会！关系！人！还有钱！ 把这些条件有效利用，作用就会放大数百倍，最后达成自己的目的。 上位之后，然后才开始卸磨杀驴，这不都是基操？ 哦，唯一的不同就是，那些老板创业失败了，很多就是一贫如洗，负债累累。 而大渝这边呢，想创业失败了，那就是连命都没有了。”沈怀琛继续忽悠。 上官槿可不赞同这个比较。 创业失败是没钱。 谋权失败是没命。 好死不如赖活着，干嘛要跟命过不去。 “你说的都有道理，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你刚刚说的那件事，是你那个发小自己想争。 但现在七皇子这边还小，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 不争，他还可以当个闲散王爷，不管即位的是谁，为了那点狗屁名声着想，至少会给七皇子留下一条命。 但七皇子要是争了，还争失败了，那可就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不止是七皇子的命，上官家和沈家两府几百条人命可就都保不住了。”上官槿认真说道。 沈怀琛不做声。 “我也知道，把七皇子的命交到太子和秦王手上，有点憋屈。 那两个家伙没一个好人。 不过萧景帝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大渝的所有皇帝都是这样。 没有哪个皇帝上位后对自己兄弟好的。 不管是太子还是秦王，将来肯定还是会对七皇子动手。 而七皇子要想活的自在，那只能是自身强大起来。 让那两个家伙不敢动七皇子。 沈怀琛，不是我不想争，而是顾忌和牵扯太大，让我不得不想的多一点。 你想想，定国公那么风光的时候，不是一样和七皇子保持着距离？”上官槿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 沈怀琛这才笑了笑。 “上官槿，我们来立个flag吧！”沈怀琛突然说道。 “立个flag ?什么意思？”上官槿一时间不明白沈怀琛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在京里撑着定国公府，看着七皇子。 尽量做大做强，让不管是太子还是秦王都不敢小瞧你。 我呢，继续去北地那边折腾。 你这边要是混好了，我那边没混好，我就诈尸回来，当一个只懂吃喝的老太爷。 要是你这边没混好，我那边混好了。 你就带着一家老小，去北地投奔我，我肯定让你当一个养尊处优的国公夫人。 怎么样？”沈怀琛两眼放光。 上官槿看着沈怀琛这兴奋的样子，心里突然也有点躁动。 也不是不行，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 “那要是两边都没混好呢？”上官槿下意识的问。 沈怀琛大胆的白了上官槿一眼。 “士气很重要的，不要一上来就打击自己的信心嘛！ 说不定啊，是我们两边都混好了呢！”沈怀琛给自己鼓劲。 上官槿点点头。 “你说的很对，说不定两边都混好了呢！ 那时候大渝和北胡肯定要打上一仗。 国公爷，那时候你站在哪边啊！”上官槿笑着问道。 “废话，管他是大渝还是北胡呢！ 我肯定站你这边啊！这还用说吗？用脚去想，都不应该问出这个问题。”沈怀琛白了上官槿一眼。 上官槿一愣，有点意外。 沈怀琛还没觉得什么，他站起来看了看外面的 太阳，叹了口气。 明天就要走了，他还真想多待两天呢！ 好容易见到个熟悉认识的老乡，怎么感觉就不想走呢！ 这应该就是别人说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吧！ “你打算给我准备点什么东西带上？”沈怀琛问上官槿。 刚回过神来的上官槿啊了一声。 “为什么我要给你准备东西？” “你这不废话吗？你是我名义上的夫人啊！ ” 上官槿...... 第56章 远行去吧 沈怀琛是当天夜里就从地道钻出京城的。 回来的这一天里，他就没出过上官槿的屋子。 他还和上官槿说了那个地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地道很长，一看就是修了很多年，后来定国公还悄悄派人重新修葺了一下。 一直通到京郊，出口是定国公府在京郊的一个庄子。 不仔细找的话，压根就不会注意到。 “里面有不少机关，即使有人发现了，估计第一关就会死在地道里了。 我把那些机关都写下来了，你记好，希望你永远都用不到。”沈怀琛交给上官槿一张纸之后，就准备走了。 “不再多待会儿了？ 你还有个姨娘没见呢？”上官槿想缓和下气氛，好歹这也算是知道自己最大秘密的人。 闹的太僵的话，不好！ 说到这个，沈怀琛突然就拍了下上官槿的肩膀。 “哎，你原来的夫君是个情种啊！” 上官槿...... “放着美人儿那是碰都不碰。 唯一一次，被太后那个老货逼的进了那个姨娘的屋子了。 还不小心喝了口搀了东西的茶水。 裤子都要被扒了，让你家冬麦一嗓子又给嚎走了。 柳下惠啊，坐怀不乱啊！”沈怀琛一副惋惜的口吻。 上官槿...... “行了，走吧！知道你可惜，但现在你想见也不会让你见了！ 快去你的北胡建功立业去。 我期望着有一天你能把北胡的皇帝给推翻了，然后自己爬上去。 反正你擅长摘桃子，快去那里发挥你的实力。 温柔乡不是你的终极目标。” 说完，上官槿就把沈怀琛推进了地道。 将床板重现放好，被褥都重新铺好，上官槿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 来这里一个多月了，一直都是戴着面具说话做事。 好容易有个人可以说说话，又走了。 哎！大家都不容易啊！ 想着沈怀琛就带着一个人往北胡去了，上官槿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 毕竟，这很有可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一个可以随心所欲说话的人了。 希望他能平安吧！ 这么一想，上官槿很快就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了。 沈怀琛那边呢，进了地道后并没有立刻就出去，而是在地道口待了一个晚上。 沈忠一边将所有的包袱往身上绑，一边小心的看着沈怀琛。 这次在府里就待了一天，国公爷肯定不高兴。 虽然国公爷一直背着自己和夫人说悄悄话，但是能看出来，国公爷还是不想走的。 “这两个荷包给你，你收好了，不要放在同一个地方。” 沈怀琛捣鼓了一会儿后，就把两个沉甸甸的小荷包给沈忠丢了过去。 沈忠接过来打开一看。 嚯！两个荷包里装的都是金豆子。 迎着沈忠讶异的眼光，沈怀琛只得解释了一下。 “夫人给准备的。 北胡那边不认大渝的银票，还是这些金豆子好使。” “这么多金豆子，爷，这可够我们在那边过好久了，终于不用勒紧裤腰带......”沈忠没敢继续说下去。 沈怀琛瞪了沈忠一眼。 这小子，不就是开始的 时候，情况没摸清，让这小子饿了几天肚子吗？ 不过，摸了摸自己怀里的荷包，沈怀琛还是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这位上官小姐啊，果然还是刀子嘴豆腐心。 看，这该准备的不是也准备上了。 沈怀琛走的时候，把那包血衣带走了，说是让上官槿这边准备办丧事就行。 还让上官槿倒时候表现一定要到位。 毕竟，满京城的谁都知道定国公夫妻俩感情深厚。 定国公府这边很快就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下人们发现，老太太好像精神更好了，吃的比以前多了，脸上的笑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大小姐和大少爷呢，好像更勤奋了。 沈卿钥每天雷打不动的帮着上官槿处理家里的事务。 沈卿钧却是更用功进学了。 父亲说了，他不在的时候，作为长子的他一定要帮着母亲把定国公府撑起来。 那就先从学习开始吧！ 就这样，沈卿钧每天带着弟弟们跟着夫子认真学习。 还包括七皇子。 在别人看来，沈卿钧是相当严格，只要弟弟们想偷懒了，那拿起戒尺就是一下。 “父亲不在，为兄就要担起责任来！” 别说沈卿铭和沈卿锐了，就是七皇子都差点挨了一戒尺。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上官槿带着定国公府，好像真的把日子过起来了。 今天去参加这家的寿宴，明天去参加那家的婚宴...... 反正不是在赴宴就是在赴宴的路上。 也是通过这些宴席，上官槿还真了解了不少事情。 谁家的小妾有身子了但让正房给害了，还有谁家的老夫人又给儿媳立规矩了。 或者说谁家的哥儿还没正式娶媳妇呢，就有庶子了...... 好像谁家没点事情，就不是在过日子一样。 每到这时候，不少夫人就会拉着上官槿的手感慨。 “说到底，满京城谁的日子有你好过啊！ 府里一个庶子庶女都没有。 儿女都长进孝顺。” “哎，也就那样，日子不都是人过出来的吗？”这时候上官槿总是很谦虚。 当然了，也有不开眼的人，会上来就捅上官槿的心窝子。 “贵府的大小姐和武定侯府二公子有婚约，还是太后赐婚。 这还是要好好教一下大小姐的。 毕竟武定侯府家的公子可不像定国公那样深情的。 不过，想想也正常啊！大户人家哪家不是三妻四妾的，贵府 大小姐还是要早点适应的好。”平安伯夫人故意说道。 上官槿看她一眼。 “是啊，这点还是要和平安伯家学的。 平安伯的大小姐还没进门，那未来的女婿好像就纳了两房了吧！ 这点我就佩服夫人您，处事不慌，遇事不乱。 看来，贵府的大小姐也早就适应了，平安伯夫人教的真好。 以后啊，贵府的大小姐进门了，说不定啊，还能主动帮夫君再纳个十个八个的呢！”上官槿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平安伯夫人不知道怎么反驳。 她未来的亲家府里的破事，现在几乎满京城都知道了。 谁家当家夫人不看她家的笑话啊！偏偏亲家是侯府，她想找茬都不敢。 第57章 该来的总会来 论打嘴炮，上官槿现在可一点都不怵。 现在她怕什么？什么都不怕。 她又不是以前的那个要顾全大局的上官槿。 论身份，她是国公夫人，在场的除了几个年龄比她大，可以让她尊敬一点。 其他人......呵呵，都是弟弟而已！ 啊，不对，都是妹妹而已！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即使主家弄了不少冰块来给大家降温，这热气依旧往人脸上扑。 大家依旧是端庄的扇着自己的扇子。 不一会儿，迟到的武定侯夫人终于到了。 “不好意思！宫里来人了，来的迟了点！让大家久等了。”武定侯夫人张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上官槿皱了皱眉头。 哎，该碰上的总会碰上的，京里就这么大，总会碰到自己不怎么待见的人。 不过现在她有底气，碰到谁都不怕。 想到这，上官槿立刻扬起一张笑脸，主动冲着武定侯夫人招了招手。 “宋夫人，就等你了！来，快这边坐！挨着我坐。” 听到上官槿招呼的武定侯夫人先是脸色一僵，但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立刻就冲着上官槿那边过去了。 “沈夫人也在啊！真巧呢！最近府上都挺好的？老夫人身体怎么样啊！”武定侯夫人也是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就挨着上官槿坐了下来。 看着武定侯夫人又是满头珠翠的，上官槿还特意多看了两眼。 啧啧啧，真是有钱啊，这是又换成祖母绿的头面了啊！也不知道那套红宝石的头面怎么样了？ 要是冬麦在这的话，还不知道又要想什么呢！是不是又能闹上一场...... “挺好的！大家都挺好的！我们老夫人身体一直都很好。 宋夫人也真是的，这一来就问我们府里人好不好？ 现在大渝百姓安居乐业的，边关也清净，谁家能不好？ 怎么？难道说府上不好吗？ 对了，宋夫人之前说二公子的身子不爽利，现在怎么样了？ 腰还疼吗？腿还酸吗？ 您的那个侄女送走了吗？”上官槿笑着问道。 武定侯夫人眼睛都要冒火了。 还有脸提啊，自己的儿子被关了佛堂是谁告的状？ “我们府上也挺好的，不牢槿妹妹挂念！”武定侯夫人咬着牙说道。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 哎，说到底，我父亲那里也是为了府上好。 宋夫人，您想想，贵府是什么人家。 全京城的人都盯着呢，接个侄女来小住一下是可以的。 但这该避嫌的还是要避的。 当初您那侄女和二公子同进同出的，多少人看到了。 一般的人家说说也就算了，要是真有人计较起来，对府上还是不利。 府上不是还有好几位未出阁的小姐吗？ 别人一看您府上是这么个做派，表小姐都能和男子同出同进，坐一辆车了。 那是不是说明那些小姐也...... 所以，这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的。”上官槿故意说道。 不是喜欢用教条来反驳她吗？ 来把！互相伤害啊！看谁怕谁呢！ 武定侯夫人真想起身就走，但想到以后上官槿的女儿还要在自己手底下生活，一下子就不气了。 “槿妹妹说的对，这些规矩是要守的。 府上的钥姐儿想必这些规矩学的都是顶顶好的。 不过，即使年轻有些规矩不懂的，我是过来人，这还是能教的。 最多嘛，也就是教个几年的，钥姐儿肯定就都懂了。”武定侯夫人也怼了回来。 呵呵，不管你怎么说，将来都是要进我们府里。 进了武定侯府了，那就是武定侯府的人了，怎么拿捏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不听话，有傲气？ 先立个几年的规矩再说。 见武定侯夫人这副嘴脸，上官槿只是笑笑。 要是之前，她还有点担心。 但沈怀琛冒了一次头之后，她是一点担心都没有了。 沈卿钥是绝对不会嫁过去的。 不过，这面上，上官槿还是呀做出一副担心的表情出来。 “哎！谁不是从小媳妇过来的，婆婆懂的多，教一教也是对的。 不过啊，这婆媳婆媳，是相互的对不对？ 儿媳不对，自然是要教的。 但要是这婆婆有不对呢！也是要说的。 不能说说因为孝顺而看着婆母做错事啊！ 我母亲前个儿来我们府里和我说话。 说是江南那边有户大户人家，婆母极度的自负专横。 对儿媳动辄打骂，她 还好赌，儿媳劝了好几次都没用，反而变本加厉。 最后呢，家当都输没了不说，还借了赌场好多印子钱。 听说啊，现在连家都没有了呢！ 所以说，这不管是当儿媳还是当婆母的，都要听劝。 能劝你的都是自己人，好好的，外人谁劝你啊！宋夫人，您说是不是？”上官槿随口说道。 武定侯夫人不说话了。 身边的其他夫人们也都不说话。 她们想到 是，定国公夫人这是在点谁呢？ 还是说天家和皇后那里又有什么话要传的？ 赌？ 谁家没在赌？现在站队的都是在赌好不好？ 劝赌？这是不是就是劝大家不要站队呢...... 看着身边的夫人们一个个都陷入沉思，上官槿不得不佩服她们。 看来，她们又想多了啊！ 上官槿自在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不错，这茶可比之前自家宴客的时候用的茶叶要好多了。 武定侯夫人愣了会儿后，突然就笑了下。 赌？站队？ 她们府里早就站队了，现在想不赌都不行了。 “那些都是别人家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相干？ 槿妹妹，今个儿我来迟了，是因为宫里的太后娘娘给我们府里赏了点东西。 另外啊，太后娘娘还问了，瑜哥儿和钥姐儿的事情。 那意思就是，等瑜哥儿礼佛结束后，就把两个孩子的事情操办起来。 我想着，太后娘娘年龄也大......” “宋夫人慎言！ 太后娘娘千秋鼎盛，福寿绵延，可不能乱说呢！”上官槿立刻给武定侯夫人扣上一顶帽子。 武定侯夫人...... 你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第58章 边关急报 宫里，萧景帝这天也正带着皇后去给郑太后请安。 虽然不是亲生的母亲，但这该尽的孝道还是要尽的。 谁让他是郑太后推上皇位的呢！ 因为天气炎热，郑太后觉得大殿里太闷热，在园子的一个凉亭里见了萧景帝和许皇后。 八角凉亭内，郑太后自在的靠在一张贵妃榻上。 身边几个大大的绛彩瓷缸里都是满满的冰块，一丝丝雾白色的冷气慢慢从缸里散发出来。 在那些冰块的作用下，小凉亭这里不仅不热，反而有着丝丝的凉意。 郑贵妃挨着郑太后坐。 萧景帝和许皇后挨着郑太后坐在另一侧。 不远处，一个宫女正在给郑太后抚琴。 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或远或近的站着，一点其他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郑太后一边听着不远处的琴声，一边在腿上有节奏的轻轻点着手指。 “天气炎热，难为皇帝和皇后来看哀家了。”郑太后淡淡说道。 萧景帝笑笑，忙说道，“昨个儿听小太监说母后最近胃口不是很好。 昨个的晚膳只喝了一碗绿豆甜汤。 儿臣心里担忧，这才过来看看的。” “是啊，母后，是不是身子不爽？太医今天可请了平安脉？”许皇后也在一旁关切的问道。 郑太后瞟了一眼萧景帝和许皇后，继续听着琴声。 好一会儿后，才慢慢说道。 “难为你们还想着哀家这个老太婆了。 连哀家昨晚进了什么都知道。 你们是孝顺的，这哀家都知道。 不打紧，就是天气热了，昨晚上少吃了一点，今天吃的就挺好的。” 萧景帝和许皇后忙都笑了笑。 “母后没什么就好，这样儿臣就放心了。”萧景帝笑道。 郑太后也是笑了笑。 “皇帝啊，今年雨水不错，听说南边又有事情了？”郑太后问道。 “是比往年丰沛了一些，但还好，年初的时候就预防了，太子亲自盯着这事情呢！ 应该不会出现往年的事情了。”萧景帝忙说道。 郑太后这时候才慢慢坐了起来。 “别人都说，雷霆雨露都是君恩。 这刮风下雨或者下雪什么的，也都是上天的恩赐。 顺着老天爷呢，就风调雨顺的。 要是做错了一些事情呢，上天也是会惩罚的。 太子大了，也能帮皇帝处理一些事情了，哀家很欣慰。 但哀家也知道，大渝不能靠着一个人。 太子是很能干，但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太子身上啊！ 哀家倒是觉得，皇帝的皇子那么多，也可以给其他的皇子加点担子。”郑太后不紧不慢的说道。 周边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太监和宫女们更是恨不得将耳朵堵上，什么都没听到。 萧景帝心里冷笑一声。 太后的意思不就是想说，只要是有灾了，都是他这个皇帝做的不好，惹的上天发怒，才降下灾害的。 还有，给其他的皇子加点担子？ 这不就是明摆着说给秦王一点实权吗？ 还皇子众多呢！ 大皇子夭折，太子是皇后和许丞相那里护的紧才长大的。 四皇子就是个透明人，这么大了，连四书五经都还没读完呢！ 五皇子和六皇子呢？ 不都是莫名其妙的一个跛了腿，一个常年累月要请太医吗？ 还有一个七皇子，那还是贤妃用命护下来的。 太后还真是大言不惭啊！ “是啊，陛下，泽儿年龄也不小了，虽然说现在也跟着陛下上朝听政了。 但终归还是年轻了点。 不过，谁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陛下像泽儿那么大的时候，不也替先皇巡视北地了？”郑贵妃在一旁说道。 “是啊，皇帝，按以往来说，三年巡视一次北地。 北地苦寒，最好的巡视时节就是这个时候了。 皇帝今年打算派谁去北地巡视？ 太子既然已经放心思在江南水灾上了，那这巡视北地的差事就给泽儿吧！ 泽儿好武，一直跟着安国公，对军务也算是了解。 派泽儿巡视北地的话，哀家觉得很好！”郑太后看着萧景帝说道。 萧景帝和许皇后都有点后悔。 早知道今天就不来这里表演母慈子孝了。 让秦王去北地巡视？这个不如说是让安国公巡视呢？ 萧景帝想着，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把这事情给糊弄过去。 “嗯？皇帝怎么不说话了？是觉得哀家说的不对吗？”郑太后的声调立刻拔高了。 “母后，这事情估计还要朝臣们......”许皇后正想帮萧景帝拖延过去。 “陛下！陛下！北地急报！ 威远军急报！”一个满头大汗的小太监急匆匆往这边跑。 就这两句话，让凉亭内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北地急报？什么事情？ 难道是紧要军情？ 或者说是北胡进犯大渝了？ 萧景帝心里比谁都着急。 自从定国公镇守北地，以三万兵马斩杀北胡十万兵马后，北胡是消停了很长时间了。 至少这三年来，北胡老实的很，没有任何异动。 “折子呢？”萧景帝看着气喘吁吁的小太监，立刻追问。 “没......没有折子。 常胜侯皇甫将军派了身边的副将来的。”小太监跪倒在地气喘吁吁的说道。 “还不赶紧宣！”萧景帝急的在凉亭里来回踱步。 可千万不要又是大军来犯！ 这时间也不对啊，现在正值酷夏，真是水草最肥美的时候，北胡人现在应该都忙着放牧吧！ 还有，北胡以前都是在冬季没吃没喝的时候才会进攻大渝的。 现在...... 郑太后也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了，这时候北地能有什么紧急军情？ “糊涂东西，赶紧叫报信的进来！” 几个小太监立刻都小跑着出去了。 凉亭里的众人脸上都有些焦虑之色。 北胡...... 那群蛮人，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一圈没开化的野蛮人，豪无人性可言，要是那些人杀过来了...... 不管是嫔妃还是太监宫女，都觉得浑身发寒。 这也是为什么大渝人对定国公崇拜的原因。 在他们眼里，只有定国公才能把北胡人拦住。 第59章 报丧的来了 不多会儿，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急匆匆从外面进来了。 没穿铠甲，但那一身的长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满头满脸都是灰尘。 他怀里抱着一个白布包着的木盒子。 刚进来，伺候的太监就上前要检查盒子。 “不用检了，这是皇甫将军的人，韩副将！朕认得。”萧景帝赶忙说道。 小太监这才退了下去。 韩副将一看到萧景帝，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然后举着那个木盒子一路膝行到萧景帝五米远的地方。 “陛下！”韩副将将盒子举过头顶，一脸的悲愤。 在场的众人心头都是一突。 这架势...... 怎么像是老家被端了一样啊！难道说北胡打过来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说！”萧景帝一声怒喝。 “赶紧说，北地到底出了什么事了！”郑太后也是一脸焦急。 如果北地出事了，她在这边再怎么内讧都没用。 即使把萧景帝赶下去又能怎么样？ 难道她真的要带着整个皇室往南边跑？ 韩副将这才抬起头看着萧景帝。 “陛下！定国公有......消息了！”韩副将哽咽着说道。 凉亭内的所有人....... 在松了一口气后，所有人立刻又都反应过来了。 定国公失踪三年了，现在有消息了，还是常胜侯的副将回来说的...... 那个盒子...... “什么消息？说！”萧景帝立刻也紧张起来了。 “陛下！定国公没了！尸骨无存，只留下被野兽撕碎的血衣......”韩副将一边说，一边将头磕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 话一说完，凉亭这边先是一片安静，然后就是一片哗然。 “怎么会呢？定国公神勇无敌......” “不可能吧！只凭两件血衣就认定的定国公？这也太小儿戏了......” “哎，三年了，还是这么一个......” ...... 萧景帝心头也是一紧，感觉一片凉意之后，突然想到之前上官槿说过的事情。 “大不了就让钥姐儿守孝......” 不可能！ 虽然常胜侯以前曾经是定国公的第一副将，但是两家来往并不密切。 常胜侯断不会说为了那些一点小事，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 “你们如何就肯定这血衣就是定国公的？”萧景帝立刻追问。 “陛下，微臣不敢胡说。 这些血衣是......定国公的随从沈忠带出来的。”韩副将哭着解释。 见韩副将这么大年龄的人呜呜直哭，凉亭内的所有人都相信了八成了。 萧景帝也是心口一紧，像是有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心脏一样。 难道说沈怀琛真的...... “沈忠？就是那个一直跟着定国公的，和定国公一起失踪的沈家的随从？”许皇后及时问道。 韩副将点点头。 萧景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幸好许皇后在旁边扶了一下。 扶着萧景帝坐下后，许皇后这才看向韩副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一字一句的，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韩副将用袖子擦了下眼睛，这才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十天前，有一队人马在边疆巡视，在即将收队回营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冲着他们过去了。 那人一边往这边跑，一边还招手。 大家凑近一看，那个像乞丐一样的人居然是之前一直在军里的沈忠。 因为定国公的关系，大家对沈忠都很熟悉。 见是他，赶忙就带着他回营了。 谁知道，他一直叫着要见皇甫将军。 见到皇甫将军之后，他才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了皇甫将军。 皇甫将军打开一看，里面除了这两件血衣之外，还有一份完整的北胡边塞军事分布图。 沈忠说，这是定国公这三年来，深入北胡才探查出来的情况。” “那定国公呢？”郑太后立刻追问。 “定国公带着沈忠在北地探查了三年，眼看着终于把所有情况都摸清了。 却在撤退的时候被北胡的一个斥候小队发现。 一路追杀之后，误入大漠，遇到大风，失去了踪迹。 等沈忠找到的时候，只剩下这两件被野兽撕咬后剩下的血衣......”韩副将说着说着又开始呜呜大哭。 萧景帝听了，已经信了九分。 他印象里的沈怀琛一直都是这样。 神出鬼没的，不时的做出一些惊人之举。 带着一个随从探查北胡的边塞重地，很像他的风格。 “那沈忠有没有说，定国公为什么失踪三年？三年来音信全无呢？”郑太后立刻问道。 “沈忠说了，三年前，国公爷带着一小队人马出去巡查，突然遭遇了北胡的一小股打算偷袭大渝的部队。 交手之后，定国公趁机遁入北胡边塞城里。 因为知晓大渝及时派了常胜侯接管威远军，定国公并不担心。 定国公想着，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摸清北胡的军情。 这样为大渝来日一举荡平北胡扫平障碍。 这一待，就是三年，也是这三年，定国公把北胡所有的边塞驻扎情况，还有一些换防的情况都摸清了。 陛下，都在这里了。” 韩福将边说边打开了带来的那个木盒子。 盒子一打开，一股酸臭味都溢了出来。 萧景帝探头一看。 十多张羊皮纸，还有一些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破布条。 “陛下，这是北胡布防图，定国公每绘制好一张，都交给沈忠保管。 一共十三张，北胡边塞十三城 的布防都在这里了。 剩下的，就是......定国公的血衣了！”韩副将又将头磕在了青石板上。 接过那些羊皮纸，看着熟悉的字迹...... 萧景帝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气来。 但同时，他心地却又有些许的轻松..... “怀琛啊！你要心疼死朕啊！”萧景帝突然锤了下自己的心口。 然后就倒在了郑太后的那张贵妃榻上。 “皇帝......” “陛下......叫太医！” “皇上......” 原本清幽雅静的花园内，突然就人仰马翻。 第60章 封赏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太医给萧景帝喂了一粒护心丹之后，萧景帝终于醒了过来。 “陛下只是急怒攻心，气血上涌，一下子才厥过去的，没什么大碍。 好好休养，只是不要再有大的情绪波动就好。”太医小声和许皇后说道。 许皇后松了口气。 还好，没什么大事，现在要是萧景帝有事的话，那才要出大乱子呢！ 郑太后和郑贵妃看不出任何神色变化。 “韩副将呢？”萧景帝开口问道。 “还在外面跪着，陛下还要叫他进来吗？”许皇后小声问道。 萧景帝点点头。 “朕还有话要问他。” 不一会儿，在外面跪了半天的韩副将又在皇后宫里跪着了。 “朕问你，沈忠人呢？”已经坐了起来的萧景帝看着韩副将。 “在威远军里，没有回来。 一方面是受伤，不宜长途跋涉。 另一方面，沈忠也说了，说是国公爷这三年来想的一直是回到威远军中，为大渝征战沙场。 现在国公爷没了，他要替国公爷守着大渝的北地。”韩副将低头说道。 萧景帝叹了口气，眼角又红了。 这的确是定国公的做派，以前就经常听他说。 大丈夫当征战沙场，那里才是将军的埋骨地。 “这份布防图还有谁看过了？”萧景帝又问道。 “我们侯爷看过了，侯爷拿着布防图呆坐了一宿。 末将看到侯爷夜里悄悄对着北胡的那处荒漠磕了几个头。”韩副将继续说道。 萧景帝不说话，挥挥手，让韩副将出去了。 现在，他已经完全相信定国公真的没了。 虽然说三年来，也有不少人在他面前说定国公八成没了，但他依旧不信。 在他眼里，那个能以少胜多的天才怎么可能说失踪就失踪了呢？ 按照他对定国公的了解，他肯定在谋划什么大事。 但是他没想到，定国公谋划的大事居然是探查北胡十三要塞的布防...... 萧景帝这时候是真的有点心疼了。 一起长大的义弟，临死的时候想的居然都是大渝的安危...... 怀琛啊怀琛，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那时候有事情就回京啊，只要回来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肯定是可以保证他的安全的啊！ 哎...... 越想，萧景帝越觉得对不起沈怀琛。 三年来，他有意冷落定国公府，但定国公却依旧在北地为他的江山拼命...... 越想，萧景帝就越愧疚。 想到最后，他脑子里出现的都是还没登基的时候，两人在一起的画面。 “定国公府那边知道消息了吗？”萧景帝突然问道。 “已经得到消息了。 老夫人当时就厥了过去。 定国公夫人也当场晕过去了。 现在上官夫人正在那边府里帮着照应着。”许皇后小声说道。 萧景帝叹了口气，他看了眼殿里围着的这些人。 “定国公乃我大渝战神，也是朕之兄弟。 大渝边境的稳定，是定国公打出来的。 现在定国公身死，是我大渝最大的损失。 着内府以亲王礼葬之。 一切丧事都有内府操持。 另，出殡之日，文武百官皆须前往，诚心送定国公最后一程。 太子，秦王，七皇子扶棺。 朕那日也会送怀琛最后一程。” 萧景帝说完这些，皇后宫里的这些人都傻眼了。 对一个臣子用亲王礼？ 这...... 太子皇子扶棺就算了，天子还要亲往？ “皇帝，哀家知道你伤心，也知道你和定国公......” “母后，这是朕欠怀琛的。 要不是因为朕，怀琛也不会在北地待那么久。 别人都认为他失踪了，风言风语的也不少。 但怀琛在最后的时候，想着的还是大渝的安危。 以亲王礼待之又如何？朕只嫌做的这些还不够。” 太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景帝打断了。 郑太后本来还想再说两句，但一想，人都没了，赏的再多也回不来了。 至少现在他们知道定国公是真的死了，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好消息。 之前一直不敢动，不就是因为不敢确定定国公的生死吗？ 不过，郑太后也觉得有点可惜。 要是定国公在，他们的确不用担心北地的安危。 “皇帝说的也是，定国公一生都在为大渝的边疆稳固呕心沥血，即使再大的恩宠也受得起。”郑太后淡淡说道。 萧景帝没有接郑太后的话，反而是下了第二道口谕。 “封定国公长子沈卿钧为定国公世子，满十八即可袭爵。 封定国公长女沈卿钥为平宁郡主，食邑千户。 定国公夫人加封一品护国夫人，沈家老夫人也加封一品护国夫人。 至于下面几个小的...... 等长大后朕再行封赏。” 听萧景帝说完这些，宫里的这些人都没有说话。 这些封赏看起来丰厚，但所有的封赏也不如一个活着的定国公能力大。 “陛下，这些臣妾都吩咐下去，陛下现在还是好好休息吧！”许皇后劝道。 太子，秦王，也都纷纷附和。 萧景帝点点头，挥手让那些人都出去了。 他心里是真的挺难受的，他想一个人待会儿。 对于定国公，他是欣赏的，也器重他。 但随着时间长了，定国公的威望越来越大，甚至有流言说，大渝的江山有一半是定国公打下来的。 萧景帝这心里的疙瘩也就冒了出来。 “怀琛啊！你放心，大渝会好好的。 你的妻儿老母，朕也一定会照顾好的。 朕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萧景帝在心里暗暗发誓。 千里之外的北胡的撒哈城。 已经完全是北胡人装束的沈怀琛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此刻的他正躺在帐篷外面，嘴里叼着根草，仰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 “谁在背后念叨我呢？ 不是沈忠就是京里那群家伙。 哎，现在消息应该已经传回京城了吧！ 也不知道葬礼办的怎么样？用的什么棺木？ 还是说上官槿在念叨我？ 哎，也不知道上官槿哭的真不真？她不会假哭吧！” 沈怀琛一边嘀咕，一边数着天上的星星。 星星真多，就像是草原上的牛羊一样，数都数不过来。 第61章 大家议论纷纷 定国公身死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只不过消息传的有点乱。 外面的老百姓不知道内情，把各个方面都想了一遍。 有的说定国公失踪三年，其实是去北胡当斥候去了，结果在一次传递消息的时候，被北胡人发现，跳了悬崖没了。 “不对，北胡是荒漠，怎么可能有悬崖呢？”立刻有人反驳。 “那是你浅陋，谁说北方没有高山的？ 你知道北胡有多大吗？ 就是因为北胡那边不是荒漠就是高山，这才觊觎我大渝的国土的。 我可听说了，定国公跳下悬崖，就剩下血衣了。” “你说的也不对，我得到的消息才对呢！ 我家外甥经常帮宫里的一个公公卖点东西，他说的可不是这样的。 他说定国公在三年前一次巡视的时候，遭遇了北胡一个皇子的部队，然后两方就打了起来。 咱们这位国公爷是什么人物？那是可以用三万兵马斩杀北胡十万铁骑的大将军。 所以，咱们国公爷带队斩杀了那些北胡人之后，就去追那个北胡皇子去了。 结果呢，误入大漠，和那个皇子一起被困大漠了。 最后呢，又遇到狼群了，这才没了的。 哎，可惜啊，咱们这位国公爷一生征战沙场，没想到......” “你们说的都是对外的说辞，其实啊，国公爷不是死在北胡那边的。”另一个人突然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话一说，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这怎么说的？” “我家邻居有个远房亲戚就是威远军的。 三年前，国公爷在北地巡视，被人出卖了行踪，导致国公爷被困了整整一个月。 好容易国公爷带着身边的侍卫杀出了一条血路出来，都回到了大渝境内了。 结果呢，回到大渝了反倒又遭到自己人的截杀了。 你们想想，三年前发生什么事情了？ 国公爷失踪前京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众人顺着这个思路一想，顿时觉得这个有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一个。 宫里最受宠的贤妃娘娘薨了，而贤妃是上官府的次女，定国公夫人是贤妃的亲姐姐...... “这......这图什么啊！这不是害了我们大渝吗？”有人就急了。 “图什么？自己没有什么军功，靠着祖辈吃老本。 见别人军功赫赫，眼红又嫉妒，可不就使下三滥的手段了。 你们记得不，定国公失踪的消息刚传回来那几天，是不是有风言风语说定国公背叛大渝的？ 后来见大家都不信，那些流言一下子就没了？ 我告诉你们，都是有心人故意传的。 哎，定国公走的有点憋屈啊！” 众人一听，也都点头。 是啊，定国公可是大渝的守门神，有他在，北地就安全。 北胡人野蛮，百年前对中原大地的那次掠夺可是差点把中原人都杀光了啊！ “唉！为了一点荣华富贵，就要弃百姓不顾，真真是丧良心啊！” 大家都默契的不再继续说下去。 至于是谁会对定国公下死手，还用猜吗？ 肯定是手握平南军的安国公府呗！ 仗着有从龙之功，太后的娘家，飞扬跋扈，干了多少坏事？ 那家可是连天家都不放在眼里的。 所以，他们家的话，还是少说为妙，说多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抓到刑部蹲大狱呢！ “国公爷哪天出殡，我们送送国公爷吧！” “听说钦天监定的日子是五天后，我们一起送送国公爷吧！” ...... 安国公府内。 安国公，秦王，还有武定侯一众人都在书房里。 只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其实，这对我们来说也算是好消息了。”良久，秦王才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武定侯没敢说话，安国公却是摇了摇头。 “不算坏消息，但也算不上好消息。 定国公没了，威远军不还是在常胜侯手上？ 常胜侯家刚结亲齐国公府，这就是站在了太子那边。 这样一看，太子唯一的短板就没有了。 文有许丞相，武有常胜侯。 太子算是坐稳了这个位置了。 天家为了这个儿子可是煞费苦心啊！”安国公叹道。 “舅公，真的就没办法了吗？”秦王不甘心。 “怎么没有办法？他只是太子，不是天子。 大渝几代皇帝，有哪个太子是当上皇帝的？ 没到最后一步，谁都不好说。 殿下，放心，当年我们郑家能扶持不起眼的天家上位。 将来也会扶持您上位。 谁想坐那个位置，先看看我们郑家同意不同意。 天家有自己的心思，太子也有自己的心思。 威远军？常胜侯比定国公还是嫩了点。”安国公冷哼一声。 “舅公，怎么说？” “国公爷，您刚刚不是还说等于是天家把威远军给了太子吗？” 秦王和武定侯都有点不明白。 安国公捋了下胡子，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步。 “天家忌惮定国公的威望我们都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定国公失踪后，他第一时间派了常胜侯接管了威远军。 天家是想削弱定国公在威远军里的影响。 但同样的，天家也害怕会起来第二个定国公。 威远军镇守北地，北胡经常来犯，这也最容易出军功。 常胜侯的威望起来那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天家这才火速立了定国公世子。 等定国公世子长大了，往威远军那边一送。 威远军内部就会分化成两批人马。 一批拥护常胜侯。 另一批呢，拥护定国公世子。 这样一来，威远军就不是铁板一块，只要有内讧，就是天家的机会。 咱们那位太子呢...... 做梦都想往军队里安插自己的人，他不会只满足于天家的安排，他想安插自己人。 所以，天家和太子也会有分歧。 只要有分歧，我们就有机会。”安国公分析道。 秦王和武定侯都不住的点头。 “那现在对定国公府那边...... 父皇可是让百官都去祭拜的。”秦王有点不甘。 “去！为什么不去！ 死者为大，更何况定国公可是守了大渝北地二十多年了。 就这一样，就值得老夫去祭拜他了。”安国公淡淡说道。 第62章 跟真的一样 上官槿隔着窗纱看着外面的情景。 整个定国公府一片白！ 自从那天定国公身死的消息传到了府里，她表演了一出现场晕之后，就躺在自己屋里没有出去过。 府里的一切事务都是上官夫人和内府的人在操持。 她正想着，要不要装着虚弱的样子出去看看。 “吱嘎”一声，上官槿赶忙又在床上躺好。 “小姐，是我！”一身白，头上还戴着朵白色珠花的冬麦进来了。 上官槿这才松了口气，坐了起来。 冬麦看起来心情不错，虽然眼睛也是肿的，但是却是她拿葱汁擦的。 小姐一直都把自己当成是最信任的人来看的。 看，国公爷的消息，除了小姐，老夫人，还有大小姐和大公子外，只有自己知道呢！ 连上官府那边都不知道。 “小姐，我给您藏了一盒糕点，您这两天先填填肚子。 还有，这些红枣我也都洗好了，放床里面的夹层里。 您没事的时候就往嘴里丢一颗。” 冬麦一边说，一边把一个小盒子塞到上官槿软枕旁边。 上官槿笑笑，答应了下来。 “夫人说要来陪着您的，我没让，我说小姐看到您肯定要哭。 府里现在这么乱，您帮着看料理一下吧！ 夫人这才没过来的。 还有，上官家过来帮忙的人我都让打发在前院了，您这里暂时不会来人。 昨天您睡着的时候，皇后那里派人来了，她们就在内室门口看了一眼就走了。”冬麦继续说道。 上官槿想了想，昨天皇后派人来了？ 她怎么不知道的？ 哦，看来是睡的太死了，没听到动静。 应该没有打呼噜吧...... “老夫人那边怎么样？”上官槿小声问道。 “我都安排好了，老夫人也是吃饱了才厥过去的。 后来我也包了一包的点心塞到老夫人的床边了。 哦，邱妈妈那里好像看出来点什么，但什么都没说，一直帮着老夫人遮掩呢！”冬麦笑嘻嘻的说道。 上官槿哦了一声，然后又探头往外面看了看。 邱妈妈知道也正常，那是老太太的心腹。 老太太想要成功演过这几天，肯定要邱妈妈的配合。 要不然不吃不喝的五天，老太太那个身子骨怎么熬？ “都是上官府里和内府来忙的？”上官槿问道。 “嗯！我们府里的沈管家也就是帮把手。 其他的一切事情都是内府那边安排的。 确切的说，我们府里就出点人，其他的都是内府包了。”冬麦一边说，一边给上官槿倒了杯茶。 上官槿一饮而尽。 “小姐，内府那边送了一口棺材过来。 听说是天家亲自选的，说是什么金丝楠木做的，尸身放进去千年不腐的那种。 我偷摸的过去看了，二十来个人才把棺材抬到灵堂。 那棺材上用金玉镶的，一看就可值钱了。 就是不知道等国公爷突然回来的时候，要不要把这棺材挖出来还给天家。”冬麦小声嘀咕。 上官槿...... 还给天家？冬麦怎么想的啊！ 还有，这个萧景帝也真是的！ 只有两件作假的血衣而已，你值得用金丝楠木棺材吗？ 还千年不腐，让血衣千年不腐？ 不过后世要是谁挖出来了，是不是洗洗还能接着用啊...... 上官槿想的有点多，她就觉得萧景帝做的有点过了。 想表现兄弟情深不是这么表现的，你想让天下人说你多看重定国公，完全可以做点其他的事情嘛！ 比如说，多赏点金银什么的...... “钥姐儿他们都在干嘛？” “大小姐本来也想装晕的，但见您和老太太都晕了，她再晕就不合适了。 然后她只得躲在屋里一直哭。 我刚刚去看了大小姐，眼睛哭的像核桃一样。 几位公子都在灵堂前守着。 大公子还好点，只哭了一次然后就不哭了，大家都说大公子有定国公气度。 也有人说大公子这是在隐忍，他是世子了，要给弟弟妹妹们做表率。 其他两位公子都是哭的不行了。 七皇子也在旁边跟着掉眼泪。”冬麦尽职的做着曾经大丫鬟的工作。 “七皇子也一直在陪着的？”上官槿有点惊讶。 “嗯，一直在灵堂守着，不曾走。 夫人说，这应该是天家默许了的。 几位公子和七皇子这两日消瘦了不少。 不过，小小姐那里一直都是沉默，什么话都不说。”冬麦答道。 提到那个最小的沈卿钰，上官槿叹了口气。 那天消息送回来的时候，沈卿钰压根就不相信她父亲没了的消息。 “你胡说！那不是我父亲。 我父亲是大渝守北地的大英雄，不是那两件衣服。 我父亲肯定会回来的。”沈卿钰当时就炸了，差点就要上去挠那个送信的人了。 被冬麦拉住之后，沈卿钰就开始闹。 “我父亲没死，你们都是骗子。 父亲说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带我去骑马的。 他还没有带我去骑马呢，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你们都骗我！” 当时所有人都在哭，沈卿钰闹着闹着也开始哭了。 内府送来的孝衣，她两下就撕了，就是不穿。 “我父亲没死，我不穿！谁穿我就打谁。” 后来上官夫人哄了半天，才穿上孝衣。 只是穿上孝衣后，就不说话了。 “最近两天吃的怎么样？钰姐儿吃东西了吗？”上官槿赶忙问道。 “吃了！还吃的挺多的，比以前吃的都多。 就是吃完了就坐那发呆，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哭！”冬麦忙说道。 上官槿听说沈卿钰吃东西立刻就松了口气。 这个小丫头不知道实际情况，心里一下转不过弯来也正常。 “多盯着一点，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还有，这两天府里人多，让管家多注意点，特别是西跨院那边，也注意着点。”上官槿叮嘱。 “嗯，小姐放心吧！我一直盯着呢！ 对了，小姐，您和老太太晕过去后，宫里送了好几根百年参过来。 还有其他的一些药材，我看了，都是好东西呢！ 要不您再多晕两天？”冬麦建议。 上官槿...... 好，她也正有此意！ 第63章 感动 定国公的葬礼办的很体面。 萧景帝有旨，他的义弟的丧事内府操持，按照亲王礼办的，这想不盛大也不行。 文武百官，只要在京的，都来吊唁了。 离着京城不远的，也都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 加上定国公在民间威望大，京城和京郊的那些百姓，知道后，几乎都跑到定国公门口磕了几个头。 保了大渝不受北胡侵扰的功臣，百姓们都看在眼里。 要是按照后世的做法，可以送花寄托哀思的话。 定国公门口八成要被黄白菊花给围住了。 萧景帝是在出殡的前一天来的定国公府。 一身素衣，满脸的悲凉。 看着摆在灵堂的那副棺木，萧景帝摸了摸，掉了不少眼泪。 他一边掉眼泪，一边唠唠叨叨的说着和沈怀琛的那些情义。 一边说，还一边哽咽着哭。 然后跟着他来的那些大臣们，一个个的也都赶忙跪下来。 一边要劝萧景帝节哀，保住龙体，这样才能保证大渝的长久不衰。 另一边还要不重样的诉说着对定国公的敬仰之情，犹如......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脸上一定要悲痛万分，就跟死的是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一样。 远远看着的冬麦自叹不如。 哎，这些人真是天天带着两副面孔啊，比话本上写的要精彩多了。 看，哭的多伤心啊，还用袖子擦？只要一擦，那眼泪就哗哗的往外流。 那袖子上肯定抹了东西了吧！而且抹的还不少呢！ 不过有点傻，怎么不两只袖子都抹呢？这样子擦一边袖子多不好啊！ 可惜小姐现在只能躺在屋里装晕，不能出来。 要不然小姐肯定喜欢看这样的大戏。 萧景帝呢，哽咽着哭了一会儿后，就毫无征兆的罚了安国公和武定侯。 理由是.....一个哭的不够上心，光打雷不下雨，脸上也没有悲切的表情。 另一个呢，居然敢衣服上带了颜色了，这是对已经离去的定国公不敬。 “朕还在呢，就这么对定国公不敬。 朕不在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一群混账东西。” 就这样，安国公被罚俸禄一年，武定侯又被罚了三年俸禄。 对此，安国公心里很平静。 他已经猜到了，定国公一死，萧景帝肯定会找由头敲打他的。 谁让定国公失踪了，安国公这边也要担一定的责任呢？ 萧景帝这是要找个情绪发泄口吧！ 安国公诚心的接受了萧景帝的责罚， 在他看来，只要不是革职，任何惩罚都可以接受。 你都断了一条左膀右臂了，他有什么不高兴的。 再说了，偌大的安国公府，谁指望那一年俸禄过日子啊！ 武定侯虽然憋屈但也老实的接受了。 不过，他把责任都怪到武定侯夫人身上了。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次被罚三年俸禄是因为她作妖的。 这次又被罚，也是因为这个女人。 玉佩的那个绦子不就是她准备的吗？不知道自己要来祭奠吗？还选了个带颜色的。 一点都不配当个当家夫人。 要不是当家夫人不好换，他真想换一个了。 算了，这么多年了，换不换都是一个样，大不了自己再抬两个聪明的进府。 至少也要帮着料理下家务啊！ 武定侯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对。 百官们相继表演着如何嚎啕大哭，萧景帝呢，听大家哭的声音越大，这心里就越难受。 不过，在安国公祭奠上香的时候，有个意外让萧景帝和百官们都记住了。 安国公正要上香，突然一阵风刮过，将他手里的香给灭了...... 百官们谁都不敢说话，萧景帝也是冷冷地 看着安国公。 安国公却是神色如常，重新点了香，然后正色说道。“老夫感激定国公保我大渝边境安宁。 敬定国公心怀百姓，坦荡一生。” 好一会儿，突然起来的那股风就这么消失了。 就这一个小意外，给定国公的葬礼添了一点灵异的色彩。 萧景帝祭拜完之后的第二天，就是出殡的日子。 这时候正值盛夏，天气炎热。 但出殡这天却不见太阳，厚厚的云层将太阳遮的 严严实实的。 温度似乎也比往日都低了几度。 送葬的队伍从国公府出来后，就往京郊外走起。 内府选的埋骨地在京郊外。 长长的送葬队伍好像看不到边。 京城几乎所有人家都出来了。 沈卿钧身着孝衣带着弟弟们慢慢在前面走。 太子，秦王，七皇子扶棺慢慢往前面走。 围观的百姓不断的说着，定国公走好。 还有不少百姓在看到棺椁的时候，当街就跪下来冲着棺材磕头。 定国公一生征战，老百姓心里都明白。 满城的老百姓们没有喧闹，就是这么静静的看着送葬的队伍往城门那里走起。 送葬队伍刚到门口，沈卿钧突然停下了脚步。 大家顺着他的眼光看了过去。 只见城门口的两侧，跪了一地的孩子们。 大大小小的，高矮不一，有男孩也有女孩。 每个人身上都穿着自己做的孝衣，头上也都戴着孝。 在看到定国公的棺椁的时候，孩子们立刻都磕了下去。 “沈将军一路走好！” “沈伯父一路走好！” “定国公一路走好！” ...... 孩子们的声音不断的响了起来。 沈卿钧认出来了，这些孩子都是定国公府在京郊外养的那些遗孤。 沈卿钧站了出来，带着弟弟们恭敬的对着那些磕头的孩子们行了一礼。 围观的人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些孩子们。 “都回去吧！谢谢你们！” 沈卿钧说完，继续站到送葬的队伍里，慢慢往前走。 送葬队伍很快就出城了。 那些孩子们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送葬队伍往前走。 一直到都看不到送葬队伍的尾巴了，孩子们才都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 “我们现在干嘛？” “回去，做能做的事情，等长大了，也像国公爷一样，上战场杀敌。” “对，也像国公爷一样，上战场杀敌。” ...... 第64章 辛姨娘 定国公的丧事过后，定国公府沉寂了几天后，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头七，五七都过完后，府里人觉得好像和以前也没什么大的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大家的穿衣要注重一点。 府里的大小主子要守孝三年。 也是因为要守孝，定国公府基本上不和外面来往。 即使遇到有哪家有什么红白事的，上官槿最多就是派管家把礼送到。 至于人，那是不会去的。 这样倒也省得很多上官槿和别人打嘴仗了。 还有，沈卿钥的婚事，武定侯府那边也不敢提了。 终于，定国公府可以安心的 关上大门过自己的 日子了。 上官槿知道，这是沈怀琛送自己的一份大礼。 他安排的这一切都是让萧景帝那里不得不善待沈家。 即使上官槿自己想当咸鱼了，想躺平了。 靠着定国公打下来的基础，也能保她一生富贵。 沈怀琛这是将沈家完全的交给她了。 想到这，上官槿想到了沈怀琛临走的时候说的话。 “上官槿，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肯定不会甘心做一个内宅妇人的对不对？ 所以，你好好玩吧！一切有我呢！ 等哪天我在北胡那边混不下去了，我就回来投奔你。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摘你桃子的。 或者，你在京城混不下去了，来北胡找我，我肯定能接着你。” 想到这，上官槿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一步一步慢慢来吧，不管怎么说，即使在别人看来，原来的定国公不在了，那不是还有世子吗？ 四年后，不是还有新的定国公了？ 所以，定国公府还是那个定国公府。 自己只要静下心来，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就行了。 想到这，上官槿突然想到一件事。 关起门来过日子，那第一条不得是府里上下一条心吗？ 但西跨院住的那位宫里赐的姨娘...... 上官槿这才想起来。 她来到这里三个多月了，她好像还从没见过那位辛姨娘呢！ 当然，不是辛姨娘拿大，仗着是太后赐的，身份不同，不来给她请安。 而是早在她进府的时候，原来的上官槿就说了，这个太后娘娘赐的姨娘，身份尊贵，她可不敢受她的礼。 然后就免了她每日来请安。 其实......完全就是原来的上官槿一点都不待见她，不想她站在面前碍眼。 谁知道那个辛姨娘打着什么主意呢！万一是想害谁？或者是打谁的主意呢！ 所以，远着点是对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外人皆知，国公爷不在了，那这个辛姨娘...... “冬麦！走，我们去看看那个辛姨娘去！”上官槿突然起身。 冬麦吓了一跳。 去看辛姨娘？ 好好的看那个姨娘做什么？难道说小姐也要像其他人家的那些夫人一样？ 当家的老爷走了，留下的那些姨娘小妾什么的，只要没子嗣的，不是卖了就是送到远远的庄子上。 再或者像武定侯夫人那样心狠手辣的，直接就是勒死丢乱葬岗...... “小姐，我们不管她就是了！ 没得脏了自己的手！”冬麦赶紧拉着上官槿。 “啊？脏自己手？什么意思？”上官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小姐，即使您再不喜那个辛姨娘，好歹人家是太后赐的。 虽然太后这几年也不待见她了，但是好歹也是太后赐的，万一太后哪天突然想起来她了怎么办？ 算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当又养个丫鬟吧！ 要是您实在不待见她，那就再给他换个院子，远远的，看不到她就是了。”冬麦耐心劝道。 上官槿...... 冬麦又多想了..... “你放心！我不会打杀她，也不会发卖她的。 我就是问问她自己的意思，是想继续留在国公府熬着呢！天天看跨院里那一片天，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要是她想走，我们给笔盘缠让她走就是了。 要是不想走......” “对，要是不想走，那看她能做点什么。 总不能一直说让国公府养着她吧！ 国公爷不在了，每年一千两银子还不知道天家认不认呢！ 小姐，走，我和您一起去，看看那位辛姨娘能做什么。 厨房，针线房，账房，总有一样能干的吧！ 账房就算了，我怕她卷了国公府的钱财跑了。” 上官槿的话还没说完，冬麦就扶着她往外面走了。 上官槿...... 其实，她原本的意思就是给笔盘缠，打发走算了。 真没想着要往府里其他地方塞。 主仆俩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辛姨娘的那个西跨院。 不得不说，这个西跨院离上官槿的院子是真的远啊！ 最后面，最边角的地方。 墙外面就是护城河。 说的好听点是幽静，说的不好听点，这就是定国公府的冷宫了。 上官槿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院子。 干干净净的，原本门上应该是刻着桃符的，现在已经蒙上了一层白纸。 冬麦敲了敲门，好一会儿，才听到一阵脚步声出来。 “来了！来了！这时候来干嘛，又没到用膳的......” 门一打开，嘴里还磕着瓜子的小丫头一下子就吓住了。 愣了一会儿后，小丫头忙丢掉手里的瓜子，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夫人......” 上官槿瞄了她一眼。 还行，一身的素服，倒也守了府里的规矩。 “你家主子呢？”冬麦扶着上官槿跨了进来。 “姨娘......姨娘在作画！”小丫头赶紧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示意小丫头起来，然后就带着冬麦往西跨院的正屋走去。 小丫头两腿都在发抖。 夫人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 今天突然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或者说，也像外面其他府里的夫人一样，要把辛姨娘发卖了吗？ 一想到这，小丫头浑身发冷。 把辛姨娘卖了，那是不是也要把自己一起卖了啊！ 那自己以后是不是就不是定国公府的人啊！ 万一买自己的是七老八十的老头怎么办啊！ 呜呜呜......不想被卖怎么办？ 第65章 我能干什么 上官槿带着冬麦进屋的时候，辛姨娘也被吓了一跳。 她手上还拿着笔，笔尖沾着墨水，一滴墨水下去，将已经快画完的画给毁了...... “夫人！”辛姨娘赶紧放下笔，然后冲着上官槿恭敬的福了一礼。 上官槿嗯了一声，然后在冬麦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辛姨娘呢，也冲跟着进来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去沏茶。 茶端上来，辛姨娘亲自端到了上官槿面前。 上官槿接了下来，却没喝，转手就放在了手边的桌子上。 “刚刚在干什么？”上官槿笑着问道。 “作画！”辛姨娘小声说道。 上官槿扭头看了一眼，长几上摆着的那幅画的确是刚画好的。 再仔细一看，画的却是窗外院子里的景色。 上官槿再认真一看，水墨画，论画工，肯定比自己要强了。 “平时都干些什么？”上官槿继续问道。 “啊？都干些......”辛姨娘自己都有点迷茫了。 她每天都干些什么？ 刚进府的时候，每天她的任务就是打扮的美美的，然后打听国公爷什么时候回来？ 后来国公爷领兵去了北地...... 她每天就是让自己继续保持美美的，希望国公爷哪天能想起自己来...... 再后来国公爷失踪了，到办完葬礼了。 她做什么呢？ 每天在屋里作画。 她倒是想画国公爷呢，但是却死活想不起国公爷长什么样子了...... 好像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等...... 等什么？她也不知道！ “夫人！您是要卖了我吗？”辛姨娘怯生生的问道。 上官槿...... 怎么一个个的都认为自己会卖了这个辛姨娘啊！ 她长的像个人贩子吗？ 上官槿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辛姨娘。 长的很美，柳叶弯眉樱桃口，谁见了都乐意瞅。 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杏眼，看谁一眼谁骨头都要酥一半。 虽然说辛姨娘年龄和上官槿差不多，但给人的感觉却依旧是娇羞的少女一样...... 嗯，之前沈怀琛说的，原来的定国公裤子脱一半了都没办事看来是真的。 “我为什么要卖了你？你是太后赐的，我要是把你卖了，这不是让太后娘娘难堪吗？”上官槿笑道。 辛姨娘一听，不止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噗通一下跪了起来。 “夫人明鉴啊！ 奴婢虽然是太后娘娘赐的，但这些年来并没有做对不起国公府的事情。” 被吓了一跳的上官槿...... “这是干什么？起来！我又没说什么。”上官槿赶紧让辛姨娘起来。 辛姨娘却是低着头，拿着手绢擦着眼泪，死活都不起来。 “没听到我家小姐说的吗？起来！”冬麦来脾气了。 然后让上官槿惊讶的是，辛姨娘居然哦了一声，然后就起来了。 再看一眼冬麦，上官槿感觉到了。 就现在冬麦这架势，颇有一种劳资蜀道山的感觉...... “不会卖你！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一点事情的。 国公爷不在了，你在府里又没个一儿半女的，这总是这么熬着也不是个事情。 你家里还有什么亲戚吗？要是有能投奔的，就去投奔吧！ 放心，你的东西你都可以带走，另外，我还可以再给你一笔盘缠。 换个地方，没人认识你，你也可以过自己的日子。 总比困在这个跨院里要强吧！”上官槿劝道。 不是她是圣母心，而是这个辛姨娘好像是没干过什么损害国公府的事情。 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就这样在府里熬着，像个透明人一样？ 辛姨娘小心的看了上官槿一眼，见她也盯着自己看，忙又低下头。 “没有了！奴婢在外面没有什么亲戚。 奴婢记事的时候，就是在宫里了。 听教养我们的嬷嬷说，奴婢是四岁就被送进宫了。 然后和其他的姐妹一起，被太后娘娘养着，长大后，就被太后娘娘赐给国公爷了。”辛姨娘小声说道。 上官槿明白了。 原来辛姨娘是真的没有家人了。 上官槿记得，好像定国公说过，太后的宫里养了一群女孩子。 都是从小开始养，一个个的都是如花似玉的，然后长大了，太后想谁家宅不宁了，就赐一个下去。 就连定国公自己都觉得奇怪，太后从哪找的这么多的女孩子。 要是长的普通的就算了。 关键是这些女孩子个个都姿色不俗，即使是放在勋贵之家，也都有小姐的气派。 上官槿心里又骂了老太后两句。 尼玛，这在现在这个时代，不就是一个老鸨子吗？ 放在后世，那就是各大会所的妈妈桑...... 上官槿看着拘谨的辛姨娘，感觉到她身上原来的一股精气神好像没有了。 难道说退货给老太后？ 呵呵，信不信，只要她把人退给老太后了，不出两月，辛姨娘八成又要被老太后会赐给哪家大臣了。 “那你想过以后怎么办没有？ 还是说你想就这么一直熬着？”上官槿问道。 也许是上官槿的态度和辛姨娘想的不一样了，辛姨娘大着胆子终于抬起头来了。 “夫人！奴婢来伺候国公爷是太后赐的没错。 但是，奴婢也是心甘情愿来伺候国公爷的。 这点，奴婢敢对天发誓，奴婢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国公爷。 国公爷是大渝北地的守护神，就是因为有国公爷的存在，大渝才能平静这么多年。 奴婢敬重国公爷，哪怕是端茶倒水。”辛姨娘认真说道。 “但现在国公爷已经不在了，你伺候谁去？”上官槿平静的说道。 “奴婢可以伺候您！”辛姨娘忙说道。 “你想的美！我家小姐有我伺候就行了，不需要你来伺候。 还有，你会什么啊？我会的那些你会吗？” 不等上官槿说话，冬麦抢先就说话了。 看冬麦那气势汹汹的样子，颇有一种你再敢说这话，我就要蜀道山了...... “可是我会的那些你也不会啊！” 兴许是看到上官槿在这了，辛姨娘突然有勇气反驳冬麦了。 冬麦瞪大了眼睛。 “你会的我不会？什么？” “琴棋书画，你就不会！”辛姨娘大着胆子说道。 冬麦...... 她好像真的不会琴棋书画怎么办？ 第66章 有奔头 眼看着冬麦眼睛都瞪大了，上官槿赶紧安抚了冬麦一下。 “冬麦，你让辛姨娘把话说完。” 冬麦这才哼了一声，然后看着辛姨娘。 “除了琴棋书画呢？你还会什么？ 我们府里不缺会琴棋书画的人。”上官槿问道。 辛姨娘一愣，忙想了想。 “奴婢还会茶艺，在宫里跟着嬷嬷们学的，泡的一手好茶。 连太后都赞许过的。”辛姨娘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 看出来了，确实是泡的一手好茶。 就这茶艺的段位，搁外面，冬麦绝对不是辛姨娘的对手。 “我也不缺泡茶的人，你想想，你除了这些还会什么？”上官槿继续问道。 辛姨娘低头不说话了。 她怎么说？ 除了这些，她会的都是伺候男人的本事，太后派的那些嬷嬷只教了这些啊！ 见辛姨娘低头不说话，冬麦反而有点可怜她了。 看看，被人教的 ，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要是遇上兵灾，出去逃荒了，估计刚出去就被人给丢下了吧！ “针线活？厨房的活？或者管家理账？这些你是一点都不会？”冬麦问道。 辛姨娘摇摇头，然后低头不说话。 上官槿也无语了。 宫里的老太后这是照着什么标准培养的这些姨娘预备队啊！ 是不是把太后宫殿的门头一换，挂几个灯笼，就可以甩着手绢开始了。 “大爷，您里面请......” “不过，我可以学的，我学东西很快的，只要夫人需要，我都可以学的。” 辛姨娘见上官槿迟迟不说话，赶忙表态。 她能感觉到，要是自己是个废物的话，八成要被赶出府了。 即使是太后赐的又如何？ 国公爷都不在了，府里还留着姨娘干嘛？ 她比谁都清楚，京里不少勋贵人家的老爷走了，留下的那些没儿女的姨娘可都被当家夫人找了人牙子卖了。 至于卖到什么地方去，谁都不知道。 “我今天就是来问问你的，既然你不愿意走，那就在府里待着吧！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 不管你当初进府 的目的是什么？以后的国公府肯定容不得有二心的人。 你要是干了对不起府里的事情，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太后赐的。 杖杀或者发卖，都由不得你。 好了，你好好想想吧，是走还是留都行。 其实京里也有不少铺子的掌柜是女子，你要是想出去开个铺子什么的，也不是不行。 按照你现在存的家当，开个铺子也是够的。”上官槿淡淡说道。 辛姨娘不说话。 在京里开铺子？哪有那么简单啊！ 那些掌柜的看起来风光呢，其实背地里都要有勋贵之家撑腰的。 “是，夫人说的是！奴婢一定好好想想。”辛姨娘低头小声说道。 感觉像是做了无用功的上官槿只得叹气。 算了，该什么样就什么样吧！ 反正生活费由萧景帝出，谅萧景帝也不好意思把这点银子扣着不给。 要是真敢不给，她不介意再往皇后宫里跑上一趟，打次秋风。 “知道就好！ 你继续作画吧！”上官槿说完，就带着冬麦准备走。 辛姨娘看着上官槿要走了，这就有点急。 她也不知道在急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就拉了下冬麦的衣服。 “你干嘛？”冬麦警惕的看着辛姨娘。 “冬姨娘，我以后......能去找你吗？ 是在你不忙的时候去找你。”辛姨娘紧张的看着冬麦。 “你找我干嘛？我和你又不是很熟。 还有，我又不会琴棋书画，你找我干嘛？和我讨论这些？我可没那工夫！”冬麦直接拒绝。 辛姨娘赶忙摇头。 “不是！我就是想去和你学点东西，不是和你讨论琴棋书画。” “和我学东西？学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你学的？”冬麦更警惕了。 难道说辛姨娘是想把自己会的东西都学会了，然后再和自己争宠？ 呵呵，那时候辛姨娘可不止会琴棋书画了，也会针线活和其他的活了。 那小姐还会喜欢自己吗？谁都会喜欢聪明的吧！ 冬麦立刻把辛姨娘当成是和自己争上官槿的第一大劲敌。 “就是和你学些针线活。 学做饭也行的，只要你愿意教，我都可以学的。 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嬷嬷们不教我们这些，说是这些活会让手变粗糙。 这样男人就不......”辛姨娘越说声音越小。 冬麦...... “但是我做的那些荷包什么的都是打算拿出去卖的。”冬麦信口胡诌。 “那样也好，这也是一个养家糊口的本事啊！ 只要我学会了，哪天要是出府了，至少也有一样傍身的活计呢！”辛姨娘赶忙说道。 冬麦看了一眼上官槿，征求上官槿的意思。 上官槿点点头。 愿意改变终归是好事。 “行吧！那你以后可以去找我，我教你绣绣小荷包什么的。 但只能是晌午用过午膳之后，和晚上用完晚膳之前这点时间。 其他的时间我要伺候我家小姐。”冬麦说道。 辛姨娘感激的点了点头。 “好！那我以后就那个时间点去找你。 我不白学的，冬姨娘以后要是想学琴棋书画什么的，也可以和我学的，我也一定教你。 或者我交束修费也是可以的。” 冬麦一听，搀着上官槿就往外走。 拉倒吧，她可不要学那些东西。 会那些东西又如何？谁学的肯定都不如小姐学的好！ 看着上官槿和冬麦走了后，辛姨娘在跨院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一直到小丫头凑了过来。 “辛姨娘，夫人不会再卖了你吧！”小丫头小声问道。 辛姨娘摇摇头，笑了笑。 “夫人慈善，肯定不会卖我的。 萱草，跟着我让你委屈了吧！” “不会啊，姨娘宽容，从不打骂我，在姨娘这里很自在。 不过，就是每天没什么事情干，数蚂蚁我都数烦了。”小丫头笑着说道。 辛姨娘笑笑，摸摸小丫头的脑袋。 “没事，以后就有盼头了！ 好好的，我们以后都有盼头。” 小丫头似懂非懂。 国公爷都走了，哪来的盼头啊！姨娘是魔怔了吗？ 第67章 闲话 悠闲的日子一天一天过。 定国公府虽然没有了往日的喧闹，但却是难得的清闲。 就连看家护院的狗子都悠闲的趴在院子里惬意的享受着秋日的阳光。 上官瑾在院子里坐着。 一张案几被抬了出来，上面放着最近几个月定国公府的账册。 上官槿一边看着这些账册，一边听着冬麦和辛姨娘小声说话。 自从上次上官槿带着冬麦去了一趟辛姨娘那边后，辛姨娘就不像以前那样只在自己的跨院里了。 “要不你还是别绣了吧，这绣出来的成品我问过了，绣品铺子只愿意五文钱收。” 冬麦看着辛姨娘手上绣的红梅的图案的帕子叹了口气。 画的挺好看的，跟真的一样。 这绣的怎么就能那么差呢！ 那一团一团的红梅，就跟被风霜打过了一样。 别说红梅的傲骨了，多看一眼，冬麦都担心那些花朵要掉下来。 辛姨娘手上一顿，有点不好意思。 “那......至少可以卖五文钱呢！再少也是钱呢！ 你的也只不过只能卖十文钱。”辛姨娘小声嘀咕。 冬麦更无语了。 “妘娘，你要算算账的，是能卖五文钱不错。 但是这些料子不值钱吗？绣线不值钱吗？ 更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在其他的绣娘手里一经手，那至少能卖二十文钱的。 你怎么不想想，你吃一盅燕窝要多少银子？ 那些够买多少件你绣的这些玩意儿？”冬麦气道。 哦，妘娘是辛姨娘还没进国公府时候的名字。 开始的时候，这两人都是互相叫对方冬姨娘，辛姨娘。 后来冬麦觉得麻烦就让辛姨娘叫自己名字。 辛姨娘呢，也非常大方的让冬麦叫自己名字。 辛姨娘不说话，还是绣着手上的红梅帕子。 只是更认真一点了。 “要不？你还是不要学绣东西了，我觉得这有点浪费。”冬麦好心提醒。 “那我做什么？这样吧，你教我做点心吧！ 上次你做的冬瓜凉糕就不错，你教我做那个吧！”辛姨娘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冬麦一听，赶忙摇头。 算了吧，上次带着辛姨娘进了一次小厨房，把厨房弄的一团糟不说，两人都被烟给呛出来了。 辛姨娘自己好像也想到了上一次的囧样，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要不......我给夫人抚琴解解乏吧！”辛姨娘小声说道。 上官槿，冬麦...... “好好绣你的帕子，你才学几天？ 想要绣出拿得出手的绣品，那不是一两天能绣好的。 就像钰姐儿，以前不是也不会绣吗？学了一年多才绣的像样一点了。”上官槿赶紧拒绝。 府里还在孝期呢，怎么可能允许有丝竹之音。 辛姨娘也想到了这一点，忙解释了一下。 “夫人，对不起，是妘娘脑子一时糊涂了。” “知道你的话赶话，以后注意一点，什么话说出口的时候，先过两遍脑子。 看那些话适合不适合说。”上官槿提醒。 辛姨娘认真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辛姨娘继续和冬麦请教该怎么走针才能让红梅看起来更鲜活。 那边冬麦的小丫鬟苜蓿和辛姨娘的小丫鬟萱草一人拎着一包点心进来了。 她们俩被冬麦打发去桃园轩买点心去了。 最近入秋，老太太突然想吃桃园轩的桂花糕了。 但桃园轩每天只卖二十份桂花糕，还一人只准买一份。 于是，冬麦就打发了这两个小丫鬟去排队买桂花糕去了。 “今天点心出的迟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冬麦看了一眼两人手上包装完整的桂花糕，笑着问了一句。 “嘿嘿，还和以前一样的时辰出锅的。 我们俩看了会儿热闹。”苜蓿笑着说道。 “热闹？外面有热闹？ 怎么？谁家娶亲了？还是谁家嫁姑娘了？”上官槿笑着问道。 苜蓿和萱草一听上官槿问道，忙把手上的点心都交给冬麦。 “夫人，不是谁家娶亲。”苜蓿说道。 “也不是谁家嫁女儿。”萱草也跟着说道。 “那是什么事情？”上官槿随口问道。 “现在不是秋天了吗？前个儿不是处决了一批被判秋决的犯人吗？ 今天把那些犯了重罪的，但又罪不至死的犯人押送出京。 什么流放的，还有要去服苦役的，都是今天走。 大家都在城门口那里看呢，好多人的。”苜蓿继续说道。 “嗯，是好多人呢！官差也不拦着。 不少人手里还拿着烂菜叶子往那些人身上扔呢！ 我们手上拿的是桂花糕，没舍得扔。”萱草个继续说道。 上官槿看着完整的两包桂花糕，松了口气。 不错，还知道轻重。 “都是些作恶之人，这些都是该得的。”上官槿说道。 苜蓿和萱草同时都点了点头。 “对，都是干了坏事的人，罪有应得。 特别是那个以前的户部侍郎梅大人，更是坏事做尽了。 不止贪了我们府国公爷的俸禄银子，还贪了治河的银子。 哦，还有赈灾的银子也贪了不少呢！ 这害了多少人啊！ 只判了他流放三千里已经是天家仁慈了。”苜蓿说道。 这话一出，上官槿，冬麦还有辛姨娘都是一愣。 “梅大人那里被判了流放三千里？”上官槿问道。 “嗯，听说是天家仁慈，不想造太多的杀孽，才判了三千里的。 不过，就梅大人那个身体，能走上三千里吗？”萱草好奇的问道。 上官槿愣了一会儿。 没想到啊，自己只是问萧景帝讨了欠的三年俸禄，却拖出了梅大人这条不大不小的鱼出来。 这里面太子和许丞相一派应该出了不少力气吧！ 只是，只判了流放三千里？ 看来安国公那边也没少使力气啊！ “那梅大人的家里呢？ 不是说已经抄了梅大人的家吗？ 家眷呢？也都发卖了吗？”辛姨娘好奇的问道。 第68章 殃及家人 说到梅大人家里，苜蓿立刻就有话说了。 “梅大人被判流放三千里，梅府也早早的就被抄了，梅府的人也都被押起来了。 按理说，在梅大人被判下来的时候，家眷应该都是发卖的。 小厮丫鬟什么的都是官府发卖给那些人牙子。 至于那些小姐少爷之类的，应该都是送到教坊司吧！” 听了苜蓿的话，上官槿有点感慨。 一人做错事了，这一大家子都要受牵连。 所以，这也说明了不能随便站队。 想到这，上官槿心里更谨慎了，也更坚定了她只想关上门过小日子的决心。 安全最重要，别一时脑热把一家人都拖下水了。 大渝看起来是很大呢，但这想跑的时候，那是跑都跑不掉的。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冬麦见上官槿迟迟不说话，赶忙问道。 “啊？我在替梅夫人惋惜呢！ 那么美的一个女子，哎.....可惜了。”上官槿随口说道。 “有什么好可惜的，那个梅大人贪了那么多，她肯定也沾光了。 说不定她头上戴的首饰，身上穿的锦缎，都是贪来的呢！”冬麦对这种贪官，一向很鄙视。 上官槿笑笑。 冬麦说的没错，梅大人贪了，他家里肯定也沾光了。 但贪了那么多，应该也不全是为自家贪的。 谁不知道，之前户部可以说是秦王的钱袋子呢！ “不过，梅夫人确实长的很美，即使年龄大了，不管去哪里，依旧亮眼。 我还没进国公府的时候，见过梅夫人几次，那样子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辛姨娘也不绣花了，放下手里的绣绷也专心八卦起来。 “你见过？真的长的很美？那估计下场会更惨了。”冬麦也不绣花了。 辛姨娘点点头。 “嗯，还没进国公府的时候见过。 梅夫人和我们的管教嬷嬷是旧识，两人关系极好，都是江南人。 听说梅夫人是安国公老夫人养大的，算是养女。 人长的极美。” 冬麦明白了，又是老太后那边赐婚的吧！ 呵呵 ，老太后一家不知道什么毛病，就喜欢给臣下人家塞人。 上官槿却是多想了一点。 外人都传梅夫人家教极好，是少有的大家闺秀，养在安国公老夫人名下，还说是安国公旧友之后。 但辛姨娘那里却说梅夫人和她的管教嬷嬷是旧识。 这...... 辛姨娘的那几个管教嬷嬷，别人也许不知道，上官槿这里却是知道的。 以前进宫的时候，上官榣曾经悄悄告诉上官槿。 远着那些管教嬷嬷一点。 都不是正经宫里的教养嬷嬷，而是从江南一些特殊地方出来了。 这些管教嬷嬷和宫里公主们的教养嬷嬷可不一样。 宫里的教养嬷嬷那真的是任何规矩都不会出错，行为举止都像是模子里刻出来一样。 她们教公主如何彰显皇家风范，一丝错误都不能有的。 但太后养的那些专门教小丫头的管教嬷嬷呢...... 那都是教那些小丫头们怎么勾引人怎么来，这明显不是一个路子啊！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教出来的这些女孩子，多数都被太后赐给臣子当姨娘。 当姨娘嘛，又不用管家理事，只要把那些老爷们伺候好就行。 但是梅夫人却和那些管教嬷嬷认识...... 这里面可就有意思了。 上官槿还没想明白呢，一直站着的苜蓿和萱草却又说话了。 “是呢！我们在一旁也听了大家说到梅大人家里了。 听说在抄家的当天，梅夫人就自缢了。 估计也是不想被卖到教坊司受辱吧！”苜蓿说道。 “嗯，梅夫人自缢了，好像几位少爷都被关起来了。 还有三位小姐，梅夫人生的一对双胎女儿，还有一个庶女，这三位小姐都不见了。 抄家的官兵把梅家都要翻过来了，都没找到这几个小姐。”萱草在一旁补充。 “肯定是逃了！”辛姨娘和冬麦几乎是同时说道。 苜蓿和萱草也都点头。 她们俩也是这样想的，那三个小姐肯定是逃了，肯定是梅夫人安排了人悄悄送了她们走了。 梅夫人自己目标太大，逃不掉，所以才安排了女儿们逃了的。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 早知道这一步，当初怎么就不能少贪一点呢！ 上官槿没有说话。 逃？不一定，八成是被安国公那边派人给接走了吧！ 毕竟梅大人可是把所有的罪名都揽了下来，这给安国公那里省了多少事情？ 那也不对啊，要是安国公和秦王那里把人接走了，为什么不把梅大人的两个公子接走呢？ 现在的情况是少爷公子被关起来了，小姐们不见了。 更让上官槿不解的是，要是真的人是梅夫人安排送走了，那也只是安排自己的两个女儿走。 至于那个庶女...... 上官槿是见过梅夫人几次的。 每次提到家里的那个庶女，那厌恶的神情是掩饰都不带掩饰的。 所以，人肯定不合适梅夫人送走的，而是别人接走的。 至于为什么不接少爷公子，而是把小姐接走？ 呵呵，上官槿暂时也想不到。 难道说因为那些小姐更容易受辱？ 别逗了，京里的小倌馆可有好几家呢！ 不少权贵有着特殊的癖好，不往青楼去，专往这些小倌馆里跑。 更有不少权贵，专门等着那些犯官的家眷发卖，还专买那些少爷们折辱。 在他们眼里，这些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少爷们，比那些小姐们更有滋味...... 上官槿摇了下头。 不能想，再想下去的话，她都想卷了金银细软带着一家大小去哪个深山老林了。 “夫人！您想什么呢！”辛姨娘见上官槿表情凝重，赶忙小声问道。 “哦！我在想，该怎么当一个遵纪守法的好人。”上官槿笑道。 冬麦和辛姨娘都笑了。 她们又不担心什么。 国公府想干点犯法的事情都干不了好不好。 老的老，小的小，没有一个在朝上做事的人。 上官府倒是天天参人呢！ 但言官参人那是太祖定下来的，谁都不都找言官的茬。 至于家里的那些奴仆会干仗势欺人的事情...... 更不可能了，包括管家在内，从国公爷在的时候，就没人敢做坏事。 现在上官槿管的严了，更不敢了。 冬麦原本还想再感叹一下，却看到沈卿钥拿着两本账本过来了，她忙闭上嘴巴。 可不能让大小姐听到这些事情，别吓着大小姐。 第69章 博弈的结果 沈卿钥拿着账本过来了，冬麦忙拉着辛姨娘站了起来。 “大小姐！”辛姨娘很规矩的给沈卿钥福了半礼。 大渝朝的规矩就是这样。 没有子嗣的姨娘在府里的地位很低，即使上官槿让她们不用这么做，辛姨娘依然固执要给沈卿钥行礼。 她和冬麦可不一样。 冬麦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又是看着公子小姐们长大的。 沈卿钥一见，忙也给辛姨娘回了半礼，然后就挨着上官槿坐了下来。 “母亲，之前您让我整理的那些账都整理出来了。”沈卿钥笑着说道。 上官槿一听，忙把账本接了过来。 冬麦和辛姨娘一见，忙都拿着自己的针线笸箩还有两个小丫鬟告退了。 “妘娘，咱们国公爷走了，你好像不怎么伤心嘛！” 出了上官槿的院子，冬麦突然对着辛姨娘说道。 辛姨娘一听，忙四下看了看。 “什么叫不怎么伤心？我也哭的，只是我是在自己院子里哭的，你们都没看见而已。”辛姨娘小声解释。 她的确是哭来着的。 只不过哭了半天却一点都想不起来国公爷长什么样子。 后来她又努力酝酿了一会儿，觉得大渝少了一个守卫北地的战神了，然后才哭的有点撕心裂肺...... 冬麦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给国公爷办丧礼的那几天，辛姨娘是没机会出院子的。 不过应该是哭的，那几天府里谁要是不哭的话，简直就是另类。 “哦！那你恢复的还挺快的。 现在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伤心的样子。”冬麦随口说道。 辛姨娘一滞，有点心虚。 她都想不起来国公爷长什么样子了，干嘛要伤心啊！ 而且自从夫人去了自己的院子后，她是吃得香睡的也香...... “你不也一样？”辛姨娘小声嘀咕。 冬麦...... 我和你能一样吗？我是知道国公爷还在北地乐呵的蹦跶呢！能伤心吗？ “哎，我觉得我家小姐说得对，我们要往前看，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一定要活的好好的，这样才能对得起国公爷。”冬麦赶紧解释了一下。 辛姨娘想了想，觉得冬麦说的对极了。 是要往前看，国公爷是走了，但这活着的人要继续活下去啊！ 总不能说，国公爷不在了，她也跟着不活了吧！ 那这和陪葬有什么区别？ 哦，她即使想陪葬呢，那夫人肯定也不愿意啊！ 所以，还是好好的活着吧！ “嗯，一定要往前看，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的学绣花，将来说不定绣出来的荷包帕子什么的，也能和你一样卖到十文钱呢！”辛姨娘认真说道。 冬麦...... “妘娘，下次我出去的时候，你跟着我一起去吧！ 看看外面的铺子什么样？再看看外面的庄子什么样？”冬麦突然说道。 辛姨娘愣了下。 去外面看看？ 可以吗？ 好像她从记事起，就没有再出去过。 没进国公府的时候，她被关在宫里的一处宫殿里，四四方方的院子，四四方方的天。 进了国公府之后，她还是在一处四四方方的院子里。 依旧是四四方方的天...... 只不过这个院子要小了一点，没有嬷嬷天天盯着她们了。 “我也能出去？去外面看看？”辛姨娘有点激动。 “为什么不能？我家小姐又没绑着你的腿。 你想出去的话，提前知会管家一声就行。 管家那里安排好马车的。 不过，你要是出门的话，最好戴一顶帷帽。”冬麦补充了一句。 辛姨娘高兴的拉着冬麦的胳膊不放。 “那我和你一起出去？要带多少银子？或者说要准备一点吃的吗？ 没事，我攒了不少的月例银子......” 辛姨娘拉着冬麦的胳膊边走边嘀咕，一直到走远了，听不到声音了。 上官槿这边呢，也是拿起了账本。 “母亲，刚刚冬姨娘和辛姨娘在说什么呢！”沈卿钥笑着问道。 上官槿随手翻看了一下账本，然后才笑着答道，“还能说什么？外面的一些事情。 苜蓿和萱草去了外面买桂花糕，顺便看了刑部那边押送了犯人出城。 正好那个梅大人也在里面。 他们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沈卿钥哦了一声，然后又看向上官槿。 “母亲，梅大人没有判斩监候，而是判的流放三千里。”沈卿钥认真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继续看账本。 “我知道！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或者说你想到了什么？”上官槿问道。 沈卿钥抿了下嘴唇，想了想。 “其实，按照大渝的律法来说，梅大人应该是斩监候。 梅大人以前是安国公和秦王这边的。 贪了那么多，还有治河银子和赈灾银子，就是斩监候都是轻了。 看来安国公那里没少使劲。”沈卿钥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 “没错，安国公和秦王肯定没少使劲的对的。 但太子和许丞相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为什么就默许了这种判决呢？”上官槿问道。 沈卿钥一愣。 是啊，梅大人的案子是大理寺和刑部一起审的。 这两处的可都在许丞相和太子的掌握里。 他们为什么也默许了这种判决呢！ “母亲，您的意思是......”沈卿钥有点吃惊。 按常理来说，太子一派和秦王一派早就斗的你死我活了。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许丞相那边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要是说现在这么一个结果出来，八成是许丞相和太子也从中得到好处了吧！ “让许丞相那边抬一抬手，肯定是有好处的。 而这好处是什么？就要好好想一想了。”上官槿笑道。 沈卿钥似乎明白了什么。 其实，哪有什么为百姓做主的青天大老爷啊！ 不管什么结果，不就是太子和秦王两派博弈的结果吗？ “母亲，我好像想明白了。”沈卿钥忽然说道。 “来，和母亲说说，你想明白什么了。”上官槿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第70章 其实都是生意 沈卿钥分析的很有道理，上官槿听的都不住的点头。 “母亲，安国公那边使劲，保梅大人一命是常理中的事情。 首先，梅大人肯定抗下了不该自己抗下的东西。 这些年来，梅大人担任户部侍郎，不止是赈灾的银子，修河的银子，其他来钱的地方多的很。 梅大人凭借一己之力，断不敢做下这么多事情的。 所以，这贪墨的大头应该都进了安国公和秦王那边。 现在梅大人被揪出来了，要是松口的话，肯定会咬出一大串。 以前要是天家没有关注到这件事，安国公那边把梅大人灭口了就行了。 但天家关注到了，要是梅大人在判决前没了性命，那所有人都会那目光锁定安国公那边。 原本只是官员贪墨案，这样一闹的话，那就成了杀人灭口案，天家那边肯定会追查到底。 所以，不管想还是不想，安国公都要保梅大人一命。 同样的，安国公这么做，也是给其他站队秦王一派的人一个信号。 跟着他走，不管犯下什么事情，他都能保你一条性命。 至于梅大人的生死...... 流放三千里呢，出什么意外可就不是安国公那边的责任了。”沈卿钥慢慢说道。 上官槿赞叹不已。 果然是世家的小姐，认真分析起来，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说的没错，那钥姐儿再说说，为什么许丞相和太子那边也任由安国公保了梅大人的性命呢？ 难道不应该借题发挥，一直挖下去，最好再拖几个人下水呢？”上官槿继续问道。 见上官槿认同自己分析的，沈卿钥也有了信心继续分析了。 “别人都会认为许丞相会这么做。 但就是因为别人都这么想，许丞相才不会这么干。 也许许丞相用尽手段，是能将安国公和秦王拉进这摊烂泥里。 但真的能把安国公和秦王拉下马吗？ 即使许丞相收集了所有的证据，将折子呈了上去，天家那里会按他的意思来办吗？ 一个国公爷，太后的娘家，掌握了大渝三分的兵马。 一个是秦王，贵妃之子。 要是动了这两个人，朝廷得乱成什么样？ 先不说其他的，朝臣动荡就不是天家想看到的。 天家擅长的是平衡之术，是用人之术。 他断不可能在此时削减安国公和秦王的势力。 因为天家春秋正是鼎盛之时，此刻最忌讳的就是朝廷乱成一锅粥。 他要的是平稳。 所以，天家断不会惩治安国公和秦王。 天家只会敲打安国公，却不会做出任何大的处罚。 这时候，许丞相要是把要严惩安国公和秦王的折子呈上去，那只会引得天家有所忌惮。 许丞相是两朝的老丞相了，对天家的了解肯定比任何人都深。 所以，他不会犯这种错误。 天家让许丞相牵头查梅大人的案子，那肯定也是摸准了许丞相的脉，知道许丞相会怎么做。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这又何尝不是许丞相替太子收拢人心的一步棋呢？ 太子的人接手户部，阻力肯定不小。 或者说，梅大人干下那些事情的时候，户部里不止有一人配合了。 那些人要是联合起来，也会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许丞相点到为止，只办了梅大人一人。 这就是给那些人表明了态度，他只会查梅大人一人，其他人的事情他不会追究。 但同时，他的手里也肯定会把这些证据保留。 那些人，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只得配合太子的人。 如此一来，户部就尽在太子的掌握之中。 这样一来，既替天家敲打了安国公一派。 又增加了己方的实力，这对许丞相来说，也算是一举两得。”沈卿钥继续分析道。 上官槿心里一阵阵惊叹。 沈家的这个大小姐，看着娇娇弱弱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 但却是个有大智慧之人。 “钥姐儿说的很对，不管是对于安国公来说，还是对于许丞相来说，他们都对这个案子的处理满意。 说白了，这个案子看起来其实就是一笔生意而已。 既然是做生意嘛，那就有亏有赚。 安国公呢，想着既然已经亏了，那就争取少亏一点，能保一点是一点。 许丞相那里呢，想着既然下场了，那就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其实这天下之事，哪样不是生意呢？ 只要是生意谁想的不是利益呢？ 往大了说，有百姓之利，民族之利，朝廷之利。 往小了说，那还有官员的自私自利，某些人的蝇头小利。 看到利益了，才能让大家趋之若鹜。 所以，当考虑一件事的时候，看到谁是既得利益方了，很多事情就更容易弄明白了。”上官槿笑着说道。 沈卿钥细细品味着上官槿的这些话。 天下之事皆是生意，为了那点利益，才会衍生出更多的事情出来...... 这次梅大人的事情是这样，自家父亲玩失踪不也是被那些事情逼的吗？ 所以，谁心里没有那些利益了，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吧！ 难道说这就是母亲说的，关上门过自己日子的真正原因？ 沈卿钥感觉自己突然就明白了。 “母亲，钥儿明白了。 请母亲放心，钥儿一定帮着母亲远离那些腌臜之事。”沈卿钥突然说道。 上官槿...... 看来这个聪明的大女儿又想多了啊！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自己也多个助力了。 “钥姐儿聪明，母亲放心的很。 对了，你拿来的这本账册上，怎么突然多了一笔收入了？”上官槿指着账册上新加上的一笔一千八百两的收入问道。 沈卿钥探头一看，立刻就笑了。 “母亲，您忘了吗？ 这笔收入是半个月前表弟送来的一处店铺的租金收入。 那铺子位置好，两面临街，沈管家刚放出去，就有人来租了。 原本我还想着，这能租个八百两就不错了。 谁知道居然有人出一千八百两的高价租了下来。” 上官槿也反应过来了。 是哦，半个月前七皇子突然拿着一份地契和房契来找自己。 说是萧景帝赏的。 问了半天才知道，内府在查抄梅府的那些家产的时候，光是前门大街的铺子就抄出来四间。 当时七皇子正好去给萧景帝请安，然后就提了一嘴。 说是要不是她进宫告状要银子，还发现不了梅大人那个大硕鼠呢！ 萧景帝一听，也觉得有理，就说要赏点什么。 然后七皇子当即就挑了那些查抄的铺子里最大，位置最好的一间给上官槿送来了。 第71章 想去上香 说到这个，上官槿不禁扶额。 七皇子哦，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小仓鼠。 不断的找萧景帝要东西，屯起来，然后找个机会就搬到定国公府。 萧景帝给的赏赐，只要是金玉之类的，他和萧景帝说一声，转身就送到沈老夫人屋里了。 还有内府新铸的金锞子，萧景帝让内府给七皇子送了整整五匣子。 七皇子自己只留了一个匣子，其他的四个匣子都给上官槿拿过来了。 至于其他的那些什么字画，首饰钗环，珍稀的药材什么的，更是逮着空就去萧景帝的私库去踅摸。 萧景帝现在也惯着七皇子。 要什么都给，至于七皇子想把东西给谁，那他才不管呢！ 在萧景帝的默许之下，不管是太子那边还是秦王那里，也都不断的给七皇子送这些东西。 用沈家老二沈卿铭的说法，要是把那些玩意儿往铺子里一摆，卖出来的银钱能让定国公府成为京城首富。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个铺子在了。 这样一算，我们府里在前门大街那至少有四个铺子了。”上官槿笑着合上了账本。， 沈卿钥也是笑笑。 “嗯，之前天家赏了两间，母亲的陪嫁也有一间。 现在七皇子又给我们府里弄来了一间，可不就是四间了。 天家赏的那两间铺子都租给别人了。 母亲陪嫁的那间到年底的时候租约到期，看现在的店家还租不租，要是不租的话，就收回来另做打算。” 听了沈卿钥的话，上官槿也点了点头。 是啊，她陪嫁的一处铺子年底租约到期。 之前保持原价租给别人已经快十年了。 是要涨点房租了。 “知道是什么人花了一千八百两租了我们铺子吗？ 他们租铺子是想干嘛？”上官槿突然问道。 沈卿钥摇了摇头。 “母亲，我只听沈管家说了，是个年轻的少爷租的，至于干什么，却没有细问。 那铺子三层，后面是内河，前面直面前门大街，不管做什么生意都不会差的。” 上官槿听了，也不多说什么了。 租出去就行，至于别人干什么，她还真没法多问什么。 即使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那她最多就是让管家去报官。 然后...... 当然是把那些人赶走，继续把铺子租出去了。 说不定能让她当个丧良心的房东呢！ “让沈管家看着一点，要是有人敢在那里干杀人越货，立刻就拿了府里的帖子报到大理寺去。”上官槿说道。 沈卿钥点点头，应了下来。 看看四下无人，小丫头们都在各自的屋子忙活。 沈卿钥朝上官槿身边又凑了凑。 “母亲，北边......有消息吗？”沈卿钥小声问道。 北边...... 上官槿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沈卿钥这是在问沈怀琛在北地怎么样了吧！ “一切都好，不用挂心。 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上官槿小声说道。 沈卿钥点点头，松了口气。 虽然她知道父亲的本事，三年来都能在北地生活的挺好的，那肯定不会有事。 但是她心里还是有点挂念。 已经入秋了，北地应该要下雪了吧！ 父亲有没有保暖的衣物？能不能喝上一口热汤？ 父亲腿疼的毛病还会犯吗？ ...... 反正她想的挺多的，总想着是不是能做点什么。 想到这，沈卿钥突然想到一件事。 “母亲，前天我带着妹妹去给祖母请安的时候，听祖母提了一句。 说是已经三年都没有去庙里上香了。 现在天气不冷不热的，是不是可以去郊外的报恩寺去上柱香？”沈卿钥建议。 “你祖母说的？”上官槿笑着问。 “嗯，祖母以前每年都去报恩寺上香。 后来父亲失踪，祖母就没了心情，平常也就是在自家的佛堂里念经烧香。 现在...... 女儿觉得去庙里上香也可以，这样可以求平安。 弟弟妹妹们也都想去。”沈卿钥小声说道。 上官槿哪有不明白的。 其实说到底，还是想出去走走了。 自从给定国公办完葬礼之后，好像大家都没怎么出去过。 特别是沈卿钥，基本上都是在府里跟着上官槿学着怎么管家理事。 “那就定下个月初一去报恩寺上香。 让沈管家那里准备一下，府里想去的都去。 我们府里的一个庄子离报恩寺不远，烧完香后就去庄子里住上两天。 倒也不急着回来。”上官槿笑道。 沈卿钥一听，心里大喜。 可以去烧香了，可以请菩萨多保佑父亲在北地平安了。 顺便也可以去外面看看了。 已经快深秋了，报恩寺后面的 那片枫叶应该都红了吧！ 正好可以看看...... 这么一想，沈卿钥立刻高兴的去准备去了。 上官槿看沈卿钥那雀跃的样子 不禁失笑。 到底是只有十六岁的女孩子，不正是爱玩好动的时候吗？ 干嘛非得拘在家里，像个小老太婆一样。 想到这，上官槿决定在外面多住几天，反正府里一切都井井有条的，不用自己要操心。 早就听说报恩寺深秋的景色最美，这可不得好好欣赏一下。 至于说给沈怀琛祈平安...... 呵呵，那家伙自己都说了，就凭他那张嘴，不管在哪都能闹出点动静出来。 上官槿心里这么想，但还是希望沈怀琛在北地能站住脚跟。 万一哪天京里突发变故了，上官槿也好带着一家大小有个投奔的地方啊！ 想到这，上官槿不禁双手合十。 沈怀琛啊沈怀琛啊，你可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啊，要不然你这辈子都没脸回来了啊！ “阿嚏！阿嚏！阿嚏！”千里之外的沈怀琛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是不是风太大了，先生可要紧？来人，在杜先生案几前后再摆两个炭炉。”一个身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立刻吩咐了下去。 沈怀琛一边摆手表示不打紧，一边心里暗自疑惑。 他身体一向很好的，好好的怎么打了三个喷嚏？ 一声想，二声念，三声......握草，感冒了？ 不对，在这个时代应该叫风寒！ 一想到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沈怀琛赶忙将桌上烫热的酒喝了一大杯。 还是注意一点吧！喝酒御寒！ 第72章 奇石神迹 沈怀琛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成了撒哈城新王战王爷的座上宾。 战王爷叫阿奇格，是北胡皇帝的义弟。 也是现在唯一的义弟。 为什么是唯一的义弟呢？ 当初北胡皇帝木拉汗只是老皇帝不起眼的一个儿子。 他的那些兄长们个个龙精虎猛，骁勇善战，都有着各自的势力。 而木拉汗呢，手里的兵不精，马不壮，即使去大渝的边境抢劫，都吃不上热乎的。 但这老小子有手段啊，拉着阿奇格五人对着狼神起誓，要同生死共患难什么的。 慢慢的，木拉汗的那些兄弟们慢慢的都意外死了。 从马上摔下来死了，喝酒喝死了，大口吃肉噎死的，还有死在女人床上的...... 木拉汗呢，也就顺势悲痛万分的接手了兄弟们的那些兵马，财产还有女人。 最后，北胡老皇帝临死的时候才发现，儿子就剩下木拉汗一个人了。 然后木拉汗又拉着阿奇格几人跟老皇帝的那些兄弟们大战了一场。 最终顺利登上北胡的皇帝大位了。 再接下来...... 木拉汗的那些结拜兄弟又开始出意外了。 在那些结拜兄弟死了两个之后，阿奇格发现不对劲了。 紧接着不到一年的时间，当初一起和木拉汗结拜的五人只剩下阿奇格一人了。 也是这时候，阿奇格果断请求驻扎撒哈城，为北胡镇守第一道关卡。 北胡皇帝木拉汗立刻眼含热泪的同意了。 还是这个兄弟好啊，懂的他心里害怕的，主动要求远离政治中心。 于是，北胡皇帝一边给阿奇格送了大笔的珠宝，一边把阿奇格的父母给扣在了都城。 还说是长途跋涉，劳累不堪，老人肯定受不了这个苦的。 他是阿奇格的义兄，又是北胡的皇帝，理当替阿奇格照顾好父母。 阿奇格终于明白了，义兄只是一个能共患难的，至于共生死...... 呵呵...... 在众人歌颂木拉汗的恩重如山中，阿奇格带着自己的人来到了撒哈城。 也是在到了撒哈城的那天，他听说了撒哈城出现了一块奇石。 一块奇石从土里慢慢升起。 不是那种突然冒出来，而是一天往上面长一点的那种。 好奇之下，他带着人去看了。 果然，一块其丑无比的黑色石头有一半埋在土里，另一半露在外面。 只是露在外面的 一半上还沾着一些泥土。 阿奇格细心观察了一下。 石头真的不是别人埋成这样的。 一块石头是不是从土里慢慢冒出来，和人为埋进去的，阿奇格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最让阿奇格惊讶的是石头上用北胡文字写的两句话。 天寿永昌，一统四方。 “谁发现的？”阿奇格问周边看热闹的人。 “杜先生发现的。”围观人小声说道。 “杜先生是谁？”阿奇格继续问道。 “做生意的，一个好人。”围观人继续说道。 再然后就是阿奇格带着人找到了住在撒哈城土屋里的正在算账的那位杜先生。 阿奇格看着眼前这位身形修长的男子，更好奇了。 身形不算魁梧，不过应该不是北胡人。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个男子左边脸上被火燎伤的疤，占据了半张脸。 “先生是哪里人？”阿奇格笑着问道。 沈怀琛看了阿奇格一眼，依旧算着手上的账。 “祖上是中原人，后来家道中落，搬到边塞了。 一直做着牛羊肉的生意。”沈怀琛平静的说道。 阿奇格四下看了看，只看到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先生没有家眷？” “有，有一年带着妻儿去中原游玩，遇到江南发大水，被大水冲走了。”沈怀琛继续胡编。 阿奇格...... 中原一到夏天的确容易发生水灾。 哎，什么时候北胡这里要是也能发生水灾就好了，这样水草就更肥美了...... “让先生想起伤心事了？ 那先生脸上的伤......”阿奇格继续问道。 “十年前，撒哈城那场大火燎的。”沈怀琛还是忽悠。 阿奇格...... 的确，十年前撒哈城是有一场大火，是大渝的那个定国公偷摸的安排人来放的。 因为那个时候北胡这边想进攻大渝，送了很多粮草到撒哈城这边。 结果呢，被大渝几个人一把火给烧了。 那火光冲天的，几乎把撒哈城给烧没了一半。 很多撒哈城的居民都在那场大火中丧生，受伤的更不计其数。 粮草被烧，加上当时突然起了一场大风，让北胡这边不得不放弃原本的计划。 原来这个杜先生就是在那场大火中受伤的啊！ 想到这，阿奇格突然有点同情眼前的这个男子了。 去中原了，碰上大水了，把妻子给冲没了。 回来后，又碰上大火了，把脸给烧坏了。 这......简直就是苦汁子里熬出来的人吧！ “先生受苦了！”阿奇格诚心说道。 沈怀琛没说话，只是深深看了阿奇格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算账。 阿奇格见沈怀琛不说话，也不在意。 在屋里又看了一圈后，阿奇格突然问道，“那块石头是先生发现的？” “嗯！”沈怀琛依旧言简意赅。 “怎么发现的？”阿奇格追问。 “天天盯着看就发现了。”沈怀琛不紧不慢的说道。 阿奇格...... “你们都出去！”阿奇格对自己的护卫说道。 等护卫都出去后，阿奇格这才盯着沈怀琛。 “先生，那所谓的奇石神迹是你弄的？” 沈怀琛这才放下手里的账本。 “您就是战王爷吧！ 久仰大名。 您刚刚问的那个什么奇石神迹，不算什么。 只是一个小把戏而已。 三天后，那块石头完全露出地面后，您把石头弄走。 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自己去那块石头的地下面挖挖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沈怀琛笑道。 阿奇格没说话，转身就走。 只是在临走前，让人看好了沈怀琛。 第73章 先生大才 三天后，那块石头果然和沈怀琛说的一样，完全的从地底下钻出来了。 整个撒哈城一片欢声笑语，觉得天神眷顾撒哈城，才让撒哈城出了这样一个神迹的。 说明现在的王爷真的是要把撒哈城带到一个新高度的人。 阿奇格呢，白天将这块石头运到了自己的府邸。 晚上，他亲自带着几个人拿着锄头悄悄的来到了石头的诞生地。 按照沈怀琛说的，几人挥着锄头深挖了下去。 果然，挖了快有一米深的时候，看到一些发芽的植物的根茎了...... 阿奇格摸着还有些湿润的泥土，已经有些瘪掉，还没来得及发芽的像是豆子一样的东西，笑了笑。 好像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神迹奇石？ 果然啊，所谓的神迹之后就是小把戏...... 把一切都处理妥当，阿奇格又去找了沈怀琛。 这次沈怀琛没有在算账，而是在那个土屋的院子里，在地上摆了一张毯子。 毯子上摆了一个水袋的酒，还有一些炖好的羊肉。 沈怀琛靠在一个半旧的靠枕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天空。 “先生果然有点小聪明在。 别人眼里的神迹奇石，居然是先生弄出来的。”阿奇格直言不讳的说道。 沈怀琛笑笑，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神迹？哪有什么神迹？ 所有的神迹不都是有心思的人弄出来的？骗鬼去吧！” 阿奇格也坐了下来。 他感觉到，眼前这个杜先生心里装着很多事。 不过，这个杜先生的话倒是让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当初他们兄弟五人和木拉汗结拜的时候，都尊了木拉汗为老大。 因为什么？ 不就是木拉汗当着他们的面表演了一出和沙漠里的狼群一起玩闹的场景吗？ 狼是北胡人心里永远的图腾。 狼神更是他们最敬仰的神。 北胡很多部落，即使不敬萨满，但肯定是敬狼神的。 北胡人坚信自己是狼神的后代。 就是因为阿奇格他们看到木拉汗能和那群狼玩到一起，才坚定了他们跟着木拉汗走的决心。 木拉汗应该就是狼神的传人。 但后来，在木拉汗登上大位后，他们兄弟几人一起喝醉了。 那时候他们才知道，什么狼神传人，一切都是假的。 木拉汗为了接近那群狼，把自己的坐骑都给杀了喂给狼群。 就这样喂了一年多，那群狼能不和他亲近吗？ 但即使想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 木拉汗已经是北胡的皇帝了。 而他们...... “先生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仅仅 是给本王献上一块奇石吗？”阿奇格边问边在毯子上也坐了下来。 沈怀琛没说话，只是坐直了身体，然后定定的看了阿奇格好久。 “王爷，您是北胡的战王爷，英勇善战，骁勇无敌。 有朝一日，王爷剑指中原的时候，可否带上杜某人。” 好一会儿，沈怀琛才冒出这么几句话。 阿奇格愣了好一会儿。 剑指中原？ 他也想啊！ 百年前，北胡集结了其他几个游牧民族，对中原进行了一次绞杀。 那时候...... 但现在呢？大渝兵强马壮的，即使北胡人再英勇，最多也就是骚扰一下边境。 在大渝没有发生大的巨变的时候，是没有机会入主中原的。 更何况，他现在空有一个战王爷的名头，实际的兵马呢？ 呵呵，木拉汗宁愿给自己大笔的珠宝，也不愿意给一匹好的战马。 没有兵马，一切都是空谈...... 不过，更让阿奇格惊讶的是，眼前这个杜先生也算是中原人了，怎么会对中原有这么大的恶意呢？ 细细一想，阿奇格好像明白了。 妻子死在了中原，他的脸也毁了，这一切好像都跟大渝有关。 这么一想，这个杜先生恨中原人好像也说得过去。 不过，阿奇格还是想多了解一点。 “先生可明白本王现在的处境？空有战王爷的名号，本王也想打仗啊！ 但是兵马呢？皇上有自己的考虑，目前不会让我带兵的。 即使有动作，肯定也是皇上自己派人。 所以，先生，咱们现在不谈这些，我们来说说其他的事情吧！” 沈怀琛点点头，继续和阿奇格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两人聊了将近一个时辰。 阿奇格越聊越觉得两人的观点契合。 “王爷，您看，撒哈城看着是边塞小城，但是这地理位置特殊。 既是我们北胡的屏障，也是咽喉。 掌握了撒哈城，等于是拿到一个最大的筹码。” “但边塞有十三城，谁能保证其他的城也能如撒哈城一样纳入本王的麾下呢？” “王爷，中原有句老话，事在人为。 大渝的那个开国皇帝不也是泥腿子出身，大字不识一个。 当初他在地里刨食的时候，能想到自己能坐拥中原的花花江山吗？ 还有，咱们皇朝最早的 那位祖宗，不也是一个马奴吗？ 一切皆有可能。 王爷大才，有大抱负，假以时日，苦心经营一番，何愁不能有自己的一番作为。”沈怀琛发挥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阿奇格听的心里热血沸腾。 “先生大才，也是有抱负之人。 请问先生，本王下面要做什么呢？” “把之前的那块石头洗刷干净了，送到都城去。”沈怀琛说道。 “啊？”阿奇格愣了下。 “送到都城去，皇上应该很喜欢那块石头的，您送去了，也是一种态度。 适当的示弱低头，能给您更多的时间。 狼王终将老去，新的狼王会逐渐强大。 王爷，偶尔的低头是为了将来能真正的扬眉吐气，不丢人。”沈怀琛慢慢说道。 阿奇格想了想，也觉得有点道理。 他要是把那块石头昧下来了，等来的肯定是数不尽的刁难。 “听先生的，先生请！”阿奇格冲着沈怀琛扬了扬自己的酒袋。 沈怀琛笑笑，也喝了酒袋里的一口酒，然后看向天空。 黑色的夜空里，天上的满月正悬在头顶。 就像是......沈怀琛给阿奇格画的大饼一样，又大又圆...... 第74章 出行 沈怀琛给阿奇格出的第一个主意就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那块奇丑无比的所谓奇石被送往北胡的都城后，北胡皇帝木拉汗看了后大喜。 他就喜欢这些天降神迹。 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义弟送来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这个义弟真的是臣服于自己了，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至少在别人看来，这是对自己低头了。 所以，木拉汗大手一挥，大笔的赏赐就往撒哈城这边送了。 虽然还是大批的金银珠宝，但阿奇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至少老人在都城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了。 “可惜啊！都是珠宝！”阿奇格看着满满两箱子的珠宝开始叹息。 沈怀琛却不这么认为。 金银珠宝有什么不好的？ 他就喜欢金银珠宝，这都是硬通货好不好？ 还有，在大渝的上官槿要是收到这些金银珠宝，估计能高兴的在上面打两个滚。 “王爷在可惜不是战马？”沈怀琛笑着问道。 阿奇格没说话，但那脸上的神情却表明了态度。 沈怀琛走到装着金银珠宝的箱子前，伸手捞了一把。 大颗的东珠，拇指大的宝石，整块的黄金...... “王爷，皇上都赏了，那就是天大的恩赐。 这些东西虽然说不一定能买到人心，但是却能让有些人说您的好话。”沈怀琛笑道。 阿奇格还是有点不明白。 “先生的意思是......” “送给都城里的一些人，那些人会在合适的时候说说王爷的好话。 这样老人在都城的日子会好过点。 即使有人在皇上面前进谗言了，那也能有人应对一下。”沈怀琛说道。 阿奇格恍然大悟。 是啊，他远离了都城，有些觊觎自己位置的人肯定会有小动作的...... “多谢先生提醒。” 这时候阿奇格才发现，这个杜先生真的是肚子里有货的。 中原人的后代都这么聪明吗？难怪北胡打了中原那么多年，都拿不下来呢！ 一个个的心思都九转十八弯了，北胡一个个莽汉一样的，能拿下来才怪呢！ “先生助我！来日必有重谢。”阿奇格郑重向沈怀琛行了个礼。 沈怀琛赶紧装出一个士为知己者死的神情出来。 “王爷信我，杜某必将用尽心血，助王爷早成大业。 来日，王爷剑指中原之日，务必请王爷带上杜某。” 阿奇格也赶紧应了下来。 自此，沈怀琛就成了阿奇格的座上宾杜先生。 当然了，阿奇格也派人在撒哈城查了沈怀琛的一些消息。 “是个中原人后代，去了一趟中原，妻子被大水冲走了。” “可惜了，原本一张脸长的可好了，结果一场大火烧坏了。” “哎，苦命人啊！中原人毁了他的一切的！” ...... 这些话当然是沈怀琛自己和人家聊天的时候说的。 说的次数多了，大家都当做是真的了。 一个个说起来都头头是道的，还有人说，当初把沈怀琛从大火里背出来的就是自己好兄弟的一个亲戚。 “哎呦，要不是我那个兄弟亲戚机敏啊，杜先生就没了。” 对于这些话，阿奇格更相信沈怀琛了。 在他眼里，这个杜先生只是一个为了复仇，不惜背叛身上血脉的一个可怜人...... 就这样，沈怀琛在撒哈城混的越来越好了。 不止各种各样的珠宝送入他的土屋内，还有人送美女...... 沈怀琛呢，当即就对送美女的人冷了脸色。 对那些金银珠宝也是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 后来阿奇格也明白了，不能给这位杜先生送美女。 送了美女了，杜先生要是沉迷美色了，不想念亡妻了，还怎么有心思给自己出谋划策？ 所以，阿奇格把给沈怀琛送美女的那些人都敲打了一顿。 不过，他也认为，杜先生是中原后裔，这眼光肯定和他们北胡人不一样。 不都说中原人喜欢娇弱的女子吗？ 你们一个个的送的那些都五大三粗，脸比他还黑的，他能喜欢吗？ 就这样，沈怀琛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悄悄数那些人送的珠宝。 这些都是他挣来的。 等下次再见到上官槿的时候，就把这些珠宝都堆她面前，看她还好意思不承认自己是一家之主的事实吗？ 沈怀琛在北胡这边收珠宝收的手软，上官槿在京城里，忙的腿软。 上官槿忙活了几天才知道，原来古代大户人家出行要这么费事的。 搁在后世，不管想去哪里玩了，行李一收，车子加满油，准备好钱和一些吃的，走就是了。 但现在呢？ 呵呵，刚定下来出行的日子了，管家那边就带着人去了报恩寺。 要和寺庙里的住持那些人定休息的禅房。 还有，当天哪些大殿是开放的，哪些大殿不开放。 还有，出行的这些夫人小姐们日常用的东西都要准备好。 不止是吃喝的东西，连恭桶都要准备好。 至于用的那些东西，当然是国公府自己的最好了。 看着管家和冬麦一天天来汇报出行的准备工作，上官槿有点后悔。 没事想着出行干嘛？还让通知府里所有人，只要想去的都可以去。 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这时候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后世看的那本石头记里写的，贾母要去观里的时候，两边府里都出动的盛况了。 堂堂国公府，这老太太出去烧一次香，可不就是大事吗？ 上官槿也想低调啊！ 但沈管家和冬麦说了，那天是初一，除了定国公府外，还有其他人家也去烧香的。 要是这排场小了，很容易让别人诟病。 丢了定国公府自己的面子是小。 谁都知道现在定国公府深受皇恩，这要是丢了天家的脸就不好了。 所以，上官槿只能捏着鼻子看着银子哗哗的花出去。 忙碌了将近十天后，终于在初一那天，定国公府的车驾都出发了。 大车，小车，大轿，小轿的，排了好长的一溜。 沈老夫人坐着最大的一顶轿子。 上官槿的轿子也紧随其后。 再然后就是沈卿钥带着沈卿钰坐的轿子。 再往后面就是马车了。 伺候的丫鬟妈妈们都坐在了车上。 沈卿钧带着弟弟们还有七皇子骑马跟在后面。 原本沈卿铭想坐马车的，他觉得坐马车舒服。 但被沈卿钧说了一顿。 堂堂的定国公府的少爷，战马上立功的家族，怎么能不骑马呢？ “别怪我在大好的日子里抽你。”沈卿钧只说了这么一句。 沈卿铭立刻消停了，乖乖的跟着大家一起骑马了。 第75章 钱越多越好 大渝的报恩寺很大。 以前不叫报恩寺，叫护国寺，后来胡人侵扰中原，把原来那个护国寺给烧了。 再后来，大渝朝的开国皇帝建立大渝之后，在原有护国寺的旧址上修了报恩寺。 有说太祖是为了思念亡母修建的，也有说是为了感恩上天保佑大渝千秋百代的。 反正现在报恩寺的香火很旺就是了。 上官槿跟着沈老夫人恭敬的给每一尊菩萨上香。 祷告的时候要多诚心就有多诚心。 她都能穿越过来了，这些玄学的东西，还是要信的。 所以，上官槿比任何时候都要诚心。 “菩萨保佑沈家全家都平平安安的，即使遇到什么劫难了，也都能逢凶化吉。 当然，在平安的基础上，银钱越多越好......” 上官槿心里小声念叨。 沈老夫人是祷告却是简单的很。 就是沈家上下都平安，在外的儿子更要平安。 “菩萨保佑，只要保了我全家平安了，老身一定让我儿媳来给菩萨塑个金身。” 沈老夫人闭着眼睛许诺。 一旁的上官槿。 不是您老人家许愿吗？干嘛要自己来还愿啊！ 另一边，冬麦也有样学样的跪了下来开始磕头祷告。 要说信菩萨，冬麦多少是信一点的。 当初她卖身葬父的时候，连卖了三天都没卖出去。 后来她跑到报恩寺外面的台阶上，对着报恩寺磕了好几个头。 许愿希望遇到一个能买她的好主子...... 然后不到半天的功夫，她就遇到上官槿了。 后来冬麦攒了一年的月银来还愿。 “菩萨保佑我家小姐顺顺当当的，想什么来什么。 天天宴客，日进斗金......” 冬麦一边祷告还一脸郑重的对着菩萨磕了几个很响的头。 跟着冬麦一起来的辛姨娘一见，忙也磕了下去。 不过，辛姨娘的愿望就简单多了。 “一祝夫人永远没有烦心事，二希望夫人永远不要卖我，三呢，希望自己早点会点实用点的一技之长。 至少绣出来的帕子和荷包不能只卖五文钱......” 一群人在大殿里磕完头，许完愿了，绕了一圈就出去了。 今天来上香的人挺多的，给大家让点位置出来。 “小姐，我打听过了，今天来上香的有安国公夫人，还有武定侯家，平安伯家都来了。” 磕完头去外面逛了一圈的冬麦立刻回来和上官槿分享着自己的消息。 “哦！那香火钱给了多少？”上官槿小声问道。 “别的府里不知道，安国公府里给的是五百两。”冬麦连这个都打听出来了。 上官槿一听，心里有数了。 “之前准备的那一包银子照给，另外，不是还准备了一包的金豆子吗？ 那包金豆子也给住持。”上官槿小声交代。 冬麦点点头，转身就去找住持送香火钱了。 这次出来，上官槿本想只带银票。 沈卿钥却让带现银和金豆子。 “母亲，什么事情都要听个响，这么多的金银往功德箱里一倒，哗啦一声。 菩萨即使打盹也都惊醒了啊！” 上官槿觉得很有道理。 不管什么钱，花出去了，至少要听个响吧！ 陪着沈老夫人在寺庙里逛了一圈。 住持呢，也尽心的在一旁陪着。 眼看着沈老夫人有点乏了，住持忙让小沙弥带着沈老夫人和上官槿她们去预备好的厢房休息。 “钥姐儿和钧哥儿他们呢？”上官槿小声问道。 “拜完菩萨后去了后山了。 今年霜下的早，后山的枫叶也比往年更红了一些。 夫人放心，有人跟着的，七皇子也在，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跟着的春桃小声说道。 “玩一会儿就来休息，今天寺里人多，注意一点。”上官槿小声交代。 春桃一一都应了下来。 上官槿陪着沈老夫人休息去了。 沈卿钥呢，也带着弟弟妹妹们去了后山看枫叶去了。 因为长久的待在府里不出门，孩子们看什么都觉得看不够，什么都觉得新奇。 最小的沈卿钰更是捡着地上掉落的枫叶不停的和沈卿钥说着什么。 很快，一直以来缠绕在孩子们心头的忧思淡了下去。 一个个脸上都露了笑容出来。 “长姐，你看那棵树，歪脖子哎！ 像不像沈管家前段时间太忙了，睡觉落枕了的样子？”沈卿钰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树问道。 沈卿钥看了看。 是有点像，都是脖子歪向一边。 但这棵歪脖子树是向着山的一边歪的。 加上现在满山的枫叶都红了，远远的望去，就像是一只手从山上伸了出来，将一团红艳艳的花给游客们送了上来。 “钰姐儿，你看这景色多美，回去后记得画下来。”沈卿钥笑着对沈卿钰说道。 沈卿钰一听，立刻不看那棵歪脖子树了。 看了什么好看的回去了就要画下来？ 她才不干呢！ 要是这样的话，她宁愿闭着眼睛走路。 “才不要呢！母亲说了，今天出来就是游玩的，不是做功课的。 我才不要回去画画...... 哎呦！” 小跑着的沈卿钰被一个突然跑出来的小丫头撞了一下，差点摔了一下。 “哪里来的野丫头，跑什么？奔丧呢？撞翻了我这一盘子果子。” 被撞到的小丫头看都不看是谁，张口就骂。 刚站稳的沈卿钰一听，眼睛眯了一下，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家主子没教过你规矩吗？嘴巴喷粪吗？” 刚缓过神来的小丫头见居然有人敢打自己，立时就怒了。 只是在抬头看到沈卿钰的时候，愣了一下。 眼前这个小丫头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样子，还是简单的包包头。 但是头上戴着的珠花却颗颗珠子都圆润。 身上月牙白的衣服虽然素净，但都有着银色的花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再往不远处一看，那个一脸怒色的好像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 “见过沈家大小姐，奴婢眼拙，没有看到是府里的小姐们！”小丫头这才跪了下来。 第76章 冲突 沈卿钥原本想训斥两句就过去了，谁知道还没等她开口呢，一旁的小道上走过来几个女孩子。 穿金戴银的，满头珠翠，身上的衣衫更是华美。 沈卿钥定睛一看，呵呵！ 安国公府的两位小姐，另外还有武定侯府的两位小姐和平安伯府的小姐。 论亲疏...... 关系都不怎么样，是属于那种当面笑嘻嘻，背后麻麻批的那种。 “看来是我的小丫头冲撞了沈家的两位小姐了。 含翠，给两位小姐赔个不是。 沈家的两位小姐气量大，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安国公府的大小姐郑梦璃拿着帕子掩嘴笑道。 “是啊，含翠，给两位小姐赔个不是，赶紧重新洗了果子送给祖母。 没得因为不相干的人浪费了时辰。”安国公府二小姐郑梦蝶也笑着说道。 叫含翠的小丫头一听，嘴角一笑，忙胡乱行了个礼。 “含翠冲撞了两位小姐，这里给两位小姐赔不是了。 虽然沈家的二小姐不是成心的，但这冲撞了两位小姐，是含翠的不是。” 说完，就要起身往安国公府的两位小姐身后跑。 沈卿钥眯了下眼睛。 沈卿钰呢，一把抓住那个要走的小丫头，然后一脚踢在含翠的腿弯处，让含翠又跪了下来。 “让你走了吗？ 糊弄谁呢？不长眼的东西，平时作威作福习惯了是吧！”沈卿钰一把按着了小丫头的肩膀。 沈卿钰别看只有八岁，但这力气却比一般人要大。 加上最近吃的多，没事的时候就跑去国公府后面的练武场转悠转悠。 这手上的劲可不小。 比她高了两个头的含翠居然动弹不得。 含翠不敢反抗，只是求助的看向郑家的两位小姐。 “小姐！”含翠委屈的看着自家府里的小姐。 郑家的姐妹俩眼神都冷了下来。 不就是自家的丫头冲撞了定国公府的两位小姐吗？ 陪个不是就是了，有什么好计较的。 “钥妹妹最近气性很大？气大伤身，还是不要生气的好。 还有钰儿妹妹也是，小小年纪的这么粗鲁干什么呢？ 大家闺秀要有大家闺秀的气派，不要学那些乡下人一样，一扣不让，这样不好。”郑梦璃强笑着说道。 沈卿钥没搭理她，只是看向被沈卿钰压着跪着的含翠。 “佛门圣地，哪能让你在这大呼小叫的。 出言不逊，一点规矩都没有，你就是这么服侍你家主子的？ 还是你家的家规就是这样？ 颠倒黑白，狗仗人势，这样的刁奴就该打了板子赶出去。”沈卿钥冷冷说道。 “就是，你就该打了板子赶出去。 撞到我都这样不情愿的赔不是。 撞到别人呢？或者说撞到一般人家的孩子呢？ 你是不是还是会颠倒黑白啊！”沈卿钰也在一旁生气的问道。 “奴婢不敢！”含翠只得低下头认错。 “钥妹妹脾气愈发大了，这气势也愈发强了，只是一个小丫头，不值得你发这么大火的。”武定侯府的小姐在一旁假意劝道。 沈卿钥依旧不看她，只是看向郑家的两位小姐。 “安国公府家规甚严，出了这等刁奴应该是意外，两位小姐回去后还是好好教导一下吧！” 郑梦璃脸色沉了下来。 郑家和沈家都是国公府，凭什么你沈家人来教训我郑家人？ 郑梦璃正想说，不劳沈家小姐操心。 一旁的郑梦蝶却是嗤笑一声。 “呦！我当是谁呢！ 我才想起来，沈家的大小姐现在可是平宁郡主呢！ 这可是我们这些人比不上的。 难怪这规矩要比一般人家大呢！ 沈卿钥，我们叫你一声沈家的大小姐都是抬举你了。 谁让你有个好父亲呢，定国公用死给你换了一个平宁郡主，这可真是疼你呢！” 说完，郑梦蝶掩嘴冷笑。 郑梦璃却是心头一凛，这个蠢货妹妹嘴上怎么没个把门的。 怎么能把在府里悄悄说的一些话拿出来说呢！ 武定侯府的小姐和平安伯家小姐，也是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这话要是传到天家的耳朵里，八成又要起风波了吧...... 沈卿钰脸色大变，正要撸起袖子和郑梦蝶撕扯一番。 沈卿钥却是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了两步。 “是啊！我父亲疼我！不管什么时候都想着我。 即使为大渝捐躯了，也还要护着我。 我和钰姐儿有一个好父亲。 倒是郑府的二小姐，您父亲即使走了，好像也没给你留下点什么东西啊！ 怎么？心里不满了？对安国公府不满？不满天家没看在你父亲的面上，给你也封一个郡主当当？”沈卿钥慢慢说道。 这话一说，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了。 郑梦蝶的父亲跟着安国公平南边叛乱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没了。 什么封赏都没有，就像是死了一个普通的士兵一样。 而郑梦蝶呢，虽然名义上是安国公府的二小姐。 但这实际的待遇和大小姐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 “你......”郑梦蝶恼羞成怒，正要上前和沈卿钥撕扯。 “跪下！给本郡主行礼。”沈卿钥冷冷说道。 在场所有人...... “沈卿钥，你疯了吧！让我们给你行礼？”郑梦璃也不淡定了。 “怎么？郑家大小姐不愿意？ 刚刚不是还说我是天家亲封的平宁郡主吗? 郡主正二品，这还用我告诉你们吗？ 那我再请问几位小姐，你们什么品级？ 对啊，既然你们都没品，看到我这个正二品的平宁郡主，为什么不行礼？ 这是藐视皇权吗？还是藐视天家？ 不把天家亲封的郡主放在眼里吗？”沈卿钥大声质问。 这话一出，武定侯和平安伯家的小姐立刻就蹲下来行礼了。 郑家姐妹俩瞪大了眼睛。 她们是给人行礼，但那也是给天家，太后，皇后，贵妃那些人行礼。 让她们俩对一向看不上的沈卿钥行礼，她们可做不到。 “我姐平宁郡主让你们俩跪下，没听到吗？” 沈卿钰可不管这些，放开之前压着的那个小丫头，快步走到郑家姐妹俩身后，然后朝着两人的腿弯各踢了一脚。 “噗通”一声。 郑家姐妹俩都跪了下来。 “你们太多礼了，我姐只让你们行蹲礼。 你们倒好，怎么能行跪拜大礼呢！”沈卿钰还不忘嘲讽一下。 第77章 贤良淑德 郑家姐妹俩猝不及防的被沈卿钰这么一踹，当即就跪了下来。 顿时，她们俩觉得脸丢大发了。 “就凭你，也配让我们姐妹俩跪吗？ 也不照照镜子......” “我表姐不配？那吾配吗？”冷不丁七皇子的声音在沈卿钥背后响了起来。 正要站起来的郑家姐妹俩一愣，忙重新跪了下去。 不远处，一身月白色锦袍的七皇子正和沈家的三兄弟往这边走。 七皇子除了一身月白色，连头上的金冠都换成了白色的玉冠。 身上上下，除了素色之外，不见其他任何一丝艳色。 “见过七皇子！”跟着郑家姐妹俩来的人，连主子带丫鬟一下子都跪了下去。 七皇子哼了一声，也不叫起，只是走到了沈卿钰身边。 “钥表姐，钰儿妹妹，没吓到吧！”七皇子轻声问道。 沈卿钥摇了摇头。 沈卿钰呢，也不管郑家姐妹俩了，蹬蹬的就跑了过来。 “表哥，她家小丫鬟撞了我，还污蔑我是我挡了她的路。 然后那两位姐姐又说我姐没有气量，不配当平宁郡主。 还说我父亲一辈子什么用都没有，就给我姐挣了个郡主而已？” 沈卿钰开始告状。 在场的所有人...... 是郑家的丫头撞了人，但好像后面的意思不是那个意思吧！ “回禀七殿下，不是这么回事......”郑梦璃赶忙就要解释。 “吾不想听你们解释。 吾有眼睛，有耳朵，吾和表哥们在那里听了好一会儿了。 之前介于在场的都是各府的小姐，要避嫌，才没有过来的。 没想到你们倒是越说越过分了。 表姐的郡主是父皇亲封的。 表姐说的没错，她一个正二品的郡主，凭什么要听你们这些没品没级的人呱噪呢？ 你们藐视她，那就是藐视我父皇，藐视皇权！ 不想行礼是吗？ 那今天就跪个够，好好在这里反思一下，是不是平时行礼行的少了。 先跪上一个时辰吧！”七皇子淡淡说道。 原本他还想讲点道理的。 但一想到刚刚郑家姐妹俩刁蛮的样子，顿时不想讲道理了。 不就是安国公府吗？你势力再大，见到皇族了，还得要行礼。 所以，七皇子决定任性一回。 “殿下让跪，臣女不敢不跪，但天家一向仁善，太子秦王也都善待臣下。 七殿下不该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做出如此处罚。”郑梦璃赶忙低头说道。 “处罚？ 原来郑大小姐认为跪了就是处罚？ 那普天之下，所有人都对我父皇行跪拜之礼，那都是处罚了？ 原来郑家的规矩是这样的啊！ 那我吾倒是要问问三王兄了，你们见了他也都这样吗？ 胡周全，在这看着这些人跪满一个时辰。” 七皇子说完，就带着其他人都往山顶走了。 庙里的小沙弥说了，山顶的枫叶最美，他一定要和表哥表姐还有表弟表妹们去看看...... 至于跪着的这些人...... 先跪着吧！ 看来他今天要回宫一趟，然后挨个去告状了...... 胡周全是萧景帝派来伺候七皇子的小太监，也是宫里胡公公的义子。 他可清楚的记得当初自己的师父是怎么被太后罚跪的，又是怎么伤了腿的。 “小姐们，都跪好喽！ 杂家手里的东西可不是吃素的。”胡周全尖细的嗓音出现在这些小姐丫鬟们耳边。 所有人都跪着不敢动。 即使是没娘的皇子，那也是皇子。 更何况现在都说天家甚是宠爱七皇子，只要是七皇子想要的，就没有不给的。 郑家的姐妹俩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等着！不就是七皇子吗？ 等表哥秦王登上大位了，她们一定要请表哥拿七皇子开刀，到时候废为庶人，还是圈禁，那不是安国公一句话的事情？ 还有定国公府，不就是一个没了牙齿的破落国公府吗？ 等表哥上位了，她们一定要求表哥，对定国公府抄家流放。 成年的男子都发配流放，未成年的男子都卖到小倌馆去。 至于女的，都卖到教坊司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对，小娘子报仇，一样也是十年不晚。 和郑家姐妹的一腔怒意不同。 感觉被殃及的武定侯府小姐和平安伯府小姐却是满腹牢骚。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你们郑家的丫鬟冲撞了沈家的小姐，这不得好好陪个不是吗？ 你们非得逞能，还要讽刺人家沈家的人。 现在好了，大家都要陪着你们一起跪。 要是不陪着一起跪的话，八成要被这姐妹俩针对了。 以后再也不能和郑家这姐妹俩一起出来了，肯定遇不到好事情。 “都跪好喽！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各位小姐们都忍忍吧！”胡周全手上拿着拂尘在这群小姐身边来回踱步。 要是能画画就好了，他一定要把这场面画下来，送给师父看看。 算了，脑子记下来也行，等回去了，一样可以说给师父听。 七皇子带着沈家的这群公子小姐们去了山顶看枫叶去了。 这些世家贵女们都老实的跪在上山的这条小路上。 同样的，本来想休息一下的沈老夫人和上官槿也没闲着。 她们俩忙着见客呢！ 也在今日来烧香的安国公老夫人亲自到了她们休息的禅房拜访了。 她们俩再累，也不好打送上门的国公夫人的脸面。 于是，这婆媳俩就开始对安国公老夫人进行了轮番的言语上的交锋。 “您说的对，我们定国公府的长媳，将来是要撑起整个国公府的，那必定要是个人尖子。 别的不说，这贤良淑德是应该具有的最基本的要求吧！” 沈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安国公老夫人。 呵呵，你们郑家的女孩子都没人要了是吗？都想往别人家塞是吗？ 这是打完大孙女婚事的主意了，又来打大孙子的主意了？ 想都别想！ 沈老夫人心里冒火，这脸上却是一脸笑意。 “您说我说的在理不？”沈老夫人又补充了一句。 安国公夫人笑笑，尴尬的只能点头。 第78章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安国公老夫人有点后悔。 她闲得无聊怎么会想到来找沈老夫人闲聊的。 搁以前，她是真看不上沈老夫人。 一个粗鄙的乡下老妇，大字不识几个，就喜欢黄白之物，大道理更是说不出几个来。 但架不住人家儿子有出息啊！ 这临死了还给这个老妇挣了个一品护国夫人。 从品阶上来说，可和她这个安国公夫人没什么差别了。 安国公夫人又看了一眼沈老夫人，然后又瞄了一眼上官槿。 别人都说定国公夫人是锯了嘴的葫芦。 呵呵，她可从来没这么认为。 在她眼里，眼前的这位定国公夫人才是深藏不露，蔫坏蔫坏的呢！ “沈夫人，其实，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孩子的婚事哪能由得我们做主。 远的不说，府上的大小姐不就是太后指婚的？ 还有，我们府上的大丫头不也是一样被太后指到南边去了？ 所以，咱们这样的人家，在儿女的婚事上，还真不如一般的平头百姓家自由呢！ ”安国公老夫人笑着说道。 沈老夫人和上官槿互相看了看。 这个家伙又是替谁来透口风打前站的？ 还由不得自家做主？ 以前也许是这样，以后那可不一定了。 不过，上官槿聪明。 眼前这个老夫人比自己大了一辈，品阶也是一样的，上官槿暂时还不能直接呛上去。 要不然，这个老夫人来个倚老卖老怎么办？ 所以...... 上官槿轻轻瞄了一眼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立刻接收到上官槿的电波了。 “这话说的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很多事情是由不得自己做主。 这叫......槿儿，这有个文绉绉的词叫什么来着。”沈老夫人看向上官槿。 “身不由己！”上官槿赶忙提示。 “对，就叫身不由己，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但是呢，这些也是天家的恩赐。 不是有句话说，不管是打雷还是下雨都是赏赐吗？”沈老夫人笑着说道。 安国公老夫人...... 那叫雷霆雨露均是君恩...... “所以呢，不管天家赏什么，我们接着就是了。 比如说啊，我们府里钧哥儿的婚事。 咱们也都知道，我家怀琛这走了才几个月，提这个不合适。 但是这事情肯定很多人都想过了。 毕竟钧哥儿是要袭爵的，四年后就是新的定国公了。 不少眼皮子浅的人可不就看上未来定国公夫人的位置了。 只是我们府里对将来要撑门立户的长孙媳的要求可高了。 别的不说，各种规矩什么的要能入我家儿媳的眼吧！ 老身刚刚说的贤良淑德，那只是最基本的要求。 至于人长的怎么样，那倒是其次，毕竟光长的好看有什么用，摆在府里当花瓶供人观赏吗？ 最好是品行好，长的也好，像我家儿媳槿儿一样的才行。 郑夫人，有个词说一个女子品行好，长的也好的，是什么词来着？”沈老夫人又看向安国公老夫人。 “品貌俱佳！”安国公老夫人淡淡说道。 “对，就是品貌俱佳。 就像我家儿媳这样的才行。 其实，我们都是想多了，天家恩宠沈家，怎么也不可能给沈家指个搅家精进来吧！ 郑老夫人，您说是不是？”沈老夫人笑着看向安国公老夫人。 安国公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她前个儿被太后召进宫，太后的意思是将安国公府的二小姐郑梦蝶嫁给定国公府的世子沈卿钧。 “太后娘娘，蝶儿今年已经十五了，沈家的大公子才十四。 等沈家大公子守完孝了，蝶儿已经十八了。”安国公老夫人有点不甘心。 “那有什么？十八嫁进沈家，只过一年等沈卿钧袭爵了就是定国公夫人。 这可是我们大渝朝最年轻的国公夫人。 还有，多等两年也好，那时候蝶儿的性子应该也稳重了，不会那么跳脱了，那时候嫁进沈家，正好当家。”太后淡淡说道。 安国公老夫人还能说什么。 自家孙女什么性子她能不知道？ 正好今天报恩寺遇到沈家一行人了，她先来透个口风吧！ “其实，各人的性子都不同，有人沉稳，有人聪敏，这都是因人而异。 不管怎么说，只要把家管好了，那就是好姑娘。 毕竟，像沈夫人这样品貌俱佳的当家儿媳，那还是很少的。”安国公老夫人笑着说了两句。 说到这个，沈老夫人更有话说了。 “这话没错，老身也不谦虚，槿儿这个儿媳那真的是太合我心意了。 上官家教出来的姑娘肯定没错。 不过，即使是天家赐婚了，即使在我们眼里是个搅家精了，那也没事。 调教几年，总会长进的。 谁不是从姑娘的时候过来的？ 也不是谁家都能像上官家一样，把所有东西都给姑娘教一遍的。 调教儿媳嘛！谁家还不会呢！ 之前是因为我家这儿媳太让人省心了，老身才没机会的。 这要是天家真给沈家赐了个跳脱的孙媳进来。 老身就代劳了，替我儿媳调教一下孙媳。”沈老夫人高兴的说道。 “您......打算怎么调教？”安国公老夫人下意识的问道。 “还能怎么调教？就像是一般人家那么调教啊！ 让她每日早晚都来给我请安，不管下雨还是下雪，都要在门外候着我起床。 这叫......晨昏定省吧！我记得应该没错吧，以前槿儿说过这个词的。 吃饭的时候，要站在一边帮我布菜。 立规矩是必定的。 另外，还要让她牢记三从四德，每天最好抄上十遍最好......” “母亲，十遍太多了，抄不完！”上官槿在一旁小声提醒。 “哦！那就少抄一点，抄五遍吧！ 让她牢记三从四德，不能善妒，要多给夫君娶姨娘，还要帮夫君养庶子庶女。 反正先按照三年来教。 总之，不管是谁家的千金小姐，只要到了我们沈家，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沈老夫人畅想着怎么当一个恶太婆婆。 上官槿拼命忍着笑。 安国公老夫人目瞪口呆。 “那要是还是调教不好呢？”安国公老夫人下意识的问道。 “那就是资质愚钝了，烂泥扶不上墙就不扶了。 索性那时候给钧哥儿娶个平妻进来就是了，不费那个事情了。”沈老夫人继续说道。 安国公老夫人...... “您那时候也是这么调教定国公夫人的？”安国公老夫人反问。 “怎么可能！槿儿是上官家出来的大家闺秀，满京城谁的规矩有她好！ 在我们府里，槿儿的规矩就是规矩，我都要跟着槿儿学的。”沈老夫人立刻说道。 安国公老夫人...... 上官槿...... 要论双标，还是沈老夫人玩的溜啊！ 第79章 那就跪着吧 安国公老夫人坐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起身告辞了。 她实在坐不下去了。 只要听那个乡野老妇说话，她脑子里出现的就是自家的孙女哭哭啼啼的在沈家立规矩。 自家的孙女什么德行她最清楚。 别说三年了，就是十年也不可能转过这个性子来。 安国公府是势力大，权势滔天的。 但定国公府也不差啊！ 特别是在百姓心里，定国公府的声望可一直都比安国公府要强。 即使是太后赐婚又如何？ 大渝以战立国，以孝治国，一个孝字就能把人压的死死的。 安国公老夫人想的很明白，自家的孙女其实也只不过是宫里太后壮大实力的棋子而已。 对于那个二孙女，安国公老夫人有点心疼。 二儿子早早的就没了，连个封赏都没能讨来，剩下这个孙女一直在跟前。 因为她的娇惯，倒是让她养成了一副骄纵的性子了。 安国公夫人想的很实际，她并不想这个孙女嫁到公候之家。 她只希望这个孙女能安稳度日就行。 现在...... 看来要从长计议了。 看着安国公老夫人离开了，沈老夫人这才轻轻对着门口啐了一口。 当她不知道呢，自己儿子为什么在北地不回来？ 还不是安国公府闹的！ 还想把自家孙女塞进定国公府？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母亲，您说宫里那个太后又想把哪个侄孙女弄到我们府里来？”上官槿笑着给沈老夫人倒了杯茶。 沈老夫人接过茶杯，仰头就喝了半杯。 刚刚说太多话了，是有点口渴了。 “管她是哪个呢？就她们府里的那几个小姐，不是蠢就是坏。 太后能有那好心，把好的往我们府里送？ 槿儿，你说，太后是想把哪个往我们府里送的？”沈老夫人问道。 上官槿扶着沈老夫人在禅房的榻上坐了下来，回身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后，才开始想安国公府的那几个小姐。 “按照年龄来看，应该是大小姐和二小姐里面一个。 他家的大小姐看起来乖巧，但听说经她手发卖的小丫头不下于五个了。 是一个有手段的。 这样的一个人，应该是给秦王那边准备的。 不是一直有传言说，太后一直想给秦王纳个侧妃吗？ 当初秦王的婚事是天家指的，秦王妃不是郑家的人，也是因为这个，郑太后和天家大闹了一场。 也许郑家打的就是一个等秦王登上大位后，让郑家的大小姐进宫也当个贵妃呢！ 要不是现在的秦王妃家里势力也不小，让郑太后不好下手，谁知道那个老太后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呢！ 所以，这想送到我们府里的，应该就是那个二小姐了。 父亲三年前死了，郑家老夫人把那个二小姐骄纵的不行。 郑太后想着送这样一个人来恶心沈家而已。”上官槿分析道。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 没错，和她想的一样。 “槿儿，你说，这都是什么人家啊！ 当长辈的谁不想儿孙能过的舒坦顺当？ 哪能说把孩子当棋子呢！”沈老夫人叹道。 上官槿笑笑。 不是谁都像自家的老夫人想的这么简单的。 郑家一直在大渝朝的权力顶端站着。 郑太后一直都是大渝朝最尊贵的女人。 享受到皇权带来的极致享受之后，只会奢求更多。 皇家？谁能不是棋子呢？ “母亲，我们不说这些了，天家的事情我们管不了。 我们只管我们自家的事情。 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最好。”上官槿笑道。 沈老夫人也跟着点了点头。 没错，过好自家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即使老太后那边硬要把人塞进来，她也有的是办法应对。 已经算计了自己大孙女的婚事了，还想再算计大孙子的？ 做梦呢！ 哎，这个儿媳是个贤良的，那些磨磋人的手段肯定使不出来。 到时候，就由她来做这个恶人吧，反正自己已经一脚踏进棺材了，管别人怎么说呢！ “槿儿，别怕，有我在，你有什么难处了，一定要和我说。”沈老夫人宽慰上官槿。 “是，儿媳知道了，母亲，您先休息一会儿吧！ 等会儿还要去庄子上呢！”上官槿笑着说道。 沈老夫人点点头，正要靠着榻休息一会儿，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 “钥姐儿和钧哥儿还有七皇子他们呢？怎么还没回来？” “回老夫人 ，公子小姐们跟着七皇子去了后山看枫叶去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门口的邱妈妈赶紧说道。 沈老夫人这才放心。 这些孩子难得出来一趟，好好玩玩吧！ 另一边，安国公老夫人回到自己的厢房后，也问起了自己的 孩子。 “璃姐儿和蝶姐儿呢？ 刚刚不是说去准备果子了吗？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跟着的丫鬟互相看了看，谁都不敢说话。 “说！两位小姐呢！”安国公老夫人沉下了脸。 “回老夫人，两位小姐被七皇子罚跪在后山的小路上，现在......暂时回不来。”一个小丫鬟怯生生的说道。 安国公老夫人...... 等了解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安国公老夫人感觉心里堵着一口气就是上不来。 那两个丫头也是，没事招惹七皇子干什么？ 即使是没势的皇子那也是皇子啊！ 更何况七皇子现在还有天家护着呢！ “带我去看看！这两个丫头也真是的，七皇子走了就回来呗，说不定七皇子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自己都忘了呢！” 安国公老夫人说着就要扶着小丫头往后山走。 “老夫人，七皇子专门让身边的公公在那盯着呢，说是必须跪满一个时辰。”跟着的老妈妈在听耳边小声说道。 安国公老夫人一僵...... “即是这样，那就让他们俩跪着吧！ 不知道天高地厚，冲撞了皇子，是要受点教训。 李妈妈，让准备点活血化瘀的药膏来，跪一个时辰，这腿应该都要肿了吧！” 安国公老夫人说完，又回身在厢房里坐了下来。 只是她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80章 回去告状 报恩寺后面的山顶上。 沈家的孩子们还有七皇子看着漫山遍野的枫叶，都不禁赞叹出声。 原来，站在山顶上看山下的景色真的不一样。 一团团红色的枫叶就像是就像是一团团火一样映入眼帘。 “真好看！这要是到了冬天，下雪了，树上都是雪，那肯定也好看吧！”沈卿钥赞叹出声。 沈卿钧跟着点头。 没错，站在这里看的风景的确不同，好像真有点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呢！ “要是报恩寺在山脚下设个收银子才能进来的槛，肯定能收不少银子。”沈卿铭也笑着说道。 沈卿锐看了看，觉得好像没什么区别。 山下看的是枫叶，山上看的还是枫叶，无非就是看多看少的问题。 “长姐，这么多树，要是躲起来的话坏人肯定不容易找到。”沈卿钰也兴奋的说道。 “没事躲什么坏人？这里是佛门圣地，坏人基本不来这里。”沈卿钥笑着说道。 沈卿钰却不这么想。 都是坏人了，想干坏事的时候还会挑地方吗？ 沈卿钰正想说，坏人不分场合。 七皇子却看到完成任务的胡周全一路小跑着上山了。 “她们回去了？”七皇子问道。 “回七殿下，郑家的那几位小姐都回去了。 起身的时候站都站不稳了。 还是郑家老夫人派来的人扶回去的。”胡周全恭敬的说道。 七皇子笑笑。 呦，看来郑家那边已经知道了啊，这回去了还不得添油加醋的告状啊！ 想到这，七皇子眼珠子一转。 “钥表姐，表哥，你们带着表弟表妹继续玩，我先回宫。”七皇子笑道。 “不是说好了晚上一起去庄子上住的吗？ 怎么好好的要回去了？”沈卿钧有点不解。 “我惹的人家不高兴了，不得回去和父皇说一下啊！ 万一让别人恶人先告状了就不好了。 表哥，你们去庄子上玩吧！ 要是有什么好玩的一定要记得，我下次有时间了再和你们一起去。 胡周全，走！” 七皇子说着就带着胡周全还有两个护卫下山去了。 一个时辰后，七皇子已经进了皇宫。 在得知萧景帝还在勤政殿批折子的时候，七皇子放缓了脚步。 这个时候去和父皇告状，会不会耽误他批折子呢？ 或者不说，去和皇后说？ 一般申饬臣下家眷的事情都是皇后娘娘的事情？ 七皇子知道，只要自己和皇后那边告状了，皇后肯定会借机申饬安国公府的。 “算了，父皇肯定也会知道这事情的，自己还是不要耽误父皇批折子比较好！” 七皇子正想转头去皇后宫里，却想到了一件事。 “你父皇现在对你的态度是什么？ 他并不指望你能干出什么大事，他就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偶尔的把你父皇当做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他会更受用。”上官槿曾这样和七皇子说过。 七皇子想了想。 普通的父亲是什么样的？ 呵呵，那自己现在不如做个只要受了委屈就回家找父亲的奶孩子最好了？ 所以...... 七皇子又调转了头，往勤政殿走去。 跟着的胡周全一头雾水。 小主子这是怎么了？原地打转可不好。 七皇子稳步朝勤政殿走去，远远的就看到萧景帝的贴身太监吴有得躬身站在门口。 “吴公公，父皇还在忙吗？”七皇子小声问道。 吴有得一见是七皇子，忙躬身行了个礼。 “七殿下，陛下正在处理政务，您的事情要是不急的话......” 吴有得的意思很明显，您要是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的话，还是回去吧！ 七皇子一听，先是探头朝勤政殿里看了一眼，然后在门口转了一圈。 最后才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小荷包给吴有得塞了过去。 “吴公公，麻烦您了，要是父皇忙完了，就和父皇说一声，说是我来过了。 来给父皇请安的。”七皇子小声说道。 吴有得一见，忙把荷包往回塞。 现在陛下也就对着七皇子的时候才能笑的开心一点。 他可不能收七皇子的荷包。 “七殿下，您放心，陛下只要处理完政务了，老奴一定把您来过了的事情和陛下说。” 七皇子却依旧固执的把荷包给吴有得塞了回去。 “拜托吴公公了。” 说完，就一步三回头的慢慢往外走。 吴有得见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七皇子看着是得陛下宠爱，但母妃不在了。 看这样子，应该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哎，可怜啊，七皇子除了能找陛下还能找谁呢！ 罢了！还是传一下吧！ “七殿下留步！ 这样啊，老奴进去和陛下说一下，陛下见不见您老奴不敢保证。 您先在这里等一会儿，老奴这就进去。” 吴有得说着就弯腰轻手轻脚的进了勤政殿。 七皇子笑笑，在门口站直了身体。 不一会儿，吴有得就笑着快步出来了。 “七殿下，陛下让您进去呢！”吴有得小声说道。 七皇子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想了想该怎么把状告的不露痕迹。 踏进安静的勤政殿，七皇子一眼就看到手上拿着本折子的萧景帝。 “怎么啦？不是去了定国公府跟着一起去报恩寺烧香吗？ 这么早就回来了？ 还是说又和表弟表妹拌嘴了？ 你是哥哥，要有哥哥的样子。”萧景帝一边说，一边还看着手上的奏折。 七皇子嘿嘿笑了笑，几步上前，然后就拉着萧景帝的衣袖不放了。 “父皇！儿臣好像闯祸了！”七皇子小声说道。 萧景帝一听，乐了！折子也不看了。 这个小儿子闯祸了？ 他的七皇子闯祸了？这是巴巴的进宫来求保护的吗？ “你能闯什么祸？不是父皇看轻你，是你现在这样真的闯不下什么大祸。” “真的，父皇，儿臣是闯祸了。 儿臣想着，会不会坏了父皇的大事，这才急忙进宫来的。”七皇子正色说道。 这么一说，萧景帝脸色也郑重起来了。 难道说小七真的闯了大祸了？ 第81章 告状是门技术 萧景帝认真听完了七皇子是怎么告状的。 哦，原来是罚了郑家的两位小姐跪了一个时辰啊！ 他还以为这是什么大事情呢！ “小七！你是皇子，是朕的爱子，她们冲撞了你，理应受罚。 别说跪一个时辰了。 哪怕是跪上三个时辰，那也是应当的。 错的不是你，你没闯祸。”萧景帝笑着说道。 七皇子还是一脸的小心翼翼。 “真的？皇祖母不会责罚儿臣吧！”七皇子继续问道。 萧景帝正要摇头，却突然反应了过来。 七皇子只有十二岁，还这么小，一直以来也算是在自己的关注下长大了。 他堂堂一个皇子都要看别人的脸色了？ 只不过是罚了郑家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而已，就被吓的要找自己庇护了？ 是不是在七皇子的心里，郑家是惹不得的人家...... 萧景帝细细一想，越想越觉得怒火中烧。 郑家一向跋扈，眼高于顶，以前自己没登上大位的时候，不是也受了郑家不少气？ 现在自己已经是大渝的皇帝了，自己的孩子还要再看郑家的脸色吗？ 想到这里，萧景帝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父皇，您别生气，儿臣以后再也不敢惹事了。” 七皇子见萧景帝变了脸色，也知道自己这状的告成功了。 萧景帝摇摇头，拉着七皇子挨着自己坐了下来。 “小七，你是皇子，他们是臣子，只有他们怕惹你的份，不要担心你惹了他们了。 他们不配！ 以后记住了，你是皇子，他们跪你是应当的，要是不跪了，那就是藐视皇权。 小七今天做的很好。 平宁郡主是朕亲封，也是皇权的象征。 你是朕之爱子，更是皇权的代表。 父皇很欣慰，朕的小七长大了，知道维护朕的权威，维护皇家的脸面了。 小七，你做的很对，你没有惹祸，你只是做了身为皇子该做的事情了，知道吗？” 七皇子认真听完了萧景帝的话。 “父皇，那我不算是惹祸是不是？我做对了是不是！”七皇子笑着问道。 萧景帝点点头。 “小七没做错，做的很好！” “那有点可惜了，早知道我就多罚她们跪两个时辰了。”七皇子叹道。 萧景帝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 “以后知道就行了，你先去皇后宫里等着吧！ 和你母后说，晚上朕过去用膳。 既然这两天你姨母那里都不在府里，你就安生点在宫里待着。 她们什么时候回府了，你什么时候再去，最近你都在你母后那里用膳。”萧景帝笑道。 七皇子哦了一声。 哎，有点可惜。 原本他还想着早点告完状了，要是宫门还没关的话，是不是可以再去郊外一趟呢！ 打发走七皇子，萧景帝看了看手边的那些奏折，也没心思看了。 在他心里，这看着是一件小事，其实何尝不是郑家一直以来对皇家的态度呢？ 太后，贵妃，安国公...... 大渝改姓郑算了！ 想到这，萧景帝攥紧了拳头。 郑家，该找个机会收拾一下了。 七皇子那边从勤政殿出来，刚想往后面走绕到皇后宫里，远远的看到秦王带着小太监过来了。 看那个位置，应该是刚从贵妃宫里出来。 七皇子本想当没看到，但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出来。 既然自己这两天一直要住在宫里了，那只和一个人告状好像有点亏啊！ 于是，七皇子又原地打转了一圈，朝着秦王那边迎了上去。 “咦？小七？不是说你跟着沈家人去了报恩寺玩吗？怎么回来了？ 报恩寺不好玩吗？”秦王一看七皇子，觉得有点奇怪。 七皇子气呼呼的冲着秦王行了个礼。 “三哥！报恩寺很好玩，后山满山的枫叶特别漂亮。” 秦王更觉得奇怪了。 好玩还不多玩会儿？这不是小七 的风格啊！ “怎么啦？和你表哥表姐吵架了？你是皇子，要有......” 秦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七皇子打断了。 “我回来和父皇告状的。”七皇子气呼呼的说道。 “告状？告谁的状？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欺负我家小七了？ 来，和三哥说，三哥给你出气。”秦王笑着哄道。 七皇子哼了一声，然后第一次大着胆子瞪了秦王一眼。 秦王觉得莫名其妙的，他没惹这小子啊！ 平时各种小玩意儿，还有金锞子金豆子什么的，没少送啊！ “说嘛！和三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别的不敢说，给你出个气，本王还是能做到的。”秦王自信的说道。 七皇子运了下气，又组织了一下语言，想着自己姨母说过的一句话。 “告状不隔夜最好！” “你的两个表妹惹了我！”七皇子直接说道。 原本还想着怎么帮七皇子出气，顺便在萧景帝面前刷下存在感的秦王...... “你说谁？我表妹？我哪个表妹？”秦王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能有谁啊！郑梦璃和郑梦蝶那两个呗......” 七皇子一点都没隐瞒，将怎么回事给秦王说了个清清楚楚。 秦王认真听完了后，觉得有点无语。 这不就是小孩子间拌嘴一样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了，别生气了，你不是已经罚了她们俩跪了吗？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你是皇子，要大度，要有皇子的气量。”秦王笑着劝道。 “哦！当皇子就要受人家的气啊！ 我才不管呢！反正我已经和父皇告过状了，父皇说我做的对，没做错。”七皇子仰头说道。 秦王心里一紧。 小七已经和父皇说过这事情了？父皇还说小七做得对？ 这...... 七皇子也看到秦王脸色微变了，忙又补上一刀。 “三哥，你那两个表妹都是你惯出来的。 她们看到我不止不跪，还说，她们看到你都是不跪的，凭什么要跪我？” 秦王的脸色终于阴了下来。 她们居然这么说吗？ 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不让她们跪的？ 即使有，也是在某些场合，自己客气的说一下，自家表妹不用这么客气的。 两个女孩子不懂事就算了，舅公家人难道觉得这都是应当的吗？ 秦王想的更多了一点。 第82章 心里种刺 秦王心里生气，但是脸上却还是一脸的和蔼。 “你是皇子，她们跪你是应该的。 父皇说的对，你罚的对。 以后要是再有这种事情，你就来和我说。 三哥给你出气。 父皇天天日理万机的，不要再因为这点小事情烦神，知道了吗？”秦王笑着宽慰七皇子。 七皇子点点头，然后就往皇后宫里。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七皇子。 “三哥，我估计父皇也不会罚她们，你是她们的表哥，你可以罚她们。 这是你们的家事，你可一定要给我出气啊！ 我是你弟弟呢！” 说完，就往皇后宫里跑了。 秦王愣了下，捏了下袖子里的折子，想了想。 让小七这么一告状，父皇心里肯定有疙瘩，自己不管说什么肯定都会被驳回的。 不如换个时间再来吧！ 原本想去勤政殿的秦王也调转头出宫去了。 一回到自己府里，秦王就去了秦王妃的屋里。 原本在看书的秦王妃一见，忙迎了上来。 “殿下今日不是去见母妃吗？说是在母妃宫里用晚膳的，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可是有什么事情？ ” 秦王妃边说边帮着秦王换衣服。 秦王沉着脸，将七皇子告状的事情说了一遍。 “舅公家也真是的，出门在外，那么多人看着，这该有的规矩难道不该守吗？ 还当是自家的家宴吗？ 一点规矩都不守。 大庭广众之下就顶撞皇子，这要是让上官家那边知道了，又要被参了。 每每父皇想重用本王的时候，舅公家总要出点事情。 也是因为这个，父皇才这么不待见本王的吧！”秦王越想越生气。 想到自己小时候刚进学的时候，父皇好像也挺开心的，亲自看了自己的功课，还不时的夸自己...... 眼看着秦王越想越生气，秦王妃只得好言相劝。 “父皇是疼殿下的。 要不然也不可能早早的就封殿下为秦王。 只是父皇是天子，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很明白。 舅公家的表妹做的是不对，但这也是因为和殿下太过熟悉的原因。 殿下以后注意着点就是了。 七皇子告状也是好事，让父皇母后那里敲打一番也好，免得以后再惹出更大的事端出来。” 秦王妃边说边帮秦王系好常服的扣子。 她就知道，安国公府那两位小姐迟早要惹出事端出来。 想当初自己刚嫁给秦王的时候，太后和安国公府的夫人那里可没少给自己脸色看。 还有那个郑梦璃，每次见到秦王的时候，都是娇滴滴的叫表哥...... 秦王妃又不傻。 她当然知道安国公府打的是什么主意。 但现在秦王的大业为主，她也不能多做什么。 “殿下，您别操心这事情了，我估摸着父皇那里会有说法的。 那是舅公家，您说什么都不合适。 只是以后......这规矩还是要注意的，父皇最看重的就是规矩。 这两年父皇一再给太子那边机会，何尝不是因为舅公家某些时候错了规矩呢！”秦王妃小声劝道。 秦王点头。 没错，父皇是最看重规矩的。 现在父皇春秋鼎盛，舅公又实权在握，他能做的只是按照规矩来。 不过，舅公家也没有别的退路，只能支持自己。 要不然等太子上位了，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舅公家了。 “还是你最懂本王！ 不过，这次的事情小七既然和本王说了，还是要做点什么的，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办？”秦王看着秦王妃问道。 秦王妃笑了笑。 “殿下，这事情可大可小。 一切不都是要看父皇那里怎么处理吗？ 要是父皇亲自下旨了，那这就是大事，殿下说不得要上个折子。 要是只是母后下旨申饬了，那就是小事。 说明父皇不想给殿下难堪，毕竟那算是殿下的外家。 那时候呢，殿下不必出面，臣妾出面准备上一份厚礼给定国公府送去。 这也是一个姿态，算是殿下替两个表妹赔礼了就是了。 七皇子那里嘛，还是要殿下亲自哄一哄的，不过到底是自家兄弟，肯定要比太子那边要好打交道。”秦王妃说出自己的想法。 秦王摸着下巴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只是...... “必须要给定国公府赔礼吗？” “臣妾知道殿下的顾虑。 其实臣妾是这么想的，定国公府不好去结交，但也没必要得罪。 我看着定国公夫人有着明哲保身的想法。 咱们示好一下，人家那里以后也不会站在咱们的对面去。 偶尔的示好，总比交恶要好！”秦王妃继续劝说。 秦王豁然开朗。 是啊，一个人不爱说话，总比一直说你坏话强。 “王妃果然聪明！” 当晚，几批人马出宫了。 先是许皇后派了宫里的教养嬷嬷去了安国公府，当面申饬了郑梦璃和郑梦蝶两人。 并且责令两人跟着教养嬷嬷好好学学规矩。 另一方面，还要抄写女则十遍，等教养嬷嬷回宫的时候带回去呈给皇后娘娘。 再然后呢，许皇后又准备了一批赏赐送到了定国公府京郊外的庄子。 嘉奖平宁郡主维护皇室尊严。 不到一个时辰后，秦王妃这边准备的礼物也送了过去。 这么一折腾，整个京里的勋贵家都知道安国公府的两位小姐因为言行不端被皇后申饬了。 当晚，所有勋贵家的小姐都被家里的当家夫人耳提面命了一番。 “守好规矩，该跪的时候就要跪。 你们的爹没那个本事给你们挣到郡主的称号。 你们就必须要守好规矩。 别像郑家的那两个小姐一样，被罚跪在上山 小路旁，丢人不丢人啊！” ...... 一时间，郑家的两位小姐成了勋贵家教养自家闺女的反面典型。 而正面典型沈卿钥呢，在接完赏赐后，就带着弟弟妹妹们，对着在庄子边上捡的一个人开始发愁了。 第83章 救了个傻子 沈家的这群孩子捡了个人。 是的，还是一个大活人。 眼珠子能转，还哼哼唧唧的。 沈卿钧先发现的，他带着弟弟们去庄子外面看人家秋收后，庄子外的那些农家的孩子一个个提着小篮子在是那些地上找着什么。 然后路过庄子后面那处荒凉的土丘的时候，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一身的黑衣，不像是活不下去乞讨的难民。 再吃力的翻过来一看，脸长的还挺年轻的。 沈卿铭小心的用脚踢了一下，这人哼唧了一声，睁眼看是几个小孩的时候，又闭上眼睛了。 沈卿钧兄弟三人也不想去看庄户小孩怎么拾秋了，找了两个小厮把这个家伙给挪到了庄子的柴房里。 那人也奇怪，明明能动，自己就是不走，等着小厮把他抬到了柴房里面。 沈卿钧心善，想着这好歹也是一条人命。 为了给远在北地猫着的父亲积德，沈卿钧决定力所能及的帮他一下。 灌了一碗热汤，这人终于不哼唧了。 “有......吃的吗？能进嘴的就行。”黑衣人小声说道。 沈卿钧一听，这是饿的啊！ “有，你等着，锐哥儿，去厨房拿两个馒头来，再把咸菜带两块来。”沈卿钧支使最小的沈卿锐。 沈卿锐赶忙去厨房找馒头去了。 结果，馒头是拿来了，咸菜也拿来了，还顺带着把在厨房忙活的冬麦给招来了。 冬麦原本是看着厨房准备晚膳的。 结果晚膳还没准备好，就看到沈卿锐溜进厨房了。 “大哥让我来拿两个馒头。” “马上用晚膳了，吃什么馒头？”冬麦问道。 “不是我们吃，是给别人吃，有人要饿死了。”沈卿锐很老实。 冬麦一听，还有这回事？那她必须要去看看了。 要是好人的话，她一定让那人吃饱喝足，然后顺便告诉他，这些救了他一命的孩子是她家小姐生的。 回去了要是立长生牌位的话一定要记得小姐的名字。 要是坏人的话，别说馒头了...... 是送官还是嘎了丢出去，那就要听小姐的了。 然后冬麦就提溜着一根烧火棍跟着沈卿锐也来柴房了。 所以，当沈卿钧看到冬麦的时候，就彻底无语了。 本来是小事，干嘛非得惊动冬姨娘呢？ 冬姨娘知道了，那就等于是母亲也知道了。 “冬姨娘......”沈卿钧不知道该说什么。 冬麦摆摆手，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这个黑衣男子。 看着也就二十来岁，长的还挺好看的，比国公爷年轻的时候就差了那么一点。 不过......这一身黑衣。 这是不是就是话本上说的那些夜行人啊！ “先绑起来吧！”冬麦突然说道。 沈家三兄弟...... 已经睁开眼也打量着冬麦的黑衣人...... “绑和不绑都是一样的，我现在也动不了。”黑衣人苦笑着说道。 冬麦有点不信。 为了家里的大小主子着想，冬麦还是找了麻绳过来，将这个黑衣人五花大绑了起来。 认命的看着自己被捆的像头待宰的猪崽一样，黑衣男子又开口了。 “这下可以让我吃点东西了吧！” 沈卿钧兄弟三人不敢答应，只是看向冬麦。 冬麦越看越觉得这个男子不是普通人。 不行，她必须要把这事情告诉自家小姐。 小姐见多识广的，书看的也多，肯定能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历。 于是，刚把沈老夫人安顿好的 上官槿又被冬麦拉过来了。 还顺带着拉上了沈卿钥姐妹俩。 上官槿看着眼前的这个黑衣人也是吓了一跳。 大渝的治安还算可以的，冷不丁的出现这么一个人，是挺让人看不透的。 “夫人，能让我吃口东西吗？ 再不吃的话，我又要晕了。”黑衣男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上官槿...... 一个都要被饿死的人，不缺胳膊不少腿的男人能干出多大的坏事来？ “你......” 上官槿还想再问两句，男子却当着大家的面华丽丽的又耷拉下脑袋了。 上官槿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不会是在后世很普通的低血糖吧！ “钥姐儿，从厨房那里泡点糖水来？ 就是母亲让冬姨娘随时带着的那包红糖，你泡的浓浓的一碗来。”上官槿赶紧吩咐。 很快，沈卿钥就端着一大海碗的红糖水过来了。 两个小厮扶着黑衣男子，将一大碗的红糖水给男子灌了下去。 没一会儿，黑衣男子长呼了一口气，慢慢的又睁开眼睛了。 “多谢夫人。” 男子想起身行礼，却发现还被绑着，只得作罢。 上官槿看他已经能说话了，也松了口气。 要是在路边看到了，她能装作没看到。 但这都被孩子们拖到家里来了，总不能看着这人死在家里吧！ 哎...... 这群孩子，真会替自己找事。 “醒了！能动了？那你赶紧走吧！”上官槿说道。 黑衣男子...... “夫人，暂时还动不了，虽然清醒了，但是身体还是软的，走不了路。”男子晦涩的说道。 上官槿觉得奇怪，好好的怎么就走不了了？ “你......残了？” “没有！”男子回答。 “那是饿的还没缓过来？” “也不是！”男子继续答道。 “那是因为什么？”上官槿继续问道。 “中了软骨散，没个两天缓不过来。”男子继续小声说道。 竖着耳朵的众人...... “中了别人的药了？谁干的？这么缺德？”沈卿钧下意识的问道。 男子的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我自己！”男子用几乎蚊子一样的声音说道。 众人...... “你说什么？你自己给自己下药的？”上官槿一下子就拔高了声音。 男子原本有点惨白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带这耳朵脖子都红了。 “不.....不是的！是不小心的。” “那还是自己给自己下药了啊！”沈卿钥在一旁说道。 男子的脸更红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大家就有个感觉。 这不会是救了一个小傻子回来吧！ 第84章 傻子有来头 黑衣人觉得自己很丢人。 他能感觉到，救了他的这些人眼里对他的同情。 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一直到七岁了，吃喝拉撒还不能自理的小傻子一个。 “我......其实是意外。”黑衣人还想解释一下。 上官槿也觉得这人是个傻子。 要不怎么会自己给自己下药，然后饿的动不了，差点因为低血糖嘎了呢！ “嗯，应该是意外，估计你应该也是被别人陷害了吧！ 要不然怎么会给自己下了药呢，对吧！”上官槿好心的宽慰。 “没有人陷害，我就是在屋外待的时间长了，忘了手里还点着掺了软骨散的香了。”黑衣男子继续低头小声解释。 这话一说，上官槿一下子就警觉起来了。 屋外？还是他自己点的香？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一张脸长的还可以，难道是个采花大盗？ “冬麦，拿砍刀来！”上官槿转身就吩咐冬麦。 黑衣人吓了一跳，赶忙努力解释。 “夫人，您误会了，我不是什么采花大盗之类的，真的！” “那你是什么人？这穿了一身的黑衣，一看就是在夜里活动的。 在夜里活动的，除了打更的还能有什么好人？”上官槿严肃问道。 “其实......我是一名......杀手。”黑衣人声音越来越小。 呼啦一下，原本围着他的那些孩子都往后退了几步。 只有沈卿钰好奇的一脸兴奋的凑了过去。 “原来杀手长这......” 话还没说完，沈卿钰就被上官槿一把拽到了身后。 “你是杀手？ 冬麦，叫沈管家来。”上官槿也觉得震惊了。 “夫人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虽然是个杀手，但是从来没有杀过人，这次是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然后就中招了。”男子赶忙解释。 上官槿和孩子们...... 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官槿觉得自己好像更同情他一点了。 这......不都说杀手都是要在很多人里面挑出一个最心狠手辣的吗？ 眼前这个...... 其实也算是心狠手辣了，毕竟都能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你......武功不行？”冬麦突然问道。 黑衣人抬眼看了一眼冬麦，摇摇头。 然后就伸出双手，随意指了下柴房的那扇门。 只听嗖的一声，一枚薄如蝉翼一样的暗器就射了出去。 再然后，男子又把双手伸在背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自己把自己又给捆上了。 众人...... “那......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失手的？” 上官槿一下子就把声音放的很轻很柔和了。 她知道，眼前这人想要他们的命，那真的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看，人家主动把自己又给捆上了，那就是表明一个态度。 我不是不行，而是我不想。 黑衣人叹了口气，感觉身体好像恢复一点了，这才换了个姿势。 “夫人，其实我中了软骨散只是腿上没劲而已。 我接了个任务，就是从京里某户人家找一些东西出来。 然后呢，要是能顺带着把那个老头给嘎了就更好了。 我都已经蹲点好了，就在那个老头的书房顶上。 然后他们说了一些话，让我听到了，我听的有点太专注，就忘了手上的香了。”男子不好意思的说道。 上官槿和孩子们都松了口气。 原来是听八卦听的啊！ 看来这杀手也不是很专业嘛！ 一般的杀手那肯定是看到机会杀完就走，谁管你说什么啊！ “那你听的是谁家的事情听入迷了？”冬麦继续问道。 黑衣男子原本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但一想，人家这些人救了他的命呢！ 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了，更何况这救命之恩了。 所以，有什么不能说的。 “武定侯府！”男子大方说道。 这四个字一出，上官槿还有孩子们的眼睛都亮了啊！ 武定侯府能放在书房说的话那可都是见不得人的。 “你都听到些什么了？来，挑你能说的说两句。 冬麦，砍刀放下吧！ 这年轻人一看就是心里良知之人，怎么可能会对我们这种手无寸铁之人下手呢！ 钥姐儿，再去拿点儿点心过来。”上官槿忙拉了柴房的一个破旧的长板凳坐了下来。 其他的孩子呢，也都围着那个黑衣人蹲了下来。 沈卿钥一路小跑着去厨房捡了几块甜口的点心端了过来，然后送到了上官槿手里。 上官槿也示意黑衣人把绳子解开。 黑衣人听了上官槿的话，这才把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还恭敬的对着上官槿和沈卿钥行了个礼。 “多谢夫人，小姐！” 至始至终，他都没抬头和沈卿钥对视。 黑衣人觉得自己虽然是个还没杀过人的杀手，但是也有自己的职业素养。 沈卿钥挨着上官槿坐了下来。 上官槿一边搂着一个女儿。 黑衣人又吃了两块点心，感觉肚子不空了，这才又叹了一口气。 “那日，我接了个任务，赏银不是很多，但是很有挑战性。 我就去了武定侯府。 在武定侯的书房顶上我猫了快两个时辰，终于等到武定侯和他夫人了。 当时我想着，先把两人迷晕了再进去翻找的。 结果，刚把香点着，武定侯的一句话就惊到我了。” “武定侯说什么了？能说吗？家丑？”上官槿好奇的问道。 黑衣人点头。 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过再说之前，他还是悄悄看了一眼沈卿钥。 “武定侯对他夫人说，你侄女肚子里的那块肉怎么办？ 现在想瞒都瞒不住。 老二那个不争气的，这时候惹出这种事情来，这不是给府里添乱吗？ 赶紧灌下一碗药吧！要不然，正妻还没进门，先有庶子了，这不是打太后娘娘的脸吗？” 黑衣人声音不大，但大家听的都很清楚。 果然是家丑啊！ 上官槿更是握紧了拳头，果然啊，武定侯府就是个火坑。 沈卿钥却神色如常。 反正她是不会嫁到武定侯府的，他家里有多少庶子关她什么事情。 “还有呢？还说了什么事情？”沈卿钥笑着问道。 第85章 都和我有关 黑衣人很意外沈卿钥的反应。 他在进京做任务的时候，是经过了详细的摸排的。 比如说京里有哪些勋贵啊，那些勋贵家都有什么事情啊，他几乎都摸的一清二楚的。 眼前的这家不就是定国公府的人吗？ 他还知道定国公沈家的大小姐和武定侯府的二公子有婚约，还是太后赐的。 所以，刚刚他在说那几句话的时候，特意看了沈卿钥一眼。 预想中这位大小姐好像并没有掩面痛苦，也没有羞愤不已。 反而像是在听别人家的事情一样。 眼见着沈卿钥问还听到些什么了，黑衣人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额！下面的话好像不适合大小姐听。”黑衣人小声提醒。 “我母亲能听的，我也能听，没事的，宋家的腌臜事情肯定不少。 我们知道一点，这早点有准备也是可以的。”沈卿钥笑道。 沈卿钥这一笑，一下子就晃了黑衣人的眼。 看看，人家这才叫大家闺秀，连笑都这么好看。 哪像自己那个母夜叉妹妹，长的倒是挺能欺骗人的，就是一说话就能把人给噎死。 对着自己不是白眼就是冷哼，好像谁都看不起...... 咦，自己没事想到那个妹妹干嘛...... 黑衣人很快就回神了。 当然了，上官槿也注意到黑衣人失神的那一会功夫了。 果然啊，这就不是当杀手的料，难怪能把自己给药倒了呢！ “是啊，我家大女儿大了，有些事情知道一点也有好处，至少可以防范一点。”上官槿也笑着说道。 黑衣人听了，心里不禁对上官槿刮目相看。 不愧是定国公的夫人，这眼界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夫人说的是，那我就把听到的都说了。 武定侯夫人被武定侯数落了后，也没说到底该怎么办，反倒是和武定侯互呛了起来。 你以为你好？ 什么样的种出什么样的苗。 两只野鸡生不出凤凰出来。 你还说你儿子不好呢，你好在哪里了？ 姨娘侍妾一个个的往屋里抬，好，这还不算，你还弄了对双胞胎养在外面的宅子里了。 真当我不知道啊！ 你才是忘恩负义的那一个呢，好歹那也是你曾经...... 剩下的话武定侯夫人还没说完，就被武定侯给打了一巴掌。 然后武定侯又指着武定侯夫人的鼻子骂，说她一年到头来死在她手上的姨娘侍妾一个巴掌都数不完。 还说破落户出身就是破落户出身，山鸡永远变不了凤凰。 再往下我就没听到了，因为那时候我发现我自己中了迷香了。”黑衣人认真说道。 一个柴房的人听的都很认真。 原来武定侯府还有这么多事情啊！ 这么一看，那里果然就是狼窝，沈卿钥坚决不能嫁过去。 上官槿把这些信息牢牢都记了下来。 信息量很大，很劲爆，也很让人意外。 “那你知道我们是谁家的吗？”上官槿笑着问道。 “知道，定国公府，这里是定国公府郊外的庄子。 夫人，我知晓轻重。 定国公为大渝守边，击退北胡，是大渝的守护神，他的家人我们都很敬重的。”黑衣男子正色说道。 沈卿钥这些小的都挺直了腰板。 看，父亲就是这么厉害，连杀手都知道敬重父亲。 上官槿呢，脑子里想的却是黑衣人的话，他刚刚说什么？ 我们？ 这也说明眼前的这个男子不是一个人，他身后是一个组织。 想到这，上官槿心里就有想法了。 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人士吧！ 那稍微结交一下应该也是可以的。 万一以后定国公府要是遇到事情了，万一要托孤或者说其他的事情，是不是不会两眼一抹黑了。 三教九流，都有自己的 用处。 孟尝君还要靠着鸡鸣狗盗之辈才能脱身呢！ 所以...... “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姓甚叫甚呢？方便说吗？ 不方便的话就不说。 我就是觉着，相识就是缘分，好歹认识一场。”上官槿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一点。 黑衣男子点点头，然后起身恭敬的给上官槿行礼。 “夫人，小子姓连名千里。 今日多谢夫人和各位小姐少爷的救命之恩，来日定当相报。” 上官槿哦了一声。 连千里啊，这名字...... “咦！你姓连啊，我好像听说大渝有个什么江湖门派，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 叫什么如意盟，主打一个有求必应，那个盟主好像就姓连。”一旁的冬麦赶忙说道。 上官槿一听，赶忙看向黑衣人。 “这位小娘说的是，小子就是如意盟的，如意盟的盟主......是 家父！”连千里躬身说道。 上官槿瞪大了眼睛。 哎呀吗，这是杀手头子 的公子啊！ “如意盟？我没听说过。 我倒是听说过江湖上有一个女子带领的门派，叫万花楼的。 听说主打一个你想知道什么，她都能打听到，就是别人嘴里的包打听。”沈卿钥也在一旁说道。 上官槿正想问，你一个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从哪听来的这些。 连千里又躬身冲着沈卿钥行了一礼。 “大小姐说的是，万花楼的当家楼主是家母！” 这一下屋里所有人都震惊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但是这些都是话本上看到的。 我怎么感觉你说的不是真的呢！”冬麦在一旁嘀咕。 “就是啊，我也是在话本上看到的。”沈卿钥也有点不信。 连千里长吸一口气，闭了下眼睛，然后才继续说道。 “其实......大渝现在流行的那些话本，也都是我写的。” 冬麦张大了嘴巴。 沈卿钥也瞪圆了眼睛。 沈卿钧几兄弟更是目瞪口呆。 就是上官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难怪这小子第一次出任务就失手呢！ 天天忙着写话本，不务正业，怎么能精进杀手的业务呢！ 怪不得听八卦都能听入神呢！ “你的意思是如意盟和万户楼是一家人？”反应过来的冬麦立刻问道。 “也不算是一家人，他们俩并未成亲。”连千里说道。 大家一听，立刻又都不胡思乱想了。 看，大瓜又来了！ 第86章 江湖秘闻 许是怕上官槿对自己的来历再有误会，连千里认真的给大家解释了一下他的父母的那些所谓爱恨情仇。 在连千里的父亲刚接手了如意盟的时候，春风得意，在江湖上一时风头无二。 连盟主为了将如意盟进一步发扬光大，势必要如意盟成为江湖的领头羊，就去了江南游玩。 也不完全是游玩，就是一边玩，一边看大家对如意盟的态度如何。 这玩着玩着呢，就玩到了瓜州附近。 瓜州嘛，江南的胭脂红粉地之一，虽然地方小，但是这该有的花船花楼什么的还真不少。 也是在连盟主到了瓜州之后，听说了从金陵来了一个花魁。 天姿国色，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简直就是色艺双绝。 这个花魁还特别清高，卖艺不卖身。 只有入了她的眼的才能做她的入幕之宾。 曾经有人拿着成箱的金叶子，成箱的珍珠只想请花魁喝个茶，当即就被花魁拒绝了。 那些金叶子和珍珠直接从窗户扔了出来。 男人嘛，不都这样，越是这样吊着你，心里就越痒痒。 这个花魁的要求一出，把江南这边所有的才子都惊动了。 不管是谁，都在想，这谁要是做了这个花魁的入幕之宾了，那以后在这个圈子里那不得横着走啊！ 年轻的连盟主呢，也听说这个事情了。 他觉得自己也算是见识过各种美女的人了，肯定不会被这个花魁勾的失了魂。 结果，花魁就露了半张脸出来，连盟主就觉得移不开眼了。 这个女子太美了。 特别是那双没被面纱遮住的双眼，真的就是两汪秋水...... 还没等连盟主回神呢，花魁也看到了连盟主了。 当即就派了小丫鬟下来请连盟主上去听琴。 就这样，在所有人羡慕的眼神里，连盟主上了花魁的小楼。 这一待就是一个月...... 连盟主都想着要把这个花魁赎身，带回如意盟当自己的夫人了。 结果呢，在一个早上，连盟主睡醒后，花魁却不见了。 连盟主把瓜州和金陵都翻了个遍，都没找到花魁。 连盟主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要说花魁是图财的？ 那肯定不是。 连盟主住在花楼的那一个月，可是分文未花的。 不止如此，连盟主还发现了，花魁所用的那些器具无一不精美华贵。 这样的女子肯定不是贪财才走了的。 失魂落魄的连盟主在寻找了两个月无果后，只得回到北面的如意盟。 发动了盟里的人又寻找了将近半年，还是一无所获。 最后他只得亲自去江南请江湖最大的情报组织万花楼出面寻人。 在付了一大笔银子后，连盟主终于见到了那个传说中传女不传男的万花楼楼主...... 已经大腹便便的，他心心念念的花魁...... 连盟主不是傻子，在看到心上人的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以为是欣赏他才华的花魁其实就是想借个种...... 他被人家给白嫖了...... 万花楼的楼主花月娘也是震惊了好一会儿。 我勒个去！她借种的人居然是江湖最大的杀手组织如意盟的盟主...... 难怪体力那么好...... 啊呸，难怪她眼光那么好，一眼就相中了这个人呢！ 果然，人中龙凤啊！ 花月娘对着连盟主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睛也知道没办法躲了。 躲哪去？人家是如意盟的盟主，手下的人个个武艺高强。 她们万花楼呢，都是女子，虽然也会点武功什么的，但是和人家那种专业的比，那简直就是花拳绣腿。 连盟主的意思是让花月娘跟他去如意盟当夫人。 花月娘呢，压根就不同意。 怎么可能呢！ 万花楼传承百年，多少人的心血啊，怎么可能关门呢！ 最后，两人差点要吵起来了。 花月娘也不管了，挺着个肚子就往连盟主面前凑。 “不就是借了你的种吗？那你现在拿回去啊！拿啊！” 连盟主是心狠手辣没错，但对着花月娘还真下不去手。 他郁闷了半天后问，“那你说怎么办？是你骗了我！” 花月娘想了想，好像是自己做的不地道。 “这样好了，孩子生出来，咱俩一人一个。 你还挺厉害的，我这肚子里是两个。 我送你一个当做你辛苦费怎么样？ 这样正好我的万花楼有后了，你的如意盟也有后了。”花月娘大方的说道。 连盟主...... 反正不知道连盟主怎么想的，居然就同意了。 两个月后，花月娘生下一儿一女。 她果断的把儿子打包给连盟主送了过去。 自己留下了女儿打算继承她的万花楼。 就这样，如意盟迎来了自己的小少主连千里。 “事情就是这样，他们上一辈的纠纷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连千里说完后，还喝了一大口水。 上官槿带着孩子们听的津津有味的。 你还知道的不清楚呢！ 听你说的这些，感觉都像是藏在他们的床底下听来的了。 果然还是这些江湖传闻听的有意思。 这可比什么武定侯府的那些腌臜事情有意思多了。 “你要是把这些写成话本的话，肯定会在各大说书馆里盛行的。”冬麦认真说道。 连千里尴尬的笑了笑。 真当他没写过吗？ 他写了，然后被他老子发现了，当时被撕了不说，还把他丢到杀手训练小组里训练了一个月。 那一个月......简直就是地狱一样的生活啊！ “那你就是以后的如意盟的盟主了？ 你们如意盟好玩吗？”沈卿钰兴奋的问道。 “对啊，那你出来是因为历练吗？ 还是说你们如意盟有要求，一定要接满多少任务才能接任盟主的位置？ 你出来就是为了接替位置的？”沈卿钥也好奇的问道。 说到这个，连千里好像有点尴尬。 “其实，也不是这样的。 我一点都不想在如意盟里待着。 我出来接任务是为了离开如意盟。”连千里小声说道。 大家又瞪大了眼睛。 啦啦啦，还有江湖秘闻？ 第87章 完不成任务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了 在连千里的解释下，上官槿他们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以前的如意盟的确是有个规定的。 即使是盟主的亲儿子，那也要做满一定数量的任务后，才能接替盟主的位置。 连千里一听有这个要求，那可高兴坏了。 正好他不想当个杀手头子，这样正好不用做任务。 于是，他每天就是跟着练武什么的，就是不去接任务。 闲得无聊就去各个地方的茶馆茶楼转转。 什么张家长，李家短，哪家的媳妇没刷碗，他可有兴趣了。 但连盟主呢，被花月娘骗了一次后，这心眼子的数量是直线上升。 在他发现儿子不想接手如意盟的时候，立刻就给儿子立了个新规定。 你想离开如意盟是不是？ 没问题，来去自由。 但是在离开如意盟之前，是不是要把账算一下啊！ 你看这多年了，你吃盟里的，喝盟里的，穿盟里的，这得是多大一笔开销啊！ 所以啊，你还是要做任务。 就当是还这些债了。 只要做满一百个任务就可以走了。 天大地大，想去哪就去哪。 连盟主想的很简单，做任务嘛，说不定做着做着就喜欢了呢！ 再说了，即使儿子即将做满一百个任务的时候，最后一个派给他的任务是最高难度就行。 比如说刺杀北胡皇帝什么的...... 这小子肯定完不成，那不就还得老实的留在如意盟啊！ 连盟主觉得一切尽在掌握。 连千里一听，这个主意好啊！ 不就是做一百个任务吗？哪怕他两天接一个，这不到一年就能满江湖浪了啊！ 于是，连千里就兴高采烈的出来做任务了。 结果...... 呵呵，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此刻的上官槿也拿起点心吃了起来。 看看，这就是命啊！ 别人为了一个位置都要打破头了，那个连盟主为了让自己儿子接位置简直就是煞费苦心。 “那你这是属于完不成任务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上官槿笑着问道。 连千里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现在......算了，当我没问，你要是真的是个经验丰富的杀手的话，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上官槿继续笑道。 冬麦也在一旁点头。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连千里好像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一百个任务了。 “其实，我接的这个任务算是最简单的了。 我爹说了，基本任务是拿到武定侯府书房里的一些信件。 要是有可能的话，把武定侯给嘎了，就可以再算一个任务。 这次是我有点贪心了，想一下子完成两个任务，这才失手的。”连千里认真说道。 上官槿没说话。 算了吧，就你这不管谁说话都想听两句的样子，能完成任务才怪呢！ “那你这有点难度啊！一百个任务，你目前来说一个都没完成。 这......”沈卿钥也觉得难度很大。 连千里却是摇摇头。 “其实还好，我爹定的一百个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了五个了。 当然了，那些任务是有人帮我做的，不是我自己做的。 反正我自己是没有独立完成过任务的。 就是这次任务，我也让别人去做了，反正都算我头上。”连千里笑道。 “你......作弊？”沈卿钧当即就说道。 “不能算是作弊！我爹只说了不准如意盟的人帮我，又没说不准如意盟外的人帮忙。”连千里解释。 大家...... 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那你是花钱找了别人来帮忙了？”沈卿钥好奇的问道。 连千里脸有点红。 “没花钱，是自家人。 我妹妹！” “你妹妹！你让你妹妹帮你做任务？”上官槿吃惊的问道。 “她就比我晚了半个时辰出生，不比我小多少。 还有，也不白帮，我也帮她开茶楼，我们是互相帮忙。”连千里忙说道。 见大家还是吃惊的看着他，他觉得还是主动解释一下吧！ 虽然说他从小就被花月娘打包送到了如意盟，但是连盟主呢，担心花月娘忘了这个儿子。 每年都让派人送连千里去花月娘的万花楼住两个月。 没办法啊，儿子长的和老子一样好，别到时候再让万花楼的姑娘们给算计白嫖了啊！ 见连盟主这么做，花月娘也不甘示弱。 她也每年把宝贝女儿送到如意盟住两个月。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女儿性子有点野，很容易得罪人，万一被人家找了如意盟的人上门报仇怎么办？ 所以，先把女儿送过去让大家熟悉一下。 好歹这也是你们老大的种，招子都放亮一点，别到时候接任务接到自家人头上了。 就这样，这对兄妹每年都能见上四个月。 然后就都熟悉起来，虽然不是姓一个姓，但也都知道，一个爹娘生的，要互相抱团取暖。 “你妹妹叫......” “花万梨。就是万朵梨花的意思。”连千里补充说道。 大家都听明白了。 原本还以为叫花万里呢！毕竟这个叫连千里，那个叫花万里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千里和万里...... 看来妹妹更胜一筹啊！ “那你妹妹现在帮你做任务去了？”上官槿更好奇了。 在她的脑海里，出现的是一个英姿飒爽的红衣女子。 扬鞭策马，肆意张扬在江湖之上...... “嗯，估计她现在已经偷了信件往北边送了。”连千里说道。 “那你下面干什么？去北面找他汇合吗？”冬麦问道。 连千里摇了摇头。 “不去，她任务做完了会来京城和我汇合的。 我要在京城帮她把母亲交代的茶楼开起来。 我铺子都已经租好了，就等着这两天药效过去了，就可以张罗起来了。”连千里说道。 “你铺子都租好了？租在什么地方？多少银子租的？”上官槿有种熟悉的感觉。 “就是您府上的铺子啊！前门大街那个三层楼，前靠街后靠河。 租金给你府上一千八百两，您别嫌少，等茶楼挣钱了，我明年给您涨租金。”连千里忙说道。 上官槿...... 果然啊，兜兜转转的，原来是这小子租了自家的铺子啊！ 第88章 想法 上官槿他们总算是明白了。 难怪这是一对兄妹呢！ 两人的路数都是一样的，连千里不喜欢如意盟，觉得如意盟天天都是打打杀杀的，有辱斯文。 花万梨呢，同样的也不喜欢万花楼。 她觉得万花楼的姑娘们一个个心眼子太多了，不经意间就会被套了话。 她宁愿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 然后花月娘呢，觉得女儿大了，这天天的在楼里待着也不是回事。 就给了花万梨一笔银子，让她找个地方开个茶楼酒楼花楼什么楼都行。 只要是能搞到消息就成。 花万梨呢，也想远离江南的万花楼，就高兴的 带着银子到京城了。 结果，对开什么楼一无所知的她，正好遇到了硬着头皮出来做任务的连千里。 两人一碰头，听了对方的苦楚之后，立刻一拍即合。 不就是互相帮助吗？ 你帮我做任务，我帮你开茶楼，大家各取所需，挺好的。 连千里把花万梨的事情说完了之后，大家都沉默了。 特别是冬麦，藏不住话直接就说道。 “烂泥扶不上墙非得扶，朽木不可雕非得雕。 让烂泥躺着，朽木待着多好啊！ 还是我们家小姐好，从来不会逼着公子小姐们学不想学的东西。 我们家公子和小姐都是自己想去学那些东西的。 你们说对不对？”冬麦说着就扫了一遍沈家的这五个孩子。 以沈卿钥为首，五个孩子立刻都有点心虚的点头称是。 没错，都是他们自己愿意学的，母亲可一点都没逼呢！ 连千里挠挠脑袋，也觉得还是人家定国公夫人好，不会逼孩子干不愿意干的事情。 “其实......当初你们俩应该互换一下的，也许你们都会觉得喜欢的。”沈卿钥突然说道。 大家都是一愣，随即就明白沈卿钥说的什么意思了。 要是让连千里养在万花楼，估计这小子会开心死吧！ 听不完的张家李短，这不是正和他心意吗？ 还有没见过的那个花万梨姑娘，天天就是行侠仗义的闯荡江湖，应该也会非常满意吧！ 但转念一想。 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如意盟的盟主是个姑娘...... 或者说，在别人眼里风情万种的万花楼楼主居然是个男的...... 额，好像有点不适应啊！ “不管那些了，他们现在已经这样了，既然你和你妹妹已经决定互相抱团取暖了，那你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张罗那个茶楼的事情了？ 你想好怎么搞了吗？”上官槿问道。 连千里点点头，有点雀跃。 “夫人，我已经想好了，您家里的那个铺子最合适的就是当茶楼了。 那个铺子位置好，前面热闹，后面安静，想看热闹行，想聊点事情也行。 所以，就开茶楼。 我想在京城开一家和别家茶楼不一样的茶楼。 在我开的那个茶楼里，可以喝到天下所有的名茶。 当然，这只是最基本的。 我会让只要去过我茶楼的那些人，忍不住想去第二次，第三次，一直都想去。 只要有人去了，这消息就能流通起来。”连千里兴奋的说道。 “然后呢？就这？”上官槿明显没有兴趣。 连千里摇头。 “夫人，我最近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 您想啊，一般的茶楼不是听说书的，就是听小戏的，来的人是多，但是在那样的场合里，流传出来的消息多数都是真假参半的。 所以，这人多了，不好说一些悄悄话的。 我想开的那个茶楼呢，也有听书说戏的地方。 但只在一楼的大堂。 二楼三楼全部搞成雅间。 我知道，别的茶楼也有雅间，但我这个雅间和别人家不一样。 我这有专门人伺候的。 夫人，您想啊，其他人家的茶楼都是小二给您上茶泡茶的。 泡完就走。 我打算这样搞，我的茶楼不要那些小二泡茶。 客人来了，想喝什么茶了，清一色的女子给泡茶。 这是不是不一样？”连千里兴奋的问道。 “这不就是花楼和茶楼的结合体吗？有什么奇怪的。”冬麦在一旁嘀咕。 上官槿却想到了后世的一些场合。 “当然不一样了。 花楼都是招待男的多，我这个茶楼可是不管男女都招待的。 夫人您想啊，您往我那楼里一坐，一个年轻的姑娘立刻就亲自给您泡茶，还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您心里是不是很舒服？ 还有，能去雅间的肯定都是大户人家。 去了也不可能是自己个儿去，肯定也会拉着别人一起来。 这精神一放松了，也觉得舒服了，是不是说的话就多。 这说着说着，是不是就容易把自家的事情说出来？ 然后...... ”连千里笑的有点猥琐了。 沈卿钥他们都恍然大悟。 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果然，眼前这小子蔫坏蔫坏的，一肚子坏心眼，想着法子让人家把自己的事情往外说。 以后一定要远着这小子一点，省得被他套了话去。 上官槿顺着连千里的话一想。 好像是这么回事。 在后世的时候，她不是就喜欢拉着好友一起去喝咖啡，或者是去各种茶社吗？ 职场上的事情，家里的事情，不都是在那种场合交流 的。 不过，上官槿却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了...... “你说的这个确实不错，但我这里还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上官槿突然问道。 连千里一愣。 他当然想听了，在他看来，上官槿这种夫人才是肚里有真消息的人。 “夫人，您请说。”连千里立刻坐直身体。 “有一说一，我有要求的。”上官槿笑眯眯的。 “夫人请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连某人一定满足。”连千里身体坐的更直了。 “我要入股你的茶楼！”上官槿说道。 沈家众人...... 连千里想了想，京里不管哪家铺子后面都是勋贵，这个要求可以答应，正好自己也多个后台。 “求之不得！”连千里笑道。 “我要干股！”上官槿继续笑眯眯的。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分币不掏的样子有点无赖。 连千里点点头。 本来他也没想让上官槿出钱。 几千两银子而已，他出得起！ “正合我意！夫人您请继续说。”连千里的身体坐的更直了。 第89章 投其所好 见连千里口头答应，上官槿也不怕他反悔。 只要他反悔了，她转头就涨房租。 “其实，你的想法不错，按照你说的那样，那些公子哥们肯定都喜欢去。 毕竟美人泡茶，谁不想尝尝啊！ 但同样的，这不是美人泡的茶，也有人想喝啊！ 比如说公子泡的茶，美人也一样想喝啊！”上官槿笑着说道。 连千里...... 沈卿钥和冬麦等人...... 母亲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公子泡的茶也一样好喝？ 沈卿钥想了一下，要是一个翩翩公子给自己泡了茶...... “母亲......”沈卿钥看向上官槿。 “你别说话，母亲说过，任何事情都是生意。 既然是生意，那谁都想得利。” 上官槿说完，又转头看向连千里。 “怎么样？连......少主吧！我的主意你有什么想法吗？” 连千里想了想，也觉得有点惊讶。 公子泡的茶给美人喝...... “夫人，您的意思是让我亲自给客人们泡茶？”连千里小声问道。 上官槿...... 她倒真没这么想。 “其实，你刚刚说的那些美人泡茶，那些美人从哪里来的？”上官槿问道。 “都是我妹妹救下来的，或者是万花楼里救下来的，一些受灾人家的女孩子。 女孩子容易被卖，所以，万花楼救了不少。 还有就是有官员被抄家发卖的时候，只要不是犯了大罪的人家一些小姐丫鬟什么的，万花楼也会买下来。 帮着万花楼干点活，想留下来的就留下来，想走的就走。”连千里说道。 “哦！其实，这就和外面的花楼和小倌馆一样。”上官槿说道。 连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犯官家眷发卖，不止是女眷会被发卖，未成年的男孩子也会被发卖的。 “多谢夫人指点！”连千里忙向上官槿行礼。 上官槿笑笑。 现在又不是说真的不让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凭什么男子可以享受美人泡的茶，女子就不能享受男人泡茶呢！ 上官槿都已经想好了，等茶楼开业的时候，她一定拉上上官夫人去捧场。 到时候专门找一个公子泡茶，再找一个公子抚琴...... 那场面，想想都美...... “其实，你还可以叫那些美人茶娘子，叫那些公子叫茶公子。 当然，客人想让茶娘子泡茶，还是让茶公子泡茶，那让客人自己定。 另外，你隔三差五的再举行一个斗茶大赛。 就让这些人参加，谁能摘得头名，你可以满足一个他的愿望。 声势搞大一点，最好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那种。 只要茶娘子茶公子的名头打出去了，还愁人不来吗？ 这不就像是......”上官槿没有把话说完。 连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花魁嘛！ 不对，要是举行了那样的斗茶大赛，那就是茶魁了。 想想，泡茶的第一人，谁不想尝尝？ 这不就是和当初自己老子想瞅瞅老娘那个花魁的心思一样吗？ 一不小心，就会中招的。 “人选有问题吗？”上官槿笑着问道。 连千里笑着摇摇头。 “没有任何问题，人选问题万花楼那边肯定能解决的。 夫人果然大才，和一般人家的夫人不同。 夫人，等茶楼要开业的时候，我会把契约给您送来的。 给您茶楼的三成干股如何？ 另外，每年的租金照付，不会少府上的。”连千里认真说道。 连千里现在对把那个茶楼开好的信心十足。 有这样的点子，他肯定能把茶楼开成京城最好的 茶楼的。 另外，这茶楼肯定也会是京城最好的消息集散地...... 这么一想，连千里脸上的笑都藏不住了。 看来这次晕了一下还是有收获的。 定国公府果然卧虎藏龙...... “夫人，我连茶楼的名字都想好了，一定会与众不同的。”连千里继续说道。 上官槿正想听听这小子起了一个什么样与众不同的名字呢！ “来！说说看！”上官槿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京城属于北方，很多人都向往江南的美景。 所以，我想把茶楼取名叫春不晚！夫人觉得如何？”连千里问道。 沈家的孩子们都不住的点头。 果然好名字，春不晚，让人浮想联翩啊...... 上官槿...... 你怎么不叫真江南呢！ 上官槿记得可清楚了，她之前所在的那个城市。 就是因为两句话，你一句春不晚，我到了真江南...... 她足足三年没敢再逛过那个城市的景点。 每次在新闻上看到那乌泱泱的人，上官槿都想问，是哪个傻逼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让她连每年的花灯都看不了了...... “挺好的！名字好听，一千个人有一千个想法。 果然是好名字。”上官槿强笑道。 连千里得意的笑了笑。 真的是好名字呢，以前小的时候，他每年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去万花楼住的那两个月了。 江南真的是好地方呢！ “对了，连少主，你能走了吗？还是说要在我们这个庄子上再暂住几日？ 要是暂住的话，我让人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上官槿问道。 连千里赶紧摆手。 “不叨扰夫人了。 现在只是两腿酸软，并不是大的问题，这个柴房就挺好，我藏在这里就行。 只是麻烦夫人这两日让人悄悄的按时送点吃食就行。 我这只要一顿不吃饭，就会晕。”连千里认真说道。 上官槿一听，这小子低血糖的毛病挺严重啊！ “没问题，我到时候让人给你送就是了。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身上备一点酥糖或者麦芽糖之类的。 我听一个老太医说过，你的这种情况预备一点比较好。 难受的时候吃上一块，就会好很多。” 连千里认真听了，也都记了下来。 以前他光知道只要一顿饭不吃就会这样，原来是要吃糖啊！ 怪不得刚刚一碗红糖水灌下去加上两块点心，他就没事了呢！ 定国公夫人果然饱读诗书，连这个都知道...... 第90章 花万梨 连千里在庄子上只歇了一天就悄悄的走了。 上官槿也没有多问。 江湖人士，来无影去无踪不是正常吗？ 难道像一般人家那样还来个隆重的告辞仪式吗？ 虽然这个连千里也只是刚进江湖，才尝了一点点江湖险恶。 上官槿也只是带着家人在庄子上住了两天就回去了。 没办法，这么大的国公府，要处理的事情一大堆，总不能一直歇着吧！ 还有，孩子们还要进学呢！ 所以，即使孩子们再不想走，也只得老实的收拾了东西跟着上官槿回去了。 回到国公府，一切进入正轨。 上官槿依旧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却不想，刚回来第五天就有人上门拜访了。 “是一位带着帷帽的姑娘，穿的很素净，还送了拜帖来。”沈管家小声说道。 上官槿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到是谁。 一个姑娘？穿的素净？还像模像样的送了拜帖？ 呵呵，他们府里好像没这样的亲戚吧！ 难道说是哪个遗珠？ 看着冬麦从沈管家手里接过拜帖，上官槿又从冬麦手里接了过来。 纯白色的拜帖，上面有着一些淡黄色的花纹，还有淡淡的香味。 打开一看，上官槿乐了。 花万梨...... 这不就是连千里的那个妹妹吗？ 她怎么找上门了？ “母亲，人已经在门房那里等着了，还是先请进来吧！”一旁的沈卿钥小声提醒。 上官槿点点头，心里也明白了。 八成是连千里那里有什么事情，他一个成年男子不好大喇喇的上门，这才请了自己妹妹上门的。 不过，不是说她这个妹妹替他去执行任务去了吗？ 这么快就回来了？任务完成了？ “请进来吧！”上官槿也不想了，既然上门了，那就是客。 这时候，不管是上官槿，还是沈卿钥和冬麦，都有点期待。 传说中的江湖女侠该是什么样的啊！她们今天能看到呢！ 不一会儿，沈管家就领着一个女子过来了。 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上官槿，沈卿钥和冬麦都瞪大了眼睛。 花万梨身形娇小，个子还没有沈卿钥高，一身月白色的衫裙，走路更是风姿绰约，婀娜多姿。 一身素色浅的不能再浅的深衣，外面罩着月白色带着暗纹的罩衣。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不管是深衣还是罩衣的衣角和领口处都绣着一朵朵的梨花。 慢慢的，就像是一朵绽放的梨花慢慢飘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这是连千里嘴里的那个性子有点野，就想闯荡江湖的妹妹？ 上官槿有点不信。 就这举止，妥妥的一个大家闺秀啊！ 不对，有人的家的大家闺秀还不如眼前这个花万梨呢！ 花万梨轻轻摘下帷帽，上官槿这才发现她头上只用一根梨花玉簪挽了头发，发髻周围一圈的玉制小梨花。 连耳坠子都是梨花样式的。 行云流水，标准的不能再标准，不管做什么都带着一丝美感的半蹲礼，连上官槿这个按照规矩养出来的标准大家闺秀都自叹不如。 “见过夫人，夫人万福！” 给上官槿行了半蹲礼后，转身又对沈卿钥和冬麦行了半礼。 “沈小姐安好！冬姨娘安好！” 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赏心悦目！ “花小姐多礼了，请坐。”上官槿笑着说道。 花万梨稍一颔首，然后就在上官槿下首的位置慢慢坐了下来。 说是坐，其实就是挨着椅子浅坐了一下。 但这姿势依旧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连沈卿钥都感叹。 自己这个从小接受最严苛礼仪教养的人做的都不一定有这个花万梨要好吧！ 这是个绝色美人儿！ 上官槿仔细打量着花万梨。 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一张脸。 和那个连千里有着三分神似。 只是花万梨的五官更精致了一点，眼睛也更媚了一点，这是妥妥的绝代佳人啊！ 要是进宫参选，妥妥的能拿下一宫主位，勾的皇帝日日不早朝的那种。 这时候上官槿才想起来，连千里和花万梨的母亲可是鼎鼎有名的万花楼的楼主啊！ 一个能把见过各色美女的杀手头子迷的七荤八素的人，她的孩子肯定也不会差啊！ 不过，这样的女子会是一个杀手...... 额，果然人不可貌相。 “花小姐突然上门拜访可是有什么事情吗？”上官槿笑着问道。 花万梨浅浅一笑，脸上有点不好意思。 “贸然登门拜访，实属事出有因。 小女子的弟弟在京里前门大街那想开个茶楼。 他告诉我，说是有些事情想请示一下夫人。 他是成年外男，不好进内宅叨扰夫人，只得请我这个姐姐来替他走一趟了。 夫人，打扰了！” 花万梨轻声细语的说完这些后，又缓缓起身冲这上官槿盈盈行了个礼。 不管是上官槿还是沈卿钥或者冬麦，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力。 生怕把这朵小梨花给吹走了。 不对！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弟弟？ 连千里是她弟弟？ 不对啊，连千里说的可是他比花万梨早出生半个时辰呢！ “你弟弟？连千里？ 花......万梨姑娘，那个连千里可是说他是哥哥呢！ 这长幼有序......”沈卿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花万梨掩嘴轻笑了两声。 “夫人和小姐八成被我那个弟弟给诓了。 其实我才是姐姐，他是弟弟。 虽然他是比我早出娘胎半个时辰，但我是姐姐却是不争的事实。”花万梨轻声说道。 上官槿和沈卿钥，冬麦更糊涂了。 对啊，人家明明比你早出生半个时辰，这不就是妥妥的哥哥吗？ “当年娘亲生产的时候，因为是一母双胎，生产有点不顺。 我那个弟弟呢，体力不行，在娘亲的肚子里就是不愿意出来。 我这个做姐姐的力气比较大一点，就一脚把弟弟先踹出来的，这样娘亲可以少受一点罪了。 