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男神翻车日常》 1、第 1 章 讲台上的语文老师讲的唾沫横飞,顾炀正在座位上发呆。 他摊开左手手心,盯着手心里仿佛黑科技一般漂浮的小书唉声叹气。 这是顾炀穿越到《凡渊》这本书中世界的第二天,他依旧处在懵逼之中。 《凡渊》是一本青春校园小说,男主樊渊因初中一些特殊经历导致他内在无情又冷漠,却一直伪装成彬彬有礼的三好学生,博得了一众老师、同学们的爱戴,更有无数女生对他趋之若狂,但樊渊早就对感情厌恶透顶,直到小说结尾也是独自一人。 顾炀爱惨了这本小说,因为他喜欢这本书的男主樊渊。 在上帝视角看书的顾炀很心疼樊渊,他知道樊渊并非生来如此。 顾炀回忆着书中的剧情,忍不住侧头偷看。 此时樊渊就坐在他的左手边靠窗的位置,两个人的桌子之间只隔着半米的距离。 他来到了书里,樊渊变成了活生生的人。 樊渊手里握着笔,指骨修长、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他正看着黑板认真听课,似乎对顾炀的偷看毫无察觉。 顾炀又看了两眼,偷偷收回视线低下头,看着左手手心摊开的小书犯愁。 能够在书中世界复活他很高兴,但这复活并非没有代价。 这本书给了他个任务:攻略樊渊。 顾炀往下看,下面记录着樊渊对他的好感度,鲜红的-20正昭示着它的存在。 顾炀又叹了口气,谁让他穿越的身份是书中的小反派呢? 《凡渊》一书中的反派不多,毕竟是一本青春校园小说,反派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而顾炀,就是其中一个。 当时看书的时候,要不是因为他太喜欢男主樊渊,早就因为一个反派跟他重名而弃文了。 书中的顾炀,是个正儿八经的二世祖学渣,父母宠溺、性格霸道嚣张,因此对处处优秀、属于别人家孩子典范的樊渊最看不顺眼,处处找樊渊麻烦。 就在顾炀穿来的前一天,原顾炀刚刚趁班级没人,把樊渊的教科书都给撕了,导致樊渊新书还没到,现在上课只能看黑板记笔记。 想到这里,顾炀又偷偷看了眼樊渊桌面上空荡荡的笔记本,只觉的前途未卜。 樊渊内里有多无情,顾炀最了解了,他要如何攻略这块对他-20好感度的坚冰? 顾炀又翻了翻小书最下面一行的金手指介绍,心里倒还不算太绝望。 这本书给了任务之后,还给送了个金手指。 金手指是童话故事,只要他阅读一篇童话,小书就会根据童话的内容随机给他一个为期一个月的金手指! 顾炀傻乐,这感情好,怎么利用这个金手指攻略樊渊先不说,他可以先读个美人鱼,流点眼泪变珍珠卖钱花! 就在顾炀专心读手心里关于美人鱼的童话时,一张折叠整齐的粉红色信纸被放到了他的面前。 坐在他右边的同学小声说:“给樊渊的。” 这是让他帮忙传纸条? 不待顾炀把手里的信纸递给樊渊,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语文老师突然一声暴喝。 “顾炀,你给我起来!” 顾炀一愣,腾地站了起来,呆愣愣的看着语文老师瞪大的眼睛。 语文老师就是他们班的班主任卓婉,名字温婉好听,性格火爆直接。 只见她将手中的书一摔,指着顾炀就开始骂:“顾炀你怎么回事?你上课发呆走神就算了,还明目张胆的传纸条?你当我瞎?看不见?你想传什么纸条?我给你机会,你现在给我读出来!” 顾炀捏着手里薄薄的粉红色信纸,茫然的向右侧看了看,他右侧的同学们纷纷低头,避开了顾炀的视线。 顾炀只能打开手里的信纸,看了眼暴怒中的语文老师,慢吞吞的读。 “亲爱的……樊渊同学……” 谁知只读了一句话,顾炀的耳朵就红了,全班哄笑。 他悄悄看了眼樊渊,樊渊此时已经放下笔,正一手撑着脸颊,明目张胆的看着他。 语文老师眉毛几乎皱到打结,她早就知道顾炀和樊渊不对付,见顾炀上课要给樊渊传纸条,下意识的就以为是顾炀又要找樊渊麻烦。 她在讲台上转了两圈,又开始吼:“继续读!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回事!” 原书中的顾炀是个嚣张、霸道的人,但顾炀可不是,他短短的十八年人生中向来墨守成规,脸皮还薄,此时他不只是耳朵,就连脸颊都晕上了一层薄红。 已经有几个同学在窃窃私语:“顾炀脸红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顾炀咬了咬嘴唇,继续读了下去。 “从高一见到你开始……我就被你俊美的外表、优秀的成绩所吸引……我知道我太过平凡,一定配不上你,可我会努力成为能够配上你的人,我真的很喜欢你……” 读到这里,傻子也知道这是一封情书了,一封写给樊渊的情书。 语文老师拧着眉毛,也意识到这应该不是顾炀传给樊渊的纸条,但她仍旧很生气。 “高三开学快半个月了,你们一个个的,不好好学习,玩早恋?啊?” 说着语文老师就走下了讲台,想要从顾炀手中抢过情书,看看到底是哪个女同学想要搞早恋。 顾炀瞥了眼落款的名字,余光看到几乎将脑袋藏进桌子里的女同学,心中一急,立刻将信纸揉成团塞到了自己的衣服里。 “老师!这是我写的!”顾炀大喊。 班级里又是哄笑一团。 语文老师气笑了:“还想逞英雄?行,写八百字检讨,明天交给我!” 见语文老师终于作罢,顾炀呼了口气,刚坐下,语文老师又说话了。 “樊渊怎么回事?你书呢?顾炀,坐过去,把你的书给樊渊一起看。” 顾炀听到自己的名字,又是一惊,下意识的看向樊渊,而樊渊已经没在看他了。 语文老师催促:“快点!桌子搬过去,别磨磨蹭蹭的,我知道你们私下里有点小矛盾,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大度点。” 顾炀慢慢把桌子拼过去,一不小心桌子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尖利的声音,顾炀脸上刚退的红晕又慢慢浮了上来,他低着头,将两个人的桌子合并在了一起,把自己面前摊开的语文书凑过去。 樊渊撑着脸颊,平淡的说:“错了,在讲第23页。” 顾炀慌忙把书翻到23页,谁知23页上被原顾炀用黑笔写了大大的几个字。 “樊渊大sb。” 他甚至还不断描摹加粗,导致这几个字异常显眼。 顾炀:“……” 他立刻抬头看向樊渊,樊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伸手,一点点的将顾炀这一页书撕掉,扔进了顾炀的桌堂里。 顾炀偷偷摊开手心,看了眼好感度。 樊渊好感度:-21 顾炀欲哭无泪,这还没开始攻略呢! 一上午如坐针垫,终于到了午休,班级里的人都离开了。 顾炀低着头,打发走了来找他吃饭的原顾炀的好朋友汪航。 他心里惦记着上午读的《美人鱼》金手指,趁着教室无人,立刻掏出了眼药水,疯狂往眼睛里挤。 眼药水是超强冰片型,滴在眼睛里特别刺激,加上顾炀昨晚熬夜了,眼睛不舒服,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他哗啦啦的滴光了一整瓶眼药水,泪水混合着眼药水把桌面摊开被撕了一页的语文书都浸湿了,但一粒珍珠都没有! 顾炀泪眼蒙蒙的摊开手心查看那本小书,心里疑惑,这金手指难道是个假的? 突然一道清淡的男声在头顶响起:“不就撕了你一页书么?哭什么?你撕了我所有的书。” 顾炀吓了一跳,立刻抬头,就看到樊渊不知何时回来了,站在他的面前。 “起来,让我进去。” 顾炀立刻抬手抹眼睛,起身让樊渊进去。 他想起来了,樊渊每天午休吃完饭都喜欢早点回教室趴一会。 樊渊从顾炀身边擦过,坐进里面的位置,掏出一包纸巾放在了顾炀的桌子上,然后趴在了桌子上午睡。 顾炀看着面前一包崭新的纸巾,虽然眼泪还转悠悠的挂在眼睛里,但他心里可是乐坏了。 他小声说:“谢谢。” 樊渊没理他,但顾炀还是高兴,他迫不及待的摊开手心查看樊渊的好感度。 樊渊好感度:-22 顾炀:???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还是-22,比之前又低了一分。 