所以，我比弟弟后出来，是为了帮他。 母亲说了，我才是姐姐。”花万梨认真说道。 上官槿，沈卿钥，冬麦...... 还可以这样的吗？ 第91章 双面 花万梨的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人都感觉到了。 这姑娘看起来温婉和善，但实际上绝对不是外表那么简单。 连出生顺序都要争一争的人，怎么可能是看起来那么温婉呢！ 只是这争的好像有点强词夺理啊！ 出生不就是按照出来的顺序定大小嘛！ 但花万梨的神情，好似自己就真的是姐姐一样。 “万梨姑娘，不要太生分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我们几个都是见过你哥......弟弟的。 就当是自己家就行，随意一点。”上官槿突然笑着说道。 原本还一脸得体笑意的花万梨...... 她是暴露了什么吗？ 怎么会这么快？一炷香的功夫都没撑到？这也太逊了吧！ 完了！看来在外面行走时间长了，这隐藏自己的功力越来越不行了。 怪不得连千里那小子说自己在这边肯定撑不到半个时辰呢！ 呵呵，他还真高看自己呢！ 不过转念一想，却又有了进一步的想法。 连千里和自己说了，定国公夫人心里不止有大义，还是一个见多识广的女子。 要不然也不会说能想出茶公子那样的主意的。 还有，知道连千里杀手身份，也没有报官，反而是救了他。 所以，定国公夫人不是大家说的那样刻板。 想到这，花万梨长舒了一口气。 压着性子当一个完美的大小姐真的挺累的。 上官槿她们几个也感觉到，眼前的这个花万梨浑身的气质像是变了一个人。 也不是只挨着椅子坐了，而是往后坐了一大截。 腰板也不坐的笔直，而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难怪连千里说夫人是不拘小节之人呢！”花万梨笑眯眯的说道。 上官槿笑着点了点头。 “多谢连少主夸奖了。” 花万梨又冲着上官槿，沈卿钥，冬麦甜甜的笑了一笑。 这个笑可比之前笑的要真诚多了。 眉眼弯弯的，一看就是发自肺腑的笑。 上官槿感觉到，就像是之前一朵小梨花飞到你眼前了，眼看着你手都要抓到了。 然后这朵小梨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呼啦一下就飞走了。 主打一个逗你玩没商量。 “万梨姑娘平时去做任务也是这样穿着？”上官槿好奇的问道。 “连千里连这个都和您说啊！ 那小子嘴上果然没个把门的，和他爹一样。”花万梨翻了一个大家都看得到的白眼。 上官槿...... “也不是，你哥哥说你帮了他很多。”沈卿钥下意识的在一旁说道。 花万梨笑笑。 “我弟弟那个人一向嘴巴厉害，不管是谁都会给他说好话。 不过，这肯定也是受了我那个爹的遗传。 我爹不就那样，嘴上花花的不行，其实就是个不负责任的臭男人。”花万梨说道。 上官槿...... 这好像又和她们听到的不一样。 其实这也不能怪花万梨。 在花万梨小的时候，刚懂事的时候，也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追着花月娘问自己爹是谁。 花月娘呢，也不想随便再给花万梨找个爹，只得编出各种理由。 更不能说出当年是自己白嫖了她爹啊！ 第一年，说当初他爹始乱终弃，喜新厌旧。 第二年，说她爹心里有个白月光，拿自己当替身。 第三年，她爹又有个小青梅了，为了那个小青梅，才抛弃了她们母女。 第四年，她爹又成了一个骗财骗色的软饭男了。 第五年，她爹又成了一个只要儿子不要女儿，天天想着去母留子的天下第一大坏人。 ...... 反正，花月娘给花万梨上的第一课就是天下没有一个好男人。 没有最渣，只有更渣！ 所以呢，每次花万梨去如意盟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在盟里搜寻一番，势必要找出那个让她爹抛弃妻女的女人来...... 时间一长，在万花楼和如意盟两边的影响下。 花万梨终于成了现在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样子。 上官槿几人不说话。 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们不好插嘴的。 花万梨见上官槿几人也不问了，这才想起来刚刚上官槿问的，自己出去做任务的时候，穿什么衣服。 “夫人，今天因为是来您府上，才穿的这样的。 这是我娘让绣娘们专门给我做的。 我一年也穿不了几次。 至于平时帮连千里那个小子做任务嘛...... 一身黑衣，能有多黑就多黑。 还有，即使脸上要捂住。 连千里说我眼睛长的好看，我还要再戴一顶有面纱的帽子。 反正不能让人看出我是谁出来。”花万梨笑着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没错，应该是这样的。 要不然，就凭着花万梨这张脸，谁见了都忘不掉吧！ 哦，倒也不是，见过又怎么样呢？ 任务目标有几个是能活着的呢！ “万梨姑娘很聪明，不过，连少主请你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上官槿换了个话题。 刚刚的话题涉及到人家的工作隐私了，少问一点比较好。 花万梨一听，也想到今天来的主要任务了，忙从袖口里拿出几张纸出来。 “夫人，这是那个茶楼的契约。 连千里说三成份子，里面有详细的说明，请您过目一下。 一式两份，他已经按过手印了。 您先看看，要是不合适的话，就告诉我，我回去再让他改。” 说着，就把那两份契约送到了上官槿手边的桌子上。 上官槿翻看了一下，点点头。 “好，我等会儿就看。 万梨姑娘，今天在府里用膳吧！ 让钥姐儿陪着你，你们年龄相差的不是你很大，应该有话说。 钥姐儿，你替母亲陪着万梨姑娘吧！”上官槿笑着说道。 沈卿钥欣然应了下来，然后就牵着花万梨的手出了上官槿的院子。 花万梨一搭上沈卿钥的手，这心里就感叹了一下。 看看，这才是真正大家闺秀的手啊，柔若无骨，这才是青葱玉指吧！ 和自己这种药水里泡出来的果然不一样。 沈卿钥也在感慨。 这么软的一双手居然是拿刀拿剑的吗？ 果然啊，人不可貌相。 第92章 拳头一定要硬 上官槿在自己屋子仔细看着这两份契约。 只要是契约，那就要逐字逐句的斟酌，一定要把所有的不利因素隔绝在外。 上官槿看的很仔细。 另一边，沈卿钥也带着花万梨去了自己的院子。 将小丫头们都打发了出去后，沈卿钥亲自给花万梨泡了茶，还拿了点心。 没一会儿，沈卿钰那小丫头也听着信从练武场那边跑过来了。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连千里的妹妹啊！ 你长的真好看，和我姐姐和母亲一样好看。 不过你这手能拿得动那么重的刀吗？”沈卿钰先是感叹，然后也是疑惑。 花万梨美滋滋的，被小女孩夸肯定是很高兴的事情。 因为小女孩一般不会说谎。 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给沈卿钰解释。 “你知道江湖上都有什么说法吗？” “不知道，我没去过江湖，没机会去，也不知道江湖在哪？ 是有江有湖的地方吗？”沈卿钰老实问道。 花万梨...... 这个问题是挺不好回答的。 “江湖上有个大家都知道的说法。 那就是男的打不过女的，老的打不过少的。 看起来越不像是厉害的人越厉害。 那种咋咋呼呼的，基本就是一刀就可以送走的。”花万梨笑着说道。 听了花万梨的解释，沈卿钥和沈卿钰都是一脸惊讶。 没接触过的地方呢，这么有意思吗？ “那你第一次动手收拾人是什么感觉？ 有没有害怕？紧张？或者说是被逼的那种感觉？”沈卿钥小声问道。 花万梨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想着自己第一次对别人动手是什么时候？ 好像挺久远的...... “额，我第一次打人好像是七岁那年。 小时候，我和你们一样，也被我娘逼着学这样学那样的。 你们都不知道我娘有多可怕。 她的观点是，她会的，我必须要会。 她不会的，也要想着法子让我会。 我那时候过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从睁眼开始，各种教养嬷嬷就开始盯着我。 穿衣，吃饭，到走路，不管干什么都要一丝不苟的。 那时候因为规矩学的不好，不知道挨了教养嬷嬷多少戒尺呢！ 后来我被送到我爹那住了两个月。 每年的那两个月，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梦里才有的生活。 我爹教了我一些防身的功夫，我学的还行。 再回到我娘那里后，我又把之前嬷嬷们教的那些规矩礼仪什么的都忘了。 嬷嬷们一生气，就罚我不准吃东西。 那几天我娘正好有事情外出，我被饿了整整两天呢！ 饿的我是头昏眼花的。 一气之下，我就把那个不让我吃饭的教养嬷嬷给打了。 后来她就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也是打过了那个教养嬷嬷，我才感觉到，不用和别人讲道理，看拳头说话的感觉有多好。”花万梨笑着说道。 沈卿钥姐妹俩听的直吸冷气。 还能这样啊！ 她七岁的时候居然就打了教养嬷嬷。 “那你母亲后来没有责罚你吗？”沈卿钰问道。 花万梨点点头。 “肯定责罚的啊，那个嬷嬷一直跟着我娘的，算是我娘的心腹之一。 不过万花楼里很多人都不喜欢她。 倚老卖老的，恶心人的事情没少干，不就是仗着奶过我娘有点体面吗？ 我娘一回来她就和我娘告状的。 我娘当然罚我啊，不过不是罚我不吃饭，而是罚我去跪祠堂，让我在万花楼的以前的那些前辈的牌位前思过。 那我就不怕了。 思过完了，我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又把那个教养嬷嬷给揍了一顿。 又让她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然后她又去告状。 我又进祠堂。 出来后还是把她再揍一顿。 就这样，被我揍了三次，她也不敢去告状了，反而是看到我就跑，躲的远远的。 也是从那之后，我的那些教养嬷嬷们都不敢罚我了。 即使我有的时候学的不是很好，她们也都帮我 遮掩。 我呢，也给她们点面子，该学的时候学，我娘来检查的时候，也认真应付。 总之呢，就是大家相互糊弄，我舒坦了，她们也舒坦是不是？”花万梨笑着继续说道。 沈卿钥姐妹俩...... 果然让她们见识到新世界了！ 看来，拳头硬一点还是有好处的。 见沈卿钥姐妹俩一脸惊讶，花万梨想了想。 眼前这两人可是真的养在深闺里的，外面的 险恶肯定还没见识到。 于是，花万梨又给这两人总结了一下。 “其实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奇怪的。 你硬，别人就软。 你软，别人就硬，会一直逼着你继续软下去。 所以，必要的时候，硬起来，这样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世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不管在什么场合都是这样。”花万梨认真说道。 沈卿钰是懂非。 沈卿钥却明白了。 是啊，世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父亲失踪的那三年，母亲一味忍让，京里的那些勋贵哪个都敢嘲笑母亲。 后来母亲怒了一回，进宫告了一次状，硬气了一回，那些人又立刻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沈卿钥点点头，也附和了花万梨的说法。 “对，万梨姑娘说的对，很有道理。” 花万梨一听沈卿钥夸自己，这心里也高兴，又多吃了两块点心。 “你们府里的点心做的不错，比我在外面买的那些要好吃。 不过，比我弟弟找的那个厨娘做的要差了一点。”花万梨边吃边说。 沈卿钥一点都没生气，反而有点好奇。 定国公府里的厨子是母亲从上官家带过来的，水平在京里也算是上流，怎么会比不过外面随便找的厨子呢？ “你们茶楼的厨子已经找好了？” “嗯，前天刚找好的，是一个厨娘。 脸被什么动物抓伤了，坏了半边脸，但是做的东西很好吃。 比我吃过的京里所有的厨子做的都要好吃。 对了，这几天我那个弟弟说要请夫人去试试点心，你也跟着一起去呗！”花万梨建议。 沈卿钥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她倒是要尝尝，外面谁做的点心能有多好吃。 要是真的好吃了，她看能不能学学。 这样以后可以做给母亲和祖母吃。 第93章 精致的点心 没过两天，上官槿果然就带着沈卿钥他们这些孩子并带上昨晚上刚到府里的七皇子，还有冬麦和辛姨娘出门了。 上官槿也想去看看那个自己期待的茶楼现在怎么样了。 是不是自己想象里的那种茶楼。 冬麦呢，原本不想去。 但她和辛姨娘两人绣的荷包和帕子攒了不少，她想着是不是可以去绣铺里卖一点。 辛姨娘一听，也要跟着出来。 她觉得自己绣的东西只能卖五文钱，肯定是冬麦没好好和人家讲价钱的原因。 “你们俩去完绣铺了，逛一会儿就来茶楼这里找我们。 我让沈管家在聚福楼定了个包间，中午我们就在那里吃。 你们俩可别逛的迟了，迟了就不带你们俩了。”上官槿交代冬麦。 冬麦和辛姨娘一听，忙都连声答应了下来。 表示她们俩肯定会办完事情，稍微逛一下就来找上官槿她们。 然后就是兵分两路。 上官槿带着其他人，很快就到了春不晚茶楼前。 看着大大的春不晚三个字的牌匾，上官槿想，这兄妹俩肯定没少花钱吧！ 看这牌匾，一看就是匠人连夜赶工赶出来的。 还有茶楼的一楼二楼忙的 热火朝天的样子，这银子肯定没少花。 连千里和花万梨兄妹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花万梨依旧是一身素净的衣着，戴着帷帽。 连千里呢，倒是和那日见到的不一样了。 不再是一身的黑衣，反倒是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腰间坠着一块成色相当好的玉佩。 头顶一顶玉冠束着头发，脸上含笑，风流倜傥。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夜间在夜色里行走的杀手，活脱脱的就是一个世家翩翩公子。 “沈夫人！两位沈小姐并各位公子。”连千里和花万梨都对着上官槿行了一礼。 上官槿笑笑，带着孩子们跟着这兄妹俩进了春不晚。 现在只有三楼装好了，连千里他们也是带着他们上了三楼。 “夫人，您稍微坐一会儿，我让人去后面看看。 厨娘的点心应该做的差不多了。 让万梨在这里陪着你们先说说话。”连千里笑着说道。 上官槿点了点头。 看着连千里出去了，花万梨想了想，决定先把江南调来的那些姑娘们带来给上官槿过过眼。 看有没有喜欢的，喜欢的话带回家也不是不行...... 很快，花万梨在沈卿钥耳边嘀咕了两声后就也出去了。 一路上都忍着没说话的七皇子终于开口了。 “姨母，这就是我不在的时候您救下的那个人啊！ 看起来不像啊，一点都不像半夜做贼的。”七皇子小声问道。 上官槿拍拍七皇子的肩膀。 “人不可貌相，你心里知道就行。” 七皇子哦了一声。 好像是，的确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自己从父皇那里搜刮来的这个铺子倒是挺适合开茶楼的！ 七皇子四处看了看，越看越觉得这里不错。 屋里的这些摆设就不用说 ，从桌椅到香炉，无一不精美。 有些做工甚至比内府的还要好。 屋外呢，闹中取静，窗子一看，入眼就是繁华的景象。 关上窗户，别有一番天地。 不错，以后可以经常拉着表哥表弟们来这里坐坐。 七皇子一边想一边凑到沈卿钧身边小声嘀咕了起来。 上官槿一点都不担心安全。 七皇子跟着一起来了，萧景帝派的两名暗卫估计也就位了吧！ 就是不知道那两人猫在哪里了而已。 上官槿带着孩子们小声说话。 没一会儿，花万梨带着一群姑娘进来了。 一群婀娜多姿，同样穿着，脸上都戴着面纱的女子，整齐的给屋里的人行了个半蹲礼。 上官槿...... 屋内其他人...... “沈夫人，您看着有合眼的吗？都是茶娘子。 要是有喜欢的您就带回府里。 给您抚琴也好，伺候您端茶倒水也行。”花万梨凑过去说道。 上官槿...... 还不等上官槿说话，花万梨又说话了。 “这些都不喜欢吗？那我再给您换一批。 要是茶娘子您不喜欢的话，等过两天那批茶公子教好了，您再选茶公子......” 上官槿赶紧喝了口茶。 她好像回到了后世的某些场合。 只是眼前这些人的衣着都换成了古装而已。 “万梨姑娘，现在茶楼要紧，这些茶娘子培养出来不容易，一定要让她们发挥更好的作用。 好意心领了，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上官槿赶紧说道。 花万梨想了想，也觉得是。 在沈夫人眼里，还是茶楼的生意最重要！ 哎，这要是换了自己那个娘的话，那肯定就是...... “换一批！挑好看的来！” 算了，不想江南万花楼的那个娘了。 现在自己是春不晚的主子，一切都要按照自己的规矩来。 “好，扶摇，带着她们都下去吧！好好练习茶艺，知道吗？”花万梨叮嘱领头的那名女子。 女子答应了下来，带着茶娘子们都下去了。 不一会儿，连千里又带着人上来了。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子，手上端着一盘点心高举过顶。 “沈夫人，尝尝我们茶楼的厨娘做的点心。 这点心叫竹报平安！您看看，可入得了您的口。”连千里介绍道。 说完，那个男孩子将点心呈了上来。 上官槿探头一看。 嚯，好精致啊！ 一个精美的白瓷盘上，一块块竹青色的点心精致小巧。 再细细一看，那些点心摆成了一副竹报平安图。 “好精致啊！”上官槿脱口而出。 沈卿钥也赞不绝口。 果然精致。 难怪花万梨说他们楼里的点心做的好吃呢，就这个摆盘，就能甩自家的厨子两条街了。 “这些看着像是竹叶的东西，都可以入口的，沈夫人并各位小姐公子尝尝。”连千里颇有点得意。 上官槿点点头，拿起盘子边的竹签轻轻扎了一块送入口中。 一股竹子的清香味顿时子啊口中蔓延开来。 点心不腻，满口清香，还有一丝丝的酒酿的味道。 只是这味道，怎么有点熟悉呢...... 第94章 厨娘 上官槿品尝着点心，思绪却飘远了。 记忆里好像吃过这种味道的点心。 那时候上官家做点心的厨娘整个京城都有名。 上官槿依稀记得，家里有两个专门做点心的厨娘。 一个厨娘原本是上官老夫人院子里小厨房的，上官槿出嫁的时候，老夫人心疼上官槿，就让那个厨娘跟着上官槿走了。 到现在那个厨娘都还在定国公府的厨房做点心呢！ 还有一个做点心好吃的厨娘...... 也不能算是厨娘，那人原本是上官榣的乳母。 做的一手好菜和好点心。 上官槿记得自己好像在小的时候吃过这种点心，虽然没有眼前做的这么精致。 但那味道却和以前好像一样。 因为这种口味的点心里加入了酒酿醪糟的原因，既有酒香也有点特殊的发酵的味道。 和竹叶的清香，茶叶的茶香掺在一起，不止没让味道复杂，反倒是回味无穷。 小时候的她和上官榣都爱吃。 只是上官夫人并不敢让她们俩多吃。 再后来...... 上官榣的那个乳母兼厨娘也跟着上官榣一起进宫了。 但在上官榣出事之前，那个乳母好像就消失了。 不止是宫里，就是京里，上官家都没有这个人的身影。 对外的说法好像是上官榣体谅她年龄大了，让她告老还乡了。 但之前的上官槿暗地里派人查过，那个乳母并没有回老家。 她的老家一个人都没有了...... 想到这，上官槿看着眼前的那盘点心，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 “这点心味道不错，你们都尝尝。”上官槿不动声色的说道。 沈卿钥等人立刻也都拿起盘子旁的竹签尝了起来。 “为什么用竹签，要是做成银签不是更好一点吗？”沈卿铭首先问道。 “厨娘说了，银器属金，竹子属木，用了金器反而会破坏竹子原有的清香味道。 咱们的 这个厨娘最擅长做这些植物类的点心。 不止是用竹子，各种花朵，还有那些说不上来的植物，她都能做出来。”连千里笑着解释。 沈卿铭点头，将点心塞进嘴里。 “好吃！是好吃，一点都不腻，越吃越香，要是配上一壶香茶，那就更好吃了。”沈卿铭边吃边说道。 沈卿钧和沈卿锐，沈卿钰也是一边吃一边点头。 没错，是挺好吃的，一点甜腻的感觉都没有。 沈卿钥细细品尝了一下。 “糯米粉，木薯粉，少许白糖，牛乳，茶粉增加了茶香味，还有竹叶应该是捣碎取了汁液。 好像还有酒酿的味道，就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揉制的。 不管什么味道都没有掩盖住竹子原有的清香。” 沈卿钥边吃边说着自己的看法。 花万梨在一旁不住的点头。 看看，这才是大家闺秀呢，什么都学。 她就吃不出什么味道来，只知道真特么好吃，自己一个人能吃一大盘...... 挨着上官槿坐着的七皇子在吃第一口的时候就愣住了。 他仔细嚼了两口后，突然就看向上官槿。 “这个......” 上官槿悄悄拉了一下七皇子的衣角。 七皇子不说话，只是将嘴里的点心咽了下去，然后就一直盯着那盘点心看。 这个味道有点熟悉...... 在三年前，他经常在母妃的宫里吃到。 因为里面有酒酿，母妃并不让他吃的很多，每次都是只让尝一块。 “等你长大了，开府 了，母妃就让陈妈妈跟着你去你府里。 天天给你做好吃的点心。” 七皇子又想到了离开了的母妃。 上官槿看着大家都吃完了，这才看向连千里。 “连少主，这点心确实不错，没有个二十年的功底做不出这么别致好吃的点心来。 这位厨娘是从江南请过来的？ 江南多竹，想必是哪个竹乡的吧！”上官槿笑着问道。 连千里笑了笑。 “沈夫人这次还真的猜错了。 这个厨娘年龄是不小，大概五十五岁上下了。 不过，却不是江南人士，而是地道的京城人士。 之前一直在别人家后厨帮忙，后来见我这找厨娘，就毛遂自荐来的。 我让她在厨房试了一下，果然手艺不错。” 上官槿一听这个年龄，心里也是突了一下。 要是上官榣的那个乳母还在，是应该五十五岁上下了。 “那......能请来见上一见吗？ 我家钥姐儿孝顺，就爱琢磨这些点心，也许能让这位厨娘指点一二呢！”上官槿继续说道。 连千里和花万梨互相看了看，有点迟疑。 “沈夫人，不瞒您说，这个厨娘面容被毁，有点让人害怕......”连千里迟疑着说道。 “面容被毁？”上官槿愣了。 “听说是回乡探亲的时候，被什么野兽抓伤了。 幸好没伤到眼睛。”连千里继续说道。 上官槿松了口气。 “面容被毁，不是她的意愿，能做出这样点心来的 人，想必心胸宽广，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人不可貌相，面相丑陋之人也会有善心。 连少主，不会是担心我家钥姐儿学了厨娘的本事，耽误茶楼的生意吧！”上官槿开着玩笑。 连千里一听，赶忙摆手。 “夫人这话怎么说的，我这就请那厨娘过来。” 说着，就起身下楼去了。 花万梨在一旁看的好笑。 “沈夫人，您说的对，当初这个厨娘来应征的时候，我弟弟还说脸不好看，会把客人吓跑呢！ 我就说了，只要有真本事就行了。 她是厨娘，在后厨忙的，又不用她招呼客人。 我弟弟这小子就这样，和万花楼的那些姑娘们待久了，就喜欢以貌取人。 沈夫人，您以后好好教训他。 我发现了，他挺尊重您的。”花万梨在一旁笑道。 上官槿笑笑，点了点头，然后才看向沈卿钧他们。 “钧哥儿，你带着铭哥儿，锐哥儿还有钰姐儿去找一下冬姨娘和辛姨娘。 然后再去桃园轩带上两份点心，等会回去的时候给老太太带回去。 买完点心后就去聚福楼那里等我们。” “啊？”还想继续待着的沈卿钧他们有点不想走。 “怎么？不愿意去？”上官槿挑了下眉。 “没有，母亲，我这就带着弟弟妹妹们去找冬姨娘她们。” 沈卿钧说着，就起身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了。 七皇子安静的挨着上官槿坐着。 第95章 故人 春不晚茶楼隔壁的那个院子也被连千里租了下来。 这后面的一整个三进的宅第连千里规划的很齐整。 原本的院墙也打通了做了一个月亮门，两边可以通行。 后租的这个院子前面一进做了厨房，供茶楼和住在后面的那些茶娘子和茶公子。 此刻，厨房里不是很忙，只有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厨娘在忙活着。 她小心的准备着剩下的点心。 要是有别人在的话，能发现她的手在抖。 三年多了，快四年了，她终于等到机会了。 希望吃了那些点心的人，能发现一些事情。 “祝妈妈，你稍微收拾一下，楼上的那位夫人想见见你。 我估计着是你做的点心太好吃了，人家想见识一下。”连千里笑着走进了厨房。 叫祝妈妈的厨娘平静的点点头，然后就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应该还算齐整。 连千里也看了看。 一块深蓝色的头巾把头发包了一半，露出来的头发虽然花白，但却整齐，不见一点碎发。 至于身上穿的...... 一身老旧的粗布衣衫，虽然一直在厨房忙活，但却看不到一点油点子。 见客应该没问题。 就是这脸...... 看着祝妈妈几乎被毁掉的那张脸，连千里也叹了口气。 要不......让祝妈妈也戴上个面纱，和那些茶娘子一样？ 但这个念头一出，连千里自己就否决了。 算了，还是不要戴了。 要是戴了，等会儿自己那个妹妹还不知道要怎么埋汰自己呢！ “那位夫人是个好人，心地好，人也好，你态度恭敬着点知道吗？”连千里小声嘱咐。 祝妈妈点点头，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长呼一口气，出了厨房往前面的茶楼走去。 看着祝妈妈一步一步往外面走，连千里挠了下头。 怎么感觉这个祝妈妈很紧张啊! 算了，自己也跟着过去看看吧，别让祝妈妈吓到了沈夫人他们。 或者说，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自己还能帮着说两句好话。 连千里一边想，一边跟着祝妈妈的后面也上了茶楼。 上官槿心里有事，心不在焉的喝着手里的茶。 沈卿钥和七皇子呢，也都探头朝着门口看。 一个想看看做出这么精致点心的是什么人。 另一个呢，也很好奇是什么人能做出这样的口味。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除了花万梨之外的三人都屏住了呼吸。 门被拉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弯着腰慢慢走了进来。 紧跟着的就是连千里。 “见过夫人，小姐，公子！”祝妈妈不紧不慢的说道。 祝妈妈话刚也说完，上官槿的手就轻轻抖了一下。 这声音沙哑的有点厉害，和记忆里的那个声音好像并不一样。 “点心是你做的？心思巧妙不说，连味道都堪称一绝。 你要是出去开点心铺子的话，估计桃园轩的生意要被你抢一半了。”上官槿笑着说道。 “夫人谬赞了，从小学的手艺。 以前的主子爱吃，就多学了一点。 现在只是靠着这个填饱肚子而已。”祝妈妈依旧低着头。 上官槿心里又是一凛。 以前的上官榣就是喜欢吃各种点心。 小时候爱吃，长大了还是爱吃。 刚进宫的时候，萧景帝宠她，恨不得把大渝所有的点心师父都招进宫里给上官榣做点心。 “你......叫什么？”上官槿继续问道。 “别人都叫我祝妈妈。”祝妈妈依旧不抬头。 上官槿一愣。 祝妈妈？以前上官榣的那个乳母姓陈，她们一直叫她陈妈妈。 但是......上官榣说过，陈妈妈的夫家是姓祝...... “你.....抬起头来。”上官槿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点抖。 一旁的花万梨和沈卿钥都是一愣。 七皇子也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祝妈妈先是不说话，然后慢慢的就抬起了头。 随着她头慢慢抬起来，随之就是祝妈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个动作把屋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也是在祝妈妈做出跪下来的这个动作的时候，花万梨已经第一时间跳到了祝妈妈身边。 一枚巴掌长的匕首已经抵在了祝妈妈的颈部。 花万梨一脸的冷色，就这么看着祝妈妈。 生怕祝妈妈再有什么动作伤到了上官槿他们。 连千里呢，也是第一时间就挡在了上官槿他们前面。 上官槿也能管不了那么多，一把就把连千里给扒拉到一边。 此刻的她，脸上是震惊之色。 不是被祝妈妈脸上的那骇人的伤疤吓到的。 让她震惊的是祝妈妈满脸的泪水。 即使被匕首抵着颈部，祝妈妈依然无声的流着眼泪。 就这么看着上官槿和七皇子。 看着那有点浑浊，却还有点熟悉的眼神，七皇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你......” 七皇子话还没说完，就被上官槿一下子就捂住了嘴巴！ “祝妈妈好手艺，能做出这样的点心出来，一定是花了大心思的。 钥姐儿，赏个荷包！”上官槿平静的说道。 说完这些，上官槿朝着七皇子摇了摇头。 然后还抬头看了下头顶。 七皇子明白了，屋顶肯定有人的。 每次他来定国公府，父皇都会派暗卫跟着他，保护他。 这两个暗卫是跟着他走的，他到哪，暗卫就到哪。 连千里见上官槿这么说，看到了祝妈妈脸上的泪水，也突然明白了这里面肯定有事了。 花万梨呢，也收了手里的匕首，又坐了回去。 “麻烦连少主帮清个场了，我家钥姐儿想和这位妈妈学学怎么做刚刚那道点心的。”上官槿笑着说道。 连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清场肯定是让自己和妹妹先离开了。 当然了，要是能把屋顶上那两个人也清走了，那就更好了...... 哎呀，这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能听的吗？ “是！沈夫人请便！” 花万梨也反应过来了，然后就拉着还不想走的连千里踏出了房门。 “你什么毛病，连人家的点心方子也想学？ 干嘛？你还想开个点心铺子啊！”花万梨故意说道。 连千里...... 他什么都没说好不好啊！ 第96章 当年 连千里示意花万梨到二楼待着，自己又看了下楼顶。 花万梨朝连千里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要不要自己上去把那两人给弄走。 连千里却摇摇头。 花万梨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娇小姐，只有在晚上或者是出任务的时候才是一个野丫头。 野丫头的样子可不能轻易让别人看到。 否则的话，是要出大事的。 更何况屋顶那两人是皇宫里出来的，不好得罪的。 虽然连千里也知道，按照花万梨身上的功夫，肯定能拿下那两人。 拿下又如何？ 他的春不晚茶楼还要不要开了？银子还要不要挣了？ 那些八卦还要不要听...... “我去！”连千里小声说道。 说完，连千里脚尖轻轻一点，一个纵身就上了屋顶。 花万梨白了连千里一眼，德行，也就轻功比自己好一点而已。 然后花万梨就万般不甘的挪着小碎步去了二楼。 屋顶上的两个暗卫一见连千里跳了上来，也是吓了一跳。 随后两人就是一个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一个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 “两位兄弟，能行个方便吗？ 知道你们要保护夫人小姐们，但这大白天的你们就这么大喇喇的在我这屋顶上是不是不好啊！ 别人要是看到了，那不得认为我这茶楼还没开业就让人盯住了？”连千里笑着说道。 两个暗卫互相看了看，本打算不搭理连千里。 连千里却又继续开口了。 “再说了，我家厨娘拿手本事就是点心方子，您二位在楼顶这样，可不就把我家厨娘的点心方子给学去了？ 当然了，我知道，二位肯定不会学的。 但是这......我们开茶楼的有点看家本事不容易。”连千里摊了下双手，一脸的无奈。 这意思还不明白吗？ 哪个手艺人不是把自家的方子当命看？ 这就和习武的一样，你擅长什么武功会教给别人吗？ 两个暗卫又互相看了看。 他们俩是宫里的暗卫，任务就是保护七皇子的安全。 至于你这茶楼开不开的起来，别人怎么看？ 呵呵，关他们屁事...... 额，好像也不能说不关他们的事。 听说这茶楼有定国公府的本钱在里面，这要是开不起来的话，那定国公府就要赔钱了。 一旦让定国公府赔钱了，那定国公夫人会不会又去宫里和天家皇后哭穷？ 再或者说定国公夫人的娘家上官家会不会再写个折子参一下他们兄弟俩...... 说他们俩扰民什么的...... 这可都说不准啊！ “职责所在，还请担待！”其中一个暗卫闷声说道。 连千里松了口气，只要愿意答话就好。 “两位兄弟，你们看这样好不好？ 你们俩也别在屋顶待着了，沈夫人在的那个房间对面的房间我给你们打开。 门也打开，这样什么人进了茶楼你们都能看到不说，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沈夫人面前。”连千里建议。 两个暗卫又互相看了看，正要说不用，他们还是在屋顶待着舒服。 “你们去对面！不要偷听人家厨娘说话，那是人家吃饭的家伙。” 七皇子及时出来冲屋顶喊了两句。 暗卫一听，再一看七皇子沉着一张脸，立刻就从屋顶上翻了下来。 “七殿下......” 七皇子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从怀里摸出一个装了金锞子的荷包朝两人丢了过去。 “就去对面，叫点吃的，天天跟着我，一日三餐都不准时了。” 说完，就转身回了屋里，还把门给带上了。 暗卫看了看那个荷包，赶紧冲着七皇子在的房间行了个抱拳礼，然后就跟着连千里去了对面的房间。 门窗打开，视野宽阔。 果然，整个茶楼所有的房间都能看到。 解决好两个暗卫的事情，连千里又看了眼上官槿在的那个房间，心里痒痒的。 他们能说什么呢？ 自家的厨娘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呢？ 公候家的惊天秘密？还是皇宫里尘封多年的辛酸过往？ 哎...... 还是不要听好了，那位沈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 “哥，那小子轻功不错！”屋里的暗卫突然说道。 “嗯，看出来了，脚上功夫不错，要是跑起来的话，我们肯定追不上？” “嗯，逃跑功夫不错。” ...... 上官槿的屋子里，祝妈妈已经擦了一脸的眼泪，坐在了上官槿对面了。 沈卿钥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见上官槿一脸严肃，也知道肯定是有大事。 七皇子冲上官槿点点头。 “祝妈妈！不，应该叫你陈妈妈！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不是说你已经......”上官槿话没有说完，只是这么看着祝妈妈。 祝妈妈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哭出来。 “大小姐，您还是叫我祝妈妈吧！ 这几年，别人一直都是叫我祝妈妈的。”祝妈妈好一会儿才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 “好，祝妈妈，那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为什么你原本应该侍奉在贤妃身边的，却在贤妃出事前就消失了？ 这几年你去了哪里？ 当年贤妃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你这脸是怎么回事？”上官槿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每问一个问题，身旁的沈卿钥心就颤一下。 眼前的这个厨娘居然是姨母贴身伺候的人吗？ 这...... 沈卿钥一脸的震惊。 再看看祝妈妈那被毁掉的一张脸，沈卿钥立刻就明白了，祝妈妈这是遁了。 七皇子虽然脸上平静，但是两只手却攥成了拳头。 眼前这个厨娘就是当年母妃最信任的人之一。 小时候的乳母，后来专管母妃小厨房的那个人。 但是却在母妃出事前失踪了。 母妃说的是回乡探亲去了。 就是在这人走了不到十天，母妃突然薨了。 贤妃薨了的时候，七皇子并不在身边。 当时宫里除了伺候的宫女太医外，就是萧景帝。 包括七皇子在内，所有人都没能看到贤妃最后一面。 第97章 那件事情 祝妈妈深呼吸一口气，将藏在心底几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二小姐是被人下毒了的。 下的还是慢性毒，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但二小姐知道后，却让我不要声张，她自有安排。 但最后二小姐还是没了...... 这是二小姐派人悄悄送我出来的时候，让我带出来的。 说是等一切都安全了，一定要把这个给大小姐看。 还有这两份，一份是二小姐在离开前一天给谨言那丫头留的，还有一份是谨言自己写的。 大小姐，七殿下，你们看看吧！” 上官槿想起来了，谨言是上官榣带进宫的丫头，上官家的家生子。 只是在上官榣薨了后，也一条白绫吊死了。 祝妈妈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严严实实的三封信。 上官槿颤抖着手将三封信一一打开。 七皇子也凑了过来一起看。 一炷香的功夫后，三封信全部看完。 七皇子眼睛通红，他狠狠的咬牙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只是在又一次看到贤妃熟悉的字迹后，七皇子终于忍不住了，趴在上官槿肩头呜呜的哭。 沈卿钥在一旁也是低头抹眼泪。 上官槿也是一脸的泪。 她不断的轻轻拍着七皇子的肩膀，让他克制。 原来当年上官榣的死真的是别人设计的。 只是上官榣及时发现了，然后反设计了回去。 这也是为什么上官老太爷说上官榣以死破局。 三年前的那个春天。 萧景帝和以前一样，要去京郊春祭。 这是大渝多年的传统，开国皇帝就是农民出身，对田耕看的一向很重。 每年的春天，大渝的皇帝都要带着皇后去京郊的皇庄举行一次春祭。 皇帝更要亲自下田，以示对农耕的重视。 大渝的春祭很重要，从祭神到祭祖，再到带着百官下田，要持续十四天。 在这十四天内，在皇庄里，皇帝要和百官同吃同住。 萧景帝在离开的第二天，管着上官榣宫里小厨房的祝妈妈就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宫里贤妃和贵妃斗的厉害，祝妈妈对贤妃的入口之物管的都非常严。 这次她居然在贤妃常喝的茶里发现有人下了毒。 “娘娘，下毒之人定是今日才下的毒。 每日接触茶罐的就那几个人，一审就知道是谁了。”祝妈妈提醒。 贤妃却想的更多了一点。 萧景帝刚离开，自己这里就被人下毒了，真的就是巧合吗？ “此毒毒性如何？”贤妃问祝妈妈。 “属于慢性毒药。 偶尔服用个几次倒是无妨。 要是连着服用上半个月的话，这人就痴傻了。”祝妈妈说道。 贤妃更疑惑了。 她已经和郑贵妃斗的是水火不容了。 郑贵妃要是有那个机会给自己下毒，那肯定不会下慢性毒。 按照郑贵妃那个嚣张的气势，那肯定是恨不得直接把自己按死的。 还有，萧景帝不在京里，自己就是突然暴毙了，等萧景帝回来，一切的痕迹八成都被毁了。 即使知道的郑贵妃做的又能怎么样？ 让郑贵妃抵命？ 呵呵，郑家势大，最多也就是降了郑贵妃的位份，然后再抬一个郑家女子进来。 宫里还有一个郑太后呢！ 所有人都知道，萧景帝不可能因为一个妃子和郑太后撕破脸的。 这也就是说，郑家压根就不怕弄死上官榣。 但现在他们有机会了，却选了慢性毒药...... 上官榣很快就想明白了。 宫里的这些人不想萧景帝这么快回来。 而不想萧景帝回来肯定是他们在谋划着什么。 再或者说，她只是一个顺带的要被他们清除的人之一。 如果这时候自己突然出事死了，萧景帝那边知道消息了，必定会连夜回京一次。 因为上官榣身后不止是言官世家，还有一个北地战神定国公...... 上官榣很聪明。 她明白别人不想自己这么快死，肯定是因为有些事情还没有谋划好。 至于是哪些事情没有谋划好，上官榣还要再查一查。 上官榣查了两天，终于查到了一些事情。 这两天她一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掺了毒的茶水她也是照喝不误。 给她下毒是郑贵妃那边干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下一口封喉的毒，估计也是被敲打过的。 还有，她的人查出来了，禁军首领的夫人进宫了两次，都是郑太后召见的。 她安插在太后宫里的钉子也说了，这几日郑家人进宫的次数多了起来。 有时候甚至是早上进宫，中午出宫，下午又进宫...... 上官榣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郑家人经常进宫，但现在这一天出入几次，明显就是个传话的而已。 还有禁军那里...... 现在的禁军统领是和萧景帝一起长大的，也是萧景帝一手提拔起来的。 萧景帝放心离开京城，把禁军留了下来，也是因为他身边有一支太祖在的时候，就留下来的暗卫。 那些暗卫有多少？除了皇帝以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只是有传言说，那些暗卫即使硬碰所有禁军，也能打个五五开。 这也是为什么萧景帝放心把禁军留在京里的原因。 皇宫也需要禁军保护。 上官榣想的很多。 禁军是没办法对萧景帝的安危造成伤害，但是却可以对京里的防护起着决定的作用。 百官跟着萧景帝走了。 要是禁军拘了百官的家眷呢...... 上官榣不得不这么想。 要是不是这样的话，郑家那边干嘛要结交禁军统领。 一切的一切都让上官榣感到心惊。 郑家想干什么？ 单纯的杀掉自己？还是要顺势除掉自己背后的上官家，或者是定国公府...... 紧接着，上官榣靠着上官家和沈家留下的暗线又查出了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让上官榣不得不把自己算计进去了。 郑家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除掉自己。 就连除掉定国公都是顺带的。 郑家真正想的是，逼萧景帝退位，推秦王上位。 就像当年推了萧景帝上位一样。 郑家想再推一个听话的皇帝上位...... 第98章 惊险 上官榣很聪明，很多时候比上官槿还要聪明。 这也是上官家放心送她进宫的原因。 她和上官槿两人自小跟着家里的哥哥们一起进学。 上官老太爷和上官大人教家里的男孩子什么，就教她们俩什么。 她们俩是把姑娘家该学的东西学了，男子该学的一些东西也学了。 上官老太爷更是不止一次感叹，要是这姐妹俩是男子的话，将来必定也是朝廷的栋梁之才。 只可惜大渝女子不能为官...... 上官榣根据查到的信息很快就摸清了郑家到底想做什么了。 把持禁军只是郑家做的最不起眼的一件事。 只有把持了禁军了，才能把京里百官家都控制住。 只有控制住百官家眷了，将来秦王上位，那些臣子们才能利索的站队。 不是所有的官员都会为了所谓的大义，置家人于不顾的。 但禁军无法对抗萧景帝的那支暗卫。 所以，郑家打算调用真正的兵马对付萧景帝。 你暗卫再厉害，也抵不住真正兵马的车轮战。 安国公悄悄的调用了自己的平南军的一个队伍。 虽然不是整个平南军开拔，但是那些人对付萧景帝的暗卫应该绰绰有余。 郑家谋划这一切费了很大的心思。 同时，他们也想到了，萧景帝的另一个臂膀定国公。 定国公镇守北地，是北地战神。 同时，定国公对萧景帝绝对忠诚，要是萧景帝这里出事，定国公带人驰援的话，会是郑家最大的阻力。 所以，即使杀了萧景帝，秦王上位了，郑家也掌控不了大渝。 那时候他们面对的将是大渝的内乱。 各种仇恨掺杂在一起，定国公说不定能直接率兵南下。 确切的说，定国公能把他们给整死。 这时候，郑家唯一的办法就是假传圣旨，先把定国公控制下来。 按照郑家的计划，京里有太后把控方向，控制百官家眷。 禁军控制内城。 郑家一方面从平南军调人，另一方面，还有一批人马拿着假圣旨去了北地。 虽然从平南军调动兵马要时间，派人去北地拘拿定国公也要时间。 但郑家想的很简单，十五天，他们就能让大渝换一个皇帝。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但郑贵妃那个女人呢，却是觉得一刻都等不了。 她不想在自己儿子登上皇位的时候，贤妃这个女人自戕。 她要亲手杀死贤妃。 郑太后也知道自己侄女想什么。 但贤妃不能突然死亡，突然死亡了，只能让他们的计划出现变故。 于是，郑太后敲打了郑贵妃，让郑贵妃把原本下的剧毒换成了一种让人痴傻的慢性毒药。 “看着一个女人从高高在上，变成了一个痴傻人不是更好？ 高傲的贤妃成了命如草芥的乞丐婆子一样，不是更能让你心情愉悦吗？ 那时候，你想怎么收拾她都行。 一下子把人搞死了是简单。 但是死了之后呢，是不是觉得不过瘾？ 慢慢收拾，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得才是最好的。”郑太后慢慢说道。 郑贵妃一想，也觉得让上官榣就那么死了太简单了。 这才派人给上官榣下了慢性毒药。 上官榣这里在了解完一切的时候，也在焦急的寻找破解之法。 指望上官家是不可能了。 估计现在上官家和定国公家是重点的监视对象。 有一点风吹草动估计都被郑家人拿下。 现在的沈家和上官家不能有一丝异动。 所以，这事情暂时不能通知上官家和沈家。 那定国公那里呢...... 上官榣权衡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办法来。 定国公不能坐以待毙。 别人既然拿着假圣旨了，那就说明那假圣旨可以以假乱真。 定国公不管抗旨与否，都会被郑家人以各种理由羁押。 抗旨不遵，谋反，还是说整个威远军都参与了...... 上官榣不敢想要是定国公被拿下了，上官家还有沈家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 上官榣记得萧景帝曾经和她说过。 他的定国公骁勇无比，就是北地的战神。 北胡的小孩听到大渝的定国公来了都会被吓哭。 “其实，怀琛真正的本事不在战场上。 以前被俘的北胡将领说过，他们最害怕的不是在战场上看到定国公。 而是双方开打了，他们却看不到定国公在哪里。 怀琛神出鬼没，乃是我大渝第一鬼才！”萧景帝说起这个的时候，总是一脸得意。 上官榣突然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遁！ 既然目前的局势已经无法控制，那就先遁再说。 不止是北胡人忌惮消失的定国公，就是安国公也忌惮。 不知道去向的定国公最可怕。 于是，上官榣动用了上官槿留给她的唯一一条通北地的暗线，给定国公送去了一个字。 遁！ 为了保险起见，她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给定国公那边送完信后，上官榣继续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做。 宫里被太后把控，她想派人出去肯定会被盯着。 ...... 想着上官府满府上下上百口人。 还有定国公府那么多人，还有才九岁的七皇子...... 上官榣最终决定把自己当做一个破局的关键点。 以死破局！ 上官榣很清楚，萧景帝生性多疑，即使对定国公也是抱着一丝警惕。 即使最后萧景帝没有被逼宫成功，定国公那里也没有入套，依然会有隐患。 萧景帝在事后会怀疑。 有人假传圣旨了，定国公不听，那万一有一天是真的圣旨呢...... 上官榣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在把祝妈妈悄悄送走后，上官榣喝下了另一种毒药。 因为萧景帝宠爱贤妃，即使在春祭的时候，他也会每日派人回宫看看贤妃。 要是那人回不来的话...... 上官榣赌郑太后的人不敢动萧景帝派回来的人。 只要萧景帝派回来的人没有及时回去，萧景帝必定警觉。 萧景帝只要警觉了，必定不会回宫，而是会带着百官北上，去寻他最信任的威远军。 那时候......郑家就真的没有任何退路了。 事实证明，上官榣赌对了...... 第99章 以死破局 上官榣是死在萧景帝怀里的。 她算的很准。 萧景帝派的人回来一趟要两个时辰，回去还要两个时辰，再等萧景帝偷偷回来还至少要两个时辰。 果然，在萧景帝的人回去后，当晚萧景帝就带着暗卫回来了。 那时候的上官榣已经喝下毒药，在榻上疼的死去活来了。 跟着萧景帝的太医给上官榣诊过脉后告诉萧景帝。 “娘娘中的是一种穿肠毒药，不会即刻要人的命，而是从五脏六腑开始疼，最终活活疼死。” 萧景帝惊了。 什么人居然敢下这么厉害的毒，还是给贤妃下毒。 当即他就要派人去查，却被上官榣一把抓住衣袖拦了下来。 “陛下，您就这样陪着臣妾一会儿好不好？臣妾想和您说说话。”上官榣忍着痛央求着萧景帝。 就这样，萧景帝把上官榣抱在怀里。 “陛下，禁军朱统领最近和郑家来往频繁，您注意一下。”上官榣突然说道。 萧景帝脸色一沉。 “贤妃......” “陛下！臣妾知道后宫不可干政。 但情况紧急，臣妾不得不出此下策。 那......毒药，是臣妾自己喝的！”上官榣忍痛说道。 萧景帝吃惊的看着已经疼的浑身都被汗打湿的上官榣，有点不敢相信。 贤妃这是在做什么...... 那可是要命的毒药，无解的啊！ 上官榣抓着萧景帝的手，开始把他走后宫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臣妾也是无意间发现自己被人下毒了。 后来查了下去，发现了禁军统领已经是安国公的人了。 陛下，您想，您在京郊，禁军不受您控制了，京里会发生什么？ 还有，臣妾悄悄派人查了，安国公那里派人去了南边，连夜走的。 南边现在一片平静，并无战事，安国公此举何意？ 陛下要是不信，派人查探一下就知道了。”上官榣抓着萧景帝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 萧景帝只沉默了一会儿就叫了两个暗卫过来，叮嘱了几句后，暗卫就消失在皇宫里了。 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的上官榣，萧景帝心痛不已。 “即便如此，你着人给朕送信即可，何必......” 上官榣惨笑了一声。 “陛下，要是信能送出去，臣妾会出此下策吗？ 当臣妾第一天发现有人下毒的时候，就派人给陛下送信了。 只是还没出内城就被禁军拦了下来。 臣妾也是那时候才警觉的。 臣妾的人是出不去的，消息肯定传不出去了。 唯一能把消息送出去的人，只有陛下每天派回来的人。 但那位公公不止是要看臣妾一人，其他人都要看的。 臣妾没有时间说那么多。 只有......只有臣妾真的不行了，陛下才会回来看望臣妾。 陛下有暗卫，并不怕那些禁军。”上官榣边说捂着心口。 已经疼到心口了，看来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陛下，臣妾害怕！ 害怕那些人对您做什么，害怕您再落入那些人的手里。 他们会伤害你的，臣妾不想看到那些！”上官榣一边说一边拿捂着心口。 萧景帝愈发难过，把上官榣抱的更紧了。 上官榣没有再说宫里宫外的这些事情，也没有提娘家和定国公府的事情，只是和萧景帝说着小时候的事情。 “陛下，什么时候再带臣妾去骑马啊！ 臣妾偷偷练了的，已经不会从马上摔下来了。 您一直忙，臣妾知道，以后您带小七去骑马好不好？ 小七说了，他的父皇是大英雄。”上官榣声音越来越小。 看着眼神已经有点涣散的上官榣，萧景帝感觉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抓住了，生疼！ “陛下，您看，榣儿又乱说话了。 陛下，您答应榣儿好不好。 咱们的小七就让他当个富贵王爷好不好？ 榣儿走后，您多看着点小七，别让他冷着饿着...... ” “陛下！查到了！” 很快，派出去的两名暗卫都回来了。 “说！什么情况！”萧景帝眼神一下子就凌厉起来。 “属下悄悄抓了禁军统领朱夫人的一个贴身丫鬟逼问了。 这五天内，朱夫人进出太后宫里五次，几乎每天都来，至于说什么，她们被打发的远远的，并不知晓。 另外，安国公老夫人最近也是频繁进宫，甚至一天要出入太后宫里两次到三次。” “属下也查到了，安国公最近天天召集幕僚们在密谋着什么。 守城门的将领也说，安国公的次子也在五日前骑着快马出城去了。 至今未回。” 听着两名暗卫的话，心底已经存疑的萧景帝很快就下了判断。 以安国公为首的那群人就是想叛乱。 想到当初郑家也是用同样的方式逼的父皇不得不下诏传位于自己。 萧景帝几乎可以肯定了。 郑家想用同样的办法推秦王上位。 想到这些，萧景帝立刻做出了应对。 “吴有得，召禁军统领朱不悔进宫。 另外，你们两个拿着朕的手谕去京卫大营，让京卫的指挥使带兵去通往京城的那条官道上埋伏。 只要有超过五十人的兵马经过，一律杀无赦。 其他的暗卫分成二十四个小队，在各宫 还有宫外的各大公候府外警戒。 有任何异动，杀无赦！” 一批批的人马派了出去，上官榣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精神放松了，上官榣感觉身体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她伸手握住了萧景帝的手。 “陛下，臣妾已经不疼了！您说臣妾是不是要好......” 上官榣的话还没说完，握着萧景帝的那只手就垂了下去。 萧景帝身体一僵，颤抖着手在上官榣的鼻前探了一下....... 就这样，萧景帝抱着上官榣枯坐了一宿...... 当天晚上，禁军统领朱不悔被削了脑袋。 两天后，京卫大营传来消息，在离京城二百里的蜈蚣山斩杀来历不明的大股南边的兵马。 初步统计，斩杀人数不下于五千人。 领头的那个将领正是安国公次子。 “把他的脑袋给安国公家送去。 隔着院墙丢进去就行。”萧景帝冷冷说道。 第100章 谁都不干净 其实当晚萧景帝回来的时候，郑太后一党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当知道贤妃突发急病的时候，郑太后就甩了郑贵妃一巴掌。 “蠢货，是不是你给那个小贱人又下药了。” “姑母，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啊！还是之前那种药啊！”郑贵妃觉得自己很冤枉。 郑太后也察觉到事情不对了，正想派人出宫去安国公府，却发现，她的人出不去了。 “宫里到处都是陛下的暗卫。 奴才派了两个小太监想偷偷出宫，都被那些暗卫当即射杀。” 郑太后脸色发白，知道大事不妙。 宫外的安国公也是一脸凝重。 他出不去京城了。 一切只能静观其变。 他只希望自己派出去的二儿子还有往北地去的那批人能顺利点。 只是三天后...... 听着从北边传来的定国公失踪的消息。 还有昨晚上丢在院子里的，自己那死了都没闭上眼睛的二儿子的人头，安国公当即就吐出一口鲜血。 萧景帝原本想对安国公动手。 在收到北地传来的定国公失踪的消息后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原来安国公也对北地下手了。 他做成了什么？定国公还在不在了？ 北地还安稳吗？ 要是这时候收拾安国公，南边的平南军是不是也会有异动？ 萧景帝不得不想是多一点。 大渝资源丰富，地域辽阔，物产更是丰富。 对大渝虎视眈眈的不止是北胡...... 京城里的百姓在过了三天紧张的日子后，发现一切又恢复如常了。 京城的大门不再紧闭，原本天天在街上巡查的那些巡防营的人也都不再出现的那么频繁了。 再一打听！ 哦，原来是宫里最受宠的贤妃娘娘突发恶疾薨了...... 大家细细一想，好像明白了。 京城人都知道，贤妃娘娘最得天家宠爱，突然没了，天家可不就要伤心嘛！ 这一伤心，从京郊急匆匆回来，可不就是要全城戒严嘛...... 就这样，上官榣用自己的命保了上官家，定国公家，也保了大渝少了一场动乱。 在萧景帝的心里，上官榣是用自己的命把他从一场危机中拉了出来。 京城似乎和以前一样，各府里也都一样。 但就是在这场很多人不知道的危机里，几方的势力进行了再一次的较量。 萧景帝开始慢慢收回一些势力。 同样的，他也变的更加多疑。 很多人也发现了，贤妃留下的七皇子虽然没了母妃，但待遇依旧和以前一样好。 宫里那些势利眼的宫女太监们没有人敢对七皇子怠慢。 因为萧景帝会亲自过问七皇子的起居。 ...... 上官槿带着七皇子和沈卿钥看完了那三封信后。 当年宫里那场惊险的巨变都呈现在脑海里。 “除了这三封信上说的这些，还有什么？ 我不相信只有郑家对贤妃出手了。”上官槿冷冷问道。 祝妈妈一下子就从凳子上起来，然后跪了下来。 “大小姐，您猜的没错。 老奴没有证据，但老奴在宫里的时候查出来过。 当年给娘娘下毒的那个小宫女表面上看是郑贵妃那边派来的。 其实......” “她是皇后的人是不是？”上官槿直接说道。 祝妈妈点点头。 七皇子和沈卿钥都是一脸震惊。 怎么可能？皇后不是一向贤良吗？怎么可能会对贤妃下手? “姨母，您的意思是......” 上关键摇摇头。 “皇后 不会亲自下手的，她最多就是敲个边鼓，顺水推舟一把。 郑贵妃愚蠢，但有个实力强大的娘家，又有太后做靠山。 皇后只有一个皇后的虚名，稍微拿出点皇后的派头来，就会被郑太后敲打。 贤妃最得天家宠爱，风头也是一时无二。 要是能让这两方都受损伤，那谁会得益？ 咱们这位皇后，表面上贤良的很，其实呢......她比谁都会算计。 要不然，怎么坐稳中宫之位。 你们没发现吗？这几年天家是不是越来越倚重太子和皇后了？ 虽然说天家也有着用皇后和太子来制衡太后和秦王。 但这就是皇后最想看到的。 能被当做棋子的，也是要有一定本事的。 两方对立，总比三足鼎立来的胜算要更大一些。 许丞相养大的嫡女，怎么会是个好相与的？”上官槿冷笑着说道。 七皇子和沈卿钥都明白了。 贤妃在，定国公在，七皇子也是一股势力。 加上天家对贤妃宠爱，最重要的是七皇子小，这对正值盛年的萧景帝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太子和秦王也许会觊觎自己的位置，七皇子这么小，应该不会...... “大小姐，这就是老奴所知道的一切了，至于后来宫里又发生了什么，老奴真的不知道了。”祝妈妈苦笑着说道。 见祝妈妈这样，上官槿心里也难受。 “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还有，你这脸是怎么回事？”上官槿关切的问道。 祝妈妈摇了摇头。 “二小姐送我出宫了，我东躲西藏的，本来想去乡下躲着的。 结果在野外遇到山猫了，被山猫挠伤了脸。 这样也好，至少那些想找奴婢的人是找不到了。 后来我一想，二小姐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于是，奴婢就回了京城。 靠着做点心的这点本事，倒是能混口饭吃。 这几年，奴婢一直关注着上官府和定国公府的情况。 二小姐说过，当定国公那边有确切的消息了，才能把东西交给大小姐。 奴婢这才......” “祝妈妈，辛苦你了！”七皇子红着眼睛说道。 祝妈妈赶忙冲七皇子磕了一个头。 “殿下安好比什么都强。 奴婢看到殿下了，这不管干什么，心里都有劲了。” 七皇子转头眼巴巴的看向上官槿。 上官槿明白，七皇子想求自己好好安置祝妈妈。 把祝妈妈带回府里......绝对不行。 萧景帝多疑，肯定会发现什么事情的。 上官榣用自己的命让萧景帝愧疚了，绝对不能再起任何的波澜。 “祝妈妈......” “大小姐，奴婢在这茶楼里挺好的，不想去其他地方了。”祝妈妈忙说道。 第101章 你不是傻逼是什么 上官槿一想，祝妈妈在春不晚茶楼也挺好的。 的确，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按照祝妈妈说的，太后一党当时是追查过贤妃身边人的。 与其专门把人养在府里，惹得别人怀疑。 不如大大方方的养在茶楼里。 谁能想到一个厨娘会是当初盛宠的贤妃的乳母呢？ 自己可以随时过来喝茶，大家都可以来，还不用被人怀疑什么。 “祝妈妈，那你先在这里暂时住着，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了，我再重新安置你。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不管的。”上官槿正色说道。 祝妈妈赶紧磕头。 “大小姐，奴婢只要能经常看到大小姐和七殿下就行。 奴婢不用大小姐操心的。 在茶楼挺好的，比以前要好多了。 东家还专门拨了屋子给住。” 上官槿点点头，心里感慨。 上官榣那得是什么样一个女子啊...... 想到这，上官槿这才看向两眼通红的七皇子。 “什么都不要说，把一切事情都放在心里。 你是你母妃用命保下来的。 我们都是你母妃保下来的。 这点，我们要记在心里，不要让你母妃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知道了吗？”上官槿认真看着七皇子。 七皇子点点头，不说话。 “等过几日的，姨母再和你说这个事情。 今天，你只是出来喝茶的，知道了吗？ 今晚还是住在定国公府，要不然，你现在这样回宫，我怕会被别人看出什么来！” 七皇子答应了下来。 没一会儿，祝妈妈就低着头从房间离开了。 和来的时候一样，只是低着头。 对面房间的两个暗卫也松了口气。 刚刚他们偷摸瞧了一眼，这个厨娘脸上都是疤，看着可吓人了，但做出来的 点心却出奇的 好看。 哎，比宫里的御厨做的都不差呢！ 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祝妈妈回了厨房，连千里和花万梨这才又进了房间。 “连少主，那个祝妈妈......” “沈夫人放心，我肯定会善待她的，不让您操心。”连千里笑着说道。 一旁的花万梨白他一眼，转而就冲着上官槿甜甜笑了一下。 “沈夫人，您等会儿在哪里用午膳？要不我让人去聚福楼叫上一桌？” “可巧了！我已经在聚福楼定了一桌了。 现在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孩子们应该也差不多过去了。 连少主，万楼姑娘，要是不嫌弃的话，中午一起？”上官槿笑着问道。 “恭敬不如从命！”连千里笑着行了一礼。 花万梨又白了连千里一眼。 “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呢！ 我告诉你，在外面吃饭注意着点，别丢我这个做姐姐的脸。” 说完，就挽着沈卿钥的胳膊。 “钥妹妹，咱俩等会挨着坐，我和你讲啊，聚福楼的松鼠桂鱼天下一绝，一定要尝尝。” ...... 上官槿带着他们去了聚福楼。 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沈卿钧他们一行人慢悠悠的过来了。 再仔细一看，冬麦和辛姨娘好像闹别扭了。 呦呵，这可稀奇了。 之前两人不是相处的挺好的吗？ 天天一起绣花，一起说着外面那些人家的张家长李家短的，一点都没有之前为了定国公在哪里睡，差点斗成乌眼鸡的样子。 这是塑料友谊船又沉了...... “怎么现在才来，我估摸着你们该早半个时辰到的。”上官槿笑着说道。 沈卿钧一脸的无奈，把从桃园轩买点的点心放到了一边。 “冬姨娘和辛姨娘有事情要处理，耽误了一会儿。 母亲，可以用午饭了吗？我饿了！”沈卿钰一边说，一边在上官槿身边坐了下来。 因为人多，聚福楼的这个包间又大。 上官槿让店家分了两桌。 上官槿带着沈卿钥，沈卿钰，花万梨，还有冬麦和辛姨娘坐了一桌。 另一边，沈卿钧，带着沈卿铭，沈卿锐，七皇子，还有连千里坐了一桌。 中间一道屏风一挡，坐的倒也不是很挤。 “已经让传菜了，马上就可以吃了。 怎么了？冬麦，今天的荷包又没卖出去？”上官槿笑着问道。 一说到这个，冬麦就有点生气。 她瞪了挨着她坐的辛姨娘一眼，只是“嗯！”了一声。 “夫人，这不怪我们，是绣品铺子的人太坏了。 一个劲的压我们的价，之前还能卖五文的，现在居然说只四文钱一个收。 然后我就和他据理力争了，说我们的荷包和帕子不止只值四文钱。”辛姨娘也气鼓鼓的说道。 说到这里，冬麦更是掩饰都不掩饰的瞪了辛姨娘一眼。 上官槿叹了口气。 看看，在家里没闹起来，出来了反而是闹起来了。 果然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啊！ “那就不卖了！你们自己留着就是了。 自己费了心血做的，没必要便宜别人。”上官槿劝道。 辛姨娘点点头。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冬麦就摆着一张臭脸对着我。 夫人，我做错了吗？ 我据理力争做错了吗？”辛姨娘还是不解为什么冬麦一直摆着一张臭脸。 上官槿笑笑，正想说你没错，大家都没错。 你们俩握个手，抱一下，还是好朋友...... “你怎么 没错？做的最错的不就是你吗？”冬麦终于忍不住了。 还想打圆场的上官槿...... 花万梨拉了下沈卿钥的衣袖，一脸的兴奋。 看，你家两个姨娘吵起来了。 你母亲会帮谁啊？ 还是说像别人家一样，一人打五十大板啊！ 隔着屏风竖着耳朵的那桌人也都兴致满满。 哎呀，吵架呢！还是女人吵架呢！他们都没见过呢！ 连千里更是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我哪里错了！”辛姨娘脸都气红了。 “怎么没错啊！你明知道那个店铺老板是个傻逼，你还和他争论。 你是不是和他一样是傻逼了！”冬麦大声说道。 上官槿...... 竖着耳朵的众人...... 大家脑子里就是一个问题。 什么是傻逼？这是哪里骂人的话？ 第102章 我会泡茶 “冬麦，傻逼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这个词？”辛姨娘也不纠结自己错没错了，拉着冬麦好奇的问。 看冬麦刚刚那一脸鄙视的表情，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说不定就是骂人的词。 冬麦见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自己，顿时来劲了。 看，你们都不知道，小姐只告诉我一个人了呢！ “这你都不知道吗？ 枉你还说自己看了不少书，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呢！ 这都不知道？ 一看就知道是个半吊子，不如我家小姐。”冬麦笑嘻嘻说道。 有点心虚的上官槿...... “这是夫人从书里看到的？ 哎，我看到的书不如夫人多，肯定不会知道的。”辛姨娘也能跟着感慨。 “听着啊！我只说一次，你记住了啊！以后你要是和人家吵架了。 先看看那人是不是傻逼再说。 傻逼的意思呢，就是傻的能把人逼疯的意思。 就是蠢不自知，傻的不透气的那种，知道了吗？ 你想啊，他都是傻逼了，你还和他争？这不是说明你比他还傻吗？ 以后遇到这种人，掉头就走，不用搭理他。 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回家多绣两个荷包呢！不要浪费光阴。”冬麦教训着辛姨娘。 大家一听，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别人都是傻子了，你还和他争什么啊！ 只是这傻逼两个字果然很形象，非常贴切。 傻的能把人逼疯...... 好词，就是不知道是在哪本书里看到的，是哪个大家写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以后你们俩绣了的东西留着府里自己用。 让沈管家给你们算银子就是了。 费了半天功夫，就卖个几文钱，连馒头都买不了几个。”上官槿赶紧打圆场。 再让他们讨论下去，八成她要被大家追着问是从哪本书里看到的了。 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她 可不想露馅。 冬麦点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费了那多大功夫就几文钱，不如不卖呢！ 辛姨娘倒是觉得有点可惜。 哎，至少能卖几文钱啊...... “真可惜，我好容易绣的像样一点。 绣的鸳鸯也不像麻雀了...... 你们看看，是不是还能过得去，肯定不止四文钱对不对？”辛姨娘还有点不舍。 说着，还从随身的那个小包袱里摸出一块手绢给第一次见面的花万梨看了一下。 花万梨顺手接了过来看了一下。 看完后就沉默了。 这个鸳鸯是不像麻雀，但是却有点像淋了雨毛都没展开的野鸡...... 自己七岁的时候用来应付娘亲的那些绣品也比这个要强吧！ “行啦！别想了，等你什么时候你刺绣的技艺能赶上你泡茶的技艺了，再说吧！”冬麦在一旁劝道。 辛姨娘想了想，只能点点头。 哎...... “这位姨娘泡茶的技艺很好？”花万梨突然问道。 大家都是一愣，屏风另一边的连千里也探了头过来。 “是啊，她干别的不行，但是泡的一手好茶。”冬麦忙说道。 辛姨娘挺直了腰板。 “其实我就是绣花和做点心不行。 但我会的还是很多的。 琴棋书画，我都会，但最好的技艺还是泡茶的技艺。 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我泡茶的水平连太后都夸过，说我的泡茶技艺是宫里最好的。”辛姨娘说着，还得意的看了冬麦一眼。 看，我会这个，你不会呢！ 连千里和花万梨互相看了一眼。 原来这个姨娘就是大家说的，宫里的太后赐给沈家的那个啊！ 有点傻傻的...... 不过，能让见多识广的太后都夸赞的泡茶技艺应该真的很好吧！ “怎么？你们干嘛这么问？ 茶楼的茶娘子不够用了？这可是我们府里的辛姨娘。”上官槿笑着说道。 连千里和花万梨怎么可能不明白上官槿的意思呢！ 想让辛姨娘去当茶娘子？想都别想了！ 要是这么干，外面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定国公府呢！ “沈夫人，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目前来说，虽然茶娘子已经就位了。 但这泡茶的技艺却是参差不齐。 不瞒您说，我都打算给我娘那边去信了，让她把楼里的泡茶师父给送来。 就是这一来一回，八成要耽误不少时间了。 所以，我们想着，要是沈夫人和这位辛姨娘愿意的话。 是不是可以教一下我们才那些茶娘子和茶公子...... 我们愿意付束修费用。 不会让辛姨娘抛头露面的。”连千里赶忙说道。 上官槿一听，这好像也不是不行。 好的泡茶师傅是不好找。 更何况这茶楼还有自家的本钱在里面。 “这......我可不好答应的，一切要看辛姨娘自己的意思。”上官槿说着就看向辛姨娘。 辛姨娘还没回过神来。 怎么个说法？ 让自己教别人泡茶吗？还给束修钱？夫人还让问自己的 意思？ 那夫人这是愿意让自己出来喽...... “那个......我问一下，束修你们打算给多少？”辛姨娘咽了下唾沫，忍不住问道。 连千里没说话，看向花万梨。 花万梨想都没想朝辛姨娘竖了两根手指头。 辛姨娘一见，哦，是二两银子啊！和自己的月银一样多。 但是冬麦说了，只要是生意都要会划价。 于是，辛姨娘大着胆子冲花万梨竖了三根手指。 “不能再少了！”辛姨娘说道。 花万梨一见，不错，敢叫出这个价格的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没问题，三十两就三十两，每月我会准时让我弟弟把银子给姨娘送过去的。”花万梨爽快的说道。 辛姨娘...... 她看着自己还竖着的三根手指，脑袋晕乎乎的。 妈呀，不是三两，是三十两...... 这比自己一年的月银还多呢！ 原来自己这么能挣钱啊！ 好了，不用担心以后会饿死了...... 呜呜呜，夫人真好，专门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好机会，自己以后一定要忠于夫人...... 10 第103章 交代 为了显示自己值三十两银子，辛姨娘主动要求给大家展示了一下才艺。 很快，聚福楼的掌柜就送来一副泡茶用具。 看着辛姨娘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如行云流水一样给每人都每人都泡了一杯茶。 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分茶...... 每一个步骤都赏心悦目，让人看的眼花却不缭乱。 每一个步骤都那么自如，像是演练了成千上万遍一样。 上官槿自己都感觉到，泡茶的辛姨娘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优雅，自信，还有那么点只可远观的感觉。 要是以前的那个定国公看到这样一个辛姨娘，说不定八成也会怜惜一番吧！ 哎可惜啊！也不知道在北地的沈怀琛看到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心猿意马一下。 看着辛姨娘送到自己面前的那杯茶，上官槿有点恍惚。 原来古人泡茶这么复杂啊！ 她原本以为泡茶就是把水烧开了，往有茶叶的杯子里倒就行了。 最多再加一个洗茶的工序...... 不都是进肚子吗？要那么多的程序干什么？浪费时间...... 上官槿端起茶杯细细看了一下，茶杯里的茶汤好像一幅画一样。 小心啜饮一口，满口都被茶叶的清香包裹住。 入口微苦，回味有甘，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好茶！好手艺！ 怪不得第一次见辛姨娘的时候，她说自己擅长泡茶呢！ 果然泡的一手好茶！ 这不是贬义，这是上官槿真心实意的夸奖。 “夫人！还能入口吗？不喜欢的话，下次再给您换其他的茶。”辛姨娘小心翼翼的看着上官槿。 “很好！”上官槿笑着说道。 连千里和花万梨也不住的点头。 果然好手艺。 这可比万花楼那些天天仰着头看人的茶师傅还要强呢！ “你学了几年学成的这些？”上官槿笑着问道。 被夸了的的辛姨娘抿嘴笑了笑。 “其实只学了三年，但教的那个师傅说我悟性很强，只要是泡茶的那些知识，说一遍就记得了。 还有，我还会根据十二个月不同的季节泡不同的茶。 天下茶何止百种，每种茶的品性不同，这能激发出的香气也就不同。 夫人，以后我日日泡茶给您......还有冬麦喝！”辛姨娘笑着说道。 “好！以后我和冬麦有口福了。”上官槿笑着答应了下来。 大家都是赞同的点头附和。 辛姨娘果然泡的一手好茶，三十两银子一个月，值得。 饮完茶，吃完饭，兵分两路，回春不晚的回春不晚。 回定国公府的回定国公府。 沈卿钧发现了七皇子一直沉默着。 “你怎么了今天？哪里不舒坦吗？” “没有！就是午膳用的有点多。”七皇子强笑着说道。 沈卿钧哦了一声。 用的多吗？好像也不多啊！ 聚福楼的菜是不错，但也没见七皇子多吃一点啊！ 哎，八成是有生人在，有点拘束吧！ 回到定国公府，看着护着七皇子的暗卫少了一个，上官槿也知道，那是回去汇报七皇子这一天来的行程的。 上官槿不管，嘱咐了七皇子几句，照旧让沈卿钧带着七皇子去安置。 她自己却拉了沈卿钥回了自己的屋子。 另一边，暗卫回宫后，按例向萧景帝汇报七皇子一天都干了什么。 “七殿下到了定国公府后，就随着定国公夫人去了前门大街还没开业的那家茶楼品尝了点心。 中午在聚福楼用的午膳。 用完午膳后才回的定国公府。 回去后，还是和以前一样，习字，看书，听夫子讲学。 晚上安置在世子的院子里。 ” 萧景帝斜躺在罗汉床上，一个小太监正轻轻给他捶着腿。 “什么茶楼？还没开业去了干嘛？”萧景帝随口问道。 “是京里新开的 一家，还没正式开业。 听说有定国公府的本钱在里头，定国公夫人去看看也是情理中的。”暗卫解释了一下。 萧景帝明白了。 京里的那些有名的商铺，有哪家身后没有勋贵？ 没有勋贵的开不长的。 以前定国公府的几个铺子都是租给别人，从来不参与这些事情。 但现在...... 萧景帝稍微一想，就觉得想明白了。 这正是应了皇后那句啊，为母则刚吧！ 没了定国公，为了府里上下那多人，定国公夫人最终选择低头...... “嗯，这是好事，府里多份收入，日子也更好过点。 现在的定国公府把日子过起来最好。 这样才有生气一点。 吴有得，和下面说一声。 那茶楼不止有定国公府里的本钱，还有七皇子的本钱，注意一点。” 萧景帝边翻书边笑着嘱咐。 暗卫一听，也知道这一天的工作汇报结束，忙退了出去。 吴有得笑着答应了下来。 “奴才明个儿就亲自去说。 陛下对七殿下真的是操碎了心。” 吴有得见萧景帝心情不错，赶忙奉承了两句。 “小七还小，贤妃不在了，朕不多疼一点还指望谁啊！ 对了，朕依稀记得上官老太爷生辰也快到了吧！”萧景帝放下手里的书问道。 “陛下记得没错。 上官老太爷生辰在下个月。”吴有得忙回答。 萧景帝哦了一声。 “你亲自去挑点老太爷喜欢的字画什么的。 上官老太爷这个人孤傲，喜欢的东西和别人家不同，你上点心。 挑好了，到日子让小七带过去，就说是朕赏的就行。 不过，朕对小七放心。 有上官家和定国公府在，小七不会走岔路的。 去茶楼玩，总比却那些乱七八糟的楼玩要好。”萧景帝笑着说道。 吴有得笑着附和了两句。 看来要和下面那些办差的好好说说了。 这家茶楼碰不得，不要去打秋风了，好好供着就行。 万一哪天七皇子回来告状了，保不准就保不住帽子了。 萧景帝又看了一会儿书，起身又看了下窗外。 现在天黑的越来越早了，天气也越来越凉了，也不知道今冬北地怎么样？ 还是冰雪连天吗？ 要不是小七还小，他真想让小七去巡视一下北地...... 第104章 我们会是什么结果 还不知道已经被套了一个大渝最大保护罩的连千里兄妹俩，此刻正坐在一起说着小话。 “你有个坐相好不好？看看你这样子，娘见了，又要扯着绸子闹着去上吊了。” 一看到花万梨大喇喇的躺靠在贵妃榻上，连千里头都大了。 花万梨依旧还是白他一眼，然后稍微坐的像样了一点。 “怎么和你姐姐说话呢？ 没大没小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连千里头有点疼。 还是这样，老是以自己姐姐自居。 “万梨，有点规矩好不好？我这个做兄长的......” “呸！什么兄长？你连我都打不过，凭什么做我兄长？ ”花万梨立刻打断连千里的话。 连千里...... “我什么时候打不过你了？我们明明五五开好不好？”连千里也生气了。 “啊呸！还五五开呢！ 每次和你切磋的时候，你眼看着要输了，就跑的老快了。 我都追不上你。 我承认你有一样比我强，你跑的比我快。”花万梨一点面子都不给。 连千里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反驳。 他知道，只要反驳了，肯定还有一堆话等和自己呢！ “好了，我们暂时放过那个话题。 来，春不晚眼看着就要开业了，沈夫人也来过了。 你觉得沈夫人这人怎么样？”连千里问道。 花万梨瞪大了眼睛。 “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朝沈夫人抛媚眼吗？ 我可告诉你，沈夫人和已逝的定国公感情好的那是全京城都有名的。 你还想破坏人家夫妻感情吗？ 啊呸！畜生！人渣！不是人！”花万梨恶狠狠的说道。 连千里......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你胡说什么呢？我对沈夫人很尊敬的，那是我的救命恩人......” “怎么？救命之恩你就想以身相许吗？我告诉你，有我在，你就死了那条心吧！”花万梨又打断了连千里的话。 连千里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努力平静下来。 这丫头让爹娘都惯坏了。 一身的武艺超群不说，嘴还特别毒...... 不过，能入了她眼的人，她也会对人家掏心掏肺。 主打一个，我看你顺眼了，我能把心掏给你。 我看你不顺眼了，你把心肝脾肺肾都挖出来送到她面前，她还要嫌你脏了她的眼睛。 “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们的一些事情要不要瞒着沈夫人？ 毕竟开茶楼只是幌子，娘的真正目的还是靠倒卖消息。”连千里耐心说道。 “瞒个屁啊！你自己不也说了吗？沈夫人知道你是谁，也是干什么的。 也知道我，也知道我和娘是干什么的。 但沈夫人说什么了吗？不还是对着我们笑脸相迎了吗？ 我觉得既然在一起做生意了，那就该坦诚相待。 弟弟，你说，在你眼里沈夫人是什么样的人？”花万梨反问。 连千里垂目想了想。 “沈夫人......她和我知道的那些其他夫人都不一样。 别人都说沈夫人是上官家的大小姐，是最重规矩礼仪的。 以前，我觉得沈夫人应该是那种古板的，教条的内宅妇人。 但接触了几次后，我觉得沈夫人是心中有大丘壑之人。 就是......怎么说呢？和沈夫人说话，会觉得特别畅快。”连千里说道。 花万梨这才坐直了身体。 “我也是这么觉得。 沈夫人其实很尊重别人。 她给人一种，我不会每样都赞同你的说法，但是我尊重你说出自己的想法。 还有，你发现没有。 沈夫人身边的人都是真心对沈夫人好。 别人咱们也不知道，就那两个姨娘，你见过谁家的姨娘能跟着当家夫人一起出来，还在一张桌子上用饭的？ 还有，咱们说想请那个辛姨娘做茶师傅的时候，沈夫人怎么说的？ 要听辛姨娘自己的意思？ 难怪定国公府没有别人家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呢！ 这样的夫人能不让人尊重吗？”花万梨不紧不慢的说道。 连千里想了想，目前看来，只要春不晚开业了，那就是和沈夫人绑在一条船上了。 “万梨，那以后关于安国公那边的消息要多注意一点了。”连千里突然说道。 “为什么？”花万梨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连千里点了下花万梨的脑门。 “笨啊！别人也许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 我感觉定国公的死和安国公那边脱不了关系。 多收集一些安国公那边的消息，说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 即使派不上用场，有一些关于安国公府不好的消息让沈夫人知道了，她也能高兴一下是不是？ 好歹人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花万梨明白了。 这不就是，听说你不高兴了？那太好了，我挺高兴的意思？ “那......要不我先去给安国公卸条腿，给咱们沈夫人助助兴？”花万梨下意识的说道。 连千里...... 算了，不和这个妹妹说了。 至少目前来看，春不晚的事情还是自己负责就行。 至于花万梨嘛，只要帮着自己把任务完成就行。 ...... 上官槿还不知道她已经把江湖上两大最难缠的人收入麾下。 此刻的她正拉着沈卿钥在写写画画着什么。 上官槿的屋子里，沈卿钥认真看着上官槿在一大张宣纸上写着什东西。 安国公，秦王，武定侯，平安伯...... 许丞相，太子，皇后，齐国公，常胜侯...... 剩下的就是七皇子，定国公府，上官府...... 写着写着，沈卿钥就明白了。 母亲这是在捋朝堂上的那些关系...... “母亲，为什么写这些？”沈卿钥不解。 “钥姐儿，我问你，要是秦王上位了，我们府里会是什么下场？” “轻则被贬，重则.....抄家流放！”沈卿钥小声说道。 “那要是太子即位呢！”上官槿继续问道。 沈卿钥原本感觉太子即位会是对沈家最好的。 但在知道皇后在郑太后设计贤妃的时候，也推了一把后，就改变了原本的想法。 “即使比秦王上位的结果好，也好不到哪去。”沈卿钥闷声说道。 “对！横竖都是死！ 就是一刀割喉和钝刀子割肉的感觉。”上官槿正色说道。 第105章 局势不妙 沈卿钥小脸顿时发白。 仔细这么认真一分析，定国公府好像就是风雨里飘摇的一根树枝。 就等着刮风下雨天的时候，来一场大风雨了...... 然后就被人家给...... “母亲，那该怎么办？ 府里上下有上百口人呢，还有外公家！ 要是定国公府倒了，外公家也不会有好下场的。”沈卿钥焦急的看着上官槿。 上官槿也是早就想到这个了。 远在北地的沈怀琛也是想到这一点，才会对上官槿说出那些话的。 目前看来，沈家是得萧景帝恩宠，风头无二。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萧景帝宠沈家，可不代表后来即位的皇帝也会宠沈家。 即使萧景帝给沈家赐了什么免死金牌或者丹书铁卷什么的。 后即位的皇帝那还不是会想着法子给收回来。 没有哪个有免死金牌的人家能得善终的。 免死金牌？ 呵呵，阎王的催命牌牌吧！ “哎，目前来看，我们只能祈祷天家万寿无疆。”上官槿叹道。 沈卿钥...... 想法是好的，天家自己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实就是现实啊！ 沈卿钥又看了看上官槿罗列出来的那些三方势力，沉下心来想了想。 母亲不会好端端的把自己拉来说这些的。 一定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沈卿钥又认真看了看纸上的那些人家，想了想才说道，“母亲，您不是说过，从来没有必输的棋局吗？ 也从来没有必赢的棋局吗？” 上官槿点点头。 这丫头聪明，比沈卿钧那个现在只知道读书的小子要聪明多了。 “是！没有任何棋局是必输的，也没有任何棋局是必赢的。 钥姐儿，你想到什么了？”上官槿笑着问道。 沈卿钥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上官槿。 “母亲，就目前来看，要是按照这上面的情势来看，沈家是风中残烛。 七皇子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 其实，这是一个棋局。 一个三方都要下场的棋局。 但这棋局要看下棋的人怎么去下。” 上官槿点点头，欣慰的摸了摸沈卿钥的头发。 “钥姐儿很会形容，这就是一场棋局。 双方的手里的牌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来，钥姐儿，你父亲在的时候，就经常说你巾帼不让须眉，你和母亲分析一下，他们都有什么优势。” 沈卿钥得了鼓励，笑了一下，然后就说着自己的看法。 “秦王身后站着的那些人，其实就是太后和安国公。 一个把控后宫，一个手里握有平南军。 秦王的处境是进可攻，退可守。 即使夺嫡失败，按照他手里的那些东西，也可以保住自己。 就像是......天家上位时候的情景。 手里的东西多了，别人即使再记恨你，也不得不收敛着点。 这也是为什么天家一直不拿安国公开刀的原因。 母亲，我说的对吗？”沈卿钥两眼发亮。 上官槿点点头，没错，说的很对。 很多人都认为，秦王要是登不上大位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 其实非也。 就凭着安国公手里的平南军，秦王就能自保。 秦王争大位，不是不得不争。 而是他们一派想争，想再维持手握大渝顶端权利的时间更长一点。 其实必须要争的人是太子一派。 储君之位，只能向前，不能退后，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 “而太子那一派，文有许丞相，号令文官三十年。 天下读书人的表率，名下子弟占据朝堂一般。说一声许半朝也不为过。 但大渝和前朝不同。 前朝礼遇读书人，但却也因此，让中原饱受胡人屠戮。 大渝以战立国，就注定了，光靠着许丞相一人，太子的大位坐不稳。 所以，太子一派才会想方设法结交武将。 这也是为什么齐国公要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常胜侯府二公子的原因。 目前来看，太子似乎是文武两手抓。 但这个......还是有点不稳的。 威远军，不是那么容易抓在手里的。 母亲，我听父亲说过，常胜侯这个人，和他谈交情没必要。 他认的是怎么做才是对大渝有利的。 所以，太子那边想完全把常胜侯收归麾下，几乎是空想。 那场婚约只是让外人看到，常胜侯府有那个可能站在太子这一边。”沈卿钥继续分析。 上官槿没说话。 没错，沈卿钥分析的很清楚，也很明白。 “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太子岂不是处于下风了。”良久，上官槿才笑着说道。 沈卿钥皱眉摇了摇头。 “虽说武将那边不是很顺利，但是太子这边却有秦王得不到的一样助力。” “什么助力？”上官槿笑着问道。 “天家的看重，或者说是皇后的谋划。 母亲，您发现了吗？最近几年天家越来越看重太子了。 官员的任免，江南水灾之后的安抚，还有祭祀之类的活动，几乎都是让太子参与。 天家和皇后的感情似乎也比以前要好很多了。”沈卿钥说道。 上官槿当然知道这一点。 这三年来，萧景帝越来越看重太子，上朝的时候更是带在身边，连一些折子都让太子去看。 这可是秦王渴望了很久的。 萧景帝这是给朝臣一个信号，太子的位置很稳。 朕会亲自扶着太子上位...... 七皇子每次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都会说，他是和父皇母后一起用膳的，在皇后宫里...... 其实，皇后才是好手段啊！ 贤妃走了之后，萧景帝似乎把以前给贤妃的时间都给了皇后了。 “好了，说完那两家的，再说说咱们七皇子有什么吧！”上官槿不想提皇后那个人。 沈卿钥点点头，准备继续分析。 只是看着纸上上官槿写的那几个字后，脸上就绷不住了。 这...... 好像没什么可说的，除了一个擅长吵架参人的上官家...... 定国公府其实就是一个花架子。 合着分析了半天，她以为的一盘棋的局势，七皇子这边是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啊！ 这还说个屁啊！ 沈卿钥一下子就泄气了。 第106章 掀桌子 见沈卿钥哭丧着脸，上官槿顿时就乐了。 就这神情，几个月前，给定国公办丧事的时候，也没见这丫头这么消沉啊！ “怎么了？说说看啊！母亲还等着呢！ 没事，有什么说什么，我们要积极面对现实。”上官槿继续给沈卿钥鼓劲。 不是她喜欢折腾沈卿钥。 而是沈卿钥心思细，被一个老太婆定了不喜欢的婚约，这心里多少存点疙瘩。 所以，上官槿就想着，给这丫头找点事情，不要老想着那么点屁事。 在生死大事之前，那点事情算个屁啊！ 沈卿钥叹了口气，好像之前的信心满满一下子就没了。 想了好一会儿，沈卿钥才硬着头皮开口。 “母亲，我想了想。 开始看您写的那些，我以为局势是三国鼎立。 刚刚再一细想，才发现其实是楚汉之争。 咱家和七皇子......压根连桌子都上不去......” 沈卿钥的话让上官槿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啊，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是七皇子第一个就被排除在外的。 要是定国公在还好。 现在在大家眼里，定国公都不在了，满朝文武估计没一个人会想到七皇子吧！ 估计连做梦都不会想到的。 不止是沈卿钥这么想，即使是萧景帝自己也没想过要推七皇子上位吧！ 更何况那些文武大臣们呢...... 所以，沈卿钥说的，七皇子和现在的定国公家连桌都上不去，还是挺形象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上官槿继续问道。 沈卿钥原本想摇摇头。 凉拌！混吃等死，先过几天好日子。 等哪天父亲回来了，偷摸带着大家去北地也挺好的...... 局势都这么明显了，要是还不服输的话，那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还不如关起门来过几天安生日子...... 不对，母亲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到这些呢？ 母亲肯定也想到这些了，但母亲还是拿出来说了...... 这说明母亲心里肯定是有想法了。 再想着之前说的，天下没有必输的棋局...... 沈卿钥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 又看了看纸上那些人，沈卿钥还是没想出什么破解的招出来。 哎，她要是能像贤妃姨母那么聪明就好了。 贤妃姨母可是以一己之力让安国公和太后的谋划竹篮打水了。 也保住了两府几百口人的命...... 但那是贤妃姨母用命换来的。 “母亲，钥儿还是想不出来该怎么破？”沈卿钥苦笑一声。 上官槿赞叹的拍了拍沈卿钥的肩膀。 能想到这么多已经很好了，她在十六岁的时候，还天天偷摸着在被窝里看言情小说呢！ “既然是棋局，我们上不了桌了，那就看着别人下棋。 要是看的不爽了，那就把棋盘掀了，谁都别想下。 这就像是一桌酒席。 横竖都是饿着，本来呢，我们还能吃点剩的，填饱肚子。 突然在桌上吃饭的两人是连一点残羹冷炙都不让吃了。 既然这样，那就把桌子掀了，大家都不要吃好了！”上官槿缓缓说道。 沈卿钥似懂非懂。 理是这个理，但是要想掀桌子，那也要有掀桌子的本事啊！ 想掀这个桌子，那可不是说定国公府去宫里哭诉上几回，或者说上官家多参几个人就能掀掉的。 这要的是真刀真枪的能力。 “母亲，您是怎么想的啊！”沈卿钥直接问道。 “还能怎么想！先看着呗！ 他们不是楚汉之争吗？想争个你死我活吗？ 不是说他们手礼的棋子多吗？ 那就让他们出，等一个个的都把棋子下的差不多了，咱们再把桌上的饭菜收一收。 你刚刚也说了，他们有的很多。 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 好，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着他们手上有的，是怎么变没有的。 只要他们手上没有了，那我们就能上桌了。 既然上桌了，那就看你是执白子还是黑子了。”上官槿耐心说道。 沈卿钥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不就是隐忍不发，蛰伏，或者说要憋个大的，趁着你病要你的命！ “母亲，其实我们有一个最大的优势是他们没有的。”沈卿钥突然说道。 “什么？”上官槿有点好奇。 “安分！ 在任何人眼里，我们现在都是安分的，掀不起一丝风浪的。 所有人的眼光都是集中那两人身上。 所以，有着这个优势，我们可以干很多事情。”沈卿钥认真说道。 上官槿点了下沈卿钥的额头。 “我的女儿就是聪明，不止会给自己打气，还会从另外的角度来发现自家的闪光点。 不错不错！”上官槿很是欣慰。 得了夸奖的沈卿钥笑的眼睛都成两个小弯月了。 “母亲，那我们下面要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沈卿钥跃跃欲试。 “等！”上官槿吐出一个字。 “等？等什么？等父亲......”沈卿钥又有点懵了。 难道说母亲要等父亲回来的时候再共商大计吗？ 那时候自己还能参与进来吗...... “等一个机会！等他们犯错的机会。 或者说，等一个我们可以下手的机会。 当然，在此之前，我们还要听听七皇子的意思。 他想争？很好，我们就替他谋划。 他不想争，只想当一个闲散王爷，那行，我们也不会管的太多。 大不了母亲现在开始就给大家找退路。 说不定问问那位连少主，他们的那个江湖上有没有什么别人家要转让的山头什么的。 我们去盖个山庄，也学着别人浪迹江湖。 最差的情况就是我们拖家带口的往北边走。 去北地寻你父亲。 这么多年下来，他总能在北地混个三间五间房的，有个栖身之所就行了。 总之，我不会让大家坐以待毙！”上官槿认真说道。 沈卿钥一听，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母亲，我听您的，我们一家都要在一起，别人别想再欺负我们。” 上官槿揽着沈卿钥的肩膀，看着她的小脑袋靠着自己的肩头。 终于轻松了一点。 其实，这样的局面她早就想过了。 以前，她 是自己想，现在有着这个丫头跟着自己一起想。 不错，可以，有进步！ 第107章 不可走错一步 上官槿一直在等着七皇子来找自己。 那年宫里的那些事情给七皇子的冲击肯定不小。 可是等了三天，七皇子也没有来找自己。 哦，正常的时候还是会跟着沈卿钧他们一起来请安的。 看着越来越沉默的七皇子，上官槿心里也不是滋味。 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孩子太小，心里装的事情多，八成会憋坏！ 万一到时候在精神上再出什么问题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上官槿也有自己的顾虑。 她这里想的再美好，要是七皇子自己不愿意，那也没用。 总不能她自己主动去和七皇子说，哎，大外甥，你想当皇帝吗？ 你要是想当皇帝的话，姨母来帮你谋划一下...... 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满门抄斩...... 又憋了两天，看着七皇子愈发沉默了，上官槿还是坐不住了。 打发走其他人，上官槿借着要给七皇子做双鞋子的借口把人叫了过来。 七皇子还是原来那样，恭敬的行了晚辈礼，然后就看着上官槿挑着鞋样子。 “宫里的鞋做的是好，但我们府里的鞋做的也好。 七殿下也穿穿我们府里的鞋，看走路是不是很稳。”上官槿笑着说道。 七皇子勉强笑笑。 他的衣物鞋袜都是内府做，很华贵，但是穿在脚上 ，多少还是会有点不合适。 “辛苦姨母了！”七皇子小声说道。 “你都叫我姨母了，还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上官槿说着就挑了一个新鞋样子出来。 “这个怎么样？钧哥儿就是穿的这种。 鞋底软，都是绣娘一针一线纳出来的，这样跑跳都不伤脚。 七殿下，不管是什么人，脚上的鞋子一点都不能马虎的。 鞋合适不合适，只有脚才能知道。”上官槿说着就继续选麻线和绣线。 七皇子不说话，只是红了眼睛。 上官槿也不说话，继续翻找绣线。 “姨母......我......”七皇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很聪明，说句大不敬的话，等你父皇走后，你会怎么样，你应该也都想过了。 能做个闲散王爷都是菩萨保佑了。 更何况那两人都是面甜心苦的人。 现在你父皇在，对你颇有关照。 你父皇不在了呢？他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放下手里的针线笸箩，上官槿叹了口气，就这么看着七皇子。 七皇子眼睛一酸。 他隐约的能知道母妃的死肯定有内因。 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内幕。 母妃保了所有人的命，唯独没有保住她自己的命。 “姨母，我不敢想什么。 上官家和沈家两家这么多人，不能因为我的一点想法，就被拉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不能让母妃拼命保住的这些人再次落入险境。”七皇子摇摇头。 上官槿知道七皇子的顾虑。 但现在的问题的...... “七殿下，很多事情不是说你不想就不会怎么样的。 即使你不去想什么，别人就会放过你了吗？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那个位置？ 因为只有坐上那个位置了，才能掌控所有人。 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股肱大臣，只要那个人不满意了，不高兴了。 那你就是别人案板上的一块肉。 你可以想一下。 等你父皇不在了，那些人想到你父皇对你的宠爱，宫里的太后想到你父皇对你母妃的专宠。 你以为他们不会翻小肠吗？ 他们是人，不是神。 只要是人，就有欲望，就会想的很多。 特别是在掌控了最大的权利后，就会一直在想，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得到的。 这么一想，七殿下，你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还有，刚刚你说的，你母妃用了自己的命保了两府的平安。 你母妃保下来的两府能一直平安下去吗？ 说不准哪天就是一道抄家圣旨下来了。 所以，七殿下，你即使不想，两府的命运也是摆在那里的。 说句简单的，现在上官府和定国公府，还有你，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谁...都...逃...不...掉！ ”上官槿缓缓说道。 看着上官槿平静无波的表情，七皇子感觉脑袋上被浇了一盆水一样，一下子就清醒了。 是啊，谁能放过自己。 父皇每次对着自己笑的时候，他都能看到太子和秦王眼里的那一丝嫉妒。 要是父皇不在了，自己什么依靠都没有了，那他身后的上官府和定国公府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那些被抄家流放的官员...... 七皇子打了个寒战！ 即使是皇亲国戚又如何，谁能保证永远的荣华富贵呢！ “可是姨母，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们争不过。 那个位置不可能是我的。”七皇子艰涩的说道。 上官槿暗暗松了口气。 七皇子这么说了，那就说明他也有想争的心思了。 只有争了，他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七殿下，其实那个位置你们这些皇子谁坐都可以。 论才学，你比那两个差什么吗？ 你父皇都说你从小就聪明好学，要是考科举的话，不说拿个状元了，这中个进士总是可以的吧！ 所以，那个位置你有资格坐。 没错，现在你有的东西和别人比，简直不值一提。 但你父皇现在宠你。 你还小，他们不把你放在眼里，这就是你的机会。 你父皇春秋鼎盛，你还是个少年，这就给了你成长的机会。 你父皇在位时间越长，那两人就会越急。 现在你父皇不也是看着他们俩争吗？ 你记住，急的永远不会是你。 有人会比你更着急。 还有，你信姨母吗？信上官家吗？信你姨父吗？”上官槿认真问道。 “信！我信姨母！”七皇子看着上官槿的眼睛认真说道。 “信就好！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不着急。 你只要记住一点，你就是个看戏的。 一步都不要走错就行。 其他的......咱们就交给老天爷！”上官槿轻声说道。 七皇子...... 那么严肃的夺嫡大计交给老天爷......怎么有点儿戏啊！ 姨母好聪明，和母妃一样聪明！ 第108章 上头有人 七皇子被上官槿的一通话激的热血沸腾，正准备大展拳脚...... 却发现在他信任的姨母说完那些话后，第二天就和平常一样了。 也不让他干什么，还和以前一样，就是嘘寒问暖。 七皇子有点懵...... 难道昨天做做梦？ 还是说就像姨母说的，一切都要看老天爷的。 等着老天爷大发善心，哐叽一下从天上掉个皇位到他头上。 “不争就是争，等机会，做好你自己。 很多时候，不是说你做了什么就会有好的收获的。 更多的时候，是别人做了什么，但收获的却是你。 什么都不要想。 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现在你要做的是一个被你父皇宠爱的，你什么事都可以找你父皇的七皇子。 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姨母会告诉你的。 去听夫子好好讲学吧！ 这几天好好用功，等茶楼开业的时候，姨母还带你出去玩。” 说完，上官槿就拿着账本走了。 七皇子...... 是啊，姨母说的对，他才十二岁，需要做什么？ 好好当一个受宠的皇子就是了。 还有就是好好进学，多学一点是一点。 一切听姨母的总没错。 于是，七皇子也和以前一样了。 常住定国公府，偶尔回去看看萧景帝。 每次看萧景帝的时候撒个娇，看谁不顺眼告个小状，再顺便去萧景帝的私库里搜罗一下，看有什么金银做的东西，就往定国公府搬。 时间过的很快，眼看着半个月过去了。 上官槿期待的春不晚茶楼也终于要开业了。 先不说春不晚茶楼的这个位置有多显眼。 只要是路过的，几乎每个人对这个茶楼都好奇。 这么好的位置，为什么只开个茶楼呢！ 要是开个酒楼或者花楼什么的，那生意肯定更好啊！ 哎，一看就是哪家不会做生意的公子哥出来给大家撒钱的。 附近的不少商家也都等着看春不晚茶楼的笑话。 春不晚？怎么不叫冬不晚？ 呵呵，你能过得了这个冬天再说吧！ 不知道有多少商家等着春不晚关门倒闭，然后再接手呢！ 也就是在开业前两天，户部的行商司迎来了一位客人。 “呀，吴公公！您怎么亲自来了？ 有什么事情让哪个小公公来传个话就是了，这还麻烦您亲自跑一趟。” 行商司的蔡主司见到来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这可是天家的贴身大太监，每天跟着天家的，这突然造访了，肯定是有大事。 不过，希望是私事...... 亲自给吴有得沏茶送了上去，蔡主司小心翼翼的站那不敢动了。 “蔡主司，你也坐 啊！杂家今天来不是什么大事，陛下也没说户部这里有什么事情。” 吴有得说完，就抿了一口香茶。 不错，香气扑鼻，好茶！ 难怪都说户部油水多，这行商司更是管着京城的这些商铺，这油水应该更足了吧！ 想到这，吴有得脸上的笑更多了一点。 蔡主司哪敢坐啊！ 户部才经历过一场动荡，原本秦王殿下的户部一夜之间就成了太子的户部了。 现在户部谁不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吴公公，有事您说话！”蔡主司继续陪着笑脸。 吴有得又喝了一口茶。 “好茶！香的很！”吴有得赞了一句。 蔡主司明白了，等会要派人给这位吴公公包上两包茶叶了...... “吴公公喜欢喝，是这茶叶的福气。 吴公公，陛下今日不用您伺候着？”蔡主司笑着问道。 “嗐，陛下差杂家出来办点事情。 今个儿七殿下回宫，陛下带着七殿下在皇后娘娘宫里用膳呢！”吴有得笑着说道。 蔡主司脑子不知道转了多少圈。 这个大太监巴巴的出来就为了喝行商司一口茶？ 见蔡主司皱着眉头，吴有得也不绕弯子了。 “蔡主司，前门大街那过两日要开一家茶楼您知道吗？” “啊？公公说的是那家春不晚吧！ 知道的，那里位置好，听说是两个外地的兄妹俩开的。 吴公公您放心，京里的这些商户都本分的很。 该交的税那还是一文都不会少的。”蔡主司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茶楼原来是梅侍郎家的。 难道陛下还对梅家耿耿于怀？ 吴有得呵呵笑了两声。 “蔡主司，杂家不是那个意思。 那家茶楼呢，有定国公家的本钱在，七殿下呢，觉得好玩，也投了一点本钱进去。 陛下体谅定国公府和七殿下。 都是没做过生意的人。 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的，不要咋咋呼呼的就说封门什么的。 多提醒一下就行，毕竟都是第一次做生意，难免会有疏漏。 七殿下还小，定国公夫人又是个脸皮儿薄的，很多好事情都不懂。 行商司这里多担待一点。”吴有得笑着说道。 蔡主司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那家春不晚有定国公家的本钱？怎么没人来说？ 以前京里不管是哪家的商铺开业，后面只要有勋贵的，那些勋贵的管家都会来说一声的。 这样大家心里都会有个数。 该抬手的时候抬手，该视而不见的时候就装瞎。 昨个儿行商司的几个小吏还在嘀咕呢，那么大的一个茶楼要开了，居然没人来打招呼？ 应该就是外地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想在京城碰碰运气吧！ 大家还想着等开业的时候给个下马威呢！ 现在一想...... 人家是不屑来和你们打招呼。 看，人家上面的有人的。 还是有大人物！ 大渝最有权利的那个男人来打招呼了。 “注意着点啊，那是我义弟家和小儿子的的生意，你们招子都放的亮一点！” “吴公公，看您说的，这就是小事情！ 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看这个茶楼的。 说到底，还是七殿下和定国公府有眼光。 那条最热闹的街，大家吃饱喝足逛累了，可不得找个地方喝喝茶，歇歇脚！ 您放心，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蔡主司赶忙表态。 吴有得笑了两声，又喝了一口茶后才又起身。 “时间也不早了，杂家还要去趟五城兵马司呢！ 蔡主司留步！” 说着，吴有得就离开了。 蔡主司哪敢真留步啊，一路弓腰将吴有得送出了衙门外。 等吴有得的坐上轿子走了，蔡主司才直起腰。 他得赶紧把这事给上司汇报一下。 天家特意派了贴身大太监来说这事，那肯定是放在心里的。 太子殿下现在正得盛宠，一定不能在小事上出纰漏。 第109章 捧场 很快，不止是太子那里知道那个即将要开业的春不晚茶楼大有来头。 就是秦王那里也知道了。 秦王有点无语的看着来传消息的小厮。 “吴公公真的亲自跑了你们那里交代的？护着点那个春不晚茶楼的安全的？” “回殿下，千真万确。 属下想着，吴公公平时只伺候天家，这突然出来嘱咐这些事情，那肯定是天家的意思了。”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正色说道。 秦王点了点头。 没错，能使唤得了吴有得那个老阉货的除了父皇还能有谁？ “既然是父皇的意思，那你也该知道怎么办了。 告诉那些想找事的，那是本王的亲弟弟。 他难得有这个兴趣，那不得好好照看着。 招子放亮点。”秦王淡淡说道。 兵马司指挥使赶紧应了下来。 等人走了之后，秦王轻轻敲了下桌子。 两个美貌的女子立刻出来了。 捏腿的捏腿，捏肩膀的捏肩膀。 秦王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后，猛的就起身了。 穿过两条长廊，秦王直奔秦王妃的院子。 “殿下?刚刚随从来说，不是说今晚歇在前院吗？”秦王妃看到秦王来了，有点惊讶。 但她还是立刻起身，亲自给秦王斟茶。 秦王就喜欢秦王妃这一点。 只要他来了，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不像去了母妃那里，什么事情都是宫女做。 “王妃还没休息？在看什么？”秦王笑着问道。 秦王妃笑笑，忙指指案几上的账册。 “看看账本，这两个月王府的支出有点大，臣妾看看是不是能从什么地方减免一点。” 秦王握住秦王妃的手，拉着她在身边坐了下来。 自从户部被太子接管了之后，王府的进项好像是少了一点。 不过没关系，他手里的私库不少。 “明天本王让人送点银票进来，你别为这些银子的事情操心。”秦王笑道。 秦王妃腼腆的笑了笑，然后才看向秦王。 “殿下是有什么事情要和臣妾说吗？” 秦王点点头，然后和才把刚刚的事情给秦王妃说了一下。 “你说，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巴巴的让吴有得来敲打一下，是不是借着这个机会又看上了兵马司指挥使这个位置了？” 秦王妃先是一愣，然后就抿嘴笑了笑。 “殿下，臣妾估摸着，八成是殿下多想了。 父皇那里肯定不是说想对五城兵马司动手。 应该是...... 殿下，臣妾说的明白点，父皇应该是想让您照顾着点七皇子。 那个茶楼说是有定国公家的本钱，也有七皇子的 本钱。 父皇既然巴巴的派人去敲打下属了，那应该也是有着给七皇子他们撑腰的意思。 其实......这件事，殿下把父皇当成一个普通的父亲来看就行。 小儿子出来做点生意了，哪个当父亲的不得在后面帮着撑个场面？ 这个小儿子还有个出息的哥哥，那这个哥哥是不是也要给撑个场面？ 殿下，其实，这也是父皇的一种暗示。 想让殿下看护着七皇子。”秦王妃笑着解释。 被秦王妃这么一解释，秦王的神色也轻松了。 好像是有点这个意思...... “那按照王妃的意思......” “殿下，这是家事，您不用和幕僚那些人说了。 既然是家事，那就是臣妾的事情。 茶楼开张，那要的是人气，当天去了什么人能看出店家的底气。 既然如此，臣妾这里就帮着把人气顶起来就是了。 殿下放心，等明天臣妾就给交好的那些人家下帖子，让大家在开张的那天去捧场。 既然有皇子的本钱在，那场面就不会差。”秦王妃笑道。 秦王点点头，这件事情的确是秦王妃去做最合适。 “父皇......还真是疼小七呢！连这种小事，都放在心上。”秦王突然说道。 秦王妃知道，秦王这是又有点酸了。 “殿下，这事情可不能这么想。 天子的要求和一般父亲的要求怎么可能一样呢？ 天子会任由自己的孩子去行商吗？ 殿下的心里装的是整个大渝。 至于这种小事情，殿下不应当放在眼里。”秦王妃小声提醒。 秦王顿悟。 是啊，这些表面的 恩宠又如何？ 小七既然喜欢掺和这些事情，那就掺和好了，只要不掺和那个位置的 事情就行。 想到这，秦王又补充了一句。 “那天你也跟着去看看，看看那个茶楼有什么不一样。 要是茶楼开不下去了，你再给定国公夫人参谋一下，以后开个酒楼也成。” “是，臣妾知道了！” ...... 同样的，太子府里，太子也和太子妃说着这件事。 “小七也真是的，一个皇子掺和这些事情干嘛？ 父皇还特意让吴有得去和行商司那里打招呼。”太子也是小声抱怨。 太子妃呢，也是亲自给太子端了一杯茶后才在太子身边坐了下来。 “既是父皇的意思，那就依着父皇的意思办。 七殿下喜欢什么，那就让七殿下做什么？ 说的是有七殿下的本钱子啊，臣妾估计应该就是定国公的本钱在里头。 昨个儿臣妾去见母后的时候，母后也说了这事情。 说是定国公府不容易，有个进项也不错。 臣妾已经和娘家那边都说好了，那天去捧个场。 父皇看殿下上心这件事，心里肯定也高兴。 以后大渝是殿下的，殿下照顾一下自己的弟弟有什么不对的？”太子妃笑道。 太子抿唇想了想，点了点头。 “还是表妹想的周到。 既然父皇想让孤照顾一下小七，那就照顾就是了。 就是父皇对小七的偏爱也太过了一点。 士农工商，一个个堂堂的皇子......”太子叹了口气。 太子妃不敢多说什么。 要不然怎么偏爱？废了你立七皇子吗？那是真的偏爱？ 她真的有点累了，为什么太子现在越来越小心眼了。 明明父皇已经给了那么多了，还这样...... “殿下休息吧！这些家务事臣妾来安排就行。”太子妃柔声说道。 太子点点头，扶着太子妃的手进了内室。 第110章 座无虚席 连千里和花万梨兄妹俩怎么都没想到他们还没准备发帖子呢！ 来预定的人就把所有包间都订满了。 上官槿也没想到。 原本她想着，好歹这也是有自己本钱的，要不再厚着脸皮给京里的这些大户人家都发个帖子？顺便再收波贺礼...... 谁知道七皇子却大包大揽下来。 “姨母放心，这是小事，交给我就行。 您去忙大事就行，这些小事不用您操心。” 说完他就跑回宫去找萧景帝，让萧景帝给下面的人传个话。 大家注意啊，我小儿子开茶楼了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至于上官槿这个姨母，应该在家好好考虑怎么施展她的夺嫡大计就行。 还想发挥一下厚脸皮的上官槿只得作罢！ 好吧，孩子们都出息了，懂的替长辈分忧解难了。 就这样，上官槿就等着春不晚开张的那天了。 春不晚开张的前一天，花万梨特意从江南万花楼调来的掌柜秋娘拿着账簿给两位主子看。 “二楼和三楼一共三十二个包间都订满了。 一楼的散座也都订满了。 而且那些来订座的管家们还一家都付了十两银子的定金。 两位主子，咱们明天肯定开业大吉，座无虚席。”秋娘边说边扒拉着算盘给两人看。 连千里和花万梨都是一脸吃惊。 “都是什么人来定的？”花万梨问道。 “京里有头有脸的勋贵之家都来了，不过多数来的都是女客！ 那些来订座的管家都特意交代了。 还有好些人家订不到包间了，连一楼的散座都没放过。”秋娘忙说道。 连千里想的是，这位定国公夫人面子真大，在京里谁都要给面子啊！ 花万梨想的是，京里的人都没喝过茶吗？开个茶楼都能爆满，她是不是可以再开第二家了？ 算了，她要是有这个想法的话，会被娘亲给揪耳朵的。 自家不能抢自己的生意...... “弟弟，你说，生意这么好，我们要不要狮子大开口，宰上一波？”花万梨出主意。 连千里...... “这不是杀人越货，干一票就跑的？ 你要这么干了，那丢的是沈夫人的脸？ 沈夫人对你那么好，你和沈小姐那么要好，能这么干嘛？”连千里气道。 花万梨哦了一声。 她差点忘了，坑别人可以，可不能坑沈夫人和沈小姐，多好的两个人啊！ “不过...... 秋娘，明天开业的时候，记得让大家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用最好的茶，最好的茶具，任何东西都要最好的。 还有茶娘子和茶公子们，那更是要打起精神来，不能出纰漏。 来的都是见过世面的，一定要让大家看看我们春不晚的底气。 至于银子...... 都是大户人家，花钱如流水，大家都识货，知道规矩的，按市价收就行了。”连千里笑着说道。 秋娘笑着答应了下来。 花万梨...... 这和自己刚刚说的狮子大开口有什么区别吗？ 哦，你做的更隐蔽更不要脸一些了。 见花万梨又要冲自己翻白眼，连千里赶忙拍拍她。 “万梨，明天开业大吉是大事情，你给我安分点啊！ 你想看热闹，就偷摸的出来看两眼。 不想看热闹，就在后面睡觉。 额，出来的时候记得把帷帽戴上。” 花万梨鼻子里哼了一声。 “明天我要陪着沈夫人和卿钥妹妹喝茶的。 包间我都准备好了，就是最大的那间半月拖蓝！ 你明天有事别找我啊！” 连千里挑了下眉毛。 不错，这丫头有进步了，终于也知道和别人一起喝茶聊天了。 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要人多就嫌烦。 “行，明天你当好春不晚的楼主就行。 我帮你把春不晚经营好！”连千里笑着说道。 花万梨这才露出笑容。 “没良心的爹那边给你任务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完成。” 连千里伸出手掌。 “男女搭配！” “干活不累！”花万梨和连千里击了一下手掌。 ...... 第二天，农历十月二十八，宜开市，交友，婚嫁...... 从巳时开始，外观到处披着红绸的春不晚随着一阵鞭炮声，春不晚的招牌终于在京城亮相。 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 “春不晚这三个字什么意思啊？” “听说是怀念江南的意思。 听说啊，这茶楼的主子是从江南来的。” “哦！这样啊，的确，江南风光是好，特别是春天，那些景色就像是小娘子的腰肢一样，让人看了挪不开眼......” “春不晚的那个女掌柜听说就是江南人，我刚瞅了一眼，那风姿......放在秀水楼里，那不得是花魁啊！ 就是年龄大了点，好像快三十了。” “别说那些了，你看春不晚那三个字，你们知道是谁题的吗？” “谁啊？不会是找哪个大家题的吧！看起来挺好看的。” “你懂个屁，听说找了上官家的老太爷题的字。 人家茶楼有后台的......” ...... 围观的群众一个个交头接耳的，都在猜测今天春不晚的生意会不会爆满。 很快，一辆辆马车就都涌到春不晚门口了。 一个个穿戴不俗的小厮赶忙上前迎着马车里的客人们进茶楼。 “那辆马车是齐国公夫人的马车，我认得，乌木的车身，整个京城没有第二辆。” “你看那辆，是不是定国公府的马车！定国公夫人也来了啊！” “还有那辆，那不是安国公世子夫人的马车吗？金镶玉座，听说是宫里太后赏的。” “还有那辆马车，不是许丞相家的吗？” ...... 一辆辆马车让围观的人更好奇了。 这么多勋贵都来了，这茶楼的主子身份得多大啊！ 真的就是普通的江南富商吗？ 第111章 翻牌子 春不晚的阵仗惊了京城里所有的商家。 没有哪个商家在开张的时候能来这么多的贵人。 即使是桃园轩和聚福楼都没有。 这两家一个背后是秦王，一个是太子。 看看，这不管平日里有没有矛盾的，不管你是太子一党的，还是秦王一派的，都收拾利索了，派了府里人过来了。 围观的那些百姓也都议论纷纷。 这么大阵仗，这背后的人不会是皇后吧！ 不对啊，要是皇后的话，秦王一派的人不会来啊！ 大家可都有眼睛，在春不晚的门口，刚刚安国公世子夫人和齐国公夫人可是碰上了。 两人还亲切友好的交流了一番呢！ 所以，这个春不晚的背后人...... 难道是天家？ 大家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哎呀吗，天家都出来做生意了吗？那是不是说明军费又紧张了呢？ 还是说北地将要有战争了？ 连天家都要不顾体面做生意了。 这么一想，很多百姓都一个念头，以后有银子要是想喝茶了，也来这个茶楼吧！ 多少让天家挣点，这总比银子被那些贪官污吏挣去了好吧！ 不过，大家也只是想想。 光看这个茶楼的装修，那就老贵老贵了，进去喝一次茶，这不得要把一年的油盐钱搭进去啊...... 楼外的人议论纷纷。 楼里的人也是赞不绝口。 原本这些人家都想着，既然有七皇子和定国公府的本钱，那就过来走个过场。 免得哪天七皇子又去和天家告小状。 不就是几十两银子的事情嘛！ 可这进了茶楼了，不管是谁都觉得眼睛不够看了。 这是真舍得啊！ 所有的桌椅榻几什么的都是紫檀的。 还有一些木质器皿好像是乌木...... 这都是拿金子都不好买的东西啊！ 在春不晚里，这些东西就是那么随便摆放着。 还有墙上的那些书画，不少都是前朝的古迹，就这么挂在墙上供大家鉴赏。 还有那些茶具......一水的官窑....... ....... 大家越看越心惊。 这么豪奢的一栋楼居然只是茶楼...... 有点可惜了。 上官槿刚开始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也是震惊不已。 不过后来连千里和花万梨解释立刻一下。 一方面，花万梨从江南万花楼那边搜罗了不少东西过来。 她还忽悠她老娘，说京城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不要太小家子气，这样会影响她江南第一楼的名声。 花月娘一听，很有道理！ 然后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关系，也把自己的库房搬空了一半。 还有一方面，如意盟的连盟主听说宝贝闺女在京城开了个茶楼，宝贝儿子也在忙前忙后的。 大手一挥，也把如意盟的东西搬了不少送过来。 就这样，在两大江湖势力的支持下，春不晚立刻一跃成为京城第一楼。 虽然这个楼只是喝茶的...... 上官槿带着上官夫人还有娘家的嫂子进了春不晚最好的包间半月拖蓝。 “海则半月拖蓝......”好名字。 上官夫人看着半月拖蓝四个字，不禁也赞了一声。 上官槿笑笑。 可不是好名字吗？ 半月拖蓝四个字可是用了上等的白玉雕了字，镶在包间门头上的。 一行人进了包间，入鼻就是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一丝雾气一样在人的鼻尖绕来绕去的。 你想仔细闻的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一个穿着得体的小茶童恭敬的引着大家坐了下来。 一个大大的三面榻靠窗陈设。 榻上有着江南的绣娘精心制作的软枕。 客人进来了，可坐可卧，也可以半脱了鞋子半躺着...... 三面榻的中间是一张雕工精美的茶桌。 仔细一看，茶桌上处处都是花鸟人物，无一不精美。 上官夫人看着这些心理已经在打鼓了。 今个儿就是抱着捧场的心思来的。 老太爷说了，今天的场面一定要给足，既然是天家的意思，那就顺着天家的意思来。 她还特意带了二百两的银票呢！ 就是不知道够不够啊...... 上官夫人正想对着儿媳使个眼色，让跟着的丫头回去再取一点，却见伺候的小茶童手托一个玉盘呈在了大家面前。 玉盘上有二十四块玉牌，每一块都是上等玉质，且雕有字。 “这是茶娘子的玉牌。 茶娘子以二十四节气命名，母亲，您翻哪个牌子就让哪个茶娘子来泡茶。”上官槿笑着解释。 上官夫人一听也乐了！ 还可以翻牌子啊！ 这个主意好！ “你说啊，难怪人家都说江南富裕呢！ 开个茶楼都有这么多点子，江南人就是聪明！ 来，我看看，今个儿翻谁的 牌子......” 上官夫人在玉盘上看了好一会儿，终于锁定了一个。 “刚过了立秋，就要立秋吧！” 小茶童一听，立刻将立秋的玉牌翻了过来，然后就端着玉牌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遮着面纱的年轻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茶娘立秋见过各位夫人，小姐。 祝各位夫人小姐平安喜乐。”茶娘子不卑不亢的行了个半蹲礼。 说完，茶娘子就在茶桌前坐了下来。 紧接着小茶童又递上一本制作精美的茶单上来。 上官夫人翻了一遍。 “六安瓜片，老君眉，还有祁门红茶这些我们府里也都常喝。 倒是这十二花茶没喝过。 这有什么说法吗？” “回夫人的话，十二花茶是春不晚的招牌。 以一年十二个月的花为主，相契合的茶为辅制成的，香味独特。”茶娘解释。 上官夫人一听，立刻合上茶单。 “刚过了立秋，桂花飘香，就来个桂花茶吧！” “点心也上一套上来。 母亲，今个儿就不叫琴娘了，我们简单一些。 等下次来的时候，咱们也叫上一个茶公子来给我们泡上一壶茶怎么样？”上官槿笑着问道。 上官夫人...... 亲娘哎！这大闺女怎么了啊，还要叫茶公子......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第112章 善意 茶娘子行云流水一样的泡茶技艺让见多识广的上官夫人都看花了眼。 原来泡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什么茶配什么器具，配什么样的茶点都是有讲究的。 就她们点的桂花香茶来说。 茶娘子不止是泡了桂花香茶，连房间内香炉内烧的香片都是桂花味的。 茶一泡好，伴着厨娘精心做的桂花糕，大家好像都置身在金陵的桂花树下。 味道不远不近的，不会甜的发腻，似有似无的，让人心旷神怡。 上官夫人吃了一块桂花糕，愣了一下。 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继续喝着桂花香茶。 和半月拖蓝包间的情况一样。 其他包间的那些勋贵们此刻也都是惬意的享受着茶娘子或者茶公子的香茶。 或者说还有人还没喝茶呢，看到茶娘子和茶公子就酥了骨头。 果然啊，一分银子一分货。 花了大价钱来喝茶，这享受到的就是不一样。 茶娘子清新脱俗，茶公子玉树临风。 一点都不像伺候人的，反倒是更像是请了至交好友一起饮茶...... 以后要常来，这样的地方不来干嘛？ 这不比去花楼要雅致多了...... 冬麦悄悄从包间里出来后，有点泄气。 本来她悄悄拿了自己攒了三个月的月钱来，想着给小姐的茶楼捧捧场的。 结果呢，却发现好像连包间都包不起...... 哎，还是多绣点荷包手绢吧，以后再来。 冬麦一边想一边在春不晚里面溜达。 这溜达了一会儿，她心情就好起来了。 每个包间都是满的，这就意味着茶楼生意好。 茶楼生意好了，就意味着她的小姐年底能分到的银子就多...... 这么一想，冬麦又看了看自己小荷包里的六两银子，突然就不郁闷了。 小姐有银子挣就行，其他的就不用管...... “冬麦，你干什么呢？” 冬麦正想去一楼的散座那里坐坐，也点上一壶茶，却被突然出现的辛姨娘给拉住了。 看着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还戴着帷帽的辛姨娘一下子就愣了。 “妘娘，你怎么在这？” 话刚说完，冬麦就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看我这记性，今天春不晚开张，你是那些茶娘子茶公子的师父，肯定要来看看的啊！” 辛姨娘得意的晃了下脑袋。 晃的帷帽前的面纱都跟着一起晃动。 她可喜欢当那些茶娘子和茶公子的师父呢！ 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先生叫着，别提心里有多舒坦了。 先生呢！他们都叫自己先生呢！ 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女先生呢！ 最最重要的是，昨天秋娘掌柜的还给自己结了工钱。 除了说好的三十两银子外，还多给了五十两的银票。 “我家少主说了，这大半个月来，辛苦娘子了。 娘子教出来的那些学生个顶个的都好。 这多出来的五十两是单给的辛苦费。 以后还要麻烦娘子要再多上心一点了！” 辛姨娘能不高兴吗？ “我昨个儿拿了八十两银子呢！ 在府里这都是快两年的月银呢！ 昨天一拿到银子我就去了首饰铺子，给老夫人，夫人，你，还有大小姐，邱妈妈，林妈妈，都定了一个小小的金锁。 我记得有人和我说过，说是金锁保平安。 咱们府里的人都平平安安的...... 冬麦，你这么看我干嘛？”辛姨娘见冬麦盯着自己不说话，有点疑惑。 “你......把挣的银子都花了？”冬麦小声问道。 “对啊！都花了，还不够呢，我又把之前攒的那点月银搭了一点进去。”辛姨娘笑着说道。 冬麦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败家小娘们，自己小姐又不缺那一个小金锁...... “你是不是生气了？ 呀，我忘了！ 你放心啊，等下个月开了工钱，我一定给你留五两出来，你一起拿给郊外善堂的孩子。”辛姨娘拉着冬麦的手保证。 冬麦越看辛姨娘越觉得陌生。 这还是那个因为国公爷被自己叫走，差点就哭汁抹泪的那个姨娘吗？ “妘娘，你那时候干嘛老想着把国公爷往你床上拐啊！”冬麦突然问道。 辛姨娘脸一下子就红了。 即使隔着面纱，冬麦都能看到她红的快滴血的耳尖。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问这干嘛？ 还有，国公爷是大英雄，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啊！”辛姨娘小声争辩。 “那现在呢？”冬麦追问。 “现在夫人是大英雄，是女中大英雄。”辛姨娘急急说道。 冬麦长长的哦了一声。 想到辛姨娘说的等下次发工钱了，就给自己五两送到善堂，冬麦心里也舒坦了。 她一把就拉着辛姨娘往楼下走。 “你干嘛？去楼下干嘛？”辛姨娘觉得莫名其妙。 “请你喝茶，我带了银子了，不用你付钱。”冬麦说道。 辛姨娘一下子就急了。 冬麦看着挺精明的啊，怎么这时候脑子不够使了！ 楼下散座，最便宜的茶都要二两一壶。 而且又不能光喝茶，再加点点心什么的，那至少也要四五两银子吧！ “干嘛！你想喝茶我回去后泡给你喝就是了，你在这凑什么热闹？ 让别人挣这个钱干嘛？”辛姨娘拉着冬麦不让她往下走。 她自己都觉得茶楼的茶太贵了，不就是泡茶的娘子和公子好看一点吗？ “这茶楼有我家小姐的本钱。”冬麦小声说了一句。 那意思就是，即使挣钱了，那也要给小姐一部分的。 辛姨娘一顿，转而就拉着冬麦也往下走。 “那......就喝吧！ 你想喝什么随便点，要是银子不够了，我和秋娘掌柜说一下，挂我账上，月底一起扣就行了。 冬麦，我和你讲啊，我现在挣银子了，再也不用绣花了。 我学的那些东西还是有用的呢！ 我想过了，先教他们茶艺，等茶艺学好了，我还可以教他们琴棋书画什么的。 这些我学的都挺好的。 楼里不是还有琴娘吗?过两天我问问秋娘掌柜的，需要不需要我来教她们。 大不了我收钱收的少一点......” 冬麦嘴角一咧。 这个傻妘娘！ 第113章 遥相呼应 花万梨在茶楼开业的这天，原本打算陪着上官槿的。 结果一看茶楼这么多人，她也没时间陪了，只得也跟着秋娘一起帮忙。 “小主子，楼里人手够了，您不用忙了，去歇着吧！” 秋娘可不敢对这位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大小姐甩脸色。 花万梨想了想，也是，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啊？ 不帮倒忙就算不错了。 “那我去后门给那些人发馒头吧，都等了一上午，估计都饿了。”花万梨提议。 秋娘一听，是啊，之前准备的那些馒头，热粥什么的，都没人去管。 “那辛苦小主子了。”秋娘赶忙说道。 花万梨摆摆手，换了身简便不那么张扬的衣服去茶楼后门了。 一群早就等在那的乞丐们一看后门开了，忙都自觉的站好队了。 昨天春不晚的两个小厮就告诉他们了。 开业当天会有大白馒头给大家的 ，大家只要在后门那里等着就行。 乞丐头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前门肯定有很多客人，让大家去后门，也是给茶楼行个方便嘛！ 看着春不晚的后门吱嘎一声打开，紧接着就是四个小厮摆了长桌出来。 一筐筐的大白馒头抬了出来，还有两口冒着热气的大锅也摆了出来。 “排好队，不要抢，每人都有份。 一人两个大馒头，一碗热粥。 没有碗的没关系，我们准备了碗，你们喝完了，就把碗放这就行，等下次的时候还给你们用。”花万梨笑着对乞丐头头说。 乞丐头头笑笑，看着那些冒着热气的馒头和热粥，咽了下唾沫。 “等会吃的时候都注意点，别都像是饿死鬼托生的一样。 不要脏了春不晚后面的地方。 主家拿我们当人看，我们自己也要当回人。” 乞丐头头冲着排队的乞丐们一通交代。 他身后的大小乞丐们都直点头。 挨个排队，拿馒头，盛粥。 乞丐们一个个的都有秩序。 有几个小孩子拿了馒头，然后又不舍的看了一眼粥，但还是想往回跑。 “回来！吃完再回去，盛粥。”花万梨叫住那几个小孩。 “姑娘，让他们几个回去吧，他们要回去把馒头给那几个走不动的老的。”乞丐头头叹道。 花万梨依旧给每个孩子都盛了粥。 “吃完再回去，等你们回去了每人带两个馒头走，先在这里喝完粥。”花万梨坚持。 这是江南万花楼的规矩。 门前迎八方客，门后行一念善。 小乞丐们一听，忙都跪了下来咚咚咚的给花万梨磕了三个头。 乞丐头头看了一眼花万梨，笑了笑。 这位姑娘心善，将来会有大福报的！ “姑娘，多谢了！”乞丐头头冲着花万梨扬了扬手里的馒头。 花万梨笑笑，忙又说道。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春不晚都会供应馒头和热粥给大家。 正午时分，大家记得过来就行。 还是这个位置。” 乞丐头头一听，忙起身冲着花万梨行了一个抱拳礼。 花万梨依旧只是笑笑，然后看着那几个小乞丐吃馒头。 不时的还会摸一下最小的那个小孩的脑门。 半个时辰后，四筐馒头，两大锅粥都没有了。 乞丐们也都走了，这里干干净净的，一点埋汰都没有。 花万梨一边看着小厮收拾东西，一边看着乞丐们离开的那条巷子。 “不错，都挺懂规矩的。” 在巷子的外面，吃饱喝足的乞丐们也都围在一起。 “以后春不晚附近大家都注意点，主家那么懂规矩，咱们也不能嘴巴一抹不认人。 不要让那些小偷小摸的在春不晚附近活动。 闹开了，影响人家生意。”乞丐头头正色多大家说道。 “嗯，我们明白了，会让兄弟们注意的。” ...... 花万梨在后门给乞丐们布施。 连千里在楼里和某些贵客们勾肩搭背。 不管是来捧场的行商司的小吏们，还是兵马司的那些小将，连千里都和人家称兄道弟的。 一边说着对不住，今天客人太多了，怠慢了。 一边将装着银票的荷包往人家怀里塞。 “小意思，辛苦弟兄们了！ 天都这么凉了，还要来照看着，连某人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请兄弟们喝杯热酒暖暖身！” “等过了这几日的，连某人一定好好请一请兄弟们！ 到时候我们一醉方休。” ...... 这话说的，谁心里不熨帖！ 他们原本就是来走个过场，让这周边的那些商户们都看看，春不晚是有来头的。 你们一个个想使绊子的都掂量一下。 但这一到这，才发现这个主家连公子还是个妙人呢！ 看看，别家有后台的，使唤他们就跟使唤自家奴才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还是连公子有眼色。 不止给每人都准备了一份礼物，还有荷包呢...... 他们是粗人，对品茶什么的没什么兴趣。 苦涩的茶叶哪有醇厚的美酒能让他们热血沸腾啊！ 这吃饱喝足了，说不定还能去秀水楼玩一圈呢...... 连千里兄妹俩忙的不亦说乎。 上官槿呢，陪着上官夫人喝着茶，心里也舒坦的不行。 生意越好，她年底分的银子就越多。 还有，这些茶娘子，茶公子什么的，她看的也是赏心悦目。 以后要经常出来喝喝茶...... 不过，上官槿很快就想到一个问题了。 要是沈怀琛那个家伙再回来了，问她，“上官槿，这段时间来你折腾出什么东西来没有啊！” 她该怎么回答？ 难道要说，我折腾出大渝的第一个茶界ktv会所...... 额...... 算了，不管了，反正也算是自己的生意了，谁知道沈怀琛在北胡那边怎么样呢！ 说不定连温饱都不好解决呢！ ...... 北胡撒哈城内，大家今天都在朝一个地方跑。 听说撒哈城新开了一个酒楼呢，有王爷阿奇格的本钱在，是王爷的幕僚杜先生负责的。 名字叫的一点都不像是北胡人起的酒楼名字。 叫什么不好，非得叫什么真江南！ 江南还分什么真假吗？ 第114章 塞上江南 在真江南的外面看热闹的人多，进酒楼的人也很多。 撒哈城的城主阿奇格坐在最好的包间内，看着不断有人进出真江南。 很多人一看也不是撒哈城的，不少应该都是其他的边塞城过来的。 当初，杜先生提议搞这么一个酒楼的时候，他还觉得没这个必要。 觉得有那个精力不如想想怎么招兵买马，壮大自己的实力。 有兵马才能有争夺的本钱，才能在边塞这里站稳。 要不然，他一个光秃秃的王爷，连其他边塞城的那些将领都比不上。 现在想想，到底还是自己眼光短浅了。 撒哈城第一个大型的酒楼，来往的客商必来的地方。 只要是人来人往了，这消息就能流传开。 想想这两个月来，杜先生帮自己谋划的那些事情...... 哪件不是事半功倍？ 不错，家里的两位老人还有孩子在都城的日子愈发好过了，那些权贵也不会故意为难了。 还有，自己那个义兄好像对自己也不是那么防备了。 对自己到处买马匹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笔的金银送出去了，他的日子果然好过了很多。 只是这每天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身上的肥肉好像也确实多了一点。 “杜先生，想什么呢？”阿奇格看向一边在发呆的自己的第一幕僚。 沈怀琛原本正在算着，这样的一个酒楼该怎么样发挥最大的价值。 怎么用这个酒楼捞更大的本钱。 把撒哈城发展的更好一点。 再或者说，怎么把撒哈城这个桃子摘到手里。 被阿奇格这么一问，立刻就回神了。 “王爷，属下在想，是不是该建立专通都城的一条线。 借着行商的由头，在都城和撒哈城之间多跑跑。 这样的话，也许有一天能把老人和孩子们都接过来。”沈怀琛淡淡说道。 阿奇格一愣，转而就神色激动。 “先生的话当真？” “要好好谋划一下，一切不可乱，也不可急。 应该是有这个可能的。”沈怀琛依旧神色淡淡的。 阿奇格难掩激动的神色，一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到撒哈城快半年了。 虽然伺候的美人不少，但是他还是会想念在都城的双亲和那些老婆孩子...... 要是真的能把在都城的人都接回来的话，那他就真的可以没有顾忌了。 “先生......” “王爷，您知道我为什么要这酒楼叫真江南吗？”沈怀琛突然打断了阿奇格的话。 阿奇格一愣。 为什么叫真江南？ 还不是因为你是中原人？ 或者说你在悼念因为在江南的水灾里丧命的妻子？ “本王是个粗人，对这些不懂，还望先生赐教。”阿奇格笑着说道。 沈怀琛笑了笑，端起手边的酒杯。 描金的酒杯里是从都城那里运来的葡萄酒。 这要是换了琉璃杯应该就是葡萄美酒夜光杯了。 “王爷，多少年来，不管是哪个部族都对中原的花花世界垂涎三尺。 但去了又如何？ 拿不下来。 与其羡慕中原的花花江山，我们目前不如先把手里的一亩三分地经营好。 中原有烟雨江南。 我们也可以把撒哈城搞成一个塞上江南吗？ 王爷，现在的撒哈城不好吗？ ”沈怀琛反问。 阿奇格想了想。 怎么不好？ 现在的撒哈城非常好，是北胡边塞十三城之首都不为过。 不止是其他边塞城和都城的行商来的多，就是大渝那边，也有不少行商会偷偷往这边跑。 行商多了，这银子就多了。 银子多了，能干的事情就更多了。 杜先生说的对，银子多不是坏事，他这几个月过的舒心，不就是银子开道的功劳吗？ “先生大才，本王得先生的相助，真是天助我也！”阿奇格诚心说道。 沈怀琛轻轻摆了摆手。 “王爷，杜某也是有所求的。 王爷是有大抱负之人，也是天命所归，杜某还是那句话。 等王爷剑指中原之日，一定要带上杜某。” 阿奇格哈哈大笑，又把一杯酒喝完。 “一定！借先生吉言，一定发会有那么一天的。” 沈怀琛笑笑，端起酒杯冲阿奇格敬了一下，然后也一饮而尽。 果然啊，都城那边来的葡萄酒滋味就是美。 至于阿奇格说的将来有那么一天会剑指中原？ 呵呵！ 沈怀琛觉得，自己给阿奇格画的大饼已经够大够圆了。 只是，阿奇格也会离这个大饼越来越远了。 纸醉金迷的日子过久了，不管有多大的抱负，最终都会会消磨的干干净净。 人生苦短，有几个人能抵得住花天酒地的生活啊！ 想到这，沈怀琛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先生笑什么？”一旁的阿奇格立刻追问。 “杜某在想，皇帝把王爷放到撒哈城，原本是想困死王爷吧！ 谁能想到，这才是蛟龙入海，猛虎归山呢！ 王爷，我们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撒哈城现在已经完全在您的掌控之下了。 下一步，您的目标是把边塞十二城全部收到手里。 只有这样，您才会更安全。”沈怀琛笑道。 阿奇格点点头。 没错，已经在撒哈城站稳了，下一步就是把剩下的边塞十二城拿到手里了。 只是，其他的那十二城都有驻军在，不好拿啊！ “先生有想法了？”阿奇格笑问。 沈怀琛点点头。 他指指酒楼的外面。 “没有人喜欢过苦日子。 撒哈城富了，其他的边塞城会眼馋眼红的。 所以，下一步，就是带着其他边塞城的那些驻军将领们，一起挣钱吧！ 你带着大家挣钱了，大家才会信服你。” 阿奇格若有所思。 说的很有道理。 带着别人挣钱了，才能有更大的收获。 之前自己不也是看不上那些使小动作的人吗？ 但现在呢？ 不就是因为金钱珠宝的诱惑，才让自己的家人在都城过的舒心的？ “先生说的是，现在本王还是要先在边塞十三城站稳才行。 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阿奇格说着，也冲沈怀琛举了下酒杯。 沈怀琛点点头，面无表情。 呵呵，画的饼多了，这家伙估计都要忘记了吧！ 两个月前，这个家伙可不是这么想的。 第115章 王爷想好了吗 沈怀琛原本想的也简单，就是潜伏在阿奇格身边，必要的时候，联合一下大渝边境的威远军，给撒哈城来个重击。 不过，在实地考察了一番之后，沈怀琛改变了想法。 撒哈城边境十三城线拉的太长了。 而且因为地理环境和天气因素，即使占领了撒哈城，也容易被其他十二城围起来。 难怪那么多年，大渝只是在边境陈兵，而没有强攻。 于是，沈怀琛就决定从意志上去腐蚀他们...... 两个月前，因为听了沈怀琛的话，阿奇格用撒哈城的一些特产从其他的十二城那里换来了一些战马。 还招募了一批兵士。 阿奇格在看着手里的兵马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去大渝边境抢一波..... 好在阿奇格也算是尊重自己的幕僚，就也学着都城皇帝的范儿，想找沈怀琛算上一算，哪天出兵抢劫比较好。 这可把沈怀琛给吓了一跳。 要去大渝边境抢劫？ 这...... 沈怀琛总算是明白了。 去抢劫是北胡人刻在骨子里的一种天性。 水草肥美，牲畜成群的时候，想的是，老子现在兵强马壮的，这时候不抢你等什么时候抢你？ 天寒地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想的是，老子都穷的吃屁了，不抢你怎么活得下去呢？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北胡人脑子里想的都是去中原抢上一笔。 就像是狗改不了吃屎...... 啊呸呸呸！大渝才不是屎呢！大渝是香喷喷的大甜饼，谁都想咬一口。 沈怀琛心底很不愿，虽然他知道威远军肯定会有所防备。 但阿奇格这里要是搞个突袭的话，还是防不胜防的。 那时候，大渝边境还是会死人。 还是会有不少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沈怀琛心里这么想，但是脸上却是一副赞成的神情。 “王爷想的对，您是战王爷，在战马上立战功的王爷，这该立的威还是要立一下的。 不过，在这之前，王爷还是要先做一些准备。” 阿奇格一愣。 准备？做什么准备？ 他只是想打一个短平快而已，轻装上阵，抢了就跑，来回不超过两天。 威远军即使反应过来又如何，等他们反应过来了，自己已经回撒哈城了。 那时候，粮食，牲畜，还有女人都已经被抢回来了。 “先生此话何意？难道说本王这次的谋划不顺吗？”阿奇格赶紧问道。 沈怀琛摇摇头，只是拿出了纸笔。 “王爷，杜某是您的幕僚，要把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想在前面。 至于最后什么决断，还是要王爷自己来决定的。 首先，您出兵了，不管出了多少的兵马，只要您带队了，就是您亲自出马了。 在您出兵之后，你第一个要解决的事情，那就是对都城皇帝的交代。 皇帝示意您出兵了吗？ 现在大渝和北胡之间的关系比较微妙。 在大渝之前的那个定国公火烧撒哈城之后，北胡就和大渝签了一些协议。 虽说这些年来，两边偶尔的还是有点小摩擦，但那都在可控的范围内。 但您出兵了，和其他边塞十二城出兵的意义可不一样。 您是战王爷，是皇帝的义弟，您在很多时候代表着皇帝的意思。 其他十二城的那些将领可没您这么高的地位。 所以说，您在出兵的同时，要先把都城那里安抚好。 都城那边要有人替您说话，让皇帝不把您的这次行为上升到一定的高度，您明白了吗？” 阿奇格平静下来了，之前即将跨上战马的那种热血沸腾也没有了。 是啊，他是战王爷，代表的是皇帝的意思。 都城的那个人心情好的时候，会帮这自己把这事情给摁下来。 心情不好的时候呢？ 那自己是不是也会像其他的那几个义兄一样，被翻了旧账，然后当做磨刀石了..... “先生刚刚说了首先，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注意的，先生一并都说了吧！”阿奇格直言。 沈怀琛点点头，这家伙看来还不是很蠢。 “除了都城那里，王爷还是注意一下周边十二城的动静。 要做好撒哈城的防务。 撒哈城现在行商多，银子多，这也是别人眼里的一块肥肉。 要是您出兵不在撒哈城了，别的城里的人乔装一下，也给撒哈城来一次抢劫，或者说直接派兵占了撒哈城，那也是有这个可能的。 王爷打算派谁守卫撒哈城？ 王爷，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沈怀琛继续说道。 阿奇格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北胡人性子野蛮，抢劫是天性，不管什么都可以抢。 马匹，奴隶，女人，还有领地，都是可以抢的。 自己出兵，那肯定会把大多数的兵马都带走。 那时候的撒哈城，不就是手里抱着个大金元宝，在闹市上走来走去的小孩子吗？ 谁都能抢...... 都城的那位，应该也会很乐意看到这种场景出现吧！ 见阿奇格不说话，沈怀琛继续忽悠。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王爷找好撒哈城之外的退路了吗？” “撒哈城之外的退路？为什么？”阿奇格明显不明白沈怀琛在说什么。 沈怀琛故意叹了口气。 他继续在纸上写着。 “王爷，您看，您要面对的是大渝的威远军。 不是杜某涨他人士气，而是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面对。 原来威远军统帅定国公身亡后，接替他位置的是常胜侯皇甫将军。 因为定国公战功彪炳，威远军很多人都会拿这位新统帅和定国公对比。 而常胜侯想完全的掌控威远军，那势必要拿出战功来服众。 王爷您出兵了，即使您避过威远军，大获归来了，这也给大渝的威远军提供了一个出兵的借口。 要是常胜侯为了军功，也来一次突袭。 目标直指撒哈城，再来一次火烧撒哈城呢？ 王爷，那时候您打算去哪个边塞城继续发展呢？” 沈怀琛的这些话让阿奇格感觉一桶凉水浇到了头顶上。 是啊，威远军行换了统帅，势必要用军功来服众。 自己出兵了，这不是上赶着给别人一个出兵的借口吗？ 更关键的是，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撒哈城不是城毁，就是被易主...... 那时候自己就真的是丧家之犬了。 “多谢先生提醒。 先生，本王这次决定有点武断了，多谢先生提醒。 最近不是出兵的好时机，我们慢慢来，不着急。”阿奇格说完，还给沈怀琛行了个大礼。 怪不得中原江山稳固，不像北胡这里经常部落换首领呢！ 原来人家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的。 这个杜先生果然是个人物，能想到这么多。 第116章 我想回去一趟 真江南酒楼经营了才三天，阿奇格就体会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些利益。 别说边塞十三城的消息了，就是都城的那些消息，他不出门都能知道。 谁家的小老婆是大渝来的，谁家的干儿子卖了战马给大渝人了，或者说谁家的管家和女主人滚马厩了...... 还有自己那个义兄又看上哪个大臣的老婆了...... 阿奇格像是打开了新世界一样。 果然啊，人多了，这消息就多。 虽然这些消息真真假假的，但是这说的人多了，假的也能成为真的是不是？ 所以，对于自己的杜先生当初建立这样一个酒楼，阿奇格简直就是心服口服。 聪明人啊！ 果然是谋士，一个不起眼的举动就能有大收益。 也是在这个时候，沈怀琛和阿奇格提了一个要求。 “我要去中原一趟。” “先生是要去祭奠？”阿奇格小声问道。 沈怀琛摇摇头。 “不是祭奠，是趁着北地还没下大雪，我去走上一圈。 等下了大雪了，那想干点什么都不容易。 中原人爱财的也不少，说不定也能结交上几个人。 先谋而后动，以备不时之需。” 阿奇格明白沈怀琛说的什么意思了。 就是他去中原 走一圈，给那些当官的送点礼什么的，等着以后剑指中原的时候，肯定能派上用场的。 想到这，阿奇格心头热热的。 好谋士啊，本王的好谋士啊！ 这么好的谋士要是回不来了...... “王爷派几个人给我吧！”沈怀琛又补充了一句。 阿奇格...... “最好是长的像中原人的，我可不想刚进了大渝的地界，就因为长相问题被人家给抓起来了。”沈怀琛继续说道。 阿奇格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派谁跟着去。 沈怀琛就阿奇格不说话，只得说出自己的想法。 “要不这样好了，王爷派个人帮我拿着行李什么的。 我们混在大渝的行商里，这样不会被人注意到。 最近几年往返在大渝和北胡之间行商的人不少，这样目标会小一点。” “好！那就按照先生的意思来。 先生还需要准备什么吗？”阿奇格赶紧问道。 “皮毛，药材，宝石，珍珠，这些都是大渝人喜欢的。 珍珠和宝石多准备一点，大渝的那些官员就喜欢这些。”沈怀琛说道。 阿奇格一听，这些好办啊！他多的是！ 不到一天时间，阿奇格就准备了至少三匹马的货物出来。 珍惜的皮毛，还有北地特有的那些药材。 拇指大的珍珠装了一箱，另外还有整整两个匣子的各色宝石。 这些东西看的沈怀琛眼花缭乱的。 好人啊，这个阿奇格简直就是个大好人啊！ 以后自己一定要多画几个饼给他吃，要不然都对不起这些珠宝。 再想想自己积攒下的那些珠宝，沈怀琛还是咬牙没一起带上。 要是都带上了，让阿奇格感觉到自己是卷包袱跑路就不好了。 撒哈城好不容易经营成这个样子，他可不想桃子还没熟呢，就被人家给摘了...... “多谢王爷信任！杜某定当竭尽所能。”沈怀琛忙冲阿奇格行了个抱手礼。 阿奇格笑笑，忙摆手。 不就是些金银珠宝吗？他多的是！ 让自己的谋士拿着这些珠宝去贿赂一下大渝的官员，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等到自己积攒到一定的实力，掌握了北地了，那时候必定会挥军南下。 那时候......嘿嘿嘿！ 至于自己的这个谋士会不会拿着这些东西跑路？ 他想都没想过这件事。 即使之前不少人在自己面前说这个杜先生来历可疑，会不会是大渝的细作什么的。 但阿奇格有自己的想法。 有为敌方盘算的细作吗？ 有为北胡发展边塞城的细作吗？ 有为了敌国王爷发展壮大呕心沥血的细作吗？ 一个个的简直就是狗脑袋。 阿奇格对自己的谋士杜先生深信不疑。 当然，沈怀琛在临走的时候，也还是认真嘱咐了阿奇格几句。 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想着去大渝捞一票就走。 别因为想着别人的一亩三分地，再把自己的大本营给丢了。 阿奇格一一都答应了下来。 表示等沈怀琛回来的时候，撒哈城肯定还是那个撒哈城。 就这样，五日之后，沈怀琛换了身衣服，带着阿奇格身边的一个侍卫，还有三匹勉强走得动路的老马。 跟在一个行商队伍里晃晃悠悠的出了撒哈城。 这次自己可不是空着手，甩着两个膀子回去的。 到时候把这些珠宝往上官槿面前一摆，看她还好意思不承认自己是一家之主吗？ 想到这，沈怀琛心里美滋滋的。 这算衣锦还乡吗？ 嘿嘿，应该算吧！ 想到这，沈怀琛立刻把腰板挺的直直的。 兜里有钱，腰板就是硬。 跟着沈怀琛的那个侍卫一见，也立刻把腰板挺起来了。 王爷说了，一路上要保护杜先生的安全，杜先生让干什么就要干什么。 不要质疑杜先生的决定，一切都听杜先生的。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要是有什么人绊住杜先生了，一定要把杜先生打晕带回撒哈城...... ...... 在京城的上官槿完全不知道一大堆的珠宝正向自己移动，她现在天天忙的不歇脚。 定国公府里是没什么大事，但是这小事也不少。 今天谁过生日了，明天又哪家有来往的下帖子了...... 虽然身上带孝，但这人不到礼还是要到的。 还有，春不晚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连千里和花万梨兄妹俩往定国公府跑的也更勤一点了。 忙完这些，上官槿还要想着七皇子的谋位大计。 虽然目前没有任何进展。 但在七皇子看来，没有进展就是好消息，自己这个聪明的姨母要么不出手，这一出手肯定就是一击必中。 上官槿忙啊，这不，今天还要忙着安排沈老夫人去春不晚喝茶的事情。 第117章 闯入 因为连千里带着花万梨经常往定国公府走动。 很快，沈老夫人就和这兄妹俩熟悉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千里那小子特别招像沈老夫人这样的老太太喜欢。 在上官槿眼里看来，连千里这小子就是妇女之友...... 每次连千里过来走动，总要陪着沈老夫人说上一会儿话。 沈老夫人呢，在被连千里逗的捧腹大笑的时候，也对春不晚茶楼有了兴趣。 有专门的茶娘子茶公子泡茶呢！ 这不比在自家泡着茶喝的有趣？ 慢慢的，沈老夫人就成了春不晚的常客了。 因为这个，连千里专门把半月拖蓝那个包间给沈家留了下来，别人都不让进。 这天，天气转凉了，沈老夫人穿的暖和的，又拉着上官槿去了春不晚。 因为昨天提前通知了茶楼这边，茶楼早早的就在包间里把炭炉什么都摆上了。 茶楼原本就有火墙，厨房那边一烧火，整个茶楼都暖和。 现在屋里又加了三个炭炉，更是暖和的和春天一样。 无烟无味，只有一丝丝淡淡的香气，不管是谁进来了，心头都会放松下来。 脱掉外面的大衣服，只穿了单衣靠在榻上，手边放着茶娘子刚泡好的茶。 这生活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上官槿靠在软枕上，喝着温度适宜的养生梅花茶，和沈老夫人说着小话。 “上次我和你母亲来的时候，我们叫了茶公子泡茶的。 槿儿，你还别说，这茶公子泡茶的手艺和茶娘子也不差什么。 当然了，是隔着屏风的，泡完茶是茶童给我们端上来的。”沈老夫人小声说道。 上官槿眉毛一挑。 呦呵，老太太可以啊！走在京城品茶第一线嘛...... 还带着自己的便宜娘去了的，怪不得最近母亲经常来找老太太说话呢！ 上官槿正想凑过去问沈老太太，这娘子和公子泡的茶有什么区别。 隐约的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上官槿和沈老夫人皱了皱眉。 正在分茶的茶娘子赶紧笑了笑。 “夫人不用管，会有人处理的，您喝茶！” 说完，又给上官槿递过去一杯刚泡好的茶。 上官槿点点头，又细细听了一会儿，那喧哗声好像并没有离去。 “母亲，您坐这别动，我去看看。” 说着上官槿在林妈妈的伺候下将大衣服穿上，走到门边的那个窗口，将窗户打开探头看了下去。 只见一楼的楼梯口处，七八个手上拿着家伙的打手之类的人正堵在楼梯口。 同样的，春不晚的那些伙计也都堵在了楼梯口不让那些人上楼。 “槿儿，什么情况？”沈老夫人也凑了过来。 上官槿脑补了一下。 “应该是哪家的老爷或者夫人在茶楼里会相好的，被家里人找上门了。”上官槿随口说道。 沈老夫人一听，眼睛顿时发亮。 “邱妈妈，快，把我那杯茶端过来。” 邱妈妈一听，忙端着两杯茶过来了。 茶娘子一见，想都不想，就赶忙挪了两个小凳子过来，还把一个炭炉往窗口边挪了挪。 主打一个有求必应，服务周到。 上官槿和沈老夫人就这样趴在窗沿这，一边喝茶一边看热闹。 至于那些找事的...... 上官槿一点都不担心。 外面谁都知道，春不晚后台强大，来春不晚闹事，那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够了。 “各位拿着家伙到我们茶楼来是干什么？ 打砸呢还是想找事呢？ 楼上都是贵客，麻烦各位出去，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掌柜的秋娘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 领头的那个公子模样的家伙见到秋娘了，眼神先是直了一会儿，然后就咽了下唾沫。 “我是平安伯府的三公子，我们府上丢了个逃奴，别人看到逃到你们茶楼来了。 还望掌柜的行个方便。” 秋娘笑了笑，然后又转头问自家的伙计。 “你们看到了吗？” “没看到！”她身后的伙计异口同声说道。 秋娘摊了下双手。 “我们伙计说没看到，那就是没人进来。 各位，请回吧！到别处去寻吧，春不晚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见秋娘这个态度，领头的那个公子脸色也沉了下来。 “掌柜的，还是行个方便吧！ 那个逃奴偷了我们家一样要紧的东西，重要的很。 要是掌柜的还是挡着不让路的话......” “不让又怎样？查抄春不晚？还是一把火把春不晚给烧了？” 平安伯三公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 上官槿和沈老夫人头伸到窗外看了看。 终于看到了不拿折扇，背着手从二楼一个房间走出来的那个人，连千里！ 哦，轮到连千里那小子出场了。 咦，他身后怎么还跟着花万梨。 那小妮子怎么连帷帽也不戴就出来了？ “连小子细皮嫩肉的，不会在那些人手上吃亏吧！”沈老夫人小声问道。 上官槿示意沈老夫人不要把头伸的那么朝外，小心着凉。 “不会！那小子看着有点傻，实际上比猴精，不会吃亏的。”上官槿小声说道。 沈老夫人一想，好像也是，然后就继续专心看热闹。 连千里往那些人面前一站，那些人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了两步。 自从春不晚开业之后，连千里在京城混的是如鱼得水。 谁都知道春不晚的东家是一位风度翩翩一掷千金的公子哥。 还有，这位连公子还有一个娇美如花的妹妹...... 平安伯三公子只扫了花万梨一眼，就感觉像是丢了魂一样，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花万梨。 花万梨呢，早就习以为常了。 但还是故作害羞的往连千里身后站了站。 “平安伯府的三公子？怎么说？还想继续搜吗？”连千里挡在了花万梨身前。 刚反应过来的平安伯三公子这才回神。 “要是我执意要搜呢？” 连千里笑笑，抬步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伸手在身旁的一张椅子上按了一下。 “你试试！” 话音刚落，紫檀木的椅子应声而碎，碎的像渣渣一样。 就这一手，把平安伯三公子他们都吓的往后退了几步。 平安伯三公子看着那碎成渣的椅子，也被吓了一跳。 没听说这个小白脸手上会点东西啊！ “既是如此，我们搜不得，那我们找能搜的人来就是了。 那时候，还希望连公子能体谅一下。” 说完，平安伯府三公子转身就要带着人走。 “慢着！”连千里又往前走了两步，将将好挡住了平安伯三公子的路。 第118章 我来说 “呦！连公子，我都说不搜了。 怎么？现在又想让我搜了？”平安伯三公子冷笑着问道。 连千里笑笑，没说话，示意一旁的秋娘说话。 “从三公子进了茶楼后，一共吓跑了三桌喝茶的客人。 这三桌银钱没有结，一共是十二两银子。 另外，因为你们这群人挡在门口，至少有五桌的客人在门口看了看，没敢进来。 就按照一楼大堂最低的标准来算，一桌至少应该是三两银子。 也就是说至少有十五两银子没进春不晚。 这就一共是二十七两银子。 还有，你们刚刚闯入的时候，吓到了一个茶童打翻了一壶茶。 摔坏了一个茶杯。 大家都知道，我们春不晚所有的茶具都是成套的，少了一个，那这一套的茶具就算废了。 那茶具是正宗的定州汝窑的，一套价值再少也要二百两银子。 另外，刚刚的那张椅子是江南一个大家的作品，价值三百两银子。 光这些加起来一共是五百二十七两。 三公子，这银钱怎么算？ 是您现给呢？还是我着人去府上拿呢？”秋娘笑着一笔一笔算给平安伯府三公子。 听傻眼的众人...... 这特么的账还能这么算啊！ 还有，那椅子不是你家东家自己装逼拍碎的吗...... “秋娘，以后再算这种账的时候记得要多算一样。 打扰了春不晚的正常营业，损失了春不晚的声誉，以后至少要按照千金算，知道吗？”连千里在一旁补充了几句。 “是！秋娘记住了！” 秋娘恭敬的朝连千里福了一下。 平安伯府三公子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现在也有点后悔了。 但逃了的那个丫头有点重要，要是惹出事来不好交差。 原本他想着，趁乱搜一下，搜到了很好。 搜不到的话，他再让家里的大哥二哥他们上门赔罪。 没想到春不晚的人一步都不让。 早知道...... “不就是五百多两银子吗？给你们就是了。” 平安伯三公子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出来，丢在了秋娘脸上。 秋娘神色不变，淡定的接过伙计捡起来的银票。 “三公子，春不晚敞开大门接八方客，以后常来。”秋娘笑眯眯的。 平安伯三公子狠狠的瞪了秋娘一眼。 又看了一眼连千里。 正好看到了他身后的花万梨探出头来，还冲他甜甜的笑了一下。 就这一下，平安伯三公子感觉浑身骨头都酥了。 他身边的管家下意识的就拽了下他。 平安伯三公子这才反应了过来，也不管连千里那耐人寻味的神情，还冲花万梨抛了个媚眼。 然后就被管家给拉走了。 “那小娘子是谁？” “春不晚东家的妹妹。”管家小声说道。 “是个尤物啊！就那一笑，我浑身都软了。 也不是，应该说差点硬了！”平安伯三公子边说还边回头又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得了了。 花万梨好像笑的更甜了一点，平安伯三公子感觉自己魂都要飞了。 平安伯府的管家怕再惹事，赶忙拉着自家的公子急匆匆离开了。 看着楼里恢复正常，打扫的去打扫了，秋娘也回去继续算账了。 连千里叹了口气。 “这里是京城，你悠着点！” 连千里轻轻点了下花万梨的脑袋。 花万梨只要冲着哪个陌生男子笑，哪个人就要倒霉了。 笑的越甜，那个人就越倒霉。 “我知道，对你姐姐尊重点，不要动手动脚的。 不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啊！哼！”花万梨冲连千里又翻了个大白眼。 连千里无语看天，正好看到上官槿和沈老夫人正探出头来看热闹。 他赶忙颔首笑了笑，然后拉着花万梨准备上楼和上官槿还要沈老夫人说话。 只是刚上了三级台阶，一个茶童过来在连千里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话。 连千里脸色变了变，然后就带着花万梨急匆匆往厨房后面走。 沈老夫人本来还想着这兄妹俩上来喝杯茶，聊会儿天呢！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沈老夫人还是有点担心。 平安伯府虽然爵位没有定国公府高，但是两个儿子可是有实权的。 一个在刑部当了个五品官，一个在大理寺任职。 平安伯更是和安国公私交甚笃。 “没事！等会儿连公子应该会告诉我们的。 好歹茶楼有我们府的本钱，这些事情应该要告知我们的。”上官槿笑道。 沈老夫人一听，也觉得有理。 重新回到软塌上，这婆媳两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了。 不到半个时辰，连千里和花万梨就过来了。 两人给上官槿和沈老夫人行了礼，打发走茶娘和茶童。 上官槿又让邱妈妈和林妈妈也都一起出去了。 “平安伯府跑掉的那个逃奴是个女的。”花万梨抢着说道。 “就是几个月前被流放的梅侍郎家的那个失踪的三个女儿里面的庶女。”连千里补充。 沈老夫人和上官槿都瞪大了眼睛。 这也太有点离谱了吧！ 梅侍郎的案子都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现在居然还有人冒出来？ “这......那丫头想给他父亲翻案？”上官槿小声问道。 花万梨和连千里都摇了摇头。 “弟弟，你出去，接下来的话不好由你说的。”花万梨抢着说道。 连千里...... 好像是不太适合他来说。 “行，我让厨房那边再给老夫人做份软和一点的茶点。 万梨，你来说吧！” 说着，连千里就转身离开了。 他刚出包间的门，花万梨就拖了茶娘子坐着用来泡茶的凳子在榻前坐了下来。 “老夫人，沈夫人，你们都不知道，那个平安伯家里可不是个东西了。 简直是令人发指，天理难容，将来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上官槿一听，赶紧把之前茶娘子泡的茶给花万梨倒了一杯。 沈老夫人也把自己吃的点心往花万梨面前推了推。 “你快说说看，他们家做了什么缺德事看了！” 第119章 他是个坏人吧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连千里的影响，花万梨把整个事情说的很详细，还很具体。 不知道的，还以为花万梨自己就是当事者了。 上官槿和沈老夫人也听的津津有味。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那天梅侍郎家被抄了后，全家上下，连看门的门房都被羁押了。 唯独少了梅侍郎的三个女儿。 梅夫人生的那对双胞胎和一个姨娘生的庶女。 为此大家心里都在猜，八成是安国公那边提前把人接走安顿下来了。 但谁能知道，人是接走了。 不过确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原本抄家了，这三个小娘子是要被丢到教坊司的。 后来被接走了，她们三个以为自己都逃过一劫了。 谁能知道，等着她们的却还是火坑。 那对双胞胎被武定侯那边接走了，听说是住在了武定侯府一处外人不知晓的外宅里。 当晚，武定侯那个老不羞的仗着自己是个武将就把这对双胞胎给占了。 这个庶女呢，被平安伯给弄走了。 不过没有安置在什么外宅，反而是在平安伯府的一个小院子里。 梅侍郎爱美人，当初娶的老婆不管是正妻还是小妾，那都是美人儿。 所以那个庶女也是长的娇美无比。 加上梅侍郎原本想把这个庶女送给秦王做个侍妾的，这在教养上，几乎和嫡女无差。 平安伯那个老东西本就是个老色批。 一见到这么一个美人儿，哪还管是曾经同一战线的同僚的女儿啊！ 当晚就占了这个庶女。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是这样，这下面小的哪有一个正经的。 平安伯的三个儿子，哪个都没放过梅侍郎的这个庶女。 反正在他们眼里，即使不进他们家里，那也是要进教坊司的。 那时候也不会比现在要好...... 就这样，梅侍郎的庶女在平安伯府过了几个月暗无天日的日子。 终于让她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 她倒也聪明，一头钻进春不晚的后门，猫到了后院的柴房那里。 在平安伯三公子带着人闯进春不晚的时候，秋娘就暗暗让人在后院搜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即使真的有人闯进了春不晚，也不能让这些人搜出来。 这一搜，就把梅侍郎的庶女给搜了出来。 “老夫人，您说平安伯家里是不是从上到下都坏透了？ 特别是那个三公子，更是坏的头顶生疮，脚底冒脓。”花万梨义愤填膺的看着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点点头。 没错，这样的人家的确是烂透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曾经同僚的女儿。 也许在梅侍郎还没出事的时候，他们这些人还曾经把酒言欢吧！ “这的确是太坏的一家人，会遭报应的。”沈老夫人叹道。 花万梨点点头。 没错，是会遭报应的。 而且那报应很快就要来了...... 上官槿听了这些，心底也有点发毛。 云泥之别也许就是梅家的女儿这样了...... 不行，她一定不能让沈家陷入这种困境中。 所以，这该有的退路一定要有。 即使将来秦王或者太子即位了，她们也要有个安全的地方去。 这么一想，上官槿就有点走神。 花万梨见上官槿走神了，突然想到了一点。 坏了，沈夫人不会是兔死狐悲吧！ 是不是想到以后万一定国公府要是有什么事情了，也会落到那步田地啊！ “沈夫人，您放心，您是好人，定国公是好人，沈老夫人也是好人。 你们府上的人都是好人。 将来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肯定都站在您这边的。”花万梨努力宽上官槿的心。 这时候她有点后悔把连千里那小子撵出去了。 那小子嘴皮子利索，肯定不会只像自己这样硬开解人。 他要是在的话，肯定能把两位夫人逗开心的，可惜了...... 花万梨正在自责呢，上官槿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那个小娘还在你们楼里？” “没有啊！刚刚送走了，要是腿脚快的话，现在八成已经快出了城门了。”花万梨说道。 送走了？ 上官槿和沈老夫人都惊讶的看着花万梨。 好快的动作啊！ “你们知道把她送到哪吗？怎么送走的？” 说到这个，花万梨更有话说了。 “沈夫人，那个小娘子是个聪明的。 她自己说了，是有人助她，她才从平安伯府脱身的。 那人还告诉她，现在能救她的只有远在江南的一个亲戚。 我和我弟弟呢，也是心善，一想既然这样的话，那也算是有缘，送佛送到西。 正好茶楼这边有批在京城采买的货物要送到我娘亲那里，顺路就带她过去吧！” 花万梨说的轻飘飘的，上官槿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那个小娘是个有心思的，要不然也不会说逃出来了。 顺手帮一把也不是不行。 至于送到地方了，那个小娘做了什么，那可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沈夫人，放心吧，她拿了根簪子当费用了。 我们不白干活。 对了，沈夫人，平安伯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我初来京城，知道的也不是很全。”花万梨依旧笑眯眯的。 “平安伯府...... 你刚刚不也知道了，有点乱。 还有就是...... 平安伯自己有三子两女。 但是在下一辈身上，却是子嗣有点艰难。 目前已经成家的两个儿子娶了不少姨娘进门，但也就是两个孙女出生了。 那个三公子平时招猫逗狗，爱逛花楼，正妻还没进门，姨娘抬了不少。 不过，倒是听说安国公老夫人那边有意思把娘家的一个庶出的侄孙女许配给这个三公子。 反正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人。”上官槿说着自己知道的。 花万梨点了点头，然后非常不合身份的双手按了下手指关节。 听着轻微的手指关节的响声。 上官槿和沈老夫人互相看了看 。 这小妮子怎么感觉有点兴奋呢！ 看那眼神都在发光，好似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 第120章 要学会借力 上官槿自己的院子里，冬麦坐在院子里，还在固执的绣着自己的小荷包。 屋里，上官槿带着沈卿钥和七皇子依旧在写写画画。 “昨天我和老太太去了春不晚喝茶，听说了一件事情。 今天呢，就把你们俩叫来，让你们也听听，看看能不能找出一点思路来。” 说完，她就开始说着昨天春不晚茶楼发生的事情。 边说还边在之前给沈卿钥写的那张纸上的平安伯三个字上画了一个圈。 等她说完了，沈卿钥和七皇子也都是瞪大了眼睛。 “母亲，平安伯府上也......太不是人了。”沈卿钥叹道。 “姨母，他们这是私自窝藏朝廷钦犯。”七皇子也是义愤填膺。 上官槿淡淡笑了笑。 这还只是露出来的冰山一角呢，没露出来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你们说这些没用，事情已经这样了。 再怎么义愤填膺有什么用处？ 报官找上门去？ 说句难听的，他们敢这么做，那肯定就不怕查。 与其在这里气的跳脚，不如想想在这件事上我们能做什么？ 七殿下，你不是天天想着该怎么办吗？ 来看看这件事上能做什么？” 上官槿说着就把手里的笔递给了七皇子。 七皇子愣了下，他好像除了生气，暂时没有想到其他的事情。 沈卿钥倒是有经验了。 母亲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有说的理由。 也许在这件事上真的能做点什么呢！ 沈卿钥抿嘴看着纸上的那几个名字。 “平安伯府虽然爵位不是很高，但是家里至少有两个成年男子在朝廷任职。 一个五品，一个六品，还是刑部和大理寺这两个实权部门。 所以，平安伯府抱紧了安国公这条大腿，应该也是想着将来在这两个部门有个一席之地。 如果平安伯府倒了......” 沈卿钥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之前她看到母亲给自己列的那些名单的时候，觉得秦王一派简直就是一座大山，撼动不了。 现在一想，再高的山不也是慢慢垒起来的。 只要把那些石头一块块搬开不就行了。 愚公移山...... 也不对，应该叫徐徐图之...... “母亲，其实平安伯犯的这个事情可大可小。 要是说凭着窝藏了一个犯官之女来定他的罪，伤害并不会很大。 大不了他还可以喊冤，比如说不忍昔日同僚之女流落教坊司之类的话。 最关键的是，现在去他府上搜，也不可能搜出人来。 不是抓个现行，他们就有喊冤的余地。 总之就是一句话，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无法从根本上定他的罪。”沈卿钥慢慢说道。 上官槿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说到底，以前的一些官员被抄家的时候，沾亲带故的一些人家也多多少少会把自己家人给弄出来。 至于那些负责抄家的人呢...... 只要是给了银子了，不是什么当家老爷主要钦犯什么的，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所以，平安伯府这件事，即使被罚，轻一点就是罚俸禄，重一点呢，不是降职就是革职。 但人家应该不怕什么。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们只要抱紧安国公的大腿，肯定有再起复的那一天。 不能一棒子打死，那不如不动。 七皇子也明白上官槿的意思了。 是啊，这种有爵位的人家，关系都是错综复杂，想连根拔起，只能是犯了大事。 就像之前的梅侍郎的案子。 起初不就是罚了三年俸禄吗？后来还是许丞相....... 咦！ 七皇子眼睛一亮。 “姨母！” “你说，我们都听着呢！”上官槿笑着看着七皇子。 七皇子整理了一下思路，又认真想了想，这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其实，我们能做的事情很少，即使知道平安伯府犯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可能上手。 最多也就是口头上......骂几句。 不过，我们做不了，不代表别人做不了。 这事情要是让太子哥哥那边知道了，即使是没事，也会给他们找点事情出来的。” 七皇子边说边看着上官槿的眼睛。 “不错，说的很好，继续，你想的肯定不止只有这么一点。”上官槿鼓励道。 受了夸奖的七皇子信心大增。 “定罪的事情交给太子哥哥那边做就是了。 我们要做的就是......扇扇风点点火。 比如说在市井间放一些话出去，把平安伯家的这些事情都放出去。 他们在昔日同僚落难后，不止没有伸把手帮一下，反而还踩上几脚，这其实是大忌。 特别是他们这种拉帮结伙的，其他人家一想，难免会有兔死狐悲之心。 时间一长，即使表面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其实背地里，谁都会在心里打鼓，要是将来自己也落难了......” 七皇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这么看着上官槿。 上官槿和沈卿钥互相看了看。 不错，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居然懂得借力和攻心之术了。 “姨母，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七皇子仰头看着上官槿。 “说的很对。 那现在我们就分工好不好？ 在市井间放流言的事情我来做。 让太子那边知道这事情，需要你来做。 知道该怎么做这件事情吗？”上官槿笑着问道。 “知道！无意为之，还有，不要瞒着父皇。”七皇子认真说道。 上官槿摸摸七皇子的头。 “不错，你是皇子，在听到那些流言的时候，肯定会生气。 不管真假，先核实了再说。 至于其他的事情，交给其他人操心去。 你现在只要抱紧你父皇的大腿就行。” 七皇子嘿嘿笑了笑。 是啊，他现在只要抱紧父皇大腿就行。 “姨母，我下午就回宫，今天十五，该回去看看了。” “好，姨母给你准备好吃的点心。” ...... 一旁的沈卿钥看着七皇子在和自己母亲撒娇，有点不敢相信。 同样是十二岁，这个表弟有时候的表现就跟个大人一样。 而自家那个一样十二岁的亲弟弟，天天就知道怎么应付夫子的功课检查。 果然，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第121章 平安伯府不行了 他们三人在屋里讨论的像模像样的，屋外的冬麦依然在聚精会神的做着自己的小荷包。 不过，要是林妈妈或者哪个小丫鬟要往屋子里去的话，冬麦立刻就会抬头制止。 “小姐在给大小姐交代事情，你们有什么事情晚点再说。” “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吗？不是的话就等会儿再说，小姐在看七殿下功课呢！” “什么事？这么点小事也来找小姐，去找沈管家就行了。” ...... 至于说为什么小姐没有让自己也进去旁听，冬麦想的很简单。 主子有主子的事情，也许小姐在和大小姐或者七皇子说一些悄悄话呢！ 万一被别人听去了多不好？ 小姐是信任自己，才让自己在院子里看着的。 要不然怎么不让春兰她们来站岗？或者是让辛姨娘...... 哦，辛姨娘去茶楼教人泡茶去了...... 冬麦心情愉悦的继续绣着小荷包。 能绣一个是一个，看，没有妘娘的打扰，自己的荷包好像绣的更好一点了呢！ 虽然小姐说了，绣的这些绣品就留着府里自己用，也给自己算钱。 但最后哪还不是小姐掏钱？不还是左口袋放右口袋？ 所以，能卖给外人最好...... 冬麦一边想一边继续打量自己绣的小荷包。 不错，花朵好像更鲜艳一点了，下次让妘娘再画几个更好的花样子....... “冬麦，还在绣呢？这么久了不怕伤眼睛吗？”上官槿的声音在冬麦身后响了起来。 冬麦一愣，忙站起来转过身。 哦，看来是说完事情了。 大小姐和七殿下都跟着一起出来了呢！ “我绣着玩的，小姐，不伤眼睛的。”冬麦大方的说道。 上官槿笑笑，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沈卿钥和七皇子也都挨着她坐了下来。 “冬麦，你也坐啊！干嘛还站着？”上官槿笑着看着冬麦。 冬麦笑笑，四下看了看，没有坐之前的那张椅子，反而是挪了个小绣墩过来，挨着上官槿的腿坐了下来。 要是没有七皇子在，她还是能挨着小姐坐的。 有七皇子在，那就不能了。 妘娘说过，好像七皇子在沈家的一切都有人汇报给天家。 万一要是天家觉得自己对七皇子不敬的话，再扣国公府的俸禄就不好了。 上官槿看着冬麦这么做，也只得心里感叹。 冬麦真的是什么都好。 “心情不错？我还以为你会郁闷两天呢！”上官槿下意识的摸了下冬麦的头。 冬麦一愣，郁闷？ 自己好好的干嘛郁闷？ 哦，肯定是因为那件事。 之前辛姨娘拿的月例银子一直都是二两一个月，而自己却是拿四两。 前几天，小姐突然把辛姨娘的月例也涨到四两 了。 “不会，小姐平时赏我的比月例银子多多了。”冬麦得意的说道。 谁还指望月例银子活啊！ 小姐把妘娘的月例银子涨的和自己一样，肯定也是怕她们俩会吵架才涨的。 上官槿笑笑，正要说，不多给你点怎么办？ 你一大半的银子都送到善堂去了，不多给一点，怕不是连点心都要吃不上了...... “冬麦！冬麦！ 呀，夫人和大小姐也在啊！ 给夫人和大小姐请安。 给七殿下请安。” 急匆匆回来的辛姨娘连帷帽都没来的拿下来，就往这边来了，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 不过，就这，她也没忘了给上官槿几个请安。 姿态标准，不是那种敷衍了事的。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昨天你还和我说了，说是今天要和秋娘掌柜聊聊茶娘子和茶童们再学学琴艺的事情。 怎么？被拒绝了？ 没事，秋娘掌柜拒绝没关系，大不了你再找万梨.......” 冬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辛姨娘给打断了。 “我这事情还没和秋娘掌柜说呢！ 我急着回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说。 今天茶楼里都在流传一件事情呢！ 说的有鼻子有眼，和真的一样呢！” 辛姨娘急急说道。 上官槿和沈卿钥，还有冬麦互相看了看。 七皇子也是一脸兴奋。 哦？有大瓜？ 还是新鲜的？从茶楼传出来的？ “什么事情，你快坐下说。”上官槿忙催促。 辛姨娘喘了两口气，左右看了看。 她也拖了小绣墩过来，和冬麦一样挨着上官槿的腿坐了下来。 “夫人，您今天没去茶楼，我和您说啊，茶楼今天可热闹了。 二楼三楼的那些客人都不在楼上的包间待着，都挤在一楼的大堂呢！”辛姨娘一脸的兴奋。 “茶楼出大事了？”上官槿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不是出大事了，是有人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大家都下来听这事情呢！”辛姨娘继续解释。 “什么事情，姨娘快说！”沈卿钥也忍不住催促。 “就是啊，你怎么还这样，正经事情不知道说，乱七八糟的说了不少。 不要卖关子了，快点说。”冬麦也催了起来。 辛姨娘长舒一口气，又酝酿了一会儿才说道。 “听回春堂负责抓药的刘二说，昨个儿晚上，平安伯府出大事了。 以平安伯为首，还有他的三个儿子，突然间都不行了。” 上官槿，沈卿钥，七皇子...... “都挂了？”冬麦小声问道。 上官瑾也是一脸紧张。 他们刚刚也才说到平安伯家而已，怎么这么快就能挂了呢？ “不是挂了！而是该怎么说呢？ 就是那方面不行了。”辛姨娘一边说，一边红着脸比划。 那方面不行了...... “你是说.....” “嗯，就是那玩意儿不管用了，刘二说软的像面条一样。 平安伯府连夜请了太医了。 太医也没办法。 后来就请了京城里几家药堂的大夫去看。 现在整个京城看男人病的那些大夫都聚集在平安伯府呢！ 就连京郊的给牛马看病的几个游医郎中都被提溜过来了......” 第122章 好事不出门 “这...好好的就成这样了？ 不会是被榨干的吧！”上官槿下意识的就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大家都默不作声，然后又看向辛姨娘。 辛姨娘虽说当了十几年的姨娘了，年龄也三十多了，但可还是完璧之身。 虽然宫里的嬷嬷们教了不少，但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 和冬麦一样。 此刻的辛姨娘脸已经红了，但还是耐心和上官槿解释。 “应该不是，就是说突然的一觉睡到半夜，发现不行了。 听说还叫了侍妾进去的。 再然后就是整个府里都闹了起来。 请大夫的请大夫，还从秀水楼......找了好几个姑娘过去呢......” 辛姨娘越说脸越红。 上官槿明白了。 这是到半夜了突然发现自己不行了，府里的姨娘侍妾呢，也好像不顶用了，这就出去找专业人士去了...... 只是这专业人士一找，这事情就包不住了吧！ 毕竟，秀水楼也是有后台的，你不能把人家上门服务的姑娘给嘎了吧...... “那现在大街小巷都知道这事情了？”沈卿钥好奇的问道。 辛姨娘用力的点了点头。 “嗯，基本上都知道了。 现在外面的人只要从茶楼出来，看到个认识的人就会问，听说了吗？ 听说了，老的小的都一样，突然就这样了。 是吗？我听说秀水楼的花魁都去了，使出了十八般手艺都没能让老的站起来呢？ 我也听说了。 听说不止是花魁，就他家那个老大，两个娘子一起服侍，都没能立起来 ......” 上官槿听的回味无穷。 看看，民众的想象力多丰富啊，这就像是在人家床底下一样。 果然啊，这稍微带点颜色的，就容易让大家兴奋起来。 更何况，这里面应该还涉及到豪宅大户的秘闻什么的。 几样buff一叠加，传播能力直接拉满。 “夫人，我回来的时候，还有另一种话也在大家口里慢慢传了开来。”辛姨娘又小声补充了两句。 “还有什么？你快说！”冬麦立刻催促。 辛姨娘四下看了看，就除了院子里这几个，好像并没有其他人了。 她胆子也大了起来。 “有人说是报应。 听说昨天平安伯府逃了一个逃奴，是个女的。 据说是以前梅侍郎家的三小姐，被平安伯和他三个儿子给弄到府里给糟蹋了。 那个三小姐找了机会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又被平安伯府给抓回去沉到池塘底下了。 梅侍郎的三小姐死不瞑目，变成厉鬼报复了所有欺负过她的那些男人。”辛姨娘越说声音越小。 冬麦听了，下意识的就往上官槿腿边靠了靠。 正好一阵风刮了过来，冬麦立刻就缩着脑袋了。 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 上官槿却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传出来的话说的半真半假。 事情是真的，但这报复的可不一定是梅侍郎的三小姐吧...... “这话也是从茶楼传出来的？”沈卿钥突然问道。 辛姨娘摇头。 “不是，是几个小乞丐先传出来的。 说是半夜的时候，他们窝在平安伯府的院墙外面睡觉，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哭泣声。 还有一些要报仇什么的话。 夫人，我觉得是真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呢。平安伯府四个当家男人都不行了。 要不，我们再去报恩寺烧点香......” 上官槿却明白过来了。 小乞丐...... 春不晚经常给京城的那些乞丐们布施，这让他们传点话还是很容易的。 这些半真半假的，还带着一点鬼怪的话大家听了只会更相信。 看来是连千里那小子出手了。 想到那天平安伯府三公子盯着春不晚的秋娘和花万梨肆无忌惮的眼神，上官槿立刻就想通了。 肯定是连千里这小子出的手。 额，也有可能是花万梨自己出手的。 毕竟那天那小妮子一脸的兴奋呢！ 上官槿轻轻咳嗽了一声。 “钥姐儿，你怎么看这事情？” 还在一脸震惊的沈卿钥...... “母亲，钥儿觉得，这都是别人家的事情，不值得我们去多费口水。” 沈卿钥一脸正色，但这心里想的却是。 哎呀妈，这哪个正义的大侠出来主持正义的啊！ 至于说闹鬼？ 呵呵，沈卿钥清楚的很，再厉害的厉鬼也怕恶人。 鬼怪之事，当不得真的，与其指望死人，不如指望活着的那些人。 不过，沈卿钥真的很想知道是哪个人出手的，她一定在背后多祈祷一下，让这世上多几个这样的人...... 上官槿很满意沈卿钥的表现。 看，这才是大家闺秀，即使心里好奇的不行，这面上依旧淡定的像封了层蜡。 这才叫气度。 “七殿下，你怎么想呢！”上官槿又看向七皇子。 “市井流言，不足挂齿，子不语怪力乱神。”七皇子也是一脸正色。 但他心里想的却是，正是缺什么来什么啊！ 等会儿回宫的时候，就借着这个流言的事情把平安伯家的那些事情给牵出来。 看来姨母说的太对了，只要等就行了。 看看，现在老天爷都在帮自己呢！ “冬麦......” “小姐，别人府上的事情关我们定国公府什么事情？ 我们只要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妘娘，你还没用午膳吧，我在小厨房给你留了几块点心，你先垫几口。 走，我带过去。” 说着，冬麦把自己的小笸箩一收，拉着辛姨娘就往院子外面走。 “你快和我说说，外面还说什么了？就那些秀水楼的姑娘说什么了？ 真的都站不起来了......” 上官槿...... 她也想听好不好啊！ “姨母，我下午就回宫。”七皇子一脸兴奋。 “好，等会儿就给你准备。”上官槿应了下来。 “母亲，春不晚今冬推出的点翠梅花茶我们明天也去尝尝吧！”一旁的沈卿钥小声建议。 “好！去尝尝！” 正好可以抓着连千里问上几句，看到底是他干的还是花万梨干的。 第123章 坦然 连千里一点都没隐瞒。 不等上官槿问，他就承认了，平安伯府四个当家男人站不起来的事情就是他干的。 “给万梨和秋娘出口气。 那小子那天看万梨的眼神要多猥琐就多猥琐。 我这个当哥哥的，肯定不能让妹妹受委屈是不是？”连千里说的坦然无比。 “不是万梨干的？”上官槿还是有点不信。 连千里摇摇头。 “夫人，那事情真的是我干的。 万梨倒是想干呢，她连家伙都准备好了，都是万花楼的姑娘们抓到采花贼的时候，用的那些东西。 我一想，这是京城，不是江南。 闹的太大的话，不好收场。 稍微惩治一下，让他们长个记性就是了。” 连千里下意识的就想把花万梨从这事情里给摘出去。 女孩子家家的，和那些臭男人站不起来了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多不好。 “哎，有点可惜，我以为是万梨那丫头亲自动手呢！”上官槿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连千里尴尬的笑笑。 让花万梨那丫头亲自动手？ 呵呵，别看那丫头娇小，这收拾男人的本事可多着呢！ 江南万花楼因为美人儿居多，也曾经引了不少采花贼前去偷香。 结果呢，万花楼的那些美人儿哪个是吃素的，一个个都被抓了。 抓住了那些采花贼，花月娘可不会手软。 带着楼里的姑娘们亲自收拾。 将采花贼浑身剥个精光，一个部位一个部位指给花万梨看。 “用针刺这里，会让他浑身痒的像是被千万只蚂蚁爬的一样。 刺这里呢，就会让他觉得心底有一团火像是从五脏六腑烧起来一样，恨不得钻到冰窖里。 还有这里，只要这么掐一下，就会让他从火山到冰山.......” 随着采花贼的一声声惨叫，花万梨学的可认真了。 原来娘亲收拾男人的本事这么多啊，父亲肯定也是怕被娘亲收拾了，才会独自跑回如意盟的...... 花月娘给花万梨准备的那些东西。 除了有金丝银线，各种型号的银针，还有各种各样的药...... 总之，哪个男人让花万梨盯上了，肯定会享受到冰火九重天的待遇的。 连千里也是真的担心花万梨玩大了。 正好如意盟那边有个任务送过来，他就把花万梨打发出去了。 等那丫头出去了，三五天一过，回来一看，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已经帮她出过气了，肯定也就把这事情丢一边了。 “万梨姑娘不在？”上官槿又笑着问了一句。 “嗯，出去了，有点事情，三天后才回来。”连千里赶忙说道。 上官槿明白了，这是出公差去了。 花万梨不在，她带着沈卿钥喝了两杯茶，正想起身离开。 连千里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小声说了两句。 “沈夫人，江南那边有消息的话，我会让人带话给您的。 梅家的那个三小姐估计要有两天才能到江南。 至于找了谁，说了什么，有消息了，我会让人送到府上的。” 上官槿一愣，看着连千里不说话。 “小子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应该这么做。”连千里忙向上官槿行了个躬身礼。 上官槿看了看连千里，又看了看身后的沈卿钥，想了想，也说出了两句话。 “连少主，能麻烦您一件事吗？” “不敢说麻烦，沈夫人请讲。”连千里态度依然恭敬。 上官槿也 不客气，直言道，“连少主人脉多，路子广。 可否帮我找找看，哪里的山头没人要了，我想买一个。” 连千里...... 没人要的山头？哪里有？他也去捡一个。 “额，沈夫人，您是想......”连千里有点不确定上官槿想干什么。 上官槿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总得给我们府里找个退路啊！ 要是在京城真的待不下去了，外面至少有个落脚的地方。” 连千里先是一愣，再抬头看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沈卿钥，猛的明白过来了。 沈夫人想的是狡兔三窟吧！ 要是万一京里情况不对，提前把人送走。 即使没有定国公的招牌了，在外面隐姓埋名的也能过下去。 再差也比抄家流放的梅侍郎家里要强。 “沈夫人，无主的山头连某人不知道哪里有。 但是这僻静的山庄，我倒是知道几个。 等我有时间整理一下，一定好好给沈夫人介绍一下。”连千里笑道。 “真的有这样的山庄？贵吗？”上官槿眼前一亮。 “价格好说，哪天我整理好了，一起拿给您看。 绝对安全，幽静，环境还好，三五年的不出山庄都行。”连千里保证。 这还真的不是他吹牛。 如意盟手里确实有不少山庄。 都是以前那些想求如意盟办见不得人事情的人送的。 连盟主又没打算搬家，就都收了地契房契朝自己的私库里一扔，等着给花万梨当嫁妆或者给连千里当彩礼。 上官槿一听，心里也松了口气。 有地方就行，连千里这小子看宅子的眼光还不错，他说行，那就肯定行。 “那有劳连少主了。” “不客气，春不晚能在京城站住脚，沈夫人帮了大忙了。 您的这点小事情，算不上什么大事。 不过，沈夫人，事情还没到最后时刻，不一定结果会很差。”连千里小声劝了两句。 “我知道，我只是想了最坏的结果，提前做个准备，免得到时候抓瞎。 好了，不说这些了。 楼里新推出的点翠梅花茶味道不错，那些夫人小姐们应该都很喜欢。”上官槿岔开了话题。 连千里笑笑，赶忙表示一定会再接再厉，把春不晚经营好。 “等万梨回来了，一定让她上门亲自给老夫人泡上一壶茶。 现在天冷了，老夫人还是少出门比较好。” “好，那我在府里等着万梨姑娘回来。 钥姐儿，到时候准备万梨姑娘喜欢的点心。 连少主，还请上心一点，告辞。” 说着，上官槿就带着沈卿钥离开了。 连千里恭敬的行了个揖手礼。 两天后的晚上，花万梨回来了！ 第124章 还有？ 花万梨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 其实这个任务就是连盟主专门为自己的宝贝闺女准备的。 去收拾一个骗财骗色的负心汉的书生而已。 不用见刀见血，只要让他声名扫地就行。 任务简单不繁琐，连盟主应该是选了一个最简单的送分题给这兄妹俩了。 花万梨呢，也不啰嗦，快准狠的处理了这个事情。 花万梨把和这个书生暗通款曲的那个嫂子往这个书生的房间一丢，从门外把门咔嚓一锁。 然后在离屋子不远的地方放两堆柴禾，再放上一把火。 再然后敲锣打鼓的喊着救火啊救火啊救人啊救人啊...... 最后就没花万梨什么事情了。 看了一会儿邻居们对这对狗男女的指指点点和家人对这两人的破口大骂后，花万梨就离开了。 没什么意思，一点都不如京城好玩！ 想着临出来的时候自己的想法，花万梨都不觉得累了。 还是回京城玩自己觉得好玩的事情吧！ 只是眼看着太阳西斜，要到京城了，花万梨也觉得有点口渴，在京郊的一处茶水铺子坐了下来。 这边刚把茶碗端起来喝了一口，身后两人的话让花万梨差点把嘴里苦涩的茶水喷出来。 “已经三天了，还是老样子，就是不举。 连乡下给牛马看病的野郎中都叫去了，就是不行。” “这平安伯府不会真的中邪了吧！这是奔着让他们家断子绝孙去啊！” “可不是嘛！这下面一代可还没个影呢！父子四人都成这样了。 你们说啊，这也奇怪了，好好的怎么就能不举了呢！ 听说软的和面条一样，这还是男人吗？” “哈哈哈，也就比宫里的公公们多根棍而已。 这棍还特么是软面做的。” “哈哈哈，平安伯好色，府里那么多的美人这不是都成摆设了。 以前还能说便宜他那些儿子了。 现在是连儿子都便宜不了，他倒是省心了呢！” ...... 花万梨端着茶碗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离开了三天，原本还想着回来怎么收拾那个家伙呢！ 现在好了，不用自己出手，那家伙直接就不举了。 哦，还买一送三，父子四人都成了这副鬼样子。 这手笔一看就是自己那个弟弟连千里干的。 不能吃亏，只能占便宜，觉得收拾一个不值得出手，一出手就是四个...... 总要刮带上点什么。 花万梨轻轻哼了一声，心里却是有点高兴。 臭小子，还知道护着姐姐，不错！ 就是...... 那天那个平安伯府的三公子怎么说的来着？ 一看到自己就软了半边身子，只有一个地方快硬了是吗？ 呵呵，既然已经软过了，那也该让他也硬上一硬了。 想到这，花万梨心里有了想法了。 她把茶碗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丢下一块碎银子，转身就往城门口赶。 要赶在宵禁前进城，要不然自己要在城外呆一宿了......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黑了。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除了打更的，也没什么人了。 花万梨在屋顶上轻轻的跳来跳去。 很快，她就找到了平安伯府。 再几个跳跃，她又找到了那个三公子的房间。 悄悄往里一看。 原本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三公子穿着里衣正躺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床边还跪着两个美貌的已经做了妇人打扮的女子。 应该就是他的侍妾之类的人了。 其中一个侍妾手上还端着一碗药。 “公子，吃药了！”侍妾哽咽着小声劝道。 三公子没说话，就这么盯着床顶的帷帐。 “三公子......” “吃什么破药，有用吗？ 三天了，这种药吃了几十碗下去了，有用吗？一点用都没有。 怎么。你们也想看我笑话吗？ 滚！都滚出去！” 说话间，三公子像是发疯一样，打翻了侍妾手上的药碗。 然后还踹了两个侍妾两脚，把她们都赶了出去。 三公子很绝望，已经三天了。 整个平安伯府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父子四人同时不举，连安国公府那边都让人来探听消息。 之前已经口头说定的婚约也不再提了。 “啊啊啊啊啊啊！”三公子疯狂的砸着屋里的一切。 难道真的像外面传的，是那个逃出去的丫头的报复吗？ 三公子不信。 那丫头要是真有那本事，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呢！ 不行，一定要找到那个丫头，不管怎么说，这是在她逃走后才出现的情况，多少肯定和她有关系。 等天亮了，一定去兵马司那里让人出个抓捕的告示...... 咦！什么情况！ 三公子正在想着该怎么把逃跑的那个丫头抓回来嫩，却感觉身上有点异样的感觉。 一阵热热的感觉从之前那个没有任何反应的地方传来。 他低头一看，顿时大喜。 里衣好像都被撑了起来一样。 难道说这几天吃的那些药有用了。 “晴娘，锦娘，你们都进来！快快快......” 这时候已经跳远了的花万梨撇撇嘴。 她手上拿着点了一小截的一根香。 这香是花月娘自己特制的，当年打算在借种的时候用的。 结果连盟主体力太好，用不上...... 现在花万梨长大了，花月娘立刻把这香传给花万梨了。 “对有用的男人没用，对没用的男人有大用。”花月娘是这么交代花万梨的。 结果，花万梨自己加了几样配方，性能大变，已经从大补的香成了一种毒香了。 无色无味，只对男人起作用，伤不到女人半分...... 真的只是一炷香的功夫，平安伯府里至少有四个院子亮起了灯光。 都是一阵男人欣喜若狂的声音，然后就是叫了美貌的姨娘侍妾进去。 再过了一会儿，靠在墙角的花万梨终于如愿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了。 嘿嘿，收工！回春不晚睡觉喽！ 几个闪身，花万梨就消失在夜幕里。 第125章 探亲的回来了 “夫人，您是不知道啊，听说肿的有这么粗，比小孩的腿都粗呢！ 而且还不能碰，说是一碰就像是拿着刀子在上面割肉一样，疼的是满床打滚呢！ 天啊，大男人疼的满床打滚，这得有多疼啊！” 辛姨娘一边说，还一边给上官槿比划着大小。 “这么粗？你看到了吗？”冬麦下意识的问道。 辛姨娘点了点头，然后觉得好像不对，忙又补充了两句。 “不是我看到的，是给他看病的那些大夫看到了。 那些大夫呢，又比划给药堂的人看了，药堂的人去春不晚喝茶了，又比划给大家看了。 那时候我看到了。” 冬麦哦了一声。 原来这样啊，她就说呢，妘娘这个家伙连国公爷的都没看到，怎么可能看到别人的...... 一个时辰前，原本应该在春不晚当女先生的辛姨娘又一路小跑着回来了。 说是平安伯府又有事情了。 原本不举的父子四人在昨晚上突然一下子又行了。 只是虽然能立起来了，却是谁都碰不得。 满京城的大夫又都被请了过去。 当然，满京城的人也都知道了，平安伯父子四人好像又行了。 但这行还不如不行呢！ “好好的，怎么又成这样了呢！”沈卿钥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说这是一种病的两种表现方式。 就像是风寒一样，前期喊冷，后期喊热。 这个却是前期软的像面条，后期...... 上官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难道说连千里那小子想了三天觉得自己不解气，又去给那父子四人下药去了？ 额，有这个可能！ “哎，不管是软的还是硬的有什么用处，不还是用不上？就是个摆设而已。”冬麦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上官槿...... 这丫头说的好有道理啊！ “好了，别人府上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管了。 冬麦啊，你问问沈管家，要是平安伯府上来我们府上寻药的话，关切的问上两句就行。 别一个个像是猫见到腥味一样两眼放光。 算了，人家背靠安国公府，有需要的话肯定往那边寻了。 宫里的太医都能请来，还有什么药寻不到呢！”上官槿笑道。 说到这个，辛姨娘更有话说了。 “夫人，没有太医来了。 听说宫里的皇后娘娘发火了。 说平安伯自己不检点，得了不知道什么脏病，就想着请宫里的太医？ 太医是干什么的？是给皇亲国戚和重臣们看病的，不是给他们看花柳病的。 然后就没让太医出来。 现在给平安伯那边看病的都是各个药堂的大夫和从京郊外请的郎中。 哦，还有。 平安伯夫人认为是家里闹鬼了，还请了道士在家里做法呢！” 上官槿听了直摇头。 看看，就为了胯下二两肉......不对，现在应该是三两肉的一点破事情，闹成这样子。 哎，不管是男女，这好色总不是好事情。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们都记清楚了吗！”上官槿给大家总结了一下。 沈卿钥吓的一激灵。 嗯，听母亲的，肯定没错。 冬麦和辛姨娘呢，也是不住的点头。 特别是辛姨娘，更是感触颇深。 以前为了拉这国公爷去自己屋里睡觉，不是和冬麦闹的鸡飞狗跳的吗？ 现在不用抢国公爷了，现在两人多好！ 好的跟亲姊妹一样！ 夫人说的太对了，色字头上一把刀。 男色也一样！ 以后可不能因为男人再和冬麦翻脸了...... 又和她们几人随便说了几句，上官槿也觉得身上有点乏了。 将她们都打发走了，上官槿打着哈欠进了自己的屋子。 这刚一进去，立刻吓的往后倒退了两步。 一个有点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男人正端坐早自己的床上。 看那眼神，好似还有点幽怨。 上官槿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然后下意识的就抄起门边的一根棍子就砸了过去。 这一棍子砸下去，男子身手利落的往后一翻，直接翻到了那张拔步床的里面。 “这就不认识了吗？”男子一把抢过棍子，更加幽怨的冒了一句出来。 上官槿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 眼前这个脸上都快要看不出五官的男子居然是定国公沈怀琛？ “你......也被山猫给划伤了脸？”上官槿小声问道。 沈怀琛哼了一声，将棍子丢到了一旁，抬手在脸上一阵扒拉。 一张人皮面具就被扒拉下来了。 上官槿看看被丢在床上的人皮面具，再认真看了看沈怀琛。 没错，是记忆里的那个沈怀琛。 就是脸皮更白了一点。 这个应该就是长期戴面具的原因吧！ “这是......”上官槿指了指床上的人皮面具。 “我让常胜侯准备的，费了老大功夫才弄到的。 你忘了 啊，我现在是个死人。”沈怀琛哼哼道。 上官槿立刻提取了有效信息。 原来知道沈怀琛死遁的还有常胜侯皇甫将军啊！ 看来这个也是沈怀琛这一头的，怪不得当初回来报丧的时候，那位威远军的副将那么配合呢！ 合着一起演戏给萧景帝看呢！ 她就知道，光凭沈忠一个家伙，怎么能把戏演的这么真？ 不过，沈怀琛的这个态度让上官槿有点不爽。 “你也知道自己明面上是个死人啊，知道还突然从我的卧室里冒出来。 刚刚万一冬麦也跟着我一起进来呢？” “你那丫头知道我没死。”沈怀琛冷静的说道。 上官槿...... “那要是辛姨娘或者其他丫头呢？” “你喜欢一个人睡觉，不喜欢别人伺候着你睡。”沈怀琛依旧很冷静。 上官槿...... “好吧！以后注意一点，最好趁我一个人在的时候出来，小心一点是好事。 对了，你什么时候钻出来的？在屋里等多久了？” 沈怀琛松了口气，对话终于正常了。 “在你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的时候就悄悄钻出来了。” 上官槿...... 好吧，都是成年人，也没什么不能听的。 “你......回来干嘛？” 沈怀琛笑笑，翻身从身下的那个地道里一拽，拽出两个箱子出来。 “给你......你们送生活费！ 应该算是回来探亲吧！” 第126章 你太客气了 两个箱子一打开，上官槿差点被闪瞎了眼睛。 哦莫！一箱子拇指大的珍珠，色泽莹白，颗颗圆润。 还有一箱子里面是两个匣子，每个匣子里都是五颜六色的宝石。 红的，黄的，绿的，蓝的，还有一些没有颜色的...... 每一块颜色都正！鸽血红，艳彩黄，皇家蓝，还有绿的像精灵的眼睛一样的...... 上官槿感觉眼睛都不够看了。 珍珠，宝石，还都是天然的，这些要是放在佳士得或者苏富比的话，那得换多少套海景房...... “这些......都是给我的？你这也太客气了！ 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物啊！” 咽了下唾沫，上官槿有点不敢相信。 “嗯，府里的生活费。”沈怀琛的腰板现在要多硬就有多硬。 上官槿还是不相信。 好好的，这个家伙突然送这么多宝贝干嘛？ 无利不起早，天上不会掉馅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有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一连串的话堵在了喉咙眼，但上官槿还是咬牙没把这些话说出来。 现在沈怀琛财大气粗，自己还是不要图嘴快活了。 “怎么不说话了？上次我回来的时候不是伸着手找我要生活费吗？” 沈怀琛这句话说的底气十足。 上官槿嘿嘿笑了笑，然后摸了摸圆润的珍珠。 “你......真的确定要把这些东西给我？” “废话，当然给你了，我是一家之主，养家不是应该的吗？”沈怀琛昂着头，一脸的骄傲。 上官槿点点头，也不废话，转头就往屋外走。 沈怀琛一愣，这是干嘛？高兴傻了？ 自己好歹也送了这么多的珍珠和宝石呢，多和自己说两句话怎么了？ “你干嘛去？”沈怀琛一把就拽住上官槿的衣袖了。 看在那些珍珠宝石的面子上，上官槿没有计较沈怀琛拽着自己衣袖不放的行为。 “我去书房拿纸笔进来。”上官槿解释。 “拿纸笔干嘛？记账？等我走了后再记不行吗？”沈怀琛小声说道。 “让你写个自愿赠与的证明啊，万一哪天我和你闹翻了，你要是再找我要这些东西怎么办？ 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我们还不是亲兄弟。”上官槿耐心解释了一下。 沈怀琛...... “上官小姐，我问你一个问题啊！” “您请说！”上官槿的态度非常配合。 “有人看到我给你送东西吗？有人证吗？有影像证据吗？ 有转账记录吗？”沈怀琛问道。 上官槿...... 是啊，什么都没有，屋里就他们两人在。 谁看到了？ “哎！是我多想了，你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 看看，误会！误会啊！怎么样？国公爷，这一路上累了吧！ 长途跋涉的肯定又累又饿吧！ 没事，再过两个时辰就可以用晚膳了，到时候我再让冬麦给你烧一大桶水，你在那个地道里好好洗漱一下就行。” 上官槿说着就打量了一下沈怀琛。 风尘仆仆的，头发上好像都是灰尘。 从北地到京城上千里，看来真的辛苦了...... 沈怀琛哼了一声，这才靠着床里面盘腿坐了下来。 见沈怀琛这样，上官槿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你这次回来是不打算走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就是回来看看，要是再迟的话，估计北地就是大雪纷飞，不好走了。 你放心，我最多在这里待三天，京城外有人在等我。” 沈怀琛边说边打量这间屋子。 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化。 上官槿不信。 这么远的路，巴巴的回来一趟，就是回来看看？ 嘿嘿，骗骗小傻子吧！ 她可不是小傻子！ 见上官槿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沈怀琛想了想，觉得还是说点上官槿相信的话吧！ 免得她又认为自己憋着什么坏，又想着摘她的桃子...... “主要是想回来了解一下情况，从别人嘴里打听到的我不敢相信。 毕竟，我要对得起原身啊，人家辛苦为国征战，我用了人家的身体，不能说什么都不管吧！” 这话上官槿还是有一点点相信的。 就和她一样，不也是整天担心定国公府被抄家了，一家老小该怎么办吗？ 他们都是善良的好人，这操心的事情肯定就会多一点。 “目前看还行，至少那位在，别人不会动沈家。”上官槿朝着皇宫的方向看了一下。 沈怀琛立刻也从这句话里抓取到有用的信息了。 也就是说萧景帝那家伙要是不在了，上位的那个肯定会动沈家了。 这也就是说，上官槿肯定想到了以后，也在做打算了。 “你不会坐以待毙的对不对？”沈怀琛打趣道。 上官槿白了他一眼。 问的简直就是废话，明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谁会坐以待毙？ “两手准备了。 最好不是那两个上位，目前来看，难度比较大，但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即使那两个其中一个上了，我也会提前找好退路的。”上官槿小声说道。 沈怀琛点点头。 没错，提前做好准备是应该的。 “怪不得你现在看到银钱相关的，眼睛都发亮呢！ 这也是对的，肯定要在跑路之前狠狠捞一笔啊！ 上官小姐，要不你也学学武定侯府，也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 多收几次礼，反正你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孤儿寡母的，萧景帝又对你有愧疚，肯定会支持的。”沈怀琛继续开玩笑。 上官槿狠狠剜了他一眼。 “我就那么没出息？ 我刚刚说的那是最不顺的情况下才会那么干的。 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我不也在努力吗？ 说不定我家外甥有希望登上皇位呢？ 那时候，我不一样享荣华富贵？” 沈怀琛一听，忙伸出双手冲着上官槿轻轻鼓了几下掌。 “我就说嘛！上官小姐迎难而上，最擅长打的就是逆风局。 这才是我认识的上官小姐嘛！” 上官槿瞪着沈怀琛。 这家伙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虽然都是实话，但怎么就是那么别扭呢！ 第127章 先搬砖 “要不，你和我说说你现在的情况，毕竟你也找不到其他人说了。 我也给你想想办法，我不帮你谁帮啊！ 好歹我们俩是老乡，我也算是有点脑子的，和我一起讨论的话，你也不会觉得很累。”沈怀琛提议。 上官槿朝屋外看了一眼。 她喜欢一个人睡觉，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睡觉的时候更不喜欢。 小丫头们都被她打发走了。 冬麦也跟着辛姨娘出去了，说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那......就说说吧！ 沈怀琛说的对，她还能找谁说呢！ 不管怎么说，沈怀琛至少有个灵活的脑子。 要是没脑子的话，也不会弄到这么多的珍珠宝石回来了...... “那还是和你说说吧！毕竟，这是你的国公府啊！” 上官槿说着，就把目前定国公府的处境和沈怀琛认真说了一下。 沈怀琛一边听，一边赞同的点头。 只是越听，沈怀琛就越同情上官槿。 定国公府看着热闹，得萧景帝恩宠，还有一个皇子外甥...... 其实呢，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真的是只要萧景帝不在了，定国公府肯定会被收拾。 沈怀琛这么一想，看向上官槿的眼神就愈发同情。 真的挺不容易的。 就这么一个小女子，小小的身板，得要多强大的心脏才能拖着定国公府这辆破马车往前跑啊！ 哦，还要再顺便拉着上官家的马车一起跑。 上官槿比自己还要不容易。 他在北地虽然也辛苦，但胜在机动性强，有点不对劲，马上卷了包袱就可以跑路。 上官槿呢！ 即使知道明天皇帝要来抄家拿人了，上下几百口子，往哪跑...... 哎，真的不容易啊！ “麻烦你不要用看一个失败者的眼神来看我。”上官槿突然说道。 沈怀琛...... 瞎说什么，明明是心疼......额，应该是同情好不好！ “你眼神不好，我刚刚明明在沉思，想着你说的这些话。 看是不是可以帮你想点办法出来。”沈怀琛小声解释。 上官槿不说话了。 该说的都说了，看看这个家伙能帮自己出什么主意吧！ 沈怀琛脑子转了起来。 就按照刚刚上官槿说的，定国公府带着上官府和七皇子，目前看的确胜算几乎为零。 但是...... “但是你们有一个最大的优势是那两人没有的。”沈怀琛突然说道。 “说说看，什么优势？”上官槿也有了兴趣。 “时间！ 萧景帝正值盛年，只要没有什么大的意外，至少还能在位个十年八年的吧！ 那时候七皇子才多大，二十来岁，正是最好的年龄。 但太子和秦王呢？ 那可就早就过了而立之年了。 太子时间当长 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皇帝呢，更不喜欢看着年龄大的太子。 太子的年龄越大，意味着老皇帝要走的时间也快到了。 哪个皇帝都想长寿，想长生不老。 所以呢，这就是机会。”沈怀琛分析。 上官槿点点头，没错，和之前她和沈卿钥分析的差不多。 “继续！”上官槿做了个请的动作。 沈怀琛清了清嗓子。 “既然这样，那这逆风局就好打了。 既然是逆风局，还有时间，那就猥琐发育就行了。 这时候，要做的就是闷声发大财，隐藏好自己。 主打一个挑拨离间，渔翁得利。 你看，你刚刚也说了，目前已经把秦王那边的一块砖松动了，等时机一到，就能让平安伯那块砖头给搬走了。 哎，对了，你刚刚说你入股了一家茶楼？ 那茶楼什么情况啊？靠谱吗？” 沈怀琛的思维突然跳跃让上官槿愣了一会儿。 “你说春不晚吗？那是一对江湖兄妹开的，租的是我们府上的铺子。 我没掏钱，白拿的的干股。” 沈怀琛...... “那茶楼叫什么名字？”沈怀琛还掏了掏耳朵。 “春不晚！怎么？有意见？怀念江南美景不行吗？ 再说了，这名字不好吗，你这么惊讶干嘛？”上官槿很意外沈怀琛的这个神情。 一惊一乍的干嘛？一点定力都没有，这样的状态怎么做北胡王爷的幕僚啊！ 总不能说北胡的那个王爷和你商量事情的时候，你也这样？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或者，啊？刚刚风太大，我没听清楚...... 沈怀琛深深看了上官槿一眼，欲言又止。 “有话说，有屁放。 你可别和我扯什么我们这个茶楼侵犯了别人的商标，侵权了什么的。”上官槿也跟着打趣。 沈怀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在北胡的撒哈城开了一个酒楼。” “哦？那又怎样？这不就是和我在农村有块地一样的感觉吗？”上官槿不以为意。 “那酒楼......叫真江南！”沈怀琛平静的说道。 这下轮到上官槿...... “你......好好的给酒楼起这么个名字干嘛？在北地那种漫天黄沙的地方起名叫真江南....... 你......”上官槿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怀念江南美景不行啊！”沈怀琛也怼了回去。 上官槿抿唇不说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沈怀琛主动打破了沉默。 “你......挺不容易的。 要是到时候真的没退路了，就带着一家老小去北地找我。 不管怎么说，我肯定能把你们安顿好的。” 上官槿嗯了一声后也说道。 “你......也挺不容易的，这好容易攒了点珠宝，还要送回来养家。 这应该是攒了很久的吧。 没事，以后你在北地混不下去了，也可以回来找我的。” 沈怀琛心里暖暖的，但嘴上却有点欠。 “没事，花别人的钱样自己的老婆孩子这感觉挺好的。 说起来，这应该是花的北胡王爷的钱。 上官小姐，你努力搬砖，争取今天一块砖，明天一块砖，早点把那两位的院墙给搬塌了。 然后把比外甥的地基打牢一点。 事在人为，上官小姐一定能达成自己的目的的。” 上官槿...... 这些话真别扭， 她就不该给这家伙好脸。 第128章 你这是要毁了人家的地基啊 上官槿和沈怀琛两人的思路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基本上就是扮猪吃老虎，闷声发大财，猥琐发育，争取最后突然冒出来，攻下高地，一举拿下敌方水晶...... 要是事发瞒不住了，就来个金蝉脱壳先跑路。 “没事，我已经在准备后路了。 就茶楼的那对兄妹，有点来头，我已经和那个哥哥说了，让他帮看着点，要是哪个荒山野岭有没人要的山头山庄什么的。 就先收下来，我以后就去那里发育。 你要是在北地混不下去了，一样可以来找我的。”上官槿笑道。 “怎么？你夺嫡不成，就想去当个山大王了？ 哎，占山为王也不错啊！”沈怀琛也笑着问。 上官槿摇摇头。 当山大王？多想了！她可不想日后再被人家当做土匪给剿了。 她只是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有一个山庄，吃喝不愁，过过世外桃源的生活而已。 “我刚刚就说说的，你别当真。 当然了，就凭你这脑子，你在北地肯定能混出个人样来的。 你刚刚还没说呢，你开那个酒楼是想干嘛的？ 你一向无利不起早，开酒楼不单纯是想赚钱吧！”上官槿岔开话题。 沈怀琛点点头。 “和你的茶楼性质一样，就是收集消息。 不过，我那酒楼和你那肯定茶楼没法比，我那里可没有什么茶娘子茶公子的。 也没有牌子给人家翻。 正经的就是酒楼，行商歇脚吃饭的地方。” 上官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什么叫你的酒楼是正经的？就是歇脚吃饭的？ 说的好像自己的茶楼不正经一样？ 不就是服务好一点，装修好一点，玩的更雅一点吗？怎么了？这就不正经了？ 后世的时候，这些场合你小子肯定也没少去吧，那你也是个不正经的人了？ 估计也知道自己说话没过脑子，又把上官槿给得罪了。 沈怀琛忙又补充了几句。 “其实就是个歇脚的地方，主要任务不是赚钱，而是消息流转。 现在想干什么事情不需要消息？ 你说对不对？我这是为了以后做准备嘛！” 上官槿也不想和他争论这些，只是好奇的问了一下。 “我这边的目的明确，你那边呢？还是说想做北胡第一谋士？ 我总感觉，你想的没这么简单。” 说到这个，沈怀琛可有话说了。 他把靴子一蹬，往地道里一扔，然后就双手垫着脑袋在床上躺了下来。 还顺便在床上跷起了二郎腿晃了晃。 上官槿看了，眼角直抽。 她的苏州锦缎的被子，刚熏了香的帷帐，新的缠枝花样的软枕...... “往小的说，我就想在撒哈城站稳脚跟。 往不大不小了说呢，帮着那个北胡王爷在北地边塞站稳脚跟，最好能把边塞十三城都拿下来。 往大了说呢，最好能帮着那个北胡王爷把北胡的皇位给拿下来。 然后......” “然后你再摘桃子！”上官槿毫不客气的说道。 沈怀琛...... 这上官小姐怎么能这么想呢，他可没这么想过。 “那个目标有点大，暂时还不在我的工作计划中。” 沈怀琛边说边换了只脚跷起来。 “我还担心呢，万一你在北地玩嗨了，北胡的那个什么王爷都听你的了。 到时候你突然心血来潮，来个挥师南下，别人一看，对面那个什么谋士不是以前的定国公吗？ 那我们就不用谋划什么的。 洗干净脖子等死拉倒。” 上官槿越看沈怀琛这样越生气。 等他走了，床上的什么东西都要换了。 “怎么可能？你们还在这里呢，我能带着人来打你们吗？”沈怀琛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见沈怀琛一脸的正色，上官槿心里终于好受点了。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急什么。” “你随口一说，我多伤心啊！ 我是会忘本的人吗？ 你们都还在呢，我会让你们陷入危险境地吗？” 上官槿一听，忙起身冲他福了一下。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怀琛这才继续躺了下来，依旧是两眼看着帷帐顶部。 “其实......以前的定国公也讨厌战争。 他是北地战神，更多的是想保护大渝的百姓少受胡人的侵扰。 我呢，也讨厌打打杀杀的。 我最希望北胡能乱起来，这样的话，他们自己打个不停，大渝至少是安全的。 那时候威远军再来个偷袭什么的，至少能保大渝三十年以上的平安。 至于三十年后...... 关我们什么事情，让别人操心去吧！”沈怀琛缓缓说道。 很多次做梦，沈怀琛都能梦到战场上的情景。 将士们前仆后继的往前冲，不断有人倒下。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战场上真的就像是蝼蚁一样，命都不是命！ 所以，沈怀琛想用自己的方法来做一些事情...... “上官槿，我们都要好好的。 你在大渝这边猥琐发育，悠着点啊！ 争取早日实现你的夺嫡大计。 我在北地呢！也猥琐发育吧，争取早点把北胡搅的一团糟。 咱们都有自己的目标。”沈怀琛突然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神色也是难得的郑重。 “好！我们都要好好的。 不过你的目标比我的要更大一点。 我想的只是夺嫡，你想的却是颠覆人家的王朝。 这就好比是我只想着挖挖墙角搬搬砖，你呢，想是是把人家的地基给毁了。 说到底，我还是不如你啊！”上官槿叹道。 沈怀琛嘿嘿笑了笑，正要说，不，你也挺不容易的，一个小身板要拖着两辆破车往前走。 屋外却传来的冬麦的声音。 “小姐，醒了吗？今天庄子上刚送了新鲜的......” 一推开门，冬麦就愣住了。 她的小姐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 而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还是死遁的国公爷...... 冬麦下意识的就退了出去，还贴心的把门给关好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 咦！不对，小姐和国公爷都穿着衣服的...... 第129章 做好一切准备 屋里，上官槿和沈怀琛两人面面相觑。 “你......睡觉怎么不锁门呢？”沈怀琛看着上官槿。 上官槿有点无语。 锁什么门？怎么锁？大白天的锁门才是有问题呢！ “没事，这事情冬麦本来就知道，也没打算瞒着她。 早晚都要让她知道的，冬麦又不是外人。”上官槿宽慰。 沈怀琛正想说话，门又被轻轻推开了。 “小姐，要烧点热水送过来吗？”冬麦又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问。 上官槿看了沈怀琛一眼，想都不想就说道，“烧吧！多烧点，送到暖阁就行。 另外，厨房那里让煨点鸡汤吧！天冷了，喝点鸡汤身子暖和。” 冬麦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然后就又轻手轻脚的走了。 至始至终，冬麦没有再看沈怀琛一眼，就当没这个人一样。 沈怀琛有点无语，这个丫头肯定是被上官槿给惯坏了，要不然怎么会连个招呼都不打。 好歹自己也是国公爷，一家之主呢！ “她......” “冬麦做的对，就应该当没你这个人在才好。 要不然，她也怕被别人看出端倪。”上官槿毫不客气的说道。 上官槿这么护着，沈怀琛也没话说。 好吧，这对主仆他也是看不懂了。 就这样，晚饭前，上官槿说中午睡觉出了一身的汗，要洗个热水澡。 然后呢，洗完澡后，就不小心被冷风吹了，好像又有点受凉了。 晚饭是端到屋里吃的。 因为上官槿胃口不好，冬麦还亲自去厨房盯着多做了几样菜式。 野鸡子汤，野山菌炖骨头，还有好些精致的炒菜，送了好几个食盒进去。 怕感染病气给别人，上官槿只让冬麦贴身伺候了。 在这样的安排下，满府上下都知道上官槿偶感风寒，略有不适。 沈怀琛呢，也在上官槿的屋里猫着了。 白天和上官槿说说话，畅想一下各自的大计。 晚上呢，他就钻回地道里睡觉。 上官槿还贴心的把自己床上的那些铺盖都给沈怀琛带下去了。 “地道里空间密封，空气不流通，现在天又冷，放个炭盆的话容易中毒。 你就多盖一点吧！” 沈怀琛乐呵的抱着那些铺盖下去了。 他觉得肯定是自己大老远的回来送生活费让上官槿感动了。 要不然上次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关心自己呢！ 沈怀琛觉得这两天在地下睡的可香了。 没有什么烦心事，也不用担心说梦话让别人听到。 脑袋沾到枕头就能睡着，一觉到天亮。 当然，这两天沈怀琛也再次偷偷见了见沈老夫人，沈卿钥和沈卿钧。 对沈老夫人，沈怀琛做了一个好儿子。 “母亲，儿子在那边很好，一切都很稳当。 就是在那边太挂念母亲了，一想到不能在母亲面前不能尽孝，儿子的心就跟刀割的一样。 您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体，等儿子回来尽孝。 吃好喝好，没事出去喝喝茶，听听戏，要不然儿子在外面也不安心。” 沈老夫人满含热泪的答应下来了。 看，儿子多好啊，在外面那么艰难还想着自己。 自己一定要多听听儿子的，出去多多听听戏，多喝喝茶，一定不让儿子操心...... 对于沈卿钧这个长子，沈怀琛当了一个严父。 “你母亲说你功课认真，做好了长兄的表率，为父就不担心了。 钧哥儿，你一定要记住，为父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帮着你母亲把府里给撑起来。 你马上十七了，最多一年就袭爵，那时候就是大人了。 上敬长辈，下爱姊妹，一定不要辜负为父的期望。” 沈卿钧红着眼睛答应下来了。 最后见的是沈卿钥。 刚一见面，沈卿钥就红了眼睛。 她还是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父亲死遁的。 每次回家都偷偷摸摸的，她真的不是一个孝顺的好女儿。 “父亲......” “钥姐儿好像又长高了一点，真的要成大人了。 你母亲说了，你很好，帮了她不少忙了。 好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管别人说什么。”沈怀琛抢先说道。 沈卿钥一一答应了下来。 见完这些人，沈怀琛这才放松下来。 不管是当儿子还是当父亲，都不是什么好差事。 戴着面具做人，总是不会那么轻松的。 一想到这，沈怀琛突然想到，上官槿何尝不是也戴着面具去当一个好儿媳和好母亲呢！ 面对形形色色的人，还要想着怎么不让国公府陷入深渊。 她......应该更累吧！ 沈怀琛决定了，真的不能当个甩手掌柜了。 即使在北地，他也要想办法帮着上官槿做点什么。 ...... 三天后的早上，沈怀琛准备回去了。 上官槿这次没有再准备金豆子。 不过，却准备了不少吃的东西。 “没让府里做。 都是外面买的。 你也说了，京郊有人等着你，要是带了府里的东西会让人起疑心的。 这是桃园轩的点心，耐放，即使到北地了，也不会坏。 还有这包是胡记肉脯和卤香牛肉，也耐放，你留着路上吃。 另外，这包里是一些丸药，在京里的药堂买的。 防治风寒的，治拉肚子的，北地苦寒，一些膏药我也让冬麦准备了。 你一并带走。 要是缺什么了，找个信得过的人送信回来，我这里总能想到办法给你送过去的......” 上官槿一边给沈怀琛整理东西，一边唠叨。 沈怀琛边看边笑。 “上官槿，你还是要注意一点，一切事情都要准备起来。 我有种感觉，边境安稳了，这京里肯定不会安稳。 安国公那个老东西肯定不会这么消停的。 你想坐山观虎斗，也许那个老东西想的是先发制人。 你.....还是要提高警惕。 一旦有任何不对劲，就带着家里人赶紧跑。 一直往北边跑。 只要到了威远军的地界了，你们就安全了！”沈怀琛突然说道。 上官槿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我记下了！只要有不对劲，我一定会跑的比兔子还快的。” 第130章 消息 沈怀琛磨蹭着有点不想走。 人皮面具已经戴好了，包袱也都背在身上了，他就是蹲在那个洞口不下去。 说实话，这两天的日子好像是他过来后最轻松的两天了。 什么都不用烦......吃饱拉着上官槿说话，说完了就去睡觉。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上官槿小声问道。 沈怀琛一愣，赶忙说道，“有！还真有呢！嗐，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一件事了。 马上冬天到了，今年冬天常胜侯会从北地那里送来年礼。 不管有多少，你都收着。 里面会有一部分是我从那边给你们准备的。 至于回礼嘛...... 你按照以前的标准回礼就行。不用给太多。” 上官槿一愣，今年常胜侯那边还有年礼送回来啊！ “常胜侯那边......” “可信！你可以试着接触一下，但我的事情只有常胜侯知道，常胜侯家里人不知道。 要是常胜侯夫人那边主动和你示好，你接着就行。 但记住，只谈家事，不谈其他的事情。”沈怀琛笑道。 上官槿点点头，心里记了下来。 知道是自己人就行，以后总归是有接触的。 “你还不走吗？再不走的话，路上的人八成要多了。”上官槿提醒。 沈怀琛点点头，正要往地道里走，突然又被上官槿给叫住了。 “沈怀琛......” “啊？在呢！什么事，你说！”沈怀琛立刻转过身来。 “那个......你下次什么时候再送生活费来？”上官槿小声问道。 沈怀琛...... “等有时间的，或者攒下来银钱了，肯定就送来了。 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吧！” 沈怀琛有点赌气的钻进地道里了，这次是真的走了，他连头都没回。 上官槿撇撇嘴。 这人真小心眼！ 其实，她想说的是，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给你留个门...... 不对，我给你留个洞啊！别一声不响的冒出来，这样容易吓着人。 还有，要是突然回来了，家里什么都没准备，这也不是大户人家的待客之道啊！ 看着地道那边没动静了，上官槿这才叹了口气。 自己将床板摆好，床铺也收拾好，上官槿坐在床沿发了好一会儿愣。 心里有点空是怎么回事...... “小姐？我能进来吗？”冬麦在外面小声敲着门。 自从那天看到沈怀琛回来后，冬麦一下子就养成了进门要先敲门的好习惯了。 “进来吧！我已经起了！”上官槿这才回神。 冬麦推开房门，还是先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一眼。 没有看到沈怀琛，松了口气，看来国公爷已经走了。 哎，难怪小姐脸上没什么笑容呢，国公爷走了，小姐肯定要伤心的。 都怪宫里那个该死的老太后。 要不是她坏心眼的想把大小姐给弄到武定侯家，小姐也想不出让大小姐守孝的办法来。 这一守孝，可不就让小姐要独守空房了...... 想到这，冬麦更心疼自己小姐了。 “小姐，国公爷平安是最要紧的，您一定要养好身体，不要想的太多。 肯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冬麦绞尽脑汁，终于想出这么一个词出来。 这是他从话本上看到的，肯定不会错的。 上官槿笑笑，这丫头，总想着逗自己开心。 “七殿下今天要过来吧！”上官槿问道。 冬麦点点头。 “一早上宫里的那个小胡公公就过来说了，说是用过早膳了，和皇后说一声就过来。 这次七殿下回宫住了有小十来天呢！ 看来这小状告的可不少。” 上官槿想了想，最近平安伯府好像是消停了不少。 虽然也还是到处找大夫看病，但没之前那么疯狂，恨不得把全京城的大夫都拘在家里了。 应该是有人敲打了。 “好好准备一下，最近天越来越冷了，学堂那里的炭盆要多加上两个。 还有，姜茶什么的也都提前备上。 府里所有人都要注意。 只要从外面回来了，赶紧让喝上一杯姜茶。”上官槿小声和冬麦交代。 冬麦松了一口气，只要小姐开始安排事情就行。 还是忙一点吧，这样小姐就没时间想国公爷了...... “小姐......” “夫人！您起了吗？”正屋外面突然又传来辛姨娘的声音。 上官槿和冬麦都是一愣。 辛姨娘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按照以前来说，她这个时间不应该是收拾妥当了，准备去茶楼当女先生吗？ “起了，你进来吧！”上官槿忙对着外面喊道。 辛姨娘这才推门快步走了进来。 上官槿一看，穿戴齐整，大毛的衣服都穿上了。 就是不知道这是打算出门，还是已经出门了回来了。 “你这是......准备出门？”上官槿问道。 辛姨娘摇摇头。 “夫人，我今天出门早，早早的就到了茶楼了。 一到茶楼那里，万梨小姐就拉着我说了几句话，让我带给您。 说您肯定喜欢听。 我一想，万梨小姐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大事，这就告了假，又回来了。” “什么话？你说说看！”上官槿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花万梨巴巴的让辛姨娘带话，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万梨姑娘说，平安伯府跑了的那个逃奴在江宁出现了。 然后和一位公子见了面后，就当着那个公子的面跳河了。 再然后，那位公子突然也从江宁消失了。 江宁织造衙门，还有京里的平安伯府都派了人到处寻找。 说是平安伯府现在肯定也顾不上看病了。 万梨小姐还说，让夫人当个乐子听了就行。 最近茶楼的新客人比较多，她就不来我们府上了。 等得空了，她再亲自登门探望您。 对了，万梨小姐还说，茶楼里刚从江南弄来了去年的几坛梅花上的雪水，泡茶最好了！”辛姨娘一字一句的说道。 上官槿听了这些好像有点乱的话，心里却转了不知道多少遍。 信息量很大！ 第131章 狗急跳墙了？ 那个逃奴到了江宁，还见到了一位公子？ 这也就是说人已经安全送到江南了，并且还见到了想见到的人。 至于说梅侍郎的三小姐跳河，八成也是玩了个死遁。 那位消失的公子呢？应该是这个三小姐的竹马之类的人。 最重要的是，江南的织造府衙门，还有京里的平安伯府都慌了，到处寻人。 这就说明那个消失的公子不止是消失那么简单。 也许人家也是进京来告状也说不定呢！ 而平安伯府连看病都顾不上了，也要找到这个人，说明这个人很重要。 或者说知道很多事情。 再有就是，花万梨说的那几句，最近茶楼的新客很多，她就不来了。 这是不是说明茶楼最近被人家注意到了。 当初梅侍郎家的三小姐就是在茶楼附近失踪的。 这被盯上好像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上官槿想了很多。 “万梨姑娘说等得空了再来我们府上？”上官槿看着辛姨娘问道。 辛姨娘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其实前两天万梨姑娘听说夫人身子不适的时候就想来看看的。 只是冬麦说了，怕过了病气，谁都不见...... 上官槿笑了笑，这小丫头在传话呢！ 她要忙着茶楼的事情，脱不开身，自己又不用忙。 大不了自己去一趟就是。 “好，辛苦你了！天这么冷，赶紧去喝碗姜茶暖暖身子。”上官槿笑着对辛姨娘说道。 辛姨娘笑笑，对着上官槿福了一礼，然后又冲冬麦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开。 ...... 当天下午，上官槿就请了沈老夫人，带着沈卿钥还有冬麦去了茶楼喝茶了。 还是之前的包间，香气暖暖，所有人一进去就觉得心情舒畅。 花万梨呢，也早早的就在这里等着了。 “老夫人万安，沈夫人万安！”花万梨笑着给上官槿她们福了一礼。 沈老夫人一见花万梨就乐了。 “几天不见你，倒是和我生疏了！” “哪有！最近楼里忙，都没时间去给您请安了。 还好今天老夫人来了。 您也别点别的茶娘子了，我亲自给您泡茶！” 花万梨说着，就冲着茶童吩咐。 “把从江南带来的去年的雪水拿上一坛来，我给老夫人泡我们江南特有的雪梅茶！” 说完，就招呼了大家坐了下来。 上官槿一直笑着看着花万梨。 看着花万梨也是行云流水一样的泡了一壶茶出来后，不得不佩服起这个小丫头了。 万花楼未来的楼主不好当啊！ 听说不止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茶都要泡的好！ 更何况这小丫头现在还给自己个儿安了个暗夜杀手的兴趣爱好...... 等所有人手上都端上一杯香茶了，花万梨这才看向上官槿。 “泡茶的水是从我娘亲去年从梅花上收集的雪水。 去年江宁下了大雪，我母亲带着人收集了不少。 上个月托人送来了五坛，都埋在后院的树底下了。 夫人，喝着可香？” 上官槿轻轻喝了一口，好像是有点淡淡的梅花香。 但一想到这是去年的雪水...... 上官槿突然觉得好像也不是很香了。 真不知道为什么古人这么喜欢用陈年积攒的雨水啊，雪水啊泡茶，不怕拉肚子吗？ “甚好！”上官槿不紧不慢的说道。 花万梨笑弯了眼睛。 “沈夫人，我母亲还让人给我带了一些江南时新的花样子，用在衣服上最是好看，您要看看吗？” “好啊！江南的花样子比京城的好看，最近正好要给钥姐儿她们做冬天的大毛衣服。 母亲，您要去看看吗？”上官槿问手上端着茶杯的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本来就好奇怎么好好的今天突然要出来喝茶。 刚刚细细听了一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就不去了，你去看看，有好看的拿过来给我看看就行。 我刚脱了大毛的衣服，不想动换，你带着钥姐儿去就行，我这里有小茶童和邱妈妈她们伺候着就行。”沈老夫人笑着说道。 上官槿这才带着沈卿钥跟着花万梨去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一进房间，花万梨就在案几上摊开了一桌子的花样。 “南边有人要过来，就是那个消失的公子。 江宁织造郎中的庶出五少爷，和梅家的三位小姐算是从小就认识。 那个公子在家不受宠，长期受正房夫人和几位少爷的虐待。 这次突然跑出来，听说是想进京告状，要给梅家的小姐报仇。”花万梨一边整理花样，一边小声说道。 “那梅家的三小姐呢？真的投河了？”上官槿问道。 “当着他的面投河的，要不然怎么逼的那位五少爷发狂呢！ 不过，人被万花楼的人救上来了，现在被藏在一处庄子上。”花万梨说道。 “那个五少爷......” “有人护送着他进京，应该很安全。 放心吧，不是万花楼的人，也不是春不晚的人。 和我们都没有关系。”花万梨笑道。 “那......”上官槿刚要说，这人能顺利进京吗？ 靠窗的窗户外却传来一阵喧哗声。 花万梨透过窗户往外一看。 五城兵马司的人正从春不晚门前路过。 “看这动静，那位少爷想进来可不容易啊！ 即使进来了，就这阵仗，想告状？凭他一个人？”上官槿看着窗外大街上的那些人，叹了口气。 花万梨看着这些人，也皱起了眉头。 “说来也奇怪，那人好像有人暗中助着那人一样。 我娘本来也派了人保护他的，好几次江宁织造的人都要抓到那位五少爷了，总有人出来救了他。 救完了，人就走了。 我估摸着，进京城不是什么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进京城了，他该去找谁？ ”花万梨继续说道。 上官槿想了想。 进京城找谁？ 肯定是找秦王的对立方太子啊！ 但太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见到呢！ 别太子还没见到，先丢了小命！ “那人身上有什么要紧的证据什么吗？”上官槿问道。 花万梨想了想，摇摇头。 “应该没有吧！不过江宁织造那边和平安伯府这么紧张，肯定是这位少爷知道什么。 要不然，江念织造那边也不会说会痛下杀手了。 我娘的人说了，那真是一点都没有顾忌少爷的身份，每一次都是奔着要那位少爷的命去的。” 第132章 阴谋？圈套？ 上官槿和花万梨又说了几句话后，就带着几个时新的花样子回去了。 她让花万梨在那位公子进城后告诉她一声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她还要好好筹划一下。 带着沈老夫人还有沈卿钥她们回府后，正好赶上七皇子进府。 “姨母，我给您还有老太太带了好玩的东西。 番邦进贡来的一些小玩意儿，父皇让我挑了好多，我都拿过来了。 钥表姐和表哥表弟表妹们都有。” 一看到上官槿，七皇子就欢快的跑了过来。 上官槿摸摸七皇子的脑袋，看了一下。 不错，这回宫住了十来天，精神状态很好，看来萧景帝和皇后都没有催着他好好进学。 “功课丢下没有？学的怎么样了？ 这十来天肯定学了不少东西吧！ 你先收拾一下，等收拾好了去我屋里，我考教一下你功课。” 七皇子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 半个时辰后，七皇子很不情愿的走到了上官槿的院子里。 刚进院门，他就朝屋顶看了一眼。 两个暗卫一见，赶忙从屋顶上跳开，跳到隔壁院子的屋顶上。 只要看着没有陌生人和行为举止奇怪的人进来就行了。 至于沈夫人和七皇子说了什么，是怎么考教七皇子的功课的，他们就没必要知道了。 知道的太多，七皇子也会生气，也会和天家告状的。 毕竟，人家七皇子也是要面子的嘛！ 看着那两人都走远了，七皇子才抱着自己的书本进了上官槿的屋子。 正堂里，上官槿正带着沈卿钥正在看账本。 冬麦呢，在一旁斟茶倒水的，顺便再说两句最近府里的开销怎么样，比上个月多开销了什么...... 七皇子一进来，冬麦赶忙行了个礼，还体贴的给七皇子倒了杯茶，然后才脚步轻快的退了出去，并且在院子里开始继续绣她的小荷包。 “姨母......” “你过来看，功课先放一边，姨母有话问你。”上官槿笑着冲七皇子招招手。 七皇子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以前一向不会公开问他功课的姨母肯定不会不给面子的。 “姨母，我在宫里有好好进学，都是晚上回自己的宫里的时候悄悄看的。”七皇子仰头说道。 “你再怎么悄悄看，别人也知道。”上官槿点了下七皇子的脑门。 “嗯，肯定知道的，我用话本挡着课本看的。 别人一看，都会以为我是用课本挡着偷看话本的。”七皇子认真说道。 上官槿...... 这小子，把别人的心思拿捏的准准的啊！ 要是自己看到他床头既放了话本，又放了课本，那也肯定以为他是偷看话本的。 想到这，上官槿笑笑，然后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这孩子远比自己想的要聪明。 “和你父皇告状的？平安伯请不来太医了，是因为你告状的？”上官槿问道。 七皇子点点头。 “我没有直接和父皇告状，我想了想，市井流言什么的，父皇不一定爱听。 但母后会听。 我当个笑话一样讲给母后听，母后肯定会想到什么。 由她说给父皇，肯定比我自己说要好。 我要是巴巴的去和父皇说这些，他说不定认为我天天不想着进学，就想着出去玩。” 上官槿和沈卿钥互相看了下。 没错，就得是这样。 难怪是皇后下旨不让太医到平安伯府看病呢！ 更何况，只要是皇后知道了，那太子那边肯定会知道。 两边斗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放弃这么一个机会呢？ 平安伯是一个小喽啰没错，但说不定能通过这个小喽啰再挖出大家伙呢...... “殿下，现在平安伯的那件事，又出现新情况了，你要不要再听听？”上官槿笑着问道。 “要！”七皇子毫不迟疑的说道。 ...... 一盏茶功夫之后，七皇子也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他，那个织造郎中的五少爷肯定知道很多事情。 “那......我继续回宫告状？”七皇子小声问道。 上官槿摇摇头。 这次告状可不行，能让那些人狗急跳墙的，肯定是关乎到他们仕途的大事。 这种大事，要是皇子贸然告状，肯定会起到反效果的。 “先不急，殿下，你想想，目前的问题是，那人进京了，该找谁？ 怎么找？找到就有用吗？ 钥姐儿，你和殿下一起来模拟一下。 按我之前教你的。”上官槿示意沈卿钥。 沈卿钥点点头，这才看向七皇子。 “殿下......” “表姐，你叫我宸表弟就行了，还有，姨母，你叫我宸儿就行。 不要老是殿下殿下的叫，那样生分。”七皇子正色说道。 沈卿钥依旧只是笑笑。 “怕以后叫顺口了，改不过来了，要是让别人知道的，恐怕又要有风波。 就是个称呼，我们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 殿下，我们开始吧！” 上官槿没有发表意见，她觉得沈卿钥说的对。 万一让宫里那几位知道了，说不定哪天就给你翻出来。 七皇子有点委屈的看了眼上官槿，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开始吧！” 沈卿钥深呼吸一口气。 “殿下，我们从那人进京后开始模拟，首先是找人。 您觉得他会找谁？” 七皇子稍微一想，就说道，“能直接找上太子的可能性很小。 最大的可能是通过太子一派的官员给太子带话。” “好，那通过其他人给太子带话就能顺利见到太子吗？太子一派文臣居多。 那些文臣个个都有心眼子。 平时随便说一句话，都能想到八百里开外去。 这突然的一个对方的人找到自己说要告状。 他们会怎么想？会信吗？能让那人顺利见到太子吗？”沈卿钥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七皇子一愣。 “把你自己当成是许丞相想想，你会怎么想这个问题。”上官槿在一旁提醒。 七皇子沉下心来。 要是自己的许丞相的话，突然有这么一个人冒出来，那心里想的是...... 这也许就是个阴谋，是个圈套！ 第133章 京郊外 “虽然说许丞相一派会认为是阴谋，是圈套。 但他们肯定也会想，也有可能是真的。 太子哥哥一向对秦王提防，他应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这样的机会。”七皇子说道。 上官槿表示赞同。 没错，太子本身资质也就那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只不过运气好，投生在许皇后的肚子里。 他有一个好母亲，还有一个好外公。 能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别人的功劳。 有这两人替他筹谋，他才把太子的位置坐稳的。 “但即使这样一个机会摆在眼前，许丞相一派也会以稳为主。 他们最可能做的办法就是不变应万变。 不会主动去碰这件事。 他们会等着你父皇主动提出这件事，然后才会发表自己的意见。 就像那次梅侍郎的事情一样。 许丞相就真的对户部的那些事情一无所知？户部的一切都瞒着他？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但是他不会去说，也不会主动去管。 他明白，他代表的是太子，他要是主动去碰这些事情了，那在萧景帝看来，那就是涉及到党争了。 许丞相历经三朝，从最小的八品吏部小官走上来的，他太清楚天家忌惮什么。 所以，在许丞相看来，太子之位已经在手，他们要做的就是稳住这个局面就行。 至于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上官槿补充。 七皇子想了想，好似明白了。 是啊，太子就是将来的天子，只要不出大的变故，民心所向...... 许丞相是个老狐狸，他看朝局比谁看的都稳。 平安伯府的这件事，要是父皇主动提起来，那就不是党争。 所以，那个人去找许丞相一派的人，效果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姨母，也就是说那人只能直接找到太子哥哥？ 但......” 七皇子皱起了眉头。 太子哪那么好见的。 整个大渝，想见太子的人多呢，有几个 能见到的。 “除非......像告御状那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七皇子喃喃道。 上官槿挑了下眉毛。 告御状？这倒是一个路子。 “告御状？没那么简单的。 太子出行，几乎等同于天子出行，一个陌生人就这么跑出来，先不说能不能见到太子。 别刚一跑出来，就被禁卫军乱刀砍死了。”沈卿钥说道。 七皇子明白沈卿钥说的意思。 合适的时间，合适的人，还要有最合适的语言...... 你不能说大喊着冤枉往前冲，这样的话等着的就是一顿乱棍打死。 要是那人喊着具体的罪名，比如说私通胡人之类老百姓最敏感的话题，那就不一样了...... 七皇子豁然开朗。 “姨母，也许我们可以用这种方法......” 上官槿和沈卿钥都凑了过来。 “来，和我们具体说说。” ...... 半个时辰后，七皇子高兴的离开了上官槿的院子。 小太监胡周全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了。 一直在屋顶上警惕的看着四周的那两暗卫也要换地方了。 “五哥，你说咱这位七殿下挨训了吗？我可知道，七殿下回宫后，每晚可都是悄么的看话本的。 那话本就藏在那堆四书五经里呢！ 这沈夫人考教后，怎么没有发脾气啊！”其中一个暗卫边在房顶上蹦跶边问。 “你懂什么？七殿下那是皇子。 沈夫人只能作为姨母去规劝。 发脾气？那是陛下才能发脾气的。 就是皇后娘娘知道了，也最多就是劝学，而不能发火。 不过，咱们这位七殿下性格好，会哄人，嘴巴甜，连陛下都被七殿下哄的心花怒放的。 这哄一个定国公夫人，那不是小事一桩？ 不过沈夫人和七殿下的母妃一母同胞，即使七殿下再怎么犯错，沈夫人应该也舍不得训斥吧！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七殿下这么喜欢来定国公府的原因吧！” 之前的那个暗卫一想，好像也对。 不都说慈母多败儿吗？姨母好像也一样。 哎，算了，不要想太多了，他们只是暗卫。 保护好七殿下安全就是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只认得自己名字的暗卫需要知道的事情。 他们只要按照天家的指令行事就行。 就这样，他们俩个换了个房顶，继续保护七皇子的安全。 ...... 十天后的一个下午，离京郊还有将近五十公里的一个驿站里。 一支从江南来的行商队伍在这里歇脚。 队伍里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明天应该就可以进京城了。 离京城越近，他这心里就越担心。 从离开江宁开始，他几乎每天都担惊受怕的，好几次，那刀离自己的脖子就不到两寸的距离了。 好在这世上好人也多，这一路走过来，他也算是有惊无险。 上千里的路，好歹也是接近京城了。 “那个书生，你别乱跑，这里人多眼杂的，我也就只能护着你到这里了。 至于怎么进城，你要自己想办法了。”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走到这个男子身边小声说道。 “多谢大侠相助，有朝一日......” “别有朝一日了，我帮你是看在银子的份上。 还有，你小子看起来不是什么坏人，我家里有个兄弟和你也差不多大。 也是因为那些狗官官官相护才...... 算了，都是缘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中年男子闷声说道。 书生样的男子一脸的感激。 他就是花万梨说的那个江宁织造郎中马家的那个庶出的五少爷。 这一路上，也幸亏这人护着，他才能走到京郊的。 “大侠......”五少爷正要说话，却见中年男子盯着不远处驶来的数十辆遮盖严实的马车不放。 “是.....又有人追来了？”五少爷的腿都要吓软了。 中年男子摇摇头。 “你小子的运气来了！ 刚刚还说你自己想办法进城呢！ 现在一个好机会就摆在眼前了。”中年男子笑道。 五少爷一愣，也看向那数十辆遮盖严实的马车。 第134章 进城 “知道那是哪个府里的马车吗？”中年男子拉着五少爷低声问。 五少爷摇摇头。 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要说江宁那边哪家的马车，他肯定一眼就认出来了。 京城？他虽然是第二次来，但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很小，什么都不记得。 “大侠您还是告诉我吧！这到底是谁家的马车啊！”五少爷也压低了声音。 中年男子拉着五少爷走到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角落。 那里既能看到马车大概的样子，也能看到进出驿站的人。 “这里虽然是官府的驿站，但平时我们这些行商呢，只要多给点银子也是可以住的。 但这多数的时候，还是住着那些官员多一点。 你看那马车。 浑身乌黑，车轮的中间，还有马车的驾辕上都有一个老虎头的标志。 我告诉你，那是常胜侯皇甫家的标志。 因为皇甫家一个老祖宗曾经一连射杀两头猛虎，被先帝称为虎将，这才把老虎头做了家族的徽记的。 整个京城，只有皇甫家的马车上有这个老虎头。”中年男子认真解释。 五少爷听的一愣一愣的。 原来这样啊，射杀了老虎就用老虎头做标记，那射杀人...... 见五少爷一脸懵逼，中年男子也有点无奈。 就这么个二货怎么进京告状啊！ 还好，自己的任务只是护送他到京城就行。 等进京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归自己管了。 “皇甫将军你知道是谁吧！”中年男子继续科普。 五少爷点点头。 大渝的三公八候他还是知道的。 “我告诉你，现在的常胜侯和以前的常胜侯可不一样了。 现在的常胜侯如日中天，那地位几乎可以和那三位国公相提并论了。 远的不说，三年前，定国公失踪，就是这位常胜侯接管的威远军。 威远军多厉害不用我和你多说什么吧！ 也就是说常胜侯现在握着大渝三分之一的兵马。 还有，就在前几个月，齐国公家的小女儿嫁进了常胜侯府。 齐国公府和常胜侯成了亲家。 皇后娘娘亲自指婚的。 你说，现在的常胜侯和以前还能一样吗？”中年男子小声说道。 五少爷点点头，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他曾经听母亲说过，齐国公夫人和当今的皇后是亲姐妹，两人都是许丞相家的嫡女。 常胜侯和齐国公府成了亲家了，这也就说明常胜侯府是太子那一派的。 想到这，五少爷眼前一亮。 自己这趟进京，不就是想找太子一派告状吗？ “那些马车一看就是从北地那边过来的。 我估计啊，是在北地的皇甫将军给京里的人家准备的年礼。 这么多，应该有齐国公府的，太子府的，或许还有送进宫给皇后的呢！ 你要是能钻到这些马车里......”中年男子看着五少爷。 五少爷明白了。 这也就是说这些马车进城的时候，没什么人敢查。 “那......能行吗？”五少爷有点怕。 “十辆马车呢，总能找到一辆装货少一点的，你钻进去，等进城了再悄悄的跳出来就是了。 我等会帮你看看。”中年男子说道。 五少爷大喜。 果然好人多啊！ “大侠......” “打住，我说了，都是顺水推舟的事情，我经常跑京城，对这些事情还是了解一点的。 别看护送的那些人不起眼，宰相门前七品官，一个个的架势可足了。 不过，我倒是想到另一件事了。”中年男子赶紧岔开话题。 这小子除了痛哭流涕的感激外，其他的也不会。 “大侠您说。”五少爷现在看这个中年男子就像是看再生父母一样。 “我记得以前也有从其他地方过来的人告御状的。 结果，在天家去春祭的路上刚跑出来喊了一声冤枉啊，就被禁卫军给打死了。 你可要注意一点，可别话还没出口呢，就没命了。”中年男子提醒。 五少爷哆嗦了一下。 不是都说天家英明吗？ “就没有成功的？那这御状不告也罢！” “怎么没有成功的，先帝在的时候就成功了啊！ 不过当初那人比较聪明，大喊着当时的江南省的一个巡抚贪污治河的银子。 先帝爷一听，关系大渝的江山社稷了，就把人给带走了。 后来呢，一路查下去，砍了数十个官员呢！ 所以啊，这告状也是一门技术活。”中年男子自语道。 五少爷没说话，只是把这些话听了进去。 第二天一大早，驿站这里就开始忙活了。 之前聊了大半宿的中年男子和五少爷都不见了人影。 驿站的小二点头哈腰的伺候着皇甫将军派回来送年礼的人。 一直到那数十辆的马车和那些押送的兵士们都走远了，小二才直起腰来。 手里有兵就是好啊！ 看人家常胜侯府上的气派，这比国公爷家都不差什么了...... ...... 刚过了晌午，天色还是有点阴沉。 有老人说，这是要下雪的征兆。 守着京城城门的几个兵士眼都不敢眨的盯着进城的人。 已经大半个月了，五城兵马司那里也派了人来一起守着城门，手里还拿着一个年轻男子的画像。 哎，有人盯着，他们想打个盹都不行啊！ “老三，看，有马车来了！”想趁机摸鱼的一个守门兵士被同伴一把给拎了起来。 “哪呢？”叫老三的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顺着同伴的目光看过去，老三立刻就笑了。 “刘老三，怎么又是你这个老小子守门啊！ 我还想着，要不是你小子的话，我还能省点酒钱呢！ 你个狗东西，这是算准了我们今天要回来啊！ 拿着吧！天冷了，我们侯爷体谅你们不同意，天天守着个城门也没油水，等交班了带着兄弟几个喝两盅去。” 马车上的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子一边笑，一边把一个小钱袋丢到了老三的怀里。 “朱爷，又是您押送节礼回来啊！ 侯爷看重您，才把这重任交给您的吧！ 来，往里面走！ 都让让，让马车先进来！”老三边说，边招呼那十来辆马车往里走。 朱爷笑笑，正要挥着鞭子往马屁股上抽一下。 另一边五城兵马司的人立刻凑了过来。 “慢着！” 第135章 哭都来不及 随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往前一挡，原本要往前走的马车立刻就被迫停了下来。 “车上装的什么？都带了些什么人？ 都赶紧下来检查......” 没等五城兵马司的人话说完，头车的那个朱爷扬起手一鞭子就抽在了那人脸上。 “哪个鳖孙生出来的乌龟王八蛋？ 也不把招子放亮一点，什么车都敢查？ 狗东西，打秋风想勒索勒索到你朱爷头上来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朱爷边说边把手上的鞭子挥的呼呼响。 一鞭又一鞭的抽在了挡着马车的那个人身上。 听着鞭子打在人身上的响声，还有那人疼的就地打滚的哀嚎声，几乎所有人都离的远远的。 之前的老三一看，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赶忙冒着被鞭子抽的风险跑了上去。 他一把抱住朱爷抽鞭子的胳膊。 “朱爷，消消气，都是下面的人不懂事，不知道规矩，没认得这是皇甫家的马车。 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底下人一般见识。 是平安伯家在抓一个逃奴的......”老三陪着笑脸劝道。 朱爷斜眼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个人，哼了一声。 “要是追查什么朝廷钦犯什么的，我们肯定接受检查。 你们现在是追查朝廷钦犯吗？ 拿出官府的行文公告出来啊？ 拿不出来啊，随便画一张画像出来就想查我们府里的车？ 谁特么给你的胆子？ 老子替侯爷押送这么多次节礼了，还特么第一次碰上要查我们府上节礼的人。 作死的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 ，老子管你是哪个府上的，抓逃奴抓到我这里了，先看看能不能抗住老子的鞭子再说。” 说着，朱爷的鞭子又要往地上那人身上抽。 老三拼命抱着他的胳膊不放。 他也看不上那几个人。 但没办法，人家是兵马司的人，还有后台，可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得罪得起的。 索性，和稀泥吧！ “老朱，都是听了别人的令做事的，教训一下就行了，用不着大动肝火。 车上东西多，眼看着这几天天气不好了，我们还要往回赶呢！” 后面一辆马车上的人也劝道。 要是上官槿他们在这的话，看到劝的这个人，八成又要惊讶了。 咦？沈忠这小子怎么也回来了？ 朱爷哼了一声，这才用鞭子指着兵马司瑟瑟发抖的几人。 “今天碰上朱爷有事情的，要是再有下次，老子把你们抽成废人。 都特么的给老子让开......” 数十辆马车就这样鱼贯进入城门。 周边等着进城的百姓也都议论纷纷。 “看什么看？想进城的都排队！”捂着脸站起来的那个家伙恼羞成怒。 旁边的老三叹了口气。 哎，等会进城的老百姓又要遭殃了。 这小子肯定要把气撒在普通百姓身上了...... 十来辆马车稳步在进城的街道上走着，眼看着要走到一条岔道的时候，朱爷这才回头看向沈忠。 “忠爷，前面左拐就是往定国公那边走了。 来的时候侯爷交代了，一进京城就把节礼给定国公府送去。 我就不跟着你一起过去了。 侯爷说了，三天后我们返程，争取在京城下大雪前出发。” 沈忠看着离开了很久的京城，一时有点恍惚。 他真的回来了？ 国公爷没有骗他呢，说是肯定会让他回来的。 只是他有点心疼国公爷，他是能回来了，但国公爷却要隐姓埋名在敌人的地盘。 天天在刀尖上行走，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想到这，沈忠更有点近乡情怯了。 虽然他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国公爷说了，还是要好好演的。 要不然要是和夫人那边对不上戏就不好了...... 想到这，沈忠突然想到自己要怎么演了。 他一抹眼睛，嘴巴一张，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赶着马车往定国公府的方向赶去。 “老夫人，夫人，小主子们，我对不起你们啊......” 被他的嚎啕大哭吓了一跳的朱爷...... “你们那三辆车，赶紧跟上啊！ 别让他哭的太狠啦，哭坏了身子耽误行程。 快去，把年礼卸下来就赶紧先回来......” 然后三辆马车就跟着沈忠那边跑了。 朱爷松了口气，下面就是把年礼都送到常胜侯府就行了。 “朱爷，前面拐个弯就到我们侯府的大门了，小的先去让他们开门？” 另一辆马车的一个士兵问道。 朱爷回头看了眼剩下的六辆马车。 在其中一辆上面看了一眼。 “去大门干嘛？人来人往的，会堵着别人家的路的。 去后门，那里僻静，把年礼卸下来就没事了。 免得有坏心人看到侯爷送年礼回来，又要在背后嚼咕。” 说着，就用鞭子抽了一下，驾着马车往常胜侯府的后门走去。 一炷香后，常胜侯府后门这里停满了马车。 朱爷只留了一个人在外面看着马车，带着其他人进去先皇甫老夫人去了。 也是这时候，一个身影从靠后面的一辆马车上跳了下来。 四下看了看，很快就消失在巷子里了...... 另一边，沈忠是嚎啕大哭着进的定国公府。 一进府里，他一看到沈老夫人和上官槿，就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然后一边嚎，一边说着对不起老夫人和夫人。 他没有把国公爷保护好，愧对沈家的列祖列宗...... 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整个府里，除了知道内情的几人，其他人都忍不住跟着掉眼泪。 上官槿有点傻眼。 她什么都没准备，这该怎么办？ 她也想一秒入戏，可以悲声哭泣。 但不久前她才收到一箱子的珍珠和宝石啊！ 这笑都来不及，怎么哭啊！ 正当她为难的时候，小救星冬麦及时往给她和老夫人手里都塞了一条手绢。 上官槿立刻明白了。 拿着手绢往眼角轻轻一擦...... 那眼睛立刻就红了，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哗哗往外流。 这个冬麦哦，这是往手绢上倒了多少姜汁啊！ 这两天煮姜汤茶的姜汁都被她用了吧...... 第136章 京城都是好人啊 定国公府嚎啕大哭的动静连萧景帝都知道了。 “常胜侯那边特意从北地送了年礼过来，把姨母和老夫人都吓了一跳。 沈忠养好了伤，常胜侯特意让他跟着车队一起回来的。 父皇，以前送节礼，不都是京城的常胜侯府送吗？ 怎么皇甫老将军巴巴的要从北地再送一次呢？”七皇子好奇的问道。 萧景帝笑笑。 还能因为什么？ 常胜侯那个家伙也是一个老狐狸。 “你说说看，为什么？好好想想！”萧景帝看着被自己临时拎回来的小儿子。 七皇子认真想了想。 “应该是谢谢姨父送了他北胡边塞十三城的布防图吧！” 萧景帝点点头。 “不错，你说对了一点。” “只说对了一点吗？还有其他的？”七皇子歪着脑袋问萧景帝。 萧景帝摸摸他的头。 “嗯，你能想到一点一进很不错了。 至于其他的，你长大后慢慢就知道了。 小七，你要知道，所有人都是自私的，都是为自己着想的。 不要把人想的太坏，但也不要把人想的太好，知道吗？” 七皇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就抱着萧景帝的胳膊开始撒娇。 “我只知道父皇对我好就行。 还有......母妃！” 萧景帝一愣，看着蹭着自己的胳膊撒娇的小儿子，心底突然什么东西碎了一样。 现在能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整个宫里也就这个小儿子了吧...... “小七，你母妃疼你，父皇也疼你，你姨母也疼你。 你放心，父皇会护着你的。”萧景帝难得说出这种话出来。 七皇子点点头，然后就玩着萧景帝腰上的玉佩。 “我知道，父皇疼我，姨母也说了，说我只要相信父皇就行了。 父皇肯定会护着我的。” “你姨母这么说的？”萧景帝一愣。 “嗯啊！姨母和我说了，在宫里遇到事情了，第一时间就要找父皇。 只有父皇会全心全意护着我的，我只要不犯大错，不管什么事情父皇都不会生气的。”七皇子随口说道。 萧景帝一听，心里舒坦了不少。 但脸上还是做出一点生气的表情出来。 “这就是你敢偷摸看话本的原因？还都是些江湖上的话本？哪来的啊？” 七皇子眼睛瞪的老大。 “父皇，您怎么知道的？” “还朕怎么知道的？都放枕头边了，还说朕是怎么知道的。 你啊......” 萧景帝正想多说七皇子两句，吴有得却轻手轻脚进来了。 “陛下，太子来了！” “让他进来吧！小七，你老实点，别走，朕还有事呢！”萧景帝一边拽着想跑的七皇子，一边让吴有得宣太子进来。 太子一进来，正好看到七皇子一脸委屈的拉着萧景帝的衣袖。 “父皇，我不去，不想去，我不想听和尚念经。” “必须去，正好让大师们给你念念经，收一收你现在的性子。 太子啊，五日后是先帝的冥诞，除了宫里准备了法事之外，报恩寺那里也有一场祈福法事。 三天的时间，你替朕带着小七一起去。 记得啊，看好这小子，让他好好在佛祖面前听听经，别再那么跳脱了。”萧景帝笑着和太子说道。 太子笑着应了下来。 七皇子一听，忙又扯着萧景帝的衣袖。 “我和姨母说了，两天后就跟着她去京郊的庄子上，我不能食言。” “那就让人和你姨母说一声，让他们晚几日出发，等你回来再一起去。”萧景帝依旧不退步。 七皇子一听，忙又看向太子。 “太子哥哥，你也帮我求求情，我下次给你从宫外带好吃的点心来！” 太子笑笑，赶忙摆手。 “父皇是天子，金口玉言，怎么能朝令夕改呢！” 萧景帝笑笑，只是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 七皇子一直都记着，他在萧景帝面前只能做一个好儿子。 “父皇......” “去朕的库房里挑两件玩意儿吧，随便挑。 就是那些古籍不准动，知道吗？ 去给你母后请安吧，和你母后说，晚膳我去那边用。”萧景帝拍了拍七皇子的脑袋。 七皇子只得哦了一声，然后就去萧景帝的库房挑东西去了...... 太子有点羡慕的看着七皇子离开了。 “太子，马上年底了，各部的汇总都送上来没有？”萧景帝很快又恢复成威严的皇帝了。 好似刚刚那个慈祥的父亲只是别人眼花了...... 太子心神一凛，忙冲萧景帝行了一礼。 “已经都呈上来了，丞相说，这两日他精简一下，就呈上来。” 萧景帝摸了下胡子，点了点头。 许丞相处理这些政务还是有一手的，自己倒是不用为这些烦神。 “北地和南边的军务呢？年底的例赏有结论了吗？” “正在和安国公交涉中，估计这两日就能定下来。” ...... 离春不晚不远处的那座小桥的下面。 因为天冷了，不少乞丐就窝在这里了。 虽然天冷，但一些有点良心的商户还是给这些乞丐们一点不穿的衣物袄子什么的。 桥底铺上柴火稻草什么的，裹上人家送的那些衣物，乞丐们倒也不怎么冷。 江宁织造郎中的五少爷也在这群乞丐里。 这时候的他也是一身的破衣烂衫，脸上脏兮兮的。 两天前，他从常胜侯家的马车上跳下来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打扮成这样了。 还是送他到京郊外的那个大侠提醒他的。 他刚打扮成乞丐，就被两个乞丐看到的。 “新来的？没饭吃？” “嗯！新来的，家里遭难了，没处去，投奔京里的亲戚，亲戚早就搬走了。” 话一说完，一个乞丐就递给他一根棍子和一个破碗。 “跟着我们混吧，两天吃上一顿饱饭还是可以的。 不过，就是要听话，不可以乱跑......” 就这样，五少爷成了京城乞丐队伍里的一员。 五少爷不止一次感慨。 这世上除了自己家的那些没人性的人外，还是好人多啊！ 连京城的乞丐都这么有人情味...... 第137章 只有一次机会 五少爷在因为乖巧，还把自己偷偷买的馒头当做是讨来的分给其他乞丐，在乞丐堆里一点都没受欺负。 不到两天，就有乞丐给他传授在京城讨饭的经验。 “初一，十五大家肯定饿不着，就不远处的那个春不晚茶楼，东家人可好了，这两天都会给大家发馒头。 比我拳头还大的馒头，一人至少可以吃两个。 还有热乎乎的汤呢！这个月的初一，春不晚煮的大骨头汤，就着馒头吃，别提可香了。 其他的日子呢，你就在各个酒楼和点心铺子周围转悠。 特别是饭后或者是晚上的时候，肯定能讨到点。 还有，报恩寺，每个月的初五会布施，基本上也能捞到吃的。 其他的嘛...... 就要看运气了，主要就是脑瓜子灵活一点，看看哪家勋贵家宴客了，不管是红事还是白事，基本都会有馒头吃。 运气好的 话，主家不止发馒头，还会发一些剩余的菜呢！ 我到现在都记得，今年定国公府给老太太过生辰的时候，那吃的...... 不止是一人三个大白馒头。 还有鸡鸭鱼肉，都是整的，没动过的，不是吃剩下的。 我分到这么大一块肘子肉呢！ 一咬一口油，我现在都还记得呢！” 年龄不大不小的乞丐一边说还一边咽唾沫。 五少爷一听，也跟着悄悄咽了下唾沫。 鸡鸭鱼肉...... 以前的他是看都不看的，即使是家里的管事的，吃的也比这个要好。 但现在...... 好像也挺好吃的吧！ “对了，过两日就是十五了，我们先到春不晚的后门那里领馒头。 现在天气冷，馒头能藏就藏一下。 到了十六那天去报恩寺的山脚下等着。”乞丐突然说道。 “去那干嘛？你刚刚不是说报恩寺初五布施吗？”五少爷有点不理解。 “嗐！你刚来京城不知道也正常。 这个月的十六是先帝爷的冥诞，那天太子要替天家去报恩寺做法事。 三天的时间。 十六这天会给大家发馒头。 结束的十九那天也会给大家发馒头。 记住了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算了，到那天你跟着我，我带你找个好地方，肯定能领到馒头的。”乞丐拍着胸脯保证。 五少爷眼睛亮了一下，点了点头。 ...... 另一边，定国公府里，上官槿也在和沈忠交代着什么。 这次常胜侯那边送来的年礼，让整个府里都快要闪瞎眼睛了。 各种皮毛就不说了，还有珍惜的药材，上百年的参就有四根。 鹿茸，虎骨，还有北胡特有的各种肉干，还有北胡那边自制的奶粉子。 沈忠怕上官槿他们不会喝，还示范了一下。 当然，还有一个小箱子，沈忠也悄悄的交给上官槿了。 上官槿打开一看，嚯！还是珍珠和宝石。 只不过没有上次沈怀琛带回来的那么多。 看来这就是沈怀琛说的自己偷偷攒的。 除了珍珠宝石之外，还有一些手串。 一串狼牙做的手串，听说能辟邪，指定了要给上官槿。 另外一串南红的玛瑙手串是给沈卿钥的。 几串绿松石的，让上官槿赏人玩。 还给沈卿钧几人带了镶了宝石的匕首。 当然，这些都是打着常胜侯的名义送的。 七皇子那边已经帮这过了明路，上官槿一点都不担心。 看着这些礼物，上官槿心里舒坦，虽然沈怀琛让沈忠带话了，不用给他带任何东西，免得别人起疑，但上官槿还是表示了一下。 “为了国公爷安全着想，东西就不带了。 给常胜侯的谢礼，也都送到常胜侯府了。 至于那边......话带上几句就成。 安全第一，好死不如赖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等着他回来！ 就这几句。” 沈忠一听，这眼泪立刻又下来了。 简单的几句话却是重千斤啊！ 夫人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才说出这些话的啊！ 只要国公爷安全回来...... “夫人......”沈忠正想再表一下忠心。 “你打住啊！别再嚎了！你回来这几天，我家小姐这眼睛就一直都是红的。 府里的生姜都要不够用了。 你再敢嚎一声试试，看我拿不拿烧火棍揍你。”冬麦在一旁及时打断了沈忠。 没办法，沈忠只好把眼泪又都憋了回去。 “你也一样注意安全，北边不比京里，环境恶劣，自己要知道照顾好自己。 这两天冬麦和辛姨娘给你做了了两副护腿。 你记得带上。 还有，这些金豆子你也带上，穷家富路的，身上有点银钱比较好！ 还有你以前一直爱吃的胡记的卤牛肉，我也让冬麦买了不少，你带着路上吃。 我还是那句话，刀剑无眼，自己注意点。”上官槿细心交代。 沈忠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认真点了点头，然后跪了下来，给上官槿磕了一个头后。 拿起准备的那两个包裹就走了。 “小姐，他们......肯定会回来的吧！”冬麦看着沈忠的背影都看不到了，这才小声问道。 “能！肯定能！”上官槿毫不犹豫的回答。 冬麦也认真点了点头。 对，肯定能回来的。 国公爷是北地战神，永远都是。 ...... 当天晚上，沈忠就去了常胜侯府，跟着常胜侯府给远在北地的常胜侯准备的年礼回北地了。 对于远在北地的常胜侯突然给定国公府送年礼，京城的人也就只议论了一下，就没有再议论了。 要到年底了，京里的事情多着呢！大家议论都议论不过来。 这不，先帝爷的冥诞到了，太子又要去报恩寺替天家给先帝做法事了。 不过，这次却带上了七皇子。 不知道天家是怎么想的...... 五少爷安静的跟着那群乞丐跑来跑去的。 跑了一圈，他发现了，守卫的也不是很严。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在三天后，太子带着七皇子下山的时候，能让太子和围观的那些百姓注意到自己就行。 机会只有一次,必须要成功...... 第138章 告状的来了 送走了沈忠，上官槿也没歇着。 接近年关了，府里的事情不少。 要准备过年的时候，给京里各家的年礼。 还有京郊外善堂的那些孩子过冬的衣物也都要送过去了。 忙完这些，趁着雪还没下来，去郊外的庄子上住几天。 庄子里还有个小温泉，这个天气最适合了。 当然，还要把七皇子给带上。 上官槿安静的等着七皇子回来。 该她安排的都安排好了，至于事情会怎么样，那就听天由命吧！ 正月十九这天，报恩寺下山的那条路，戒备森严。 今天是法事的最后一天，再烧上一炷香后，太子就可以带着七皇子回宫了。 太子和七皇子听了三天的经，早就耐不住了。 一大早，按照住持说的那个时辰，太子虔诚的点香祭拜，然后又和住持说了几句话。 听着住持说着几句听不懂的话，太子就准备告辞了。 围观的老百姓很多，大家都安静的等在禁卫军的外围，探头朝里面看。 太子哎！未来的天家呢！ 这一年能见到太子的机会可不多。 不少年轻的女子更是翘首以盼，就希望太子在下山的时候，能朝这边多看上两眼。 运气好的话，山鸡变凤凰也说不定呢！ 七皇子有点恹恹的，心不在焉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怎么？才听了三天的经就受不住了？”太子小声问着七皇子。 “吃不好，睡不好，精神能好吗？ 太子哥哥，回去后我就不跟着你去给父皇请安了，你们说话又要说好久。”七皇子小声说道。 太子笑笑，不说话，只是领着七皇子往山下走。 通往报恩寺是一条山路。 不管是谁去报恩寺，都要顺着这条山路往上走。 这是当年大渝的开国皇帝定的规矩。 他对众臣说，连点山路都不愿意走，这点苦都不愿意吃，还指望你们能有什么孝心呢！ 所以，即使是萧景帝要去报恩寺，那也要走上去。 山路的两侧都是禁卫军把守，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一直到山脚下，空间大一点了，虽然也有禁卫军把守，但围观的百姓也多数都聚集在这里。 同样的，太子的车驾也在这里。 众人簇拥着太子和七皇子从山上下来后，围观的百姓乌泱泱的也都跪了下来。 太子很满意这样的场景。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感觉果然很好！ 但他想要的是却是所有人之上...... “都免礼吧！天冷寒冷，都回去吧，路上小心。” 太子态度温和，让围观的百姓都感动了。 正在太子要上车驾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传了出来。 “太子殿下英明，草民恳请太子殿下彻查江宁织造府和刑部的冤案。” 太子一愣，所有的人都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男子穿了一身的白衣，手上举着一块用血写的状书想要冲出禁卫军的包围。 这个人正是在这里猫了三天的五少爷...... 七皇子叹了口气。 这人怎么这么废呢，这样怎么告状？ 用姨母的话说，都不抓眼球，怎么吸引人注意？ 亏得姨母还安排了半天...... 果然，太子冷哼一声，正打算示意禁卫统领把人拖下去处理了。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太子哥哥，这里是佛门重地，还刚给皇爷爷做过法事。 今日不宜见血。 还有，百姓都在呢！”七皇子忙轻轻拉了一下太子。 终于来了啊，这人终于出现了！ 不枉自己跟着听了三天的经啊！ 太子也反应过来了。 要是今日见血了，回宫后免不了又是一顿斥责。 “赶出去吧！让他找该找的人去！”太子说完，转身就往车驾上走。 五少爷一见，也慌了。 机会只有一次，要是不成的话，他的小命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殿下，草民真的有冤案要告......” 眼看着这个五少爷要被拖下去了，七皇子只得站了出来。 “等一下！”说完，他又拉了下太子。 “太子哥哥，年底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父皇那里肯定不会高兴的。 还有这么多百姓在，流言可不好听。” “那你说怎么办？”太子脸色阴沉。 出来一趟遇上这种事情，可不是好事。 “问清楚再打发就是了，左不过两句话的事情。 你不好问，我替你问就是了。” 说完，七皇子看向五少爷。 “告状去该去的地方，即使太子知道这事情了，也会交代相关的衙门去办。 你来错地方了！” 五少爷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忙挣扎着喊道。 “求告无门，江宁织造府，刑部，大理寺官官相护，数十条人命啊！ 大理寺和刑部偷改裁决，偷换死囚，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人命啊......” 这话一出，原本就小声议论的百姓们一下子都炸了...... 刑部？大理寺？还有一个江南的江宁织造...... 还数十条人命...... 这是个大案啊！ 跟着太子来的礼部的官员们一个个的腿都在发抖。 这事情要是真的，那朝廷的官员真的要来个大地震了。 太子也是一脸震惊。 刑部和大理寺？ 刑部是秦王的人，大理寺的人是父皇亲自指定的，这两个地方的人要是出了问题...... 不过，他心里却是有点激动。 要是这事情是真的，按照梅侍郎一案的办法来，说不定能把刑部里秦王的人给拔了...... “你......是何人？”太子看向五少爷。 五少爷松了口气，看来这状可以告了！ “草民就是江宁织造郎中马勇年第五子。”五少爷重重磕了一个头。 太子往前走了两步。 “以子告父，以民告官！ 你胆子很大啊！ 来人，把人带回去。” 五少爷只是磕头不说话。 他知道，自己的状终于告成了。 七皇子也松了口气。 他可以安心的跟着姨母去京郊的庄子住几天了！ 围观的百姓更是有点兴奋了。 接下来一个月的谈资都有了...... 第139章 置身事外 报恩寺外有人拦着太子回宫的车驾告状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宫里的萧景帝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伺候的吴有得提着一颗心，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而京城里的官员们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听那些围观的百姓说，告状的人指向了平安伯府。 但谁都知道，要是那人说的都是真的，就凭一两个人是干不成这么大的事情的。 想想当初梅侍郎的案子，不就是牵出了一大串吗？ 偷换死囚？刑部和大理寺怎么敢的啊？ 这是在天家的雷点上蹦跶啊！ 谁不知道，大渝的开国皇帝当初造反，就是因为家里的一个兄长被人抓走，割了舌头当成死囚的啊...... 老百姓们也都议论纷纷。 很多人还悄悄开了赌盘，赌这次的事情会有多少人进去，会有多少人被抄家？ 七皇子呢，跟着太子回宫后，悄么的去勤政殿外看了一眼。 乌泱泱的跪了好多人。 太子，秦王，安国公，齐国公，武定侯...... 虽然跪了很多大臣，但勤政殿里依旧静悄悄的。 七皇子摸摸鼻子，他知道现在不是进去表现父子情深的时候。 于是，他悄悄的和吴有得打了个招呼，让吴有得赶紧给萧景帝备上一碗降火茶，自己就收拾了东西跑去定国公府了。 他的事情做完了，姨母说了，接下来就是别人的戏台了。 希望事情能早点结束吧，这样他还能过个好年。 七皇子抬头看了看天空。 从报恩寺回来的路上就开始飘飘扬扬的下起小雪了。 现在的雪花看起来更大了，就像是......被撕扯坏的袄子里被拽出来的棉絮一样。 一大片一大片的，飘在京城的每一个地方。 “这场雪看来不小，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七皇子喃喃自语。 跟着的胡周全一听，忙凑了过来。 “殿下，都说瑞雪兆丰年，应该是个好兆头。” 七皇子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眼快要被大雪盖住的皇宫，头也不回的往宫外走。 出了皇宫的大门，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七皇子就来到了定国公府。 府里热热闹闹的，下人们都在收拾东西。 上官槿呢，也穿了大毛的衣服站在屋子门口。 “姨母！”七皇子笑着迎了过去。 “东西收拾好了？”上官槿笑着问道。 “嗯，收拾好了，我从父皇那里弄了一对鎏金荷花手炉过来，番邦进贡来的。 您和老太太一人一个。”七皇子笑道。 上官槿笑笑，将自己手里的小手炉塞到七皇子手里。 “天冷了，注意保暖，其他的事情不要想了，好好休息几天。 姨母带着你们去郊外的庄子里住几日。” 七皇子答应了下来。 他的姨母果然聪明。 别的府里，现在一个个都跟火炉上的蚂蚱一样，姨母一家却能置身事外。 姨母说的等，果然很有道理。 很多时候，自己不需要做什么，机会自己会找上门的...... 和定国公府不同，很多人现在几乎是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太子更是怒气冲冲。 他就知道，不管怎么做，只要牵涉到大理寺了，自己肯定就没有好果子吃。 这不，刚刚父皇就冲他发火了。 关他什么事情？ 事情不是他做的，状也不是他告的，死囚也不是他换的，冲他发火干什么？ 气冲冲的来到皇后宫里，许皇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了。 “母后，早知道会是这样，那个人冲出来的时候，我就应该让禁卫杖杀了他。 都怪小七，还拉着我，说什么佛门重地......” “小七做的是对的，要不是小七拉着你，你今天这关更难过。”许皇后毫不客气的说道。 太子...... “母后......” 许皇后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招呼太子先坐下。 “那人很聪明，选了最合适的场合，佛门圣地，的确不宜见血。 而他选择那个地方，更多的还是因为那里百姓众多，能听到他说什么的人也就多。 他说的那些，不管是真假，肯定能传到你父皇那里。 所以，你要是当场杖杀了那人，就落了下风了。 小七拉着你，不管是什么原因，那都是把主动权送回到你手里了。 就冲着这件事，你也要谢谢小七。” 太子沉着脸，不想说话。 见太子这样，许皇后也有点心疼。 储君之位坐久了，后面还有一个家伙虎视眈眈的，心里难免会别扭。 “皇儿，现在情况对你是有利的。 你父皇骂你骂的越狠，说明这事就和你越没关系。 说句实话，现在你父皇估计连自己都骂了。 好了，别气了，等会儿在母后这用膳，用完膳就去和你父皇请安。 这事情是闹到你面前的，你父皇应该也会把这事交给你来办的。 你父皇......” “母后，父皇已经把这事情交给儿臣来办了。 让外公派人协助。”太子说道。 许皇后松了口气，交给太子办就行。 “那......你外公怎么说？”许皇后问道。 说到这个，太子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 “外公说了，以稳为主，年关将近，不宜有大的动作。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那人保护起来。 要以最快的方式拿到证据。 还有，心思主要放在刑部，至于大理寺那里...... 外公说，涉案的人拿下就行，至于其他人，不能动，也不要牵扯到。”太子说道。 许皇后点点头。 对，就该是这个思路。 大理寺卿是萧景帝原来母妃的一个弟弟，也算是国舅了，这个肯定动不得。 “平安伯家的那个二公子在大理寺是什么职位？”许皇后突然问道。 “大理寺丞，六品的职位，品阶虽然不高，但实权不小。 另外大理寺少卿年龄大，已经多日不上朝，平安伯家走的安国公的路子，想让二儿子接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太子说道。 许皇后冷笑一声。 “从六品想一下子跳到从四品，野心不小啊！ 皇儿，大理寺只盯着这一个就行，你父皇让你负责，估计也是想保那位国舅爷。 记住啊，一定要拿到证据。 秦王那里不会轻易放弃平安伯的。” “是！儿臣记下了！” 第140章 咬死不认 太子这边的情况相对轻松一点，反正犯事的又不是他们这一派的官员。 即使有牵扯到的，那肯定也是小虾米之类的，这样的人放弃也就放弃了。 现在真正头疼的应该是秦王那一派的人。 此刻的秦王正黑着脸坐在安国公的书房里。 自从太子回宫后，秦王就在勤政殿跪了将近两个时辰。 他心里也愈发不安。 父皇只是让他跪着，其他的话一句话都没说，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一直到太后带着郑贵妃过来了，父皇才让吴有得出来传话，让他回去反省。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再见到父皇。 连母妃和皇祖母也没见到父皇。 安国公也是皱着眉头，他手边的茶碗里的茶都凉了。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成这样的。 当初他的确是派人去把梅侍郎的孩子接出来的。 结果呢，说是几个儿子都被盯的很紧，只接出来三个女儿。 安国公就让武定侯他们好好安置梅侍郎的三个女儿，这是他答应梅侍郎的。 谁知道...... 武定侯和平安伯这两个混蛋，却把人安置到自己床上去了...... “你们两个蠢货，色胆包天，还有什么事情你们是干不出来的？ 现在好了，把天捅破了？满意了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哐当一声，安国公把手边的茶杯砸了过去，正好砸在平安伯的肩头。 已经被不知道什么问题折磨的平安伯脸色蜡黄，他也知道这次八成逃不掉了。 但是...... “王爷，国公爷，还望伸把手，救一下下官。 下官以后定当肝脑涂地。”平安伯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看着平安伯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秦王和安国公都是一脸的厌恶。 从心底来说，他们俩一点都不想救这个家伙。 这个家伙脑子里想的都是美色，要是留着肯定会误大事的。 但要是不救的话...... 先不说那些站在他们这边的 人会怎么想，他们干的一些事情，平安伯可是知道不少的。 就说他那俩儿子待的刑部和大理寺...... “本王问你，告状的那个家伙说的事情是不是事实？”秦王冷声问道。 平安伯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 秦王还有安国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都是真的了。 秦王感觉心里憋着一口气上不来。 自己的父皇对刑狱上的事情一向看重，眼前这个家伙怎么就敢的...... 平安伯欲哭无泪，他也不想啊，主要是人家给的太多了啊！ 换一个死囚给十万两......抓两个乞丐的事情而已...... “你......我再问你，你们干这些事情的时候，可曾留下了什么证据没有？”安国公也恶狠狠的问道。 看着安国公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平安伯瑟缩了一下，认真想了想。 “肯定没有的！任何证据都没有。 换的死囚要么是乞丐，要么就是痴傻之人，都不会有人来找的。”平安伯忙说道。 “确定吗？”安国公又问了一遍。 “确定！的确没有！”平安伯保证。 安国公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没有，那就要好办一点了。 不管是你哪个儿子，一定要把嘴巴给我捂严实了。 死不承认就行。 至于说大理寺那边，你二儿子要是扛不住了，记得啊，把大理寺卿给拖下来就行。 这么大的事情，大理寺卿能不知道吗？ 只要把大理寺卿拖下水，咱们那位陛下就要投鼠忌器。 他的母家可就剩这一个长辈了。” 平安伯也松了口气。 张口乱咬人啊，这个他会啊！ “记住，咬死不认就行。 既然没有证据，我们也可以反击一下嘛！ 往外面散一些话出去，就说那个告状的人其实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目的就是为了一己私仇，想把刑部和大理寺拉下水而已。 刑部和大理寺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安国公冷笑道。 秦王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武定侯和平安伯。 “属下知道怎么做了。”平安伯立刻答应了下来。 “那王爷，国公爷，要是没事......” 武定侯正想告退，却见秦王看了他一眼。 “等会儿，事情还没说完呢！” 武定侯一个激灵，忙也跪了下来。 “你的别院里那对双胞胎...... 外面传的可不好听啊！你打算怎么办？”秦王淡淡问道。 武定侯缩着脑袋，很想自己这时候能消失。 “王爷......属下回去后就会处理好这事情。”武定侯硬着头皮说道。 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那对双胞胎被梅夫人调教的好，比他那些姨娘侍妾要好不知道多少倍...... “还有，你那个夫人嘴上没个把门的，在府里什么话都敢说。 多少次了，和你吵架的时候，不都是把那对双胞胎挂在嘴上？ 武定侯夫人还是要有点风范的。 至少嘴巴要严一点吧！”秦王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 武定侯打了个寒颤...... “属下一定会好好管教的。”武定侯硬着头皮说道。 “好了！管教一下就行，你夫人心肠不坏，你掰开揉碎了和她说，她肯定知道厉害关系的。 你们俩给我记住了。 该处理干净的一定要处理干净。 只要没有证据，太子那边就拿你们没有办法。 无证不成案，咬死了扛过去了，就不会有事。 只要扛过这一波，后面难受的是谁，那就不知道了。 至于平安伯这里，最多就是革职而已。 没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没事，总有起复的那一天。”安国公补充道。 秦王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武定侯和平安伯互相看了眼，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时候，那还能顾忌谁的面子啊，就是看谁比谁更狠一点...... 咬死不认，最后难受的肯定不会是他们。 第144章 蠢的不透气 五少爷在太子别院被杀的事情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的。 谁都不敢相信，在太子别院，居然有人敢闯进去杀人。 太子别院呢，这和闯皇宫杀人有什么区别吗？ 在这个消息一传出来的时候，大家都认为是安国公一派动手的。 毕竟杀人灭口是大家能第一时间想到的。 论有这个能力和动机的，也只有安国公一派了...... 但只传了半天，这风向就悄悄转变了。 有人提出自己的疑问。 太子别院平时就守卫森严，这关了重要的人证进去了，守卫肯定比平时更严吧！ 杀手就那么容易的跑进去了？ 那么多屋子，就那么容易找到关着人证的屋子了？还正好等把人杀了才被人发现？ 大家一听，很有道理啊！ 他们平时去哪户人家赴宴什么的，不也都不敢随处乱走，就怕走错路吗？ 这杀手...... 除非有人告诉杀手人证具体在什么地方。 或者说也许是太子府里出了内鬼，和杀手里应外合的才这么容易把人给杀了的。 就这样，原本一边倒的舆论又开始出现反转了。 春不晚茶楼里又开始辩论了。 看着都快要挤不动的春不晚茶楼，连千里又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 安国公那边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半天没说话。 开始的时候，他也以为是自己这边的人背着自己动手的。 把武定侯和平安伯他们叫来一问，两人都否认是自己干的。 安国公这才放心下来。 只要不是他这边干的就行，杀一个没什么证据的人，这真的就是一个昏招。 哎，太子怎么能这么好呢，这不是上赶着给自己这边送人头吗？ “那就是个废物，即使登上大位了，也坐不稳。 狂妄，自负，心胸狭窄，根本就不是能治理天下的人。”安国公冷笑道。 “但人家有皇后和丞相帮着啊，即使是废物，也有这两人出谋划策。”秦王在一旁淡淡说道。 安国公看了秦王一眼，没搭理这几句话。 被压了二十多年，心里有怨气也正常。 “现在事情太子那边已经失控，至于下面会不会再出什么昏招，还不知道。 不过，只要我们这里不出昏招，他就会急。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等太子继续出昏招。 只要他继续出昏招，比如说找什么人再假扮苦主来告状啊，我们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了。 天家自己会知道怎么做的。”安国公笑道。 武定侯和平安伯一听，大喜。 “国公爷，那我那俩孩子......”平安伯赶紧问道。 “命肯定能保住，只要天家不出手，事情很快就结束了。 毕竟天家比谁都不愿意这件事扩大。 要是说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人诬告，这对天家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参与的人，革职就行，或者有些其他的处罚，但肯定不会闹的很大就是了。”安国公继续说道。 大家一听，也都觉得有道理。 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让京城的老百姓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了这么多，对天家和朝廷来说，都是件丢脸的事情。 能悄悄解决最好！ 安国公这边稳坐钓鱼台，其他人心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萧景帝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一愣。 等暗卫把自己调查到的消息一说，萧景帝也无语了。 这个太子怎么是这个脑子？平时看着挺知道进退的，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昏招呢！ “太子自己想的办法还是别人出的主意？”萧景帝问道。 “应该是幕僚出的主意，估计是那小子实在找不出证据来，就想着......” 萧景帝哼了一声，将手里看的奏折往边上一放。 “他身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废物了？ 找个机会你们把人解决掉。” 暗卫答应了下来。 “还有，许丞相知道这事情吗？知道是太子做的了吗？”萧景帝继续问道。 “之前不知道，现在应该知道了，下午的时候，太子去了丞相府，到现在还没出来呢！”暗卫说道。 萧景帝没说话，只是挥挥手，让暗卫退了下去。 等勤政殿里就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起身在殿里走了几步。 太子怎么年龄越大，越蠢笨了。 当初那个告状的出来的时候，他居然想的是要杖杀，幸好小七在场，拦住他了...... 哎，要是杖杀了，现在老百姓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呢！ “吴有得，小七还有几日才回来？” “回陛下，七殿下今个儿早上还差人送了庄子上的野鸡野兔回来。 说是让御膳房腌制了，炙烤一下给您吃，最是有滋味。 还让随身的小胡子说，他在庄子里也有好好进学，没敢天天玩。”吴有得恭敬的说。 萧景帝心里原本的气恼一下子就散开了。 “这个小七......好好进学？不如说又偷看话本了吧！ 算了，天气寒冷，轻松几日也是可以的。 吴有得，挑一些冬天难得的食材，给定国公府的庄子上送去。”萧景帝笑道。 吴有得立刻答应了下来。 ...... 而许丞相府里的书房，许丞相看着太子，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没想到，只三天的功夫，他没有盯着这件事，忙着处理六部其他的事情了，居然就能出这么大的纰漏了。 杀人灭口？这么蠢的办法居然是太子那边的人想出来的？ 杀的谁的人？灭的谁的口？ 这怎么看都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吧！ “外公！孤也没想到事情会成现在这样...... 孤就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太子现在也有点后悔。 外面的那些传闻一散出来，他几乎就知道自己这步棋走错了。 但已经这样了，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只能找丞相补救。 许丞相先是叹了口气。 看了眼太子，他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 这是女儿的指望，也是许家的指望。 哪怕皇后有另一个儿子，他也不会把精力都放在这么一个自负的人身上...... “殿下，你可知道，原本我们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是稳赢的局面。 现在您闹了这么一出，我们的机会只剩下三成了。”许丞相叹道。 “外公......”太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许丞相摆摆手。 “殿下，下面走是每一步，你都要听老夫的，不要再有任何的差错了，明白了吗？” 第145章 狠绝 太子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能点头应下来。 “既然殿下想做个证据出来，也想把杀人灭口的罪名安到对面身上，那就只能在这条路上走到黑。 把这件事做成铁证。”许丞相说道。 太子一愣，做成铁证？怎么做？ 做了一次已经是昏招了，还要做第二次吗？ 要是做的不好了，那不就是昏上加昏吗？ “外公，您什么意思？难道说还要......” “这样的 事情再来一次，既然已经是昏招了，那就再出一次。 第二次是不是昏招，那可就说不定了。”许丞相冷笑道。 太子看着许丞相这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算了，刚刚还说了，不管外公说什么，自己都要听的...... “外公，您说！孤听着呢！”太子恭敬的说道。 许丞相摸了摸胡子，想了想，又看了看外面。 丞相府戒备森严，他的书房是最安全的地方...... “太子殿下，老夫问您，江宁织造郎中什么时候会被押送进京。”许丞相问道。 太子心算了一下，昨天有人来报，已经快到奉天了。 “估计也就这两天就能进京。 外公，京里的这两个都咬着不开口，那个家伙估计也不会开口的。”太子说道。 许丞相点点头。 “很好，既然不开口，那就永远不要开口了。 太子殿下，你安排一些人，在那个家伙到了京郊，快要进京的时候，进行截杀。” 太子...... “外公，截杀朝廷钦犯？这......” “怎么？不敢吗？殿下不是已经干过一次了，干一次和干两次有什么区别吗？ 更何况这一次干完了，那效果可是和第一次完全不同的。”许丞相冷哼道。 太子一想，好像也对。 第一次自己是出了昏招了，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再出一次昏招的。 所以，第二次的可信度就更高了。 所以，这还是可行的。 “外公，孤这就去安排......” “慢着，太子殿下，杀了那个江宁织造郎中只会让我们的胜算提高到五成。 老夫问你，这次押送那个家伙的是谁？”许丞相突然问道。 太子想都不想就说道，“是孤的近身侍卫头领亲自带着人去的，每天都会派人回来汇报行程。” 许丞相笑了。 那可就太好了。 太子的近身侍卫头领，不就是那个太子侧妃的哥哥吗？ 太子侧妃深受太子宠爱，她的哥哥又是太子信任的人，假以时日...... 虽然说现在还没有子嗣，那是因为太子妃没有生下太孙之前，太子不敢让侧妃有孕...... 所以...... “殿下，老夫刚刚说的话没有说清楚，老夫说的截杀，那是杀掉全部的人。 包括押送的人......一个都不要留！”许丞相缓缓说道。 太子...... “这......非得要全部杀吗？就不能是重伤或者......”太子震惊。 要是侧妃的哥哥没了，那侧妃...... 而且那个侍卫头领几乎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情分非同一般。 也是因为这次事情重要，他才派了这人去押送的。 许丞相摇摇头。 “殿下，就是因为有你信任且亲近之人也被截杀了，才能让这次事情更真实。 因为太子殿下对侧妃宠爱，没有人会相信截杀的人会是太子派出去的。 所以....... 当然了，殿下也可以手下留情，不过，那效果也就会大打折扣。 至于怎么取舍，老夫也不能帮殿下做决定，殿下自己看着办吧！”许丞相说道。 太子咬紧了牙，捏紧了拳头。 他不信许丞相没有一点自己的私心。 也许是因为自己偏爱了侧妃，才让太子妃回了娘家告状也说不定。 “太子殿下？要是不舍的话，那......” “外公，您说的对，大丈夫岂可儿女情长，目前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孤这就回去准备。”太子正色说道。 见太子这样，许丞相满意的笑了笑。 这就对了，堂堂储君，岂可儿女情长，该做决断的时候就要做出决断。 坐上那个位置，就是要有当孤家寡人的觉悟。 “太子准备派什么人去执行这次任务。 这次任务重要，也需要保密，只可以一次成功，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最好派死士出马比较好。”许丞相说道。 太子想了想，还是不想让自己人出马截杀。 自己人杀自己人......他现在还做不出。 “外公，以前听说江湖上有个杀手组织，叫如意盟的。 一个个手段了得，从没有失手的任务。 孤想......” 一说到这个，许丞相立刻摇头。 “江湖人士没那么可信的。 还有一点，老夫以前也听说过这个杀手组织，虽然说他们的任务从来没有失手过。 但他们好像有个规矩，从来不接和朝廷官员间纷争有关的任务。 简单说，就是朝堂上的事情他们不管。 你想找他们，有点难度。” 太子想了想，还是坚持。 “江湖一些草莽，见钱眼开，要钱不要命的人呢，银子给的多一点，孤就不信他们不眼馋。” 许丞相笑笑，又摸了摸没剩下几根毛的胡子。 “那殿下就去试试吧！ 不过，还是要做两手准备的，要是江湖人士不接，那就只能是我们自己的 人解决。 殿下，一定要记住老夫的话，一个不留，只要是在场的人，全部杀光！ 只有这样，我们的胜率才会是十成。” 太子听了，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许丞相看着太子的背影，也是叹了口气。 还算有救，分得清轻重。 只是......太子妃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无妨，只要自己和皇后在，太子妃的位置就是稳的。 等有朝一日生下孩子，那就是未来的皇太孙...... 第146章 惊天大案 冬麦拉着辛姨娘及时从屋里出去了。 辛姨娘呢，还拿了两块自己烤的红薯。 冬麦看到花万梨对着自家小姐耳语的时候，就知道，接下来的话，不适合她们听。 她会生气吗？ 不，一点都不会。 小姐说过，有时候知道的少一点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她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小姐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 小姐觉得需要自己知道的时候，肯定会让自己知道的。 辛姨娘呢，也觉得自己离开比较好。 夫人和万梨小姐说的话她听起来有点费劲。 不如教人家泡茶或者其他东西来的轻松，她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看着那两人开心的拿着烤红薯手拉手出去，上官槿招呼花万梨在炭炉边坐下来。 “也就是说，太子那边的人已经找过你们了？”上官槿问道。 花万梨从炭炉上拿了一块辛姨娘没拿走的烤红薯，吹了一下。 “不是找我们的，是找了一个中间人，也不知道那个太子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反正是找了那个联系人。 不过，也不用我那个没良心的爹开口，联系人就给拒了。 如意盟不接这种朝堂上的事情，后患无穷。”花万梨边啃着烤红薯边说道。 “真的不接？银子给多少？”沈卿钥好奇的问道。 花万梨腾出一只手冲沈卿钥竖了两个手指。 “两万两？其实不少了！ 不过这银子拿的烫手，以后肯定后患无穷的，朝堂上的这种事情不接是对的。”沈卿钥说道。 七皇子也在一旁点头。 花万梨笑笑，将嘴里的烤红薯咽了下去后才说。 “不是两万，是二十万两银子，要是不够，还可以再加。” “二十万两？”上官槿，沈卿钥，还有七皇子都瞪大了了眼睛。 天啊，二十万两银子呢，这要是堆在院子里，这得是多高的一座银山啊！ 上官槿想着，刚来这里的时候，为了一年一千五百两的俸禄银子，自己都要演戏了。 二十万两...... 啧啧啧，她果然还是穷人，定国公府果真还只是一个花架子...... 七皇子也是张大嘴巴合不上。 二十万两银子，这得要办多少事情？ 朝廷要修水道，要赈灾，还要准备北地和南边的军饷...... 太子哥哥居然轻松的就能拿出二十万两银子出来请江湖人士杀几个人...... 这...... “二十万两银子，春不晚茶楼要挣多久才能挣到啊！ 连少主知道了，应该要心疼了吧！”沈卿钥笑道。 花万梨点点头。 “可不，我那个弟弟心疼的不行，但不该拿的银子不能拿就是不能拿。 那银子说不定啊，就是催命的银子呢！ 我那个弟弟心疼的已经窝在茶楼开始继续写话本了。 想着把话本卖给哪个书局多挣点银子呢！” 上官槿听了，觉得有点想笑。 这兄妹俩，真的很有意思。 不过，这两人不贪财，适合深交。 “那是你们取财有道，这是好事，好了，都是糟心的事情，现在他们找谁和你们也没关系。 对了，他们不知道你们俩和如意盟......”上官槿问道。 “放心吧，不知道的，我们俩安全的很。 京城人都认为我们兄妹俩就是江南一个富商的后代，别的事情都不知道的。”花万梨笑道。 上官槿松了口气。 她也担心要是太子那边的人知道拒绝了他的人就是春不晚的人，八成会报复的。 “姨母，我肯定不会说的。”一旁的七皇子赶忙举手保证。 “我们也没觉得你会说，放心吧！你是自己人！”上官槿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 七皇子笑了笑，挨着上官槿坐了下来，又开始准备吃烤肉了。 几人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儿。 越聊那是越投机。 花万梨呢，也是觉得上官槿简直太会聊天了。 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能说到她的心坎上。 比如说，花万梨说京里又哪个大户人家的当家爷们在外面偷吃了。 当家主母又把小妾给收拾了一顿，不是罚跪就是克扣待遇了。 上官槿却说，治标不治本，既然是男人偷吃，那就管男人啊！ 把那二两肉给切了，不就老实了？ 或者说，这种男人，管是管不了的，只有埋土里了才老实。 花万梨深有感触。 是啊，把男人这个根本问题解决了，不就解决所有问题了。 真不知道那些人家的大老婆怎么想的，天天想着收拾小老婆。 “就是，有那个本事收拾男人去，不敢收拾男人算什么本事。 我以后啊......” 花万梨没敢继续说下去，她差点忘了，屋里还有一个皇子呢！ 这将来可也是一个男人啊！ 七皇子也不敢说话，埋头吃着烤肉，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他将来也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但肯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的...... ...... 接下来的几天，花万梨依旧是每天早上就出发，来郊外和上官槿他们说这京里的动向。 安国公那边的支持者现在隐隐有超过太子一派的迹象了。 茶楼里辩论的双方似乎更有激情了，双方都拿出了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证据了。 或者说天家已经生气了，在勤政殿里又摔了几个茶碗了...... 当然了，还有连千里也不是天天窝在房里了，他也加入到观战的队伍里。 争取为自己的话本多积累点素材了。 上官槿他们听的津津有味的。 不出门就有瓜吃，这感觉太好了。 三天后，上官槿早早的就准备好点心茶水，翘首以盼的等着花万梨的马车。 这一等就是将近中午的时候，花万梨才过来。 “不得了，真的出大事了！惊天大案啊！ 京城戒严了，我使了银子才出来的。”花万梨一进门，就说了这几句话。 上官槿一愣，惊天大案？ 应该就是太子一派截杀江宁织造郎中的事情了。 不过，这不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吗？ 怎么花万梨会这么惊讶呢！ “这......” “比想象的更严重！天家震怒，已经派了专人来查这个案子了！”花万梨依旧是一脸震惊。 第141章 博弈 安国公这边日子不好过，同样的，太子那边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人带回来了，萧景帝的会议精神和基本的底线也知道了。 但开始审的时候，却有点犯难了。 “那小子嘴上说的头头是道的，但却拿不出任何证据出来。 一问，就说是自己偷听到父亲是怎么和管家交代的。 至于说什么信件证物，他一个都拿不出来。”负责审案的小吏如实和太子汇报。 太子一听，头都大了。 他看向一边的发须皆白的老者。 大渝的许丞相，也是他的外公。 “外公，您怎么看？那小子不会真的是别人给我们下的一个圈套吧！”太子小声问道。 许丞相眯了下眼睛， “圈套？那倒是不至于。 如果当时太子当场杖杀了他的话，这也许是一个针对我们的圈套。 但现在？ 这要是个圈套的话，那也是针对陛下的圈套？ 就这小子？有这个能耐对陛下设个圈套？”许丞相平静的说道。 太子一想，好像也对。 现在自己只是按旨查办，对自己设圈套没用吧！ “外公，那现在怎么办？”太子小声问道。 许丞笑笑，起身后掸了下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还是那句话，以稳为主，以不变应万变。 人在我们手上，慢慢审，不着急。 时间一长，急的是别人。 殿下，记住，你不乱，别人就乱。” 太子明白了，是啊，还是以稳为主。 人在自己手上，急的只会是别人，还有审出来什么了，也只有自己人知道...... “外公，您说，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 这小子手上是有证据的，但他想用这些证据当筹码来要更多的东西。 或者说，是我们给的东西还不够......”太子问道。 许丞相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 “也有这个可能，或许这小子只是一个马前卒，是别人派出来试探我们的。 不过，现在情势不一样，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 太子殿下，对于这个人，软硬皆可，你看着办。 不管他手上有什么东西，一定要让他开口说实话。” 太子应了下来。 许丞相又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想了想又问道，“江宁那边怎么说的？” “已经派人去拿人了，连夜出发的，日夜兼程，估计最多五日就能押着人回来了。”太子说道。 许丞相这才放心了。 已经去拿人了就行。 现在那小子嘴里说的几个人已经都羁押了，再加上江宁织造那边的人...... 即使那小子嘴里挖不出东西来，对这些人用刑，肯定也能掏出点东西的。 为官这么多年，许丞相可太明白了。 有哪个官员是真的清廉的？ 哪个官员不贪？不为自家考虑？ 只不过是贪多贪少，做出来的事情坏的程度不同而已。 大渝还有谁比他更了解那些官员吗？ “好了，这事情你小心点处理，一切都以稳为主。 至于空出来的那些位置，你先别安插人，特别是江宁织造那里。 自古江南就是钱袋子，但也因为是钱袋子，那里的官员才更容易出问题。 那个位置不好放我们的人，还是让陛下自己定。 殿下，你只要把户部看紧了就行。 至于官员的安置问题，暂时先不考虑......”许丞相小声对太子说道。 太子没说话，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不动就不动吧！ 原本他还想着，是不是让自己宫里的一个长随把江宁织造这个位置给拿下来呢！ 看来目前是不可能了。 亲自送了许丞相出门，太子很快就全身心投入到这场京城所有人都关注的大案里。 只是...... 三天后，不管是太子这边，还是安国公那里，都一个头两个大了。 首先，平安伯的两个儿子被用刑了，嘴巴很严，什么都没吐出来。 但因为之前胯下三两肉玩了个冰火九重天，身子消耗的太厉害，稍微一用刑，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 不管是太子这边的人，还是安国公那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刑是不敢用了，每天只得用参汤吊着。 眼见着这几人嘴里挖不出什么东西来，太子的人又把目光对准了告状的五少爷。 先是美酒美食美色供着一天。 然后那小子还是什么新的东西也不往外吐。 接下来的一天，太子一气之下，让人对五少爷打了板子。 二十板子一打，五少爷立刻哭天抢地了。 不止说了自己就是为了未婚妻报仇才进京告状的，还说了其实他真的没有什么证据，就是偷听到父亲和管家说话，才知道那些事情的。 而他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给未婚妻报仇，一方面也是报复父亲一家。 “他不是人，强占了我母亲，丢在后院不管，让我们母子任人欺凌......” 太子已经听不下去了。 这特么弄了半天要是把这些说出去，这不成了大家嘴里的笑话吗？ 哦，合着不是官场贪腐大案，而是后宅家宅不宁造成的冤案吗？ 不行！ 阵仗都摆出来了，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这都要办成一个铁案...... “让他清醒清醒，好好再想想，要是再想不出的话，这舌头就不要想要了。” 太子说完这些，就离开了。 留下五少爷拖着被打伤的身体继续哀嚎...... 太子回到自己的书房，看着早就等着的幕僚们，莫名的心里就烦躁起来。 “殿下，目前......” “不用管，先拖着，拖到江宁的人过来。”太子不耐烦的说道。 幕僚叹了口气。 “殿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属下是有情况要和您说一下。” “什么事？说！”太子努力将心里的烦躁压了下去。 “从昨日开始，京城里突然有流言说，那个告状的人其实是太子这边的人。 一切都是做戏给天家看的。 还说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些事情，都是因为太子想打压刑部和大理寺才弄出这些事情来的。”幕僚硬着头皮说道。 太子...... 摔了一个茶碗后，太子觉得心里的火更大了。 吃力不讨好，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你们怎么看？”太子问道。 “以牙还牙，属下这里有一计，殿下可要听？”幕僚小声说道。 “你说！” 第142章 不算英雄 京城里乱糟糟的，不管什么人到处吃瓜。 上官槿带着家人在郊外的庄子上也是一个瓜都没落下。 哦，吃的还都是一手瓜。 花万梨最近几乎是天天往这里跑。 一大早出门，把昨天京城里的事情都告诉上官槿他们。 然后晚上的时候再坐着马车回去。 “你......你昨天一天不都在我们这里吗？怎么还能知道这么多的？”沈卿钥很好奇。 花万梨笑笑。 “我是白天在你们这啊，但我晚上回去了，然后秋娘和我弟弟就把白天茶楼里人家说的那些事情再告诉我。 我第二天来再告诉你们啊！” 上官槿他们都明白了。 合着不是只有他们在吃瓜啊！ 就这样，花万梨每天雷打不动的朝这边跑一趟。 上官槿呢，也知道了京城里太子一派和秦王一派已经展开了舆论战了。 安国公那边先是放出流言，说是告状的人都是太子的人，为的就是打压刑部和大理寺。 然后太子那边呢，也不示弱，也放出话来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告状的那人已经说了很多人出来。 并且把幕后的支使者指向安国公。 紧接着，安国公那边呢，也抛出一些消息。 比如说许丞相的一个门生当年在刑部吃了亏，许丞相心生恨意，这才闹出了这么一出。 至于说什么偷换死囚，压根就是没有的事情。 再然后，太子那边的人也放话出来了。 有没有事情不是他们嘴巴一张一合就能判定的事情，很快事情就要真相大白了。 ...... 两边的人开始只是隔空喊话。 再后来发展发展几乎就成了站在两边开始辩论了。 再再后来就是差点要撸起袖子对骂起来了。 因为天气寒冷，最近又下了大雪，双方很自然的把吵架的场地选在了春不晚的茶楼里。 一楼大堂两方选出的吵架高手进行激烈的辩论。 其他的看客们围在外围，一边喝着茶，一边嗑着瓜子花生。 还不时的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至于喜欢待在二楼三楼的那些客人，更是把喝茶的地点摆在了走廊里。 每个包间的门口都是一张案几，几张椅子，茶娘子和茶公子还是安静的给客人们泡茶。 而那些客人们呢，也都一个个的伸着脖子往一楼看。 就这几天的功夫，春不晚的营业额直线上升。 秋娘掌柜每晚盘账都笑眯了眼。 至于说担心那些人吵着吵着就掀桌子？ 呵呵，不存在的！ 第一天那些人吵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个茶碗，被秋娘掌柜追着要了五十两银子，然后大家就都文明起来了。 即使吵的脸红脖子粗了，也要小心的将茶碗什么的轻轻放在一边。 所以，京城的这场舆论大战，春不晚成为第一战场。 ...... 这天，下了三天的雪已经停了。 定国公府的庄子里，已经堆了不知道多少雪人在那了。 上官槿带着孩子们在屋里烤东西吃。 一个炭炉，上面架着一块圆形的铁板。 上官槿身侧放着切好腌好的羊肉，野鸡，还有狍子肉，鹿肉。 还有一盆洗干净的红薯。 沈卿钥姐弟，冬麦，辛姨娘，七皇子都围着上官槿坐着。 “老太太那里喝了野鸡子汤，已经休息了。”林妈妈过来小声说道。 “记得别让老太太睡的时间太长了，把叶子牌什么的送过去。 让邱妈妈她们到了时辰就把老太太叫起来，陪着打打牌，要不然晚上老太太又要睡不好。”上官槿叮嘱。 林妈妈一一都答应了下来。 沈卿钥看着铁板上的肉都开始卷着边滋滋冒油，香气也慢慢散发出来。 “母亲，肉这样烤着吃真香，您怎么知道这么做的？” 上官槿一愣。 烤肉而已，有那么难吗？ “哦！你父亲以前和我说过的，说是在北地的时候，天冷了，他和那些将士们就会这么烤肉吃。”上官槿笑道。 大家一听，都不说话了。 上官槿呢，也不管他们，用筷子翻着铁板上的肉。 将烤好的肉给每个人都夹过去。 孩子们吃的都很高兴，特别是沈卿锐和七皇子，烫的直哈气也舍不得将肉吐出来。 “夫人，您说京里闹成这个样子，天家会出来说话吗？”拿 两个烤红薯往铁板边上放的辛姨娘小声问道。 “天家管什么？ 越热闹天家越高兴。 说不定吵着吵着，一个个吵昏头了，把家里的那点见不得人的事情都秃噜出来呢！”上官槿一边扒拉烤肉一边说。 辛姨娘歪着脑袋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吵架嘛！吵着吵着忘记说什么，或者把家里那点破事说出来也是有的。 这应该就是冬麦说的......说话不过脑子。 “看来那个告状的小子还真立功了呢！”辛姨娘笑着说道。 辛姨娘话刚说完，冬麦就往她碗里夹了块烤肉。 “立功？立什么功？你还当那小子是个大英雄啊！ 嘁，也是一个大傻逼！” 辛姨娘...... “他......好歹也是以民告官，还大义灭亲，以子告父呢，怎么能不算是英雄？”辛姨娘问道。 冬麦鼻子里哼了两声。 “你眼皮子还真浅呢！ 那小子要是真的是为民除害，那我肯定敬他是个大英雄。 可事实是这样吗？ 他在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不立刻闹出来呢？ 说不定他早点闹出来的话，还少几个死囚被换呢！ 事实是那小子在看到什么未婚妻受辱了，才想到闹这么一出。 这叫什么？ 反正肯定不是义薄云天！ 用小姐的话说，就是个大傻逼，脑子进水了，有病。 还病的不轻的那种。” 冬麦说了一大通，一直到所有人都不吃东西看着她了，她才反应过来。 “我......说的不对吗？小姐？”冬麦看着上官槿。 “说的很对！目的不纯，不能算是英雄。 最多算是一个揭发者。”上官槿笑道。 其他人也是都直点头。 说的很对，目的不纯，不能算是英雄。 冬麦被大家看的不好意思，脸都有点红了。 “小姐，今天都这个时候了，万梨小姐还来吗......” “沈夫人，我来了！快快快！有新的消息了。 你们知道吗？就在夜里，那个告状的小子被人给割了脖子了......” 人还没到，花万梨的声音已经从外面传了进来。 第143章 截杀 “人被杀了？”屋里围着烤肉的所有人都呆了。 上官槿也是愣了。 一直到铁盘上的肉烤糊了，她才反应了过来。 把铁盘上的烤糊的肉给扔了，重新清洗了一下，再摆上肉。 这时候花万梨也脱了自己的大毛衣服，坐在炭炉旁烤着火。 “真的！夜里的事情，杀手直接闯入关着那个五少爷的院子，一刀割喉。 不过，杀手也没跑掉，当场被射伤腿之后，咬了藏在牙齿后的毒药自杀了。”花万梨说道。 大家互相看看，都不说话。 七皇子更是震惊。 那个五少爷可是关在太子别院的，那些人怎么敢的？ “这......现在呢？外面怎么说的？知道是谁杀的吗？”沈卿钥忙问道。 花万梨拉了下沈卿钥，让她挨着自己坐。 “还能怎么样？京城都戒严了，四处找杀手的同伙。 茶楼里也快吵翻了。 不过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安国公一派做的。 毕竟昨天刚透出消息来，告状的五少爷透露了一些东西。 也说了他将证据藏在一个地方。 就等他身体养好了，就带着太子的人去把证据拿出来。 结果......就出了这事。”花万梨不紧不慢的说道。 大家面面相觑。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应该是安国公一派做的。 杀人灭口！ 但上官槿还是觉得有点不对。 “你们今天的功课做了吗？”上官槿突然看向几个小的。 已经把耳朵竖起来的沈卿铭，沈卿锐还有沈卿钰...... 让林妈妈带着几个小的离开了，上官槿这才看向花万梨。 “杀手身上搜出来安国公那边的东西了？” “没有！什么东西都没有，任何可以确认身份的东西都没有。”花万梨说道。 “那外面那些人就把矛头指向安国公了？”上官槿问道。 花万梨点点头。 “嗯啊！就是这样，一个个靠嘴巴和自己的想象就认定了是安国公那边干的了。” 沈卿钥听着母亲和花万梨的话，又看了眼还是一脸震惊的七皇子。 “母亲，您的意思是，那个五少爷不是安国公的人杀的？” 上官槿没说话，只是走到屋子的窗前看了看。 护着七皇子的 那两个暗卫已经成明卫了。 两人在离屋子不远的一个小亭子里正烤着火，火上烤着一只羊腿...... “安国公那边没有杀人的理由。 要说杀人灭口，应该是在五少爷告状前，或者说太子还没来得及接触五少爷的时候就下手。 现在人审了好几天了。 该吐的东西都吐出来了，这时候才下手。 那是不是有点多余？”上官槿说道。 七皇子想了想，还是问出自己的问题。 “也许真的是怕太子哥哥那边问出来什么呢！ 或者说怕那个五少爷带着太子哥哥的人去拿到什么关键证据呢？” 上官槿没有直接回答七皇子的问题，而是看向沈卿钥。 “钥姐儿，你给殿下解释一下。” 沈卿钥稍微一思索，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殿下，您想一下，要是您的话，在知道有这么一个关键证据的时候，在没拿到手的时候，会大张旗鼓的把消息散出去吗？ 难道不应该是先悄悄的把证据拿到手里。 在最合适最关键的时候再拿出来吗？”沈卿钥说道。 七皇子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是啊，要是自己的话，怎么可能会说在还没有拿到证据的情况下，就把消息给透出去。 现在一想，好像这一切都那么生硬，就像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一样。 确切的说，这就像是一个蹩脚，漏洞百出的大戏一样...... “可......太子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证人在他手上出事，他还是要担责任的。 这样一来，本来是他占据主动权的事情，现在就落入被动了。 他......应该没有那么蠢吧！”七皇子还是不相信。 上官槿想了想，是啊，太子干嘛要出这么一个昏招，除非...... “应该是五少爷那里没有提供出具体的证据。 太子没达到想要的目的。 既然没有证据，太子那边想的是自己制造证据。 而目前的情况来说，最好的就是一个杀人灭口的证据。 不管怎么说，至少在别人看来，肯定可以把这个罪名强行按在安国公那边的人身上。 但，太子却是想了一个最昏的招。 或者说，这个昏招不是太子想出来的，而是他的那些幕僚想出来的昏招。 不过，倒也不是最昏的招。 至少他们没想到在那个杀手身上放一些明显的身份标识。 现在看来，倒也不是最烂的招数。 不过，现在看来，原本属于安国公的劣势慢慢被扳平了。 我估计啊，现在成这个样子了，许丞相那里应该也是才知道。 不过，下面要过招的应该就是许丞相和安国公了。 最后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呢！”上官槿分析。 沈卿钥和七皇子一听，都觉得有道理。 花万梨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上官槿。 果然啊，定国公夫人聪明，一下子就想通了怎么回事？ 不像茶楼里的那些家伙，一个个好像亲眼看到安国公那边怎么安排的杀手。 杀手呢，又是怎么一刀割喉的五少爷，连血溅了多高都看到了...... “这事情......父皇那里八成也会知道，至于是信谁？还真不好说。”七皇子摇摇头。 上官槿笑笑。 你父皇当然会知道。 至于信谁？ 呵呵，不是该信谁！而是需要信谁的！他想信谁的。 “不过，许丞相应该会补救吧！ 目前的局面对许丞相和太子不利。 要想破解这个昏招，许丞相必须要做点什么才可以。”上官槿断定。 花万梨立刻拍了下巴掌。 “沈夫人太聪明了，这都猜到了！”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冬麦和辛姨娘两人...... 冬麦只是钦佩的看着上官槿。 自己的小姐果然是最聪明的。 辛姨娘呢，也是一脸的崇拜。 到底是夫人，太聪明了，连丞相那种人要做什么都能知道。 她以后一定要抱紧夫人的大腿，这样才不会被卖掉...... 花万梨不管别人，径直走到上官槿耳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上官槿登时一脸震惊的神色...... 第147章 不信也得信 花万梨自己也不相信听到的事情会是真的。 但是早上她刚起床，洗漱完，梳妆打扮完，正准备出门继续找上官槿和沈卿钥聊天呢，却被秋娘拉着了。 “小姐，您今天可不能出去了。 京郊外出大事了。”秋娘死死拉着花万梨不让她出门。 小姐可是楼主的命根子，要是有一点事情的话，楼主就能挂着红绸子去上吊了。 “出什么事情？下大雪哪里塌了还是说哪里又有采花贼了。”花万梨可不觉得在京城能有什么大事。 秋娘叹了口气，拉着花万梨上了三楼进了一个靠街的包间。 打开窗户，指着外面让花万梨看。 远远的，身穿盔甲的禁卫军拥着十多辆马车正缓缓的从大街上走过。 那马车上...... 居然都是已经没了声息的人。 一刀割喉，血迹都已经发黑凝固了。 花万梨吓了一跳，这人怎么有点多啊！ “这......” “就是夜里的事情，在郊外发生了一起截杀事件。 被截杀的人正是从江南押送过来的江宁织造郎中，另外，负责押送的人也没有一个活口。 都被杀了！”月娘小声说道。 虽然知道这事情肯定会发生，但花万梨还是有点吃惊。 “都......杀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活口？” 月娘点点头。 “早上城门一开，就有要进城做买卖的小贩报案了，说是在京郊的一处密林里，死了好多人。 大理寺人派人去一看，也都吓坏了，正是江宁织造郎中那些人。 不过这一下子杀了将近二十个人，这可比秋决的时候砍的人还多呢！” 花万梨看着从春不晚楼下的经过的那些马车。 看着那些已经没了生息的人，也皱起了眉头。 她本以为只会死个三五个人的，这一下子死了将近二十来个人...... “都是押送的人？”花万梨小声问道。 月娘的消息很灵通，负责去收尸的大理寺的一个人对她有意思，还特意过来交待她，让她最近警醒着点，有事情就去报官。 “听说大多数都是太子府的人。 江宁那边四个官差。 其他的都是和太子有关系的人。 负责押送的头头是太子身边的侍卫头领，还是太子府里一个侧妃的亲哥哥。 和太子一起长大的情分。 最重要的是，齐国公家的世子也在里面。”月娘小声说道。 “齐国公家的世子？你是说齐国公世子？”花万梨更吃惊了。 月娘点点头。 “齐国公府现在已经都挂白了，齐国公和齐国公夫人当即就哭晕过去了。 听说啊，原本押送没有齐国公世子的事情的。 但京城里不是发生了去太子别院杀人的事情吗？ 齐国公世子担心这次押送会出事，当时他在江南那边督查治河水道的事情。 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就凑一起了。 原本大家一想，这人多也好，也会更安全。 谁能知道，眼看着到京城了，在京郊外出了事情啊！ 他们都是日夜兼程，想连夜进城的，谁知道......”月娘一边说一边叹息。 花万梨也觉得有点可惜。 齐国公那个世子也来茶楼喝过茶，非常和煦的一个男子。 年纪轻轻的，去年刚成家，世子夫人刚有身孕不到三个月，这就出了这种事情...... 还有就是，齐国公世子是花万梨兄妹觉得，京城少有的知书明理的公子...... “齐国公早早的就立了这位世子了，现在出这个事情了，他们来不晕才怪呢！ 其实不止是齐国公那边伤心，听说许丞相知道这个消息后，当时就急怒攻心，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哎，毕竟是他最疼的外孙啊！ 虽说比不上太子重要，但许丞相也是寄予厚望的。 听说宫里的太医现在就在丞相府里和齐国公府，太子府待着呢！ 小姐，您说，这得是多大的仇怨啊，干出这种事情出来，这可是捅破天了啊！”花月娘继续说道。 花万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事情真的是太子做的？ 他......怎么下得去手的啊！ 一个是自己的从小长大的玩伴，还负责他安全的侍卫头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他的大舅子啊！ 还有，齐国公世子可是他亲表弟，一起念书，一起玩闹，将来也会一直为他做事的人...... 这些人都是太子下令杀的？ 这得要多狠的心才能下手。 花万梨自己都不敢相信了，这真的是太子做的？不是别人做的？ ...... 听完花万梨说的这些，上官槿也是惊呆了。 不止是她，沈卿钥，七皇子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真的是太子做的？ “这......不会是有人趁火打劫，或者是落井下石吧！ 难道真的是安国公那边下手的？”沈卿钥小声说道。 她是肯定想不到居然有人会对自己的至亲下手的。 上官槿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从震惊里恢复过来。 果然，夺嫡是残酷的，就为了一次的输赢，想赢一把，就要搭进去这么多人命。 什么至亲好友，需要你牺牲的时候，那是都不带商量的。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上官槿看向七皇子。 七皇子咬牙点了点头。 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母妃当时要用自己的命换两府的安全了。 “姨母，真的是太子哥哥干的吗？”七皇子向上官槿求证。 上官槿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一会儿才说道。 “事情已经出了，也许太子并不知道齐国公世子也在场。 但现在的情况是，太子这边的人被杀了，还是至亲。 那就说明，之前太子别院的事情和太子无关。 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两次的事情都是安国公那里下的手。 所有的人不信也得信，这事情就是安国公一派的人做的。 这一局，安国公输了！ 但是，太子这边也是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是啊，太子赢了，却也是惨胜。 安国公那边呢？现在才是真的被逼到绝境了。 第148章 你真的不知道吗？ 京郊外的截杀事件影响很大。 京城戒严了不说，不止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四处巡查，萧景帝还特意调了京卫大营一部分人驻扎在京郊外。 同时，萧景帝也第一时间派人把七皇子还有定国公府一家从郊外接了回来。 在没抓到凶手之前，除了京里，哪里都不安全。 之前大家聊的所谓的江宁织造府和刑部大理寺偷换死囚一事，大家也不怎么讨论了。 现在人人都害怕，生怕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杀手也给他们来上这么一刀。 萧景帝也不让太子查这件事了，他派了自己人开始查这件事。 看那个架势，好像是即使挖地三尺，也要把凶手给找出来一样。 宫里的许皇后不止一次在萧景帝面前哭诉，请萧景帝查出凶手，给自己的外甥报仇。 太子府里呢，太子侧妃从听说自己哥哥也遇难了，也是一病不起。 太子妃也是一边忍着悲痛，还要一边照顾着。 太子在书房独自坐了好久，一直到事发后的第二天才去了丞相府。 在看到躺在床上，面容枯槁的许丞相的时候，太子眼睛也红了。 “外公，孤真的不知道......”太子边说边低下了头。 原本眼神空洞的许丞相这才慢慢看向太子。 好一会儿，他才摆手说。 “一切都是天意而已，碰巧了而已，太子不用自责。 太子只要做好自己的 事情就行。” 听许丞相这么说，太子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外公，您养好身体，父皇那里已经让自己人去查这事情了，肯定会有个交代的。” 好一会儿，太子才冒出这么几句话出来。 许丞相侧首看了一下太子，笑了笑。 “是啊！陛下出手基本上就成定局了。 太子，老夫问你，那些人都把尾巴扫干净了？” 太子点了点头。 “没有任何痕迹，不会查出来的。” 许丞相笑笑，然后望着床顶的帷帐。 “是啊！都死干净了，哪还能有什么痕迹呢！ 太子做事越来越老道了，也越来越让老夫放心了。” 听许丞相这么一说，太子心底一沉。 “外公，您要是这么说......” “太子，老夫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点欣慰。 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本身就是孤家寡人。 当今陛下就是如此。 想当初，贤妃突然薨了，这里面不就是郑家的手笔吗？ 但陛下为了朝堂的稳固，即使知道是郑家干的，不也是不了了之？ 他当初对贤妃可是专宠，你要和你父皇好好学学。 儿女情长都是您上位的绊脚石。 坐上那个位置的，那可都是孤家寡人......”许丞相一字一句说道。 太子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看着许丞相。 又枯坐了一会儿，许丞相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帷帐顶。 太子也觉得无趣了，也起身告辞了。 “外公，明日孤再来看您，您养好身体，您是百官之首，朝堂不能没有您......” 许丞相点点头，冲着太子摆摆手。 就在太子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许丞相突然又才出声了。 “太子殿下！您真的不知道齐国公世子也在押送的队伍里？” 太子身上一颤，立刻回头。 “外公，孤真的不知道啊！要是知道的话，孤肯定要保表弟一命的。 表弟那可是一直陪着我长大的。”太子颤着声音说道。 许丞相点点，这才转身朝着床里面。 从丞相府出来后，太子坐在自己的车驾上，脸上却是一副冷漠的神情。 其实，在两日前，属下来报的时候，就说了，在鲁地的时候，押送队伍就碰上了表弟的队伍。 当时他并没放在心上。 一直到当晚给死士下令的时候，领头的人问了，是全杀吗？ 他当时还迟疑了一下。 全杀？包含表弟吗？ 要不要让表弟重伤或者打晕？ 那样的话会不会太明显了？丞相不是说了，一定要真吗？ 既然自己侧妃的亲哥哥都可以牺牲，那为什么表弟不能牺牲呢？ 丞相不是说要看大局吗？一切的人都可以牺牲吗？ 好，自己这里牺牲了从小的玩伴，侧妃的亲哥哥。 那丞相这里是不是也要牺牲一下呢？ 还有，又不是自己强拉着表弟进押送队伍的，明明是他自己要一起走的。 呵呵，丞相这就受不住了吗？ 那日劝自己要看大局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子...... 太子觉得心里好像一口气散了出来。 一直以来，自己对外公家也算是礼遇有加了，为什么一个个的还要得寸进尺呢？ 身边的小厮是外公家安排的，伺候的侍女也是外公家安排的。 好，自己按照母后和外公的意思，娶了表妹了，还不知足吗？ 自己只是娶了一个喜欢的侧妃而已，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平时三不五时的就敲打自己，丞相更是让自己不要沉迷于美色...... 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 其实还不是为了他们自己的荣华富贵？ 只有自己上位了，他们才能继续保住这份富贵，才能做到权倾朝野的那一位...... 至于自己，也许上位后也会面临着和父皇一样的局面。 面对外戚的强横，连心爱的女子都保不住吧...... 太子这么一想，神色突然就变的阴狠起来。 自己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现在还不能撕破脸，母后说的对，外公可以号令百官，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等自己即位后，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外戚...... 皇权只能是皇家独有，外戚不可专权...... 与此同时，安国公那边也是铁青着脸。 只一夜的功夫，就大势已去了。 “说！是不是你们干的？”安国公问跪在自己面前的武定侯和平安伯。 “国公爷，怎么可能呢？我们可一直都记着您说的话，按兵不动的。”武定侯急忙表态。 平安伯也保证，肯定不是他的人动手的。 安国公看着这两人，好久没说话。 一直到两人跪的膝盖发麻了，他才让两人起身。 “下面我们一步都不可以走错。 平安伯，你回去让人带话给你两个儿子，还是咬住了。 撑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国公爷，我们还没败？”平安伯满怀希望。 “按照我说的做就不会败！快去安排。”安国公催促。 第149章 断臂求生 平安伯走后，安国公这才看向武定侯。 此刻的武定侯已经没了之前的信心了。 他跟着安国公很久了，今天的安国公很不寻常。 要是发火，摔东西，那都正常。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只是让平安伯让人带话给两个已经关押起来的儿子。 非常不正常...... “国公爷......”武定侯想说什么。 “武定侯，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安国公突然说话。 武定侯一愣。 “现在？这......” “生死存亡，一个不小心就会满盘皆输，不止是平安伯，还有你，我，秦王，乃至宫里的太后和贵妃。 都会在这盘棋里成为废弃的棋子。 武定侯，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一条毒蛇爬到了胳膊上，已经吐着蛇信开始示威，在你我都没在意的情况下，突然咬了胳膊一下。 你说，我们该怎么求生？”安国公平静的问道。 武定侯迟疑了一下后才看向安国公。 “国公爷，你的意思是......” “平安伯不中用了！是时候断臂求生了。 趁着蛇毒还没发作到全身， 这只胳膊就不要了吧！”安国公说道。 武定侯......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武定侯才闷头起身。 他和平安伯算是一起投奔到安国公这边的，那时候天家还没上位...... 几十年了，没想到他却要亲自送平安伯走。 “知道怎么做吗？想想我们剩下的人，他知道的不少，至少当年去北地的时候，那封诏书......” “国公爷，您放心，我会把事情处理干净的。 就是......能不能给他留个后？”武定侯小声问道。 安国公叹了口气。 “留后？我也想留啊，但你看看，整个平安伯府，除了两个不满五岁的小丫头，有哪个值得留的？” 武定侯这时候才想起来。 留后是不可能了，平安伯除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外，已经没有后可留了。 所以当初平安伯父子四人不行了，几乎请遍了所有的太医和大夫。 “记住，不要留痕迹，越快越好！”安国公淡淡说道。 武定侯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离开了。 等到武定侯走了，安国公这才看向内室。 秦王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 “舅公，您说，这事情真的不是他们干的？”秦王皱眉问道。 安国公摇头。 “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截杀这么多人。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齐国公世子，太子侧妃的哥哥，要真的是他们下手的，这就是和太子一派正式开战了。 齐国公世子那是什么人？ 在陛下面前都挂了号的人，皇后的亲外甥，正经的皇亲国戚。” “那会是谁干的？这......”秦王一时也想不起谁有这个可能。 安国公冷笑两声。 谁干的？这么狠的办法除了许丞相还能是谁？ 贼喊捉贼玩的很溜嘛，当初就是这么让女儿当上皇后的吧！ “以后防着点许丞相和太子，能拿至亲当诱饵的，可不是一般人。 殿下，这一局我们输了。 这个锅必须是我们来背，甩不掉的。 不管陛下有什么惩罚，都受着，不过，老夫也会想办法的。 老夫就不信了，那个老东西能一直赢下去！”安国公冷笑道。 秦王有点担心的看着安国公。 “舅公，要是父皇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呢！要是他......” “放心，老夫不是坐以待毙的人，陛下想动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动得了吗？ 老夫有盘算，你将自己保护好就行。 切记，一切事情和你无关，你不知情，即使有什么事情你也往老夫身上推就行了。 至于太后和贵妃那里...... 你去带个话，最近都消停点，皇后那里刚没了外甥，肯定都盯着她们俩呢！ 安稳度日就行，不要和皇后起任何冲突，来日方长！”安国公宽慰秦王。 秦王点头应了下来。 秦王也走了，安国公一个人在书房待了很久。 以前还是他小看了许丞相，没想到这种事情许丞相都能做得出来。 亲外孙啊！说不要就不要了？ 果然，怪不得别人都说文人狠起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呢！ 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亲外孙的命...... 狠人啊，就是不知道以后齐国公夫妻俩知道了，会用什么心态对你呢？ ...... 当晚，京城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平安伯担心东窗事发，畏罪自裁。 在临死前，砍杀了自己的妻子，众多姨娘和侍妾，还有最小的儿子。 在将最小的女儿也砍杀后，平安伯只穿着里衣上吊了。 里衣里还有一封用血写的认罪书。 他将偷换死囚的事情都认了，太子别院的事情，以及京郊外的截杀案都认了下来。 最后，将书房点着后，他就吊死在正屋 厅堂内，在五城兵马司说道人赶过去后，书房烧的干干净净的。 其余的屋子也被烧了一点。 也是这时候，羁押平安伯府所有人的手令也送到了。 平安伯府剩下的那些人，大小上百口人，都被羁押了起来。 另外，五城兵马司的人还在平安伯府发现了一个密道。 密道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身穿黑衣的人...... 当晚，关在大牢里的平安伯的两个儿子就招供了。 在认罪书上画押后，两人都暴毙了。 一切似乎都真相大白。 但又在大家的预料之中。 百姓唯一意外的就是，平安伯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去太子别院和京郊截杀的。 谁都不知道平安伯怎么想的。 真正了解事情真相的人都保持了沉默....... 很快，江宁织造府和刑部，大理寺勾结偷换死囚案，和京里的两起截杀案都有了结果。 结案的折子也送到了萧景帝的案几前...... “这就是你们查出来的结果？”萧景帝淡淡问道。 负责审案的人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是！查出来的就是这样。 严丝合缝，不存在疑议。” “哦！那朕先看看，过几日再给朱批！” 第150章 真相重要吗 在即将过年之前，刑部和大理寺联合出了一份对老百姓的告示公文。 这在大渝朝还真的是头一遭。 没办法，这次事情性质过于恶劣，发生的主要舆论战场又是在京城，不好好说明一下，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了。 没看到吗？那些在春不晚讨论这些事情的，都要开专场了。 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恨不得撸起袖子自己上场审案了。 要是再不给一个明确的说明，估计那些人要把这件事分成十二卷，每卷十二节，十二个时辰重复讨论了。 至于为什么在春不晚讨论？ 呵呵，因为在其他的茶楼讨论这些问题容易被抓进兵马司。 在春不晚呢，就不会存在这个问题。 刚进了小年那天，京城的百姓都围的水泄不通的去看那份新贴出来的告示。 原来江宁织造府的郎中真的伙同平安伯府的两个儿子偷换死囚了啊！ 涉及大小官员一共十二人，得利七十万两白银。 其中江宁织造衙门涉案三人，刑部涉案八人，大理寺只涉案一人，那人就是平安伯的二儿子...... 所有涉案人员全部羁押，主要钦犯等来年菜市口开斩。 其他人员，成年男性一律流放，女性呢，不是发卖就是关到教坊司去了。 其中，罪最大的平安伯府，几乎是被连根拔起了。 大渝朝第一个被诛九族的家族...... 所有人，一个都没逃得掉。 百姓们一看，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止是截杀朝廷钦犯，最重要的是敢截杀皇亲国戚，这可是触犯到天家底线了。 要是不严惩，谁知道以后有没有跟着学的呢...... 京城里又讨论了两天，慢慢的就被过年的气氛给压过去了。 轰轰烈烈的几个大案就这么匆匆结束了。 给上官槿的感觉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 谁能想到，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就是梅侍郎家的那个庶女引发的呢？ 虽然上官槿体他们从中稍微推了一下，但这后来的走向却完全超乎他们的预料了。 “知道残酷性在哪了吧！”上官槿问七皇子。 七皇子点点头。 肯定知道了，夺嫡真的不是嘴上说说的。 就这么一件事情，居然让太子和秦王两边闹成这样了。 不过，最让七皇子震惊的还是太子的作为...... 齐国公世子应该是最冤的一个吧...... 七皇子也明白为什么姨母说，不管是太子即位还是秦王即位，自己的下场都不会好了。 手足算什么？在皇位面前就是一个茶杯，想摔就摔了！ “姨母，那下面我们怎么办？”七皇子心有余悸。 “你说呢！我们该怎么办？”上官槿问七皇子。 “还是等吧！我觉得等挺好的，看太子哥哥和秦王两边继续斗。 这一盘结束了，他们下一盘应该也要开始了。 下面我们还是好好过年吧！”七皇子认真说道。 上官槿拍了拍七皇子的 肩膀，也笑着说，“你说的对，打打杀杀的太血腥了，我们还是好好过年吧！” 七皇子认真点了点点头。 这次抄了不少人家，父皇的私库又充盈了不少。 他要趁着回宫过年的时候，再找机会进去一趟，看能不能再弄几样东西出来...... “姨母，你说，父皇他知道真相吗？”七皇子突然问道。 上官槿一愣。 真相？ “你父皇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不知道真相呢！ 只是什么是真相？对于你父皇来说，真相重要吗？ 他需要什么样，什么才是真相。 他要考虑的是大局，是朝堂的安危，是大渝的稳固。 所以，真相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事实。 至于认不认？那要看他需要不需要了？ 你还小，也不在那个位置上，很多事情看的不够远，不要去想，想多了容易钻牛角尖。 走，姨母带你去看看给你新做的鞋子，要是不合脚的话，还能再改一下......” 似懂非懂的七皇子被上官槿拉走了。 ...... 萧景帝在宫里也可闲着。 案子看起来是结束了，但他心里可从来没认为这案子就到此为止。 告示是给别人看的，他想知道的远不止就这么点。 一个身影悄悄的进了御书房。 萧景帝此刻并没有在看折子，他手上把玩着玉佩，撑着一条腿躺在休息的罗汉床上。 “陛下，都查清楚了。”那个身影躬下了腰。 “吴有得， 朕的私库里选两样东西给皇后那里送过去。”萧景帝淡淡说道。 吴有得一听，忙招呼了两个小太监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还吩咐其他的伺候的太监。 “远远的看着就行，不要离的太近。” 御书房里就剩萧景帝和那个人了。 “说吧！查出来什么了。”萧景帝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偷换死囚得的银子远不止七十万两，一共一百二十万两。 其中五十万两送到了安国公府里，四十万两送到了秦王殿下府里。 剩下的才进了平安伯的腰包。” “嗯，这就是抄家的时候没有抄到银子的原因？”萧景帝问道。 “是！平安伯府里抄家并没有多少银子。 还有一件事，当初梅侍郎的三个女儿一个被平安伯弄走了，还有两个被武定侯弄走了。” “哦？武定侯把人藏在哪了？”萧景帝问道。 “一处外宅。 但前天，那个外宅突然起火了，烧死了三个人。 武定侯府对外说的是，住的武定侯夫人的亲戚，现在正处理后事呢！” 萧景帝脸色沉了下来。 这是怕自己翻旧案？提前处理了？ 呵呵，说烧死就烧死，这眼里是一点王法都没有啊！ “还有一件事，属下也探查到一些。” 萧景帝眯了下眼睛。 “说！什么事情？” “京郊外的截杀案其实......是太子指派的。” 萧景帝...... 御书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暗卫依旧弓着腰，不敢抬头。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萧景帝才平静的问道。 “那......太子知道齐国公世子也在押送队伍里吗？” 第151章 都不消停 “太子殿下应该是知道的，押送江宁织造郎中的人是太子派去的。 几乎每一日都有人专门回京汇报行程。 离京城近了，消息往来更是方便了很多。 而齐国公世子是在鲁地的时候就和押送队伍汇合的。 属下还查到，在齐国公世子和押送队伍汇合后，太子府里还专门送了一次东西过去。 里面有齐国公世子爱喝的太平猴魁。 这些都是太子妃准备的。”暗卫据实说道。 萧景帝也不把玩玉佩了。 他看着低着头的暗卫。 太子妃准备的？那太子肯定就会知晓。 他知道，他的暗卫能查出来的肯定都是事实，不会诬陷太子的。 他想到过太子别院的截杀和京郊的截杀也许和太子脱不了干系。 但真的没想到，这两次截杀居然都是太子主谋...... 只为了掩盖第一次的愚蠢行为，就实施了二次截杀，被截杀的人里不少还是太子亲近的人。 侧妃的哥哥，齐国公世子...... 特别是齐国公世子，太子和他的关系可不止是君臣啊！ 从小的伴读，一起闯祸，一起玩闹，一起长大...... 皇后的亲外甥，许丞相的外孙，更是太子的表弟...... 从亲密程度上来说，太子和那位齐国公世子的关系比对其他皇子更加亲厚...... 这样的人，他居然都能下得了手？ 他在下令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有想过那人曾经和他一起读书，写字，玩闹吗？ 那以后太子即位了，其他的皇子呢？小七或者小五他们呢...... 以后要是...... 萧景帝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这事情......许丞相知道吗？”萧景帝突然问道。 “事发后应该知道了。 许丞相应该也没想到齐国公世子也在押送队伍里。”暗卫说道。 萧景帝冷哼了一声。 第二次截杀肯定是许丞相那个老货出的主意。 只是他没想到会误杀到齐国公世子吧...... “知道了，你退下吧！这事情无须外传。” 暗卫应了下来，很快就退了出去，消失在皇宫里了。 ...... 第二天，萧景帝突然下了道恩赏的诏书。 是专门针对齐国公世子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的。 若是男孩，就封为世孙，齐国公百年后，承袭齐国公的爵位，世袭罔替。 若是女孩，封为平安郡主，享千户邑。 那时候再由齐国公自行决定世子人选。 这诏书一出，朝堂上的人心里都泛酸。 天家为了安抚皇后一族，还真舍得呢！ 看来这事情和太子真的没有关系了。 太子一派的人也都松了口气。 过年前的最后一道诏书，给了齐国公府，看来太子盛宠依旧在，皇后的地位更加稳固了。 ...... 太子这边的人高兴了，秦王那边可就不高兴了。 之前在刑部安插的人都被清理出来了。 这次他们输的很彻底，太子赢的很彻底。 江宁织造的人选，刑部的人选，还有大理寺空缺出来的位置，都交由太子一方决定。 而秦王这边呢，已经完全被架空了。 “舅公，现在怎么办？要是再这样下去，再动的可就是您了。”秦王已经沉不住气了。 父皇太偏心了。 为了安抚太子一派，连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都照顾到了。 时间一长，还有谁敢站在他们这边。 “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动到我头上吗？”安国公依然不紧不慢。 “舅公，母妃昨个儿还让人传话出来，说是皇后惩治了她两个宫人。 连太后那边过年的一些用度也被裁减了。 太子和皇后两个，一个在前朝，一个在后宫，这是步步紧逼。”秦王叹道。 安国公依旧不紧不慢的吹着刚沏好的茶。 “殿下，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舅公您说。”秦王忙坐直了身体。 “那个告状的江宁织造郎中的儿子是常胜侯府送进京里的。”安国公说道。 秦王一愣。 “常胜侯？ 不应该啊，当初您不是说常胜侯皇甫将军不会站队任何人。 即使和齐国公府联姻了，也不会站在太子那边吗？” “局势是有变化的，老夫不知道太子那边给常胜侯什么许诺，让常胜侯站在他那边。 我们的人查过。 在皇甫将军从北地送年礼进京的时候，在城门口和五城兵马司的人起了冲突。 十辆车没让检查，那小子就是钻在车里才进的城。”安国公平静的说道。 秦王...... 要是那小子没有进京，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了。 “这......以后是不是也要把常胜侯划到太子那边了。 那以后太子还有短板吗？”秦王更加烦躁。 安国公冷笑一声。 “常胜侯想握住威远军，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还有一个定国公世子在呢！ 他们不是想乱吗？那就乱个彻底吧！ 殿下，你下次进宫后，给太后娘娘那里传个话......” ....... “殿下，这是常胜侯府送来的年礼单子，臣妾整理了一下，您看一下，比往年丰厚了三成。 臣妾已经按照规矩把回礼都准备好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添减的吗？” 憔悴的太子妃将一份礼单放在了太子面前。 按理说，这种年礼的事情无须让太子知道。 但常胜侯那里和别的人家不同，今年突然加重了年礼，这是一种态度。 即使这段时间事情再忙，太子妃心里再难受，也要撑着身子把这些事情处理好。 太子只扫了一眼，就把礼单丢在了一旁。 “常胜侯送回京的年礼有十大车。 丞相府送了一车，齐国公府送了两车，太子府送了一车，常胜侯府自己留了两车。 其余的四车都送到定国公府了吧！ 什么时候定国公府和常胜侯府这么亲近了？”太子问道。 太子妃...... 她真的累了，这破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么斤斤计较的男人怎么会是储君的？ 为什么她会嫁给这么一个人当太子妃？ 第152章 到我们府上过年吧 “殿下，不能这么论的。 常胜侯府大老远的从北地给定国公府送年礼，那也是因为定国公为大渝，为北地做立下的那些功劳。 还有，常胜侯对定国公府示好，那不也是为了殿下吗？”太子妃小声劝道。 太子冷哼一声，起身拂袖离开。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还是丢下两句话。 “既然太子妃这么深明大义，那府里的事情就都交给太子妃处理了。 还有，肖侧妃那里刚失去家人，悲痛交加，太子妃还是要多照顾一下。” 太子妃...... 肖侧妃没了哥哥，自己这边不也一样失去了一个亲人吗？ 太子啊太子，你到底是看太子妃不顺眼呢，还是看太子妃身后的娘家不顺眼呢！ 太子妃感觉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 这个男人是许家的指望，除了支持他，许家没有任何办法...... 太子妃努力深呼吸 ，想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只是刚感觉心底稍微舒服一点了，她突然感觉肚子一阵绞痛。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 “来人！”太子妃慌了。 当晚，太子妃小产了，连日的操劳，加上失去一个亲人的悲痛，好不容易有的孩子也掉了，将将好三个月的身孕。 太子被许皇后叫进宫责备了一番...... ...... 别人府里鸡飞狗跳，定国公府气氛却热闹非常。 虽然在别人看来，这是定国公走后的第一年，应该要低调一点。 但上官槿却说，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要热闹一点。 要不然，泉下有知的定国公看他走后府里的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差了，那才会揪心呢！ 为了让定国公安心，一定要把日子好好过起来。 这个观点得到了沈老夫人，还有沈卿钥，沈卿钧，以及冬麦等人的一致支持。 就这样，除了不能放炮竹，不能贴桃符，不能穿红着绿外，定国公府和别人府里没什么差别。 一直到了农历二十七这天，街上的人也少了，不少铺子也都关门了。 冬麦却穿戴的暖和的出门去了春不晚。 “我家小姐说，三十那天，请连公子和万梨小姐去我们府上吃团圆饭。” 连千里和花万梨听了都是一愣。 去定国公府上吃年夜饭？ 这个他们还真没想过。 “这......就不用了吧！年夜饭是团圆饭，我们就不去......” “哎呀，让你们去就去，又不是让你们说客气话的。 我家小姐不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冬麦认真说道。 连千里看了冬麦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花万梨笑笑，忙说道。 “你别看我，我无所谓的，反正我在哪过年都一样。 当然了，我也想去沈府过年。 我吃完了，守完岁了，就和钥妹妹一起睡，你呢，还要辛苦你跑一趟喽！” 连千里想了想，沈夫人肯定是好意。 大过年的，他们兄妹俩孤苦伶仃的在京城里守着茶楼...... “万梨，你去陪着沈夫人沈小姐一起过年吧！ 我守在楼里，陪着月娘和那些茶娘子和茶公子一起过。”连千里说道。 花万梨一听，也行。 不能说他们俩跑去找别人合家团聚了，丢下春不晚不管吧！ “行！你记得给大家发压岁钱吧！” 于是，花万梨就收拾了东西，跟着冬麦去了定国公府过年去了。 团圆饭很丰盛，花万梨吃到了很多在江南都没吃过的东西。 也收到了沈老夫人和上官槿给的压岁的金锞子。 她有点意外，她都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还有这么东西哪呢？ “在我们府里，只要没有嫁人或者成家，都有压岁钱拿。”沈卿钥介绍。 花万梨一听，这可高兴了。 就冲着这个，她也不想嫁人。 至于年龄大了，大不了也和她母亲一样，也去借个种...... 上官槿呢，看着花万梨也一直就是笑。 这姑娘真的很可爱，长的好，嫉恶如仇，还善解人意，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哪家...... 这么一想，上官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连千里好像已经十九了，那就说明花万梨也是十九了。 在京里的一些人家，姑娘十九了那肯定是要嫁人了...... “万梨姑娘，你母亲给你相看人家了吗？”上官槿突然问道。 花万梨摆手。 “没有，我母亲说了，让我自己找，她不干涉。 反正最多就是睡一觉的事......” 上官槿...... 难道说花万梨也想学她母亲一样，找个顺眼的，体力好的，睡上几天？ “这......京里没有合眼缘的吗？”上官槿小声问道。 花万梨摇头。 “没有，年龄合适的不是被掏空身体了，就是资质不行。 至于其他的，基本上都是青瓜蛋子。” 上官槿，沈卿钥...... “那个......这些你都能看出来？”沈卿钥小声问道。 花万梨点头。 “当然能看出来啊！我娘教我的，什么样的男子还是个童子鸡，什么样的男子早就阳气不足。 什么样的 体力好，什么样的就是花架子，都是能看出来的。 怎么？你不知道？等过完年了，你去春不晚喝茶，我来教你怎么辨别。” 沈卿钥小心的看了一下上官槿，脸有点红。 “去吧！多和万梨姑娘学学，以后也不会上男人的当。”上官槿笑着说道。 “母亲......”沈卿钥难得羞红了脸。 花万梨得意的笑笑，论识别男人，她可太有经验了。 “对了，沈夫人，我告诉你一件事啊，安国公那边好像派了人去南边了。 过年前几天走的，走的很匆忙。 我估计那老小子没憋什么好屁。” 上官槿冷笑一声。 终于有行动了？看来是真的不想坐以待毙嘛！ 看来萧景帝想收拾安国公还要再等等啊！ 毕竟人家手里有兵马，这适当的时候敌国骚扰入侵一下，不管什么事，你都得往后退两步。 只是不知道这次安国公那老东西想了什么办法呢？ 上官槿有点期待过完年后，朝堂上是不是又要热闹起来了。 ...... 只是，让上官槿没想到的是，原本和定国公府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还是把定国公府给拉进去了。 第153章 你说什么 刚过完年，朝堂开印后，第一件事就让大家精神紧张起来。 安分了两年的南边又不安定了。 趁着大渝人过年的时候松懈了，南边的那个小国又开始作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侵扰了沿海的一个郡县，烧杀抢掠，还打死了当地的县丞...... 消息传到京城来，所有人都很无语。 好容易北地消停了一点，南边怎么又闹了起来。 这时候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安国公身上。 平南军是安国公统领的，一直负责南边的边境安全，这次虽然也及时反应过来。 但没有朝廷的指令，也仅仅只能是防卫为主，至于后续的操作，要等京里的决议。 本来大家都等着过完年了，天家会怎么收拾安国公呢！ 现在好了，人家自己给自己加戏了。 安国公老神在在，不和任何人接触。 任何人都不知道安国公心里是怎么想的。 朝堂上分成了两派。 一派以秦王为首，主战。 “我大渝以战立国，还没怕过谁，一个海外的小小的弹丸之国，居然敢侵犯我大渝，不可忍。” 一派以太子为首，主和。 “大渝是以战立国没错，但是经过多次征战，国库已经空虚。 于南边比起来，北地更加重要。 既然是弹丸之国，不必理会，派人去和谈就是。” 萧景帝呢，什么态度都没有，就是看着朝堂上的两派人吵。 连着吵了两天了，眼看着大家吵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有个傻逼突然跳出来了。 此人是礼部侍郎，已经六十来岁了。 在礼部侍郎的位置上待了快十五年了，眼看着就要给别人让位置了，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跳了出来。 “陛下，臣有一计！定可长久的解除南部边陲的困扰。”礼部张侍郎出来说道。 这话一出，吵架的都不吵了，都看向这个老头。 礼部的......属于太子一派的，那也就是主和的啊...... 所有人都看向张侍郎，连许丞相和太子都是一脸的惊讶。 这老小子不好好的当背景板，这时候跳出来干什么？ “哦？爱卿有和高见啊！”萧景帝也来了兴趣。 这个张侍郎平时好像没什么存在感嘛！这突然冒出来了，难道说许丞相有意思要传达了？ 一向都是说着“臣附议”的张侍郎心情有点激动。 突然被这么多人看着，他心里有点紧张。 但想到这两日了解到的，他还是决定要说出来。 “南边是边陲小国，即使有纷争，也是很容易解决的，倒也不用陛下大动肝火。 臣想着要是那边的藩王是我们大渝人，这个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萧景帝...... 这老家伙在说什么啊？ 不打怎么当那个地方的藩王啊！ 或者说，不打怎么立听自己话的藩王啊！ “张侍郎这话说得对，把那边的藩王换成大渝人就行了。 既如此，那还请陛下下旨，让安国公率军打服了就行。 那时候......” “秦王殿下此言差矣！打仗，只要兵马一动，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整个大渝都要跟着动起来。 劳民伤财不说，还会有将士伤亡。 我大渝乃是天朝大国，讲究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打杀解决不了问题，不如彰显一下大国风范。 先派使团前去谈判，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次侵犯我大渝的。 以后再派个公主或者郡主和亲，嫁给那个藩王。 等嫁过去的公主或者郡主生下孩子了，我大渝再助力一把，把那个孩子推上王位。 这不就永远的解决这个问题了......” 朝堂上的所有人...... 萧景帝更是连手上的玉佩都忘了把玩了，就这么看着张侍郎。 许丞相和太子也是一脸惊愕。 这老小子吃错药了吧！ 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出来？ 还是说他年龄大了，书看多了，满脑子的天朝大国的思想堵塞了他的脑子啊！ 大渝以战立国，你居然说打打杀杀的不好。 还要用礼义廉耻去感化人家...... 这特么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吧！ 秦王那些人本来还不满张侍郎开始的话。 等张侍郎把话说完后，一个个的都乐了。 这老小子是太子一派怕大家吵的太激烈，专门给大家伙解闷的吧...... “那依张侍郎看，该派哪位公主前去和亲啊？”秦王笑着问道。 张侍郎一听，忙跪了下来。 “陛下的两位公主一位已经下嫁。 另一位九公主只有八岁，年龄尚小，不足以担次大任。 臣建议从郡主中挑选一个知书达理，心怀大渝的郡主和亲。” 这话一说完，秦王挑了下眉毛。 这老小子还有点脑子嘛，没直接把矛头指向皇室公主。 只是这郡主...... “张侍郎，你的建议不可用，还不赶紧......” 许丞相的话还没说完，坐在上面的萧景帝出声了。 “那依着爱卿的意思，哪位郡主合适呢？” 张侍郎本来被许丞相一训斥，刚想退下去，却听到萧景帝出声了。 这下可是给了他巨大的勇气了。 陛下既然问了，那肯定是把自己的建议听进去了。 这样的机会难得，一定要好好表现自己。 “老臣推荐定国公长女，陛下亲封的平宁郡主担此大任。” 朝堂上先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张大嘴巴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个老头。 定国公长女？ 这个老头怎么敢的啊！ 就连萧景帝都被这个推荐给雷的脑子晃了晃。 这老东西想什么呢? 让定国公家大丫头沈卿钥去和亲...... “你这个老匹夫，我们上官家和你有仇啊！你这么作践我外孙女啊！ 你个老东西，老不羞，不要脸，四书五经都读到狗肚子里......” 反应过来的上官博礼大人立刻就跳了出来，然后脱下靴子就往张侍郎头上砸了过去。 大家一见，赶忙上来拉架。 萧景帝看下面乱糟糟的成了一团，也吓了一跳。 哎，今天讨论了半天八成又是浪费时间...... 第154章 朝堂上说吧！ 张侍郎蹲着抱着头让上官大人拿着靴子抽了好几下。 就这，他嘴上还有话说。 “牺牲一人，换来边境的安宁，这才是大义。 上官家清流世家，如此大义之事为什么不能认同？ 还是说上官大人觉得这样大义的事情不应该呢？此举乃是不忠不孝之举。” 上官大人也知道，和这个老小子说什么都白费口水。 一个天天嘴里都是满嘴的之乎者也，仁义道德的家伙，不值得他吵架。 反正高高在上的那个是不可能同意的。 那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多打这个老东西几下呢！ 正好机会难得...... 看着张侍郎身上又挨了几下，身上的官袍也歪了，额头也被靴子砸的肿了，大家这才上前把上官大人给拉开。 萧景帝看了一会儿热闹，也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咳嗽了一声。 “放肆，这里是朝堂，不是外面的菜市场。”吴有得尖细的嗓音及时响了起来。 张侍郎这才匆忙整理好官袍依旧跪好。 上官大人呢，狠狠的瞪了张侍郎一眼，还小声啐了一口。 大家也都明白了。 难怪说张侍郎这个老家伙一直在侍郎的位置上上不去呢！ 就这脑子，即使当上礼部尚书了，估计不到一天的时间，也都把人得罪光了，早早的告老还乡了吧！ 不过，就这脑子，当初是怎么当上礼部侍郎的？ 许丞相也在想，当初这个张侍郎是怎么当上礼部侍郎的？ 好像是......他对礼法特别精通，这才上来的吧！ 现在好了......八成要惹下大祸了。 安国公依旧没说话，不过神色却轻松了不少。 看来这次出兵是稳稳的了。 只要出兵了，那军饷就要先拿到手里。 自己先帮平南军把军饷占了，这样威远军的军饷肯定就不会多。 常胜侯啊常胜侯，没想到吧！老夫还能这样拿捏你...... 朝堂上终于安静了下来。 上官大人整理了一下官帽，又把靴子穿好，冲着张侍郎冷哼一声。 大家都当做没看到。 言官嘛，行为举止偶尔失态也是有的。 “陛下......”上官大人正要说话。 “爱卿先别说话，此事朕自有定论。 张侍郎，你说平宁郡主深明大义，心怀大渝，但万一要是定国公夫人不愿意呢？ 或者说沈老夫人不愿意呢？ 定国公走了不到半年，朕就要把他的长女和亲，这于情于理都不好吧！ 还有，平宁郡主可是和武定侯家二公子有婚约的。 要是按照你说的，这不是同时让定国公府和武定侯府都陷入两难吗？ 这门婚事可是太后指的，你这是在藐视太后啊！”萧景帝平静的说道。 张侍郎一听，更来劲了。 “关系到大渝的安危，后宫妇人不得干政。 还有，大局最为重要，平宁郡主和武定侯二公子只是口头婚约，并没有正式写下婚书。 陛下，老臣真的是为大渝着想啊！ 以一个女子来换得边境的数十年安宁，为何不可呢！” 说完，张侍郎咚咚咚的磕了好几个响头。 萧景帝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这老东西，还真是固执呢！ 不过，那句后宫妇人不得干政却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就冲着这句话，这个老东西不管等会说出什么话出来了，自己也会保他一条性命的。 “张侍郎，这些话呢，朕听多了，也听腻了。 你说你是为大渝考虑的。 但也许定国公夫人不是这么想的。 这样吧！朕把定国公夫人请来，你要是能把她说通了，说的她无话可说了，那朕就考虑你的建议。 要是真的像你说的，能让边陲小国改朝换代，那你也是大功一件。 将来配享太庙也说不定。”萧景帝脸色依旧很平静。 这话一出，大家都是一片哗然。 把定国公夫人请来？在朝堂上？ 大渝开国以来是没有女子上朝的先例的。 “陛下......”许丞相还想再劝。 萧景帝却摆手。 “既是国事，也是家事，怀琛是朕的义弟，他的女儿就是朕的女儿。 这事情既然是在朝堂上提出来的，那也在朝堂上解决吧！ 还有，前朝不也有太后临朝的先例吗？ 无妨，这些都不是大事。 朕可不想落个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声。 吴有得，宣沈夫人上朝吧！派个腿脚灵便的去。” 吴有得一听，立刻明白了萧景帝的意思了。 他拿着个拂尘一路小跑着出来，然后火速让小太监找来了皇后宫里的胡公公。 前朝吵架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 在后宫里，有公主的娘娘们都瑟瑟发抖中，腿脚不方便的胡公公却赶紧出宫去了。 他心里也明白，陛下让自己去宣沈夫人，那肯定是让自己提前给沈夫人透个话的。 不要让沈夫人什么都不知道，被人当头打一棒。 定国公府里皇宫不远，很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听胡公公说完这些话，上官槿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这一天天的没完了是吧！ 刚过完年，就不消停，一个个的都盯着家里这几个人是吗？ 好，不是想问问自己的意见吗？那就好好的听听自己的意见吧！ 想到这，上官槿火速换上自己的一品诰命服。 冬麦也迅速准备好沾了姜汁的帕子。 “小姐，我跟着您一起去，到时候您不方便打那个老不羞，我来出手。”冬麦也是一脸气愤。 “那是朝堂，不是我们府里，你不用跟着我一起去。 放心吧！我吃不了...... 母亲，您怎么来了？” 上官槿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沈老夫人也换了诰命服，手上还拿着一根花万梨送的拐杖。 她在邱妈妈的搀扶下，也出来了。 “槿儿，我跟你一起去。 我倒要看看哪个老东西说要把我家钥姐儿送去和亲的。”沈老夫人也是一脸怒气。 上官槿想拦着，但转念一想。 又没有说指定哪个沈夫人？ 她是沈夫人，沈老夫人也是夫人。 到时候老太太负责撒泼，自己负责耍赖，也挺好的...... 第155章 沈老夫人发飙 住的近就是有好处，不到半个时辰，上官槿和沈老夫人就已经到了官员们上朝的紫宸殿了。 萧景帝呢，还是端坐在御座上。 太子和秦王一左一右的站在两侧。 就在刚刚的那段时间里，萧景帝火速处理了其他的事务。 处理完那些事务，萧景帝就安心等着上官槿到来了。 上官槿和沈老夫人一进紫宸殿，萧景帝就坐直了身体。 哟，老夫人也来了啊！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老夫人嘴可有点厉害...... 又看了看已经被大家孤立的张侍郎，萧景帝叹了口气。 这个迂腐的老家伙没事惹定国公府人干嘛？ 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欠了定国公府三年的俸禄，她都能追着要，这老东西居然打她家闺女的主意...... 萧景帝把这事情摊在朝堂上处理，也是想下朝后省心点。 否则的话，等下朝后消息传出去，定国公夫人肯定要追进宫找皇后哭诉。 然后小七呢，也会生气的在自己耳边嘀咕...... 这估计不让小七从库房里拿走几样宝贝都解决不了这事情。 所以，冤有头，债有主，朕给你提供发火的机会，你尽情发泄吧！ 只要别时候来找朕就行...... “臣妇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进紫宸殿，上官槿和沈老夫人赶紧就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 萧景帝一见，忙说道，“沈夫人，朕免了你的礼的。” 上官槿没说话，和沈老夫人一起依旧坚持把大礼行完。 行完礼，婆媳俩站了起来，这才看向独自站了一个队的张侍郎。 “这位可就是礼部侍郎大人？”上官槿沉声问道。 张侍郎挺着腰板，正要摸着胡子说，正是本官...... 冷不丁的沈老夫人扬起拐杖就打了过去。 “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想把我孙女送出大渝的啊！ 你家里死绝了吗？不打你自家人的主意，来打我们孤儿寡母的主意啊！ 你良心被狗吃了吗？不好好当你的官，天天想着祸害别家。 猪狗不如的东西......” 张侍郎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沈老夫人兜头打了一拐杖。 这一下可把他脑门另一边都打肿了。 沈老夫人呢，先是打了一拐杖在他脑门上，然后就拿着拐杖往他身上打。 这一边打，还嘴上还把张侍郎家祖宗八代都拖出来问候了一遍...... 朝堂上的人都皱起了眉头，虽然觉得沈老夫人闹的不像话，但还是都明智的闭嘴了。 上面那位都还没说话呢，他们干嘛要说话。 上官槿呢，嘴上劝着母亲不要生气。 实际上却是扶着沈老夫人追着张侍郎满围着紫宸殿跑。 她还不时的帮沈老夫人扶着点拐杖，让沈老夫人省点力气。 张侍郎一边嘴上喊着乡野村妇一边四处乱跑。 还不时的冒出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一直到沈老夫人都有点气喘吁吁了，萧景帝才适时开口。 “好了，老夫人，有话好好说嘛，干嘛非要动手呢！” 沈老夫人这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上官槿赶紧从荷包里掏出一粒丸药给沈老夫人吞了下去。 此刻的张侍郎已经狼狈不堪。 额头肿了，官袍也是破了一角，最关键的是，他在躲的时候，不小心崴 了下脚，走路一跛一跛的...... 满朝文武没有一个帮他的。 武官是从心底里看不起他。 文官呢，是觉得他丢人。 这人在一个位置上停步不前十五年，是有一定原因的。 “陛下......”张侍郎觉得丢人丢大发了，立刻往地上一跪，就要控诉。 沈老夫人哪能给他这个机会。 喘了两口气后，沈老夫人立刻上前了。 先是冲着张侍郎狠狠的啐了一口，然后沈老夫人就开始继续骂了。 “你配当官吗？不，你连个人都不配当。 让一个个女孩子去和亲？还说是最好的计策？ 猫儿狗儿还知道护着后代呢！ 你呢？你却不知道，说你猪狗不如都是辱那些猪狗了。 猪能宰了吃肉，狗能看家护院，你能干什么？ 你只是浪费粮食，穿着一身官袍就当自己是人了？ 你这是什么行为？ 这不就是相当于你被邻居家给欺负了，人家打上门来了。 你呢，不知道拿着棍子打回去。 反而还笑嘻嘻的和欺负你，想抢你家东西的人说，要不你就别打了。 我让我女儿陪你睡一觉，这事情就过去了。 要不，一个女儿陪你睡不够吗？我再把二女儿也叫过来。 要是还不够，那叫我家老婆子也来陪你睡...... 还读书人呢，读书人都是你这样那中原又要成了胡人的天下了......” 沈老夫人几乎是指着张侍郎的鼻子在骂。 原本还有点担心的上官槿放心了。 老太太可以，思路清晰，不是一味的撒泼，懂得进退，不用自己担心了..... 萧景帝和满朝文武听了也是暗自点头。 一个乡下老太太都知道的事情，张侍郎却不知道？ 虽然沈老夫人说的有点粗鄙，但是却是话糙理不糙...... “你......我这是为大渝考虑，我这是为大渝的百姓考虑......”张侍郎胀红了脸想争辩。 “我呸！ 就你？还为大渝考虑？为大渝百姓考虑？ 大渝的将士们在边境和敌人苦战的时候你在哪？ 大渝的百姓为将士们担忧的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你在哪？ 你敢说你没有私心吗？ 你不就是想着，看能不能捡个漏，让你立个功，再往上爬吗？ 大渝的官员们要是像你这样的 话，那要不了多久，胡人就会又打进来了吧！”沈老夫人又喷了张侍郎一脸的口水。 有官员想劝一下，但一想到沈老夫人是个女流之辈...... 算了，这么多人呢，人家都不劝，自己为什么要劝。 高高在上的萧景帝一见，忙支使吴有得。 “吴有得，赶紧给护国夫人端张椅子。” 上官槿见官员们都开始窃窃私语，也知道该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 第156章 不忠 椅子搬来了，沈老夫人却没有坐。 她觉得坐下来，要想再站起来打那个张侍郎的话还要费点劲，不如就这么站着。 但这一举动在别人眼里却是另外一个意思。 这个老太太，看着粗鄙，但心里却是明镜一样。 朝堂上，除了天家外，连太子和秦王都站着，老太太也知道不能坐啊！ 看来这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心里是门清嘛！ 特别是安国公和许丞相两人，看向沈老夫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探究。 一个负责撒泼，那另一个是不是...... 果然，上官槿站出来了。 “这位侍郎大人，臣妇想问一下您，定国公府是得罪过你们张家吗？”上官槿正色问道。 张侍郎一见上官槿，原本也担心这位年轻的国公夫人像沈老夫人一样，上来先给你一拐杖。 但见上官槿出声询问了，立刻就不担心了。 听闻沈夫人是上官家的大小姐，那肯定是饱读诗书，肯定不会像那个乡下村妇一样追着自己打的...... “不曾，老夫说过，老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渝......” “是吗？既然我们府上不曾得罪过您，您为什么要把我们定国公府推到不忠不孝的境地呢？”上官槿扬声问道。 这话一出，朝堂上所有人都看向上官槿。 萧景帝也看着上官槿。 他就知道，义弟的这个妻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个能把大渝北地战神拿捏的连个姨娘都不敢娶的，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弱女子...... “你......一派胡言，血口喷人！”张侍郎脸又一次涨红了。 “侍郎大人，我劝你态度放好一点。 论品阶，你只有三品。 我是一品国公夫人加封一品护国夫人，品阶比你高。 既然你是礼部的，这该有的礼数也不会错吧！ 最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否则的话......” 上官槿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沈老夫人大力用拐杖戳了戳紫宸殿的地砖。 张侍郎...... “沈夫人，下官并没有做出让国公府陷入不忠不孝的事情。 相反，下官认为，按照下官的计策，还可以让国公府成为大家交口称赞的仁义之家。 毕竟，一个女子......” “仁你奶奶个腿的，你个老东西，给你点颜色就想开染坊。 给你根鸡毛你就想上天啊！ 还仁义之家，你是狗脑子是吗？天天想着成仙吗？还是说大渝的朝堂已经容不下你，你想换个地方......” 萧景帝愕然...... 满朝文武也都惊愕的看着上官槿。 不对啊，沈夫人出身上官家，整个京城都知道定国公夫人知书达理，谦逊和煦，和任何人说话都温言细语的。 这...... 上官大人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这是槿丫头的计策。 张侍郎这个老东西最会胡搅蛮缠，你说什么他压根就不会听，满脑子都是礼法，圣人之言什么的。 自家的大丫头突然改变态度，就是为了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错，父亲教的好，当初父亲也曾经这样指着老的礼部尚书的鼻子骂的。 什么读书人...... 到最后就是互相指着鼻子骂，简单直接还心情舒畅...... 将手上的笏板朝怀里一抱，上官大人也开始老神在在的看戏了。 多少年没看过这种大戏了，一定要好好看看，看仔细了，看认真了，等回去的时候说给父亲，母亲，还有妻子听...... 看，我的槿儿多厉害，颇有父亲当年的风采...... “大渝以战立国，这开国太祖皇帝打下的基石。 也正是因为我大渝历代皇帝都遵了太祖皇帝的圣意，我大渝才能在中原立足。 兵强马壮，百姓富足，边境安稳的。 大渝周边强敌环伺，但依旧能保百姓安宁，这都是打出来的天下。 而不是说靠着你说的，把皇族里的公主郡主们送到外邦藩王的床上得来的。 一个皇朝，得要是多废物，才会想着用女子去换安宁？ 张侍郎，你好大的胆子啊！ 大渝百年来的基石你居然想毁掉？ 你自己作死就算了，为什么要拉上我们定国府成为你的棋子呢？ 我们定国公府所有人都可以为大渝奉献。 不论男女。 即使 是女儿家也有国公爷当年的气概。 但是，我告诉你，我以定国公夫人和护国夫人的身份告诉你。 我沈家的孩子，不管男女，只会在战场上为大渝拼命。 至于任何人想糟践我们沈家人，我不会放过他。 地下有知的定国公也不会。 沈家的孩子，不管是谁，都是宁愿站着死，不会跪着活的人。 张侍郎，你死了那条心吧！ 要和亲，你让自己的女儿去和亲，一个女儿不够，那就两个女儿，女儿不够了，把你妻子和姨娘都算上。 哦，还有呢，不止是南蛮那边，还有北胡呢！ 把你家女儿也送过去，伺候北胡的那些老王爷们。 北胡人豪放，没有伦理之说。 老的死了，一样伺候小的。 说不定运气好，你家人能伺候上三代也说不定呢！”上官槿一字一句的说道。 每说一句，张侍郎就往后退了一步。 他发现，对于这位国公夫人的话，他居然无法反驳。 朝堂上的人听的都是心服口服的。 果然是上官家出来的人，这嘴皮子果然溜的很。 就连安国公都是不断的点头。 难怪当初定国公被称为北地战神呢，他府里的人都能想的那么远...... 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活...... 萧景帝更是感触颇深。 沈家的孩子，不论男女，任何一个都可以为大渝拼命，但只是在战场上...... 果然是定国公的家风。 萧景帝正要出声表扬一下，却听到上官槿又开口了。 “侍郎大人，你知道你的这个做法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和亲的说法一出去，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天家的想法。 而那些外邦呢，想的会更多一点。 大渝居然想着用女子来缓和关系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大渝不敢打仗了。说明大渝怕了！ 只要这个口子一开，那以后面临的不止是和亲，还会有割地求和。 今天这个番邦要一块地，明天那个番邦要一座城...... 还会要大渝送上珠宝金银作为赔偿...... 一步一步的，蚕食大渝的土地，折辱大渝的臣民...... 假以时日，大渝又将成为外邦眼里的肥肉，那时候...... 张侍郎，你这难道不是不忠吗？ 对国不忠，对君不忠，对黎民百姓更是不忠！ 张侍郎，你怎么有脸站在大家面前大放厥词的。 你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不忠之人！” 上官槿话一说完，大家的脑子嗡 的一下就炸开了。 第157章 不孝 张侍郎感觉如坠冰窖，浑身冰冷。 他真的就是为了大渝考虑啊！ 许丞相和太子不一样也主张不要打仗吗？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渝能经得起多少打仗啊！ “陛下，臣冤枉啊！臣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臣要是有这种想法的话，臣不得好死......” 张侍郎一边说，一边四处看，那样子似乎在找哪块地砖，哪根柱子顺眼...... “侍郎大人先别想着以死明志。 我这个女流之辈的话还没说完呢！ 等我说完了，你再想着以死明志也不迟。”上官槿冷笑着说道。 张侍郎一听，也不找地砖和柱子了，就这么恶狠狠的看着上官槿。 满朝文武呢，也都把耳朵竖了起来，想听听这位国公夫人再说出什么豪言壮语出来。 这位夫人，眼界不是一般的高，这才是我大渝当家主母该有的风范...... 沈老夫人这时候有点后悔了。 她本来就是怕自己儿媳吃亏，这才要跟着一起来的。 现在一看，儿媳很厉害，不止是管家是一把好手，这对外，也是寸步不让，压根不用自己担心。 沈老夫人悄悄看了眼身后的那把椅子。 有点后悔了。 刚刚打了一圈那个老东西，还是有点累的，早知道刚刚就顺势坐下来了。 现在能去坐吗？会不会太扎眼了...... 算了，还是不要了，站在儿媳身边比较有气势，不能给儿媳丢脸，不能给沈家丢脸。 上官大人更是腰板挺的特别直溜，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看，这就是我们上官家出来的女子，女儿养好了，那可比男儿都要强的。 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这下知道了吧！ “张侍郎不止是不忠，还不孝。 自己不孝就算了，还要让别人跟着你一起不孝。 心思歹毒，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上官槿继续开火。 “你......血口喷人...... 陛下，臣冤枉啊......”张侍郎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击了，只得又演起老把戏。 萧景帝看到无语，一句话都不想说。 “冤枉不冤枉的自有别人定论。 张侍郎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吧！ 先不说定国公走了不到一年，尸骨未寒，我们府上都在孝中。 张侍郎就想着让我家长女带着热孝去和亲？ 这不是让平宁郡主陷入不孝是什么？ 也许，在张侍郎眼里，孝中算什么，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仕途重要。 所以，张侍郎，你不是不孝是什么？ 还有，张侍郎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大渝考虑，为了百姓不会流离失所才想出的这个主意。 那么张侍郎想过没有，你的这个主意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所有人都会骂你卖国求荣，卖女求荣。 在骂你的 同时，也会把你的父母至亲都拉出来骂一遍。 听闻张侍郎母亲早年寡居，为供张侍郎求学辛劳了一辈子。 本以为老了可以享享清福了，结果却要被世人责骂教子无方。 请问张侍郎，这不是你的不孝是什么？”上官槿步步紧逼。 张侍郎已经退无可退了。 “你......满口胡言，只要为了大渝好，牺牲一个小家又如何。 家母......肯定会理解老夫的做法的。 女人就是眼皮子......” “呦呦呦！还牺牲一个小家又如何。 张侍郎这么大义凛然的，别人还以为你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那我再告诉你，大渝正是由这千百万个小家组成的。 当初太祖立国，就是为了这千万百万个小家的安宁。 我还记得定国公和我说过，当初北地有一场恶战，起因就是北胡人抢了十来户你说的小家。 但定国公依然带着将士们杀了过去。 定国公说过，开始的时候，在别人看来，也许只是损失了十来户人家。 但要是不管的话，下次就会损失上百户乃至上千户人家。 哪怕是一户人家，都要被大渝的将士们保护。 张侍郎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大渝的黎民百姓踩在了脚底。 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张侍郎原本也是贫苦人家出身吧！ 怎么？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了？”上官槿继续出言讽刺。 张侍郎不知道怎么反驳，起身就要往柱子上撞。 还好，上官大人了解这些老家伙，知道这些老家伙只要说不过了，那就当着大家的面寻死。 然后呢，本来有理的你也变的无理了...... 上官大人抬脚绊了一下，将冲向柱子的张侍郎绊了个蛤蟆趴。 然后轻轻掸了下靴子上不存在的泥土，继续抱着笏板挺直腰板站好。 上官槿也明白张侍郎心里怎么想的。 她可不想背上某些道德的指控。 “说张侍郎不孝，张侍郎这是现场表现给大家看。 怎么？觉得理亏了，自己混蛋了，就想着胡搅蛮缠了？ 就是不知道张侍郎是想逼我呢，还是想逼天家呢！ 这里是紫宸殿，是朝臣们议事的地方，不是你家大院，想干嘛就干嘛？ 张侍郎，你想想，你死了很简单。 倒也不用在紫宸殿里寻死觅活的，出了紫宸殿，找个没人看到的地方，跳河也好，拴根绳子也罢，没人会拦着你。 紫宸殿这么多人，大家都看着，你这不是做戏是什么？ 还有，你家老母亲还在吧！ 你这不就是让你老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这不是最大的不孝是什么？”上官槿冷笑着继续实施打击。 张侍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 “我怎么了？我说的是事实。 陛下，这种不忠不孝之人实在不适合在朝堂之上。 臣妇还是那句话，需要定国公府上前线杀敌，定国公府不会迟疑。 即使是稚童也会拿起长枪。 但让女孩子去和亲这种辱国辱家的做法，臣妇誓死不从。” 说完，上官槿轻轻拉了下沈老夫人，示意她和自己一起跪下来。 上面的萧景帝一见，这大戏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沈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 朕把你叫来，就是让满朝文武看看，我们大渝是以什么立国的。 女子尚且知道以战立国，更何况你们这些男儿呢！ 沈夫人很好！ 今赐定国公府黄金千两，珍珠两匣。 上官大人教女有方，赐黄金千两，古籍十本。 礼部侍郎......满口胡言，迂腐不堪，不适担任礼部侍郎之职。 革职......张大人，你告老还乡去吧！” 第158章 忧心的事情 跑去紫宸殿发了一通火，骂了人，还拿了赏赐的上官槿心情愉悦。 要是每次都有赏赐拿，她不介意多骂几次人。 “槿儿，能娶到你当我们沈家的儿媳，那是沈家的祖坟冒青烟了。”沈老夫人也很高兴。 今天这一场，让她彻底放心了。 这个儿媳几乎可以是能文能武了，哎，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给儿媳丢人..... “母亲，您说什么呢！ 能有您这样处处维护我，护着我的婆婆，我们上官家才是祖坟冒青烟呢！ 今天要不是您给我打了前站，我还真不敢开口呢！ 说真的，一想到您这么大年龄了，为了家里的孩子连面子都不要了。 我这心里就感动。 母亲，今天能得了天家赏赐，那是您那个头开的好！”上官槿诚心说道。 沈老夫人心里熨帖。 看看这儿媳多会说话啊！ 每一句话都让人像喝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今天娘真的没给府里丢脸吧！”沈老夫人还是小心的问了一句。 “怎么会呢！您这是给我们府里长脸了。 从今往后，没人敢再对我们定国公府指指点点了。 毕竟，在紫宸殿上还能这样临危不乱的老太太，您可是头一个呢！”上官槿笑道。 沈老夫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满京城，除了宫里的那个老太后，还有哪个老太婆能在朝臣们议事的紫宸殿上大展神威的...... 看，自己家儿子那么厉害肯定是受了自己的影响的。 临危不惧，大义凛然，还有什么词来着的...... “槿儿，你下次要是能和怀琛那边通信的话，要是不影响的话，就把娘今天干的这些事告诉他。 也让他高兴高兴！”沈老夫人小声说道。 上官槿笑着应了下来。 ...... 定国公府婆媳俩在紫宸殿大战张侍郎的事情很快几乎传了出去。 不管是哪家的当家夫人都是一脸惊讶。 在紫宸殿发飙，这得有多大的胆子啊！ 还把一向把礼法挂在嘴边的三品大员张侍郎怼了个哑口无言...... 她们无比庆幸当初自己只是拿小话刺挠了一下那位定国公夫人。 要是当初话说狠了，这位沈夫人哪怕是发挥出三成在紫宸殿的功力来，她们丢脸都要丢大发了。 以后和这位沈夫人说话可要注意点，可不能让她有借题发挥的机会...... 春不晚茶楼里也找到了新的谈资。 在连千里和花万梨兄妹俩隐晦的引导下，茶楼的氛围那是相当好。 和亲的主意还是张侍郎出的，但是沈家的那位平宁郡主却是严词拒绝。 “沈家的孩子不论男女，只在战场上为国杀敌。” 还有上官槿说的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活的话也被大家广为流传。 当然也有人会说，张侍郎也许只是想国库充盈一点才提出这个办法的。 但立刻就会有一大群人反驳回去。 无一例外的都是引用了沈老夫人的话。 “哟！别人到你家抢劫了，你却提出让自己的女儿陪人家睡一觉啊！ 你真高尚啊！ 做你的家的女儿应该都倒了八辈子血霉吧！” 一时间，京城里主战的言论越来越多，甚至有不少年轻的儿郎特意跑到兵部那里打听。 什么时候出兵，要是不嫌弃的话，他们也可以去服兵役的...... ...... “姨母，果然和您想的一样，父皇其实也是主战的。 之前主和的许丞相那些人也不反对了。 户部也说自己有钱了，不用担心粮草问题了。 估计，也就这两天，就要出兵了。”已经在萧景帝的库房里搜罗了一圈的七皇子也跑过来了。 “哦？你父皇又放过安国公了？”上官槿笑问。 七皇子叹了口气。 他也知道，父皇主战，但就这么放过安国公，还是有点郁闷的。 “要不然呢！平安军是安国公一手带出来的。 安国公家的势力多数都在南方，那边的军务父皇压根就插不上手。 不过，父皇却没让安国公去当统帅，而是让秦王去当了统帅。 秦王已经表态了，势必要把那个边陲小国收拾服帖了。 姨母，您说，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给秦王攒军功的机会吗？ 太子哥哥今天的脸都绿了。”七皇子也有点郁闷。 上官槿摸摸七皇子的头，想了想才说道，“你父皇......这也许是在敲打太子。 也许，那件事你父皇已经知道了。” 七皇子一愣，父皇知道京郊的截杀事件是太子哥哥干的了？ 那...... “我说了，你父皇会平衡太子和秦王之间的关系的。 他不想谁更强，最好是平分秋色最好。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斗的越来越凶，斗的越厉害，你父皇越开心。 明白了吗？”上官槿轻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 七皇子哦了一声，将这些话都记了下来。 “还有，姨母，那个张侍郎不是被革职了吗？父皇没有抄他的家，父皇让人查了，那个张侍郎没有什么贪腐行为。 就是过于......迂腐了。 您不会生气吧！” 上官槿摆摆手。 生气？怎么可能呢？ 这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没必要因为这些让人家家破人亡的。 “不用理，他应该是书读的太多了，脑子里东西太多成浆糊了。 你以后可不能学他啊！” 七皇子一听，嘿嘿笑了笑。 “姨母，您放心，为了我的脑子不成浆糊，我以后就少读点书吧！” 上官槿...... 这事情总算是过去了，但很快上官槿就反应过来，还有一个让人揪心的事情。 沈卿钥虽然在守孝，但已经十七了。 虽然她是笃定了不会把沈卿钥嫁到武定侯府的，但是太后赐婚...... 即使想找别的人家，估计也不会有其他人家敢接这个茬吧！ 一想到这个，上官槿就有点头疼。 那个死老太婆，玩这么一手，这是几乎堵死了沈卿钥以后的路了...... 不行，她还是要问一下沈卿钥，想找个什么样的。 大不了让沈怀琛在威远军里看看，上过战场的胆子应该大一点。 应该不怕太后那个死老太婆...... “冬麦，钥姐儿呢？” “大小姐被万梨姑娘请去喝茶了。” “又去喝茶了？怎么最近天天去喝茶？春不晚有新茶了？” 第159章 眼力 花万梨请 沈卿钥去喝茶，还真不是单纯的只为喝茶。 只因为前段时间她和沈卿钥说了，她只消看一眼，就知道那个男子身体怎么样？家中有无侍妾姨娘，或者是通房丫头什么的。 沈卿钥有点不信，觉得不可能，你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虫，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呢！ 花万梨明明只比她大了两岁，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即使是在万花楼长大的也不可能。 面对着沈卿钥不相信的眼神，花万梨觉得有必要证明一下自己。 于是，她就拉着沈卿钥去了春不晚，挑了个春不晚看街景最好的位置。 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前街上的人。 然后花万梨再告诉沈卿钥这人的情况怎么样？ “你看那人，脚步虚浮，眼下乌青，两眼无神，眼珠子还有点浑浊。 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沉迷美色，被掏空身体。 脾虚肾虚，现在来个小孩都能一拳把他给打趴下......” “啪叽”一下，被花万梨说的那个男子被一个小乞丐不小心撞了一下，当即就晃着身子蹲在了地上。 “小兔崽子，眼瞎啊！”坐在地上的男子连起身追赶的力气都没有。 “看，我说的没错吧！ 就这样的，八成是刚从那边的秀水楼出来。 或者说家里刚抬了姨娘或者侍妾什么的。 这种男人，玩的花，家里的花再香，也是会在外面偷吃的。 除非说刚成婚你就一刀把他给切了，否则的话，肯定不会老实。 即使娶个公主娘娘，那也会想尽办法在外面偷吃的。”花万梨边说边摇头。 沈卿钥没说话，只是点头。 刚刚那个公子不就是安南伯家的小公子吗？ 年纪轻轻的，整天就是逛花楼。 听说家里的姨娘侍妾一大堆，就这，只要秀水楼新来了姑娘了，那跑的比兔子还快。 京城里的那些小姐们，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人了。 “哎，钥妹妹，你再看那个穿蓝衣的那个。 装模作样腰间还配了一柄长剑的那个家伙，你看到了吗？”花万梨又指了指窗外的一个男子。 沈卿钥探头一看。 哟，这不是安国公的大孙子吗？ 听说尚了四公主，表面上看起来夫妻恩爱，但实际上他在外面可不止一处外宅呢！ “他看着人模狗样的，好像目不斜视，其实那眼珠子一直在转。 就刚刚，一个小娘子从他身边路过。 他故意装着整理衣袖的功夫侧首看了一下，还深吸了两口气。 这种人通常都很变态。 八成是家里有母老虎在，压抑了他好色的天性。 一旦有机会，他就会本性外露的。 钥妹妹，这种人也要远离，知道吗？”花万梨正色说道。 沈卿钥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 她好像听冬麦姨娘说过，这个驸马爷的两处外宅里，养了不少女子和小倌。 有好几次，逃了几个女子和小倌出来，那浑身都是伤。 最后还是秦王帮着把事情遮掩过去，才过了四公主那一关的。 “钥妹妹，这看男人啊，就像是选自己用的香粉一样。 别人都喜欢的不一定适合你。 你有自己最适合的香粉，要那种起初闻着不香，但是不讨厌，后来呢，越闻越好闻的那种。 不过，京城嘛！ 太养人了。 把女子养的像娇花一样不说，连男子都养的不伦不类的。 哎，没什么极品香粉啊！”花万梨叹道。 看来她想在京城看到一个顺眼的那是不可能了。 不行的话，她也学学母亲吧，去江南一带看看，说不定也能找到一个像父亲那样的呢...... 沈卿钥没说话。 其实京城里也不是所有的男子都是街上看到的这种的。 像她们府里的几个男孩子，虽然年龄小，但肯定不是街上看到的那种...... “万梨姑娘，你说，那什么样男子在你的标准里才是好男子呢！”沈卿钥小声问道。 花万梨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窗户。 “好的？其实也有，不过到现在为止，我在京城里就发现了一个。” “谁？”沈卿钥一下子就好奇了。 “我弟弟啊！你别看我弟弟从小经常在女人堆里混。 其实他还是个雏呢！ 我估计是美人儿看多了，他看谁都觉得一样了。 他啊，这辈子就这样了，吊儿郎当的，明明身上功夫不错。偏偏就是不喜欢显露出来。 你说，哪家的姑娘眼睛瞎了会喜欢他这种只喜欢写话本的？ 除了我弟弟，我还真没发现京城里的这些男子，有哪个能守得住自己的。”花万梨边看外面边说。 沈卿钥顿了顿。 那可不一定。 说不定他的那几个弟弟以后就是那种坐怀不乱，有君子风度的人呢！ 毕竟自己父亲当年在娶母亲的时候，可是一个侍妾姨娘都没有的。 也是因为这个，外公才舍得把母亲嫁给父亲的。 “其实......” “哎呀我去，我这话说早了，刚刚还说京城没第二个我弟弟那样的人呢！ 这从什么地方冒了一个出来啊！”花万梨赶紧拉了拉沈卿钥的衣袖，示意她看外面。 沈卿钥探头一看。 刚巧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骑着马，护着一辆马车马车往这边慢慢走来。 男子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虽然骑在马上，但依旧能看出来身长玉立。 那眼神更是目不斜视，似乎街上的所有人都和他无关。 原来是他啊！ 沈卿钥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看的出神的花万梨。 “钥妹妹，你看他，即使在马上，依旧腰背笔直。 这说明什么？腰好体力好，一看就是那种不会为美色留恋心性坚定的人。 还有，你看他下马这一跳。 脚步扎实，身形不动，一看下盘就稳。 还有...... 咦，他怎么在春不晚门口停下来了？ 陪着家里的长辈们来喝茶的？ 我怎么没见过呢！”花万梨越看越觉得奇怪。 再回头看一眼沈卿钥。 见她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你......认识这人？” “算是知道这人，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香粉中的牡丹，极品！”花万梨吐出这几个字。 第160章 谁家好儿郎 沈卿钥听了花万梨的话，也点头附和。 “那肯定了，那是常胜侯皇甫将军第三个儿子。 三少爷皇甫若朗，年龄应该是二十二岁。 以前听父亲说过，皇甫将军的四儿两女，均是正室夫人所出。 这个三少爷自小聪颖，连我父亲都对他夸赞不已，说他将来必成大器，是大渝的栋梁之才。 皇甫三少爷十四岁就跟着皇甫将军在北地驻扎了。 听说现在已经是个车骑将军，战功立了不少，在战场上骁勇善战，和将士们同甘共苦。 没有什么坏毛病。 京里不知道多少人家盯着呢！ 就连宫里的太后都有意将安国公家的女孩子嫁过去。 但皇甫将军早就放话了，说是这个三少爷命里不该早婚，要过了二十二才可谈论婚事。 并且，皇甫将军说了，他的三儿子的婚事要他自己做主。 不管是谁，包括他，都不能替他做主。 不过，万梨妹妹有一点说得对，皇甫家的三少爷的确不近女色。 在军营里，他也是醉心于看各种兵书，研究各种阵法...... 咦！万梨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了？” 沈卿钥扯了下花万梨的衣袖，这才把看的起劲的花万梨从窗户口给拽回来。 “果然极品呢！我刚看了一下他走路的步伐。 坚实有力，臀翘腿长，肩宽腰窄，一看就是...... 额，我的意思是这个男人真的不错。 钥妹妹，你可以考虑一下的，让沈夫人和皇甫夫人说说，你们两家都是武将，有共同语言的。 你父亲以前还是威远军的统帅，这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花万梨认真说道。 沈卿钥噗嗤一笑。 “我看这个三少爷，就像是看......我弟弟沈卿钧一样。 感觉像是哥哥，也像是弟弟。 唯独没有你说的那种眼前一亮的那种感觉。 好啦，不用考虑我的，我的事情母亲会考虑的。 我倒是觉得......”沈卿钥打量了一下花万梨。 天姿国色，性格古灵精怪，一身功夫深不可测，这才是真的门当户对吧！ “我？怎么可能！ 以后我是要继承万花楼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当一个车骑将军的夫人呢！ 好了，不说了，他们在春不晚下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花万梨撺掇沈卿钥。 沈卿钥又探头看了下。 皇甫家三少爷是在春不晚下马了，还扶着马车里的皇甫老夫人和皇甫夫人下来了。 这时候连千里也从楼里出来笑着和两位夫人打了招呼。 “皇甫老夫人，好久没来了，春不晚刚到的茶，还给您留着呢！” 皇甫老夫人已经满头白发了，看着连千里那是笑的嘴巴都合不拢。 “连公子有心了，这还想着给我们留着茶啊！ 前段时间忙着过年的事情，这小子又刚从北地回来。 家里忙的很，这不，抽出时间就来了。 连公子，今天不管怎么说你都要和老身多说说话。 我知道，整个京城就你这的消息最灵通了。 我家这个三孙子的婚事，你可要搭把手......” 一旁一直维持着得体微笑的皇甫三少爷...... 连千里顺着皇甫老夫人说的，看了皇甫三少爷一眼。 气宇轩昂，一身正气，血气方刚的，不知道会便宜哪家的小姐了...... 看着连千里领着皇甫家的老少两位夫人还有皇甫三少爷进去了，沈卿钥抿嘴笑了笑。 “你哥...... 不是，你弟弟什么时候兼职媒婆了啊！ 