可是为什么? 樊渊的心!海底的针! 顾炀心里有气,一时恶向胆边生,凑近樊渊,想要大声叫他,结果出口就是一小声:“樊渊?” 樊渊没动。 顾炀又小声叫了一声,随后一声叠着一声的叫,叫的樊渊心烦,将脸转过来,趴在臂弯里,一双眼睛黑不见底,看着他。 “有事就说,你很吵。” 顾炀被噎了一下,樊渊对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礼的,他的面具带的十分牢固,也就在面对顾炀的时候,才会恶声恶气,还是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 顾炀心想,他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特别对待? 见顾炀叫完又发呆,樊渊耐心告罄,闭上了眼睛不打算再理。 顾炀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揪住了樊渊的校服袖子。 “听说你过生日要在家里开派对?我也要去!” 樊渊睁开眼睛,静静地看了他许久。 “你确定?” 顾炀用力点头:“我要去!” 樊渊闭上眼,重新午睡,但这次没有把脸转过去。 “行吧。” 顾炀看着近在眼前的樊渊,一时有些入神。 樊渊长得比书中描述的更好看,想到樊渊经历过的那些事,顾炀又有些心疼。 闭着眼睛的樊渊突然伸手,精准的捏住顾炀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到了另一边去。 顾炀脸唰的红了,他摸了摸自己被樊渊捏过的下巴,不敢再乱看,只能从书桌里掏出一袋面包,打开包装,就着白水吃的美滋滋的。 他摊开手心,手心里显示着金手指的倒计时:30天。 顾炀用右手戳了戳,突然发现这本虚幻的小书还能翻页,他翻到第二页,赫然看到了整整一页的金手指注意事项。 “本金手指为随机金手指,一旦开始必须每月使用一次,初次使用赠送一次指定童话故事的功能。本金手指主旨是帮助宿主攻略男主樊渊,所以每一个随机金手指都会对宿主产生一些关联于男主的轻微副作用,请谨慎使用。” 顾炀惊讶,以后他就连选择哪个童话故事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甚至强制每月都要使用!还有副作用? 至于是什么副作用,顾炀立刻就知道了。 他流了一中午眼泪,没有一滴变成珍珠,但是现在,他觉得浑身很干,他看着面前的樊渊,疯狂想要樊渊的抱抱。 他又揪了揪樊渊的袖子,在樊渊不耐烦的睁开眼瞪他的时候,小声问:“你家有鱼缸吗?你养鱼吗?挺好看的那种!” 2、第 2 章 樊渊一双眼睛黑漆漆的,面无表情看人时,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但顾炀不一样,顾炀现在浑身干涩难受,樊渊在他眼里,就是把金灿灿的救命稻草,他恨不得把这把草揪下来裹身上。 于是在樊渊的眼神警告中,顾炀另一只手也揪上了樊渊的袖子。 他两只手抓的紧紧的,原顾炀的嚣张跋扈劲儿都消失了,现在揪着樊渊袖子的顾炀,睁着一双微圆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樊渊,像一只要被抛弃的小狗。 但樊渊是谁? 厌恶透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却不得不给自己带上虚伪面具的斯文败类一个。 他看着可怜巴巴的顾炀,另一只手伸出来,一点点的扒开顾炀揪着他校服袖子的双手。 “我不养鱼,但我爱吃鱼,”樊渊说着露出有些尖的虎牙,舌尖抵在虎牙的尖尖上,看着顾炀像是在威胁,“顾炀,别惹我。” 顾炀被樊渊扒开了手,两只手按在桌子边上,看着樊渊又转过头去背对他趴着了。 