皇甫老夫人一向眼高于顶，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得了她的眼的。” 花万梨撇了撇嘴。 “那小子嘴巴甜，会说话。 不止是皇甫老夫人，你家老太太不也是喜欢和他说话吗？ 这一点，我还是佩服我这个弟弟的。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都是挑人家喜欢的说。 见到老人了谈神佛，见到沈夫人那样的人了，谈家长里短。 见到你这种了，那就谈胭脂水粉，玉佩钗环什么的。 反正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上到八十，下到八岁，就没有不喜欢和他说话的。 哦，你好像不喜欢和他说话，你每次见到他了，就是打个招呼。”花万梨笑道。 沈卿钥点点头。 “因为我不喜欢聊胭脂水粉，也不喜欢聊玉佩钗环。”沈卿钥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花万梨也觉得有道理。 沈卿钥和她见过的其他人家的大小姐不一样。 好像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反倒是对一些其他的事情感兴趣...... 比如说，太子和秦王又干起来了...... “我弟弟因为天天在茶楼待着，不是写话本，就是听大家说着张家长李家短的。 对谁家的小姐少爷们怎么样，那比官媒还清楚呢！ 这些老夫人喜欢和他说话，八成也和这个有关吧！ 钥妹妹，你想吃点什么点心，我让祝妈妈再送点上来。”花万梨说着就要起身。 “随便，什么都行，上次的那个绿茶饼不错。 你去忙吧！我在这里再喝会茶。”沈卿钥笑眯眯的说道。 花万梨这才起身。 临出门的时候还是问了一句。 “你真的对那个皇甫三少爷没感觉？不用我弟弟帮你悄悄边鼓？” “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赶紧去打个招呼吧，你是少东家，贵客上门了，怎么能躲在房间里喝茶呢！”沈卿钥再一次保证。 花万梨叹了口气，太可惜了！ 自己在京城里待了这么久，可就看到这么一个极品啊！ 钥妹妹居然看不上！可惜了这么一个好儿郎。 这样的人即使放在整个大渝，也是稀有的极品啊！ 哎！不行的话，要不自己就把他收了？ 不行，坚决不行！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万一像母亲当年遇到父亲一样呢！ ...... 花万梨边摇头边叹着气出了包间门。 这一幕正好被从另一个包间出来的皇甫三少爷看到了。 咦，好奇怪的小娘啊，怎么叹气呢！还一边叹气一边皱眉。 她好小啊，怎么感觉连自己的肩膀都不到呢！ 第161章 有想法 沈卿钥自在的喝完茶，吃完了点心，还顺便打包了一点带回去给上官槿和沈老夫人尝尝。 一回家，她就被上官槿叫到了自己院子里。 “你最近天天和万梨一起喝茶？什么茶，这么好喝？需要天天去喝？”上官槿笑眯眯的问道。 “嗯，主要是万梨顺便教我看看什么样的男子是像父亲那样的好男子。 让我以后别被人骗了。”沈卿钥老实说道。 上官槿...... “那......你看到了吗？”上官槿小声问道。 “看了快五天了，今天才看到一个，连万梨姑娘都觉的不可思议。”沈卿钥认真说道。 上官槿一听，立刻就来了精神。 这是有看上的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少爷？家里的婆婆怎么样？难缠吗？ 不行的话，自己还是把把关？ “真的？京城还有像你父亲那种极品男子吗？ 和母亲说说，是哪家的公子？母亲见过吗？”上官槿赶紧问道。 沈卿钥让上官槿催的有点不好意思。 哎，母亲还真为自己操心呢，虽然嘴上不说，但这心里肯定一直都记着这事情呢！ “母亲，您应该记得的。 就是常胜侯皇甫将军家的三少爷。 早早的跟着常胜侯去了北地的那个。 父亲不是一直夸他是个少年天才吗？说来日必成大器。” 上官槿在脑子里搜寻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沈卿钥说的是谁。 常胜侯家的三少爷啊......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长的不错，玉面小将军一个，品性好，家世好，长的还好，简直是什么都好。 不过这个人是皇甫将军家的孩子，沈怀琛那里应该能说上话吧！ 这么一想，上官槿突然觉得什么都合适。 要是当时没有宫里那个老太婆横插了一杠子，说不定两家还真能成呢！ 越想，上官槿觉得越合适。 “钥姐儿，你要是......” “母亲，我只是说我和万梨看到这么一个好的了，但不代表我就要嫁这样的。 我就是实事求是说的。 再说了，说皇甫家三少爷是极品的，不是我说的，是万梨说的。”沈卿钥及时打断上官槿的话。 上官槿顿时就有点泄气了。 她还以为沈卿钥突然春心萌动，少女怀春了呢！ 结果...... 人很好，什么都好，但是我看他就像是看哥哥一样...... 哎...... “母亲，其实......您不用太担心的。 我倒是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的，一边守孝，一边帮您处理府里的事情。 您还教我很多事情，这样的日子不比嫁人要好吗？”沈卿钥小声说道。 见沈卿钥说的小心翼翼的，一边说还一边攥着自己的衣袖，上官槿还是有点心疼。 这孩子，比谁都敏感...... 不过，她却突然发现一件事。 现在的沈卿钥好像和之前不一样的。 以前的沈卿钥每天给自己请安之后，就回自己的院子，然后带着妹妹一起进学。 琴棋书画，针线女红，什么都要学。 现在...... 好像很久没看到沈卿钥在琴棋书画上下功夫了。 还有那个小女儿沈卿钰，现在每天除了到自己这里来点个卯之外，其他的时候基本上也见不到人。 好几次她问冬麦。 冬麦都说她在后面的练武场上呢！ 难道说沈家的男儿郎一个个的闷头读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两个姑娘里倒要出一个女将军了？ 上官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行，等沈怀琛再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事情说一说。 要是小丫头真往那条路上走的话，那还是要准备一下的。 比如说找个武学师傅什么的...... 嗐，自己想那么远干嘛，现在要考虑的是大丫头的事情，眼看着这已经要到眼面前了。 以前的那个上官槿可是把沈卿钥的嫁妆都准备好了呢！ “钥姐儿，你和母亲说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不管什么样的，母亲肯定按照你想的那样去找。”上官槿拉着沈卿钥温言说道。 沈卿钥笑笑，想了半天，脑子里也没出现个具体的形象出来。 “母亲，我实在想不到的。 要不，您就按照父亲那样的给我找？ 不急，慢慢找，父亲说过，不将就的。” 上官槿一愣，“你父亲那样的？” “嗯，像父亲爱慕母亲那样的最好。”沈卿钥声音越说越小。 上官槿想了想，好像不容易找啊！ 满京城的像沈怀琛那样对妻子好，为了上官槿的面子和名声，娶了两个姨娘当摆设的，还真没有...... “额，那个好像不怎么好找，钥姐儿，要不你给母亲一个具体一点的要求，比如说......” “没有姨娘侍妾通房丫头，也不去花楼的。”沈卿钥立刻说道。 上官槿...... “钥姐儿，男人是很奇怪的，他也许在和你成亲的时候没有。 但这成亲后就不一定了。 毕竟各种因素在这呢，家里的婆婆，还有外面的一些事情。 像你父亲，不也娶了两个姨娘吗？” “那不一样的！ 成亲前没有，那是他洁身自好，成亲后有，那只能说明我没本事。 那我不会怪别人的。”沈卿钥正色说道。 沈卿钥的话让上官槿一时间居然无法反驳。 好像是这么回事。 “行！有条件就行，母亲这就让连千里那小子给你打听着。 只要符合你要求了，家世过得去就行。 至于那个武定侯家，你不用管。”上官槿咬牙说道。 “母亲，找不到也没事的。 大不了我也像前朝那个公主一样，终身不嫁，打着为朝廷祈福的名头整天在寺庙道观里跑来跑去的。”沈卿钥笑嘻嘻的说道。 上官槿...... 前朝的那个养了十多个面首，天天争风吃醋的那个卫国长公主...... 不错，有想法！有理想！有追求...... 这时候的上官槿无比思念沈怀琛。 沈怀琛啊，你快回来看看吧，你家两个闺女都要翻天了...... 第162章 给你出个主意 “阿嚏！阿嚏！”沈怀琛打了两个喷嚏，再想打第三个的时候，没打出来。 他想了想，不是感冒，不用吃药，应该就是单纯的打喷嚏。 不对，或许有人想自己也说不定....... “杜先生，这......真的是误会，本王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干？ 但这人都送来了，你看......”阿奇格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两个年轻美貌的侍女，脸上也是一阵尴尬。 从去年年底的时候，沈怀琛从大渝回到撒哈城后，连着给阿奇格做了 好几件事。 阿奇格非常满意。 总想着要赏点什么给这位谋士。 想来想去，他的一个下属就出主意了。 说是当王爷和他们抱着美人儿快活的时候，杜先生总是一个人默默喝酒。 要不给杜先生送几个可心的美人儿吧！ 阿奇格一听，也觉得有点道理。 虽然杜先生对亡妻深情不改，但那可以放在心里的，这身体上偶尔可以喝醉一下...... 于是，阿奇格就让人四下找能让杜先生满意的美人。 考虑到杜先生是中原人，他的妻子据说也是中原饱读诗书人家的小姐。 阿奇格让人偷偷的从大渝的一个花楼里买了两个姑娘过来。 据说还是清倌人...... 然后呢，在一个晚上给沈怀琛送了过去...... 后来...... 据说两个美人是哭着跑出来的。 再然后沈怀琛就冷着脸坐到了阿奇格面前。 阿奇格一脸尴尬，看来自己真的是好心办坏事了啊！ 没办法，他只得对着沈怀琛赔着笑脸。 沈怀琛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女子，也是叹了口气。 “王爷，我那大丫头要是在的话，年龄应该和这两姑娘差不多。”沈怀琛叹道。 阿奇格一愣，不说话了。 他现在也觉得自己这事情做的有点不对了。 明知道自己这个谋士不近女色，自己还...... 也许自己想证明什么也说不定呢！ “王爷，杜某一直独来独往惯了，一个人生活，独自想事情。 身边突然多两个人，杜某会不习惯的。 要是王爷不放心杜某，那杜某无话可说。”沈怀琛继续冷着脸说道。 阿奇格一听，果然，这是误会大了吧！ 哎，中原人真的是想的多，这要是换了北胡人，给他们送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了，那不得拍着自己的肩膀大叫好兄弟，然后迫不及待的抱着美人去洞房啊！ 看看，在中原人眼里，这就成了自己不相信他，想在他身边安插个眼线了...... 不过，这倒是也说明了，中原人比他们这些胡人想的多，更有脑子。 要不怎么人家能当谋士呢...... “是本王鲁莽了，算了，这两个美人儿本王自己收下吧，就当两个侍女用就是了。”阿奇格尴尬的说道。 沈怀琛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件事。 那两个美人一听以后要伺候阿奇格了，也是松了口气。 好歹也是一个王爷，这总比在花楼里没法选择客人要好吧...... 看着两个美人出去了，阿奇格亲自敬了沈怀琛一杯酒，然后就也和沈怀琛说着掏心窝子的话了。 说着自己也想在都城的家人。 说着自己的王妃年龄大了，也不出去应酬了。 说着自己最小的儿子已经五岁了，估计已经要不记得他了。 还说这自己的大丫头被那个义兄指给了左相家的儿子。 那个女婿脾气暴躁，姨娘什么的娶了一大堆，也打死过不少人。 甚至还对自己的女儿也动了手...... 说到这，阿奇格眼圈都红了。 他的小郡主，也曾经是草原上最可爱的明珠，现在却天天以泪洗面...... 沈怀琛此刻脑子里想的却是，上官槿现在在干什么？ 是不是带着沈卿钥天天去茶楼翻牌子呢...... “杜先生？杜先生？要是换成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阿奇格见自己的谋士又走神了，忙出声问道。 沈怀琛一愣。 自己是他该怎么办？ 要是沈卿钥被家暴了...... 顾家上官槿会带着一家老小，抄起棍子就打上门吧！ “王爷，其实这是家事，既然是家事，那您就用家事的方式解决。 在中原，出嫁女在婆家受欺辱了，那娘家的人是要上门要说法的。 我知道您担心什么。 现在是要低调。 但这还是要分事情的。 大事上，朝堂上的事情您低调点没错。 但这家事上，您没必要低调。 要是我是龙椅上的那位，看着您连最疼的女儿都不护着的话，这心里恐怕想的会更多...... ”沈怀琛意有所指的说道。 阿奇格一愣，细想了一下。 先生说的很有道理。 “那按照先生的意思？我应该打上门去？”阿奇格小声问道。 沈怀琛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拿自己打了比方。 “要是我闺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肯定带着人打上门去了。 先把那小子狠狠的揍一顿，揍的他哭爹喊娘。 然后告诉他，要是我闺女再有一点委屈，我下次来揍的比这个还要狠。 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儿子，相爷的儿子也不行。 要是我姑娘没了，老子有的是手段让你全家陪葬。 这很多脾气暴躁的男人，都是贱骨头。 打一顿就老实了。 一顿 不行，那就打两顿。” 阿奇格听的一愣一愣的，就这样就行了？不过，这听着还是挺爽的。 “那......打完了呢？” “打完后就回来啊！你去都城是为了给姑娘出气的，又不是去汇报公务的。 还有，记得给龙椅上那位上个请罪折子，就说自己无诏进京就是为了打那小子一顿，他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最重要的一点是，您带上点珠宝送给右相。 左相和右相不是一向不合吗？ 要是左相在朝堂上弹劾您，右相正好可以帮您反击回去嘛！ 最后就是他们两派吵起来，里面就没您什么事情了。 不过，王爷，我觉得您有必要告诉您家姑娘，受欺负了就打回去，拿鞭子抽不会吗？ 反正有人给她撑腰，她怕什么。”沈怀琛说道。 阿奇格一听，立刻拍了下大腿，恨不得立刻就出发。 “王爷，您回去之前，应该还有一个好消息，您要不晚几天出发？”沈怀琛坏笑着问道。 第163章 计中计 阿奇格听沈怀琛这么说，一下子就兴奋了。 “是雷古城的事情？” 沈怀琛点了点头。 “就是雷古城的事情，那个驻军统领不是不给王爷面子吗？不出三日，他就要求到王爷头上来了。” 阿奇格有点不信。 雷古城的那个家伙是自己的义兄亲自指定的。 一边驻扎雷古城，一边监视自己。 从去年开始，阿奇格听了沈怀琛的话，拉着其他边塞十二城的那些统领和城主们一起做生意。 除了雷古城的这个统领，其他人都来了。 大把的银子谁不喜欢？ 看着撒哈城这么富了，哪个城主不眼馋？ 很快，阿奇格就和那些城主们把酒言欢了。 只是这个雷古城的统领...... 沈怀琛暗暗把这人记在了心里。 不为利益所动，整天想的都是怎么操练将士。 这对北胡来说，是难得的好将领。 但对大渝来说，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谁知道哪天这小子准备妥当了，会不会带上人马去大渝边境抢上一圈呢？ 或者说假以时日，让这小子发展壮大了，这小子会不会把阿奇格给踹下去，他来统领边塞十三城呢！ 沈怀琛可不想自己辛苦种的桃树让别人给砍了。 于是，沈怀琛在分析了一遍之后，搞了几个小动作...... “不出三日，那小子就会上门来求王爷了。 王爷，那时候，您可要记住啊，这事情您做不了主，要其他边塞城的那些城主们做主。 当然了，您也要先和其他的城主通个气，价格别要的太低了。”沈怀琛提醒。 阿奇格一听，心里大喜，立刻暂缓了想回都城给女儿出气的行程。 ...... 三日后，果然，雷古城的那个统领赫连奚上门来了。 一脸的大胡子也没遮住他满脸的焦虑。 他首先看到的就是沈怀琛。 对着大渝人有着很深敌意的他狠狠的瞪了沈怀琛一眼。 沈怀琛却是笑了笑，一点都不担心，马上就要被狠狠宰上一笔了，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呢！ “赫连将军不忙着操练兵马，跑到本王这里来干嘛啊！”阿奇格笑着问赫连奚。 赫连奚运了下气，好一会儿才说道，“王爷，下官想问您这里买点战马。” 阿奇格...... 好直接啊！ 哎，不对啊，这小子的战马可是边塞城里最多的啊，怎么好好的要找自己买战马了？ 难道说他最近有什么谋划吗？ “战马？赫连将军说笑了。 本王的战马都是有数的，就是亲卫们有点战马，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战马卖给赫连将军啊！”阿奇格淡淡说道。 赫连奚当然知道阿奇格这里没有多少战马。 “王爷，下官的意思是，您能召集一下其他城的城主和统领吗？ 把他们的战马卖一点给下官。” 阿奇格没说话，看向赫连奚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找其他城主买？看来这数量不会小。 一下子买这么多战马，是想干什么？ “本王可以帮你这个忙。 但他们卖不卖本王不能保证。”阿奇格说道。 赫连奚冲着阿奇格抱拳谢了后，看都没看沈怀琛一眼就走了。 一直到赫连奚的身影都看不到了，阿奇格才看向沈怀琛。 “杜先生，你说，赫连奚突然要买战马是什么原因？” “还能是什么原因？肯定是缺战马了啊！ 王爷，这是杜某去年托了一些行商在雷古城买到的一些马匹。 现在都在您那个牧场里呢！” 沈怀琛说着，就把手上的一份清单给阿奇格底了过去。 阿奇格接过来一看，吓了一跳。 战马八百匹...... “这......这都是从雷古城买来的？”阿奇格有点不相信。 “有钱能使鬼推磨，王爷，喜欢银子的人很多。 特别是下面的那些小官们，天天被催着操练，这狠捞上一笔，然后找个不认识的地方换个身份继续生活。 反正现在战马在王爷这里，王爷，您说怎么办吧！” 阿奇格哈哈大笑。 什么怎么办？到了他手里的那就是他的了。 难怪赫连奚那小子急的胡子都要烧起来了呢！ 原来少了这么多战马啊！ “杜先生果然大才！少了这么多战马，难怪赫连奚那小子这么急呢！ 他可是把战马看的比命还重要啊！ 这些战马应该是赫连奚所有战马里的两成了吧！ 别的城主卖不卖本王不管，本王的肯定不会卖的。” 沈怀琛点头附和。 两成？太少了一点吧！ 要是让你知道赫连奚那边的战马少了将近一半了，你是不是会惊掉下巴啊！ 去年年底草原上接连下了三场大雪。 那时候别说训练了，就是人走着从一个帐篷到另一个帐篷都艰难。 大雪都到人大腿根了。 也是那个时候，沈怀琛从阿奇格的账上支取了一大笔银子去了雷古城。 他已经探听到负责养马的那个军需老将被赫连奚当众抽了鞭子，对他正是恨意正浓。 于是，沈怀琛先是将那人的家眷都接到了撒哈城藏了起来，然后才给了那人一大笔银子。 很快，一匹匹的战马就被转移出来了。 八百匹的战马被沈怀琛送到了阿奇格的马场。 另外还有一千两百匹被常胜侯派来的人乔装打扮之后接回了威远军里。 大雪纷飞，两千匹战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怀琛呢，做事也有点损。 还让那个军需官把赫连奚用作种马的那些战马都给阉了，母马也都被悉数送到了大渝。 至于有人看到？ 呵呵，现在边塞十三城这里战马买卖频繁，谁知道是不是统领嫌这批战马质量不好，想先卖了，然后等着开春的时候买好一点的马呢！ 赫连奚也是在过年后集合的时候，才发现没了很多战马的。 当然，失踪的还有那个被他抽打的军需老将。 赫连奚不敢张扬出去，他害怕别人趁着他乱的时候来攻打他，只能趁着现在其他城主还没发现的时候，赶紧先把马匹补足。 当然，他也想趁着这次买卖，看一下是哪些人偷了他的马。 第164章 谋中谋 阿奇格一言九鼎，果然召集了其他的城主和统领们过来。 然后赫连奚就说了要买大家的战马。 大家一听，也都乐了。 呦，你小子也想买战马啊！之前拉着你一起做生意的时候，你不是一脸鄙夷吗？ 还说什么他们受了中原人的毒害了，居然想着中原人的那些歪门邪道。 啊呸！ 赚钱有什么不好？有银子了才能买更多的战马和女人啊！ 要不是为了银子，谁特么愿意跑到边塞来折腾啊！ 之前说的好像整个北胡只有他一人想扫平中原一样。 现在呢？不还得来找他们买马匹。 “战马是有的，不知道赫连将军要多少啊？”一个城主笑眯眯的问道。 “两千匹，其中至少五百匹母马。”赫连奚正色说道。 其他城主们凑在一商量。 两千匹啊，虽然他们一家也 能拿出来这么多。 但谁都不能把自己的家当都拿出来卖给你吧！ 要不然的话，以后拿什么去抢劫......不对，去打仗啊！ 不过，虽然一家拿不出这么多来，但是十来家凑一凑还是能凑出来的。 得益于沈怀琛平时对他们的影响。 他们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每家出两百匹战马，价格也都一致定在一千两一匹，谁家都不能降价，要不然其他家一起联合起来抵制他。 只是赫连奚在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一千两一匹？你们不如去抢？去年的时候也就最多五百两而已，还是怀着小马的母马。” 其他城主嘿嘿一笑。 “别，我们可没赫连将军那么大的本事去抢。 我们兵马不多，也就勉强能自保而已。 而赫连将军呢，那可是立志要扫平中原的。 还有，要说抢，谁有赫连将军会啊！” 赫连奚...... 阿奇格和沈怀琛在一旁不说话，只是喝着茶。 赫连奚好战，他的兵马可真的就是抢来的。 只不过，因为他是都城那为派来的，大家很多时候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咽下那口窝囊气。 “最多五百两，多了没有，等过两个月的，都城那边的饷银下来了，我就给各位送去。”赫连奚气道。 大家一听，这可不乐意了。 五百?砍价砍了一半不说，还打欠条？ 谁知道两个月后这小子认不认账呢！ “我差点忘了，好像我的战马也不是很多，好像卖不了了。 赫连将军，对不住了。 战王爷，下次下官再请您喝酒，告辞了。” 随着第一个城主起身告辞了，其他的城主和统领也都纷纷告辞。 想空手套白狼啊！ 还当他们是以前那个傻子啊，你说什么都信...... 看着大帐很快就空了，赫连奚有点不相信。 他们居然敢无视自己...... “王爷......”赫连奚看向阿奇格。 阿奇格笑笑，摊了下双手。 “本王也没办法，他们都是各自为营的，你也知道，本王到边塞来，主要是养老为主。 没事的时候，大家凑在一起喝酒是可以的。 谈到买卖了，那人家有自己的想法也说不定啊！ 赫连将军，本王无能为力。” 赫连奚看看阿奇格，又看了看沈怀琛，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就摔帐离开。 阿奇格面色如常，一点不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王爷，您卖个人情给其他城主吧！ 赫连将军不想花钱，买不到战马，八成会用老手段！”沈怀琛提醒。 阿奇格一听，也是，赫连奚兵马只要不足了，那肯定就是抢。 这个人情一定要卖给其他的边塞城。 阿奇格让随从把消息给疙瘩城主和统领都透了过去，同时，也加强了撒哈城的防护。 做好这些后，阿奇格就带着一队随从和几大箱珠宝，回都城给自己女儿出气去了。 至于撒哈城的事务，都交给了沈怀琛处理。 果然，在阿奇格走后的第三天，赫连奚就对旁边的边塞城发动了攻击，抢的了大批的战马和粮草。 其他的城主一见，居然罕见的联合在一起，对赫连奚的雷古城发动了一次大的反击。 赫连奚是厉害，但是再厉害也抵不过那么多边塞城的围攻。 而那些城主联合起来的原因居然就是因为沈怀琛的几句话。 “中原有句老话，唇亡齿寒。 今日赫连奚对一座边塞城劫掠，以后也会对其他的边塞城劫掠。 一味的退让只会让赫连奚越来越强大......” 在和撒哈城做生意中已经尝到甜头的城主们，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不到十天的时间，雷古城就成为一座废墟。 之前第一个被赫连奚抢的那个城主立刻就把雷古城占了下来。 等阿奇格从都城回来的时候，边塞十三城已经变成了边塞十二城了...... 撒哈城一点都没受影响，依旧是边塞城的中心。 同样的，那个占了雷古城的城主，也给阿奇格送来了大批的战马和珠宝...... “以后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赫连奚？”阿奇格有点担忧。 沈怀琛笑笑，表示不可能。 “即使王爷可以坐视不管，其他的城主也不会让他就这么壮大下去的。 王爷要做的就是把控好撒哈城就行。 这里是通都城，通大渝边境的要道。 谁掌控了撒哈城，谁才能掌控边塞。 至于别的城主之间打打杀杀的，和您没有关系。 您只要坐收渔利就行。” 阿奇格心立刻安定下来了。 就这样，刚过完年，北胡的边塞十三城就开始内斗了。 常胜侯那边也松了口气。 以前春耕的时候，北胡人总会来捣乱。 大规模的侵略倒是不敢，这小股部队来抢一下也是挺烦人的。 现在好了，坐看他们内斗。 他们呢，只要坐山观虎斗就行。 或者说，看着那边弱了点，偷摸的送点东西过去支持一下，让他们打的更起劲一点才好呢！ 常胜侯摸着胡子看着马场那边送来的汇报，今年又要多多少匹战马了...... “侯爷，我们爷说了，那一千两百匹的战马给您最便宜的价格，三百两一匹。 让您把银票给我们夫人送去就行...... 要是银子不凑手了，分三年给也行。”刚从撒哈城回来的沈忠小声说道。 常胜侯...... 好吧！三百两银子，的确很便宜了，那么好的战马，还有好多母马...... 第165章 端午 冬衣换了夹袄，夹袄换了单衣。 日子过的很快，眼看着要到端午了，天气也慢慢热了起来。 上官槿算着，自己到这里已经快一年了。 想着这一年里，除了折腾出一个春不晚出来，好像也没什么大的成就。 不过，即使这样，上官槿手里的银子也多了起来。 不止是珍珠宝石那么多东西。 这次沈忠回来送常胜侯的端午节礼的时候，沈忠悄悄递给了上官槿一个小匣子。 里面满满的都是银票。 足足有十万两之多...... 四大钱庄通兑，如假包换...... 上官槿吓了一跳。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沈怀琛那家伙在北地是不是卖国求荣了，然后大发了一笔...... 好在沈忠及时给沈怀琛平了反，他说放心花，国公爷说的，在冬至到来前，他还会回来一次的。 上官槿这才放心了。 然后就开心的把银票收好了。 这买山庄什么的都是要钱的好不好！还有，沈卿钥大了，嫁妆也要多准备一点了。 下面还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也都要花银子的...... 兜里有银子，上官槿是一点都不慌了，又开心的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端午节前，上官槿把给各府的节礼都送了出去。 同时，各府给定国公府的回礼她也都很满意。 特别是宫里送来的节礼，比往年都翻了一倍。 当然，这里面也有七皇子盯着内府准备的原因。 “母亲，明日您真的和皇甫夫人一起约了去报恩寺上香吗？”沈卿钥一边准备东西一边问道。 上官槿看着准备好的那些东西，只是点头。 “当然要去了，前些日子和皇甫夫人一起喝茶的时候就说好的。 两家一起去，不管做什么，都有个伴。 怎么了？你不想去吗？万梨姑娘也去的。 你祖母也一起去的。” 沈卿钥从心底里不想去。 自从那次去齐国公府吊唁的时候碰上了常胜侯夫人，上官槿和皇甫夫人的走动就多了起来。 慢慢的，皇甫老夫人和沈老夫人说话也能说到一起去了。 两府都是武将出身，这能说的话就比其他人要多多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常胜侯府操心自家三少爷的婚事。 上官槿呢，也偷摸的操心沈卿钥的婚事。 两府已经发展到经常在茶楼会面，然后一起说着各自的烦心事了。 起初，皇甫夫人还真有想试试上官槿想法的行为。 但后来见上官槿不接这个茬，也就算了。 她也知道，也许人家有自己的打算呢! ...... 报恩寺大雄宝殿外面，上官槿和皇甫夫人并肩在殿外慢慢走着。 边走边看路两边的景色。 伺候的人都远远的跟着。 沈老夫人已经拉着皇甫老夫人去找住持解签去了。 “沈夫人，前个儿我不是让连公子帮我打听了宛平候家的二小姐吗？”皇甫夫人小声对上官槿说道。 “宛平候府的二小姐？ 就是那个才情过人，孝顺谦逊，为了替祖母祈福，自愿去道观里住了两年的二小姐？” 上官槿一下子就说出坊间传的最多的话了。 皇甫夫人小声哼了一声。 看看，连沈夫人都被骗了吧！ 所以啊，那些媒人的话不能信。 什么才情过人啊！就是会画几幅画，会弹个琴就是才情过人了？ 最让人生气的是孝顺谦逊，为祖母去道观祈福两年...... 明明是和远房的表哥暗生情愫，暗通款曲做下了错事，被送到道观的...... 想到许丞相的夫人给自家的三儿子说这么个对象，皇甫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想着拉拢别人，这是连常胜侯府都算计上了啊！ “你以后可注意点啊，媒婆的话不可信，即使是官媒，也都是上下两张嘴，看钱说话。 这次要不是连公子帮我们打探了消息啊！ 说不定我们就吃了哑巴亏了呢！”皇甫夫人意有所指的说道。 上官槿还要什么不明白的。 这里面八成有猫腻。 “您说的也是，我们平时都在府里待着，别人家什么事情我们哪能知道呢！ 要不是去茶楼啊，我也不知道原来好多府里都是脏的臭的一大堆，就是掩盖的好而已。”上官槿也跟着说道。 皇甫夫人一听，也点头。 “是啊，要不是有连公子这么有人脉的帮我们看着啊，还不知道要吃多少哑巴亏呢！ 我想好了，我那两闺女的婚事，一定也要让连公子打探一下。 可不能说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上官槿笑笑。 很好，她也是这么想的...... 咦，她好像又给连千里找了点事情做了。 要是连千里弄一个什么京城待嫁或者单身少爷的名录。 来个排名，或者说标注一下优劣势....... 这在各个府里应该很受欢迎吧！ 一个月更新一次，排名会有变化。 当然，皇室不参与排名...... 这生意肯定也不会错吧！ 上官槿越想越觉得可行。 这不比连千里那小子天天窝在房里写话本要来的有用吗？ ...... “咦，踏云，你怎么在这里？少爷也来了？” 上官槿想的正开心呢，就见身边的皇甫夫人叫住了一个匆匆往山下跑的小厮。 “回夫人的话，少爷让小的去桃园轩买新出炉的点心给老夫人尝尝。”小厮急忙停住脚，并半跪了下来。 “三少爷呢？”皇甫夫人赶紧问道。 “去看老夫人去了。”小厮忙说道。 皇甫夫人笑了笑，这还不忘显摆。 “这孩子，自小就跟老夫人亲，这回来了，天天见都不觉得够。” “那是三少爷孝顺，好了，我们逛我们的，孩子们有孩子们的事情。 皇甫夫人，以前总觉得报恩寺的枫叶最美。 没想到这竹林也别有风味啊！” “嗯，别人都说报恩寺一年四景，景景不同...... 沈夫人，我们往那边走，那边景色更美一些......” 而在报恩寺后山的小路上，沈卿钥小心的看着翻着白眼的 花万梨还有一脸无奈的皇甫若朗。 这两人绝壁有事情！ 还是自己不知道的大事。 第166章 扯平了 花万梨沉着个小脸，即使隔着帷帽，沈卿钥也能感觉到她不高兴。 这情况有点不对啊，以前的花万梨见到这个皇甫家三少爷的时候，不是都一脸兴奋吗？ 甚至她还悄悄和沈卿钥说了。 “你要是看不上的话，我就把他拿下了。 要不然便宜了别人，也太浪费了。” 那现在这情况是......拿下还是没拿下啊！ “郡主，在下有事情想问问万楼姑娘，您可以回避......” “钥妹妹不用回避，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皇甫公子有话就直说吧！”花万梨冷声说道。 原本就不想离开的沈卿钥立刻就挽着花万梨的胳膊了。 皇甫若朗...... “那好，既然万梨姑娘说不用避讳着别人，那在下就直问了。 万梨姑娘觉得在下如何？”皇甫若朗突然笑着问道。 沈卿钥...... 果然，他们之间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大事，都问这种话了，肯定有事情啊！ 花万梨也吓了一跳，这家伙问这个干嘛？ “是个端庄雅正的人。”花万梨想了想才说道。 皇甫若浪...... 他有点失望，只是一个端庄雅正的人吗？ 花万梨这么一说，倒是让他下面的 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皇甫公子还有事情吗？我和钥妹妹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呢！”花万梨小脸依旧沉着。 皇甫若朗想了想，又一次看向沈卿钥。 “郡主，还请行个方便吧！在下多谢了！” 说着，还冲沈卿钥恭敬的行了个躬身礼。 这下沈卿钥可真的有点为难了。 按理说，人家这么说了，那自己肯定要多少给个面子啊！ 但自己又确实想吃瓜...... “皇甫公子，你不用为难我钥妹妹。 上次多谢你出手相助，当时我已经谢过你了。 后来我弟弟也厚礼谢过了。 您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吗？”花万梨冷声问道。 皇甫若朗...... 上次皇甫若朗去郊外和别人赛马，正好遇到了花万梨的马车被几个无赖流氓拦着了。 当时皇甫若朗立刻出手相助。 动静太大，却惊了花万梨马车的马了。 然后......就英雄救美了一次。 只是在英雄救美的时候，花万梨的衣衫不小心扯破了，露出了半截香肩...... 正好让皇甫若朗看到了...... “万梨姑娘，在下会和家母说清楚情况，请万梨姑娘给一点时间。” 皇甫若朗说完这些，转身就要走。 这一下可把沈卿钥和花万梨都吓了一跳。 这家伙想干嘛？ 还和他母亲说？说什么？是想娶花万梨还是想纳花万梨当个姨娘？ 特别是沈卿钥，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 最近没去春不晚喝茶，怎么事情进展的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啊！ 看着皇甫若朗又行了个躬身礼，然后转身就要走，花万梨立刻出声。 “站住！” 皇甫若朗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花万梨。 花万梨掀起帷帽的面纱，露出那张可称得上是绝色的小脸来。 即使见过花万梨的脸好多次了，皇甫若朗还是怔了一会儿。 花万梨慢慢走到皇甫若朗面前，仰头看着他。 皇甫若朗被看的耳朵都红了。 “皇甫少爷，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因为你看到我的肩膀的原因。 觉得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要负责是不是？”花万梨轻声说道。 皇甫若朗被花万梨盯的脸和脖子都红了。 但他还是先行了个揖手礼。 “万梨姑娘冰清玉洁，是在下唐突了，古有云，男女授受不亲，在下唐突了万梨姑娘，理应负起这个责任。 万梨姑娘，在下会八抬大轿，三媒六聘......” “斯拉！”一声，听的津津有味的沈卿钥被吓了一跳。 皇甫若朗也吃惊的看着撕着自己衣领的花万梨。 此刻的花万梨正垫着脚用力的的扯着皇甫若朗的衣领。 皇甫若朗动都不敢动，生怕动静一大让花万梨摔一跤。 终于，花万梨将皇甫若朗的衣领扯开了，再将里衣也扯了一下后，花万梨如愿看到了皇甫若朗的肩膀了...... 不错，精瘦有力，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沈卿钥已经被花万梨的举动吓的背过身去了。 花万梨看了一眼皇甫若朗的肩膀，点了点头。 然后还细心的将他的衣服给整理好，最后还轻轻拍了拍。 “好了！我也看过你的了！我们扯平了！ 至于说那些奇怪的话，你以后也不要说了。 皇甫公子，后会无期！” 说完，拉着沈卿钥就往路的另一边走去。 剩下皇甫若朗一个人在原地石化..... 已经被吓傻的沈卿钥被花万梨拉着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 “没什么，就是觉得没意思了。”花万梨小声说道。 沈卿钥...... “怎么没意思了？你是说皇甫家三少爷不是好人了？” “好人还是那个好人，但是我改变想法了，不想祸害人家了。 人家好好的一个少年将军，不应该为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分心。 好了，有时间再把这些事情告诉你。 我们去看老夫人吧！我让祝妈妈那里准备了好多点心呢！” 说着，花万梨就拉着沈卿钥往报恩寺后面的厢房走。 还留在原地的皇甫若朗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被花万梨撕开衣领看了肩膀了？ 那丫头还说什么扯平了...... 这......这种事情能扯平吗？ 皇甫若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个丫头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少爷！少爷！终于找到您了！夫人还问您在哪里呢！ 咦！少爷，您的脸怎么这么红啊！不会是发热吧！ 不应该啊，这都端午了，您也没受凉，怎么会发热......” 皇甫若朗一把打掉小厮想试自己额头的手。 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背着手阔步往前走去。 扯平？怎么可能？ 之前是我要对你负责。 现在是你要对我负责！ 第167章 茶 上官槿和皇甫夫人沿着小路一路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另一间庙堂了。 原本想绕过去的两人看到从庙堂里出来的那位夫人的时候，都停住了。 齐国公夫人正在丫鬟的搀扶下从观音殿里走出来，一脸的担忧。 只不到半年的时间，齐国公夫人原本乌黑浓密的头发里居然也有一丝丝的白发了。 眉间也有了隐约的一点皱纹。 “那是齐国公夫人！她怎么也来这里拜佛了？”皇甫夫人小声问道。 上官槿想了想，用扇子挡着脸小声说了一下。 “估计是为世子夫人祈福来的，听闻世子夫人这一胎怀相不好，两个太医天天在齐国公府守着呢！” 皇甫夫人叹了口气。 她的那个二儿媳就是齐国公夫人的女儿，这段时间可没少往娘家跑。 每次回来都是满脸愁容，要不是自己说了几句，估计天天都要愁眉苦脸。 “我们过去陪她说说话吧！ 齐国公夫人这命也挺苦的，要不是世子夫人那个肚子撑着，我估计她早就倒了。” 上官槿点点头，当家主母不好当。 即使齐国公府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了，齐国公夫人依然撑着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次端午的节礼，齐国公府依然准备的很充足。 两人加快了脚步和齐国公夫人打了招呼。 齐国公夫人勉强笑了笑，随即就在小沙弥的指引下去了观音殿外的一处凉亭。 三人相互招呼着坐下后，齐国公夫人这才开口。 “这几日我那儿媳身子不舒坦，夜夜都睡不着。 我心里担心，这才来烧香的。 希望观音菩萨保佑我儿媳能顺顺利利的，大小都平安。” 上官槿和皇甫夫人都轻微的叹了口气。 齐国公世子和世子夫人感情非常好。 两人成婚后，世子只要一有时间就陪着世子夫人，是京里难得的神仙美眷。 这突然世子遇难了，世子夫人肯定伤心欲绝。 “您还是要劝着点的。 日子还要往前看，她那么恋着世子，那更应该要保重啊！”上官槿劝道。 皇甫夫人也在一旁劝道。 “不止是她，你也要好好的啊！你还有其他的孩子呢，他们都靠着你呢！ 还有，世子夫人肚子里的那个，要是没有你的照料，以后这日子恐怕会艰难吧！” 齐国公夫人点点他，咬紧了牙。 “我儿就这么一点骨血留下来了，我就是拼死也要保住。” 上官槿和皇甫夫人没说话，只是互相看了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齐国公府也一样。 齐国公世子没了，剩下的两个儿子都是庶出。 一个个的肯定盯着世子的位置不放的。 虽然天家下旨了，世子夫人肚子里的这个，男孩就是世孙，女孩就是郡主。 他们肯定希望这生下来的是个女孩吧！ 但孩子没出娘胎，这谁能说得准呢！ 现在对他们来说，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这个孩子生不出来最好。 那时候，他们才有机会...... “月份大了，心思就多，夫人一定要多注意，要是忧思过虑，将来生产的时候万一出问题怎么办？”皇甫夫人继续劝道。 “是啊，我们都是生过孩子的。 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从鬼门关上走一遭？ 夫人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要是需要什么药 ，府里暂时没有的话，也可以到我们府上来寻的。”上官槿继续说道。 齐国公夫人点点头，记在了心里。 上官槿和皇甫夫人又劝了两句，直到小沙弥端上了茶。 “夫人们慢用，小寺自己炒制的茶叶。 最近天气热了，加了降火的金银花。” 说着，就将三杯茶摆了上来。 掀开茶碗，吹了两下，三人都喝了一小口。 茶汤清亮，泛着一点点黄色，入口微苦，但回味有甘，加了金银花，反而有一股另外的香味。 又喝了两口茶，齐国公夫人突然眼圈红了。 “我儿平时没有其他的爱好，就爱茶。 沈夫人也知道的，自从你们家的茶楼开了之后，他三不五时的就去那里喝茶。 回来还给我们带各种点心，还说你们家的茶好。 泡茶的手艺也好。 临出门去江南的时候，他还和我说，等这次办差回来了，一定要带着我和儿子去春不晚品尝新出的梅花茶。 谁曾想......” 上官槿和皇甫夫人听了，心里也难受。 齐国公世子真的是难得的光明磊落之人了。 “是啊，世子爱茶，每次春不晚有好茶了，他总是第一个到的。 就是回来的前两天，太子府里还专门从茶楼包了上好的太平猴魁给世子送去了。”上官槿也随口说道。 这话刚一说完，齐国公夫人就是一顿。 “沈夫人？还有这事？”齐国公夫人惊讶的问道。 上官槿点点头。 “嗯，连公子说的，那时候春不晚都上板盘账了，太子府的一个小厮过来的。 说是太子府里好的太平猴魁没有了。 就想着是不是从茶楼里挪一点的。” 齐国公夫人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也不知道我儿临走前喝没喝上喜欢的茶叶。” “夫人，您别伤心了，这倒是我们的不对了，没事扯这些话题干嘛！ 平白惹得您又伤心了。”皇甫夫人在一旁劝道。 齐国公夫人低头擦了会儿眼泪，然后才强笑道，“是我的不对。 两位夫人说的对，日子还要过的，要往前看 的。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武定侯夫人身子不好，已经快半个月没下床了。” “哟！还有这事呢？我们还真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啊！” 上官槿和皇甫夫人都吓了一跳。 武定侯夫人那么张牙舞爪的一个人居然也病了？ 还下不来床了？ 这可是大事...... 三人聊了好一会儿，一直到日头西斜了，才回了各家的马车。 齐国公府的马车上，齐国公夫人死死攥着手绢。 刚刚上官槿的话给了她当头一棒。 在自己儿子出事前两天，太子府给儿子送茶叶了？那是不是说明，那时候，太子已经知道自己儿子在押送的队伍里呢！ 第168章 制衡 齐国公夫人回去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往宫里跑了一趟，见了许皇后。 在见完许皇后之后，她面色平静的的回府了。 只是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后，她摔了屋里所有能摔的东西，最后瘫坐在那些瓷器碎片里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 不知道？ 皇后居然说太子不知道世子在押送队伍里？ 呵呵，这是想瞒什么？ 即使知道又如何，需要瞒什么吗？还是说太子背着大家又做了什么事情？ 既然一直瞒着，那就说明事情远远没有外面大家说的那么简单。 此刻的齐国公夫人还不知道派去京郊截杀的人是太子派去的。 但潜意识里，齐国公夫人感觉到，世子的死和太子脱不了关系。 枯坐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外面贴身伺候的妈妈小声问候了，齐国公夫人才站了起来。 看着一地的碎片，想了想心里的疑惑，齐国公夫人擦了擦眼泪，打开了房门。 “收拾了吧！”齐国公夫人淡淡说道。 贴身的妈妈一看屋里的状况，也是吓了一跳。 再看看齐国公夫人那还泛着红的眼睛，什么话都没说，招呼小丫鬟们赶紧收拾了。 ...... 端午过了之后，天气热的就有点肆无忌惮了。 随着树上的蝉鸣声早早的开始，也预示着夏天快到了。 这两天，整个京城又热闹起来。 不管是谁，见到熟人了都会说上那么两句。 “哎，你知道了吗？秦王殿下在那边打了大胜仗呢！” “听说了，把敌方的主将都给抓了呢！ 要不是因为隔着海啊，秦王殿下都能把那个小国的王给抓了。” “到底是皇室血脉，这一上了战马，骨子里的血脉就激发出来了。 听说陛下大喜，在想着怎么赏秦王呢！” “可不得要赏嘛，荡平了西南沿海一带，至少保三十年太平。 只是秦王已经是亲王了，尊贵无比，这还怎么赏啊！” “哎，名头赏不了，就多赏点封地，多赏点银子和美人。 总之，只要当父亲的想给，肯定能给的出的。” “不过，这要是赏的多了，太子殿下那里......” “呵呵，不说，不说了！天家的事情哪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操心的。 喝茶，喝茶！” 整个京城里都是关于秦王打胜仗的消息。 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之前秦王一直没机会出去，困在京城里。 现在有机会了，立刻展现出自己的才华了。 还有不少人更是私下传一些消息。 其实秦王很像先帝，战马上平天下，这点太子是没办法比的...... 甚至还有流言说，天家已经有了想重新立太子的想法了。 ...... “姨母，前天秦王回宫，父皇在宫里办了家宴。 太子哥哥和秦王的位置是一样的。”七皇子和上官槿说道。 “哦！还有呢？”上官槿和沈卿钥两人翻着账本头都不抬。 “父皇和秦王喝了好几杯酒，太子哥哥都要笑不出来了。”七皇子继续说道。 “喝酒伤身，你以后可不能喝太多酒。 还有什么？”上官槿继续翻账本。 “还有......家宴结束后，父皇带着秦王在宫里走了好一会儿。 以前家宴结束了，都是太子哥哥陪着父皇散步的。”七皇子还是很认真的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依旧不看七皇子，只是把账本上一处遗漏的地方只给沈卿钥看。 “那你在做什么呢？”上官槿问道。 “和五哥一起吃饭，碰上大家举杯的时候，跟着一起举杯。”七皇子笑道。 上官槿这才抬头。 “对！做的很好，那是他们的主场，你只要跟着大家就行。 殿下，你觉得下面会怎么样？”上官槿笑着问道。 七皇子抿了下嘴唇认真想了想。 “还能怎么样？太子哥哥和秦王现在风头都盛。 秦王刚在南边立了大战功，能保大渝南边三十年平安。 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在宫里，大家都会高看一眼。 太子哥哥呢，现在管着户部，礼部，吏部，也是游刃有余。 以后他们俩......应该会斗的更厉害了吧！” 上官槿这才将手里的账本都交给沈卿钥。 “所以，看着他们斗就是了。 斗着斗着也许就更疯狂了。 那俩人，实力差不多，都会想着要把对方给压下去，所以，你远着点最好。”上官槿也认真说道。 七皇子点点头，忙跟着说道，“我就是这么做的。 前天家宴的时候，我敬了太子哥哥一杯酒，也敬了秦王一杯酒，然后我就和五哥一起吃饭了。” “好，其他的不管，等过两日的，姨母带你们去郊外的庄子上。 庄子过些日子该忙了，正好带你去看看。 你外祖母也会跟着一起去。”上官槿说道。 七皇子高兴的眯起了眼睛。 他就喜欢跟着姨母去庄子上。 ...... 宫里的家宴让很多人都意外。 秦王陪着萧景帝走了快半个时辰事情也慢慢传开了。 还有人说，不止是走了半个时辰，还一边走一边说话，萧景帝还拉着秦王的感叹说什么，朕心甚慰。 还说萧景帝喝醉了，拉着秦王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 秦王出宫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就因为这个，宫里的太后和贵妃都高兴的不得了，太后更是特意让人做了补汤给萧景帝送了过去。 许皇后那边也觉得有点意外。 按照以前，天家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出来的。 想了想最近萧景帝似乎减少了到自己宫里用膳的次数。 除了初一和十五会过来外，其他时候很少过来了。 以前七皇子回宫，萧景帝都是安排在皇后宫里用膳。 现在呢...... 只在勤政殿旁边的偏殿拉着七皇子用膳...... 许皇后感到不对劲了。 这时候她也想到自己的妹妹突然进宫问太子知道不知道世子在押送队伍的事情...... 许皇后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先确定一下，找太子府的人问一下吧！ 很快，她就招来了太子妃的贴身乳母过来。 在问了两句太子妃小产后的身体如何的话之后，许皇后很快就问出了自己想问的。 “听说京郊截杀案子前两天，太子府派人给押送队伍那里送东西了？ 有衣衫，鞋袜，还有茶叶和点心？ 送给谁的？ 又是肖侧妃闹腾，要给自己哥哥送的？ 按本宫说，太子妃要拿出自己的气势来，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侧妃，都能对府里的事务指手画脚了，以后怎么掌管后宫？” 太子乳母一听，吓的当即就跪了下来。 这是在质疑太子妃管家的能力啊！ “回皇后娘娘，送那些东西并不是肖侧妃送的。 是太子殿下让给世子准备的。” 许皇后...... 第169章 扎心 许皇后很聪明，将前后的事情一联系，很快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京郊截杀的人是太子那边派去的，这个她是在事后想明白的。 而且，这里面还有自己那个丞相爹的意思。 只是自己父亲当初应该不知道外孙也在押送队伍里吧！ 也许，当初就是想帮太子扳回劣势，顺便帮太子妃稳固一下地位...... 所以，当齐国公夫人进宫来问，太子知道不知道世子也在押送队伍的时候，她立刻就否认了。 但现在的情况是...... 太子不仅知道，还是在知道的情况下将世子一起截杀了...... 这就太让许皇后意外了。 在许皇后心里，太子良善，虽然很多时候心眼有点小，但是大事方面肯定不会出错的。 但现在这个事情...... 即使许皇后是他母亲，都觉得有点心寒。 这还是自己一手教导大的太子吗？ 许皇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事情已经出了，她要做的的就是想办法挽救这种局面。 想到萧景帝最近对自己这边的态度，许皇后几乎可以肯定，他已经知道太子干了什么了。 外面太阳高照，但大殿里的许皇后却感觉浑身冒冷汗。 作为皇帝，太子的做法萧景帝也许能理解。 但作为父亲，萧景帝绝对不会认同太子的做法 的。 许皇后感觉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没了...... “来人，请太子过来。” 许皇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就坐在宫里等着太子的到来。 一直到将近晌午，太子才急匆匆过来了。 “母后，有什么事情让宫人知会儿臣一声就行，这几天吏部的事情......” 太子很快就说不出话来了。 今天的母后很不一样，没有像以前那样准备好自己爱吃的膳食，也没有提前泡好茶水...... 就连宫人都被打发出去了。 “母后......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叫太医了吗？”太子小心问道。 许皇后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看向太子。 “跪下！”许皇后淡淡说道。 太子...... “母后您说什么？”太子还是不相信。 “我让你跪下！”许皇后继续平静的说道。 太子一脸吃惊，母后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让自己跪下干什么？ 自己已经不是七岁以下的孩童了。 不过，看着许皇后那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太子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慢跪了下去。 “下面我问的话，你要老实回答我，要是敢不说实话的话，你以后就不是我儿子了。”许皇后正色说道。 太子这次真的被吓住了。 “母后......” “我问你，齐国公世子在押送队伍里的事情你知道吗？”许皇后直奔主题。 太子刚想摇头，但一想，既然母后这么问了，那肯定是的都某些消息了。 “儿臣知道。”太子小声说道。 许皇后心里像被扎了一刀一样，但她依旧面色如常。 “很好，没有糊弄我。 那我再问一个问题，你还是要老实回答我。 京郊截杀的人是你派去的吗？” 太子这次没敢回答，只是低下了头。 见太子这样，许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感觉扎在心里的那把刀深了几分。 “那也就是说，你是在知道世子在押送队伍里的情况下，还下了截杀命令是吗？”许皇后问道。 “母后，是外公说的，就因为押送队伍里有我们至亲的人，这才不会让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儿臣......也是逼不得已啊！”太子急急说道。 许皇后心口疼的已经麻木了。 很好，这就是她的太子，这时候还不忘把丞相拉进来，又是一个自己的至亲。 “好一个逼不得已啊！ 太子，我问你，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想过世子是你的表弟吗？ 想过世子的母亲和你母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吗？ 想过那是你外公的亲外孙吗？”许皇后狠狠的看着太子。 太子只瑟缩了一下，然后就仰头看向许皇后。 “知道！但是外公说了，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都是孤家寡人。 在任何有需要的时候，哪怕是亲人都是可以牺牲的。 想坐上那个位置，就必须要无情。 表弟是孤的亲人，侧妃的哥哥也算是孤的亲人。 牺牲哪一个，孤心里都难受。 但为了那个位置，孤必须要牺牲。”太子正色说道。 许皇后愣了下，但很快就轻笑了两声。 好一个太子啊，这恐怕也有一点报复的心理在里面吧！ 你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除掉他看重的人吗？ 好，那我也让你失去一个人，让你心疼！ “说的很好！你外公说的有道理，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都是孤家寡人，都要无情。 但现在有个最大的问题是，你......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许皇后平静的说道。 太子...... “母后，儿臣错了！母后您你别生气啊！儿臣除了您可没有其他人了啊！”太子说着就将头磕了下去。 许皇后不为所动，继续给太子说着现实。 “你没有坐上那个位置，就意味着你做的很多事情，现在看似风光，但也就是表面现象而已。 你说，你父皇在知道了你做的这些事情后会怎么想？ 他会认为你做好一个储君该做的事情了？ 还是认为你顾全大局，将来必定能把大渝治理好呢？ 我告诉你，都不会！ 现在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你父皇，他想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就你做的这些事情，他肯定是知道了。 他只会看到你为了自己的一点利益，残害了一起长大的表弟。 他会想，你连亲表弟都能下得去手，那些和你不是一个母亲的其他皇子呢？ 是不是在他百年后，你登上帝位了，那些皇子的下场会和你表弟一样呢！ 你父皇是个皇帝没错。 但同样的，他也是一个父亲。 所有的皇帝都不愿意看到一个现象，那就是自己的孩子手足相残。 因为将来史书上会真实的记载下来，他教子无方......” 许皇后每说一句话，太子的心就要颤上一下。 等许皇后把话说完了，太子已经伏地痛哭。 “母后救我！” 第170章 补救 太子现在也害怕了。 既然母后这里都能知道，那父皇那里肯定也会知道。 父皇手里的人手谁都想不到有多厉害。 他现在也有点后悔。 当初要是先把表弟那里支走或者想个其他的办法让表弟先进京，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但当初自己心里就是憋着一口气，觉得许家的人管的太多了。 “母后，您不能不救儿臣啊！您可就儿臣一个孩子啊！”太子焦急的说道。 许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是啊 ，这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哪怕自己有选择，也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这一个身上。 太子不止是自己的指望，也是许家的指望。 已经在储君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了，没有任何退路。 要是秦王上位，太子也许会被圈禁留的一条性命。 但许家的下场也许会和平安伯府一样...... 想到这，许皇后也只得逼自己冷静下来。 太子必须要登上那个位置...... “那你能按照我说的去做吗？”许皇后问道。 太子一愣，心里轻松了一点。 母后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有办法了。 “母后，您不管说什么，儿臣都会照做的。” 许皇后点点头，这才示意太子站起来。 “你，在下午你父皇不是很忙的时候，去勤政殿见你父皇。 一五一十的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父皇。 记住了，不要推卸责任，不要拉你外公下场。 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主意，知道吗？”许皇后正色说道。 太子呆了...... “母后，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父皇会不会......一气之下废了我？”太子焦虑的问道。 许皇后冷笑着摇摇头。 “废了你？废了你还能把谁顶在前面和郑家斗？ 你父皇不会废了你的，至少在郑家倒台前不会。 你不是说了吗？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都是孤家寡人，都要无情吗？ 正好，你父皇就是那种人。” “母后，这......您确定吗？”太子还是有点担心。 “当然确定了，我跟了他已经二十五年了，他什么样我能不清楚吗？ 他会生气，也许会大发雷霆，会指着你的鼻子骂。 但绝不是因为心疼世子被杀。 他生气只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超出了他的预料，让他意外。 除了自己的 儿子，他不会对任何人上心。 所以，你的错在于是瞒着他做了这些事情。”许皇后慢慢说道。 太子愣了下。 母后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死一个臣子家的孩子而已，父皇不见得有多伤心。 当初贤妃是他最宠爱的妃子，父皇明知道背后是郑家人搞的鬼，不还是一样揭过去了...... 这么一想，太子也觉得好像事情也没那么严重。 “但你要记得，你要会哭诉，把心里当时怎么想的都说出来。 你说的心里话越多，你父皇就越心安。 同时，你也要和你父皇说，你德不配位，不配坐这个位置。 请你父皇废去你的太子之位，你只想当一个富贵闲王。”许皇后继续说道。 太子这时候也明白了，这就是以退为进。 秦王现在名声在外，父皇怎么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废太子呢！ “母后，那儿臣......去了？”太子艰涩的说道。 许皇后摆摆手，示意太子出去。 太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就往宫外走。 “太子......”许皇后突然叫住了太子。 “母后，您还有什么交代的吗？”太子赶紧问道。 许皇后闭了下眼睛后才说道，“你父皇这人心思很深，不要想着去试探你父皇的心意。 还有，不要拉扯不想关的人。 你已经在你父皇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不要再背上一个白眼狼的名声。” 太子胀红了脸，他当然知道许皇后在说什么。 无非就是不要攀扯上许丞相。 “你外公那是一心为你，要不是为了你，许家...... 算了，你自己想吧！快去吧！ 多耽误一天，你父皇心里的气就会更大上一分。”许皇后说完，不再看太子，转身进了内室。 太子这才躬身对着许皇后行了个大礼，然后朝勤政殿走去。 待太子走后，许皇后也换了一身素净的衣饰。 等太子出来后，她再去给萧景帝请罪吧！ 毕竟，没把太子教导好，最大的责任就是她这个皇后。 在后宫，步步艰难，走错一步，就是地狱...... 太子在勤政殿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在太子进去的时候，萧景帝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 只是在太子出来的时候，是和萧景帝一起出来的。 太子的眼睛红红的，萧景帝难得慈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处理政务，不要瞎想。 还有，太子妃的身体好好养着，朕让太医院送点好的 药材去。 她不容易，太子一定要多体谅。” 说完，就去了皇后宫里。 当晚，萧景帝不止在皇后宫里用了晚膳，还歇在了皇后宫里。 见此情景，原本传小话的那些人也都消停了。 太子盛宠依旧在，位置依旧稳固。 不过，秦王似乎也比以前跟能干了。 要不然天家怎么会让秦王处理兵部的政务呢！ 上官槿可不知道皇宫里上演了这么一出负荆请罪。 她正带着孩子们和七皇子在庄子上看着那些农民在地里忙呢！ “姨母，今年雨水好，庄稼长的好，肯定能多收粮食。 这样大家都能吃饱了。”七皇子看着忙碌的农民，笑着说道。 第171章 天下农民最苦 七皇子的话让一旁的冬麦笑出了声。 “殿下，雨水好，多打了粮食了，大家也不一定吃的饱。” 七皇子不理解，既然多打了粮食，为什么还会吃不饱。 上官槿笑着看了看七皇子，让冬麦认真给七皇子解释一下。 “殿下，农民种地，种出来的粮食是要交皇粮的。 咱们大渝比前朝对农民要好一点。 前朝农民要将地里的三成半交上去。 有地的农民勉强能糊口。 大渝的朝廷只要求农民交两成半的皇粮。 比前朝轻了很多。 那些没地的农民只能佃人家的地种。 种了人家的地，也是要给人家交租子的。 佃户呢，估计要交给地主家大概四成半到五成半的租子。 剩下的才是自己的。 这还只是皇粮这一部分，要是遇到了其他事情，兵役，徭役，杂役...... 这些也都是农民担了大头。 所以说，农民能吃饱饭简直太不容易了。”冬麦解释的很认真。 七皇子看着远处那些佝偻着身子在地里忙碌的农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那......农民怎么才能吃饱呢！”七皇子小声问道。 冬麦叹了口气。 农民想吃饱，多不容易啊，一亩地就打那么点粮食，能吃饱就是要看老天爷的脸。 “农民想吃饱，需要很多人努力。 不是说地里多打了粮食了，农民就能吃饱的。 粮食打的多了，就会被压价，粮食价格就会往下掉，这样到农民手里的钱也不会多。 所以，不管粮食打多打少，最后受罪的还是农民。” 七皇子抿着嘴唇，不说话。 “这些是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你眼睛看到了，才会往心里去。 以后你不管干什么，都会遇到这种问题。 去封地当藩王了，遇上天灾怎么办？农民吃不饱怎么办？ 地主和农民的矛盾越来越大怎么办？ 殿下，这些才是你要学的东西。 在京城里，你要研究人，把每一个人心里想什么都想到。 在这里，你只要想怎么让农民吃饱这个问题就行了。 你说，为什么农民要吃饱饭？”上官槿问道。 七皇子认真想了想才说道，“农民吃饱了才会安稳，农民稳了天下才会稳。 不管是干什么，军队里的兵士，去修建工事的杂役们，都是农民。 农民才是根本。” 上官槿佩服的拍拍七皇子的 肩膀。 这孩子，真聪明！ 七皇子笑笑，一直看着不远处劳作的农民。 “其实，在往南边的一些地方，很多农作物都是一年两熟的。 再往南边去，还有一年三熟的。 完全因为气候问题，才会有这么大差异的。”一直跟着上官槿的沈卿钧突然说道。 上官槿一愣，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表哥，你怎么知道的？一年三熟？那就是说一块地上一年可以收三次粮食吗？”七皇子惊讶的问道。 沈卿钧点点头。 “嗯，我看过这方面的书，好像是因为温度问题，岭南一带的作物长的快，容易熟。 一年至少收两次。 好像是稻麦轮种吧！具体的我没看到，等有机会的，我看到了，应该知道怎么回事了。 母亲，粮食很重要，多收了一点不止是农民能吃饱饭。 整个朝堂都会更稳定。 官府粮食多了，等有灾害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了。 还有驻扎在边境的将士们，也可以吃的好一点了。”沈卿钧认真说道。 七皇子听沈卿钧这么讲，一下子就拉住沈卿钧的手。 “表哥，那你说除了南方，北方也可以一年两熟或者三熟吗？” 沈卿钧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个我还不清楚，不过，即使不能两熟，那增加点产量还是可以的。 以前一亩地的只能打不到一石的麦子。 现在已经可以打一石多五斗的麦子了。 我想，要是侍弄的好，应该可以多打一点粮食的。” 上官槿看着沈卿钧有点惊讶。 这小子平时进学认真，原本以为他想着科举呢，没想到心思居然放在了农事上....... “钧哥儿......” “母亲，孩儿只是偶尔看了一些书籍，并没有耽误夫子的讲学。”沈卿钧忙说道。 “对，表哥只是偶尔才看的，多数时间都是在看夫子说的书籍。”七皇子忙也在一旁帮沈卿钧说道。 “母亲没有怪你的意思。 喜欢看什么就看什么，别耽误夫子给你布置的功课就行。 毕竟......不管做什么事情，你得要先进学！ 好了，跟着七殿下玩去吧！母亲要去看看其他的事情。” 上官槿说着就把几个孩子打发走了，自己带着冬麦林妈妈她们去了另一个地方。 七皇子拽着沈卿钧的衣袖不放。 “表哥，你对农事这么感兴趣，以后帮我呗！ 我要是去封地了，你跟着我一起去。” “我不想当官！”沈卿钧鼓着脸说道。 “表哥......”七皇子立刻拉长声音。 “但要是帮你的话，我可以当你的左膀右臂。”沈卿钧认真说道。 七皇子乐的差点蹦起来。 “我就知道表哥最好！表哥，以后你就当我的左膀右臂，我到哪都带着你......” “我呢！我呢！还有我呢！”沈卿铭也凑了过来。 “二表哥喜欢干什么？”七皇子笑着问道。 “我?偷摸告诉你们啊，我喜欢赚钱，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进学，我想开铺子挣钱。 特别是把五文钱的东西卖了五十文钱的时候，那种时候最高兴。”沈卿铭小声说道。 沈卿钧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好啊，难怪这小子一进学的时候就打盹呢....... “好，那二表哥以后也当我的左膀右臂，专门替我管钱。”七皇子立刻说道。 “我......我喜欢一些奇淫技巧的东西......”最小的沈卿锐也在一旁说道。 “那也好，以后专门给我造东西，最好是能造出很厉害的东西。 以后你们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七皇子正色说道。 “好！一言为定！”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谁变谁是大王八！” 第172章 多守一年孝 上官槿带着孩子们在庄子上住了快小半个月。 越住，她就越不想回去。 庄子上的日子多好啊，没人打扰，没有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就这些天，不管是哪个孩子的脸上的笑都比以前要多。 每日里，宫里的，定国公府的都有人两地奔波。 萧景帝每天都会派人来看看自己的小儿子怎么样了。 或者当好一个好父亲，送点稀罕的吃的喝的过来，再问一下有没有好好进学。 府里的沈管家呢，也会每天来一次，汇报一下府里的情况。 尽到了定国公府第一大管家的职责。 比如说沈老夫人又约了谁一起去喝茶了，一天吃了什么了，偷吃了几块点心了。 或者是京里又有哪个府里有事情了。 “夫人的娘家那边有话传来，问夫人大概什么时候回去，老夫人想夫人了。 常胜侯府那边的夫人也着人来问了。 问夫人什么时候回去，一起约着去春不晚喝茶。 连公子那边也着人来说，马上立夏了，茶楼里新上了江南特有的荷花茶，问夫人什么时候带着小姐少爷们一起去。 另外还有......” 上官槿听的认真仔细。 自己在京里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这么忙呢！ 这才出来了半个月不到，一个个的就这么思念自己了？ 哎，果然是远香近臭啊！ 上官槿不管，除非有什么大事，否则自己可不想那么早回去。 不过，她有点可惜，花万梨那丫头怎么不来郊外看自己呢！ 那丫头来了，这里的气氛直接拉满...... “好！我知道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府里你多照应着点。 特别是老太太那边，两日一次的平安脉不能少。 天气炎热，入口的东西也要注意。 老太太贪甜，年龄大了注意一点比较好。 还有府里的那些人，天气热，让厨房多煮一些消暑降热的茶汤给大家喝。 有谁要是不自在了，就去请郎中，不要耽搁。 你以后也不用每天往这边跑一趟，有事情再来说。 最多也就十天半月的，我们就回去了。” 沈管家一一都记了下来。 只是沈管家回去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又来了。 “夫人，您还是回京吧！ 武定侯夫人殁了。”沈管家跳下马，连汗都来不及擦就匆忙说道。 正在看着孩子们吃饭的上官槿一愣。 武定侯夫人殁了？ 那个自己刚过来的时候，冲上来送人头的武定侯夫人居然真的没了？ 一旁的冬麦也唏嘘不已。 武定侯夫人殁了？ 好好的怎么能殁了呢？她还惦记着武定侯夫人头上的头面呢！ 多来几次，多掉几根簪子什么的...... 太可惜了，走的太早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前个儿不是说吃了太医院的方子，已经好了很多吗？” 沈管家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只是一大早武定侯府的小厮来报丧，他才知道一点。 “说是丑时没的。 谁都不知道，因为丑时要吃药，丫鬟进去给她送药的时候才发现武定侯夫人已经没了气息的。”沈管家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没有立刻就起身 回京城，而是看着孩子们都把饭吃完了，才张罗大家收拾东西。 “夫人，您带着冬麦还小姐少爷七皇子先回去吧！ 这里我们来收拾，您今天必须要去武定侯府的。 要不然......”林妈妈在一旁劝道。 上官槿点点头。 是啊，她还真的要今天就赶过去。 没办法，谁让沈卿钥是太后赐婚给武定侯府的呢！ 按照别认的说法，这以后是儿女亲家...... 上官槿吃完了早饭，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带着孩子们回去了。 路上，陪着上官槿坐的冬麦还凑到她耳边小声嘟囔了一句。 “小姐，咱家大小姐又能多安生一年了。” 上官槿...... 可不是又要多安生一年嘛! 原本给沈怀琛守孝，已经守了快一年了。 现在武定侯夫人殁了，那武定侯府的二少爷也要守孝三年...... 好吧！这么一想，上官槿心里总算是舒坦了。 这也不枉她大老远的从郊外赶回京奔丧了！ 就冲着这个，上官槿在吊唁的时候还真哭出了几滴眼泪。 一起吊唁的还有皇甫夫人。 两人哭了一通后，就都随丫鬟走到了偏厅里。 “这丧事办的有点简陋，不像是侯爷夫人的规格。”皇甫夫人小声说道。 上官槿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太简单了！ 虽然看来吊唁的人不少，但基本上都是来了哭两声就走。 宫里的封赏什么的也没下来。 整个府里就靠着武定侯长媳来操持，也没给个年长的帮衬一下。 按理说，武定侯府和安国公府关系亲密，安国公府理当来几个人帮衬才是。 结果呢，安国公世子夫人来哭了两嗓子就走了。 “你看那棺木，连普通的伯爵府都不会用那种吧！ 好歹也是一个侯爷夫人，二品的诰命......”上官槿叹气。 皇甫夫人看四下无人，轻轻拉了一下上官槿。 “听说，武定侯夫人病情原本好转了，但后来和武定侯吵了一架，这才又重了的。 虽然武定侯夫人平时那张嘴讨人厌，但是这突然一下子没了，还挺让人意外的。 沈夫人，您说，武定侯府这两年是不是流年不利，冲撞了什么。 去年年底的时候，侯府的一个别院烧了。 烧死了三个人。 我悄悄和你说啊，我听别人说的，说是烧死的那三个都是女孩儿。 两个是以前梅侍郎的那对双胞胎女儿。 还有一个是武定侯夫人的那个远房侄女，听说都要临盆了，被武定侯派人给打晕弄过去的。 就是因为这个，武定侯夫人才和武定侯闹翻的。” 上官槿吓了一跳。 就是连千里说的，偷听到武定侯夫妇吵架里的那个武定侯夫人的侄女? 大着肚子被烧死了..... 这也太残忍了一点吧！ 武定侯下手还真狠呢！或许武定侯夫人的死也和他脱不了关系吧...... 第173章 娘要来了 武定侯夫人的死也就让大家议论两天。 至于议论的内容无非就是娘家不显赫，连个来替她撑腰要说法的人都没有。 换了哪个稍微有点实力的娘家，也不会说让丧事这么寒碜。 还有更过分的是，武定侯夫人刚走了不到两个月，武定侯就把一个受宠的姨娘扶正了。 这下大家都知道，武定侯府又要开始一波新的家宅不宁了。 不少人还同情了一下沈卿钥。 唉，将来嫁到这样的 人家，估计糟心事不少吧！ 上官槿却不管这些，在她眼里，武定侯府不可能和她们府里有关系了。 上官槿每天除了管家理事之外，就是看着孩子们进学，然后不时的去春不晚喝喝茶。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花万梨那个丫头登门次数少了。 朝连千里一问，哦，都是说有事情在忙。 上官槿一想，难道说夏天是杀手业务繁忙的旺季吗？ 算了，人家的行业机密，还是不要问了。 等花万梨自己上门的，到时候再问。 ...... 春不晚茶楼 ，已经是晚上快要上板歇业了。 连千里送走最后一拨客人，回到自己屋里，却发现一身黑衣的花万梨正坐在他屋里的书桌前。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还有几天呢？”连千里笑着问道。 花万梨伸了个懒腰。 一些以前都看不上的小小任务而已，不是恶霸就是山匪什么的。 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要不是因为......她才不去做这些任务呢！ “怎么这么久？现在京里人这么爱喝茶，这都过晚膳时候了，还在这里喝茶呢！”花万梨问道。 连千里看了花万梨一眼，顿了下才说道，“是皇甫三公子，说是过两日就要去北地了。 趁着没走的时候，多来几趟，多尝尝我们的茶。” 花万梨...... 见花万梨不说话，连千里觉得更奇怪了。 那个皇甫三公子这些天就像是在茶楼扎根一样。 几乎每天都来，就是一壶茶，两碟点心，一坐就是一下午。 还拉着他说些北地趣闻。 哦，还问了一些连千里家里的情况，比如父母在什么地方啊，为什么兄妹俩不是一个姓啊！ 不过，都让连千里给糊弄过去了。 “那小子想干嘛？提亲啊！ 那也不对啊，这不应该是媒婆先来，然后三媒六聘...... 你干嘛？又拿杯子丢我？ 这杯子很贵的，一套两百两银子呢！你快放下。”连千里边说，边示意花万梨赶紧放下手里的茶杯。 花万梨哼了一声，这才把手里的杯子又放到了桌上。 “谁知道呢？等他回北地了也许就好了。”花万梨没好气的说道。 连千里愈发觉得奇怪了。 之前花万梨还跟着自己见了几次这个皇甫三公子呢！ 那两天连千里一直都提着一颗心。 生怕花万梨一时兴起真的把那个皇甫三公子给睡了...... 这小妮子手上有着母亲给的不少玩意儿，对付起男人来，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要不然，母亲也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来京城...... 不对，现在的情况不会真的是这丫头把人家皇甫三公子给...... “你......真把人家给睡了？”连千里下意识的问道。 花万梨...... 她转身从另一边的罗汉床上拿过一个软枕砸了过去。 “瞎说什么呢！要是真睡了，我就跑江南待着了。 我可没动他一根汗毛。”花万梨气道。 连千里更奇怪了。 没动他，那他怎么就跟着了魔一样，每次一来，就会看他身后...... “你真的什么都没干？没事，你告诉我，就是干了什么了我也会护着你的。”连千里保证。 花万梨长呼了一口气，想着以后还指望连千里给自己打掩护呢！ 要不然，这京城她是待不了了！ “能有什么事情？ 他就是个死脑子，还车骑将军呢！满脑子迂腐的思想。 不就是不小心看了我的肩膀吗？ 就想着要对我负责了？ 我需要他对我负责吗？真是有病！”花万梨咬牙说道。 连千里...... “还有呢？不对，你什么时候肩膀被他看到了？ 那小子当采花贼了？”连千里突然反应过来了。 “去去去！你觉得他有当采花贼的觉悟吗？就是上个月，我找了几个自己人，扮了一回无赖流氓。 想给他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结果呢，美他是救了！但是却和我想的不一样。 我想着还是不要祸害大渝将来的将军了，这才躲了。 负责？负个屁的责任！我后来也撕开他领子看了他肩膀了。 这不是就扯平了吗？这么死脑筋干什么？”花万梨继续发着牢骚。 连千里已经惊呆了。 果然啊，母亲带出来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 当年母亲去花楼当了花魁白嫖到父亲。 现在妹妹又想着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来给另一个男人制造机会...... 连千里一想，要是那个皇甫三公子和自家妹妹交手的话...... 两个三公子也不够打的啊！ 花万梨似乎还觉得这事情不够连千里烦的，继续说着自己的牢骚。 “早知道他这么轴，我就不招惹他了！ 或者说，早知道他这么正经，我不如一根迷香把他给迷晕了。 然后蒙住眼睛，索性来个霸王硬上弓，这样简单直接，还没有现在这么多屁事......” “万梨？”连千里突然出声。 “干嘛！有话就说，你姐姐我现在心情不好，最好不是废话。”花万梨没好气的说道。 “母亲要来京城了！”连千里说道。 “来就来......你说什么？母亲要来京城？”花万梨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嗯，母亲来信了，估计已经动身了，约莫再过个三五日的就到京城了。”连千里笑道。 花万梨咽了下唾沫。 她来干什么？ “最近有任务吗？我替你做任务......” “母亲信里说了，要是她来的 时候你不在楼里，她就一根红绸子......”连千里继续笑眯眯的。 花万梨顿时泄了气。 有一个作精老娘比有一个杀手头子的老爹更可怕！ 第174章 花月娘 上官槿下了马车，看着春不晚那依旧鲜亮的招牌，很是满意。 昨天的时候，连千里刚派人把最近半年的分红送到定国公府了。 那数额上官槿很是满意。 当然了，这半年来的账本连千里也一并让人送了过来。 上官槿没看，丢给沈卿钥了，让她有时间再看。 不过，给上官槿送分红和账本的那个小娘子说了，花万梨请上官槿和沈卿钥她们俩今天去春不晚喝茶。 上官槿一想，最近正好也没什么事情。 七皇子回宫当孝顺儿子去了。 家里的儿子们也都孝顺的只知道进学读书，管家理事的那些活有沈卿钥和冬麦盯着。 沈老夫人最近结交了不少老闺蜜，像是皇甫老夫人这种，见天的不是约了去烧香，就是去拜佛。 然后再一起悄悄的说一些家长里短什么的。 这小日子过的也挺舒坦的。 上官槿一想，她......好像是挺闲的。 所以，上官槿今天就带着沈卿钥来春不晚喝茶了。 看春不晚是不是真的又有新茶了。 只是这一下马车，上官槿还没走上两步呢，不知道在哪猫着的花万梨一下子就蹿了出来。 “沈夫人，钥妹妹。”花万梨胡乱行了个礼。 上官槿看着花万梨又穿的像是第一次进沈家门的样子，一丝不苟的，连帷帽都戴在头上。 “你......刚从外面回来？”上官槿问道。 花万梨摇摇头，然后才掀开帷帽的面纱。 “我说去您府上接您和钥妹妹的，等会您可别说漏了啊！” “啊？”上官槿和沈卿钥都一愣。 说漏了？和谁说漏了？连千里？ 什么时候连千里能把花万梨管住了？ 见上官槿和沈卿钥都是一脸的懵，花万梨忙轻轻扯了下上官槿的衣袖。 随着花万梨的脚步，两人都好奇的跟着她到了春不晚一楼的一个窗户前。 透过窗户的窗纱朝里面一看，上官槿正好看到一张桌子前，一个女子样的人端坐在桌前。 另外左边站着一个大概四十来岁的男子。 右边呢，站着的却是连千里。 “这是......”上官槿很疑惑，这女子是谁啊，怎么能让连千里站着说话啊！ 好歹也是春不晚的东家呢，怎么能坐下来的资格都没有呢？ 花万梨笑笑，然后凑了过来小声说。 “沈夫人，您看看，这是不是左青龙，右白虎，中间坐个母老虎啊！” 上官槿，沈卿钥...... “那人你认识？”上官槿小声问道。 花万梨点点头。 “嗯，我娘，前天刚进京的，然后我爹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来了。 两人一见面就吵，然后再和好，第二天再接着吵。 我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躲出去，生怕他们吵着吵着就殃及我这个可怜的小鱼苗。” 上官槿...... 我勒个去......那个女子居然是江南大名鼎鼎万花楼的楼主花月娘吗？ 听闻，花月娘国色天姿，不管男女老少，只要看她一眼就会忍不住看第二眼...... 如此美人，上官槿肯定好奇啊！ 再说了，能把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的头头给迷的七荤八素这么多年，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沈卿钥也是瞪大了眼睛...... 花万梨和连千里的娘...... 那个只在话本里能了解到的，谈笑间就能取人性命，不知道有多少采花贼死在她手上的江南万花楼楼主...... 额，沈卿钥当然也知道，万花楼都是女子多，但却和一般的花楼不一样。 江南万花楼的姑娘统统的卖艺不卖身。 喝茶聊天，听琴论书，下棋作画都可以。 就是想沾那些姑娘的边不行...... 但越是这样，万花楼的生意反而越好，围着万花楼开的其他花楼只能望尘莫及。 用花万梨的话就是，“我娘说了，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吃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为了见上那些姑娘一面，千金万金的往里面丢都不带心疼的。 但回家了呢，连给家里的媳妇买根簪子都舍不得......” 当然了，万花楼也不限制那些姑娘的自由。 你想走就走吧，不想走呢，楼里也可以养着你。 不过，很少有姑娘离开万花楼，万花楼多好啊，外面哪个花楼能和万花楼比。 对于那些已经没了家的姑娘来说，万花楼的确是最好的庇护场所。 出去游船了，碰上别的花楼的人了，骄傲的说一声，姐姐是万花楼的，谁不羡慕...... ...... “母亲，那是连公子和万梨姑娘的娘亲，我们要进去打声招呼吗？”沈卿钥略带兴奋的问道。 “当然要，连公子和万梨姑娘把春不晚经营的这么好，我们肯定要进去打声招呼的。 万梨姑娘，麻烦引荐一下吧！”上官槿毫不犹豫的说道。 花万梨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将帷帽的面纱放下来遮好，然后又整理了一下衣衫。 不错，应该没有让母亲能挑的出毛病的地方了...... 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的花万梨轻轻迈着小碎步，领着上官槿和沈卿钥进门了。 本来还在说着什么，感觉又要吵起来的花月娘和连盟主都是一愣。 “母亲，沈夫人来了。”花万梨轻声轻语的说道。 一下子变成大家闺秀的花万梨让上官槿和沈卿钥愣了好一会儿。 而原本坐着的花月娘一听说是定国公夫人，立刻就站了起来。 “沈夫人好！”花月娘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 上官槿已经完全愣住了。 这确定是花万梨和连千里两人的母亲，不是姐姐或者妹妹吗...... 一点看不出是生过两个孩子的样子不说，那眼睛果然如秋水一样，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睛。 更别说行为举止真的如弱柳扶风，娇花照月一样...... 什么天姿国色，绝代佳人，闭月羞花什么的，都不足以形容花月娘的风姿。 难怪那个一旁站着是杀手头子对这个花月娘念念不忘呢！ 上官槿感觉自己要是个男的话，肯定也会追着花月娘不放的。 可惜啊，等下辈子的吧！ “花楼主多礼了！”上官槿赶忙也回了礼。 跟着的沈卿钥也随着上官槿回了礼。 花月娘甜甜笑了一笑，然后看了一眼一旁的花万梨。 “万梨，你亲自去沏了茶来。” 花万梨赶忙应了下来。 紧接着，花月娘又看向连千里。 “千里，去准备点心。” 连千里也赶忙答应着往后厨走去。 最后，她看向一旁一句话不说的连盟主。 “你！该去哪待着就去哪待着！” 连盟主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最后只能转头也往后院走去。 上官槿，沈卿钥...... 果然啊，这就是万花楼楼主的气派吗？ 第175章 有事相求 花月娘打发走无关人等，立刻就领着上官槿和沈卿钥去了一个包间里。 花万梨也将泡茶的工具都准备好了。 喝着花万梨亲自泡的茶，上官槿和沈卿钥都觉得，这手艺可以啊！ 没想到这小丫头学什么像什么，深藏不露嘛！ 花万梨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一句话都不说。 这可是她临时抱佛脚，学了三天的成果，总算是马马虎虎能糊弄过去了。 花月娘呢，一边喝着女儿亲手泡的茶，一边也暗自感慨。 果然啊，孩子大了，就要放出来历练一下。 以前在江南万花楼的时候，万梨这丫头天天想着往外面跑，一丁点儿手艺都不想学。 没想到到了京城了，反而肯学东西了。 果然是自己的孩子，心里有主见。 就是这年龄也不小了，什么时候像自己当年 一样，出去借个种啊...... “万梨，不要天天闷在茶楼里，多出去走走！”花月娘突然说道。 花万梨手抖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把茶水倒多了。 上官槿心里也是感慨。 花万梨这么一个不受拘束的姑娘，在这个花月娘面前，居然也老老实实的，这个花楼主肯定有两把刷子嘛！ 不过，上官槿更感兴趣的是，这个花月娘是怎么保养的。 肤若凝脂，冰肌雪骨一样的皮肤，上面连一丝皱纹都看不到。 还有那双手，什么叫手若柔夷，素手如玉，上官槿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这先天的底子好不用说了，后天的保养肯定也少不了吧！ 一见花月娘，上官槿觉得自己这个堂堂的国公夫人过的也太糙了一点。 以后一定要注意保养了。 要不然以后要是和花月娘走在一起，八成会当成是母女了...... 虽然花月娘明明还比她大了两岁...... 两人客套话说了一会儿。 无非就是由春不晚的经营展开来互相恭维了一下。 花月娘感谢上官槿提供的无私帮助，才让春不晚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上官槿呢，也感花月娘教导出这么两个能干的儿女出来，将春不晚经营的红红火火...... 香茶喝了一杯，两人已经可以自在的说话了。 “花楼主，您这趟来京城是看看连公子和万梨姑娘的？ 既是这样，那得让万梨好好陪你逛逛。 现在天气炎热，郊外的报恩寺是不错的纳凉地。”上官槿提议。 花月娘点点头，然后又叹了口气。 “其实，来京城也不止是看看这两个孩子。 还有件事情估计要在京城才能办成。” 上官槿一愣。 看来是大事了，要不然花月娘怎么会丢下江南万花楼不管，特意来京城一趟呢！ 专门看连千里和花万梨？ 呵呵，之前怎么不见这么关心呢？ “要是没什么太过于隐秘的，花楼主倒可以说说看。 虽然说我们定国公府现在都是关起门来过日子，但对于京城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上官槿笑道。 不是上官槿揽事情。 而是花月娘特意为了一件事跑京城，这难免会和定国公府扯上关系。 与其等着人家求上门，不如自己爽快点，主动提出来，这样以后也好把握主动权。 花月娘笑了笑，亲自给上官槿倒了杯茶后，才把怎么回事说了一下。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个寻人的差事。 万花楼在江南的茶叶供应东家在一个月前突然寻上门。 说是家里的一个堂妹应该是在京城，托我寻一下。 本来呢，我以为就是找个人而已，这不就是万花楼的强项吗？ 谁知道，这里面涉及的事情太多了，还涉及到宫里。 我一想，既然是皇城的事情，那只能从皇城那里寻了。 这不，现在还一头雾水呢！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上官槿一听，涉及到宫里，这可是大事了...... 见上官槿不说话，花月娘忙说道，“托我们万花楼寻人的那位也算和我是旧识。 家里几代行商，都是做的茶叶生意。 大渝的茶叶生意他家占了一半不说，连周边的那些邻国，都会从他家手上进茶叶。 家资丰厚。 他说了，不管是谁，只要帮着他寻到了自己的 堂妹，送上十万两银子的谢礼。 ” 上官槿和沈卿钥一听，都吓了一跳。 十万两...... 这可真是大手笔了...... “那他想寻的这个堂妹身份肯定不凡了？”上官槿笑着说道。 花月娘还真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敢说身份高贵，但的确应该是有点来头的。 不过，这应该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个堂妹现在应该也有三十六岁。 托我寻人的那个茶商姓叶，单字一个威。 他的那个堂妹叫叶琳琅，小名叫琳娘。” “叶琳琅？京城好像没有哪家的夫人叫这个名字啊？ 钥姐儿，你知道吗？”上官槿转头问一旁一直沉默的沈卿钥。 沈卿钥摇摇头。 “母亲，花楼主，虽然我记的不是很全，但是京里的这些勋贵人家，应该没有哪个夫人姓叶的。 要不去衙门口那里问一下。 按理说，衙门那里有京城最全的户籍名册。 连公子和那些人交好，应该可以问到的。” 上官槿也点头。 是啊，衙门口有京城最全的户籍名册，只要是在京城的，肯定都登记在册的。 不管你是正头夫人，还是哪家的侍妾姨娘，都有登记。 花月娘赞赏的看了一眼沈卿钥。 看看，这种正牌的大家闺秀就是和自己家那个一直装的女儿不一样。 人家会合理的提出方法来。 哪像自己闺女啊！ “娘，要不这样好了，你让那位叶老板把自己堂妹的画像画出来，我拿着那画像，趁着晚上的时候，一家一家的去查。 时间一长，总能查到的。” ...... “沈小姐说的很对，我也是想到了这个，让千里去查了。 谁知道，衙门口居然查不到这个人。”花月娘叹道。 “查不到？那有什么具体的特征什么吗？ 或者说有画像吗？”上官槿更疑惑了。 还有京城查不到的人？ 那这人肯定就不在京城。 “就是因为年代久远，才不好查的。 更何况，那个琳娘当初进京的时候只有三岁，即使有特征，也不明显了！”花月娘说道。 上官槿和沈卿钥都是一愣。 才三岁...... 第176章 和宫里有关 “只三岁？这可太难寻了？ 一个三岁的孩子，家里怎么就好好的放心送到京城的呢？”上官槿不解。 花月娘也是点点头。 就是，三岁的女孩子居然就敢送进京？ 像她也是在女儿长大后才放心让她出来闹腾的。 没长大的时候，不是在万花楼就是在那个没良心的如意盟。 “那位叶老板说了，当时他还小，但也记得一切事情了。 当初他们叶家在江南也算是富甲一方。 突然有一天，家里的一个姑姑突然被先帝爷封了贵人了。 然后叶家就从普通的商户人家一跃成为勋贵之家。 叶老板的那个姑姑听说泡的一手好茶，很得先帝爷喜欢。 进宫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又晋了昭仪，又过了一年居然封了婉妃。 而把叶老板的那个堂妹接进京呢，也是因为叶老板的姑姑有了龙胎。 因为想念家人，先帝说可以让婉妃家里的小辈们进京来陪陪。 结果呢，人是进京了。 但就在那个叶琳琅进京的时候，宫里的婉妃突然小产。 龙胎没了不说，连婉妃的命都没保住。 听说先帝爷还伤心了几天呢！”花月娘说道。 上官槿和沈卿钥听了，心里都明白。 这肯定是宫里人使了手段呗！ 不过这是先帝爷的妃子...... 而当初先帝的皇后可就是现在的郑太后啊！ 那也就是说，婉妃的死和那个郑太后有关，那那个小丫头是不是也和郑太后有关呢？ “那个叶琳琅没了，家里人就没找吗？ 按理说婉妃没了，先帝伤心，并没有降罪叶家，这孩子怎么就能凭空不见了呢！”上官槿问道。 花月娘一听，忙又解释了一下。 “就是奇怪在这里，叶家在知道宫里的婉妃没了后，第一时间也是找叶琳琅的下落。 但婉妃宫里伺候的人说，压根就没见到叶琳琅。 也没见到叶家人。 还说是不是半路上被土匪给截了啊！ 叶家人一听，也急了，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能没了呢？ 送叶琳琅进京的不止是有丫鬟，还有乳母呢，这些人怎么就都不见了呢？ 叶家人起初也以为是半路上遭了土匪了。 就沿着叶琳琅进京的那条路一路上查了下来。 这一找就是三十多年，别说叶琳琅呢，就是这沿路的土匪都不知道换了几茬了，硬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那为什么现在几乎断定叶琳琅在京城里呢？”上官槿反问。 花月娘又给上官槿倒了杯茶。 “去年年底的时候，叶家在金陵那边给各大茶商结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乞丐婆子。 沈夫人，您猜那个乞丐婆子是谁？” “谁？当初送叶琳琅进宫的那些人里的一个？”上官槿猜测。 花月娘点点头。 “就是那个叶琳琅的乳母。 一开始叶老板自己也不相信，后来请了家里的一些老人出来认，才认了出来那个乞丐婆子就是叶琳琅的乳母。 不过，眼睛瞎了，舌头被割了，连双手都被打残了。 硬生生靠着乞讨回了江南。 听说是逃出来的，一起跟着她送叶琳琅进京的那些人都和她一样，遭了毒手。 其他人都是被私下打死了。 因为叶琳琅离了她就哭，她还是照料了叶琳琅几天的。 她说，叶琳琅的确是被接进宫的，但却不是婉妃那边的人接的。 而是另一个娘娘派的人。”花月娘小声说道。 上官槿突然想到了什么。 在上官榣还在的时候，自己进宫的时候，上官榣说过。 太后最喜欢弄一批女孩子在宫里养着。 有罪臣之女，也有在外面买来的一些女孩子。 而婉妃和太后同处一个后宫，都是先帝的人。 郑太后不能生育，婉妃却有了身孕...... 很难不让人想到，当年的郑皇后心里有多扭曲。 也许，把叶琳琅接进宫的人就是郑太后的人...... 难道说，那一批被郑太后赐给大臣们当侍妾姨娘人里的一个就是叶琳琅？ 上官槿一下子就想到家里的辛姨娘呢！ “花楼主，京城里大家都知道一件事，宫里的太后经常会给朝廷的大臣赐姨娘侍妾。 而赏的那些姑娘可不是宫女。 而是专门教出来以色侍人的女孩。”上官槿慢慢说道。 花月娘一愣。 “这老太后什么心理啊？专门给别人家送小老婆？ 这不是就是看不得别人家过的好，想着法子要破坏别人的家庭。 看来当初先帝肯定不喜欢她，立她当皇后肯定是因为她家里有势力。 要是我，我也不会喜欢这种心理变态的人。”花月娘脱口而出。 沈卿钥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忙看了下窗外和门外。 还好，没人！ “花楼主，这里是京城！”沈卿钥小声提醒。 花月娘也想起来了，这可不是万花楼，随便说点什么也不担心。 “是我鲁莽了！ 沈夫人，那您知道京里有哪些人家被太后赐了人吗？”花月娘立刻压低声音。 “几乎每个勋贵家都有。 还有，我们定国公府也有一个。 就是在春不晚专门教人泡茶的那个辛姨娘。”上官槿说道。 花月娘...... “那个泡茶的女先生？她是您府上的姨娘？”花月娘吃了一惊。 上官槿点了点头。 花月娘长呼了一口气，然后又看了上官槿一眼。 两人同时都想到了一件事。 这个辛姨娘是太后赐下来的。 年龄相仿，还会泡茶...... 难道说...... 即使是名字不对又如何，谁知道是不是那个老太婆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改的名字呢？ “今天辛姨娘没来吗？”上官槿赶紧问道。 花万梨摇了摇头。 “前天辛姨娘就说了，今天不过来，说是要和冬姨娘去京郊的善堂。” 第177章 善堂里 冬麦每个月都要去善堂两次。 月中一次，月底一次。 虽然平时沈管家那边也都安排了人在这边照料着，但冬麦总有点不放心。 哪家都有恶仆，定国公府也不例外。 五年前，不是也有一个恶仆欺上瞒下的，克扣了孩子们的生活的银子。 要不是冬麦过来了一趟，看到孩子们穿的棉服里，不是蓄的棉花，反而是一些芦花，还发现不了那个恶仆呢！ 也是从那时候起，冬麦每个月都会过来两次。 恶仆最可恶，不止是会虐待孩子们，还会糟蹋了自家小姐的一片好心。 “冬麦，你看，虽然说我们绣的这些东西卖不了什么银钱，但是给孩子们穿着也挺好的。”辛姨娘兴奋的给冬麦展示自己的最新成果。 现在她虽然能靠教人泡茶挣银子了，但每次看到冬麦手里拿着针线活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上手。 不能卖钱又如何？ 她现在已经不靠针线活挣钱了。 这就是夫人说的，一切都是兴趣，只有这样才能做出最好的活计来...... 冬麦伸头看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 “你这做的有点小了，这里的孩子们长的快。 春天给做的衣衫，到了秋天说不定就短了。 不管是裤子还是衣衫，袖子和裤腿最好都长一点。”冬麦交代。 辛姨娘猛点头。 对，这里的孩子每年只有两季衣服，不像是府里，她们的衣服多的穿不过来。 还是要留长一点。 辛姨娘很快就接受了冬麦的指导，将手里量的尺寸又往下面放了两寸。 冬麦看着辛姨娘认真的样子，也得意的笑了笑。 看自己多会调教人，一向娇气的 辛姨娘让自己调教不也很好了？ 果然，府里没有国公爷在也挺好的，满府上下都一片祥和...... 想到辛姨娘第一次跟着自己来善堂的时候，带了一包锦缎做的衣衫...... 冬麦一下就又笑出了声。 这笑声可把辛姨娘给吓了一跳。 她认真看了看手上的活计。 没走错针啊，虽然针脚不是那么平整，但肯定没走错。 还有，自己用的线也是按照冬麦说的，用的棉麻线，没用那种彩线。 所以，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那冬麦为什么笑呢？ 还笑的那么没遮拦..... “我知道，你在心里肯定在骂我大傻逼。”辛姨娘一边继续拿着针走线，一边赌气说道。 冬麦...... “你怎么知道的？”冬麦坏笑着问道。 辛姨娘...... “你......冬麦，我以后不给你泡茶喝了，你以后别想喝到我给你泡的茶。”辛姨娘气道。 冬麦一见辛姨娘好像的真的有点生气了，这才过来哄了一下。 “我在心里没有骂你大傻逼。 不过，我却在心里说你是小傻子了，这点我承认。”冬麦认真说道。 辛姨娘一愣，忙问道，“你说谁傻呢？我怎么傻了？” “怎么不傻了？好好的金尊玉贵的生活不过，和我到郊外来干活。 还有，一个月拿了那点束修银子，一半都给我，让我拿到善堂了。 你这不是傻是什么？”冬麦笑着说道。 辛姨娘抿了下嘴唇，然后就笑了。 “我高兴，我心里舒坦，看着那些孩子们叫我，穿着我给他们做的衣服，我心里就高兴。 虽然夫人说了，做好事不求回报。 但见那些孩子们记得我，每次对着我笑，我心里就高兴。 冬麦，你想啊，我是除了定国公府，没有其他地方可去的人。 以后等我老了，走了，哪怕是有一个人能记得我，记得我曾经做过一点点的好事，是不是就值了？”辛姨娘笑道。 冬麦点点头。 “没错，小姐说的，做好事不求回报。 但有的时候，做好事了，该提还是要提的。 你看，每次府里在布施的时候，要是有人问是谁家布施的，我总会说是我家小姐布施的。 我还会和那些人说，回家了要是立长生牌位的时候，可要记得我家小姐的名讳。 千万不能写错了。 可以不记得我，但是必须要记得我家小姐。” 辛姨娘有点钦佩的看着冬麦。 看看冬麦多会做事情啊，难怪夫人最喜欢冬麦呢！ “冬麦，你真的是把夫人当成亲人来看待了。”辛姨娘感叹。 冬麦立刻点头。 “这不是应该的吗？我的命是小姐救的，要不是小姐，我还不知道被哪家买走了呢! 或者说我连卖自己都卖不出去呢！ 所以，我对小姐还有问题吗？”冬麦问道。 辛姨娘立刻摇头。 “没问题，应该的，夫人是京城里最心善的人了，不像别人家的那些夫人，面甜心苦，想着法子折磨别人。”辛姨娘说道。 冬麦正要点头，却看到几个孩子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 “冬姨娘，辛姨娘，吃果子。” “我们自己摘的，这叫甜姑娘，好吃呢！” “这是最早熟的一批，我们找了好久的，其他的要一个月后才能吃到呢！” “我们洗过了，洗了两遍呢！” ...... 孩子们一边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一边把好容易找到的野果子放到冬麦和辛姨娘面前。 “你们自己怎么不吃？”辛姨娘笑着问道。 “再过一个月的，山上还有各个沟渠里，到处都是，那时候我们再吃。 你们来的少，吃的机会也少。”领头的大孩子说道。 冬麦笑笑，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拿起一个甜姑娘丢进了嘴里。 “好吃，谢谢你们了，妘娘，你也歇会儿，也吃一点。”冬麦示意辛姨娘也吃两个。 孩子们辛苦摘来的，不吃他们会不安心的。 辛姨娘也明白冬麦什么意思，忙也放下手里的活计，拿起一个甜姑娘放进了嘴里。 “好吃，谢谢你们！”辛姨娘也笑着说道。 孩子们都笑了，然后在冬麦和辛姨娘身边都围着坐了下来。 这些孩子是上一次和北胡的一次冲突里阵亡的将士们的孩子。 当时定国公心疼这些孩子，就让人把孩子都接到了京郊这里安顿了下来。 眼看着十多年过去了，孩子们也都长大了。 上官槿也有点发愁，该怎么安顿这些孩子了...... 虽然很多孩子想去北地，但上官槿总觉得也许有更好的安排。 这些孩子，最大的已经有十五了，最小的也有十一岁...... 冬麦一边看着这些孩子，一边想旁敲侧击的问问，他们除了想去北地还想干什么。 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 定睛一看，居然是定国公府的沈管家手下的人。 “辛姨娘，夫人让您现在马上跟着我们回去。” 正想吃第二个甜姑娘的辛姨娘手一抖。 “冬麦，夫人叫我一个人回去，是不是想卖了我啊！”辛姨娘紧张的问道。 冬麦...... 第178章 不认识 辛姨娘的话让冬麦翻了个大白眼。 “刚刚说你傻，你还真扮上了啊！ 好好的卖你干什么？你看看你身上有几两肉，能有一头肥猪值钱吗？ 还有，你现在已经能挣钱样自己了，我家小姐卖你做什么？”冬麦问道。 辛姨娘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是啊 ，自己都能挣银子了，之前不是还挣了银子给夫人买了礼物吗？ 看在礼物的份上，夫人也不会卖了自己的...... 辛姨娘尴尬的笑了笑，忙拉着冬麦的手说，“是我糊涂了。 我这被一吓，把好多事情都忘了！嘿嘿，还好你提醒我。 冬麦，等过些日子的，春不晚要是到了好的桂花树苗，我找秋娘掌柜买一颗，专门种你院子里。” 冬麦又白了辛姨娘一眼。 “桂花树就算了，要是有发财树的话，送我一棵发财树吧！” 辛姨娘...... 她也想要发财树啊...... 因为上官槿那边催的急，冬麦只得和辛姨娘一起回去。 只是这回去的马车没有往定国公府走，反而是停在了春不晚的门口。 “看，我就说嘛，八成是茶楼有事情小姐才找你的。”冬麦还不忘再教育一下辛姨娘。 辛姨娘也松了口气。 只要是茶楼的事情，那都是小事...... “夫人...... 花夫人......”辛姨娘赶紧给坐着的两人行礼。 上官槿和花月娘见了辛姨娘，都开始认真打量了起来。 这个会不会是那个叶琳琅？ 有那么一丢丢的可能...... “妘娘，你以前在宫里住的时候，知道一个叫叶琳琅的女子吗？”上官槿首先问道。 辛姨娘一愣。 “叶琳琅？没听说过！夫人，是宫人还是嬷嬷？”辛姨娘忙问道。 上官槿和花月娘互相看了看，都想到了一个问题。 叶琳琅进京的时候才三岁，能记得什么呢？ 上官槿现在连六岁时候的事情都不记得。 “和你一起进宫的那些女孩中，就没有这样一个人？或者说，有没有一个叫琳娘的？”上官槿继续问道。 辛姨娘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夫人，好像真的没有。 和我一起进宫的，一共有六个女孩子，基本上都是买来的。 还有，我们一起这六个人都被太后赐了下来。 我到了定国公府。 一个姐姐被太后赐给了许丞相的大儿子，但不到五年的时间就突然得了恶疾没了。 一个被赐给了齐国公，只是在有了身孕后，有一天在府里的池塘边赏荷花的时候失足掉进水里，也没了。 还有一个妹妹被赐给了宛平候，不过听说因为冲撞了宛平候夫人，被赏了二十板子，打残了。 还有两个......” 辛姨娘吓出了一身冷汗。 当初被太后接进宫的那几个女孩里，好像只有自己是个全乎人了。 至于其他的，不是死就是残...... 还有一个疯了...... 果然啊，定国公府才是好人家，夫人是京城最心善的人。 不止没把自己给弄死弄残了，也不发卖自己，还好好的照顾自己...... 呜呜呜......她是遇到好人了...... 上官槿和花月娘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六个人，现在只剩下辛姨娘一个是正常人了...... 花月娘越看辛姨娘越觉得，这个辛姨娘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同样的，上官槿也这么觉得。 但这一切都是要证据的啊！ 按照花月娘的说法，需要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来证明这一切。 总不能说她随便找一个人，然后告诉那个叶老板，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堂妹...... 先不说那个叶老板信不信吧，就是花月娘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关。 总不能那个叶老板问为什么确定的时候，花月娘说，相信我，这是我的直觉...... 万花楼每次帮人寻人的时候，可都是人证物证俱在的。 十万两银子是不少，但为了十万两银子毁了万花楼的招牌，那可不行...... 上官槿也有点头疼。 即使她能确定辛姨娘就是那个叶琳琅了，那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又没有个亲子鉴定什么的。 就是有滴血认亲，那堂兄妹之间能滴出来吗？ “好了，我和花楼主就是问问，行了，没事了，你和冬麦先回去吧！ 对了，善堂那里怎么样？最近孩子们过的好吗？”上官槿岔开话题。 “回夫人的话，一切都好，孩子们吃的用的都有，我和冬麦商量好了，等月底的时候再去一趟。 那时候，孩子们新的秋衣应该都做好了。”辛姨娘忙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示意辛姨娘和冬麦先回去。 冬麦本来不想走，但想到等晚上回去了问自家小姐怎么回事也行。 然后就高兴的和辛姨娘一起回府去了。 ...... 等这两人都上了马车了，上官槿才冲着花月娘摇了摇头。 “先不说是不是，即使是，那时候辛姨娘也才三岁，能记得什么？” “那辛姨娘记得自己 的生辰吗？”花月娘小声问道。 “她说过她的生辰，但那肯定是假的，太后养着的人，能把真实的信息说出来吗？”上官槿还是摇头。 花月娘哎了一声。 “这老太婆......老太后怎么能这样呢？” “哎，我倒是想到一个人，那个乳母能不能来...... 算了，我忘了，那个乳母眼睛瞎了，舌头被割了，哪能认得出来啊！”上官槿也反应了过来。 “没瞎也没用了，那个乳母在去年冬天的时候，没熬过去，已经没了。 估计是一直吊着的那口气松懈下来，就没撑住了。”花月娘轻声说道。 说完，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一旁一直陪着的花万梨和沈卿钥互相看了看。 终于，沈卿钥开口了。 “母亲，花楼主，要不试试从一些老人那边慢慢探查。 毕竟，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即使想知道一些内情，也只得从老一辈的人那里探听。 也许，能知道一些内情呢！” 上官槿，花月娘...... 她们俩刚刚居然钻了牛角尖。 “来，沈小姐，和我好好说说，该从哪些老人里找？”花月娘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第179章 抽丝剥茧 沈卿钥有点小紧张。 但在上官槿的目光下，还是鼓足勇气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既然是三十年前的事情，又涉及到先帝那时候的后宫。 那肯定是老一辈的人才能知道。 而且，这老一辈的人还要是能进宫的那种。 这是一条路子。 另外，既然和宫里有关系，那办这些事情的肯定是宫里的一些老嬷嬷和老公公们。 所以，既然想找新的线索出来，那就从这两方面入手就行。” “那就是说只要在那些勋贵人家的老人里探查消息就是了。 而这整个京城，目前年龄大的老一辈的，还有资格经常进宫的也就那么几个。 常胜侯府的皇甫老夫人算一个。 我的祖母也算上一个。 还有许丞相的发妻许老夫人也算一个。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安国公府的老夫人了。 安国公府那边我们不指望，那就是说看能不能从另外几个老夫人那里探查到一点消息了。”上官槿补充。 沈卿钥点头，然后又继续说道。 “其实，后宫的事情，要是皇后那边愿意搭把手的话，也许会容易很多。 即使是太后又如何，现在皇后掌管后宫。 这要是传唤几个宫人，或者说一些宫人因为犯错了被责罚了，那也是应当应分的。” 上官槿一下子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沈卿钥这小丫头可以啊！ 找太后的茬，许皇后肯定乐意。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许皇后很希望上官槿因为这些事情去麻烦她的...... “现在就是要搞清楚要找谁！ 母亲，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么多。 至于具体该怎么做，我没想到。”沈卿钥小声说道。 上官槿和花月娘同时笑了笑。 “你能想这么多已经可以了，要不是你提醒，母亲都要陷入死胡同了。” “就是，沈小姐聪慧无比，比我们家那两个加起来都强。 沈小姐，你放心，你说了办法出来，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放心吧，不出几日肯定会有消息的。”花月娘笑着说道。 沈卿钥抿嘴笑了笑，点了点头。 万花楼的楼主说有办法，那肯定是有办法的。 花月娘越看沈卿钥越喜欢。 什么时候自家闺女也能成为这样的。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了，都能给自己出谋划策。 而不是自己遇到事情了，和闺女一说，闺女说的第一个方法是，“母亲，我去宰了他！” 或者第二句话就是，“母亲，我去找父亲，他肯定愿意帮忙。”...... 花月娘不想再去想了！ 还是那句老话，好孩子都是别人家的，自家的好像总是欠缺了那么一点...... 事情说到这，花月娘和上官槿也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又小声商议了一会儿后，上官槿才带着沈卿钥回家去了...... ...... 两天后，春不晚突然给很多贵客送了帖子去，说是从江南新弄到一批海外的茶叶。 因为数量不多，只请了一些爱茶的贵客上门品茶。 上官老夫人，皇甫老夫人，许老夫人，沈老夫人都在邀请之列...... 上官槿作为春不晚背后的东家，当然也出面作陪了...... 花月娘亲自给这些老夫人们泡茶，还展示了一把茶汤作画的茶艺。 在听说这位泡茶的就是连千里的母亲后，大家都快惊掉了下巴。 这么年轻吗？明明看起来就是二十不到 的样子啊...... 香茶喝了几杯，点心也吃了几块，几位老夫人心情也完全放松下来了。 “说到品茶，整个京里，谁家的茶有春不晚的好？ 谁家娘子泡茶的手艺有春不晚好？ 不是老身说什么大话，这就是宫里，也没这么好的茶可喝。”皇甫老夫人笑着说道。 花月娘赶紧笑了笑。 “老夫人过奖了，民妇一点雕虫小技，怎么敢和宫里的那些大家们比呢！” “哎，怎么不能比呢！ 论手艺，你真的不比那些大家差。 还有，宫里的那些师傅们泡茶的时候主打一个稳，只要不出错就行。 至于炫技这一块，那些师傅们都是抱着不做不错的态度去对待的。”上官老夫人也说道。 许老夫人不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 沈老夫人一听，忙说道，“还是你们雅致的很，我是不懂什么茶不茶的。 只要是让我喝了开心的那就是好茶。 还有，心情好的时候，喝的茶就香。 心情不好了，就是玉皇大帝的香茶端过来，也会难以入口的。” 大家一听，立刻都附和起来。 是啊，心情不好了，喝什么都会难以下咽的...... 看着大家又热闹了一回，上官老夫人突然说道。 “其实，以前宫里也有人会泡茶的。 当然了，不是现在天家的后宫。 现在天家的后宫里，泡茶技艺好的人几乎没有。 太后娘娘呢，对什么要求都高，有讲究，唯独对泡茶没有什么要求。 谁要是专门泡茶给她喝，反而会数落一通。 倒是先帝爷在的时候，那时候后宫里不管是谁，对着香茶都会品鉴上几分。” “咦？那是为何啊！后宫的娘娘们喜欢泡茶，那肯定是先帝爷爱茶啊！ 太后娘娘作为先帝爷的皇后，理应也爱屋及乌才对啊！”沈老夫人立刻说道。 上官老夫人叹了口气，喝了一口手边的香茶，摇了摇头。 “先帝爷爱茶，那是因为当时的宠妃婉妃擅长泡茶。 至于当时的太后娘娘......”上官老夫人不说话了。 花月娘和上官槿不着声色的互相看了一下。 终于说道正题了吗？ “婉妃娘娘？老身还记得呢！ 就是当初那个泡的一盏香茶出来，引的御花园的蝴蝶都飞了过去的那个娘娘。 那个娘娘爱笑，老身进宫请安过几次。 对我们这些命妇都和蔼的很，从来不会对我们耍威风。 就是太可惜了......”皇甫老夫人也是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老夫人，还有这回事？我们这一辈的居然不知道。”上官槿忙说道。 “就是，老姐姐，你说给我们听听，我那时候还在乡下种地呢，可不知道宫里这些事情呢！”沈老夫人忙也说道。 皇甫老夫人喜欢上官槿，她又和沈家老夫人脾气相投，这说的话也就多了一点。 第180章 背主 说到这个婉妃，皇甫老夫人知道的甚至比花月娘还要多一些。 “那位婉妃娘娘是江南女子，长的身形娇小，说话也是轻言轻语的，花容月貌暂且不说，还爱笑。 一手茶艺更是冠绝后宫。 咱们那位先帝爷去江南的时候遇到的，只见了一面，就爱的不行，然后就带回了宫里，一进宫就封了贵人。 听说是商人之女，朝臣们一看，你纳一个商人之女可以，但不要给这么高的位份啊！ 然后朝臣们就提意见了。 结果呢，只要朝臣们闹的凶了，先帝爷就给那位婉妃晋位份。 从贵人一路到了妃位，还不是以贵淑贤德的封号，而是自己亲自拟了个婉字。 朝臣们一见，立刻就哑火了。 上官老夫人，当时你家夫君上官老大人不是也参与了这些吗？ 不过，满朝文武就没有没参与的，只不过没什么用。 先帝爷想宠谁，那不就宠谁？ 后来朝臣们不闹腾了，婉妃也有了龙胎。 我还记得呢，我家老侯爷当时说了，说是先帝爷高兴的连名字都想好了。 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先帝爷都拟了封号。 只是可惜啊！五个月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婉妃小产了，大小都没保住。 听说未出世的还是个龙子呢！ 也是因为这个，先帝爷伤心了一段时间。 不过，也是从那时候起，先帝爷就很少去后宫娘娘那里了。” 皇甫老夫人话一说完，众人都是一阵唏嘘。 花月娘眨了下眼睛，然后故意问道。 “好好的龙胎怎么就会没了呢？不是说大渝最好的郎中们都在宫里吗？ 宫里的那些太医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救不了婉妃和龙胎？” 皇甫老夫人几人笑笑。 “看你说的，这很多事情啊，不是说非黑就是白的。 身子不好了，胎象不稳有很多原因。 有可能是自身身体就不好。 还有呢，就是碍了 别人的眼，挡了别人的道。 几下碰到一起，这意外不就来了？ 有些病，太医能治。 有些病，太医不敢治。 说不准因为治好了病，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大家一听。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谁最恨婉妃？肯定是现在宫里那个呗！ 婉妃受宠，当年的郑太后怎么能争的过婉妃呢？ 还有，郑太后入主中宫那么多年，一直无所出。 知道婉妃有孕，那不得恨的天天扎小人啊！ “不过，婉妃到底还是因为年轻，不知道防人。 要是勋贵家里出来的那些娘娘，谁进宫不是带着自家人？ 那位婉妃娘娘倒好，身边用的人不是先帝爷指派的，就是当时的郑皇后安插过去的。 还有其他的一些娘娘也会安插人过去。 整个宫里漏的和筛子一样。 都不是自己人，这要是吃坏点什么东西，那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我后来可是见到一个原本的大宫女，在婉妃娘娘走后，辗转去了几个宫里，最后还是回到了当时郑皇后的宫里。” 皇甫老夫人的话刚说完，一直沉默的许老夫人也开口了。 “对对对，就是那个姓桑的大宫女。 好像还是和婉妃一样，都是江南人，叫什么桑清欢的。 因为两人都是江南人，婉妃对这个宫女特别照顾，一切重要的事务都是交给她管的。 后来婉妃临走的时候，先帝爷伤心，婉妃还给那些宫人求情。 说不是她们的错，让先帝爷不要责怪她们。 哎，可惜啊，一片善心喂了狗。” “就是那个大宫女，我去年进宫赴元宵宴的时候，还看到那个大宫女的。 现在是太后宫里的一个管事宫女。 虽然人老了不少，但那张脸我可记得呢！”皇甫老夫人也接着说道。 众位老夫人也都是一阵唏嘘。 花月娘和上官槿都记住了那个大宫女的名字。 桑清欢...... 也许，突破口就在这个人身上...... 这个话题掀过去不谈，众位老夫人又聊了些其他的话题。 这时候上官槿也发现了。 原来连千里那小子八面玲珑还真是受了花月娘的遗传了。 花月娘作为江湖上的一个草莽女子，却能把这一众老夫人们逗的开怀大笑。 皇甫老夫人信佛，花月娘能和皇甫老夫人谈上几句佛经。 许老夫人爱画画，花月娘呢，从江南四大家的画开始谈起，能把这位丞相夫人说的点头赞许。 还有，上官老夫人喜刺绣，花月娘能当场表演一手双面绣的绝技...... 至于乡野出身的沈老夫人，花月娘居然都能谈上几句农田里的事情。 什么季节种什么庄稼...... 这些，上官槿都不知道...... 上官槿是一面感慨花月娘不愧是江南第一楼的楼主。 这长袖善舞的能力那真的不分男女，不分老幼啊！ 就是可怜了花万梨了！ 一个天天想着当杀手的姑娘要被这个娘亲逼着学多少东西啊！ 陪着这些老夫人说了一会儿的话，一直到下午的时候，才把各位老夫人送上各家的马车。 上官槿这才和花月娘商量了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宫里的人，还是太后宫里的，这就必须要许皇后出面了。 虽然花月娘也表示，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她让连千里和花万梨的爹出面，把那个叫什么桑清欢的绑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不用，这事情既然有人能解决，那就解决好了！ 只不过，花楼主估计要少赚一点了。”上官槿笑道。 花月娘一听，忙摆手。 “沈夫人，不瞒您说，那位叶老板也算是我们万花楼的老客人了。 平时也没少帮我们。 他开口了，即使没有银子我也肯定会帮的。 这样，有些主我还是可以做的，那只要这事情成了，那十万两银子给谁都成。” 上官槿一听，这样啊，那就好办了！ 不出两天的时间，那个叶老板就进京了。 而且在上官槿的安排下，他居然带着十万两的银票见了太子了...... 第181章 站队 叶老板去见太子是七皇子牵的线。 当然，在七皇子给叶老板牵线之前，七皇子还是把怎么回事和萧景帝说了一下。 “就是皇爷爷时候的婉妃娘娘的侄女，说是在京里丢了的。 当初伺候婉妃娘娘的就剩下一个大宫女了，还在皇祖母的宫里。 人家就想问问，知不知道那个女孩的下落的。 父皇，我能因为这个事情专门去找母后吗？” 萧景帝脑子立刻转了开来。 先帝爷的妃子？那个婉妃？好像有点印象...... 既然是太后宫里的人，那估计不好弄出来。 这事情还真的要皇后出面才行。 不过，要是让小七直接去找皇后，好像也不是很好...... 那不如...... “小七啊，你让那人去找太子，你引荐一下。 记得啊，你要和你太子哥哥说，那人是江南最大的茶商，生意遍布大江南北。 你太子哥哥会见的。”萧景帝给七皇子出主意。 七皇子一下子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果然和姨母说的一样，这事情一定要让父皇知道。 还说，普通人想见太子，即使是自己引荐，太子估计也就是敷衍打发了。 但要是把这个人说的有用一点，那就不一样了。 太子那边虽然掌管户部，但因为大家盯得紧，国库的银子他可不敢动。 但太子日常开销又大，还要养一些死士什么的...... 所以，对于有个大渝的富商求上门来，太子肯定会见上一见的...... “父皇，那我可去了啊，太子哥哥要是不理我，我就说是奉了您的口谕的，到时候您别反悔啊！”七皇子笑着说道。 “去吧！赶紧去，现在太子八成还在和许丞相商量事情呢！ 你应该还能堵到他。”萧景帝笑着说道。 一直到七皇子的背影都看不到了，萧景帝才笑着摇了摇头。 那次太子主动来请罪，对自己发了毒誓，一定会善待其他皇子的。 既然储君人选暂时动不得，那就只能给太子增加点筹码了。 不管怎么说，小七这么做，也是给了他一个信号，小七会支持他...... 要不然，小七直接去找秦王不是更便宜？ 太子啊，你可要抓住这次机会啊！ ...... 七皇子没等多长时间，就等到了和许丞相一起出来的太子。 见到太子身后的许丞相，七皇子立刻恭敬的行了一个弟子礼。 “见过许丞相，许丞相最近身体可好？” 许丞相一见是七皇子，赶忙闪身避过七皇子的弟子礼。 虽然七皇子启蒙是自己主持的，但实际上也算不得是七皇子的夫子。 不过，七皇子态度恭敬，让许丞相很是受用。 “回七殿下，老臣最近还好，年龄大了，都是一些老毛病。” 七皇子依旧很恭敬。 “父皇说，丞相是我大渝的栋梁，理应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许丞相躬身应了下来。 太子笑着和许丞相说了几句后，就带着七皇子走了。 ...... 第二天，在叶老板带着十万两银票见了太子之后，太子立刻对这件事情上心了。 又过了一天，太子亲自去找了许皇后，说了这件事。 “太后宫里的老人？这可不好弄出来。”许皇后叹道。 “母后，您想想法子，儿臣这里应了人家了。”太子笑道。 许皇后看了太子一眼，然后才慢慢问道，“有什么说道？” “小七引荐的，江南的一个大富商，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太子说道。 许皇后肯定明白什么意思了。 太子这是把这个富商收归麾下了。 还有，说是小七引荐的，实际上应该是定国公夫人那边出的主意吧！ 这也就是说定国公夫人那里已经想好要站队太子这边了...... 想到这，许皇后不得不慎重起来。 既然这样，那这次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把这件事给办了...... “叫什么名字？”许皇后问道。 “桑清欢。”太子忙说道。 许皇后点了点头，心底已经开始盘算了。 “既然是太后的人，问的又是一些秘辛，那这人问完话了，就不能再送回来。 也就是说，母后这里帮你把人弄出去，其他的事情，母后可就管不了了。” “多谢母后，只要把人弄出来就行，其他的事情，叶老板那边说自己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太子大喜。 许皇后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 宫外，上官槿也知道了太子和许皇后那里应下了这件事。 沈卿钥却是有点担心。 “万一那个老宫女不知道那些事情怎么办？ 那个叶老板那里已经送了十万的银子到太子府了，这要是不行的话，岂不是鸡飞蛋打了？” 上官槿笑笑。 “鸡飞蛋打？怎么会呢？ 那个叶老板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干鸡飞蛋打的事情。 我估计他那么爽快的就带了十万银子去见太子。 一是真的想寻自己的堂妹。 另一方面也是让太子看到他的实力。 不管这事情成或者不成，他总算是和太子那边接上头了。 成了，很好，他肯定还会有重礼送上。 没成呢，他也算是投靠了太子府，行商最忌讳的就是身后没有后台。 这样一算，十万两银子就是一块敲门砖而已。 那位叶老板，怎么说都不会亏。”上官槿笑道。 沈卿钥恍然大悟。 是啊，哪个行商会做亏本的生意？ 更何况是叶老板这种生意做的很成功的人...... “母亲，钥儿明白了！” “钥姐儿，不要想的太多。 其实，我倒是挺欣赏这位叶老板的。 一边行商，一边寻找妹妹，即使这次不成，那就继续挣钱。 没有银子，哪来的本钱这么天南海北的找？ 所以，找妹妹的心是是真的，但这也不妨碍他给自己找一个好靠山。 明白了吗？”上官槿笑道。 沈卿钥很快就明白了。 世人都看不上行商，但世人谁能缺得了银子呢？即使是太子也不例外！ 第182章 要不要母亲帮帮你啊 春不晚茶楼内，花万梨轻手轻脚的想要出去。 只是还没等走上两步呢，就看到连千里冲自己招手。 “干什么？有任务?我可告诉你啊，母亲在这呢！ 现在干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母亲不让我干那些事情的。 等母亲走了再说。”花万梨蹑手蹑脚的走到连千里身边小声问道。 连千里小心的摆摆手。 “父亲刚刚和我说了，明天就走了，说要赶早走。”连千里小声说道。 花万梨哦了一声。 他走就走呗！ 不走干嘛？留在这里继续每天和母亲吵架吗？每次两人一要吵架，他们俩都要跟着被母亲骂上一顿。 “还有，昨晚上父亲歇在母亲屋里的。”连千里继续说道。 本来还想哼一声的花万梨...... “歇就歇吧！说不定就是盖被纯聊天呢！反正他们也不要脸皮了，不知道脸皮为何物。”花万梨也小声说道。 连千里叹了口气。 “万梨，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母亲是对我们俩都失望了，然后想着再生一个出来重新继承万花楼。 毕竟，你志不在此嘛！我又是个男的，不好继承万花楼。 你说，等那个小的出生了，我们会不会闹上一场争产大戏啊！” 花万梨...... 这个连千里是不是在京城待的时间长了，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和阴谋诡计扯上关系了。 花万梨正想出言教训连千里两句，却看到花月娘送了一位夫人出来了。 两人惺惺相惜，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咱爹又被拿出来说了？”花万梨无奈的问道。 “肯定啊！我告诉你啊，就娘在这的这几天。 咱爹一共有了三个白月光，五个小青梅，还有两个朝夕相处的小表妹。 反正在别人眼里，咱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渝第一坏男人。 你说，咱爹怎么这么命苦啊！”连千里也很无奈。 花万梨笑笑，然后才说道，“命苦？谁命苦？我觉得我才命苦呢！ 小时候每次去如意盟，我都要因为娘说的一些话和爹干上一架。” 连千里嘿嘿笑了笑。 他倒没有，每次去万花楼的日子都是他最快活的日子...... 两人正在小声交头接耳，花月娘一转身就看到他们俩了。 “千里，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万梨，跟我来。”说着，就提了裙摆，缓缓上了楼梯。 花万梨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就在连千里同情的目光里跟着花月娘上楼了。 花月娘挑了一间靠街的包间，隔着窗纱往外面看。 “万梨啊，你都进京这么久了，就没看上一两个资质好的？”花月娘轻声问道。 花万梨尴尬的笑了下，然后体贴的给花月娘倒了杯茶。 “母亲，您也知道的，京城的这些人论玩心眼子，那都是一等一的。 但要是论体力嘛...... 您还不知道吗？这一个个的都被掏空了身子。 即使看上一两个歪瓜裂枣的，那得要多少秘香啊！” 花月娘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女儿说的也有道理。 好男人嘛，总是可遇不可求的...... 就像是千里和万梨的那个爹...... “哎，不行的话，万梨，咱还是去江南找。 我觉得江南那边优秀的男子应该不少，应该比京城要好找。 还有啊，你要记得啊，在看上一个人之前，一定要把娘给你的药吃了。 把自己的身子调理好了，以后才能生女儿，知道了吗？”花月娘忍不住提醒。 花万梨只得点头，但她还是不忘问一句。 “母亲，当初您看上爹的时候，是不是忘了吃那个秘药了？” 花月娘...... “别提了，谁说我忘了吃的？我一直连吃了一个月。 谁让你爹太厉害了，居然连吃秘药都阻止不了塞给我一个男孩。 还好有你，要不然那我那一个月就白睡了。” 花月娘咬牙切齿的说道。 花万梨...... 难道不会是因为秘药的效果没那么好吗？ “母亲......” “咦？万梨，你看，那个男子不错。 长的不错，虽说离宋玉潘安有点距离，但也是风度翩翩了。 还有，你看那腰还有臀...... 啧啧啧，极品啊！你快来看看啊！”花月娘边说边拉着花万梨到窗口。 花万梨透过窗纱一看，脸色顿时僵住了...... 这不是皇甫若朗那个家伙吗？ 这家伙不是说前几日就要去北地的吗？怎么还在京城？ 花月娘见花万梨不说话，以为她害羞，忙体贴的说道，“万梨啊，你脸皮薄，母亲是知道的。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要是下不去手呢，或者说不好意思呢！ 那也没关系。 母亲帮你就是了。” “您......帮我？怎么帮？”花万梨下意识的问道。 “还能怎么帮？母亲把人绑来，关你房里关上十天半月的。 那时候把他眼睛一蒙，手脚一绑，你想干嘛就干嘛！ 要是有不会的，母亲帮你找万花楼的老妈妈来，她们有经验。”花月娘笑道。 花万梨...... “母亲，这事情我觉得还是靠自己比较好的。 您放心，我肯定会找一个很好的男人借种的，一定给万花楼生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未来小楼主出来。” 花万梨赶紧保证。 “真的？”花月娘还有点不信。 “我对着万花楼的所有列祖列宗们起誓。”花万梨立刻竖起手指。 “行了，你起的誓太多了，列祖列宗都要记不住了，你还是别麻烦列祖列宗了，母亲相信你。” 花月娘赶紧按下花万梨的手指。 只是看着那远去的身影的时候，花月娘还是觉得可惜。 哎，多好的男人啊，万梨怎么就看不上呢！ 太浪费了！ “母亲，那人是镇守北地的常胜侯皇甫将军家的公子。”花万梨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花月娘一听，更觉得可惜了。 镇守北地的小将军啊，那更不能碰了！ “月娘，万梨，你们俩出来一下。” 冷不丁的，包间外有声音响了起来。 花月娘翻了个白眼。 花万梨呢，笑了笑。 那个爹这时候来的正好，可算是解救自己了！ 第183章 人送出来了 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气势一点都不减的连盟主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俩人...... 都是能拿捏自己的 人。 一个算是爱妻，还有一个是爱女..... 都是动不动就会发脾气的人，不能像对别人那样一言不合就拿刀说话...... “月娘，万梨年龄也不小了，我听说你现在在为她的终身大事忙碌？”连盟主正色问道。 花月娘和花万梨都忍不住在心底笑了一下。 什么叫终身大事？ 明明就是一个月的事情好不好？不对，明明就是睡一觉的事情。 睡完就拉倒...... 但脸上花月娘还是不断的点头附和。 这个男人好歹要走了，给点面子也不是不行，至少糊弄到他明天早上走了啊...... 再说了，昨晚上他伺候的还是不错的，有点让人回味无穷的感觉...... 花万梨呢，也不敢当面反驳什么。 毕竟，这是他爹，要是惹毛了，以后不给连千里派任务了，她还怎么玩！ “是的，万梨不小了，千里倒是可以等两年。 男子嘛，晚点成家也好，这样心性也安定下来了，会对嫁进来的媳妇更好的。 就是万梨...... 总要慢慢相看不是？好的男子哪那么好找？”花月娘掩嘴轻笑。 连盟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耳尖突然红了起来。 但他还是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这里倒是有几个人选，万梨也是熟悉的，要不要你们都看看？ 毕竟熟悉，知根知底的，比外面那些不知道来路的要强些。”连盟主平静的说道。 花月娘和花万梨两人都瞪大了眼睛。 呦呵，堂堂江湖第一的杀手组织居然要给人家保媒了？ 稀奇啊！真稀奇！ “那你说的熟悉的那些是什么人？说来我听听，我替万梨参谋一下。”花月娘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连盟主的耳朵更红了...... “万梨啊，我手下的那个绝恨怎么样？人老实，做事稳重......” “不行，他身上的功夫比我还厉害，是仅次于你和我弟弟的。 我找他干嘛？ 以后他看我不顺眼了，我都打不过他，这不是上赶着找罪受吗？ 不行不行！”花万梨都不等连盟主说完，立刻就拒绝了。 连盟主...... 有他和花月娘在，谁敢欺负你啊...... “就是那个每年给万花楼送东西的那个？ 是太老实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我们楼里的姑娘说他最没趣了。 这个人不行不行。”花月娘也摇头。 连盟主叹了口气，忙又说道，“那你断念师兄呢？他的功夫没你厉害，还喜欢说话，爱笑......” “那更不行了，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好意思爬上我的床？ 坚决不行！ 他还和我弟弟一样，喜欢听那些犄角旮旯的事情。”花万梨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是那个在我们万花楼养伤养了半个月的那个小子吗？ 那的确不行，手上功夫不咋滴，嘴上还喜欢花花，这也不适合万梨。”花月娘又跟着摇了摇头。 连盟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啊，到底哪样闺女才能满意。 “千里啊，你是当哥哥的，这平时也注意一点，你妹妹不小了，不能耽误了。”连盟主又把目光看向连千里。 连千里...... 有他什么事情啊! 他倒是想八抬大轿把这个妹妹给嫁出去呢！但要给他这个机会啊！ “爹......” “好了，什么都 不用说了，千里啊，你是大人了，要帮着爹和娘分担一些事情了。 你妹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你就按照她喜欢的去找，找不到的话.....哼！”连盟主摆出了一家之主的姿态出来。 连千里...... 他果然就是母亲顺带生出来的 那个。 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没着落呢，居然要操心妹妹的这些事情...... “是，我一定按照万梨喜欢的去找，一定不让父亲和母亲失望。”连千里恭敬的说道。 对于连千里这个态度，连盟主非常满意。 看，自己这个爹当的还是挺好的。 至少儿子对自己还是非常尊敬的...... 连盟主正想嘱咐几句。 比如说什么咱们出得起嫁妆，不管是山庄还是金银珠宝这些，只要看上眼了，那都是大把的...... 忽然，一个小茶童进来了。 然后递给连千里封信就退了出去。 连千里打开一看，笑了笑。 “母亲，宫里的那个人送出来了，就在郊外的一处农庄里。 叶老板说时刻恭候您。” 花月娘笑笑，缓缓站了起来。 “送出来就行，万梨，把东西收拾一下，马上走吧！” 连盟主一听，赶紧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花月娘笑笑，摆摆手。 “杀人是你们的强项。 同样的，把别人的嘴巴撬开，那是我的强项。 你老实点在春不晚待着，不准到处乱走。” 说完，就带着花万梨出了春不晚。 连盟主一脸的不自在。 但花月娘的话他又不敢不听，通过昨晚的友好交流，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了。 他可不想花月娘再生气。 “千里，那个叶老板什么来路？” “一个有钱的茶商而已。”连千里忙说道。 “很有钱？”连盟主继续问道。 “算是有钱吧，不过，和如意盟的资产比要差上一点。”连千里继续说道。 “那......人长的怎么样？”连盟主小声问道。 “马马虎虎，凑合吧。 不过，和父亲您比的话，那肯定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当然，您是天。”连千里继续奉承。 连盟主放心了，满意的点点头。 “千里，晚上准备点好菜，我和你娘好好喝几杯。 记得啊，你娘喜欢桂花糖糕，你记得让厨房做。” 说完，就一摆手，回房去了...... 连千里...... 母亲是喜欢吃桂花糖糕没错，但都是在早上吃...... 晚上母亲不怎么吃东西的好不好啊！ 第184章 绑来了 京郊外的一座庄子里，一间密室中，上官槿和花月娘并排坐在那里。 沈卿钥和花万梨站在两人身后。 在她们的对面是被蒙着眼睛，绑在椅子上的年龄五十多岁的一个老宫人。 她惊慌失措的左右晃着脑袋，想从身边的动静里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她不是好好的在御花园里行走，准备给太后那边早起要用的东西吗？ 怎么会到了这里的？ “这里是哪里？哪来的贼人？居然敢绑宫中女官？ 好大的胆子！”老宫人嘴上依旧强势。 多少年了，太后宫里的人谁敢动？ 上官槿无声笑了笑，看向身旁的花月娘。 其实把这个老宫人绑出来，也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回去了，何必要蒙着她的眼睛呢？ 上官槿有点不明白。 但很快，上官槿就知道花月娘这么做的目的了。 随着时间越长，那个老宫人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转变。 从开始的嚣张跋扈到后来态度缓和，只不到半炷香的功夫。 “不知道你们是求财还是想要办事？ 只要是老身能办到的，老身一定会替各位大侠办到的。 老身一介宫人，其他的没有，银两倒是攒下了不少。 要是不嫌弃......” 老宫人说到最后，言语间已经有了哀求的语气了...... 上官槿明白了，这就是一种心理战术，在越不知道身边情况下，人越会慌张...... 只要慌了，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银两？我不缺怎么办呢？”花月娘突然说道。 只是花月娘现在的语气和平时说话那种娇滴滴的语气完全不同。 现在的花月娘语气里满是冷漠，不屑，还有一丝的杀气...... “女侠......那您绑我来是什么事情？”老宫人一听是女声，更有点慌了。 很多时候，女人比男人更狠毒...... “有些陈年往事要你问上一问，还希望桑嬷嬷能坦言相告。”花月娘不紧不慢的说道。 被绑来的老宫人正是那个桑清欢。 她在花月娘说到她的姓的时候，身子明显抖了一下。 “老身只在太后宫里负责一些器具摆设的事务，其他事务一向不知。”桑清欢紧张的说道。 “谁问你太后宫里的事情了？ 我要问的是你去太后宫里之前，在先帝爷的婉妃宫里的事情。”花月娘继续说道。 桑清欢身子猛的抖了一下。 上官槿能看到她被绑起来按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一下子就攥了起来。 “什么婉妃......老身不知道。” “不知道？那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桑清欢，武元二十一年进宫，从浣洗宫女做起。 同年，当年还只是个贵人的婉妃入宫。 先帝爷宠爱婉妃，在给婉妃挑选宫人的时候，都是挑的江南籍贯的。 而你，因为是瓜州人，金陵籍贯的婉妃和你一见如故。 把你从最底层的宫女提成了自己的贴身宫女。 只三年时间，你就成为了婉妃宫里是掌事大宫女之一。 婉妃对你信任有加...... 只是在婉妃薨了的两年后，你才去的当年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宫里，我说的对不对？”花月娘一字一句说道。 桑清欢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她更害怕了，那些过往现在宫里的人基本没几个人知道的。 以前的老宫人早就换的差不多了。 这个女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见桑清欢还是不说话，花月娘冷笑了一声。 “怎么？不记得了？还需要我再帮你回忆一下吗？ 你呢，也别想着以死明志什么的。 你心里有牵挂，舍不得！” 听花月娘这么说，桑清欢果然僵住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这个女人说什么？她心里有牵挂？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耐心有限，我再说一点事情，要是你还是不想说的话，那你猜猜我会做什么？ 你在婉妃宫里升成大宫女之后，地位水涨船高，这接触的人多了不说，你胆子也变大了。 在婉妃有孕三个月的时候，你和宫里的一个梁姓侍卫勾搭上了。 暗通款曲不说，还珠胎暗结。 婉妃走了后，说起来你是去了其他宫里。 其实你是找了个僻静的宫殿把孩子生了下来。 当然，这一切没有当时郑皇后的安排，你一个人做不到这些。 当时你产下一名男婴，连夜被梁姓侍卫送出了宫外。 现在那个孩子叫梁有才，已经三十三岁了。 吃喝嫖赌，五毒俱全。 家里娶了一个正妻，两个姨娘，就住在京城的桐花巷，膝下两儿一女。 最大的已经十三岁了，听说进学的不错，已经是个小童生了。 这些年来，你在宫里弄了不少银子。 每月十六那天，都会托人把从宫里弄来的银两送出去贴补儿子家。 三十年了，一次都没落下。 桑清欢，你说我说的对还是不对？”花万梨继续说道。 桑清欢真的已经绝望了...... 这些事情这个女子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太后，也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啊！ 她能知道这些，还能把自己从深宫里绑出来，肯定是有门路的...... “你不要想的太多，你也不想你的儿孙因为你嘴巴太严了，而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伤害吧！ 桐花巷...... 离这也不远，最多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桑清欢，你要不要看看你儿孙啊！ 在宫里这么多年，你应该很想你的儿孙吧！ 要不要我发一下善心？”花月娘笑着问道。 花月娘的态度越亲和，桑清欢的手抖的越厉害。 “说！我说！你问我什么我都说！ 只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桑清欢大声喊道。 “喊那么大声干嘛？放心吧，这是密室，别人听不到！ 既然你答应说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我再提醒你一下哦，我耐心有限，有一点和我知道的对不上，你儿子身上就会多一个窟窿。”花月娘继续说道。 桑清欢除了拼命点头，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上官槿转头看了花月娘一眼。 难怪这两天花万梨一直说她母亲在忙呢。 原来是调查这些事情去了...... 不过，这些后宫秘辛都能被查出来，自己介绍的那位胡公公应该出了不少力吧...... 第185章 一问一答 花月娘也不废话，端过花万梨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后才开始审问。 “第一个问题，当年的婉妃到底什么原因才薨了的？” 桑清欢没有犹豫，只是把头低了下来。 “我和那个侍卫的事情被当时的皇后抓了现行之后。 皇后问我想死还是想活，想死的话，就是一顿乱棍把我们俩打死。 想活的话，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可以活。 我当时太害怕了，就说了想活。 当时的郑皇后什么都没说，也当什么都没发生，就放我回宫了。 只是在婉妃娘娘身孕满五个月，太医说一切都好，龙胎很平安的时候，郑皇后让人给我送了一包药过来。 她说是普通的堕胎药。 无色无味，只要掺在饮食里吃下去，就会把龙胎打下来。 我当时虽然不忍，但还是把药下在了婉妃娘娘晚上喝的汤里。 然后半夜的时候，婉妃娘娘突然腹痛难忍，连太医都来不及叫，孩子就没了...... 等先帝过来的时候，婉妃娘娘就剩一口气了。” 桑清欢说完这些后，猛的又抬起头来。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那药会那么霸道。 看到那满床的血之后，我也被吓坏了。” “你不忍？你为了你肚子里那块肉，就害了婉妃肚子里的那块肉，你这个不忍就是嘴上说说的吗？ 还有，婉妃在临死的时候，对先帝说的都是保着你们的命，希望先帝不要责怪于你们。 你还有脸说你当时被吓坏了？ 桑清欢，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花月娘冷冷说道。 桑清欢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只是又把头垂了下去。 上官槿也是冷冷的看着这个桑清欢。 她想到了当时在宫里的上官榣。 上官榣身边几乎所有人都是亲信，即使在上官榣走了后那些人也都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事情。 先帝的婉妃...... 有点傻白甜，真的太不值了...... “好，那我问第二个问题了，当年婉妃家里送了一个女孩进宫来陪婉妃的。 那个女孩进宫了吗？”花月娘继续问道。 “婉妃娘娘的那个侄女？”桑清欢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嗯，就是那个女孩，我问你，你老实回答，她进宫了没有？”花月娘继续问道。 “没有！ 不对，是进宫了，但是不是婉妃娘娘接进宫的。 那个女孩进了京城，还没等进宫，婉妃娘娘就出事了。 接走她的人其实是当时郑皇后的人。 不过，当初接了那个孩子，先是在宫外养了一年。 一年后，才随着其他的五个女孩一起进宫的。”桑清欢说道。 花月娘和上官槿互相看了一眼。 现在一切都能对得上，看来这个桑清欢没有说谎。 “其他的五个女孩？你这么确定？”花月娘还是平静的问道。 “老身能确定的。 当年皇后喜欢在宫里养一些女孩子，先帝也不管。 那些女孩子不是一些罪臣家的孩子就是从外面买来的。 因为皇后没有自己的孩子，先帝对这些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婉妃的侄女和那些女孩子一起被送进来的时候，大约一年后，现在的郑太后还特意去看了一眼。 那时候我已经调到了太后宫里。 老身还是能记得太后说的一句话。 ”桑清欢忙说道。 “太后说了什么？”花月娘追问。 “太后说，这么喜欢当别人的小老婆，那就让你们家的所有女孩子以后都当别人的小老婆吧！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敢和本宫争？” 桑清欢的话一说完，上官槿和花月娘都有点无语。 这个老太后...... 怎么说呢？心理有点扭曲变态那是肯定的了！ 但这要把仇恨转到一个三岁女孩的身上...... “那一批的六个女孩里，到底是哪个是婉妃的侄女？ 这个你能知道吗？”花月娘继续问道。 “老身这个还是能知道的。 因为那些女孩子是照着以色侍人的标准去培养的。 基本上是花楼里教什么，就教那些女孩子什么。 当然，因为太后想把这些女孩子赐给那些大臣，所以，在琴棋书画上就下了点功夫。 其中一个女孩特别会泡茶。 老身当时记得很清楚。 管教嬷嬷们向太后汇报课业的时候，特别说了，其中一个女孩泡茶泡的特别好。 太后亲自去看了那个女孩泡茶。 虽然当面夸了那个女孩泡茶泡的好，但那个女孩被带下去之后，太后就把女孩奉上来的茶给摔了。 还骂了几句。 说什么上不了台面的永远上不了台面。 下贱坯子就是下贱坯子。 就靠这些不入流的玩意儿勾引男人。 当年婉妃娘娘擅茶艺，这是宫里都知道的事情。 先帝爷就是因为看了婉妃娘娘泡茶时的样子才喜欢婉妃的。”桑清欢赶忙说道。 说到这里，上官槿和花月娘都可以确定了。 叶老板要找的那个堂妹就是定国公府的那个辛姨娘了。 兜兜转转的，还是回到了最初的论断。 只是......上官槿心里还是有点感慨。 要是没有这些事情的话，辛姨娘应该是江南巨富家的千金。 出嫁的时候也会十里红妆吧！ 哪像现在...... “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那一批六个女孩里的哪一个是当年婉妃的侄女？”花月娘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桑清欢想都没想就说道，“那个女孩被太后改了姓辛，小名妘娘。 在十七年前，被太后赐给了当时的定国公为妾。 就是现在定国公府的辛姨娘！” 花月娘点点头，端过已经凉了的茶喝了一口。 很好，完美，一切都对上了。 也是这时候，密室的一个暗门打开了。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然后冲着花月娘和上官槿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随即，他转身走向被绑在椅子上的桑清欢，一刀割喉。 桑清欢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歪着脖子瘫了下去。 男子慢慢擦掉匕首上的鲜血，将匕首塞进靴子里，不管脸上的血迹，然后冲着上官槿恭敬的跪了下来。 “草民叶威恳求沈夫人写下放妾文书。” 第186章 她的想法 叶老板的举动让上官槿愣了好一会儿，也让她有点不舒服。 这是逼自己呢？ “叶老板，起来好好说话吧！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 要不是你是花楼主的朋友，就你这举动，我还以为你是要威逼呢！”上官槿淡淡说道。 花月娘也是叹了口气。 “叶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沈夫人很好的。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这些天尽心尽力帮我们找寻令妹的线索，你这么一来，这不是逼人家吗？” 叶老板这时候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是有点不妥了，忙赶紧站了起来。 “沈夫人，花楼主，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在下就是太着急想见到堂妹了。 三十三年了，叔叔和婶婶因为堂妹的事情郁结于心，身子不好早早的就去世了。 临走的时候还一直和我说，不要放弃找琳娘。 我 .....我这是乱了分寸。” 叶老板低头辩解的样子让上官槿叹了口气。 她看着叶老板那微微还有点颤抖的手，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事情我这里是没有问题的。 但你堂妹那里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吗？ 我们先把这事情告诉你堂妹，至于以后她怎么打算，你最好听听她的意见。 毕竟她......也算是从小就寄人篱下，身边都是虎狼之人，有几人是真心对她呢？” 叶老板一听，忙点了点头。 堂妹能有什么意见？ 要是国公爷还在的话，留在定国公府还有理由。 但现在国公爷已经不在了...... 还有，回江南叶家当一个家资丰厚的老姑奶奶不好吗？ ...... 在第二天的时候，上官槿就把辛姨娘带到了春不晚。 当然，辛姨娘有点担心，还是把冬麦也拉上了。 在上官槿和花月娘的话中，辛姨娘终于知道了自己原来不叫辛妘娘。 而是之前夫人问的那个叶琳琅...... 辛姨娘愣了好一会儿。 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就成定国公府一个不受宠的小妾，成了江南巨富的堂妹了？ 有点夸张，也有点不可思议，还有，辛姨娘的心里更多的是茫然...... “辛姨娘，不，应该叫你琳娘了，现在事情就是这样，一切都查清楚了。 你就是叶家当年送进宫的那个女孩。 也是先帝爷的婉妃娘娘的侄女。 这是你的堂哥叶威。”上官槿向辛姨娘介绍这叶老板。 叶老板激动的看着辛姨娘，越看越觉得辛姨娘和婶婶长的像。 “琳娘，你和婶婶长的很像。”叶老板脱口说道。 辛姨娘还是很吃惊，她小心的往后退了两步，双手不由自主的攥着裙子...... 她是先帝婉妃的侄女，然后被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给接走了...... 再然后就是皇后恨着婉妃，就把自己教导成一个以色侍人的姨娘备选...... 难怪当初太后虽然夸过自己泡茶泡的好。 但后来却从来都没有传过自己去泡茶呢...... “我叫叶琳琅？不叫辛妘娘？”辛姨娘自言自语道。 “对，你叫叶琳琅，小名琳娘，那是我的叔叔，你的父亲给你起的名字。”叶老板忙在一旁说道。 辛姨娘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小声哭了起来。 “我......有父母，不是父母不要的？不是父母把我卖了的？ 我有父母，父母也很疼我？” 听辛姨娘这么说，屋里不管是谁心里的滋味都不好受。 好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让人教养成一个只知道红袖添香，斟茶倒水，宽衣解带的女子...... 叶老板的眼睛更红了。 他们叶家家资丰厚，要是叶琳琅在叶家长大的话，过的肯定会比现在好。 至少......肯定是别人的正头娘子。 “琳娘，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找到你了。 沈夫人心善，说会写下放妾文书，堂哥带着你回江南，回叶家。”叶老板抹了下眼睛后，才笑着说道。 辛姨娘还是怔了一会儿，然后才看向上官槿。 “夫人，我不是沈家的姨娘了？” 上官槿叹了口气。 辛姨娘进定国公府，本身就是太后那个老太婆使的阴招，又不是她本人愿意的。 虽然那时候经常和冬麦拌嘴，但也就是小打小闹的。 “你堂哥说要带你回江南，那里是你的根。 至于你的户籍问题，你不用担心。 当初太后那边给你弄的就是假的户籍文书。 到时候，我让人安排一下，安排你来个死遁什么的，再重新给你办一份户籍文书。 这样，你就又做回叶琳琅了。”上官槿说道。 辛姨娘咬紧了嘴唇。 是，这样是最好的安排，夫人安排的很合理。 让自己死遁，这也是免得太后那边知道什么再找自己的 麻烦。 但是...... 她看了眼站在上官槿身后的冬麦，看着冬麦突然扭过头，不再看自己，还有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舍...... “我......必须要回去吗？”辛姨娘突然问道。 这话一出，屋里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必须要回去吗？ 难道不应该回去吗？ 留在京里，谁都知道她是定国公府那个不受宠的姨娘。 回江南叶家不好吗？ 不用做任何事情，大批的奴仆伺候着，大笔的家资傍身，没有任何的烦恼...... 为什么不回去？ “妘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上官槿吃惊的看着辛姨娘。 叶老板更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堂妹。 难道说堂妹不想回去吗？ “琳娘，肯定要回去的啊！江南是你的根，叔叔婶婶虽然走了，但是他们可是一直都等着你回去的。”叶老板急急说道。 辛姨娘想了想，最后还是看向叶老板。 “叶......堂哥，我应该这么叫你对不对？ 你能听听我是怎么想的好不好？ 很多事情，不是大家想的那么简单的。”辛姨娘认真说道。 叶老板吃惊的看着她。 上官槿和花月娘也都定定的看着辛姨娘。 他们都想知道，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只会泡茶的姨娘，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第187章 我不走 辛姨娘恭敬的对着上官槿行了个礼，然后才看向叶老板。 “堂哥，我刚刚想了一下，我不走。 就在京城住着。 你可以打听一下，其实夫人对我很好的。 我们那一批被太后赐下来给勋贵当姨娘的女孩子。 死的死，残的残，疯的疯，唯独只剩下我是一个正常的。 国公爷是不宠我，但是夫人并没有慢待我。 国公爷在的时候，我的吃穿除了比不上夫人外，比一般人都好。 国公爷不宠我，那是因为也许月老并没有往我们身上绑那根红线。 还有，不是国公爷强纳的我，我进定国公府，国公爷也很无奈。 说到底，这么多年，护着我的还是定国公府。 国公爷走了后，夫人一人撑着国公府，很不容易了。 就是那样，夫人也没有说发卖我，而是问我自己想干点什么。 夫人说了，不管是什么人，总要有自己想干的事情，总要能做点什么。 你看，现在我过的不是也挺好的。 我在茶楼当教习娘子，挣的也多。” 说完这些，辛姨娘又转头看向上官槿。 “夫人，您要是不嫌我碍事的话，就留下我，您要是闷了，我给您抚琴，给您泡茶。 要是您觉得留着我不好。 那我就在京里另外赁一处院子，自己过活也行。 但就是要请花楼主了，不要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把我辞了。 我真的很喜欢......当教习娘子。” 这话一说完，不管是谁都明白辛姨娘什么意思了。 其实，她是想当着大家的 面告诉叶老板。 她在定国公府过的很好，不是像别人家的姨娘那样受气的。 “妘娘......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你也知道的，我不可能赶你走的。”上官槿叹道。 辛姨娘轻轻擦了下眼睛，然后又看向不说话的叶老板。 “堂哥，其实，为了找我，叶家已经用了很大的功夫了。 三十三年，我真的很想哭，谢谢你们还记着我。 现在知道我过的很好，不是对大家都好吗？ 要是把我带回去了，别人会怎么议论叶家？ 一个失踪了三十三年的姑奶奶回来了，这三十三年，这个姑奶奶遭遇到什么了？ 也许，原本叶家平静的生活就会被打乱。 还有，满京城人谁都知道我是太后送到定国公府的。 要是夫人安排我走了，就按照夫人说的死遁。 那别人会怎么想呢？ 京城不缺有脑子的人，没有事情还要背后嚼咕好几天 呢！ 到时候我没了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些人还不知道要在背后怎么说夫人呢！ 万一再传到宫里太后的耳朵里，免不了又是一通热闹。” 辛姨娘的话说完，大家都沉默了。 辛姨娘说的肯定是事实，无风起浪的事情京城很多的。 “妘娘，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能安排，那肯定会安排的让别人查不出什么的。 你不用为这些......” 上官槿正想劝劝，辛姨娘却还是摇了摇头。 “夫人，以前的我有点傻，别人安排我什么我就做什么，也给夫人惹了不少气。 但后来冬麦告诉我了，人不止是要记仇，更要记恩。 这个世道，对你坏的人很多。 对你好的人却很少。 我们不止是要记住对自己坏的人，更要记得对自己好的人。 毕竟，别人对你好，那更难得。 夫人您，冬麦，春不晚的东家掌柜，还有府里的这些人，对我都好。 我不能不记得。 我虽然傻，不如冬麦聪明，也不如林妈妈她们稳重，夫人遇到事情了，我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我至少要做到不给夫人惹事啊！ 其实，去了江南，回了叶家又如何呢？ 堂哥也说了，父母就我一个女儿，他们已经不在了。 我回去了，除了堂哥之外，面对的还是陌生人。 我很胆小，当初在宫里的时候，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才习惯了宫里的生活。 后来到了定国公府，也是适应了好久才习惯的。 现在终于能走出原来的院子了，又要让我换地方。 我.....不喜欢！”辛姨娘摇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叶老板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官槿呢，也重新打量了下辛姨娘。 其实......辛姨娘其实没有那么傻，她活的一直都很通透。 就像是一滴小水滴落入溪流里，努力的适应着和之前不一样的环境，小心翼翼的活着...... “琳娘，那叔叔婶婶可还一直等着你呢！ 你不回去看看吗？”叶老板艰涩的问道。 辛姨娘笑了笑。 “我的父亲和母亲......他们要是知道我过的很好，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堂哥，其实，不管是在江南，还是在京城，我都是那个辛妘娘，也是你们的叶琳琅。 你们知道我过的很好不就好了？ 有些事情不一定非得要改变的。 名字，生活，还有那些环境，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了。 至少在别人看来，一切都如常，这对大家都好。 至于父母那边，我会跟着你去一趟江南，祭奠一下，告诉他们，你们找到我了。 我过的很好！”辛姨娘认真说道。 叶老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花月娘看着辛姨娘，也是一脸的吃惊。 叶家的姑奶奶，眼前这个辛姨娘居然不稀罕，还想着在春不晚挣着一个月几十两银子的束修钱...... 京里人的想法果然不一样...... 上官槿看着辛姨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看向叶威。 “叶老板，你看......” 这可不是我不放她走啊，是她自己不走的。 叶老板看了辛姨娘好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 “是啊，本来我们都不抱希望了，三十三年了，能找到的希望渺茫。 现在找到了，知道你过的很好，那不就是老天爷的恩赐吗？ 琳娘，我尊重你的想法。 沈夫人，花楼主，为了让琳娘过的舒心一点，对外......还是宣称没有找到人吧！ 我们自己知道就行。” 辛姨娘松了口气，小心走到冬麦身边，还得意的冲着冬麦笑了笑。 冬麦瞪了她一眼，然后嘴唇动了动。 辛姨娘离的近，知道冬麦在说什么。 “你就是个小傻子......” 不过，辛姨娘却知道，冬麦说的这个小傻子肯定不是在骂她，反而是在夸她...... 第188章 谢礼 叶老板那边回去后，不到三日就又找上门来了。 看着叶老板拿出的一整个盒子的地契，房契，还有一摞的卖身契，以及数十担的礼物，上官槿吓了一跳。 “叶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上官槿赶紧问道。 虽然说帮着叶老板找堂妹她是出了一点力，但她也是想给辛姨娘找个好去处的。 万一以后上位的那个对定国公府动手，她带着一家老小往北边跑，这能少带一个不是也能省点事嘛！ 谁知道辛姨娘那个死心眼的，就是不走。 回去当千金大小姐也不走...... 叶老板态度诚恳，先是指着那数十担的礼物说道，“这是礼单，沈夫人，您一定要收下。 这些年，幸好琳娘是在您府里的，要是落到了别人家里。 我估计......” “说这些干什么，妘娘.....额，琳娘自己不惹事，安分，不争不抢的，都是苦命的女子，能照顾一点我肯定是要照顾一点的。”上官槿客气的说道。 “琳娘遇到您那是她的福气，沈夫人，这些礼物您一定要收下。 要是不收下的话，我回去后真的就是寝食难安了。”叶老板再次说道。 叶老板这么诚心的送礼，又不用求着上官槿给办什么事情。 又推辞了一下后，上官槿只得笑纳了...... 瞄了一下礼单，上官槿眼角直抽。 南珠四盒，南洋的宝石四匣，还有南洋那边的一些精巧的玩意儿...... 百年的山参四株，另外还有鹿茸，燕窝，虫草，成型的何首乌...... 至于江南精美的各种首饰和锦缎，更是摆了的满满的...... 不愧是大渝第一富商啊，这随便拿出来当谢礼的，就够一般人家活几辈子了...... “叶老板，您这也太客气了！”上官槿继续客气。 叶老板却是摇了摇头。 “沈夫人，您是国公夫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这些东西也就勉强能入您的眼吧！ 除了那些礼物是给府上的少爷小姐们玩的，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和您说一下。” “什么事情？你说！” 看在那么重的谢礼上，上官槿这态度也不得不好一点。 “琳娘想在京里住着，我回去想了想，这也对，免得回去了又有族人眼红。 沈夫人，您看一下，这是我给琳娘准备的。 原本叔叔和婶婶临走的时候是留了不少资产的。 但那些田庄茶山基本上都在江南。 琳娘既然想留在京城，那我就索性换一下，在京城给她置办一些傍身的。 当然，叔叔和婶婶留下的那些田庄我不动，每年的产出到年底的时候折算成银钱送进京就是了。 琳娘那边我就不去见了，您帮我把这些给她。 这是我给她置办的，京里的铺子不好买，这几天只买到了这些。 但她放心，我已经留了人在京里了，只要有合适的铺子或者农庄，肯定会买下来的。” 叶老板说着，就把那一摞的地契房契还有卖身契给上官槿递了过来。 上官槿接过来一看，也是吃了一惊。 前门大街的古董铺子，离着春不晚不远的首饰铺子，还有胭脂水粉铺子，绸缎庄子...... 另外，还有京郊外一处有着五十亩良田的农庄...... 不止是置办了这些，连管理人员都给配备齐全了...... 别人看到了，八成会酸。 肯定是人家的父母留下的...... 但上官槿却知道，找一个堂妹找了三十三年，这中间的 花费无数不说。 叶老板要是稍微有点私心的话，随便编个理由不找了，那些财产不就都是他的了...... 所以，就冲着这一点，上官槿都会高看叶威。 “叶老板，这些你应该自己交给琳娘。”上官槿笑道。 叶老板却是笑着摇 摇头。 “算了，我就不和琳娘说了，那丫头主意大，万一要是推辞着不要，我也没办法。 我看出来了，您对她好，她也是真心的尊重您，您交给她，她不会多说什么的。” 上官槿听了这话，也只得把这些东西都收了下来。 看来以后要让沈卿钥教辛姨娘怎么看账本了。 “事情差不多办完了，叶老板是不是要回江南了？”上官槿问道。 叶老板点点头，然后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后才放低了声音。 “沈夫人，还有一件事，您一定要接下来。” “还有事情？什么事情？”上官槿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不会是要打着定国公府的牌子去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沈夫人，不瞒您，叶家在江南一带生意做的大，不止是掌握了大渝一半以上的茶叶。 还因为叶家在南边有个船队，是和平南军一些将领们偷偷合作的。 把大渝的一些特产贩运到海外。 另外把海外的一些特产贩运到大渝谋利。 当然，这些事情外人不知晓。 大渝分南北，南边的生意我完全掌握了。 这北边...... 沈夫人，我打算在北边也弄一个商队，专门往北地那边去。 我知道，大渝还是有不少行商是跑北地那条线的。 但规模都小，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我要弄，就弄一条专线出来，专门贩卖北地的货物。 皮毛，东珠，药材，甚至是马匹，牛羊都可以。 沈夫人，我想给您两成干股。”叶老板小声说道。 上官槿...... 弄一个商队，她拿两成...... 一个春不晚她拿了两成干股已经挺不好意思了，怎么好意思拿一个商队的两成干股呢？ “两成？这不合适吧！”上官槿赶紧说道。 叶老板以为上官槿嫌少，赶紧解释了一下。 “沈夫人，您别嫌少。 北地和南边不同，南边现在被秦王收拾的已经不成气候了，就想安定。 北地呢，虽然利润丰厚，但是这风险也大。 叶某搞的这个商队，两成的干股给您，还有两成要给太子府，叶某自己拿两成，两成要给驻守北地的威远军。 另外，剩下的两成要走动北胡那边边塞城的关系。” 上官槿听的目瞪口呆。 给出去这么多，那还有钱可赚吗！ “沈夫人，有时候做生意就是在博富贵，钱挣的多少无所谓。 关键是这条线，这条线要是拉起来了，那以后可不止挣钱这么简单的。”叶老板意有所指。 上官槿一下子就明白了。 也许，在叶老板眼里，挣钱是小事，这关系维护到了才是大事。 一个商队，把太子府，定国公府，常胜侯府都拉进来了...... 上官槿越看越觉得这个叶老板不简单。 难怪能成为大渝首富呢！ 看看人家这脑子！ 再看看那个死活要待在沈家不走的那个傻白甜辛姨娘...... 莫非叶家所有的气运都落在了这个叶老板身上了...... 第189章 都有算计 对于叶老板只给了太子府两成的干股，上官槿还是提醒了一下。 “太子府那里是不是有点少了，要不，我们定国公府只拿一成？毕竟......” 叶老板却是摇了摇头。 “沈夫人，叶某这些轻重还是知道的。 开始的时候，叶某也是想给太子府四成的。 后来一想，给的太多了反而不好，给的多了，太子府那边还不知道以为叶某要有多大的难事要求着他们呢！ 索性，那两成不如给常胜侯府。 至少在北地，威远军出面了，不管是土匪还是官府，都会给点面子的。 至于太子府的那两成，叶某就当是日常孝敬太子府的。 就是日常的上贡而已。” 上官槿一想，这样也好。 与其给太子那个不出力的，不如给常胜侯的威远军呢！ 就是不知道太子那个小心眼的，会不会心里有意见...... ...... 上官槿猜的没错，心眼小的太子此刻正在许皇后的宫里，和许皇后说着这件事情呢！ “江南的那个富商昨天给太子府里送了谢礼过来，很是贵重。 母后，儿臣已经让太子妃挑选一些好的，过些日子就送进宫来，好些东西，只有母后这里才配得上。” 许皇后笑笑，忙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也就是说那个桑嬷嬷松口了，把什么都招了，那个富商找到自己的妹妹了？” 太子摇了摇头。 “那个富商说了，三十三年了，妹妹没找着。 但那个桑嬷嬷却是吐出了另一件事情。 先帝的婉妃就是因为这个桑嬷嬷替当时的皇后下毒，才害死了婉妃和龙胎的。 那个富商一气之下，一刀捅死了那个桑嬷嬷，也算是给自己的姑姑报了仇了。 至于那个失踪的妹妹......” 许皇后明白了，那个桑嬷嬷已经死了，这事情差不多也就到此为止了。 哎，那个老太婆，造了多少孽啊！ 老天爷怎么不收了她呢...... “母后，太后宫里......没什么动静吧！”太子小声问道。 许皇后淡定的笑了笑。 “本宫办事你还不放心？ 不就是少了个老宫人吗？宫里经常少人，被她们姑侄俩打死的更是井都填不下了。 放心吧，她们自己会把窟窿给填上的。” 太子把心落了下来。 母后对后宫的把控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母后，还有一件事，那个叶姓富商说是弄了一个专门和北边做生意的商队。 不过，只给了儿臣这边两成干股。”太子小声说道。 许皇后一看太子这样，就知道他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 “两成？不少了，难不成你还指望他给你五成？”许皇后笑问。 太子赶紧笑笑。 “母后，儿臣不是那个意思。” “皇儿，母后和你好好说道说道这事情吧！ 那个富商只给你两成，这是对的。 因为你是太子，他只是想投靠在你这里，这两成只是给你的上贡的份子。 至于你能做到什么，他不会管。 确切的说，北地那边的生意，他指望上你的地方不大。 你想一下，他要是给了你四成或者五成的份子，那你能派人去和常胜侯说，让他照应着点吗？ 在北地那边做生意，他自己能拿到手里的很少。 你拿两成干股，已经不少了。 你想，这一路的官府衙门要不要打点，既然在威远军的地盘上，你要不要打点一下？ 还有，他要是想和北胡那边做生意，北胡那边的衙门口要不要打点？ 即使说，你给常胜侯写信了，让他照应着点了，常胜侯那边嘴上答应了。 但人家没有拿到手的利益，会上心吗？ 要是常胜侯那里不搭理，说一套，做一套的，那商队挣不到钱了，最后你这里不也有损失？ 皇儿，你在吃肉的同时，也要让下面的人喝点汤。 只有这样，别人才愿意一直跟随你。 你不是一直发愁无法直接笼络到常胜侯那里吗？ 这不就是个机会？”许皇后耐心说道。 太子恍然大悟。 是啊，没有利益，谁给你办事情啊！ “母后，那对于常胜侯那里，儿臣是不是可以让人说一下？”太子立刻问道。 许皇后想了想，摇了摇头。 “你直接派人去说反倒不好。 这样啊，那个叶姓富商不是还没走吗？ 你给常胜侯写封信，让这个富商带着，这样在常胜侯看来，这个富商就是你引荐的。 既然是你引荐的，那多少要给个面子见上一面。 只要见上面，那个富商肯定会拿出该有的诚意。 这样一来，两边你都落了好，这何乐而不为呢？”许皇后笑道。 太子听了，更对许皇后佩服了。 还是母后的方法好，这样一来，两边都要卖自己的好。 那这两成干股，自己就可以安心的装兜里了。 现在太子府和户部被人家盯的紧，要是有这么一个银钱的出处，那可就是帮了自己大忙了...... “多谢母后教诲。 母后，还有一件事，儿臣也要和您说一下。 那个叶姓富商不止是往太子府走动的多了一点，最近也往定国公府去了。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呢！” 许皇后一听，先是一愣，但后来细想了一下，立刻就想明白了。 “这是正常的！ 那些行商的，哪个不是滑不留手，八面玲珑？ 他当初是靠着小七才投靠到你这边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七也是他的贵人。 但小七没有开府，只要出宫了，不是去定国公府就是去上官府。 上官府是言官，行商们不敢怎么多接触的。 所以，行商往定国公府走的勤快一点，也是给小七一个面子。 好歹是皇子。 我估计，那个富商应该也给了定国公府一成干股。 毕竟，现在的威远军里还是有不少人还等着沈家的小主子去接手威远军呢！ 四处烧香，八面开花，这个富商的脑子好使。”许皇后赞道。 听许皇后这么已解释，太子立刻不纠结了。 是啊，脑子好使的行商才会赚钱啊...... 第190章 什么都不瞒 太子和许皇后在宫里聊了没多久，那边七皇子就颠颠的又回宫去了。 正好赶上萧景帝处理完政务，刚端起茶杯想休息一会儿。 “父皇，儿臣来了，真巧，父皇现在不忙。”七皇子笑嘻嘻的帮着吴有得把点心一并摆上。 萧景帝看到七皇子来了，心情也不错。 这个小儿子现在只要回来了，就会和他讲一些宫外的事情。 报恩寺什么花又开了，哪条街又开了新铺子了！ 桃园轩出了什么新的点心，但是卖的不怎么好。 春不晚从江南又弄来了什么稀罕的茶，有几家为了争一个茶娘子差点打起来...... 反正萧景帝不出宫，就能把宫外的情况知道个大概。 “又从你姨母那里回来的？”萧景帝吃下七皇子喂到嘴边的点心，然后才笑着问道。 七皇子点点头，但还是解释了一下。 “昨天去的外祖家，跟着曾外祖住的，曾外祖睡眠浅，很早就起来了。 后来我在外祖家用了早膳才去的姨母家里。 正好看到之前那个江南的富商给姨母送谢礼。”七皇子笑道。 萧景帝挑了下眉。 “送谢礼？怎么，那人的妹妹找到了？”萧景帝问道。 七皇子嘿嘿笑了笑，四下看了看。 吴有得一见，忙躬着身子说道，“陛下，奴才去和外面说一下，今天还是在皇后宫里用膳。 让皇后宫里早点预备着。” 说着，就弓着腰，迈着轻快的脚步出了勤政殿。 见吴有得走了，七皇子才凑到萧景帝耳边。 “姨母说不敢让别家知道，人是找到了，就是姨娘府里的那个辛姨娘。 但这是从太后宫里的老宫人嘴巴说出来的，姨母他们怕惹事端。 就都掩了下来。 姨母还说，要是太后那里追查那个被绑出宫的老宫人，帮着遮挡一下最好。” 萧景帝笑了笑，点头应了下来。 不错，他的暗卫查到的也是这么回事。 不管是那个江南富商还是定国公府上，都把这事情给掩了下来。 “你母后那里也不知道？”萧景帝继续问道。 七皇子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儿臣也不知道母后知道不知道，不过太子哥哥应该是不知道的。” 萧景帝一听，也知道了，那就肯定是不知道呗。 “行，小七开口了，那肯定要帮着遮掩一下的。 怎么？江南富商给你姨母送了那么多的谢礼，没给你留一点？”萧景帝打趣。 说到这个，七皇子立刻就高兴了。 “肯定留了啊！姨母挑了好多出来，单独放在一个库房里面。 父皇，您都不知道，姨母给我专门弄了个库房，里面好多东西。 嘿嘿，还有不少是我从您私库里弄出来的呢，姨母都放在那里了。 姨母说，等我开府了，就把这些东西给弄过去。 这样我就是个富贵王爷了！” 萧景帝越看七皇子这样越心疼，他忍不住摩挲着七皇子的脖颈说道。 “朕给你留了好多东西呢！ 还有你母妃当初留下的，朕都给封存了。 将来你大了，开府了，都给你，到时候准保你是所有皇子中最富的那一个。” 七皇子乐的眼睛都要看不到了。 姨母说的对啊，对父皇说实话，好处多多滴！ “父皇，姨母让我问您一件事情，她不敢做主。”七皇子又凑了过去。 “嚯！还有你姨母不敢做主的事情啊，来，说来听听，你姨母又打什么小九九了？”萧景帝更乐了。 七皇子脑子里想了下上官槿和他说的话。 “之前那个江南富商不是给姨母送了谢礼吗？ 他还要送姨母一样东西，但是姨母不知道该不该收。”七皇子认真说道。 萧景帝愣了下，定国公夫人不敢收的东西...... “送了什么？” “他弄了个商队，往北地做生意的，给姨母两成干股。 姨母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帮忙，不出力不出钱的，这光拿钱不好。 还有，北地那边有点乱，怕这事情是朝廷不允许的，姨母就想请您个示下！ 姨母说，她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的事情比较多，可别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事情了。”七皇子一字一句说道。 萧景帝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 “没事，收着吧！ 行商给的，干嘛不要！ 朕估摸着，给你姨母那边两成，也是因为行商的那个妹妹在定国公府的原因。 估计啊，有人拿的更多呢！”萧景帝笑道。 对于这些事情，萧景帝心里门清。 哪个行商的后面没有勋贵撑腰？ 更何况这种和北地做生意的商队？那可不止要和衙门口打交道。 连当地的驻军都要分上一点的。 不过，北地苦寒，威远军分上一点，萧景帝也高兴。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能改善一下威远军的生活了。 常胜侯和当初的义弟一样，都是爱兵如子的，不会亏待士兵们的。 至于其他参与分成的...... 太子府里肯定也参与了吧，要不然怎么那么积极的帮着行商把老宫人从宫里绑走呢...... 七皇子看萧景帝迟迟不说话，只是沉思，也知道肯定是想到一些其他事情了。 “父皇，那我就和姨母说，说您让她收着的。 反正又不用她做什么，多收点也好给表哥表姐多存点银子。” 萧景帝这才回神，然后笑着捏了下七皇子的鼻子。 “你是什么好东西都想往你姨母家扒拉。 好了，中秋要到了，你去朕的私库里看看，除了宫里惯常赏的，你再多挑几件礼物。 你姨母那里的，还有上官府里的，都多挑几件。 朕还是那句话，那些古籍不准动，其他的你随便。 还有啊，中秋那天宫里有宫宴。 你姨母应该是要进宫赴宴的。 那天你就在宫里不要出去了！” 七皇子一听，这感情好啊，他又可以去父皇的私库里挑东西了...... 他的小脑袋瓜子里已经想好了，给大家挑什么礼物了。 给姨母府里的越贵重越好，什么珍珠翡翠白玉黄金....... 给外公府里的越雅越好，不让挑古籍，那就是书画木雕刺绣什么的...... 另外再给表哥表姐们挑一点精巧的...... 反正父皇没说挑多少，只要不超过十件，那都是几件...... 第191章 胡公公来访 辛姨娘吃惊的看着上官槿一样一样给自己看的东西。 好半天，她嘴巴都没合上。 “夫人，这都是给我的？”辛姨娘吃惊的问。 上官槿点点头。 “都是你的，不过不是我给你的，是你那个堂哥给你的。 你堂哥说了，你父母给你留了不少东西，那些铺子和庄子都在江南。 既然你执意要在京城住，他就给你在京城置办些家当。 来，看看，古董铺子，胭脂水粉铺，首饰铺子，还有绸缎庄，都有。 另外，郊外还有一个有着五十亩地的小庄子。 你堂哥说了，他现在能置办的只有这些，但他已经留了人在京里，只要有合适的铺面或者庄子，都会帮你置办的。 看看，这些是房契，这些是地契，还有这些是各个铺子，还有庄子里人的卖身契。 都在这呢！” 看着上官槿递过来的那两个匣子，辛姨娘都不知道该不该接了。 “夫人......我......” “怎么？高兴傻了？”上官槿笑道。 辛姨娘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我不会管这些东西，没人教过我......” 上官槿一听，也笑了。 “那不简单吗？冬麦跟着沈管家学了不少，你有不懂的可以问冬麦。 还有，要是再有不懂的，也可以问钥姐儿。 钥姐儿这一年来跟着我学这些，学了不少，你都可以问的。 妘娘，现在小有资产了？有什么想法没有？”上官槿笑问。 辛姨娘抿嘴傻笑了一会儿后才说道，“没什么大的想法，我就想着，以后咱们府里好些用的东西都可以从这些铺子里拿了，可以给夫人省不少钱了！” 上官槿，冬麦...... “你还真是个小傻子呢！夫人连从庄子上拿东西，都是正常给银子的。 怎么会从你那些铺子里白拿东西呢！”冬麦忍不住说道。 辛姨娘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是啊，夫人心善，强取豪夺的事情从来都做不出来，怎么会说从铺子里拿东西不给银子呢！ “那......夫人就当是照顾那些铺子生意了好不好，我让那些掌柜的给我们府里便宜点。 这样不就是冬麦说的两边都好了！”辛姨娘小声说道。 上官槿看着辛姨娘这样，突然发现她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鲜活了好多。 “好，就从你那些铺子里进。 妘娘东家，以后可要把好东西送过来哦！”上官槿笑着继续说道。 辛姨娘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才抱起两个匣子，走到了冬麦身边。 “冬麦，你看，我有好多铺子了呢！” “嗯，看到了，恭喜你啊，女东家！”冬麦笑嘻嘻的说道。 “那你要不要从我这拿一点银子去善堂啊，我现在好多银子呢！”辛姨娘也笑嘻嘻的问。 冬麦...... “我干嘛非得要你从你那拿银子啊！” “之前我一个月挣三十两银子的时候，你不是还让我省着点花吗？还说要和你多学学，多帮助点其他人。 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学了，你看，我才给了你不到三十两银子，就有这么好的福报来了。 我堂哥找来了不说，还给了我这么多铺子。 所以，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心善会有福报的。 冬麦，你就从我和拿银子吧！”辛姨娘一脸期待的看着冬麦。 好像冬麦要是不从她这拿银子，她就要吃不下睡不着了一样。 冬麦运了好几次气，最后才说道，“妘娘，那时候我是怕你会想七想八的。 就想着，督促你多挣点银子，多做点事情，这样至少日子过的下去，我真没想那么多。 我家小姐说了，不管是谁，只要闲着，就会出事，所以那时候我去哪都要拉着你的。 现在善堂不缺银子，小姐上次刚送过去五百两银子，还有不少呢！” “冬麦......”辛姨娘依旧眼巴巴的看着冬麦。 看着势必要当冬麦榜一大姐的辛姨娘，上官槿忍不住笑了笑。 “妘娘，你要记住，做善事不要想着有什么回报，那是你力所能及做到的事情。 不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去做的。 好了，善堂的标准在那里，你不准突然去善堂大撒银子知道吗？ 还和以前一样，善堂那里的孩子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可别坏了我的计划，知道吗？” 辛姨娘认真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 “嗯，都听夫人的。” 见辛姨娘答应了下来，上官槿还是提醒了一下冬麦。 “以后你看着她一点，特别是在那些掌柜的来报账的时候，你最好拉上钥姐儿一起。 别让那些人糊弄了妘娘。” 冬麦立刻应了下来。 随即，她又看向辛姨娘。 “以后多学学，要学着自己看账理事，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别人的。” 辛姨娘这次是很认真的看着冬麦，然后还郑重的点了点头。 “嗯，只要你教，我肯定会学的。” 说完这些，上官槿又带着两人看了一下府里的账目，还有中秋节要给各家送的节礼。 以前，辛姨娘压根不想关注这些事情。 但刚刚上官槿说了，以后她也要试着给江南的叶家那边准备各种节礼。 所以，也要学着该怎么走礼...... 三人商量了好一会儿后，林妈妈那边突然来了。 “林妈妈，你不是看着给钰姐儿沐浴吗？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钰姐儿又调皮了？”上官槿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小女儿又调皮了。 “夫人，不是小小姐的事情，大小姐在那里看着呢，小小姐很听话的。 是前院。 沈管家刚刚来说，胡公公来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林妈妈赶紧说道。 上官槿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胡公公来了？这时候来干嘛？还很着急？ 难道说是宫里有什么事情？还是说七皇子出什么事情了？ “在哪里呢？我这就过去。” 上官槿说着，就起身往前院走，走了两步又回头。 “你们俩在这商量那些节礼的事情，商量好了再告诉我。 还有，林妈妈，你去后院叫钥姐儿来前院，你盯着钰姐儿好生洗完澡。” 说完，她急匆匆的就往前院走去。 原本想跟着的冬麦赶紧拉着辛姨娘继续整理礼单。 “放心吧！我家小姐聪明着呢！不管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 来，我们干小姐交代的事情。” 辛姨娘也点头。 是的，夫人聪明，肯定能解决任何事情的。 那些事情她知道了又如何，不还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还不如把夫人安排的事情做好呢！ 这样才能帮夫人减轻点负担。 第192章 很急 上官槿到了前院的时候，还特意在门口等了一下。 还好，不到半炷香的功夫，沈卿钥就快步走了过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提着一颗心。 生怕是宫里又出什么大事情了。 一进前院的门，远远的就看到胡公公在厅堂里来回踱步，看那样子，是挺急的。 上官槿呼了一口气，摆出一张得体的带着笑容的脸迎了过去。 “胡公公，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不打紧的事情让小公公们跑一趟就行，何必劳您大驾呢！ 您最近腿可还疼吗？”上官槿笑着问道。 胡公公一看上官槿来了，赶忙躬身揖了一礼。 “沈夫人安好！平宁郡主安好。” 沈卿钥忙福了半礼。 上官槿笑笑，赶紧招呼胡公公坐，还让小丫鬟重新换了一杯茶上来。 一直到厅堂里就他们三个了，上官槿才问道，“胡公公，是不是有大事？” 胡公公顾不上喝茶，郑重的点了点头。 “沈夫人莫慌，不是七殿下的事情，七殿下在宫里很好。 这几日，陛下除了上朝之外，就连处理政务都把七殿下带着的。 杂家这次来，是其他的事情。” 上官槿和沈卿钥一听不是七皇子的事情，都松了口气。 七皇子在宫里，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他们真的鞭长莫及了...... “胡公公您请说。”上官槿忙说道。 胡公公看了下门外，见无人，也知道定国公府规矩甚严，只要是有人来访，不管是丫鬟还是小厮，都要避开，只能远远的站着。 “沈夫人，这事情您听了不要着急，杂家也是偶然知道的。 前天太后召见安国公夫人，杂家的一个眼线透了话过来。 说是太后那边定下来一件事情，想把安国公的二孙女郑梦蝶指给府上的世子。 再过十日就是中秋。 今年因为秦王在南边打了胜仗，陛下高兴，说要中秋办一次宫宴。 府上也在邀请之列。 太后打算在那日指婚。 那么多的勋贵在，陛下想反驳也不好多说什么。 沈夫人，您赶紧想想法子，实在不行的话，哪怕给世子也临时定一门亲事也行。 郑家的那个二小姐，真的......不适合府上啊！”胡公公急切的说道。 上官槿和沈卿钥心里都是一紧。 没想到啊，在那次上官槿和沈老夫人在紫宸殿上一闹，没人敢打沈卿钥主意了。 但却有人把主意打到了沈卿钧头上了。 是啊，定国公世子的名头多响啊！ 一到十八岁就可以袭爵，成为京城最年轻的国公。 而郑太后想把家里的侄孙女指到沈家来，一是想恶心沈家一下。 二来也是想给太子一派添点堵吧！ 说都知道沈卿钧袭爵后必定领职，而去的方向多数还是威远军。 不管从萧景帝那边来说，还是从常胜侯那边来说，都是拉拢的对象。 太后这一手看似简单，却能把大家都装进去。 即使嫁进来的郑梦蝶和沈卿钧不睦，那在别人看来，定国公府也和安国公府是姻亲...... 上官槿想了一会儿，见胡公公还是一脸急切的等着自己的答复，这心里稍微暖了一下。 还好宫里还有胡公公这么一个助力在。 “胡公公，臣妇这里多谢了！ 您要是不给我们府传这个消息的话，估计到时候我又要像当年钥姐儿被指婚那次一样被打个措手不及了。” 上官槿起身给胡公公恭敬的行了个礼。 胡公公一见，赶忙闪身避了开来。 “沈夫人，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见外了。 您是好人，心善，国公爷也是，府上的小姐公子们都是。 这些杂家都记在心里。 像我们这种人，都是没指靠的，没人看得起，也就是您府上能正眼看看我们了。 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杂家也不想府上因为这些事情再焦头烂额的。”胡公公叹道。 其实开始的时候，他也多数是拿钱办事。 加上定国公府送的那些药酒，真的让他少受了不少罪。 只是后来，慢慢的他发现了，定国公府上的人和其他人真的不一样。 别的勋贵人家当面都是恭敬的叫一声胡公公。 背地里什么不骂？阉人，阉货，没根的玩意儿...... 定国公夫人没进宫几次，但每次的态度都让人觉得心里舒服。 不止是胡公公自己这么觉得，就是其他一些小公公，都觉得定国公夫人从来不会作践他们...... 胡公公记得最清楚的一次，那次太子去了皇后宫里，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摔了东西。 宫里宫外的宫女和太监跪了一地。 他也跪在了宫门口。 胡公公常年在宫里待着，还是知道一些的，宫里面跪着的那些，主子看到了，随手一摆也就叫你起来了。 宫门口跪着的，那就要吃苦头了。 什么时候主子出来，什么时候才可以起来。 那几天正好下雨，胡公公的腿有点不舒服。 要是一直这么跪下去，估计晚上连路都要走不了了。 可巧那时候七皇子过来了，看到跪在门口的几个太监，愣了一会后突然就说道。 “正好你们几个在，我宫里养的那几盆狐尾松，你们去搬。 搬到勤政殿那里，和吴公公讲是我送到勤政殿的。 小心点啊，父皇在处理政务，不要吵着他，在外面等着就行。” 说完，还给胡公公丢了个小荷包，然后冲胡公公几人摆摆手，自己进了皇后宫里。 胡公公一听，赶紧带着门口的几个小太监去了七皇子的寝宫。 四盆小小的狐尾松，一个人都可以抱两盆的那种...... 胡公公让小太监们一人抱了一盆，他亲自领着着给勤政殿送了过去。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大家才回来。 ...... 上官槿脑子转了起来。 这个老太婆，这时候发难，看来最近是王八退房，憋不住了啊！ “胡公公，您有办法把这事情透给皇后娘娘吗？ 不瞒您说，世子还在孝中，临时定亲的法子肯定不行。 太后这么做，也不止是针对沈家，在宫里来说，更多的还是针对皇后。 要是皇后知道的话，这心里也会有疙瘩。 皇后知道后，心里有考量，八成会让你来告诉我。 那时候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进宫找皇后商量了。”上官槿说道。 胡公公明白了。 要是沈夫人贸然进宫，皇后心里肯定会犯嘀咕。 这么隐秘的消息她掌管后宫不知道，而远在宫外的沈夫人却知道了...... 最后八成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沈夫人放心，杂家一定会告诉皇后娘娘的。”胡公公立刻保证。 第193章 您不能不管我啊 胡公公回宫后的第二天，就又出来了，这次是奉了皇后的令出来的。 把昨天给上官槿说的话又说了一遍，上官槿呢，也客套了一下。 然后下午的时候，上官槿就交了拜帖进宫，要见皇后。 皇后那边呢，很快也准了，就定在第二天的下午。 那天下午，上官槿只是按照规矩穿戴整齐了。 脸上却没上妆，加上昨晚上和沈卿钥说了将近大半宿的话，这脸上看着就有点憔悴。 还是和以前一样，上官槿到了内宫门口就下了马车，步行进去。 一路上，该给小太监们的荷包也都给了，就是脸上不见一丝笑容。 在进了皇后宫后，上官槿一丝不苟的行了跪拜大礼。 许皇后看着上官槿的脸色，心里也是一突。 看来这位定国公夫人的反应比自己想的还要大。 不过，转念一想，许皇后觉得也正常了...... 家里马上要被塞进一个仇家人进来了，搁谁心里能高兴的起来。 “沈夫人......”许皇后刚张口。 刚刚才坐下的上官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噗通一下就又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您不能不管臣妇啊！ 臣妇的日子过的已经很不容易了啊！”上官槿一跪下来就开始小声哭诉。 原本还想客套几句的许皇后......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许皇后只得亲自把上官槿扶了起来，然后拉着上官槿挨着自己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心里急，但是这事情已经这样了，急也没办法。 本宫让胡公公给你那边透个话，也是怕到时候你再被打个措手不及。 你家的钥姐儿那次，咱们不就是一脸懵吗？ 你放心，现在咱们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想法子。 本宫也算是看着钥姐儿长大的，那又是国公爷的掌上明珠。 陛下和本宫都记着呢！” 许皇后一边小声安抚着上官槿，一边还轻轻拍了拍上官槿的手。 听着许皇后一口一个咱们的，上官槿也知道，许皇后已经把定国公府划到了她的麾下了...... 再琢磨了一下许皇后的那些话，上官槿心里轻松了不少。 这位皇后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估计比自己更急吧！ 许丞相和皇后两人合力才把常胜侯拉到了他们这一边。 太后这时候插一杠子，不就是想让他们不好受吗？ “皇后娘娘，您说，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合着这是逮着我们一个府使劲折腾，不把我们折腾散了，她就不放心是不是？ 我是想好了，只要是赐婚的懿旨一下，我立刻就带着那懿旨去国公爷的墓前哭。 国公爷怎么就不长长眼呢，怎么不把那些害我们的人都带走呢......”上官槿故意说道。 许皇后...... 她也想那位定国公能在地下开眼呢，这要是能把那些人带走，她不也就不忧虑了吗？ “沈夫人，慎言！隔墙有耳。”许皇后假意劝了两句。 上官槿又拿着帕子擦了下眼角，然后又恨恨的说道，“都说女孩子金贵，他们家的女孩子更金贵。 都是当娘娘的命，我们府庙小，可迎不起这么一尊大佛。” 许皇后不说话，只是又拍了拍上官槿的手面。 “好了，狠话说几句就行了。 本宫还不了解你吗？嘴硬心软的，过过嘴瘾就是了。 就是你不递帖子进来，本宫也要召你进宫的。” 上官槿点点头，又擦了擦眼角后，才看向许皇后。 “皇后娘娘，您也不高兴对不对？” 许皇后点点头。 “除了她之外，谁能高兴？ 本宫昨晚上也是愁了大半宿，这到时候要是反对的话，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谁受得了。 陛下本来就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这隔着不止一层了。 陛下想从中间转圜一下都不行。 就更别提本宫了......” 上官槿听出许皇后的意思了，那意思就是这事情很难办。 不过要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话，那许皇后就没必要见自己了。 所以，许皇后这是...... “皇后娘娘，您家里那边有适龄的女孩子嘛？我赶在那人指婚之前赶紧定下来。 虽说孝中定亲不合规矩，大不了到时候我病一场，让钧哥儿定个亲来冲喜。 还有，她只要不介意她郑家的嫡女来我们府上做个小的，那就来吧！”上官槿正色说道。 许皇后一听，眼睛里立刻闪过一丝光彩。 许家的女孩子...... 虽然许家没有适龄的女孩子，但是沈夫人却是表达了以后想结亲的意思了...... 许皇后松了一口气。 之前她还担心自己是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现在看来是两边都有意思了。 许家是没有合适的女孩子，但是和许家交好的一些勋贵家有啊！ 只要沈夫人这边松口，自己以后也能筹划起来了。 “好了，事情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嘛！离宫宴还有七天呢，咱们慢慢合计。”许皇后笑道。 上官槿叹了一口气。 “这么好，这么金贵的女孩子他们自产自销不好吗？ 明知道我不待见他们家，还上赶着把女孩子送过来，哎！” 许皇后眼神闪了一下。 “沈夫人，你还真说着了。 人家的姑娘还真就是自产自销来着。 那边不是想把娘家的二孙女指给你们家钧哥儿吗？ 大孙女可是打算指给秦王的。” 听了许皇后的话，上官槿先是一愣，忙又问道。 “秦王妃可还在呢！虽说秦王妃的娘家家世不如安国公府显赫。 但秦王妃家可是出过帝师的，不敢说像许丞相那样号令大渝一半的读书人。 但在各大书院里，谁家不敬着秦王妃家？ 安国公府怎么就能容忍自家的女儿做个侧妃？ 难不成......” 许皇后点了点头。 郑太后和安国公那边打的什么算盘谁猜不到。 现在不动秦王妃，无非就是借着秦王妃的家世笼络一下读书人。 要是秦王有一天登上大位了，那秦王妃估计也要活不长了。 这不就是和当初郑家允许了许家的女儿当了萧景帝的皇后一样。 原本郑太后那边的盘算和现在对秦王妃的盘算一样，打算除掉许皇后的。 谁知道许丞相棋高一着，走了一步让郑太后差点崩溃的一步棋...... 也是因为这样，郑太后才没敢对许皇后下手。 加上那时候萧景帝也迫切需要许家来对抗一手遮天的郑家，尽了全力护住了许皇后不说，还让许皇后诞下了即位后的第一个皇子。 对此，郑家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第194章 改主意了 上官槿其实在昨晚上就和沈卿钥商量好了。 沈卿钥想了好几个办法，什么远走北地，浪迹天涯，郑家的那个郑梦蝶要是想在沈家当望夫石，那就来吧！ 甚至连买通钦天监的人说八字不合都想出来了。 不过，上官槿更倾向于把事情连根解决掉。 你郑家的姑娘嫁给别人了，那不就结了。 而这最好的人选当然是秦王了...... 只是上官槿没想到，郑家那边是打算好要把大孙女嫁给秦王当侧妃，二孙女嫁给沈卿钧了。 太后这个老太婆，她不仅是对别人家的女孩子下手狠，对自家的女孩子下手一样狠...... “皇后娘娘，那您说，要是这姐妹俩都嫁进秦王府了，对秦王妃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上官槿突然说道。 许皇后笑笑。 “你啊，就是心软，秦王妃这么多年能在秦王府站住脚，那靠的是脑子。 除了开始的时候，太后和郑贵妃给了她下马威之外，其他什么时候她受过罪？ 还有，秦王妃看着柔弱，但是秦王很多时候还是听秦王妃的。 这一点，不是我说我那个儿媳不好。 太子妃在抓男人心这一块，真的不如秦王妃。 别说一个郑梦璃了，就是把郑梦蝶也送过去，这姐妹俩联手都不会是秦王妃的对手。 好了，剩下的事情你别管了。 本宫来安排。 你日子过的不容易，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了，肯定不能再让你难过了。 还有啊，你可不能说真的闹出去国公爷墓前哭诉的事情。 陛下那里都记着呢！不要闹腾知道吗？ 也别让小七知道，小七要是知道的话，还不知道要怎么翻腾呢！”。 许皇后说完这些，上官槿心里也明白了。 看来许皇后是打算把郑家的那个郑梦蝶也塞给秦王了。 这和自己的打算不谋而合。 “这......不好弄吧！是不是太为难皇后娘娘了。”上官槿假意说道。 “以前呢，是挺难的，现在啊，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不管怎么说，后宫还是由本宫来掌管的。 中秋的宫宴也本宫来负责。 沈夫人，你放心，本宫保证郑家的女孩子嫁不进你们府里，你回去安心等着参加宫宴就行。 不过，为防节外生枝，那天最好不要让钥姐儿进宫。”许皇后说道。 上官槿立刻应了下来。 本来她也没打算让沈卿钥那天进宫。 宫宴？看的有排面，热闹，其实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不在掌握呢！ 那天她只自己进宫就行...... ...... 当天晚上，秦王回府的时候特意去了秦王妃那里。 秦王妃还是一如既往的看着账册，见秦王进来了，忙起身帮他换衣，奉上香茶。 看着秦王妃还不怎么明显的小腹，秦王笑了一下，拉着秦王妃挨着自己坐了下来。 “王妃有身子了，虽说不显，但还是要多休息一下。 这些事情让管家带着账房做就行。” 秦王妃笑笑，将头靠在秦王的肩上。 “有些账能让账房做，有些不能，臣妾还是觉得自己做的话比较安心。” 秦王点点头，是啊，有些账，外人是不能看的。 秦王揽着秦王妃，好一会儿才说，“那件事......你知道了吗？” 秦王妃肩膀明显僵了一下，然后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臣妾知道了，殿下放心，臣妾会打点好一切的，定不会委屈了表妹。” 秦王也感觉到秦王妃的异常了，他认真看了下秦王妃，见她眼角有点红，紧紧抿着嘴唇，心里也有点难受。 “王妃，这......” “殿下，臣妾明白的，只有表妹嫁进来了，舅公那边才会全力支持您，才会把平南军交给您。 其中的厉害关系，臣妾晓得的。 臣妾已经想好了，等表妹进王府了，臣妾就把管家的权利交给表妹。 殿下放心，臣妾只是现在有点难受，等表妹进府了，肯定不会让人看出来的。”秦王妃急急说道。 这样的秦王妃让秦王心疼的不行。 他的王妃太懂事，虽然心里难受，但还是顾全大局。 “王妃，您放心，虽然祖母说了这事，但是什么日子进府还是本王说了算。 本王想好了，等你腹中孩子出生后，过了百日，表妹再进府。 还有，管家的权利，你不用交出去。 你是王妃，这些年你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本王只信你。”秦王正色说道。 秦王妃摸了下自己的小腹，看着秦王，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殿下放心，臣妾一定会把小公主平安的生下来的。” 见秦王妃这么说，秦王忍不住笑了笑，他也伸手摸了摸秦王妃的肚子。 “没关系，不管是皇孙还是公主，本王都很喜欢的。” 秦王妃却是摇摇头。 “殿下，还是公主好，公主才会更平安的长大。 现在要是皇孙出生的话，会惹人红眼的。 还有，臣妾做梦到了，一个小公主围着我们叫父王母妃呢，好可爱的，头上扎着两个包包头。 一蹦一跳的，走路都走不稳，一会儿就摔一跤。 摔完了继续爬起来。”秦王妃笑着冲秦王比划着。 秦王一听，脸上尽是柔和之色，他一直把手放在秦王妃的小腹上。 是啊，现在生公主比较好。 要是王妃现在生了个皇孙出来，皇祖母那里还不知道又要甩什么脸色呢！ 他很清楚皇祖母和母妃的意思。 小皇孙只能从郑家女孩的肚子里生出来。 舅公迟迟不把平南军剩下的军队交给自己，不也是因为这个吗？ “王妃，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护住你，那个位置只能是你 的。”秦王突然保证。 秦王妃笑笑，然后认真的点了下头。 “殿下，臣妾信您，您就是臣妾的天。 但是为了将来的大业，还请殿下不要那么疼臣妾。 臣妾只想殿下能如意，能得偿所愿。” 秦王紧紧握住了秦王妃的手，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就这么靠在一起说话。 ...... 第二天早上，秦王妃送走秦王，慢慢走向理事的那个院子。 “王妃，宫里有消息传来，太后那边不止是想把郑家大小姐嫁进来，郑家二小姐也想嫁到秦王府。”一个嬷嬷悄悄过来说道。 秦王妃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 那个二小姐也不是个傻的，知道自己就是一枚棋子了啊！ 嫁到沈家，当未来的国公夫人？ 呵呵，那也得要有那个命才对啊！ “前个儿不是还挺高兴的吗？怎么？又不想嫁了？”秦王妃冷笑着问道。 “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二小姐昨晚发了很大的脾气。 估计，在想着代替大小姐嫁到我们王府呢！”嬷嬷继续说道。 秦王妃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就在丫鬟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第195章 缓和局势的棋子 安国公府内，郑梦蝶的院子里，不管是大丫鬟还是小丫头，都是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郑梦蝶早上已经拿鞭子抽了三个丫鬟了。 就连身边的大丫鬟都挨了她两个耳光。 “一个个的都来作践我，都想着往高枝上爬。 我要是不好了，你们谁都别想好。” 郑梦蝶两眼通红，手攥的紧紧的，屋里的地上都是碎瓷片。 本来她在知道太后的意思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大姐赐婚给秦王做侧妃。 自己要被赐婚给定国公世子。 满京城谁不知道，定国公世子已经十五了，还有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将袭爵。 这也会是大渝最年轻的国公。 而自己嫁过去了，也会是大渝最年轻的国公夫人。 这门亲事，要是放到别的勋贵家里，谁家不得给祖宗烧上丈八粗的香火啊！ 但...... “小姐，老奴是心疼你。 你是老奴奶大的，夫人走的早，临走的时候还记挂着您。 说是郑家的女孩子不容易，让老奴一定要护好您。 公子又走的早，您......” 郑梦蝶的耳边又想起了昨天回来后，乳母那些忧心的话。 “祖父和太后不是给我找了很好的婚事吗？奶娘，您担心什么呢？ 别人都说大姐姐的婚事都没有我的好呢！”郑梦蝶还没从欣喜中反应过来。 郑梦蝶的乳母叹了口气。 “小姐，很多事情您要往长远了去看。 现下看来，大小姐好像嫁的是没您好，只是王府侧妃。 但那是秦王府，是郑家的指望。 虽说只是侧妃，只要秦王殿下登上大位了，那还是侧妃吗？ 那可是妥妥的贵妃之位啊！ 想想咱家的那位贵妃娘娘，在宫里连皇后 娘娘都要避着一点。 还有，秦王殿下要是上位，那肯定是在郑家的扶持下登上大位的。 你说，郑家能让皇后的位置给别人吗？ 那时候秦王妃要是突然薨了，被扶上后位的必然是大小姐。 所以，大小姐虽然是秦王侧妃，但这以后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 反观小姐您......”乳母摇了摇头。 “乳母，我知道的，我也知道您疼我，不忍我受委屈。 但那个位置只有一个，郑家要是把那个位置占下来，只能是大姐。 毕竟大伯还在，将来接替祖父的也会是大伯。 大伯母娘家势力也不小，只有大姐坐那个位置才合适。 谁让我父母都不在了呢！”郑梦蝶叹道。 郑梦蝶的乳母一听，立刻就握着郑梦蝶的手。 “小姐，您和老夫人说，说您不嫁定国公世子，不想那么早嫁？” “为什么？乳母，为什么这么说，只要是太后赐婚，我必定是定国公世子夫人。 一品诰命夫人有什么不好。 祖母和我说了，只要我以后生下孩子，男孩肯定会是世子，女孩也会有封号。 我知道沈家人不好相与，但我是太后赐婚，他们拿我也没办法的。”郑梦蝶有点不解。 她的乳母摇了摇头。 “小姐，你现在看着沈家是好的，但是沈家的风光就像是草上霜一样，眨眼间就会不见了的。 老奴给你分析一下，先看眼前的事情。 沈家和郑家不和这是大家都能看到的事情。 你进沈家，肯定不是沈家求来的，沈家从上到下不会有人对你好。 即使是奴仆，从心里也是抵触你的。 当年定国公魂归北地，很多人都说这里面有我们公爷的手笔在里面。 你要是嫁到沈家了，那她们会像对仇人一样对你。 小姐，你说，要是你嫁了仇人，你会怎么做？”乳母问道。 郑梦蝶吓了一跳。 “这......这不能吧！我毕竟是太后赐婚，她们应该不敢的。” 乳母长吁短叹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的小姐哎，那不是普通人家，那是定国公府。 那家现在的定国公夫人和那位沈老夫人，可是在紫宸殿上拿着拐杖打人天家都不管的。 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们不敢做的。 你想啊，你是太后赐婚不假，但是她们要是用孝来压你呢！ 立不完的规矩，处理不完的家事，还有那些难缠的小姑子小叔叔们，哪个是好相与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定国公世子如果认定了你就是仇人之后。 他会让你有孩子吗？ 他宁愿和姨娘生，和侍妾生，也不会和你生孩子的啊！ 你也不要说，不管谁生的，你只要抱过来养就是了。 小姐，您还看不清吗？不是自己生的永远都养不熟的。 看看现在的太后和天家，要是天家真的敬重孝顺太后的话，那后位上坐的应该就是咱们的家的姑奶奶。 而不是另一位。” 郑梦蝶像是被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一样，一下子就浑身发颤。 “这......那为什么祖母还要把我嫁到沈家？ 祖母不知道这些吗？”郑梦蝶喃喃自语。 “郑家每一辈里面只能出一个贵人。 从太后那一辈开始，除了太后之外，其他的女孩子都是因为利益关系送去联姻了。 还有贵妃那一辈不也是这样？ 贵妃的妹妹，郑家的那位小姑奶奶不就是因为国公爷要笼络平南军才把小姑奶奶嫁给了平南军的一个将军吗？ 那个平南将军比小姑奶奶整整大了二十岁啊！ 不到五年的时间，小姑奶奶就香消玉殒...... 现在这一辈呢？ 小姐，您好好想想，家里对您和大小姐是怎么样个态度？ 是！老夫人疼你，什么都依着你，您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不想学就不学。 但大小姐那里呢，从会走路开始，大小姐接受的就是最严苛的礼仪教养，连教养嬷嬷都是太后赐下来的。 您还看不明白吗？ 老夫人宠您，什么都依着您，让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那是因为郑家的希望不在您身上，而是在大小姐身上。 而您，就像是当初的那位小姑奶奶一样，只是郑家缓和局势的一枚棋子。 当棋局胜了，谁还会在意棋子呢......” 乳母的话一说完，郑梦蝶就感到一股气血直冲脑门。 她......是棋子！ 只因为她没有父母的助力，她只是一个缓和局势的棋子...... 第196章 乱七八糟 皇后宫里，许皇后满意的听着大宫女的回话。 “就是说，现在那位二小姐已经清醒过来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传回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听说昨晚上那位二小姐找老夫人大闹了一场，后来被老夫人打了一巴掌后才跑了的。 今天也有一些消息传回来。 只是听说那位二小姐今天一天没有用饭，把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一直到晚上，老夫人去了一趟她的屋里，出来的时候，让人端了饭菜进去了。”大宫女轻声说道。 许皇后笑笑，伸手端过手边的茶水。 “不是太蠢，是个有心眼的。” “皇后娘娘，会不会是安国公老夫人给了什么承诺？ 或者说那位二小姐屈服了？”大宫女小声问道。 许皇后轻啜了一口香茶，然后才摇了摇头。 “做什么都来不来了！ 一旦在心里种上刺，那根刺就会往疯了长。 至于安国公夫人承诺了什么？无非就是告诉那位二小姐，让她稍安勿躁。 一切都在掌握中。 只要将来秦王即位，定国公府的生死就在郑家人手里。 那时候她在定国公府想干什么不就能干什么了？ 至于沈夫人和沈老夫人，到时候八成就是一根白绫或者一杯毒酒的事情。 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位安国公老夫人肯定会告诉二小姐，说这叫苦尽甘来，先苦后甜。 不过，这话忽悠忽悠傻子可以。 那位二小姐看着蠢笨，但是心里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她要是还是作死了闹，那估计这辈子也别想出郑家的门。 至于太后想恶心定国公府，随便在族里再找个女孩子就是了。 所以，那位二小姐也只得把所有的心事装在心里。”许皇后笑道。 大宫女一听，也不得不佩服许皇后的判断。 “那定国公府那边......” “定国公府那边不用管，那天沈夫人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了。 这次事情搞定了，她可以考虑和许家这边联姻。 即使许家没有女孩子，那也有其他交好人家的。 只要人品好，品貌俱佳，门第上差的不是很多，等定国公府孝期满了，就可以计划起来。 只要和定国公府联姻成功，那就可以说是把威远军牢牢控制在手里了。 那时候，太子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许皇后说道。 大宫女听了，不住的点头。 皇后擅筹谋，多少年来，从委曲求全到现在能掌控后宫的大局，这心计可不是一般深。 “那郑家二小姐会怎么做呢？逃婚还是？”大宫女好奇的问道。 “她有两条路可以走，但嫁到沈府那条路已经不可能了。 唯一剩下的就是入秦王府。 要么就是代替那位郑大小姐，要么就是半路截胡，让秦王不得不把她纳入王府。 看着吧，中秋宫宴那天，有的热闹看呢！”许皇后笑道。 大宫女明白了。 那接下来她们要做的就是看戏而已。 看着郑家的姐妹俩闹腾，要是那位二小姐闹的落了下风了，皇后娘娘说不定还会心善的伸手帮一把呢...... 想到这，大宫女突然想到刚刚得到的另一个消息。 “皇后娘娘，还有另一件事，刚刚奴婢这里才得到的消息。” “哦？说说看！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紧张？”许皇后笑着看自己的大宫女。 大宫女想了想次啊说道，“安国公老夫人今天进宫了。 带了一对双胞绝色美人进宫。 听说这两个美人善舞，特别是跳双人舞的时候，就像是两只翩翩欲飞的蝴蝶一样。 您说......太后是不是对这两人另有打算啊！” 许皇后慢慢坐直了身体。 脸上的笑容也慢慢不见了。 绝色的善舞的双胞美人？ 那就是说会在宫宴上表演了？ 那会是冲着谁去的？肯定是坐在最上面的陛下了。 “太后娘娘的这个报复来的还真快呢！ 前几日刚问了本宫有没有见到她那个失踪的掌事老宫人，本宫说没见到，太后宫里的事情皇后怎么能管呢？ 现在就想着要来报复本宫了？”许皇后冷笑着说道。 大宫女脸色也不好看。 太后此举的确是要打皇后的脸。 试想一下，在宫宴那天，太后连着赐婚之后，然后一时兴起，唤了人来跳舞。 跳到大家都目不转睛的时候，再顺水推舟说上一句。 “皇帝，这对姐妹娇美，后宫已很久没进新人了。 哀家就把这对姐妹花赐给你吧......” 那时候可真的是当着所有勋贵的面狠狠打了皇后的脸呢！ “娘娘，后宫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了，可不能再乱了啊！”大宫女急道。 许皇后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看来，宫宴那天也有不少人要看她的笑话呢！ 太后赐，不可辞！ 即使萧景帝不宠，那也是太后在告诉所有人，后宫里，她想拿捏谁，有的是办法...... 许皇后不介意萧景帝会宠谁。 私下里，你送多少美人都行，她不会放在心上。 要是她连这个都看不透的话，那早就坐不稳皇后这个位置了。 只是这在宫宴上给皇帝塞美人...... 那就真的是在当着所有勋贵的面打自己的脸。 太后果然还是那样，报复你都这么嚣张......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那天多多看戏就成。 美人嘛！谁不喜欢？咱们陛下有着整个大渝，这宠幸一两个美人，那不是太正常了。 没事，慢慢看吧！ 至于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一定呢！ 去把内府的大总管叫来。 难得今年中秋有宫宴，各府勋贵都会来，可不要出什么差错！”许皇后慢慢说道。 大宫女一听，立刻明白该怎么做了。 坐以待毙？永远不会是许皇后的风格。 许皇后要的永远都是坐山观虎斗！ 宫宴？ 那天一定很热闹吧！ 第197章 宫宴 萧景帝在位期间，很少举行宫宴。 除非有比较重大的事情发生。 别说什么新帝登基，册封太子了，或者是又打了什么大胜仗，才会举行宫宴。 大渝的那位太祖说过，不管什么节都是家里人团圆的日子。 要是每年都把大家拢在宫里过节的话，是罔顾人伦。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太祖一直认为，凭什么一直要他请大家吃饭，还都是吃好的啊！ 回家吃你们自家的去...... 所以，大渝朝举行宫宴的机会并不多。 到了萧景帝这里，举行宫宴的次数更是一个巴掌都数不完...... 好歹今年靠着秦王在那边打了大胜仗，萧景帝才说要举行一次宫宴。 所有的勋贵人家一听说，只要是接到帖子的，那都是铆足了劲要好好表现。 说是宫宴，其实不就是一次小型的相亲会吗？ 不管谁家的公子和小姐都可以大大方方的见上一面...... 要是两边都满意了，宫宴结束了，那就可以走动起来了。 还有一个最大的机会。 各府的那些小姐公子们可没什么机会见到天家的。 这难得的机会，和天家同处一个大殿，说不定天家眼睛一瞎......不是，眼睛一亮，就看到自己的小姐了呢！ 即使看不上小姐，那不是还有公子吗？ 天家还有两位公主呢，一位还是皇后所出。 这到时候尚公主，当个驸马也能给家族光宗耀祖不是...... 上官槿明显能感觉到今天来的这些人，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都是用心打扮过的。 “沈夫人，这边来，坐这里。” 上官槿刚被宫女带进麟德殿，就看到皇甫夫人冲自己招手。 大渝的三公里，齐国公夫人托病没来，安国公府来的是老夫人。 只不过一进来就被皇甫老夫人拉着坐到了一起。 皇甫夫人呢，也坐在了皇后早早就安排好的位置上。 搁以前，武定侯府是八侯之首。 但自从去年常胜侯接管威远军了，又和齐国公府联姻了，这地位一下子就跃居八候之首。 许皇后在安排位置的时候，特意把常胜侯府两位夫人的位置安排在国公夫人一起。 上官槿笑笑，赶紧朝着皇甫夫人那边走去。 两人挨着坐下来之后，上官槿打量了一下皇甫夫人。 “我还以为你今天要穿的更隆重一点呢！” 皇甫夫人伸出双手，露出各戴了四个镯子的手腕。 “隆重不？” 上官槿...... 她忙把皇甫夫人的手按了下去。 “隆重，太隆重了，怎样？手累不？”上官槿笑着问道。 皇甫夫人笑笑，小心的感受了一下。 “有点累，但总比戴在头上，到时候要是看热闹了，不小心掉了要好吧！ 我和你说啊，自从天家要搞这个宫宴，宫里的那些勋贵家都跟着了魔一样。 京里的胭脂水粉铺子，绸缎庄子，还有首饰铺子，生意简直不要太好哦！ 我家那个大儿媳见别人府里见天的看这样，忙那样的，赶紧也给我定了两对翡翠镯子。 喏，就我手上戴的这两对。 听说是一块石头上掏出来的四对手镯，两对送进京里了。 还有两对在江南一个特别有福的老太太手上。 就这两对镯子，整整三千两！ 幸好我们府里这些年花钱的地方少，要不然啊，我非得心疼死。 ” 说着，皇甫夫人又冲上官槿显摆了一下手腕上两对碧绿的，水头极好的镯子。 上官槿认真看了一下，有点眼熟怎么回事...... “你家儿媳在哪家首饰铺子定的啊？”上官槿小声问道。 “你不知道吗？哎呀，你这天天的就是在府里忙，最近喝茶也不见你出来了。 前门大街那，刚开的一家首饰铺子，生意可好了。 那些首饰的花样都是江南的不说，还有好多番邦的首饰样子呢！ 这两天，他们铺子的那些首饰几乎都要被买完了。 就我这两对镯子，还是我儿媳费了好大劲才抢到的呢！ 怎么样？好看吧！ 哦，对了，那家首饰铺子叫琳琅阁，那些首饰......真的，哪天我们约一起去看看。 不过，他家掌柜的说了，新样式的首饰要在十月份才能到。 还有一批南珠样式的珠钗也会到，我儿媳已经和那家说好了，到货的第一天就通知我们府里。 还有，他们家还有定制服务呢！ 就是你拿了珠子宝石什么的去，他们会按照你的要求定制出你想要的首饰出来......” 皇甫夫人的话在上官槿耳朵里打着转。 琳琅阁...... 不就是辛姨娘的那个首饰铺子吗？ 怪不得铺子开业前两天，辛姨娘让人送 一大批的首饰来让她挑呢！ 当时她也一眼就看中了那四对翡翠镯子...... 想着要给孩子们置办点什么，上官槿就留了两对下来。 原来剩下的那两对到了皇甫夫人手上啊！ 不过，价格...... “夫人，真的就一百五十两，就是成本价，不贵的。”辛姨娘咬着牙说就是一百五十两一对。 然后上官槿让沈管家那边付了三百两...... 再瞅一眼皇甫夫人手腕上的镯子，上官槿突然觉得，好像再给三百两也不够...... “怎么样？买得值吧！三千两两对！ 我想好了，以后给我家大儿媳一只，二儿媳一只，未来的三儿媳一只。 剩下的一只我自己留着。”皇甫夫人越看那翡翠镯子越开心。 这么好水头的镯子整个京城也找不出两只出来吧...... “值！非常值！价值千金也不为过！”上官槿硬着头皮说道。 皇甫夫人得意的笑了笑，只是又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就轻轻拉了下上官槿的衣角。 “你府上的事情你怎么想的？ 我那天听说后，和我家老夫人商量了。 要是太后执意赐婚的话，你就给你家世子收拾点东西，我们府里准备人手，护着他去北地。 到了北地了，太后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想她娘家的女孩子当望夫石，那就当吧！”皇甫夫人小声说道。 上官槿握了握皇甫夫人的手。 “没事，暂时还没到那个地步呢！ 咱们且看着吧！ 今天难得的宫宴，还不知道有多热闹呢！”上官槿笑道。 皇甫夫人笑笑，也不说话，转而就拉着上官槿的手说了些其他的家常...... 第198章 看戏就是了 麟德殿很快就坐满了。 看着满场花枝招展的小姐，还有故作正经的那些少爷，上官槿不仅开始感慨。 哎，要是花月娘和花万梨在的话，八成要把这些人都评上一番了...... 谁假正经？谁脸上涂了二斤粉？还有谁家的公子不爱女色...... 随着宫宴开始的时间到了，一排排手提宫灯的宫女们鱼贯而入，大家很快就安静下来。 “陛下到，众人跪！”随着吴有得尖细的声音响起，大家立刻从座位上起身，跪在了桌子两侧。 萧景帝和许皇后扶着郑太后，郑贵妃带着其他的妃子紧随其后。 再接下来就是太子，秦王，还有众位皇子...... 七皇子跟在五皇子后面，他一眼就看到了上官槿的位置，然后冲着上官槿眨了眨眼睛。 萧景帝扶着郑太后落座。 许皇后挨着萧景帝，稍微往下面了一点。 郑贵妃挨着太后，也比许皇后稍微往下了一点。 再下面就是诸位嫔妃皇子了...... “免礼！”萧景帝平静的说道。 跪着的众人这才起身落座。 上官槿轻轻摸了下膝盖的地方。 不错，冬麦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个按照自己说的做的跪的容易还挺好用的...... 萧景帝照例又是说了一些场面话。 无非就是大渝的兴盛就是靠着在座的各位，大家一定要再接再厉，力保大渝更加繁荣。 这样才能保住各家的荣华富贵...... 上官槿跟着大家一起附和，但心里却在想，这应该就是大渝朝的年会吧！ 董事长在上面说的巴拉巴拉，员工们在下面吃的稀里哗啦...... “哎，太后看了你好几眼了！”皇甫夫人轻轻推了推上官槿。 上官槿轻轻点了点头。 可不得多看看自己啊！ 自己毫不掩饰的把嫌弃郑家女孩子的心思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郑太后肯定想看看等会儿自己是怎么变脸的。 不过，上官槿也偷偷瞄了一眼郑太后。 郑太后今年好像已经六十有五了。 比沈老夫人大了不少。 但看起来却比同龄的妇人要保养的更好....... 虽然年龄大了，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脸上也有不少皱纹。 但肤色却白，并没有其他老人脸上会有的各种斑点。 还有，虽然太后年龄大，但眼神却非常犀利。 她往下面一扫，几乎没有人敢说话。 上官槿不看太后，只是冲着萧景帝身边坐着的皇后笑了一下。 许皇后也是冲着上官槿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就再无其他交流...... 随着萧景帝讲话结束，大家又一起起身叩谢皇恩。 上官槿想了下，这应该就是后世的那种，谢谢老板请客的意思了...... 宫女们有秩序的给每一桌上菜。 一小碟一小碟的，最多也就够吃个三口的。 上官槿特意看了下安国公老夫人那边。 跟着她进宫赴宴的正是郑梦璃和郑梦蝶姐妹俩。 只是这姐妹俩并无多少交流。 特别是郑梦蝶，一口东西都不吃，只是不时的看着大殿侧门的位置。 很快，两队身着华丽的舞姬们轻快的走了进来。 上官槿明白了，这应该就是大渝有名的追月舞了。 以月宫嫦娥为主题跳的一场群舞。 上官槿看了一会儿，不禁赞叹的点点头。 的确，跳的真好！ 一个个腰细腿长的，那些本来还正襟危坐的公子哥们看的目不转睛的不说，一个个的还直咽唾沫。 她们的腰下的真好，一看就没少练...... 上官槿正在继续看，想看看哪个宫女的腿更长的时候，皇甫夫人又轻轻拉了下自己。 “你注意点吧！太后都看你好几眼了。” “她看我干嘛？我已经够安分的了，她还想干嘛？ 难道说想着再给我重新赐个国公爷？”上官槿笑着反驳。 皇甫夫人...... “你注意点，刚刚太后看了你一眼，又看了她的侄孙女那边一眼。 我估计啊，她很快就要提这个事情了。 你信不信？酒过三巡，她肯定要开口问你话了。”皇甫夫人说道。 “问我什么？问我吃了没？还是问我身体怎么样？ 没事，大不了我就说，没吃呢，吃的正开心，多谢您赏饭。”上官槿继续打趣。 皇甫夫人无语看了看麟德殿顶部安着的几颗夜明珠。 算了，看沈夫人这样，肯定是心里有底的。 要不人家也不会说单刀赴会了。 想开了后，皇甫夫人也认真看着那些舞姬们跳舞。 这一看，她也挪不开眼了。 哎呀吗，是跳的好，这一个个鲜嫩的样子，难怪大家看的都不出声呢...... 眼看着追月舞到了尾声了，一个个舞姬领了赏赐缓缓退了出去。 郑太后看了上官槿一眼，正要开口，却见萧景帝在吴有得的搀扶下起身了。 “母后，儿臣去换下衣服就来。” “父皇，儿臣陪您去！”秦王立刻笑着起身了。 萧景帝笑笑，冲着秦王招招手，然后就带着秦王往麟德殿后面走了。 正欲对着上官槿开口的郑太后只得按下原来的话头。 萧景帝不在，自己说什么都没意思。 有些话，一定要当着萧景帝的面说了才有意思。 也是在这时候，在很多人都看着萧景帝离开的背影的时候，郑家的二小姐郑梦蝶也悄悄起身离开了。 郑太后耐着性子和许皇后说了两句。 又评价了一下刚刚的追月舞。 “皇后很用心，不过这宫宴难得，哀家也给众位大臣和家眷们准备了点助兴的歌舞。 等陛下回来的，大家一起看看。 不知道你们看了什么感觉，反正哀家看了那是觉得惊为天人啊！ 皇后等会儿一定要好好看看。”郑太后笑着说道。 看着郑太后明显的挑衅，许皇后恭敬的点了下头。 “是！母后的眼光一向好，等陛下回来后，一定也会喜欢的。” 郑太后笑笑，不再看许皇后。 等了好一会儿，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萧景帝还是没有回来。 大家都有点坐不住了。 上官槿看着镇定自若的许皇后，又看了一眼秦王的位置是空的。 还有......那个郑梦蝶的位置是也是空的...... “陛下去更衣怎么会这么久的？”皇甫夫人也觉得不对劲了。 “也许遇到事情绊住了呢！ 等着看戏吧！”上官槿淡淡说道。 皇甫夫人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 第199章 走向有点放飞 萧景帝迟迟没回来。 秦王呢，也迟迟未归。 还有，也有人注意到了，麟德殿里也有几家的小姐公子不见了。 其中就包括安国公府的那个郑梦蝶。 安国公老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先是看了上官槿这边一眼，然后又回头问坐在自己身后的郑梦璃什么。 郑梦璃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大家也都心里有点打鼓了。 宫宴上，天家和一个皇子一起出去了，但却一直没回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天家很宠这个皇子？又拉着这个皇子去御花园聊天散心去了？ 也不是啊，刚刚席间的时候，天家还和太子说了好多话呢。 也不知道太子说了什么，天家可是龙颜大悦。 再说了，今天可是宫宴，天家又算不上是昏君，怎么可能会丢下满朝文武和家眷，带着皇子去闲聊呢？ 莫不是...... 朝臣们心里直打鼓，都互相看了看。 不会有什么宫变什么的吧！ 不行，他们要先看好地方，万一等会有叛军冲进来的话，也好躲一躲。 朝臣的家眷们呢，也都互相看了看。 至于宫变什么的，她们不觉得会有，谁家都有人在这里。 现在天下太平的，谁闲的蛋疼啊，还搞什么宫变？ 特别是上官槿，悠闲自在的喝着手边的香茶。 宫变是不会有滴！ 但是婚变是有可能滴！ 就是不知道那位郑二小姐想变的是哪家？ 秦王？或者是其他家的公子？ 反正他们定国公府没有公子小姐在，安全的很。 “你倒是自在啊，我这等了半天的戏，怎么什么都没看到啊！ 你看，太后都等急了，已经往麟德殿后面看了不止一次了。 估计她想着等天家一回来，就赐婚呢！ 要不，你先告退，你人不在，她一个人这戏也不好唱。” 上官槿不急，她身边的皇甫夫人倒是急了。 告退？怎么可能呢！她可还等着看太后变脸呢！ “没事，等会儿她只要往这件事上提，我就装晕，你记得坐的稳一点啊！ 我到时候就往你身上倒，然后你一定要及时大喊，有人晕倒了。”上官槿笑道。 皇甫夫人一听，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先拖过去再说。 然后皇甫夫人就等着上官槿往自己身上倒了...... 只是这时候一直跟着萧景帝的吴有得的一个小徒弟急匆匆进来了。 他一出现，所有人的眼光都跟着他走了。 虽然脚步有点急，但是神色如常，不慌不乱...... 朝臣们心放了下来，看来不是宫变...... 朝臣的家眷们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 天家还没回来，但大太监却打发了跟着的小太监回来了...... 难道天家和秦王被什么勾住了脚步？ 只见那小太监快步走到许皇后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许皇后一边听一边点头，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小太监说完后，许皇后还笑着回了两句，好像是好生伺候着，今天陛下高兴，松快一下也是可以的。 这个小太监应下后就退了出去。 郑太后看着许皇后，正要出声询问什么事情，另一个小太监也急匆匆的进了麟德殿。 不过，不少人发现，这个小太监是太后宫里的。 只见他对着太后耳语了几句后，太后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 虽然很快太后就面色如常，但朝臣们的家眷一直都注视着这边呢。 太后的脸色变化还是让离的近的朝臣家眷们看到了。 特别是安国公老夫人，更是惴惴不安。 因为刚刚太后狠狠的看了她一眼...... “既然皇帝那边有人伺候了，那我们继续吧！”太后慢慢说道。 许皇后也笑着点头称是。 然后又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赴宴的众人虽说心里的疑问很多，但是脸上却也都露出奉承的笑容开始捧场。 上官槿和皇甫夫人互相看了一眼。 好嘛，不用装晕了！ 不过，上官槿更好奇，秦王没回来，这肯定是被郑梦蝶给绊住了。 那萧景帝没回来是被什么人绊住了呢？ 上官槿看了一眼麟德殿内，那几个离开的公子小姐都回来了啊！ 就只缺了一个郑梦蝶...... 难道许皇后给萧景帝准备了其他的美人儿？ 这时候是不是不对？ 上官槿朝着坐在上面的许皇后看了过去，只见她冲着自己稍一颔首。 上官槿也赶紧端起酒杯冲着许皇后敬了一下。 然后上官槿就和皇甫一人继续一起看歌舞。 只是没过多久，太后就起身，说是自己有点乏了，并顺带带走了郑贵妃。 众人都起身恭送太后离开。 太后一走，上官槿更觉得轻松了，不时的和皇甫夫人议论一下宫中歌舞的专业性。 很快，宫宴结束了。 上官槿吃的心满意足的。 至于其他人吃的怎么样，上官槿可不管。 反正今天回去后各个府里肯定会议论的，谁绊住了秦王，谁又让天家另眼相看了。 到后来的时候，七皇子也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了，不是跑到上官槿这边坐坐，就是去上官夫人那边坐坐。 本来七皇子想跟着上官槿一起回定国公府。 但想到过完中秋第二天还要给萧景帝请安，只得作罢！ 第二天，上官槿刚起床，冬麦和小丫头们正伺候着梳洗，辛姨娘就急匆匆跑进来了。 “夫人！夫人！有热闹了呢！”辛姨娘一进来就赶紧说道。 看着辛姨娘跑的气喘吁吁的样子，上官槿赶紧让冬麦给她倒杯茶。 “慢点喝，别呛着！什么事情啊！” 辛姨娘喝了两口茶后才说道，“我刚刚去春不晚，万梨姑娘就拉着我到一边，让我回来告诉您。 天家昨晚上宠幸了一个美人。” 上官槿哦了一声。 这不正常吗？酒喝多了，看谁都透着朦胧美...... “宫里的那些女人不都是天家的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辛姨娘忙摇头。 “天家宠幸 的不是宫里的美人啊！ 是......安国公府的那个二小姐郑梦蝶！” 上官槿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谁？郑梦蝶？” 第200章 果然精彩 这个走向完全超出了上官槿的预料。 不对啊，当时许皇后的意思不也是把郑梦蝶弄到秦王府吗？ 然后看着秦王府热闹起来？ 那现在呢？ 便宜了萧景帝了？ 还是说这中间有什么变故呢？ 上官槿看着辛姨娘，想了想才问道，“春不晚也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现在天还有点早，但是不少人也来了，春不晚一楼都要坐满了。 夫人，还有呢！ 不止是昨晚上天家宠幸了郑家的孙女。 秦王殿下昨晚上也纳了两个美人儿，听说还是一对绝色双胞胎呢！” 上官槿...... 哎呦我去，昨晚上她们在麟德殿里欢声笑语的，这后殿里也是欢声笑语啊...... “好了，你是去当教习女先生的，这些事情少听。 去吧，听到什么重要的，回来告诉我就行。 你先回春不晚，回去后告诉万梨姑娘，我下午带着钥姐儿和冬麦过去喝茶。 让她把包间留好。” 上官槿刚说完，辛姨娘就嗯了一声，然后转头就出去了。 上官槿本来还想问问她那两对镯子价格的事情。 但转念一想，算了，有的是时间问呢！ 估计辛姨娘自己也急着回去听最新消息吧...... ...... 中午刚用完午膳，上官槿就带着冬麦和沈卿钥到了春不晚了。 包间早就预备好了，香片已经点上，一切都准备就绪。 花月娘和花万梨呢，也早早的在包间里等着了。 “我就知道，沈夫人用完午膳就会过来。 来，快坐，大小姐也坐。”花月娘笑着说道。 上官槿笑笑，挨着软塌坐了下来后，茶娘子很快就位，另外还有一个伶俐的小丫头也在一旁伺候着了。 冬麦呢，和上官槿说了一声，就跑到一楼听一手消息去了。 香茶端到手上，上官槿刚喝了一口，花月娘就冲着那个小丫头看了一眼。 小丫头立刻心领神会。 “一大早，就有消息从宫里传了出来。 天家昨个儿宴请百官和官眷的时候，巧遇了郑家的二小姐。 那位郑二小姐活泼伶俐，笑靥如花，很对天家的胃口。 把天家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今天一大早，天家就封了郑二小姐为蝶贵嫔，赐住荣华阁。 现在封赏的旨意应该已经到了安国公府了。”小丫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上官槿看了一下这个小丫头，明白了。 这应该是花月娘专门给那些夫人小姐们安排的，怕大家不方便下楼。 “哦？还有呢？”上官槿笑着问道。 “还有就是本来准备给天家献艺的那两个美人儿走错了宫殿，碰上了秦王殿下。 秦王殿下酒喝多了，不能自持，也纳了两个美人儿。 不过，天家并没有怪罪秦王殿下，而是让秦王殿下把两位美人带回府里了。”小丫头继续说道。 上官槿了解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至于说一楼的那些茶客们会说什么，上官槿也不管了。 无非就是人有多美，心思有多深，宫里人有多酸...... 小丫头说完这些，就小心的退了出去。 上官槿看了一眼小丫头去的方向。 嗯，应该是去了一楼，继续听消息，然后整理一下，留着等会上来继续说了。 包间里就剩上官槿，花月娘，花万梨，沈卿钥还有一个茶娘了。 “好了，你出去吧，等会儿让万梨接着泡就行。”花月娘示意茶娘也出去。 等茶娘走后，花月娘才啧啧两声。 “这皇宫里，好像也不比外面的花楼强嘛！ 花楼是打开大门，光明正大做生意。 皇宫嘛......” “好啦，也不是天天这样，这两件事也是有人特意安排的，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巧了。 不管怎么说，消息这么快传出来，应该也是有人故意的。”上官槿笑道。 花月娘也跟着笑了一下。 是啊，消息传的这么快，肯定有人推波助澜啊！ “母亲，会是谁啊？”花万梨好奇的问道。 花月娘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又看了一眼一旁掩嘴轻笑的沈卿钥。 “大小姐，给万梨讲讲？” 沈卿钥点点头，然后才拉着花万梨的手说道，“还能有谁？能把整个后宫都攥在手里的，除了那位皇后娘娘还能是谁？ 而且，这些消息传出来应该也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安国公府不止是出了皇后，太后，也出了贵妃。 在世人的眼里，安国公府女孩的规矩是顶好的。 但就因为如此，安国公府的二小姐昨晚上用着宫宴的机会缠上了天家，才会让人不齿。 毕竟，不管是太后还是贵妃，那都是正经册封后走了最规矩的流程的。 而郑二小姐的这一举动，无疑是把安国公府的脸面摁在地上羞辱了。 什么大家闺秀，最好的教养嬷嬷教养出来的。 说到底不是和那些一般的小宫女一样吗? 我猜着，原本郑二小姐的目标应该是秦王，但阴差阳错之下却遇到了天家了。 而那两个美人儿应该是太后给天家准备的，但却遇到了秦王了。 总之，能把一切算到这个地步。 并且还能把太后的盘算给打消散了，整个宫里只有皇后娘娘有这个本事。 母亲，我说的可对？” 沈卿钥说完，就看向上官槿。 上官槿点点头。 “说的很对，就是这么回事。” 花月娘看着沈卿钥越看越喜欢。 看看，同样的姑娘，还比万梨小几岁呢，却能把事情分析到这个地步...... 再看一眼还有疑惑的花万梨，花月娘立刻就想通了。 肯定不是自己的原因，自己这么聪明，肯定是那个爹的原因。 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这个女儿就是像他。 一想到这，花月娘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以后万梨要是借种的话，一定不能找体力那么好的...... 体力越好，这孩子越会像谁...... “可是皇后干嘛要这么做，这不是往自己男人怀里塞男人吗？ 母亲，您会往父亲怀里塞别的女人吗？”花万梨突然问道。 花月娘...... 上官槿，沈卿钥...... 第201章 应该是全胜 “因为你爹不是皇帝！”花月娘淡淡抛出这么一句话。 花万梨...... 额，好吧，这的确是最大的区别。 她爹不是皇帝，她爹是个杀手头头...... 其实，即使母亲不塞，有别人塞的话，父亲应该也是拒绝的。 自己可是去过如意盟很多次的，父亲常去的地方，可从来没有女子伺候的痕迹。 即使是贴身衣物的浣洗事务，都是小厮们去做。 父亲在如意盟的生活，简直比和尚还要守清规...... “万梨，宫里的事情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天家的皇后，贵妃，哪怕下面的那些小宫女都会知道。 天家不会是一个任何一个女人专属的。 天家会宠一个女人，有的时候甚至会是专宠。 但是天家绝对不会只有一个女人。 因为他爱自己的江山更甚过那些女人。 他要靠那些女人去维系和那些重臣之间的关系，靠女人去制衡不同家族之间的势力。 这些，只要坐上皇后位置的人肯定会知道。 所以，对于天家宠幸了谁，纳了谁，皇后不会介意。 但皇后会介意，那个女子会不会对太子的位置产生威胁，会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 只要不影响这些，皇后无所谓的。”沈卿钥继续说道。 花万梨明白了。 说白了都是生意......额，说白了都是算计！ “嫁进皇宫可真累！要盘算这么多，不适合我们这些江湖人士。”花万梨赶紧摇头。 “放心吧，你没机会的，皇室中人都是早早的就泄了元阳的，不适合你。”花月娘在一旁补刀。 花万梨...... 沈卿钥抿嘴笑了笑，然后看向上官槿。 “母亲，皇后做的这些您都知道吗？” 上官槿摇了摇头。 “她只和我说，保证不会让郑梦蝶嫁到我们府里。 其他的事情，我不需要知道。 而这中间这几天，应该也发生了一些事情，让皇后改变了原来的计划。 要不然那位郑二小姐可不会这么积极配合的。 还一爬就爬了个大渝最有权力的那个人的床。 咱们这位许皇后心思之深，人脉之广，远超我们想象啊！” 上官槿的话让花月娘她们不断的点头。 是啊，短短的几天，就能把太后安排的事情给打乱了，难怪人家在皇后的位置上稳稳坐着呢！ ...... 宫里，许皇后心情愉悦。 她斜靠着软榻，手上拿着一只白玉环把玩着。 身旁的大宫女和她说着目前宫里的情况。 “贵妃在宫里砸了很多东西，还把那个新晋的蝶贵嫔骂了个狗血淋头。 能摔的都摔了。 太后宫里虽说没有这么大的动静，但是早起的时候，还是有三个宫人被赏了板子。 估计也要残了。 还有两个小公公也被罚跪在宫门口，估计双腿也会废了。 早上去安国公府传旨的人回来说了，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脸上是一点笑都没有。 连给传旨太监该有的赏赐都没有。 皇后娘娘，您说，以后蝶贵嫔的日子在宫里会不会不好过啊！ 毕竟，太后和贵妃现在可都厌恶她呢！”大宫女笑着说道。 许皇后手一伸，大宫女立刻搀扶着她坐了起来。 “都厌恶倒是说不上。 贵妃是会厌恶她，但太后倒是不一定。 太后生气是因为这些打乱了她的安排，她原本想下本宫的脸面的目的没达到。 还有，经过这次蝶贵嫔爬龙床的事情，郑家原本吹嘘的那些东西都没了。 什么郑家是凤凰之家？ 那些手段和普通的小宫女有区别吗？ 要是这个蝶贵嫔有手段，能得陛下盛宠的话，那太后必定会另眼相看。 毕竟，这时候出个宠妃，那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个打击吧！ 所以，蝶贵嫔要是聪明的话，那就最好使出浑身的手段让陛下专宠她。”许皇后淡淡说道。 大宫女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那娘娘您......” “放心吧，必要的时候，本宫会助她一臂之力的。 这一把棋，本宫赢了，还赢的很漂亮。”许皇后淡淡说道。 大宫女一脸的恭敬。 “这都是娘娘筹划的好，一切都在您的计划之中。” 许皇后看着手里质地温润的白玉环，笑了笑。 “要说计划的好，这也得要人家配合啊！ 不过，这次最让本宫高兴的是，定国公府沈夫人那边的态度。 以后只要和沈家联姻了，那位世子领职去了北地，那北地就是太子的囊中之物。 朝堂上有爹爹，北地有威远军。 太子的位置就没人可以动得了了。” 大宫女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 之前别人都说太子之位不稳，无非就是因为太子这边没有军权。 虽然许丞相掌握着朝堂，但对于靠在战马上打天下的大渝来说，还是弱了一点。 “太子殿下有您的筹谋，何愁将来不成大事？ 娘娘，太子会体谅您的用心良苦的。”大宫女说道。 许皇后叹了口气。 “锦绣，你是我从许府带出来的，也是陪着我一起长大的，你也是最了解我的。 太子的资质......只能说能守天下，能把大渝守好了就行了。 这后面免不得要本宫和丞相替他谋划。 本宫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将来他登上大位了，依然可以靠着这一手来掌控威远军。 那时候常胜侯和定国公府必定会因为威远军统帅一职闹上一次的。 至于统帅的位置是谁的，那最后不还是太子的一句话？ 但太子那里...... 就因为不让她的侧妃在太子妃之前生下孩子，和我置气了不是一回两回了。 本宫是不介意的，但陛下那里会有想法的。 秦王妃有身孕了，不知道会生个皇孙还是公主。 太子那边呢，太子妃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还没了。 太子不仅不着急，还想让侧妃先有身孕？ 太子一直没有子嗣，会被别人诟病的。 锦绣，你递话给太子，让他明天来见本宫。”许皇后正色说道。 大宫女赶紧应了下来。 第202章 又回来了 宫里闹成什么样，上官槿不会管。 在她眼里，只要没有自家的事情就行。 她该干嘛还是干嘛。 每天只要照料好家人，看着老太太身体健康，孩子们进学不惹事，还有七皇子平平安安的就行。 当然，她还要敲打一下辛姨娘。 “你是不是傻啊！五百两的成本，这还没算上来回路上的损耗费用。 开铺子的那些费用，你居然卖给我一百五十两？ 是你傻呢，还是当我傻呢？”上官槿指着账本问辛姨娘。 辛姨娘低着头，好一会儿才说道，“对我来说，我没花钱，这不就是没亏吗？ 我还白得了三百两呢......” 上官槿...... 好吧，虽然东西都是叶老板从江南送过来的，但叶老板的钱也是钱啊！ “冬麦，以后少教一点妘娘其他的事情，让她知道柴米油盐贵！”上官槿只得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冬麦。 冬麦还来不及答应呢，辛姨娘又说话了。 “就是因为柴米油盐贵，才想着替夫人省一点的。” 上官槿...... 她居然无话可说怎么回事？ “冬麦，交给你了！我要休息一会儿。”上官槿按了下太阳穴。 冬麦点点头，一边上前拿起账本，一边拉着辛姨娘赶紧出了上官槿的屋子。 马上到小姐歇晌午觉的时候了，可不能打扰小姐休息。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不是和你说了吗？该收多少银子就收多少银子？ 你非得不听，你看，现在账对不上了，琳琅阁的掌柜会怎么想？ 是不是认为我家小姐巧取豪夺，是不是对我家小姐声誉有影响？”冬麦一边走一边数落辛姨娘。 辛姨娘一听，赶忙解释。 “我没想这么多！我就想着替夫人省点银子。” “我们都知道你是好心，但这有时候好心也会办坏事的。 你想啊，万一小姐在你这拿顺手了，慢慢的也养成了贪便宜的坏习惯了，是不是不好？ 府里还有公子小姐们呢！ 万一都有样学样了呢？那是不是带坏他们了...... 以后知道怎么做了吗？”冬麦继续教训。 辛姨娘忙不迭的点头。 “嗯，知道了，以后肯定不敢少收银子了，一定按成本价收。” “也不能说只按成本价手，这该赚还是要赚一点的，比如说赚个几两银子的......” 随着两人跨出院子，这声音也都听不到了。 上官槿松了口气，打发走伺候的小丫头，让她们该干嘛干嘛去。 她自己伸了个懒腰回了卧室。 刚进卧室，她就听到轻微的一阵响动，好像是从床底传来的。 上官槿一愣。 虽然沈怀琛说了，说这个地道只有他和沈忠知道，但万一...... 上官槿赶紧拿起早早就备好的一根棍子，然后紧紧盯着床板。 “叩！叩叩！叩叩叩！”轻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上官槿没动，只是举着棍子。 好一会儿没动静之后，上官槿一点都不敢放松，反而是更提高了警惕。 “咔哒！”一声，一块床板被掀了起来。 上官槿又把棍子举了高一点。 然后看到一个小匣子从那个口塞了过来。 “别紧张，是我，我回来送家用的。” 听着这虽然很久没听到，但依旧熟悉的声音，上官槿松了口气。 她赶忙先将房门关上，插好，然后才爬上床，帮着地道里的沈怀琛继续把剩下的床板掀起来。 沈怀琛先是冲着上官槿笑了一下，正要往外爬，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赶紧把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摘了下来。 看着都要和自己一样的白的面皮，上官槿眼角抽了几下。 这是去年从这里回去后，就没揭下来过吧！ 看着沈怀琛从地道里跳了上来，上官槿还贴心的扶了一把。 重新将床板盖好，沈怀琛看了下外面。 “有人？” 上官槿点了点头。 “七皇子这两天在府里，肯定有人看着的。” 沈怀琛觉得有点可惜，屋子是肯定出不去了，自己的活动范围仅限在这个卧室不说，这声音也要小一点了...... 看着沈怀琛又从怀里摸出一沓的银票递给自己，上官槿又认真看了一下沈怀琛。 那句话说的没错，往外大气掏钱的男人是挺帅的。 “哪来的？上次沈忠送回来的银子还没怎么动呢！”上官槿笑道。 沈怀琛笑笑，示意上官槿把银票收好。 “我在那边花不着银子，你在京里，府里开销大不说，这人情往来也挺多的。 你不要省。”沈怀琛笑道。 上官槿这才把银子接了过来。 她在心里说服自己，这可不是自己一个人花的啊，这可是整个府里都要花的。 “本来想着赶在中秋前进京的，路上耽搁了几天，错过了。”沈怀琛又说了一句。 上官槿笑笑，赶紧给沈怀琛倒了杯茶，递给他后才说道。 “你赶在中秋回来了，估计也吃不上团圆饭。 今年中秋宫里有宫宴，可热闹了！一场大戏啊！” 沈怀琛一边接过上官槿递过来的茶，一边在屋里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 “什么大戏，说来我听听！” 然后上官槿就坐在他对面，把怎么回事说了一遍。 “怎么说呢？开始还是要从宫里那个老太后又开始作妖说起......” ...... 一盏茶的功夫，上官槿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 包括这几天传来的萧景帝独宠蝶贵嫔也说了一嘴。 沈怀琛呢，听的也是兴趣盎然。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皇后对后宫已经是完全掌控了？”沈怀琛问道。 上官槿点头。 “可不！谁能想到，连太后宫里，安国公府那边，皇后都能插得进人呢！ 我回来后把我们府里严查了好几遍。 还好，我们府里没什么问题。 不过，保险起见，你回来的这几天还是窝在屋里比较好！”上官槿提议。 沈怀琛点头。 “你放心，我等会儿回地道，晚上城外有人接应我。” “接应你？谁？常胜侯府的？”上官槿问道。 沈怀琛摇头。 “武定侯！” 上官槿...... 第203章 筹划一下 “你找那个老货干什么？ 好色不说，还心狠手辣的，对自己的发妻都下得了手，他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还有，他可是认得你的。”上官槿不解的说道。 沈怀琛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重新坐回凳子上。 “你放心，那个家伙认不出我的。 虽然以前算是同僚，但是以前的定国公一直驻守北地，见的机会很少。 至于声音，你更不用担心，常胜侯那边给我弄了一种药，吃下去嗓子就沙哑的让人听不出原音。 而且，这不是我主动找他。 是他主动联系的撒哈城那边。 我要亲自来，也是想弄清楚一件事，十多年前，北地情势突然紧张。 原本送往威远军的粮草不知何故迟了半个月都没到。 也是那个时候，北胡突然要对大渝出兵。 十五万人马虎视眈眈的盯着大渝。”沈怀琛说道。 上官槿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初形势紧张，京里的不少勋贵都悄悄的往江南转移了。 不过，后来听说定国公带着一支小队，悄悄的潜入了存放粮草的撒哈城，把北胡的粮草烧了个一干二净。 也把那个撒哈城烧了一半...... 也是因为这个，北胡不得不退兵。 好在萧景帝那边派常胜侯送来的第二批粮草提早到了，要不然威远军估计有的罪受了...... 不过，第一批押送粮草的那批押送官却失踪了，连带着那批粮草都没了。 “你是怀疑这是武定侯干的？”上官槿问道。 沈怀琛点了点头。 “就在上个月，大渝这边突然有人到了北地的边塞十三城。 后来一个城主来和那位战王爷说了，说是大渝这边有人想结交一下战王爷。 王爷问那人可靠不？那人说，十多年前存放在撒哈城的那批粮草里，有一半都是这人弄到撒哈城去的。 谁知道，却被定国公一把火给烧了。 那时候，我就怀疑，是不是大渝这边出来内奸。 再后来，那个城主说，大渝这边的人只是想结交，并不是想求着王爷办什么事情。 我当时留了个心眼，让王爷暂时不要应下来。 后来我又查探了一下，大渝这边派出来的人居然是武定侯的人。 所以，我就主动请缨来大渝，替我们那位战王爷来探探虚实了。” 沈怀琛的话让上官槿吓了一跳。 武定侯这是通敌叛国啊！ 这...... “武定侯那老货怎么这么坏啊，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上官槿气道。 一旦北地失守，北胡的兵马就会长驱直入侵扰中原。 难道还要再现一次五华乱华的场景吗？ “现在还不能说他通敌叛国。 也许他是想通过那次的事情得到其他的好处。 不过，就他那次的行为，也够他家灭三族的了。”沈怀琛说道。 上官槿还是觉得武定侯这种人太可恶了。 在家里斗斗就是了，还玩到外面去了，这和通敌叛国也没什么区别。 “那你是想......” “顺水推舟，抓住他的把柄。 因为秦王在南边大胜，安国公不是又支棱起来了吗？ 武定侯是他的左膀右臂，安国公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是武定侯干的。 我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武定侯给拔了！”沈怀琛笑道。 见沈怀琛说的这么轻巧，上官槿却能感觉到这背后的凶险。 “那几人都是战场上见过血的，不是说后宅这种吵吵架的小事，你......能行吗？” “不要说男人不行，你要相信我，我最擅长摘桃子了。 你放心，我既然敢和你这么说，那就是心里有盘算了。 哎，我这次回来，正好有事情要和你说说，你以前做的规划比我的强。 你和我说说，那个边塞十三城，怎么样规划才会更好？” 沈怀琛拉了拉上官槿，不让她想那些凶险的事情。 说到规划，上官槿还真有自己的一些看法。 “你不是早就想好了，让那个战王爷以边塞十三城为基础，招兵买马，然后来个揭竿而起。 一举取代北胡皇帝，最后再给你封个北胡第一谋士吗？”上官槿开玩笑。 沈怀琛干笑两声。 “都说了，那是理想嘛！ 理想哪那么好实现的？需要时间，金钱，机遇，还有老天爷给的运道...... 咱们不是还要务实一点嘛！ 来，上官小姐，说说你的规划吧！” 上官槿哼了一声，然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之前你就说要在北胡边塞城那里搞出点动静来。 要是按照你之前的想法，估计等实现了，至少要二十年的时间。 但这风险也大，北胡内讧，大渝这边能做的事情也不少。 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边塞十三城又回到之前那样。 与其冒这个风险，不如把边塞十三城经营成一个真正的贸易之地。 大渝这边不会主动出兵北胡，因为大渝认为，北地苦寒，要那么大的地方没什么用。 而北胡呢，却把边塞城当做是屏障，不会放弃。 只要边塞城富庶到各个城主都不想打仗，这时候北胡的皇帝就会急了。 而那时候，才是北胡内讧的时刻。 只要抓住那个机会，把边塞十三城从北胡割裂出来。 那时候，边塞城就会是真正的缓冲地。 只要边塞十三城独立出来，不管是大渝，还是北胡都不敢轻举妄动。 北胡害怕边塞城投靠大渝，这样北胡就没有屏障了。 大渝呢，也担心边塞城这边再回到之前，成为北胡的临时粮草集结地和战马场。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边塞城才会安稳下来。 当然，你们必要的防备也不可少，不能说什么兵马都没有，那样的话，还是别人眼里的肥肉。 你要给别人一种感觉，我可以和你合作，但同样的，我也可以和别人合作。 主动权永远掌握在自己手里。”上官槿分析道。 沈怀琛越听越觉得上官槿和自己合拍。 说的全都是自己想的。 “你该知道怎么做的吧！”上官槿又补充了一句。 “放心吧！有数的，你所言正是我所想。 来，夫人，正事说完了，我们还说说家事吧！ 府里近来可好？”沈怀琛热切的看着上官槿。 上官槿...... 这家伙果然撑不了一会儿正形...... 第204章 事业心 上官槿虽说冲着沈怀琛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把这大半年来府里的一些情况和他说了一下。 “一切都好，除了那个老太后之外，也没人找我们麻烦。 府里的老太太，还有我，钥姐儿不是在家里看账本，就是去春不晚喝茶。 你的儿子们进学的都挺好。 要说唯一有点烦心的应该就是你那两闺女了。 钰姐儿现在看到琴棋书画就头疼。 跑到府后面的练武场上倒是生龙活虎的，简直是个假小子。 我都在想要不要给她找个武学师傅了，你有好的，推荐一下？”上官槿笑道。 沈怀琛脑子里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丫头的样子。 那个小闺女...... 前两次回来都没见着。 为了保密，怕沈卿钰年龄小，不小心说漏嘴了，沈怀琛诈死的事情一直都是瞒着几个小的。 “这事情你看着点就行。 在我这里，没有说女孩子舞刀弄枪不好这一说。 她喜欢，就学！ 至于武学师傅，你别担心，我回去后就和常胜侯说一下，他手里的武学师傅不少。 到时候打着到定国公府看家护院的名头，弄进来就是了。”沈怀琛笑着说道。 上官槿也是这个意思。 女孩子干嘛非得一定要学琴棋书画，像花万梨那样一身的功夫也挺好的。 “好，这个听你的， 你别忘了这事情就行。 现在的问题是钥姐儿。 钥姐儿已经十七了，再给你守不到两年的孝可就十九。 虽说在我们那个时代，十九岁还是女孩呢，但现在...... 有太后指的那个武定侯府的婚约，我想给钥姐儿相看都不行。 要不......” “放心，我争取在一年内解决掉武定侯。”沈怀琛打断上官槿的话。 上官槿...... 她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原本的意思是让他在北地看看，有没有不错的，合适的，做好两手准备...... 不过，要是能在一年内让武定侯府没了，这也是一件好事。 “好，那这件事我也不管了，剩下的就是你那三个儿子的事情了。 老小沈卿锐最近对一些奇巧之术特别感兴趣，他的那个小书房都要成一个小工坊了。 你家二儿子沈卿铭更好，天天就喜欢看账本。 之前还只是偷摸的看账本，后来见我不管，索性光明正大的看了。 他还给之前的辛姨娘出主意，说什么江南的东西京城好卖。 让辛姨娘把京城的东西和北边的东西弄到南边卖，再回来的时候再把南边的东西运到北边来。 还说什么要把物以稀为贵发挥到极致。 你家老大更好，天天进学不假，但却在后院靠花园那里，弄了一小块地，种了作物在上面。 还请了庄子里的老把式过来看着，只要有时间就蹲在那里写写画画的。”上官槿继续说道。 沈怀琛认真听了会儿，然后只说了一句，“随他们吧！” 上官槿...... 什么叫随他们？ 刚刚说到两个闺女的时候不是都有主意吗？ 怎么到儿子了反而就是随他们了？ “这.......” “他们爱干嘛就干嘛，不干涉，让他们自由生长。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沈怀琛笑道。 上官槿...... 好吧，你是他们名义上的爹，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反正一个定国公府在，也不会让他们流落街头。 随即，上官槿又说了辛姨娘的事情，还把叶老板搞的那个北地商队的事情和沈怀琛说了一下。 沈怀琛一听，乐了！ “正好，我正愁这么一个传递消息的渠道呢！ 放心吧，他只要想在边塞城做生意，必定要去撒哈城拜码头。 到时候战王爷肯定是让我接手这事情。 你放心哈，到时候那两成份子我也给你送回来。” 上官槿...... 自己这是又接到天上掉的馅饼了？ “不过，我还是要嘱咐你一下，七皇子那边已经十三岁了，天家估计也在考虑封地的事情了。 最好能让七皇子的封地靠在北边，这样威远军驰援的话会便宜一点。 以后万一事情进行的不好了，七皇子往封地一待，有威远军在背后，谁都动不了他。 只要不敢动他，不止是定国公府，上官府也会安稳的。 所以，你明白的，让七皇子不断的给龙椅上那个家伙灌输自己的封地想在北面的想法。 那家伙对七皇子和贤妃有愧，应该会答应。 再说了，又不是要什么富庶的地方做封地，太子和秦王不会介意的。”沈怀琛突然说道。 上官槿也是这么想，所以一直鼓励七皇子多回宫住，多和萧景帝交流感情。 “嗯，这是最坏的一步，我还是倾向于让那两个斗个天翻地覆。”上官槿说道。 沈怀琛想了想，点了点头。 “慢慢来，不着急，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上官槿笑了笑，是啊，不着急，慢慢来，萧景帝还有的活呢！ 说完这些，沈怀琛突然问道，“你......除了这些事情，就没有再搞点事情出来？” 上官槿让沈怀琛问的有点莫名其妙的。 “搞什么事情？我这已经够忙了好不好？还能搞出什么事情来？ 我又不是孙悟空，不会七十二......” “我以为你会再搞个夏不晚啊，秋不晚或者冬不晚出来呢！ 毕竟，大渝第一个茶界kyv你是搞出来了。 要是再搞出一个专为大渝女性准备的花楼，也不是不可能啊！ 到时候一水的露着八块腹肌的小伙子在花楼门口一站，姐姐进来玩啊......” 沈怀琛嘿嘿笑了笑。 “原来你还有那癖好？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搞一个呢！ 等明天的，我就和万花楼的楼主商量一下，不说花楼了，搞一个草楼的可能性。” 沈怀琛...... 他就是说着玩的，图个嘴快活好不好啊！ 怎么看她那架势，好像真的要搞一个的感觉啊！ ......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沈怀琛就又钻回地道了。 来回不到两个时辰，临走的时候还说，等接触完武定侯府，他直接就回北地了...... 第205章 灯下黑 沈怀琛走了，只喝了两杯茶。 看着床榻上的那一匣子珠宝，还有一沓银票，上官槿有点恍惚。 这么快就走了？ 连在地道里休息一晚上都不行？ 哎，说到底，这有事业心的好像是沈怀琛吧！ 想到沈怀琛临走的时候说的，遇到任何事情不用担心，大不了就带着一家老小往北边跑。 他肯定会在北边给他们打下一块根据地下来的...... “叩叩”两声敲门声，冬麦很快就轻轻推开门，然后探了个头进来。 “小姐，晚膳......” 看到床榻上的东西，和坐在床榻边发呆的上官槿，冬麦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难道国公爷又回来了？ 轻轻的把门掩上，冬麦轻手轻脚的走到上官槿旁边。 “小姐，要给国公爷准备洗澡水吗？今晚的晚膳还是端到房里吃？ 或者说您还是要装病？”冬麦用最低的声音小声问道。 上官槿...... 冬麦都已经这么娴熟了吗？ 加上这次，他一共也就回来了才三次而已...... “不用的，他已经走了，这次回来时间短，什么都不用准备。”上官槿笑道。 冬麦看了一下已经恢复如初的床板，又看了看床榻上的匣子和银票。 “那国公爷挺辛苦的，辛苦跑那么久就是为了给小姐送银子回来。” 冬麦这话让上官槿更有点内疚了。 是啊，这么辛苦跑一趟，还不忘给家里送点家用回来。 结果呢，就是喝了两杯茶，还是凉的...... 看来以后在这个屋子里要常备点点心之类的。 这样的话，回来了就能吃上一点，至少也能垫垫肚子。 准备点心放在屋里，花不了几个钱...... 上官槿叹了口气，示意冬麦把床榻上的匣子和银票收了起来。 沈怀琛说的对，要有事业心，怎么能天天这么混日子呢？ 前途坎坷，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能天天这么过下去了...... ...... 沈怀琛那边从地道里出了城，在京郊外一处约定好的位置只等了不到半个时辰。 一辆马车就驶了过来。 “先生从何处来？”马夫突然问道。 “从来处来。”沈怀琛淡淡说道。 “那先生要往何处去？”马夫继续问道。 “往去处去。”沈怀琛继续说道。 马夫点点头，然后又问了一句，“先生贵姓？到京城所为何事？” “免贵姓杜，来京城谈笔生意。” 沈怀琛说完就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丢给了马夫。 马夫接过来一看，立刻恭敬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请了沈怀琛上了马车。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武定侯府的后门。 ....... 两天后，同样的还是这辆马车，把沈怀琛送到了原地。 此刻，已经有另一辆马车在此等候沈怀琛了。 看着沈怀琛上了那辆马车，原来的那辆马车转头就回城去了。 在马夫和武定侯汇报完这件事之后，武定侯又回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内，安国公和秦王都端着茶杯。 “王爷，公爷，人送走了，宋三说了，有一辆马车在原地等着那位杜先生。 那马匹一看就是好马，等着的人也都是练家子。”武定侯恭敬的说道。 “你和他谈的？你觉得那个杜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安国公问道。 武定侯想了好一会儿才吐出四个字。 “深不可测！” 安国公和秦王都挑了下眉，看了一眼武定侯。 “深不可测？你居然对他有这么高的评价？”安国公笑道。 武定侯笑了笑。 “王爷，公爷，那人给属下的感觉就是，我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他想什么我却不知道。 还有，他是中原人，对中原的一切都非常熟悉。 哪怕现在大渝朝堂上的那些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王爷，此人极其危险。”武定侯说道。 听武定侯这么说，安国公也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老夫在北胡也有内线，也专门调查过这个杜先生。 他那里传来的消息是这个杜先生是十多年前到北胡的。 以前是个行商，妻女在江南的水灾里送了命。 他呢，回到边塞想继续做生意，结果遇到了撒哈城的那场大火，被烧没了半张脸。 再后来，就一直在撒哈城和其他的北胡边塞城做点生意。 一直到战王阿奇格到了撒哈城，他跟了阿奇格。 短短的只一年的功夫，就帮着阿奇格把撒哈城治理成北胡边塞最富庶的城。 还有，还帮着阿奇格收拢了其他边塞十二城的城主的驻守将领。 这人......的确有大才啊！”安国公慢慢说道。 “舅公，那这么说，这人对大渝来说，是个极大的隐患，为什么这次不除掉他呢？”秦王问道。 “除掉他？为什么要除掉他？ 这人是狼，只要肉给多了，他就不会咬你。 这次他来，可是代表阿奇格来的。 要是把他杀了，谁知道会有什么隐患呢？ 你们可别忘了，十年前撒哈城的那场大火烧掉的粮草里，可有给威远军的粮草。 把阿奇格的人杀了，谁知道把小子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还有，那个杜先生既然敢来，那肯定就不怕我们下黑手。 不过，和这样的人合作，一开始的时候，不要把所有底牌亮出来。 先试探两次。 太子那边既然已经开始搞北地的商队了，那我们也搞一下。 北地的银子好赚，谁都想分一杯羹。 那个杜先生那里说要多少？”安国公问道。 “三成，少了不行，多了不要，他保证在北胡的边塞十三城，我们的商队可以横着走。”武定侯说道。 “哦，这么好？他还提了其他条件吧！”安国公笑问。 “对，必要的时候需要商队提供威远军的情况。” 安国公笑了笑。 果然啊，北胡那边要的不止是商队的利益啊！ “不太紧要的消息可以提供。 至于其他的，没有老夫的话，一个字都不准说。” “是！”武定侯恭敬的应了下来。 “对了，公爷，我总觉得这个杜先生有点熟悉的感觉，让我有点害怕。”武定侯突然说道。 “那是你坏事做多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是武将，别神神叨叨的。”安国公笑道。 武定侯...... 他真的有点害怕？ 难道说是自己抢过的哪个小媳妇家的男人？ 第206章 动脑子的事情 秦王跟着安国公去了安国公府。 一路上，秦王有点沉默。 安国公开始的时候没说话，一直到进了书房后，安国公才看向秦王。 “殿下可是觉得老夫的做法有所不妥？” 秦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安国公。 “舅公，现在我们这边是缺银子没错。 但是关系到大渝边境安全的那些军务不应当做儿戏。 一旦出错，大渝迎来的将是万劫不复。”秦王正色说道。 安国公定定的看着秦王，好久没有说话。 秦王心里也是惴惴不安，安国公一心为他谋划，他刚刚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果然，上过战场的人就是不一样了。 只要上过战场了，经历过厮杀了，就会想的不一样了。 别人都说上战场是玩命，其实真的上过战场的人才会明白，首先你要有命和人家玩。 其实，最不希望有战争的就是将士们。 一将功成万骨枯。 殿下，老夫很欣慰，你刚刚能说出那些话出来。”好一会儿，安国公才说出这些话出来。 秦王一滞。 的确，他在南边打了胜仗了，但是战场上那些场景还是经常会在他脑子里出现。 “舅公......” “老夫的话还没有说完。 老夫从来不担心这些正面战场上的厮杀。 从老夫带兵以来，上战场，老夫没怕过谁。 要说老夫这一辈子最佩服的是谁，那就是已经逝去的定国公。 老夫佩服有本事的人。 但是殿下，您要记住，可以看得见的战场的厮杀不可怕。 可怕的是看不见战场。 这两年来，我们在这上面吃的亏还少吗？ 都说文臣手无缚鸡之力，清高，看不上我们这些大老粗。 但我们可干不出为了洗清自己，能把自己的至亲给杀了的事情。 殿下，您想过没有？您要是不争，您连站在这里和老夫说话的机会不会再有了。 您能明白吗？”安国公问道。 秦王不说话了。 “还有，殿下心系大渝的安危，这点老夫很欣慰。 老夫和你保证，真正关系到大渝安危的事情，老夫也不会干出来。 老夫只会借助一下北胡那边的人和事情，牵制一下北地的威远军。 王爷，一个商队建立起来了，不止是想挣钱这么简单。 通过商队做的事情有很多。 要不然，太子那边怎么好好的也参与到北地的商队里了？ 还有，我们也可以通过商队知道北胡的一些情况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互相牵制，才能保证那种平衡。”安国公语重心长的说道。 秦王叹了口气。 谁不想干净的登上那个位置，他也知道，舅公这么做，都是为了他...... “舅公，谢谢您！”秦王突然后退两步，冲着安国公行了一个揖手礼。 安国公摸摸胡子，笑了笑。 还好，是个听劝的，这点，比那个太子要好多了，这点，自己比许丞相运气要好！ “舅公，有件事情要和您说一下，表妹那里......本王想等王妃生产后再迎进府里。 好多人盯着，不能出一点差错。”秦王又说道。 安国公一听，忙笑了笑，“这是殿下的家事，自己做决定就好。 不过，蝶儿那丫头那，殿下不要多想，安国公府也没想到这么多。” 秦王笑着应了下来。 真的不知道吗？难道说真的就是皇后一人的手笔？ 什么时候皇后这么厉害，都能说动蝶表妹了？ 对于那个爬上萧景帝龙床的表妹，秦王现在是有点反感。 以后自己见到她了，是不是还要叫上一声贵嫔娘娘呢...... ...... 沈怀琛这边呢，此刻也正侧躺在马车里。 马车布置的很舒服，有靠枕不说，还准备了好多吃的。 “萨齐，你这两天就在一个地方猫着？”沈怀琛笑着看向驾驶马车的那个大汉。 萨齐三十多岁了，五大三粗的，身上有点功夫，是北胡和中原人的混血。 “先生说让在那里等两天，那就是等两天，萨齐哪都没去。”萨齐一板一眼的说道。 沈怀琛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萨齐哦...... 一根筋，战王阿奇格派他跟着自己也是为了让自己放心吧！ “前面的那个小镇停一下，买点东西到放车上。 还有，药铺里的药多买一点，你母亲身体一直不好。 你家孩子也一样，多买一点药，让掌柜的分门别类包好了，以后能用得着。 还有，其他的一些小玩意儿也都带一点。 你家孩子多，出门一趟，带点东西回去，孩子们也高兴。”沈怀琛突然说道。 萨齐一听，嘴巴都要笑歪了。 “哎！谢谢先生。” 沈怀琛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开始想着两天的事情。 虽说只是见到了武定侯，但是沈怀琛能感觉到。 每次武定侯在和自己见完面后，肯定会再去见安国公的。 然后第二天再问出一些不是武定侯的那个脑子能问出来的问题。 大家都在试探，都在等对方出底牌。 表面上看，武定侯那边只是想搞一个商队来挣钱。 但实际上......应该也是想通过这个商队来传递一些消息吧！ 或者说，想利用边塞十三城的力量来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沈怀琛脑子在快速转着。 经过这次接触，他已经能肯定了，十多年前威远军丢失的那批粮草就是武定侯搞的鬼。 但证据呢？ 沈怀琛心里想了无数种把武定侯给拉下马的办法。 但都觉得不解气。 他想武定侯干的那些事情真的公布出来。 武定侯干出损伤威远军的事情了，那就必须接受大渝律法的惩治。 看来，还是要先给武定侯点甜头吃吃啊...... 哎，这又是一件动脑子的事情！ 不着急，慢慢想，慢慢策划！ 北胡那边的战王爷可也等着这次谈的结果呢！ 第207章 都来了 沈怀琛刚回到撒哈城，还没等喝上两口奶酒呢，就被阿奇格请了过去。 “先生可算是回来了，这几天本王心里焦急的不行。 天天翘首以盼啊！” 一看到沈怀琛，阿奇格就上前揽着沈怀琛的肩膀往帐篷里走。 沈怀琛忙退后两步，示意阿奇格先走。 阿奇格先是一愣，然后就哈哈大笑。 他就喜欢中原人这种规矩。 尊卑有别。 不像自己的身边的那些人，自己说把他们当兄弟，那些人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他们的兄弟了...... 一点尊卑都不懂，不知道自己只是客气一下吗？ 这一点，胡人真的不如中原人。 两人进入阿奇格的大帐，在各自的位置坐好，阿奇格示意仆人端上美酒美食后，就把大帐里的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先生此行，可有收获？”阿奇格率先问道。 沈怀琛笑笑，点点头。 “王爷，大渝那边的那个侯爷想搞个和边塞城做生意的商队。 杜某帮王爷要了三成的份子。” 阿奇格摸了下满是胡须的下巴。 “三成啊！真的不少了。 那那边只是要单纯的做生意？”阿奇格问道。 沈怀琛举起酒杯冲着阿奇格敬了一下。 “王爷果然大才。 往我们这边做生意，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他们是生意想做，消息也想打听。 这也是为什么杜某只要三成份子的原因。 王爷这里拿了三成的份子，那就只需要干三成份子的活。 生意嘛！谁都喜欢做。 至于其他的事情，要看王爷的心情了。 当然了，杜某还和那人谈了，王爷拿三成的份子不假，但王爷这边有需要的时候，他们也要提供必要的消息。 不管怎么说，王爷这里不会吃亏。 钱挣了，也有一条消息渠道了，不是两全其美？ 还有，现在边塞十三城在王爷的掌控下，想让他们知道什么消息不是王爷您一句话的事情吗？”沈怀琛笑道。 阿奇格点点头。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银子他想挣不假，但这消息还是不要传的太多。 “这事情还是先生来负责吧！ 大渝人心眼子太多了，其他人应付 不来。 还是交给先生最合适。 还有一件事，先生，就在你走了两天后，也有一个人找到了我这边。 也是中原人，说是想搞商队。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谈，按照你以前的做法，不知道别人底细的时候，就一直晾着他。 既然先生已经谈妥了一个商队，那这个人可以让他回去了。”阿奇格笑道。 沈怀琛一听，立刻反应过来了，这应该就是上官槿说的那个叶家的商队了。 “王爷，先别急。 能让杜某和他谈谈吗？”沈怀琛忙说道。 阿奇格有点奇怪，不是已经谈妥了一个吗？ “王爷，既然都是想搞行商，这总要看看哪家的诚意足啊！ 买东西还要问个价呢，更何况还是一个商队呢！”沈怀琛笑道。 阿奇格不懂这些，但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谋士至少有八百个心眼子。 他说要谈，那肯定有谈的必要。 就这样，沈怀琛只喝了半杯奶酒，就匆匆离开大帐，去找那个已经被晾了好几天的叶老板去了...... 一直到将近半夜，沈怀琛才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急匆匆去找阿奇格了。 阿奇格刚睡醒，还没从温柔乡里爬起来，就听下人回报，说是杜先生已经等着了。 他也顾不上榻上的美人了，赶紧起身穿上衣服，就去见了沈怀琛。 “王爷，昨晚上属下和那个叶姓商人谈好了。 他只和撒哈城这边做生意，其他的边塞城不去，给我们两成的份子。”沈怀琛急急说道。 “啊？ 这......你不是刚在大渝的京城谈好了一家吗？怎么又？” “王爷，谁规定的只能和一家做生意。 我和那家是谈好了不错，但我也没说只和他一家做生意吧！ 既然做生意，那我们肯定是欢迎的，敞开大门做生意，才能把生意做到 更大。 还有...... 王爷，杜某和您说过，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 有两个商队和我们做生意，也就是说有两条路子我们可以知道消息。 一条明的，一条暗的，这样相互辅助，才能更能确保消息的正确性。”沈怀琛解释。 阿奇格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谁能保证那个商队带来的消息就是准确的呢...... “先生所说极是，和两个商队做生意，的确比只和一个商队做生意要强。” “还有一条，王爷，现在两个商队都要和王爷您这边合作了，那必定会有大笔的金银往来。 属下有个想法，这两个路子来的账都不入公账。 京城那边的三成份子，只要到手了，立刻就和其他城主交易，换成战马或者兵士奴隶之类的。 也可以购买马场或者其他的牲畜。 叶老板的那两成，我让那个叶老板替我们存在大渝那边的钱庄。 这样每次去京城的时候，杜某都不用带着大笔的金银前往。 至于给大渝的那些官员上贡，只要奉上银票就成。 王爷，现在都城那里盯着您的人可不少。 您......可不能再有大笔的金银让别人看到了。”沈怀琛劝道。 阿奇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一年来，生意做的好了，都城里那些盯着自己的人可没少在那位义兄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好在自己撒银子撒的多，替自己说好话的人不少。 “先生考虑周详，就按照先生说的办。 这两处的银两用途，就有先生一人决定，其他人不用知晓。 特别是另一个商队的两成份子，就存放在大渝的京城。 就是要辛苦先生又要忙碌了。 先生，本王前些日子刚得了两匣子的东珠，个个饱满圆润，先生拿去赏玩吧！” 说着，阿奇格就吩咐下人赶紧拿了两盒东珠出来。 沈怀琛平静的看了一下那两个东珠，然后点了点头。 “王爷放心，等下次去大渝的京城的时候，属下一定把这两盒珠子还有那些银票送到该送的地方去......” 上官槿，怎么样，我说能把那两成份子给弄过来，你还不信呢！ 这不就来了！ 早就说了，爷最擅长摘桃子了！ 想到上官槿在收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会是什么样个神情，沈怀琛心情无比舒畅。 上官小姐请收好...... 第208章 封地 一入秋，天气就一天比一天冷。 不止是北地冷，就是京城的人也都换上了夹袄。 不过，京城的人都发现了，这个秋天，京城里各大绸缎庄子，还有卖皮草的那些庄子，生意都特别好。 一些以前难得见到的整块的狐狸皮，蛤蜊皮，还有熊皮，都有了。 起初大家不明白，但后来一打听，哦，都是从北地弄来的。 现在北地那边的行商已经把生意都做到大渝这边来了。 大家一边感慨一边高兴。 还是太平盛世好啊，搁以前成天打仗的时候，谁能有心思做生意？ 就这样，北地那边的那些特产，在京城的生意卖的都特别好。 不过，上官槿没去凑这个热闹。 北地的皮毛，药材那些东西，她们府里多的是。 每次沈忠回来都会带上一大批。 除了自己府里用的，其他的都被上官槿用来送礼了。 上官府里的，各个其他府里的，只要是要送礼的，上官槿都会放上一两块的皮毛。 此外，还有两张老虎皮，上官槿看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后来一块给了沈老夫人垫在屋里的贵妃榻上了。 还有一块送给了上官老大人，听上官夫人说，被老太爷放在了书房的太师椅上。 老太爷可喜欢了...... 上官槿呢，也记得沈怀琛说的话，不管怎么说，也要帮七皇子把退路找好啊！ 于是，刚到定国公府不到两天的七皇子就被上官槿又给撵回宫里了。 七皇子也知道上官槿想什么，他也不生气，就是觉得宫里实在太无聊了。 自从父皇纳了那个蝶贵嫔之后，七皇子是一天都不想在宫里待着。 明明和自己是平辈，现在自己还要叫上一声蝶娘娘...... 呵呵，关键是她还得意的应了下来。 七皇子觉得自己还是眼不看心不烦比较好。 虽然姨母说了，丢人的又不是你。 即使觉得丢人，那也是别人丢人！ 想到上次自己心里憋屈了那么久，七皇子决定还是要从始作俑者那里找点平衡。 于是，七皇子就跑去勤政殿找萧景帝去了。 准备再从他私库里搜罗点东西出来。 自己要是不来搜罗的话，肯定要被父皇赏给别人了...... 只是刚进勤政殿，七皇子就看到他的父皇正站在舆图面前发呆。 “父皇，您看什么呢？是哪里又出什么问题了吗？”七皇子几步就蹿了过去。 萧景帝看着七皇子过来了，脸上立刻就露出笑容来了。 他把七皇子拉到身边，带着他一起看舆图。 “朕的小七不小了，也该有自己的封地了。 朕想着，把哪块封地给你，你心思单纯良善，和你母妃一样。 在京里，朕给你修个王府，在封地呢，也给你修个王府。 这样，两边你都有家，朕也安心。”萧景帝笑道。 七皇子心头一突，然后他就拉着萧景帝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问道。 “父皇，您不要孩儿了吗？” 萧景帝一愣，忙问道。 “好好的怎么会这么想的？父皇怎么会不要你呢？ 朕是心疼你，早点把你的封地定下来。 然后再派几个信得过的官员过去帮你治理一下。 等以后朕不在了，你过去了就可以顺利接手...... 怎么了？你眼睛红什么啊？ 现在只是封地，不是说让你现在就过去。 你看你三哥秦王，不也是有了封地，但还在京里住着吗？” 七皇子摇了下头，然后轻轻晃了下萧景帝的手。 “儿臣不想去想这些，儿臣只想好好陪着父皇。 姨母常说，儿臣的命是父皇和母妃给的，是你们最珍爱的东西。 母妃不在了，儿臣不想自己再没有父皇...... 父皇，别赶儿臣走好不好？”七皇子仰着头说道。 看着已经长了很多的小儿子，萧景帝心头突然一酸。 很多年前，贤妃刚生下小七的时候，他把这个孩子抱在怀里的时候，真的怕伤到他......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贤妃走了，小七也长这么大了...... 想到这，他突然摸了下七皇子的头。 “小七啊，朕总会有老的那么一天的，但你放心，朕肯定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来，看看，朕给你选了这块封地如何？ 靠近江南，富庶不说，还安全。 不管是北边还是南边，哪边有战乱了，你这里都能有转圜余力。 喜欢不喜欢？”萧景帝指着舆图上的一块地方笑着看着七皇子。 七皇子看了看舆图，又看了看萧景帝，突然摇了摇头。 “儿臣不想去那里。 儿臣想去川蜀那里，替大渝守着西南的大门，这样大渝就不会受西南蛮夷的侵扰了。”七皇子正色说道。 萧景帝一听，立刻摇头。 “那不行，西南那边瘴气多，毒虫多，蛮夷也多，你从小就是娇养大的，受不了那个苦的。 还有，西南多山脉，那些都是天然的屏障，护着大渝呢！ 不需要你去那里替大渝守着。” 见萧景帝不同意，七皇子又指了指最南边。 “那去这里，这里沿海，每年鱼虾肥美的季节，那些海外小岛上的人就来侵扰大渝。 我去这里替大渝守着。 父皇，您不能偏心的，三哥都去过了，还打了大胜仗了。 我也要去。” 萧景帝更头疼了。 什么叫秦王已经去过了？ 那能一样吗？南边是安国公的地盘，那里的军队都听安国公的。 你要是去了南边，不是羊入虎口吗...... 萧景帝猛的反应了过来。 赐给小七再富庶的封地又如何...... 登上大位的那个，稍微找个由头就能把小七的封地给收回。 最后小七面临的只能是高高的围墙，四方的天空...... 想到这，萧景帝突然就看向舆图的北面那一块。 那个地方虽然不是很富庶，但却是连接北地和京城的一条要道...... 要是把小七的封地放在那里的话，也许会是更好的选择...... 北上的人必定要从那里过。 那里的身后就是威远军的地盘。 小七要是靠着这么一块地方...... 将来即使京里再乱，只要不出封地，没人能动得了他...... 第209章 有孕 “小七，要是让你去这里，你觉得怎么样？”萧景帝突然指着京城北面的一块地方给七皇子看。 七皇子抬头一看。 不错，离姨母说的北地不远。 看来姨母说得对，一开始不要直接说自己想去北地。 那样的话，父皇会想的有点多。 一定要往父皇最不可能派自己去的地方说。 比如说安国公掌控的南边...... 这应该就是姨母说的声东击西了。 想到这，七皇子不禁对上官槿更佩服一点了。 看，连父皇怎么想的都能想到，果然和母妃一样聪明...... 不过，他面上还是认真看了一下舆图，然后还伸出手丈量了一下。 “离京城不远，可以随时回来看父皇，挺好的。 咦？离北地也不远呢！ 父皇，那我可以去北地看看吗？这样可以替大渝守着北大门呢！”七皇子欣喜的说道。 萧景帝听了这话，别提心里多舒坦了。 看看，这就是自己和贤妃的孩子，想的从来都不是自己。 要是自己把富庶的江南划给其他的皇子，其他皇子不得高兴疯了...... 不过，想到这，萧景帝还是认真对着七皇子讲道。 “给你的这块地方虽说不如江南富庶，但是却是南北交通的要道。 现在和北边做生意的人多，你只要在这条道上多修两道关卡，就能多收银子了。 还有，威远军在你的身后，所以，你什么都不要怕。 将来哪天父皇要是走了，肯定会第一时间送你回这里的。 你给父皇记住了，父皇会留下密诏。 任何皇子不得回京。 你老实的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准去。 只有这里最安全，明白吗？ 威远军那里，朕会安排你表哥沈卿钧继续当威远军的统帅。 能不能完全掌控威远军，那可就要看你表哥的本事了。 只要他当了威远军统帅，你就是安全的，在这块封地里，新皇召你，你借病推辞，千万不要进京。 你要记住，你安全了，京里的这些人才安全。 你姨母府里，外公府里才会安全。 你只要离开封地进京了，他们就都不安全，明白了吗？” 看着萧景帝这认真的样子，七皇子心里有点难受。 “父皇，您正当盛年，现在和儿臣说这些，有些太早了。” 萧景帝笑笑，只是又看了舆图一眼，然后就拉着七皇子的手回到了御座上。 “朕也知道现在说这些有点早了。 但是朝堂的纷争是瞬息万变的，朕要是慢慢老去还好。 万一像你皇爷爷那样，突然一下子没的呢...... 有些事情还是早一点交代给你比较好。 免得以后又是乱糟糟的一片。 刚刚给你看的那块地方是燕赵之地，你说，该封你赵王呢，还是封你燕王呢？”萧景帝笑着问道。 “都行！ 父皇既然给了封号了，那是不是有封赏？ 儿臣这次可要多从父皇的私库里多拿一点东西。 到时候都带到封地去，想父皇了，就看看那些东西。”七皇子开始撒娇。 萧景帝笑笑，伸手捏了下七皇子已经不再肉嘟嘟的脸颊。 “你啊！就想着从朕这里搜刮。 行，你看着搬，只要不把朕的私库搬空了就行......” 萧景帝的话还没说完，吴有得一脸谄媚的甩着拂尘进来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蝶贵嫔刚刚查出喜脉，已经有两个月了。” 萧景帝...... 七皇子...... 好快啊，那个蝶贵嫔被纳入后宫也才三个月不到...... 萧景帝先是愣了会儿，然后就笑了笑。 “也是，这两个月，朕除了去皇后宫里，其他的时间可都去的蝶贵嫔那里。 有喜倒也正常。 赏！以前妃嫔有孕怎么赏的，也怎么赏蝶贵嫔。 算了，厚赏吧！比以前的规矩加厚三成。” 吴有得立刻颠颠的去给蝶贵嫔挑赏赐去了。 见七皇子还愣愣的站在原地，萧景帝拍了他一下。 “还不跟着吴有得一起去？ 要不然吴有得把你喜欢的都挑给蝶贵嫔了，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还不快去？” 被萧景帝推了一把的七皇子一听，忙提了下锦袍，跟在吴有得后面就跑。 哼，这次一定要多挑一些...... 萧景帝看着七皇子的背影，摇头失笑。 他还记得自己纳了那个蝶贵嫔第二天，七皇子气呼呼的和自己说的话。 “儿臣不喜欢她。 儿臣还罚过她跪在报恩寺的后山的，以后儿臣见了她叫什么？ 还有，她以后会不会用长辈的身份来教训儿臣？” 这小子，善恶分明，喜恶也分明。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就是直白的告诉你！ 这一点，和贤妃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 蝶贵嫔有孕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宫里宫外大家都在热烈的讨论着。 郑贵妃又一次把宫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那个小贱人，居然有孕了，这以后是要骑到本宫头上吗？” 郑太后呢，却是挑了下眉。 “呦！这么快就有身孕了啊！这点比贵妃强，是个有福气的。” 其他人也都是喜怒不一...... 第二天的朝会上，萧景帝一上朝，就让吴有得宣读了两份旨意。 一份是蝶贵嫔有孕，晋封蝶昭仪，另赏赐安国公府千金并其他各种赏赐。 还有一份是封七皇子为燕王，封地在燕赵之地，开府事宜日后再定。 两份旨意让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 宫妃有孕是该赏，但多数是赏赐金银珠宝，晋封位份却是要在龙胎出生后再晋封的。 难道说这位不走寻常路的蝶贵嫔，不对，应该是蝶昭仪了，非常得天家欢心？ 而另一份旨意呢？也让大家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七皇子一向得天家疼爱吗? 怎么会得了燕赵那样一块的鸡肋之地？ 不是富庶之地，也不是驻军之地？ 难道七皇子失宠了...... 第210章 苦口婆心 太子那边知道七皇子被封燕王，还把燕赵那个地方给了七皇子当封地，心里还是有点酸。 “母后，父皇是不是有点太偏小七了。 这是生怕他和威远军联系不到吗？”太子酸酸的问道。 许皇后倒是不觉得萧景帝偏心。 “说到底，你父皇是有私心。 但这私心可不只在小七身上。 把小七往那个地方一放，也是震慑威远军。 现在威远军是老实了，万一有一天北胡来犯，威远军立军功那是肯定的。 你还想大渝出第二个功高盖主的定国公？ 那时候，只要北胡来犯，威远军必定要挡在前面。 而小七作为最近的藩王，完全可以前去督战。 一方面树立皇威，另一方面也是防止威远军统帅拥军自重。 你父皇想的应该是巩固皇权。”许皇后分析道。 太子虽说也能想通，但总觉得萧景帝还是有点偏心。 “那也可以派其他皇子啊，不是还有四弟和五弟吗？ 之前您也说了，小七以后当个富贵闲王就好了，去江南那样的富庶之地不好吗？ 干嘛非得去兵马最多的燕赵？”太子抱怨。 许皇后叹了口气。 “太子，你好好想想，江南是富庶，也可以把人养废。 但你再好好想想，再往南边那可是秦王的地盘。 有朝一日，你想有大动作，这两地要是联合起来，那就是大渝一半的天下。 你敢冒这个险吗？ 更别提你说的四皇子和五皇子了。 这两个一个残了，一个胆小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你指望他们去树立皇威？ 别到时候让人家笑话大渝的皇室没人了。” 许皇后的话让太子汗毛竖了起来。 秦王手里有平南军，要是加上富庶的江南，的确很不好对付。 “那......我以后对小七好一点。”太子喃喃说道。 听太子这么说，许皇后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你早就应该对小七好一点了。 母后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一方面担心外戚专权，一方面呢，又担心藩王势力过大。 皇儿，这两者在你没上位之前，都会是你的助力。 外戚是母后的娘家，但母后也希望你不会有这方面的掣肘。 所以，你要学着维护好外戚和藩王之间的关系。 你想想，你登上大位了，掌控着京城这里，小七呢，在北地替你看着威远军。 这是不是会省了你很多事。 不要老是想那么多虚无的东西。 小七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是把小七当对手的话，你就太让母后失望了。 很早以前，母后就说过，贤妃一走，小七就彻底没有了那个位置的指望，富贵闲王是他最好的归宿。 而你父皇现在也是在做这些安排。 你要是连一个富贵闲王都不让小七当的话......” 许皇后摇了摇头。 太子一听，赶紧摇头。 “母后，儿臣不是那个意思。” “本宫不管你是不是那个意思，你记住了，对小七好，只会对你有好处。 现在看着威远军是离你不远了。 但你不要忘了，威远军只可能在常胜侯和定国公府手里。 而这两府都说了，不会将女儿嫁入皇室。 而现在皇族里，能和威远军有点关系的只有七皇子。 将来他支持你，也就是定国公府会支持你，那样的话，威远军你就可以掌控一半。 皇儿，母后还是那句话。 现在太子是你，只要你不出大的岔子，那个位置肯定就是你的。 所以，你需要稳，手要稳，这心更要稳。” 面对许皇后的苦口婆心，太子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母子俩就这么沉默着。 许皇后也觉得挺累的。 太子小时候很听话的啊，怎么现在反倒成这样了。 自从上次京郊截杀案之后，许皇后觉得太子越来越容易钻牛角尖。 就是太子妃都进宫来哭诉了好几次了。 朝堂上的事情有许丞相盯着，倒是不会出什么大事。 而太子府里呢，太子偏宠侧妃，下了太子妃好几次脸面。 “母后，那荣华阁那位......会对您有影响吗？”太子突然问道。 许皇后先是一怔，然后就笑了笑。 “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宫里这么多年来来回回的进了多少人了？ 你父皇不就是宠了个妃嫔吗？有什么？ 无非就是宫里多个人罢了！ 肚子里揣上又如何？这些年揣上的还少吗？ 放心吧，现在该着急，该生气的可不是我们。 人家自家人还没操心呢，轮得到我们这些人操心吗？” “万一......”太子还是不放心。 “什么万一？有孩子就生，本宫是容不下一个孩子的人吗？ 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那都是你父皇的孩子。 本宫容得下。 至于别人能不能容得下，那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 这事情你不用多关注，你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赶紧让太子妃有孕。 秦王妃有孕，这肚子都显怀了。 你要是再不赶紧生个嫡子出来，还不知道外面要传什么话呢！ 还有，小七封了燕王，你回去后让太子妃好好准备一些贺礼。 虽然还没开府，但你是兄长，该表示的还是要表示。 至于贺礼，让太子妃准备，再让本宫知道你又让侧妃越俎代庖准备这些贺礼，你以后就别进宫了。 到底是小家子出身，上不了台面。 上次经她手准备的齐国公府的贺礼，差点成了京城的笑话......” 太子赶紧应了下来。 上次齐国公府贺礼的事情的确是侧妃准备的不充分。 不过，这也怪太子妃，好好的突然生病，府里的事情肯定要有人接手...... 算了，回去后哄哄太子妃吧...... ...... 在别人眼里失宠的七皇子正和上官槿先摆着自己从萧景帝宫里搜罗来的东西...... “姨母，您看，这是送子观音，白玉的。 这个也是送子观音，翡翠的。 这个是乌木雕的送子观音......” 第211章 有人会更急 看着七皇子几乎装了半个马车的东西回来，上官槿也是吓了一跳。 这是从萧景帝的私库里搬了多少东西出来啊！ 还有这些送子观音...... 白玉的，翡翠的，黄金的，乌木的...... 七皇子是把萧景帝私库里所有的送子观音都拿来了吧！ “你......父皇没说你？还是说他不知道你拿了这些东西？”上官槿笑着问道。 七皇子哼了一声。 “父皇看到的，只是摇头笑了笑，然后还问我，够不够，不够的话让内府再给我弄几个？ 当时我就没了兴趣了，然后挑了其他一些值钱的过来了。” 上官槿松了口气。 不错，就目前看来，萧景帝还是很疼七皇子的。 先是给了燕赵的封地，还封了燕王，另外还让七皇子在他的私库里随便挑...... 妥妥的偏疼小儿子的老父亲。 只是这个老父亲要不是皇帝的话就好了。 “你对那个新封的蝶昭仪很不喜欢？”上官槿笑着问道。 七皇子先是不说，但过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她太跋扈了。 以前没进宫的时候，就对表姐不尊敬。 现在进宫了，离妃位就差一步了，就更嚣张了。 上个月我去给母后请安，在花园看到她了，她居然还问我，表姐什么时候有空，她想召表姐进宫聊聊家常。 真当我不知道她怎么打算的呢！ 她现在是父皇的妃嫔了，表姐即使是二品的郡主，也要向她行礼了。 说不定啊，人家还能拿出昭仪的派头来，让表姐在宫门口等上几个时辰呢！ 姨母，不要让表姐进宫，那个蝶昭仪太坏了。 仗着有孕了，昨天还惩治了御膳房的两个小公公，说是人家送去的膳食是凉的，想对她的龙胎不利。 等她生了，姨母您进宫看一下就是了。 反正姨母您见到我父皇都可以不跪的。 她一个小小的昭仪更不值得你跪了。”七皇子气呼呼的说道。 上官槿点了下七皇子的额头。 “你放心，你表姐不会进宫的，即使宫里召见，姨母也会推掉的。 不过，你注意一下你的态度，不要老是那么针对那个蝶昭仪。 她现在正受宠呢！风头在宫里谁比得过。 即使她那个姑姑，心里也酸的很吧！” 七皇子又哼了一声，看起来还是不服气。 一旁的沈卿钥见了，忙也过来宽慰。 “殿下，你要是一直这样，会让人觉得你害怕失宠，毕竟你现在是最小的皇子。 以前还没封王还好说。 现在封王了，就是小大人了，这些场合还是注意一下。 不管天家对那个蝶昭仪到底是个什么态度，陛下对蝶昭仪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期待的。 您可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了。” 七皇子嗯了一声，然后又凑到了上官槿身边。 “姨母，当时父皇纳了这个蝶昭仪真的是顺水推舟？”七皇子好奇的问道。 “你父皇很聪明的，虽说这件事是皇后策划的。 但要说让皇后去算计你父皇，她也不敢，她肯定是对你父皇说过这事情。 要不然那天就那么巧，蝶昭仪凑巧出现在你父皇身边了？ 秦王凑巧不在，去帮你父皇拿东西去了？”上官槿耐心解释。 七皇子还是有点不解。 父皇明明没有多喜欢那个郑梦蝶好不好？ 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吗？ 有一次，他在勤政殿陪着父皇说话。 郑梦蝶宫里的大宫女送了点心过来，说是蝶贵嫔亲手做的。 当时父皇让呈了上去，还赏了那个宫女。 但七皇子还是看到父皇眼里闪过的一丝不耐烦...... 也是那时候，七皇子突然有点同情自己的父皇了。 明明不喜欢，还要纳...... 明明不喜欢，还要装着喜欢...... “姨母，父皇干嘛要这么做？他都是大渝的皇帝了。 大渝地位最高的男人，谁还能逼他干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吗？”七皇子小声问道。 上官槿叹了口气，然后才放低了声音。 “皇帝看着风光，其实并不好做。 很多时候，不能随心所欲的。 更何况后宫和前朝牵扯紧密，你父皇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也不愿意的事情。 我猜啊，他纳了这个蝶昭仪，也是想让郑家自己乱起来。 毕竟，蝶昭仪年轻，郑贵妃第一个就容不下她。 还有，现在郑家那边只有一个秦王这个皇子。 要是再多一个皇子呢？ 郑家还会像以前那么支持秦王吗？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但万一就是皇子呢？ 只要有第二个皇子出生，郑家所有人的心态都会发生变化。 以前是迫不得已，只能支持秦王。 以后呢，有的选择了，郑家只会选择一个更听话的。 而且年龄小的皇子更容易掌控。 所以，现在秦王应该会很着急。 郑贵妃也会着急。 他们肯定在祈祷不要是皇子，最好是公主。 或者说，最好这个孩子不要出生。 但郑太后和安国公那里想的肯定是希望这个孩子是皇子，这样他们有选的权利。 毕竟，郑太后可不希望再出现一个像你父皇那样不受掌控的皇帝了。” 上官槿耐心和七皇子分析。 七皇子越听脸色越凝重。 原来这样啊，看来父皇真的是想把郑家给扳倒了...... “那......万一蝶昭仪的孩子生不下来呢？ 姨母您是知道的，宫里的孩子想平安生下来太不容易了。”七皇子问道。 不是他为那个蝶昭仪担心，他太清楚宫里什么情况。 当年母妃多聪明啊，用的都是自己人才让他平安长大的。 就那个郑梦蝶那个嚣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样子，就是中招了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放心吧！你母后肯定会帮她安排好一切的。 现在你母后对后宫的把控，完全可以助她把孩子生下来。 毕竟，和事情是你母后一手策划的，她肯定希望孩子平安出生的。 看着郑家内斗你母后会非常高兴的。”上官槿笑道。 七皇子恍然大悟。 第212章 接二连三的好事 今年的这个冬天比去年更冷，两场大雪一下，整个京城都被一片白色盖了起来。 上官槿听说，京郊的雪都要到膝盖那么厚了。 城北的老百姓群居的地方，也有不少房子因为年久失修被大雪压塌了。 天一冷，京里的乞丐们的日子就难过了一点。 宫里的许皇后牵了头，让各府的命妇在离各自府里近的地方都搞一个施粥的地方。 京里的乞丐们日子终于好过了一点。 定国公府也在后门的地方搞了施粥的棚子。 是冬麦和辛姨娘两人看着。 京城的乞丐们就喜欢来这里。 “粥厚实粘稠，热乎乎的一大碗喝下去了，身子就暖和了。” “嗯，不像有的人家，粥稀的都能照出人影来了。” “关键是我们在这喝，人家也不赶我们走，和春不晚一样，还给我们碗用，都是让我热乎乎的吃完再走。” ...... 上官槿没管这些事情，都是冬麦和辛姨娘两人搞的。 她只是关心了一下京郊善堂的事情。 知道一切都好，房子没塌，孩子们也都有过冬御寒的衣物和食物了，心里才放心了。 京城都这样了，那更加苦寒的北地呢？那里会怎么样呢？ 沈怀琛会不会现在裹的像个熊啊...... 不过这个冬天再冷，常胜侯那里的年礼还是按时送到了。 一如既往的丰盛，沈家这边的还是沈忠送回来的。 “爷说了，这个冬天到开春的时候他都不会回来。 不过，在明年中秋前的时候，应该会有好消息，让夫人注意一下。 另外，这些是爷让带回来的小玩意儿，让夫人把玩的。” 看着沈忠递过来的两个匣子，上官槿有点无语。 怎么感觉沈怀琛送回来的不是珍珠宝石，而是弹珠这些小玩意儿...... “你......什么时候回北地？”上官槿问道。 “老规矩，还是在京里待三天就走。 爷说了，什么东西都不用带给他。”沈忠老实说道。 上官槿也知道什么东西都不能带。 要是沈怀琛身边突然出现了来历不明的东西，那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嘛！ 但是什么都不带也不好...... “不给他带，给你带一点，京里各个药铺的那些药你带一点回去。 还有耐放的吃食也带一点。 冬麦，你去准备。” 冬麦笑着应了下来。 最后沈忠走的时候，带了一车的药材走的...... 从这个冬天一直到开春，大渝好像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发生。 边境平安不说，大渝境内各地也都是风调雨顺。 萧景帝非常高兴，难得大渝能有这么一个舒坦的开头，看来这一年农民能有个好收成了。 上官槿心里也高兴，这是她到这里的第三个年头。 目前看来，日子不算很差，她好像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一起床就有人伺候着洗漱的生活了。 眼看着到了四月份，报恩寺的桃花开的最盛的时候，一条消息传了出来。 秦王妃生下秦王的第一个儿子，母子均安。 萧景帝很是高兴，第一时间就让人赐了赏赐下来，并封了这个孩子为秦王世子。 这个封赏一出，宫里的郑太后和郑贵妃气了个半死。 秦王世子居然不是郑家女子所出...... 不过，秦王妃却很低调，在坐满月子后，立刻就操持起迎娶秦王侧妃的事宜。 五月份，安国公大孙女郑梦璃入秦王府。 七月份，郑梦璃有孕，安国公府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要有孩子就好，现在的世子，将来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不过，秦王妃一点都不紧张，一边料理家事，一边亲自照看世子。 也是这一年的八月，大着肚子的蝶昭仪突然早产。 虽然生产过程辛苦了一些，但在许皇后的坐镇下，还是顺利把孩子生了出来。 八皇子出生，也是母子平安。 这让萧景帝大喜。 宫里已经很久没有新生命诞生了，萧景帝再度喜当爹。 不过，更让人意外的是，八皇子一出生，萧景帝又把蝶昭仪 位份往上晋了一位。 现在已经不是蝶昭仪，而是蝶妃娘娘了！ 另外，对郑家的赏赐也没少。 不过，还都是些金银珠宝之类的。 郑梦蝶进宫，只一年的时间，从一个贵嫔成为皇帝的妃子。 别说别人家了，就是郑家人都开始怀疑了。 难道说郑梦蝶特别适合在宫里生存？ 当初郑贵妃从德妃晋封成贵妃，那可是等了整整三年。 还是在秦王出生后才晋封贵妃的。 为此，宫里宫外多少人酸掉了牙齿。 说什么话的都有。 有说郑家的女孩子会一些狐媚手段的。 还有的说，郑梦蝶是在太后的安排下才能这么顺畅的。 更有的话，郑梦蝶进宫其实就是郑家人自己安排的，为的就是争宠。 毕竟，萧景帝已经多年不进贵妃的寝宫了...... ...... 这些事情上官槿只是带着府里人看看而已。 热闹是热闹，但和沈家无关。 不过，上官槿还是安慰了一下七皇子，担心他因为萧景帝喜欢八皇子而失落。 “你父皇......” “姨母，您不用劝我的，我没事的。 小八出生，这是好事啊！父皇总不会盯着我一个人了。 昨天我还和父皇去看 小八呢！ 这么小，闭着眼睛睡觉，醒了就吃，吃完就睡。”七皇子笑着比划了一下。 上官槿认真看着七皇子，然后笑着问了一句，“你父皇带着你去的？” “嗯，父皇还抱了小八，还说，小八比我那时候要更小，我那时候他一抱就睁着眼睛看他。 我就说了，弟弟还小，要吃多一点才能有力气睁开眼睛。 姨母，我小时候也是这么小吗？”七皇子问道。 上官槿点点头。 “你也是这么小长大的，不过，你那时候可听话了。 你母妃抱你，我抱你，你外祖母抱你，你都不闹，最多就是哼唧响声。 你的乳母们都说了，你最省心，不闹腾，可好带了。” 七皇子笑笑，然后就不说话了。 上官槿能看出来，七皇子说着嘴上不介意，但是心里肯定还是有点难受的。 “殿下......” “姨母，我知道，宠爱是最虚无缥缈的。 父皇曾经很宠我就是了。 我已经是小大人了，不应该再看重这些了。”七皇子忽然说道。 上官槿叹了口气，正想安慰两句。 七皇子突然将头凑到上官槿肩头。 “姨母，我想母妃了。” 听着七皇子带着鼻音的声音，上官槿差点掉了眼泪。 “好孩子！你母妃在天上看着你呢！” “嗯，母妃一定是在天上看着我，要不然也不会让姨母这么照顾我。”七皇子哽咽着说道。 上官槿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七皇子的后背。 第213章 一盘大棋 安国公最近心情不错。 秦王妃虽然先生下小世子了，但郑梦璃那么快就有身孕了，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外面传不能有子嗣的是太子而不是秦王。 另外，之前不看好的二孙女居然能得天家专宠。 想想这个待遇，以前可只有那个贤妃才有的。 他是真的想不到，原来郑家的女子也能得圣心，而不是只能靠政治手段进入后宫。 当然，他也安慰了秦王。 “八皇子即使是皇子，那也只是个小孩子，能有什么用？ 等你将来即位了，随便封个亲王就是了。 要是没出息呢，就养在京里，好歹比那几个皇子和你关系亲近。 要是有出息呢，你也可以把他往北地派嘛！ 他去镇守北地，不比七皇子去镇守北地更让人放心吗？ 所以，你现在最大的对手依然是太子。” 刚有了世子的秦王笑着摆摆手，说自己从来未将八皇子列为对手。 还说郑家多一个皇子，也是多了一份助力。 这话让安国公听了，甚为欣慰。 当然了，还有一件事让安国公更为高兴。 他让武定侯搞的那个商队，只这大半年的收益就足有三十万两白银。 这可让安国公有点兴奋了。 他看重的不是这三十万两银子，而是这个商队能干的事情。 不止是银子，还有威远军镇守的北地和北胡边塞十三城的消息，他都可以知道。 很多时候，消息的重要性，可比银子要重要多了。 看着武定侯新送来的银票，安国公点点头。 “不错，但你要记住，不要只看着银子，在挣银子的同时，多放点眼线在那边。 不管放多少年，以后总能用得着的。” 武定侯点点头，但还是说道，“公爷，北地运过来的货物多数是皮毛，药材还有牛羊。 从大渝运过去的是锦缎丝绸，还有一些胭脂水粉，以及器皿类的东西多一点。 马匹......好像边塞十三城并不往外面放。” 安国公笑了笑。 北胡人怎么可能会放战马过来呢！ “正常，有好的战马他们自己就留着了。 看来那位战王爷还没有做生意做昏头，把自己的压箱底的宝贝给卖了。 对了，以后运到北胡的货物，你要记得止血类的药材少运一点。 胭脂水粉，锦缎丝绸，这些可以多一点。 女子戴的那些钗环也可以多弄一点过去。 北胡人苦了这么多年了，也该享受享受了。”安国公笑道。 武定侯立刻应了下来。 这些东西利润都高。 就像是从北胡那边运来的皮毛东珠什么的，在京里不是也卖的很好吗？ “公爷，那个杜先生让我们这里提供一个消息。”武定侯小声说道。 “什么消息？”安国公正色问道。 “今年大渝给威远军供应的兵器的消息，他问走的什么路线？”武定侯继续放低声音。 安国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兵器？他们想抢？” 安国公一下子里反应过来了。 大渝冶炼技术是所有国家中最强的，威远军那么勇猛也和使用的兵器有关。 上过战场的北胡人都知道，大渝军队使用的兵器，几乎可以说是削铁如泥了...... 明明北胡人身体更强壮，但每每遇到大渝的正规军队，总是在兵器上吃大亏。 双拳再厉害，也抵不过兵器刺过来...... 而每隔两年，威远军就要换一批老旧的兵器。 老旧的兵器拉回去重新锻造，新的兵器再送到将士们手里。 力保将士们不会因为兵器的原因折在战场上。 而今年，正好是威远军一批兵器换新的时候。 虽然数量不大，但装备小股部队肯定没问题的。 “他们所谋很大嘛！” 好一会儿，安国公才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武定侯不敢说话，这件事情他不敢擅自做决定。 安国公在说完那句话后，也起身踱了几步。 想了想还是说道，“今年押送兵器还是你去吧！ 但是不用押送到威远军大营那里。 在离大营一百五十公里的时候，让威远军出来接应，剩下的路，他们自己押送回去。 就说......为防北胡人侵扰，动静还是小一点比较好。” 武定侯一愣，忙问道，“那就是说把威远军押运的路线告诉北胡人？” “对！兵器不能在你手上丢，只能在威远军手上丢。 威远军大营离北胡边塞城的雷古城近，肯定会引起注意的。 而且只有那么一条路可以走。 所以......”安国公没有把话说完。 武定侯明白什么意思了。 即使被抢了，那也可能是北胡人自己发现的。 把这样的消息透出去，对武定侯他们来说可不止是一样好处。 保持了和那位杜先生的关系不说，还能坑上常胜侯一把。 那时候新的兵器被截，天家必定大怒，适时参上常胜侯一把...... “公爷深谋远虑。”武定侯立刻躬身说道。 安国公笑笑，不过，他还是补充了两句。 “这件事不要让秦王知道，他最近心情不错，不要再因为这件事忧心。 你亲自去办。” 武定侯应了下来。 北胡人不是想要大渝新的兵器吗？有本事就来拿吧！最好你们和威远军两败俱伤了才好呢！ ...... 撒哈城内，沈怀琛一脸凝重，他也在看着羊皮上的地图。 这次事情重大，他必须要把各个方面都想全了，才能保证最大的收益。 这是一盘大棋。 原本他还想等个一年再收拾武定侯的。 只是现在边塞城发现了一样东西，让沈怀琛不得不提前行动。 他要一边把武定侯给拔了，还要一边把那样东西送到威远军手里。 只要算错了一步，之前做的一切就会付诸东流。 “先生，你觉得大渝那个人会把消息给弄来吗？”一旁的阿奇格突然问道。 回神的沈怀琛点了点头。 “消息是肯定会给的，但是不是准确的就不知道了。 王爷，这事情非常重要，不能有一丝差错。 否则的话，我们就准备收拾东西逃吧！” 阿奇格深呼吸一口气，也觉得紧张起来了。 第214章 两个不同的消息 战王阿奇格最近心思有点多。 在这位杜先生的经营下，撒哈城完全是他的不说，其他的边塞城也都唯他的马首是瞻。 现在他手里有三个马场，战马数量足足有八千匹之多。 这些都是沈怀琛弄来的。 当然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沈怀琛给威远军那边弄了更多的战马。 到现在为止，常胜侯已经欠沈怀琛买战马的银子达五十万两之多。 虽然一身负债，但常胜侯非常高兴，表示商队的收益他一文不取，都会给京里的沈夫人送去。 阿奇格不知道这些。 阿奇格只知道自己战马多，牛羊多，奴隶多，能打仗的兵士们也多了。 再也不是那个只带了十来个侍卫来撒哈城的光杆战王爷了。 他现在唯一缺的就是兵器了。 北胡也有兵器，但多数都是陌刀之类的，虽然锋利，但是遇到大渝的那些长枪总会吃亏。 很多时候将士们挥着陌刀往前冲了。 只是还没等冲到地方面前呢，就被大渝的将士一枪给捅穿了...... 所以，阿奇格非常眼馋大渝的那些兵器。 要是有了这些兵器，他不敢说和大渝正面对抗，但是在北胡这边肯定是没人能动的。 都城的那个义兄应该也不敢再随便动自己吧！ 所以，在沈怀琛提出趁着威远军换兵器的时候抢上一把的建议后，阿奇格几乎是想都不想就应了下来。 “先生，伏击地点打算定在哪里？”阿奇格问道。 沈怀琛看着羊皮地图摇了摇头。 “王爷，这事情急不得。 从威远军手里抢东西，那一定要消息准确。 您想啊，威远军大营离的那么近，要是战线拉的太长了，那岂不是以卵击石？ 到时候别兵器没抢到，还把人给折了。” 阿奇格挠了下脑袋，尴尬的笑了笑。 “那......要不就不抢了？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 “王爷！”沈怀琛一下子就加重了语气。 “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都城里的小主子们想吧！ 您强大了，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保护。”沈怀琛继续说道。 阿奇格...... 他被自己的谋士给凶了...... 可是为什么他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 “先生我就是这么说说，你别生气，你继续想。”阿奇格赶紧赔着笑脸。 沈怀琛深呼吸一口气，将羊皮图纸折了起来。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等商队那边的消息。” 阿奇格没说话，只得和沈怀琛一样，等着大渝京城的那个商队 消息。 两天后，武定侯的那个商队进了撒哈城。 除了正常卖货进货之外，为首的人还给沈怀琛一张地图。 “侯爷的人会把兵器送到这里，然后由威远军押送回大营。 为防他人注意，以粮草盖之。 在三天后会从雷古城西侧进入威远军大营。” 为首的这个人正是上次接了沈怀琛进武定侯府的宋三。 沈怀琛接下了那张地图。 “辛苦了！还请这位壮士在撒哈城歇息几日吧！” 宋三也知道，消息没确定之前，他是不能走的。 让人带着宋三离开之后，沈怀琛松了口气。 果然，武定侯他们还是选了这条路。 也和自己想的一样，兵器不能从他们的手里丢，这是要把丢兵器的锅甩给常胜侯了。 还好自己这里提早有了应对。 沈怀琛算了下时间，叶老板的那个商队进撒哈城也就这两天了吧！ ...... 果然，第二天，叶老板那边的商队也进了撒哈城。 他一进城，连货物都来不及卸就找了沈怀琛。 “先生，我们的得到的消息是有一批货物从大渝押送到北地了。 但不是兵器，好像是粮草。” 叶老板是当着阿奇格的面说的这些话。 阿奇格当即就愣住了？ 粮草？ “你确定不是用粮草伪装的兵器马车吗？”阿奇格立刻问道。 叶老板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肯定不是，重量不一样，粮草的重量和兵器的重量吃重完全不同。 叶某一直行商，对于什么货物什么重量心里清楚的很。” 沈怀琛笑笑，示意叶老板回去休息。 等叶老板走了后，阿奇格这才看向沈怀琛。 “两个商队，两条消息，还是不同的消息，这下面怎么办？” “怎么办？两个消息必定有一个消息是真的，一个是假的。 王爷，我们来推演一下。 如果叶老板的那个消息是假的，那他为什么要骗我们？骗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还是说叶老板已经不想在边塞城这里行商了？ 还有，如果叶老板的消息是真的，那就说明大渝武定侯的消息是假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后果可就严重了。 叶老板只是一个普通的行商，骗我们没什么意义。 但武定侯原本就是一个武将，他要是骗我们的话，这目的又是什么？ 王爷，您细想一下，如果这是一个圈套，消息是假的。 武定侯通知威远军在这条路上设下埋伏，那你的兵马必定受损。 您的兵马受损了，谁最高兴？ 您的那位义兄！ 一方面，您出马了，会暴露出您现在的实力，让那位忌惮。 还有一方面，您出马了，只要失败，势必会造成大渝和北胡之间闹出一场大纠纷。 那时候.....都城里的那位可是有借口将您押送回都城的。 王爷，这是一个大坑！你不管跳不跳都有招等着您呢！”沈怀琛给阿奇格分析。 阿奇格越听，额头的汗冒的越多。 他不就是想抢点大渝的兵器装备一下自己的兵马吗？ 怎么就让人给自己挖了个坑呢？ “那......那就不抢了，当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不去，他们总不会送上门来给我抢吧！”阿奇格气道。 “为什么不去？ 王爷，现在是我们谁都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真的还好，说明我们和大渝武定侯的商队合作愉快。 要是假的......难道您还要看着他们的商队大撒哈城赚的盆满钵满吗？ 王爷，现在最重要的是是确定那是不是一个圈套。 这对我们很重要！”沈怀琛说道。 “那......怎么确认呢？”阿奇格下意识的问道。 第215章 借刀杀人 “让别人去试探了就是。”沈怀琛说道。 阿奇格一愣。 “别人？谁？谁愿意去冒这个风险？” 沈怀琛没有明说，只是打开羊皮地图，指了指图上雷古城的位置。 阿奇格立刻就明白沈怀琛什么意思了。 让雷古城的城主去抢那批盖着粮草的兵器。 “这......会不会不好？他应该不敢去吧！ 要说抢女人抢银子他在行，但莫干那个家伙可不喜欢打仗的。”阿奇格摇头说道。 沈怀琛却不这么认为。 他在地图上指了两下。 “王爷，莫干城主已经享受到兵强马壮带来的甜头了。 雷古城是怎么到他手里的，您难道忘了吗？ 还有，上次城主们聚会的时候，他可是说了，他现在手上的战马不少于五千匹。 另外奴隶也有很多。 十三城里，除了您主管的撒哈城之外，可就属他最富庶了。 现在他看着对您恭敬，但要是有一天，他的生意做的比您还要大呢？ 当初您牵头让十三城一起行商的时候，可是说好的，要交一成的份子到您手里。 但莫干城主呢，背着您和大渝的商队偷摸交易多少次了？” 沈怀琛的话让阿奇格想了很多事情。 之前最不起眼的一个城主，居然和自己玩起了心眼。 该给自己的银子没给不说，还背地里和其他的城主唠叨，说自己抽的太多了...... 是该教训一下了。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收拾一下。 不管那个消息是真是假，也不管车上装的是不是兵器，都让这个莫干去试探吧！ “王爷，要是莫干城主知道了这个消息，认定了威远军押送的就是大渝最新的兵器。 他肯定会有想法的。 毕竟，他也想自己变的更强。 他不敢说取代您在边塞十三城的位置，但是想和您平起平坐，他还是觉得可以做到的。 所以......”沈怀琛让阿奇格做着最后决定。 “那就让他去！ 但这该怎么做到呢？我们派去的人和他说，他肯定不会相信的。”阿奇格立刻说道。 沈怀琛松了口气，只要阿奇格知晓并且同意这事情就行。 “王爷，您放心，之前在买卖战马和奴隶的时候，属下在雷古城放了个钉子。 应该可以派上用场的。 到时候，您当什么都不知道。 消息要是确定是假的，那很好，谢谢莫干城主帮我们试探过了，我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切断武定侯那个商队和边塞城的一切来往。 如果那些车上装的的确是兵器。 那您完全可以联合其他十一个城主一起质问雷古城城主。 让边塞十三城一起冒风险的事情怎么能让他一个人独占好处。 那时候让他把兵器拿出来分。 十二个边塞城一起逼他，他不敢不从。 那时候，王爷可坐收渔翁之利。”沈怀琛继续给阿奇格画饼。 这时候，阿奇格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这个谋士了。 这是什么脑子啊，能想出来这么多的招，这应该就是中原人说的一石多少鸟了...... “先生大才，一切都听先生安排。”阿奇格拱手称赞。 ...... 沈怀琛很快就安排下去了。 第二天，雷古城城主莫干的一个心腹就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汇报给了莫干。 莫干呢，只思考了一夜，就决定对这批兵器下手。 沈怀琛这边，也派人盯着雷古城的动静了。 终于，在第三天的夜里，雷古城的城门半夜悄悄打开了，一批拿着陌刀的将士在月光下出城了。 看着往威远军大营方向摸过去的雷古城将士。 在雷古城外一直看着的沈怀琛和阿奇格互相看了一眼。 果然，莫干还是受不了大渝兵器的诱惑，出手了。 “王爷，回去吧！ 不管消息是真还是假，我们现在出现都不合适了。”沈怀琛说道。 阿奇格看着已经消失的雷古城的将士，眼里也是一片冰冷。 杜先生说得对，喂得太饱了想的就多，翅膀硬了就想飞...... 以前最老实的一个城主居然都成了这样...... 权势才是最诱惑人的...... 两人都坐在马上，看着雷古城的城门又关上了，这才调转头往撒哈城走去。 回到撒哈城，阿奇格命令将城门关好，今夜一定要加强戒严后，他就回去抱着美人休息了。 沈怀琛呢，一直站在城门上，看着雷古城和威远军大营的那个方向。 一直到半夜，看着自己注视的那个地方突然一片火光，沈怀琛这才松了一口气。 成了！ 最后一枚棋子落下了！ 不到半个时辰，雷古城的方向突然嘈杂起来。 沈怀琛笑了笑，然后对着身后跟着是萨齐说道，“去请战王爷来！” 等睡的迷迷糊糊的战王爷被人簇拥着也爬上城门的时候，什么都不用问，就被看到的场景吓了一跳。 远处的雷古城方向一片火光......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阿奇格浑身冒冷汗。 沈怀琛强忍着心里的兴奋，摇了摇头。 “莫干城主惹了大祸了。 王爷，赶紧通知其他城主加强戒备吧！ 这次威远军估计要有大动作了。” 阿奇格来不及多想，先把撒哈城的防备做起来吧，不管怎么说，先把自己的老家给守好。 至于其他十一个边塞城...... 等自己这里收拾好了再说。 一直到天蒙蒙亮了，阿奇格才派兵去其他十一个边塞城报信。 也是这时候，大家才发现，一队狼狈不堪的人马到了撒哈城的城下了。 再仔细一看，居然是雷古城的城主莫干。 他和随从带着自己能收拾出来的所有金银财宝那些重要物件到撒哈城避难来了。 “雷古城丢了！大渝的部队夜里对雷古城发动突袭，占了雷古城。 战王爷，您是我们的战王，一定要给我们报仇啊！”莫干城主恨恨的说道。 “突袭？你是谁大渝的威远军对你们进行突袭？ 好好的怎么会突袭呢？”阿奇格冷笑着问道。 莫干城主还想狡辩，但看到阿奇格身边的沈怀琛的时候，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是这时候，其他十一城的城主也都急匆匆的赶来了。 第216章 耻辱 雷古城巨变让其他的城主们都吓了一跳。 大渝和北胡的边界安定了已经十多年了。 特别是近几年，两国来往的行商多，两边的衙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大家做生意。 虽然说北胡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的，但现在的北胡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这时候硬和大渝碰，那只能是鸡蛋碰石头。 北胡在等大渝乱起来，只有乱起来了，才有机会。 同样的，大渝对北胡也没有放松或警惕。 虽然威远军一直在北地驻守，没有对北胡动手。 但每一个威远军的将士们都记得北胡曾经侵扰过大渝，对大渝的百姓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而且萧景帝虽然没有太祖那样的手段，但是对北地的军事防务从来没有放松过。 所以，大渝也不惧怕北胡。 “这好好的威远军在夜里就把你们雷古城占了？ 图你们什么？银子也没撒哈城多，地呢，一片荒地，草都长不出几根。 要不是因为有座山在雷古城后面，你们就是一片戈壁。 人家威远军费劲巴拉的大半夜的，连觉都不睡，去把你们雷古城占了？ ”一个城主忍不住讥笑。 “就是就是，就你们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谁占啊？” “我看啊，说不定就是他们的士兵偷摸的去大渝边境抢劫去了，八成抢了人家的女人。” “还有猪牛羊这些，肯定是干了什么威远军统帅才发火的。” “没错，我以前和威远军打过交道。 只要不欺负人家，他们基本不会出兵的。 莫干，你到底干了什么才导致人家威远军半夜占了你的城的。 这可不是小事，你可别连累我们。 我们辛苦几年，好不容易有点家底了，可不能被你给败光。”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反正就是一个意思。 就是肯定是莫干做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威远军发火的。 阿奇格心里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他不能说。 有些话要莫干自己说出来才行。 “莫干，你还是说吧，你到底干了什么？ 你要是不说的话，本王也有办法查出来。”阿奇格也冷冷说道。 莫干一听，脸涨的黑红一片。 加上受了惊吓，这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我......王爷，我能干什么啊！ 我就是听说威远军有批粮草到了，想着去浑水摸鱼弄点来......” 这话还没说完，所有的城主都惊讶的看着莫干。 “你特么是牛粪吃多了吗？你因为粮草去抢威远军？ 你穷成这样了吗？” “莫干老弟，你要是困难了，和我们说啊，我们有的是粮食卖给你啊！ 你干嘛非得去抢呢？” “就是就是，还是去抢威远军的。 你抢人家粮食，人家占你的城，这可一点都不亏啊！” “我看不应该是抢粮食吧，肯定也抢人家女人了。 或者把人家孩子丢井里了，要不然威远军不会这么生气。” “难说，现在八月，正好是威远军屯粮的时候，你不会把人家储存的准备过冬的粮食都给烧了吧......” ...... 大家越说越气愤。 要是真的把威远军的屯粮给烧了，威远军肯定不会只占一个雷古城的。 “莫干啊！你这是要害死大家啊！ 王爷，赶紧给都城那边送信吧！这事情可是大事情啊！”一个老城主捶胸顿足。 阿奇格正想说话，突然看到自己的杜先生领着一个人从外面进来了。 “城主，属下终于找到您了！ 兄弟们......兄弟们都死了！您要给大家报仇啊！” 一个五尺大汉看到莫干的时候，抱着莫干的腿就呜呜呜的直哭。 莫干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派去截胡的那个统领吗？ 他怎么还活着...... “你......你......”莫干指着那个统领你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就是莫干城主的统领？你倒是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最好说实话，边塞所有的城主都在这里，你要是敢说一句谎话，本王就把你剁了丢到草原上喂狼。”阿奇格恶狠狠的说道。 那个统领一听，立刻跪下来冲着阿奇格磕头。 “属下不敢！ “好，本王问你，你们是去抢了威远军的粮草吗？”阿奇格问道。 “是......也不是！”统领想了一下。 “说实话，什么叫是也不是？ 你是非要本王把你的牙齿一颗颗的都拔下来吗？”阿奇格厉声问道。 统领被吓的一哆嗦，然后又开始磕头。 “王爷饶命啊，不是属下不说实话，而是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不是冲着粮草去的啊！” 莫干眼前一黑，他感觉今天要完...... “不是冲粮草？”阿奇格看了一眼莫干，然后又问那个统领。 “那你们冲什么去的？你们接到的到底是什么命令？” “是......城主打探到威远军有一批新的兵器要送到威远军大营，这才让属下们去劫的......” 这话一出，大帐里所有的城主都站了起来。 兵器？ 莫干这个狗东西居然想去劫威远军的兵器...... 这......虽然他们也很眼馋威远军的那些兵器，比他们的陌刀好用很多。 但威远军也你不是吃素的啊！ 你劫人家兵器，人家占你的城，一点都不过分。 这时候甚至有一两个城主已经在想了了，要不要把莫干这个家伙给绑了，送到威远军大营前...... 在中原这叫什么？负什么请罪来着？ 阿奇格心里有数，但依旧也装作很震惊的样子。 事情是杜先生安排的，就是要试探一下那个消息真假。 “哦？那兵器抢到了吗？兵器在哪里？”阿奇格继续问道。 统领这时候立刻就抬起头来，一脸羞愤的说道，“没有兵器。 那就是普通的运粮草的车。 城主，我们上当了，那些车上装的都是粮草，不是什么兵器。” 阿奇格...... 所有的城主...... 没有兵器？真的只是粮草？ 那这个莫干城主这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脚吗？ 太蠢了，这么蠢的人是怎么当城主的？ 其他的城主更想把莫干给绑了送到威远军大营门口了。 和这样的人一起当城主，是他们的耻辱...... 第217章 一环扣一环 雷古城主的行为让其他城主大为光火。 当然，阿奇格也是脸色铁青。 不过，他不是因为莫干城主的行为生气，而是武定侯那边提供的消息居然是假的...... 想着这大半年来，那个商队赚的盆满钵满，阿奇格这是杀人的心都有。 不过，眼前有个大问题。 既然是假的消息，那为什么威远军会这么生气？居然连夜占了雷古城？ 这时候沈怀琛也出声了。 “你说，你们抢的是粮草？那为什么威远军会如此暴躁？抢来的粮草呢？” 那个统领低着头小声说道，“因为看到不是兵器，只是粮草，我们一气之下就一把火把那些粮车都烧了...... 再后来，赶来支援的威远军就把我们围住。 属下幸好跑的快，要不然就看不到城主和王爷了。” 竖着耳朵的所有人...... “你特么是废物啊，看到不是兵器你跑就是了，你把人家粮草烧了干嘛？ 你不烧人家粮草，人家说不定还会放过你们。 现在好了，人家粮草被烧了，你把人家锅都砸了，人家不把你家给抄了啊！ 你特吗的......” 一个胖城主跳起来就去踹那个统领。 结果自己太胖了，差点摔一个跟头。 其他的城主也都纷纷指责。 抢人家东西就算了，看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把那些东西烧了，这不就是妥妥的欠收拾吗？ “你们怎么能有这样的强盗行为呢？ 我们现在要做生意的，你把这条路给堵死了，告诉大家你们就是强盗，以后谁还敢来边塞城做生意？ 你这不是断我们后路吗？” “就是就是，这不就是断我们后路吗？现在雷古城被占了，通往大渝的路完全被堵住。 以后大渝的行商怎么过来？ 我们的行商怎么去大渝？ 才过几天好日子啊，你就要把大家的好日子给毁了？” “哎呦，现在怎么办哦！我感觉现在考虑行商的问题都是小事。 威远军把雷古城占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把我们其他的城也给占了？ 说实话，我觉得每天做做生意的日子挺好过的，我不想打仗啊！” 这个城主的话让大家都附和起来。 是啊，好好的每天喝酒吃肉抱着美人的日子不好吗？ 干嘛要打打杀杀的？有那个时间多赚点银子不好吗？ 阿奇格现在也有点头疼了。 原本只是想让莫干那个家伙试探一下那个消息的真假的。 结果这个家伙玩大发了，捅出大篓子来了...... “现在该怎么办啊，王爷，您得拿个主意啊！ 要是禀报给都城那边的话，肯定要陈兵边境了，那时候生意就真的做不成了。 王爷，要不我们先撤吧！”有个城主出主意。 阿奇格正想要不要先把莫干吊起来用鞭子抽一顿出出去气，却见沈怀琛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杜先生，您可有高见？”阿奇格立刻找到了主心骨。 沈怀琛看了阿奇格一眼，又看了那个瑟瑟发抖，面如土色的莫干一眼后突然问道。 “莫干城主，你是怎么知道威远军有一批兵器押送过来的？ 据我所知，这种消息即使是威远军的一些将领，都不一定知道吧！” 除了阿奇格之外，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 是啊，他是怎么知道的？ 大家都在一起做生意，为什么这些消息他们不知道呢？ “是......是我的一个心腹说的。”莫干小声说道。 “你的心腹知道的？你的那个心腹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你那个心腹呢？”沈怀琛继续问道。 “我的那个心腹在从雷古城逃走的时候失踪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威远军抓了起来。 而我的心腹是从一个以前的内应那里知道的。”莫干继续说道。 “那你的内应又是如何知道的，莫干城主，你必须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了。 我只有知道该怎么办了，才会去想相应的办法。”沈怀琛沉着脸说道。 见大家都盯着自己，莫干只好把怎么回事说了。 无非就是很多年前，和大渝的一个人结识了，还从他那边得到了可靠的消息。 然后通过那个消息劫掠了大渝运送粮草的一批队伍。 人都被杀了，粮草全部弄到了撒哈城，卖给了当时的北胡统帅，狠赚了一大笔。 这次又是这个人传来的消息，所以他还想再干一次...... 阿奇格看了一眼沈怀琛，似乎明白沈怀琛要做什么了。 “王爷，眼见边塞十三城情况紧急，属下只能想一个办法不让大渝人继续往前。 至于雷古城能不能保住......属下不敢保证。”沈怀琛说道。 “杜先生快说！” “我就知道杜先生肯定有办法。” “那个破雷古城就不要管了，什么东西都不长，牛羊都长不大。 大渝人要给他就是 。 现在的问题是，不能让威远军在往前了，再往前的话我的马场可就保不住了。” “就是，杜先生一向聪明，这点事情肯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 大家七嘴八舌的催促沈怀琛赶紧说是什么办法。 连阿奇格都冲着沈怀琛点头。 沈怀琛先是看了一眼莫干，然后又看了一眼莫干带出来的那些箱子。 “边塞危机是莫干城主惹出来的，这对威远军来说，就是挑衅。 大家都知道威远军有血性，莫干城主烧了他们的粮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目前要做的就是平息威远军的怒气。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被烧掉的粮草赔给威远军。 然后最好能让威远军知道，莫干城主的行为和我们其他的城主无关。 最后，把那个泄露威远军兵器信息的人绑了送给威远军。 虽然他提供的消息不是真的，但是他以前却是提供了准确的消息给我们的。 所以，把这个家伙交出去，威远军统帅应该会很高兴的。 在他的眼里，抓出一个内奸出来，远比攻下一座城池要重要的多。 莫干城主，你之前和那个人联系的时候，可曾留下什么信件吗？”沈怀琛看向莫干。 莫干愣了会儿，然后看了眼自己带来的箱子，恶狠狠的点了点头。 “有！有信件！我一直留着呢！” 他现在也反应过来了，自己是被人给坑了！ 也许，这就是别人给自己挖的一个大坑...... 对于这个办法，其他城主都同意，并且表示，既然是莫干惹出来的，那就用莫干带出来的那些珠宝抵粮草的钱吧！ 好不容易把珠宝都带出来的莫干当即气的吐血...... 第218章 铁矿石 所有的城主们在阿奇格的大帐里商量了好久，终于确定好该怎么做了。 首先，莫干要把之前和大渝内奸通信的那些信件交出来。 随后这些信件会和已经被阿奇格打的爹妈都认不出的武定侯府的宋三一起交给威远军。 第二，威远军损失的那些粮草也是由莫干个人赔偿。 反正金银珠宝都带出来了，那就原封不动的再送给威远军吧！ 至于说赔粮草给人家，即使他们把珠宝换成粮草了，人家威远军也不要啊！ 万一你们给人家下毒怎么办？ 第三，至于说发生的这一切，其他城主都不知道，都是莫干一个人搞出来的。 所以，撒哈城这边呢，还是希望能像以前一样，不要影响正常的行商。 再然后...... 他们也想不出来其他的事情了。 不过，阿奇格倒是提了一个问题。 “商量了半天，这些事情谁去做？” 原本还踊跃发言的城主们立刻都不吱声了，一个个数着帐篷顶部的花朵。 他们可不去。 他们现在不是以前的那种光腚城主，他们也算是小有身家了。 万一威远军把他们扣下来怎么办？ 沈怀琛故意装作想了想才说道，“城主们肯定不可以去，这是要放下脸面的。 说不定还会受到别人的羞辱呢！” “那......让谁去呢？先生亲自跑一趟？”阿奇格试探着问道。 沈怀琛立刻摇头。 “我也不能去，我也怕被他们扣下来。” 所有的城主...... 哦，原来智囊杜先生也有这种担心啊！ 看来不是他们怂，而是让他们去的确不是好办法。 缩着的城主们立刻又把腰板挺直了。 “不过，杜某这里倒是有个人选，王爷您看可行吗？”沈怀琛笑道。 “谁？”阿奇格立刻问道。 “大渝的那个行商叶老板，他是大渝人，来这边做生意这么顺畅肯定和威远军有私交。 让他去办这些事情，岂不是更好？ 成与不成都在他身上了。 成了很好，不成的话，我们再找其他的办法。”沈怀琛说道。 大家一听，立刻都附和起来。 是啊，让那个行商去，这样最好。 那个叶老板他们多数城主都见过，嘴巴会说，还会来事，能把生意做的那么好，能力肯定有的。 就这样，在撒哈城里焦急等着什么时候能开城门的叶老板被请到了阿奇格大帐里。 很快，叶老板就明白该做什么了。 他二话不说，揣上从莫干的箱子里带着的信件，还有那些珠宝，就往已经被威远军占领的雷古城去了。 当然了，之前被沈怀琛和阿奇格扣下的，被打了个半死的武定侯家的宋三也被一起带走了。 叶老板走后，所有的城主们都提着一颗心。 只有沈怀琛心里轻松。 原来割地赔偿的事情自己干起来这么得心应手啊！ 只要不是割自家的地，好像都不会心疼...... “先生，你觉得能行吗？”阿奇格小声问道。 “八成能行，威远军现在就是生气，真的大规模的和北胡打，他们也要琢磨一下的。 大渝的皇帝没开口，谁敢打？ 以前不也是抢过大渝的粮草什么的？最后不就是这么不了了之？ 现在威远军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也不会计较什么的。 大渝现在粮草不足，应该不会继续往下面打的。 雷古城被攻占，更多的是因为在夜里，将士们反应不过来。 不过，雷古城估计要不回来了。 他们既然占了，肯定不会轻而易举还回来。 这两天准备接受雷古城逃出来的那些难民吧！ 但这样的话，雷古城下面的撒哈城反而更重要了。 王爷，只要您在这里好好经营，都城那位以后就不敢随便动您了。”沈怀琛分析。 阿奇格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现在大渝的粮草被烧了那么多，肯定不敢打一场大仗的。 确定了这些，阿奇格又恢复之前的那个战王爷了。 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他已经没了刚到撒哈城时候的血性了。 要是以前的那个战王爷，现在想的是集结边塞城所有的兵马，把雷古城抢回来...... “各位城主们都先回去吧！ 先关好城门，时刻警惕，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这里有消息了，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城主的。”沈怀琛笑着对各位城主说道。 那些城主巴不得早点离开了。 即使威远军那边不依不饶的，想着继续进攻边塞其他城，那下一个被攻击的肯定是撒哈城。 他们早点回去了，看着情况不对了，还能早点收拾东西赶紧跑路。 所以，一个个城主和战王爷打了个招呼就都各自骑马回去了。 只剩下一个没地方去的莫干缩在大帐的一角。 “来人，把莫干城主看起来，这事情要向都城那边汇报，莫干城主可是当事者，可不能让他有意外。” 阿奇格冷笑着说道。 看着莫干被带走，沈怀琛面无表情。 这一切都是他筹划出来的。 让武定侯那边提供运送兵器的信息。 叶老板那边提供出来的信息是常胜侯安排的，当然这也是沈怀琛授意的。 还有，威远军临时更改兵器运送时间，转而安排了一批放着泥土和杂草的马车。 最后半夜把雷古城给占了下来。 这些都是沈怀琛计划的。 沈怀琛计划这么多，不止是要把武定侯给挖出来。 拔掉武定侯只是他顺便做的事情。 最重要的原因是，在雷古城背后的那座大山里，发现了铁矿石...... 莫干没发现那些东西，但沈怀琛在去雷古城巡视的时候，发现了那些红褐色的石头。 后来沈怀琛带了两块石头出来，让沈忠那边带给一个冶炼的老铁匠看了。 质地非常好的铁矿石，炼出来的铁质量非常好，适合锻造兵器...... 沈怀琛这才有了要把雷古城占下来的想法...... 不到一天的时间，叶老板就从雷古城回来了。 他带回来的消息让阿奇格松了口气。 “草民见到了那位常胜侯。 常胜侯说了，雷古城不会还的，他既然占了，那就是他的。 但也就是只占一个雷古城。 其他的行商还是可以正常从雷古城走的。 不会影响到两国行商的生意。” 至此，阿奇格彻底放心。 至于武定侯组的那个商队...... 所有货物都被阿奇格扣了下来。 所有人......你该去哪去哪！ 沈怀琛没让阿奇格杀那些人，只是把他们都打发走了。 ...... 而雷古城里，常胜侯带着几个老人查看了沈怀琛说的那座山之后，也是满脸欣喜。 第219章 别忘了老子的辛苦钱 常胜侯看着几个老匠人看着那些石头，就跟捧着自己的大孙子一样，心里也高兴。 “怎么样？能炼成兵器吗？”常胜侯问道。 老匠人点点头，随即将那些石头放进随身带着的竹筐里。 “侯爷，上品，比我们之前用的那些矿石至少好上三成。”老匠人欣喜的说道。 常胜侯点点头，没再看那些石头，带着那几个依依不舍的老匠人走了。 只是走的时候还是嘱咐了自己的副将。 “重兵把守，没有本帅的手令，谁都不准进入。 另外，威远军大营向前开拔三十里，把雷古城包起来。 至于雷古城里原来的那些百姓...... 发出诏令，想走的赶紧走，不想走的也可以留下。 但那些以前将士的家眷必须走。” 说完这些，常胜侯让人送了老匠人回去后，就回了自己的营帐。 常胜侯看着营帐中挂着的北地的地图，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雷古城，以后必须要守住了。 那位国公爷真的是深谋远虑，走一步算百步啊！ 想到自己拿下了雷古城，还没有给萧景帝那边汇报，他急忙吩咐人磨墨，要补一份奏折。 只是抬笔还没写两个字，外面传来沈忠的求见声。 知道沈忠刚刚跑了一趟撒哈城，肯定见过沈怀琛了，常胜侯赶忙放下笔。 “快进来！你们都退下。” 沈忠快步走近营帐，先是给常胜侯行了个礼，然后才拿起案几上的一个茶壶，往嘴里灌水。 “你慢点喝，别呛着。 怎么？一路快马回来的？”常胜侯看了也有点心疼。 一大早出去，就带了两个干馍，水囊都没来得及拿。 沈忠一边点头，一边将水壶里的水灌了个干净，然后才抹了一下嘴巴。 “帅爷，我们爷说了，那座山暂时不动，让您一定要先写折子给京里。 至于怎么圆，让您自己想，反正在天家眼里，他坟上的草已经三尺高了。 不过，这么大的功劳您不能自己独占，一定要让咱们国公府也捞点好处。 我们爷说了，夫人在京里，带着老太太和小姐公子们，日子过的艰难。 不管怎么说，有点功劳的话，天家的赏赐也能多一点，日子也能松快一点。”沈忠打了个嗝后才说道。 常胜侯摸了下自己的胡须，很想冲天翻个白眼。 什么叫日子艰难？ 就这一年来，自己送回去的银票足有二十万两了，还艰难呢？ “放心，本侯已经想好怎么写折子了，定国公府肯定有大功的。 你下次见到他，让他别操这份闲心了。”常胜侯笑道。 沈忠嘿嘿一笑，继续说道。 “我们爷还说了，这次人证物证皆在，让帅爷这边好好演场大戏，一定要把武定侯给拔了。 就当是给当初押送粮草的那批兄弟们报仇了。” 常胜侯点点头，这也是他想的。 十多年了，那批消失的粮草一直是定国公和常胜侯心里的一根刺。 要不是粮草失踪，定国公抓住那次机会，肯定会把北胡的主力部队给绞杀了的。 最后就因为粮草的问题，逼的定国公不得不走的偏门...... “放心，这次武定侯死定了。 本侯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这些东西进京之时，就是武定侯的死期。 不过，本侯看过那些信件，没有安国公参与的痕迹，这次估计最多就是把武定侯给拔了。 安国公那里......”常胜侯摇了摇头。 沈忠当然知道动不了安国公。 “我们爷说了，这次的目的就是把武定侯给拔了。 至于安国公，还没到动手的时候。 只要他手里有平南军，陛下就不会动他。” 听了沈忠的话，常胜侯也是叹了口气。 安国公也真是 的，你好好的管着你们的平南军就是了，没事来找威远军麻烦干嘛？ “那你家公爷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常胜侯笑问。 沈忠嘿嘿笑了两声，然后看了一眼营帐中叶老板送来的莫干城主带来的珠宝。 “我们爷说了，那些珠宝......” “分他一半，我派人送回京给沈夫人送过去。”常胜侯打断了沈忠的话。 常胜侯见沈忠眼睛往那些箱子上瞄，就知道沈怀琛那个家伙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个国公爷哦，以前掌管威远军的时候，把将士们放在心上，和将士们同甘共苦的。 把威远军交到自己手上后，心里挂念的就是京里的家人了。 沈忠不好意思的挠了下脑袋。 哎，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了。 “还有吗？”常胜侯问道。 沈忠点点头。 “有，我们爷说了，说是帅爷已经欠了他五十多万两银子了。 这拖的时间太长的话，利息也不少了。 这些都是他的辛苦费，他又不好意思一直催您。 说实在不行的话，用庄子啊，田地什么的抵也行...... 反正我们大小姐年龄也不小了，多点嫁妆也挺好......” 沈忠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公爷从威远军离开后，就这么看重这些银钱了...... 常胜侯想的却简单。 定国公这是怕自己多想啊，能用银子结清的东西最好，这样清清楚楚的...... “放心吧！一文钱都不会少的。 沈忠，你下次过去的时候，看看你家爷身体怎么样？腿还疼不疼了？ 他有隐疾，一到天冷的时候腿就会疼，我们军中老郎中配的那些药酒，你悄悄的给他带两瓶过去。”常胜侯突然说道。 沈忠笑着应了下来。 看着沈忠离开了营帐，常胜侯这才重新拿起笔来...... 第二天，常胜侯的副将押着叶老板送过来的东西，还有被绑的像粽子一样的宋三回京去了...... ...... 此刻的京城刚过完中秋，天气不冷不热的，正是出游的好时光。 上官槿呢，一边等着沈怀琛说的那个好消息。 一边带着家人该喝茶喝茶。 还顺便看了连千里兄妹俩说的两个庄子。 就在上官槿想着要不要带着沈卿钥去那两个庄子看看的时候，一队人马突然进京。 “常胜侯的副将，驾着一辆马车，直冲宫门那里去了......” 听着别人的议论，上官槿知道，沈怀琛说的那个好消息应该来了...... 第220章 急报 萧景帝最近的心情不错。 虽然说，他觉得自己也是正当盛年，但最近几年进后宫的次数少，后宫已经很少有妃嫔有身孕了。 没想到，宠了郑家的一个女孩子，倒是又有一个小皇子出生了。 萧景帝即使对郑家再不喜，对这个小皇子还是喜欢的。 这天，他带着皇后，还有蝶妃和八皇子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看到八皇子也是喜欢的不行。 不止给八皇子赏了好多东西，连蝶妃那里都赏了不少。 郑太后拉着蝶妃是手笑着说道，“你是个有福的，你的福气就在宫里呢！” 这话让一旁的郑贵妃眼睛都要冒火了。 当初自己刚生下秦王的时候，太后也是这么说的...... 怎么？这是看自己不受宠，又要另外培养一个了？ 蝶妃也是一脸的欣喜，她瞄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郑贵妃，然后就小心的低下了头。 “臣妾能进宫已经很好了。 论福气，谁能比得上太后呢！” 郑太后越看越觉得这个侄孙女不简单，适合在宫里。 哪像那个侄女，嚣张的不行，一点都不懂的转圜，时常惹皇帝不满，就是个猪脑子。 要不是他生下了秦王，自己还真不想搭理她...... 郑太后看着面色如常的萧景帝，又看了眼一心赏花的到许皇后，再看了一眼宫女抱在怀里的八皇子。 她心头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皇帝，八皇子生的日子好，命格贵重，其他的皇子都封王有封地了，要不......” 郑太后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小太监急急的跑了进来。 “陛下，常胜侯派了自己的副将进京，已经在勤政殿候着了。 说是有急报！” 萧景帝原本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听小太监这么说，顺势就站了起来。 “常胜侯的副将？为什么不直接带进来？”萧景帝厉声问道。 “韩副将说了，事关北地军务，只在勤政殿候着。”小太监低头说道。 萧景帝一听是韩副将，一下子就想起来上次这个韩副将进宫是什么事情了。 上次进宫给自己义弟报丧的就是这个韩副将。 难道说北地有重大的事情了...... 一想到这，萧景帝匆匆和郑太后说了两句后，就赶紧往勤政殿走去。 剩下的太后，皇后，贵妃们都是一脸的忧心。 又是北地...... 事情还要放在勤政殿说，那肯定是大事了...... “母后，儿臣先回宫了，改日再来看您。”许皇后也赶忙告辞。 她要赶紧让人回去问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自己的父亲那里知道不知道。 原本还想给八皇子请封的郑太后也没了心情。 又是北地？ 怎么一到关键的时候，这北地总是要出点事情呢！ 将贵妃和蝶妃都打发走以后，郑太后立刻遣了自己的大宫女出宫。 “去安国公府，问问国公爷，北地那边有异动，这事情他知道吗？” ...... 萧景帝急匆匆的赶到勤政殿的时候，韩副将已经喝了两杯茶，吃了三盘点心了。 “陛下......”韩副将赶忙就要行礼。 “免礼，北地出了什么事情了，赶紧说！” 萧景帝看着韩副将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是连夜赶回来的。 “陛下，侯爷把雷古城拿下来了，具体怎么回事在折子里。” 韩副将边说，边从怀里掏出常胜侯的折子呈了上去。 萧景帝已经被韩副将的话给吓了一跳了。 把雷古城给拿下来了？ 为什么？好好的把雷古城拿下来干什么？ 萧景帝对北地的情况很熟悉。 北胡的边塞十三城虽然规模都不大，但是位置非常重要。 那是北胡的屏障，要是把雷古城拿下来了，那会不会再次引起两国一场大战呢...... 萧景帝心里不解，但他也了解常胜侯。 这位老将军性格沉稳，做事稳重，不是自己义弟那种会剑走偏锋的奇才。 突然占下雷古城，肯定是有原因的。 等打开折子认真一看，萧景帝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常胜侯说，之前定国公在北地边塞十三城勘察的时候，勘察到雷古城的后山。 那里有种石头和大渝用来炼铁的矿石非常像。 当时的定国公就悄悄的捡了几块石头让老匠人看了一下，确定了是可以冶炼出上品兵器的矿石。 北胡冶炼技术虽然不行，但是假以时日，让北胡人发现了这处矿山的话，对大渝将大不利...... 定国公当时留下话来，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把雷古城给拿下来...... 而最近，雷古城的城主突然派兵烧了威远军的粮草，这对常胜侯来说，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萧景帝看到这里，心里松了口气。 原来这样，是北胡人先烧了威远军的粮草，然后威远军才出兵占了雷古城的。 这就好办了，即使北胡那边遣了使者来，大渝也可以还击回去。 再细细看了下奏折，萧景帝心里又有点难过了。 原来这一切还是自己那个义弟安排的啊！ “要是只是这些的话，常胜侯送个折子回来就行了。 怎么还要你跑一趟呢？”萧景帝笑着问韩副将。 这可真把他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大渝这边丢了城池呢！ 结果呢，不止没丢，还有理有据的占了人家一座城...... 这是好事啊！ 韩副将看了一眼吴有得。 吴有得立刻躬了下腰，然后悄悄走到了勤政殿的门口，还贴心的把勤政殿的门给掩上了。 萧景帝这才看向韩副将。 “说吧，还有什么事情是折子上不能说的。”萧景帝边说边端起了手边的茶碗。 “陛下，我们侯爷查出来了，雷古城的城主开始的目标并不是威远军的粮草。”韩副将低声说道。 萧景帝一愣。 “不是粮草？那是什么？” “威远军今年要新换的兵器，雷古城主开始的目的是为了劫走这批兵器。”韩副将继续小声说道。 “放肆！”萧景帝立刻摔了手中的茶碗。 韩副将立刻就跪了下来。 他知道，萧景帝的这声放肆不是对自己说的。 而是对那些泄露了兵器押送行程的人说的。 大渝的兵器在周边所有的国家中最为锋利实用。 因为太祖在坐上了大位之后，第一个设立的部门就是兵器锻造部门。 所有兵器的锻造和押运都是秘密进行。 雷古城主是怎么知道威远军要换新兵器的？ 这是不是在大渝能接触到兵器的那些武将中，出了一个细作...... 兵器是大渝军务的根本，这要是出了问题...... 第221章 不止是一件 “谁？知道是谁干的吗？ 能接触到兵器押送消息的就那么几个人，谁把消息透出去的？ 你起来说话。”萧景帝厉声说道。 韩副将站了起来，只是依旧低着头。 “陛下，这事情有点多，容属下慢慢禀告。” 说着，韩副将脑子里常胜侯教的，演练了无数遍的话说了一遍。 “中秋前，整个威远军只有侯爷知道一批新的兵器将要运到。 以前都是以粮草遮盖，混在粮车中一起运来。 但这次兵器只押送到北地边上，离威远军大营还有一百五十里的路程，原本押送的人就回去了，由威远军接手。 侯爷觉得这个做法也对，威远军的战力远比那些押运官兵要强。 只是侯爷在派兵接应的时候，突然收到一个商队传来的消息。 说是雷古城突然出现兵马调动，轻装简行的，看着不像要长途奔袭。 那个商队的老板是大渝人，担心会对威远军不利，就着人把这消息给侯爷送了过去。 侯爷想了想，觉得现在威远军这边唯一值得别人惦记的就是要新送到的兵器。 本着安全为上的念头，侯爷就又派了一批人马伪装了一些粮草车，先于兵器押送的车马出发。 没想到...... 粮草押送的车马被雷古城的人堵了个正着。 幸好侯爷安排的妥帖，派了不少将士暗中保护，这才把雷古城的那些人给剿灭了。 然后侯爷就连夜出兵，把雷古城占了下来，并作出要对其他边塞城也做出攻击的架势。 侯爷放话，不交出始作俑者，就把边塞城一个个的都给占了。 后来，撒哈城那边的来人，说其他城主并不知道这件事情，都是雷古城主自己的干的。 还把传出了兵器押送消息的那个人也给送了过去。 那人......靠着商队往返于北胡和京城之间。”韩副将说道。 萧景帝听的很认真。 听到这的时候，冷笑一声。 “那个商队是谁家的？” “武定侯府，而负责这次押送的正是武定侯的贴身仆人宋三。 陛下，此人已经被我带回来，正在一处地方押着。”韩副将忙说道。 萧景帝在听到是武定侯的时候先是一愣，很快嘴角就扯出一丝冷笑。 果然啊，还是武将中出了细作。 还是一个侯爷呢...... 武定侯经常负责粮草押运和兵器押送，这些消息别人不知道，他肯定是可以知道的...... 但北胡那边是给了什么好处，让武定侯要把这个消息给透露出去呢？ “可有证据？”萧景帝问道。 “宋三的口供为证。” “其他的信件什么的呢？有吗？”萧景帝继续问道。 韩副将摇了摇头。 这次比较可惜，只有宋三的口供。 萧景帝皱着眉头。 只有口供，没有书信往来的话，就不能直接定武定侯的罪。 加上他背后有安国公撑腰，最后肯定会大声喊冤。 说是自己驭下不严，奴仆私下把这些消息给卖了出去...... 即使定罪，也不能完全的定武定侯的罪...... 难道要对武定侯用大刑？也不是不行，在严刑逼供下，武定侯应该会吐口...... 萧景帝已经想好了这次一定要拿武定侯开刀了...... “陛下，还有一件事，侯爷让一并禀告给您。”韩副将突然又开口道。 “哦？还有什么事情？”萧景帝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侯爷这次还查到了另一件事。 十一年前，大渝和北胡都在北地陈兵，战况一触即发。 当时的威远军统帅已经做好准备和北胡决一死战了。 但在最关键的时刻，陛下这里为威远军准备的那批粮草却不翼而飞。”韩副将说道。 萧景帝点点头。 这个事情他记得，当时为了这次大战定国公不眠不休了将近半个月。 无数次的推演，就想做到那一仗打下来，北地可以安稳五十年。 谁知道，却在粮草上出了纰漏。 萧景帝亲自派出去押送粮草的那批军官，连粮草带人都不见了。 这当时引起的动荡可不小。 不少人甚至私下讨论，是不是萧景帝忌惮沈怀琛，故意闹了这么一出。 但更多的人却觉得应该是另有隐情。 萧景帝再怎么忌惮沈怀琛，也不会拿大渝的安危开玩笑。 北胡在边境都做好准备了，这时候威远军没有粮草了，这不是等于把北地的大门打开让北胡人进来吗？ 好在定国公剑走偏锋，亲自带了一队人马，潜入了北胡存放粮草的撒哈城。 一把火把北胡军队存放在撒哈城的粮草烧了个干净。 加上常胜侯及时又征调了一批粮草过去，才解了大渝的北地之危...... “那批粮草怎么了？找到了？”萧景帝问道。 韩副将点头。 “回陛下，侯爷查到当初那批粮草也是武定侯动的手脚。 他把押送粮草的线路告诉了北胡人，北胡派了一队人马半路拦截。 武定侯在押送粮草的人马中安插了自己人，在那些人的饮食中下了迷药。 北胡人趁此把人和粮草都劫走了。 粮草被北胡人送到了撒哈城，押送的官兵都被他们杀了，并且都埋了。 这就是为什么沿途没找到打斗的痕迹，只剩下空空的粮车。 武定侯安插的那个人，正是宋三。” 等韩副将说完这些，萧景帝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好啊，又是那个武定侯。 不，这背后应该还有那个安国公的手笔吧！ 安国公不发话，武定侯自己敢这么做吗？ “确定吗？”萧景帝咬着牙问道。 “确定，这次不止有宋三的口供，还有十一年前的那些书信往来。 武定侯正是和雷古城的城主联系的。 那些信件侯爷都让我带了来。” 说这，韩副将从包袱里拿出一沓信件递了过去。 萧景帝只拆开看了一封，就将案几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这样的动静让站在门口的吴有得吓了一跳。 “吴有得，传禁军统领，大理寺卿。 韩副将，你去把那个宋三好好的给朕看住了。 不要让别人给害了。”萧景帝恨恨的说道。 韩副将立刻应了退了下去。 终于说完了，武定侯...... 欠威远军那些将士的命，你该还了...... 第222章 关好门户 常胜侯的副将驾着一辆车急匆匆进宫，引起的动静可不小。 不到一个时辰，京里的勋贵就都知道了。 上官槿呢，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是带着沈卿钥回府了。 “关好门户，让护院们都打起精神来。” 一回府，上官槿就吩咐了下去。 她有种预感，武定侯府这次肯定跑不了了，至于安国公府会不会被卷进去，还不知道。 不过，为了防止那些人狗急跳墙，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冬麦也感觉到不一样的气氛了。 她想了想，赶紧把辛姨娘也叫到了上官槿的院子里。 “小姐，京里要出大事？”冬麦小心翼翼的问道。 上官槿有点心不在焉。 “应该吧！” “那......得是多大的事呢？”冬麦继续小心翼翼的问道。 上官槿略一思索，想着沈怀琛说的，要把武定侯府连根拔了..... “应该是抄家那种。”上官槿说道。 这话一说完，辛姨娘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一路小跑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再然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辛姨娘就抱着一个匣子过来了。 “夫人，这里是银票，您赶紧往身上装。 能塞多少塞多少。 不让别人搜到最好。 还有，这些是散碎的金银，都藏好，到时候好打点。” 辛姨娘一边说，一边把匣子里的银票往上官槿怀里塞，还看上官槿身上有什么地方好塞金银的...... 上官槿，冬麦...... “不是我们府里抄家，是别人府里。”冬麦赶紧按住辛姨娘。 手都在发抖的辛姨娘...... “不是我们府里啊！吓我一跳，我看夫人回来一脸紧张，还让沈管家吩咐看好门户...... 我以为......”辛姨娘干笑了两声。 上官槿有点想笑，之前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松了。 “妘娘，你最近跟着冬麦在看话本？”上官槿问道。 “夫人您怎么知道的？”辛姨娘一脸的欣喜。 “看出来的，藏银票什么的，搁以前的你肯定想不出来。 肯定是跟着冬麦看了话本看来的是不是？”上官槿笑道。 辛姨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冬麦呢，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笑。 小姐让自己教一下妘娘，自己要照顾小姐，哪有那么多时间啊，索性就丢给她一堆话本...... “小姐，真的没事？”冬麦还是不放心。 “放心吧！别人家的事情！我们在府里守着就行。 还有，让沈管家和门房讲，正门不开，有人或者其他的事情走角门。”上官槿吩咐。 冬麦一一应了下来。 等一切都吩咐好，冬麦又跑回到上官槿身边了。 只是她手上多了根棍子。 辛姨娘呢，也悄悄的摸了一把做针线的剪刀藏在了衣袖里...... ...... 定国公府还算是安静，其他的府里可安静不下来。 许丞相这边今天休沐，刚想好好画上一幅画，却听到宫里的皇后传话出来了。 说是常胜侯派了副将回来，直奔勤政殿，问许丞相这里听到消息没？ 许丞相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时候北地能有什么事情？ 北胡来犯？ 应该不是，要是北胡来犯的话，这时候天家肯定已经召他们这些重臣进宫议事了。 那能是什么事情呢？ 许丞相实在想不出来。 兵部的事情多数都是由安国公来负责，他即使是丞相也插不上手。 算了，等着吧！只要不是什么北胡进犯的事情，北地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没看到常胜侯府里都一片安静吗？ ...... 武定侯这两天总觉得眼皮在跳，他觉得好像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那个商队按理说也该回来了吧！ 怎么会到现在连个动静都没有呢？ 还有，派出去的宋三怎么也往回传个消息呢？ 北胡人有没有把那批兵器截到手里呢？ 一个个的问题在武定侯的心头盘绕，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 在想到今天早上突然说常胜侯的副将回京了，还直奔勤政殿...... 难道说兵器已经被劫，常胜侯那里知道不好交代，赶紧 写了请罪折子让副将送回来的？ 武定侯越想，越觉得这是最可能的事情。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呢？ 只是......自己的那个商队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呢？ 难道说因为北地情势紧张，耽误了商队的正常行程？ 武定侯的脑袋乱糟糟的，感觉身边好像有人盯着他，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算了，这次商队回来后，歇歇吧！ 天天这么提心吊胆的也不是回事。 还有，等到这个月十五的，一定要去报恩寺烧个香，求菩萨保佑...... ....... 安国公那边也是一头雾水。 已经来了两拨人送了消息过来了，都是问北地情况的。 他也知道常胜侯副将突然回京的事情了。 以前，不管是北地还是南边的军务都是要呈到他这里来的。 但常胜侯副将却直接进宫，没有和自己打照面，那就是说这不是普通的军务。 不是要粮要兵器的...... 那会是什么事情呢？ 安国公在书房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到底会因为什么事情。 即使兵器被截，常胜侯应该先报损啊，怎么也没个动静呢？ 难道说北边出了大事......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安国公的心里升了起来。 “快！快去请武定侯过来。”安国公立刻让随从去武定侯府。 只是还没等随从转身，安国公府的管家脸色大变的跑了过来。 “公爷！公爷！ 不好了，武定侯府被抄家了！”关键边跑边说。 “你说什么？武定侯府被抄家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安国公脸色大骇。 “就刚刚，宫里的禁军和大理寺的人一起去的。 现在整条街都戒严了，谁都过不去。 城门也临时关闭了。”管家慌张的说道。 安国公的心立刻沉到了谷底。 禁军出手，那肯定是天家的意思。 大大理寺协助，那就是说天家那里已经掌握了足够让武定侯府抄家的证据...... 对于一个武将来说，什么罪名会导致一点征兆都没有就被抄家呢？ 除了谋反就是通敌叛国...... 第223章 雷霆之势 武定侯府突然被禁军围了起来。 抄家不说，武定侯和三个儿子当时就被禁军押走。 至于管家那些也都被羁押起来。 府里的女眷们被关到了大理寺的女囚的监牢里。 不要紧的丫鬟老妈子们也都被看管起来。 只一天的功夫，武定侯府就有原本的勋贵之家成了阶下之囚...... 没有人敢求情，大家在看到是禁军出马的时候，就知道天家盛怒了。 安国公和秦王求见萧景帝，在勤政殿外跪了两个时辰，都没能见到萧景帝。 最后，还是吴有得出来说，“殿下和国公爷请回吧！ 陛下说了，武定侯的事情明天朝会上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现在陛下这里也忙的很。” 安国公和秦王只得回了各自的府里。 这个晚上，京里所有的勋贵之家都连夜和府里的谋士们商量明天的应对。 武定侯是安国公的左膀右臂，他突然被抄家肯定会影响到安国公。 而影响到安国公了，那势必会影响到秦王。 他们现在不知道武定侯犯了什么事。 但他们要做好应对，明天天家在发问的时候，万一点到他们头上了，总不至于抓瞎啊！ 或者说明天朝会上，安国公和秦王要是给武定侯求情的话，他们该怎么办？ 落井下石呢？还是说为了以前的情分仗义执言，求天家放武定侯一条生路？ 不管了？那以后秦王万一上位的话，那肯定会收拾你的。 管？呵呵，现在的天家就不会放过你...... 就连上官大人那边都和上官老大人商议了半宿。 当然了，他们俩是属于落井下石那一拨的。 只是这石头要往下砸多少，要掌握好...... 唯一不发愁的就是上官槿了。 在武定侯府被抄家的消息传过来后，上官槿就松了口气。 在听说是禁军负责的抄家后，上官槿更是让冬麦和辛姨娘把棍子和剪刀收了起来。 “还是那句话，看好门户，好好休息！” 冬麦却是有点兴奋的睡不着。 “小姐，咱们大小姐不用嫁了。”冬麦高兴的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 “是啊！不用嫁了，从明天开始我要开始帮钥姐儿物色新的女婿人选了。” 辛姨娘也高兴的凑了过来。 “夫人，我到时候给大小姐添妆，我准备了好多东西。” “小姐，我帮您，现在京里各家的情况我摸的差不多了。”冬麦更兴奋了。 虽然府里还有一年才能出孝期，但这早点预备起来也好。 上官槿点点头，拉着冬麦和辛姨娘把京里各家还没定亲的那些人都扒拉了一遍。 结果...... 还是感觉没有一个会是沈卿钥看上的...... ...... 第二天是大朝会，所有的官员在殿外等候的时候，都是一句话都不敢讲。 他们已经知道了，秦王和安国公已经吃了闭门羹。 太子和许丞相这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整整一夜，他们都没打听出任何消息出来。 原本很好说话的吴有得，对他们的示好一概当做没看到。 即使是许皇后，借着给萧景帝送参汤的机会都没能探得一丝消息...... 看着同僚们一个个的都红着眼睛，大家心里都舒坦了。 原来昨夜睡不着的不是只自己一个人啊...... 静鞭响起，大家立刻在各自的位置站好。 等萧景帝进殿坐下后，随着大臣们万岁的跪拜后，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养的这些大臣们的眼睛了。 愣了一下的的萧景帝开始反思。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养兔子了？这一个个眼睛红的，好在现在不是晚上...... 萧景帝冷眼看着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敢第一个开口的。 行，你们不开口，那就不用开口了，反正今天也没打算让你们开口。 “吴有得！宣！”萧景帝淡淡说道。 大臣们一愣，宣什么？ 这时候他们才看到吴有得手里拿着一份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定侯宋远行无视律法，通敌叛国，骄纵跋扈，动摇大渝国之根本。 今依大渝律法，宋远行及三子押入天牢，秋后问斩。 府中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关入教坊司。 三族中，三代内不可从事科举。 望众臣工以此为训，钦此！” 圣旨读完，所有人都愣了。 这是讨论都不让讨论了？那他们昨晚上忙个什么劲...... 但他们更震惊的是武定侯的罪名居然是通敌叛国..... 这......让所有人都不敢开口。 “陛下......”安国公硬着头皮想开口。 “安国公不用求情，朕知道武定侯是你手下一名猛将。 祖上也曾为大渝立下过赫赫战功。 朕已经念在武定侯祖上的功绩上从轻发落了。 要不然，通敌叛国，少说也要诛三族吧！”萧景帝慢慢说道。 安国公头有点晕，但还是强撑着问道，“陛下，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武定侯不在边关，怎么会惹出这样的事情出来的？” “怎么会？吴有得，宣韩副将上殿。” 很快，韩副将押着一个五花大绑，嘴巴被堵住的人出来了。 安国公看着这人的时候，心下一惊，居然是那个宋三...... “诸位大人，此人宋三，和武定侯的关系不用末将和大人们细说了吧！ 十一年前，此人将大渝威远军的粮草押送路线送给北胡人，并在押送官员的饮食中下入迷药。 造成押送官员被截杀，粮草被北胡劫走。 半个月前，此人故技重施，把威远军最新的兵器押送路线透露给北胡人。 幸好侯爷警觉，临时更换路线，才躲过了一劫。 但北胡人却把威远军新送到的粮草给烧了。 我们侯爷机敏，查出了泄露消息的原因。 武定侯在是十一年前和北胡人来往的那些信件，末将已经交给陛下了。 大理寺查验后，确认了就是武定侯的笔迹。 还有宋三的口供。 人证，物证聚在，武定侯通敌叛国罪不容诛。”韩副将正色说道。 韩副将的话说完后，朝堂上哄的一下就炸开了。 十一年前的那次事情他们都知道...... “陛下！武定侯当斩！”上官大人率先走出来。 “陛下！武定侯此罪甚大，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陛下，臣请诛三族。” “臣附议！” “臣附议！” ...... 安国公面色惨白，他知道，武定侯彻底完了。 不过，更让他心寒的是秦王看过来的目光。 那目光里不止有惊恐，还有质疑，更有厌恶...... 第224章 暗地里的封赏 朝会结束后，安国公没有回府，而是跪在了勤政殿外。 他自请萧景帝革去自己府里的国公爵位。 萧景帝没有理他，只是告诉他，武定侯的事情是武定侯的事情。 既然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安国公，那安国公就是清白的。 武定侯也把所有的事情都认了下来，那这事情就和安国公没有关系。 “陛下，老臣愧对陛下，愧对大渝。”安国公把头磕向冰冷的地砖上。 萧景帝叹了口气，亲自去把安国公扶了起来。 “舅舅，谁都有用人不察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武定侯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要是您因为这事情自请受罚的话，那朕呢？ 武定侯的爵位是先帝给的，他又帮着朕处理了那么多的军务。 那朕是不是也要下个罪己诏呢？” 面对萧景帝的话，安国公无言以对。 谁都没想到，武定侯这么大的事情，安国公居然什么处罚都没有。 再不济，也要罚上几年俸禄，以示警戒吧！ 就是宫里的郑太后，郑贵妃，以及新封的蝶妃，都一直提着一颗心。 通敌叛国是大罪，即使不是郑家的干的，武定侯和郑家来往密切，也多少会受到一点牵连吧！ 但安国公府却一点牵连都没有。 许皇后对此也不解，趁着萧景帝在自己宫里用膳的时候，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 “陛下，武定侯犯的是大罪，这安国公难道真的就一点都不知道吗？” 萧景帝笑笑，接过许皇后递过来的茶碗。 “知道又如何？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朕就拿他没有办法。 他是国公，还是历经三朝的老人了，手里有平南军，朕就不能像对待武定侯那样对他。 不过，他做了什么秦王应该知道。 有人会去质问他的。 安国公的好日子，这才刚开始呢！” 许皇后细细一想，立刻明白萧景帝说的什么意思了。 “陛下的意思是？秦王会去质问安国公？” 萧景帝点点头。 “皇后，你今天是没在朝会上的，朕一直看着秦王的神情的。 他在知道武定侯犯的这些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安国公。 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这孩子，朕没白把他往南边的战场上送。 上过战场的人，不怕刀剑，就怕背后有人放冷箭。 秦王明显对这些事情是不知道的。 不过，秦王也明白，武定侯做这些事情，肯定有安国公在背后示意。 安国公和武定侯做的事情，在秦王看来，就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秦王这孩子......朕倒是小看了他......” 见萧景帝这么说，许皇后也知道，看在秦王的面上，萧景帝暂时也不会动安国公了...... “秦王毕竟是皇子，这肯定是要把大渝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 这点臣妾从来都不会怀疑，只是这身边的人......” “皇后，你放心，太子的位置不会有人能动。 朕的皇子多，但太子的位置是稳的。 因为你是一个好皇后，一个好母亲，太子是你养大的，朕放心。 朕今天也给你交个底。 秦王身上有郑家的血脉，朕就不可能把皇位给他。 对于秦王的安排，朕是想着他能远离安国公，等安国公老了后，秦王就能掌控平南军。 这也是为什么朕当初派秦王去南边上战场的原因。 让秦王看着大渝的南大门。 至于北大门，有威远军在，朕不担心什么。 你现在和常胜侯府，还有定国公夫人交好，威远军迟早是太子的。 但太子以后是要在京城的，那北地就只能是小七给他看着。 至于其他的皇子，往封地上一待，最多就是富贵王爷。 太子真的不用担心的。 现在重要的是，怎么让郑家的势力弱下来，至于太后...... 她好歹对朕有扶持之恩，以后在宫中只要不掀什么大浪，朕还是要敬着他的。”萧景帝正色对许皇后说道。 萧景帝说了这么多，着实把许皇后吓了一跳。 她想都不想赶紧从榻上起身，然后对着萧景帝跪了下来。 “陛下，臣妾从来没有想那么多，臣妾只想太子好，大渝能好。 臣妾一介女流，不敢随便议论朝政的。” “好了，你和朕是夫妻，夫妻之间没有什么话不能说。 你快起来，朕还有事情和你说。”萧景帝赶紧把手伸向许皇后，将她扶了起来。 “陛下，您说，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臣妾去办的？”许皇后顺着萧景帝的搀扶赶紧起身。 “你挑些贵重的礼物给定国公府送去。 不是一般的礼物，越贵重越好。 平宁郡主现在已经没有婚约了，你挑些好东西送过去。 至于赏赐的理由，你想一个。 这次常胜侯在北地拿下了雷古城，又把武定侯这个混蛋给挖出来了，是我那个义弟当年积下的福报。 原本我想着再给沈家赏个爵位的。 但后来一想，现在定国公府都是老弱妇孺，不能那么引人扎眼。 还有，武定侯以前的部下不少，万一有那么几个受过恩的，把仇恨转到定国公府怎么办？ 索性暂时先不赏了，先赏些物品。 至于爵位......过两年的，朕找个由头再赏。”萧景帝笑道。 许皇后一听，松了口气，这都是小事。 不过，她却感觉到萧景帝现在是真心在对待定国公府了。 估计，这也是想给小七留个助力吧！ “陛下放心，这事情臣妾一定办的妥妥的。 那常胜侯那里......需要臣妾挑礼物吗？”许皇后问道。 萧景帝摇头。 “不用，常胜侯那里朕正常封赏就行，常胜侯风头正盛，不介意这点锦上添花。 再说了，常胜侯的封赏会鼓舞士气的......” “陛下，皇后娘娘！”宫外的大宫女锦绣突然进来了。 “越来越没规矩了，什么事情？”许皇后面色不虞。 大宫女赶紧跪了下来。 “刚刚宫外传来消息，齐国公......不行了！” 萧景帝和许皇后一下子都站了起来。 “齐国公不行了？怎么好好的就不行了？太医呢？去了齐国公府没有？”许皇后急道。 “已经过去了三拨太医了。 太医院院使都已经过去了。 听说，已经让齐国公府准备后事了。”大宫女说道。 萧景帝，许皇后...... 第225章 别人府里的事情 即使宫里的太医去了一半，齐国公还是当天夜里就走了。 太医的诊断是齐国公积劳成疾，忧思过度...... 当齐国公府挂白的时候，京里的人都议论纷纷。 “大渝一共就三个国公，现在走了两个了。 定国公为国捐躯，齐国公也为工部辛劳了一辈子，积劳成疾，也早早的就走了。” “谁说不是啊，齐国公和齐国公世子一样，和煦良善，都是好人。 哎，大渝的好官怎么都不长命啊。” “你这话别乱说啊，咱们那位丞相和安国公年龄可不小呢！” “所以 才说啊，好官不长命啊！” ...... 上官槿也带着沈卿钥在春不晚和皇甫夫人喝茶。 花月娘已经回江南了，花万梨自由了，又跑出去蹦跶了。 整个春不晚就连千里在忙前忙后的。 “沈夫人，你说啊，齐国公夫人真的是命苦。 不到两年的时间，儿子，儿媳妇，还有夫君都没了。 这......是什么命啊！ 不会是冲撞了什么吧！”皇甫夫人叹道。 上官槿也觉得挺无奈的。 年初的时候，齐国公世子夫人生下小世子之后就撒手人寰。 听齐国公府的下人说，世子夫人只来得及看了小世子一眼。 然后对齐国公夫人说请母亲照顾好孩子，她去找夫君去了。 随后就大出血，不到半个时辰人就没了...... 所有人都知道，世子夫人这一胎有多不容易。 忧思过虑，身子弱的就像是风一吹就要倒了，即使临产的时候，要是不看肚子的话，大家都不认为她有身孕。 “齐国公身子骨不是一向硬朗吗？ 我听说五月的时候还新抬了一个姨娘。”上官槿问道。 说到这，皇甫夫人往上官槿身边凑了凑。 “说起来，这些男人都是没良心的。 世子走了，小世子还那么弱小，却没影响齐国公宠新人。 我听说啊，小世子出生后，齐国公的那两个庶子想对小世子下手的。 幸好齐国公夫人警惕，一直防着呢，这才没得逞的。 齐国公夫人想惩治那两个庶子，却被齐国公给拦了下来。 哦，还有呢，之前世子不是在工部领职吗？ 去年的时候，齐国公想把那两个庶子也安排到工部去。 不过，许丞相那里没有同意，一直都晾着呢！”皇甫夫人小声说道。 上官槿一边听一边感叹。 看看，这就是男人！ 齐国公夫人没了儿子，但是他却还有两个庶子，连遮掩都不带遮掩的，就想扶着庶子上位了。 难怪活不到小世子长大呢...... “哎，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怎么不知道的？京里其他人知道的好像也不多啊！”上官槿突然发现这个问题了。 皇甫夫人得意的笑了笑。 她端起茶碗冲着上官槿举了举。 “谁让你最近来喝茶喝的少了！ 我可是天天来喝茶呢！ 连公子特意让那些小茶童把京里发生的新鲜事情都整理出来，挑我感兴趣的说。” 上官槿明白了，这是常坐茶楼听来的啊！ 这点自己还真不能和皇甫夫人比。 “你不用管理家事吗？你们侯府那么人，那么多事情，你不用管？”上官槿反问。 “我有儿媳啊！我那大儿媳可能干了，管家理事一把好手。 她能做到的事情，我还管那么多干嘛，放手让她做就好了。 正好我可以出来喝喝茶，逛逛街，陪你说说话。”皇甫夫人越说越得意。 上官槿有点羡慕。 “你也别老顾着自己享受了，你家三公子到现在还没看上合适的吗？你就不急吗？”上官槿问道。 “你家钥姐儿明年都出孝期了，你都不急，我急什么！”皇甫夫人立刻反驳。 上官槿...... 无话可说怎么回事...... “哎，不行的话，咱两家凑一起得了。 我也喜欢你家钥姐儿，钥姐儿嫁过来，我当亲闺女看，天天带着她逛街喝茶，肯定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至于我家三儿...... 一年也回不来几次，就当没这个人就行。 你说行不行？”皇甫夫人又凑了过来。 上官槿...... 一旁的沈卿钥也瞪大了眼睛。 好好的怎么说到她身上了？ 那个皇甫若朗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只是你们都不知道罢了...... “你喝茶喝多了啊！怎么敢这么想的。 你想想，那位也不可能让我们两府结亲家啊！ 我家钥姐儿我就一个希望，不管嫁谁，过的好就行，喜欢谁就嫁谁。”上官槿提醒。 皇甫夫人也就是这么一说，她当然知道两府是不可能结亲的。 当初侯爷从北地来信，让她多和定国公府走动走动，必要的时候帮把手..... 这一接触，她就发现了。 这位沈夫人是个妙人啊！ 滑不留手的，特别对她的脾气...... “哎，下午咱们两一起去齐国公府看看吧！ 不管怎么说，也要看看齐国公夫人啊！我一个人去的话，我怕会尴尬。”皇甫夫人又说道。 上官槿一听，不错，她们俩人一起去比较好。 她也比较怵那种白事场面。 不太知道该怎么样在那个场合安慰人...... 下午的时候，这两人就约好了一起去了齐国公府。 远远的看过去，整个齐国公府都笼罩在一片白中。 刚进了这条街，上官槿就隐隐听到了哭声。 整齐划一，抑扬顿挫，情感丰富，就跟死了亲妈一样...... 一听就是专业的...... 上官槿突然想到他们府里给沈怀琛办葬礼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 她真的不知道，反正葬礼办了几天，她就在床上躺了几天...... “排场真大！齐国公是天家的重臣，天家肯定也伤心啊！”上官槿感叹。 皇甫夫人点头。 “排场是大，听说也是内府操持的，不过和你们家国公爷没法比。 你们家国公爷那是亲王礼。”皇甫夫人随口说道。 上官槿心里有点惴惴的，难道说皇甫夫人也知道沈怀琛还在北地蹦跶的欢？ 第226章 仇恨 两人结伴进了齐国公府后，上官槿发现，操持的都是内府的人。 至于齐国公府自家的那些管事的，好像一个都没看到。 本来想装模作样的烧几张纸钱，然后掉上几滴眼泪，但在看到眼前的场景的时候，上官槿和皇甫夫人都傻眼了。 灵堂内，原本应该是后代跪在那里陪着哭，陪着烧纸钱的地方，端坐的却是齐国公夫人。 在她旁边放着一张小床，里面是睡的正香的小世子。 至于那些哭灵的，还有念经的和尚都被她打发到屋外去了。 这屋里，除了躺在棺材里的齐国公，还有端坐在一旁的齐国公夫人和小世子外，就是一屋子的纸扎了...... 好怪异的感觉...... 齐国公夫人看到上官槿和皇甫夫人进来了，居然起身笑了下。 “算着你们俩也该来了。 要是今天再不来的 话，我都要去请了。” 上官槿，皇甫夫人...... 怎么？你想在这里和我们话家常吗？ 齐国公夫人话一说完，就给上官槿和皇甫夫人都递了几张纸钱过来。 “烧几张就行，不用烧太多，到了下面那么多的金山银山呢，人家够花的。” 上官槿和皇甫夫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就把纸钱都丢到了堂前的火盆里。 看着那口豪华的棺材，上官槿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都掉不下眼泪来。 草率了，早知道让冬麦给准备一块沾了姜汁的帕子的...... “来，坐！我正好闷的慌。”齐国公夫人指指身边的几个凳子说道。 上官槿和皇甫夫人又互相看了一眼。 嗯，基本上不用安慰她节哀了...... “小世子好像比满月的时候又长了一点。”上官槿笑着说道。 “是呢，这小脸红扑扑的，夫人照料的真好！”皇甫夫人忙也说道。 齐国公夫人脸上的笑更真诚了一些。 这是这几天来，唯二的两个见面不安慰自己，反而夸小世子的...... “沈夫人和皇甫夫人是不是觉得我做的过了点？”齐国公夫人突然问道。 上官槿摇头，皇甫夫人也跟着摇头。 这让她们俩怎么接话？ 没有，你做的很好！下次继续努力？ “活着的总归要把日子过下去，这走了的走就走了吧，总不能因为走了的那个，这日子就不过了。”皇甫夫人说道。 “哎，没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谁家都有难念的经。”上官槿也劝道。 这几句话一说，齐国公夫人眼睛一红，终于掉下了从齐国公走后的第一滴眼泪了。 她看着齐国公的棺木，眼神冰冷。 上官槿能感觉到，那眼里都是仇恨。 “是啊，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沈夫人，皇甫夫人，别人都说我作？谁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作呢？ 那两个畜生，在小世子乳母的饮食里下药，就想让我的孙儿活不了。 我要惩罚，那老东西居然拦着。 还说什么，只有这两个儿子了，以后齐国公府还要指望那两个畜生。 呵呵，那是他的两个小畜生，不是我的。”齐国公夫人冷冷的说道。 上官槿和皇甫夫人能说什么呢，只是轻轻拍拍她的手。 齐国公夫人转头又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小世子。 “就那俩畜生，还想给这个老东西守灵？ 呵呵，也不看自己配不配？”齐国公夫人继续冷笑。 上官槿一听，忙问道，“那他们俩人呢？” “灵堂前敢闹事，被我下令一人打了三十板子，丢到各自的院子里了。”齐国公夫人平静的说道。 上官槿心里握草了一句。 三十板子？这打的人肯定也是下了死手的。 这是不打算让那两个庶子送齐国公最后一程了...... “打得好，不听话就得打。 他们的爹才走了多久啊，就敢在灵堂前闹事，这不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吗？ 不过，你还是要注意一点，宫里的内府张罗的这些事情，小心有人去告状。”皇甫夫人小声提醒了一下。 齐国公夫人嘴角却是扯出一丝冷笑，然后看了皇宫的方向。 “告我的状？ 我可不怕，那位可欠着我一条命呢！” 看着齐国公夫人两眼通红，上官槿觉得齐国公夫人应该知道了什么...... 皇甫夫人虽然不知道什么内幕，但是却感觉这里面肯定有不得了的大事。 “您还是要注意一下身体的。 小世子就指望你了，你要是倒下了，小世子还能有好吗？ 别想的太多，好好把世子带大，等以后袭爵了就好了。 天家不是说了吗？齐国公的爵位会一直给小世子留着的，熬过这些年就好了。”皇甫夫人继续安慰。 齐国公夫人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慈爱的看着小世子。 上官槿心里感叹。 是啊，熬过去就好了，但这一熬就是十八年啊！ “夫人，不是说灵堂这里这么小的孩子不要过来吗？那些大师们没说什么吗？”上官槿没话找话。 “说了啊！说了灵堂阴气重，对小世子不好。 但我说了，我连活着的人都不怕，我还怕鬼吗？ 这个老东西，要是敢对我孙子做什么，我就把他挫骨扬灰。”齐国公夫人恨恨的说道。 上官槿，皇甫夫人...... 够狠！ 齐国公肯定是做了很多让齐国公夫人寒心的事情吧！ 以前齐国公夫人要顾全大局，为世子想，现在什么都不用想了，肯定就释放天性了！ 许丞相的嫡女，怎么可能是好相与的。 看看宫里的那个许皇后就知道了，许家的女孩子有的是手段...... 出了齐国公府，上官槿和皇甫夫人都没有说话。 她们能感觉到，齐国公夫人有点疯魔的感觉了。 “其实......男人，也就只有躺在棺材里了，才老实。”皇甫夫人突然说道。 上官槿...... “额，我可没说你啊！你家国公爷那是另类，整个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了。”皇甫夫人又补充了两句。 上官槿笑笑，正要说你家侯爷也不错。 几匹马却突然从她们坐的马车旁跑过。 马蹄践气的尘土扬的老高，路边一些小摊贩的摊子都被骑马人的鞭子掀翻了。 皇甫夫人正要探出头去骂，在看到领头骑马人的时候，却又把头缩了回来。 “算了，惹不起！”皇甫夫人气道。 “谁啊？京城还有你惹不起的人？”上官槿更好奇了。 “还能有谁，秦王呗！”皇甫夫人小声说道。 上官槿一听，也觉得惹不起. “不对啊，秦王出行，不是都有自己的车驾吗？怎么好好的骑马了？他又不能骑马进宫。” “他来的那个方向是安国公府，肯定是从安国公府出来的呗！ 看刚刚那样子，心情应该很不好......”皇甫夫人继续说道。 上官槿一听，呦！秦王心情不好啊！ 那她心情应该挺好的！ 第227章 质问 骑在马上的秦王脸色铁青。 他什么都不管了，就这么往城门口冲去。 一个卖完菜出城的农民躲避不及，正好被鞭子扬到了身上。 秦王没有停下，随手掏出身上的小荷包丢了过去...... 到了郊外后，秦王更是加快了速度，就连树枝划伤了脸颊都顾不上...... 就在刚刚，他见到了称病十天的安国公了。 也问出了这十天来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十一年前的那批粮草是您指使武定侯干的吗？” 安国公没说话，但也没有否认。 秦王有点不敢相信这事情真的是自己的舅公干出来的。 “舅公，您为什么要这么干？ 那时候要是粮草及时到了，那场和北胡的大战定国公打赢了，你大渝至少要安稳五十年。 五十年啊！舅公，您知道北地安稳五十年会给大渝带来什么吗？ 那时候您只是说粮草被北胡人截了，但没说是您干的啊！”秦王急道。 安国公看了他一眼，还是不说话。 秦王现在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在知道北地那次粮草丢失的时候，才十多岁。 那时候宫里宫外都在疯传，是定国公把粮草故意藏起来的。 因为定国公不想结束北地的纷争，只有边疆乱了，才能显示出定国公的才能...... 后来还是定国公把北胡的粮草烧了，才让那些谣言消失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当初打那批粮草主意的，居然是安国公。 “舅公，您是老将军，您比任何人都知道战机对于军队来说，意味着什么？”秦王额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没上过战场的人，不会理解战场有多残酷...... 安国公冷冷的看了秦王一眼。 “合适的战机？什么叫合适的战机？不是你认为合适那就是合适的。 你才打了几场仗？就来和老夫说战机了？”安国公冷冷说道。 秦王...... 看着安国公面色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么冷漠，秦王突然心底发寒。 将士们的性命在这位老国公面前算什么呢？ “舅公，应该说那个战机不合适安国公府吧！”秦王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安国公愣了。 “那场仗，本来是举大渝全力去准备的。 最后来了个虎头蛇尾，对大渝造成的损失就不用多说了。 其实，您是最害怕那场仗定国公打赢对不对？ 一直以来，您最担心的一直都是定国公对不对？ 我知道舅公是为了我着想，但是这损失的是大渝的天下。 当初要是没有定国公当机立断，孤身入了撒哈城烧了北胡的粮草，那大渝现在将会面对什么？”秦王就这么看着安国公。 “你......放肆！”安国公气的脸通红。 随着安国公咳嗽了几声后，他又指着秦王的鼻子说道，“你才上了几次战场，就来指责老夫？ 老夫做的一切是为了谁？ 还大渝的损失？ 这大渝还不是你的，损失了什么还轮不到你操心。 你好好想想，从你会走路开始，不就是安国公府一直护着你的？ 没有安国公府，会有你现在这个秦王吗？ 现在来指责老夫了？当初老夫为你干那些事情的时候，你怎么不指责老夫了？ 得利者勿议是非，这个道理不懂吗？” 秦王就这么被安国公指着鼻子骂。 好一会儿，他才笑了笑。 “舅公，您这么做是为了本王吗？本王再不济也是皇子，将来也有封地，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您大力扶持本王，不就是为了郑家永久的富贵吗？ 人可以有私心，但是不要为了一点私心就把别人当成傻子。 本王是大渝的皇子。 大渝平安了，本王才是皇子。 大渝不好了，国破了，本王就是连普通百姓都 不如的丧家之犬。 舅公，其实，您做的一切不全都是为了我。 您为的是郑家，为的是郑家永远的富贵。” 秦王的话让安国公更加愤怒了。 他是为了郑家的富贵没错，但是对秦王他也是有真感情在的。 第一次带着秦王骑马，就是他带着的。 第一次拉弓，也是他在一旁指导的。 还有第一次看行军地图，也是他教的...... “你......你和你父皇一样，都是养不熟的。”安国公气的口不择言。 秦王笑了笑，然后又定定的看向安国公。 “是啊！父皇养不熟了，所以你们想把父皇拉下皇位。 现在本王也养不熟了，那你们再换一个吧！ 蝶妃不是生了个小的吗？那个合适。 把那个推上皇位，那不就什么都听你们的了？ 其实舅公何必这么麻烦呢？索性抢了我父皇的江山，让你们郑家人自己坐就是了。 这样郑家不就有永久的富贵了？” 秦王的话让安国公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得指着秦王，“你......你......” “舅公，您的很多做法本王不敢苟同，本王也不想将来上战场的时候，有人在身后放冷箭。 本王是想争，君临天下是每一个男人心中所想吧！ 以后本王的事情就不用舅公操心了。” 秦王说完这些，转身就走。 安国公在他身后被气的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的。 好一会儿，他才扶着书桌的一角站稳了。 “翻天了！小畜生要翻天了啊！好好好！ 很好啊！不愧是天家的种，这翻脸不认人，过河拆桥的性子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好好好！老夫倒要看看，没了安国公府的扶持，你怎么登上那个位置。 没了平南军，你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 ...... 秦王在京郊外一直跑到城门要关闭了才回城。 只是在第二天，秦王就上奏，想去南边巡查。 朝会结束后，萧景帝单独召见了秦王。 父子俩谈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秦王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的就是委派他去平南军巡视的诏书...... 安国公知道后，当即就吐出一口鲜血。 随后，安国公真的病了十多天。 一直到秦王出发离京那天，安国公的病都没好。 只是在秦王离京前，已经有了身孕的侧妃郑梦璃突然小产...... 第228章 一切都不一样了 秦王离京，让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 即使是上官家的老太爷在分析了一遍后，也只得对上官大人说道，“目的不明，一切看陛下的意思。” 宫里的郑贵妃在知道秦王去南边巡查，先是欣喜，以为是安国公将平南军完全 交给秦王了。 只是后来一看，不止是安国公没去送，连一个亲信都没派。 这可让郑贵妃生气了。 她去找太后诉委屈，结果呢，却被太后臭骂了一顿。 郑贵妃这才发现，很多事情好像不一样了。 但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上官槿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愣了好一会儿。 秦王这个时候离京，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平南军那边，应该也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秦王想亲自掌控平南军，估计很难...... ...... “大小姐，我和妘娘都帮你打探过了，这满京城所有的勋贵家。 除了咱们府上几位少爷，因为年龄小，加上身边伺候的都是小厮。 其他人家适龄的那些公子，基本都有通房。”冬麦一本正经的对沈卿钥说道。 沈卿钥点点头，并不在意。 这个消息她早就知道了，花万梨在京城的时候，就把京城所有勋贵人家的公子的底都摸了个遍。 “大小姐，那咱就不找那些勋贵人家，找那些寒门子弟。”一旁的辛姨娘忙补充。 冬麦却摆摆手。 “寒门子弟有那么好吗？ 我告诉你们，有些寒门子弟坏起来比那些有通房的公子还要可恶呢！ 我听连公子说了，广陵那边有个书生，明明家里已有妻室了，中举之后被被府丞的小姐看上了。 既然谎称自己没有成家，又娶了府丞的小姐。 后来家里的妻室找上门来，闹的那叫一个热闹啊！ 府丞的小姐好好的一个千金小姐，最后成了一个妾室。 还有，楚州那边也有一个书生，傍上了一个富家小姐，在富家小姐的资助下中举了，也当了个小县官。 后来呢，嫌弃妻子只是个商户之女，忘恩负义的把妻子给休了。 大小姐，您眼睛可要擦亮点。”冬麦继续劝道。 沈卿钥...... 她什么时候和书生有来往了？ “对，大小姐，这就是别人说的，仗义多是屠狗辈，最是无情读书人。 大小姐，咱不找读书人。”辛姨娘也在一旁继续总结。 沈卿钥还没来得及反应呢，辛姨娘又说话了。 “读书人不好，大小姐，要不找行商的吧！ 现在行商的至少有钱，不像那些读书人，明明穷酸的不行，还要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不如找个行商的呢！至少不愁银子花。” 冬麦一听，立刻又摇头。 “妘娘，你脑子怎么想的？什么叫就找行商？还有钱花？ 咱们府里大小姐像是缺银子花的人吗？ 还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是，也是说行商的不好的，好像是一句诗......” 冬麦求助的看向在一旁看戏的上官槿。 “商人重利轻离别！”上官槿笑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 行商嘛，到处跑，说不定就在哪里安个家了，这样你都不知道。 你在家里安心守着呢，结果人家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个家了。 或者说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多少个了。 行商也不合适。”冬麦正色说道。 辛姨娘张张嘴，正想说也不一定是所有的行商都这样啊！ 但想到自己那个堂哥家里的妻妾成群，和庶子庶女一大堆，她立刻闭嘴了。 对，男人四处各地跑，不安全...... 沈卿钥目瞪口呆的看着冬麦和辛姨娘。 这两人在想什么呢？ 她从来都没想过这些问题好不好啊！ “那......除了这些人，大小姐还真不好找呢，总不能说让大小姐找个江湖人士吧！”辛姨娘叹道。 说到这，冬麦拍了下大腿。 “有什么不行，只要人好，江湖人士也不是不行的。 我看话本上说了，江湖人士很多都是仗义的。 妘娘，这样啊，你明天不是要去茶楼教学吗？ 我和你一起去，我问问连公子，他是江湖人士，他那边有没有什么不错的江湖儿郎。 他的消息全，肯定能找到一个不错的。” 看着冬麦一脸的兴奋，上官槿憋笑憋的肚子都疼了。 照她们的那个标准找的话，沈卿钥这辈子都找不到合适的。 “好了，不要麻烦别人了。 这事情要看钥姐儿自己怎么想。 毕竟是她嫁人。”上官槿赶紧说道。 冬麦和辛姨娘一听，立刻都看向沈卿钥。 “大小姐......” “姨娘，我想去报恩寺。”沈卿钥突然说道。 “去报恩寺干嘛？枫叶都落了，没什么好看的了。”冬麦觉得奇怪。 “为我大渝的将士们祈福。”沈卿钥正色说道。 “那......要祈福多久呢？”冬麦小心问道。 “先祈福个三五年的吧！要是心不诚的话，那就再多加五年。”沈卿钥笑道。 冬麦再傻也知道沈卿钥是不想谈那个话题了。 “额......大小姐，那咱不说这个了，咱们说说其他的吧！ 妘娘的那个琳琅阁和七彩阁到了不少新货。 明天我一起去看看吧！”冬麦赶紧岔开话题。 “对，多出去走走，只有出去了才有可能遇到不错的男子。 天天待在府里是遇不到的。”辛姨娘也赶忙说道。 冬麦......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一旁的上官槿见他们三个说的热闹，也是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沈卿钥的人生大事的确有点麻烦。 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找个什么样的，唯一一次让自己逼出来的标准就是不能有小妾通房的...... 想到这，上官槿正的叹了口气。 在沈卿钥的眼里，什么人好像她都提不起兴趣...... 难道说真的让沈卿钥效仿前朝那个长公主，养一堆的面首...... 反正也没特别喜欢的，不如雨露均沾...... “夫人，宫里来人了。 说是十日后是八皇子的百日，宴请京里所有的诰命。 蝶妃娘娘那里请您和我们大小姐进宫赴宴。”林妈妈急急过来说道。 沈卿钥撇了下嘴，转头就看向上官槿。 “母亲，我明日去报恩寺为威远军欺负，半月后再回。” “好！母亲多派几个人跟着。” 第229章 礼数 进宫赴宴，上官槿依旧只是带了身边的一个大丫鬟进宫的。 至于沈卿钥，第二天就坐着马车去报恩寺祈福去了。 不过，让上官槿意外的是，皇甫夫人那边却是推辞了没来。 说是府里出了点事情，一时间走不开。 但贵重的贺礼却是送到了蝶妃的荣华阁。 因为上官槿路上耽搁了一会儿，这进了宫后，将将好看到萧景帝带着七皇子往勤政殿走。 “臣妇见过陛下......”上官槿刚要行礼。 “小七，快把你姨母扶起来，朕说过你不用行礼的。 还那么多礼干嘛！”萧景帝笑眯眯的说道。 上官槿原本想把这个礼行完的，但一想到等会儿要见到蝶妃了，立刻就顺着七皇子的手站了起来。 “谢陛下恩典。” 萧景帝笑了笑，然后继续带着七皇子往勤政殿走。 七皇子嘿嘿一笑，在走开了几步后，突然回头冲着上官槿做了个鬼脸。 上官槿...... 这小子，小心思一套又一套...... 一旁引路的小太监一句话都没敢说，一路低着头将上官槿引到了给八皇子办百日宴的麟德殿。 上官槿刚进门没一会儿，还没找到哪个相熟的夫人说话呢！ 蝶妃就带着宫人进来了。 蝶妃满头珠翠，一身大红色的宫装，头上戴的那支凤钗格外引人注目。 上官槿轻微皱了下眉头。 宫装大红色倒是可以理解，这凤钗......好像是九凤...... 蝶妃在正位上坐好，嬷嬷抱着八皇子站在一侧。 “见过蝶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国公夫人依旧没有来，除了安国公老夫人和上官槿之外，其他的夫人都郑重的行了跪拜大礼。 哦，上官夫人也没来，听说是钦天监说的，上官夫人的属相和八皇子有点犯冲...... 蝶妃笑意盈盈的看着众位夫人。 一直到大家都把跪拜大礼完整的行完了，才轻轻挥了挥手。 她身旁的大宫女立刻说道，“免礼。” 只是蝶妃在欣赏完那些夫人们的大礼之后，突然看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上官槿。 她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她身旁的大宫女一见蝶妃皱眉，忙出声问道。 “沈夫人，您为何不跪？ 是藐视我们娘娘吗？” 已经行完礼的各位夫人看着上官槿，立刻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之前大家都在传原本蝶妃娘娘是要做沈夫人的儿媳的，谁知道最后却进了宫...... 蝶妃现在这个架势，今天保不准要发作...... 不过，沈夫人从来都不缺礼数，今天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真是像外面说的，定国公府和安国公府已经撕破脸了...... 谁都不敢离上官槿太近，生怕等会儿刮到自己。 “回蝶妃娘娘的话，臣妇今日不能跪。”上官槿轻轻颔首。 这话一说，蝶妃更生气了。 “今日不能跪？那哪日能跪呢？ 还是说沈夫人连跪都要选日子呢？ 大胆，你这是藐视天威，藐视皇权。”蝶妃拍了一下手边的扶手。 这一拍，把原本已经站起来的众位夫人又都吓的跪了下去。 安国公老夫人觉得有点不对。 按理说，上官家出来的女子最讲礼数的，怎么可能会犯这么大的错呢...... “蝶妃娘娘，沈夫人那边应该是......” “不论什么原因，本宫乃陛下亲封的蝶妃，对本宫不敬，就是对陛下不敬。 来人，去教教沈夫人怎么跪。”蝶妃冷冷说道。 她到现在可还记得呢，当初沈卿钥和七皇子让她跪在报恩寺后山的事情。 两个宫人小心走上前，但却没一个人敢动手的。 定国公夫人是一品国公夫人，还有天家加封的一品护国夫人。 从位份上来说，已经是超品夫人了...... “沈夫人......”宫人一脸苦笑。 上官槿却还是不看两个宫人，依旧是笑着看向蝶妃。 “蝶妃娘娘，正是因为臣妇知道不能藐视天威，所以才不能跪。 娘娘不管说什么，臣妇今天都不能跪的。”上官槿笑道。 蝶妃看到上官槿这个态度，心里的火更大了。 “放肆，这里皇宫，是麟德殿，不是你们定国公府。 今日是八皇子的百日宴，由不得你放肆。 嬷嬷，教教沈夫人规矩。”蝶妃又看向一边的教养嬷嬷。 教养嬷嬷也是个人精。 整个皇宫谁都上官府的教养严苛，作为上官府的嫡长女，怎么可能会失礼礼数呢？ “娘娘，许是沈夫人有不得已的情况。”嬷嬷小声说道。 蝶妃冷笑一声。 “不得已的情况，本宫看明明是藐视皇威，仗着定国公的功绩嚣张惯了而已。” “蝶妃娘娘，还请慎言。 臣妇虽然是一品国公夫人加封一品护国夫人，但该有的礼数从来不会含糊。 今日不能给蝶妃娘娘行跪拜大礼，完全是事出有因。 刚刚在来麟德殿的时候，路上有幸见到了路过的陛下。 臣妇正想行礼，却被陛下叫了起来，说是免了臣妇的跪拜大礼的。 所以，刚刚臣妇并没有给陛下行礼。 还有一件事情，蝶妃娘娘年纪轻，应该不知道。 早在十八年前，臣妇刚嫁到定国公府的那年，陛下登基不久，陛下亲自说了，臣妇以后见他，都不必行跪拜大礼的。 这也就是今天为什么不能给娘娘行跪拜大礼的原因。”上官槿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些话一说完，整个麟德殿的人都不敢说话。 