他脑袋晕乎乎的,视线落到自己那半瓶水上,立刻拿起来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 可这瓶水喝完,他还是觉得干,他又看向了顾炀桌上喝了一半的水。 顾炀手指压在桌边互相蹭了蹭,终于慢慢向那半瓶水伸出了手。 他刚握住水瓶,手腕立刻被樊渊握住了。 樊渊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我喝过的。” 顾炀手里还捏着水瓶不肯放开,他心里又是焦急又是烦躁,浑身干涩的感觉让他几乎有了窒息的错觉。 金手指的副作用如此强悍,他又不能跟樊渊要抱抱来缓解,现在喝点水都不行了! 顾炀越想越委屈,干脆也不管樊渊握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快速拧开瓶盖,嘴巴凑过去就要喝水。 樊渊黑眸微微睁大了些,今天的顾炀简直让他惊讶不已,他猛地往后拽了一下,顾炀没喝到水,反倒是水瓶里的水泼了出来,淋湿了顾炀的下巴,也淋湿了樊渊校服敞开内里的衬衫前襟。 冰凉的水一接触到皮肤,顾炀舒服的几乎叹息,可惜水瓶里的水几乎洒空了,他趁樊渊惊诧间,赶紧凑上去将水瓶里最后一点水喝干净。 樊渊眼看着顾炀的嘴巴贴上了他喝过的水瓶,立刻伸手打开了顾炀手中的空水瓶。 顾炀意犹未尽,伸手抹掉下巴上的水渍凑到唇边抿了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樊渊湿淋淋的前襟胸膛,少年人线条清瘦的锁骨上甚至滞留了一汪水珠。 樊渊下意识的拉上了校服外套的拉链,湿淋淋的衬衫紧紧贴在了肌肤上。 顾炀的眼神立刻变得失落起来,他抬头,视线一会儿看樊渊的脸,一会儿看樊渊紧紧裹着校服外套的胸膛。 好渴哦…… 好想要樊渊抱抱…… 樊渊洞察了顾炀的心思,长腿一踹,直接将顾炀坐着的椅子连带着顾炀一起踢开了半米。 顾炀本就晕乎乎的,坐的也不稳,樊渊这一踢,他直接身体前倾,带倒了椅子,人也撞到了樊渊怀里,额头撞到樊渊的下巴,他也顾不上疼,一沾到樊渊的怀抱,双手就死死揪住了樊渊的前襟。 之前被顾炀塞进衣服里的粉红色信纸团,也从他衣服里掉出来,滚到了一边。 樊渊立刻去推他,樊渊越推,顾炀抱得越紧。 这时教室的大门被“咣”的一声推开,几名学生嬉笑着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了倒地的椅子,扔到一旁的水瓶,和桌子下面,被顾炀紧紧压着的樊渊。 打头的男生瞪圆了眼睛,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卓老师!顾炀打樊渊啦!!!” 樊渊听到动静,推拒的力气更大,腰身一扭,就将顾炀压在了身下,可顾炀将脸紧紧埋在樊渊怀里,任樊渊做什么,都不打算松开。 打头的男生跑了,第二个男生看清楚了,立刻转身跟着跑:“卓老师!樊渊打顾炀啦!!!” 樊渊额角抽搐,好不容易推开了顾炀的脑袋,低头一看,顾炀双眼紧闭,不知何时晕过去了,哪怕晕过去,双手还紧紧揪着樊渊的衣襟。 樊渊:“……” 剩下的同学们一窝蜂的进来,看到双眼紧闭的顾炀,还有地上那一团情书,齐声尖叫:“卓老师!樊渊把顾炀打死啦!!!” 樊渊想起身,却因顾炀抓的太紧,只能像抱小孩一样拖着顾炀起来。 顾炀双手仍旧紧紧揪着樊渊的衣襟,脑袋自然的垂落到樊渊的脖颈上,樊渊这才感受到了顾炀额头过热的温度。 卓婉刚吃完午饭,正在办公室偷偷喝奶茶呢,就被一群学生喊了出来,一脸怒气的飞奔过来,正好撞上抱着顾炀要出门的樊渊。 卓婉看了眼老实趴在樊渊肩头的顾炀,又瞪向樊渊。 她压低声音问:“樊渊,怎么回事?” 樊渊一直是她最放心的学生,所以哪怕班级里有顾炀这么个靠家里捐教学楼进来的刺头,她也不太担心,因为他相信樊渊能处理好这一切,但今天发生的事情,着实有点让她出乎意料。 樊渊冲卓婉点了点头,面上已经重新戴好了完美的面具。 “抱歉,卓老师,顾炀发烧了,我带他去医务室。” 卓婉点点头,又看了看紧紧扒着樊渊的顾炀,皱了皱眉:“我相信你有分寸。” 樊渊在一众同学们的围观中走了出去。 一到医务室,樊渊就将顾炀扔到了床上,解开校服拉链,干脆把顾炀紧紧揪着的校服也脱了下来。 顾炀躺在床上,紧紧抱着樊渊的校服,双眼紧闭,嘴唇开开合合。 樊渊凑近了听,顾炀正不停的呢喃着:“水、给我水……” 医务室也没有可以喝的水,这时校医进来,熟练的拿起体温计。 “行了,这里我看着,你回教室吧,快上课了。” 樊渊又看了顾炀一眼,还是转身走了。 顾炀觉得浑身都滚烫滚烫的,又烫又干,直到许久热度才退下去。 他一睁眼,就看到校医那张笑眯眯的脸,坐起身,发现身上盖着一件宽大的校服。 《凡渊》一书中的校医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平时爱好比较独特,酷爱八卦,此时见顾炀醒了,立刻递给他一瓶水。 顾炀拧开,发现矿泉水的瓶盖都是提前拧开的。 他微皱着眉毛跟校医道谢:“谢谢。” 校医伸出食指来回晃荡:“不是我买的哦,是樊渊送来的。” 顾炀眼睛一下就亮了,他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迫不及待的看了眼左手小书的好感度。 樊渊好感度:-23 又扣了一分! 顾炀觉得刚刚喝过的水瞬间就变苦了,他丧气的低下头,抓着校服和水瓶下了床,冲校医道别,往教室走。 他这一躺,躺了一下午,此时已经开始晚自习了。 卓婉坐在讲台上,看到他敲门点点头,问了句:“怎么样了?” 顾炀摇了摇头:“没事了。” 有卓婉坐镇,教室里十分安静,但还是有同学偷偷抬头打量顾炀。 他们现在都在传顾炀不是发烧进的医务室,是被樊渊打晕了进去的!还有可能是为了争女生! 要知道从高一刚开学不久,顾炀这人就跟樊渊杠上了,处处找樊渊的麻烦,孜孜不倦的折腾到了高三。 这也就是樊渊人好,一直容忍他,这要是换一个脾气暴躁的,早就跟顾炀打起来了。 这不,高三刚开学,他们的樊男神终于忍不住,狠狠教训了顾炀一顿。 高三一班的同学们都有点跃跃欲试,就等着顾炀走到座位上,樊渊再好好教训他一顿。 好多双小眼睛,悄悄的看向了樊渊。 顾炀捏着那半瓶水,臂弯里挂着樊渊的校服,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发现他和樊渊的桌子已经分开了,距离比曾经的半米还远,导致他这张桌子直接跟前排的同学偏离一半,格外显眼。 樊渊正在刷题,下笔不停,他解题很快,几乎不需要过多的思考。 顾炀坐在座位上有点丧气,他小瞧这个金手指的副作用了,副作用一上来,他是又渴又干又难受,恨不得整个人粘在樊渊身上。 同学们预料中的剑拔弩张并没有发生,樊渊还是那个彬彬有礼的樊渊,顾炀把樊渊的校服递给他,樊渊连看都不看他,伸手接过直接扔进了书桌最下面的桌堂里,看起来嫌弃的不行。 顾炀见了,抿了抿嘴,拿着本书翻来翻去也看不进去。 高三一班是理科重点班,顾炀虽然一直是个三好学生,成绩也不错,可他高二就突发胃癌住院了,并且好巧不巧的他是个文科生,对于理科的学习也只有高一那一年,此时高三正是复习最紧的时候,他还真不一定跟得上。 下课铃声一响,顾炀第一个窜了出去。 樊渊终于放下了笔,他胸口的水渍早就干了,此时天晚,温度降下来,他低头看了眼最下面桌堂里团在一起的校服,到底是没穿。 离开座位,樊渊就看到了顾炀桌子上那半瓶水。 这时班级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孟展走过来叫樊渊。 “走啊,今晚去我家吃饭?我妈说好几天没见你了,顺便给我讲讲题怎么样?嘿嘿嘿……” 樊渊立刻收回视线,背上包往外走,只是路过顾炀桌子时还是顿了顿,手背在身后拿起那瓶水一甩,那瓶水精准的掉进了教室最后面的垃圾桶里。 孟展吓了一跳,立刻回头看:“什么动静?” 樊渊神色淡淡:“没什么,走吧。” 顾炀放学就冲回了家,一路奔进浴室,不待浴缸水放满就蹬掉裤子躺了进去,他动了动自己的两条腿,感觉一天的干涩感觉终于得到了舒缓。 他不会……真的会变成人鱼吧? 