蝶妃更是像吞了一个苍蝇一样，脸色奇怪。 刚刚见了陛下被免了跪，那见到她肯定不能跪了。 要不然置陛下于何地？ 而听沈夫人的的这个语气，她在陛下面前是免了跪拜礼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想让我给你行礼？ 别说今天了，就是以后，她都别想看到定国公夫人给她行跪拜大礼了。 蝶妃现在也有点后悔。 早知道就不想着给定国公夫人下马威了。 现在所有诰命夫人都知道了，定国公夫人不会给她行礼了。 或者说定国公夫人在告诉所有人。 想让我给你跪下？你配吗？ 第230章 萧景帝的盘算 蝶妃脸色铁青，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昂。 安国公老夫人一见，赶忙打圆场。 “说到底，这满京城最守规矩的就是沈夫人了。 您看看，天家都有那么大恩赏了，您也不用，今天要不是沈夫人提起来，我们都忘了。 来，沈夫人，跟我一起坐。” 说着，安国公老夫人就拉着上官槿挨着自己坐了下来。 上官槿呢，也顺着安国公老夫人坐了下来。 和这位老夫人坐一桌好，她吃什么自己跟着吃什么就行。 虽然上官槿也知道，在宫宴的食物上做手脚是最蠢的。 但她也不想高估这个蝶妃的智商...... 其他的夫人忙也都附和起来，然后各自落座。 是啊，天家恩赏定国公夫人，这个事情大家都知道的。 只是以前每次一起觐见太后和皇后的时候，沈夫人都是跟着一起行礼的，没有一丝特殊...... 今天突然拿出来说，看来是真的没把这位蝶妃看下眼里。 不过，大家扫了一眼麟德殿，也好像明白了什么。 齐国公夫人没来，定国公夫人不给面子，连八侯之首的皇甫夫人也没来。 这位蝶妃娘娘...... 大家心照不宣的互相看看，然后都开始继续恭维蝶妃。 蝶妃心里堵着一口气，看了上官槿一眼，见她正笑盈盈的和自己的祖母说话，这就更气了。 “沈夫人，本宫下帖子的时候，是给平宁郡主也下了一份的。 怎么没见平宁郡主呢？”蝶妃继续问道。 上官槿笑笑，放下手里的酒杯。 “多谢蝶妃娘娘挂念。 因为娘娘的帖子送到的时候，平宁郡主正好已经定好了去报恩寺祈福看。 这佛祖面前的事情，不敢马虎。 臣妇想着，好在平宁郡主还未出阁，定国公府出我一个人也能代表了。”上官槿不卑不亢的说道。 报恩寺？上官槿一提到报恩寺这三个字的时候，蝶妃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在报恩寺后山的小道上跪着的事情...... “祈福？为谁祈福啊？难道本宫的八皇子不值得平宁郡主往后推辞几天吗？”蝶妃不依不饶。 上官槿看了蝶妃一眼。 这小妮子是被萧景帝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吗？ 刚刚已经在自己手里吃了一次亏了，现在还来？ 见上官槿脸上的笑容淡了，安国公老夫人下意识的觉得不妙。 “佛祖面前的事情是不能马虎的。 蝶妃娘娘......” 安国公老夫人想继续打圆场。 谁知道上官槿却是淡淡说道，“为大渝祈福，为北地的威远军祈福。 蝶妃娘娘，这够格吗？” 蝶妃...... 给她是个胆子她也不敢说为大渝的威远军祈福没有八皇子的百日宴重要啊...... 眼看着蝶妃又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安国公老夫人赶紧顺着上官槿的话头说道。 “那是，平宁郡主心系大渝，这是大善。 沈夫人，老身敬你一杯。” 上官槿这才重新端起酒杯，对着安国公老夫人敬了一下。 蝶妃死死咬着自己的 嘴唇。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窝火了。 自从进宫后，除了开始的几天受了姑母的奚落外，其他的时候不都是顺风顺水的？ 进宫不到两个月就有孕了。 还一举得男。 连安国公府现在不都要供着自己吗？ 谁能知道，她在定国公府前还是讨不了好...... 太憋屈了...... 蝶妃很想让自己任性一回。 就是惩治了定国公夫人又如何？ 她是天家的皇妃，大渝皇子的生母，怎么就不能惩治一个人了...... 眼看着蝶妃眼里的怒气越来越盛，安国公老夫人担心她做出更大的错事出来。 “娘娘，八皇子是不是饿了？我怎么听到八皇子哭了？”安国公老夫人正色说道。 一提到八皇子，蝶妃这才回神。 “嬷嬷，快看看八皇子是不是饿了？”蝶妃赶紧看向八皇子。 安国公老夫人松了口气，然后歉意的冲着上官槿笑笑。 最近安国公府动荡不小，可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一顿宫宴大家吃的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吃完了呢，各个夫人又围着八皇子说了一圈的吉利话。 无非就是一些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富极贵极之类的话...... 上官槿呢，也凑近看了一下八皇子。 胖乎乎的，闭着眼睛呼呼大睡不说，红润的小嘴巴还一吸一吸的。 好像梦里都在吃奶一样...... ...... 从麟德殿出来后，上官槿一眼就看到了一直在不远处等着的胡公公。 “沈夫人，皇后娘娘请您去坐坐。”胡公公恭敬的说道。 即使胡公公不说，上官槿也要去皇后宫里走上一圈的。 在别人眼里，她已经站在皇后那一边了，这进宫一趟，怎么能不去晃一圈呢？ 上官槿一边走一边和胡公公随意聊着天。 她没有像别人那样打听什么皇后今天心情怎么样，反而是问胡公公最近身体怎么样，腿还疼不疼..... 没一会儿，就到了皇后宫里了。 上官槿冲着许皇后笑笑，正要行礼却被许皇后一把扶了起来。 “今日本宫可不敢受你的礼，你快起来吧，别折煞本宫了。”许皇后笑着说道。 上官槿明白了，麟德殿的事情还是传了出来。 看来蝶妃的脸丢大了...... “大礼不能行，这小礼还是要行的。” 上官槿说着就给许皇后福了一礼。 许皇后笑着摇摇头，但是这心里却极其受用。 “你啊！还是以前那样，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今天找你来，是有个事情要和你说的。”许皇后笑道。 上官槿心里一紧，不会是想给沈卿钧保媒吧！ 上次自己只是给许皇后画个饼啊，怎么？皇后现在就想把饼吃下去了？ “不知道皇后娘娘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上官槿小声问道。 “陛下想给七皇子指婚，让本宫和你透一下。”许皇后说道。 “七皇子？七皇子才十四！”上官槿忙说道。 “对啊！十四了，已经不小了，皇子妃肯定要早早定下来的。 陛下说，怕七皇子心里抵触，就先挑了几个人选。”许皇后说道。 “还几个人选？” 上官槿更惊讶了，这真的是选妃啊！ 第231章 人选问题 萧景帝给七皇子选定了三个皇子妃的人选。 一个是许皇后的娘家最小的侄女。 也是许丞相最小的那个孙女，叫许柔嘉，年方十三，比七皇子小一岁。 聪慧乖巧，明眸善睐，很有几分许皇后小时候的风姿。 另一个呢，是礼部尚书最小的孙女，叫钱卿卿。 性子沉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只不过比七皇子大一岁，今年已经十五了。 最后一个让上官槿一点都没想到，居然是常胜侯最小的那个女儿皇甫若兮。 那个小丫头上官槿见过，性格开朗活泼，和她的小女儿沈卿钰有的一拼。 一看这三个人选，上官槿就明白萧景帝什么意思了。 他这是要把七皇子牢牢的绑在太子这边了。 不管是哪家孩子被指为七皇子妃，都将进一步拉近和太子的关系。 “陛下倾向于哪家啊？”上官槿小声问道。 许皇后笑笑，然后指了指自己。 哦，萧景帝倾向于那个许柔嘉啊...... 要是这样的 话，那许丞相家可真是大渝第一权贵之家了。 不止是权臣，还是皇亲...... 家里不止有许皇后，还有太子妃，现在再出一个皇子妃...... 这......也太让别人家眼馋了吧！ “那娘娘您自己的倾向呢？”上官槿继续问道。 说到这个，许皇后看了上官槿一眼，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沈夫人，本宫也不瞒你，其实本宫并不想柔嘉成为皇子妃。 许家已经富贵至极了，本宫不想再锦上添花。 本宫虽然照料过七皇子几年，但这情分肯定比不上你了。 陛下那天和本宫说要给七皇子指个皇妃的时候，本宫压根就没往自己娘家想。 其实，本宫更倾向于常胜侯的小女儿。 本宫不瞒你，这里面有本宫的私心在。 常胜侯这个人......一向不站队，没有人能摸得清他的心思。 虽然本宫妹妹的女儿嫁入常胜侯府了，但这最多也就是算姻亲关系。 但最近本宫那个妹妹接二连三的遇到事情，有点自顾不暇。 估计她连嫁到常胜侯府的那个女儿都不想管了。 所以......”许皇后没把话说完。 但上官槿已经明白许皇后的意思了。 太子要想掌控威远军，最好的连接纽带就是七皇子。 七皇子要是娶了常胜侯的女儿了，那就是常胜侯的女婿。 而未来的定国公是七皇子的表哥。 两边都和七皇子有关...... 许皇后的盘算比萧景帝要更多一点...... 上官槿先是不说话。 她早就知道，七皇子的婚事她压根就不可能插上嘴。 萧景帝让许皇后和自己透个气，想的应该是怕七皇子抵触，让自己劝一下...... 但七皇子自己是怎么想的，上官槿还真不知道...... 不是她忽略七皇子，而是七皇子才十四岁，比沈卿钧都还小呢！ “皇后娘娘，要不问问七皇子自己什么意思？ 虽说是指婚，是皇子妃，要考虑的事情多，但总要互相看的顺眼吧！ 好歹过一辈子，不敢说必须要琴瑟和鸣。 但相敬如宾总要争取一下吧！”上官槿建议。 说到这个，许皇后更是叹了口气。 “小七你还不了解吗？小孩子脾气，陛下又那么疼他，不想他受委屈。 那天我叫了他过来问了他一下。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他怎么说的？”上官槿好奇的问道。 “他说要娶一个不管着他的，能和他玩到一起的，还要陛下也喜欢的。 沈夫人，你说，我上哪去找这种人？ 整个朝堂上，谁家的女子见到陛下不是吓的直哆嗦，难道谁都像那个蝶妃啊！”许皇后笑道。 上官槿一听，感觉到这些话是七皇子故意说的一样...... “皇后娘娘，臣妇这里有个主意，要不您听听？” “你说，你主意一向多。”许皇后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找个机会，几个孩子先接触一下。 年龄都不到，找个机会应该能凑到一起，先让他们熟悉一段时间。 总不能说连认都认不全，就谈婚姻大事吧！ 至于谁跟合适，这一年的时间总能看出来的。 或许说在相处的过程里，七皇子自己能觉得看谁顺眼呢！”上官槿说道。 许皇后听了，不住的点头。 “对，这样好，先接触一下试试，比如说凑到一起烧香拜佛的，然后大家遇到了。 这个主意好。 沈夫人，这事情本宫就交给你了。 至于我娘家那边，我会通知他们的，你这里有什么安排了，通知他们一下就行。” 上官槿应了下来。 看来下面要把这些事情都安排下来了，估计到过年前都要因为这些事情忙。 说完这件事情，许皇后又拉着上官槿说了一点其他的事情。 其中就包括最近郑贵妃和蝶妃在宫里闹的鸡飞狗跳的事情。 “天天不是争吃的，就是争穿的。 太后那边呢，谁都不好说，她们就都闹到本宫这里来。 每次来，除了各打五十大板，也没其他的办法了。” 上官槿一边喝茶，一边听着许皇后说着这些絮叨的事情。 许皇后嘴上说着烦，其实脸上是一直带着笑的。 宫里闹成这样，这后面许皇后肯定推了一把。 毕竟，蝶妃进宫，并且顺利生下皇子，那可是许皇后一手操控出来的...... “太后那边也不管？”上官槿问道。 “怎么管？手心手背都是肉。 不过，最近郑贵妃情绪有点不对，不怎么发疯打宫人了。 很多时候一个人默默坐在院子里发呆。 本宫估摸着，是因为秦王去了南边的的原因。”许皇后笑道。 上官槿看着许皇后心情不错。 “皇后娘娘，外面有传闻安国公那边放弃秦王了？想推八皇子？”上官槿突然说道。 许皇后看了一眼宫门口，又看了一眼上官槿。 “这不是去铺子里买首饰，不喜欢了就能换的。 二十多年的心血砸进去了，现在换，太迟了一点。”许皇后慢慢说道。 上官槿一时间不知道许皇后是在说安国公那边，还是说她自己。 或者说两边都有...... 第232章 蠢的才好用 上官槿刚出了宫门，郑太后那边就知道了。 “这次沈夫人留了多久？” 依旧侧躺在贵妃榻上的郑太后问身边的大嬷嬷。 “刚好一个时辰，在麟德殿那里用完宫宴后就被皇后请到了皇后宫里。 胡公公亲自去请的。 听说两人有说有笑的，相谈甚欢。”大嬷嬷低声说道。 “那蝶妃情绪怎么样？还在发脾气吗？”郑太后继续问道。 大嬷嬷摇了摇头。 “不是很好，八皇子的百日宴结束后，蝶妃娘娘回宫就砸了很多东西。 还责罚了两个宫人，一个洒扫的小太监。 安国公老夫人在一旁劝了好久才把蝶妃娘娘劝住。 不过，今日的确是沈夫人下了蝶妃娘娘的脸面。 蝶妃娘娘生气，也在情理之中。”大嬷嬷继续说道。 郑太后冷笑一声，左手一伸，一旁的宫女赶紧将温度适中的茶碗奉了过去。 喝了一口香茶后，郑太后看了下自己的茶碗，大宫女赶紧又接了过去。 “什么叫沈夫人下了蝶妃的脸面？这后面的事情你还看不清楚吗？ 真正下蝶妃脸面的是咱们那位皇帝陛下。 好端端的怎么就出现在沈夫人去麟德殿的路上？ 以前沈夫人行跪拜大礼的时候他怎么不阻止呢？ 就今天这么巧，就体谅沈夫人了？不让人家行大礼了？ 照哀家说啊，就是皇帝想下蝶妃的脸面，沈夫人呢，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梦蝶那个丫头，就是个猪脑子，连这点都想不通吗？ 今天沈夫人是给她留了点脸的。 要是沈夫人什么都不说，她强逼着沈夫人跪的话，现在要跪在勤政殿前反省的就是她了。 真是有够愚蠢。”郑太后冷冷说道。 大嬷嬷一听，也是恍然大悟。 说到底，这最后的根子还在皇帝陛下身上。 “那陛下......不是挺疼蝶妃娘娘和八皇子的吗？怎么会......”大嬷嬷有点不解。 “皇帝是疼八皇子，也有可能疼蝶妃。 但是皇帝讨厌郑家，一点都不想给郑家脸面。 你看看今天来的这些夫人就知道了。 沈夫人那边是蝶妃自己亲自下了帖子请的，其他的夫人呢，是内府那边请的。 齐国公府就不说了，现在齐国公夫人没那个心思出席宫宴。 常胜侯府居然都没来人？ 这说明什么？内府的人在去送帖子的时候，肯定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意思就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要来。 你想想，要是贵妃给各家下帖子，谁敢不来？ 谁能让内府的人这么干？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皇帝这是在告诉大家，蝶妃是生了皇子没错，他也宠蝶妃。 但是也只是当个玩意儿宠着而已。 八皇子也只能是八皇子。”郑太后冷笑。 大嬷嬷不说话，只是躬身听着。 郑太后说完这些后，这才在大宫女的搀扶下慢慢起身。 “贵妃那里这两天情况怎么样？”郑太后问道。 “还和以前一样，不是发脾气就是发呆。 对了，太后娘娘，昨个儿秦王殿下送了封信回来，是给贵妃的。 贵妃看了之后哭了好一会儿。 哭完了之后就让宫人收拾了好多东西给送信回来的人带回去。 不知道安国公那里......” 大嬷嬷的话没说完，秦王和安国公闹翻的消息太后这里是知道的。 原本太后是可以居中调和的，但是太后为了杀一杀秦王的傲气，一直晾着贵妃和秦王。 贵妃来哭闹了几次，都被太后给打发走了。 “肯定也没有消息。 他连哀家这里都没有送信，又怎么可能会送信给安国公府呢？ 小畜生，翅膀硬了就想飞了？也不想想他有今天这个地位是谁在背后扶持的。”郑太后恨恨的骂道。 大嬷嬷不敢说话。 好一会儿后，郑太后突然说道，“明天起把八皇子抱到哀家这里来养着，蝶妃年小，不懂得怎么照料皇子。 哀家来照顾。 哀家喜欢孩子，肯定会把八皇子照顾的很好的。” 大嬷嬷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太后娘娘，您这里也是要放弃秦王殿下？” 郑太后笑笑，手指在贵妃榻的扶手上敲了两下。 “不听话就要敲打，敲打了，撞了南墙了，才会知道自己靠的是什么。 哀家要让秦王明白，郑家是怎么把他扶上来的，也会怎么把他踹下去。 皇后那边不是想看到郑家内斗吗？ 那就让她看好了！ 给哀家多送一个皇子过来有什么不好的？ 一群蠢货，真的以为把一切都算好了？ 哀家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大嬷嬷不说话，只是点头应了下来。 看来明天去蝶妃娘娘那里把八皇子抱来，估计又要闹上一场。 “怎么？担心蝶妃会闹腾？怕她闹腾你等会儿就现去把事情给她说明白了。 为了八皇子好，她又和贵妃斗成那样，她会同意的。”郑太后补充了几句。 大嬷嬷答应了下来，但还是提醒了郑太后几句。 “太后娘娘，蝶妃娘娘天性单纯，会不会去找陛下去哭诉，到时候再乱了您的规划。” “哭诉就哭诉呗，哀家也是顺了皇帝的意思。 皇帝不也想郑家内斗吗？皇帝想看什么，那哀家就让他看什么。 至于蝶妃单纯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她那不叫单纯，叫蠢！ 还蠢不自知的那种。 不过，也只有蠢的才好用啊，贵妃不蠢吗？一样蠢！ 只是秦王不太蠢而已。 好了，和蠢的人打交道，总比和聪明人打交道要强。”郑太后笑道。 大嬷嬷...... 您的心还真大，蠢的人是好用，但是蠢的人一样会惹出收拾不了的大事啊...... ...... 同样的，郑贵妃宫里，郑贵妃听了大宫女说的麟德殿的事情，突然就仰头大笑了两声。 “蠢货！还真是蠢货呢！ 本宫都不敢和那个沈夫人正面有冲突，她居然敢！ 春华，去本宫的私库里挑几样礼品，给沈夫人那边送去。” “娘娘，那要说什么吗？”春华立刻问道。 “什么都不用说，就说是本宫赏的。 不是都认为本宫蠢吗？ 那本宫就蠢一回让大家看看，去吧！”郑贵妃冷笑道。 第233章 有事情了 郑贵妃的赏赐真的把所有人都给惊呆了。 她这是在干什么？脑子抽了吗？还是赏错人了？ 上官槿也是看着郑贵妃宫里的太监送来的那些礼物摸不着头脑。 好好的给自己送礼干嘛？ 以前她进宫的时候，这个郑贵妃可是连杯茶都不赏的...... 难道说就是因为自己下了蝶妃的脸面，她觉得高兴，然后就赏了自己？ 上官槿觉得自己想的应该是对的。 但她下蝶妃脸面又不是为她出气，她这么自作多情干嘛...... 冬麦和辛姨娘带着孩子们也围着那些礼物小声讨论。 “是宫里的东西没错，这里都有内府的印记。”七皇子首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都是金玉类的摆件，实用性不大。”沈卿钧继续发表看法。 “很值钱！要是拿出去卖的话，应该能卖五千两银子。”沈卿铭上前查看了一下也说道。 “金镶玉，特殊的镶嵌手法，采用了压丝嵌宝，镂空雕和浮雕的手法，手艺精湛。”沈卿锐也故作老成的说道。 上官槿...... 沈卿钥上前看了一下，还轻轻敲了一下一个玉瓶。 “母亲，您说不会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对，话本上都这么写，说是想害人的时候，会把一些有毒的东西塞到大家都不注意的地方。 还通常都是些无色无味的毒之类的。 不会立刻把人毒死，但时间一长人就会生病。”冬麦也赶紧说道。 辛姨娘一听，忙也凑过来看了看。 “夫人，要不要找人来看看？前两日我名下刚多了一家药铺，里面有两个坐堂的郎中医术不错。 我叫来让他看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东西？”辛姨娘忙说道。 最小的沈卿钰呢，凑过来一看，嘿嘿一笑。 “看什么看？砸碎了不就行了。” 上官槿...... “好了，你们都别想那么多了，她既然光明正大的送，那肯定就不怕我们查。 不管她是什么样的目的，东西是好东西对不对？”上官槿问道。 大家立刻都点头。 肯定是好东西啊！ 郑贵妃奢靡，宫里用的东西无一不是奢华精美到极致。 这随便拿出来几样东西，放在外面，那都是价值千金。 所以，东西是好东西毋庸置疑。 “东西是好东西，但你们看了又膈应，又担心上面被动了手脚对不对？”上官槿继续问道。 大家立刻又都点头。 肯定膈应啊，满京城谁不知道沈家和郑家不对付？ 你莫名其妙的赏了东西到对家，谁不膈应？ 特别是七皇子，郑贵妃可是给他母妃下毒的人。 他在宫里看到郑贵妃，多数都是当做看不到，然后走过去之后还会翻个白眼那种...... “所以，那就把这些东西卖了吧！”上官槿说道。 “啊？”其余人都是一愣。 “我说，既然你们都膈应，那就卖了。 换成银子了，拿在手里就不膈应了。 妘娘，你手里不是有个古董铺子吗？你明天把掌柜的叫来，给估个价。”上官槿做出决定。 除了辛姨娘之外的其他人...... “好嘞！明天我就让古董铺子的掌柜的来。 夫人，您放心，我一定给我们府里要个好价钱。”辛姨娘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母亲，这毕竟是贵妃赏的，会不会说不能卖？”沈卿钥小声问道。 “表姐不用担心，只要不是我父皇赏的，基本上都能卖。 来路正，谁家都有短缺的时候，当个一两件也是正常。”七皇子笑道。 沈卿钥松了口气。 只要能卖就行。 其他的孩子们看了一看，也觉得还是卖了好。 “冬麦，卖了的银子你放到善堂的那个账上。”上官槿继续说道。 冬麦一听，可高兴了。 “好嘞！妘娘，和你家掌柜的说，不能坑我们知道吗？” 辛姨娘立刻点头保证，她一定亲自和掌柜的谈价格...... ...... 处理完郑贵妃的赏赐，上官槿正想回屋继续看账本去，却见林妈妈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夫人，皇甫夫人那边派了贴身的张嬷嬷过来想见您一下。” 原本要往内室走的上官槿脚步顿了一下。 皇甫夫人派了贴身嬷嬷来...... “人在哪里？” “前院。” 上官槿点点头，转身跟着林妈妈往前院走去。 一到了前院，就看到皇甫夫人的贴身张嬷嬷焦急的来回走着，还不时的往院门口看去。 一看到上官槿来了，她忙就迎了上来。 看着张嬷嬷规矩的行了个礼后，上官槿就招呼张嬷嬷赶紧坐。 “张嬷嬷，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上官槿问道。 张嬷嬷看着院子里的人都被上官槿打发的远远的，这才往上官槿这边凑了凑。 “沈夫人，我们夫人遣老奴来问府上寻点药材，不知道府上......” 药材？ 上官槿一愣，常胜侯府往定国公府这边寻药材？ 常胜侯府因为是武将世家，和定国公府这种不同。 常胜侯府上三代都是从军的。 他们府里什么都有可能缺，就是不会缺药材。 特别是战场上常用的药材...... “哪种药材？要是特别金贵的，我去宫里要。”上官槿立刻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沈夫人，切不可往宫里去寻。 我们夫人特意交代了，府上要是有的话，就从府上拿。 要是没有的话，她再想其他的办法。”张嬷嬷立刻小声说道。 上官槿有点不明白，到底是谁病了？ “张嬷嬷，你先说是什么样的 药？” “一种止血的金疮药，不是一般的那种，我们夫人说以前定国公用过，效果极好。” 上官槿立刻明白了。 金疮药？那就是说有人受伤了？还很严重？ 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受伤了还不能让外面人知道。 那只可能是......常胜侯！ “你们侯爷？”上官槿看向张嬷嬷。 张嬷嬷默默的点了点头。 上官槿立刻站了起来。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给你拿！” 第234章 总有意外发生 上官槿很快就从自己内室的暗格里找了一瓶药出来。 她记得，这种药是以前的定国公带回来的。 说是偶遇一位高人得到的，效果极佳，放在府里三瓶，以备不时之需。 上官槿将那瓶金疮药揣进袖口，重新回到了前院。 将药交给张嬷嬷后，上官槿还是问道。 “现在的情况是？” “一切都还好，侯爷福大命大，在巡查的路上遇到追杀，幸好遇到大渝的江湖人士，以一己之力击杀那些袭击者。 侯爷肩部受伤，因为年龄的原因，伤口一直不好。 我们夫人这才让我来府上寻这种奇药的。 等明日，随着府里其他的东西一并给侯爷送去。 ”张嬷嬷说道。 “那你家夫人昨日没去宫里赴宴也是因为这个事情？” “是的，夫人原本要去的，说是怎么说也要陪陪您。 但侯爷的侍卫回来寻药，这才没去的。 沈夫人，我们夫人说了，侯爷交代了，北地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这事情还是不要声张的比较好。”张嬷嬷小声说道。 “但你们府上往我们府上来寻药，不可能没人知道的。 你也知道，我们府上长期都有天家的两个暗卫在的。 你来一趟，肯定是瞒不住的。”上官槿叹道。 “这个我们夫人有安排，老夫人前两日不小心吹了冷风，身子有点不爽。 我们府上怕药材的药效不够，这才往您府上来的。”张嬷嬷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皇甫夫人看着随意，心思却细。 “既然这样，那索性演戏演全面了吧！” 上官槿说着，就起身叫来了沈管家。 半个时辰后，张嬷嬷身后跟了两个定国公府的小厮，抬着一个担子走了。 担子里不仅有百年的老参，还有其他一些难得的珍稀药材。 随着这担药材送到了常胜侯府，京里人都知道了，皇甫老夫人身子不适。 宫里的太医出来了几趟，诊脉后都说老人年龄大了，不爽利也是正常的...... 上官槿呢，也在第二天和沈老夫人上门探望了皇甫老夫人。 看着沈老夫人和脸色有点白的皇甫老夫人聊了起来。 上官槿和皇甫夫人走到了另一间厅堂。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侯爷怎么就遇袭了？ 谁干的？北胡那边吗？”上官槿急切的问道。 皇甫夫人脸色有点不好看，一看这两天就没休息好。 “回来的人说不是北胡人干的，北地那边现在安定的很，北胡的边塞城一门心思就是做生意。 我们侯爷是往新占下来的雷古城后面那片荒地走才遇袭的。 都是死士，出手就是杀招，也没打算活。 当时侯爷就带了贴身的侍从十来人，对面二十来个人。 还好出现了一个江湖大侠，路见不平，帮着侯爷他们杀了那些死士。 我们侯爷身体一直有个毛病，就是只要有伤口了，那伤口就很难愈合。 要不然也不会求到你们府上了。”皇甫夫人说道。 听皇甫夫人这么一说，上官槿松了一口气。 还好常胜侯没事，要不然北地又要不安生了。 想到这，上官槿突然就想到在北胡那边的沈怀琛了。 “那......这就不是北胡那边的事情了？那边一切都挺好的？” “那边都挺好的，你放心。 还有，侯爷查了那些死士的身份，估摸着是武定侯之前留下的死士。 侯爷查了武定侯通敌叛国的事情，那些人把武定侯的死都安在了我们侯爷身上。 武定侯再怎么差，总有几个忠心的给他报仇。 我们皇甫家这是被盯上了。”皇甫夫人叹道。 上官槿心里一凛。 想到许皇后那次给沈家赏了很多东西之后，也让七皇子和她解释了。 树大招风不好，等过了风头再给沈家爵位上的赏赐。 想到万一那些人把矛头对准沈家的话...... 上官槿决定了，回去后一定要去找一趟连千里。 他认识的江湖人士多，多介绍一些人来当护院。 实在不行的话，她也可以聘用如意盟的那些杀手来当护院。 反正现在上官槿手里银票多...... “那您府上可也要小心一点，万一那些人追到京城来......”上官槿替常胜侯府担心。 皇甫夫人倒是不担心这个。 “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宽心，我们府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该设的机关都设了。 想在京城对我们动手，没那个可能的。 哎，我就是担心侯爷在北地啊！ 现在北地的天气又冷了，我听回来的人说已经开始下雪了。 估计今年又是一个大寒的冬天。” 皇甫夫人这么一说，上官槿又担心了。 沈怀琛今年冬天还回来不回来啊! “皇甫夫人，我们府上的沈忠也在北地。 他一直都服侍国公爷的，我们府上想给他捎点东西，您这里能帮着一起带过去吗？”上官槿试探着问道。 皇甫夫人笑笑，点了点头。 “回去抓紧准备啊，侯爷的人早上用完早膳走的。 你今天送过来的话，我让人快马送过去，明天就能赶上了。” ...... 给沈忠那边准备了一大包的东西后，上官槿这心里总是提着。 一边担心武定侯养的那些死士没除干净，找定国公府报仇。 一边又担心沈怀琛在北胡那里遇到事情。 现在可不是后世，一个伤口感染就有可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没看到现在有人偶感风寒了，家人都是紧张万分吗？ 不过随着挂起来的风越来越冷，上官槿还是想到了一件事。 “趁着没下雪，去善堂看看。” ...... 善堂的孩子们都大了，因为前几年上官槿划了两块农田给善堂，还请了一些秀才给这些孩子们讲学。 孩子们大了后，心里的想法就更多了。 之前冬麦和辛姨娘去的时候，孩子们都会围着问，什么时候可以去北地。 想上战场杀敌。 现在上官槿来了，他们不敢直接围过来问，只的派一个代表来探一下口风。 “夫人，您看，我能举起石碾子呢！”最大的孩子当着上官槿的面把一个石碾子举了起来。 “嗯，不错，很好！”上官槿赞道。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北地？”孩子小声问道。 上官槿看着门外探头的那些眼巴巴的孩子，也知道该好好的和这些孩子们说说了。 第235章 怎么安排 面对这些孩子殷切的眼神，上官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孩子很懂事，从被沈怀琛接过来的时候，他们就都在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大的照顾小的，帮着善堂的大人们做能做的事情。 同样的，这些孩子心里对北地的感情也比一般的孩子要大。 他们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来这里的。 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没的...... 所以，这些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就都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 要去守着北地，要去父亲当年血战的地方待着，要继续守着那里。 “你们......都过来。”上官槿冲着在院子门口站着的孩子们招手。 孩子们一听，立刻都跑到院子里了。 一个个的很有秩序的站好了。 男孩一堆，女孩一堆，按高矮站好了。 看着孩子们坚毅的小眼神，上官槿真的不想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就是跟着出来玩的七皇子，还有沈卿钥他们也都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们都想去北地？”上官槿笑着问道。 孩子们都猛点头。 “想去，去北地杀敌。” “必须去，要去威远军，一定守好大渝的北大门。” “一定要去，要保护好那里。” ...... 孩子们的话让上官槿的心情也都激动起来。 但孩子们还小，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去北地的。 “那你们去了那里能做什么呢？”上官槿突然问道。 孩子们先是一愣，但很快就高兴起来了。 夫人这么问，肯定是想好了要把他们送过去了，这不是都问他们能干什么了吗？ “什么都能干！我能举起那么重的石碾子，我以后可以当投石手，这样攻城的时候用得着。” “我可以去喂马，我都能把庄子上的猪养的那么肥了，喂马肯定也不在话下。” “我做饭好可以，我可以当伙头兵......” 一群女孩子看了看，忙也跟着表态。 “我们可以扮成男孩子.....” “好哎！你们怎么想的和我一样。”原本紧闭着嘴巴的沈卿钰立刻蹦了出来。 冬麦眼疾手快，一把将要蹿出去和那群小女孩站一起的沈卿钥给拉了回来。 上官槿瞪了沈卿钰一眼，示意她把嘴巴闭好。 “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也能理解你们的心情。 你们都是想替大渝守好边境对不对？”上官槿继续问道。 “对！”孩子们大声答应下来。 “很好，你们都是好孩子。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上战场的，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上官槿笑道。 孩子们懵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合适每个人都能上战场呢？北地的战场永远需要人...... 不上战场他们还能做什么...... “夫人......我们......”领头的孩子想再争取一下。 “你们先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上官槿语气温和。 孩子们不敢反驳，都认真的点了点头。 夫人心善，不管说什么肯定都有道理。 上官槿脑子里想了想，又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这些孩子们不要太敏感。 “每个人喜欢和能适应的地方不一样，能力也不一样。 就像你一样。”上官槿指了指孩子中个头最高的那个大男孩。 大男孩一下子就站的鼻子。 “你自己也说了，你力气大，能当投石手，你将来上战场没有错。 但其他人呢？ 你看，那群姐姐妹妹们能上战场吗？”上官槿又指了指那群刚刚说要扮成男孩子的女孩。 女孩们低着头不说话。 跃跃欲试的沈卿钰也悄咪咪的往后退了两步。 “她们不适合上战场，因为北地的战场残酷，只要战争开始了，那大家都是要往前冲的。 不能说因为你个子矮，身体弱，大家就要等你。 所以说不是每一个人去冲锋。 但是相反，她们可以做其他的事情。 将士们的战衣得要有人做吧，她们要是干这些活，是不是会更好一点。 还有，那些投石车，还有各种攻城的利器，那些也要人去做。 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你们中有好几个孩子手特别巧对不对？ 庄子里的犁耙之类的坏了，不就是他们修好的？”上官槿笑着问道。 有几个瘦瘦的孩子立刻挺起了胸膛。 他们是举不起来石碾子，但是能帮别人把坏的东西修好...... “还有，我还听说，去年田里的庄稼长的不好，也是你们中的孩子在地里看了好几天，才找到原因的。 你们都很厉害。 想为威远军做贡献，也想替大渝守好北大门，不止是只有上战场这一条路的。 你们想想，你们把研究出好的攻城利器了。 将士们攻城的时候是不是就能少牺牲了？ 你们能种出更多的粮食了，将士们是不是就不用挨饿了？ 你们......” “夫人，我认识草药，我能去当军医吗？”一个最瘦小的小姑娘突然问道。 “为什么不可以？只要你能通过军医招收的考核，可以去的。”上官槿笑道。 孩子们也明白上官槿的意思了。 原来不是空有一腔热血就能去北地杀敌的。 守卫北地有很多条路...... “夫人，那我们下面该怎么做呢？”领头的大男孩问道。 上官槿又把他们都看了一遍。 “你们都听我的安排就行。 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把好好长身体。 等时机到，我会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 工部的作坊，北地，或者是医署那里，总之，你们一定要学一技之长。 会的东西多，将来能为北地做的贡献也就越多，知道了吗？”上官槿问道。 “知道了！”孩子们都大声说道。 这一次，上官槿发现，孩子们的眼里不再是迷茫，也不再怯生生的。 他们的眼里真的有光...... 不过，对于这些孩子的安排，上官槿是真的认真筹划了一番的。 第236章 借力 善堂孩子们的去处，上官槿很早前就有想法。 要是打着定国公府的名头去实施，那也能行。 她只要去宫里找皇后说一说，然后呢，许皇后再去和萧景帝说一说，这事情八成就能办下来。 但现在上官槿觉得有必要给七皇子多增加点筹码。 也让七皇子多在萧景帝面前刷刷存在感。 于是，上官槿在七皇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当天晚上，七皇子就带着随身的小太监胡周全回宫去了。 七皇子回去的挺巧的，萧景帝正好处理完勤政殿的政务。 “回来的正好，你不回来朕还要让人宣你回来呢！ 常胜侯那里给朕送了一批北地的上好的皮毛回来，你去挑挑，让内府给你做两件合身的大氅。”萧景帝笑道。 七皇子笑笑，还是像以前一样凑到萧景帝身边。 然后就抱着萧景帝的胳膊开始撒娇。 “朕的燕王殿下，你已经十四了，马上都要十五了，有点规矩。”萧景帝点了下七皇子的额头。 七皇子嘿嘿笑了笑，还是不松手。 “父皇，儿臣有件事想求您。” “什么事情？说吧！要是说去朕的私库里拿东西就不要说了。 就这一个月以来，你去了三次，朕看了清单，都要被你拿空了。 你让朕有点时间让私库充裕起来好不好？”萧景帝笑道。 七皇子还真认真点了点头。 “嗯，这次不去父皇的私库拿东西，但父皇帮儿臣写个手令好不好？” “手令？什么手令？朕写的那叫手谕！” 七皇子见萧景帝这么说，忙把善堂里那些孩子的事情说一遍。 末了，还补充道，“姨母说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那些孩子的父亲替大渝战死沙场了。 我们应当好好善待他们。 不过，他们都想上战场，想去北地。 姨母觉得应该让他们去干合适的事情。 父皇，姨母说的对吧！”七皇子眼巴巴的看着萧景帝。 定国公府在郊外的那个善堂，萧景帝是知道的，都是遗孤。 “那你姨母是想把那些孩子送去学东西？去工部？”萧景帝问道。 七皇子点了点头。 “不止是工部，还有医署，还有几个身体不错，可以去北地。 姨母说现在府里没人在朝堂领职，表哥年龄还小，做不了主。 就让我问问您，您这里能不能......” 萧景帝明白了，不就是把那些孩子安顿好吗？这还不是小事一桩。 这事情都不用自己出手，交代吴有得去办就是了...... 只是...... 萧景帝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小七啊，等会朕带着你去你母后那里用晚膳，你把这事情告诉她。 让她帮忙，她肯定会非常愿意帮忙的。” 七皇子愣了下。 为什么父皇说的和姨母一样？ 姨母猜到父皇肯定会让自己去找母后了....... “那......能行吗？母后天天那么忙，有时间去忙这种小事情吗？”七皇子故意问道。 萧景帝拍拍他肩膀。 “走！你母后要是忙的话，父皇就帮你把这事情给办了。” 说完，萧景帝就拉着七皇子的 手出了勤政殿。 吴有得小心的在后面跟着。 看着已经到了萧景帝肩膀的七皇子，吴有得感叹了一下。 七殿下长大了啊！已经长这么高了....... 萧景帝带着七皇子到了许皇后宫里的时候，晚膳也刚摆好。 许皇后看到七皇子，先是一愣，忙又让宫女加了一副碗筷。 萧景帝拉着七皇子坐下来后，才笑着对许皇后说道。 “小七想请你帮个忙，但又怕你忙，这才拉着我来给他说情的。” 许皇后一听，忙看向七皇子。 “小七这是和母后生分了？有什么事情不好说的？是不是赏人的金锞子不够了？ 没事，母后明天就让内府给你送。” “母后，不是的！不是和您生分了。 就是宫里的事情这么多，您每天都要忙的很晚，儿臣不想您太累了......” 七皇子赶忙解释一下。 许皇后笑笑，亲自给七皇子盛了一碗汤后才问道，“没事，母后就是指挥别人干事情，不碍着什么的。 说吧，什么事情？只要是母后能办到的，一定让人给你办了。” 七皇子这才把善堂那些孩子的事情说了一下。 许皇后一边听一边点头。 这个善堂她是知道的，当初她也动过是不是资助一下善堂的念头。 但那时候上官槿没说，一直都是定国公府自己拿出银钱来养那些孩子。 许皇后那时候在后宫的把控也不是那么顺畅，担心别人拿这事情说事，说她拉拢人心...... 没想到这一养就是这么多年。 而上官槿呢，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求到自己这边来...... 许皇后脑子稍微一转，就知道这事情能给自己和太子带来什么了。 “这不是什么大事，医署那边本宫能说上话。 但是工部那边却不好说。 后宫不得干政，工部涉及朝堂上的事情，母后不能往工部安插人。 这点小事呢，也不值得你父皇出手。 母后把这事情交给你太子哥哥可好？”许皇后问道。 “对啊，太子哥哥最近也在忙工部的事情。 但这会不会太麻烦太子哥哥了？太子哥哥很忙的。”七皇子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许皇后忙摇头。 “怎么会呢？你是他的皇弟，你的事情他肯定愿意帮忙的。 放心吧！母后肯定帮你把事情安排的妥妥的。你先用膳。” 说着，许皇后又继续给七皇子夹菜。 七皇子笑笑，看了一眼一旁不做声，只是吃饭的萧景帝，也埋头开始吃饭。 许皇后心情很好。 一边伺候萧景帝用膳，一边还要给七皇子夹菜，她脸上一直都带着笑。 等晚膳用完了，萧景帝又回勤政殿看折子了，七皇子也回自己的寝宫休息了。 许皇后才叫来自己的大宫女。 “锦绣，明天让太子一下朝就过来，就说本宫有事情找他。” 第237章 烂泥扶不上墙 “母后，您干嘛要揽这些事情呢？ 工部现在不好安插人进去的。 学徒工也不行。 齐国公在的时候，工部归齐国公管，齐国公走后，现在工部有点乱。 又因为出了兵器差点被截的事情，现在谁都不敢随便往工部插人 的。 父皇盯的很紧的。 您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太子一脸的不耐烦。 一下朝，本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却被母后叫到了这里，他心里有火没处发。 原本以为母后只是又要随口唠叨几句，然后再说几句太子妃有孕的事情，随便敷衍几句就过去了！ 结果呢...... 许皇后不说话，就看着太子唠叨。 一直等他唠叨完了，许皇后才问道。 “太子说完了？” 太子这时候才发现许皇后的神色过于平静，他心里突然感觉有点害怕。 “母后......我刚刚是太累了，不是故意想说那些话的。 就是最近有点......”太子努力想解释。 但许皇后却摆了摆手，她的儿子她能不了解吗？ 这也许就是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吧！ “本宫不是要求着你办这件事情，本宫是觉得这事情对你有利才让你去办的。 首先，这件事情你父皇知道。 就是你父皇带着小七来本宫这里说这事情的。 所以说，即使你不办，你父皇那边肯定也会把这事情给办了的。 但小七和本宫说了，你父皇也默许了，这就说明，你父皇也希望你办这件事，你明白了吗？” 听许皇后这么说，太子脸色变了变。 父皇知道？那父皇干嘛不亲自和自己说呢？还拐那么大一个弯子让母后说呢？ 知子莫若母，许皇后一眼就看出太子脑子里在想什么。 “是不是觉得你父皇多此一举？ 我告诉你，你父皇这是为你着想。 那个善堂是定国公府一直照料的，没有其他人插手过。 那些孩子都是战死沙场的将士的遗孤。 这里面有多重的分量你 知道吗？ 那就是威远军的军魂，那是威远军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地方。 你把那些孩子照料好了，那你在威远军心里的地位就不一样，你就成了他们的后盾。 战场上牺牲了不可怕，可怕的是身后事没有人管。 定国公为什么能得威远军将士的拥戴，就是因为那些威远军知道，他们的将军不会不管他们。 你一直说自己没有机会接触到军务。 本宫现在就告诉你，这次机会比那些押运粮草，押送兵器要重要万分。 我再给你打个比方吧！ 定国公不在了，定国公府现在看着是孤儿寡母的，沈夫人他们要是真的出事了，那整个威远军都不会放过那个人。 你要是能得到威远军的认可，他们一样会认同你。”许皇后正色说道。 太子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那些孩子是威远军的遗孤，这里面可大有文章可做啊...... “母后，儿臣知道错了，是儿臣眼光浅薄，没想到这么多。”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太子立刻上前认错。 许皇后疲惫的摆摆手，不想看太子。 “皇儿，母后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父皇让小七来找本宫，那意思也是让本宫和你说。 小七完全可以把那些人安排下去，他一个皇子，虽然还小，但别人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他没有那么做，而是先知会了你父皇，你父皇呢，也明白小七的意思。 这里面要是没有沈夫人的意思是不可能的。 这也就是说定国公府，沈夫人把这最好的拉拢人心的机会给了你。 你父皇也知道这些，所以才让小七找的本宫。 这样就是私底下的事情，而不是公事了，你明白吗？” 太子终于彻底明白怎么回事了。 “母后，那......我该怎么做啊！”太子现在不敢私下做任何决定。 许皇后深深叹了口气。 看着太子这样，她突然有一种感觉。 这样的人能把大渝治理好吗？ 怎么会...... 这难道就是民间说的烂泥扶不上墙？ 但想到太子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只能进不能退，她心里又有点不忍。 “太子，你听母后和你说，你按照母后说的来做。一步都不要错。 首先，你要微服，不要摆着太子的车驾去京郊。 你带上随身的侍卫，还有府里的长随，暗卫也带上一些。 悄悄的去京郊那个善堂。 你要先接触到他们，让他们认识你，知道你是太子了。 一定要记得态度要和煦，不能摆架子。 第二步就是你要让长随记下每个孩子擅长做什么，能做什么。 然后好好安置。 沈夫人养了这些孩子很多年，就为了等这一天。 这等于是定国公府的投名状。 这件事，你只能办好，不可以办错了，明白吗？ 养那些孩子，不是广撒银子就行的，那是要把那些孩子的心给焐热了。 太子，你想想，这些孩子将来去了北地了，那些将士们一问，怎么来的？ 孩子们一说，将士们谁不在心底敬佩你？”许皇后说道。 太子不断点头。 母后说得对，人心难收拢，军心更难...... “多谢母后为儿臣谋划。”太子恭敬的对着许皇后躬身行礼。 许皇后没说话，只是看着太子。 秦王远走南边，太子感觉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了，所以才这样的吧...... 好一会儿，太子的神色有点尴尬了，许皇后才继续开口。 “你该谢的不应该是本宫。 你该好好谢谢小七，这些是小七给你争取来的。 算了，话说多了，你嫌烦，本宫还是那个意思，你对小七好点。 在必要的时候，小七能抵千军万马。 你退下吧，本宫也乏了。”许皇后冲太子摆摆手，然后端起手边已经凉了的茶碗。 太子又恭敬的说了两句，然后才退了出去。 一直到太子走了，许皇后才叹了口气。 现在的情势看着是对太子有利，但她心里却有点心慌。 齐国公突然走了，她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第238章 七皇子被训 有了许皇后的指导，太子把善堂的孩子们安顿的明明白白的。 工部的各个工坊里进了不少的学徒工。 医署那边也新进了不少的小医童。 太子的姿态放的很低，对那些办事的人说，这都是大渝脊梁的后辈，理应好好照看。 另外，太子还让太子妃来和上官槿说道。 “照料那些孩子不容易，以后太子府也出一把力，和定国公府一起照料那些孩子。 只要有战争，就会有战场遗孤，太子府一定会做好最好的后盾。” 上官槿当然笑纳了。 只要你愿意长期做，不是做做表面文章，上官槿当然愿意了。 至于以后你想摘了桃子就跑，那想都别想。 上官槿想着法子也要把你拉回来，然后让你留下买路钱...... 眼看着那些孩子们都被安置好了。 每人都有了合适的地方不说，太子还给那些孩子每月都发一点工钱。 上官槿心里高兴，终于算是完成了一件事情。 但当那些孩子突然一起跪下来给上官槿磕头的时候，上官槿还是眼睛一热。 都是好孩子，都会有自己的人生的...... 处理好善堂的事情，天气也终于冷了下来。 这天，一场大雪刚下完，整个京城又是一片白。 上官槿呢，也穿的厚厚的，手上拿着小炭炉，靠着窗子看院子里的雪景。 还没等她多想几首关于大雪的诗词出来，沈卿钥急匆匆进来了。 “母亲，七殿下身边的小胡公公被打了板子了。” “那个胡周全？被打板子了？”上官槿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的就认为是有人想给七皇子下绊子，想把七皇子身边的人给换掉，然后......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上官槿已经脑补出一场宫斗大戏出来。 而主谋就是宫里的老太后...... “嗯，就是小胡公公，被打了三十板子，天家亲自下的令。”沈卿钥说道。 上官槿刚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七皇子抹着眼睛也进来了。 “姨母......”七皇子还想像以前一样靠在上官槿肩头哭。 却被上官槿一把给扶住了肩膀。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父皇好好的怎么会打你的贴身太监？” 见上官槿脸色凝重，七皇子觉得更委屈了。 他把到底是怎么回事跟上官槿说了个明白。 他一早上出门，看雪下的大，到处都是白的，就出宫逛了逛。 正好看到内河边上一棵老杨树上的一个鸟窝掉了下来。 旁边有两只鸟儿围着那个窝在叫。 七皇子还以为那鸟窝里有小鸟呢，凑过去一看，什么都没有...... 哦，原来只是单纯的窝掉下来了，这两只鸟没地方睡觉了而已。 看看到处都被雪盖着，这两只鸟想重新搭个窝也不可能了。 七皇子善心大发，就把那鸟窝捡了起来，想放回树上。 胡周全一见，忙表示自己来，不劳燕王殿下亲自动手...... 但七皇子看看那两只拍着翅膀的鸟，还是决定亲自把鸟窝放上去。 胡周全怎么劝都没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七皇子爬树。 然后树爬了一半，鸟窝还没来得及放上去，又摔了下来...... 七皇子从树上摔下来了，萧景帝这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他二话没说，先把两个暗卫给罚了一顿。 然后又把跟着七皇子的胡周全给打了板子。 七皇子怎么求情都没用。 最后就是胡周全现在还趴在自己屋里哎呦。 七皇子呢，生了萧景帝的气，跑到定国公府来了...... 听七皇子说完，上官槿先是打量了一下他。 还行，走路正常，没用一瘸一拐的，应该没有受伤。 然后上官槿也沉下了脸色。 “知道错哪里了没有？” 七皇子...... “姨母......”七皇子更委屈了。 “我问你，知道错哪里了没有？夫子是怎么教的？”上官槿正色问道。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七皇子红着眼睛小声说道。 “你不是挺明白的吗？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你呢？你是皇子，还会现在天家宠着的皇子，你要是出事了，会有多少人跟着你受罪？ 幸好你今天没有摔伤。 要是摔伤了，胡周全的那条命就没了。 还有那两个暗卫，你从树上摔下来，那是想救你都来不及。 你父皇舍不得打你，但是打了你的贴身太监，这就是告诉你。 你的任性，会有别人为你付出代价。 你想过没有，你一时的任性会让多少人伤心。 你父皇会难过，你外祖和外祖母会难过。 还有我也会难过。 你那在天上的母妃也会难过，她会觉得是自己走的太早了，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受伤的。 明白了没有。”上官槿厉声问道。 七皇子努力让眼里的眼泪不掉下来。 “明白了！姨母，我错了！”七皇子小声认错。 一旁的沈卿钥想劝，却被上官槿瞪了一眼，然后也一句话都不敢说。 好一会儿，见七皇子的眼睛不是那么红了，上官槿这才起身。 先是拿了一瓶清淤降火的药丸出来，然后又拿了一瓶跌打药膏出来。 “赶紧回宫。 先去看看胡周全，把这两瓶药给他，他是为你才挨打的，你不能不管他。 看完胡周全后，你赶紧去你父皇那里，给他认错。 认错需要我教吗？”上官槿问道。 七皇子摇摇头。 “很好，去给你父皇认错，好好和你父皇说。 你父皇心疼你，不会真的怪你的。 还有那两个暗卫那里，你也去看看，不能让人家白替你挨了罚，知道吗？ 在宫里多住几天，不要再惹事了。”上官槿继续说道。 七皇子点点头，恭敬的对着上官槿行了一礼之后，就拿着两瓶药走了。 沈卿钥有点不忍心。 “母亲，今日对七殿下有点严厉了。” “不严厉能行吗？他现在正是玩心重的时候。 今天敢上树，要是不管的话，他明天就敢上房。 什么危险做什么。 还有，你那几个弟弟，你也给我看好了。 要是有谁敢也这么皮的话，小心我也板子伺候。” 见上官槿还在气头上，沈卿钥一句话都不敢说。 几个弟弟昨天还说去内河上走冰呢！看来不能去了...... 第239章 人性本能 七皇子带着两瓶药回宫后，第一时间就去了胡周全的住所。 因为胡周全挨了板子，不能跟着七皇子了，被打完后就被抬到了洒扫太监们住的偏远宫室。 七皇子问了一圈，才从胡公公那里问到了胡周全现在在哪。 等他找到胡周全在的那个破旧的宫室的时候，胡周全正趴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已经没有小太监会围着他叫小胡公公了。 想喝口水也没人倒了。 宫里的太监都知道，挨了这样的 板子，基本上就不能跟着皇子了。 胡周全看着周围破烂的一切，真的是生无可恋。 早知道在七皇子要爬树的时候，他哪怕就是跪着嚎也要抱着七皇子的腿不让他上树啊！ 现在呢...... 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胡周全终于明白自己师父说的话了。 在宫里，太监的命是最不值钱的。 宫女还能等到放出宫的那一天，而太监呢，只要进来了，那就是死在宫里...... 胡周全觉得自己这辈子到头了。 他才十八岁啊，他喜欢跟着七皇子去宫外。 喜欢看宫外的一切事务...... “胡周全！你醒着吗？” 胡周全正迷糊着呢，却好像听到了熟悉的七皇子的声音。 八成在做梦！ 胡周全趴着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是七皇子呢！这里是宫里最下等的宫室，都是洒扫小太监住的，常年失修，哪哪都漏雨，七皇子怎么会来这里呢！ 还有，太监被打不是正常的事情吗？还指望哪个主子一直把你记在心上吗？ 他正想闭上眼睛再睡会。 趁着现在下半身都疼木了，应该能睡一会儿了！ “哎，胡周全，你睡着了？”七皇子推了推胡周全的肩膀。 这时候胡周全才反应过来，费力的扭头一看，正好看到七皇子担忧的一张脸。 他身后还跟着原本住在这里的两个洒扫小太监。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下来个七皇子请安。 但这一动就牵扯到被打了板子的地方，原本已经疼木了的地方又是一阵撕心裂肺一样的疼。 见胡周全疼的额头直冒冷汗，七皇子赶紧拍拍他。 “别动了！好好趴着养伤。 早点把伤养好，早点回来，你不在身边，感觉有点不自在。” 胡周全听了七皇子这话，突然就开始掉眼泪。 “殿下，您......您还要我回去啊！” “为什么不要？怎么？你有另外的高枝了？”七皇子笑着问道。 胡周全赶忙摇头，一边摇头还一边抹眼泪。 师父说的没错，让自己好生养伤。 养好伤了，该干嘛就干嘛去...... “殿下，您怎么到这里来了，有人跟着吗？这里偏远，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陛下责罚您了吗？都是奴才不好，没照顾好您。” 胡周全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堆。 七皇子听了心里也有点难受，他看了下四周的环境，心里更难受了。 宫里人什么样他也知道，逢高踩低是他们的本性...... 即使是不受宠的主子都要受到冷眼，更何况是太监呢...... 想到这，七皇子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几个金锞子丢给身后的两个洒扫太监。 “你们俩先出去，本王有事情要和胡周全说。” 两个小太监一见，忙躬着腰退了出去。 等屋里就剩他们俩人了，七皇子才看着胡周全说道。 “对不起啊！” 胡周全...... “殿下您说什么？这......您干嘛和奴才说这话啊！ 奴才真的受不起......”胡周全急的想挣扎着起身给七皇子磕头。 但下半身就像是折断了一样，动不了。 七皇子是主子，还是受宠的皇子，别说一个太监了，就是勋贵家的那些公子们因为皇子被罚，那都是应该的。 他何德何能......能让七皇子对他说出那三个字啊！ “殿下，您这是折煞奴才了。 奴才......”胡周全满脸都是泪，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了，你还有这精神哭，说明精气神还不错。 放心吧，我问了行刑的太监了，他们说打的时候注意了，看着吓人，其实就是皮外伤，养个半个月就好了。 姨母那边给了我两瓶药，这瓶药丸是内服的，一日一粒，临睡前温水送服。 还有一瓶是外敷的，一天两次，倒少量药粉在伤口上就行。 我去太医院问了，这段时间少动。” 七皇子说着就把两瓶药放在了床边。 看着两个瓷瓶，胡周全趴在床上呜呜直哭。 “行了，别哭了，你比我还大呢！我现在都不哭了，你还哭？ 你再这样以后就别回我这边了。”七皇子笑道。 胡周全赶紧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殿下，奴才没事，就是疼的。 殿下您快回去吧！这里味道不好。” 七皇子点点头，又看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叹了口气。 什么东西都是破旧不堪...... “我等会就去和父皇和母后说，这段时间让你师父胡公公跟着我。 等你伤养好了，他再回母后那里。 你好好养伤，我走了！” 七皇子说完，就又拍了拍胡周全的肩膀，然后才出了屋子。 刚一出屋子，在外面等着的两个小太监立刻就跪了下来。 “胡周全这些日子要在你们这养伤，等伤养好了自会回到本王身边。 你们照料着点，有什么需要的，去找内府要。 就说是本王说的。 谁要是不给或者推三阻四的，等本王下次来的时候，你们告诉本王就是。 喏，这些是赏你们的，这些日子要辛苦你们了。” 七皇子说完，就把腰间系着的荷包取下来丢给了两个小太监。 “奴才遵命，一定照顾好胡公公！”两个小太监赶忙磕头。 七皇子没说话，背着手走了。 在他走后，两个小太监打开荷包一看，吓的差点叫出声来。 里面有八个金锞子不说，还有四颗圆润饱满的东珠，还有两张五十两的银票...... “小胡公公，您渴了吗？小的这就给您倒水。” “小胡公公，等会奴才就给您上药。 您想吃点什么小的去膳房给您取去。” ...... 胡周全把头歪向一边，一句话都不想说。 刚被抬到这里的时候，这两人可不是这副嘴脸。 两人风凉话可没少说...... 第240章 挺明白的 七皇子去看完胡周全了，在宫里胡乱逛了一圈后，才慢慢往萧景帝在的勤政殿走去。 刚到殿门口，吴有得立刻就迎了上来。 “怎么？父皇还在忙？那我改日再来请安。”七皇子转身就想走。 “七殿下，别走！陛下等着您呢！ 从早上到现在，陛下已经问了几次您来了没有呢？”吴有得忙拦住七皇子。 七皇子...... 姨母是算到这些了吗？所以才把自己赶回宫的？ 七皇子深呼吸了一下，想了想该用什么样的状态对自己 父皇...... 算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姨母说过，面对父皇的时候，最好真诚一点。 七皇子放轻脚步，慢慢挪进勤政殿，一眼就看到萧景帝还在批阅奏折。 看着萧景帝这样，七皇子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父皇，儿臣给您磨墨。”七皇子走了上去。 萧景帝抬头看了一眼七皇子，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七皇子一边磨墨，一边看着萧景帝看了一份又一份奏折。 他突然发现，自己见父皇最多的时候就是在这里。 每天看不完的奏折，处理不完的政务...... 父皇好像一直都这样忙碌着。 偶尔去一次后宫，还要面对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再看一眼萧景帝鬓角好像也有了几根白发，七皇子心里更难受了。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好像还没这张龙椅高...... “怎么不说话了？还想着给别人求情？”萧景帝突然出声。 七皇子忙回神，然后擦了下眼睛，“没有，不敢打扰父皇。” 萧景帝放下手里的奏折，看了看七皇子，他才发现七皇子的眼角有点红。 他正想说七皇子几句，已经快十五的人了，怎么还能动不动就哭呢...... “父皇，您这些年太辛苦了。”七皇子突然说道。 随着七皇子的眼角更红，萧景帝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的七皇子是在心疼他......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个儿子会这么心疼他。 萧景帝不知道说什么，七皇子也不知道说什么。 父子俩就这么互相看着。 忽然，萧景帝笑了一下，然后就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 “当皇帝哪能不辛苦？大渝这么多事情呢，不辛苦能行吗？ 以后等你到了封地，你就知道每天的事情有多少了。 刚刚干嘛去了？” “去了西六所看了胡周全，给他送了两瓶药。”七皇子老实说道。 萧景帝点点头。 不错，会收拢人心了，以后那个胡周全肯定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七皇子了...... “你姨母家拿来的？”萧景帝问道。 “嗯，姨母给的。”七皇子继续说道。 萧景帝点点头，定国公府的药，特别是治这些外伤的药，肯定都是好的。 “你姨母......” “父皇，对不起，让您担心了。”七皇子突然又说道。 萧景帝...... 这小子今天怎么总是搞突然袭击...... “哦，现在知道错了？错在哪了？昨天不是还坚持自己没错吗？”萧景帝慢条斯理的问道。 七皇子继续磨墨。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其实就是仗着您的宠爱罢了。 您责罚儿臣，那是担心儿臣。 儿臣要是受伤了，您会难受，外祖家会难受，姨母家也会难受。 但您又舍不得打儿臣，只能拿儿臣身边的人出气。 其实，说到底，还是儿臣太过任性了。 这么任性，不止是对不起您，对不起那些疼爱儿臣的人。 也对不起在天上的母妃。 父皇，是儿臣错了。”七皇子一边磨墨一边说。 看着七皇子的眼角越来越红，萧景帝的心也越来越软。 他摸了摸七皇子的头，看着这个越长越大的儿子，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小七长大了，终于也懂事了。”萧景帝喃喃道。 七皇子笑笑，不说话，还是磨墨。 “好了，别磨了，够用了，过来陪朕坐一会儿。”萧景帝笑道。 七皇子这才放在手里的墨条，挨着萧景帝坐了下来。 “朕的小七心地善良，是个好主子。 但朕要告诉你，不管是为君为臣，心地太软都不是好事。 中间这个度要把握好。 浅了，别人对你会有异心。 过了，别人会认为你好欺负。 以后到了封地，这些都要记好了。 还有，你刚刚说的那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以后一定要记住了。 那个胡周全......” 萧景帝的话还没说完，七皇子赶忙表态，“父皇，等他伤好了，还是让他来服侍我。” “行，等他伤好了，继续跟着你。 等会儿朕就让吴有得找个太医给他看看。”萧景帝笑道。 七皇子嘿嘿笑了笑，又和以前一样了。 萧景帝正想说，以后再敢这样，不管是谁，都要被罚...... 他猛的想到一件事。 许皇后说了，过五日丞相夫人的生辰，那天她都安排好了，让七皇子可以见到那几个女孩子..... “再过五日就是丞相夫人的生辰，你也去一趟。 贺礼朕会让吴有得给你准备好。” 七皇子一听，脸立刻垮了下来。 他最厌烦去这种宴席了。 规矩多不说，还要提着点心思，生怕被人给算计了过去。 “父皇，能不去吗？”七皇子可怜兮兮的问道。 萧景帝摇头。 “不能！你母后特意说了，要带你去认认亲。 你放心吧，那天你姨母，你外祖母，曾外祖，还有平宁郡主他们都去。 很多人你都认识。” 七皇子这才松了口气。 有姨母在啊，那就轻松多了，姨母肯定不会让别人把自己算计进去的。 “父皇，儿臣和您说啊，其实这些宴会可讨厌了。 一个个的都跟有八百个心眼子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算计了。 您不要去，您要是去了，万一再被人算计，那不是又要往宫里抬一个娘娘了......” 萧景帝...... 果然，他还是太惯着七皇子了，连这种话都敢说...... 第241章 冬麦小课堂 七皇子担心让别人算计了去，定国公府呢，也有人担心这次赴宴被算计了过去。 谁？ 当然是上官槿的心腹兼得力大助手兼定国公府内宅二管家的冬麦。 以及她现在的手帕交辛姨娘。 这两人在听到上官槿说了要去丞相府赴宴的时候，比谁都着急。 按照规矩，她们俩八成是去不了的。 所以，冬麦和辛姨娘就想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府里要去赴宴的人。 在上官槿的屋子里，虽然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凛冽，但上官槿的屋子却是暖洋洋的。 连大毛衣服都不用穿。 上官槿，沈卿钥，沈卿钧，沈卿铭，沈卿锐，沈卿钰，还有冬麦，辛姨娘都在这里。 上官槿坐在椅子上，腿上盖着一条黑狐皮的大氅，手上还拿着个小炭炉。 她热的感觉身上都有点冒汗了。 其他人都围着那个大炭炉坐着。 林妈妈带着几个小丫头给各人不时的换杯热茶。 冬麦呢，已经开始自己的说教了。 “衣服首饰之类的肯定不用担心了，有妘娘家的铺子在，都准备妥当了。” 上官槿不由得点了点头。 可不是准备妥当了嘛！ 许家的帖子刚到的那天，辛姨娘就让自己的首饰铺子，绸缎庄子把最好的东西送了过来让她挑了。 好在定国公府现在还在孝中，沈卿钥他们的衣饰都要素净为主。 “那剩下的事情呢，就是小姐少爷们要注意的事情了。 首先，千万不要跟着不认识的丫鬟小厮走，即使是丞相府，也不行。 谁知道那些丫鬟小厮什么的，会把你们带到什么地方去？ 所以，一定要跟着夫人，或者说丞相府里的小姐公子们，不要随意乱走。” 冬麦的话一说完，辛姨娘立刻就补充了两句。 “是的，一定不要随意走动，那天丞相府里肯定人员混杂，谁知道带着你们走的是人是鬼呢！” 上官槿...... 许丞相府里要是连安全都做不到的话，这几十年的丞相也是白当了...... “第二，记得入口的东西一定要注意。 茶水呢，一人一杯的，尽量别喝。 即使喝了，也要注意用手帕擦嘴的时候吐在帕子上。 宴席上的菜可以吃。 只要是分食的东西一定要注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谨慎着点总是好的。”冬麦继续说道。 辛姨娘再次补充。 “没错，只要是入口的东西尽量别吃。 想吃哪样了，等回府的，我们府里自己做着吃。 我在茶楼听说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姐，也是去了别人家赴宴。 吃了别人特意端给她的茶，没一会儿就开始糊涂了。 结果呢，不小心走到了男子的更衣室了......” 上官槿...... 别人家也许敢，许丞相家应该不敢的。 更何况这次主要目的不就是让七皇子和那几个女子见上一面嘛...... “第三，丞相府里应该很大，我估计虽然没有我们府大，但也差不多。 府里大了，人多了，不算是公子还是小姐们都要注意，不要去花园啊，池塘边玩。 还有，看到那些端着茶或者是其他东西的小厮丫鬟都远点。”冬麦继续输出。 “对，特别是明明你已经喝过茶了，还有人端着茶往前面凑的，一定要远离。” 辛姨娘一如既往的补充。 这个问题刚说完，沈卿钰立刻发问了。 “为什么不能在花园池塘边玩？” “因为这种地方是出事最多的地方。 你们想啊，你们去看池塘的花，有哪个小姐或者公子落水了，你们怎么办？”冬麦问道。 “跑啊！他们落水关我什么事情，又不是我踹下去的。 我最多帮他们喊两嗓子救命。”沈卿钰大声说道。 冬麦满意的点点头。 “没错，小小姐这样的做法是最正确的。 和你们无关的事情远离最好。” “但是......现在是冬天，池塘肯定都结冰了，哪来的荷花可以赏？”沈卿钰突然问道。 冬麦...... “不是很多人脑子有毛病，非说什么冬天的枯树枝子也好看吗？ 你们不要和那些人学。 在外面赴宴，最容易遇到什么事情呢？ 衣服被人弄脏了，遇到别的小姐崴脚了，或者说有别人拉着你去赏画看字什么的。 这些统统不要理会，这里面都有可能有陷阱。”冬麦说道。 “人家好好的给我们设陷阱干嘛？”沈卿钰好奇的问道。 “因为现在定国公府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块肥肉啊！ 你想啊，要是在外面出了点事情，让别人算计了什么，那我们是不是要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你们想，天家都会被人算计了呢！”冬麦举了个很好的例子。 大家立刻都不说话了。 是啊，天家都被人算计了呢，他们算什么？ 现在沈卿钥和沈卿钧就是别人眼里的香饽饽，说不定就有人背地里算计什么...... “母亲，要不我不去了吧！我就府里看书。”沈卿钧突然说道。 沈卿钥心里也有点惴惴的。 因为她的事情府里可才没安生多久。 好不容易把武定侯家给熬走了，她可不想再出点什么事情。 “为什么不去？放心，不要把丞相家当成是狼窝虎穴一样。 七殿下也去呢，你们凑在一起就是了。”上官槿笑道。 “就是，大少爷，一定要去，您不能一直躲着吧！ 去了也是积累经验，多去几次，慢慢的就习惯了。”冬麦在一旁劝道。 沈卿钧想了想，也只得点点头。 父亲说了，他不在府里的时候，一定要帮着母亲把府里撑起来。 这点事情都不敢面对的话，怎么帮母亲把府里撑起来呢...... “咦！冬麦姨娘，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啊？ 你也没随母亲去赴过几次宴啊！”沈卿钰突然问道。 冬麦很得意。 “我都是从话本上看来，和去茶楼里听来的。 我们府里已经好久都没有带着小姐公子们去赴宴了。 我特意去翻了一遍话本呢！ 夫人，这算不算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上官槿...... “应该......算吧！” 第242章 看看情况 丞相夫人的生辰宴席很热闹。 京里能来的勋贵人家基本上都来了。 毕竟，整个京里，除了郑太后之外，还有谁能有许夫人这么有福气呢？ 长女是大渝的皇后，次女是齐国公夫人，孙女还是太子妃。 只要不作死，大渝没有太大的变化，许府再兴盛个五十年那也是有可能的。 许夫人脸上堆着笑，对来祝寿的各位勋贵夫人都是笑脸相迎。 许府很大，虽然说没有像定国公府那样的练武场，但在后院却有有个梅园。 刚下完大雪，梅园里的梅花开的正是最盛的时候。 许丞相爱梅花，在梅园里修了好几个亭子方便赏梅。 此刻的梅园中，虽然梅树上还挂着雪，盛开的梅花在雪中忽隐忽现，但梅园的亭子和赏梅的小路上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几个亭子里更是早早的就摆上了大大的炭盆。 上等的银丝碳一点烟味都没有，将亭子熏的暖暖的。 众人随着许夫人一踏入这梅园，一股梅香立刻在鼻尖环绕。 上官槿扫了一眼，不得不佩服还是许丞相府里人会玩啊！ 这样的梅园，要是放在后世，妥妥的一个打卡景点。 上官槿随着众人进入赏梅亭落座后，许夫人看了一眼上官槿，又看了一眼她身边的沈卿钥。 “平宁郡主，让我家的柔嘉带着你四处看看吧！ 众位小姐都去。 你们年龄小，有自己的贴心话想说，你们一起去玩。 不管缺什么，使唤人来拿就行。” 上官槿秒懂。 有沈卿钥带着，等看到了七皇子的时候，才能说上两句。 要是别人的话，七皇子估计看都不会看上一眼，转头就走...... 沈卿钥昨晚上也知道了今天来丞相府里到底是为了什么，立刻笑着起身应了下来。 很快，沈卿钥带着沈卿钰，许丞相的孙女许柔嘉，钱尚书的孙女钱卿卿，还有皇甫夫人的小女儿皇甫若兮以及其他人家的女孩子都一起离开了。 皇甫夫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在接到许夫人帖子的时候，本来想自己不要来了，让大儿媳来就是了。 谁知道皇后那里又来了宫女特意说了，说是许夫人好久没见皇甫夫人了，想说说话。 还说皇甫家的小姐也一起出去看看，别成天闷在家里。 皇甫夫人觉得无语。 她的女儿会觉得无聊？ 呵呵，青天大老爷啊，她女儿不是在练武场待着，就是在马场待着，恨不得天天不要出门才好呢！ 不过，皇甫夫人也能猜到。 让自己把女儿带着，这八成就是谁想点鸳鸯谱了。 “上官夫人，您看看，这许夫人办这个宴席是不是想给自家的孙女相看的啊？” 皇甫夫人问一旁坐着的上官夫人。 上官夫人点点头，肯定是的呗！ 所以，她在和上官槿说了一次话之后，坚决不带自家的孙女孙子出来。 老太爷说了，上官家孩子的婚事他们自己相看，不用别人操心...... “不管怎么回事，最后还不得你点头同意？ 别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上官夫人说道。 皇甫夫人点点，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她连宫里指婚都不怕，还怕这些事情。 虽然说宴无好宴，但是这梅花确实不错。 皇甫夫人已经想着是不是也在自己府里种点梅花了。 不过一想府里的人...... 皇甫夫人很快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估计不等梅花长成了，就被小女儿拿鞭子抽的枝都不剩了...... 上官槿心里有事情，看着皇甫夫人一无所知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给皇甫夫人透个气。 结亲是结秦晋之好，不是结生死冤家。 别到时候亲没结成，反倒老死不相往来了。 “皇甫夫人，那边那株腊梅不错，我们俩过去看看？”上官槿主动说道。 皇甫夫人一听，也知道上官槿有话说了，忙跟着起身。 两人后面只跟了两个丫鬟，还是远远的跟着，不敢跟的太近。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皇甫夫人边走边问。 上官槿点点头，先是看了看那株盛开的腊梅，然后才侧首往皇甫夫人头边靠了靠。 “你家的若兮小姐你是怎么打算的？” 皇甫夫人听上官槿提到小女儿，直接就叹了口气。 “现在还不知道呢！ 你也知道的，我们府上被多少人家盯着。 加上若兮那丫头性子活泼，对刀枪的兴趣比对那些琴棋书画要多，这京城里还真没人适合她。 我都打算和我们侯爷说了。 在边关的那些将领中看看，要是有合适的，还是嫁给武将吧！ 虽然我也不想女儿和我一样，成天为了在北地的侯爷提心吊胆的。 但京里的这些人家真的不适合我们家若兮。” 上官槿也能理解。 就像她现在发愁沈卿钥的婚事一样。 把京里所有人都扒拉了一遍，的确没有合适的。 “你好好的问我这个干嘛？怎么？有人把话递到你面前了？”皇甫夫人笑着问道。 上官槿点点头，然后才小声对皇甫夫人说道，“天家要给七皇子指婚。” 皇甫夫人...... “沈夫人，你知道的，我们家侯爷说过，皇甫家的女子不会嫁入宫里的。”皇甫夫人忙说道。 上官槿忙示意皇甫夫人声音小一点。 “现在天家也在考虑。 他考虑的人里面不止是有你们家若兮，还有......” “你们家钥姐儿？”皇甫夫人小声问道。 上官槿一听，忙矢口否认。 “怎么可能？他们是表亲。” “表亲怎么了？太子妃不也是太子的表妹吗？”皇甫夫人不明白为什么上官槿的反应这么大。 上官槿...... 她忘了这是不讲什么近亲不能结婚的时代...... “不合适，天家没考虑我们家钥姐儿，钥姐儿比七皇子大的有点多。”上官槿找了另一个理由。 皇甫夫人一想，也对，七皇子还小，钥姐儿年龄可不小了...... “那还有谁？”皇甫夫人好奇的问道。 “皇后娘娘的侄女，就是带着钥姐儿她们去玩的那个许柔嘉。 礼部尚书家的钱卿卿。” 皇甫夫人一听是这两家，立刻就松了口气。 “那我就不担心了，放心吧，我们家若兮肯定比不上那两位的。 看看人家许丞相的孙女，这么小的年龄就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简直是许皇后的翻版。 还有钱尚书家那个，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号称京城第一女先生。 我们家若兮会什么？ 给大家耍一套回马枪？ 七皇子看不上的。” 看着皇甫夫人自信的样子，上官槿觉得，事无绝对，万一七皇子就好这一口呢？ 第243章 有点不对 皇甫夫人想的很简单。 反正他们皇甫家的女孩子不能嫁给皇族。 只要嫁了，迟早会陷进那些争斗里。 而且自己女儿什么德行她也清楚，嫁进皇族，有几个心眼子能玩的过别人啊！ 即使是王府也不行。 王府的争斗可不比宫里要小。 见皇甫夫人信心满满，笃定了自家女儿不会和七皇子玩到一起去，上官槿也不想说什么。 不过，皇甫夫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给上官槿递了话。 “沈夫人，咱俩交情不错吧！ 这两年来，我可就和您处的好了。 七皇子是您外甥，他敬重您，还听您的话，在您府上的时间比在宫里还多呢！ 您呢，只要稍微在七皇子面前说我们家若兮不好就行了。 就说我们家丫头大大咧咧的，就喜欢舞刀弄枪的不说，连自己院子里的事情都管不好。 七皇子将来可是要去封地当燕王的。 那不得找一个像许家小姐和钱家小姐一样的人。” 上官槿可不敢答应。 七皇子的婚事，许皇后都不敢擅自做决定，更何况她这个姨母。 “你觉得我能决定七皇子的婚事吗？”上官槿笑问。 皇甫夫人一想，好像是不能。 那自己的确有点强人所难。 “那天家那里怎么想的？不会说一下子看上三家吧！ 怎么着？还一个正妃，两个侧妃？ 不是我自夸，就这几个女孩，哪个都不可能当侧妃的。”皇甫夫人说道。 上官槿笑笑，忙给皇甫夫人解释了一下。 “怎么可能？天家是觉得许家的小姐好，和许家结亲了，以后太子即位了，也不好动七皇子。 但是皇后呢......” “觉得我们家若兮好，毕竟侯爷现在手握威远军，不管从哪个方面讲，都会是太子的助力对不对？ 但她不敢表现的这么明显，就又把钱尚书家的女孩子拉了出来。 毕竟，钱尚书家的女孩名声在外。”皇甫夫人打断了上官槿的话。 上官槿笑着将落到皇甫夫人肩头的两朵梅花摘了下来。 “你不是什么都明白？ 虽然天家是这么想的，但他又怕七皇子闹腾。 就说让七皇子自己先接触一下，看看能和谁说到一起去。” 上官槿的话让皇甫夫人松了口气。 要是这样的话，那她女儿肯定没事。 七皇子是贤妃养大的，贤妃是上官家的女孩子，上官家又是有名的书香门第。 可不是他们这种天天舞刀弄枪的武将门第。 “行，那我就放心了！ 沈夫人，你看，人家这梅花长的这么好，你又喜欢看，您府里怎么不搞一个呢！ 我是个粗人，不会弄这些，但你肯定会啊......” 上官槿有点无语。 她也不会弄这些好不好啊！ 现在府里的那些花草都是有专门的花匠打理的。 还有，她即使喜欢看梅花又怎么了？ 难道说喜欢吃猪肉了，就非得要自己再养头猪吗...... 两人边说边看梅花。 赏完梅花了，又回到亭子里了。 上官槿和皇甫夫人心里都有事，不时的往梅园外面看。 眼看着要到宴席的时候了，一群小姐带着丫鬟进来了。 上官槿一看，钱尚书家的钱卿卿在，还有其他人家的小姐也都在。 唯独自家两个女儿，还有许丞相家的许柔嘉，和皇甫若兮不在。 上官槿一愣，这什么情况？ “咦？钱小姐，柔嘉她们呢？”许夫人也是一愣。 “刚刚在外面遇到燕王他们，府上的公子说后面的花园里有几只庄子上送来的锦鸡。 他们都跟着府上的公子们去看。 我们府上也有锦鸡，我就先带着其他人回来了。”钱卿卿笑着说道。 大家都哦了一声。 许夫人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只是没等她再喘口气呢，一个丫鬟急匆匆走了过来。 “回夫人，小姐说要在后花园那里摆个烤炉。 他们在那边一边看雪，一边吃。 让奴婢去厨房取点鲜肉和烤肉的材料去。”小丫鬟说道。 许夫人...... 她的孙女肯定想不出这种吃法出来。 “这是我们府上的小姐说的？”许夫人问道。 小丫鬟赶紧摇头。 “不是，是皇甫二小姐和沈家二小姐想出来的。 燕王殿下和少爷们也都同意，就让奴婢来通知厨房的。” 上官槿，皇甫夫人...... 上官槿有点后悔了，自己没事在府里吃什么烤肉，让沈卿钰那丫头吃上瘾了，现在到外面还吃。 皇甫夫人呢，也傻眼了。 在院子里烤肉吃，自家的女儿是经常干这事情不错，但这是别人府里啊...... 现在的问题是七皇子居然也跟着他们一起了...... 皇甫夫人心突突跳。 她赶忙说，“天这么冷，还是不要在院子里烤肉了 。 要不还是把他们都......” “皇甫夫人不用担心，我们府上的那些孩子也经常在外面烤肉吃的。 让他们闹吧！ 难得如此的美景，不可辜负。 墨竹，你亲自去看着厨房那边看着，有什么新鲜的都送过去一点。”许夫人立刻岔开了皇甫夫人的话头。 看着许夫人的贴身大丫鬟安排齐了，皇甫夫人都要坐不住了。 她想了想，还是对自己的大丫鬟小声低语了几句。 那个丫鬟立刻去寻皇甫家小姐去了。 ...... 一炷香之后，已经在后院花园里落座的沈卿钥他们看到了皇甫夫人的大丫鬟过来了。 皇甫若兮认真听了皇甫夫人的交代。 “皇甫夫人说什么呢？这么巴巴的还让人呢过来。” 七皇子好奇的问道。 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着脸蛋圆圆的皇甫若兮。 “我母亲让我多吃点，说把自己吃撑了最好。” 大家哦了一声。 七皇子更是羡慕的看着皇甫若兮。 “你母亲真疼你，怕你不好意思吃不饱吧！ 等会你一定要多吃点，别让你母亲担心。” 皇甫若兮点点头，然后又看向沈卿钰，“你也多吃点，你长不快的话可上不了战场。” 沈卿钰认真点了点头。 “嗯，都多吃点！” 第244章 都吃饱了 许丞相夫人的生日宴会举办的很成功。 在上官槿的眼里，丞相府不止是收获了大批价值不菲的礼物之外。 还进一步巩固了和各个勋贵家良好的关系。 为太子殿下登基，以及许丞相再任一朝宰相打下了良好的政治基础。 当然，在所有的关注下，也没有出现哪家小姐或者哪家少爷崴脚了。 谁家的小姐或者公子落水的场景。 毕竟天很冷，池塘上冻了，想把冰凿开还是需要一定体力的...... 七皇子被许皇后派来的人接回宫了。 上官槿带着家里的孩子们回到家后，立刻就把所有人都问了一遍。 “今天你们吃的怎么样？” “吃的挺好的，都吃饱了，丞相府里的厨子手艺不错，专门过来一个人给我们烤肉的。”沈卿钰兴奋的说道。 上官槿...... “是你提出来要在花园那里吃烤肉的？”上官槿问道。 沈卿钰兴奋的点了点头。 “嗯，母亲真聪明，这都猜到了。 我当时就说了一句，说是这么好的景色不干点什么都对不起这美景。 然后若兮姐姐就说，那我们就烤肉吃吧！” 上官槿...... “钥姐儿，你没拦着点儿？”上官槿看向沈卿钥。 沈卿钥扶额。 “母亲，压根拦不住。 不止是我拦不住，就是钧哥儿说话了，他们都不听，一个个听到要在花园里烤肉，都是两眼冒光。” “七殿下也这么说的？”上官槿问道。 “就他叫的最凶。”沈卿钥和沈卿钰同时说道。 “母亲，本来我想先回来的，但是看到她们几个还小，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情...... 还好，许柔嘉也跟着一起留下来了。”沈卿钥又说道。 沈卿钰还想说什么，上官槿却让林妈妈带着沈卿钰回院子里去了。 下面的话不适合沈卿钰这个大嘴巴听。 另外还嘱咐了林妈妈记得煮点消食汤给沈卿钰喝。 就这回来的路上不断打嗝的样子，肯定是吃撑着了。 看着沈卿钰一蹦一跳的走了，上官槿想了想，忽然问道。 “钥姐儿，当时你在场，你觉得许家小姐和皇甫家小姐谁和七殿下说话说得多。” 沈卿钥想都不想就说道，“肯定是许柔嘉啊！ 本来她就算是主人了。 而且她聪明，什么都能说上两句。 即使是厨子在一旁烤肉的时候，她都能对着厨子的手艺分析上两句。 七殿下不管说什么她都能接上话。” 上官槿明白了。 这八成属于考前漏题了。 许柔嘉这么表现，那肯定是许夫人和她说了什么。 虽然许皇后想的是常胜侯府那边，但是许家可不这么想。 皇子妃有什么不好的？ 关键这还是一个得宠的皇子妃...... 怪不得在听到说他们这些孩子在花园里烤肉的时候，许夫人没阻止，反而让人过去好生照料着呢...... 上官槿正在想，要不要把这些都告诉皇甫夫人，让她不要再担心。 “不过......”沈卿钥突然开口。 “不过什么？”上官槿赶紧问道。 “虽然许柔嘉和七殿下说话最多，但是七殿下却是往钰姐儿和若兮妹妹的面前放的烤肉最多。”沈卿钥说道。 上官槿...... “什么意思？”上官槿吓了一跳。 “因为皇甫夫人让丫鬟来嘱咐了，说让若兮妹妹多吃点的。 在吃烤肉的时候，七殿下就一直往若兮妹妹和钰姐儿的面前放烤好的肉条。 我估计她们俩没和七殿下说话，那也是因为嘴里一直在吃东西。 没时间说吧！”沈卿钥笑道。 上官槿觉得不对劲。 七皇子照顾沈卿钰，这正常。 在定国公府里，沈卿钰最小，经常被大家照料着，七皇子也会对这个表妹多加照顾。 但是皇甫若兮那里...... 上官槿要是记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了，七皇子就发挥小暖男的光辉照顾人家了？ 呵呵，七皇子在定国公府看着乖巧一样。 在外面，皇子的派头摆的可是足足的。 所以...... “那七殿下和皇甫若兮就没说话吗？”上官槿又问道。 “肯定说了啊！若兮妹妹在和大家说常胜侯和她说的北地的事情的时候，七殿下听的可认真了。 哦，还问了好多问题呢！ 七殿下还问若兮妹妹会骑马吗？ 若兮妹妹说，她七岁的时候就能自己骑马了，还说她不止会骑马，还会在马上射箭。 就是射的不怎么准而已。”沈卿钥立刻说道。 上官槿感觉自己猜对了。 七皇子应该很喜欢和皇甫若兮说话。 只是这两人现在还是孩子，要是培养培养的话，那以后就是青梅竹马...... 应该算是青梅竹马吧！ 上官槿突然有点不敢见皇甫夫人了。 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唯一高兴的应该就是宫里的许皇后了...... 只是其他人家怎么想，还不知道...... ...... 上官槿在府里拉着沈卿钥打听情况，刚把宾客们都送走的许夫人也拉着许柔嘉说话。 “你觉得燕王殿下怎么样？” “挺好的，为人和煦，心思纯善，一点都没摆皇子的架子。”许柔嘉轻声说道。 “那你今天和阎王殿下说上话了吗？”许夫人笑着问道。 许柔嘉脸色有点红。 她已经知道今天七殿下为什么会出现在丞相府了。 皇后姑母打着让七殿下送贺礼的名头来，其实是另有目的。 “说上了！”许柔嘉低着头说道。 “都说了什么？”许夫人更高兴了。 “说了很多，琴棋书画，四书五经，还有北地的风光特色，都说了。”许柔嘉继续低着头。 许夫人一听，更高兴了。 说了这么多啊！ 开始的时候她还担心呢，担心钱尚书家的孙女把自家的孙女比下去。 现在一看，当初自己真的多虑了。 钱尚书家的孙女估计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吧！ 至于常胜侯府的那个...... 许夫人打听过了，应该不会入七殿下的眼。 七殿下身边的女子都是知书达理的，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喜欢舞刀弄枪的呢！ 看来许家又要出一个皇子妃了...... 第245章 都发愁 “你说什么？你还请燕王殿下到北地去看看？”皇甫夫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怎么不能去啊！ 他的封地不就是燕赵那一块吗？ 离北地不远，骑马的话最多也就两天的功夫就能到父亲的大营了。 我和他说了，我说北地的将士们也喜欢烤肉吃。 就在营地里，烧个火堆，弄个架子，不管什么肉往签子上一穿，然后撒点盐就吃。 这样可香了。 七殿下说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去北地试试。”皇甫若兮得意的说道。 “那你除了说这个没有再说其他的吧！”皇甫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能说什么啊！ 哦，我们后来还悄悄说了，许家的好些肉腌制的太过了，没了之前的鲜味。 其他的时候我都在吃东西。 那个许柔嘉一直和他说话的。”皇甫若兮说道。 皇甫夫人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她白担心了。 就自家闺女这不是知道吃就是喜欢舞刀弄枪的性子，肯定入不了七皇子的眼的。 “那他们都说什么了？”皇甫夫人小声问道。 “什么都说啊！琴棋书画，到梅园里梅花的品种。 还有花园里锦鸡的性格，他们什么都说。 那个许柔嘉虽然没有去过北地，但是却知道北地有什么特产呢！ 我觉得她挺聪明的。 多数的时候，都是她在说话，七皇子在听。 不过，她肯定没吃饱就是了。”皇甫若兮继续说道。 皇甫夫人已经不担心了，她点了下皇甫若兮的额头。 “你以为人家像你啊，这么大的碗一吃就是一大碗不说，还顿顿不能离肉。 看看人家许小姐，那才叫真正的大家闺秀。” 皇甫若兮呵呵笑了笑。 “大家闺秀就是什么时候都要端着？让自己吃不饱？ 那算了，我永远都当不了大家闺秀。 不过，母亲，不是您让人过来和我说，让我多吃点，最好吃撑着吗？ 本来我也想着学一学大家闺秀，吃饭就吃那么一小口的。” 女儿的话让皇甫夫人顿了顿。 为什么她让人去交代皇甫若兮多吃点？ 还不是为了让七皇子嫌弃自己家女儿吗？ 皇子应该都是喜欢许家的女孩子还有钱尚书家那种女孩子的。 谁能喜欢一个拿着猪蹄就抱着啃的丫头啊...... “主要是天寒，母亲怕你吃的少了饿着。”皇甫夫人赶忙解释了一下。 皇甫若兮心里这才舒服点，随即她说的几句话让皇甫夫人又紧张起来了。 “我就知道母亲最疼我了，所以我就一直在吃，没有和七殿下说话了。 后来七殿下看我 吃的快，就一个劲的给我面前放烤好的肉。 还和我说，慢点吃，别噎着，丞相府里家大业大，我们吃不穷他的。” 皇甫夫人...... “你说七殿下一直给你面前夹肉？”皇甫夫人紧张的问道。 “啊？怎么了？不止给我夹，还给钰妹妹也夹呢！ 哦，钥姐姐也给我们夹肉。 我和钰妹妹小，他们照顾一点不是应该的吗？”皇甫若兮很自然的说道。 皇甫夫人...... 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能一样吗？人家沈卿钰那是经常一起吃饭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你呢？头一次见面好不好啊！ “兮姐儿，你不是一直想去北地看你父亲吗？ 要不母亲送你去北地看看？ 等开春了就走？”皇甫夫人试探着问道。 皇甫若兮一听，还有这好事？ “真的吗？真的送我去北地看父亲？ 那我是不是可以在北地随便骑马了？不用担心会撞到人了？”皇甫若兮兴奋的问道。 “嗯，可以的，只要你想去，等开春了，路上好走了，母亲就送你去。”皇甫夫人立刻说道。 皇甫若兮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早就想去北地看看了，想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大漠风光。 是不是那些狼真的不怕人，是不是天上的星辰真的像一伸手就能摘下来。 “嘿嘿，那我要和钰妹妹说，看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要是沈夫人不让她去的话，她非得要跳脚不可。 哈哈哈，没事，那时候我可以告诉她，我替她看北地的风光，也可以替她多吃点北地的羊肉。 哦，还有七殿下，也告诉他，我可以去北地了，他现在去不了了。 他肯定羡慕死我了！” 皇甫若兮的话让皇甫夫人的心提到了嗓门眼。 怎么回事？怎么连去北地那种地方都要提到七皇子......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写信告诉侯爷京里的这些事情。 还是说赶紧给闺女相看人家，早点定下来省事......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皇甫夫人脑子里已经想了无数的办法。 但很快，她就装作若无其事的。 即使天家要赐婚，那肯定也要先和常胜侯府通个气先。 还有，或许七殿下就是照顾弟弟妹妹们习惯了，顺手也把皇甫若兮这个附带的给照顾了呢！ 没事，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谁会放着一个许柔嘉那样的 标准大家闺秀不要，要一个天天舞刀弄枪的女子当皇子妃？ 天家的眼睛不瞎！ 皇甫夫人在府里安慰自己，萧景帝也在勤政殿安慰自己。 他今天特意早早的把政务处理完，然后等着七皇子回去的。 把人接来了，也把勤政殿的人都打发走了，萧景帝终于开始想当知心老父亲了。 “小七，今天在丞相府里玩的怎么样？” “没怎么玩。吃的挺好的。”七皇子如实说道。 萧景帝一想，也对，寒冬腊月天，出门都要缩着脖子的，哪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 难道真去看荷塘的那些残荷？ “哦，丞相府的厨子不错，手艺好，吃的好也正常。 吃的什么好吃的？”萧景帝继续问道。 “烤肉，在花园里烤肉的，钰妹妹提的，一边看风景一边吃。 很多人围在一起的，可热闹了。 厨子烤的都赶不上我们吃的。”七皇子兴奋的说道。 萧景帝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是玩的很愉快了，要不然也不会说可热闹了。 想着自己心里的那几个人选，萧景帝决定从最不熟悉的那个开始。 “听说钱尚书家的孙女也去了？叫什么钱卿卿的？听说是京城第一才女。 你看到没？” “谁？钱尚书家的孙女？哪一个啊！我没看到啊！”七皇子疑惑的说道。 萧景帝...... 第246章 懵懂 萧景帝可不会怀疑许皇后会暗地里使坏，不让钱尚书的孙女出现在那里。 许皇后再怎么有自己的小心思，这点胸怀还是有的。 不过自家的小七说没看到，那就只能说明......真的没看到！ 要么就是当时人太多了，小七没注意到。 要么就是小七只顾着吃，没注意到这么一号人...... 当然，不管是那种，萧景帝都知道，钱尚书家的孙女已经出局了...... “好，朕就是听说有这么一人在的，你没见到那就算了。”萧景帝赶紧描补了一下。 这话听在七皇子耳朵里那可就是另一个味道了。 难道说...... “父皇，今天去的那些小姐们除了表姐之外，其他的都只十六七岁。”七皇子提醒。 “嗯？怎么了？”萧景帝有点疑惑。 难道说小七不喜欢大的？不对啊，不也有小的吗？ “您......已经有蝶妃了，年龄也不大，就不要再往宫里抬人......了。”七皇子硬着头皮说道。 萧景帝...... 自己是不是太宠这小子了？整个宫里也就他敢这么说了吧！ “朕没那个心思，你那脑子能不能少看点话本？以后你少去你姨母家。 多去你外祖家。”萧景帝没好气的说道。 七皇子立刻闭嘴，不敢说话。 萧景帝缓了一下心情，又看了一眼七皇子，然后又开口了。 “你们在院子里吃烤肉，没有许丞相家的人陪着吗？” “有啊！许夫人的孙女，就是母后的那个侄女，叫许柔嘉的在，一直陪着的。”七皇子笑嘻嘻的说道。 萧景帝听七皇子这么说，心里大喜。 看，不止把关系捋的很清楚，连人家叫什么都主动说出来了。 看来有希望...... “哦？柔嘉那丫头啊？朕都好久没看过她了。 你应该也没见过吧，她五岁之后就没进过宫了。 怎么样？感觉她怎么样？”萧景帝笑着问道。 七皇子想都没想就说道，“她话挺多的。” 萧景帝...... 什么叫话挺多的？没听说许柔嘉话多啊！ 一直听许皇后说，这个侄女是最像她的，怎么可能话多呢？ 难道说是只见到小七才话多的？ 不过，萧景帝很快就想到是怎么回事了，看来许家那边对这个皇子妃的位置的势在必得啊！ 想到这，萧景帝突然就觉得，也许许皇后说的对的。 许家已经如此富贵了，不宜再锦上添花...... 但许家自己也有小心思啊！ “哦？怎么就话多了？”萧景帝继续问道。 “我们不管说什么，她都能接上话，到后来，我们都不说话，只听她说了。 不过，她懂的确实多，不止是琴棋书画都懂，四书五经也都熟读了。 就连北地的一些事情她都知道，这点我倒是挺佩服她的。”七皇子老实说道。 “人家那不叫话多，那叫饱读诗书，博学多才。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天天把话本放枕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爱看话本一样。”萧景帝说道。 七皇子嘿嘿笑笑，不说话。 萧景帝心里却是叹了口气。 什么话多？这肯定是提前准备了，知道小七对北地感兴趣，所以才恶补了一些北地的消息吧！ 哎，这个许柔嘉，有点小心思啊！ 不过萧景帝想到这选的是皇子妃，将来是要跟着小七去北地的，就又释然了。 皇子妃没心眼能行吗？没心眼怎么生存下去。 所以......许柔嘉这么做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除了许柔嘉之外，就没其他人在了？”萧景帝继续问道。 “当然有了，钥表姐，钰表妹，表哥表弟他们。 哦，还有丞相家几个小重孙子。 不过都很小，小萝卜头一样。 对了，还有一个人，皇甫将军最小的女儿皇甫若兮也在。”七皇子给萧景帝数着人头。 “常胜侯家的小女儿？那个喜欢舞刀弄枪的那个？”萧景帝故意问道。 七皇子一脸惊喜。 “父皇您也知道皇甫若兮？她和钰表妹一样，都喜欢舞刀弄枪的。 还有，她说她早就会骑马了，还会边骑马边射箭，就是射的不怎么准而已。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可能吃了。 还无肉不欢，这么大一盘子肉，她一个人就吃了。 一般人家还真养不起。 不过，她和钰表妹一样喜欢舞刀弄枪的，那吃的多也就正常了。 看她吃东西，连自己都会不由自主的多吃一点。”七皇子絮叨的说道。 萧景帝...... “你......和她说的很多？” “也还好吧，不是很多，就是说了一些骑马的事情，还有问了她一些北地的事情。 她说在北地，那些将士们也喜欢烤肉吃。 不过不像我们昨天那样吃，他们就是弄个火堆，随便搭个架子，然后就开始烤。 父皇，北地的将士们真的这样吃烤肉吗？ 我真想去北地看看啊！”七皇子继续感慨。 萧景帝听七皇子说这么多，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很明显，他的小七对这个丫头好像更关注一点...... “父皇，我们还一起商量了，等我们再大一点的时候，开春了，不怎么冷了。 我们这些人一起去北地一趟呢！ 父皇，到时候你一定要让儿臣去啊！ 好不好？”七皇子继续撒娇。 萧景帝脑子里还在想到底该选哪个，被七皇子晃了衣袖之后才回过神来。 “啊？好，到时候朕派人一路护送你们过去。 对了，你还没和你母后说这些吧！ 你去你母后那里吧，顺便说一下，晚上朕想吃点清淡一点的。” 七皇子见萧景帝答应了，还不忘确认一下。 “父皇，您金口玉言的，可不能食言啊！” “不会食言，肯定会让你去的。 你赶紧去你母后那边吧！” 看着七皇子高兴的走了，萧景帝却是开始发愁了。 到底选哪个？ 其实他乾坤独断也不是不行，但就是不想看到小七以后和皇子妃成为一对怨偶...... 还有，许家已经有皇后和太子妃了，真的不适合再出皇子妃了...... 有点发愁...... 不过好在小七还小，今天这表现完全是没怎么当回事。 慢慢看吧，再等两年的，也许等再大一点了，就更懂事了...... 第247章 想不到的礼物 进入腊月，各府都忙碌起来。 收礼送礼，上官槿带着府里人也是忙了好几天。 宫里赏的年礼也下来了，比往年又丰厚了一点。 上官槿知道，这些都是许皇后操持的，这也是她把定国公府彻底划到自己这一边的开始。 不过，让上官槿意外的是，郑贵妃也派大宫女送了年礼过来。 这可让上官槿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上次的赏赐都让上官槿卖了。 还卖了不少银子呢，足足有七千两。 要说上次是因为上官槿下了蝶妃的面子，等于间接帮郑贵妃出了一口气。 那这次呢？ 这次自己可什么都没做啊！ 看着郑贵妃送来的 这些礼物，上官槿开始发愁了。 丢出去？ 舍不得，也不敢，好歹那也是贵妃啊，再怎么不对付，这面子活也要保持一下。 放在家里？ 呵呵，她觉得膈应，郑贵妃可是造成贤妃死亡的直接凶手，她还一直记着呢！ “小姐，这些东西值不少银子，要不我们还是把这东西卖了吧！ 有人上赶着送银子来，干嘛不要？”冬麦在一旁说道。 “母亲，您还是进宫一趟吧！先见见皇后娘娘，看皇后娘娘那边怎么个说法。 还有，贵妃既然赏了年礼，那您必定要进宫谢恩的。 您打探一下，看看郑贵妃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沈卿钥在一旁出主意。 上官槿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 虽然她非常不愿意见郑贵妃。 因为见了郑贵妃说不定就要跪...... “好吧，你帮母亲看着府里，母亲下午就进宫。” ...... 下午的时候，上官槿就坐着马车进宫了。 一进许皇后宫里，还没来得及跪，许皇后就拉着她的手在榻上坐了下来。 “你这时候进宫，是有事情？ 我让锦绣给你们府里送东西的时候，可是说了，年关了，各府里都忙，就不用进来谢恩了。 你突然要进宫，是因为.......”许皇后看着上官槿，等着上官槿主动说出来。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那位？ 莫名其妙的给我们府里赏了年礼。 臣妇还以为她的宫女送错府了呢！”上官槿说道。 许皇后心里非常满意。 郑贵妃那里突然给定国公府送年礼，的确震惊了所有人。 这是病急乱投医呢？还是纯纯的就想恶心郑家人？或者说恶心自己这个皇后？ 难道说是对太后把八皇子抱到身边养的一次恶意报复？ 谁都不知道郑贵妃怎么想的...... “她既然送你就接着，你家老太太喜欢那些东西。大不了就卖了。 她宫里的好东西可不少呢！ 我可听说了，八个小太监抱着那些东西出的宫门。 怎么？还没给老太太过过眼？”许皇后笑问。 上官槿笑笑，忙说道，“还没来得及呢，那些东西放在府里......终归是不好。 我想好了，等过几日的，就丢到古董铺子去。 我们家库房小，装不下这么贵重的礼物。” 许皇后脸上的笑更盛了一点。 上官槿呢，心里也明白了，宫里的一切事情都瞒不过许皇后。 看，连郑贵妃送了什么她都清楚...... “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她现在就跟个疯狗一样，见谁咬谁。 前天在太后那边闹了一场，让太后甩了个巴掌。 昨个儿又和蝶妃大闹了一场，还甩了蝶妃一个巴掌。 本宫现在都懒得搭理她们这些事情。 反正都是她们郑家的事情。 让她们自己闹腾去。 不过，她既然赏了你年礼了，你还是要过去谢个恩的。 礼数上过得去就行。 反正陛下现在也不待见她，由着她闹。 不过她倒是聪明，最多就是在后宫闹闹，从来不去陛下那里闹。 看，这不是还在为秦王打算着吗？ 人家心里门清。”许皇后安慰上官槿。 上官槿点点头，没错，郑贵妃看着疯，其实她比谁都知道什么是底线。 不管是对郑家还是对萧景帝，她知道底线在哪里。 也许，有时候闹上一闹才是她能在宫里活下去的方式...... “那臣妇等会儿就给她请个安，这该有的礼数可不能少了。 眼下年底了，臣妇可不想再惹出什么风波来。”上官槿笑道。 许皇后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又和许皇后说了几句其他的家常，上官槿才起身告辞。 看着上官槿出了宫门了，许皇后松了口气。 只是很快，她又高兴不起来了。 “太子那边的事情都停当了？”她问大宫女锦绣。 “回皇后娘娘，女婢去看过了，太子府一切都好，太子妃也按照您说的，休息了下来。 太医说，太子妃胎象稳固，身体康健，只要把这个年安稳过去了就行。 就是不能太劳累了。 您派过去的两个嬷嬷在帮着处理太子府的事务。 没有让肖侧妃插手。”锦绣说道。 许皇后松了口气，还好太子妃有了身孕了。 她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 只要生下小皇孙，一切就都能稳定下来了。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让她有点担心。 “齐国公夫人那边真的把本宫的赏赐都给丞相府送过去了？” 锦绣点点。 “是的，国公夫人一样都没有留。 还有就是......齐国公夫人并没有单独再给丞相府准备礼物。 而是原封不动的把您的赏赐给送到了丞相府里。”锦绣说道。 许皇后感觉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口痰一样。 难道说自己那个妹妹发现了什么......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做？ 以前她只要一进腊月，很多年礼就送进了皇后府里和太子府。 还有前些日子母亲寿宴。 她只把贺礼送去了，然后推脱自己身子不适，没有去丞相府。 许皇后心里有点发慌，自己那个妹妹不会真的知道那件事了吧...... 第248章 斗鸡一样的贵妃 上官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该跪的时候一定跪，不要因为要一些气节，再让郑贵妃找到发泄的机会。 现在的郑贵妃谁都摸不清什么脾气，万一触到某个逆鳞上就不好了。 还是像个鹌鹑一样缩着比较好。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时候，她都有点怀疑，郑贵妃给自己府里送东西。 就是等着自己进宫的时候好收拾自己...... 不过，再一想，好像也不太可能。 郑贵妃应该也不会这么无聊...... 只是她刚一踏进郑贵妃宫室的大门，一阵噼里啪啦打巴掌的声音传了过来。 上官槿抬眼一看。 两个小太监正跪在宫室门口，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 上官槿心头一突，来的不是时候？这时候走还来得及吗？ 就在她脚步放慢的了的时候，郑贵妃的大宫女迎了出来。 “沈夫人来了啊！请这边走。” 上官槿只得硬着头皮往宫殿里面走。 随着宫女的指引，上官槿看到了斜躺在贵妃榻上，身上盖着块白狐皮的郑贵妃。 发髻高耸，满头珠翠，光彩照人。 上官槿是见过美人的，各种美人都见识过。 虽然郑贵妃已经年过不惑，但皮肤依旧白皙紧致，一点都看不出已经年到中年...... “臣妇见过......” “采菱扶起来吧，本宫可不敢让你跪，见到陛下你都不一定跪呢，本宫可不找这个不自在。”郑贵妃懒懒的说道。 上官槿一听，已经准备弯下来的膝盖一下子就站直了。 不跪正好！ 宫女采菱立刻端来一个小凳子，让上官槿坐了下来。 上官槿呢，谢了谢就坐了下来。 郑贵妃不说话，上官槿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整个殿里静悄悄的，除了宫门外还在自扇嘴巴子的声音...... “贵妃娘娘，看来有人惹您生气了......” 上官槿的话还没说完，郑贵妃就抬了下眼睛，然后就看向采菱。 “采菱，让那两个蠢货停了吧！ 沈夫人给他们求情了，那就停下来吧！今天算是他们运气好。” 采菱一听，立刻出去让小太监不要再打了。 上官槿...... 她什么时候求情的？她这不是没话找话说吗？ 但现在...... “娘娘圣明！”上官槿只得这么恭维。 郑贵妃的手在白狐狸皮上来回滑动，也不笑，也不看上官槿。 宫里再次安静下来，这次连太监打嘴巴子的声音都没有了...... “臣妇进宫是多谢娘娘赏赐的。”上官槿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开口。 “有什么啊？赏你你就拿着，不用来谢恩。 不赏你，那些东西也迟早让我给砸了。”郑贵妃慢慢说道。 上官槿...... 这天可就没法继续聊下去了。 “那娘娘这里要是......” “沈夫人再坐会儿，本宫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难得来个人，让本宫多看看吧！ 你放心，本宫不会吃了你的。”郑贵妃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 上官槿彻底无语。 这算什么？真的算是坐冷板凳吧！ 上官槿看着郑贵妃依旧不紧不慢的划拉着那张白狐皮，也只得安静的在凳子上坐着。 两人继续这样沉默。 郑贵妃依旧划拉着白狐皮，上官槿依旧看天看地看摆设。 嗯，不错，难怪别人都说郑家的姑侄俩都喜奢靡。 就这宫里的这些摆设，哪样拿出去都是珍品。 再想想两次送到自己府里的...... 上官槿相信了，也许真的就是郑贵妃随便拿来赏人的...... “沈夫人是不是不明白本宫为什么拉着你在宫里不让你走？”郑贵妃突然说话。 “啊？没有！能陪着娘娘是臣妇的福气。”上官槿赶紧答话。 郑贵妃笑笑，然后突然坐了起来。 上官槿吓了一跳，赶忙站了起来。 “本宫就是换个姿势而已，沈夫人不用慌，快坐。” 郑贵妃说着就真的换了个姿势，重新将白狐皮又盖在身上。 上官槿只得又坐下来。 不按常理出牌，让人摸不准心思的郑贵妃给上官槿的感觉比许皇后要难缠多了。 “沈夫人，其实本宫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这里陪本宫说话。 但是呢，本宫一想到，自从你踏进这宫里，外面有多少人要盯着，本宫心里就舒畅。 别人不好受了，本宫就好受。 本宫为什么这么干他们都猜不到才好呢！”郑贵妃突然笑着说道。 上官槿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纯纯的就是极度的空虚寂寞惹出来的毛病。 简称变态...... 郑贵妃见上官槿神色无奈，心里突然有了兴趣。 “沈夫人......” “娘娘，秦王殿下在南边可好？”上官槿突然问道。 还想继续说话的郑贵妃...... 看着原本像斗鸡一样的郑贵妃突然不说话，顺带着眼角还红了，上官槿知道自己切准了郑贵妃的脉了。 简单说，郑贵妃现在就是放飞自我了！ 萧景帝早就不进她宫了，郑太后呢，现在也把注意力都放在八皇子身上。 郑家好像也无视了这个贵妃了。 郑贵妃自己要是再不闹出点动静出来，那就真的要在这个后宫消失了...... 但她还有个在南边的秦王...... 有这个皇子在，郑贵妃就不能彻底放飞自我..... “秦王......在南边挺好的。 他来信说，南边的冬天也不冷，不像京城，一到冬天就大雪纷飞。 秦王还说，本宫要是去了南边的话，就不会像在京城这样怕冷了。” 郑贵妃一边说，一边笑，那眼神也比之前温柔了许多。 上官槿松了口气。 “南方虽然不像京城这样苦寒。 但南方湿气大，在海边待久了，身子骨会吃不消的。 贵妃娘娘还是给秦王殿下多捎点祛湿的药材过去。”上官槿说道。 郑贵妃再次坐直了身体看向上官槿。 好一会儿才说道，“多谢沈夫人提醒，本宫知道了。 沈夫人，天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以后......不必来谢恩了，赏你的就拿着。 送人或者变卖随便。 采菱，送沈夫人出去。” 第249章 疯魔的贵妃 上官槿从郑贵妃的宫里出来后，立刻就看到周围的太监宫女们都不时的看自己一眼。 她没管，大大方方的出了宫。 许皇后呢，也很快知道郑贵妃宫里发生了什么，她也只得安慰上官槿。 “她现在就是个疯子，你不用搭理。 她赏你什么你拿着就是，不喜欢就丢到一边。 陛下已经很久没去过她那里了，秦王没了指望，她可不就是熬着嘛！” 上官槿很坦然的接受了。 只是她不知道，她前脚刚出郑贵妃那里，后脚郑太后就带着宫人气势汹汹的过去了。 郑贵妃依然还躺在贵妃榻上发呆，连起身都懒得起身了。 郑太后见她这样，更是一脸的厌恶。 “放肆，不知道给哀家行礼吗？”郑太后厉声问道。 郑贵妃瞟了一眼郑太后，然后在采菱发抖的手的搀扶下才慢慢起身。 “给太后请安。”她敷衍的弯了下腰，很快就又直起了身。 “你......怎么学的规矩？”郑太后厉声问道。 “规矩？什么是规矩？郑家人什么时候需要遵守规矩了？ 姑母，您很早以前不是说了吗？在宫里，郑家人的规矩才是规矩。 所以，我是郑家人，那我就是规矩。 哦，刚刚忘了祝你千岁千岁千千岁了。 其实，那话说不说也都一样。 谁还能真的活到那个年龄啊！ 要真的活那么久了，那不成老妖怪了？您说是不是啊？ 都是假话，听了又不能真让自己活那么久，自欺欺人多不好！”郑贵妃笑道。 “你......”郑太后差点被气个半死。 “贵妃娘娘慎言！”太后身边的嬷嬷立刻出言阻止。 郑贵妃一听，立刻就把矛头对准了那个老嬷嬷。 “慎言？慎言什么？怎么？难道你每次请安的时候是真心说祝太后千岁的吗？你敢对着老天爷发誓吗？ 不怕一道雷劈下来把你劈死吗？ 姑母，以后这话侄女就不说了。 心不诚，说出来的话您也不信，又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说完，郑贵妃一个转身就又在贵妃榻上坐了下来。 郑太后看着这个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的侄女，心里升起一股怒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好好的给定国公府送礼干嘛？”郑太后厉声问道。 郑贵妃摇摇头，然后笑了笑。 “不知道！想送就送了！反正在宫里也没有其他的事情，送点东西出去看看你们反应也挺好的。 我还和沈夫人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呢！ 哦，还说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情，姑母，要不要听听啊！” 郑太后...... 她明白郑贵妃为什么这么做了。 之前的那些年，郑家做了什么事情，郑贵妃几乎都知道。 很多时候，郑贵妃还是帮凶。 郑贵妃要是把这些事情都抖落出来的话，郑家离死也就不远了。 不过，有秦王在，郑贵妃现在应该干不出那种傻事出来。 但今天郑贵妃也是给郑太后提个醒。 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她活不了，那大家就都别活...... 郑太后知道这个侄女疯魔，也想过让这个侄女染病，就在昨天，她都已经打算让人下手了。 没想到今天...... “姑母，您知道吗？前段时间本宫放出去几个宫女，给了她们不少的银子。 我和她们说了，找个好地方安顿下来，好好过日子。 您说我做的对不对啊！”郑贵妃继续笑着问。 郑太后看着郑贵妃这有点疯批的样子，冷笑一声。 她慢慢走到郑贵妃面前，抬起手一把捏住了郑贵妃精致的下颌。 “有时候呢，作死是谁都救不了的。 你不作死，哀家自然会保你。 好好当你的贵妃，要是让哀家再知道你干出什么事情来，哀家亲自给你灌毒药。 还有你那个儿子...... 都是白眼狼而已。”郑太后冷笑道。 郑贵妃一点都不怵，一把将郑太后的手打了下去。 “白眼狼？什么是白眼狼？ 是说您呢，还是说我呢！ 姑母，我们不是白眼狼，我们都是棋子而已。 郑家的棋子，陛下的棋子。 棋盘掀了，那棋子也就都落了。 但郑家现在敢掀棋盘吗？有那个胆子掀了棋盘吗？ 现在把我们母子俩用完了，就想甩了？ 我告诉您，做梦！呸！”郑贵妃狠狠的呸了一口。 郑太后眼神阴狠，想都不想就甩了郑贵妃一巴掌。 “你个小贱人......” “那你就是小贱人的姑母，老贱人！”郑贵妃一边擦着嘴角的血迹，一边反驳了回去。 宫里所有人...... 郑太后也不可置信的看着郑贵妃。 “来啊！杀了我啊！杀了我不是最好！快点杀了我啊！ 怎么？不敢吗？也怕那些事情都漏出去是不是？ 姑母，咱们都一样，都是棋子。 只不过您的重要性比我要强一点。 还有那个您现在养的那个，不也是棋子吗？ 皇子的身份而已，当这个身份不重要了，那不一样说丢就丢了？ 哦，他还小呢！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大呢！ 我们都是棋子，大家都是棋子！”郑贵妃疯狂的喊着。 郑太后往后退了两步，厌恶的看着越来越疯魔的郑贵妃。 现在还不是杀了郑贵妃的时候，秦王还在南边...... “贵妃得了癔症，需要休养。 从今天起，任何人不得探视，好生养着就是了。 通知皇后那里，让太医院的太医过来诊治，顺便多开点安神的方子。” 说完，郑太后一甩衣袖，带着众人又离开了。 在郑太后离开后，郑贵妃的宫门也慢慢的关上了。 郑贵妃仰头大笑。 这天终于来了啊！ 这是要把自己困死在这后宫啊！ 不是说自己疯魔吗？那自己以后就再疯魔一点好了。 反正秦王不在宫里，她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至于其他人...... 她不好过了，其他人也都别想好过...... 第250章 今年会不太平 上官槿回到府里后，还没等休息一会儿，胡公公那边就偷偷的传了消息出来。 郑贵妃染了癔症，不允许大臣的官眷探望，她算是被郑太后软禁了。 上官槿叹了口气。 这个郑贵妃，还真是...... “钥姐儿，你琢磨琢磨，现在郑家那姑侄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官槿把沈卿钥叫了过来。 沈卿钥认真想了想。 郑贵妃？ 她是见过两次，不过见的时候自己还小，只有十来岁...... 在她的印象里，郑贵妃就是一个明艳且嚣张的人...... 那时候整个宫里，排场很大，连皇后的风头都要被郑贵妃压过两分...... “母亲，那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说，安国公府已经放弃了郑贵妃和秦王。 专门等着扶持八皇子呢？天家还算是盛年，龙体也算是安康，再带着大渝往前走个十多年也不成问题。 不过八皇子小，要是把太子给拉下来，来个强行逼宫的话，万一成功了，那这大渝就成了郑家的了。”沈卿钥说道。 “那既然放弃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贵妃呢？ 贵妃现在这么疯魔，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上官槿继续问道。 沈卿钥抿唇想了想，终于想通了一点。 “其实......他们也是忌惮贵妃，贵妃知道的太多了。 即使要杀贵妃，那也是等事成了再杀。 毕竟一个疯魔的人做出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还有，秦王在外面，那是贵妃亲生的儿子，他们母子俩现在看起来是相依为命。 郑家至少目前还不想多秦王这样一个敌人。 但是贵妃干嘛非得把自己放在这样一个境地。 女儿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郑贵妃是故意这么做的。 她好像巴不得自己被关起来一样。” 上官槿赞同沈卿钥的话。 今天进宫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郑贵妃好像就是想要拉所有人下水一样。 “她这是何必呢？现在的情况就是秦王和安国公闹翻，秦王已经出局。 太子的位置稳固。 她这一闹腾感觉好像不想让所有人活一样......”沈卿钥继续说道。 上官槿也头疼。 “不要想了，现在秦王不在京城，郑贵妃被软禁的消息暂时也传不到他那里。 等秦王知道了，估计又要闹上一场。 眼下先把这个年过好吧！” 沈卿钥答应了下来。 上官槿在屋里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感觉到眼前一阵乱麻。 一直到冬麦进来了，她才反应过来要用晚膳了。 “让小厨房准备点清淡的粥和几个小菜就行，其他的不用了。 我这边有点头疼。” 冬麦一听，先是出去吩咐了一下，然后又回来。 她小心的给上官槿按着头部，想让她放松一下。 上官槿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切。 冷不丁的，冬麦冒了几句话出来。 “要是国公爷在就好了，小姐就可以和国公爷好好商量一下了。 也不至于现在头这么疼了！” 上官槿...... 是啊，怎么把沈怀琛给忘了呢？ “冬麦，你去常胜侯府问问，给常胜侯过年的物品什么时候送？ 要是还没出发的话，就帮我们府里给沈忠带点东西。”上官槿说道。 冬麦一听，也知道这是要往北地给国公爷送东西了，而且多数还是信。 “小姐，我这就去问。” 冬麦立刻丢下上官槿往常胜侯府跑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冬麦就回来了。 带回来的消息是后天会送最后一批物资去北地。 常胜侯的大公子亲自送过去，主要就是衣物和吃食。 上官槿立刻开始行动，也准备了一点吃食。 并且让冬麦连夜赶制了一件春天穿的夹袄给沈忠。 而上官槿写的信就缝在了夹袄里。 沈忠那边拿到衣服的时候，也会好好检查一遍的。 因为在他上次回来送东西的时候，上官槿就说了，要是突然收到衣服了，就好好检查一下...... ...... 两天后，常胜侯府的大公子带着给常胜侯过年的物资去北地了。 上官槿也彻底松了口气，开始继续忙年。 只是越靠近年关，这诡异的事情就越多。 京城连着下了五天的大雪不说，天还一直都是阴着，就是不放晴。 这也就导致了京城那些乞丐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上官槿按照以前的规矩连着施了将近半个月的粥。 到了除夕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天上居然传来了隐约的雷声...... 这还没到正月，就开始打雷？还是在除夕？ 这让上官槿的心里更加的不安起来。 好在大年初一那天，天空放晴，那些积雪也慢慢的开始化了...... 上官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好像终于正常了...... 提心吊胆的把这个年过了，上官槿在十五那天还特意去了报恩寺上香了。 祈祷一切顺利，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定国公府次啊过了几年的安生日子啊，她可不想再颠沛流离的出去流浪...... 上官槿谨慎的态度让府里的孩子们都小心翼翼的。 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上官槿霉头...... 终于，刚出正月，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沈忠回来了。 他帮着常胜侯送了点北地的特产回来。 然后顺便到定国公府看看。 “夫人，爷说了，让您不要着急。 目前情况来看，只要秦王不离开南边，京里就是安全的。 他已经安排了人去了南边，时刻盯着秦王。 只要秦王那边有异动，他就会有行动。”沈忠对上官槿说道。 听沈忠这么说，上官槿终于彻底放心了。 是啊，只要秦王不离开北地，这京里就不会出大事。 萧景帝把控前朝，许皇后把控后宫。 不管怎么说，都不会出大乱子的...... 第251章 冷清 过了年，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之前不正常的那些现象都消失了。 好像之前的那些异常都是幻象。 即使这样，上官槿也不敢掉以轻心。 春暖花开的时候，农民们都开始春耕了。 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整个大渝在一片生机勃勃中。 皇宫里，郑贵妃看着院子里的天，一坐就是大半天。 就是这么看着天空，哪怕下雨，她都会让宫人把躺椅摆在廊下，继续看着天空。 她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出过宫门了。 当然了，她要是想出去的话，其实闹上一场也能出去。 但突然间，她就觉得累了，不想那么闹腾。 出去了能干嘛？从一个小院子到更大的一个院子？ 小小的四方的天，到隔着宫墙继续看天？ 那还不如在院子里好好待着呢！ 没一会儿，宫女采菱捧着一摞衣服过来了。 “娘娘，这是给秦王殿下准备的衣物，您看看。” 郑贵妃扭过头看了一眼，又随手翻了一下，最后才点了点头。 “不错，内府的手工一向很好，他们倒是不敢怠待本宫。 算他们有点眼色。 只是本宫无用，这辈子都没能让秦王穿上本宫亲手做的衣物。” 采菱看着郑贵妃，心里有点难过。 她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郑贵妃。 现在的贵妃娘娘......让她不习惯...... “娘娘......您跟太后娘娘认个错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太后那里就是想要个台阶下而已。 您何必这样......” “和她认错？本宫为什么要和她认错啊？ 本宫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和她认错？ 一个老太婆而已，一辈子自己生不出孩子来，尽惦记别人的孩子。 还说我可悲？她比我更可悲！”郑贵妃冷笑。 采菱一见郑贵妃又要开始发疯，赶忙打断她的话头。 “娘娘，那这些东西就让人送到秦王殿下那里了？ 您还有其他什么吩咐吗？” “送过去吧，还有本宫让你准备的那些药材，你也一并都送出去。 陛下那边往南边送东西的人应该都等急了吧！ 还有，去问问秦王妃那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要送过去的。 要是有的话，一并让陛下的人送过去。 顺便问问秦王妃和世子最近怎么样？”郑贵妃也就坡下驴，不再谩骂郑太后。 “娘娘，每隔两个月陛下那里都会给殿下送东西。 这点那些奴才们都不敢怠慢。 您慢慢想着，等下次的时候，再给殿下送点什么。” 郑贵妃笑笑，又摸了摸那些衣物，眼睛突然就红了。 下次？哪里还有下次啊...... “好了，你快去吧！再晚的话，秦王妃那边的东西就要明天才能送进来了。” 采菱点点头，拿着那些衣物就往外面走。 ...... 一炷香后，郑太后那边也知道郑贵妃又给南边的秦王送东西了。 “都送到天家那里了？” “送过去了，奴才们检查过了，衣物什么的都仔细捏过了，并没有信件。”小太监恭敬的说道。 郑太后点点头，突然又问道，“除了衣物还准备了什么吗？” “还有一些药材，都是常用的。 有太医院配配好的丸药，还有一些其他常用的药材。 陛下那边看过了，觉得都是南边要用到的，就都让送过去了。”小太监恭敬的说道。 郑太后点点头，挥挥手让小太监退了出去. 等小太监走了，一旁的蝶妃才笑着说道，“姑母这时候才想当个好母亲了？ 还送药材？南边什么药材买不到？真是能做戏。” 郑太后懒得搭理她。 只是看了看身边小床里睡着的八皇子笑了笑。 “南边蛇虫鼠蚁多，送些药材过去也是对的。 再怎么说，那也是哀家的孙儿，你的表哥。 难道你不盼着他好吗？ 说话不过脑子。” 蝶妃不说话，只是看着小床里的儿子。 现在她每天也没什么事情，每天唯一的事情就是到太后这里看看儿子。 陛下最近也不怎么进后宫。 即使进后宫了，也多数是去皇后宫里吃顿饭，或者是看看其他的皇子们课业什么的...... 蝶妃算了下，自从八皇子过完百日后，她好像就没见过陛下了...... 现在宫里的生活让她孤单的想发疯...... “你还不回去吗？回去的时候去你姑姑宫里看看。 看她还想发疯吗？ 不想发疯的话，就来和哀家认个错。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哀家的侄女。 哀家也不能真的怎么着她。”郑太后淡淡说道。 蝶妃点点头，又留恋的看了一眼小床里睡着的八皇子，恋恋不舍的走了..... 蝶妃一走，郑太后就跟身旁的大嬷嬷说道，“以后她要是来了，就把八皇子搬到后殿去。 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别吵着孩子了。” 嬷嬷一听，也明白郑太后什么意思。 这是不想让蝶妃和孩子多接触...... “是，奴婢知道了。” ...... 蝶妃离开了太后宫里后，按照太后的吩咐去了郑贵妃的宫里。 这三个月来，她来了不少次了，几乎每次都是被郑贵妃给骂走的。 不过，看到郑贵妃成了这样，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小时她跟着祖母进宫的时候，见到这个姑姑那都是要跪很久的。 那时候的姑姑真的就是只能远观...... 现在呢...... “掉毛的凤凰不如鸡！”蝶妃嘀咕了一句，然后就趾高气昂的推开了郑贵妃的宫门。 刚一进宫门，蝶妃就看到郑贵妃躺在一张摇椅上看着天空。 “见过贵妃娘娘。”蝶妃胡乱行了个礼，也不等郑贵妃叫起，自己就站了起来。 郑贵妃没搭理她，只是依旧看着天空。 “姑姑，太后娘娘让我来问你，知道错了没有？ 要是知错了就去和她老人家道个歉。 道歉了就可以出去了。”蝶妃说道。 郑贵妃依旧不理她，还是看着天空。 “姑姑，你不要不知道好歹，太后娘娘疼你才会这么做的。 您也享受过无尽的荣华富贵了，为什么不能安生点呢！ 算了，你现在得了癔症，不出去也是对的。” 蝶妃说完，转身就要走。 郑贵妃这才看向蝶妃，然后慢慢起身走到了蝶妃面前。 蝶妃下意识的想后退两步，却被郑贵妃啪的甩了一巴掌。 “你个小贱人！宫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撒野了。” 第252章 宠你又如何 蝶妃被郑贵妃的一巴掌打的有点懵。 怎么又打她？ “你凭什么打我？”蝶妃尖叫道。 郑贵妃笑笑，轻轻甩了下保养极好的手。 “凭本宫是贵妃！想打你就打你喽！ 怎么？还没习惯啊！有本事让天家和太后废了本宫啊！ 没那个本事就不要到本宫这里来撒野。 你还想野鸡变凤凰啊？也不看看你配不配？就知道爬床的玩意儿。 花楼里的花魁头一次还知道挑个自己喜欢的呢？ 你特么算是个什么玩意儿？见到男人就宽衣解带，爬上男人的床？ 你连花楼里的女子都不如！明白吗？小贱人！” 郑贵妃淡淡说道。 蝶妃被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她咬着牙，红着眼看着眼前的郑贵妃。 当初自己爬上天家的床这件事让很多人不齿。 特别是那些勋贵家的小姐，谁都在背后笑话。 但那时候自己有什么办法呢？ 不爬天家的床就要被指婚到定国公府，那里才是真的地狱。 其实当初她的目标是秦王啊...... 谁知道...... 不过阴差阳错下，倒是让自己躲过去一劫。 秦王已经失势，安国公府也不会再支持秦王，倒是自己好运生了个皇子。 太后说了，以后安国公府将尽全力扶持八皇子。 天家正值盛年，有的是时间...... 见郑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蝶妃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管他什么方式进宫你的呢，至少自己现在是蝶妃，是八皇子的母妃。 而眼前的姑母却已经是郑家的弃子...... “姑母，随您怎么说，您想怎么说都行。 但这也改变不了侄女现在是天家的妃子，八皇子的 生母。 太后疼我，祖父祖母疼我，我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最后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就像是谁能知道当初风头最盛的贵妃娘娘现在能落魄成这样啊！”蝶妃突然就笑着说道。 两人身后跟着的宫人脸色都是大变。 看来今天要闹上一场大的了...... 郑贵妃先是一愣，随即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冒了上来。 只是在看到蝶妃那挑衅的目光的时候，突然就冷静下来了。 这个小贱人只是想激怒自己...... 经过这几个月天天被关在宫里，郑贵妃的心态已经有了很大变化了。 只要她不想，没有人可以逼疯她...... 郑贵妃慢慢绕着蝶妃看了看，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是啊！天家的妃子呢！多荣耀呢！ 安国公最宠的孙女？呵呵，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你就是一个捡漏冒出来的棋子而已。 你姐姐进秦王府，而你呢，那时候只能被安排给敌人府里。 为什么？就是把你当做一个搅屎棍，想让你闹的定国公府不安宁？ 不过，你当棋子怎么还当出光宗耀祖的感觉来了呢？ 还太后宠你？安国公宠你？你怎么就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呢！ 脸无三两肉，一脸尖酸刻薄样，还别人宠你？ 你也不看看，这宫里有几个能看得上你的？ 连命妇进宫都绕着你的宫殿走，你还真当自己是块香肉啊！”郑贵妃冷笑道。 蝶妃昂着头，斜眼看了一下郑贵妃。 “姑母，不管你怎么说，我都站在这里活的好好的。 天家的蝶妃，八皇子的母妃，安国公府的嫡女，这就是我的身份。 这些身份别人都夺不走，这就是我的底气。 当然，我还有一个最大的底气。 那就是......我很年轻，太后娘娘都说我是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娇花。 天家为什么宠我？不就是因为我年轻吗？ 至于你刚刚说的那些......我一点都不在意。 这里是后宫，不是哪家的公府侯府，后宫讲的就是手段，就是谁能笑到最后。 什么手段上位的有关系吗？ 只要上位了就好，别人看到的只会是你的风光，不管背后怎么说，当面还得要给本宫跪下。 尊称本宫一声蝶妃娘娘。 所以，你倒是不用很羡慕侄女，这些都是侄女应得的。 哦，侄女差点忘了，天家已经至少有五年都要没有来过您这里了吧！ 您能过的这么好，不还是因为安国公府的原因吗？ 所以，好好的在宫里待着，不要再惹事了，太后娘娘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蝶妃高傲的说道。 郑贵妃不说话，就是这么看着蝶妃。 蝶妃被郑贵妃盯的心里发毛，他感觉郑贵妃的巴掌下一次又要打在自己的脸上了。 她想后退，但却被郑贵妃一把拉住了。 跟着蝶妃的那些宫人立刻想上来帮忙，却被郑贵妃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你们都出去！本宫有话要对蝶妃说。” 宫人们自然不想退。 郑贵妃冷笑一声，另一只手摸上了蝶妃白皙滑嫩的脸蛋。 蝶妃真的怕了，她害怕蝶妃那长长的指甲划伤自己的脸蛋。 “你......你想干什么？你要是对我做什么，太后和祖父那里不会放过你的。”蝶妃颤着声音说道。 郑贵妃笑笑，摇摇头，继续摸着蝶妃的脸蛋。 “是啊！你多年轻啊！这么嫩滑的脸蛋...... 可是你能一直年轻下去吗？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谁没年轻过？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除了你爹......”郑贵妃在蝶妃耳边小声说道。 蝶妃身子一僵。 什么意思？什么叫除了我爹？这时候好好提自己的父亲干什么？ “想知道本宫要说什么吗？ 那些事情有点隐秘，没几个人知道。 不过，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最好让你的宫人离的远一点，否则的话，本宫就是把那些事情烂到肚子里，也不会告诉你的。”郑贵妃继续在蝶妃耳边小声说道。 蝶妃咽了下唾沫，她有点害怕，但又想知道郑贵妃说的那些事情。 “你们......都退下。 本宫和贵妃娘娘有话要说。”蝶妃只得下令。 宫人们互相看看，还是不愿意走。 “都出去！没本宫的话谁能不准进来。”蝶妃只得再次说道。 看着宫人们都迈出了宫门，蝶妃这才看向郑贵妃。 “姑母，有什么事情你赶紧说，本宫不像你这么闲。” 郑贵妃笑笑，转身又坐回到摇椅上。 “你觉得天家宠你？宠你又如何？在他眼里，你只是一个送上门的玩意儿。 还可以用你来牵制郑家！ 本宫告诉你，棋子都没有好下场。 本宫是这样。 你父亲......也是这样！” 蝶妃猛的看向郑贵妃。 第253章 你爹怎么死的 蝶妃心里有一个谁都医不好的伤口。 那就是自己父亲的死。 她小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刁蛮跋扈，她也是一个大家闺秀。 只是在十二岁那年，父亲在出去了一趟之后，突然死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那年家里人都炸锅了，所有人都慌了，然后就有人告诉她，父亲没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就能没了？ 父亲在出发前一天不是还和母亲商量，要给自己生辰准备什么礼物的。 怎么就...... 而母亲呢，在知道父亲走了后，也是一病不起，不到三个月就跟着一起走了。 三个月的时间，蝶妃没了父亲母亲。 那时候她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父亲的死只是让家里乱了一天，然后就匆匆把父亲下葬了。 以后再大一点的时候，她就从别人嘴里知道了一些事情。 什么父亲是在平南军军营里喝酒误事摔死的。 还有其实父亲是在南边和别人争抢一个花楼的女子被人给打死的...... 甚至还有人说，父亲其实是贪图女色，将身子掏空了，误了军务被打死的...... 哪一个蝶妃都不愿意相信。 在她眼里，父亲是最好的父亲，是每次出去了都会给自己带礼物，给母亲带礼物的人...... 也是那个在元宵花灯节的时候，会把小时候的自己扛在肩头，让她看最美花灯的人...... 父亲很疼她，从来不会责骂她，即使因为功课没做好被母亲教训的时候，父亲也会在一旁帮自己说情。 “蝶儿聪慧，肯定是不小心的，夫人就别生气了。 蝶儿，还不赶紧给你母亲认错？认错了这事情就结束了......” 还有，父亲更不可能延误军务...... 祖父有三子，最疼的其实就是父亲，不止一次祖父和别人说，父亲是最像他的...... 所以，别人说的话，蝶妃都不信。 但是父亲走了是事实，天家没有给父亲任何恩裳也是真的。 因为父母都走了，蝶妃在府里的境况开始慢慢变化了。 不管是仆人还是丫鬟，好像更看重大房的郑梦璃了。 对于她......虽然是安国公府的嫡女，但有什么用呢...... 也是那时候，蝶妃开始慢慢嚣张跋扈。 她知道怎么给自己争取，知道怎么用祖母的同情来获取更多。 慢慢的，安国公府的二小姐有多嚣张跋扈就传了出去......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蝶妃死死的看着郑贵妃。 蝶妃的反应让郑贵妃笑了。 看来这个小贱人心里最软的那个地方还是让自己找到了啊...... “本宫知道什么？本宫什么都知道。 你不是说你受宠吗？受谁的宠？陛下的还是安国公府的？ 还是你失去的爹娘的.....” 郑贵妃话还没说完，蝶妃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她用力的抓着郑贵妃的肩头。 “你到底知道什么？” 郑贵妃又是一巴掌扇在了蝶妃的脸上。 “小贱人，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跪在本宫面前，本宫才有可能把事情告诉你。 跪下！” 蝶妃松开双手，看着郑贵妃，然后缓缓的提着裙摆跪了下来。 郑贵妃笑了。 她继续躺到躺椅上，自在的晃着躺椅，然后就这么打量着蝶妃。 “你说陛下宠你？ 其实咱们那位陛下在后宫里，能让他另眼相看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那位做事情滴水不漏的许皇后。 还有一位就是已经死了的贤妃，也就是七皇子的生母。 至于其他人......都是进宫来充数的。 陛下要是宠你为什么会同意把八皇子给那个老太婆养？ 本宫告诉你，不说皇后和贤妃了，就是秦王也是在本宫面前长大的。 你的八皇子给那个老太婆养了，以后还会和你亲吗？ 小贱人，你只是替那个老太婆和郑家生了个蛋而已......”郑贵妃继续讽刺蝶妃。 蝶妃不说话，咬紧牙关，只是看着郑贵妃。 “还有，陛下宠你吗？陛下要是宠你干嘛不让定国公夫人对你行跪拜大礼？ 因为他觉得你不配，郑家人不配。 他心里只有那个贤妃。 他宠贤妃宠到什么程度呢？连贤妃的亲姐姐给你行礼他都忍受不了。 你看看八皇子的百日宴那天，有哪个命妇是看得起你的？ 小贱人，你看到的恩宠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笑话。”郑贵妃畅快的说道。 这几个月来，这个小贱人狐假虎威的，在自己面前摆了多少威风了？ 现在自己要一次找回来...... 蝶妃依旧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郑贵妃。 天家做的这些她都清楚，但是她想通了，无所谓。 现在关键的是她还是八皇子的母妃，郑家下一步扶持的对象。 “不过，本宫倒是挺可怜你的。 那么小就没了父母，在郑家那个吃人的地方长大不容易。 你怎么就想不通要进宫呢！ 宫里是比郑家还能吃人的一个地方，你去哪里不好非得来宫里。 你说，你是不是在找死？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天家宠你就行，那个老太婆疼你就行。 你还是八皇子的母妃就行。 那你怎么就不好好想一想。 陛下为什么要纳一个自己亲自下令处死的叛军首领之女呢？ 而你呢，也傻乎乎的看到坑就往里面蹦。 爬上杀父仇人的床不说，还给杀父仇人生孩子。 啧啧啧！郑梦蝶啊郑梦蝶！你说你是不是傻啊！”郑贵妃一把将蝶妃扯了过来。 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蝶妃感觉身子彻底僵了，一股气血直冲脑门。 脑袋嗡嗡的不说，眼前差点都是一片漆黑...... 她死命咬着舌头，一直到尝到一丝丝血液的味道的时候，才看向郑贵妃。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你陪杀父仇人上床，还给杀父仇人生孩子。 你父亲对你不是挺好的吗？ 你怎么能干出这么不孝的事情来呢......”郑贵妃继续说道。 蝶妃...... “你......撒谎！” 第254章 可怜的人 “本宫撒谎？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有值得本宫撒谎的必要吗？ 大家都是棋子，你还是本宫的侄女，本宫还是好好和你说说吧！ 这事情要从六年前说起，也是在春祭的时候...... ”郑贵妃继续拉着蝶妃的衣领，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 半个时辰后，在郑贵妃的笑声里，蝶妃慢慢走出了宫门。 “娘娘......”她身边的大宫女立刻迎了上来。 蝶妃不说话，只是平静的往自己的宫里走。 “轿子！快，把轿子抬过来。”大宫女赶紧让跟着的小太监把轿子抬过来。 蝶妃摆摆手。 “不用！本宫想自己慢慢走走。 你们跟着就行了。” 说完，她又继续往前走去。 宫人和太监们只得就这么远远跟着...... 蝶妃的脑子里全是刚刚郑贵妃说的那些话。 她知道郑贵妃是故意说那些话的，但是她又不得不信。 原来自己的父亲真的是被天家给杀了的...... 六年前春祭的时候，陛下带着众臣去郊外举行春祭大礼。 也是那个时候，郑家想发动一次宫变。 一切都准备好了，父亲也被祖父安排出去执行了最关键的一个环节。 调动部分平南军进京...... 原本一切在郑家的控制之下。 只是宫里的贤妃突然病重，宠爱贤妃的天家立刻连夜回京...... 也就这一个变故，让郑家多年的盘算泡汤了。 天家用雷霆手段控制了局势。 后宫就不用说了，天家的暗卫掌控了一切，即使是太后和贵妃也都不敢有妄动。 再后来就是父亲调进京的那些人在京郊外就被京卫大营的人给绞杀了。 而被活捉的父亲...... 是天家亲自下令砍下了他的脑袋，然后丢进了郑家的院子里...... 所以，这就是父亲死后的葬礼那么简单的原因吗？ 甚至说，父亲连完整的身体都没有留下...... 蝶妃心里像是被捅了一刀又一刀。 她的耳边一直都是郑贵妃的话。 “你还真孝顺呢！上赶着爬上杀父仇人的床，还给杀父仇人生孩子...... 你那在地下的爹娘要是知道了，这该有多伤心啊！ 果然是小贱人......” “啊啊啊啊！”蝶妃突然大叫了两声。 跟着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吓了一跳。 “娘娘！您怎么了？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快！轿子！赶紧抬过来啊！ 娘娘您赶紧上去吧，这离咱们宫还有一段路呢！” “娘娘，您别和贵妃置气，您现在圣恩正浓，没必要因为不相干的人置气。” ...... 宫人们七嘴八舌的安慰着蝶妃。 蝶妃看着身边的这些人，又看了看那些高高的宫墙，突然又笑了。 “本宫没事！本宫好的很！ 本宫不坐轿，本宫要自己走回去......” 说完，她也不要大宫女搀扶，就这么往前面走。 蝶妃就这么一直走着，哪怕是崴脚了都不肯上轿。 只是在回到自己的宫殿之后，她一下子就厥了过去...... 宫人们一阵慌乱，请太医的，去汇报给太后的，还有去和皇后报备的...... ...... 太后那里在得到这消息的时候只是皱了下眉头。 “好好的怎么就厥过去了？怎么？想学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让皇帝去看她？” 面对郑太后的话，太医不敢隐瞒。 “回太后娘娘的话，蝶妃娘娘是急怒攻心，气血上涌才厥过去的。 经过施针之后，蝶妃娘娘已经醒转过来了。” 郑太后一愣。 急怒攻心？好好的怎么会急怒攻心的？ 等叫来荣华阁的大宫女一问，才知道，在郑贵妃那里起了冲突了...... 郑太后冷笑一声。 一个个的，没一个省心的，自己让她去问话，她拿着鸡毛当令箭去显摆什么...... 自己那个侄女一向牙尖嘴利，在吵架方面什么时候吃过亏？ 这不是上赶着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好好照顾着吧！蝶妃年轻气盛的，有点火气也正常。 你们照顾好了就行。 还有，她既然病着，那就在宫里好好休息休息，不要出来乱走动了。 八皇子这里有哀家照看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还有，从哀家的私库里挑两样东西给蝶妃送去。”郑太后慢慢说道。 众人一一答应了下来。 大嬷嬷在众人都走了后，这才凑到郑太后耳边。 “太后娘娘，蝶妃娘娘和贵妃娘娘起冲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怎么今天就能被气厥过去呢？ 还有，奴婢打探到，贵妃娘娘把宫人们都打发出去后和蝶妃娘娘说了不少话。 您说......” “你是担心贵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老奴有点担心。 贵妃娘娘近日有点疯魔，说话里要是带出点什么来也是可能的。”大嬷嬷小声说道。 郑太后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 “贵妃身子不好，让太医院那里给贵妃的药方换上一换。 总吃一个方子，不好！”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大嬷嬷转头就去安排了。 郑太后靠在软榻上，眼睛闪了一下。 说出不该说的话？那能是什么话？这两个小贱人，没一个省心的...... ...... 京里纷争不断，南边却是一片祥和。 秦王靠着萧景帝给的密诏，已经收服了将近一半的平南军了。 这些都是他自己打拼出来的，没靠安国公的支持...... “殿下，京里的东西送来了，有陛下的，有贵妃娘娘的，还有王妃的。”随身的侍从笑着搬进来一大堆东西。 秦王笑笑，忙放下手里的事情，走过来看了看。 “母妃送了什么过来？拿过来本王瞧瞧！” 第255章 当归 秦王很高兴能收到京里的东西。 这几个月以来，忙着收拢平南军，天天忙的回来倒头就睡。 他已经想通了。 父皇说过，他身上郑家的血脉注定了他当不上大渝的天子。 但是他还是会把那边这块地方给秦王。 不过，一方诸侯他还是可以保证的。 有封地，有军队，不管怎么说，总能保证秦王荣华富贵...... 秦王也接受了这个结果。 这些年，他当够了提线木偶，也当够了棋子...... 他也真的有点累了。 以前没上过战场倒还好说，觉得皇子的生活也就是这样。 只要有点能力，有点想法的，谁不是在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的 争争抢抢的好不热闹...... 但自从上过那次战场之后，他突然觉得以前就是在浪费光阴。 好男儿志在四方，干嘛老在京里那么点地方折腾？ “王爷，您看，这是贵妃娘娘送来的单衣，尺寸都是按照您来做的。 下次您再给贵妃娘娘去信，可要说一下您现在瘦了呢！”他的贴身侍从笑着说道。 秦王笑着摇摇头。 他上次写信就告诉母妃了，说自己瘦了。 没想到母妃还是让人按照原来的 尺寸做了。 秦王摸着郑贵妃送来的衣物摸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都收起来，天天操练，穿这些有点浪费。 王妃送了什么东西过来？” “王妃也送了衣物过来，还有鞋袜。”随从又递过来一个大大的包裹。 看着包裹里的那些衣物，秦王笑笑。 这些很多都是王妃自己做的，看那针脚就能看出来。 “好，和母妃做的放一起，不操练的时候本王再穿。 还是没有信件吗？”秦王问道。 长随摇摇头。 “殿下，这是陛下那边的人送过来的，属下估摸着贵妃娘娘怕送东西的人把信件给弄丢了，这才没有信件的。 殿下，您看看，这里还有陛下让内府给你准备的东西呢！ 吃穿用的都有，还给您送了一马车的惠泉酒来呢！”长随继续说道。 秦王点点头。 不错，有酒，那等下次和将士们一起聚餐的时候，可以一起喝了...... “殿下，这还有一包，是贵妃娘娘让送过来的药材。 贵妃娘娘真心疼您，担心您在这里不舒坦了，又送了好多药过来。”长随又搬过来一大包的药。 秦王有点无奈，上次送来的那些丸药他都没用上。 这次怎么又送了这么多来了？ “你给本王念念，都有什么药。”秦王说着就坐了下来，还顺手端起了一杯茶。 长随拿起药材的清单一样一样的念了起来。 “成品的丸药有伤风丸，止血散，平气丸，止咳丹，清热丸，还有人参养荣丸。 殿下，贵妃娘娘不止让人送了丸药，还有一些好的药材也都送了一点过来。” “药材？什么药材？你给本王念念。”秦王的神色一下子就凝重起来。 “有茯苓，茵陈，苍术，陈皮，砂仁，黄芩，黄连，还有当归......” “你说什么？还有什么？”秦王猛的站了起来。 “殿下，娘娘送来的都是祛湿的药材。 估计也是知道这边湿气大，给您送过来的。 不过还有一味当归，这个就不知道了，等会儿问问军医，看着当归有用在什么地方更好。 宫里的药材，肯定要比在外面铺子里的要好......” 随从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发现了，秦王的脸色有点差。 “殿下？”随从小心翼翼的看着秦王。 “没事！送东西来的人你帮着好好招呼，该给的赏赐就赏。 父皇身边的人，不能慢待。”秦王突然说道。 随从立刻应了下来。 等营帐里就剩秦王一个人的时候，秦王的脸色沉到了谷底。 当归...... 这次的药材里有当归...... 当归当归，当即归来...... 秦王想到他在离开京城的前一天去看了母妃，母妃都哭了。 后来母妃告诉他，让他在外面好好的，要是京里有情况了，他再回来。 那个密语就是当归。 “母妃知道，你舅公和太后那里已经靠不住了。 要是发生事情了，信件肯定是送不到你手里了。 到时候母妃就会在给你送的药里面放上一份当归。 只要看到当归了，那就是京城里有事情发生了，你根据情况来看。 到时候偷摸的进京，赶紧把王妃和你的孩子接走，知道了吗？ 至于母妃这里，你不要管，母妃自己有办法。 你只要保护好你的王妃和孩子就行。 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当时母妃是这么嘱咐自己的。 秦王心里直打鼓。 这两次都没有信件过来，是不是京里出事了...... 但那些衣物的确是出自王妃的手里，那出事的难道是......母妃吗？ 秦王想到这，突然就出来营帐。 他走了几步后，转身就来到了送这些东西过来的宫人的营帐。 “奴才给秦王殿下请安。”京里来的公公立刻躬身给秦王行了个礼。 “辛苦公公了，跑这么远给本王送东西。”秦王笑道。 来人赶紧笑笑，恭敬的说道，“这是奴才的福分。” “京里可好？父皇身体可好，公公回去了可要替本王给父皇说一下，让他多注意龙体。”秦王笑道。 来人笑着应了下来。 “祖母可好？本王的母妃和王妃可好？”秦王又问道。 “一切都好！ 太后娘娘凤体安康，看着比以前更精神了。 贵妃娘娘......也一切都好。 王妃那边奴才不知。 但送东西来的丫鬟和小厮看着神色都好，王妃应该也挺好的。”来人恭敬的说道。 秦王点点头，又说了几句场面话，最后丢下两张银票就离开了。 只是刚出了营帐，秦王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他刚刚注意到了，那个公公在说到贵妃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 难道真的是母妃不好？ 身体不好还是其他的？ 秦王心里有点 急。 他想了想，回到自己的营帐后，招来了自己的心腹。 “你悄悄回京，快马加鞭，不要让其他人看到。 拿着这封信去找这个人......” 很快，秦王的心腹拿着东西就离开了。 第256章 蹊跷 秦王派出去的人十天后回来了。 他给秦王带了一封信回来。 “那个人给的，让殿下亲自看。” 早就心急如焚的秦王赶忙打开信看了起来。 只那寥寥的几个字，让秦王额头的青筋直跳。 贵妃被太后软禁已四月有余，无人得见...... 怪不得呢！ 他的母妃居然被软禁了！ 还是被太后给软禁了的。 难怪这两次只有物品没有信件。 看来自己的王妃那里应该也受制了。 只是为什么软禁母妃的是太后呢...... 秦王心里焦躁的不行。 但想到母妃的话，他还是努力将心里的怒火往下压。 母妃说了，当归就是让自己去把王妃和小世子接出来。 母妃被太后软禁，那就说明太后暂时不会对母妃下手。 那自己就听母妃的，赶紧把王妃母子俩接出来。 只是他手里的人...... 大批的调动平南军不现实，只能小股人悄悄潜入...... 很快，秦王就制定好自己的 计划。 ...... 而京里的蝶妃也是一病不起。 自从那次昏厥后，她就一直病着，不是昏睡就是发呆。 有的时候，她的大宫女看她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帷帐顶部的时候，都担心她是不是已经没了生息。 蝶妃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这一下，可把郑太后和许皇后都惊到了。 太医说了，没什么大病，就是忧思过虑。 “好好的，她怎么就忧思过虑了？之前不是和郑贵妃闹的不可开交吗？ 这是吵架没吵过，把自己给气病了？”许皇后笑问。 大宫女锦绣不敢附和，只的说着自己打听到 的。 “具体怎么回事大家谁都不知道，就是听她宫里的人说，开始的几天像 是被魇住了一样。 一到夜里就大喊大叫的，还说什么爹爹不要走？ 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迷住了，要不要请报恩寺的大师来看看？” “这个本宫可做不了主，那是太后的侄孙女，本宫能做什么？ 本宫要是请了报恩寺的大师过来了，太后那边指不定要怎么污蔑本宫呢！ 即使要请，那也要让太后娘娘自己做主。 你告诉太医，好生诊治就是。 不管多珍稀的药材尽管用，只要能把蝶妃治好就行。”许皇后淡淡说道。 锦绣应了下来。 ...... 郑太后那里也是觉得奇怪。 “那么蠢的一个人居然忧思过度？她忧思什么？担心哀家会对八皇子不利？ 那个蠢货什么时候变的有脑子了？” “太后娘娘，奴婢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蝶妃娘娘自从那次厥过去后，这身子一直不见好。 好像不是身子的毛病，这多数应该是有心事吧！”大嬷嬷小声提醒。 郑太后眯了下眼睛，想到蝶妃在厥过去之前是去了郑贵妃那里，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去贵妃那里！” ...... 太后带着人到了郑贵妃宫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即使是这个时候，郑贵妃还是在院子的躺椅上躺着，看着天空。 “贵妃，站起来，哀家有话要问你。”郑太后冷冷的看着郑贵妃。 郑贵妃没搭理她，也没说话，就是这么看着天空。 这时候大嬷嬷冲跟着的两个嬷嬷使了个眼色。 两个嬷嬷一见，一起上前把郑贵妃从椅子上拖了起来，然后随着太后的脚步进了宫室里面。 原本被吓的瑟瑟发抖的大宫女只敢趴伏在地上。 其他的那些宫人和太监也都吓的瑟瑟发抖。 “都在院子里好好跪着，谁敢靠近就是杖毙。”大嬷嬷说完这句话，就把宫室的门关上了。 被拖进宫室的郑贵妃一点都不慌，只是笑盈盈的看着郑太后。 “呦！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姑母，我觉得您应该谢谢我啊！ 要是我不把那个小贱人给气生病了，天天去看八皇子，您还怎么和八皇子培养感情啊！ 万一八皇子不和你亲了怎么办啊！” 面对郑贵妃的挑衅，郑太后一句话没说，只是甩了郑贵妃一巴掌。 郑贵妃的脸当即就肿了起来。 两个嬷嬷押着郑贵妃跪在宫室的地砖上，还有一个嬷嬷从身后扯着郑贵妃的头发，让她不得不仰着头看向郑太后。 “贵妃娘娘，您还是说说，您对蝶妃娘娘说什么了吧！ 为什么蝶妃娘娘好好的，就病了还起不来了呢？”大嬷嬷出声质问。 郑贵妃仰着头，看着太后的那张脸，突然就大笑了起来。 “起不来了？这 不是正好吗？姑母不应该赏赐侄女吗？ 至于我和她说了什么？姑母猜不到吗？ 侄女说了，姑母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对于她，就是一个小玩意儿。 侄女还说了，等将来八皇子稍微大一点了，那就是她的死期了。 因为郑家怕再培养出一个白眼狼出来。 侄女还说了，您会在她的药里下药，让她不知不觉的慢慢死......” “啪！”的一声，郑太后又甩了郑贵妃一个耳光。 “你个小贱人，自己要作死是吗？”郑太后怒骂道。 郑贵妃的眼里满是恨意，她舔了下唇边，不服气的嚷道。 “我是小贱人，你是什么？你是个老贱人。 一个连先帝都嫌弃你，连你的床都不会沾边的老贱人而已。 你多可怜啊！看着先帝和别的女人亲热。 连泡茶的女子都会宠幸，就是不碰你，你才是老贱.....” 郑贵妃的话没说完，就被大嬷嬷派人给捂住了嘴。 郑太后原本想一根白绫勒死郑贵妃。 但看到郑贵妃眼里的疯狂的时候，她突然就明白了。 这个侄女在一心求死...... 想到被萧景帝派到北地的秦王，郑太后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 现在的郑贵妃不能死，蝶妃也不能死。 死了任何一个，那都会是萧景帝的机会...... 她伸出手摸了下郑贵妃的下巴。 “小贱人，你放心，在没把你儿子弄死之前，哀家不会杀你。 你当初说的没错，你就是郑家送到宫里的棋子。 现在棋子没用了，可不是就要丢到一边嘛！ 没事，你慢慢活着，看能不能活到你儿子回来的一天......” 第257章 不对劲了 沈怀琛一直记挂着京里的消息，他有种感觉，京里八成要出大事了。 随着叶老板的商队再一次进入威远军大营的时候，一直躲在暗处的沈怀琛确定了心里的怀疑。 “叶某在南边的 商队传来消息，秦王殿下在月初的时候突然去了海上操练。 因为大渝的海边经常遇到那些番邦小国的骚扰，大渝在五年前也配备了战船。 秦王殿下到了那里后，整个战船就由秦王殿下把控了。 按理说，这出海操练也是正常的。 但是秦王殿下带走的人不少。 还有，这个时候并不适合海上操练。 叶某还了解到，虽然秦王殿下出海的时候只带了三天的口粮。 但是他的下属们却在外面私下买了很多的干粮。”叶老板和常胜侯说着自己得来的消息。 常胜侯脸色也沉了下来。 什么都不怕，就怕消失的军队。 还有，这明显是想隐藏原本的踪迹的，也许秦王并不是去海上操练。 而是借着操练的机会干其他的事情。 “京里的情况怎么样？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常胜侯问道。 “有！郑贵妃原本只是被太后软禁的，但突然的五天前被太后带到了自己宫殿软禁。 还有，新进宫的那个蝶妃也突然一病不起，已经病了有半月有余。 但天家和皇后好像都不怎么在意。”叶老板继续说道。 常胜侯没说话。 目前看来，这只是郑家自己的内斗...... 但这里面总透着一丝的诡异...... “好，辛苦你了，你快去休息吧！撒哈城最近人多，你在那边最多待个两天就能回来了。”常胜侯笑着对叶老板说道。 叶老板也笑着答应了下来。 等叶老板走后，一直躲在营帐后面的沈怀琛才走了进来。 此刻的沈怀琛脸上已经换了另一张皮。 满脸的褶子，看起来像是有六十多岁的样子。 “公爷，你怎么看？”常胜侯笑着问沈怀琛。 沈怀琛没说话，只是在常胜侯面前坐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好一会儿，沈怀琛才开口。 “京里应该要有大变了！” “就因为秦王带着一部分军队失踪了？”常胜侯反问。 沈怀琛点点头，然后将桌上的几个茶杯往常胜侯面前一摆。 “老将军，你看，现在京里的情况看起来是太子一家独大对不对？ 但越是稳定的情势，反而更容易出问题。 别人都说安国公和秦王之间已经决裂。 这个消息我们不能看表面。 第一，这个消息是真的，那秦王为什么带着军队失踪？为自己找后路？”沈怀琛反问。 “那也有可能为了郑贵妃呢？不是说郑贵妃被软禁了吗？”常胜侯说道。 “是有这个可能！ 但还有一种可能，这就是安国公和秦王一起设下的圈套。 表面上决裂，实际上两边还有联系。 安国公在京里被盯的很死。 秦王却去了南边，虽然天家想让秦王掌控平南军，但是这手里了有了军队后，难免想的就会有点多。 所以，安国公和秦王应该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沈怀琛继续分析。 “那这样的话，郑太后就是故意把贵妃软禁起来，麻痹大家，让大家觉得郑家内斗的很厉害？”常胜侯问道。 沈怀琛点头。 “有这个可能！ 但是也有可能那个郑贵妃自己作死。 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贵妃了，郑家做的那些事情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要是不小心露出一点来，这就是大事。 郑太后他们又不敢杀郑贵妃，也就只能软禁。” 常胜侯想了想，也觉得有可能。 宫里那个老太婆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亲妹妹都能下得去手，没理由对一个侄女手下留情。 所以说，有时候知道的多一点，只要你有靠山，好像也挺好的...... “那为什么那个蝶妃也突然病重了？ 按理说，年轻的宫妃不可能身子这么弱吧！ 要不然怎么可能生下八皇子呢！” 常胜侯说道。 对于这个女人，沈怀琛也只是在上官槿的信里知道一点。 在上官槿的信里，虽然蝶妃豁的出去，但论智谋的话，属于小白那种...... “额，那个蝶妃应该也是属于那种知道的有点多。 但明显的自己承受不了的那种。”沈怀琛说道。 常胜侯无话可说。 这位国公爷现在说话总是那么不留余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虽然我们手上有威远军。 但是安国公那个老家伙可也不是吃素的。 他已经失败了一次，断不会让自己失败第二回的。”常胜侯看着沈怀琛。 沈怀琛点点头。 没错，经过这几年的经营，安国公肯定不会让自己功亏一篑的。 再来一次逼宫？ 有这个可能！ “既然人家消失了一支军队，那我们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次吧！ 来，你听我说，咱们要先保证京里的家人们安全......” 沈怀琛拉着常胜侯开始小声谋划...... 同样的，在京里，上官槿也和冬麦在忙碌着什么。 在上官槿的就寝的卧室里，床板这时候已经被掀了起来。 冬麦正一趟一趟的往地道里搬东西。 “小姐，没事，咱们这叫有备无患。 吃的，喝的，还有用的都往地道里放。 等到时候需要的时候，也不会抓瞎。 看，我做了好多肉干，还有馒头，各种咸菜，都放进去。 另外，我还放了好多水囊在地道里。 到时候不管是躲在地道里，还是想往外面跑，咱们都不怕。 小姐，到时候你再换点银子在身上，还有把银票藏好。 哦，还有，我再放两个恭桶在里面吗，方便大家出恭......” 冬麦说着就去找干净的恭桶去了...... 什么事情都插不上手的上官槿...... 第258章 做好准备 上官槿也发现了京里有点不对劲了。 首先是大家传的，宫里的郑贵妃被软禁，蝶妃一病不起。 她下意识的就认为这两人肯定是闹起来了。 但后来仔细一想，郑贵妃一向就是个吉祥物一样的摆设，即使萧景帝不宠她，人家在宫里也嚣张跋扈那么多年了。 所以，突然被软禁，还是被太后软禁，这里面肯定有大事？ 难道说蝶妃的病就是贵妃下手的？ 有这个可能！虽然上官槿也知道，即使安国公府放弃了秦王，想立那个还不会说话的八皇子，那也需要时间的。 而蝶妃的作用也到此为止了。 郑太后那个老太婆是不会允许后宫再出现一个身份高贵的女人...... 那要是秦王知道了贵妃被软禁，会没有任何动作吗？ 不可能...... 第二，连千里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他通过打听，知道了郑太后宫里的人从宫外弄了一点药进去。 弄的是什么药呢？ 一种能让人发癫疯狂的药。 只要那种药食用多了，不出三个月，就会癫狂彻底的成为疯子...... 另外，连千里还说了，据他的母亲花月娘传来的消息。 有数股做商队打扮的军士在往京城这个方向进发。 虽然每股商队的人看起来也就二十来个，但花月娘的人看到的已经不下五十支这样的商队了...... 这一切都有点诡异。 所以，上官槿决定先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上官槿带着冬麦去地道里查看过了。 比想象中的要大，逃跑或者藏人都不成问题。 特别是那条逃跑通道，真的很长，顺着那条通道走，能出京城...... 当然了，地道里也有陷阱，幸好沈怀琛当初走的时候给上官槿留了份说明。 要不然上官槿自己贸然进去的话，八成会嘎...... 看着冬麦把离自己寝室最近的那个空间里塞了个半满，上官槿心里也轻松起来。 “小姐，我能和您商量件事情吗？” 把地道里收拾的差不多的冬麦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的凑到了上官槿身边。 “你还有事情要和我商量？”上官槿很惊讶。 冬麦一向的准则就是小姐说的对！小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谁和小姐作对就是和我作对！ 小姐让她撵鸡，她绝对不会去赶鸭的那种。 这好好的突然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有事情要和上官槿商量，这怎么不让上官槿惊讶呢？ 冬麦更不好意思了。 “小姐，我想说，到时候我们逃的时候，要不也把妘娘带上吧！ 其实她......” “我说了不带她吗？”上官槿打断了冬麦的话。 冬麦...... “小姐，真的吗？那太好了，其实我就是觉得妘娘也挺可怜的。 她现在把定国公府当家，要是走的时候不带她，她八成会伤心。 还有，她那个堂哥家里看着富贵，但是一个个的都有心眼子。 她要是回去了，估计会被吃的渣都不剩的。 虽然她傻了一点，但是傻也有傻的好处啊！ 在逃难的路上，让她给您泡个茶，弹个琴，或者捶个肩不也挺好的。” 冬麦说了一通辛姨娘的好处。 上官槿就是这么笑着看着冬麦。 看的冬麦最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冬麦心里越来觉得自己的小姐是天下最好的小姐了。 要是搁别的勋贵人家...... 呵呵，真的想着出逃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想着要带上乱七八糟的人。 多数的时候，是早上起来了，然后看着主子们突然凭空消失了...... 所以，冬麦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她的好日子就是从被小姐买下她那天开始的。 “小姐，那上官府......” “放心吧，我另有安排的。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这只是未雨绸缪，不是说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说不定就是虚惊一场呢！” 冬麦点点头，转身将床板放好，又把床铺都铺好。 等她想问问上官槿晚上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的时候，林妈妈急匆匆进了院子。 “夫人！快去前院！皇后娘娘宫里来人了。” 上官槿原本已经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这时候已经是申时了，许皇后这时候派人来干什么...... 来不及多想什么，她赶忙就往前院赶去。 等到了前院一看，来的正是许皇后的贴身大宫女锦绣。 只是让她惊讶的是，锦绣也是一脸焦急。 “锦绣？出什么事了？”上官槿一进屋，立刻就让伺候的人都散了出去。 锦绣也来不及客套，一把抓住上官槿的手。 “沈夫人，宫里恐有惊变，您赶紧安顿好小主子们。 能往外送的赶紧送，提前做好准备。” 上官槿......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上官槿沉着脸问道。 锦绣也不敢隐瞒。 她出来的 时候，皇后娘娘说了，可以让沈夫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定国公府是她必须要保住的。 “陛下龙体有恙，目前情况不明，所有太医都在诊治。”锦绣说道。 上官槿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萧景帝以前身体不错，这突然一下子病了，还把所有太医都给叫了过去。 这...... 肯定是人为！ 但是谁干的，她还不能确定。 但无非就是郑家的那几个人，十有八九是郑太后那个老太婆干的。 “那七皇子和皇后娘娘......”上官槿赶紧问道。 “事发突然，宫里很多人还不清楚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现在已经封了宫门，没有令牌谁都不能进入。 太子殿下那里也往皇宫赶了。 沈夫人，您赶紧做好准备，以防有贼人狗急跳墙。 奴婢还要去往丞相府。”锦绣说完，就急匆匆的转头就走。 上官槿...... 她想问的七皇子啊！你怎么能不说呢！ 锦绣刚走，上官槿正想派人去胡公公的那个外宅看看，却看到两个人从院墙外跳了进来。 上官槿定睛一看，居然是萧景帝派给七皇子的那两个暗卫。 再仔细一看，其中一个暗卫的肩上扛着一个人。 那人正是七皇子...... 第259章 宫中巨变 两个暗卫把七皇子往上官槿面前一放，然后就拱手抱拳。 “沈夫人，陛下曾有口谕。 宫中一旦生变，第一时间把七皇子送到您这里来。 陛下说，一旦他龙御归天，请沈夫人尽全力把七皇子送往燕赵之地。 这是陛下早早的给七皇子备下的印信。” 一名暗卫说完后，另一名暗卫立刻将随身携带的一个包裹给上官槿递了过去。 包裹里是一个匣子，上官槿打开看了一下。 正是燕王的印信...... 原来萧景帝在封完七皇子之后，就着人把燕王的私印都做好了...... 估计萧景帝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吧！ 七皇子现在是一脸的泪。 “姨母......父皇他......” 上官槿一把捂住七皇子的嘴，然后看向两名暗卫。 “陛下现在......” “沈夫人，在下告辞，请您照顾好七皇子，我们兄弟俩还要赶回皇宫。 陛下昏迷，所有暗卫皆要听令。” 两个暗卫说完，最后看了一眼七皇子，一个跃起，就出了定国公府的高墙。 上官槿看着忍着哭的七皇子，赶紧将七皇子带到了自己的 院子。 因为已经是五月了，太阳落山的时间相对来说比较迟。 还好不是黑夜，一切都还来得及。 想到这时候消息应该还没有完全扩散出去，上官槿想到上官府里估计还没接到消息。 “冬麦，你快坐上马车，赶紧赶到上官府中。 把这些事情告诉老爷或者老太爷，让他们做好准备。 上官府里有暗室，该藏的时候就要藏。 切记！此时万不可入宫。 不管是什么人宣父亲和祖父入宫，都不可去，知道了吗？” 冬麦认真记了下来，然后一路小跑着去了前院。 上官槿又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又看向林妈妈。 “林妈妈，你赶紧去常胜侯府，把这事情告诉皇甫夫人，也让她做好准备。 也是那句话，不管宫里来什么人宣，府里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宫。” 林妈妈也是经历过事情的人，明白此刻及时的得到消息对一个府有多重要。 将冬麦和林妈妈都安排出去后，上官槿看了下天。 已经酉时了，再过一炷香的功夫，天就要全部暗下来了。 暗夜下，各种人才会都冒出来吧...... “去把老夫人，小姐公子们全都请到我院子里。 另外，府里的护院们各司其职，加强警戒。 有任何陌生人想强行进王府的，一律打死。”上官槿下着一道道的指令。 得益于她平时对府里的管理严格，即使大家心里有点慌，但都没有乱。 他们又不是没经过事情。 当年贤妃娘娘薨了的时候，公府不也被围了十天吗？ 最后大家不还是该干嘛干嘛？ ...... 沈老夫人，沈卿钥，沈卿钧，沈卿铭，沈卿锐还有辛姨娘都被叫到了上官槿的院子。 看着七皇子眼睛通红，大家似乎想到了什么。 沈老夫人端坐在厅堂里，也是一脸的凝重之色。 沈卿钥示意弟弟妹妹们都不要说话。 这时候还是不要给母亲添麻烦比较好。 没一会儿，冬麦和林妈妈都回来了。 “小姐，老太爷说了，让小姐一切都放心，他会把上官府安排好的。 上官府是言官世家，自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让小姐护好府里就行。” 冬麦刚说完，林妈妈也接着说道。 “皇甫夫人说了，谢谢夫人及时把消息送了过去，要不然她现在还蒙在鼓里。 皇甫夫人还说了，他们府里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能进的。 他们府里有先帝赏的铁卷丹书，对付那些想浑水摸鱼的人最有用了。 另外，皇甫夫人还让奴婢带了六个护院过来。 说是我们府里老弱妇孺多，护院的水平应该不够，她安排几个过来。 一定会帮着我们把府里保护好 的。” 随即，上官槿就看到院门口六个彪形大汉冲着自己拱手抱拳。 那浑身的杀气...... 一看就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 “沈夫人放心，不管是谁想偷摸的潜入公府，我们都会拧断他们的脑袋。” 领头的那个大声说道。 上官槿心里暖暖的，皇甫夫人果然讲义气。 但又有点酸。 以前的定国公真没用，连常胜侯府都有先帝赐的铁卷丹书呢，他们国公府居然没有...... 再一想，哦，以前的定国公是靠着自己打拼才成为国公的。 论底蕴，还真没法和常胜侯府那种祖上三代都是武将的比...... “好，多谢各位壮士了！ 沈管家，你去安排一下。”上官槿赶紧谢了谢。 这时候，能有人想着帮你，那绝对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了...... 天色越来越晚，上官槿一点都不敢放松。 府里的人也都是随便弄了点东西吃。 也是这时候，沈管家那边急匆匆的来报。 “夫人，连公子和万梨姑娘带着几个黑衣人过来了。” 上官槿一愣，这时候他们俩不在春不晚待着，跑这里来干嘛？ 还带了几个黑衣人过来...... “快请进来......” 没等她说完，连千里已经带着花万梨过来了。 两人皆是一身黑衣，花万梨还将脸给围了起来。 “你们俩不在茶楼好生待着，来这里干嘛？” “沈夫人，茶楼暂停歇业。 我们这里得到了消息，宫里有大变了。 茶楼是做生意的地方，那些人不会怎么样茶楼的。 至于那些茶娘子和茶公子，我们都派人安顿好了。 倒是您这里，不管谁想做点什么，第一个都会打府上的主意。 我们俩来这里看看，千军万马不敢说拦得住，但是一些小毛贼刺客什么的，我们还是有信心的。”连千里正色说道。 上官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连千里和花万梨两人笑笑，然后就是飞跃，跳到了上官槿屋子的屋顶上。 两人一左一右，将整个定国公府都看在了眼里...... 第260章 疯魔 随着天越来越晚，各路的牛鬼蛇神终于都出来了。 一个时辰内，已经有三拨人马到定国公府了。 第一拨来的是郑太后宫里的人，宣上官槿进宫。 被上官槿质疑两句后，恼羞成怒，想让随身的太监强行押着上官槿进宫。 结果被皇甫夫人派来的人当场拧断了脖子丢了出去。 第二拨来的安国公府的人，说是安国公夫人约上官槿一起进宫。 然后又被定国公府自己的家丁护院们给杖杀了。 第三拨号称是萧景帝的人，也是宣上官槿进宫的。 还硕是奉了密诏，一定让上官槿带着定国公世子进宫。 七皇子在暗处看了一眼，冲着上官槿摇了摇头。 这些人他一个都没见过，肯定不是父皇派出来的...... 于是，皇甫夫人派来的护院又把这些人拧断了脖子丢了出去。 这时候，定国公府门口已经堆了不少死人了…… 这三拨人来，连千里兄妹俩和他们带来的四个黑衣人都在屋顶上看着没出手。 这些人不值得他们出手...... 戌时刚过，沈管家带着一个浑身泥土的人过来了。 一看到这人，七皇子立刻就叫了出来。 “胡周全，你怎么成这样了？” 胡周全咧着嘴冲着上官槿行了个礼，又把身上的泥土掸了掸。 “沈夫人，奴才是从狗洞里爬出来的。 我师父打听到一些消息，让奴才出来告诉您。 还说了，燕王殿下切不可回宫，您和皇甫夫人那里也千万不要进宫。 宫里这几天估计会有大变。” “这点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这时候进宫的。 皇甫夫人那里也一样。 来，你和我说说，宫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天家怎么好好的就龙体有恙了？ 是有人下手了吗？”上官槿问道。 胡周全点点头，将胡公公那里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都和上官槿说了。 “陛下是在蝶妃处给下了毒的。” 只这第一句话，就让院子里的众人都吓傻了。 萧景帝是被下毒的？ 下毒的那个人还是蝶妃？ 这......这几乎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她......好好的给陛下下毒干什么？是别人支使的吗？”上官槿赶紧问道。 不是只有她有这个想法。 而是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 整个宫里想对萧景帝下手的只有那个老太后吧...... 说是蝶妃下毒的，那还不如说是老太后下毒的...... 这也就是说，萧景帝在去看郑太后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喝一口茶，吃一点东西...... “现在的情况是没人支使，就是她自己干的。 蝶妃病重，命不久矣，陛下碍着八皇子的面子过去探望一下，就喝了蝶妃奉过来的一杯茶，就中招了。 太后那里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还好皇后娘娘当机立断，快速做出应对。 皇后娘娘在接到陛下中毒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封锁了宫门，连太后都被看在了宫里。”胡周全说道。 听到这，上官槿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皇后的反应还算是快，知道第一时间把宫门给锁了。 但很快，上官槿就想到了另一件事。 刚刚不是还有太后宫里的人出来宣她进宫吗...... 那是不是说在皇后封宫之前，太后的人就已经出来了呢？ 而且想把自己给诓去...... “那现在陛下情况怎么样了？”上官槿看着一旁急切的七皇子，忙问了这个问题。 胡周全满脸的愁容。 “奴才出来的时候，陛下还没有醒。 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皇后押在了皇后宫里。 陛下一直昏迷，还一直吐血。 所有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情况很不好。 哦，太子殿下此刻已经进宫了，许丞相和六部尚书也都进宫了，除了安国公。”胡周全说道。 上官槿叹了口气。 这时候进宫其实是最不明智的。 稍有不慎，就会被当场斩杀。 但许皇后现在控制了宫里的情况，情况应该不会那么复杂了吧！ “皇后娘娘一直守着陛下。 要是再有情况的话，皇后娘娘应该会派人来通知的。”胡周全继续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看了一眼紧咬着牙，死命憋着眼泪的七皇子。 “殿下，您要明白，暗卫把你送出来，这是陛下的意思。 这也是陛下对你最好的安排。 明白了吗？”上官槿正色对七皇子说道。 七皇子点点头，用衣袖擦了下眼睛，不再说话。 上官槿看着皇宫的方向，心里一直不敢放松。 宫里的局势许皇后真的能控制住吗...... ...... 许皇后的宫里，她一脸的怒色。 太监跪了一地，依旧没有办法让萧景帝醒来。 被召来的重臣们也都在殿外候着，一个个面色沉重。 太子也端坐在一旁，看着躺在许皇后的床榻上，已经面色惨白的萧景帝。 他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悲伤。 相反，他心里还有一点窃喜。 父皇即使能救回来，这身体也该废了，那时候自己就能独揽大权了...... 不过，他脸上还是要带上忧伤之色。 他知道，父皇现在还不能龙御归天。 父皇的手里还有一支可怕的暗卫。 那支暗卫才是父皇最大的依仗。 但怎么接手那支暗卫，太子目前还不知道。 “母后，要不要贴皇榜，民间有不少的神医的。 也许，会有救呢？”太子对许皇后出主意。 “不可！先不说来不及，要是贴皇榜的话，那就是把宫里的这个变故昭告天下了。 现在宫里的局势我们还能控得住。 要是消息扩散的太快，很多事情就不在我们的控制下了。”许皇后正色说道。 太子捏紧了手指。 他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萧景帝，正想说要不要将重臣们都叫进来...... “把郑梦蝶那个贱人给本宫带上来。 毒是她下的，说不定她手上就有解药呢！”许皇后恶狠狠的说道。 宫人一听，立刻去把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蝶妃给提了过来。 第261章 为什么 蝶妃只剩一口气吊着。 原本虚弱不堪的身体更像是随时就要断气的样子。 她努力抬起头，看着端坐在上方的许皇后。 又看了一眼一边的太子，突然又把头垂了下来。 许皇后看蝶妃这样，也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了。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将蝶妃利用到极致。 “让众位大臣们都进来。”许皇后突然说道。 “母后......”太子不解。 “不管说了什么出来，都要有人证在，她只要说了，大臣们该做什么心里应该清楚的。”许皇后淡淡说道。 太子突然明白了什么...... 等重臣们都被叫了进来后，许皇后朝太医使了个眼色。 一直跪着的太医立刻上前给蝶妃身上扎了几针。 原本奄奄一息的蝶妃立刻疼的呻吟出声。 见蝶妃清醒一点了，太子刚要张口问话，却被许皇后制止住了。 “说？谁让你下毒毒害陛下的？”许皇后立刻发问。 重臣们一听，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原来陛下是被这个蝶妃给下毒的啊......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做的？ 蝶妃看了一眼许皇后，原本不想说，却被太医又在身上扎了一针。 她疼的恨不得立刻蜷缩起来。 “说！谁让你下毒的？”许皇后再一次问道。 蝶妃身上抖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许皇后。 “没人指使，是我自己要干的，我恨她......”蝶妃喘着气说道。 重臣们一听，都确认了一件事，原来真是蝶妃干的啊...... 谋害天子，当诛九族，郑家的这个罪名担定了...... 许皇后还不是很满意蝶妃的这个回答。 为了免除后患，将郑家完全的铲除，她要是是另一种回答。 “你在宫中，从哪里来的毒药？ 还有，这毒药有解药吗？ 有的话，赶紧拿出来，这样本宫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许皇后厉声问道。 蝶妃盯着许皇后看了一眼，突然就笑了一声。 “皇后，你不就是想让我说是太后支使的吗？ 可是这事情不是太后指使我干的。 就是我自己想干的，怎么？你觉得我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吗？” 说完这几句话后，蝶妃突然就大喘气了几口。 许皇后冲着太医又示意了一下。 随着几根针扎在蝶妃身上，蝶妃疼的又浑身发抖了。 “我为什么不能恨他。 他杀了我父亲，我为什么不能杀他？”蝶妃也尖着嗓子问道。 重臣们一听，也都明白了，原来郑家的那个老二真的是天家杀的啊！ 难怪呢...... 许皇后见蝶妃这里就是不攀扯太后，也知道没什么用了。 不过，也还行，至少对众臣们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郑家人谋害了陛下，当诛九族...... 她正想挥手让把蝶妃拖下去，太子却开口了。 “等一下！你下毒害我父皇，这毒是怎么来的？谁给你的？ 还有解药在哪里？” “没有解药，这是南方的毒，只要入口了，三天就死。 你们去南边寻解药吧！ ”蝶妃惨笑着说道。 重臣轰的一下就要炸了！ 这......难道说陛下真的救不回来了？ 他们又偷偷瞄了一眼太子。 见太子虽然脸色难看，但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这是储君，也是未来的天家...... 说不定明天就是这位坐在龙椅上了...... “太子说的极是，但南边那么多地方，谁也不能确定是哪个地方的？ 太医院的太医们在医术上造诣颇深，不如让太医们再看看。 或者问一下蝶妃，是不是真有解药在？ 去南边寻解药，时间来不及。”立刻有大臣上前说道。 “是！太子思虑的极是，眼下先给陛下解毒重要。 要不还是严刑拷打蝶妃。 宫中管控严格，这些毒药是怎么到了蝶妃手里的。 肯定有帮凶，一定要查出来。 谋害天子，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必须要查！彻查！宫中留此大患实在危险。 老臣建议对蝶妃严刑拷打。” “臣附议！” ...... 眼看着重臣几乎一边倒的支持向太子了，许皇后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太子有点冒进了...... 蝶妃也是抬头斜眼看了一眼太子，然后轻蔑的笑了笑。 她正想说太子穿上龙袍也是个废物。 这时候太子却突然看向她。 “蝶妃，你罪孽深重，死罪难逃。 孤知道你一心求死了，但是你觉得你死了就行了吗？ 你不想看看八皇子吗？ 来人，去太后宫中，把八皇子抱来。 你要是实话实说呢！孤还能免了八皇子的死罪。 你要是一意孤行，还是什么都不说呢！ 那就不要怪孤对八皇子不客气了。”太子狞笑着说道。 这话一说，蝶妃眼里尽是恐惧，她拼命摇头。 重臣们也都是眉头微皱。 八皇子一岁都不到，用八皇子来威胁蝶妃......有点难看。 许皇后脸色也不好看！ 太子做这些的话，给重臣们的印象会非常不好...... “太子......” “娘娘！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什么事情？”许皇后立刻站了起来。 “禁军......禁军反了！ 禁军正护着太后殿下往这边来呢！ 一路上反抗的人都被禁军杀了！”小太监焦急的说道。 话一说完，许皇后就站了起来。 禁军造反？怎么可能？禁军可是天家的心腹啊...... 重臣们也是目瞪口呆。 这......禁军造反了？什么情况？那自己这小命还能保住吗？ 太子更是吓的面色惨白。 也是这时候，一群人从皇后宫殿的屋顶上跳了下来。 随着一阵阵的口哨声，更多这样的人从各个宫殿里冒了出来。 等汇集到皇后宫殿门口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这就是天家的暗卫...... 太子这时候也不怕了！ 他只知道父皇的暗卫厉害，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快就出现了。 “孤以储君的身份命令你们，杀光那些叛变的禁军。”太子意气风发的说道。 但暗卫的头领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在皇后宫殿里站了起来。 他们要保护的是天家，不是眼前这个傻子...... 第262章 交手 “烦请太医们继续为陛下诊治。”领头的暗卫首领突然冲着那些跪着的太医们抱拳行礼。 这么多的暗卫在这里，太医们吓的直哆嗦。 他们也顾不上看许皇后和太子了，哆嗦的爬起来，然后挤到了萧景帝的床榻前。 “我们是大渝天子的暗卫，只听命于天子一人。 太子殿下，等您登基了，再来命令我们。 那时候属下一定唯命是从！”暗卫头领不卑不亢的说道。 皇后宫里的众人...... 这意思不就是现在陛下还没咽气呢！ 您这位储君想摆谱再等会儿..... “统领说的没错，现在最要紧的给陛下诊治。 至于其他的事情，等陛下好了之后再说。”许皇后急急说道。 现在的情况对他们十分不利。 禁军反水，现在京城里唯一能对抗禁军的只有陛下的这支暗卫了。 许皇后虽然稳居后位，但是对于萧景帝的这支暗卫却是知之甚少。 整个宫里，唯一见过暗卫的就是七皇子了。 还是因为七皇子动不动就往宫外跑，萧景帝担心，才安排了两个暗卫跟着七皇子的。 许皇后不知道萧景帝之前给这些暗卫们下过什么命令。 但现在要紧的就是要把禁军还有太后那些人都给控制住...... 眼看着外面的嘈杂声和脚步声越来越重，在许皇后宫殿里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郑太后一身朝服，他旁边的安国公也是一身朝服。 另外，紧跟着太后的是一个嬷嬷怀里抱着八皇子。 这样的场景，让那些重臣们都紧张起来。 这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太后在逼宫啊！ 护着郑太后来的正是宫里的禁军。 眼看着第一批的禁军已经杀到了皇后的宫门口了，暗卫的统领冷笑一声，一挥手。 数十个身形诡谲的暗卫一人手里一把弯刀，瞬间将冲向宫殿门口的禁军来了个身首分离...... 只这一瞬间，几十名禁军都丢了性命。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那些原本想往前冲的禁军停下了脚步。 所有人都被这个惊变给吓了一跳。 “陛下还在里面诊治，任何人敢靠近，杀无赦！”暗卫统领慢慢说道。 郑太后和安国公眯了眯眼睛看向这个暗卫统领。 见对方丝毫不惧，就这么和他们对视，也知道这是个大麻烦。 郑太后一眼就看到在皇后宫里倒在地上已经要没了声息的蝶妃。 郑太后暗暗骂了一句贱人，坏了哀家的大事...... 她是真的不知道蝶妃趁着萧景帝去看她的时候 ，在给萧景帝的茶里面下毒。 宫妃给天子下毒，在大渝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为什么宫妃会选各个勋贵家的，就是因为宫妃不能干出这些事情。 万一要是干了出来，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该死的蝶妃，坏了她和安国公府所有的安排...... 要不是自己早早的就做了准备，此刻就成了刀俎上的鱼肉了...... “哀家是来看皇帝的。 既然众位大臣都在这里，那哀家要问一下皇后，无故锁宫门是怎么回事？ 还有，陛下到底怎么了？ 皇后和太子因何要毒杀天子？”郑太后厉声问道。 皇后宫里的所有人...... 还带这么颠倒黑白的吗？ 这事情不是很明显吗？ 不愧是老太后啊，说谎都说的这么义正言辞的。 “太后在说什么？不是谁带着的人多谁就有理的。 本宫毒害陛下？本宫为什么要毒害陛下呢！ 太后娘娘，本宫还要问你呢，你把自己的侄孙女送进宫，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说自己久病不起，诓了陛下去看她，借机给陛下的茶里下毒。 太后娘娘，蝶妃这么做是您指使的吗？是受了安国公府的指使吗？ 蝶妃的毒药是哪里来的？ 众位大臣们刚刚都在这呢，可都是亲耳听到的，蝶妃自己说的给陛下的下的毒。 太后，郑家的女子给天子下毒，这是什么样的大罪，你应该知道吧！ 当诛九族！”许皇后气势丝毫不输郑太后。 郑太后哈哈一笑，冷笑着看向许皇后。 “皇后一向喜欢先发制人，这是什么时候都改不了给别人扣锅的毛病啊！ 还蝶妃承认了？ 请问皇后，蝶妃一个娇养大的女子，被你用了这么重的刑，说出来的话还让人信服吗？ 难道这不是屈打成招吗？ 蝶儿一向胆小，给皇帝下毒？怎么可能呢！ 明明是皇后伙同太子给皇帝下毒。 又把事情诬陷到蝶妃身上。 狼子野心，天理难容。” 太后的话一说完，许皇后差点气笑了。 这个老太婆，还是一如既往的颠倒黑白啊...... “太后，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大家都有眼睛。 谋害天子，策反禁军，哪一项不是大罪？ 太后还是想想该怎么向先帝交代吧！”许皇后继续反驳。 郑太后可不管许皇后说什么。 “皇后，你嘴巴一张，什么话都往外面说。 哀家不用像任何人交代。 倒是皇后要好好解释一下，皇帝还没走呢！ 你把这些重臣们都召集到宫里来干什么？ 不止如此，你还关闭宫门，软禁各宫妃嫔。 你这是想逼宫吗？ 还有，皇帝的贴身大太监吴有得呢？ 那个老货在哪里？”郑太后厉声问道。 许皇后一惊。 是啊！吴有得那个大太监呢？刚刚陛下晕倒的时候他还在这里的啊！ 怎么突然间不见了。 许皇后也有点慌了。 重臣们也都开始小声议论。 是啊，大太监吴有得呢！天家即使昏迷，他作为大太监也应该在这里啊！ 吴有得去了哪里？ 郑太后得意洋洋的看着许皇后。 “说吧！皇后，吴有得是不是被你们弄死了？ 还是说就是你让吴有得下的毒！ 皇帝这样其实就是你们密谋害的！” 第263章 兵符 此刻的吴有得已经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胡公公手里。 他知道，现在宫里的那些人肯定都在找他。 但他不能出现，他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萧景帝曾经交代过让他办的事情，他一定要办好了。 “老兄弟，这次可全靠你了。 陛下曾经有令，一旦宫里生变，第一时间调集京卫大营进京。 现在陛下昏厥，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这兵符现在就交到你手里。 宫里的那几个，没有一个希望陛下能醒过来的。 皇后控制内宫，太子已经在内宫发号施令。 太后那边也有后手。 要想把这次的宫变安稳度过去，只能靠京卫大营来护驾了。 杂家当了一辈子大太监了，也风光过，就让杂家最后一次给陛下做点事情吧！ 老兄弟，你和沈家交好，这点杂家都知道。 你赶紧将这东西送到沈府去。 沈夫人大义，一定会知道怎么做的。 勤政殿有条暗道，是通宫外的，只有陛下和杂家知道，你快去吧！ 一定要将兵符交到沈夫人手里，让她赶紧派人去调京卫大营的人来。” 吴有得说完这些，就拉着胡公公进了勤政殿。 看着胡公公的身影消失在暗道了，吴有得这才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兵符目前不能落入那些人手里。 陛下一息尚存，他要为陛下争取最后的生机..... 即使陛下醒不过来，那就先让那些人闹上一把。 至于京卫大营的人进京了会拥护谁那就不关他这个老太监的事了。 ...... 郑太后和许皇后一通对骂之后，这时候都发现了，大太监吴有得真的不见了！ 这可让两人惊慌失措。 吴有得是萧景帝的贴身大太监，很多事情他都知道的。 这时候失踪，那可是大事。 “搜！给哀家搜宫，一定要把那个吴有得那个老阉货给搜出来。”郑太后一声令下。 围着她的那些禁军立刻少了一半，在宫里各个宫殿搜了起来。 许皇后脸色也很差。 她也想派人去搜宫，一定要把吴有得给搜出来。 可她手里没有可用的人。 虽然现在暗卫将皇后的宫殿保护的死死的，但是这些暗卫却不会听她的。 “母后，不就是一个吴有得吗？ 找不到就找不到......”太子还想安慰许皇后。 许皇后气的差点晕倒。 什么叫找不到就找不到？ “只有吴有得知道你父皇的兵符放在哪里。 你个蠢货。”许皇后咬牙说道。 太子...... 他也反应过来了，只有吴有得知道父皇的兵符在哪里，还有父皇的那些私库...... “既然不在宫里，那个老东西肯定是去哪个主子那里了！ 来人，给孤把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叫过来。 孤倒是想看看那个吴有得投靠了哪个主子......” 太子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手上也没人。 贴身的长随几人，只要敢迈出皇后的宫殿里，就会被禁军斩杀。 许皇后也是急的满头大汗。 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来说非常不利，唯一的转机就是希望萧景帝能醒过来。 只要他醒过来就能号令暗卫...... 想到这，许皇后一头又钻进内室。 “陛下，您醒醒啊！您要是再不醒的话，这宫里就真的要出大乱子了！ 有人谋反啊，陛下，您醒醒啊！” 许皇后悲切的声音让一直在屋外的郑太后嗤笑了两声。 她看着把皇后宫殿包围的死死的那些暗卫。 她可没打算和这些暗卫硬碰硬。 这些暗卫有多厉害她是知道的，同样的，她也知道，这些暗卫有着自己的主意。 皇帝未死，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号令他们。 皇帝一死，不管剩下的那些皇子们抢皇位抢的多凶，他们都不会管。 最后剩的那一个只要登上帝位了，他们立刻臣服。 这是第一代暗卫统领定下的铁律...... 不过，刚刚太子的话倒是提醒了郑太后。 “来人，把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带过来。 哀家倒要看看，吴有得那个阉货投靠了哪个？ 安国公，你原路返回，把宫外的那些人也都给哀家带来。 哀家倒要看看，是哪些人趁着皇帝昏迷的时候，想造反的。 还有，把贵妃也给我带来，去秦王府把秦王妃和世子也带来。”郑太后冷冷说道。 安国公笑着领命出去了。 今天这一仗，他们郑家赢定了！ 没想到啊，那个不成器的孙女居然办了一件大事。 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居然把萧景帝给毒倒了...... 真是是天佑郑家...... 想着秦王还在南边，京里除了太子之外，其他的皇子不足为惧！ 不过......有些人还是要先扣押起来的...... 安国公很快就带着一批禁军走了。 郑太后此刻已经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了。 她也不往前上，就带着剩下的禁军和那些暗卫对峙。 她已经知道了，皇帝活不过三天。 只要皇帝咽气了，这些暗卫就是无主的。 那时候在把毒害天子的罪名安到皇后和太子身上。 最后抱着八皇子登上大位...... 想到这里，郑太后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她也可以效仿前朝来个垂帘听政嘛...... 还在皇后宫殿里的那些重臣们一个个的都面如死灰。 他们在这里，安国公出宫去了。 这明显就是要把他们府里重要的人都控制起来。 一旦那些人到了安国公手里了，那还能有好吗？ 他们还能活到看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吗？ 早知道这样，他们就不那么积极的进宫了...... 许丞相脸色也不好看。 许家谋划了那么多年，难道真的要功亏一篑？ 不会的！许家不会有事的...... ...... 宫外，各府的勋贵家都已经接到了消息，一个个的都是闭门不出，将大门关的紧紧的。 但那些禁军有哪个是吃素的？ 破门而入，将该带走的人带走。 甚至还有不少禁军趁火打劫...... 第264章 情况紧急 已经叛乱的禁军在京城的各个勋贵家大肆搜人。 原本应该安静的夜晚突然就开始嘈杂起来。 外面不时的传来叫骂声，哭喊声，救命声，甚至还有男人的狞笑声。 当然，不是所有人家都对禁军的行为束手无策。 在上官府门口，禁军看着大门打开，端坐在门口的上官老太爷有点无奈。 “上官老大人，太后有令，召大臣进宫议事。”禁军的小统领抱拳说道。 “手谕呢？或者懿旨呢？”上官老大人笑问。 禁军小统领忙说道，“是口谕。” 上官老大人一听，就笑了笑。 “口谕？这马上都要到亥时了，老太后宣我这个老头子进宫干嘛？ 她不要脸面，不怕别人议论，老夫还怕呢！” 禁军小统领...... “上官老大人，您德高望重，先帝都赞誉过您的，我们这些人都对上官老大人崇敬有加。 还望上官老大人不要为难我们。” “老夫知道，你们也为难，也是被那个老太婆逼的嘛！ 但是你们也要知道，老夫天生一副铁骨，连先帝爷老夫该骂的时候都骂，别提一个老太后了。 你们先回去吧！ 告诉老太后，该进宫的时候老夫自然会进宫，用不着她来抓。 还有，老夫看你们也规矩，也提醒你们一下。 不要看着现在的情势是一家独大。 这风云变幻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把一家老小都给搭进去。 富贵看着唾手可得，其实就是镜中花，水中月，随手一挥就没了。 老夫就在这里等着，不管是哪位皇子上位，老夫都会去觐见的。” 说完，上官老大人闭上眼睛，就这么端坐在大门口。 上官老大人的样子让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禁军小统领想了想，忽然就笑着说，“那是下官打扰老大人了。 那等会儿人都到齐了的时候，下官再来请老大人？” 上官老大人闭着眼睛点点头。 禁军小统领看着上官老大人的样子，也不再说话，转头挥手带着其他的禁军们都走了。 一直到走了好一会儿，小统领的下属才凑过来问道。 “将军，为什么不直接把老大人押走，这些文官......” “你懂什么?上官家不止是言官世家，上官老大人还曾担任过史官。 不管是先帝还是现在的天家，哪个不是对上官家推崇有加？ 今天我们要是敢对上官家动粗，明天上官家的那些后代们就能把这些事情写成野史四处传播。 即使是太后带着八皇子登基了，那史官怎么写，太后也干涉不了。 说不定因为你的粗鲁对待，太后把你杀了给上官大人泄愤也说不定。 你给老子记住了，以后见到言官和史官都绕着点走。 这些人都阴着呢！ 就刚刚上官老大人的那个态度，今天要是动粗，明天上官家铁骨铮铮的气节就能在外面流传开。 我们这些只知道动拳头的尽量不要招惹这些人。 特别是史官，你要是想自己家遗臭万年的话，你尽可以去招惹史官。”禁军小统领训斥道。 那个禁军吓了一身冷汗。 他们听了太后的话，无非是太后和安国公许诺出了高官厚禄。 他们是想封妻荫子，但更多的是想光宗耀祖。 从龙之功是大功，但是要是把自己的祖宗送上去给人骂...... 那可不行。 ...... 禁军在京里三处府邸受到了抵抗。 第一处就是常胜侯府。 在出来的时候，安国公交代了，一定要把常胜侯府里的所有的大小主子都看押起来。 禁军们本来想的简单，一府的老弱妇孺，这不是手拿把掐吗？ 谁知道常胜侯府哪怕是看门的下人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小队的禁军死伤殆尽，硬是还没把常胜侯府的大门给打开。 皇甫老夫人和皇甫夫人端坐在前院正堂的门口。 府里的那些后辈们都围着两位夫人。 “好了！大门口的人解决了！下面要防着他们狗急跳墙了。 各个院子把炉灶都烧起来，架上大锅，锅里烧好热油。 进来一个泼一个。 只要躺倒了，就把他的眼睛给老身挖出来。 老身倒要看看，这一百多年了，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闯我们府。”皇甫老夫人淡淡说道。 下人和护院们立刻都去准备了...... ...... 第二处是秦王府。 秦王在南边练兵，但府里是府兵也不少。 禁军攻了一阵子后，终于把秦王府的大门给撞开了。 只是他们搜遍了整个王府，却始终不见秦王妃和世子，只有郑梦璃孤零零的坐在自己的院子里。 禁军知道亲王的 侧妃就是安国公的孙女，对她倒是恭谨。 “侧妃娘娘，您知道王妃和世子去哪里了吗？” 郑梦璃摇摇头。 “他们去哪了怎么会告诉我呢！ 我就是一个弃子，谁都看不起......” “将军，有点不对劲啊！ 不止是秦王妃和世子不见了，就是那些府兵也不对。 至少少了一大半。”有禁军发现不对劲了。 带队的统领也觉得不对，他想到了，秦王府里会不会有地道或者暗室什么的。 “给我搜。 书房的那些柜子后面，画后面，还有院子里的那些假山的地方，都好好搜搜。 一定是通过暗道跑了。” 在秦王府的禁军们立刻都查探起来。 ...... 最后一处遭到抵抗的就是定国公府了。 来这里的所有禁军，基本上是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被射杀了。 花万梨和连千里两人在屋顶上看着已经把定国公门口这条路堵死的那些死人，不禁摇头。 “一个个来送死干什么？一文钱银子都没拿到，就送了命。” “就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要富贵那也得要有命啊！” “弟弟，这是不是就是母亲说的炮灰？” “应该是！” ...... “连公子，你下来一趟，我有事情和你商量。”上官槿突然对着屋顶的连千里招了招手。 第265章 帮个小忙 连千里和花万梨一见，忙和跟着他们的四个黑衣人示意了一下，让他们继续盯好房顶。 他们俩几个跳跃就到了上官槿面前。 “沈夫人，出什么事情了吗？”连千里忙问道。 上官槿点点头，然后带着这兄妹俩进了自己的屋子。 一进屋子，连千里兄妹俩就发现屋里挤的满满当当的。 七皇子，沈家的孩子们，沈老夫人，冬麦和辛姨娘，还有一个四十多，面白无须的男子。 让冬麦看好门口，上官槿才拿出袖子里的一个东西。 “这位是胡公公，他冒死从宫里把陛下的兵符带出来了。 我家钧哥儿说他去送。 把这个兵符交给京卫大营的将军。 连公子，您身上的功夫好，跟我们府里也熟，能不能帮着护送一下钧哥儿。” 连千里兄妹俩...... “这......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们？沈夫人，您这也太高看我们了。”连千里很吃惊。 “这......就是兵符啊！看着也不是不好仿制嘛！”花万梨也凑了过来认真打量了一下那枚兵符。 上官槿...... 连千里正想说，他不想掺和朝廷里的事情，但见站了一排的沈府的小姐少爷们，突然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沈夫人，护送人我可以，但是见到那位京卫大营的将军该说什么呢！ 进京勤王护驾？ 勤哪个王，护哪个驾？”连千里问道。 “这个奴才知道。 陛下曾有言，万一有这么一日，他就一个要求。 大渝的江山不可落入郑家人之手。 至于哪位皇子上位，皆可！”面白无须的胡公公正色说道。 上官槿又看了下连千里，那意思很明白了。 看，不是我撒谎吧！我可没有假传圣旨。 连千里看着那枚在其他人眼里几乎就是权力象征的兵符，又看了眼上官槿。 “沈夫人，我们兄妹俩要是走了，府里怎么办？ 您怎么办？现在你们可是宫里的那些人最想抓的人。” 上官槿摆摆手。然后又指了指排排站的那些孩子。 “七皇子，你一起带走，护着他去北地。 送到常胜侯那里，燕王的印信什么的我都让他带着了。 还有，你护送完钧哥儿送完兵符之后，就带着他们一起跟着七皇子去北地。 我家的钥姐儿他们也一起跟着去。 还有老太太，冬麦，辛姨娘他们都一起跟着去。” 连千里兄妹俩张大了嘴巴...... 这么多人，怎么弄出京城？ 现在外面那么乱不说，城门肯定是紧闭的，他们是会飞檐走壁的，但要是背着人去飞檐走壁，估计出不了城门。 还有，都是老的老，小的小，有一个腿脚不好的都不行...... “沈夫人，这......”连千里有点为难了。 “放心，咱不走正道。”上官槿也看出了连千里担心的事情。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爬上自己那张价值千金的床，然后把被褥什么的掀到一边，在床架的一个暗格里按了一下。 随即一块床板动了一下。 把几块原本应该是连在一起的床板掀开后，一个可供一个成年人通过的地道出现在大家面前。 屋里的所有人...... 沈夫人屋里的床下居然有这么一个地道...... 连千里和花万梨更是感触颇深。 这个地道的位置选的好啊，不知道的人压根就不会搬开这么大一张床去看。 花万梨更是决定了，以后也在自己的床下面挖这么一个地道，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地道空间不小，可以藏人，也可以应对紧急时刻。 还有，这个地道很长，一直通到京郊外。 连公子，这里是地道里的机关设置，你们兄妹俩聪明，一看就明白的。”上官槿说道。 连千里接过上官槿递过来的地道机关的设置图。 是挺简单的，对于他这种经常潜入别人府里的人来说，看一眼就明白了。 连千里和花万梨都没说话。 这个地道应该是沈夫人最后一道防线。 但沈夫人却把这个交给他们兄妹俩了...... 由此可见，这次经历的情况非常惊险。 “沈夫人，连某定当不辱使命。”连千里郑重说道。 上官槿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对这兄妹俩了解的挺多的。 一身的功夫不说，还心善，讲义气...... “那还请沈夫人赶紧准备一些干粮，这里到北地靠着走过去的话，没有半个月肯定不行。 京郊外不好租马车这些，只能等到下一个城才能置办马车。”连千里说道。 上官槿摆摆手。 “不用准备！ 你们沿着这条地道一直往里面走，出口就是我们府里的一个小农庄。 看屋子的是定国公府的一个老奴，对我们府里忠诚。 我在三天前，就已经在那里置办了三辆马车，还有五匹快马。 马车上吃穿用的都有。 另外，钥姐儿，钧哥儿他们身上我刚刚都放了很多银票。 你们赶紧走，趁着现在是深夜，没人注意，你们赶紧走。” 说着，上官槿就拉着七皇子，要把他往地道里带。 “姨母，我不走！”七皇子红着眼睛。 “胡说什么？你父皇提前那么久和暗卫交代那些事情，说明什么？ 说明他不相信即位的任何一个皇子。 你只有靠着北地才是安全的。 赶紧去，胡公公，你带着小胡公公到那边把七皇子护好了。”上官槿训斥了几句后，发现大家都看着她。 “怎么了？这时候不听我的话了？”上官槿生气了。 “母亲，让连公子带着殿下走，钥儿不走，钥儿陪着母亲。”沈卿钥轻声说道。 “我也不走，我帮母亲打那些坏人。”沈卿钰也仰头说道。 “母亲，我们也......”沈卿铭刚张嘴。 “闭嘴，别逼我扇你们。”上官槿打断了沈卿铭的话。 沈卿铭...... 为什么不让他把话说完呢！ “槿儿，你带着孩子们一起走，这府里我来看着。 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太婆了，可不怕那些人。”沈老太太突然说道。 上官槿...... 这都什么时候了，一个个的怎么就不省心呢！ 第267章 等着我就行 上官槿好说歹说，沈老太太就是不松口。 “我不走，你赶紧带着他们走。 我一个老太婆还怕他们什么？ 你是国公府的主母，不管到了哪里，你都要在。 孩子们还小，以后要是看不到你，那得多伤心。 你不要劝我，我这个老太婆留下来。”沈老夫人很固执。 上官槿想了想，还是说道，“母亲，您放心，你们先走，我把府里的事情处理一下很快也会跟着一起来的。 主要是人太多了，一起走的话，目标太大。 您是老人，见多识广的，您带着孩子们去，我很放心的。 再说了，您还不了解我，我最惜命的。 那时候答应了国公爷，要照顾好您的，您忘了啊！ 要是把您一个人留下来，那不是让大渝所有人都骂我吗？ 您放心，我说会去找你们，那就肯定会去找你们的。” 上官槿和沈老太太保证。 沈老太太看着上官槿，似乎想看看这个儿媳是不是在说谎。 但上官槿段位有点高，老太太还是看不出来。 “但留你一个人在府里，我也不放心啊！ 现在外面虽说不是兵荒马乱的，但是这情势比兵荒马乱还要可怕。”沈老太太叹道。 “您放心，只有你们都不在府里了，我才安全。 没有人敢动我的。 好歹我是国公夫人，还有加封的一品护国夫人。 母亲，您带着孩子们去北地或者殿下的封地。 我很快就会跟着一起去的好不好？ 放心吧！我留的后手多着呢！ 就像之前你们也没想到我这屋里还有一条通郊外的地道吧！”上官槿笑道。 沈老太太想了想，也只得点了点头。 好像是这样...... 这个儿媳什么时候做过不靠谱的事情？她说有后手应该是真的有后手。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笃定呢？ 她不是一直说，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首先想的是要保住自己的命吗？ 所以......儿媳应该真的有后手。 “槿儿，真的有后手？到时候真的会去和我们汇合？”沈老太太小声问道。 “放心，肯定有的。”上官槿说的坦然。 “那你和我说说......” “不能说，说了就不是后手了。”上官槿正色说道。 “我也不能说吗？”沈老太太还是不死心。 “母亲，我都说了，有后手就肯定有后手。 您还不了解我吗？我还要看着钥姐儿出嫁，钧哥儿娶媳妇呢！ 放心，我肯定会去找你们的。 时间不早了，您赶紧带着大家去吧！再晚一会儿，到了京郊的时候，就该有人了。” 沈老太太放心了，然后就在大家的搀扶下也下了地道。 “你们母亲让大家干什么，大家就干什么。 不要耽误你们母亲的事情。 走！祖母带你们逃荒......不是，逃难去。” 看着沈老太太下了地道，沈卿钥看了一眼上官槿，两眼通红。 “母亲......” “到那边好好帮着祖母把家撑起来，母亲肯定会去找你们的。”上官槿宽慰。 沈卿钥认真点了点头，不用人搀扶就下了地道。 最小的沈卿钰也想表达一下，却被上官槿一把就给按到了地道里。 “到那边听话，你想怎么骑马就怎么骑？ 想怎么耍大刀就怎么耍。” 沈卿钧看着上官槿，一言不发，但是神色坚定。 他冲着上官槿正要说话。 “你是定国公世子，在哪里都是，明白吗？”上官槿说道。 “母亲放心，孩儿一定在北地等着您的到来。 也一定会把定国公府给撑起来。” 沈卿钧点点头，目光坚定的下了地道。 沈卿铭也想说话，只是刚张口，“母亲......” “敢想七想八的，小心我扇你。” 沈卿铭...... 他赶紧把嘴巴闭的紧紧的沈卿锐也拖下了地道。 现在还是不要和母亲说一些废话比较好...... 看着大家都下去了，连千里和花万梨也跟着下去了。 辛姨娘却死活不下去。 “我不走，我要跟着夫人和冬麦。 我现在能做很多事情了，也能帮上夫人的忙。”辛姨娘坚持说道。 冬麦虽然心里舒坦，但是却也知道，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妘娘啊！你还是跟着走吧！到了那边后好好帮着大小姐。 我们很快就到了。”冬麦劝道。 辛姨娘依旧咬着牙摇头。 “我不走！我也要陪着夫人。” 上官槿见状，只得问辛姨娘。 “妘娘，你现在知道这个地道了是不是？这可是我们府里最大的秘密了。” 辛姨娘点头。 “夫人，您放心，我肯定不说的，您要是不信的话，我......我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 上官槿，冬麦...... “谁要你的舌头啊！ 我是意思是你知道这个地道了。 我也不担心你会去告诉别人。 但是万一别人对你套话呢？你又是个傻......不聪明的，被人套了话怎么办？ 所以，你还是跟着他们一起走比较好。 这样更保险一点。 你放心，我会通知你堂哥那里的，他肯定会在新地方继续给你置办产业的。 快下去吧！” 辛姨娘......她有点傻没错，但是...... 不等辛姨娘说话，冬麦就一把将她也按到了地道里。 “照看着点老夫人和小姐们，在那里等着我们。” 然后冬麦就把床板都盖上，还把床铺给重新铺好。 “冬麦......”上官槿也想把冬麦送走。 “小姐，您不管怎么说都没用的，我不可能走的。 您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您买了我，我这辈子就一定要跟着您。 小姐，我去厨房看看。 大家辛苦了一个晚上了，也该给大家做点吃的了。” 说完，冬麦也不管上官槿想说什么，就急匆匆去了厨房。 上官槿...... 好吧，跟着自己也行，现在又不是绝路。 她相信许皇后一定能和郑太后斗的旗鼓相当的。 第268章 冒出来的救兵吗 让上官槿意外的是，等到天明的时候，大街上却突然就安静下来。 除了门口被连千里他们射杀的已经叛乱的禁军外，没有任何人。 街上更是所有的店铺都是店门紧闭，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老百姓消息再怎么不灵通，昨晚上那个阵仗也知道京里出了大事了。 天子脚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和那个位置有关。 所以，为了安全着想，还是老实点在家里关好门窗吧...... 等新的天家上位了他们再出来庆贺…… 上官槿看着这一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宫里两边都打完了？还是说同归于尽了？ 要是同归于尽的话干嘛不早说呢！ 猛的，一些马蹄声，外加嘈杂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过来。 上官槿吓了一跳。 不一会儿，沈管家就过来汇报。 “城防营的，把街上的那些死人都给拖走了。 没有扰民。 夫人，您说宫里的事情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上官槿摇头。 哪那么快结束，现在宫门紧闭，里面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呢！ 要是许皇后赢了，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赶紧通知自己这边交好的那些人家，做好一切准备。 如果是郑太后赢了呢？ 现在估计就是所有的禁军出现在常胜侯府和定国公府门前。 然后把他们都抓走。 但现在两边都没人出来。 宫门还是紧闭。 所以，上官槿判定，两边还在僵持。 至于什么时候会一决胜负，请听下回分晓...... 不是，是今晚就会出胜负结果。 ...... 宫里的情况和上官槿想的一样，许皇后的宫殿门口，郑太后依旧坐在那里。 暗卫依然把皇后宫里保护的很好。 太医们也依然在对萧景帝进行诊治。 许皇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萧景帝赶紧醒来。 太子也是沉着脸看着太医在给萧景帝施针。 郑太后这边也是一脸的凝重之色。 虽然京里多数勋贵人家的家眷都被她给拘了过来，但是那么几家顽固的...... “太后不必担心，只要八皇子登上皇位，那些人要是再敢顽抗，那就是谋逆。 现在人手不够，还是小心为上。”安国公在一旁劝道。 郑太后点点头。 是啊，人手不够，要是再让常胜侯府和定国公府斩杀了一些，自己还怎么带着八皇子上位啊！ 她现在着急的是怎么找到失踪的七皇子和那个吴有得。 皇帝的兵符拿不到手里，这个皇位肯定坐不稳。 等今天一过，皇帝龙御归天了，那些暗卫一撤，皇后就再无回天之力。 但是宫里的情况是掌握住了，那京城之外呢？ 兵符找不到，那一切都是空谈。 万一有谁拿着兵符出去找了京卫大营，那...... 郑太后不敢想，她转头低声问安国公。 “那个吴有得还没找到吗？” “没有！整个宫里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 太后娘娘，宫里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暗道啊，要不然那老阉货怎么就跟消失了一样呢？”安国公问道。 郑太后恨恨的咬咬牙。 肯定有地道啊，只是她不知道在哪里而已...... “或许吴有得是被许皇后给藏了起来，等皇帝咽气的，把许皇后严刑拷打。 现在要紧的事就是紧闭宫门，不管什么人都不能让进来。”郑太后说道。 安国公一听，也有这个可能。 要不然许皇后怎么会这么淡定呢！ “宫门一直紧闭着，是许皇后的人看着的，我怕出乱子，一直都没让人对宫门下手。” 郑太后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等着。 她身边的八皇子突然哭了几声。 随着这两句哭声，被安国公押入宫里的那些勋贵家眷们，有胆小的也都嘤嘤哭了起来。 郑太后一听，心里更烦了。 “哭什么！皇帝还没死呢！等皇帝死了，有你们哭的。 都给哀家闭嘴！”郑太后冲着后面那些人吼了两句。 大家顿时都安静了...... 许皇后在宫里看着外面的场景，心里也是焦虑。 不过，她看到那些被带进来的家眷里面并没有常胜侯府定国公府的人，心里稍安。 还好，她们应该会想到办法的。 毕竟，自己这里要是失败了，郑太后夺权成功，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这两个府。 不过，那个吴有得到底去了哪里呢？ 许皇后想的是，吴有得会不会偷跑到宫外去了...... 还有，七皇子也应该在定国公府里吧！ 那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陛下龙御归天之前，紧闭宫门，免得在这个时候发生意外。 最近的部队是京卫大营，消息要是送到了，至少要六个时辰才能到达京城...... 希望那时候陛下还没有...... “太子，不要慌，事情肯定会有转机的。”许皇后正色说道。 太子以为许皇后还有什么后招，忙点了点头。 ....... 两边就这样对峙着，什么话都不说。 暗卫统领也是不断的查看着萧景帝的情况。 他皱了下眉头，陛下的气息好像越来越弱了。 ....... 很快，白天就这么过去了，当夜幕慢慢降临的时候，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陛下的气息越来越弱。 所有人的精神都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郑太后看着黑色的天幕，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 只要太阳再次升起，皇帝就该升天了吧....... “太后娘娘，国公爷，宫门......宫门......”一个小太监慌不择路的跑来汇报。 “宫门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郑太后怒视道。 “宫门大开，有一批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将士们冲了进来。”小太监喊道。 郑太后，安国公...... 一直在宫殿里没出去的许皇后心里大喜。 看来一定是常胜侯那边的人，或者说是京卫大营的...... “领头的是谁？”郑太后怒问。 “领头的是......是......秦王！” 所有人...... 第269章 黄雀在后 秦王是在三日前潜入京城的。 他带出来的那些人都分成了小股部队偷偷进入京城了。 有的藏在别院里，有的藏在秦王府里。 原本秦王是打算按照郑贵妃说的，把秦王妃和世子带上就走。 但秦王妃说，宫里的眼线传出来的消息是，郑贵妃很不好。 被太后押在宫里，被折磨的已经快疯了...... 秦王当即就让人把秦王妃送出京城，自己带着剩下的人继续等待机会。 很快，这机会就来了...... ......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进京城？怎么可能进宫？”郑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王。 秦王笑笑，然后冲着宫里的皇后喊道。 “本王可是光明正大进来的。 说到这个，本王还要谢谢皇后娘娘呢！”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什么？是许皇后把秦王放进来的？ 许丞相和太子也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许皇后。 许皇后也是一头雾水，秦王进宫怎么可能和自己有关系呢！ “父亲，这事情和本宫没有关系，本宫怎么可能和秦王有瓜葛...... 遭了！宫牌，入宫的宫牌！”许皇后猛的想到了什么。 “宫牌？什么宫牌？”许丞相和太子都是一愣。 “本宫给妹妹的那块入宫的宫牌。 本宫给出去唯一的一块宫牌。 因为她是本宫的亲妹妹，每次进宫要递帖子的话会麻烦，本宫就把那块宫牌给了她。 这样她可以随时进宫。 要是她把宫牌给了别人......”许皇后真的有点慌了。 许丞相一愣，那皇后的意思是自己的那个小女儿把最为重要的那块宫牌给了秦王...... “这......怎么可能呢？”许丞相还是有点不信。 许皇后突然惨笑了两声。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齐国公世子怎么死的，父亲和太子还不知道吗？妹妹把宫牌送给秦王为什么不可能？”许皇后问道。 许丞相和太子脸色都是大变。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齐国公夫人把宫牌给了秦王那就有可能了。 “可是......可是......她怎么能不顾许家的安危呢？这个畜牲！”许丞相痛斥。 许皇后突然一下子就都想通了。 难怪说那次妹妹进宫问太子知道不知道世子也在押送队伍里呢？ 其实那时候她已经知道太子什么都知道吧！ 还有，也是从那次后，自己那个妹妹就再也没有进过宫。 紧接着就是世子妃生下小世子后就撒手人寰。 再就是齐国公病逝...... 那个妹妹还把她赏的东西和许家送的好些东西都送人了...... 也许，那时候她就想好要怎么报复太子了吧！ “那个贱人不得.......” “啪！”的一声，许皇后打在了想骂人的太子脸上。 “要不是你当初做下那桩错事，你姨母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有因必有果，因为你的一己私念，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你还......”许皇后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太子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 完了！完了！原本他以为是救兵，结果来的却是催命兵...... ...... 郑太后看着一身戎装的秦王，再看了看他身后带着的那些人。 也知道现在身边的这些禁军不可能是对手。 但她压根就不想认输。 “秦王！这是干什么？逼宫吗？这不好吧！ 好歹你身上也有郑家的血脉是不是？ 今天是个好机会，只要今天一过，这天下......” “舅公，话说多了就假了！要是今天本王不来，那等着本王的是流放还是监禁呢？ 当初您说的话本王可是还记着呢！ 你们能把本王扶上来，也能把本王给拉下来。 怎么？不认了？”秦王笑着问道。 安国公看着已经大变样的秦王，眯了下眼睛。 这个家伙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秦王，你很有能力，你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也是你的本事。 但那张椅子，你没有郑家的扶持，你坐不稳。 所以，你想坐上那张椅子，只能和郑家合作。 老夫也没有其他的要求。 你上位后，还把平南军全部交给老夫。 另外，老夫协助你拿下北地的威远军。 但你要封郑家的女子为后，这点你必须要做到。 怎么样？秦王殿下，这笔买卖你不吃亏。”安国公笑道。 秦王眼神闪了一下。 那个位置......虽然父皇说了，只要他身上有郑家的血，就不可能把那个位置给自己。 但是......你不给，本王自己来抢不行吗？ 太子昏庸，不堪大任，要是自己上位了，肯定也会把大渝治理好的。 至于安国公说的话...... 平南军自己已经收服了一半，还安插了不少人在里面。 即使把平南军交给安国公，他现在也不能完全掌控了。 至于威远军..... 秦王真的很想要...... 见秦王不说话，安国公也知道他意动了...... 他正想再多说两句，一旁的郑太后却不愿意了。 她的目的是扶持八皇子上位，而不是已经成年并且和郑家离心的秦王...... “秦王现在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还会谈条件了！ 只是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哀家现在手里不止有禁军。 还有......你母妃！ 把贵妃带上来。”郑太后厉声说道。 秦王心头一紧，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女人被带了上来。 秦王在看到这个被两个嬷嬷带上来的女人的时候，有点不敢相信。 他的母妃...... 那个永远光彩照人，雍容华贵的母妃怎么成了眼前这样了。 有点痴傻，有点疯癫，原本乌黑的头发也花白了。 “母妃！”秦王心疼的撕心裂肺。 原本还痴傻的郑贵妃突然就看向了秦王。 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回来救她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回来啊！这里是个大大的牢笼啊！ “皇儿......”郑贵妃满眼都是泪。 第270章 疯狂 郑贵妃的一声皇儿让原本已经心动的秦王一下子就崩溃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和之前判若两人的女人，怎么都想不通，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的母妃吗？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走了半年不到，母妃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他知道父皇不喜母妃。 因为母妃是郑家女，还嚣张跋扈，性格傲慢，动不动就责罚宫人。 但是母妃却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依然当好自己的贵妃。 永远的雍容华贵，光彩照人，艳压后宫......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父皇已经五年多没有进过母妃的寝宫了...... 母妃打扮的再漂亮，那也不会让父皇多看一眼。 只因为她是郑家女...... 但母妃依旧是宫里所有人都不敢怠待的那个贵妃。 “皇儿，你要记得，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自己一定要看重自己。 自己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别人才不敢怠待你。” 郑贵妃的这些话秦王一直都记着。 “你们......对我母妃做了什么？”秦王厉声问道。 看着秦王失态的样子，郑太后突然就笑了。 原来这个小畜生也有软肋啊！她的心里终于舒坦一点了。 既然有软肋，那一切就好说了...... “秦王，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哀家对你母妃做了什么？ 她是哀家的侄女，哀家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她做什么呢！ 你母妃病了，一直不好，因为这样哀家才把她接到哀家宫里照顾的。 你放心，哀家会好好照顾你母妃的。 当然了，你也要听话，乖乖的听哀家的话。 你母妃身子不好，哀家会照顾好她的。 至于你，只要这次帮了哀家把皇后那帮人都除了，你还是大渝尊贵的王爷。 那时候，哀家可以让你当大渝最尊贵的摄政王！”郑太后笑着说道。 秦王眼角的青筋都在跳。 他的母妃就是被这个老太婆害了的...... 一向最注重妆容的母妃成了这样肯定就是老太婆下的毒手...... 但是母妃在他手里，他不得不有所顾忌。 “怎么样？这笔买卖做吗？”郑太后又追问了一句。 秦王看着已经有点疯傻的郑贵妃，又看了一眼同样意味深长的安国公。 他知道，只要自己答应了，以后想再把位置抢回来，那就是难上加难。 但是母妃在他们手里。 “我可以......” “皇儿！”疯傻的郑贵妃突然大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是一愣。 郑贵妃挣开抓着自己的两个嬷嬷的手，突然往前走了两步。 一群禁军挡在面前，她没办法上前。 郑太后和安国公也不管她，就让她和秦王说话。 也许，贵妃的话能让秦王下定决心呢？ “母妃！您等着，儿臣一定带你走！”秦王大喊。 郑贵妃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皇儿，母妃不是不让你回来吗？你把王妃和世子带走就好了，干嘛还回来呢？”有点疯傻的郑贵妃突然就言语清晰了。 秦王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母妃......” “好孩子，你是母妃最好的孩子，谁都比不上你。 母妃很想你的的，你不要说话，听母妃说。”郑贵妃隔着那些禁卫军就这么看着秦王。 秦王也这么看着郑贵妃。 “以前母妃糊涂，觉得我的皇儿是最好的，一定要配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所以，母妃也一直用自己认为的方式去教养你。 夫子要好的，身边的宫人要好的，连你的马匹什么的都要最好的。 母妃也想像其他的妃嫔一样，给你做件好衣裳，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但是母妃不会...... 母妃从小没学过这些。 你小的时候，母妃学着给你做了个小帽子，结果针在里面忘记拿下来了。 你被扎了一下，哇哇大哭。 从那时候开始，母妃就不敢再做那些东西了。 吃的也一样，母妃尝试过做你爱吃的糕点，但是......”郑贵妃苦笑了一声。 秦王的眼泪一直往下掉...... “母妃很疼你的，你的那个王妃......开始的时候母妃不喜欢。 但后来看到她亲手给你做衣服，还给你做各种糕点，母妃也就认了。 有人在你身边疼你，很好！ 她是个好王妃，也是个好儿媳，母妃喜欢她。 还有世子，母妃也喜欢，你的王妃抱进宫来的时候，母妃可喜欢看着他了。 他和你小时候长的简直一样。 都是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睡觉的时候喜欢裹手指。 母妃很喜欢，真的！ ”郑贵妃笑着和秦王说着这些。 秦王拼命点头。 此刻他突然觉得那个位置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 自己要是能带着母妃，还有王妃和世子去南边不回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母妃疼你！真的很疼你！ 所以，有些人想用母妃来威胁你，逼着你退让，母妃绝对不同意。 母妃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情。 从此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软肋了...... 死老太婆，你不是喜欢威胁人吗？ 但你拿着一个死人，还怎么威胁人呢？ 你是最坏的一个，你个老贱货......” 原本一直轻言细语的郑贵妃突然变了一个样子。 她瞪大着眼睛，突然朝郑太后那边冲了过去。 也不知道郑贵妃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的，伺候的嬷嬷们都被郑贵妃给甩在了一旁。 郑太后吓了一跳，立刻就站了起来。 “护驾！护驾！”伺候着郑太后的大嬷嬷大声喊道。 围着的禁军立刻就把郑贵妃给拦住了。 郑贵妃最后看了一眼秦王，笑了笑，然后猛的朝着其中一个禁军的长枪上冲了过去...... 溅出来的鲜血不止把她身上的衣衫染红了，更有不少溅到了郑太后的衣衫上。 郑太后吓的尖叫出声。 秦王也是睚眦迸裂，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 他的母妃没了...... “母妃......” 随着郑贵妃的身子软软的瘫在了地上，秦王彻底疯魔了。 “杀！给本王杀光这些贱人......” 秦王率先拿着长枪冲了上去。 很快，秦王带来的这些平南军和禁军冲杀在一起了...... 第271章 血色的夜 秦王杀红了眼，他亲自带着那些平南军往前冲。 宫里的禁军是厉害，但是和那些真正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将士们比，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加上也并不是所有的禁卫都想听命于郑太后那些人。 禁军连连败退，最后只剩下十来个人护着郑太后等人往后面退了。 当然，平南军也死伤了不少，折了有一半的人。 郑太后和安国公彻底慌了，他们看着早就杀红了眼，身上都是血迹的秦王。 “秦王，你不要做傻事，这是太后，是陛下的母后。 你要是敢对太后动手那就是不忠不孝，天理不容。”安国公怒道。 秦王狞笑一声，猛的就是一刀劈向了安国公。 随着安国公一声惨叫，他的右胳膊竟然被生生的砍了下来。 看着飞溅出的那些鲜血，秦王却觉得莫名的兴奋。 紧接着又是一刀，将安国公另一只胳膊也砍了下来。 安国公当即就昏了过去。 秦王走过去将脚踩在安国公的脸上，心里的恨更盛了。 他大叫着举刀一下又一下的砍在安国公的身上，脸上...... 一直到安国公的身体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他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郑太后此刻已经被吓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她身边的几个嬷嬷也都是吓的瘫在地上。 秦王又踢了一下死的不能再透的安国公，然后看都没看郑太后一眼。 他走到了郑贵妃的身边，瘫坐了下来。 随行的将士想扶他起来，却被他拒绝了。 秦王小心的摸上郑贵妃的脸，想将她散乱的头发整理好。 但是他手上的血迹却沾到了郑贵妃的头上，脸上。 他慌乱的想擦干净，却发现越擦越多...... 秦王抱着早就没了声息的郑贵妃，突然就呜呜大哭起来。 “母妃！母妃！您看看孩儿啊！ 您再睁眼看看孩儿啊！孩儿回来接您了！您说不喜欢皇宫，那我们就去南边好不好？” 秦王一遍又一遍的和郑贵妃说着这些。 秦王的属下已经将所有的禁军都斩杀殆尽，只剩下已经被吓傻了的郑太后。 “殿下，贵妃娘娘已经仙去，您先节哀，等处理了这些人，再将娘娘奉为皇后可好？ 娘娘生前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当上皇后吗？”一个属下过来劝道。 秦王慢慢的不哭了，然后就恶狠狠的看向郑太后。 此刻的郑太后身边已经没了禁军，只有几个一直跟着她的嬷嬷，还有被嬷嬷抱在怀里的八皇子。 八皇子早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秦王慢慢起身，先是一刀把挡在太后面前的那个大嬷嬷给劈死了，然后又把另外两个嬷嬷也给劈死。 郑太后瘫在地上不断往后面爬。 以前的威严端庄早就没了，她嘴里不断的重复，“你不能杀哀家。 哀家是大渝的太后，最尊贵的太后......” 秦王将郑太后逼到了一个假山的死角后，就这么看着郑太后。 “把那个小畜生给本王抱过来。”秦王突然说道。 一个将士立刻将抱着的八皇子一把扯了过来，递到了秦王手里。 秦王看着哭的都快脱力的八皇子一眼，笑了笑。 “你就想扶持这个小东西上位的？就他？” 郑太后不敢说话，还是重复着那些话，“你不能杀哀家！哀家是太后！” 秦王抱着八皇子蹲了下来，然后突然把八皇子塞到了郑太后手里。 “本王给你两条路。 第一条路呢，你自戕，本王不想担上杀了你的罪名，这样对本王的名声不好。 但是你自戕后，本王会让人把八皇子养大。 你放心，好歹他会投胎，有皇子的身份，本王会让他享尽荣华富贵。 还有一条路呢，你把八皇子给杀了，这样本王留你一条性命。 还让人好好照顾你，你名头上依旧是大渝的太皇太后......” 秦王的话还没说完，郑太后就一把扯过秦王手里的八皇子，然后猛的将八皇子砸向她身后的假山。 随着八皇子一声凄厉的大哭之后，八皇子很快就没了声音。 郑太后也许还怕八皇子没死，又砸了两下...... “你看！哀家把这个小畜生给弄死了！ 你不能食言，你要尊哀家为......” “啊啊啊啊啊......”又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原本在皇后宫里的蝶妃猛的冲了出来。 秦王的人想拦，却被秦王示意放她进来。 蝶妃疯了一样的将已经没了气息的八皇子抱在怀里。 “皇儿！皇儿！你醒醒啊！母妃在这里啊！” 八皇子的脑袋上都是血，小手垂着...... 蝶妃哭的撕心裂肺的，她不断的用自己的脸去贴着八皇子的脑袋...... “你这个老太婆，你好狠的心啊！他才一岁不到啊！ 我要杀了你......”蝶妃突然放下八皇子，然后冲向了一脸恐惧的郑太后。 郑太后年老，加上接连受了惊吓，身上早就一点力气都没有。 蝶妃虽然受了皇后的大刑，但心里失子的怒气让她突然多了很多的力气。 她两手抓着郑太后的脑袋，猛的往她身后的假山撞去。 “你个老太婆，你还我儿命来......” 一下又一下的，郑太后一点还击的力气都没有。 她伸手看向秦王。 “救哀家！哀家是大渝的太皇太后......” 秦王站着不动，就这么看着蝶妃把郑太后一下又一下的撞向假山。 一直到太后的双手垂了下来，一动不动...... 看着郑太后已经没了声息，蝶妃慢慢站了起来，将一边的八皇子抱在了怀里。 她双眼失神，先是看了秦王一眼，然后突然笑了一下，转身就撞向那座假山...... 看着那座假山血迹斑斑的，秦王没说话，只是转过了身。 他看向皇后的宫里。 暗卫的统领依旧站在宫殿门口。 秦王知道，他带的这些人肯定打不过这些暗卫。 萧景帝的暗卫有多厉害他很清楚。 大渝的开国皇帝亲自训练出来的一支暗卫军，历经这么多代皇帝，依旧神威不减。 但这些暗卫忠诚的对象只有一个。 那就是大渝的皇帝。 大渝的皇帝不在了，继续忠诚于下一个皇帝。 一代又一代的，永远都是这样...... 第272章 皇帝不是好当的 秦王看着那个暗卫统领，同样的，皇后宫里的太子也盯着暗卫统领。 “你们还看不到吗？那个逆贼想进来杀了父皇？ 你们是父皇的暗卫？为什么不把他们给杀了？”太子在宫里急的跳脚。 暗卫统领依然不动。 “太子殿下放心，要是秦王殿下敢对陛下动手，我们自然会一一斩杀。 但现在他没有对陛下动手，那我们就没有出手的必要。 现在这种情况，想让我们出手，除非陛下醒了给我们下命令。 否则...... 太祖有训，在天子龙御归天的时候，皇子争夺皇位，那是他们自己的 本事。 谁争赢了，暗卫就听谁的！ 太祖曾留下话来，连皇位都争不到，有什么能力去治理大渝？ 大渝让一个窝囊废上位的话，那就是大劫难。”暗卫统领淡淡说道。 太子...... 皇后和各位重臣...... 他们是知道天家的暗卫厉害，但没想到会厉害到这种程度。 只要不伤害天家，那其他任何的事情都和他们无关。 那这个意思是不是就说，他们这些老家伙们除了等天家醒过来，没有其他任何办法了...... 秦王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些暗卫，也是第一次听到暗卫的这些规矩。 他松了口气。 看来只要父皇龙御归天了，那这宫里的一切就是自己的了。 太子和许皇后万万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情况。 “那......本宫问你，太子是陛下亲封的储君，陛下龙御归天，储君即位天经地义。 你们要是不管的话，那岂不是背叛天家？”许皇后出声问道。 暗卫统领一点都不怵。 “陛下亲封是陛下亲封。 想成为大渝的皇帝必须要满足三个条件。 不是说谁是太子谁的位置就一定会稳的。 皇后娘娘您没发现吗？大渝的哪个太子顺利即位的？ 哪次新的皇帝上位的时候不是腥风血雨？”暗卫统领反问。 许皇后和各位重臣都是一愣。 当了太子这位置也不一定是你的...... 那这个太子当了有什么用？ 当个摆设吗？ “那你说，要想成为大渝的皇帝要哪三个条件？”许皇后追问。 “太祖血脉，天子印信或者兵符在手，太庙跪拜之后。 只要这三个条件都完成了，暗卫自然听命于新的天子。”暗卫统领正色说道。 许皇后这时候才想起来。 当初萧景帝刚上位的时候，是和自己说过，没找到先帝的那支暗卫。 但是在太庙祭祀之后，他的手上就多了一支暗卫了...... 也是那支暗卫将想独揽大权的安国公一派给打压了下去的。 太子和许皇后现在都头疼不已。 天子印信应该在勤政殿，兵符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这两样东西只有吴有得那个老阉货知道。 还有太庙祭拜...... 他们现在连这个宫殿都出不去，上哪去祭拜啊！ 许皇后是万万想不到事情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听了暗卫统领的这些话，外面的秦王反而不急了。 现在的局面对他有利。 也就是说，只要父皇走了，这些暗卫就会离开这里，等下一任天子登基后再服务于新皇。 那时候...... 而且这些暗卫也可以完全听命于他。 “看好那些大臣们的家眷，记住，不要伤着他们。 以后本王还要指望那些重臣们帮本王治理大渝呢！”秦王冷冷说道。 这话一说，不管是早就被赶到一边的重臣家眷们，还是在皇后宫里的那些重臣们，一个个都惶恐不安。 秦王有点残暴..... 许皇后仍然寄希望于没有进宫的常胜侯府和定国公府。 兵符也许就在这两个府里...... “娘娘！陛下情况不好。”一个太医突然连滚带爬的跪在了许皇后面前。 “情况不好？怎么不好了？刚刚陛下不是已经止住不吐血了吗？”许皇后一听，就急了。 这个时候陛下要是不行了，那等着他们的...... “刚刚不吐血是太医们施针的缘故。 现在陛下气息已经弱到探不到了......”太医一边说，一边猛磕头。 许皇后闭上了眼睛。 太子吓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许丞相他们更是慌的在殿里来回踱步。 大渝难道真的要成了秦王的吗？ 秦王在殿外拿着刀稳坐在那里。 没想到啊，原本只是想进京把王妃和世子接走，没想到却碰到了这样一个机会。 这真是天助我也...... 秦王此刻还不知道吴有得和兵符都不见了。 他想的是，只要暗卫一撤，他就是大渝新的皇帝。 他的母妃就可以追封为父皇的皇后...... 随着太医们又一次慌张起来，暗卫统领的脸上也出现了少许的悲切之色。 又要换主子了吗？ 他从十二岁被选入暗卫的队伍里，已经效忠了两任皇帝了。 看来很快就要迎来第三任皇帝了！ 大渝的皇帝好像不好当啊....... “陛下！陛下龙御归天了！”太医院的院使突然说了这句话出来。 “陛下！陛下！”许皇后的声音突然凄厉起来。 “父皇！父皇！您怎么能这个时候走了呢？ 父皇！您睁开眼看看啊！那些叛军都杀进宫了啊！”太子也凄厉的喊着。 “陛下啊！”许丞相率先跪了下来。 听着宫里传来的这些哭喊，秦王先是愣了会儿，然后就慢慢的跪了下来。 他带来的人一见，也都忙跪了下来。 门口的暗卫统领叹了口气，先是进殿查探了一下，确认萧景帝真的龙御归天了。 他郑重的带着那些暗卫给萧景帝磕了四个头之后，转身就走。 那么多人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了...... 秦王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带着手下的兵进了皇后的宫殿...... 第273章 贪生怕死 暗卫们一消失，秦王立刻起身带着手下的兵冲进了皇后宫里。 许皇后还呆呆跪在床榻前。 看着已经彻底没了气息的萧景帝，许皇后感觉自己哭不出来，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突然之间，就变天了！ 原本大好的情势一下子就没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太子的位置稳固，为什么帝位还不是太子的。 还有，陛下肯定知道那些暗卫的规矩的，那为什么从来都不对她吐露一个字..... 现在该怎么办？ “母后！母后！你赶紧想想办法啊！”太子被秦王逼的已经退到了皇后的寝宫内室了。 许丞相那些重臣们也都被秦王的人押在了一边。 秦王慢慢走了进来。 许皇后只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的秦王，然后就继续看向床榻上的萧景帝。 秦王也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萧景帝。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父皇！为什么有郑家血脉的人不能做皇帝？ 我现在不止要做皇帝，还把郑家人都杀了！ 这下您该放心了吧！” 殿里没有人敢说话。 太子哆嗦的想指着秦王骂，但见他身边的那些人，却还是往许皇后身后躲。 许皇后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她想通了，即使兵符及时送了出去，去搬了最近的京卫大营的人过来，也要到凌晨的时候才能赶到。 更何况这两日城门紧闭，没人能出的去...... 二十多年来的争斗......他们许家终归是输了！ “秦王你放肆，父皇还在这里，你敢当着父皇的面残杀自己的兄长吗？”太子躲在许皇后的后面依然嘴硬。 许皇后脑袋木木的，在听到太子的声音的时候，忍不住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你闭嘴！ 你输了就是输了！ 你输在你的不仁不义上面。 当初要是你没有杀死了你的表弟，现在还会是这样吗？ 现在的宫门是不是还是紧闭？”许皇后厉声问道。 太子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他现在也后悔，早知道那时候就不杀表弟了！ 表弟要是好好的，姨母那边也不会把进宫的宫牌给了秦王...... “那是姨母不忠不孝，明知道这样还......” 太子依旧嘴硬，但许皇后又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现在的情况要想保住太子的命都有点难，这个儿子怎么还这么蠢呢...... “太子殿下！其实本王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父皇要选了你当太子。 后来长大了，本王才知道，父皇其实不是一定要选你当太子。 而是因为父皇需要一个和郑家对抗的家族。 你呢！只是投胎投的好一点了，投到了皇后的肚子里。 许家成了你最大的靠山。 但是你是一个废物！ 你这样的人即使当了大渝的皇帝了，也会把大渝给葬送了。”秦王慢慢说道。 许皇后不出声，只是闭着眼睛。 秦王的话......其实说的很有道理。 自己的这个儿子压根就不适合当太子。 这些年，自己和许丞相给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你......孤就是太子，孤就是大渝的储君。 你要是杀了孤，那就是谋逆，是要被天打雷劈...... 啊啊啊啊！不要杀我！”太子看着秦王身边的人举起了刀，立刻吓的抱头蹲了下来。 秦王笑了！ 许皇后心中悲痛万分，太子怎么能一点气节都没有呢...... “太子！你给本宫站起来，你父皇怎么教你的？ 即使死，也要站着死！”许皇后厉声说道。 太子依旧抱头，“我不要！我不当太子了！这个江山我送给他了！ 只要他不杀我就行...... 弟弟，你刚刚在外面的时候说太后和八皇子只能活一个。 那是不是说我和母后也只能活一个。 你是要当皇帝的人，不能担上弑杀嫡母的罪名的！ 我帮你杀了她，只要能让我活就行......” 不止是秦王呆住了，殿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许丞相更是目瞪口呆。 “太子！那是你母后！你这个畜生！”许丞相痛心疾首。 许皇后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 “你......” “我不想当太子的，是你非要我当太子的！ 母后，你最疼我了是不是？ 你再帮儿臣最后一回好不好！” 说着，太子就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出来，迅速的扎到了许皇后的颈间。 这速度快的就像是演练了无数遍一样...... 秦王看着捂着脖子怒目圆睁的许皇后，又看了一眼一脸讨好的太子...... “你......居然杀了自己的母后！ 她 是生养你的人！” “她该死！她抢了你母妃的后位，还抢了你的太子之位，该杀！ 还要我杀谁？ 许丞相吗？我这就去杀！”太子一脸讨好的看着秦王。 “你......”秦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也只是这一瞬间，太子的眼神突变，猛的将匕首刺向了秦王。 秦王一个躲闪，那匕首将将好从他的脸颊处划过。 感觉到脸上有痛了一下，一股温热的液体滑了下来，秦王一甩手就把太子给甩在了一边。 刺杀秦王失败的太子立刻被他的下属们按在了地上。 “暂时不要杀他！ 本王要带着他们看着本王登基。”秦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说道。 太子面如土色...... “来人，现在就去常胜侯府和定国公府，把所有人都给本王押过来。 还有，把七皇子给本王找到。 有反抗者，杀无赦！”秦王大声说道。 立刻有人带着两队人出去了。 “大太监吴有得呢？在哪里？”秦王想到了刚刚安慰统领说的天子印信和兵符。 “回殿下......吴有得昨天就消失了！”许皇后宫里的一个小太监瑟瑟发抖的说道。 秦王...... 吴有得消失了？那天子印信和兵符呢？ 这两样东西除了父皇之外，那可只有大太监知道啊！ “给本王去找！把京城翻个遍，也要把那吴有得找到！” 第274章 勤政殿内 秦王在派出人去拿定国公府和常胜侯府的人之后，又派出了一队人去搜吴有得。 看着乱的不像样的皇后宫殿，秦王想都不想就让兵士们押着那些重臣还有太子去了勤政殿。 顺带的还让人把已经没了声息的郑贵妃和许皇后抬上了。 他要让这些人都看着自己登上大位。 看着大渝的下一任天子是谁？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够格当大渝的皇帝。 勤政殿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肃穆整洁。 秦王来了这里不止一次。 当然，也在勤政殿外跪了很多次。 只是这一次来...... 那张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还有一直弓着腰垂手听令的那个大太监吴有得也不在了。 秦王踏入勤政殿，感觉到一阵恍惚。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觉到来这里不用低头看地上的地砖。 不用小心翼翼的揣摩坐在上面的父皇的心思。 摸着萧景帝常坐的那张椅子，秦王试着想挪动那张椅子，却发现凭他一个人的力气却挪动不了那张椅子分毫...... 秦王慢慢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看向下面。 这个视角很好，下面一览无余。 从这个视角看，所有的人都是低着头的，毕恭毕敬的朝着这个位置。 秦王觉得心情无比的舒畅。 这就是登上大位的感觉...... 真的很好，永远不用仰视别人，永远都用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大家。 天子之威，众人所惧。 秦王就这么坐在之前萧景帝坐的那张椅子，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看着下面。 那些重臣和被拘来的重臣家眷们都瑟瑟发抖。 在他们看来，秦王登上大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那秦王会对他们做什么？ 清算还是收拢？他们都不知道。 许丞相虽然面如死灰，但依旧是将头昂的高高的。 他知道，秦王登上大位，第一个清算的就是自己。 许家满门抄斩不敢说，贬为庶人流放边疆是肯定的。 家里的那些女眷...... 也许这些都是命...... 许丞相这时候突然想到女儿许皇后曾经劝过他的话。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许家不能再一直那么富贵下去了...... ...... 勤政殿的人心思各异，谁都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出来。 秦王也不说话，就是这么坐在椅子上看着勤政殿大门的方向。 他在等...... 等最后的那几批人被押过来...... 很快，他的一个下属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浑身是血，一只胳膊垂下来已经动不了的将士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殿下，兄弟们都折了。” “折了？折在哪了？”秦王一下子就眯起了眼睛。 “定国公府和常胜侯府门口。 兄弟们刚到了那里，还没把门给撞开，就被人给射杀了。”将士恨恨的说道。 秦王眯了下眼睛。 看来这两个府里有高手啊！ 不过，很快，他就想通了。 这两家都是武将之家，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家里的家丁好护院肯定多数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所以，在这两个府里遇到抵抗......那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他又看了看随着自己进京的那些将士们。 只剩下三分之一了，不能再有折损了...... “罢了！先不管他们了，只要登上大位，那两府就是乱臣贼子。 吴有得呢？找到了吗？”秦王问道。 下属摇头。 “属下们找遍了皇宫的每一个地方都没找到那个老阉货。 殿下，找不到就找不到了。 一个老阉货而已。 现在当务之急是殿下赶紧登上大位，大位一坐，诸事皆定。”有将士出声。 秦王也想赶紧登上大位，但登上大位不是往龙椅上一坐就行的。 他需要别人的拥护...... 秦王看着那些重臣突然就笑了下。 “本王也不是什么残暴之人，本王想的是大渝的天下能走的更远。 各位老大人怎么想的本王也知道。 大家都放心，除了个别的乱臣，其他人本王都会网开一面。 你们都是有才之人，将大渝治理的也不错，本王不会多为难你的。 所以......路怎么选，可在你们自己手上。 你们难道还指望这个弑杀生母的畜生太子吗？” 秦王说着，就指了指被将士压着跪在他面前的太子。 太子面如土色，身子抖的像筛糠一样。 秦王的话让那些重臣们心头跳了一下。 他们都是文臣，一直以来都听许丞相的。 现在的情况是许丞相已经不中用了，那他们也该为自己寻找后路了。 “殿下说的是，老臣愿为鞍马，替殿下，替大渝效犬马之劳。”一直默不作声的吏部尚书突然站了出来。 吏部尚书的话让许丞相猛的回头了。 这是自己最得意的门生...... “你......尔等贪生怕死的小人......”许丞相怒目以对。 吏部尚书没看许丞相，只是跪了下来。 “殿下，当务之急是找到天子印信，殿下是清君侧。 宫里巨变，陛下惨遭不测，殿下为大渝社稷，为陛下安危才进京勤王。 但陛下已遭奸人所害。 太子被巫蛊所惑，弑杀皇后和太后，罪不容诛。 望殿下早日登上大位，掌控大局。” 吏部尚书的话让秦王哈哈大笑。 “还是你们这些文人的嘴厉害啊！ 黑的说成白的，一切都是那么有理有据的，本王佩服。 既然尚书大人这么有想法，那诏书那些就要麻烦尚书大人了。 等本王登基了，尚书大人可就是丞相了。” 吏部尚书大喜，忙磕了好几个头。 只是还没等他站起来呢，一群小太监疯了一样的往勤政殿这里跑来。 “大军......大军进宫了。” “京卫......京卫大营杀进来了......” “杀到皇宫里了......” ...... 秦王猛的站了起来。 “京卫大营？怎么可能？谁带进来的？”秦王怒声问道。 “好像是......常胜侯......” 第275章 认输 秦王压根就不相信领着京卫大营的人进京的会是常胜侯。 常胜侯不是远在北地吗？怎么可能这时候出现在京城呢？ 还带着京卫大营的人？绝对不可能！ 这时候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常胜侯进京了，那威远军怎么办？ 谁来指挥？万一北胡那边进犯怎么办？北地统帅私自回京？ 常胜侯是老将军，这点轻重应该分得清的...... “怎么可能？常胜侯驻守北地，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京城？”秦王厉声问道。 “陛下......不是，殿下，确实是常胜侯啊！ 奴才在宫里，见过常胜侯不下数十次了，那位老将军奴才们都认得。 还有，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三儿子皇甫小将军。” 小太监赶忙跪下来说道。 秦王一惊，他这时候也坐不住了。 常胜侯带着京卫大营进京，这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当头一棒。 他迅速起身，带着剩下的将士们迅速来到了勤政殿门口。 远远的，他就看到乌泱泱的一队队身穿重甲的将士们往这边来了。 皇宫内武将不得骑马，常胜侯依旧遵守着这个规矩，将马匹都留在了宫门口，徒步带着京卫大营的人阔步往勤政殿走来。 “常胜侯！”许丞相颤抖着喃喃出声。 常胜侯要是早一个时辰到的话，也许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许承先看着躺在台阶上，早就没了声息的女儿，再看看突然两眼放光的太子...... 他突然觉得，常胜侯也许这时候不该来...... “皇甫将军来了！” “皇甫将军带着京卫大营的人来了！” “我们有救了！” “皇甫将军啊，一定要把乱臣贼子都绳之以法啊！” ...... 等常胜侯带着人将勤政殿团团围住的 时候，这些重臣和他们的家眷们突然都呜呜哭了起来。 在看到常胜侯的时候，他们就知道，终于有救了。 应该不用被清算，不用被卖到教坊司了...... 现在的问题是...... 等会儿秦王的人和常胜侯的人打起来的时候，他们要怎么样才能不被殃及...... 几乎是同一时间，这些重臣们几乎都往勤政殿的柱子还有门后等犄角旮旯的地方躲了。 现在保命最要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秦王的人压根没工夫搭理这些重臣，他们刷的一下都把武器举在面前，并将秦王包围在最中间。 “殿下！我们拼了！” “殿下，我们护着您，您先走！” “殿下，没事的，属下们再拼一把就是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秦王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看着常胜侯。 常胜侯呢，也停下了脚步，看着秦王。 看着站在最前面的常胜侯和他的三儿子，秦王突然叹了口气。 他突然明白了，他好像和那个位置真的没有缘分。 要想坐稳那个位置，必须要掌控威远军。 但威远军极难掌控。 看看常胜侯就知道了。 一军主帅，要是在别的军队里，那都是在军队的最中间的位置，受大军保护。 但威远军的统帅，永远站在最前面...... 以前的定国公如此，现在的常胜侯也是如此...... “皇甫老将军！”秦王突然开口。 常胜侯淡淡的看着秦王。 “秦王！”常胜侯开口。 他连殿下两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秦王淡淡笑了笑，又看向常胜侯。 “皇甫老将军是来保护太子的？那本王可真就有点失望了。 老将军，你要是拥护本王，威远军不仅是你的，本王承诺，以后必以三公位置许之。” 秦王的话让常胜侯笑了笑。 “秦王，老夫不相信任何承诺。 老夫也不能让你上位，这是陛下的旨意。 毕竟，你上位了，不止是常胜侯府，定国公府，京里很多人家都会遭到清洗。 所以，老夫不能让你上位。”常胜侯正色说道。 秦王脸色一滞。 他回身看了下护着自己的那些平南军将士，又看了一眼常胜侯。 硬拼？他的人肯定不是京卫大营的对手。 这些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不能再折损了。 “看来......本王今天是没有退路了。 老将军，不劳你动手，本王自己可以自我了断。 但本王自我了断之后，还请老将军放了跟着本王的这些将士们...... 他们都是战场上的勇士，只是因为跟随了本王才陷入到这场纷争里。” 秦王说着，举起刀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成王败寇，他输得起...... 秦王身边的人眼疾手快，一把就握住了刀锋。 鲜血嘀嗒的直往下滴。 “殿下！我们护着您往外冲！” “殿下不可！拼一把就是了！” “护着殿下往外面冲！” ...... 平南军一个个都红了眼，拿着弯刀就要往前冲。 “且慢！老夫还有话说！”常胜侯突然摆了摆手。 秦王一愣，那些平安军也是一脸惊愕的看着常胜侯的身后。 常胜侯闪过一边，露出了身后的人。 一身布衣的秦王妃带着一个侍女就这么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侍女的怀里还抱着秦王的世子。 “老夫进京的路上，看到秦王妃带着世子往城外跑。 现在外面不太平，兵荒马乱的，老夫就把王妃和世子带了回来。”常胜侯淡淡说道。 “王妃......”秦王愣愣的看着满脸流泪的秦王妃。 “殿下......臣妾就是死也要和殿下死在一起。”秦王妃哭着喊道。 秦王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心里的那股气突然就泄了下来。 “本王......认输！” 所有人...... 常胜侯点点头，示意身后京卫大营的人将秦王押了下去。 “这些将士暂且收押，至于后续怎么惩处，要看以后的天家怎么决断了！” 说完这些，常胜侯带着众位将士阔步走进了勤政殿。 “常胜侯！”许丞相先迎了上来。 “皇甫老将军！” “皇甫将军可算来了！” ...... 随着这些人的话，常胜侯来到了太子面前。 太子已经将自己的衣衫都整理好，站直了身体，头昂的高高的。 “常胜侯护驾有功，孤定会......” “皇后娘娘怎么死的？”常胜侯突然问道。 勤政殿的所有人...... 第276章 另择明君 常胜侯的话让整个勤政殿的人都不敢说话。 他们都看向了一脸惊愕还有点慌张的的太子。 之前太子弑杀皇后的场景又在他们眼前出现了。 太子连生养他的许皇后都能杀掉，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母后为保护孤，不惜以身挡刀，孤不能辜负母后的希望。 这一切都是秦王那个逆贼逼的。 他不止是逼死了母后，连太后也被他逼死了。 常胜侯，你护驾有功，这些孤都看在眼里，一定会赏赐你的。 现在的问题是赶紧找到吴有得，他手里有这父皇的印信和兵符。”太子急切的说道。 常胜侯看了他一眼，将怀里的兵符掏了出来。 “兵符在这里，太子不用找了。” 太子大喜，正要伸手去接。 常胜侯却是转头又将兵符放在了怀里。 他看都不看太子一眼，转身又看向许丞相。 “老丞相，你怎么看？”常胜侯淡淡的看着许丞相。 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的许丞相也是冷冷的看着还在装腔作势的太子。 这是自己的亲外孙...... 大渝尊贵的太子！ 得了许家全力支持的储君，却干出了那么多猪狗不如的事情。 为了自己的利益射杀亲表弟。 为了保命亲手杀了自己的母后，后来还想杀了自己来保命...... 这样的人真的能当大渝的皇帝吗？ 想到太子的所作所为，许丞相心底冷的像冰块一样。 许家是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在了太子身上，这是迫不得已，也没有办法。 但许家图的是保持富贵荣华。 现在的情况却是，太子要是继位了，那许家真的还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吗？ 太子气量小，记仇，嫉妒心重。 要是让他登上大位了，勤政殿里的所有人估计都逃不掉吧！ 许家想要荣华富贵没错，但却不能将宝压在这位身上。 许丞相突然就想通了。 不管是扶持哪位皇子上位，只要不是太子和秦王就可以。 哪位皇子上位，都少不得自己这一派系人的扶持。 所以...... “太子德行有失，弑杀嫡母，不配为储君，更不配为大渝的天子。 为大渝的社稷，大渝的百姓着想，老夫建议另择明君。” 许丞相的话一出口，勤政殿所有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就都反应过来了。 是啊，太子弑杀皇后，大家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日后太子登上大位，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肯定要清算他们。 “老夫也觉得另立明君才是对大渝最好的选择。” “对！另择新君！” “是啊！大渝不可乱！” “大渝以战立国，以孝治国，太子行为违背了大渝的根本，不可为君！” “太子的行为连牲畜都不如，大渝不可落入此等人手中。” ...... 一句句的话像是刺一样扎进了太子的心里。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忽然，他从台阶上冲了下来。 他抓着一个又一个的重臣发疯。 “孤连畜生都不如？孤是储君，当时你们保护好孤这个储君了吗？ 孤是自救！ 要是让母后自己选的话，母后也会选择保护孤的。 你们这群老不死的，见风使舵，当时怎么不以死明志呢！ 现在一个个的在这里道貌岸然的。 其实还不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富贵着想......” 太子一边怒骂，一边撕扯着那些老人。 等他想拽着许丞相一撕扯的时候，却被皇甫若朗拦住了。 “太子还是注意下言行。”皇甫若朗沉声说道。 太子被皇甫若朗这一拦，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他恨恨的推搡着皇甫若朗。 “哪里来的狗奴才，也配在我面前叫唤？大渝是我们萧家的，不是你们皇甫家的。 一群钻营的家伙，还敢在萧家人面前放肆。 孤要把你们......” 被太子推搡了半天丝毫不动的皇甫若朗只一下，就卸掉了太子推搡自己的胳膊。 太子忍着疼继续冲着许丞相大喊。 “除了孤你还能扶持谁登上皇位？ 许家除了孤之外，没有其他的皇子可以扶持。 母后就生了孤一个，你没得选择！” 许丞相皱了下眉头，看向常胜侯。 他很清楚，谁能登上皇位，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现在谁登上皇位，完全掌握在常胜侯手里。 常胜侯看着太子发了一会儿的疯，看着他丑态尽出，突然就笑了笑。 “皇后是生了太子一个没错。 但陛下可不止太子一个皇子。 除了太子殿下之外，还有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 哪一个的品行不比太子好呢！ 来人，太子连皇后都能弑杀，肯定是疯魔了，先看起来吧！ 等重要的事情忙完了，就去请报恩寺的住持来给太子清清心。” 太子还想吵闹，却被士兵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拖到了一边...... 至于秦王那些人，也早就被京卫大营的人带到了另一处宫殿了。 此时勤政殿所有人都看向了常胜侯和许丞相。 他们知道，哪位皇子能登上大位，完全就是这两人说了算。 不对，应该是全由常胜侯说了算。 “常胜侯，这事情你怎么看？”许丞相沉默了一会儿后只得先开口。 国不可一日无君，新老交替这是必然的事情。 但这次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确实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皇后，太后，宫妃接二连三的惨死...... “许丞相，老夫是武将，朝堂里的事情，老夫不是很懂。 您是三朝元老，甚至可能是四朝元老，这事情你俩说说该怎么办？”常胜侯笑眯眯的。 许丞相见常胜侯这么说，脑子也活泛开了。 太子已废，新的皇帝...... “那就在三位皇子中择一位登上大位？”许丞相试探着问道。 “甚好！”常胜侯笑道。 第277章 哪位皇子 许丞相松了口气。 还好，常胜侯在掌握了大局的情势下，并没有想着自家登位。 要是常胜侯这心思稍微歪一下的话，那大渝就真的要改朝换代了。 皇子...... 只要是皇子就行。 太子和秦王已废，八皇子还未满周岁就被郑太后给摔死了。 剩下的就真的只是四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了...... 不管是哪个皇子......好像都挺好拿捏的。 “四皇子......”许丞相试探着说出了四皇子。 重臣们一听，立刻在想四皇子是什么样了。 哦，想起来了，母亲那是陛下还是王爷的时候偶然纳的一个，现在的位份是个贵嫔。 好像和礼部尚书家有点关系...... 对了，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四皇子腿有点残疾。 听说是小时候太监宫女一个看顾不到，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然后将脚给摔坏了...... 宫里的太医们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能把四皇子的腿脚给治好。 也是因为这样，四皇子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四皇子？不行！大渝的天子身上最好不要有残缺。 天子有残缺，那就是大渝...... 许丞相明白老夫的意思吗？”常胜侯摇头。 大家一听，也觉得对。 堂堂天子，怎么能身有残缺呢？ 要是让那些番邦小国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大渝呢！ 最重要的是......皇帝是大渝的象征，身体有残缺，那就代表这大渝有残缺...... 所以，天子必须得是个全乎人吧....... “对！常胜侯说的对，刚刚是老夫思虑不周了。”许丞相赶忙附和。 其他的重臣们也都忙附和。 “对对对！常胜侯说得对！” “没错，四皇子身有残缺，适合当个富贵王爷。” “皇甫老将军说得对！” ...... 一旁的礼部尚书也松了口气。 四皇子的生母和他家有点关系，他可不想这时候被架在火上烤。 四皇子不行，许丞相立刻把心思放到了五皇子身上。 “如此的话，那五皇子呢！ 五皇子年已十六，算是个大人了。 身体强健，忠厚老实，以前对皇后也尊敬有加。”许丞相又对着常胜侯说道。 常胜侯笑了笑，没表态，而是看向其他的重臣。 “各位大人的意思？” 重臣们见常胜侯没表态，而是问他们的意思，这心里就开始打鼓。 五皇子？ 好像身体是不错，每次宫宴的时候都能看见。 他的生母是个昭仪，选秀出来的，家里最高的官阶好像是六品官。 五皇子的确忠厚老实，要是不老实的话在后宫也生存不下去吧！ 但五皇子老实是老实，但却有点愚钝...... 和其他的那几个皇子比起来，太过平庸了一些...... “五皇子啊......”重臣们先看了一眼许丞相，又看了一眼常胜侯。 许丞相很中意五皇子。 平庸一点有什么不好？ 好掌控啊！不管什么事情不都要听他们这些老臣的吗？ 他们下面斗个天翻地覆的就行，至于那位皇帝......只要负责盖章附和就行。 “大渝立国百年之久，最需要的是一个稳字。 五皇子老实，应该能将先帝的遗愿继承下去。 所以，老夫觉得，五皇子......” 许丞相的话还没说完，常胜侯就摆了摆手。 “五皇子忠孝不假，大渝也需要稳定。 但这么多年来大渝周边的那些番邦依旧想趁火打劫。 太过忠厚了反倒不是好事。 陛下在的时候，不是一直想着如何将周边的那些番邦收服吗？ 所以......五皇子......” 常胜侯摇了摇头。 大家意见常胜侯摇头了，立刻都附和起来。 “是啊！大渝以战立国，万不可只求一个稳字。” “大渝能屹立百年，靠的是太祖和那些先帝们的励精图治，而不是单单一个忠孝就能把大渝治理好的。” “大渝需要的一位敢打敢拼的明君。” ...... 随着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许丞相只得说出了最后一个皇子。 “那就只能是七皇子了！常胜侯，你说呢！” 常胜侯依旧不表态，只是看向那些重臣。 “你们呢？什么意思？七皇子良善不说，聪明坦荡，陛下时常夸赞。” 常胜侯的话一说完，那些重臣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常胜侯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看重七皇子啊！ 想到常胜侯府这几年和定国公府走动频繁。 动不动就一起喝茶什么的...... “七皇子乃贤妃娘娘所出，贤妃娘娘又是上官家的嫡女，身份贵重，品性杰出。” “是呢！七皇子经常被陛下带在身边，受陛下教导很多，一定会把大渝放在心上的。” “七皇子和定国公府来往密切，最为崇拜定国公，还经常跟着沈夫人一起做善事，民心所向。” “七皇子......” ...... 那些重臣们越说，越觉得七皇子最适合。 母家的地位，还有后面的亲族，哪个都拿得出手。 许丞相也想起来了。 当年贤妃没死的时候，七皇子可也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原本大家都以为贤妃死了，七皇子的大位也没了指望了。 没想到啊，这些年下来，大位还是落到了七皇子身上...... 常胜侯满意的看着大家。 “既然大家都这么推举七皇子，那就七皇子吧！ 哎，老夫经常不在京里，对这些皇子不甚熟悉，还是老大人们心里清楚啊！” 常胜侯的意思很明显。 是你们推举的七皇子，可不是老夫啊！ 那些发表意见的重臣们...... 不是你引导大家这么说的吗？ 你都一连否认两个皇子了，那意思还不明白吗？ 还有，不是你一开始夸赞七皇子的吗？ 许丞相没有办法！ 七皇子...... 也行吧！ 只要不是太子和秦王，那许家就还能再苟几年...... 第278章 只为尽孝 上官槿现在还有点懵。 她昨天的时候明明把这些人都送进地道了。 谁能知道只过了一夜，这些人又都回来了。 沈老夫人，沈卿钥，沈卿钰，沈卿钧，沈卿铭，沈卿锐，七皇子，辛姨娘，还有连千里和花万梨兄妹俩...... 哦，还有胡公公和小胡公公...... “外面被堵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上官槿拉着刚爬出地道的沈卿钥问道。 她现在是真的有点担心了。 出去了又回来了，难道真的是出逃的路被堵了吗？ “母亲，不用担心，不是被堵回来的。 是常胜侯让我们回来，说是在府里等消息就行。”沈卿钥赶紧说道。 上官槿...... 常胜侯？他怎么会和这些人碰面的？ “到底怎么回事？快和母亲说说。”上官槿赶紧催促。 沈卿钥喘了两口气，这才把到底怎么回事说了一遍。 他们在连千里和花万梨的护送下，一群老的老，小的小的人，终于走出了地道了。 只是刚从地道口出来，就被一队人给碰了个正着。 “嚯！这是去逃荒还是逃难啊！”领头的人一说话，大家都傻眼了。 不是说这里隐秘吗？没人知道吗？ 更惊讶的是沈卿钥和花万梨。 因为说话的这人正是常胜侯府的三公子皇甫若朗。 皇甫若朗一看到是沈家的人，立刻就乐了！ 父亲说一定要在沈家的庄子里休息，果然是有道理的...... “平宁郡主，万梨姑娘......又见面了。”皇甫若朗笑的眼睛都要看不到了。 随后，看着从地道里出来的这些人，皇甫若朗有点笑不出来了。 老的老，小的小，就靠着连千里和花万梨两人护送...... “哈哈哈！花女侠，又见面了。”听到动静的常胜侯过来后，看到花万梨第一时间就笑了起来。 没想到能碰到常胜侯的花万梨...... 大家都是一愣。 花万梨什么时候和常胜侯这么熟悉了。 花万梨的脸都要僵了。 谁能知道她去北地执行一次任务，然后看到一个老头被一群黑衣人追杀。 看着那个老头穿着大渝的军服，侠义心肠的她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了。 于是，她飞速上前，三下五除二，将那批黑衣人几个飞镖就射死了。 然后这个老头就一直拉着他说着一些要报恩的话。 花万梨当时就觉得无语。 报恩？报什么恩？她花万梨是施恩图报的人吗...... 紧接着就是那个她说是极品的皇甫三公子带着人马支援来了...... 花万梨这才知道，自己救的居然是镇守北地的常胜侯...... 常胜侯很高兴，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花万梨也挺高兴的，她救了常胜侯，以后来北地的话，不用趁着夜里走了，可以打着常胜侯的名头走了...... 支援的人也挺高兴，侯爷除了肩膀受伤了，其他地方都没事。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皇甫若朗了...... 本来人家花万梨就看不上他，现在他还打不过花万梨，那不是更看不上他了吗...... 常胜侯呢，哈哈笑了两声之后，就问这些人为什么大半夜的钻地道。 沈卿钥也听上官槿说过，说是常胜侯府算是自己人，没必要瞒着。 于是，沈卿钥忙把京里的事情给常胜侯说了一遍。 常胜侯越听越心惊。 怎么和定国公算的一模一样，京里果然出事了...... 还好自己带着人回来了...... “那你们现在是......” “陛下曾对暗卫有旨意，一旦宫里有变，第一时间送七皇子去封地，这样不管谁登上大位。 只要有威远军在，都不敢对七皇子动手。”沈卿钥忙说道。 常胜侯叹了口气。 天家还真是...... “行了，不用你们护送，老夫来了，任何事情都不用担心。 找个地方先休息，不用跟逃难一样。”常胜侯叹道。 “不行！我们还要去搬救兵，要去把京卫大营搬来。”沈卿钧正色说道。 “搬救兵？就你们几个？你们知道要调动京卫大营需要什么吗？”常胜侯正色问道。 “知道！兵符！我们有！”沈卿钧说着就把兵符掏了出来。 常胜侯...... 他们这些领兵的最看重的兵符居然在这个毛头小子手里...... 不过，能拿到兵符了，说明宫里的情况已经很紧急了。 但他更惊讶的是，沈夫人就派了这么几个人去调动京卫大营...... 不愧是定国公的夫人，兵行险招，都不是一般人啊！ “你们年龄小，不是那些兵油子的对手，这样，老夫带着你们去。 有老夫在，他们不敢造次。”常胜侯说道。 沈家姐弟俩互相看了看。 然后沈卿钧突然将兵符递给了常胜侯。 “老将军一生征战为大渝，必定会解决此次京里巨变。 老将军！辛苦了！” 说完，还郑重的向常胜侯行了一礼。 常胜侯...... 他明白，要是带着他们去，京卫大营的将军肯定会问的很多，一不小心就会被别人钻了空子。 而他就不一样了...... “你们都回去！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告诉你们母亲，没事的。 安心在府里等着就行。 出来我们之外任何人宣你们进宫都不要去！ 记住了，所有敢去拿人的一律斩杀！ 你们的父亲保佑着你们呢！ 他说了，要带着你们摘桃子呢！” 常胜侯说完，直接翻身上马，带着自己的人往京卫大营那边去了。 ...... 听沈卿钥把事情说了一遍，上官槿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常胜侯是唯一知道沈怀琛还活着的人！他出马了，这事情基本上就定了下来。 就这样，上官槿更加让府里看好门户，斩杀所有来犯之人...... 等了将近一夜，定国公府的大门终于被敲响了。 “沈夫人，在下皇甫若朗，来接七皇子进宫！”皇甫若朗的声音在大门外响了起来。 上官槿终于松了口气，她抓着七皇子的 肩膀继续交代。 “姨母和你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此次进宫只为尽孝！”七皇子红着眼睛说道。 此刻的他已经明白，父皇肯定没了...... “记得就好，后面的路要自己走了！ 姨母只能在后面看着你。 记住了，一步一步的走，不要慌！ 永远记住，大渝以战立国，以孝治国，你这次去，什么都不要想！ 只为尽孝！”上官槿又一次交代。 七皇子点点，将这些话都记了下来。 第279章 你们看着办 皇甫若朗亲自来接七皇子，这是常胜侯在把沈卿钥他们赶回来的时候交代的。 “其他任何人接都不行，除了我家三儿。” 原本七皇子想和皇甫若朗骑马进宫，却被上官槿拒绝了。 这可有可能是以后的天子呢，怎么能骑马呢？ 万一路上遇到歹人怎么办？ 上官槿坚持让七皇子坐上马车。 还顺带着把大小胡公公都给塞了上去。 上官槿明白，七皇子这一去就会和现在不一样了。 看着马车在皇甫若朗的护送下往皇宫的方向走去，上官槿心底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七皇子呢，还把头伸到马车外面看着上官槿。 上官槿带着沈家的那些人笑着冲着七皇子摆手。 没想到啊，这天上果然掉了个皇位下来。 就是上官槿怎么都想不明白，常胜侯怎么就能这么及时的回来的？ 还正好歇在沈家的庄子里。 要说这里面没有沈怀琛的手笔，上官槿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 ...... 皇宫里，各个重臣的家眷已经被常胜侯派人送了回去。 包括许丞相为首的那些重臣们却还留在这里。 下面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们还是不要离开的好。 这时候，上官老大人和上官大人也被常胜侯接了过来。 许丞相见到上官老大人父子的时候，还亲切的主动打了招呼。 这是未来天家的外祖和曾外祖，他现在可得罪不得...... 上官老大人面无表情，但内心却像掀起了巨浪一般...... 他的曾外孙居然要当天子了？ 难怪自己那孙女之前一直让自己低调，还让自己不要老是教七皇子那些孔孟之学。 “好歹也是燕王，不要老想着他忠君爱国。 万一人家给个大的惊喜呢？” 想到自己当时吓的都要扯胡须了，上官老大人现在却有点骄傲了。 他就知道，亲手带大的孙女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 七皇子一直往定国公府跑，肯定学了不少。 上官老大人正在想，等会儿见到七皇子第一句该说什么，该用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猛的有人大喊了一声，“七皇子殿下来了！” 是的，此刻没人说燕王殿下来了...... 常胜侯，许丞相立刻就带着众人往勤政殿门口走去。 定国公府的马车刚停了下来，皇甫若朗还来不及去掀马车的帘子，七皇子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他一边往勤政殿跑，一边喊。 “父皇！母后！” 萧景帝的遗体已经让常胜侯派人整理了送到寿安宫。 许皇后的遗体也被送了过去。 七皇子在勤政殿找了一圈没找着，在皇甫若朗的提醒下又往寿安宫跑。 随着七皇子往寿安宫跑去，常胜侯还有许丞相这些臣子们赶忙也跟在后面跑。 寿安宫离勤政殿不近，等他们这群臣子跟着跑到那里的时候，已经都气喘吁吁了。 看着寿安宫里两口大大的棺椁，七皇子停下了脚步。 他慢慢的往那两口棺材走去。 等走到中间的时候，突然就扑在萧景帝的棺椁上嚎啕大哭。 “父皇！父皇！您看看儿臣啊！ 您说了要亲自带着儿臣去北地巡查的啊！ 您还说了，等儿臣开府后，您一定会去儿臣的府里看看的啊！ 您睁睁眼啊！父皇！父皇！” 七皇子哭的撕心裂肺的。 他真的不敢相信，父皇就这么离开了。 明明之前他还和自己说，等下一批的贡品来了，一定随他挑，想挑什么就挑什么...... 转眼间，那个喜欢拉着他看舆图的父皇只能躺在冰冷的棺椁里了。 七皇子知道，自从母妃去世后，父皇就亲自过问他的起居。 要是没有萧景帝暗地里的照顾，他不一定能长大...... 其实......父皇应该是疼爱他的...... 七皇子哭的凶，大臣们没有谁敢上前拦着。 他们只能跟在七皇子身后也小声哭泣。 七皇子哭了好一阵之后，又看向了许皇后的棺椁。 “母后......您怎么也走了呢？ 您走了，儿臣回宫了，该去哪里吃饭呢？”七皇子喃喃说道。 这话一出，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许丞相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随着许丞相的大哭，大家只得也都放声大哭起来。 许丞相一边难受，一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许家保住了！ 他赌对了！ 七皇子还认许皇后为母后，这就说明新皇以后不会对许家动手。 许丞相知道当初皇宫里的那些龌龊事情。 也知道许皇后在贤妃的事情上袖手旁观和稍微推了那么一下。 但七皇子......应该不会再追究了。 这几天，陛下，皇后，太后，贵妃，蝶妃,八皇子......都走了！ 宫里的巨变肯定会惹得民间疯传。 要是七皇子再不认皇后，那许家真的到头了...... “殿下节哀！国不可一日无君，望殿下保重身体。”许丞相哑着嗓子说道。 七皇子没说话，只是看着寿安宫的这两口棺椁。 “殿下，保重身体，大渝的社稷为重啊！”常胜侯也上前劝道。 七皇子还是没说话，就这么看着那两口棺椁。 “殿下，节哀！”上官老大人被常胜侯拽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终于，七皇子开口了。 “吾......想多陪陪父皇母后！” 上官老大人叹了口气，只得顺着七皇子说道，“百善孝为先，殿下这么做是没错的，但是大渝不可一日无君。 殿下，很多事情都要预备起来了。” “曾外祖，你们看着办就行了！我这两日只想多陪陪父皇。”七皇子再一次说道。 上官老大人看了常胜侯一眼，那意思很明确。 我也没办法！ “是！殿下保重身体就行！” 许丞相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然后带着众臣慢慢退了出去。 刚一出寿安宫的大门，许丞相就看向大家。 “赶紧准备起来吧！登基大典，还有先帝的葬礼，都要操持起来。 礼部，内府为主，其他各部辅助。” 大家都应了下来。 常胜侯看了一眼寿安宫离七皇子有点单薄的身影，想了想，还是对着皇甫若朗吩咐。 “请四皇子和五皇子一起来给先帝守灵。 另外，宫里的禁卫损失殆尽，你带着人亲自护着七皇子。 至于禁卫的人选，这两日从勋贵府里和京卫大营里选。” 皇甫若朗立刻应了下来。 第280章 皇帝不好当 当皇帝难吗？ 别人怎么认为的上官槿不知道，但上官槿看七皇子当皇帝却觉得一点都不难。 看，哐当一下天上掉了个皇位到了七皇子头上。 让七皇子成为大渝有史以来第一个捡漏皇帝...... 有人不服吗？ 怎么可能呢！ 文有许丞相挡在前面，武有常胜侯手握京卫大营虎视眈眈，谁敢说一个不字？ 不要命了吗？ 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这舆论几乎就是一边倒。 都认为七皇子就是天命所归，命中注定就是要当皇帝的。 别的不说，春不晚茶楼里，来喝茶的人都是一个观点。 “有时候啊！这人真的不能不信命。 谁能想到最后坐上大位的会是七皇子呢？ 之前太子和秦王斗的跟乌眼鸡一样，结果呢？两人都折了。” 大家不住的点头。 是啊，京里紧张了两天，大家隐隐的也能感觉到皇宫里杀红了眼。 他们都有点担心是不是会波及到宫外了，他们都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先逃出京城再说了。 结果呢，常胜侯拿着兵符大摇大摆的领着京卫大营的人进京了...... 更让大家意外的是，原本他们认为站在太子这一边的常胜侯却一反常态的支持了七皇子...... 紧接着，一个个消息都传了出来。 天家被郑家人所害，中毒身亡...... 因为郑贵妃被太后所害，秦王悄悄进宫大开杀戒，杀了太后和安国公。 还有就是太子突然被巫蛊所迷，失了心智，皇后为了唤醒太子，被太子所伤，伤重不治...... 一个个真真假假的消息传出来后，百姓们连吃瓜都要来不来了。 没想到啊，有生之年还能再看一次宫变。 只是这宫变的代价有点大。 听说禁军损失殆尽，宫人和太监们也损失了不少...... ...... 勤政殿里，七皇子端坐在上方，许丞相和常胜侯这些人都站在下面。 登基大典定在两个月后，这段时间大家仍然称呼七皇子为殿下。 “殿下，废太子那里......”许丞相看着七皇子。 “丞相怎么看？”七皇子反问。 “当贬为庶人，永久幽禁。”许丞相说道。 七皇子点点头，不再说话。 “安国公已经被抄家，谋害天子，当诛九族。”许丞相继续说道。 七皇子没表态，只是问了一句，“那秦王呢？” “秦王......论罪当诛。”许丞相正色说道。 七皇子还是没表态，而是看向常胜侯。 “常胜侯以为呢？” 常胜侯这时候也明白七皇子的意思了，看来是对秦王的处置不满意。 “论罪过......秦王只是诛杀了安国公，太后死于蝶妃之手，蝶妃自戕，八皇子死于太后之手。 而皇后死于废太子之手，这一切好像和秦王并无直接的关联。 废太子也只是贬为庶人了，秦王要是处死的话......并不公允。”常胜侯忙说道。 许丞相一滞，立刻又说道，“秦王毕竟和郑家关系亲密，按照律法......” “按照律法的话，那皇族也在九族之中。 秦王亲手砍杀了安国公，已经和郑家决裂。 老丞相，皇家之事，并不可用简单的律法来衡量。 要是按照老丞相的说法，废太子弑杀皇后，也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这九族又该怎么算呢！”上官老大人也在一旁说道。 许丞相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七皇子。 “秦王剥夺爵位，贬为庶人，全家幽禁在秦王府。 日常供应不得苛待，那些跟随他的平南军将士......暂时关押。”七皇子突然说道。 许丞相还想再争辩一下，但见七皇子就这么看着他。 他突然一身冷汗。 “是！老臣遵命！” 七皇子说完这些，然后才叹了口气。 “许丞相这些日子要辛苦了。 六部之事，还望许丞相多多上心，朝堂不能乱。 上官大人从旁辅助。 至于禁军的事情...... 还望常胜侯多多上心，孤年龄还小，这些事情还要仰仗各位臣工。” 七皇子话一说完，许丞相和常胜侯带着众位大臣们忙都躬身行礼。 “微臣愧不敢当，定当不辱使命。” 看着大臣们都走了，七皇子这才起身在勤政殿里来回走了两圈。 “殿下？可是要找什么东西？” 在七皇子被接入宫后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吴有得立刻就凑了过来。 吴有得冒出来之后，立刻就把天子印信拿了出来送到了七皇子面前。 他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这个先帝的大太监，是要退下来了。 但接替他位置的小胡公公却表示。 他还要跟着两位师父再学两年，让吴公公和胡公公再带他两年。 他呢，以后也一定会给两位师父养老送终...... 就这样，吴有得隔三差五的还要来这里当差。 见吴有得这么问，七皇子摇了摇头。 他需要找什么？ 勤政殿的暗道吴有得偷摸告诉自己了，父皇的私库也交到自己手里了。 “吴有得，备车！”七皇子突然说道。 “殿下是要出宫去定国公府吗？奴才这就备车。”吴有得立刻颠颠的出去吩咐了。 七皇子不禁暗自点头。 能让父皇看重的大太监果然不一样。 自己想说什么他都知道。 ...... 半个时辰后，一身便装的七皇子就到了定国公府。 本来上官槿还在和冬麦感叹，这好不容易要出定国公孝期了，又迎来了国孝。 近室宗亲三年不能嫁娶。 百官家里一年不能嫁娶。 百姓家里百日不可嫁娶。 不过沈卿钥却高兴，表示定国公府属于近室宗亲，三年不能嫁娶。 她又可以苟三年了...... 上官槿还想教育一下沈卿钥，不要看眼前，要看以后...... 七皇子来了...... “殿下.....怎么来了？臣妇......”上官槿还没来得及行礼呢，就被七皇子一把扶住了。 “姨母！我想大家了！”七皇子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上官槿。 “怎么？当皇帝不好吗？”上官槿笑着问道。 七皇子摇摇头。 “皇帝不好当，我总算是明白父皇为什么天天那么忙了！” 上官槿差点想翻白眼。 多少人眼馋那个位置啊，你这小子居然还说皇帝不好当。 有人当一天就觉得满足了，你还挑三拣四的。 上官槿决定好好教育一下七皇子，不要这么凡尔赛。 现在不教育，以后就没机会了...... “殿下，当皇帝没那么难的！” 第281章 帝王之术 “姨母？”七皇子看着上官槿。 上官槿领着七皇子进了屋子，沈卿钥亲自给七皇子倒了茶水。 吴有得和胡周全两人赶紧伺候在门外。 见屋里没有其他人了，上官槿这才拉着七皇子开始说话。 “殿下，您还未登基，目前姨母还能用长辈的身份说上几句。 等日后殿下登基了，那咱们就是君臣了。”上官槿笑道。 七皇子一听，忙说道，“不！姨母就是姨母，不是君臣。 姨母也要和我生分吗？” 上官槿...... 小屁孩知道什么是生分？这叫君臣有别！ 但上官槿不想和七皇子就这个问题再表态，她索性换了个话题。 “殿下？什么样的皇帝才是好皇帝？”上官槿问道。 “文能治理天下，武能安邦定国。”七皇子忙说道。 上官槿点头，不错，看来上官家教的不错，把该教的都教了。 “殿下说的对！把天下和百姓装在心里了，那就好皇帝。 为百姓想，为天下太平想，这就是好皇帝。 殿下还记得我带你们去郊外的庄子的时候，告诉你们的吗？ 天下农民最苦，当农民的日子过不下去了，这天下也就乱了。 农民稳了，这世道才能安生。”上官槿继续说道。 七皇子忙点头。 “记得！当初表哥和表姐们和我一起说的呢！” “所以！你要换个角度去想。 你当皇帝是想让百姓们过好的，不是说只是坐在那高堂上俯瞰众生的。 把这一点想清楚了，你就知道怎么当一个好皇帝了。”上官槿继续说道。 七皇子抿了下唇，没说话。 上官槿还想再说两句，但突然想到，七皇子只有十五岁...... 萧景帝不在了，宫里能说得上话的也没几个了。 偌大一个皇宫，连个说悄悄话的人都没有，他心里想的肯定多。 不过，年少登基的皇帝也不少啊...... 年龄不是问题...... “怎么？觉得下面的官员有小心思？”上官槿问道。 七皇子点头。 “嗯！他们......都各有各的算盘，特别是许丞相。 我都想让外祖替了他的位置了。 但外祖说......不合适。 上官家适合做言官，做史官，但就是不能做丞相。”七皇子说道。 说到这个许丞相，上官槿还真的有话说。 “许丞相这个人......现在算是历经四朝了。 虽说有自己的算盘，一直想着保住许家的荣华富贵。 但是不得不说，许丞相很适合当官，他在朝堂上起的作用不小。 你看看，这些年来，大渝的百姓至少也是安居乐业的。 要是他这个百官之首不是个好的，那下面百姓的日子可就不会这么好过了。 所以，你要从大渝的角度来看，许丞相至少是个不错的好官。 不是所有的人和事情都是非黑即白的。”上官槿说道。 七皇子想了想，点点头。 的确，许丞相在管理百官和治理大渝方面，的确是个不错的好官。 “那我以后还是继续用他吧！”七皇子小声说道。 “你当然要用他。 至少现在应该用。 现在他是文官之首，如果贸然让他下去，朝堂上的事情肯定要受影响。 马上你要登基了，朝堂可乱不得。 这些你外祖和曾外祖应该告诉过你。”上官槿笑道。 七皇子点点头。 “外祖说了，其实帝王之术就是制衡之术。 前朝需要制衡，文武之间需要制衡。 后宫同样需要制衡。 姨母，我现在才觉得父皇这些年活的真累。 哪里都需要平衡，哪里都要考虑那么多。 帝王之术......” 眼看着七皇子的小脸又皱了起来。 上官槿赶忙拍拍他的肩膀。 “人是你在用，主动权掌握在你手里。 这样啊，姨母给你举个例子啊。 假如啊，你遇到了两个山贼，碰巧你手上有两支箭。 一个山贼呢，一支箭就能射死。 另一个山贼呢，需要两只箭才能射死。 你说，你该怎么办？”上官槿问道。 七皇子愣了下，脑子里想着上官槿这个问题。 “这......应该是先对着那个需要两只箭才能射死的山贼射一箭。 然后用剩下的一只箭对着他们俩。 谁上前就射谁。” 本来还想显摆一下的上官槿...... 没想到直接把正确答案说出来的上官槿赶紧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 “你看！你不是做的很好。 这就是制衡之术。 难吗？一点都不难吧！ 当皇帝，你要管的是人，把人琢磨透了，你就赢了。 只要是人，就都有弱点。 你管理百官，百官治理大渝，这就是一个过程。 许丞相不合你的意，他的年龄大了，你还小，慢慢的安插自己人就是了。 但你不能否认许丞相做的那些事情。 他有私心，但是他也对大渝做出过贡献。 当然了，一家独大可不好，朝堂上需要出现的不同的声音。 这点，你父皇做的就很好。”上官槿继续说道。 七皇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正想说那自己以后就努力当一个好皇帝...... 屋外这时候传来了动静。 他仔细一听，是沈卿钧几人的，七皇子高兴的立刻就站了起来。 “快让表哥和表弟们都进来。” 等这几人进来的时候，七皇子立刻就把几人拉到了一起。 “见过殿下！”沈卿钧率先给七皇子行了个大礼。 七皇子摆手。 “等登基之后你们再行礼不迟。 不过，你们能不能快点长大啊！ 那时候你们就说了，我当燕王的时候，你们去辅佐我。 现在燕王我不当了，马上当皇帝了，你们必须也来辅佐我。”七皇子高兴的说道。 沈卿钧刚想说等他长大的...... “殿下，那我帮你赚钱去！”沈卿铭立刻凑了过来。 第282章 北地军务 接下来的三个月，京城一直都是忙碌的状态。 萧景帝，许皇后下葬。 贤妃也被追封为孝慧皇后，一起跟着萧景帝葬入帝陵。 然后就是七皇子的登基大典。 祭拜太庙，祭告天地，七皇子正式登基。 年号武熙，人称萧武帝。 至此，大渝历史上最长寿，成就最大的皇帝开始了他长达六十五年的执政生涯。 而大渝也是在他的带领之下，走到了前所未有的盛世...... 后人称为武熙盛世...... ...... 萧武帝登基后的一个月后，加封上官槿为超品卫国夫人，见天子免跪拜。 常胜侯加封常胜公，依旧统领威远军。 许丞相加封太子太傅，享一等公俸禄。 许丞相长子进刑部，任刑部侍郎。 至于其他人...... 萧武帝暂时没想到该封什么。 最让大家意外的是，上官老大人突然辞官，回家安享晚年。 上官大人连升两级，担任吏部尚书一职。 上官大人长子由翰林进入督察院，任督察院副都御史。 还有就是常胜侯第三子皇甫若朗小将军，暂时任禁军统领。 常胜公再三保证，只要皇甫若朗在京里待满三年，组建一支完全忠诚的禁军后，立刻就请奏调他回北地。 但暗地里，常胜公却和夫人吐槽。 “没用的三儿，连媳妇都找不到，一点都不像我。 把他留在京里，你好好相看一下，不管什么人家，只要人家姑娘能看上他，那就行。 哪怕我们多给聘礼都行。” 现在的皇甫夫人一想，也对，都这么大年龄了，别人像他那么大，家里的妻妾都娶 几房了...... “母亲，七皇子真的当皇帝了？太可惜了！ 他不能和我们去北地了。”常胜公最小的女儿皇甫若兮叹道。 皇甫夫人...... “好了！以后可不准在外面说这些话。 七皇子现在是陛下，那是天家，可不准在陛下面前说那些话啊！”常胜公夫人叮嘱。 皇甫若兮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哎，当了皇帝了，以后再也不能一起吃烤肉，骑马了...... 皇甫夫人呢，心里多少也松了口气。 没有萧景帝盯着了，她也能悄悄的把小女儿的婚事捡起来了...... ...... 同样的，春不晚的连千里花万梨兄妹俩这几天也有点吃不香。 “弟弟，你说七皇子当皇帝了，那我们这个茶楼......要不要关了啊！”花万梨问道。 “好好的干嘛关茶楼？现在生意不是挺好的？”连千里有点不明白。 花万梨白他一眼。 “娘说过，我们的做的事情不要和朝堂扯上关系。 外面人都说我们茶楼有七皇子的份子，现在七皇子......” 看着花万梨这样，连千里忍不住敲了下她的脑袋。 “什么叫扯上关系不好？ 在你踏入沈夫人府里的时候，咱们就和朝堂扯上关系了。 行了，不要想那么多了。 以前什么样，以后还什么样。 大不了......大不了以后这个茶楼就当是七皇子......不是，是天家体察民情的一个落脚点吧！” 花万梨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行。 抱上天家的大腿了，这是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事情。 虽然这个天家有点小，只有十五岁。 但再小的天家那也是天家，不管怎么说，万一以后遇到不长眼的，也不至于求告无门吧！ “弟弟，你说得对，大不了就当做是天家的落脚点吧！ 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准备准备出任务去。”花万梨说着就要走。 连千里一见，赶忙拦住花万梨。 “你和皇甫小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千里问道。 “没什么关系！就是想睡没睡成的关系。” 花万梨说着就一个跳跃，闪到了连千里后面。 连千里...... 什么叫想睡没睡成？谁想睡了...... “万梨......” 连千里还想追着花万梨再问两句，却猛的听到外面的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探头一看。 一匹快马飞速的朝皇宫的方向跑去。 骑马人的穿着明显是北地那边的军服。 ...... “北地军务！速速闪开！” 骑马的人一边喊一边往皇宫那边跑去。 等到了宫门口的时候，他一个翻身就从马上跳了下来。 “北地加急奏折，赶紧通报。”男子急道。 守宫门的将士一听，忙派人进去通报。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数十个太监匆匆出了宫门，往京里各位重臣府中赶去...... 半个时辰后，许丞相，常胜公带着文武百官都聚集到了勤政殿这里。 年轻稚嫩的萧武帝将北地的奏折给许丞相和常胜公递了过去。 “威远军副帅紧急上奏，北胡军队调集，想趁着大渝新帝登基，朝堂不稳的情况下进犯大渝。”常胜公只看了一眼奏折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许丞相接过奏折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又要打仗了？ 这三个月来，几场葬礼，还有新帝登基大典的费用，户部流水一样的花银子。 现在打仗....... 有点捉襟见肘啊！ “陛下，虽然现在国库空虚，但老臣一定竭尽所能供威远军打赢这场仗。”许丞相率先表态。 萧武帝点点头，正想问常胜公那里需要多少军饷。 常胜公却笑了笑。 “陛下，这场仗能不能打起来还另说。 老臣请陛下恩准，老身明日就起身回北地。” “常胜公的意思是这仗不一定能打起来？”萧武帝问道。 常胜公点头。 “北胡调集军队又如何。 老臣敢说，至少一年内，这场仗都打不起来。 但为以防万一，老臣还是奏请陛下恩准老臣返回北地。”常胜公说着就跪了下来。 萧武帝看了一眼常胜公，立刻就说道，“准了！” 第283章 我也想去看看 常胜公要去北地了。 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的夫人去定国公府问一下，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他们府里的沈忠的。 上官槿明白，常胜公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沈怀琛的。 上官槿想了半天，让冬麦准备了一样又一样，话也想了很多，但最后，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北地情势紧张，国公爷今年肯定回不来了。 小姐，要不要多带一点东西啊！”冬麦建议。 上官槿想了想，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出来。 “冬麦！要不我们去北地看看吧！ 趁着现在天气还 不冷，去看看，然后等过年前就回来，你觉得怎么样？”上官槿突然说道。 正在想着要去哪里把这些东西都买到的冬麦......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小姐想国公爷了...... 也是，自从去年年底前，国公爷那边就没了消息了...... “小姐！您想去就去，我跟着您。 现在府里也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老太后了，咱家大小姐一时半会也嫁不了。 出去个几个月也没事。 就当是......回娘家长住了。”冬麦也兴奋起来。 上官槿认真想了想，也觉得好像是可以去北地看看。 自从到了这里后，她就一直窝在京城，最多去郊外的庄子或者报恩寺转一圈。 上官槿自己都感叹。 作为一个上辈子一直热衷于满世界溜达的她，是怎么忍得了的...... 说到就要做到，上官槿很快就给皇甫夫人那边递了话过去。 她要亲自去北地走一遭...... 北地也有乡村，她要去看看，看看定国公一直守着的地方是什么样...... 原本还想劝劝的皇甫夫人一听，立刻唏嘘不已。 “沈夫人重情，这是在思念亡夫啊！ 我觉得沈夫人去看看就去看看吧！ 到了那边之后，找个地方让沈夫人遥祭一番，也当是告慰定国公在天之灵了。”皇甫夫人对常胜公说道。 常胜公眼角直抽...... 悼念亡夫...... 呵呵...... “也行！我骑马先行一步，留几个人下来，护送着沈夫人往北地去。 等到了的时候，我再安排下去。”常胜公赶忙说道。 皇甫夫人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沈夫人是内宅夫人，出去了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 ...... 皇甫夫人那边把消息传过来之后，上官槿立刻就准备起来了。 七皇子......额，现在是萧武帝应该不用自己担心了，有上官家在看着，许丞相不敢怎么欺负这位新君。 更何况现在宫里的禁军是皇甫若朗负责，也出不了大事。 最关键的是，有一天萧武帝让胡周全带话出来，说的先帝的暗卫已经被他收在麾下了。 安全那肯定是没问题了。 没了老太后那个不定时炸弹，定国公府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好过哦！ 上官槿目前的问题是，出去可以，带谁去...... 沈老夫人就不要想了，年龄大，长途跋涉的，舟车劳顿，不适合她老人家。 沈老夫人自己也自觉，主动要求留下来看家。 但还是悄悄的给上官槿塞了好几副护膝。 “给怀琛带上，北地苦寒，注意一点。” 上官槿细心的收了下来。 并且还保证，一定会亲手交到沈怀琛手里。 沈卿钥这些孩子们都很紧张，谁都想跟着去。 但他们也知道，肯定不能都去，老太太留下来了，总得有人要留下来。 沈卿钰更是担心自己因为最小被丢下来，直接背着个小包裹要在上官槿院子门口打地铺...... 唯一不担心的就是冬麦了。 她知道，谁都有可能不去，但她绝对是要去的...... 上官槿只想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只能有一个跟着去，抓阄吧！” 摩拳擦掌，都准备好舌战一番的沈家儿女们...... 最终，经过抓阄，最沉默的沈卿钧荣幸入选。 沈卿钥红着眼睛帮上官槿收拾着东西，表示自己一定会照顾好祖母，管好府里。 沈卿钰呢，一边瘪着嘴哭，一边说着愿赌服输 不是不行，但能不能三局两胜，再给一次机会...... 沈卿铭和沈卿锐两人，磨磨蹭蹭的在沈卿钧身边不肯走。 那架势好像要说服沈卿钧他们俩可以当书童跟着一起走一样...... 上官槿不管这些，在给宫里送了个信之后，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萧武帝虽然老大不愿意，但想到长眠在北地的姨夫...... “让内府那边准备一辆好点的马车，铺的软和一点，姨母身子弱，一定要照看好了。 还有太医和御厨，也挑两个给姨母带上。 万一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或者想吃什么了，也不至于抓瞎。” 萧武帝是这么去吩咐的，但上官槿还是把送去的人和东西都送了回来。 “定国公走过的路臣妇也能走！” 就这一句话，让整个京城的人都为之动容...... 定国公夫人真乃奇女子也...... 花万梨在知道上官槿要去北地之后，主动就找了过来。 “沈夫人，我护着您一起去，正好我要去北地干件事情。 这样一举两得。” 上官槿一听，这是好事啊！ 花万梨功夫了得，常年行走在江湖上，有她陪着，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就这样，出行的人选敲定了。 上官槿，带着冬麦和花万梨坐马车。 沈卿钧骑马跟着，除了两个车夫外，还有常胜公那边留下来的四个护卫。 他们都是经常游走在北地和京城之间的，路很熟的...... 终于，在一个清朗明丽的早上，上官槿坐在铺路至少三层被褥的马车里，往北地出发了。 在常胜公的隐瞒下，还不知道上官槿已经出发在路上的沈怀琛天天打喷嚏。 “你说奇怪不？我这两天老是打喷嚏。 但精神又好，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沈怀琛疑惑的问常胜公。 常胜公算了下时间。 嗯，最多还有个三五日的，你就不打喷嚏了。 “估摸着是北地风沙大，你被呛着了！”常胜公忽悠道。 沈怀琛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等我回去的，一定要把边塞十三城都种满树。 天天灰头土脸的，就跟八辈子没洗脸一样。” “行了！你快回去吧！那位战王爷估计现在急的已经快跳脚了！”常胜公笑道。 沈怀琛点点头。 是该回去了，现在那剩下的边塞十二城估计已经快急死了...... 第284章 不想打仗 沈怀琛特意离开了撒哈城几天，说是要去外面转转，散散心。 为什么要走？因为北胡的皇帝突然脑抽了。 北胡的皇帝在知道大渝新帝登基，老皇帝死了，老太后挂了，安国公没了，太子被废，秦王被关。 最后登基的是一个才十五岁的毛头小子之后。 据说高兴的两天睡着了都笑醒了。 在他眼里，大渝要开始乱了。 新帝登基，还是没有任何根基的小皇子，这说明什么？ 说明皇权要旁落了，那些大臣们一个个的肯定都有不臣之心。 别说是大渝那种中原地带了，就是他们这些游牧王族，一个个的手里只要有了点兵马，那谁不想着当皇帝。 所以，北胡皇帝认为现在是个机会，是一个把大渝击垮的机会。 他只要这时候发起对大渝的攻击，新帝掌控不了大局，只能将兵权外放。 然后呢，粮草跟不上，调度跟不上，威远军的战力肯定大不如从前。 所以......这是个好机会！ 北化皇帝当即就调集了兵马，准备对大渝发动一次攻击。 两边都有十多年没有冲突了。 之前签订的协议那还是和上一任皇帝萧景帝签的。 现在新帝登基了，那协议也就作废了...... 已经把自己养肥了两圈的北胡皇帝当即就下了圣旨，自己要御驾亲征...... 除了他自己带领的二十万兵马之外，他还盯上了边塞十三城。 这几年来，边塞十三城发展的热闹红火不说，各个城主的银子也挣的不少。 北胡皇帝想借着这个机会，消耗一下边塞十三城那些城主们的实力。 城主嘛！太强大了不好...... 不过，也是这时候，北胡皇帝才知道，边塞十三城的雷古城已经不在北胡的版图里了。 威远军驻扎在雷古城已经有半年之久...... 北胡皇帝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边塞十三城的消息瞒的可真好啊！雷古城丢了自己这个当皇帝的居然最后才知道。 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北胡皇帝派了特使出来。 不止要剩下的边塞十二城征召出十万兵马出来，还让这十二城准备好大军南征的粮草。 违令者......斩！ 特使把话带到之后，就趾高气昂的回去了。 剩下阿奇格带着剩下的十一个城主面面相觑。 “十万兵马？合着我们每个城都要出至少八千的兵马出来吗？ 这不是要把我们的老底给掏光吗？” “谁说不是呢！好好的打什么仗啊！ 人家威远军就在那呢！别没等我们把兵马征召好，就被人家威远军给一锅端了。” “哎！咱们那位陛下，已经很久不出来了。 还当这是一百年前呢！ 中原早就不是可以随便去的地方了。” “其实，兵马我们咬咬牙也能凑出来，但是这粮草...... 要我们准备整个大军的粮草，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吗？ 还违令者斩？ 那不如现在就斩了我们！” “王爷，边塞发展成这样不容易。 您想想办法啊！ 要是真的按照陛下说的，我们这几年白干了不说，就连十三城都保不住啊！ 也许等大战之后，十三城就真的成了废城了！” ...... 城主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个个的把鼓捣北胡皇帝出征的那个左相骂了个狗血淋头。 阿奇格也生气啊！ 好不容易边塞城的这些城主们一心搞钱了，一个个都听话的不行，也不到处找事抢劫了。 偏偏都城那位就来这么一出...... 阿奇格也明白，边塞城的发展已经成了那位义兄的肉中刺了。 他表面上不说，笑眯眯的看着边塞城发展。 等到边塞城发展好了，再狠狠的割上一刀。 就像是牧民们养的羊一样。 养肥了自然就要宰杀。 宰杀之后，再换批羊羔子养...... 阿奇格心底发凉，那位义兄这是在逼自己死啊...... “杜先生呢？杜先生去哪里了？问问杜先生有什么办法？”有城主在阿奇格的大帐里四处找沈怀琛。 阿奇格摇摇头。 “杜先生这几日出去探查情况去了。 估计要明日才能回来。 好了，你们现在是怎么打算的，都表个态吧！ 性命攸关的事情，不是发几句牢骚就行的，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吧！”阿奇格平静的说道。 “王爷？难道您真想把自己的家底都交出去吗？ 我们边塞城能发展成这样不容易。”有个城主继续发牢骚。 阿奇格不说话，看着其他城主。 “你们呢？什么意思？打算出多少？” “老子出个屁，凭什么他一句话老子就要把家底都给他啊！ 老子刚到边塞城的时候，一共就一百匹马，后来的都是老子自己挣的。 他给过一两银子吗？ 老子不给！要钱要马都没有，要命一条！”另一个城主怒道。 阿奇格依旧不生气，继续看向其他城主。 “你们也这个意思吗？”阿奇格问道。 “王爷，我们不是说不顾大局的人。 但边塞城现在少说也有几十万人口吧！ 这一打仗，那些人怎么办？ 是不是都成奴隶了！大家又都变成穷光蛋了。 这......难道就非得要打仗吗？”年龄最大的老城主叹道。 “是啊！为什么非得要打仗呢？ 他有大军保护伤不着自己，让其他人去拼命！ 现在的日子不好吗？” “就是！好好的做生意不行吗？大家有吃有喝的！这样不好吗？” ...... 几乎所有的城主都七嘴八舌开始诉苦。 阿奇格呢，也听出了大家的意思。 大家都不想打仗，都只想做点生意，赚点小钱...... 阿奇格松了口气。 很好！他就希望这些城主们是这么想的！ 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第285章 担心什么 阿奇格故意让那些城主们先说，了解了他们真正怎么想的，他才好说下面的话。 “边塞城从原来的不毛之地到现在这样的贸易之城，有多不容易，本王都知道。 本王还记得，那时候撒哈城只是一个大渝和北胡之间用来缓冲的一个榷场。 一些小商小贩们偷摸的卖着东西，供家里人生活。 现在呢，什么都成规模了，天南海北的行商都来这里做生意。 我们收点税，收点进城费，管理费什么的，就能过的很富足了。 北胡想扩大版图，没问题，我们肯定支持。 但边塞城也有几十万的牧民啊！ 一旦打起来，那些边塞的这些人......” 阿奇格一边说一边叹气。 其他的城主一听，也都附和起来。 “是啊！不是我们舍不得，而是损失最大的还是边塞城的百姓啊！” “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生日子了，只要打仗了，边塞城肯定成为废墟。” “真当大渝那边的威远军是吃素的啊！ 人家这些年一直都励精图治，时刻都不放松。 或许人家就等着这一天呢！” “说的没错，我听说了，自从那个常胜侯统领了威远军之后，就没有什么立功的机会。 很多威远军老人都不服他。 认为他没法和之前的定国公比。 人家可不是就铆足劲等着战功送上前嘛！” “哎！这两年和大渝人接触了不少。 其实我挺佩服大渝的，人家为什么能发展的那么好，还不是因为不爱打仗，一心只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嘛！” ...... 城主们又七嘴八舌起来。 阿奇格见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立刻开始表态。 “要是本王一个人的事情，那 本王把家底掏空就掏空了。 但这是几十万人的事情，本王不得不认真思虑。 这样吧！各位先请回吧！ 等明日杜先生回来了，本王一定和杜先生商量出一个应对章程出来。” 那些城主一听，忙表示自己不怕路远，明天再来一趟就是了。 就这样，阿奇格送走了那些城主之后，就开始翘首以盼。 他的第一谋士杜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啊...... 也许是感知到阿奇格的召唤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沈怀琛就回来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手里一包药材，还有大渝酿的烈酒，另外还有一包猪头肉。 “去了大渝那边的一个大集，看到就买了一点。”沈怀琛笑着将手里的东西给阿奇格亮了一下。 阿奇格才不管沈怀琛买看什么，拉着他就进了大帐。 然后把那些城主的想法和沈怀琛一说。 “按照先生的嘱咐，我试探了他们的想法。 他们都不想打仗！ 先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是的，阿奇格早就知道了北胡皇帝的盘算了。 在特使来之前就知道了。 然后沈怀琛就知道了。 沈怀琛见阿奇格沉默不语，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有想法，然后才让他去试探一下其他城主的想法。 为了避嫌，沈怀琛借着出去探查的借口，离开撒哈城。 然后把北胡皇帝的盘算通知了威远军...... ...... “王爷，您是北胡的战王，按理说，这场仗您必须打不可。 如果说皇帝是让您当主帅去攻打大渝，在下一定鼎力相助。 但现在的情况是，皇帝真的把您当战王来看吗？ 现在您在边塞城声望极高。 这是那位皇帝想看到的吗？”沈怀琛反问。 阿奇格没说话。 的确，这几年来，他在边塞城的声望非常高。 平时出去巡视的时候，总会有热情的百姓和他打招呼。 还有年幼的孩子们送上烤馕，还有烤肉什么的...... 在这里，他就是土皇帝...... 见阿奇格不说，沈怀琛继续往他心里扎刀。 “王爷现在的处境，让杜某想到了中原的一种菜。” “什么菜？”阿奇格当即反问。 “韭菜！一种绿色的细长条的菜，农民们在种下去之后，只要长成了，沿着根部上面割上一刀就能把上面的叶子割下来吃。 然后呢，再等着根部重新长出叶子来。 等着长成了，再那么割上一刀。 就这样，一茬又一茬的割下去。 王爷，现在的边塞城就像是那些刚长成的鲜美的韭菜一样，就等着皇帝来割上那么一刀。”沈怀琛一字一句的说道。 阿奇格心底发寒。 的确，说的很贴切，他现在的处境不就是和杜先生说的那个什么韭菜一样吗？ “那......先生......本王该做什么。”阿奇格艰涩的问道。 沈怀琛深呼吸一口气。 他很想说，你不当那个冤大头不就行了。 大不了就反了，反正北胡的皇帝自己的皇位来的就不光明。 这又不是大渝那种中原地带，儒家思想根深蒂固的。 不管谁抢皇位还要找个名正言顺的名头...... 但沈怀琛不能这么说。 阿奇格终究是北胡人，身上流的血是，骨子里更是...... 这事情必须要循序渐进，慢慢来！最好让他自己提出老子要反了你...... “王爷，杜某还担心一件事。 皇帝明知道大渝威远军此时气势正盛。 没错，大渝是换皇帝了，但是换皇帝影响到威远军了吗？ 万一到时候您这里把兵马交出去了，粮草也都给他买备好了。 皇帝突然说不打了，那些兵马和粮草可就全归了皇帝了。 那时候....您怎么办？ 还有一点杜某最担心。 你的父母，还有王妃，小世子可都在都城呢！ 皇帝要是用他们来威胁您......”沈怀琛话没有说完，让阿奇格自己去想。 阿奇格感觉气血都涌到了头上。 “先生可有良策！” 第285章 办法有的是 沈怀琛恭敬的冲着阿奇格行了个躬身礼。 “王爷，这几年来，杜某一直跟着王爷。 王爷爱才，让杜某颇为尊敬。 杜某也不藏着掖着了。 王爷如今的处境，只有两条路。 要么带着边塞城和北胡割裂，独立出来。 要么就认命当皇帝的韭菜。 王爷，您自己想选哪条？” 阿奇格半天没说话，就这么看着沈怀琛。 沈怀琛也不怵，就这么直视着阿奇格。 好一会儿，阿奇格才苦笑着摇摇头。 “先生，你知道的问道软肋是什么？ 边塞城看着团结，实际上...... 那些人真的靠得住吗？” 沈怀琛当然知道那些人靠不住了。 但是，沈怀琛有的是办法...... “王爷，您仁义，但别人不一定仁义。 苦难没有落到自己头上，谁都不会当回事。 也许，今天那些人嘴上说着支持您，但转头就会把您出卖给别人。 所以，现在的情势不止是逼您，也要逼一逼他们。”沈怀琛正色说道。 “逼一逼他们？怎么逼?”阿奇格下意识的问道。 沈怀琛见大帐里也没有其他人，这才凑到阿奇格身边说了自己的想法。 “王爷，其实，我们可以用一下缓兵之计。” “缓兵之计？先生是怎么想的？”阿奇格忙追着问道。 沈怀琛先是没说话，然后才走到了阿奇格大帐里的那幅舆图上。 “王爷，从都城那边看，皇帝要想进攻大渝，最佳的路径就是从乌云城这里进城。 然后沿途一路南下，一路上经过边塞十三城。 皇帝想的应该是一路走下来，一边把你们征召的兵马带上，一边显示他的皇威。 王爷，现在您的家人都在皇帝手里，您硬气不得。 所以，杜某的意思就是花钱买平安！ 这次，兵马给他就是了。 但是粮草，那就没有了。 王爷您要试着讨价还价，不能他说要什么您就给什么。 马上冬天了，把粮草都给了他们，那边塞城的百姓们吃什么？ 要是把百姓都饿死了，那以后边塞城不就是空城了？ 所以，粮草不能给。 有本事他们抢威远军去。 然后趁着皇帝带着大军南下的机会，您这里悄悄的派一队人马出去，把您的那些家人赶紧接出来。 这样，您的软肋就没有了。 至于那些城主们，您也让他们这么做。 皇帝的军队第一个到达的会是乌云城。 乌云城会遇到什么，那就是所有边塞城遇到的事情。 王爷，要是皇帝体谅乌云城，只带走兵马，那说明他心里还把您当兄弟。 那您当一回韭菜也没事。 要是他不止要兵马，还要的更多，乌云城会面临什么？ ”沈怀琛看着阿奇格。 “烧杀抢掠，乌云城将会成为一座废城......”阿奇格喃喃道。 沈怀琛点头。 “没错，乌云城将会成为一座废城。 那时候其他城主会怎么想？ 献上粮草会饿死，不献粮草也会死。 那时候他们还有退路吗？” 沈怀琛的话让阿奇格一下子就清醒了。 是啊！反正都是死路一条，那样的话，那些城主们最后的结果只能是...... 阿奇格一下子就想到了雷古城的事情。 这叫借刀杀人吗？还是说叫声东击西？ 算了，反正他也不懂，只要听杜先生的就没错。 “还请先生帮我谋划！阿奇格定会记得先生大恩。” 阿奇格说完，就郑重的向沈怀琛行了一个北胡人特有的大礼。 沈怀琛闪过一边，不受阿奇格的礼。 这只是第一步。 他一定要让边塞城的人和北胡皇廷的那些人离心。 只有这样，才能把边塞城独立出去。 ...... 就这样，阿奇格在沈怀琛的示意下，召集了其他十一城的城主商量了。 “皇帝有令，是为我们的朝廷着想，那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 能放牧的地多了，大家也好。 但是，我们也要顾着城里的百姓，不能让百姓们的日子过不下去。 这样啊！本王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既能替朝廷解忧，又能保住我们的边塞城。”阿奇格认真的和大家说道。 其他城主见阿奇格这么认真，一下子就都认真起来。 “王爷快说！是您要亲自写折子去都城吗？” 阿奇格...... 老子写个屁的折子。 这时候写折子去，估计那个义兄连看都不会看吧！ 阿奇格摇了摇头，把沈怀琛交代他的话说了一遍。 “兵马......给！本来兵马就是为打仗准备的，把兵马给出去了，也当是我们为朝廷的一片真心了。 但粮草......不给。 本来就是冬天了，没有粮草，边塞城的百姓怎么活？ 所以，本王的意思是，派人去都城把我们的诚意表达清楚了。 等大军到了边塞城的时候，把兵马带走就是了。 皇帝本来就是为了壮大北胡。 总不能让我们都过不下去吧！”阿奇格说道。 阿奇格的话让那些城主们都沉默了。 他们有点舍不得，那么多的兵马，特别是马匹，那可是真金白银置办起来的。 但是朝廷的话，他们又不能不听。 “那就......听王爷的，兵马我们给了。 至少在冬天还省得我们自己喂了。”乌云城城主附和道。 阿奇格点点头，然后还特意和乌云城城主说道，“乌云城是第一个迎接大军的边塞城。 老城主您态度一定要恭敬一点。 要是有人给你说了不好听的话，你听听就算了。 没必要和他们置气。” 乌云城城主点头。 “王爷，放心，只要给我们一条活路，我肯定不会在意的。 就希望他们带了兵马就走吧！ 哎！年龄大了，想的就简单了一些，不想那些有的没的，就想着能平安度日就行。” 阿奇格又给其他城主交代了一些话，让他们回去把兵马备齐了。 等那些城主们一走，阿奇格立刻派了自己的贴身侍卫，让他带着一队人马冲着都城去了。 只要皇帝离京了，就有机会把家人都给接出来...... 第287章 你想我了？ 沈怀琛给阿奇格好好计划了一番，同时，他也算了下时间。 目前来看，北胡皇帝还没有出发，满打满算的，到边塞城至少也要十天半月的。 要是在乌云城遇到点事情的，一个城一个城这样走下来，至少也要将近二十天时间才能到撒哈城。 “王爷，您最好安排出五队人马出去。”沈怀琛对阿奇格说道。 “不是已经派了人去都城了吗？ 先生的意思是那些人手不够，需要加派人手。”阿奇格问道。 沈怀琛摇头，然后凑到阿奇格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阿奇格眼前一亮，果然是好计策...... 做完这些事情，沈怀琛在撒哈城里转了两天，体察了一下撒哈城百姓的民情。 感觉大大家对即将到来的战争几乎都是一种抵触心理。 沈怀琛满意了。 民心可用！ 接下来的两天，他几乎都是在自己的那个酒楼真江南里听着南来北往的消息。 果然，不管是哪个时代都一样。 这才有战争的消息要传出来了，市场上的东西物价都飞涨。 特别是粮食，还有那些肉干，盐巴，以及药材，几乎恨不得一天三个价格了。 不管是哪个边塞城的，只要看到市场上有货，不管价格多少，都是全部打包带走。 当然，沈怀琛也让阿奇格屯了不少的粮草。 一旦陷入到胶着的对抗战，城里的粮草可不能少。 得了沈怀琛消息提前囤货的叶老板每天都笑的合不拢嘴。 现在一趟挣的钱可比以前三趟挣的都多啊！ 叶老板也上路子，自己赚的盆满钵满不说，还给常胜公那里送了一大笔。 这天，沈怀琛又踱着四方步去了真江南。 刚一进茶楼，就看到他的老部下沈忠坐在老位置。 沈忠每次来都做了乔装的。 北胡人的衣着装饰，贴了一脸的大胡子，脸上也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看起来脏兮兮的。 最主要的是，他为了更真实，衣服上还有一股羊骚味...... 沈怀琛扇了扇飘过来的那股味道，慢慢坐在了沈忠面前。 “小哥生意可好？”沈怀琛问道。 “托王爷的福，最近生意不错。”沈忠忙笑着说道。 沈怀琛点头，正想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大事来说。 毕竟自从他越来越受阿奇格看重后，他在边塞十三城可是来去自由的。 现在别说边塞十三城了，就是大渝的一些边境小镇，他也是来去自由。 所以，沈忠突然来了，肯定是有事。 沈忠两眼放光，看着自己的国公爷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他心里想，等会儿我把什么事情告诉您的时候，您要是还能这么面无表情就好了...... “爷！大事！绝对的大事！”沈忠笑着往沈怀琛面前凑了凑。 沈怀琛嫌弃的又扇了扇那股若有若无的羊骚味。 “有话说！有屁放！爷还有事情呢！” 沈忠嘿嘿一笑。 “爷！夫人来了！” “来就来呗！撒哈城这么大，谁来不一样...... 你说什么？谁来了？” 沈怀琛吓的差点站起来。 五年多隐藏的经验强压着他又坐了下来。 他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攥紧双手。 “说？谁来了？” “夫人啊！带着大公子和冬麦，在常胜公侍卫的护送下来的。 已经在靠近雷古城的那个小镇安顿下来了。 昨晚上到的。”沈忠也压低了声音。 沈怀琛感觉脑子成浆糊了。 上官槿倒北地了？还是昨晚上来的？ 她......她这时候来干嘛啊！ 北地现在不安生，到处都是即将开战的气味，别人跑还来不及呢，她倒是往前冲？ 虽然沈怀琛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这场仗打不到大渝境内。 但..... 万一呢？ 万一那百分之一的可能发生了呢？ “胡闹！”沈怀琛绷着脸憋了两个字出来。 沈忠...... 沈忠也知道沈怀琛是怎么想的。 当看到上官槿和沈卿钧的时候，他的腿也差点吓软了。 夫人和大公子不好好的在京城享福，来北地做什么啊！ 现在七皇子是天家，夫人在京里的地位那可是堪比太后啊，不去享受这种生活，来北地这种荒凉的地方干嘛！ “爷！要不您亲自去劝夫人回去？小的劝了，没用！ 还差点被冬麦打了一顿。”沈忠赶紧说道。 沈怀琛更头疼了。 一个上官槿，一个冬麦，还有一个沈卿钧！这三人的战斗力只能算是三滴血。 遇到坏人了，几乎就是一刀流...... “他们在哪里？我去看看。”沈怀琛无奈说道。 “北地边陲小镇流沙镇，常胜公的一处宅子。”沈忠忙说道。 沈怀琛点点头，这个地方他知道，去过不止一次了，就是在那里经常和常胜公会面。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个......北边大集今天有不少干果在卖，你去买一点带回去。 夫人......在京里吃不到这些玩意儿。” 沈忠憋着笑答应下来了....... 当晚，沈怀琛就和阿奇格请了假。 “边塞城安顿好了，杜某再去大渝那边打探一下消息。 可千万不能让别人抄了我们的后路。” 阿奇格一听，赶忙送上大把的银票。 “先生辛苦了！去那边探查情况的确是先生最合适。” 就这样，沈怀琛大摇大摆的出了撒哈城，换上大渝的中原服饰，去了流沙镇。 一到流沙镇，沈怀琛就直奔常胜公的那个宅子了。 等他敲开后门，一眼就看到在后院里，拉着沈卿钧和冬麦在吃干果的上官槿。 冬麦和沈卿钧赶紧都站了起来。 沈卿钧想行礼，但又怕别人看到，只得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沈怀琛。 沈怀琛慢慢走到上官槿面前，迎着上官槿那亮亮的眼睛，突然就冒了两句话出来。 “你怎么来了？想我了？” 上官槿...... 冬麦，沈卿钧...... 等着看热闹的沈忠...... 第288章 多住几日 沈怀琛很快也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 他故意咳嗽了一声，然后才在院子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你们......” “听说，你让我们回去？嫌我们在这碍事？”上官槿打断了沈怀琛的话。 沈怀琛见上官槿似笑非笑的样子，立刻吓出一身冷汗。 “谁说的？怎么可能呢？爷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呢？ 夫人来这里，我是求之不得啊！ 谁？谁乱传话的？ 是不是沈忠那小子？ 哎，那小子一根筋，我就是担心北地不安全才说了几句牢骚而已。 他居然意会错了！”沈怀琛立刻否认。 一直等着看笑话的沈忠...... 为什么受伤的还是他啊！他只是把国公爷的担忧和夫人说了一遍啊！ 伺候着上官槿的冬麦一脸同情的看着沈忠。 看看，这就是管不住嘴的下场。 她就知道，国公爷大把银子和珠宝往京城送，怎么可能会不想夫人呢！ “父亲！”沈卿钧终于想到要做好一个长子的该做的事情了。 他恭敬的对着沈怀琛行了个标准的大礼。 沈怀琛松了口气，点点头。 “钧哥儿长高了，马上十八了吧！这么快就要袭爵了。 一路上护送你母亲过来辛苦了。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路上可有什么收获？”沈怀琛笑着问道。 说到这个，沈卿钧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憋了半天，还是说道，“父亲，孩儿正想把心中所想都写下来。 这一路上，孩儿看到的场景，想了很多。” “有想法就行，这样啊，你现在就回屋去写，好好写。 马上要袭爵了，应该要学着写折子了。”沈怀琛立刻说道。 沈卿钧忙应了下来。 看着沈卿钧回屋去了，冬麦呢，也知趣的给沈怀琛倒了杯茶，然后也回屋去了。 只有一个没眼色的沈忠...... “沈忠，去给爷的马喂点草。”沈怀琛瞪了沈忠一眼。 沈忠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从后门出去，然后轻轻的将后门给关上了。 院子里就剩下他们俩人了，沈怀琛终于松了口气。 他把小凳子往上官槿身边挪了挪。 “你怎么来了？京里一切都安定下来了？府里都好吗？”沈怀琛问了好几个问题。 “京里一切都好！我就是不想每天应酬那么多诰命夫人才躲了出来。 想着这几年一直在京里打转，大家一直说北地风光好。 好不容易没有烦心事了，这不就出来看看了。”上官槿笑着说道。 见上官槿笑的好看，沈怀琛也跟着笑了笑。 是啊，京里没有那个老太后作妖了，那些人家可不就要往定国公府走的勤快吗？ 只是，这马上冬天了，北地一下雪，那就是一片白，哪有什么风光可看啊！ 但沈怀琛不敢说你回去吧，别在这里添乱。 他要是敢说的话，上官槿能现在就脱下鞋子来揍他。 “喜欢就多住几天！ 让沈忠带着你们四处看看，我和你说啊，流沙镇的大集不错，各种烤羊肉，可好吃了。 没有羊膻味，一咬一口油。”沈怀琛忙笑着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看着沈怀琛那张带着人皮面具的脸，心里也轻松了很多。 这些年，他在北地也挺不容易的吧！ 风吹日晒的不说，还要在北胡人眼皮子下做事，肯定每天都提着一颗心。 “哦！对了！老太太还给你做了好几副护膝，我给你拿！”上官槿说着就要起身去屋里拿沈老夫人准备的几副护膝。 沈怀琛却一把拉住上官槿。 “不慌！以后再拿，咱们先说说话吧！ 我先和你说明，你来北地了，就在大渝的境内活动就行。 边塞城......你不要去，最近那里会有点乱。” 上官槿一愣，忙也压低声音。 “真的要打起来吗？ 要是打起来了，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想去哪去哪吗？ 不对啊，常胜公说打不起来的啊！”上官槿疑惑的问道。 沈怀琛点点头。 “皇甫老将军说的没错，是打不起来。 但是他说的是和大渝打不起来，但没说北胡自己人打不起来啊！ 上官小姐，你是自己人，我和你交个底。 北胡要乱，最多一个月，肯定要大乱一次。 那时候，借着那个机会，我想把剩下的边塞十二城给独立出来。 你说，要从北胡的版图上划出这么大一块地方出来，北胡能不乱吗？” 上官槿一直都知道沈怀琛是怎么想的。 他一直想把边塞城给独立出来。 想把边塞城弄成大渝和北胡中间的贸易场所。 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个......雷古城不是刚弄到大渝没多久吗？ 你再打剩下的边塞十二城的主意，会不会让北胡的那个王爷起疑心啊！”上官槿问道。 沈怀琛摇头。 “现在阿奇格没有退路了，除了这条路，没有其他的办法。 只是我想着，要把损失降到最小。 毕竟废墟没有任何价值。” “那你成功的几率有多大？”上官槿问道。 “应该挺大的吧！我和你说说我到底是怎么计划的......” 沈怀琛说着就把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了上官槿。 上官槿一边听，一边点头。 听到最后，上官槿也不得不佩服沈怀琛的脑子。 就这几年，他几乎就可以掌控边塞城，战王阿奇格对他言听计从...... “上官小姐，你给我分析一下，这里面可还有什么漏洞吗？”沈怀琛笑道。 上官槿认真想了下，摇了摇头。 “我不是当事者，很多情况看不到，但是你说的已经很完美了。 该想到的都想到了。 唯一不能百分百确定的就是，你们是不是真能抵挡得住北胡皇帝的大军。 还有就是，那些城主们在胜利后是不是也会有异心。” “你放心！他们没有任何退路。 这两年一个个被金银迷惑了心智，养的一身膘，早就没了游牧民族该有的气势了。 现在的他们......不值得大渝大动干戈。 上官小姐，在这里多住几日，看看这边塞城是怎么成为一个独立的边城可好？”沈怀琛认真说道。 “好！我肯定在这里看着。 毕竟，你最擅长摘桃子！我真想看看你怎么摘下边塞城的桃子。”上官槿笑眯眯的应了下来。 第289章 大军压来 沈怀琛和上官槿聊了好久。 两人什么都聊，什么都说。 天南海北的，从京里的那次巨变说到北地将来的定位发展，两人越聊越投机。 还有七皇子的皇位能不能坐稳，他打算什么时候对许丞相动手，这些该说不该说的，两人都说了一遍。 哦，上官槿还说了沈卿钥的婚事。 但沈怀琛让她不要担心，还说现在沈卿钥身份贵重，大渝还真没几个人能配得上她的。 没事，大不了以后招个赘婿就是了...... 冬麦呢，看着在院子里聊了一夜的两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都说小别胜新婚吗？怎么这两人话越说越多，一点回屋休息的意思都没有呢？ 她把两人的屋子都收拾出来了，居然都派不上用场。 害她白准备了！ 哎！可惜啊，万梨姑娘把他们一送到北地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要不然她还能有人说说话。 一直在院子外面守着的沈忠也很无语。 他都给国公爷的马喂了好几次草了，怎么国公爷还不出来啊！ 知道您有很多话要和夫人说，那也该出来和自己说一声，让自己该干嘛干嘛去啊! 现在好了，自己在外面吹了一夜的风...... 天一亮，沈怀琛就离开了。 上官槿呢，也打着哈欠在所有人的目光里回屋补觉去了。 明天就带上冬麦去沈怀琛说的那个大集去看看...... 看看这古代的大集和以后的大集有什么不同...... ...... 沈怀琛回到撒哈城没两日，之前派出去的斥候就有消息送回来了。 “陛下的大军已经出发，最多十日就能到达乌云城外。” “去都城的 人一定要注意，把人接出来是正事。 不要恋战，其他的事情等回来后再说。”沈怀琛交代。 阿奇格还是有点不放心。 “回来的路上会不会不太平，万一被皇帝的兵马给堵住了就不好了。” “王爷放心，杜某给领头的统领画了张地图。 皇帝的大军只能走官道。 而都城往边塞城还有不少的小路，我们派出去的人少，走小路不仅快，还隐蔽。”沈怀琛立刻说道。 阿奇格松了口气。 只要把家人都接来了，那他就真的没有后顾之忧了。 随着北胡皇帝一步步的逼近边塞城，边塞城里来做生意的行商也少了很多。 除了像叶老板那种胆大并且有自己消息来源的，其他的行商都不敢来了。 边塞城所有人都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 十日后，北胡皇帝的大军终于到了乌云城外。 乌云城的老城主亲自带着人在城外迎接了北胡的皇帝。 乌泱泱的大军中，北胡皇帝乘坐的銮驾在大军最中间的位置。 北胡皇帝萨辛朗看着恭敬的乌云城主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启禀陛下，乌云城准备的八千兵马已经等候多时。”乌云城主恭敬的行着大礼说道。 萨辛朗没说话，只是看着已经完全大变样的乌云城。 一路上看下来，乌云城似乎比之前的那些府城要繁华的多啊...... 对于乌云城主准备的那些兵马，他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挥手让人验收了。 马匹看着都不错，兵士也算是强壮。 看来乌云城这几年发展的不错啊！ 等着那些兵马被编入到大军里，萨辛朗才看向一直弯腰的乌云城主。 “只有兵马？没有粮草吗？”萨辛朗淡淡问道。 乌云城主心里咯噔一下。 “回禀陛下，乌云城能征召出这么多的兵马出来，已属不易。 粮草真的没有了。 如今已快要入冬，城里的百姓们也要过冬啊！ 还请陛下能体谅北胡的百姓们！” 乌云城主说着，就把腰弯的更低了。 萨辛朗看都不看乌云城主，只是接过身旁的侍卫递过来的酒囊。然后仰头喝了一口。 “百姓要过冬？ 那朕的将士们的粮草怎么办？ 朕给了你们时间了，你们却不放在心上，这是要反了不成？”萨辛朗淡淡问道。 乌云城主吓的直接就跪了下来。 “陛下......” 没等他话说完，萨辛朗一挥手，两名侍卫就上前把乌云城主给压在了地上。 乌云城主连喊都来不及喊，就被一刀割了脑袋。 随着血液喷溅出来，萨辛朗又笑着喝了一口酒。 “朕对你们还是太宽容了，都敢和朕讨价还价了。 这是朕的那位义弟教你们的吧！ 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不知道狼神的神威了。 来人，那些征召的兵士全部杀掉，战马留下。” 随着萨辛朗命令传了下去。 刚被编入大军的乌云城的兵士们一个个的都身首异处。 萨辛朗知道，此战要胜，必须要立威。 既然乌云城敢第一个跳出来和自己讨价还价，那就不用留着了。 无非就是日后再派一个城主的事情...... 看着一地的尸首，萨辛朗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是北胡的皇帝，狼神之后，拥有北地最高的权力...... 此刻是乌云城城门大开，城门上的那些将士们个个都瑟瑟发抖。 老城主死了！ 被北胡皇帝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杀了！ 这....... 萨辛朗看着乌云城突然笑了下。 “清城三日，除了抢来的粮草上交，其他的一切都归你们自己。 英勇的将士们，你们是狼神之后，有着最高贵的血脉！ 去吧！乌云城是你们进攻大渝的第一个乐园！ 珠宝，马匹，女人，都是你们的！ 去吧！” 随着萨辛朗的高呼，打前阵的那些北胡兵士们一个个都红了眼，嘶吼着往乌云城里冲。 这一去，他们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所以，该及时行乐才是...... 听着乌云城里传来的那些哭喊声，萨辛朗更加兴奋了。 义弟啊义弟！ 听说你在边塞城经营的非常好！ 要是自己把这一切都毁了，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真的当自己是个傻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吗？ 这次，自己就要把你所有的幻想都打碎...... 第290章 退无可退 乌云城的惨状让边塞城所有的城主都惊呆了。 他们的皇帝直接在城外斩杀乌云城主，只因为乌云城主没有准备粮草。 还把征召的八千士兵都斩杀了。 那可是乌云城最后的家底了。 这还不算，他还下令他的将士对乌云城屠城三日。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乌云城里所有男儿，悉数被杀死，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 所有的女性，都被那些人凌辱了。 老城主最小的孙女不堪忍受凌辱，挥刀自尽了！ 所有的粮草还有那些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百姓们哭声震天。 现在的乌云城就是一座地狱。” 跑回来的斥候控诉着北胡皇帝的恶行。 其他的城主们都坐不住了。 这......他们也算是北胡的子民啊！这些年来，上交了多少的税收啊，竟然因为粮草的问题要遭受到这样的对待吗？ 皇帝这是要杀鸡儆猴还是压根就没想让他们活啊！ “他......就是没想让我们活啊！” “我们其他的边塞城也会变成这样吗？ 其实他一开始盯上的就不是我们的兵马粮草，他其实想要的是鼓舞气势吧！” “他......这是打算用我们边塞城祭天吗？” “我们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皇帝的啊！萨满大神啊，您睁睁眼，看看这个世道吧！” ...... 城主们七嘴八舌的，都要急的跳脚了。 乌云城的惨状，也许就是他们以后的惨状。 但他们现在能做什么呢？ 跑......往哪里跑？ 前面是那个狗皇帝的大军，后面是大渝的威远军。 不管怎么跑，都逃不出这个战场啊！ “王爷，您得想想办法啊！要是再这样下去，边塞城就真的成为一片废墟了啊！”有城主急急说道。 阿奇格没有说话。 萨辛朗的做法，在他的预料之中。 萨辛朗生性残暴多疑，当初的那些结拜兄弟都死在他的手里。 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下得了手。 现在是北胡的皇帝了，对你一个小小的乌云城下手，那有什么可顾虑的。 他在杀鸡儆猴，在彰显他的皇权，在向所有人发出警示。 你们只是朕手里的蚂蚁，朕想杀就杀了...... “什么办法？我能想到什么办法？ 那个狗皇帝现在就跟疯了一样，他是要拿边塞城祭天。 你们要想活命，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按照他的要求，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 也许，他还有可能留你们一条命。 他连老皇帝都能亲手勒死，其他人在他眼里，那就是蝼蚁。”阿奇格怒道。 阿奇格的话让那些城主们都沉默了。 什么？狗皇帝居然亲手勒死了自己的父亲....... “王爷！既然怎么做都是死，那在下可就不管你们了。 你们还有逃的机会，我是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们天机城离乌云城不远，他带着大军最多一日就能抵达天机城。 与其让天机城的百姓们死在他们的陌刀之下，我不如和他们拼了。 杀一个够本，杀一对老子就赚了。 与其让我的那些兵士们被他们当牛马一样宰杀了，不如带着大家拼一把！ 王爷，在下告辞了！” 天机城城主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大帐。 阿奇格一见，赶忙出声。 “慢着！老城主果然要对上狗皇帝的大军吗？” “对！老子就是要和他拼上一拼，老子也是草原上的雄鹰，不怕他那个什么狗屁狼神后代。 都是一个脑袋，谁都怕砍。”天机城主怒道。 天机城主的话让其他的城主都反应了过来。 是啊！他们都没活路了，干嘛不反？ 他们还有十个城，加起来的人马也有十来万了。 与其把这些兵马送给那个狗皇帝当炮灰，不如拼一把！ 大漠人没有天生的皇族，谁不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反正也活不成了，不如在死前也撕下那个狗皇帝的一块肉下来。 “狗日的，老子也干了，不就是杀人吗？老子以前 也杀过人。” “对！干了！不让我们活，他也别想好过。 王爷，您干不干？ 您以前是狗皇帝的战王，对他了解，你不会下不了这个手吧！” ...... 阿奇格看着群情激奋的这些城主，也知道时机到了。 “干！为什么不干！他把我发配到边塞城的时候，就没想过我是他的兄弟。 既然大家都决定要干了，那就一起干！ 我们凑在一起干，总好过让天机城一个城挡在前面。 来，喝了这碗酒，大家就和那个狗皇帝不是一路人了！” 阿奇格说完，就把桌前的一坛酒提了起来。 将桌上的碗都倒满了酒，阿奇格率先端起一碗。 很快，其他的城主们也都把酒碗端 了起来。 “干了！干倒狗皇帝！” “对！干了狗皇帝！” ...... 看着阿奇格和那些城主们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沈怀琛也松了一口气。 很好，下面就是要和北胡皇帝怎么打了。 “本王虽然以前跟着狗皇帝打过不少仗！ 但本王也知道，狗皇帝还是有点东西的。 这一仗，本王不敢保证能赢。 但本王相信，只要我们的劲往一处使，那就肯定能把狗皇帝打退了。 不过，本王还是要和大家说一下。 杜先生是本王的谋士，这些年来，也为边塞城呕心沥血。 他博学多才，心中有大丘壑。 本王提议杜先生做这次大战的军师，大家可有意见？”阿奇格大声问道。 “没有！” “杜先生大才，一定会有好的对策的。” “杜先生比我们这些大老粗聪明，肯定可以的。” “杜先生当军师，我没意见。” ...... 就这样，沈怀琛成了边塞城对抗北胡的首席军师。 手里一下子有了将近十万的兵马，沈怀琛也热血沸腾起来。 哎呀妈，这可是真的兵马啊！ 不是玩游戏的商户，电脑上那些代码...... 哪个男人不想手握十万雄兵驰骋沙场啊！ 这可不是cs，这算是真实的国战了...... 第291章 计谋 沈怀琛很快就进入军师角色了。 他心里暗暗想着，这一军的军师，那不就是和诸葛亮是一个性质的？ 沈怀琛是川渝人，对这那位军师的情感可不是一般的崇拜。 哪个男人不想指挥千军万马？哪个男人不想驰骋沙场？ 现在这么一个机会已经摆在眼前了，不管是身体里原有的那种血脉，还是他自己的那种热血，都极其认真的在对着这件事。 此刻的沈怀琛正跟着阿奇格，还有其他的那些城主们到了天机城里。 从天机城的城楼远远的望去，大家都看到乌云城冒出的滚滚黑烟。 刚刚收到的消息是，萨辛朗在乌云城放了一把火。 原本已经算是富庶的乌云城就此真的成了一座废墟...... “现在的情况是，大概只一日左右，狗皇帝的大军就会到天机城城下。 我们现在要好好想想，怎么挡住狗皇帝的第一次攻击。 只要挡住第一次攻击了，那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沈怀琛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地图说道。 大家互相看了看。 他们的祖上都是游牧民族。 即使打仗，那靠的也是战马还有弯刀，只要人多，到哪里都是所向披靡...... 至于这位杜先生说的计谋之类的...... 他们都是直肠子，好像玩不来！ 这点，他们真的不如中原人。 “杜先生，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只要能守住天机城，我们倾家荡产都无所谓的。”天机城主立刻表态。 沈怀琛点点头，继续看着地图。 他越看越满意。 看来这场仗自己不赢都没天理啊！ “王爷，各位城主，你们看！ 天机城为什么叫天机城，因为地势崎岖陡峭。 我们有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易守难攻。 之前因为防一些大漠的劫匪，天机城主特意在去年的时候把城楼加高了。 而据我所知，狗皇帝的大军里并没有什么很厉害的攻城利器。 即使有，那最多也就是云梯冲车之类的，不足为惧。”沈怀琛说道。 阿奇格认真看了下，也觉得天机城的地理位置非常好。 官道狭窄，地势陡峭，在城楼上一站，那就能看到远处十多里的情形。 这样的城池的确最适合守城了。 “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只要守住城门就好？”阿奇格问道。 沈怀琛点头。 “王爷，我们不出去，对面就必须要打。 但城门牢固，他们可没那么好攻。 狗皇帝的大军应该是只带了不多的粮草，其他的粮草他想的是从边塞十三城掠夺。 只要耗住了，他会比我们都急。 我们怕什么？ 天机城后面还有十一个城做辅助呢，粮草什么的压根也不会缺。 所以，我们只要先守就行。 最先耗不住的就是他们。”沈怀琛说道。 阿奇格想了想，表示同意沈怀琛的看法。 其他的城主一见，也忙都点头。 “好，既然定好了方案了，那下面就要做好准备了。 王爷，您不介意我重新对那些将士进行一次调整吧！”沈怀琛继续问道。 “杜先生想怎么调整？”阿奇格问道。 沈怀琛先是看了一眼阿奇格，又看了一眼其他的城主们。 “昨日清点兵马的时候，一共有十万兵马。 现在是分散在各个边塞城里。 之前是按照边塞城来编队的。 现在杜某想把这些人全部打乱，重新编队。 也就是说，不再以所属的边塞城编队，而是打乱了编队。 这样的话，就不会说光用到天机城的兵士们，而是所有边塞城的兵士们都可能站在城楼上抵抗狗皇帝。 王爷，您明白杜某的意思吗？” 沈怀琛的话让阿奇格和其他城主们都不断点头。 是啊！打乱了好，这样不会紧着一个边塞城消耗。 不会出现说天机城的将士损失惨重，其他城却毫发无损。 阿奇格更是佩服沈怀琛的想法。 只要打乱了重新编队了，那就是真的是糅合在一起分不开了。 天机城的城主尤其高兴。 这位杜先生的做法是不想他的天机城损失太大啊...... “杜先生！您是......这个！” 天机城主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话来形容沈怀琛，只是向沈怀琛竖了个大拇指。 沈怀琛只是笑笑，然后继续在地图上画了几笔。 “不是所有的兵士们都要留在天机城的。 最南边的撒哈城留两万人马。” “是为了防范威远军突袭吗？”阿奇格忙问道。 沈怀琛面上点头，其实心里想的却是，这就是做做样子的。 还偷袭呢？皇甫老将军那边巴不得你们和北胡皇帝打的不可开交呢！ 他才不会来偷袭呢！ 不对，不止是不会偷袭，说不定还会在后面摇旗呐喊助威呢！ “王爷所言极是。 杜某就是这么想的。 除了这两万人马之外，其他的边塞城各留两千。 留着运输粮草和应对其他的突发事件，比如说有人趁乱打劫什么的。 其余剩下的兵马全部驻扎在天机城。 而在天机城的人，城楼是主要战场，狗皇帝肯定会强攻。 所以，城楼的将士必须英勇善战。 城门那里也要有重兵把守。 其他的人做好补充的准备。 王爷，我建议让天机城的百姓们都离开，暂时迁往其他的边塞城。 天机城要完全成为一个重兵把守之城。”沈怀琛一字一句的说道。 阿奇格不断的点头，其他城主也都附和。 很快，大家都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了。 “明天动员百姓们迁走的时候，城主最好鼓励一下大家。 要不然我怕气氛会不好。 要是影响了士气就不好了！”沈怀琛突然说道。 天机城主一听，立刻就有点露怯。 “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怀琛一听，忙看向阿奇格。 “王爷！那您来说，您是北地的战王，您说的话肯定能鼓舞士气的。” “我......我也不知道......” “我告诉您怎么说！”沈怀琛直截了当说道。 “好！本王听杜先生的。”阿奇格立刻答应了下来。 第292章 动员 第二日，一张张告示就贴满了天机城的各个地方。 告示的内容无非就是战乱将至，让百姓们赶紧先往其他的边塞城跑。 百姓们也知道乌云城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无一人生还。 很多有钱人已经偷摸的跑了。 但多数的百姓还守在这里。 他们也想跑，但跑去哪里？ 再怎么跑也是在边塞城，大军打过来那是迟早的事情。 难道说要跑去大渝吗？ 他们这么多人跑去大渝了，说不定还会被威远军给赶回来呢！ 再说了，好不容易这些年来攒了点家底，难道就这么不要了吗？ 所以，很多人都很抵触，都不想离开。 眼看着大家都议论纷纷，阿奇格终于站了出来。 为了这次动员，沈怀琛特意让人连夜搭了一个两米高的台子出来。 在阿奇格站上那个台子的时候，下面的百姓一下子就都不说话了。 “天机城的百姓们，我是阿奇格，也是以前北胡的战王阿奇格。” 阿奇格一开口，下面百姓一下子就炸了。 眼前这人居然是战王？那个驻守撒哈城的战王？ 他怎么会出现在天机城呢？ 在撒哈城待着不比在天机城待着好吗？ 看着百姓们疑惑的眼神，阿奇格心底莫名的就有点轻松了。 想着昨晚上杜先生连夜给自己写的动员文章，阿奇格信心满满。 “我知道大家在想什么！ 都想问我为什么来天机城，不在撒哈城待着。 我就想问大家一件事情，乌云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吗？”阿奇格问道。 围观的百姓们都点了点头。 天机城离乌云城那么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就是不出天机城，大家也能看到远处那漫天的黑烟。 阿奇格缓了一下，又想了一下昨晚上自己的军师说的话。 “大家知道吗？还在几天前，我们还和乌云城主一起喝酒。 都城的皇帝要攻打大渝，让每个边塞城出一万的兵马。 好，乌云城主答应了，征召了城里的年轻人送了过去。 这还不算，都城的皇帝还要乌云城主把城里所有的粮草都拿出来交给他们。 乌云城主想着冬天将至，那些粮草都是大家过冬的粮食啊！ 他就想求都城皇帝一个恩典，让大家能过个安稳的冬天。 就因为这个，都城的皇帝一刀就把乌云城主斩杀了。 就因为乌云城主替城里的百姓着想了，都城的皇帝居然把那些征召的八千年轻人都杀了。 这还不算，他们还对乌云城烧杀抢掠了整整三天。 三天里，乌云城无一人生还，临走的时候，那群人还一把火把乌云城烧了。 现在，都城皇帝的大军最多明天就抵达天机城了。 你们城主想保住你们，这才想让你们赶紧逃命去。 但大家放心，边塞城一脉同生，一损俱损，我们其他的城主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也不会再让乌云城的事情再一次发生的。 所以，我们其他的城主都赶了过来，一起帮着你们城主把天机城守住。 但我们不一定能保证守住，我们只能尽力。 都城的皇帝号称二十万精锐，我们守城的人只有五万不到。 考虑到大家都是无辜的。 你们城主就想着让你们赶紧出去避避，去其他任何一个边塞城都行。 这样你们也能有个希望，你们城主也心中无愧。 几年来，天机城是在大家的努力下才这么繁华的，你们城主心疼你们，这才贴告示，想让大家都离开这是非之地。 我们都不想天机城成为第二个乌云城。” 阿奇格说了很多。 大家听的也很认真。 听完了之后，有人细细总结了一下。 天机城主没有错，他只想让大家活着。 战王和其他城主也没有错，大家只想帮天机城主守住天机城。 大家也没有错！他们只想安稳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所以...... 错的都城那个烧杀抢掠的狗皇帝！ 大家反应过来之后，立刻都群情激奋。 “不行！我们不走，我们要帮着王爷和城主一起把天机城守住。” “对！我们不走，这里是我们辛苦建立起来的，我们死也要和天机城在一起。” “我们的家我们不能放弃，不就是打仗吗？我们也能拿得动刀。” “对！我们都能干点什么的。 别的也许不会，但是这一身的力气我们有。 搬石头还是扛沙袋，我们都行。” “我们女人会做饭，我们也不走。”有个苍老的声音突然说道。 大家立刻就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能干什么。 原本还有点意动想跑的百姓们顿时都不走了。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说着自己能做些什么，家里还能拿出来些什么...... ...... 此次动员效果奇佳。 阿奇格对沈怀琛的佩服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只说了一通话，就让百姓们空前团结起来，这可不是一般人啊！ 想到这，阿奇格和那些城主们对沈怀琛都满怀希望。 这么聪明的中原人肯定能带着他们打赢这场仗的。 就这样，沈怀琛继续安排下去。 首先，那些守城的将士们必须要严格遵守军规。 有任何人敢有骚扰百姓的行为，立刻处死。 另外，对于那些百姓，沈怀琛也选了一些声望高的人出来当头头。 负责做饭的，负责搬运东西的，还有干一些杂活的，各干各的活。 很快，天机城就出现了全民皆战的状态。 所有人都一个信念。 他们不是为了别人战斗。 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家园在战斗，为了自己的后代在战斗。 为了自己在这世上能有立足之地而战斗...... ...... 很快，北胡皇帝带着大军压到了天机城下。 看着紧闭的城门，无一人出来迎接，北胡皇帝萨辛朗眯起了眼睛。 看来乌云城的教训这些人还没意识到啊！ 是自己的手段太过仁慈了吗？ “攻城！一个不留！”萨辛朗淡淡说道。 第293章 石城 天机城的城门口这里道路狭窄，大军想过去只能小股部队慢慢过去。 而城墙那里，城楼高不说，还陡，想攀爬上去压根就不可能。 开始的时候，沈怀琛并没有让大家都守在城楼那里。 而是一部分人守在城楼上，其他人都猫着腰藏在能藏的一切地方。 “不要上来就亮底牌，狗皇帝肯定想不到我们剩下的边塞城都联合起来了。 起初他肯定只会派先头部队攻城。 抓住这个机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好好杀一杀他们的锐气。 先藏拙，明白了吗？”沈怀琛交代。 阿奇格和那些城主们都点头。 说实话，看着那乌压压的看不到尾的大军压到了天机城下，他们心里还是有点慌的。 但沈怀琛在看到大军压城的时候，却信心满满。 人多有屁用，现在人多也就是唬人而已。 ...... 在萨辛朗的一声令下，北胡军队的先头部队立刻抬着攻城用的冲车和云梯往前冲。 只是冲车再猛，在冲撞城门的时候，城门纹丝不动。 数十股小队抬着云梯往城墙上爬的时候，刚爬上去，就被冒出来的兵士们当头一刀...... 眼看着呢将近半个时辰了，没有丝毫进展，萨辛朗也眯起了眼睛。 冲车没用，云梯没用，那就上投石车...... 只是投石车推了出来，一块块巨石砸向天机城的时候，除了巨石落地的轰隆声，没有其他的动静。 ...... 沈怀琛看着一块块的巨石从天而落，继而砸向天机城的那些石头房子上。 呵呵，天机城其实是一座石城。 在天机城的后面，就有一座采石场。 而建城的时候，多数的材料都是采石场那边的石头。 北胡皇帝久攻不下的那个城门，看着是两扇大门。 其实大门后面堆着的却是石头和沙袋。 即使他们把大门给拆了，也会被石头和沙袋挡住进城的路。 至于那些石头...... 放心，砸不死人！ 萨辛朗的先头部队攻了好一会儿，已经死伤了几百人了，却硬是找不到突破口。 就好像是看到一个刺猬一样。 看着有肉，但却是一身的刺，不仅吃不到，还扎嘴！ 萨辛朗很快就想明白了，天机城是要和自己死磕到底了。 他也不恋战，挥手让先头部队停止攻城。 “安营扎寨吧！朕倒是想看看一个小小的边塞城能翻出什么花出来。” 随着萨辛朗的话，大军很快就安营扎寨了。 沈怀琛看着城外大军的动静笑了笑。 “让将士们吃饭，轮班吃！明白了吗？” 命令很快就传了下去。 城外，北胡大军热火朝天的安营扎寨。 城里，留下的百姓们也热火朝天的给大家做饭。 眼看着北胡大军一顶顶的营帐在天机城外布满了，沈怀琛的手一挥。 “咱们的投石车呢？推过来！ 那些木匠呢？也都叫过来！” 很快，数十辆小型的投石车推了过来。 每台投石车身边还跟着一个没有穿军服的匠人。 这些都是在各个边塞城里找来的木匠。 沈怀琛一直都知道，当木匠的人准星都好，这是他们的技能。 就像是沈怀琛小的时候，一到过年的时候，就喜欢拉着自己的舅舅出去玩。 他舅舅干过木匠，手艺不错，每次出去的时候，都会带着幼年的沈怀琛去套圈玩。 看中什么套什么，基本套什么就中什么...... 要不是为了不让老板赔的太惨了，沈怀琛的舅舅真能把一个摊子的东西都套完...... 对于舅舅的这个技能，沈怀琛记忆深刻...... 这不，在商讨怎么守城的时候，沈怀琛就想到了这个...... 看着一辆辆的投石车准备妥当了，木匠也在一旁就绪了。 城外的北胡大军呢，也都把帐篷扎好，准备埋锅造饭了...... “好！就是这时候，看到那些投石车没有？ 第一波，先对准那些投石车，争取一波把那些投石车给砸烂了，知道吗？”沈怀琛交代。 已经摩拳擦掌的士兵们立刻都准备起来。 每一个木匠都认真校对着准头，算着角度，该从哪个角度发射，需要什么样的力度..... 随着领头的头领一声令下，这十辆投石车立刻对着北胡军队的投石车砸了过去。 看着那些石头砸了过去，对方的三辆投石车瞬间被砸了个稀烂...... 沈怀琛脸上露出 笑容。 一直跟着看的阿奇格和各位城主也都松了口气。 对方没了投石车，还怎么往城里扔石头啊...... 紧接着，又是两波投石。 这两次把北胡皇帝剩下的投石车都给砸烂了。 沈怀琛高兴，阿奇格高兴，那些城主也高兴。 负责投石的将士们也高兴。 不费一兵一卒，就毁了对方的投石车，这简直太划算了。 而萨辛朗那边在知道自己的投石车都被天机城给砸烂了之后，当即就把手上端着的酒杯给砸了。 “狗奴才！敢使阴招！ 来人......” 萨辛朗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的叫喊声...... 随着不断的叫喊着着火的声音，萨辛朗赶忙领着侍卫出了营帐。 这一出来，他顿时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原本整齐的帐篷不少着火了。 再仔细一看，还有不少火球从天而降...... 原来沈怀琛在看到萨辛朗的投石车都被毁了之后，立刻就转变了方法。 “把石头上缠上浇了火油的棉布，点着了后对着他们的帐篷丢过去。 想安营扎寨？做梦！”沈怀琛冷笑着说道。 就这样，一个个的火球精准的砸在了那些刚支好的帐篷上。 浇了火油的石头很快就把帐篷给点着了...... 萨辛朗气的眼皮直跳。 这么阴损的办法肯定不是自己那个义弟想到的。 在想想阿奇格到了边塞城之后的行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萨辛朗明白了。 阿奇格身边有高人...... “不要停！知道吗？ 石头和火油咱们多的是，按照我刚刚说的，各个小队轮着来。 累了就休息。 你们可以休息，今晚补牙让他们休息就成！”沈怀琛继续说道。 一旁的阿奇格听了佩服不已。 果然中原人点子多，这样守城的办法都能想得到...... 他捡到宝了...... 第294章 持久战 萨辛朗没想到，自从天机城开始投掷火油包着的石头了，那就压根没想停下来。 整整一夜，大营里到处都是从天而降的火球。 原本整齐的营帐早就被烧的七零八落的。 将士们一个个的脸上乌漆嘛黑的，都成了火头军。 他更是连休息都没休息成，听了一夜乱糟糟的声音。 萨辛朗的大将军建议半夜就攻城，他同意了。 结果呢，天机城那些守城的兵士们好像不用睡觉一样，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在城楼上蹦跶来蹦跶去的。 这一夜，不止是营地被烧了，加上半夜攻城，萨辛朗又损失了将近两千的兵士。 这可让萨辛朗真的怒了。 他原本想的是带着这些大军去攻打大渝的。 现在大渝的威远军还没看到呢，先在自家人手上折了这么多。 萨辛朗明白，不把边塞城解决掉，他永远都不可能攻打大渝。 不过，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几年，边塞城的变化会这么大？ 以前自己不让他们和大渝有冲突的时候，这些家伙们偷摸的动不动就去大渝人的地盘抢上一次。 只要听说自己要带军攻打大渝了，那一个个比见了萨满大神还要激动...... 现在呢...... 萨辛朗很快就平静下来了，目前看来离天机城太近了不好...... “大军后退两里吧！在离天机城两里的地方重新安营扎寨。 另外.......” 萨辛朗叫过自己的侍卫小声嘱咐了两声。 很快，数十个小队悄悄离开了大军，往都城方向跑去...... ....... 经过一夜的车轮战，天机城的将士们斗志高昂，连走路都带着风。 他们对军师沈怀琛的打法那还是佩服的不能再佩服了。 狗皇帝的大军损失了几千人，而他们呢，只伤了两个人。 关键是这两人还是因为在搬石头的过程中摔了一跤，被石头给砸伤的...... “杜先生，下面我们该怎么打？还是多多准备石头吗？”天机城主兴奋的问道。 沈怀琛想了想。 “石头还是要准备的，从天机城的后门往里运就行。 不过，下面要多多准备的是火油。 狗皇帝的军队撤退了两里，这样我们投石车的攻击距离不会够。 下一步他应该会想着包抄。 王爷，派人把那些小路全部堵好，只要是狗皇帝的兵士们去小路了，露头就秒。”沈怀琛说道。 “啊？什么秒？”阿奇格没听明白。 “哦！中原的说法，就是只要有狗皇帝的兵士想从小路过了，只要一露面就斩杀，不要恋战。 记住，所有的小路全部封死。 特别是一些装成行商或者牧民的那些人，一定要注意。 王爷，怎么分辨普通的百姓和兵士，您应该比我有经验吧！”沈怀琛解释。 阿奇格立刻就安排下去了。 等一切安排妥当，阿奇格这才拉着沈怀琛和那些城主们一起共进晚膳。 “杜先生，以后就一直这么打吗？”阿奇格给沈怀琛倒了一杯酒后又小声问道。 沈怀琛恭敬的将酒杯端了起来，敬了一下屋里所有人。 “其实......现在只是开始。 只要我们守住天机城，狗皇帝就会着急。 时间一长，他们的士气必将低落。 而我军的士气将大涨。 此消彼长之下，正是决战的好机会。 那时候，所有大军集结，来一场大决战，永绝后患。”沈怀琛正色说道。 “现在这样不好吗？他们攻不进来，我们守住了，他们肯定会撤的。 为什么......”有城主小声问道。 沈怀琛摇头。 “不能这么看的，我们想要的是边塞城能成为一个独立的地盘，想安生的做生意，只能打。 这次不把狗皇帝打疼了，他回去之后稍作休整就会卷土重来。 所以，这次必须要把他打疼了。 他不是带了二十万的兵马出来吗？ 把他打到不到五万就行。 只这一仗，就能保边塞城三十年平安。”沈怀琛正色说道。 大家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 把北胡的那些士兵都打完了，他们要想征召新的士兵肯定要时间的。 就是现生也来不及啊...... “先生大才！那大渝那边......”阿奇格还是有点不放心。 “王爷放心，我在北地待了这么多年，对两边的主帅还是了解的。 都城那个狗皇帝就不用说了，这次肯定要把他打疼了。 至于大渝那里，王爷和各位城主不用担心。 大渝新帝登基，很多事情都不稳，不可能贸然发动战争。 其实大家想想看，这近百年来，中原人很少会主动对外发动战争。 他们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在中原的地界上，种种地，最多就是那些行商们往外跑，做点生意。 我们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来招惹我们。 我倒是觉得这样的局势最好。 大家做做买卖，两边平平安安的，该挣钱的挣钱，该种地的种地。 一打仗，什么都没了，最遭殃的还是百姓。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 不过，我们对狗皇帝的这一仗是必须要打的。 因为他们不想让我们活下去。 为了我们的后代着想，这一仗我们必须要打赢。”沈怀琛正色说道。 阿奇格和城主们被沈怀琛这么一说，也都举起了酒杯。 “必须要打赢！” “为了子孙后代必须打赢！” “为了活下去，一定要打赢！” ....... 沈怀琛在天机城慷慨激昂的指挥大家守城。 大渝边境的流沙小镇里，上官槿正看着沈卿钧写下的那些随记。 “钧哥儿，这些都是你想的？”上官槿吃惊的问道。 沈卿钧点头。 “母亲，一路上，孩儿骑马在外面走，看到那些场景有感而发。 父亲一直在为大渝战斗，孩儿也想为父亲分担一点，想为大渝分担一点。” 见沈卿钧一脸正气，上官槿又看了看那些随记，最后也不得不佩服。 沈家的大公子终于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那就是......把大渝所有的土地都种上农作物...... 第295章 所有的土地种满 沈卿钧以前只知道在府里进学，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 像他们这种世家子弟，只要学识过得去就行。 他还是定国公世子，只要满了十八，那就是一等公，在大渝的勋贵中那都是顶尖的地位。 更何况现在的天家还是他表弟呢...... 但沈卿钧跟着上官槿出来后，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看了。 他知道，大渝的面积大，但没想到这么大。 光是从京城到北地，马车就要走上十来天。 他也知道大渝的农民苦，但没想到会这么苦。 在离京城很远的地方，原来那么多的农民们都吃不饱饭啊...... 还有，大片荒废的农田...... 沈卿钧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好的农田没人去种...... 在休息的时候，他特意去问了一些农民。 “大叔，那些田不好吗？” “好啊！上等的黑土地，一抓一手油，怎么能不好呢？”一个在树下打盹的老农民说道。 “既然那么好，大家为什么不种，让那些地荒在那里呢？”沈卿钧更不解了。 “种了干嘛？”老农民问道。 “种了收粮食啊！有粮食了不就饿不着了。”沈卿钧认真说道。 老农民摇了摇头。 他看了看沈卿钧一身的华服，知道这肯定是哪家勋贵的孩子。 “这位公子，不是大家不想种地。 农民是最想种地的，没有人比农民更心疼那些土地的。 但种上了又如何呢？ 现在是荒地，等种上了，粮食长出来了，这些土地就有主了。 那时候，一个个官绅家，就拿着官府发的那些地契来收地了。 你种了我们家的地，是不是要交粮食啊！ 好，交完官绅家的租子了，官府又来了。 各种苛捐杂税一个劲的往农民身上堆。 这么一搞，地白种了不说，连人都不是自由的。 所以啊！谁想种地？”老农民叹道。 沈卿钧...... 他真的没想到就是简单的种地这点事情，后面居然有这么多的牵扯...... 原本还想多问几句的他直接就哑口无言了。 再后来这一路上看下来，沈卿钧发现了，越往北面去，荒的地就越多。 在接近北地边境的时候，地更荒了。 一问，这里的土地不止有着权属不明的问题，农民们种了地，还要担心在要成熟的时候，北胡人来抢劫。 看着大片的土地晃着，沈卿钧感觉心里好像在滴血。 “母亲，大渝面积大，适合种植的土地也多。 但农民依旧吃不饱饭。 南边要好一点，北边.......”沈卿钧直摇头。 原本他以为大渝富强，但没想到日子过得去的只是那么一点地方。 越是偏远地方的百姓，日子过的越艰难。 “钧哥儿，母亲知道你要做事。 但你要是按照你的这些想法做的话，那会遭到很多人记恨的。 勋贵的权益，豪绅的利益，还有那些官府...... 你真的想干这些事？”上官槿问道。 沈卿钧坚定的点了点头。 “母亲，孩儿想做事！ 孩儿是大渝未来的定国公，孩儿想边境安宁，想大渝富足，其他人......孩儿不想管。 即使那些人给孩儿使绊子，哪怕是搭上孩儿这条命......” “闭嘴！什么叫搭上你这条命？ 你的命是老娘给的，谁让你随便搭给别人了？”上官槿不客气的打断了沈卿钧的话。 还想继续慷慨陈词的沈卿钧...... “你想干就去干。 母亲不会拦着你的。 你自己也说了，只要对大渝有利就行。 你是谁？大渝勋贵中地位最高的定国公世子。 你母亲我是谁？大渝的定国公夫人，一品护国夫人，超品卫国夫人，我的儿子谁敢动。 还有，你表弟是大渝的天子。 你为了你表弟的江山着想，他肯定也会支持你。 更何况，你的身后还有大渝最骁勇善战的威远军。 谁敢动你？ 儿子，放心去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上官槿正色说道。 沈卿钧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挺直了腰板。 是啊，他想干的事情要面对的是勋贵的刁难。 但在大渝境内，谁能贵的过他啊...... “母亲，孩儿定当不辱使命！ 一定让大渝所有的土地不再荒凉，一定让所有的土地都种上作物。”沈卿钧正色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 不错，志向很好，没个二三十年的完不成这样大的工程。 把大渝的土地都种上作物？ 上官槿突然想到了自己以前开的一个玩笑。 她爱吃香菜，爱吃到什么程度呢？ 想把全世界的地都种上香菜....... 当然了，她没那个本事做到，只能夜里做梦梦到自己躺在一大片的香菜地里...... “好孩子！母亲相信你！你的那个皇帝表弟也肯定会支持你的。”上官槿及时给出鼓励。 沈卿钧点点头，然后看向边塞城的方向。 “母亲，父亲那里应该挺顺利的吧！损失应该不大的吧！”沈卿钧小声问道。 上官槿点头。 “放心吧！你父亲什么人你能不知道？ 在别人的地盘上，忽悠别人的军队互殴，这种事情他很擅长的。 至于损失...... 你父亲就不是一个吃亏的人。 钧哥儿，这一点你一定要和你父亲学。 吃什么都不能吃亏，谁让你吃亏了，谁就要倒大霉，明白了吗？”上官槿说道。 沈卿钧点点头，将这句话记了下来。 母亲说得对，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母亲，孩儿以后一定也会像父亲那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面对沈卿钧的表态。 上官槿很想说，你先完成你第一个志向，把大渝的土地都种上香菜......不是，种上作物再说吧！ 就你这一根筋的性子，和你那个便宜爹差远了...... 第296章 火药您要吗 记挂着沈怀琛的不止是上官槿他们。 威远军大营里，常胜公一样时刻关注着天机城的战况。 “公爷，目前来看，天机城没有任何的损失。 倒是北胡皇帝的大军损伤颇多。 听说攻城的利器都被砸坏了，连着几天攻城都没有效果，已经斩杀了好几个临阵想跑的小统领了。”常胜公的那些幕僚们汇报着最近的战况。 常胜公边听边点头。 他很清楚沈怀琛是怎么盘算的。 把北胡的战力消耗点，这样北胡就成不了气候了。 至于边塞城？ 现在的定位就很好，好好做生意就行，其他的就不要去想了。 “叶老板那里的货物什么时候送进去？”常胜公突然问道。 “明天就能过去了，属下派了一队士兵乔装成护卫，一起塞到了行商队伍里。”幕僚说道。 常胜公摸了摸胡须，笑了起来。 “这次边塞城要了什么货物？”常胜公问道。 “火油，盐巴，还有一些草药。 公爷，有什么不妥吗？”幕僚问道。 “很好！都给他们，顺便我们的烈酒也给他们带上两车。 叶老板知道怎么说。 另外，告诉叶老板，这几次的货物加价三成，让那些城主们花钱买。 再告诉叶老板，让他偷摸的告诉那个阿奇格，大渝的一些火药他也有路子弄到一点。 但也就仅限一车而已。 价格昂贵，问他要不要？”常胜公笑道。 “王爷？火药？这个......不妥吧！”幕僚有点为难。 大渝的火药是开国太祖成立的部门搞的，研究了几十年才有了一定成果，一直是大渝的利器。 “放心吧！那些火药肯定会被用的一干二净的。 你只管带话给叶老板就行。”常胜公坚持。 幕僚一听，只得下去安排。 等幕僚走后，常胜公这才起身，看向营帐外面。 打起来了啊！真好！ 那些火药他早就想用在战场上了。 原本他是想用在攻打边塞城上的，谁知道却被沈怀琛那小子给拦住了。 “老子好不容易把边塞城经营成现在这样，你火药一丢，那不是把老子的心血都给砸没了吗？ 我知道，你想让那些胡人知道火药的巨大威力，从而对大渝惧怕是不是？ 放心，我绝对给你找一个最好的机会！” 没想到啊，现在机会就来了...... 把火药弄到天机城去，让天机城的人对付北胡皇帝的大军，还有比这更好的战场吗？ 只要火药一丢出去，不止是北胡皇帝害怕，就是边塞城的那些人也会害怕。 常胜公细细一想。 果然啊，火药不在自家的土地上炸了，都是最灿烂的烟花...... 至于天机城会不会私藏火药？ 呵呵，那位定国公比猴还精，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 沈怀琛在天机城一门心思的指挥战斗。 离北胡皇帝的大军的进攻已经有三天了。 这三天来，北胡大军发动了数十次的进攻。 之前小股部队的进攻已经扩展到大面积的进攻了。 萨辛朗在派出了十几支斥候小队均没有消息之后，当即决定还是正面进攻。 不管怎么样，天机城必须要拿下来。 随着最后一次攻城失败后，萨辛朗突然偃旗息鼓，暂时退了回去。 沈怀琛也松了口气。 这两次萨辛朗的攻击特别猛，几乎是全军出击了。 天机城的城墙外面堆满了云梯，墙上更是挂满了想往城楼上爬的士兵。 好在沈怀琛指挥得当，一批批的将士们顶了上去，倒是把北胡的士兵们都打了回去。 不过，天机城也有死伤的士兵了...... “让百姓们照看好那些将士。 候补的将士们顶上就行，其他的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来。”沈怀琛转了一圈后，也放心了。 北胡皇帝再攻上这么两次的话，这士气就要到地板了。 那时候边塞城的将士士气高涨，正好是大战的最好时机。 沈怀琛这里视察完了，正想回去眯一会儿，却被阿奇格请了过去。 “什么事情？”沈怀琛问道。 “王爷和城主们请您过去，说是那位叶老板带着大批的物资来了。”侍卫忙说道。 沈怀琛一听，赶忙就往阿奇格的屋子里赶去。 刚到阿奇格屋子的门口，就听到叶老板的声音了。 “这次路不好走，一路上关卡太多了。 光是威远军就设了五个关卡，严查这些物资。 王爷，不止是北地了，就是再往南边一点，这些物资的价格都翻番了。 找这点货，叶某都要愁白头了。”叶老板疲惫的说道。 紧接着就是阿奇格的声音。 “叶老板放心，这么多年大家合作的都挺好的，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涨多少价格我们都出。” “那倒是不必了，王爷只要多出五成就行，剩下的差价......叶某来补。 毕竟，只有边塞城安全了，叶某的生意才能长久的做下去啊！”叶老板很爽快的说道。 话一说完，阿奇格和城主们都哈哈大笑。 屋外的沈怀琛忍不住腹诽。 你们也够傻的，就你们这些人的心眼，加起来都玩不过叶老板一个人。 看看，人家钱挣了，还让你们欠个大人情...... “杜某来迟了，叶老板辛苦了！”沈怀琛这才跨进屋里。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叶老板也赶紧站了起来。 “杜先生！”叶老板恭敬的行了个礼。 沈怀琛笑笑，示意叶老板不用多礼，然后就拿着叶老板送上来的货物清单看了起来。 “盐巴，草药，火油，还有两车烈酒？” “两车烈酒是叶某私人掏腰包带来的，最近天机城物资紧缺，壮行酒还是要准备的。”叶老板说道。 沈怀琛很满意。 看来那个常胜公很会做生意嘛！ 不过...... “只能弄到这些东西了吗？还有其他的吗？”沈怀琛突然问道。 叶老板...... “杜先生，其实叶某还能弄到一样东西，就是......”叶老板小声说道。 “就是什么？”沈怀琛故意问道。 “价格很贵很贵！但是用处会非常大！”叶老板继续说道。 “什么东西？” “大渝的火药！只有军队里用的火药！杜某有点路子！ 杜先生，您要吗？”叶老板正色问道。 第297章 大杀器 “火药？”沈怀琛故意放大了声音。 阿奇格和那些城主见沈怀琛这么大的反应，立刻都吓了一跳。 “先生？是有什么不妥吗？”阿奇格赶忙问道。 沈怀琛装作惊喜的样子在屋里来回踱步了好几圈。 最后才看向北胡大军的位置。 “天助我也！叶老板，你确定能弄到大渝军队的那些火药吗？”沈怀琛看向叶老板。 叶老板点点头。 “杜某这些年一直在北地和边塞城之间跑，因为要过那些关卡，结实了不少人。 其中就有一个威远军中专管兵器粮草的一名军需将领。 这次天机城和北胡皇帝的大军对峙，他悄悄和我说的。 说是之前火药入库的时候，他悄悄的扣下了一车没有入库。” 叶老板的话刚说完，沈怀琛就看向阿奇格。 “王爷！这些火药必须要！一定要拿到手里。 有了这些火药，我们和狗皇帝的大军开战的时候，就能占得先机” 阿奇格愣了下，忙也看向叶老板。 “叶老板，那些火药多少银子？” “二十万两银子！那个军需将领说了，一口价，就二十万。 只有这一车。 要是天机城这里不要的话，他就安排人运到南边去了。”叶老板说道。 二十万两银子...... 阿奇格摸了摸下巴。 还真不便宜呢！ 最近边塞城一直通过这个叶老板从大渝那边购买粮草，盐巴，还有药材，已经花了很多银子了！ 再拿二十万两银子出来...... “是不是太贵了啊！火药？说白了不就是和大渝人放的炮仗一样？啪的一声就没了！” 有城主说出自己的意见。 阿奇格也是这么想。 沈怀琛意见，忙对阿奇格说道，“王爷，您信我！在看到那些火药的威力之后，您只会觉得二十万两银子便宜的。 比起战场上的先机来说，二十万两银子不贵。” 阿奇格对沈怀琛的话深信不疑。 不过，他也不愿让其他的城主为难。 “这样！二十万两银子本王出。 这几天来，买各种东西，各位城主们也花了不少。 买火药的钱，本王来出就行。 叶老板，麻烦你跑一趟，那车火药本王这里要定了。” 叶老板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当晚，叶老板就带着阿奇格给的银票出了天机城。 第二天晚上，叶老板就带着几车的货回来了。 其中有一车货被油布盖的严严实实的。 很快，那车货就被沈怀琛带专人带走了。 同时，沈怀琛当晚围着那辆车看了足足有一夜。 四个大箱子。 其中一个箱子里有四个像是西瓜那么大的黑色球体，长长的引信露在外面，有油纸包着。 另外三个箱子都是香瓜大的球体，比第一个箱子的要小的多。 沈怀琛看着这四箱的火药，不禁开始感叹。 这个时候就有黑火药了？ 现在做的是最简易的炸弹一样的东西，那更精巧的那些玩意儿什么时候才能弄出来呢？ 看来要和上官小姐说说了。 让他回京后，一定要去找自己的皇帝外甥，好好说说这些火药的用途，争取把那些什么红衣大炮啊什么的都研发出来。 有火药当道了，在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地方平蹚都不是事...... 就这样，沈怀琛在这些火药前坐了一夜。 一直到紧急急促的哨声响起，他才起身。 “先生！狗皇帝的大军又压了过来。”一个将士匆匆过来说道。 沈怀琛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那些火药，想了想，叫来一个士兵。 “抱着一个这个，跟我走！” 说完，就让人抱着一个大号的黑西瓜走了。 等他带着那个黑西瓜到城楼上的时候，阿奇格和那些城主们都到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凝重之色。 天机城外，北胡皇帝的大军又压了上来。 比之前几天不同的是，他们的队伍里多了不少新的投石车。 同样的，跟在投石车旁边的是一口口烧着滚热火油的大锅。 看来，北胡军队是想学天机城一样的做法了。 沈怀琛看着那些投石车和火油，眉头也皱了起来。 要是天机城也被那些火球砸中的话，肯定会有大损伤的。 不过...... “推一辆投石车过来！”沈淮彻大声喊道。 很快，一辆投石车就推了过来。 沈怀琛让一个最熟练的木匠过来，将那个黑西瓜放在了投石车上。 “看到最大的那辆投石车没有，就是两口大锅围着的那个。 对准那个。 瞄准的时候告诉我！”沈怀琛说道。 木匠眯着一只眼睛看了一会儿，很快就调好了方位。 “先生，调好了！”木匠正色说道。 沈怀琛笑笑，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将黑西瓜上的引信点着了。 “王爷！现在就让您看看那二十万两银子花的值不值？ 您看好了！ 放！” 随着沈怀琛的一声放，被点着的黑西瓜就这么被投了出去。 所有人都盯着那个黑西瓜看。 这么小的东西能干什么？ 砸出的坑能有碗口大吗？ 北胡的那些士兵看着这个黑西瓜也笑出了声。 天机城是连一块像样的石头都找不到了吗....... 随着黑西瓜砸在了一辆新的投石车上，只听到震天响的轰的一声巨响...... 包括投石车在内的那个地方掀起一股巨大的气浪。 一阵黑色的烟雾伴着鬼哭狼嚎的声音...... 再仔细一看，不管是天机城城楼上阿奇格和那些城主，还是北胡皇帝萨辛朗都被眼前这一切惊呆了。 足足三尺深的巨坑，一地死伤的兵士。 还有被两口大锅里的火油溅到满地打滚的兵士们...... “这就是火药？”阿奇格喃喃问道。 “王爷，二十万两银子值不值？”沈怀琛问道。 阿奇格不住的点头。 太值了！ 要是用这玩意儿攻城，那再坚固的城门都会被攻陷吧！ 同样的，北胡皇帝也是大惊失色，第一时间就下令军队后退！ 他担心下面还有其他的这种黑色的东西砸到自己。 那东西太可怕了...... 第298章 噩耗 这第一个黑西瓜的能力让阿奇格和那些城主们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看着萨辛朗慌不择路的往后退，他们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哈哈大笑。 “看看，像不像草原上那些被抛弃的瘸腿狼？” “何止的瘸腿狼，这不就是养在都城里的那些丧家犬吗？” “哈哈，你们也有今天啊！怕了吧！” “继续扔，弄死这帮畜生，给乌云城报仇。” ...... 沈怀琛也是有点惊讶，就西瓜那么大的一个火药弹，哦，不对，应该叫火雷。 居然能炸出这么大的坑。 怪不得小时候的时候，家里大人就说小孩子不要玩炮仗呢...... 阿奇格看着被炸的落荒而逃的狗皇帝的大军，心情无比舒畅。 二十万两银子没白花！ 不过，想到刚刚只是丢出去一个，应该还剩了不少，他立刻转身就往城楼下面走。 剩下的那些都是宝贝，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沈怀琛当然明白阿奇格什么意思，他叮嘱了一下城楼上的哨兵们注意警戒之后，忙也跟着阿奇格往放火药的那个房间走起。 其他城主一见，忙也跟上。 一进入放着火药的那个屋子，阿奇格就又派了两个小队的人在这里看守。 “不管什么人？没有本王和杜先生的手令，都不准进入这个屋子。 违令者斩！”阿奇格正色说道。 其他的城主一听，虽然心里有点不舒坦。 但这些火药却是阿奇格私人掏腰包买的，他们确实没有处置的权利。 看着摆着的几个大箱子，阿奇格想伸手摸又不敢。 “这就是大渝研究的火药？”阿奇格问道。 沈怀琛点头。 “我打听过了，这种火药做成的东西叫火雷。 是大渝五年前就造成的，估计现在已经研究出更厉害的了。”沈怀琛说道。 阿奇格和那些城主们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大渝有这么厉害的东西，他们不知道。 要是大渝用这些东西来对付边塞城...... 想到这些东西要是在哪个边塞城炸开了...... 那些城主们立刻不说话了。 阿奇格也明白了，难怪大渝那边对那个狗皇帝要发兵攻打大渝没什么反应呢！ 原来人家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啊！ 想到这，阿奇格心态也悄悄发生了改变。 以后还是好好做生意吧！至于说南下踏平中原这种事情，晚上睡觉的时候做做梦就行。 他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先生，那下面我们要注意什么？”阿奇格没敢摸火雷，但还是摸了摸装火雷的箱子。 “注意什么？防火防水！ 这些火雷不能沾水，一旦沾水了就等于是块普通的石头一样。 更不能接触到火。 就这几箱东西要是着火了，天机城不用别人攻打就成一片废墟了。 所以，一定要防火防水。”沈怀琛说道。 阿奇格和那些城主们都点头。 没错，是要防火防水。 看完了这些火雷，阿奇格和那些城主们这才依依不舍的从那个屋子离开。 临走的时候，阿奇格还不忘再一次嘱咐看守的将士，一定要拿出保护他的那种精神来保护那些火雷...... 萨辛朗的这次进攻刚开了个头就大败了，这让天机城所有人都士气大振。 沈怀琛也想好了，趁着这个机会该来一次大战了...... “王爷，现在狗皇帝的大军军心涣散，就是维持着一个架子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们应当抓住这个机会，来一次突袭，一定要把他们一次给打服了。 杜某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 现在不管沈怀琛说什么，阿奇格都觉得有道理。 看看，从一开始，杜先生什么时候做过不靠谱的事情？ “先生？那你打算怎么偷袭呢？”阿奇格忙问道。 沈怀琛又把大家带到了桌子上摆着的舆图前。 “时间的话，夜里最适合。 方式嘛....... 首先得让他们大营那里乱起来。 王爷，之前派出去的那些藏着人应该派上用场了。 狗皇帝的大军带的粮草虽然不多，但是也能吃上几日的。 所以，先让那些小队找机会把狗皇帝大军的粮草烧了。 我们的军队先趁着夜色偷摸的在城外猫着，只要看到狗皇帝大军那边火光冲天了，那就可以进攻了。 把那些火雷都带上.......” 沈怀琛越说越兴奋。 阿奇格和那些城主呢，也是越听越兴奋。 烧粮草？好主意！ 记得十多年前的时候，大渝的威远军统帅也是一把火把北胡的粮草给烧了的！ 那场大火......把撒哈城烧了一半，映红了整个天空。 “这个主意好！这叫奇袭。 杜先生这是鬼才啊！”阿奇格首先赞道。 其他的城主一听，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以前他们总觉得这个杜先生也就是小聪明多一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入了战王爷的眼了。 现在一看，杜先生不仅会带着大家在边塞城赚钱。 连打仗都是一把好手呢！ “是呢！杜先生是萨满大神赐给边塞城的宝，我们一定会善待杜先生的。” “杜先生，不管您说什么，我们都会听，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对！杜先生，不止是现在打仗我们听您的。 就是以后怎么做生意，我们也一样听您的。” “这次幸好有杜先生，要不然边塞城还不知道要成为什么样呢！” ....... 面对大家的吹捧，沈怀琛脑子清醒的很，他可不会因为几句好话就飘飘然的。 除非他们把所有的金银珠宝都送到他面前。 “杜某多谢各位城主......” 沈怀琛的话还没说完呢，突然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王爷！” 阿奇格脸色大变，这是他派出去接自己家人的侍卫的声音。 “王爷！王爷！末将该死啊！”侍卫一进门就跪了下来。 看着一身是血的侍卫，大家都吓坏了。 “怎么回事？王爷的家人呢？”沈怀琛立刻问道。 “除了小世子......其他人都被狗皇帝的人给杀了！末将们救都来不及啊！”侍卫说着就跪伏在地上失声大哭。 阿奇格眼前一黑...... 第299章 亲自报仇 等阿奇格醒了后，就看到屋里大家关切的眼神。 他侧首一看，就看到昏迷的儿子。 一路上遭受了各种追击和惊吓，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真的被吓到了。 阿奇格闭上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脑子里都是自己的双亲，王妃侧妃，还有那些兄弟姐妹们的身影...... 怎么会这样的...... 负责去接人的侍卫依旧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天机城城主正想开口劝慰，却见沈怀琛摇了摇头。 “让王爷休息会儿吧！ 等会儿还有大事要商量。 各位城主们先回去，等王爷这边休息好了，杜某就让人去请各位城主们！” 那些城主们见阿奇格依旧紧闭双眼，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得都先离开。 看来这次主动出击的行动要往后推了...... 那些城主们一走，阿奇格这才睁开眼睛。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奇格恨恨的问道。 侍卫一听，忙把怎么回事说了一遍。 在狗皇帝的大军还没到边塞城的时候，阿奇格就听了沈怀琛的话，派了贴身侍卫带着人去都城接自己的家人。 开始的时候很顺利。 走的小路，日夜兼程，终于在狗皇帝刚离开都城的时候，他们到了...... 因为狗皇帝带着大军离开都城了，他们很容易就进了都城。 并且在一个晚上悄悄潜入了战王爷之前的府邸。 将两位老人，王妃，侧妃，还有世子，郡主那些人都叫醒了之后，大家连夜出发了。 想着这里是都城，到处都是狗皇帝的眼线，他们没有准备马车，让那些主子们都骑马。 至于最小的世子，侍卫考虑到他的年龄，把他待在自己的 马上的。 只是眼看着要出城了，他们这一行人却被左相的人发现了。 北胡皇帝御驾亲征，留下了左相镇守都城。 左相特意派了人在阿奇格府邸那里藏着。 这一发现，左相立刻派人追杀不说，还把阿奇格的女儿，也就是他的儿媳妇给拖出来了。 阿奇格的王妃看到还大着肚子的女儿被吊起来的时候，当即就崩溃了。 一个不小心就从马上摔了下来，被左相的人乱刀砍死了...... 侍卫也顾不上被砍死的王妃了，他要把剩下的人送到阿奇格的身边。 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了跑出了都城。 这时候原本带着出来的人只剩下一半了。 侍卫虽然心疼，但是他的任务在这，不能掉以轻心。 眼看着他们离天机城越来越近了。 侍卫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呢，却碰上了萨辛朗派的回去抓阿奇格家人的那批人...... 又是一番恶战。 萨辛朗派出的人是也是自己的侍卫，战力强不说，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阿奇格这边的人明显不是对手。 眼看着寡不敌众了，阿奇格的父母带着剩下的侧妃还有其他的儿女突然骑着马往一处悬崖的地方跑了过去。 萨辛朗的人忙追了过去。 萨辛朗的人接到的任务是要把这些人活着抓到阵前。 这是皇帝要拿捏阿奇格的一种方式。 很明显，阿奇格的父母们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们不能落入萨辛朗的手里。 只要落入萨辛朗的手里了，还是死不说，还会影响到阿奇格。 所以...... 最后阿奇格的父母在把阿奇格的侧妃还有自己的儿女都推下山崖后，两人也当着萨辛朗侍卫的面跳下山崖了...... 剩下的最后这个侍卫只得带着小世子从山路跑回了天机城...... ...... 听侍卫说完，沈怀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狗日的狗皇帝确实不是人，阴招不少！ 要是那些人落入到他手里了，肯定会被推在阵前的。 那时候阿奇格怎么办？进攻还是不进攻？ “王爷......”沈怀琛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忽悠人他擅长，但安慰人他还真不会！ “王爷，这都怪杜某，要是我不提议把您的家人都接来......” “先生，不是你的错！ 要是不接来的话，最多明天早上，本王的家人估计都被那个狗皇帝给吊在大军前了......”阿奇格艰涩的说道。 沈怀琛还想再劝两句，却听到两声轻微的低泣声。 他转头一看，居然是那个小世子醒了。 他赶忙过去把小世子拉到了阿奇格的面前。 “这是你父王！” 阿奇格颤巍巍的摸着小世子的脸蛋，当时他离开都城的时候，这个儿子才九岁...... “布日列格......我是你父王！”阿奇格满眼是泪。 小世子布日列格哭着点了点头。 “阿爷说过，我的父王是北胡最勇猛的英雄，能和草原上的狼搏斗的。 父王，您会给阿爷和母妃报仇的对不对？” 阿奇格用力的点点头。 “放心，父王肯定会给他们报仇的。 会亲手报仇的！ 杜先生，通知那些城主们来商讨今晚的大事。”阿奇格看向沈怀琛。 “王爷，要不要缓一天吧！您现在......”沈怀琛还是想缓缓。 阿奇格现在这个状态万一头脑发热怎么办？ 边塞城的兵力比狗皇帝的大军要少，可不能出岔子。 阿奇格摇摇头。 “不用！就今晚！ 老子非得亲手砍下那个狗皇帝的脑袋不可。”阿奇格咬牙说道。 沈怀琛没办法，只得让人去把其他的城主都叫了过来。 他们一直商量到亥时，终于把一切都商量好了。 子时一到，天机城的大门突然悄悄打开了。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队队的将士们都悄悄出了城。 萨辛朗的大军在天机城三里的地方。 他们该不知道，天机城的大门已经打开。 看着那些将士们都藏好了。 战马也都被捂住了嘴巴！ 沈怀琛在城楼上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远处。 随着一点点的火光在萨辛朗的大营里慢慢亮了起来。 眼看着那些火光成了冲天的大火，一阵牛角号声在天机城楼上响了起来。 阿奇格率先站了起来。 “冲啊！杀光这些畜生！” 随着阿奇格的怒喊声，大军立刻都朝萨辛朗的营地冲了过去。 第300章 一场大战 萨辛朗的大营里。 原本应该是漆黑一片的深夜，这时候却被火光烧的映成了白日一样。 天机城这边派出去的几支小队，这些日子一直都隐藏在离大营不远的位置。 一直到三个时辰前，他们才接到了烧毁皇帝大军粮草的任务。 趁着夜色，加上皇帝大军这些日子来接连受挫，他们很容易就潜到了大营里。 他们不仅把皇帝大军的粮草点着了，还顺带着点了两排的帐篷。 随着一声声救火的声音响起，萨辛朗的大营前所未有的混乱起来。 萨辛朗刚准备休息，在听到外面的声音后，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天机城的袭击。 “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他的那些将领们也都大叫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们整理好防卫的队列，一声轰的一声巨响在萨辛朗的大营旁边响了起来。 萨辛朗被这一声爆炸声差点震晕了...... 大营外面，剩下的三个黑西瓜的大火雷在粮草被烧着的时候就被投了出来。 在这三个火雷的爆炸之下，萨辛朗的大营更加乱了。 惨叫声，战马的悲鸣声，还有那些将领们的痛斥声...... 阿奇格手里举着陌刀也在往这边冲。 在他的前面，是一排身上绑着小火雷的将士。 他们一边往前跑，一边将腰间挂着的那些小火雷点着甩出去。 哪里人多就往哪里甩！ 这是那位军师交代的...... 等这些小火雷都甩完了，萨辛朗的大营已经乱的不能再乱了。 地上躺着受伤的将士，还有那些想要跑却不知道往哪跑的将士...... 阿奇格带着天机城是四万大军一路就这么收割下来。 还有一万的将士留在了天机城，以防万一。 其他的将士们都是手持陌刀疯狂的砍杀着萨辛朗的大军。 没了斗志，没有指挥的萨辛朗的将士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被一个个砍了脑袋...... 阿奇格杀红了眼，他一边挥舞着陌刀，一边四处搜寻着萨辛朗的影子。 很快，一队人马护着一个身影匆匆上了战马...... 阿奇格只看了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被护着的人就是萨辛朗。 他的那个义兄...... 也是杀了他家人的凶手...... 阿奇格想都不想，抢了一匹在大营里乱窜的战马就追了上去。 跟着他的那些侍卫一见，也忙都各自抢了一匹马追了上去...... 北胡皇帝的这个大营里，已经成了一个屠杀的修罗场。 反应过来的北胡将士也都拿着弯刀和天机城的将士们混战在一起。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看到人就砍...... ...... 这场恶战持续了一夜，一直到天空成了鱼肚白色了，这里才慢慢安静下来。 整个大营到处都堆着战死的将士们。 大营里也时不时的还有黑烟冒出来。 沈怀琛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 战争......还是过于惨烈了。 北胡皇帝的大军除了逃走的那些，基本上都被砍杀了。 即使那些逃走的，估计也不超过三万人。 而天机城这里也损伤了至少两万的将士。 死伤将士的善后，也是一个大工程。 不过，沈怀琛能肯定的是，从今往后，边塞城将不再受北胡的制约，成为一个独立的边塞城了...... “王爷呢？”沈怀琛找了一圈，都没看到阿奇格的身影。 “王爷追着狗皇帝去了。”立刻有城主说道。 沈怀琛皱了皱眉头。 “来人，立刻派出两股小队去接应。 狗皇帝奸诈，王爷要是遭了算计就不好......” 沈怀琛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就有一批人马匆匆跑了过来。 “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一路上不断的有人喊着。 沈怀琛看着在战马上摇摇晃晃的阿奇格，赶忙迎了上去。 “王爷......” 看着眼前的场景，不止是阿奇格，就是那些城主们都惊呆了。 阿奇格浑身是血不说，右胳膊被砍掉了一半，鲜血顺着断口还在不断的往下滴。 这还不算，阿奇格的左肩膀还被砍了一刀。 流出来的鲜血已经把身上的衣服都浸透了。 看着脸色惨白的阿奇格，沈怀琛赶忙让人拿来了止血的金疮药。 “王爷......您怎么？”沈怀琛有点急。 好不容易边塞城迎来一个新的开始了，阿奇格却受了这么重的伤...... 阿奇格一边咬牙忍着金疮药敷上伤口的疼痛，一边仰头大笑。 “狗皇帝活不长了！ 老子砍了他一条胳膊和一条腿！ 他活不长了......” 沈怀琛一愣，感情这位战王爷去找那个狗皇帝单挑去了。 还没等他多问两句呢，阿奇格一个倒仰，摔在了地上...... 打了一场大胜仗的喜悦很快就被冲淡了。 阿奇格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边塞城所有的郎中都被叫了过来，依旧无法让阿奇格醒过来。 沈怀琛明白。 一夜的恶战，加上受伤失血过多，阿奇格身体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 看着阿奇格身上的那些伤，沈怀琛有点担心，他是不是能扛过来。 毕竟，伤口感染......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现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消炎药...... 眼看着阿奇格一天天的昏迷下去，沈怀琛和那些城主们都急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虽然很多战后的事情已经让城主们都处理好了，但是他们还少一个头头。 要是阿奇格出事了，剩下的那些城主们八成又是一盘散沙。 那时候...... 沈怀琛可不想自己辛苦了几年的成果再一次泡汤了。 “杜先生，要不要请萨满大神？”有城主建议。 “啊？你说什么？”沈怀琛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天机城主又说了一遍，“就是请萨满大神来看看，说不定经过萨满大神祈福一下王爷就好了呢！” 沈怀琛这才反应过来。 哦，天机城主说的应该是跳大神吧！ 既然这样......那就跳呗！ 第301章 托孤 沈怀琛不得不承认，北胡人眼里的信仰萨满大神好像还有点用处。 一个萨满大神样子的人被请了过来。 在戴着面具的萨满大神嘴里念叨着沈怀琛听不懂的话跳了两天后，阿奇格突然就睁眼了。 只是阿奇格在睁眼的那一瞬间，沈怀琛就明白了。 这......应该是回光返照。 阿奇格脸色有着不正常的红色。 他先是看了周围所有人一眼，然后就盯着沈怀琛不放了。 这一看，就让沈怀琛心里毛毛的。 都说将死之人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难道说阿奇格看出来自己的魂不是这个时代的了？ 只是还没等沈怀琛想好对策呢，阿奇格突然又看向自己的儿子布日列格。 “杜......先生！”阿奇格突然开口。 沈怀琛一愣，忙往前走了两步。 阿奇格突然伸手攥住沈怀琛的手。 然后又看向一旁小声抽噎的布日列格。 “布日列格！” 布日列格赶忙也走了上来。 阿奇格伸手拉着布日列格的手，将布日列格的手放到了沈怀琛的手里。 “先生！布日列格就托付给您了！ 这几年......来，先生一直辅佐本王，本王才有了和皇廷一战的能力。 以后......还望先生像辅佐本王一样辅佐布日列格。”阿奇格慢慢说道。 沈怀琛不知道该怎么说。 当初他是有私心才去的撒哈城。 至于和阿奇格的相识，那也是一场算计。 虽然阿奇格有点有勇无谋，但是阿奇格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听得进建议。 只要是他的建议，阿奇格几乎都采纳了。 这也是上位者......最难得的品质。 但眼前这个小孩......沈怀琛可没那个信心能把这个孩子带好。 他连自己的孩子都是上官槿在带，怎么可能有能力把别的孩子带好呢？ “王爷......您会好起来的。”沈怀琛只能这么安慰。 阿奇格摇摇头。 他的身体什么样他自己知道。 浑身轻飘飘的，他都看到萨满大神在等他了。 阿奇格喘了两口气，又看向儿子布日列格。 “布日列格，以后杜先生......就是你的阿布！ 你要像尊敬父王一样尊敬杜先生。 杜先生辅佐了你的父王，将来也要辅佐你。 只有杜先生能带着你长大，只有他才能帮着你飞起来。 布日列格，你是草原上的雄鹰，是要翱翔在草原上的，一定要听杜先生的话。 那个都城......是回不去了！你就跟着杜先生在撒哈城。 这里才是能让你展翅高飞的悬崖。” 阿奇格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完后就气喘吁吁的。 布日列格只知道呜呜大哭。 