顾炀扑腾了两下水,开始想樊渊的生日他送什么礼物好。 这奇奇怪怪的金手指他是不指望了,只能靠他自己来努力了。 顾炀想到就做,开始在手机里搜索: 送男生什么生日礼物好? 怎么追喜欢的人? 顾炀看着下面的最佳回答: “追人还不简单?你就送花!天天送!肯定有用!” 顾炀看着,认真的点了点头。 送花吗? 明白了。 第二天樊渊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到他的桌子上放着一朵丑不拉几的小野花,野花旁边放着一颗薄荷糖。 顾炀趴在座位上,下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樊渊。 早晨的阳光透过明镜的玻璃窗照进顾炀的眼底,变成了琥珀色的光晕。 顾炀冲樊渊笑眯了眼睛:“我给你糖,咱俩和好呗?” 顾炀看了眼左手心的小书: 樊渊好感度-22 嘿,涨了一分! 3、第 3 章 樊渊拿起那朵丑不拉几的小花看了看,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应该是顾炀上学路上随手摘的,说红不紫的,他抬手就把这朵小花插在顾炀头发上了。 顾炀头发微长一点,突然被樊渊在耳朵边插了朵小野花,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坐直了身体。 樊渊将那颗糖放回了顾炀的桌子上,弯腰凑近顾炀,一双眼睛不带情绪,嘴角却还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行啊,顾炀,高中过了两年你终于开窍了,你要是再不开窍,可就不能在尚舒高中呆了。” 顾炀先是因为樊渊的凑近而面颊通红,又因樊渊的话心惊。 他明明记得小说里,樊渊是在高三下学期才把原顾炀从尚舒高中弄走的,难道樊渊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樊渊见顾炀有点呆,满意的起身,又被顾炀拽住了袖子。 顾炀一手拽着樊渊的袖子,在他重新低头看过来时,将那颗薄荷糖凑到嘴边撕开包装,指尖捏着透明的糖球,不顾樊渊冰冷的视线,直接怼进了他的嘴里。 顾炀松手,双手乖巧的平放在桌子上,像个等待老师批评的小学生,就是嘴硬。 “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你必须吃掉。” 樊渊嘴里含着块凉飕飕的薄荷糖,看着耳边插着花满脸薄红,还偏偏挺直脊背装凶的顾炀,啧了一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早自习有卓婉坐镇,刚打铃不久,顾炀就挪着他的书桌拼到了樊渊旁边。 樊渊正在写英语题,眼皮抬了下,没搭理他。 顾炀仍旧装着一张凶脸,脸不红了,耳朵却仍旧红扑扑的,他在第一节上课铃响的时候,准确的把一本英语书放到了两个人中间。 第一节是英语课。 樊渊收了英语习题,一手撑着下巴,视线落到了顾炀对着他的耳朵上。 他耳边的小野花已经摘下去了,就是这耳朵,比花还要红。 樊渊突然觉得指尖有点痒,修长的手指点在顾炀的英语书上,翻开。 “这书里,没有骂我的话吧?” 顾炀摇了摇头,想到原顾炀的性格,摇头的动作一僵,偷偷看了眼樊渊。 他也不太确定…… 班主任卓婉已经走了,英语老师一进来就在黑板上写了满满的板书。 顾炀趁机偷偷问樊渊:“你喜欢什么生日礼物啊?” 樊渊专注的看着黑板:“我喜欢你安静点。” 顾炀不吱声了,左右看看,也开始认真听课。 尚舒高中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私立高中,师资力量非常雄厚,远不是顾炀以前念书的高中所能比的,原顾炀家境不错,但父母繁忙,几乎不怎么在家,但是再不错,也比不上小说的男主樊渊。 顾炀觉得他今天和樊渊和好了,虽然是表面上的,但也算一大进步,他这一天都很安静的没怎么找樊渊说话。 