阿奇格看着布日列格，心里难受。 因为被猜忌，他的儿子不能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肆意生长。 “布日列格，你当着父王的面拜杜先生为阿布！快点！”阿奇格急促的说道。 布日列格揉了揉眼睛，将脸上的眼泪擦干，然后就走到沈怀琛面前。 当着所有人的面，布日列格给沈怀琛磕了三个头。 “叫阿布！”阿奇格继续催促。 布日列格红着眼睛叫了沈怀琛一声，“阿布！” 沈怀琛...... 他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将腰间的一块玉佩给布日列格递了过去。 这块玉佩是黑玉的，价值千金，还是自己淘来的...... 当个见面礼应该够分量了。 “王爷放心，杜某一定会护着小世子平安长大。 小世子一定会成为边塞最勇猛的雄鹰的。”沈怀琛保证。 阿奇格点点头，继续喘着粗气。 屋里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重。 一场大战，虽然边塞城胜利了，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烈的。 不止是阿奇格受伤，十二个边塞城也损伤了将近三万的兵士。 这几天来，每个边塞城几乎都被白色笼罩着。 死去的都是各个边塞城的青壮人口，边塞城至少要五年才能恢复过来。 阿奇格看着那些城主，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知道，在他死后，肯定会有城主不服他的儿子的...... 但是他一点都不担心。 在他心里，有那个杜先生在，没有人能对他的儿子产生威胁。 他......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事情了。 只是...... 阿奇格突然看着屋外的方向。 他似乎在等什么消息。 即使气息越来越弱，阿奇格依旧是这么看着屋外的方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大家都觉得奇怪，难道说阿奇格还有什么没了的心愿吗？ “王爷，我们一定会辅佐好小世子的。”天机城主突然说道。 “是啊！王爷，我们会听杜先生的安排，把边塞城经营好的。 小世子我们也会尊重的。” “王爷，边塞城是您带着大家保护下来的，大家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希望的。” ...... 听着那些城主的保证，阿奇格依旧没有把视线挪开，还是死死 的盯着屋外的方向。 沈怀琛似乎明白什么了，让人将门打开。 阿奇格一直吊着一口气，就这么一直朝屋外看着。 看着他咬紧了牙关，怒目圆睁的样子，沈怀琛心里也不好受。 很快，到了傍晚的时候，一个将士骑着战马从城外飞奔而来。 “狗皇帝升天了！ 狗皇帝升天了！ 都城那里闹起来了！” 听着这个由远及近的消息，已经沉默了快一个下午的阿奇格突然哈哈大笑两声。 然后心里的那根弦一松，脑袋歪了过去。 终于，那个狗皇帝死在了他的前面...... 沈怀琛默默的将阿奇格的眼睛合上。 “王爷薨了！” 布日列格扑倒阿奇格身上嚎啕大哭。 至此，北胡皇帝殡天，皇廷内乱开始，左右相扶持不同的皇子闹 起来。 北胡的战王阿奇格也伤重不治而亡。 不过，他的儿子布日列格成为了新的边塞王。 沈怀琛也从之前战王爷的谋士成为了边塞王布日列格的义父。 他在边塞城的地位一跃而上，成为名副其实的边塞城的经营者...... 第302章 吃不到一个锅里 “就这样，你就多了一个干儿子了？你可真行啊，自己已经有三儿两女不说，还多收一个。”上官槿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沮丧的沈怀琛。 沈怀琛耷拉着脑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今天是阿奇格的头七。 沈怀琛让那些亲卫们带着布日列格去了后面的大漠上祭拜阿奇格了。 然后沈怀琛借着自己是中原人的借口，担心萨满大神不满，这才悄悄的溜到了流沙镇这边的小院里。 从上次他离开上官槿这里，已经过去了快十天了。 上官槿呢，已经对流沙镇每个村子甚至是巷口都熟悉了。 甚至还能说着蹩脚的北地话和那些做小生意的老妇人们聊上两句了。 沈怀琛一见到上官槿，就和他说了，自己被逼着收了一个干儿子的事情。 当然了，他还顺带着炫耀了一下，现在他算是边塞城地位第二高的实权人物。 就像是上官槿在京城堪比太后的地位一样。 上官槿一边听一边啧啧出声。 “你看看你，自己的儿女没见你怎么上心。 现在好了，又多了一个十二岁的儿子了！ 叫什么来着？需要上沈家的族谱吗？” 沈怀琛...... “叫布日列格，意思就是草原上的雄鹰的意思。 都不是一个姓，上什么我们沈家的族谱啊！”沈怀琛反驳道。 上官槿斜眼看了一下沈怀琛。 “要是你的那些儿女们知道你在边塞城当别人的爹了，这心里得多难过啊！” 沈怀琛张了张嘴巴......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当别人的爹了！ 这不是情势所逼嘛！ 还有，自己这么苦心经营不也是为了让沈家这一群人有个退路嘛！ 见沈怀琛不说话了，上官槿也觉得没意思了。 斗嘴是两个人有来有往的才有意思的。 像现在这样，光是她说，沈怀琛连反驳都不反驳的话，那是真的没意思。 这感觉就像是唱独角戏.......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心里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边塞城现在看着好像是独立出来了，其实这后面肯定有一大堆的事情呢！”上官槿主动给沈怀琛圆话。 沈怀琛笑笑。 到底是老乡啊，上官小姐这么体贴，连借口都替自己想好了！ 边塞城肯定有一大堆的事情呢！ “放心！我能解决的！终有一天，你来边塞城的时候，就跟回自己家一样的。”沈怀琛保证。 上官槿笑着点点头。 希望有那么一天吧！真正的大漠风光，还是在边塞城看比较好。 不过，上官槿还是说了一件事。 “那你......这身份还是不能恢复了？” 沈怀琛一愣，恢复身份？当回定国公？ 他......还真的没想过那么一天。 “我......还是不要恢复的好，你们知道我平安就行。 不管怎么说，等以后的，有任何事情，我都会是你们的退路。 要是恢复身份了，那还有什么退路呢？ 还有，我不喜欢京城那种生活，也许这边更适合我呢！”沈怀琛笑道。 上官槿也不强求。 也是，恢复了有什么好处吗？一点好处都没有好不好？ 说不定啊，因为他恢复身份了，还会让已经稳定下来的威远军出现问题呢！ “行！到时候不管是你回去看我们，还是我们来看你，都一样的。 你就好好在边塞城这里发展吧！” 上官槿爽快的说道。 沈怀琛嘿嘿一笑，还是补充了几句。 “你放心，我会经常偷摸的回京城去看看你们的，肯定会经常给你们送家用的。 现在有点可惜，最近边塞城有点乱，也没有以前那么繁华，不好让你过去看看。 不过，我对边塞城的定位还是原来那样。” “原来那样？边塞贸易城？不受大渝和北胡的管控，自成一派？”上官槿问道。 沈怀琛点头。 “上官小姐果然聪明啊，我之前随口说的那些话，上官小姐居然都记住了。 对，我就是想把边塞城搞成一个独立的贸易城。 一方面是大渝和北胡的缓冲，一方面呢，也是独立的一个主体......” 上官槿听着沈怀琛说着他的想法。 看着他眼睛越来越亮，上官槿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她都想待在边塞城了...... “咦？来这么久了，怎么没看到钧哥儿和冬麦？他们去哪了？” 沈怀琛说了半天，终于发现院子里太过安静了。 上官槿叹了口气。 这个沈怀琛说了这么久的话，总算是想起来他儿子的了...... “钧哥儿一大早就出去了。 他最近结识了一些农户，正和那些人讨教北地这边的气候，问适合种哪些植物呢！ 这几天一直都早出晚归的，天天回来都是一身的土。 好在马上天气要凉了，地都要冻上了，要不然这小子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上官槿说道。 沈怀琛有点吃惊。 一直听上官槿说这个大儿子对农学感兴趣，这是玩真的啊！ “他......这么喜欢种地？”沈怀琛小声问道。 上官槿点点头。 “嗯！他说他的志向是把大渝的土地都种上作物，不让土地闲置。” 沈怀琛笑笑。 “还好！不错！也算是志向远大，当个农学官也不错。 种就种吧！只要不种香菜就行。” 上官槿......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吃香菜啊！我是闻到香菜的味道就想吐。 上官小姐，我和你说啊，我以前有个梦想。 那就是拔光所有的香菜地，让大家都吃不上香菜。”沈怀琛得意的说道。 上官槿...... “沈先生，你猜我有个什么样的愿望吗？”上官槿突然问道。 沈怀琛一愣，上官小姐还有愿望？那自己不得好好听听。 “你说，你什么愿望？”沈怀琛催促。 “我的愿望就是在全世界种满香菜，让所有人都吃香菜。”上官槿慢慢说道。 沈怀琛...... 难道说这辈子和上官小姐连饭都吃不到一个锅里吗？ 那这也太可悲了...... 第303章 时机选的非常好 北胡政权出现动荡，边塞城从北胡的版图中独立出来，现在边塞城的边塞王是以前的阿奇格的儿子。 这些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常胜公这里。 消息一传来，威远军的那些将领们都围在了常胜公的营帐里。 “帅爷，现在北胡自顾不暇，我们应当趁着他们乱，索性一举拿下边塞剩下的十二城。 然后沿着边塞城一路北上，直捣北胡皇廷。 这样的话，北胡就将覆灭，大渝的北地将迎来永久安宁。”有将领提议。 “是啊！帅爷，现在机会难得，一举拿下北胡，将是不世战功。 机会难得啊！”又一名将领提议。 “北胡几十年来对大渝骚扰不断，这次大渝新帝登基，他们就敢发兵进攻大渝，这就是小人行径。 对于这种人，我们不用客气的。” ...... 将领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自己的意见。 常胜公脑子有点乱。 要是搁以前，他肯定就大手一挥，率领大军先把边塞城都占下来了。 但现在...... 边塞城有那个家伙在，可不是他能随便染指的。 常胜公到现在都记得，当那个别人眼里已经失踪了三年的家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有多震惊。 “老将军，你一心为大渝，这点沈某佩服你。 你放心，威远军交给你沈某放心。 同样的，沈某也会送大渝一份厚礼。 以后的北胡将不会再有任何骚扰大渝的机会。” 那人要了十年的时间。 但现在只三年的时间，他就让边塞城变了个样子。 这还不算，还让边塞城脱离了北胡成为独立的贸易城。 而北胡也陷入了内乱。 他做到了十万大军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 “老将军，其实我只有一个愿望。 那就是大渝的将士们将永远都没有上战场的机会......” 定国公沈怀琛的话一直在常胜公的脑子不时的出现。 所有将士的愿望都是上战场为国杀敌，血洒沙场，马革裹尸...... 即使是常胜公，他想的也是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但沈怀琛却希望将士们没有仗可打...... 常胜公觉得，在境界上，他还是差了定国公一劫...... ...... “马上北地的第一场大雪就来了！”常胜公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还在大帐里慷慨激昂的将领们...... “帅爷......您的意思是......”为首的将领疑惑的看着常胜公。 常胜公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舆图上的一些城池开始分析。 “现在已经十一月了，北地的雪马上就来了，这两日天色阴沉，北风也刮了起来。 只要雪一下，北地就将寸步难行。 北地相对于北胡的那些城池来说，遇到大雪的天气，还算好一点。 真正大雪封城的时候，北胡那边将会比北地更苦寒。 大渝痛打落水狗没错。 但要是因为要痛打落水狗陷入到那样苦寒的境地里，本帅舍不得。 现在我们看着北胡的皇廷乱成一团了。 但是要是大渝一旦进击北胡的话，他们就会统一起来对付大渝。 我们对北胡的城池情况并不了解。 天气苦寒，但对北胡人来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时候，我们大渝的军队可不会面临天时地利人和的局面。 一旦战况陷入胶着，在那边，损失的只会是大渝的军队。”常胜公慢慢分析着可能发生的战况。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常胜公说的没错。 气候将是阻碍他们最大的拦路虎。 一旦在大雪纷飞的时候他们在北胡的地界陷入苦战，将会出现最大的损失。 而且北胡人彪悍，他们对大渝人有着天生的敌意。 要是在他们混乱的时候进攻北胡的话，他们真的很有可能停止内乱，转而攻击大渝...... “帅爷，那您的意思是等待时机？”为首的将领小声问道。 常胜公没说话，只是看着桌上的舆图。 一直到大家都有点惴惴不安的时候，常胜公才指了指边塞城的位置。 “有时候，仗不一定由我们来打。 你们看，这次把北胡军队打退的不就是他们自己的边塞城吗？” 大家一愣。 常胜公没看大家的脸色，继续指着边塞城的位置。 “边塞城，易守难攻，一向被北胡视作屏障。 但现在北胡连自己的屏障都过不去了。 本帅倒是觉得，看着他们互相争斗挺好的。 一来可以消耗他们自己的力量，二来呢，战争不是发生在大渝的土地上，总归是好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守着这里看戏就成。” 大家不说话。 常胜公见他们都不说话，也知道他们太想上战场了。 “以前，有人和我说过，他最希望的事情是大渝的将士们无仗可打。 现在，我也这么希望。 你们要记住，我们强大了，别人才不敢来打我们。 不打仗不代表我们就没有用处了。 正因为我们足够强大了，才没有人敢来打我们。 还有，新帝登基，很多事情都在交接中，北地稳了，不代表其他地方也稳了。 南边，西边都有番邦盯着大渝。 你们信吗？只要北地开战了，那两个地方铁定会有纷争发生。 现在这个时候，北地能不动就不动。 即使有仗要打，让他们的边塞城自己去打吧！” 将领们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老将军现在不打仗了。 一旦打仗了，整个大渝都要跟着动起来。 而有可能发生战争的不止是北地，还有西边和南边。 大渝新帝登基，正是各方势力想试探大渝的时候...... “帅爷，是我们眼光短浅了！”领头的将领羞愧的说道。 常胜公不在意的摆摆手。 “之前不是有好多行商都被拦下来了吗？ 从明天开始，准许行商们往边塞城去。 一方面是让大家混口饭吃，一方面也能打探多一点消息。” “是！明天一早我们就贴出告示，行商可以自由前往边塞城。”下面的将领们立刻都答应看下来。 第304章 该回去了 上官槿到了边塞城也才一个月不到，边塞城换了主子不说，还顺带的从北胡脱离出来，成了真正的自由贸易之城。 尝到了行商们带来的甜头，各个城主一见大渝放开，让行商自由进出了，他们立刻也配合起来。 行商来了才能挣钱，有钱了日子才能舒坦。 所以，边塞十二城很快就恢复之前的热闹了。 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以前都是年轻人在边塞城里想办法做生意。 现在呢，那些阿妈阿姐们也都慢慢的走进边塞城了。 沈怀琛一见，忙让边塞王布日列格发布诏令。 只要了女性出来做生意的，所有的费用减少两成。 终于，边塞城不再是男人们的世界，很多女人也都参与进去。 大渝的行商一见，也调整了思路，在各自的商队里，也会有女性的角色了。 没办法，当对面是女人的时候，他们这些大老爷们真的不好谈生意。 还是让女性上吧，这样被别人杀价不会杀的太狠...... 上官槿也挑了一天，在花万梨还有沈卿钧，沈忠的陪同下去了撒哈城一次。 她不止逛了撒哈城的市集，还体验了一把在市场上淘货。 当然，面对着满脸沧桑，皮肤被风吹的黑红粗糙的牧民阿妈，上官槿没好意思还价。 那个阿妈身边还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 “她的儿子在和狗皇帝的大军打仗的时候战死了。 儿媳在牧场上放羊，她出来卖点自家硝制的羊皮。”已经精通北胡语言的沈忠小声和上官槿翻译。 上官槿随手翻了一下，那个老阿妈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 “她说家里就剩这几块了，卖完了就可以回家了。 还说她家的羊皮做靴子最暖和。”沈忠继续翻译。 爱心泛滥的花万梨一见，忙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等沈忠拿着那几块羊皮随着上官槿，花万梨还有沈卿钧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 那个牧民阿妈又拉着一个大渝服饰的女掌柜开始叽里呱啦了。 沈忠仔细一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说什么了？”花万梨好奇的问道。 “她说......她这次说她的女儿被狗皇帝攻城时候的石头砸死了，只剩下她和外孙相依为命。 家里没有其他生活来源，只能靠着硝制羊皮度日......”沈忠小声说道。 上官槿，花万梨...... 花万梨气的差点就要撸起衣袖上去退货了。 即使隔着包着的头巾，上官槿都感受到花万梨心里的怒气。 原来江湖女侠也有被人耍的时候啊....... 不过，上官槿还是一把拉住了花万梨。 “假的总比真的好！走吧！我们去撒哈城最有名的真江南吃饭。 我请你吃这最好的吃的清水羊肉。” 花万梨这才哼了一声，跟着上官槿往真江南酒楼过去。 上官槿心里想笑。 她一点都不生气，看着憨厚老实的老人已经知道怎么把东西卖出去了，这是好事...... 所以，只要不发生战乱，边塞城肯定会越来越富的...... 到了真江南之后，看着热闹的酒楼，那些来往的行商们，上官槿一阵恍惚。 这......还是边塞小城吗？ 也许将来这里真的能成为塞上江南吧...... 在真江南酒楼里，上官槿吃到了沈怀琛说的清水羊肉。 就是鲜羊肉清水煮了，然后蘸了点盐巴和香料调成的佐料。 入口就是浓郁的奶香味，一点羊膻味都没有。 花万梨和沈卿钧吃了都说好。 当然了，除了吃了心心念念的清水羊肉，上官槿还看到了备受撒哈城人尊敬的那个杜先生。 戴着面具，据说半边脸被烧伤了。 以前是战王的谋士，现在是边塞王的阿布...... 沈怀琛当然也看到上官槿他们了。 只是两人都当做不认识...... 唯一兴趣不高的就是沈卿钧了。 为什么兴趣不高？ 因为沈卿钧发现了，边塞城这里的地不适合种高产的作物...... “占下来也没用，还是留着他们做生意吧！ 至于牧场那里，留着多长点草，养肥牛羊也挺好的。” 上官槿笑笑。 这个傻儿子，看来还真的想把全世界的地都种上作物了...... 吃饱喝足，上官槿带着花万梨和沈卿钧就回去了。 临出城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撒哈城。 她肯定还会再回来的...... ...... 在北地待了一个月，第一场雪已经下来了。 真实的感受了一把北地真正的大雪纷飞，看到了像大朵棉絮一样的雪之后，上官槿终于想回京城了。 常胜公呢，也不留。 主要是北地太冷了，这种环境留人的话，估计沈怀琛八成会拿话刺挠他。 所以，常胜公爽快的安排了护送的队伍。 还有每年必定往京城送的那些年礼。 当然了，沈忠又往撒哈城跑了一趟，然后又带回来两个匣子和一车的皮毛。 “都是爷给准备的！说是来一趟不容易，就是打秋风的也不能让空手走。 夫人，这是爷的原话，不是小的杜撰的。”沈忠硬着头皮帮沈怀琛带了话。 铁青着脸的上官槿在看到匣子里满满的都是东珠和各种宝石后，脸色终于好了一点。 “有时间了告诉那个家伙。 少喝点酒，要是喝的像那些北胡人一样的大肚子出来，别想再进国公府的门。” 沈忠唯唯诺诺的应了下来。 两边都不好得罪。 他不止是传话筒，还是受气包...... ...... 带着好几车的礼物，还有常胜公给京里各府准备的年礼，光是装货的车子就有十多辆。 加上护送的人呢，这一个车队足有上百人。 至于别人担心的遇上山贼劫匪...... 呵呵，北边的人一看车子就知道是常胜公府里的马车，谁活的不耐烦了想找死吗？ 至于那些江湖人士...... 和上官槿一起坐在车里的花万梨正摩拳擦掌的等着呢...... 车队走了将近十天才到了京城。 凑巧京城也下了今冬的第一场大雪....... 提前得到消息早早的就在城门口这里等着的沈卿钥一看到上官槿就迎了上去。 “母亲！您回来的正好，陛下和朝臣们呛起来了！” “怎么？谁想夺权吗？”上官槿吓了一跳。 第305章 家事国事 夺权？ 那些大臣们倒是不敢，好歹现在大家都知道，萧武帝身后站着威远军。 即使把这权夺了下来，也坐不安稳。 “母亲，不是政务上的事情。 许丞相在政务上还是立得住的，鲜少有和陛下冲突的时候。 即使偶有政见不合，外公那里也会周旋一下。 现在的问题是，不是政务。”沈卿钥小声说道。 上官槿明白了，那和萧武帝呛起来的应该就是许丞相为首的一派了。 “呛什么呢？ 孝慧皇后的封号？还是说孝慧皇后不该和先帝葬在一起？”上官槿问道。 不是上官槿多心想这些。 而是当初许丞相就是用这一招，拿捏住了郑太后，让郑太后不得不同意许家的女儿为后，郑家的女儿为贵妃。 当初萧景帝登基的时候，郑太后想立郑家女为后。 许丞相想立自己女儿为后，两边胶着，谁都不让谁。 最后，许丞相主动说退步也行，但如果那样的话，那就要追封萧景帝的生母为后，并且一起葬入帝陵。 这个建议合理合据，只要萧景帝为皇帝，礼法上就挑不出毛病来。 但对郑太后来说，这可就是剜心窝子了。 在她眼里，当初的先帝只能有她一个皇后，即使是死人也不行...... 所以，为了自己的面子，郑太后这才退了一步，立了郑家女为贵妃...... 不过，许丞相要是这次敢玩这么一出的话，上官槿可就要请上官老大人出山了。 朝堂论礼，上官家可谁都不怕...... 沈卿钥一听，忙摇头。 她先扶着上官槿坐了下来，然后又亲自给上官槿倒了杯茶。 “许丞相没那么没眼色，现在文官又不是所有人都唯他马首是瞻。 他不可能提这么傻的问题的。”沈卿钥说道。 “那他说了什么？陛下虽然小，但在大事上却从来不会任性。”上官槿笑着问道。 沈卿钥叹了口气，走过来挨着上官槿坐了下来。 母亲一走就是一个半月，她是真的想母亲了。 闻着上官槿身上特有的香味，沈卿钥感觉心安了，不再天天绷着了。 “许丞相上奏请陛下早立皇后。 虽说陛下有三年重孝在身，但是定好后位却是大渝的社稷大事。 然后陛下就说了，他只有十五，年龄尚小，现在封后于礼于情都不合。”沈卿钥说道。 上官槿明白了，许丞相还是想走以前的老路子啊！ 趁着现在还能说上几句话，把许家的女儿塞入后宫。 以后生下皇子了，说不定还能再争上一争。 “哦？许丞相肯定会反驳吧！”上官槿继续问道。 “嗯，许丞相说了，帝为阳，后为阴，阴阳调和，才是正统。 帝后和才是大渝兴盛的表现。 更何况天家无小事，他们这些老臣为了大渝的社稷，问上一问也是应当的。”沈卿钥继续说道。 上官槿笑笑。 这个老狐狸，把问题上高度了，这是想忽悠陛下年幼不好反驳吧！ 但萧武帝可不是萧景帝。 正是因为年幼才不会顾忌太多。 “陛下肯定怼回去了吧！”上官槿问道。 沈卿钥抿嘴笑了笑。 “嗯，怼回去了，不止怼回去了，还怼的很漂亮，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陛下说丞相说的有道理。 但大渝以孝治国，他更应当遵守。 所以，他不止要为先帝守三年孝，还要再为许皇后也守三年孝。 毕竟，当初在宫里，他也受了许皇后很多照顾，为嫡母守孝也是应当的。 这一推，就把立后的时间推到六年后了。” 上官槿一听，也乐了。 看不出来啊，以前的七皇子还这么茶的吗？ 六年后？那时候萧武帝二十一了，正是最好的年华。 而许家那个最适合的许柔嘉应该二十二了吧！ 许家敢等吗？敢赌吗？ 萧武帝可没说一定会立许家的女儿为后。 而萧武帝的这几句话，可就让朝堂上其他重臣心里有想法了。 六年......家里年幼的女儿或者孙女也该长大了。 六年时间足够他们培养出一个合适当皇后的女孩子出来了。 满朝文武家谁不想家里出个皇后？ 以前是因为许家一直占着后位的，他们才没了想法，现在明显是新帝不想立许家女孩为后。 那他们的机会不就来了？ 于是，心里有想法的几家立刻附和了萧武帝的说法。 “大渝以战立国，以孝治国，陛下纯孝感动天地，此举必将对大渝的江山社稷更加有益。” 许丞相差点被气个倒仰。 朝会散了后许丞相就称病不上朝了。 但也就称病了两天就又拿着笏板上朝了。 因为他发现，即使他不上朝，上官大人也会帮他把事情给代劳了...... “那现在呢？他们不说这事了？这不是挺好的？ 陛下才十五，早早的大婚并不好，等过几年的吧！”上官槿笑道。 沈卿钥点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现在看着朝堂上是安稳了，大家各司其职的。 但是很多人可都是翘首以盼，等着母亲您回来呢！”沈卿钥突然说道。 “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干嘛？我又不是朝臣，钧哥儿还没到袭爵的年龄。”上官槿觉得莫名其妙的。 沈卿钥也赞同母亲的说法。 那些人等母亲回来干嘛？一天天的尽想着走偏门...... “因为他们觉得陛下会听母亲的话。 要是母亲和陛下说这些话，陛下不会那么抵触。 所以，他们都等着您回来，让您去劝陛下。”沈卿钥说道。 上官槿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合着是让自己去当媒人啊！ 但......她上官槿也不是当媒人那块料啊！ 远的不说，就眼前这个大女儿，已经十九了！ 在别的勋贵家，那是早就成婚，说不定都有孩子了。 但沈卿钥呢，到现在连个议亲的对象都没有...... “宫中无说话有分量的宫妃！”沈卿钥又补充了一句。 第306章 我也去山上躲躲 上官槿很快就明白那些人怎么想的了。 这次宫中巨变，把后宫的那些大佬们一网打尽。 现在的后宫除了几个迁居到一处的太妃，太嫔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那几个太妃敢对萧武帝的婚事有意见吗？ 肯定不会有的。 谁要是敢有，估计连宫里都住不成了。 但皇后之位的册立，不能说那些朝臣们在朝堂上吵吵就能出来的。 这些事情通常要后宫的太后，或者皇帝的生母来操持。 碰巧，现在的萧武帝的后宫既没有太后，也没有生母在。 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女眷也除了上官家就是定国公府。 “你外祖母和曾外祖母现在在什么地方？”上官槿突然问道。 “在报恩寺住着呢！ 说是给姨母祈福，不止是外祖母和曾外祖母去了，祖母也跟着一起去了。”沈卿钥说道。 上官槿...... 她差点忘了沈府的老太太了。 那些人既然能想到上官家的两位夫人，那肯定也会想到沈府的老太太。 毕竟，萧武帝在还是七皇子的时候，那可是经常往这两个府里跑的。 “钥姐儿！你去安排！ 我明天也去报恩寺祈福。”上官槿立刻说道。 沈卿钥...... “母亲，您......不去见见陛下吗？这几日陛下可都是每隔两日遣人来问您何时回来呢？”沈卿钥赶紧说道。 上官槿心里舒服了很多。 不错，没白照顾那小子这几年，至少还念着自己。 但是...... 情分是会消耗完的！ 要是自己仗着这点情分就去劝萧武帝立后，那就真的不知道好歹了。 陛下在是七皇子的时候，自己能劝！ 后来成了燕王，自己也能劝劝！ 唯独成了皇帝，她这个做姨母的什么都不能劝。 情分要留着最需要的时候用...... “母亲要去为北地的百姓祈福，为大渝的威远军祈福，也为你父亲祈福。 好了，不要多说什么，你还是留在府里照料。 至于有人送了帖子来，你照实说就行。”上官槿交代。 沈卿钥也明白了，母亲这是要躲了。 也是，大渝谁都知道陛下尊重母亲，但就是因为如此，母亲才不能和陛下站在对立面。 明显现在陛下不想提这个事情。 母亲要是因为这个事情进宫了，那不成了陛下的对立方了。 所以，母亲去报恩寺祈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母亲，我现在就去安排！”沈卿钥笑着答应了下来。 上官槿伸了个懒腰，看着轻手轻脚进来的冬麦。 “见过辛姨娘了？” “见过了！正高兴的看着我们给她带的礼物呢！ 她说等会就过来给小姐请安。 小姐，我让小厨房那里烧水了，等会您沐浴一下，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身子肯定乏了。 晚上我让小厨房给您准备了各种爱吃的菜，有八宝葫芦鸭，还让厨房准备了锅子，还有......” “冬麦，明天去报恩寺，今晚吃素。” 冬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上官槿打断了。 “啊？小姐您不好好休息几天啊！”冬麦很吃惊。 明明昨天在车上的时候，小姐还拉着她和万梨姑娘一起念叨回来后要吃什么的。 那基本上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给安排上了。 现在......居然要吃素了！ 不过冬麦是最好的贴身小助手，只要啊上官槿安排的，她都会照做。 “好！我这就去和厨房说，给小姐准备素斋！” 看着冬麦去安排了，上官槿松了口气。 等会儿先洗个热水澡，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明天的时候就能去报恩寺了...... ...... 第二天一大早，上官槿早早的就坐上府里的马车去了报恩寺了。 在她走后不久，一份份的拜帖和请帖就送了过来。 以许丞相夫人为首的那些勋贵夫人们，几乎都送了帖子过来。 还有两家以家里要办寿宴为由送了帖子。 沈卿钥一一接 下来。 但也笑着告知，表示上官槿为威远军祈福，今天一大早就去了报恩寺了...... 扑了个空的各府夫人...... 上官槿呢，也在一个时辰后就和在报恩寺住了快半个月的上官夫人，上官老夫人，还有沈老夫人汇合了。 “昨个儿你婆婆还说呢！ 说是你一回来，肯定就会来这里，她还这 没说错呢！”上官夫人一见上官槿，就笑的合不拢嘴。 上官槿挨个个请安问好之后，也加入到她们闲聊的队伍里。 “祖母和母亲们在聊什么？佛法吗？”上官槿问道。 “天天听住持谈佛法已经够了，哪能这时候还在聊呢！ 我们在说谁家的闺女适合做皇后。”上官夫人笑道。 一听她们说这些，上官槿也来了兴趣。 “那谁家的女儿合适啊！” “合适的不少！但现在的关键是陛下会喜欢谁家的。 现在的陛下和先帝可不同。 先帝刚登基的时候受到的掣肘多，现在的陛下可没那么多掣肘。 所以啊！最终要看陛下想立谁。”上官老夫人说道。 “陛下才十五！”上官槿提醒。 “虽然才十五，但是咱们这位陛下聪慧。 你外祖说了，陛下对自己的婚事有数，他知道该怎么做。 但是他又想通过婚事去牵制一些事情。 他说我们不用管这事情，也许到时候陛下自己会找上门的。”上官老夫人继续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 对，等陛下找上门比较好！ 至于其他的事情......她在礼佛，不能被俗务打扰...... 然后上官槿就和三个老太太说着北地的见闻。 三个老太太听的是两眼放光...... ....... 宫里，萧武帝刚看完上官大人递上来的折子，他长吁一口气。 姨母说过，折子终归是折子！民生不在折子里，而是在当权者的脚下...... “陛下！沈夫人回来了。”吴有得颠颠的跑来汇报。 “是吗？明天召姨母进宫！算了，明天朕去看姨母吧！”萧武帝一脸的欣喜。 “沈夫人一回来就去了报恩寺祈福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未知。”吴有得赶忙说道。 萧武帝愣了愣，但很快就笑了。 果然是自己的好姨母...... 第307章 自己的想法 上官槿在报恩寺住的开心。 虽说天气已冷，报恩寺的后山上不是枯枝就是残雪，但上官槿居然能感受到另一种不一样的风景。 凛冬之后，万物终将复苏...... 新的树苗将成长为参天大树...... 上官槿深有同感，不管是现在的京里，还是北地的边塞城，不都是一切从头再来再来吗？ “施主！施主！您快回去吧！” 上官槿正指着报恩寺山上的那些枫树对冬麦说，明年千万不要再错过报恩寺的枫叶了。 一直伺候着他们的一个小沙弥跑了过来。 “小师父，不要急，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小沙弥，上官槿赶忙让他喘口气。 小沙弥一边喘气一边指着庙宇的方向。 “施主！住持让我来请您，说是有贵客来了，您赶紧回去见上一见。” 上官槿先是一愣，然后就快步往山下走。 冬麦呢，也是一愣，但很快也反应过来是谁来了。 现在自己小姐身上的名头可不少。 即使是权倾朝野的许丞相见到自家小姐了，那也得恭敬的叫上一声沈夫人...护国夫人？还是卫国夫人？ 随便啦！反正品阶都比他大。 所以，满京城能在自家小姐面前称得上贵客的...... 只有龙椅上坐着的那一位。 但......不都说当了皇帝后每天忙着看折子，要处理大渝那么多事情，哪来的时间来报恩寺闲逛啊！ 冬麦虽然有点不明白，但还是快步跟上上官槿的脚步，扶着她往庙宇的方向走去...... 一进报恩寺的厢房，上官槿和冬麦就感觉到了。 周围安静了很多，不止是来进香的人少了，就是树上的鸟儿好像也少了许多。 而上官槿的厢房里，除了上官家两位夫人和沈老夫人之外，也就住持垂手恭敬的站在一旁。 他们围着的正是刚登上帝位不久的萧武帝。 上官槿远远的看着萧武帝，终于把这人和记忆里那个老喜欢拉着自己撒娇的七皇子重合在一起了。 “臣妇参见陛下......” 上官槿刚准备行礼，却被萧武帝一把扶了起来。 不是虚扶，而是真的很用力的将上官槿扶了起来。 “姨母还是那么生分，朕都说了姨母以后免了跪拜大礼的。”萧武帝边说边扶着上官槿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上官槿知道，看来这位少年天子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上官家的两位夫人和沈老夫人互相看了看，也知道萧武帝是有话要对上官槿说了。 她们三个忙都起身去找老和尚听经去了。 眼看着厢房里空了下来，冬麦忙带着小沙弥把茶水端了上来。 上官槿喝了一口，看着萧武帝也喝了一口后她才开口。 “陛下今日不忙？还有心思来烧香？” 萧武帝笑笑，忙把茶杯放了下来。 “姨母！现在我还小，能看的折子不多，外公和许丞相那边挑了一些折子给我看的。 所以不忙的。” “别我来我去的，你现在是皇帝，这自称......”上官槿提醒。 萧武帝嘿嘿一笑，还像小时候一样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一看到姨母就忘了，在别人面前都是自称朕的。 姨母，看到您就高兴，这才忘了规矩的。 对了，姨母，北地怎么样？好玩吗？ 你刚回来怎么不好好休息几天呢？怎么一回来就来了报恩寺呢？”萧武帝笑着问道。 上官槿叹了口气。 “我也想休息啊！但陛下不知道京里什么情况？ 那些人会让我休息吗？ 索性我躲了，让她们找不到就是了。” 萧武帝当然知道上官槿为什么躲。 他这里态度鲜明，就是不想早日定下后宫人选。 那些人见自己说不通，肯定就把算盘打到了姨母身上。 “姨母......都怪朕！让您休息都休息不好。”萧武帝有点自责。 上官槿一听，赶忙摆手。 “你现在是皇帝，可不能乱说什么都怪你了！ 还有，姨母支持你，你想什么时候立后就什么时候立后。 其他人管不了你。 你是皇帝，是大渝的天子，这种事情必须得是你自己说了算。 不就是现在不想考虑这事情吗？那不考虑就是了。”上官槿正色说道。 萧武帝脸上有点尴尬。 他不是说不考虑这些问题。 而是...... “姨母！我......额，朕不是不考虑这些事情。 而是朕觉得，应该能从扩充后宫这件事情上达到一些什么目的。 总不能说，他们让朕立后，朕就立后吧！ 想让朕立后妃？可以啊！先谈好条件嘛！ 条件都谈不好，一点好吃看不到，朕干嘛要立后妃？ 吃饱了撑的啊......”萧武帝忍不住嘀咕。 单纯以为萧武帝只是还没开窍的上官槿...... “陛下......不是不想立后妃？陛下是有自己的打算？”上官槿试探着问道。 萧武帝点点头。 “姨母，我才十五，本来就不宜过早的立后。 当初父皇还在的时候，提过给朕指婚的。 但还没等我想好，父皇就走了。 现在那些人把这件事又提了起来，无非就是想早早的锁定好自己的利益。 既然他们有所求，而朕的那个皇后又不得不立。 那朕必然要让他们付出一点代价才行吧！ 总不能说，朕的皇后和贵妃白立了吧！”萧武帝正色说道。 上官槿有点吃惊的看着萧武帝。 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和自己撒娇，说想母妃的那个七皇子吗？ “那你是......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呢？”上官槿问道。 “这次朕只想针对许丞相。 朝堂里许丞相的门生故旧太多了，外公想做点什么，只要是和许丞相意见相悖的，总会有很多人反对。 所以，朕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许丞相自己退出。”萧武帝平静的说道。 “让许丞相退出？ 这个难度可不小？陛下这么做可是有点急了？”上官槿笑着问道。 萧武帝抿了下唇，想了想才说道。 “原本朕是想着几年等朕的羽翼再丰满一点，或者外公那里能更顺畅一点的。 其实一步一步来，朕慢慢安插人手也不是不行，无非就是慢一点。 但许丞相这时候提出来立后，那机会可就来了。 姨母，您说我想的对吗？”萧武帝问道。 上官槿细想了一下。 朝堂上派系林立是正常的，但不能一家独大，许丞相的势力是有点大了。 这样人家的女子入宫，难免会再出现先帝时期朝堂上的状况。 所以...... “陛下！想让姨母怎么帮你？”上官槿笑着问道。 第308章 好好操持 上官槿在报恩寺住了几天就回府了。 在回府的第二天就广撒帖子，请了京里全部的勋贵之家到府里赴宴。 至于宴请的名号......那就提前给沈老夫人做寿吧！ 虽然离老夫人的寿宴还有大半年的时间。 但上官槿还是放出话去，这是报恩寺大师给算出来的好日子，能保佑沈老太太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沈老夫人很高兴。 看看，儿媳多好啊，逮着机会就给自己捞好东西。 定国公府时隔几年再次大宴宾客，大家都吓了一跳。 对于这个明显就是打个名号的宴请，受邀的人家议论纷纷。 春不晚茶楼里，一楼的大厅，一群人正在喝茶。 “听说沈夫人刚一回京，听说了陛下要六年后再大婚的消息，当时就气倒了。 然后第二天就去了报恩寺。”有人悄悄说道。 “去报恩寺干嘛？为大渝祈福？”立刻有人凑了上来。 “对外的说法是为威远军祈福。 但我家的一个小厮和定国公府的一个小厮认识。 人家说了，沈夫人是沉着一张脸去的报恩寺。 人家还说了，沈夫人一到了报恩寺就进 了厢房，听说一边念叨天家的生母孝慧皇后一边哭呢！”第一个说话的人立刻补充消息。 “沈夫人好好的哭什么？嫌品阶低了？ 陛下不是封了沈夫人为超品的卫国夫人了吗？ 这可是大渝朝头一份呢！谁家夫人有这个殊荣？ 许丞相家可都没有这样的品阶呢？”有人继续问道。 之前说话的那人立刻鄙夷的看了一下发问的人。 “你就这点眼界了！ 沈夫人是什么人？是一般人吗？那可是定国公的夫人。 人家是那么看重什么品阶的人吗？ 沈夫人是伤心，陛下不愿意大婚，不愿意立后，沈夫人觉得对不起孝慧皇后。 觉得自己没有把陛下养好，这才念叨着孝慧皇后大哭的。” 发问的人一想，也觉得挺有道理的。 “那.....那后来呢？沈夫人哭了几天就回来了？” “算了，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也正常。 我告诉你啊，沈夫人一回来连歇都不歇就去了报恩寺，咱们那位天家知道后，也急的不行。 就前两日，陛下带着人亲自去报恩寺见沈夫人去了。 你没发现吗？前两日有个下午，突然街上戒严了。 然后晚上的时候，又戒严了一次？ 那是咱们那位年轻的陛下去了报恩寺，然后又回来了。 听说沈夫人和陛下抱头痛哭。 陛下也被沈夫人说动了，愿意现在先定下后妃的人选，至于大婚，定在三年后。 还让沈夫人亲自负责这个事情呢！”最开始的那人继续解释。 竖着耳朵听的众人一听，细细一品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这消息从春不晚传出来后，很快就传到了各家勋贵的耳朵里。 不少人家开始明里暗里的打听，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只是这越打听，好像越真。 下午街上两次突然戒严是真的，是宫里的禁卫亲自出来指挥的。 城门口那里也是，有一辆豪华车驾下午的时候出城，拿的是宫里的腰牌。 那腰牌一看就是大太监吴有得的。 还有，去报恩寺暗查的人也回来了。 说是两天前的确有贵人驾临，在贵人进入报恩寺后，主持方丈立刻就封闭了山门...... 一切好像都对上了...... 那天出宫的好像就是天家...... 所有勋贵家对传出来的这个说法都深信不疑。 以前天家还是七皇子的时候，只要出宫了就往定国公府跑。 听说沈夫人待七皇子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还有人说，沈夫人和已故的孝慧皇后有七成相似，天家是把沈夫人当成母亲一样来看待的...... 消息越传，大家心里对沈夫人就越刮目相看。 朝堂上重臣的话天家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但对这位沈夫人却是言听计从。 看看，沈夫人从北地回来了，不先去宫里请安，倒是让天家亲自去报恩寺请安...... 啧啧啧...... 这位沈夫人的地位可是比先帝时期的郑太后还要高呢！ 看来天家将来立哪家的女孩当皇后其实是由沈夫人说了算的...... 这么一想，各个勋贵家立刻把准备的礼物都翻了一番。 听说沈老夫人最好黄金和美玉做的佛祖和观音...... 一时间，京城的各个古董铺子里，黄金和美玉制品卖的超级火爆。 辛姨娘的那个古董铺子更是什么东西贵卖什么。 只要是给沈老夫人准备贺礼的，掌柜的只要指着最贵的和客人讲，“沈老夫人喜欢这种！” 那些人不管多少银子，立刻拿下。 ...... 丞相府内，许丞相也是一脸的凝重之色。 他没想到，定国公夫人对天家的影响会这么大。 光看在朝会上，年轻的天家和大家对着呛的那个架势。 再看看大家传的，就因为沈夫人一回来就去了报恩寺了，天家就赶忙跑了过去。 “老爷！给沈老夫人的贺礼清单，您要再看看吗？”许夫人将一份清单送到了许丞相面前。 许丞相一愣。 看到这份清单，他突然想起来，在三年前的时候，沈夫人在定国公失踪后第一次大宴宾客...... 那时候武定侯夫人因为贺礼被沈夫人下了一次脸面。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消沉的定国公府重新走到了大家的面前。 “你看着就行！沈老夫人喜欢什么就送什么！ 这次，你带着柔嘉去？”许丞相问道。 许夫人点头。 “沈夫人在请帖里说了，平宁郡主许多日子不见柔嘉，想见上一见了。 我问过了，只要家里有适龄女孩子的，都让带上了呢！” 许丞相摸着胡须沉默了一会儿。 “夫人，你说......天家真的这么看重沈夫人吗？”许丞相突然问道。 许夫人一愣，但很快就明白许丞相心里怎么想的了。 “老爷，也许是您多想了！ 妾身观察过。 上次七皇子来府里做客的时候，身上的那些荷包，扇套还有帕子什么的，都不是内府的手艺。 更多的好像是沈府做的。 也许，陛下就是将沈夫人当成是疼爱自己的长辈来看。 长辈操持晚辈的婚姻大事，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许夫人笑道。 许丞相点点头。 也是，长辈操持晚辈的婚姻大事，是合情合理！ 第309章 害怕 定国公府的宴席，比以前又热闹了许多。 虽然说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鸡鸭鱼肉，但没有谁敢说什么。 人家沈夫人是什么地位？ 她都能吃得惯，说好吃，谁敢说不好吃？ 几乎每家都是当家夫人带着家里适龄的女孩子来了。 上到十六岁，下到十二岁，都带来了。 年龄小没事，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办不了事情，先混个眼熟，占个位置。 年龄大了更好，先大婚再说，一进后宫就要把宫务操持起来，也好调理...... 上官槿呢，也是见谁都笑眯眯的。 “多大了？这荷包不错，自己绣的？手艺真好！” “呦！我都多久没见你了，也不见你来，好像更好看了呢！” “这是你家大小姐吧！这才几年没见啊，就长成大姑娘了！你是个有福的！” ...... 不管是谁，上官槿的嘴里都是夸奖。 当然了，这些官家小姐们也都有自己擅长的，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针织女红，总有一两样特别擅长的。 而像许柔嘉那样特意调教出来为嫁进皇宫准备的，那会的就更多一点了。 上官槿也不白让人家这些小姐们过来一趟。 每个小姐在见过上官槿之后，上官槿总会送上两颗宝石当做是见面礼。 统一的乌木盒子，里面都是一红一蓝两颗宝石。 不止是盒子一样，就是里面宝石的大小几乎都差不多，不偏不倚。 这可是冬麦昨个晚上，拉着辛姨娘辛苦挑了一夜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这两人差点都成斗鸡眼了。 不过，也有几家府里是夫人自己来的，谁都没带。 比如说上官府里，礼部尚书府里，还有常胜公府里...... 上官家是没有小姐可带。 不过即使有，上官槿也不打算让上官府里掺和进来。 表亲也是亲，上官槿要严格遵守近亲不通婚的原则。 礼部尚书府里没带钱卿卿过来倒是让上官槿有点惊讶。 不过想到钱卿卿已经十八了...... 算了，人家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皇甫夫人没带着皇甫若兮过来可让上官槿一顿说。 “我奶家钰姐儿前几天就开始嘀咕了，说是在后面的练武场准备了马匹，还有弓箭什么的。 就等着你家若兮来了。 你倒好，把你家丫头关在府里了。 怎么？我们府里狼窝虎穴啊！不能来啊！” 皇甫夫人笑笑，她轻轻拍了拍上官槿的手。 “别的时候都行，今天你看看着一个个的，那个眼里不是冒着精光。 等过两日的，我让若兮来找钰姐儿玩。” 上官槿笑笑。 也行，现在常胜公府里和定国公府一样都是别人眼里的肥肉。 谁都知道，七皇子登上大位，常胜公那可是第一大功...... “哎！陛下将来的皇后人选真的在这些人里面？”皇甫夫人小声问道。 上官槿摆摆手。 “我也不知，我只是配合陛下演场戏而已。 至于最后谁会登上后位，完全是陛下自己说了算。” 皇甫夫人一愣，还能这样？ 演场戏？演给谁看？ 还没等皇甫夫人反应过来呢，上官槿就轻轻拽了下皇甫夫人的衣袖。 “看戏的来了！你等会儿配合着我一点。” 皇甫夫人...... 这......怎么配合？戏的内容是什么她还不知道呢...... 皇甫夫人也不管了，赶紧摆出满脸的笑容看向走过来的那人。 许丞相的夫人许夫人...... “许夫人，快来坐！让那些女孩子们自己玩。 有我家钥姐儿看着，不会出事的。”上官槿朝着许夫人招手。 许夫人冲着上官槿和皇甫夫人笑笑，又对着许柔嘉小声耳语了几句。 许柔嘉忙恭敬的对着上官槿这边福了福身子，然后才往沈卿钥带着的那帮小姐那里走去。 许夫人刚一落座，上官槿就让丫鬟上了茶。 许夫人端起茶碗，闻了闻，一股清香飘进鼻腔。 “好香啊！这个时节能喝到这么香的茶，这是陛下赏给国公府的吧！”许夫人笑着问道。 上官槿笑笑，点了点头。 “陛下见我喝这个茶喝的惯，这才赏给我们府里的。 其实，就是喝的一个新鲜。 要是日日都喝，也就那么回事。” 皇甫夫人也在一旁帮腔。 “可不是！我家姥爷在北地那边也弄了不少新鲜东西回来。 起初的时候，我见了也喜欢。 但时间一长，就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皇甫夫人也不管了，既然是要自己配合，自己这么说准没事...... 许夫人眼神稍微闪了一下。 这两人都是人精，突然说这话肯定是意有所指了...... 许夫人轻轻啜了一口香茶，然后才放下茶碗。 “沈夫人这一回来就没好好休息。 先是去报恩寺祈福，然后又操持这么大的宴请，真真是一天都闲不下来呢！ 不过，陛下也是好的，把沈夫人当长辈看。 我家老爷就说了，陛下那个脾气啊，也就是沈夫人您能说服得了。 就因着立后的事情，陛下在朝会上那是谁的面子都没给啊！ 不过沈夫人回来后私底下这么一劝，陛下也能听进去。 沈夫人，您和陛下的情分可不一般呐！”许夫人笑着说道。 皇甫夫人没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上官槿。 没摸清上官槿的戏路之前，她不好擅自开口。 上官槿呢，先是笑了笑，然后才叹了口气。 “什么情分不情分的！ 无非就是照顾了两年，能说的话多点而已。 立后那是大事，贤后才能更好的辅佐陛下。 我也私下问过陛下，因为什么不想立后的，陛下只说了，他年龄还小，有点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许夫人和皇甫夫人都愣了。 当了天子还害怕？怎么可能呢！ 第310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上官槿的话不仅皇甫夫人不明白，就连一向以心眼多的许夫人都不明白。 害怕？害怕什么？好好的干嘛害怕？ 害怕皇位坐不稳还是其他的什么？ 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现在的天家既没有弑母杀兄，又没有残害兄弟，有什么可怕的？ “沈夫人，陛下都已经是那个位置了，这有什么好怕的？ 还有，即使忧心政务，这也和立后没有关系吧！ 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不是一上位就立后，帝后和才是社稷稳固的基石啊！”许夫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上官槿赞同的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我也是这么和陛下说的。 陛下说，他现在年龄还小，这个事情可以过个几年再说。 还说等他对政务更熟悉一点了再谈这个事情比较好。 我好歹是照料过陛下几年的，有时候说话就直白了一点，我也问陛下了，他害怕什么。 陛下说......”上官槿没有把话继续讲下去。 “陛下说什么了？”许夫人和皇甫夫人同时问道。 上官槿叹了口气，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陛下说他害怕，害怕立后的时候像先帝那样乱。” 这话一说，许夫人和皇甫夫人都不说话了。 先帝立后的时候...... 那一幕幕她们可都还记得呢！ 明明是先帝立后，但先帝却是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见天的就看着郑太后和许丞相吵！ 不过最终还是许丞相技高一筹，以退为进，拿捏着郑太后的死穴将自家女儿推上了皇后的宝座。 上官槿见许夫人脸色不好，有点尴尬，忙又补充了几句。 “陛下说自己比不上先帝，先帝尚且如此，何况他呢？ 但我还是劝了劝。 现在不是郑家一手遮天的时候，先帝时候的那种状况应该不会出现的。” 皇甫夫人不说话，只是偷瞄了一眼许夫人。 许夫人低头想了想，然后突然就笑了。 “陛下真的多虑了，现在可没有第二个郑家了。 陛下想立谁，那就立谁！ 谁再大还能大过去皇权？”许夫人笑道。 上官槿又赞同的点了点点头。 “许夫人说得对！我也是这么对陛下说的。 先帝当初那么难的情况都过来了，陛下应该也能过来的。 好在陛下听劝，也说了让我帮着看看，说是只要是品性俱佳的女孩就行。 当然了，后宫里不管是皇后还是贵妃都会从世家里选的。 毕竟，世家的女孩牵扯多，这对皇权来说也是一种保障嘛！” 上官槿的话然后许夫人松了一口气。 她感觉这次没白来，和沈夫人聊了这么一会儿倒是得到这个有用的信息。 皇后只能在勋贵世家里选，但勋贵世家的势力不能太大...... 许夫人也不是个傻的。 她知道无缘无故的上官槿肯定不会说这些话。 这就像上官槿不会无缘无故的宴请宾客一样...... 所以，这些话，她要第一时间和许丞相说。 也许，只有许丞相才能知道这后面的意思？ 天家 真的害怕？ 怎么可能呢？老爷可是不止一次的说过，在朝会上，这位年轻的陛下比谁都兴奋。 只要看到下面这些朝臣吵起来，他恨不得让吴有得端份瓜子过去呢...... ...... 送走了许夫人，上官槿也松了口气，今天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话递过去了，就看许丞相会不会装傻当做不知道了。 “这就完了？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多心眼了？”跟着上官槿一起的皇甫夫人笑问。 上官槿摆摆手。 “我也不想的，和聪明人说话不得提着个心眼子啊！ 咱们这位丞相夫人心眼子不多吗？ 我只是个传话的，话里什么意思。许夫人和许丞相应当知道的。 好了，我们去前院看看吧！ 一直和许夫人说话，倒是冷落了其他夫人们了！” 上官槿说着就拉着皇甫夫人往前面走。 皇甫夫人呢，一边走一边还和上官槿唠叨。 “沈夫人，你帮我个忙呗！” “什么事情？你说！我能帮上的一定帮！”上官槿忙说道。 “之前你给钥姐儿相看的时候，连公子不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渝优质男子清单吗？ 你给我也看看呗！ 我家若兮......你明白的。” “你觉得要是真有好的，我家钥姐儿现在还能这么清闲吗？ 皇甫夫人，我告诉你啊，到了一定时候的时候，按照我们的眼光，那是看谁都好。 但孩子们那是看谁都不好！ 孩子们的亲事，我们现在好像说了并不算......” “说的也是！你家钥姐儿就是眼光太高了，这才谁都看不上的。 这应该和你当初一样......” 上官槿...... 这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自己身上了...... ....... 那边许夫人回到丞相府后，将许柔嘉打发回了自己院子后，立刻就去书房找许丞相了。 许丞相正在书房作画。 一株树干粗壮老松树贴着悬崖边肆意生长...... “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是得到不少消息了。”许承先头都没抬，依旧拿着画笔。 许夫人也不介意，只是把在定国公府看到的，听到的，还有和沈夫人说的那些话都说了一遍。 连上官槿和皇甫夫人说的一些家常话都说了出来。 慢慢的，许丞相将手里的画笔放了下来。 “沈夫人和皇甫夫人真那么说？”许丞相沉声问道。 许夫人点点头。 “突然说到的，一个说茶叶是天家特意赏的。 一个说每年从北地送来的特产。 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事情的。” 要是上官槿和皇甫夫人在这的话，估计都要冲天翻白眼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们家啊，一个个说话都含沙射影的...... 她们真的就是闲聊天好不好...... 许丞相看着手下还没完成的画，突然记忆没了兴趣了。 “终于还是来了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许丞相叹道。 “老爷！真的是这个意思吗？”许夫人忙问道。 许丞相沉默着点了点头。 第311章 取舍 “老爷！这......不会吧！ 要是这样的话，天家不是卸磨杀驴吗？”许夫人急道。 在许夫人眼里，许丞相是拥立萧武帝的功臣，这才一年的时间不到，怎么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了？ 要是现在的天家真敢这么做的话，就不怕其他的官员们感觉到唇亡齿寒吗？ “卸磨杀驴？ 夫人，你想多了，我们还是不要高看自己比较好。 即使没有老夫，那个位置也最终会是陛下的。 你当时不是也被郑家的人押进宫了吗？当时的情形你还看不出吗？ 常胜公要是不来！我们这些人都是一个死字。 秦王可能放过任何一家，但绝对不会放过我们许家。 即使是定国公府和常胜公府里，秦王也都会放过一马，最多是把他们贬为庶人而已。 但许家，那就是彻底的崩塌了。 而常胜公之前看着是太子一派的，但实际上呢？ 你请常胜公夫人来府里坐坐的时候，请十次能来个两三次就不错了。 但她却和那位沈夫人一起喝茶聊天。 她们明明关系应该不好才对，但偏偏经常凑在一起？ 他们年龄相仿吗？ 皇甫夫人比沈夫人可是大了不少的。”许丞相叹道。 终究......他想清楚的太晚了。 “可是......可是常胜公家可是娶了我们的外孙女当儿媳啊！”许夫人忍不住说道。 “那又如何？在他们眼里，娶谁都一样。 娶了你家的人那就必须要站在你家一起？ 那先帝还娶了郑家女呢？那又如何呢！ 夫人，现在这个局势已经不是许家一家独大的时候了。”许丞相再一次叹道。 许夫人将手里的帕子绕了几圈。 虽然她不想听到这些话，但好像这的确就是事实。 沈夫人和皇甫夫人好像关系更好一点。 即使在以前，她是文官里诰命夫人之首，依旧不能将这两位夫人收到麾下...... 更何况现在。 老爷说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说的很有道理。 现在的沈夫人是天家最敬重的人。 皇甫夫人呢？常胜公的发妻。 常胜公作为推天家上位的第一大功臣，不止是扶了天家上位，还间接救了京城多数勋贵家眷的命。 但皇甫夫人却一点都不招摇，依旧和以前一样。 不过这次宴会，这两人却都在向许夫人说明一件事。 他们两家不止是老派的勋贵，更是现在天家最倚重的两家...... “老爷，您是文臣之首，门生故旧遍布朝堂，怎么可能说退就退呢！ 即使您想退，那些人也不会让您退的。”许夫人正色说道。 许丞相走到书桌前，又看了看还没完成的那幅画作。 “夫人！现在的情况是，陛下年轻，谁都摸不准陛下的脉啊！ 要是先帝在位，老夫还是能知道先帝想做什么，也至少能保许家三十年富贵的。 但现在这位陛下......”许丞相摇了摇头。 他应该是别人嘴里的老狐狸了。 但就是这样，他却对现在的陛下毫无办法。 这位陛下......好像从来都不会按规则出牌！ 就像上次他在朝会上被天家怼了之后，装病了两日。 要是先帝在，那肯定第一时间就派大太监来探望了。 说什么话并不重要，主要让京城的人都看到，天家还是看重许家的。 这样他就顺水推舟的可以继续上朝了。 但现在这位天家呢？ 呵呵，在自己儿子说了他身体不适，需要卧床休息的时候，天家居然还认真的点了点头。 “老丞相身体不适？请太医了吗？需要朕帮着张贴一下皇榜吗？ 哦！不是大病啊！只要休养就行？ 那老丞相就好好休养吧！什么时候休养好了什么时候上朝。 至于老丞相的那些政务...... 上官大人，您就劳累一点吧！” 就这几句话，比任何灵丹妙药都好使，吓的许丞相只休息了两天 就赶紧上朝去了。 还有一次，下面两个五品官因为要给河道拨多少银子在朝会上呛起来了。 要是先帝在，肯定先是训斥几句，然后就和稀泥的说上几句。 “许丞相带着你们好好讨论，什么时候议出个结果来了，什么时候告诉朕！ 吵吵什么？这是朝堂，不是前门大街！” 但这位只有十五岁的陛下呢！ 呵呵，原本还一脸无聊的他立刻就在龙椅上坐直身体了。 “你们好好辩一下，谁说的有道理朕就支持谁！ 好好吵！把你们的看家本事都拿出来。 朕给你们来一个现场断案......” 看看，谁家的皇帝能做成这样？谁家的丞相能憋屈成这样？ 还有最关键的问题是，天家有不适合的行为的时候言官是要出言提醒的。 但原来的言官上官大人现在是吏部尚书，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那意思就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现在的言官呢...... 是天家的表哥，更是一句话都不说...... 以前的言官是天家百官都敢参，现在的言官是两眼只盯着百官...... 大家拿这位新帝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让人家只有十五岁，做出任何事情都不过分呢！ 谁让人家身后站着威远军呢！ 许丞相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他的仕途好像已经走到尽了...... “沈夫人说皇后和贵妃会在勋贵世界里选？”许丞相突然问道。 许夫人点点头。 “沈夫人是这么说的，说肯定在勋贵世家里选。 但，却不能势力太大！ 老爷，沈夫人这个意思是不是我们柔嘉没希望了！”许夫人问道。 许丞相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这是天家在和老夫谈条件呢！” “谈条件？什么条件？”许夫人愣了下。 “想让柔嘉进宫，不管是皇后还是贵妃，那老夫必须要退出朝堂。 要是老夫不退出朝堂，柔嘉就进不了宫。 之前许家一起把控朝堂和后宫的情况是不可能再出现了。 选哪条路，端看老夫怎么取舍了！”许丞相缓缓说道。 许夫人...... 第312章 大家都谈条件 许夫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原本以为天家松口可以立后妃了，他们府里的许柔嘉将是板上钉钉的人选。 不管是皇后还是贵妃，肯定能占上一个的。 但这一切的前提却是要许丞相退出...... “老爷，大不了柔嘉不进宫就是了，那个皇宫咱们府里不进也罢！ 您在朝堂上经营了这么多年才有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可不能轻言放弃啊！ 几个孩子......还需要您保驾护航啊！ 总不能说因为要送柔嘉进宫，就把您的仕途给断了啊！”许夫人艰涩的说道。 许丞相摇头。 这段时间以来，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 但推算到最后，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主动请辞退下来。 只这两个月来，天家已经从地方上政绩表现好的那些小官里提了三个上来了。 刑部，吏部，户部...... 几乎都被天家安插了人。 而最让许丞相意外的是，天家不是只安插自己亲近的人，他是谁的人都敢用...... 不管你以前是谁的人，只要能干，有才能，他就敢用！ 也正是这些，才让许丞相感觉到不安。 现在的天家不希望朝堂上再出现权臣...... “夫人啊！现在的情况我即使不退，那面临的结果也是被天家架空了。 六部尚书...... 呵呵，现在除了刑部和工部还在老夫的掌控之下，还有哪部是老夫的人？ 礼部尚书钱尚书那个老滑头现在比泥鳅还滑不留手，天天就是对天家歌功颂德。 吏部尚书就不说了，上官大人接手了，听说已经把吏部的事务都弄熟了。 兵部尚书是常胜公的人，谁都插不上手。 最让老夫觉得意外的就是户部尚书了。 户部尚书以前是废太子的人，以前一直以废太子马首是瞻。 老夫原本想着，新帝登基，他肯定要把这人给下了，最轻也会换个清水衙门或者暗示他主动请辞。 连接替他的人选老夫这里都选好了。 结果呢？咱们这位陛下还对户部尚书委以重任。 夫人，你想，要是让之前的废太子即位了，朝堂上的人会是什么样？”许丞相越说越觉得想不通。 之前先帝在，虽然太子和秦王斗的厉害。 但是朝堂上也就两派人斗的厉害而已。 不是许丞相的人就是安国公的人...... 现在倒好，新帝恨不得让朝堂来个百花齐放，大家越热闹越好！ “老爷，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说退就退了吧！”许夫人是真的有点急。 许家这么多人，不管是本家还是那些外八路的亲族，都是靠着许家这棵大树。 要是许丞相退了，这棵大树还能撑多久？ “夫人，其实当初女儿说的那些话没错。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许家富贵了这么多年，也该稍微退一退了。”许丞相突然说道。 “老爷......”许夫人看着许丞相。 “现在这个时候退一步，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壮大。 老夫可以退下来。 但几个孩子现在不都独当一面吗？ 许家不能是我一个人扛着，他们也该站起来了。 他们好了，许家才会更好！”许丞相笑道。 许夫人看着许丞相突然间就佝偻下来的身子，心里突然难受起来。 “不用为老夫不值！ 好歹老夫也是历经四朝了。 孩子们出息，在朝堂上能立足。 还有那些门生，也都能说上话，这样就挺好了！ 难不成要老夫死在朝堂上吗？ 现在这样也挺好！老夫在府里休养，孩子们有什么不懂的，或者说遇上点事情了，老夫也能甩出点脸面。 但要是等着天家赶人了...... 那就是一丁点的脸面都没有了。”许丞相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老爷，您这是用自己的仕途来换柔嘉的后位吗？”许夫人问道。 许丞相一愣！ “后位？夫人想多了！ 柔嘉即使进宫，最多也就是贵妃，不会是皇后。 许家树大招风，已经出过一位皇后，一位太子妃，这要是再出一位皇后的话，那还谈什么退出？ 老夫要是想的没错的话。 这次天家立后妃，只会立两位。 一位皇后，一位贵妃。 一个是武将之女，一个是文臣之女。 柔嘉是文臣之女，那另一个必定会是武将之女。 而朝中的武将家的孩子就那么几个......” 许丞相的脸色突然变了变。 “老爷......您是说......”许夫人也想到了什么。 “天家既然想和老夫谈条件，那老夫也可以和天家谈谈条件嘛！ 夫人，你明日就约沈夫人出来喝茶。 不管您怎么说，您只需要告诉沈夫人，老夫可以退。 老夫老了，眼花耳聋的，脑子也开始糊涂了。 现在是该回家享清福了，现在朝堂就交给别人吧！ 但是天家还是要注意外戚专权！”许丞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最后四个字的。 现在打压许家，无非就是不想外戚专权。 但沈家和上官家哪个不是外戚？ 许丞相突然想到之前天家说的，等六年后再考虑立后的事情。 呵呵，上官家是没有适龄的女孩子。 但沈家有啊！ 沈家最小的闺女今年也十一岁了吧！ 再过六年，那不是正好是进宫最好的年龄吗？ 许家可以退，但不能给别人做嫁衣裳！ “老爷，就这么说可以吗？不会让沈夫人当场翻脸吗？”许夫人在听到那四个字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先帝当初面临的局面不就是外戚专权吗？ 还有先帝爷的父皇...... 当初不也是被情势所逼才娶了郑太后吗？ 外戚专权几乎是大渝好几个皇帝的痛楚。 “沈夫人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意思！ 她说这次立后妃是陛下的意思。 但陛下最终倾向谁，她会起很大的作用。 老夫就是让她知道，她们沈家也是外戚的一个。 你放心说，沈夫人不会介意的。 别人可以和老夫谈条件，老夫一样可以和别人谈条件！”许丞相正色说道。 第313章 您说的很对 许夫人很快就约了上官槿一起喝茶了。 地点：春不晚茶楼！ 人物：许夫人，上官槿，另外就是各自的贴身大丫鬟。 当然，上官槿带的还是冬麦。 春不晚最好的包间，手艺最好的茶娘子，还有这个时节最香的梅花茶。 包间里暖洋洋的，只穿了夹衣就很舒服，和屋外的天寒地冻形成了强烈对比。 茶娘子泡完茶，恭敬的行了一礼就轻轻退了出去。 上官槿和许夫人两人各坐在一侧的软塌上，神情自在。 “忙的太狠的时候，过来待上这么一下午，感觉什么都值了。”上官槿主动开口。 许夫人手上端着梅花香茶，也不断的点头。 是啊，忙的狠的时候，来这里点上一壶茶，什么都不说，哪怕就是这么半躺着，都是一种享受。 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一壶茶，一叠点心。 或者再让琴娘子来抚个琴...... 感觉在这里好像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还是沈夫人好眼光，和别人一起开了这么一个茶楼。 这才让我们这些人有了好去处了。 现在想想，人生不过如此。 一壶酒，一杯茶，一碗饭，或者是一个人！ 这就是一辈子了！”许夫人叹道。 上官槿不说话，只是端起茶杯冲许夫人敬了一下。 两人在这样的氛围环境里，什么都不想说。 上官槿这时候很佩服许夫人说的那几句话。 一壶酒，一杯茶，一碗饭，一个人，这就是一辈子...... 好特么有哲理性啊！ 不愧是丞相夫人，随口就能说出这样的话出来。 像她，最多说出，人生在世，享乐二字...... 两人已经喝了两杯茶了，谁都不愿意先开口奔主题去。 谁先开口谁就落了下乘，上官槿深谙这个谈判技巧。 终于，最后许夫人忍不住了。 她也反应过来了，这是有定国公府份子的茶楼，人家在这里就跟自个儿家一样。 她脑子抽了才和人家在这里玩什么心理战。 “沈夫人，我家老爷年龄大了，前个儿还说身子不如以前。 一到冬天就开始气喘吁吁的，哎，年龄大了，真的是不服老不行啊！”许夫人终于开口了。 上官槿眉头轻轻一挑，这是进入正题了啊！ “是吗！那是得要注意一下了。 今年冬天比往年都冷一些，夫人该拿了帖子去请太医去看看啊！ 许丞相为国操劳，肯定落了不少病根。 太医院使最擅长养生保命了，夫人应该找他去看看。 许夫人，不是我们这些外人多嘴啊，许丞相是国之栋梁，他要是身子不爽了，那朝堂要是乱了怎么办啊！” 面对上官槿的这些话，许夫人一时间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哎！年龄大了不都这样！ 人老了就得服老。 前个儿晚上，我和老爷闲了的时候聊天，也说到这些事情了。 我们老爷说了，他年龄大了，想回来养着了，这一天天的每天早起去赶朝会，的确有点受不了了。 我们老爷还说了，现在不少年轻人都顶了上来，朝堂乱不了。 他呀，就想回家享个清福。 沈夫人，您要是见了陛下，可要好好和陛下说说，让陛下答应我们老爷退下来吧！ 毕竟年龄在那了，万一有一天......”许夫人说着又端起了茶杯。 上官槿明白了。 许丞相这是明白天家的意思了，反应了过来，就坡下驴...... “哎！这话怎么说的！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能掺和这些事情呢！ 这事情让许丞相直接和陛下说就行。 陛下虽然年幼，但是心地良善，会体恤丞相的。”上官槿笑道。 小样，你还想给姐下套吗？ 还让我和陛下好好说说？ 她要是不反击回去了，说不定过些日子就有风言风语传出来，说她仗着辈分大，仗着是天家的姨母，干出来干政的事情呢！ 许夫人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也是！陛下良善，体恤臣下，应该会同意我家老爷的请辞的。 哎，这一辈子图个啥啊！ 不就图个安宁舒畅吗？我们老爷想的更多一点。 他不止想着大渝的江山社稷，还要顾着儿孙，这忧思的事情多了，可不就老的更快一点了。”许夫人继续说道。 上官槿也明白许夫人什么意思了。 我家老的退下来了，这小的...... “许夫人，您是有大福气之人。 当初许皇后在后宫何等气派？ 您能养育出许皇后那样的人，说明许家的家风极正。 对了，柔嘉那丫头怎么没和您一起出来啊！ 我家钥姐儿那天还和我说呢，说是柔嘉性子温婉和善，饱读诗书，什么都懂。 许夫人，您不止是将女儿养的好，连孙女都养的极好。 您是有大福气的人！”上官槿立刻笑着说道。 一听上官槿特意提了许柔嘉了，许夫人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看来老爷说对了，只要他退了，柔嘉就能进一步。 其实许夫人不是没想过其他的路子的。 但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许家的这个孙女就是给皇家特意调教的。 许夫人现在想重新给许柔嘉议亲都不容易...... “能得你一句夸奖，也是她的福气了。 论规矩守礼，满京城谁家能比得上你们家啊！ 改天我让柔嘉去找钥姐儿说话！”许夫人满面笑容。 上官槿点点头，又亲自给许夫人倒了一杯香茶。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许夫人终于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其实，那天听你说了，说是天家害怕。 说到底，只要在朝堂上的，谁家不怕？ 大渝朝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太祖的那位皇后过于厉害了一些。 大渝不少的皇帝都会面临一个问题。” 上官槿手上正拿着一块糕点呢，忙下意识的问道，“什么问题？” “外戚专权！ 沈夫人您说对不对？ 现在天家年幼，很多事情不能上手，但沈夫人作为看着陛下长大的，可要注意一点。 这外戚专权的事情可不能发生在陛下这里啊！”许夫人小声说道。 上官槿放下手里的糕点，非常郑重的看向许夫人。 “许夫人，您说的非常对！ 我非常赞同您的观点。 外戚专权要不得！ 说到底，还是许丞相大义，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都想着要退下去了。 不过，许夫人放心，我倒是觉得，这外戚能不能专权，端看天家怎么想！ 您说是不是呢！”上官槿笑着说道。 第314章 目标达成 外戚专权？ 呵呵，论外戚专权，谁能比得过许家和郑家呢？ 一个是太后娘家，一个是皇后娘家，两家在朝野上各成一派。 当初萧景帝不就是用这两家斗的死去活来的才钻了空子吗？ 真以为现在往后一退，就当当初的那些事情不存在了啊！ 上官槿这时候莫名的开始有点鄙视许丞相家了。 要不是她的身份和人设不好骂人，上官槿都想指名道姓骂他又当又立了...... 不过，眼下的皇帝是自己的外甥，这点涵养她还是要有的。 不能给大家丢脸...... “许夫人，放心吧！ 我们虽然是内宅妇人，但这该知道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陛下登基以来，不也提拔了很多勋贵家的孩子吗？ 陛下和我说过，说是都给大家一个机会，谁能起来，那就要各凭本事了。 至于说外戚专权....... 外戚肯定是少不了的，不管是哪位皇帝都不可能立一个没有来路的人当后妃。 只要有后妃，那就有外戚！ 勋贵家是外戚，平民百姓家也是外戚。 但专权嘛.......端看大家怎么想了。 有能力，天家自然会另眼相看。 没能力，回家当个二世祖也挺好的。 许夫人，您说对不对？”上官槿笑着和许夫人说道。 许夫人愣了会儿，只得点点头。 现在是人家的外甥当权，什么话不都由着人家来说...... “对了！沈夫人，府上的钰姐儿可议亲了？要不要我们府上帮着看看。 您也知道，我们老爷门生多，这能结识的有出息的孩子也就会多一点。”许夫人突然说道。 说到这个，上官槿立刻摆手。 “不用！她还小，暂时不考虑这个事情。 不管以后议谁家的孩子，总得要她自己点头才行。 当初定国公在的时候，非常疼她，把她惯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她自己说，长大了一定要找一个像她父亲一样的大英雄。 不过，小孩子总是一天一个主意的，谁知道她想什么呢！ 再说了，我家钥姐儿的事情还没个着落呢！ 现在谈论钰姐儿的话，有点早了。” 开什么玩笑，沈卿钥才十一岁好不好！ 这些人真是没人性，这么小的孩子他们居然都敢打主意，看来自己宴客还是宴的少了！ 许夫人不说话了。 看来沈家暂时没有往后宫塞人的打算了。 ...... 这一次的下午茶喝的上官槿有点饱。 送走了许夫人，上官槿看着在另一个包间坐着的冲着自己笑的连千里和花万梨兄妹俩。 “你们俩现在倒是自在呢！ 过几日冬至了，到我们府上一起过冬至吧！”上官槿笑道。 连千里赶忙摆手。 “多谢夫人好意了，那天我打算还是在茶楼里过，和茶娘子茶公子一起过。 很多人都是没地方去的，我还是陪着大家一起吧！ 沈夫人，过两日有批番邦来的茶，我让人给府上送去。” 上官槿一想，也对，茶楼还有这么多人呢！人家也要过冬至。 她又看向一直抿嘴笑的花万梨。 “万梨姑娘呢？要不万梨姑娘去？我家钥姐儿......” “夫人！不行的！我这两日就要回江南。”花万梨笑着挽着上官槿的胳膊说道。 “怎么？回去干吗？万花楼有事情？”上官槿忙问道。 花万梨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一旁 连千里却是神色有点尴尬。 这下上官槿更好奇了。 “什么事情？需要沈府帮忙吗？以前不敢说，现在......” “回去伺候月子！”花万梨突然说道。 上官槿，还有一只竖着耳朵的冬麦...... “伺候月子？伺候谁的月子？谁的派头这么大，需要你去伺候月子？”上官槿真的吓了一跳啊！ “我娘啊！”花万梨笑嘻嘻的说道。 上官槿...... “那孩子的父亲是......”冬麦小声问道。 “我那个没良心的爹啊！”花万梨继续笑嘻嘻的。 上官槿，冬麦...... 好吧！其实人家花月娘花楼主也才四十多岁好不好？ 加上那副容貌和身姿，好像生个孩子也正常。 京里的皇甫夫人不也是将近四十岁的时候生的最小的女儿吗？ 最多算是高龄产妇而已。 “那......替我给你娘带点补品和礼物，你娘辛苦了！”上官槿只能这么说道。 花万梨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娘亲不小心有孕，还马上要生了，最高兴的非花万梨莫属了。 要是娘亲生了个妹妹的话，那自己就不用被娘亲催着继承万花楼了...... 真好！她又可以肆意在江湖上闯荡了！ 也不用想着给万花楼生个继承人天天想着要不要睡皇甫若朗了...... ...... 回去的路上，冬麦一言不发，就是时不时的看上官槿一眼。 “冬麦，你有心事？”上官槿问道。 冬麦毫不掩饰的点点头。 “嗯，有心事，有很大的心事。” “想嫁人了？没事，你看上谁了，我去说媒，还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 上官槿以为冬麦是有感而发了。 冬麦瞪大了眼睛...... “小姐！我说了这一辈子都跟着您了，您怎么还想把我往外面赶呢！” “那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让我听听！”上官槿更好奇了一点。 冬麦想了想，突然就叹了口气。 “小姐，人家都说恩爱夫妻会一直恩爱下去的。 为什么像花楼主，还有皇甫夫人这样的，在这个年龄都能生孩子，您却...... 哦，我想起来了，您现在都不和国公爷睡一张床！” 上官槿...... “冬麦？” “啊？” “现在是国孝家孝两重孝！” “哦！我明白了！” “还有！你家国公爷在别人眼里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 我要是肚子里揣上了，这孩子是谁的？”上官槿问道。 冬麦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原来这样啊！ 她就说呢，自己的小姐和国公爷那么恩爱，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看，宁愿都憋着也不给对方惹麻烦！ 第315章 秉烛夜谈 上官槿回到府里后，第一时间就去后院看了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面色红润，正拉着大家看前几天收礼大家送的那些贺礼。 “槿儿，你来看看，这个玉佛好，等你家母亲过生辰的时候，把这个给你母亲送去。 这扇屏风也好，给你祖母送去！ 还有这一套的玉碗，你哥哥的孩子要成亲了，你送去当个贺礼。” 沈老夫人一见上官槿来了，忙拉着她一起看。 上官槿非常给面子的陪着沈老夫人对那些贺礼评头论足了一番。 末了，沈老夫人终于想起来了。 “槿儿，送礼的这些人家都要回礼的。 你回礼的礼物不够了，来找我，咱们也学别人，这家的东西送另一家。” “不用！母亲，这些我有计划的。 搬到您屋里的就是您的，您收好就行。 以后看那个后辈顺眼了，就多给谁几件。”上官槿忙笑着说道。 沈老夫人笑了笑。 看着这一屋子的贺礼，她心情舒畅，又能多活好几年了！ 想到儿媳从北地回来的时候还给自己带了好多东西，还说了那个儿子在北地混的好极了，沈老夫人心情更好了。 儿媳说得对，把身体养的好好的。 等将来有机会了，孩子们不用操心了，就去北地看儿子去...... 上官槿陪着沈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眼看着到晚膳的时间了。 不对啊！这个时候通常那些孩子都要来给老太太请安了啊！ 正当上官槿疑惑是不是今天的课业太多了，那些孩子都还没完成呢！ 沈卿钥带着沈卿钰和最小的沈卿锐来了。 “给祖母请安！ 给母亲请安！” 三人恭敬又标准的行了个礼。 上官槿皱了下眉头。 “钧哥儿和铭哥儿呢？他们怎么没来？” 不等沈卿钥回答，沈老夫人就抢着说话了。 “差点忘了和你说了，今天下午的时候，宫里来人了。 说是陛下想找钧哥儿和铭哥儿说话。 两人就收拾了一下进宫去了。 不过，这都这个时候了，也该回来了。”沈老夫人笑道。 上官槿松了口气。 进宫去了啊！那就没事！ 现在宫里的禁军已经换了一批，又换了一批太监宫女，安全的很！ “没事！既是陛下召见，那肯定是有事情的。 母亲，我伺候您用膳吧！” 上官槿说着，就让厨房的人把晚膳摆了上来。 沈老夫人因为年龄有点大，这吃的上面也比以前清爽了很多。 清爽的几样小菜，加上粳米粥，几样点心，很快就用完了。 上官槿刚带着几个小的往自己院子里去，就看到沈管家急匆匆的带着一个小太监进来了。 定睛一看，居然是胡周全。 “小胡公公？你怎么来了？”上官槿忙问道。 胡周全笑着行了个礼。 “沈夫人安好！平宁郡主安好！奴才来送个话的。 陛下说了，多日不见大公子和二公子了，有着说不完的话。 今晚就留大公子和二公子在宫里住下了。 等明日再送大公子和二公子回来。 宫里东西一应俱全，请沈夫人和郡主不用操心。 ” 上官槿叹了口气。 这群孩子，还当是小时候呢，天天晚上光顾着说话都不睡觉。 但现在管也管不了了，她最多就是多嘱咐两句。 “麻烦小胡公公了！ 小胡公公辛苦了，回去后还望胡公公和钧哥儿和铭哥儿两人说。 陛下现在每日都要上朝，不能休息的太晚了，让他们俩注意着点。 还有，他们俩尽量早点回来，府里的夫子还要看着他们进学呢！” 话一说完，沈卿钥那边已经让生关键递了个荷包过去。 胡周全赶忙就要摆手推辞。 “怎么？小胡公公现在是要和沈家生分了？”上官槿打趣道。 胡周全嘿嘿一笑，这才把荷包藏到了袖子里。 “小胡公公略等一下，我这里还有几句话要带给陛下。 我去写了下来，小胡公公回去的时候帮我捎给陛下就成。”上官槿又说道。 胡周全恭敬的应了下来。 ...... 胡周全回宫复命的时候给萧武帝呈上了一封信。 此时的萧武帝正带着沈卿钧，沈卿铭两人在寝殿里坐着。 三人都坐在地上。 因为天气冷了，寝殿里摆了几个炭盆，地上还铺了厚厚的毛毯。 在三人的中间，是一幅大大的大渝的舆图。 萧武帝接过胡周全递过来的信，打开一看，立刻就笑了。 姨母说了，许丞相那边已经考虑辞官的事情了，让自己象征性的挽留一次就行。 “陛下，母亲可是有话要交代？”沈卿铭笑着问道。 “嘱咐你们俩不要贪凉的。 好了！姨母就是担心你们。 表哥，你再好好和我们说说北地的事情。 那里的土地真的那么肥沃吗？”萧武帝又看向被他拿下来，铺在地上的舆图。 沈卿钧点头，他手上拿着一盏烛火，在舆图上指了一下。 “一出京城，越往北面越荒凉。 但越往北面，这地就越肥沃。 我吃过那里的土地产出来的大米，非常香甜。 我跟着母亲一路上走过来，看到荒着的地很多，很多人宁愿闲着都不想去种那些地。 一直到威远军驻扎的地方，都是这样。 不过到了北地之后，虽然还是荒凉，但那里的贸易行商却很多。 北胡新独立出来的边塞城现在都是大家的交易中心。 陛下，北地大有可为！”沈卿钧认真说道。 萧武帝和沈卿铭都凑了过去。 萧武帝想的是，大渝的境内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吗？ 沈卿铭想的是，边塞城那么多做生意的吗？那自己去了是不是也可以做点生意呢! “大有可为...... 表哥，你肯定想了很多吧！”萧武帝看向沈卿钧。 第316章 我们等得起 沈卿钧见萧武帝这么问，也没隐藏自己的想法。 “回陛下，确实想的很多。 那么好的土地一直荒着，任谁看了心里都会有想法。 陛下，我算过了，那些土地要是都种上粮食的话，其他的不敢多说，威远军的粮食肯定是够了。 但因为各种原因，那些土地没有人去种。 要是那些土地都种上粮食了，威远军以后的粮草可以就近征收。 另外，那些农民也有事情做，不至于说在饥荒的时候饿死了。” 萧武帝没说话，只是抿了下嘴。 问题知道了，但怎么解决却是个大难题。 要不然，父皇在的时候，每次都要为威远军的粮草担心。 沈卿铭呢，却是嘴快问了出来。 “大哥，好地为什么没人种？ 农民不种地还能干什么？” 萧武帝还是不说话，就是这么看着沈卿钧。 “原因很多，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有战争的影响，越往北边去，就越容易受到战争的影响。 以前北胡强大的时候，只要在粮食可以收获的时节，他们肯定会来抢上一番。 农民们辛苦劳作了那么久，等收获的时候却被北胡人给抢了。 轻的话就是一年白干，严重的话那是连命都丢了。 而离北地有点远的地方呢，就是其他原因更多一点了。”沈卿钧解释。 “都不靠着北地了，怎么还不种呢？难道是土匪？ 不可能啊！大渝境内土匪应该都被剿的差不多了，应该没有成气候的土匪山贼了吧！”沈卿铭继续问道。 “我问了当地的农民，那些地荒着干什么？ 农民说，其实很多地都是无主地。 大家要是种上粮食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当地的豪绅拿着官府的地契来收地了。 先不说白干要交租子，甚至官府还要再收上一波。 时间一长，大家就没了开荒种地的念头。 那地......谁爱种谁种吧！”沈卿钧继续解释。 沈卿铭很快就明白这里面是怎么回事了。 涉及到勋贵，这肯定不是这一两年才有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萧武帝，也不想说话了。 北面的土地肥沃，先帝肯定也知道这些事情。 但先帝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自己这个表弟皇帝能解决吗？ 他才十六岁不到...... “陛下！现在京里事情多，等您再长大一点的，那时候抽出手来再干这些事情。”沈卿铭在一旁劝道。 萧武帝点点头。 “表哥，你也好好想想这些事情该怎么办？ 你明年就袭爵了，那时候就可以上朝议事了。 到时候朕让你专门负责这个事情。 你去把这个事情解决了。”萧武帝笑着说道。 沈卿钧笑着应了下来。 随即他又对萧武帝和沈卿铭说着北地现在的情况。 那里的边塞城多么繁华，大江南北的行商都往那边去。 “大渝的行商把大渝这边的 货物弄到边塞城去卖，卖的可好了。 北胡那边的行商也把她们的货物弄到边塞城去卖。 大渝的行商回来的时候再带货物回来，两头赚。 不过，我听母亲说了，那些行商也不容易。 看着热闹，忙了一年了，其实这一年下来也就是挣个辛苦钱。”沈卿钧笑着说道。 沈卿铭一听，立刻来精神了。 “生意那么好不挣钱？怎么可能呢？ 是不是他们不会谈价格，让别人给坑了啊！”沈卿铭问道。 萧武帝也觉得奇怪。 生意好怎么可能不挣钱呢！ 就像是京城里的那些商户，哪家生意好不是挣大钱啊！ 远的不说，就是姨母参与的那个春不晚茶楼，一年也能挣不少钱呢！ “其实......大渝的行商也挺不容易的。 我打个比方啊！有个行商从最南边弄了货物去北地贩卖。 这一路上水路，马车要花费多少就 不说了。 一路上还要过多少个关卡？ 进任何一个城池都要被搜刮一次，等到了北地的时候，成本多高了？ 价格太高了卖不出去，价格低了自己亏本，最多也就是小赚一点。 还要，路上还有一些不成气候的山贼土匪什么的，要是运气不好遇到了，那不是更倒霉了？ 所以，现在在边塞城交易的都是大的行商。 那些人有后台，交了保护费，比小行商要安全一点。 但就这，挣的大头也都要送出去。 不过，这样也好。 行商多了大家都去做生意了，谁在家里种地啊！ 不管是大渝还是其他的番邦，基本上都是重农抑商的。”沈卿钧笑道。 这话一说，沈卿铭可不高兴了。 “行商怎么了？行商能挣钱，挣钱了一样可以干很多事情。 救灾不要银子吗？修建各种工事不要银子吗？ 还有，要是打仗了，更要银子。 我觉得行商挺好的，要是大渝的官府出面组织行商的话，那效果肯定会更好。”沈卿铭反驳。 沈卿钧揉了揉太阳穴。 “你这个法子不可取！ 要是官府牵头组织了，肯定会让大渝的百姓觉得朝堂上是支持行商的。 这和大渝重农抑商的政策严重相悖，不可以这么做。”沈卿钧立刻摇头。 “那就偷摸的搞就是了！ 算了，也不要官府出面组织了。 陛下，让内府组织吧！到时候我也跟着去，肯定给陛下挣好多银子。 等要用银子的时候，户部要是掏不出钱来，那就内府掏。”沈卿铭立刻想了其他的法子。 “不妥！内府出面那就是相当于陛下出面。 这和官府出面有什么区别吗？”沈卿钧依旧摇头。 “我都说了偷摸的了！” “什么偷摸的？天家无小事，陛下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怎么可能别人不知道呢！你别给陛下添乱了。” “我怎么给陛下添乱了......” ...... 萧武帝笑着看这兄弟俩争论。 有这些兄弟真好...... 其实，自己不是一个人，不是父皇和姨母说的那种孤独之人...... 他有真的关心自己的好兄弟。 “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 你们现在都好好进学，好好长大，等能上朝了，干自己喜欢干的事情。 然后看谁干的好，谁就能证明自己说得对就是了！” 吵到最后，萧武帝只得笑着打圆场。 沈卿钧和沈卿铭这才闭嘴。 “母亲肯定会赞同我的想法。”沈卿钧说道。 “哼！母亲肯定赞同我的想法！不信走着瞧！”沈卿铭也毫不示弱。 第317章 两道圣旨 从那以后，沈家兄弟几个经常出入皇宫，还经常彻夜不归。 起初的时候上官槿还有点担心，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好。 但后来的时候也就慢慢习惯了。 不归就不归吧！反正在皇宫，安全的很...... 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沈卿钧带着沈卿铭往皇宫跑。 后来的时候，连十三岁的沈卿锐也跟着往皇宫跑了。 气的最小的沈卿钰不止一次发脾气，说几个哥哥没一个靠得住的，都是只顾着自己的人，不管她这个妹妹。 上官槿也不管。 趁着现在还小，多跑跑也对，多和那个皇帝交流交流感情也行，多攒点情分，以后惹祸了，也好求情。 不过，上官槿现在想的是，那个皇帝外甥到底会立哪家的女孩为后。 这可不是上官槿一个人这么想。 整个京城的人都这么想，天家的皇后将会花落谁家。 谁家会成为大渝的新贵...... 自从在年前的时候上官槿给沈老夫人提前了大半年过了生辰之后，那些贵女们的心思就活了起来。 一直到进入腊月的时候，又下了一场大雪。 萧景帝突然下了两道圣旨，把所有人都给整懵了。 第一道圣旨是给许家的。 圣旨简洁明了，册封许柔嘉为贵妃，三年后入宫。 第二道圣旨给了常胜公家。 圣旨一样简洁明了，册立常胜公最小的女儿皇甫若兮为后，也是三年后大婚。 两道圣旨既在大家的意料中，又不在大家的意料中。 许柔嘉进宫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但常胜公家的那位皇甫若兮...... “老将军的那位小姐你们见过没有？”春不晚茶楼里有人问。 “见过，在京郊，那位小姐带着人赛马！” “我也见过，那位小姐上次把一个欺负乞丐的无赖给抽了一顿鞭子。” “咱们那位陛下好这一口？” “哎呀！不要这么想嘛！ 大家都知道，天家上位，常胜公是立了头功的，要不是常胜公及时带着京卫大营的人来，现在龙椅上坐的谁还不知道呢！” 大家认真一想，好像也明白了。 从龙之功，这可不得好好嘉赏一下，更何况常胜公现在手里握着威远军呢！ ...... 许丞相府里，许柔嘉端着手里的圣旨松了口气。 许夫人呢，也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多少还是有点不甘。 她以为皇后的位置他们家也是可以争上一争的...... “祖母！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好了！贵妃之位对于任何一府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许柔嘉笑着说道。 许夫人点点头。 “就是......皇后之位是皇甫家的，以后...... 柔嘉，祖母相信你，你肯定能在后宫站稳的。” 许柔嘉笑着点了点头。 皇后之位是皇甫若兮的？ 她也有点意外。 不过，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 皇甫若兮什么性子她知道，不是那种有心眼的人。 要是皇后之位是钱卿卿那种人的，她就要有点苦恼了！ 贵妃之位又如何？只要能进宫，她一定能像当时的姑母一样，把控后宫...... ...... 上官槿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满面愁容的皇甫夫人。 “沈夫人，咱们的关系是好的了！您不能不管啊！ 你说，就我们家若兮那个性子，能在后宫待几年？ 原本老爷说在北地的将领中给若兮找一个。 我有点心疼若兮，不想让她早早的去北地，谁知道......” 皇甫夫人自从进府之后，这眉头都没展开过。 她以为自己的 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 上次来定国公府，她特意没带皇甫若兮。 她也说了，要给皇甫若兮议亲了，怎么突然就来这么一道圣旨啊！ 上官槿也挺无奈的。 她只是配合皇帝外甥演场戏而已，但不是说真的她可以向皇帝外甥推荐人选啊！ 皇甫夫人见上关键半天不说话，只是叹气，也反应过来了。 “沈夫人？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皇甫夫人小声问道。 上官槿摇头。 “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凭着咱俩的关系，我说什么也要给你透一下啊！ 咱们这个陛下啊......”上官槿叹了口气。 皇甫夫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沈夫人，您往宫里走一遭？要不让陛下收回圣旨？”皇甫夫人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上官槿...... “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吗？ 这是圣旨，还是明发的！要陛下收回圣旨，怎么可能呢？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当皇后不好吗？ 若兮还没议好婚事吧，陛下也不算是抢夺他人妻子吧！ 还有，谁家接到这样的圣旨不得做梦都笑醒了。 也就你家了！”上官槿忍不住说道。 皇甫夫人...... “沈夫人，你知道我家若兮的啊！ 就她那脑子，能在许家那个丫头手下走上三招吗？ 许家什么人家？哪个女孩子出来不是满身都是心眼子的。 就我们家若兮...... 呵呵，我都担心那丫头被打入冷宫都不知道犯什么错。 换您来想想看，要是你家钰姐儿进宫当皇后了，你不担心妈？”皇甫夫人忍不住吐槽。 上官槿想了想。 要是钰姐儿进宫了...... 别说，自己好像也挺担心的...... “好了！别想那么多，陛下立了若兮为后，肯定能护住她的。 现在宫里没太后，若兮进宫了就是最大的那一个。 到时候你安排两个老练的嬷嬷和贴身丫鬟就是了。 若兮在宫里过的好不好！ 一看陛下！二看娘家！ 你也不想想，陛下可是加封了你家老三禁军大统领的职务了。 还有，你们家也不是吃素的。”上官槿说道。 皇甫夫人想了想，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可是......我们家老爷说过，皇甫家的女孩子不进宫的。”皇甫夫人还想挣扎一下。 “那是在先帝的时候说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知道吗？”上官槿下意识的将替自己的皇帝外甥驳了回去。 皇甫夫人...... 第318章 因为和你说得来 其实上官槿也在心里打鼓。 那个皇帝外甥怎么会突然立了皇甫若兮当皇后的。 呵呵，两小孩，皇甫若兮甚至连十五都不到...... 懂什么狗屁情情爱爱的。 难道说皇帝这个职位都是自带成长buff?只要坐到那个位置了，就知道该做什么去巩固自己的权益？ 立皇甫家的女子为后，那就是把威远军完整的划到了皇权范围内。 安抚有功之臣？拉拢权臣？ 或者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上官槿不明白。 不过，她虽然不明白，但可以去问啊！ 现在家里三个孩子不是天天进宫吗？他们总该知道一点事情吧！ 上官槿决定了，等今天孩子们进宫的时候，一定让他们问问那个皇帝外甥。 怎么就会这么突然的立皇甫若兮为后的。 可她刚把三个孩子找了过来，刚开了个头，这话就说不下去了。 “你们今天去宫里......” “母亲，我们今天不去宫里。”沈卿钧抢先说道。 “为什么？陛下那里今天很忙吗？”上官槿忙问道。 “不是，陛下有自己的私事要处理。”沈卿钧赶忙说道。 私事？上官槿一愣，皇帝外甥有私事？ “嗯，母亲，陛下说，今天下午要去见一个人，说一点私事，就不让我们进宫了，免得我们扑个空。”沈卿铭也补充了两句。 “对，见他的皇后小媳妇去！”最小的沈卿锐赶忙也说道。 上官槿...... 什么时候皇帝外甥和皇甫若兮这么熟悉了？ 这算私相授受，互定终身吗...... 一时间，上官槿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这......什么时候陛下和若兮这么熟了？”上官槿下意识的问道。 “哦！这事情我知道！ 母亲，就在您带着大哥去北地的时候，皇帝表哥怕我们无聊，经常让侍卫接我们出去玩。 妹妹说在京里带腻了，要是能出去骑马就好了。 后来皇帝表哥就带着我们去骑马了。 妹妹就把皇甫若兮妹妹也叫上了。 后来大家又一起出去玩了几次，就这么熟悉起来的。”沈卿铭笑着说道。 上官槿...... 原来在这呢！ 难道说皇帝外甥立了若兮为后就是单纯的想立她为后？ 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知道什么情爱啊...... “母亲，您叫我们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沈卿钧恭敬的问道。 已经被打乱了思绪的上官槿。 “当然有事了！你们看看你们，都多大了，还一天天的往宫里跑？ 我可告诉你们，等陛下大婚了，不准再天天往宫里跑了。 还有，你们还真不如陛下呢！ 人家才十五岁多一点，就给自己划拉了两个媳妇了。 你们呢？ 特别是你，钧哥儿，你马上都要袭爵了，这还没个喜欢的啊！ 行了！都回去吧！我没其他事情了！” 上官槿挥手让三个儿子又回去了。 莫名其妙受了数落的沈家三位公子...... 沈卿钧更是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现在还要守孝是不是？ 还有，这些事情不都应该是母亲该操心的吗？ 难道说母亲在给自己相看的时候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那自己要不要去找外援呢，比如说让祖母或者外祖母操心一下这件事呢！ 母亲每天已经很忙了，的确不好再让母亲为了这点事情操心了...... ...... 这天下午，萧武帝早早的就在京郊外一处他们经常一起骑马的地方等着了。 陪着他出来的是胡周全。 虽然说身边只有胡周全一个内侍陪着，但这周边却藏满了暗卫...... 萧武帝手里拿着马鞭，身上罩着一件黑色的大氅。 虽然看起来只有十六不到，但这几个月来的气质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一身的贵气...... 他一边拿着鞭子随意晃着，一边看着远处已经被大雪覆盖的农田。 突然，一阵马车的车辕吱吱嘎嘎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皇甫家马车上特有的那个老虎头。 他笑了笑，看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孩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怎么坐马车了？朕以为机会骑马呢！”萧武帝笑着说道。 来的人正是皇甫若兮。 她是偷跑出来的。 “骑马太招摇了，我要是骑马出来，母亲肯定要多问的。 我是和母亲说了，说是要在京里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巧的首饰卖的，她才让我出门的。 陛下，你把我害苦了！”皇甫若兮发着牢骚。 “朕怎么害苦你了？”萧武帝笑着问道。 “你的一道圣旨下来，我的生活完全就变了样。 以前我每天起来就是练武练剑骑马什么的。 现在每天起来就是学规矩。 走路的规矩要学，吃饭的规矩要学，连说话的规矩也要学。 还要什么笑不露齿，不能像以前那样哈哈大笑。 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吃饭受限制。 以前能吃两碗饭，现在连一碗都不让我吃饱。 陛下，您好好的干嘛立我当皇后啊！ 还有，这事情您也该和我商量一下啊！”皇甫若兮继续发着牢骚。 萧武帝想着皇甫若兮被家里看着学规矩的时候，那皱着眉头的样子，突然就笑了。 “你还笑？”皇甫若兮更郁闷了。 “好了！不笑！不笑了！”萧武帝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再笑出声。 “陛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为什么立我当皇后呢？其实京里很多人都比我适合当皇后。”皇甫若兮突然问道。 萧武帝看了皇甫若兮一眼，想了想，突然就说道。 “应该是......和你说话能说到一起去，喜欢和你说话的原因吧！” 皇甫若兮...... 第319章 当皇帝挺不容易的 皇甫若兮想了半天也没想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才被册立成皇后的。 那七皇子这个皇帝当的也太随便了一点吧！ 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母亲可是说过的，后宫简直就是狼窝虎穴，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你......是选皇后！不是选伴读！有这么随便的吗？ 就因为这个原因？” 萧武帝很自然的点了点头。 “朕知道啊！就是选皇后啊！ 朕的姨母说过，两人在一起一定要有话说，不能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要是连话都没的说，那就是怨偶！”萧武帝说道。 皇甫若兮想了想。 好像是那么一点道理，就像是她的父母一样。 父亲只要一回来，不就是成天拉着母亲说话。 好像那话像是永远说不完一样。 “但你是皇帝，应该不能说只想到这个吧！”皇甫若兮还是有点不信。 “就是因为朕是皇帝，朕才更会这么想。 你想啊，在朝堂上，没人敢和朕说真话吧！ 朕在朝堂上郁闷了半天了，回到后宫了，要是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的话，那不是太憋屈了。 姨母说了，皇帝不好当，一定要调节好自己的心态，一定要有倾诉的人。 原本朕想着可以和姨母还有表姐她们倾诉的。 但姨母说，朕的身边一定要有个能说的起来话的人。 朕想了想，身边认识的，除了表姐和表妹之外，女的中也就你了。”萧武帝稍微解释了一下。 皇甫若兮撇撇嘴，还是有点不信。 “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父亲手里握着威远军的原因呢！” 萧武帝尴尬的笑笑。 “不否认，有这么点原因，但这最多只能占一成。 九成的原因还是因为喜欢和你说话。 怎么？你不想当皇后？一人之下呢！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呢！”萧武帝笑着说道。 皇甫若兮哼了一声。 “你骗我！ 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呢！ 我现在明明是不想干什么，母亲就逼着我干什么！ 进宫当皇后了，以后想肆意的骑马也不行了！想去北地也去不了了！” “骑马有什么不可以的！以后朕经常陪着你出来骑就是了。”萧武帝爽快的说道。 “那去北地呢？”皇甫若兮追问。 萧武帝想了想，北地有点远，让她一个人去肯定不行...... “额......朕保证去北地巡视的时候肯定会带上你。” 皇甫若兮心里要好受一点了。 还好，不是自己想的那种进宫了就出不来了...... 皇甫若兮这才松了口气，但她还有点不忿。 “其实，我还是亏了！” “你怎么亏了？亏什么了？当皇后还亏啊！”萧武帝有点不明白。 “当然亏了！就是当皇后了才亏呢！ 我以前还想着，以后我嫁人了，夫君要是不听话的话，我还能拿鞭子抽一顿。 现在倒好，你是皇帝，我......”皇甫若兮小声嘟囔。 萧武帝...... “那个......经常用鞭子抽人不好！ 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朕当皇帝已经够辛苦的了，你再拿鞭子抽朕，是不是有点过分？” 皇甫若兮叹了口气，但还是多问了一句。 “当皇帝真的那么辛苦？那为什么还那么多人想当皇帝呢？” “就是因为想当皇帝的人多，所以坐在皇位那个位置的人才辛苦啊！ 姨母说了，皇帝是天下最辛苦的。”萧武帝说道。 皇甫若兮想了想。 好像也是，当皇帝是挺辛苦的。 先帝不就辛劳了一辈子，结果呢，却被自己的宫妃下毒害死了...... 而当初宫里闹的那么大，她多少也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皇帝上位有多惊险。 “你......放心！有我在呢！以后我护着你！谁敢欺负你，我就拿鞭子抽谁。”皇甫若兮突然说道。 萧武帝一愣。 你护着我？ “我说真的！我真的能护着你的。 你想啊，我父亲是常胜公，现在统领威远军。 谁要是不开眼想造你的反，就让我父亲收拾他们。 我三哥现在统领禁卫军，你的安全就交给我三哥，肯定不会有人能伤着你的。 朝堂上...... 算了，朝堂上的事情我帮不上你，我们家都是武将，还多数在北地。 朝堂上你自己多小心一点吧！ 或者说让你外公他们帮你。 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么多人努力，肯定不会让你当皇帝当的太辛苦的！”皇甫若兮认真说道。 萧武帝真的没想到皇甫若兮会这么说。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说道，“好！以后你护着朕！ 当然了，在后宫，朕肯定也护着你！” 皇甫若兮笑笑，彻底松了口气。 其实，进宫好像也不是很为难的事情。 摆正自己的位置不就行了...... 不过当皇后有一点比较好。 至少她不用向许柔嘉行跪拜大礼了。 虽然她不讨厌许柔嘉，但也说不上有多喜欢。 那人心眼子太多了，说话经常说一半，然后让别人去猜。 大家都那么忙，谁有空去猜你想说什么啊...... 话说开了，萧武帝带着皇甫若兮在郊外跑了两圈。 然后就一个回宫，一个回府了。 只是皇甫若兮回府后，学规矩就认真了许多。 皇甫夫人觉得奇怪，之前不是挺抗拒的吗？怎么一下子就转性了。 “进宫了！那就不能想着总让别人来保护我，我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也要保护好别人。 母亲，放心吧！不就是进宫吗？ 又不是狼窝虎穴的！反正我也嫁不了别人了，不如进宫呢！”皇甫若兮笑着说道。 皇甫夫人松了口气。 不抗拒就行，要是抗拒的话，她真的会想办法让女儿不进宫的。 装病还是死遁？ 都行！往北地一跑，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 萧武帝的皇后和贵妃人选已定，朝堂上也都松了口气。 就在两道圣旨下了的第三天，许丞相在朝会上提出请辞，说身体不好，回家休养...... 第320章 一晃三年 许丞相的请辞萧武帝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没有大家期待的挽留。 在许丞相最后一次朝会结束的时候，萧武帝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举动。 他从御座上走了下来，亲自扶着许丞相的手，半扶着许丞相出了宫殿的大门。 一路上，萧武帝说着对许丞相的不舍，但又心疼许丞相的身体。 “丞相对大渝忠贞不二，一生都献给了大渝。 朕很欣慰！在这里，朕代表皇家谢谢许丞相了。” 说完，萧武帝还恭敬的给许丞相行了个弟子礼。 就这一个弟子礼，让原本心里有点忐忑的许丞相老泪纵横...... 还好，天家还念着他为大渝做出的贡献。 一直跟在后面的那些大臣们也都动容了。 天家尊师重道，果然是值得他们效忠的好皇帝啊...... 在许丞相请辞后，萧武帝很快就提了才当了半年不到吏部尚书的上官大人暂代丞相一职。 当然了，吏部尚书还是由上官大人负责。 上官大人叫苦不迭。 当初说好的，吏部尚书也只是暂代的...... 现在自己还要暂代丞相一职了。 至此，所有人都明白了。 许家慢慢的要退出朝堂了，上官家起来了！ 搁在一年前，谁能想到上官家能代替许家成为朝堂上的百官之首啊...... ...... 一晃三年过去了，武帝三年秋天。 皇宫里连着两场婚礼。 后宫里终于迎来了女主人，新的皇后皇甫若兮和新的贵妃许贵妃。 据说，两人相处和睦，萧武帝也没表现出更宠爱哪一个...... 只是，宫里的御膳房却知道，天家在皇后用膳的次数更多一点。 同样的，这一年，京里很多人家都有喜事。 三年国孝已满，近亲宗室也都将耽误下来的婚事操办了起来。 京城里的首饰铺子，古董铺子，还有各种的绸缎庄子，都热闹的不行。 上官槿也在这些热闹之中。 定国公府也办了一次婚礼。 当然，不是大小姐沈卿钥的，而是定国公世子沈卿钧的。 沈卿钧两年前就袭爵了，成了大渝最年轻的定国公。 袭爵的当天，上官夫人就来找了上官槿，说是应沈卿钧之求，上官大人给沈卿钧保了个媒。 对方正是礼部尚书钱尚书的孙女钱卿卿...... 那个号称京城第一才女的，萧景帝还打过主意，想指给七皇子的那个钱卿卿。 上官槿一听，也有点后悔了。 是啊！这个钱卿卿多好啊！知书达理，进退得体，聪明伶俐的，不是挺适合当国公府主母的吗？ 再然后就是悄悄的相看。 沈卿钧也满意...... 就这样，钱卿卿成了京城里大家都羡慕的新的定国公夫人...... 婚后，上官槿冷眼看了一段时间，终于放心了。 钱卿卿不管是大事小事，都处理的非常好！ 不管是沈卿钥还是沈卿铭他们，都对钱卿卿赞不绝口。 对上官槿和沈老夫人，钱卿卿更是晨昏定省，一点规矩都没错。 上官槿终于轻松了点，可以把定国公府的事务都甩出去了。 当然了，也有不少人家想求娶沈卿钥。 说到沈卿钰，她在京里简直就是另一个赛道的存在了。 先帝封的平宁郡主，两年前，又被萧武帝加封为平宁公主，年方二十二，未有婚配。 不对，曾经有婚约，但后来...... 满朝文武都知道，龙椅上的那位，对这个表姐尊敬有加。 所以，很多人就打沈卿钥的主意了。 只是，那些人刚有了个想法，让人透了点口风过来，沈卿钥就单方面宣布了一件事情。 曾在佛祖面前立下誓愿，“北胡不灭！终身不嫁！” 包括上官槿在内的所有人...... 京城的人议论纷纷。 好在有春不晚的舆论导向，大家都是赞叹的多。 “到底是老定国公的女儿，这是一辈子都记得父亲是葬身北胡的。” “是啊！老定国公当初何等英勇？” “平宁公主这是在提醒大家，要记得老定国公为大渝做出的事情啊！” “哎！听说定国公府的那位小郡主，现在也是整天在马背上舞刀弄枪的，也说要去北胡替老国公报仇！ 巾帼不让须眉啊！” “就是......” 哦，定国公府的小郡主是沈卿钰。 在沈卿钥被加封为平宁公主的时候，沈卿钰也被萧武帝封为安宁郡主...... 用冬麦和辛姨娘的话说。 一家子皇亲国戚的！见谁都要行大礼...... 为此，上官槿头疼不已。 当然，她也知道，沈卿钥完全就是看不上任何人，不想嫁。 她不止一次的给沈怀琛去信，问他有没有平定北胡的想法。 要是有的话，记得找好时机，别灭的那么快！ 至少等她大闺女有心仪之人了，再动手。 省得他的大闺女再费劲巴拉的找其他借口...... 沈怀琛也头疼啊！ 两个闺女没一个省心的不说，几个儿子也不省心。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边塞城经营好，多挣点家当。 虽然大儿子成家了，但还有两儿两女呢，这花钱的地方可多...... ...... 沈卿钥在春不晚的包间内拆着从各地送过来的一个个锦囊。 里面都是春不晚茶楼的分楼送过来的消息。 这三年级时间，大渝的大江南北突然间多了很多春不晚茶楼。 这些茶楼都是在萧武帝的示意下开的。 萧武帝一直都记着上官槿的话。 大渝的天下不是在百官的奏折里，而是在天子的脚下。 但萧武帝只有两条腿，走遍大渝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需要有人去替他走遍大渝的天下。 很快，萧武帝就想到了春不晚茶楼。 “要是全国各地都有春不晚，那是不是全国的消息都能知道了？”萧武帝笑着对连千里说道。 已经上了萧武帝这艘船的连千里只得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在各个府城里都开了这样一个茶楼。 大渝人都知道。 大名鼎鼎的春不晚茶楼是平宁公主的产业...... 几乎每个月，各地的茶楼搜集到的消息都会传回京城。 而沈卿钥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把这些消息分门别类...... “肃州那边果然按捺不住了！”沈卿钥边看纸条边笑道。 “怎么？那些豪绅有动作了？”大着肚子的花万梨笑着问道。 沈卿钥点点头，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第321章 利欲熏心 花万梨看了一下那张纸条，也是笑了笑。 “你弟弟马上要去肃州，那些人还不知道准备了什么圈套呢！ 你就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母亲都把该说的和他说了。 他自己只要立得正，就没人能拿捏得住他。 我挺放心的，他办差已经两年了，又是外公亲自带着的，能应付这些事情的。 无非就是软硬兼施的事情。”沈卿钥笑着说道。 花万梨点点头。 也是，对付那些利欲熏心的豪绅，无非就是两种手段。 非软即硬！ 花万梨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说了句，“要是有特别刺头的，让你弟弟记下来，飞鸽传书回来就来。 有人会收拾他的。” 沈卿钥瞟了眼花万梨的肚子。 “你这段时间安生点吧！都已经八个月了，还想着江湖上的事情。 哎，你想过没有，你这一胎要也是男的怎么办？ 继续找人借种？”沈卿钥问道。 花万梨...... 三年前，她欢天喜地的回江南准备伺候母亲花月娘坐月子。 原本以为花月娘会生个妹妹出来继承万花楼的，结果...... “我吃了生女儿的药的啊！ 怎么又是个男孩！”花月娘在看到生下来的是个带把儿的之后，差点在月子里哭晕过去。 那个男人怎么会那么强的...... 她明明吃了很多生女儿的秘药啊！怎么会还生了个男孩的...... 所有人里，只有连盟主高兴的找不着北了...... 花月娘在出了月子后，拉着花万梨的手眼泪汪汪的。 “万梨啊！娘是没那个命再生个女儿出来了！ 万花楼可不能无后啊！ 生女儿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你一定要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当时的气氛让花万梨下意识的就答应了下来。 回京后，她带了很多万花楼包生女儿的秘药回来。 然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睡了常胜公的三公子，皇后的亲哥哥，当朝的国舅爷，禁军的大统领皇甫若朗...... 说实话，花万梨自己挺满意的。 她不止一次悄悄和沈卿钥说，极品就是极品，浑身上下哪都是极品...... 哪怕是半昏不醒的时候，那种反应都让人如痴如醉。 她还建议沈卿钥也找一个极品的男子体验一番...... 当然了，皇甫若朗不是个傻的。 虽然对方上来就点了迷香，还点了他的穴位,但那熟悉的香味...... 事后，皇甫若朗找到了花万梨，要求她对自己负责。 花万梨当然不认账了...... 这事情闹的挺大的。 反正萧武帝知道自己的国舅爷被人家睡了。 皇甫夫人也知道自己儿子被人家给睡了。 就连远在北地的常胜公都知道三儿子被人家给睡了。 皇甫夫人气儿子没用，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要她出马。 “万梨姑娘，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把他收了吧！ 实在不行，当个看家护院的也行，他身上的功夫是比不上你，但比一般人还是要强点的。” 花万梨...... 花万梨也有自己的主意。 “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儿最好，送给我娘当万花楼的继承人培养。 要是不是女儿的话...... 呸呸呸！肯定是女儿！” 每次花万梨看着自己肚子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表示一定是女儿...... “好了！不说我了！等她落地再说吧！ 我有感觉，肯定是女儿！”花万梨当着沈卿钥的面又一次给自己吃定心丸。 沈卿钥笑着摇了摇头。 祖母说了，万梨的肚子尖尖的，和母亲怀钧哥儿几个弟弟的时候一模一样...... “好了！不说这个了！最近江南那里的消息有点杂，你有空帮我分析一下？”沈卿钥问道。 花万梨点点头。 江南的消息她比较熟悉，帮一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 将所有的消息都整理完，沈卿钥这才和花万梨告别出了包间。 一出包间，就看到了连千里。 “连公子！”沈卿钥笑着打招呼。 连千里笑笑，忙也上来作揖。 “平宁公主！事情可都忙好了？”连千里关切的问道。 沈卿钥点点头。 然后两人就没有再说话。 好一会儿，连千里先开口了。 “前个儿刚得了一本北地游记，平宁公主要是有兴趣的话......” “好！多谢连公子！什么时候给我！”沈卿钥笑着问道。 连千里...... “我马上给你取。”连千里说着就急匆匆去了自己的房间。 等将一本书送到了沈卿钥手上，看着沈卿钥带着丫鬟出门了，他才松了口气。 “弟弟！你真怂！”靠着门站着的花万梨突然说道。 连千里...... “你懂什么？好好安你的胎！别动了胎气！ 你男人那里送了汤过来，你要不要喝？ 你不喝的话我就解决了啊！”连千里故意转移话题。 花万梨白他一眼。 “为什么要便宜你啊！给我送过来吧！” ...... 沈卿钥拿着连千里送的那本书刚回到府里，就见林妈妈过来了。 “国公爷明日要启程去肃州，夫人正在那里交代事情呢！ 大小姐，夫人让您回来了就过去！” 沈卿钥应了下来，将手里的书放回了房间，随后换了身衣裳，这才去了上官槿的院子。 刚进了院子门，就听到母亲在和弟弟交代着什么。 “钧哥儿，你记住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安全最重要。 那些人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敢干得出来的。 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要不母亲和连公子说说，让他那边给你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一下？” 第322章 身正心正 “母亲，孩儿这次去是奉诏前往，陛下派了人跟着的，不用惊动连公子那边的。”沈卿钧笑着说道。 上官槿不赞成的摇摇头。 奉诏又如何？那些人要是想对你下手，有的是办法。 她可从来不敢把那些人想的遵纪守法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强龙不压地头蛇，虎落平阳被犬欺，掉毛的凤凰不如鸡...... “还是小心为上。 你这一去，他们心里都清楚你是干什么去的。 你是要把他们手里的肉给抢出来，他们有什么干不出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更何况那些人还都是大尾巴狼，一个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心为上，明日母亲亲自去找连公子说说这事情，他手上人不少，闲着也是闲着。 我们花大价钱请两个就是了。”上官槿说道。 沈卿钧点了点头，还是应了下来。 这时候，沈卿钥才慢慢走进屋里。 她先是对着上官槿福了一福，然后才挨着上官槿坐了下来。 “钧哥儿，这是我给肃州那边春不晚的掌柜写的信。 你到了之后，拿着这信去找他，他一切都会听你的。 那边已经收集了不少信息了，你应该能派上用场的。” 大渝其他地方春不晚除了掌柜的是连千里从江南的万花楼调过去的，每个茶楼里还有几个年龄大的老人在。 看门啊，或者在后院干点杂活什么的。 可不能小看这些老人，这都是萧武帝把年龄到了，退出的暗卫们安排过去的。 一个个身手，非常了得...... 沈卿钥说着就把一封信给沈卿钧递了过去。 沈卿钧立刻就接了过来。 “谢谢姐姐！” 沈卿钥笑笑不说话，只是挨着上官槿这么坐着。 上官槿一边摸着沈卿钥的手，一边继续交代沈卿钧。 “这次抱着抢钱的架势去了，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对付你的办法无非就是两种，软硬兼施而已。 硬的方面嘛！威胁，恐吓，甚至说找杀手，让你害怕。 钧哥儿，母亲还是那句话，他们要是敢对你硬来，你不用害怕。 想想你是谁？ 你身后站着谁？ 更何况你手上还拿着圣旨。 对了，陛下给你尚方宝剑没有？要是没给的话，你明天晚点走，母亲亲自去找陛下给你求。 尚方宝剑在手，谁来杀谁！”上官槿说道。 沈卿钧忍住笑。 “母亲，有陛下的诏书在，和尚方宝剑的用处是一样的。 孩儿记着呢！” 上官槿看着沈卿钧。 想到刚来的时候那个沉默的只有十四岁的男孩...... 额，现在也就二十而已，不过已经成家了，是个大人了！ “安全方面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狗急跳墙，谁知道那些人背后使出什么阴招呢！ 不过，我估摸着，他们应该不敢和你正面硬刚。 八成会使一些小阴招。 第一，就是银钱方面，这也是他们惯常用的法子，他们会说单独给你份子，或者索性一次性给你大把的银票。 这点母亲不担心，你心中有成算，知道该怎么做的。 第二呢，他们应该会在美色方面下手。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难过卖酸摊。 这方面你也要注意一点。 只要他们手里没你的把柄，你干什么都可以问心无愧。”上官槿继续交代。 沈卿钧红着脸应了下来。 其实这些，外公都交代过了。 但他就是想听母亲再说一遍。 “母亲，孩儿这一去至少一年的时间，府里......就要劳烦您了。 您有什么事情了，就给孩儿去信。 还有，铭哥儿也当差了，有些事情也要交给铭哥儿去做了。 母亲，您一定要好好，等着孩儿回来。”沈卿钧缓缓说道。 上官槿也都应了下来。 沈卿铭今年也进了户部，听说干的不错。 上官槿还想再嘱咐两句，沈管家却进来说，上官大人派了小厮来，要给沈卿钧交代点事情。 没办法，上官槿只能看着沈卿钧离开了。 沈卿钧这一走就是要走一年，要准备的东西也多。 沈卿钧的妻子钱卿卿那里已经准备了好几天的东西，正好来请上官槿去看看。 上官槿带着沈卿钥就去了沈卿钧的那个院子。 一个厢房里，满满的堆的都是准备给沈卿钧带上的东西。 “母亲，夫君一去就是一年，四季的衣裳都要带上。 肃州风沙大，冬天寒冷，我......我就多准备了一些。”钱卿卿不好意思的说道。 上官槿忙摆手表示理解。 “这是应当的！衣服多带点是好事，虽然也可以在那边现做，但总归是家里做的衣服好。 你做的很好！” 得了表扬的钱卿卿立刻带着上官槿看自己准备好的那些东西。 上官槿呢，一边看一边点头。 四季的衣裳都备齐了不说，里衣，鞋袜，汗巾什么的都准备了不少。 连束发的簪冠都预备上了。 除了衣物，还有很多用的。 沈卿钧惯常用的笔墨纸砚就不说了，常用的茶具都给带上了。 上官槿看的想笑。 钱卿卿这是恨不得把一个家都给沈卿钧搬过去了。 至于那些吃食茶叶什么的更是备的足足的。 上官槿看得出来，钱卿卿很用心，每一样东西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就这些东西，不得装上满满两大车啊！ 不过现在定国公府家底厚，即使派出去五辆大车也没问题。 “母亲，有什么需要添减的吗？”钱卿卿小声问道。 上官槿摇头。 “你准备的很齐全了，比我想的都齐全，你费心了！”上官槿说道。 钱卿卿抿嘴笑了笑，能得到婆婆的夸奖，她心里挺自在的。 上官槿满意的又看了一眼装满物品的屋子。 不错，有人疼大儿子了，不用她操心了。 “对了！这次除了天家派去的人之外，我们府里也要安排人跟着的。 你安排了哪几个人跟着？”上官槿问道。 钱卿卿忙说道，“除了惯常跟着夫君的两个小厮，另外沈管家的儿子也会跟着。 护院派了两个，都是家生子，身上功夫了得。 另外，儿媳还安排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墨香跟着夫君。 墨香......很细心！” 上官槿愣了下。 派了自己的大丫鬟跟着沈卿钧？ 第323章 换成小厮 钱卿卿见上官槿没说话，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钥姐儿，你去你祖母那边看看，就说后日皇甫老夫人约了她一起去春不晚喝茶。”上官槿突然说道。 沈卿钥立刻明白，母亲这是有事情要和这个弟妹说。 “是！”沈卿钥立刻就应了下来。 看着沈卿钥带着小丫鬟走了，钱卿卿心里更不安了。 婆婆不是想教训一下自己吧...... “母亲......”钱卿卿刚张口。 “卿卿，你陪着我走走，我们就在院子里逛逛，说说话，不要丫鬟们跟着。”上官槿笑着说道。 钱卿卿又不傻，她也知道上官槿是有私密的话要交代了。 她忙上前搀着上官槿的胳膊。 “你们远远的跟着就行了！” 说完，就随着上官槿往府里的小花园走去。 已经是傍晚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定国公府的小花园里那些假山树木看着影影绰绰的，映着各个院子的黛瓦青砖，别有一番风味。 “卿卿啊！你很贤惠，但是不能贤惠过了头知道吗？”上官槿突然说道。 钱卿卿一愣，顿时什么话都不说了。 看来是大丫鬟墨香...... “母亲，我就是想着夫君在外面，跟着的都是爷们的话，很多事情应该都注意不到。 想喝口热茶，吃上一顿可口的都不容易。 墨香自小就跟着我，也细心，儿媳就想着......”钱卿卿小声解释。 其实她也不想。 她回了一次娘家，和母亲说了夫君要远行一年的事情。 母亲最担心的就是万一夫君在外面纳了一房小的怎么办？ 即使夫君没那个心思，万一当地的那家伙些把人往夫君的床上送呢？ “卿卿，你要记住，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 现在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更何况你夫君是大渝最年轻的定国公，还是天家的表哥。 多少人想往他身边塞人啊！ 与其让别人塞人，不如你先把人放过去。 这次出行，你是当家主母不宜跟着。 那你就派一个你信任的，靠得住的自己人跟着。 这不是比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不知道来路的人要强吗？”钱夫人替钱卿卿打算。 钱卿卿即使再不愿，也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是啊！她的夫君是定国公...... 于是，她才说让和自己最贴心的墨香跟着。 其实大家都知道，也许等国公爷远行回来之后，墨香就是正经的姨娘了...... 上官槿见钱卿卿低着头不说话，也能猜到一些事情。 之前的那个上官槿不也遇到这种事情了？ 宫里的太后赐了辛姨娘下来，娘家那边不也是想了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当姨娘的打算吗？ 谁知道选了半天选了冬麦那个小棒槌...... “卿卿？你自己愿意吗？愿意别的女人爬上夫君的床吗？”上官槿直截了当的问道。 钱卿卿一愣。 肯定不愿意啊！ 她是嫁入定国公府了，才知道自己的夫君有多好的。 开始的时候她只知道夫君不爱说话，一心处理公务。 但是等到成婚的那日，她才知道，夫君有多好！ 整个京里谁家的成年的公子房里没有几个通房的？ 甚至还有人家正妻没进门，屋里已经有几个小妾姨娘了。 偏偏自己的 夫君就是没有这些...... 当知道这一切的钱卿卿有多惊讶就有多高兴。 “我......不愿意！”钱卿卿小声说道。 上官槿点点头，这才是正常反应。 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共用一根公用黄瓜？ “不愿意就不安排！你主动安排这些事情了，那些外人是会赞你贤惠呢！ 但钧哥儿怎么想？ 他不会觉得你贤惠，他只会觉得你愿意把他推给别人。 在别人眼里，你是一个好的当家主母！ 在他眼里，你也许是一个好妻子，但不会是一个好爱人。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愿意自己被爱人推给别人。 你明白了吗？”上官槿缓缓说道。 钱卿卿想了想，还是有点震惊。 哪个婆婆不想在儿子身边安插人？哪个婆婆不想自己的孩子三妻四妾的？ “母亲......” “别想的太多，我只想我的孩子能活的自在，不用为了后宅的一些事情分心。 后宅的人一多，那肯定会分心的。 卿卿啊！你要记得，钧哥儿对你好，你对钧哥儿也好。 那你们之间的情分就比别人要强。 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定要表达出来，不要让别人去猜。 钧哥儿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他也会注意。 这才是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 而不是一切都是你们互相猜，你觉得是为他好，他觉得这是你的安排，你希望他接受。 时间一长，再好的夫妻感情也会被磨没了。 当然了，如果是他自己有想法了，想抬人进屋子了，那你做的再多也没用。 那时候，你再去想做一个当家主母就行。 不管怎么样，你记住，定国公夫人是你，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不过，我对钧哥儿有信心，他一心在公务上，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上官槿笑着继续说道。 钱卿卿细细品味着婆婆的话。 是啊，自己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把人往夫君身边送呢！ 其实，她最希望的就是......夫君身边最好都是小厮才好呢！ “母亲！那我......就把墨香换下来？”钱卿卿小声问道。 “不喜欢就换！一群大老爷们中间有个丫鬟终归是不好。 钧哥儿是去办差的，不是去游山玩水的，需要什么丫鬟伺候？ 别人要是问了，你就这么说！ 长辈要是问了，你就把事情推到我身上，就说我说的。”上官槿说道。 钱卿卿笑着应了下来。 心情轻松的她立刻就拉着上官槿的胳膊问了另一件事。 “母亲，夫君真的一年就能回来吗？” “嗯，最多就一年？怎么？你想跟着一起去？”上官槿笑问。 第324章 见识 钱卿卿现在已经把上官槿当成真的半个妈了。 “母亲，我开始的时候以为夫君是去任职的。 还想着是不是可以跟着一起去。 后来夫君说只去一年，我就开始自己琢磨了。”钱卿卿和上官槿说着自己的心路历程。 “琢磨出什么来了？还是说回娘家找娘家人一起琢磨了。”上官槿笑着问道。 钱卿卿抿唇笑了笑。 “母亲料的真准，前几天我回娘家了一趟，祖父正好在，就和说了一些夫君要出去的事情。 那感觉就是......夫君这次去事情应该不容易。 但天家那里又有话，不管难度多大，都要把事情办下来。 我回来一想，也想通了，我不适合跟着一起去。” “哦？为什么不适合？你说来我听听。 去那边凉亭那里坐坐。”上官槿也来了兴趣。 钱卿卿一听，忙招呼小丫鬟去凉亭那里把坐垫什么的都摆上。 等两人都坐下来后，钱卿卿才把自己怎么想的告诉了上官槿。 “夫君这次出去，说白了要动很多豪绅的利益。 那些豪绅后面都有勋贵撑腰。 祖父说京里有不少人家也牵扯进去了。 所以，夫君的压力会很大。 说情托关系的肯定不少。 我看出来了，天家派了很多人，我们府里也安排了不少人。 这就说明天家的意思是要用雷霆之势解决这次事情。 所以，我不能去。 很多时候，地方官外放的时候身边都会跟着一个女眷。 其实，不止是因为女眷细心，能照顾人，更多的时候，官眷还有一个缓和的作用。 男人之间不好说的事情，两边的女眷见个面，传个话缓和一下也行可以的。 既然夫君这次去是不留任何余地的要解决那些事情，那我就不能去了。 我去了，只会让一些人心存侥幸，认为事情可谈。” 上官槿一听，对这个儿媳顿时刮目相看。 这小丫头可以啊！能把事情想到这里真的不错了。 “那你还派贴身丫鬟去？”上官槿打趣。 钱卿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实......当初想派墨香去一是担心那边的人给夫君身边塞人。 二是那些人看着女眷跟着，也不会一上来就想着和夫君硬碰硬。 至少能给夫君一些缓冲的时间。 但现在一想，也许夫君压根不不需要缓冲的时间。” 上官槿笑着拍了拍钱卿卿的手。 “你思虑的很对！但在做这些的时候，你应该要和钧哥儿商量一下。 要不然他也会多想的。 卿卿，大家要经营，小家也要经营。 夫妻同心，才能把大家小家都经营好。” 钱卿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以后怎么做了。 上官槿看着钱卿卿，也开始感慨。 礼部尚书家养大的孙女果然不一样，见识广。 当然，这样的人家养大的孩子受礼教 约束也会更多。 比如说给夫君身边安排人这事情...... 钱卿卿觉得很正常，但这事情要搁到沈卿钥身上...... 呵呵，当初上官槿问沈卿钥喜欢什么样的人说话，沈卿钥说的第一条可就是不能有通房小妾的..... 在这一点上，上官槿站沈卿钥...... 不过，钱卿卿以后可以慢慢调教。 时间还长，不着急...... ...... 第二天，沈卿钧就出发了。 出发的队伍人不少，上官槿的那个皇帝外甥派了一队的禁军亲自护送。 沈家也派了不少人跟着。 就连连千里那边，也悄悄派了几个人跟着了。 整个队伍里都是爷们，没有一个女性。 这让很多围观的百姓们都议论纷纷，认为至少派两个丫鬟跟着啊...... 上官槿却不管这些。 这是沈卿钧第一次出去办差，肯定会遇到很多问题的。 她现在只想着沈卿钧能平安归来就行。 ...... “母亲，不用担心的，肃州那边已经安排下去了，钧哥儿到了那里就能上手。”沈卿钥笑着宽慰上官槿。 上官槿叹了口气。 儿女都是债，她刚刚还忧心沈卿钧，在看到沈卿钥的时候，又开始忧心沈卿钥了。 虽然沈卿钥放话出去了，说是在佛前许下宏愿了。 但一直这样，还是有人会说一些阴阳话。 “钥姐儿，最近有没有什么看得上男子？”上官槿小声问道。 沈卿钥...... “没事！母亲没有催你的意思。 母亲就是觉得......你要是看上谁了，别人也愿意了。 你......收了当面首也是不错的。 反正你现在是公主，历朝历代哪个公主不养几个面首啊！”上官槿小声建议。 沈卿钥有点无语了。 她天天忙着整理大渝各地的茶楼传来的那些消息，哪有空在大街上看那家有美男子啊！ 还有，要是想找面首了，春不晚的那些茶公子们个个都是美男子...... 额......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连公子是怎么回事？ “母亲！您就不担心我找个家世不那么适合的？”沈卿钥突然问道。 上官槿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什么叫不适合？ 要是论家世的话，大渝有几个能配得上你的？ 既然大多数都配不上，那公侯之子和布衣草民有什么区别吗？ 五十步笑百步？ 咦？你怎么会好好问这个的？ 来，快告诉母亲，是不是看上哪个寒门子弟了？ 没事，只要品行好，人好，只要是你看上的都行。 快和母亲说说......” 沈卿钥吓的直摆手。 “母亲，我只是说着玩的而已，我天天忙的很呢，哪有空去看那些男人。 对了，母亲，我先去春不晚了，中午不在府里吃了。 南边突然送了很多消息过来，我要抓紧筛选一下信息......” 沈卿钥说着，匆匆冲着上官槿福了一礼之后转身就上了自己的马车。 看着马车驶离了，上官槿忍不住摇头。 这孩子...... 真会找借口！ 还南边有事情？南边能有什么事情...... 第325章 南边的异动 让上官槿没想到的是，南边还真有事情。 沈卿钥因为南边传来的那些消息，在春不晚泡了两天，才把所有的消息都串了起来。 首先是南边的沿海一些小城突然出现了一个所谓的海龙教。 教主号称海龙王之子，教徒不止大渝的沿海有，就连那些番邦岛国不少人都是海龙教的教徒。 然后呢，最近沿海地带出现了不少的番邦子民。 打着做生意的幌子在大渝的沿海小城游走，不少普通百姓信了这个教不说，还有官员的家眷也入教了。 沈卿钥看着那一条条的消息，越来越觉得心惊。 等那所有的消息都看完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沿海将有大事。 无缘无故的不可能突然冒出这么个教出来。 很快，她就把收集起来的信息，以及自己的分析写了下来，让人送到了萧武帝面前。 萧武帝看了之后，也警惕了起来。 沿海属于平南军管辖，但平南军却没有汇报这事情...... 因为涉及到平南军。 而平南军当初因为秦王的事情受了不少连累。 要是贸然的问责平南军的话，难免会让平南军也出现异动。 萧武帝想了想，还是召来了重臣。 上官大人一听到冒了个异教出来，也是紧张的不行。 各朝各代，不管是哪家想取代前朝，都会从信仰和精神层面先鼓动底层的百姓。 然后在说什么顺应天意，揭竿而起...... “陛下，要是老臣猜的没错的话，下一步沿海将会出现官员欺压百姓的事情了吧！”上官大人平静的问道。 萧武帝一听，差点乐了。 外公猜的真没错呢！ 表姐送过来的信息就是这样。 一个渔村因为税收的问题和收税的小吏起了冲突，双方争斗了起来。 渔村死了两个，收税的小吏也死了一个。 “此事严重，应当早点抓住幕后主使，陛下，老臣愿前往东南处理此事。”上官大人立刻站了出来。 他代理丞相的职位已经代的够够的了。 几次想辞掉都不行。 还不如去那边干点实事，然后回来后就抱恙，把位置让给年龄稍微小一点的人...... “上官大人不要急，即使派人去处理，也不用劳动丞相。 一个异教而已，随便派个人去处理一下就行了。”萧武帝笑眯眯的说道。 上官大人看着萧武帝年轻的脸庞，心里有点生气。 这个陛下年龄每大一岁，这心眼的数量就比之前翻一番。 他算是白担心了...... “那陛下想派哪个官员前往？ 陛下，此事可大可小，得派合适的人前往。”上官大人提醒。 萧武帝点点头。 他脑子里把满朝文武都过了一圈，最后发现好像谁都不怎么适合...... 不过，很快，一个人在他脑子里闪了一下。 那人在沿海待了不少时间，也算是对那边比较了解了...... 只是...... “也罢！那个异教刚出来也没几天，平南军不知道也正常。 这样吧！上官大人，你先让沿海的各级官员注意一下这个事情。 要是异教的行为有触犯到律条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处理。”萧武帝突然说道。 众位老大人不明白。 明明刚刚陛下还是一脸凝重，恨不得立刻把那些异教铲除了。 怎么突然间就变了个态度。 那意思就是，你们看着办吧！让他们自生自灭也不是不行。 不过，即使心里有疑惑，众臣也不敢有疑问。 这三年来，他们是看明白了，这位陛下可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是安分一点，做好臣子该做的事情就行。 看着大臣们都离开了，萧武帝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 他先是看着先帝留下的那幅舆图。 把已经烂熟于心的舆图上的每一个地方都看了一遍。 然后又拿出先帝自己写的手记出来翻看。 萧景帝有个习惯，每天都会把一天里值得记得的事情都写下来。 萧武帝随手翻了几页，就看到了这么一句。 “榣儿产子，乖巧可爱，朕甚爱！” 再翻几页，又是一句。 “泽儿身体康健，已可拉开两石弯弓，朕心甚慰。” 先帝说的泽儿就是秦王萧从泽了。 再往后翻几页，又是一句。 “太子体弱，皇后忧心，已两天未食，朕甚忧之......” “谦儿的腿又疼了，贵嫔哭了，朕也心酸。” 这个是四皇子萧从谦。 厚厚的一本札记，简单的一些言语。 多数写的都是他们这些皇子的事情。 萧武帝越看心情越难受。 其实先帝一直都很关注他们这些孩子吧！ 当初先帝应该也没想到过自己会用那样的一种方式离开。 而他离开之后，皇子们会闹成那样吧！ 想到这，萧武帝突然起身。 “陛下要去皇后娘娘宫里坐坐吗？ 娘娘刚刚遣人来说了，说是今日让小厨房做了上好的炙羊肉，陛下要是有空了就去尝尝。”胡周全立刻迎了过来。 萧武帝点点头。 “就去皇后那里看看吧！” 说完，就带头往皇甫皇后的宫殿方向走了过去。 等到了皇后宫里，皇甫若兮正看着宫人们将晚膳都摆了上来。 “给陛下请安！陛下来的真巧，您要是再不来，臣妾可就一个人享用了！”皇甫若兮笑着迎了上来。 萧武帝亲手把皇甫若兮扶了起来后，就拉着她的手在桌前坐了下来。 “今日临时有点事情的，来的晚了点。 今日怎么想到吃炙羊肉的？” “三哥从宫外弄了新鲜的羊肉过来，说是虽然比不上北地的，但比京郊的羊肉要香。 最适合炙烤了！ 臣妾一想，陛下爱吃烤肉，就吩咐小厨房做了。 陛下尝尝！” 皇甫若兮说着就给萧武帝的碗里夹了块炙羊肉。 萧武帝咬了一口，满嘴的油香。 “若兮，要是在军中的话，一个人有能力，但是他又干过错事，老将军会如何处置？”萧武帝突然问道。 “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罪的话，那就当死士吧！ 也算是给他自己一个机会。”皇甫若兮笑道。 萧武帝...... 第326章 草民萧从泽 萧武帝听了皇甫若兮的话之后，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给皇甫若兮夹了块炙羊肉。 “你也多吃点，等明年这个时候，朕去北地巡视，带上你去吃那边最好的羊肉。”萧武帝说道。 皇甫若兮笑的眉眼弯弯，开心的点了点头。 其实，皇宫里的生活也没那么无聊。 那么多事情要处理，让自己都没时间去想北地的美好生活了。 幸好进宫的时候母亲安排了好几个得力的嬷嬷和丫鬟，要不然自己还真的两眼一摸瞎呢！ 还好陛下还记着这事情呢！ “嗯，臣妾一定多吃点，等到了北地的时候，和陛下一起骑马。” ......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萧武帝处理完奏折，突然让胡周全备车。 “陛下，是要去定国公府吗？ 沈夫人今日好像和皇甫夫人约了去春不晚了。”胡周全赶忙说道。 “朕知道！先备车，朕要去另一个地方。 普通的马车即可。”萧武帝说道。 胡周全不敢多问，赶紧让宫人备了车。 萧武帝便装上车，一直到马车出了宫门了，萧武帝才对胡周全说道，“去秦王府。” 胡周全心头一紧。 秦王府？ 他不敢多问，立刻驾车往秦王府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多时，马车就到了秦王府门口。 胡周全小心的把萧武帝扶了下来。 萧武帝看着以前气派的秦王府门前一片萧条。 两个大石狮子已经被搬走了。 大门上的红漆也斑驳了很多。 之前门头上的敕造秦王府的牌匾也不见了。 大门的门口只有两个禁军守着。 两名禁军见到胡周全和萧武帝的时候吓了一跳，正要大礼拜见，却被萧武帝制止了。 “角门在哪里？”萧武帝问道。 “陛下，属下给您带路。”一个禁军赶忙弯腰在前面引路。 三年前，秦王宫变，后被贬为庶人看在秦王府里。 虽说正门三年没有开过了，但角门却是时常打开的。 内府送来的日常所用，都从角门走。 萧武帝来这里，本来就不想让别人知道，索性也走了角门。 只是在进了角门后，萧武帝还是对眼前的场景惊讶了。 以前奢华的秦王府内比外面更萧条。 宫人和内侍没有几个，只有两个年龄看着不小的宫人在打扫院子。 萧武帝皱了下眉头。 他是下旨贬了秦王为庶人不假，但是还是特意交代了内府，一应供养皆按皇子的份例的...... “陛下！内府送了伺候的宫人和内侍的。 但三皇子都让人退了回去。 说是就他们一家三口，用不了那么多人。”胡周全在一旁小声解释了一下。 萧武帝轻轻叹了口气。 抬脚从前面的院子往后面走。 刚走到二进院门口，就听到了一阵稚嫩的孩童声音。 “人之初，性本善......” “治儿，是习相远，不是性相远！”一个女子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萧武帝记得这个声音。 这是当年秦王妃的声音...... 缓缓踏进院子，胡周全咳嗽了一声。 院中的几人都猛的回头。 等看到是萧武帝的时候，原来的秦王和秦王妃都愣了。 这是......当年的七皇子？ 长这么高了吗？ 特别是秦王，认真看了萧武帝好一会儿，才从那张脸上看到熟悉的味道。 这就是当初的七皇子...... 现在的天家萧武帝...... 他和秦王妃互相看了一眼，秦王看到王妃眼里的惊恐...... “草民萧从泽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秦王立刻就跪了下来。 这秦王一提醒，秦王妃也反应了过来。 她忙拉着只有四岁的儿子也跪了下来。 “民妇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武帝没说话，只是走到了院子中央的小石桌前坐了下来。 “都起来吧！还跪着干嘛？”萧武帝淡淡说道。 秦王和秦王妃这才慢慢起身。 他们不明白，这都三年了，这位祖宗现在来干什么？ 羞辱他们？ 不可能！ 秦王可是知道的，当初他是要被处死的，但还是这位曾经的皇弟保了他。 那是什么事情呢？ “三哥，三嫂，过来坐！”萧武帝又说道。 秦王身子一颤。 三哥...... 他叫他三哥...... “民妇就不坐了！陛下，您先坐，民妇给您沏茶去！” 秦王妃说着，就轻轻推了一下秦王，然后自己匆匆往后院走去。 秦王只愣了会儿，就带着儿子在萧武帝的下首坐了下来。 萧武帝看着秦王身边的孩子，笑了笑。 “这是我那小侄子？三年不见长这么大了？” 秦王点点头，然后示意孩子叫人。 “这是陛下，快给陛下请安！” 四岁的孩子小心的从秦王的怀里走了出来，正要给萧武帝行礼，却被萧武帝一把拽到了怀里。 “几岁了？叫什么名字？”萧武帝问道。 “四岁了！叫萧禹治！祖父起的名字。”孩子两眼发亮的说道。 这是他们家第一个客人呢！ 他每天在这个院子里，还是第一次见到外面来的人。 萧武帝想起来了。 当初秦王妃生下世子的时候，父皇龙心大悦，当即就给取了个名字。 萧禹治......好名字啊！ “刚刚你在读什么？三字经吗？会读多少了？”萧武帝笑问。 “昨天刚学的，会读一点点！ 陛下，您也会读三字经吗？”小孩兴奋的问道。 “嗯，朕也会！朕是三岁的时候学的。”萧武帝说道。 小孩一听，忙站直身体，把自己刚学的三字经又背了一次。 “三哥，孩子启蒙是谁教的？”萧武帝问道。 “他母亲教的，我耐心不足，没法教，她母亲读了不少书，她启蒙也挺好的。”秦王笑道。 萧武帝点点头，转头就吩咐身后的胡周全。 “回去后去上官府说一下，让外公那里找个夫子过来。 皇室血脉，启蒙不是小事！” 胡周全答应了下来。 秦王却愣了。 端了茶水过来的秦王妃身子都在发抖，满眼的眼泪...... 第327章 牌位 秦王妃知道萧武帝不会无缘无故来，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找秦王有事情。 她把茶水端上来之后，就带着孩子下去了。 萧武帝也不介意，他和这个三嫂还真不怎么熟悉，他喝了杯茶水后就起身了。 “三哥，你这个王府朕还从来没有参观过呢！ 今天你带着朕参观一下吧！咱们边走边说话。” 秦王点点头，带着萧武帝在秦王府里慢慢逛着。 秦王府很大，曾经也很繁华，以前曾有人说过，秦王府的恢弘大气不亚于太子府。 但这么大的王府是要人去打理的，就现在王府里的几个人，天天不停也不可能打扫的完。 后院的花园里，树木花草多已枯萎，地上都是枯枝落叶，长时间不清理，看起来好像更萧条了。 偶尔的还有只大耗子从枯木中蹿出去。 “拨给你的宫人和内侍怎么都给退回去了？ 好歹你是皇子，该有的待遇还是可以享受到的。”萧武帝突然说道。 “陛下！已经没有秦王了，现在只有布衣萧从泽。”秦王认真说道。 萧武帝没说话，继续跟着秦王往前走。 等逛到了最后一排房屋的时候，萧武帝突然停下了脚步。 有一间屋子的外面收拾的非常干净，一点落叶都看不到不说，不管是窗棱还是门框，都是一尘不染。 “那间屋子经常有人进去？”萧武帝问道。 秦王沉默了会儿，然后才点点头。 这明显不是什么寝室之类的，萧武帝有点好奇。 王府最后一排屋子...... “朕能进去看看吗？”萧武帝问道。 秦王想了想，点点头。 他率先推开那间屋子的门，将两扇门都推了开来，让萧武帝和胡周全能看到屋内的一切。 萧武帝和胡周全只看了一眼就愣了。 这个屋子并不大。 在正南的方位摆着一张条几，上面是两个牌位，牌位下面是两个香炉。 香炉里满是香灰，看来经常有人来祭拜。 萧武帝慢慢走了进来。 他看着最上面的那个牌位，那是先帝的牌位。 而下面的那个牌位却是郑贵妃的...... 萧武帝看了看两个牌位，又看了看身旁沉默的，已经没了精气神的秦王一眼。 当初先帝下葬，并没有让秦王和废太子前往祭拜。 “贵妃葬在妃陵里，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萧武帝突然说道。 秦王点点头，又冲着萧武帝深深行了一个大礼。 他的母妃能葬入妃陵已经很好了。 父皇死在蝶妃之手，蝶妃是郑家人...... 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有火吗？”萧武帝突然问道。 “陛下，奴才有火折子。”胡周全立刻凑了过来。 萧武帝从案几上拿出三根香，用火折子点上了，对着萧景帝的牌位恭敬的拜了几拜，这才把香插到了香炉上。 看着燃烧的香飘出一缕缕的烟出来，萧武帝轻轻叹了口气。 秦王没说话，跟着萧武帝出了这间屋子。 两人继续在王府里闲逛。 “南边最近不太平。”萧武帝突然说了一句。 秦王一听，下意识的就问，“是又有海寇来犯吗？ 这个时节......不应该啊！已经进入深秋，海寇通常不会在这个时节出来的。” 萧武帝摇头。 “倒也不是海寇。 父皇在的时候，对南边的平南军也是花了心思的。 战船什么的搞了不少。 现在海寇的问题倒是不大，各个海口那里都有了望塔，有任何异动平南军都能应对。 现在的情况是.....那边的沿海小城突然冒出个什么海龙教出来。 信众不少！ 朕听说不少信众捐银子捐其他的财物，还把家里的孩子都带进那个教里。 三哥，你以前在南边的时候，知道有这个海龙教吗？”萧武帝问道。 秦王认真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我在的时候没听说过这个什么海龙教。 也许那时候没成气候，规模还小。” “那你说这个海龙教会是什么人弄出来的？”萧武帝继续问道。 说到这个问题，秦王想说的话可太多了。 “还能是什么人？那些番邦小岛上的那些人呗！ 那些岛上的人靠着捕鱼生存。 要是捕不到鱼了，就想着坑蒙拐骗什么的。 当时我在那边的时候，上岛清缴过，一个老头子或者老太婆。 脸上画着油彩什么的，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 他们把一些鱼骨头，贝壳，还有从海里捞上来的珊瑚当做是吉物分发给信众谋取财物。 平安军是不信这些。 但那些出海打渔的渔民们都信。 加上那些老头子老太婆会看天象，对什么时候有大风大雨看的准。 当地的渔民对这些人很是推崇。 甚至说信他们胜过信官府。 还有，那些人背后肯定有那些番邦小国的支持。 靠着那些信众去获取一些信息，在关键的时刻咬上大渝一块肉。”秦王认真说道。 萧武帝心里有数了。 其实这就相当于当地的巫师之类的...... “那些人能剿灭干净吗？”萧武帝问道。 秦王这下想都不想就点了点头。 “虽然外岛都是些小岛，像一颗颗棋子一样在大海里嵌着。 那些人也是长期生活在海上的，一个个岛躲着并不好找。 但把那些海岛来一次大清除也不是不行。 届时在一些关键的岛屿上派上平南军驻军，也能解决。 其实几年前我就想过这件事。 那时候父皇给平南军配备了战船也是想让海上安定一点。” 萧武帝点点头，不再说话，继续在王府里逛了起来。 秦王不知道萧武帝心里在想什么，只得紧紧跟在后面。 两人加上一个胡周全就这么逛了好一会儿。 “三哥！你愿意去海外闯一闯吗？” 萧武帝突然问道。 秦王...... “陛下！您......您说什么？”秦王直接就傻了眼。 “朕问你想去海外闯一闯吗？”萧武帝又一次问道。 秦王...... 装着什么都没听见的胡周全...... 第328章 朕什么都不怕 秦王现在简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不！不是震惊，应该是还在做梦...... 但他看了看天空，还没到做梦的时候...... “陛下，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秦王苦笑着看着萧武帝。 “知道啊！朕说让你去海外闯一闯！怎么？还需要朕再说一遍吗？ 好，朕再问一遍，你愿意去海外闯一闯吗？”萧武帝淡淡的问道。 秦王不说话，慢慢的低下了头。 原来这个曾经的弟弟不是在说着玩...... 秦王心里突然有点失落...... 他想过自己最后的结局，那就是在这个院子里老死，一辈子都在这里，看着四方的天。 连这个大门都出不去，只能仰头看天。 不止是他会是这个结果，就连妻子和孩子都会是同样的结局。 但他没有后悔过。 皇家的孩子，争那个位置失败了，有这个结果很正常。 现在能保住命已经算是命大了。 至于其他的......他不敢奢求。 更何况他身上还有郑家的血液...... 秦王也想过，当初要是运气好，自己即位了，会怎么对待那些兄弟。 太子肯定是必死无疑的，剩下的几个皇子应该也是圈禁幽闭，能留他们一条命已经是不错了...... “陛下，草民不明白......”秦王苦笑着说道。 萧武帝转身看向秦王。 曾经的秦王，是他的三哥，以前的秦王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三哥，你是不是想说，朕这么做的话是放虎归山？”萧武帝问道。 秦王没说话，但那神情已经说明了这一切。 萧武帝笑了笑，继续在秦王府里逛了起来。 “朕想坐稳这个江山，不是要靠防着别人防出来的。 你是做错了事情不假。 但当初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你做主。 起初你进宫想的只是救贵妃。 谁能想正好遇到了父皇被蝶妃毒害。 换做是朕是你，朕也会不管不顾的进宫的。 三哥，从你的角度来讲，你当初并没有做错。”萧武帝边走边说。 秦王跟在萧武帝后面，一句话都不说。 人人都说他是乱臣贼子，唯独这个曾经的弟弟不这么说。 “当初你不进宫，大渝的局势只会比现在还要差。 其实......朕还要感谢你。 要不是你进宫了，现在大渝的天下也许就是郑家人把控了。 所以，朕没有理由去恨你。 唯一的能恨你的理由就是朕的母妃当年的死，是郑家人作为。 但你却是亲手杀了安国公，逼死了郑太后。 这点......朕还要谢谢你呢！”萧武帝继续说道。 秦王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年贤妃的死，的确是郑家一手造成的。 当时他才开始接触政务，很多事情并不知道。 但后来父皇突然回宫，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是因为那年，父皇才疏远了他...... “陛下......草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秦王只吐出了这么几句话。 萧武帝没什么表情，继续慢慢往前走。 “昨天南边沿海的事情传过来的时候，朕突然就想到你了。 当初你去南边是父皇一手安排的。 那时候朕还小，天天在勤政殿缠着父皇要这样要那样的。 朕就记得有一天，朕从父皇的私库里翻出了一个白玉雕的大船。 那时候朕对金玉什么的东西特别着迷。 就缠着父皇把那艘白玉雕的大船赏给朕。 父皇却是笑着对朕说，那艘白玉雕的大船他有用处，朕要是想要，他让内府再给弄一个。 开始的时候朕还不高兴呢！ 后来父皇说你在南边打了大胜仗，亲自坐着海船督战，把那个番邦岛国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而那艘船就是父皇想送给你的。 三哥，你即使不在皇家，你也会有大的出息的。 不过因为你身上有郑家的血脉，父皇才一直疏远你 的。 今天来的时候，朕本来想的是多问你一些南边沿海的事情。 因为你在那边待过，对那里也肯定比朕熟悉。 但后来朕突然就改主意了。 也许让你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朕也不想白养着你吃白饭啊！要不然，朕不是很亏吗？”萧武帝笑道。 秦王...... “陛下，草民想问一下，您是因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的？”秦王问道。 萧武帝转身看了秦王一眼。 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去的那个院子。 “朕看到你在院子里立了父皇的牌位。 其实，你也和朕一样，都很想父皇。 光从这一点来看，你就不是一个泯灭人性的人。 皇室子弟，有很多的不甘和不忿，这也就造成了亲人间的感情不能像普通百姓家那样。 这三年来，你应该是日日都在祭拜父皇吧！”萧武帝平静的说道。 秦王没有说话。 父皇的牌位是在父皇下葬那一天他亲手摆上去的。 为了那个牌位，他把身上最贵重的那块玉佩舍了出去...... “好了！朕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要是愿意去呢，朕自然会安排。 要是不想去呢，朕也不强求。 但朕想着，你不为自己想，不为王妃想，总要为小侄儿想想吧！ 他今年四岁了，总不能一直在这个院子里。 三哥，你要是愿意出去闯呢！在明天的时候，朕会派人给小侄子送文房四宝来。 那时候你只要说一声愿意就行。 要是不愿呢，叩谢皇恩就行。 好了！朕走了！你慢慢和王妃商量吧！” 萧武帝说完，转身就要走。 “陛下......”秦王突然开口叫住了萧武帝。 “什么事？”萧武帝问道。 “朝臣们那里不会同意的。 草民能活命已是万幸，在他们眼里，草民是乱臣贼子，即使大赦天下，草民也不在大赦的范围里。 您登基才三年，倒也不必因为这件事和朝臣们闹起来。”秦王认真说道。 萧武帝看看秦王。 “你先和王妃商量一下吧！至于其他的事情，不是你操心的。” 说完，萧武帝转身就走。 第329章 心胸 萧武帝走后，秦王一个人在王府里逛了一圈后，还是回到了前院。 此时的秦王妃带着孩子正在院子里等着他。 “丛泽......”秦王妃忐忑不安的看着秦王。 “治儿，跟着清姨去厨房看看我们晚上吃什么好不好？”秦王对着萧禹治笑着说道。 秦王妃一听，立刻示意自己的侍女把孩子带走。 看着萧禹治一蹦一跳的跟着侍女走了，秦王这才示意秦王妃在自己身边坐下来。 “溪柔，你是崔家女，其实可以不跟着我受这个罪的。”秦王拉着秦王妃的手说道。 秦王妃一下子就红了眼。 “丛泽，你说这个干什么？你是秦王的时候，我是秦王妃。 你是庶民的时候，那我就是民妇崔溪柔。 我们是祭拜了天地的夫妻。” 从被贬为庶民那天开始，他们夫妻俩就主动换了称呼。 开始的时候也许不习惯，但慢慢的，他们觉得这样称呼好像更亲近一点。 秦王叹了口气，心中百感交集。 秦王妃看着秦王这样，心里更不安了。 “陛下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是说陛下说了什么？没关系的，不管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面对。”秦王妃问道。 秦王点点头，将萧武帝在后院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了秦王妃。 秦王妃一脸的不可置信。 现在的陛下居然能让秦王出去..... 这......对于他们这种身份的人，难道不应该是圈禁至死吗？ “陛下这......” “我也没想到，以前看着一般的七皇子，居然有这样的胸襟。 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点不服气，觉得他是捡了个便宜，被常胜公硬推上皇位的。 现在想想...... 目光浅视的其实是我。 陛下一直都没把我们放在心上啊！陛下登上大位，其实应该是父皇最想看到的吧！”秦王叹道。 秦王妃想了想，终于还是说道，“陛下仁慈，心思纯善。” 秦王摇摇头。 “仁慈做不了皇帝！陛下其实是......压根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他才能把大渝带到一个新的高度吧！ 什么叫天命所归，我现在才算是明白了。 有些人，即使什么都不做，那皇位也是他的，这才是真龙天子。 我们这些小鱼小虾的蹦跶什么啊！”秦王自嘲道。 秦王妃没说话。 其实......当初秦王在第二次去南边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抢那个位置的念头了。 后来贵妃被软禁，宫里乱成一片了...... 秦王回京，最初的念头也就是把自己和贵妃接走。 她到现在都记得，秦王在去南边的时候和自己说的话。 “南边也挺好的，天气不冷，气候也好，到了冬天你就不怕冷了。 你先在京里等着，等本王把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就上奏折给父皇，把你们母子都接到那边去。” 只是后来...... “丛泽，你去吧！你是先帝的皇子，皇室血脉，不应当困在这个院子了。 既然陛下说了这事，那肯定是想过各种后果的。 出去闯一闯，也许能有不一样的结果呢！”秦王妃说道。 秦王叹了口气。 “怎么？你担心这是陛下给你设了个圈套吗？ 我觉得不可能！咱们现在还有什么值得.......” “那倒不是，陛下想收拾我，有的是办法，不用想什么计策。 再说了，陛下不是那样的人。 我就想着，其实现在这样也好，你和儿子都在身边，现在你又有身孕了。 虽然三个月不到，但以后院子里肯定会慢慢热闹起来的。 我们一家在一起难道不好吗？”秦王说道。 秦王妃看着秦王，笑了笑。 “陛下！我是你的妻子，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 你最喜欢的就是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鸟儿。 其实，你更想走出这个院子。 既然有这个机会，干嘛不抓住呢？ 不为了别人，也要为孩子们想想啊！”秦王妃笑道。 秦王看了眼厨房的位置，儿子稚嫩的声音隐约能听到。 “爹爹爱吃这个，娘亲爱吃这个，都做。” 是啊，他不为了别人，也要为了孩子拼上一把啊！ 走出这个院子，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那我去了，你和孩子怎么办？” “丛泽，你要记住，我和孩子必须要留下来。 不是因为不相信陛下。 而是因为...... 陛下给你这个机会，朝臣们肯定不会答应。 但陛下有自己的势力，朝堂上肯定会分成两派的。 要是我们母子留下来了，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陛下的面子上也好看一点。 在别人看来，我们母子在，对你也是一个掣肘。 对于支持陛下的人来说，你是一个风筝，线还在陛下手里。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和孩子都必须要留下来。 还有，我已经有了身孕，不适合长途奔波了，我们在京里还像以前那样生活就行了。 你真的不用考虑的太多。 再差还能比现在还差吗？”秦王妃说道。 秦王没有再说话。 要是出去了，肯定风餐露宿，王妃身怀有孕，儿子才四岁，的确不好跟着。 “好！那等明天的时候，陛下的人来了，我就告诉他，我愿意出去。” “嗯！” ...... 萧武帝离开秦王府之后，在马车上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 许是今天看了三年都不曾见的秦王了，他突然想看看之前的废太子怎么样了。 “去京郊！废太子的别院！”萧武帝说道。 “陛下！还是别去了，那里乱糟糟的。”胡周全皱着眉头说道。 萧武帝一愣。 乱糟糟的？好好的怎么就乱糟糟的了？ “怎么回事？” “陛下，京郊别院里整天都是歌舞升平的，废太子做的实在过分。 废太子妃整日诵经礼佛，压根就不管。 还有，就这三年里，废太子添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两个女儿两岁，儿子已经一岁半了！ 送去的那些宫人们.....几乎都和废太子搞到了一起。”胡周全说道。 萧武帝...... 第330章 不能光明正大 萧武帝有点不敢相信。 他不想听到关于废太子的事情，大家也都不敢把这些事情在他面前说。 但他是真的没想到，废太子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那个废太子真的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吗？ 在圈禁的这段时间，他居然又添了两女一子...... 国丧三年，他这是一点都没闲着啊！ 好吧，萧武帝也承认一点，不能指望废太子那个弑母的畜生能管得住自己。 但这好歹遮掩一点吧！ 你管不住自己了，至少在知道有女子有孕的时候，赶紧想办法处理掉。 废太子和秦王的情况一样，虽然被圈禁，但这该有的待遇一直都有。 更何况废太子妃可是许家的孙女，许丞相明里暗里都会稍微帮衬一下的。 要碗堕胎药......肯定不是什么难事。 守孝不止是因为国丧守孝。 而是因为那人还是你的父亲啊...... 萧武帝感觉心里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样，恶心不已。 不过很快，萧武帝就明白废太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他就是在故意恶心自己，恶心天下人，也恶心已经离去的先帝。 我就是不守孝，你能拿我怎么办？ 有本事就把我赐死，否则我就天天恶心你...... “这个畜生......”萧武帝骂了一句。 “陛下！还要去吗？”胡周全小声问道。 萧武帝摇头。 想恶心自己？呵呵，还当自己是以前那个七皇子吗？ 最后别恶心到自己就行...... “不去了！去定国公府吧！”萧武帝说道。 胡周全一听，立刻熟门熟路的调转车头往定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 萧武帝一进定国公府，沈管家那边就赶紧让人通知了上官槿。 看着又是一身便衣的萧武帝，上官槿有点无奈。 现在不是七皇子了，是天子了，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袭击啊...... “姨母！朕来蹭饭，想念府上的葱油鸡了！”萧武帝笑着说道。 上官槿点头，示意冬麦赶紧去厨房准备。 葱油鸡是冬麦的拿手菜，清爽不腻，口感嫩滑，上官槿也很喜欢吃。 萧武帝还像以前那样不让上官槿跪不说，还轻轻扶着上官槿的胳膊。 看着萧武帝把自己当成个老太婆了，上官槿也无奈。 “那就在姨母的院子里吃？ 钥姐儿在春不晚还没回来，铭哥儿和锐哥儿去了你外公那里，估计那边也会留饭。 陛下就和姨母吃可好？”上官槿问道。 萧武帝笑着应了下来。 丫鬟送上香茶，胡周全在屋子外候着。 上官槿知道萧武帝不会无缘无故来自己这里的，肯定是有事情。 “怎么了？陛下有心事？”上官槿赶忙问道。 萧武帝点点头。 “姨母！朕刚刚去了以前秦王那里。”萧武帝说道。 上官槿哦了一声，继续看向萧武帝。 看秦王很正常，好歹也是同一个爹的皇子。 “南边有异动，朕想着让他去南边的岛上，至于以后能发展成什么样，那就看他自己了。 姨母，您说......朕能这么做吗？”萧武帝问道。 对于萧武帝的这个举动，上官槿先是一愣，但很快就觉得很正常了。 这个外甥...... 别人都认为他心很大，什么人都敢用。 就比如户部尚书吧！废太子的人，他现在用的一样开心。 现在呢，又要用秦王。 不过，细细一想，秦王好像也不是不能用。 “秦王......怎么说呢！其实也没坏到根里。 宫变他是参与了，但起初的初心是想带走贵妃。 安国公是他杀的，但安国公死有余辜。 至于太后和皇后...... 其实倒是和他没什么大的关系。 要说罪过......他是罪过还没有废太子大呢！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只是一个争夺大位失败的皇子而已。 能力是有！运气不佳！ 陛下既然想用，那就肯定有用的道理。”上官槿说道。 萧武帝笑了笑，姨母这是在宽慰自己？ 她还以为姨母会反对呢！ 毕竟秦王是郑贵妃所生，郑家可是害死母妃的元凶。 “你母妃的死是郑家造成的，但郑家人又是被秦王杀了的，所以，要把你母妃的死全部算到秦王身上也不合适。” 上官槿主动解释了一下。 “那......外公也会这么想吗？”萧武帝问道。 上官槿想了想，摇 摇头。 “姨母也不知道你外公会怎么想。 但光从替你考虑的角度来讲，你外公肯定是反对的。 秦王在外面的名头就是乱臣贼子，这是他们那些重臣们一起议定后的结果。 所以，你要想送秦王去南边，他们肯定会反对。 当然，他们反对也没用。 其实，陛下倒不用每次因为这些事情和那些朝臣呛起来。 换种方式，结果是一样的，但却会轻松的很多。”上官槿笑道。 “姨母？换哪种方式？朕好好和他们说？”萧武帝问道。 上官槿知道萧武帝这三年来一直都很强势。 不过，不强势也不行。 少年天子，不强势的话很容易被朝臣们拿捏。 有些朝臣就是太容易把自己当回事，动不动就来个以头抢地...... “其实，事情你照做，你是天子，想做就做。 但是这方式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从光明正大到暗地里操持不行吗？ 太光明正大了，那些朝臣们为了面子肯定会反对。 悄悄的，等事成了你再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就行了。 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不要当面打他们的脸就行。 暗地里你怎么扇他们耳光都行。”上官槿建议。 萧武帝心里暗喜。 姨母想的和自己简直一样呢！ 他原本想的就是偷摸的把事情办了，然后自己再装作死不认账...... 毕竟，放秦王出来，朝臣里肯定是大多数人都会反对。 还有，要是光明正大的把秦王放出来了，那废太子呢...... “姨母说的是！朕是要给那些老臣一个台阶下了。”萧武帝笑道。 第331章 给个台阶下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胡周全在给秦王的儿子送东西的时候，顺便把秦王带回了宫。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悄悄的，胡周全拿着腰牌，倒是没人敢查胡周全的车。 萧武帝和秦王说了很多。 南边现在的局势，还有秦王将要面临的状况，萧武帝都说了。 “三哥，朕告诉你，朕说了不能光明正大的放你出去。 只能偷偷的送你出去，逃跑的罪名你是要背着了。 你放心，之前和你一起进京的，剩下的那些平南军，一共一百三十二人，朕都让你带走。 你这一去，名义上将不再是大渝的秦王。 而是游走在南部沿海的海岛上的海寇，风餐露宿不说，该吃的苦是一定要吃的。 你......还愿意出去吗？” 秦王点点头，心里有点惊喜。 “那些人......还都在？” 萧武帝点头。 当初秦王带进宫剩下的那些平南军，都被关在刑部大牢里，关了三年了...... “他们也是各为其主，本身就是平南军里的翘楚，对你也忠诚。 你把他们都带走，至少不是孤身一人闯南边。 还有，朕会给你一道手谕，平南军新式的战船你可以带走一艘。 上面也给你准备了兵器和日常所需。 但只够三个月的。 三个月之后......那可就完全靠你自己了。”萧武帝继续说道。 秦王更高兴了。 有兵还有船，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让自己去收拾那些海岛...... 原本他以为就是自己一个人呢...... “多谢陛下！溪柔和治儿......” “他们现在不能跟你走。”萧武帝立刻摇头。 秦王赶紧解释了一下。 “陛下，草民不是这个意思。 草民的意思了溪柔和治儿留在京里，还请陛下悄悄照顾一下。 溪柔有了身孕，三月不到，草民是没办法看着孩子出生了。 还请陛下能稍微照顾一下。 她......跟着我，也受了不少苦。” 萧武帝一愣，秦王妃有孕了？ 还好不到三个月。 萧武帝算了下日子，应该是出了孝期后有的。 这可比废太子那个在孝期内疯狂造人的家伙好太多了。 “你放心吧！王妃那边肯定有人照顾的，还有，你儿子那里朕也会派人去启蒙教学。 因为你是要偷偷走，对外的说法是你逃了。 所以朕会加派人手看守秦王府，这点你不要介意。 在外面......你还是多加小心吧！”萧武帝说道。 秦王点了点头，在胡周全的安排下，离开了皇宫。 三天后，京城里所有人都被一个消息给震住了。 已经被圈禁了三年多的秦王突然逃了。 听说是在夜里偷偷逃走的。 至于是谁帮助他逃走的？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他自己偷偷逃的！ 有人说是郑家的余孽助他逃走的。 还有人说是之前的平南军里的人助他逃走的。 反正大家聊的热火朝天的，甚至幻想龙椅上的萧武帝该怎么样暴跳如雷...... 特别是刑部尚书。 现在的刑部尚书是许丞相的大儿子，也是废太子妃的父亲。 他在接到刑部看押的那些秦王带进宫的平南军将士都逃脱了之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一百三十二个人......都逃了...... 看牢房的狱卒没有任何死伤，就是喝了掺了迷药的酒昏睡过去了。 然后那些人就逃了。 哦，还带走了秦王府里的秦王...... 他正想着该怎么写请罪折子，想着是不是要引咎请辞，已经退了的许丞相来了。 “不用写了！该查就查，但就是做做样子就行。”许丞相淡淡说道。 “父亲！这可不是小事啊！这查是肯定要追查到底的。 但这请罪折子也还是要写的啊！”许家大爷忙说道。 “追查到底？你怎么追查？ 一百三十二个人，就这么没动静的出了刑部大牢了，还一个狱卒都没伤？ 然后呢，偏偏那晚上宵禁，大街上没有一个人。 最离奇的是，看守城门的偏偏打瞌睡，让那些人大摇大摆的出了城门了？ 你不觉得这事情太过离奇了吗？”许丞相问道。 许家大爷...... “父亲，您是说......这事情背后有人谋划。” “肯定是有人谋划的。 而且谋划的这人还是那位......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把场子吆喝起来，锣鼓敲起来，让大家看一场大戏就行。 至于其他的......不是你该管的事情。”许丞相说道。 许家大爷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愣了好一会儿...... “那这......案子破不了怎么办？”许家大爷下意识的问道。 许丞相瞪了大儿子一眼。 这榆木脑袋...... 难道说许家的机敏都传到女孩子身上了？儿子是一个比一个木讷...... “破个屁！刑部每年那么多案子呢，有多少是破不了的？ 破不了就一直拖着呗！ 陛下又不会怎么你？ 他不提，你就不要主动去说，别人要问，你就说在查办了就是。 不要那么较真！ 特别是不要和陛下较真。 这几年来，你们哪次和陛下较真是捞到好处了？ 现在陛下给你们一个台阶下，你们麻溜的下来就是了。 还非得要站在台阶上望望风景！真是够蠢的！”许丞相气道。 许家大爷总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事情是陛下一手操办的啊！ 他是天子，干嘛不...... 许家大爷立刻想明白了。 陛下要是在朝会上说放了秦王，那他们这些大臣们肯定会反对。 但反对了也没用就是。 现在陛下迂回了这么一下，的确是在给他们台阶下...... “父亲，秦王那里都能有转进？那废太子那里...... 柔兰那里......是不是......” 许家大爷眼巴巴的看着许丞相。 许柔兰是许家大房的长女，也是曾经的太子妃。 现在和废太子一起关在京郊的别院里。 第332章 庶民许氏 想到那个大孙女，曾经的太子妃，许丞相的心也疼。 好像一夜之间，他同时失去了大女儿，还有那个大孙女。 他拼命保住废太子的命，同时也是在保住大孙女的命。 要是太子被赐死，那那个孙女的命也保不住。 虽然许丞相想生吃了废太子的心都有。 “柔兰那里......你还是不要关注的太多比较好。”许丞相说道。 许家大爷有点不甘。 “父亲，孩儿知道那个畜生死不足惜。 但柔兰也是受了他的连累。 陛下能为秦王做出这些事情，那我们是不是也能稍微运作一下。 至少让柔兰过的好一点。”许家大爷艰涩的说道。 许丞相看了他一眼。 “争那个位置，就是要有必死的决心。 败了！轻则阶下囚，重则满门抄斩。 那个畜生做出了弑母的事情来，更是死不足惜。 秦王...... 虽然也是乱臣贼子，但是弑母的事情他可没干过。 他至少还是个人！ 那场宫变里，他唯一动手的就是杀了安国公，还有那些已经叛变的禁军。 废太子......已经是个废物了，能留着他那条命他已经是沾了柔兰的光了。” 许家大爷不说话了。 这三年来，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偷摸的给那个别院里送了不少东西。 但现在的消息是柔兰已经心如死灰，和青灯古佛相伴了。 见大儿子不说话，许丞相也叹了口气。 想了好一会儿，许丞相才开口。 “你.....别想的太多了，柔兰是老夫看着长大的。 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不要多做其他的打算。 至于柔兰......老夫想想办法，找个机会舍下这张老脸去求陛下。 让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柔兰来个病遁吧！” 许家大爷点点头，不再说话。 许丞相叹了口气。 “老大，现在许家的精力不止在朝堂上，还有柔嘉那里。 柔嘉是贵妃，现在许家在后宫的希望只能在柔嘉身上。 纯臣不长久的。 没有皇室牵扯的纯臣，就是皇族的一枚棋子。 老大，柔兰已经不中用了，以后想让柔兰过的好一点，只有柔嘉才能做到。” 许家老大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大位之争，一向很惨烈的，许家能有现在这样，已经是走了大运了。 至于儿女那点事情，还是往后放一放吧！ ...... 秦王被人救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废太子的别院里。 经过三年的吃喝已经胖了和之前判若两人的废太子正和两个侍女玩闹。 “你说什么？秦王那个混蛋居然跑了？”废太子愣了好一会儿。 负责每天给别院送东西的小厮立刻解释了一下。 “嗯，京里都传遍了！ 刑部大牢里关押的一百多个平南军跑了，顺便带走了秦王。 不过，秦王妃和世子没带走，留了下来。 天家震怒，已经加派了人手看守秦王府了。” 废太子哦了一声，然后就继续躺在榻上，任由那两个侍女喂自己吃东西。 “那刑部尚书是不是要吃瓜落了？”废太子笑问。 “听说刑部尚书已经下令彻查此案。”小厮继续说道。 废太子摆摆手，让小厮出去了。 那个家伙命还真好呢，都三年了，还能有人来救...... 不对！ 废太子一下子坐了起来。 那个家伙肯定不是自己逃走的，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一百多个人就这么跑了，这事情太不正常了。 废太子很快就想到了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应该是有人帮忙，龙椅上的那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秦王离开的。 这事情又和刑部有关，说不定许家也参与了一些...... 想到这，废太子也没心思和侍女玩闹了，他吃力的从榻上爬了起来。 想了想，他突然问道，“太子妃呢！” “太子......妃？应该在佛堂吧！殿下找她有事吗？”一个侍女腻歪着凑了上来。 废太子一把将她推开。 现在的刑部尚书是太子妃的父亲，听说太子妃的那个堂妹已经进宫当了贵妃了。 许家好像没受什么影响。 那自己要是想像秦王一样离开别院，只有许家能帮上忙。 废太子看着在别院乐不思蜀的，其实他已经快要疯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这个别院里。 别院里死过人，还是他亲自下令杀的人...... 他被关到这里之后，没有一个晚上是能睡着的。 一到了晚上他好像能看到一些身影在房门前飘来飘去的。 有不认识的，也有认识的，还有自己的表弟...... 所以他晚上不敢睡，只敢和那些侍女们寻欢作乐。 只有在白天的时候，他才敢睡上那么一会儿。 “给孤更衣，孤要去见太子妃。”废太子站了起来。 两个侍女撅着嘴，不情不愿的给废太子更衣。 只是这三年来，废太子早就没了当太子时的气度和身形。 华贵的衣衫穿在他身上，还真有一种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的感觉...... 侍女们勉强将扣子都扣好，废太子也不管脖颈被勒的难受了，提着外袍的下摆就去找太子妃了。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太子妃了。 在内侍的指引下才找到别院的最后面。 这是一处小佛堂，很小的屋子。 站在屋外都能听到屋里传来的敲着木鱼的声音。 废太子也不让人通报，径直就推开门闯了进去。 等他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以前的太子妃，一身淄衣正闭着眼睛敲着木鱼。 “太子妃，最近你母亲让人来看你了吗？”太子坐到太子妃面前。 废太子妃看都不看太子一眼，依旧闭着眼睛敲着木鱼。 “孤和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三年的圈禁生活让废太子的脾气更加暴躁。 他一把将木鱼给扫到了地上。 废太子妃这才慢慢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废太子。 “你在叫谁？ 太子妃？谁是太子妃？这里只有庶人许氏！哪来的太子妃！ 还有，这里没有太子！ 只有庶民萧氏丛漳。” 废太子...... 第333章 你会什么 废太子被太子妃的话一堵，顿时气的脸上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哆嗦着用手指指着废太子妃的鼻子。 “你......你个贱人，不知道好歹。 要不是孤，你还是个......”废太子恼羞成怒。 只是废太子妃已经不是以前识大体，只会为大局考虑的太子妃了。 “我还是什么？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萧从漳，你算什么啊！你只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而已。 你命好投在了我姑母的肚子里而已，这才被先帝看重立了太子的。 没有许家，你什么都不是！ 不是许家必须要支持你。 许家支持的是姑母的孩子，不管是谁，只要是姑母的孩子就好。 你恨许家？你有什么资格恨许家？天下最没资格恨许家的就是你。 怎么？你怎么不恨你那个肖侧妃呢？ 哦，我差点忘了，你的那个肖侧妃和一个侍卫勾搭在一起，不是被你撞了个正着吗？ 怎么？不记得了？肖侧妃不是说和你在一起都觉得恶心吗？ 你看看你这是什么命啊！为了给那个肖侧妃出气，害死了亲表哥。 最后呢，却因为害死了表哥，造成了姨母在你背后捅刀子。 怎么样？自己的前程被自己亲手葬送了是什么感觉？ 萧从漳，自己把自己的一切毁了的感觉怎么样？” 废太子妃慢慢起身，然后一步步 朝着废太子走了过去。 废太子...... “你个贱人，居然敢这么和孤说话，孤要废了......” 废太子的手刚扬起来，就被废太子妃猛的推了一把，然后就跌坐在地上。 还不等他爬起来，就被废太子妃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根棍子当头打了一棍。 “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个废物而已！ 一滩烂泥，永远扶不上墙。 你该庆幸我还是许家女，我的父亲和祖父还能说得上话，要不然你连这一条狗命都保不住。 你还人五人六的，还敢在我面前撒野，谁给你的胆子。” 废太子妃一边骂一边挥着棍子在废太子的身上抽着。 肥硕的废太子已经完全不是废太子妃的对手。 他除了抱着头在地上爬，没有其他的办法。 废太子妃越打心情越舒畅。 好像敲木鱼都没有纾解的那种焦躁烦闷之气一下子都疏散开了。 废太子哀嚎了一阵之后，猛的一下就抱住了废太子妃的腿。 “柔兰！你别打了！ 表妹你别打了，孤是真的有事情才来找你的啊！”废太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废太子妃看着废太子这样，更加厌恶了。 “你还孤.......” “是我！我是有事情才来找你的啊！为了我们俩，你一定要想办法啊！”废太子痛哭流涕。 废太子妃冷冷的看着一脸讨好的抱着自己腿的男人，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什么事情！你说！” 废太子这才把秦王和一帮人逃走的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他还不忘说，这肯定是萧武帝策划的，要不是萧武帝放水，刑部和守城的将士不可能这么配合的。 “如兰，你爹是刑部尚书。 你祖父是四朝的老丞相了。 他们都能把秦王那个家伙弄出去了，为什么不能把我们弄出去呢！”废太子一脸讨好的问道。 他真的不想在这个院子里待下去了。 只要能离开，哪怕是当乞丐他也愿意...... 废太子妃这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原来秦王被放出去了啊！ 但秦王妃和世子却留在了京里。 废太子妃很快就明白这里面肯定不是大家想的那么简单了。 也许秦王是现在的天家特意派出去的也说不定...... “把你弄出去？你出去了能干什么呢？”废太子妃冷笑着问道。 废太子...... “别人能做的我也能做。开铺子，当行商，或者种地都行啊！ 只要能离开这里，我做什么都行的。 如兰，你父亲一向疼你，你只要说了，他肯定会想办法的，你也不想一直在这里吧！ 再待下去我们都要疯了啊！”废太子边说边哭。 废太子妃抬脚就将废太子踢了一脚。 “你做什么都行？你还真敢讲呢！ 你除了是皇室血脉之外，其他的一文不值。 还当行商，去种地？你配吗？你会吗？你有那个本事吗？ 哦！我差点忘了，你最擅长什么了。 你擅长在孝期生孩子，这点没人比得上你！”废太子妃恶狠狠的说道。 废太子...... “我告诉你，自从你进了这个院子，你就别想再出去了。 也许，本来你还有机会出这个院子，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当个闲散庶民。 但你在孝期生子，这就触碰了现在天家的底线。 大渝以孝立国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敢在孝期生子，还顶着废太子的名头，你不止是把先帝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也是把现在天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还想出去? 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出这个院子。 你就是在这个院子里烂了，成了一堆白骨了，也要在这个院子里待着。 想出去？做梦！” 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废太子妃几乎是吼了出来。 废太子被吓的浑身直哆嗦。 废太子妃不是一向温柔体贴的吗？怎么现在成了这样了...... “来人！把庶民萧从漳送到他喜欢去的地方。 不是喜欢和那些侍女待在一起吗？ 那就让他在床上下不来！”废太子妃冲着外面吼了几句。 伺候的那些内侍立刻都涌了进来，七手八脚的将废太子给抬了出去。 现在他们的日子好过，完全是太子妃的功劳。 要不是许家，他们早就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看着废太子被拖走了，废太子妃平复了一下心情，慢慢的将被废太子扫在了地上的木鱼捡了起来。 将木鱼在桌上摆好，废太子妃闭上眼睛，继续敲了起来。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在别院里一直礼佛到死也不是不行。 前提是那个该死的废太子不要在自己面前碍眼...... 第334章 官方到访 最近京城里的事情还真不少。 先是秦王那里带着一批人出逃。 然后又是废太子突然染疾。 “陛下，废太子别院那里传来话说。 废太子好像病了，天天嚷着要见您，说是要参见新帝。 还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给您写了一份奏折。 陛下，您见吗？” 胡周全小心翼翼的说着废太子别院传来的消息。 萧武帝知道废太子已经瘫在床上起不来的时候，只是冷笑两声。 “该让太医去看的时候就让太医去看。 缺什么就送什么，念在先帝的份上，朕不会苛待他。 他见我做什么？还参见新帝呢？朕这个新帝已经登基三年了，已经不新了。 以后他的事情不用回朕，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行。 至于那一大家子，就在别院里过一辈子吧！”萧武帝淡淡说道。 胡周全立刻应了下来。 一个月后，京郊的废太子别院传来消息。 废太子突然暴毙...... 所有人都没搭理这事情，萧武帝只是让内府的人去处理了下丧事。 没有任何追谥，按照的就是庶人的规格下葬的。 也是在废太子下葬后的三天，京郊别院一场大火烧了起来。 虽然扑救及时，大多数人都被救了出来。 但废太子妃常年诵经的那个小庵堂却被烧了个干净。 等大家将火扑灭后，里面只有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又是半个月后，京郊外的一处尼姑庵里，庵里的师太正给一个新来的女子剃度...... 女子面容秀丽，神色平和。 武帝四年的冬天，上官槿正看着儿媳操持着府里今年过年要送出去的节礼。 冷不丁的，沈忠带着两人回来了。 上官槿看着依旧戴着面具的沈怀琛，还有他身边带着的一个少年，不禁叹了口气。 看着沈忠带着那个少年去了客房休息，上官槿忍不住就白了沈怀琛一眼。 “你把你干儿子带来京城干什么？ 不怕被发现了，然后把你们都扣住啊！ 哪有你这样办事的，居然把干儿子带到亲生孩子面前，生怕打不起来是不是啊！”上官槿开始抱怨。 沈怀琛一摊双手。 “除了你和老太太，钥姐儿，还有谁能认出我来？ 还有，带着布日列格来京城，我们走的可是官道，有正经手续的。”沈怀琛得意的说道。 上官槿认真一问，这才知道。 原来常胜公那里还真的发了正经公文的。 所以，沈怀琛带着那个边塞城的小王爷算是公差...... “回来干嘛？我可告诉你，按照你那个干儿子的级别，还不够格让我外甥接见的。”上官槿提醒。 沈怀琛当然知道。 外交层面的事情怎么能让上官槿的皇帝外甥亲自出面呢！ “不用！最多就是户部那边，行商司出个管事的出来接待一下。 然后呢，把边塞城这边的诉求递交一下就行。 至于其他的时候，我们就当是来游山玩水的。”沈怀琛笑眯眯的说道。 上官槿一愣。 “行商司？还递交诉求？ 什么诉求？ 不会是从官方渠道来正式确定行商渠道吧！ 这......你那个义子居然有这个想法？”上官槿很是吃惊。 沈怀琛笑笑，顺手端过上官槿倒好的一杯茶。 “他......其实就是一张白纸，那白纸上画了什么取决于执笔人。 不巧，杜某现在正是那个执画笔的人。” 看着沈怀琛这得意的样子，上官槿忍不住问道。 “你给他洗脑了？” “什么叫洗脑？这说的什么话，我只是带着他出来看看，让他看看北地之外的世界。 这世界上不止有牛羊马，不止是草原帐篷，还有更多他想都想不到的东西。 好东西看多了，眼界就会宽了。 哎，上官小姐，我可是和他说了，将会请您进宫面见大渝皇帝的。 大渝的皇帝是你外甥，有你出面，这次我们的事情才好谈的。 上官小姐可别出岔子啊！”沈怀琛说道。 上官槿 ...... 这家伙一回来就给自己安排事情。 不过这样也好，边塞城原本的定位就是边贸城。 大渝的敌人不是边塞城，而是边塞城另一边的北胡皇廷。 “听说北胡皇廷也立了个小皇帝？年龄不大？”上官槿问道。 “嗯，左相右相各自都有支持的对象，结果这次是右相那边使了阴招。 左相的人输了。 北胡皇廷的小皇帝说皇室血统，其实就是个傀儡。 一切事情都是以前的右相说了算。 至于右相那个人，贪婪狡诈，凶残冷漠，我会找个机会收拾了他。”沈怀琛说道。 上官槿松了口气。 北胡越乱越好，北胡越乱，大渝和边塞城就越安全。 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把北胡给端了...... 沈怀琛和上官槿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在得知萧武帝把秦王放去了南边之后，他也挺吃惊的。 “你那个外甥......还真不简单呢！心胸这么大？” “天生就是当皇帝的人，能简单吗？ 原本我也以为少年皇帝不好当，满朝的文武哪个不是心眼都成筛子了。 结果现在就是满朝文武被他收拾的毕恭毕敬的。 那小子有点能耐的。 至于你说的和边塞城官方通商的事情...... 我只能转告他，至于他怎么想，那我可就管不着了。”上官槿笑道。 沈怀琛点点头，没错，只需要转告就行。 至于其他的事情...... 他相信上官槿的皇帝外甥眼光没那么短浅...... 从国公府的正院厅堂出来后，沈怀琛就去了沈管家安排的小院了。 他刚一跨进院子，他的那个义子布日列格就迎了上来。 “阿布！卫国夫人答应了吗？”布日列格急切的问道。 “说了半天，夫人才答应明日进宫。 放心吧！这位卫国夫人一诺千金，肯定会把王爷的意思转达给大渝皇帝的。”沈怀琛笑道。 布日列格松了口气。 转头他就拉着沈怀琛进了屋子。 “阿布，快吃饭吧！我们一起吃。” “王爷怎么不先吃？” “等阿布一起吃！” 第335章 有利有弊 上官槿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进宫的。 上午有朝会，萧武帝应该很忙，还要看折子，见一些重臣商讨政务。 等有空了，肯定要到中午以后了。 下午的时候，上官槿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拿着萧武帝给的腰牌进宫去了。 她现在进宫很方便，谁都知道现在的天家最敬重的就是她这个姨母了。 在上官槿刚进了现在的皇后，皇甫若兮的宫里的时候，茶还没喝上两口，萧武帝就已经来了。 “胡周全说您进宫了，朕立刻就过来了。 姨母，今日来可是有事情？要是事情不大的话，托人带个信过来就行。 现在天气冷，姨母该注意保暖才是。”萧武帝笑着扶着上官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上官槿有点无语。 她才四十多，还没到老胳膊老腿的状态...... 每次见到萧景帝了，他都这么恭敬，都弄的她挺不好意思的。 “还真有事呢！昨个儿，北地那边来人了。 我们府里的沈忠带回来两人。 常胜公给出示的公文，还派了人护送，走的也是官道，陛下猜是什么人？”上官槿看着萧武帝。 萧武帝愣了下。 这么正式？常胜公那边这么重视应该是不简单的人吧！还专门派人护送？ 萧武帝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月前常胜公上的一个折子了。 上面说边塞城的那个小王爷很想到大渝看看...... “边塞城的那个小王爷和......他的那个义父？”萧武帝一下子就猜到了。 上官槿点点头。 “他们俩昨晚上是跟着沈忠进了我们府里的。 我让人安排住在了靠近角门的那个西跨院子里。 沈忠告诉我，小王爷的那个义父以前就是那个战王爷的第一谋士。 战王爷死看后，就是这个谋士把那个小王爷扶持起来的。 那个杜先生在边塞城说话非常有用，边塞城的小王爷什么都听他的。”上官槿说道。 萧武帝一听，忙问道。 “杜先生？这好像是中原人啊！” “嗯，以前就是中原人，听说妻儿在江南的那次大水里没了性命，就剩了他一个人。 他又因为意外伤了脸。 后来就在边塞城当行商度日。 再后来遇到了那个战王爷阿奇格，再后来就跟了阿奇格了。 要不陛下再让人查查这个杜先生的底？”上官槿故意说道。 萧武帝一听，忙摇头。 “不用！这些年他一直在边塞城，能看着边塞城变的富庶了，肯定也是有能力的。 姨母，那他们来有什么事情吗？ 这大冬天的，总不能说是来游山玩水的吧！”萧武帝笑道。 上官槿也不多话，就把沈怀琛和布日列格的意思表达了一下。 无非就是想用官方渠道建立两边的行商关系。 而不是像以前，两边都是民间行商。 民间行商多了，也不好管理。 要是能建立官方的行商渠道的话，正规了，不仅不怕黑心商人了，贸易的规模肯定也会大。 萧武帝听了上官槿的话，久久都没有说话。 原本他以为边塞城的人来是为了寻求帮助的。 现在北胡皇廷正是乱的时候，虽然小皇帝上位了，但不服的人不少。 边塞城的老王爷一家又是死在了北胡皇廷之手。 那个留下来的小王爷要想报仇也是情理中的事。 刚刚在听到上官槿说这两人是有事情来京城的，他一度以为是那个小王爷想借兵征讨北胡皇廷呢！ 结果...... 那个小王爷居然是拉着自己的义父来说，大渝的皇帝，我们来做点生意吧...... 有趣有趣！ “行商......从官方的渠道走？ 姨母，您觉得可行吗？”萧武帝问道。 上官槿刚想张嘴，萧武帝又补充了两句。 “姨母，朕想听您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属于家事，不是政务，您别推脱。” 上官槿一听，脑子里立刻就转开了。 官方牵头，有利有弊！ “怎么说呢？既然行商是避免不了的，那肯定是官方牵头比较好。 民间行商还是有风险在的。 因为利润大，难免会出现黑心商人，那时候损害的不止是大渝的声誉。 说不定还会损害大渝的税收呢！ 但官方牵头的话，很容易让百姓有重商抑农的想法。 那时候......所以说，这里面主要还是要抓住一个度。 陛下，这事情您该和朝臣们商量一下。 要是开通了正常的官方渠道的话，大渝的税收肯定会增加。 税收增加了，国库就会充足，那能干的事情就更多。”上官槿提醒。 萧武帝一听，立刻摇头。 “姨母！朕现在就可以告诉您那些朝臣们会怎么说。 无非就是与民争利，还有什么发展行商会让大渝的农业荒废。 甚至还会有人说，这是在动摇大渝的国本。 他们要是能同意才怪呢！” 上官槿一想，好像也对。 那些老臣们到时候再来个在朝堂上痛哭流涕，然后吵着要去见先帝...... “陛下打算还是先下手为强？就像是派钧哥儿去肃州一样？”上官槿问道。 萧武帝点头。 突然，萧武帝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姨母，铭表弟今日在府里吧！” “在啊！他除了在府里，就是在京里逛大街，到处逛，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怎么？陛下有事情要问他？”上官槿问道。 萧武帝笑着点点头。 “铭表弟成日里想着做生意赚钱。 这不就是他的机会吗？ 姨母，您回去后给铭表弟说一下，今天有点晚了，他进宫不合适。 明天中午之后，让他立刻进宫，朕在勤政殿等他。 他不是天天说在户部没事情干，都闲的要和人家掷骰子了吗？ 现在他的事情不就来了？” 上官槿一想，也对。 那个二儿子浑身都是好闻的铜臭味，一定会很喜欢这个差事的。 嗯，晚上回去好好提点一下这个二儿子...... 说不定官方边贸开放的担子就落在了二儿子身上了呢！ “好！我回去后就和他说！” 第336章 畅所欲言 上官槿回府后，第一时间就把该召集的人都召集了起来。 还是在她的屋子里。 正堂内，几个炭炉一摆，屋子里的温度比外面要高上不少。 上官槿依然坐在上座，虽然只穿着夹袄，但她手上还是被冬麦塞了一个手炉。 冬麦还是和以前一样，站在上官槿的一侧。 辛姨娘呢，站在另一侧。 再往下面，坐着的就是沈卿钥，沈卿铭，沈卿锐还有沈卿钰。 另外，钱卿卿也扶着沈老夫人在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上官槿把要说的事情一说，大家立刻都安静下来了。 沈卿钥和冬麦紧紧闭着嘴巴，一句话都不说。 在沈怀琛进府的时候，她们俩就知道了。 就这一天的工夫，沈卿钥已经让沈管家往沈怀琛住的那个院子送了十来次的东西了。 炭炉，上好的银丝炭，还有手炉，顺便让丫鬟们把那个院子的所有被褥都换了一遍。 至于其他的茶叶，点心，甚至还有解闷的围棋，话本...... 那个布日列格受宠若惊。 “阿布！大渝人都这么热情待客吗？” 沈怀琛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我们是常胜公安排过来的，他们是在给常胜公面子。 还有，远方的来客，只要是抱着善意来的，大渝人都会热情对待的。”沈怀琛解释。 布日列格想着一路上看的情景，不禁就开始感叹。 “什么时候边塞城要能像京城这么富庶就好了。” 沈怀琛拍拍布日列格的肩膀。 “相信阿布！肯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 “母亲，您的意思是陛下也有想让官方牵头开展边塞贸易的想法吗？”沈卿铭兴奋的问道。 上官槿点点头，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沈卿铭更兴奋了。 哎呀吗，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个机会啊！ 虽然他现在是在户部行商司当差，但每天干的工作就是看京里的那些商户们交了多少税...... 谁家税少交了，谁家的税没交了...... 这些活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还不如去逛大街看古董铺子的老板怎么忽悠外来行商有意思呢...... 现在突然边塞城那边想和大渝建立官方的正式行商渠道了...... 这简直是个绝好的机会啊！ “母亲，您放心，我明天一定好好和皇帝表哥说。 一定让他把这个差事交给我。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啊，大哥不在。 要是大哥在的话，肯定会拦着不让干的，说不定啊，他还会进宫求陛下，让皇帝表哥不要折腾这些事情呢！” 沈卿铭兴奋的样子让屋里人都有点无语。 不过细细一想。 就沈卿钧那个恨不得把大渝所有人都赶去种地的架势，也许还真能做得出来这些事情。 “好了！铭哥儿，现在是告诉你有这件事。 至于陛下会不会把事情交给你，那要看你 的本事了。 不是说这事情就一定会交给你的。 行商司那么多人了，比你年龄大的，有经验的也不少。 万一别人比你合适呢！”上官槿给沈卿铭泼了盆冷水。 沈卿铭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是啊，皇帝表哥一向是看能力说话，你要是不行的话，他会养着你，但绝对不会对你委以重任。 所以，自己必须要拿出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看着一屋子的人，沈卿铭心里很快就有了想法。 “母亲，你们在买卖东西的时候，遇到过什么想解决的事情吗？”沈卿铭突然问道。 屋里人...... 她们遇到什么事情？不太可能吧！她们现在是大渝的第一国公府哎...... 上官槿却知道沈卿铭什么意思。 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市场调研而已嘛！ 了解大家的问题了，才能更好的提出解决方法来。 不过...... “我没什么问题，毕竟府里现在兴盛，不管是买东西还是卖东西，都没人会诓骗定国公府。”上官槿笑呵呵的说道。 还想听上官槿高见的沈卿铭...... “那个......我有个问题可不可以说，有点小！”冬麦突然举手。 沈卿铭一见，忙看向冬麦。 “冬麦姨，您说！” 冬麦想了想，立刻就说了自己遇到的问题。 “我是说我自己啊，我绣的荷包和帕子拿出去卖，不同的店家都会给不同的价格。 有的店家掌柜的心好，就多给我两文。 有的呢，给的钱还不够绣线的钱。 这要是能有个同意的标准定价是不是好一点。”冬麦问道。 沈卿铭明白了。 其实这就是价格不明朗的问题。 很好，是个好问题，应该记下来。 行商们的货物都是从百姓手里收上来的，价格也都是看人给。 要是衙门里有个具体的标准了，也许会在一定程度上保护普通百姓的利益。 “还有吗？”沈卿铭殷切的看着冬麦。 冬麦立刻摇头。 “没有了！” 她能接触到买卖的也就是卖点自己绣的帕子荷包什么的。 “二公子，我这里有个问题，能不能说啊！”辛姨娘突然小心翼翼的也举手了。 “姨娘请说！”沈卿铭立刻又看向辛姨娘。 辛姨娘手上好多铺子呢，她遇到的问题应该很多。 辛姨娘已经比以前大方了不少，现在也能自己看账了。 “那个......我就是想着，我的那些掌柜的说了，很多货物从产地收来的时候并不贵。 但是这一路的关卡...... 每到一个地方都要交一次费用，有的时候还要交双份。 甚至还要被各个衙门的人追着要银子。 这......能不能有个统一的标准。 该交给衙门的我们肯定交。 但那些人拿了钱后就去吃喝玩乐去了，也没有把钱交到官府那里啊！”辛姨娘小声说道。 上官槿和沈卿铭都明白了。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乱收费的问题。 这个问题要是不解决的话，不止是行商受损失。 最后受损失最大的还是普通百姓。 沈卿铭立刻又拿着笔记了下来。 好问题，必须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