很快,就到了樊渊的生日宴当天。 樊渊人缘好,学校里认识的同学几乎都来了,热热闹闹的聚集在樊渊家里。 同学们把给樊渊带的礼物堆在一楼的长桌上,唯独顾炀拎着个巨大的黑袋子,没往上放。 他这个礼物是要亲自给樊渊的,奈何樊渊人缘太好了,从生日会开始到现在,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樊渊身边就没少过人。 顾炀站在角落里,又等了等,最后瞪了眼人群里的樊渊,气鼓鼓的走了。 樊渊家很大,外面就是露天的泳池,九月份的天还不算太凉,顾炀把他带的东西从黑色的塑料袋里拿出来,放到了水面上。 那是他特意买的,最新款的烟花,造型是个九瓣莲,能飘在水上,点燃时还能唱生日歌呢。 他买了两个,就想单独放给樊渊看,但樊渊一直没空。 顾炀也有些气,他想着反正有两个,不如先点燃一个自己看看吧。 谁知这烟花似乎有点劣质,点了半天没什么反应。 他身体前倾,跪在泳池边努力点着烟花,一直不燃的烟花突然冲顾炀呲了一股烟,吓了顾炀一跳,身体一歪,就掉进了泳池里。 樊渊家的泳池又大又深,顾炀是个旱鸭子,怎么学游泳都学不会的那种,他在水里沉浮,咕嘟咕嘟喝了一肚子泳池水,害怕又绝望。 彼时在生日会上的樊渊,早就注意到了顾炀时不时看过来的视线,他余光看到顾炀一个人拎着个又黑又丑的大袋子往外走,还是跟了上去。 谁知他刚到,就看到顾炀掉进了泳池里。 顾炀慢慢往泳池底沉,预料中的窒息感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但他因太过害怕,反而生理性的屏住了呼吸。 他的双腿在水中摆动,渐渐地并在一起,蓝光闪过,撑破裤腿,变成了一条璀璨的鱼尾巴。 但顾炀紧闭双眼,什么都没发现。 他以前有过溺水的经历,此时闭着眼双手乱挥,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涌出,一出现,就变成了圆润的珍珠慢慢沉到了水底。 樊渊扑下水,看到的就是这一副画面。 他总是波澜不惊的黑眸微微睁大,游过去伸手抓住了顾炀。 顾炀一碰到樊渊,就像抓到救命的浮木一般,整个人都缠了上去,蓝汪汪的鱼尾巴紧紧贴着樊渊的腿,连尾鳍都害怕的颤抖。 樊渊带着他浮上水面,这时顾炀买的那个劣质烟花终于爆炸开来,向空中发射出绚烂的烟火,照亮了泳池上空。 泳池中,两个少年紧紧相拥,一个紧闭双眼,眼角扑簌簌的往下砸珍珠,一个沉沉的看着另一个,不辨神色。 樊渊拖着顾炀上了岸,顾炀还紧紧抱着樊渊的腰,就那么被樊渊带了上去。 一上岸,那条璀璨的鱼尾巴立刻无所遁形。 顾炀觉得下半身凉飕飕的,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对上了樊渊的黑眸,樊渊正认真的看着他,眉头微皱。 “你不是人?” 顾炀眼泪还没停,正噼里啪啦的往下砸着小珍珠,却还不忘嘴硬:“你才不是人!” 随着他抬高的语调,身下的鱼尾巴也愤怒的拍打了一下地面。 顾炀愣了一下,缓缓低头,就看到他的双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闪着蓝光的漂亮鱼尾巴。 他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翘起自己的尾巴尖甩了甩,立刻甩了两个人一头一脸的水珠。 顾炀吓傻了,他没想到他真的变成了人鱼。 他立刻去看樊渊,樊渊冷着脸抹掉脸上的水珠,把他重新放到了泳池里,让他把着泳池边不沉下去。 “长了尾巴不会游泳?” 顾炀没说话,看着樊渊起身似乎要离开。 他心里着急,不知道樊渊要去哪里,他不会是要去报警吧?再把他抓起来切片研究? 顾炀害怕的不行,眼看着樊渊要走了,尾巴用力一甩,啪的跳出了水面,扑到樊渊身上把他压倒。 樊渊一时不查被顾炀压在地上,看着顾炀凶着小脸,眼睛还噼里啪啦的往下砸着小珍珠。 顾炀用鱼尾巴啪啪啪的拍着樊渊的腿,双手压着樊渊的肩膀,恶狠狠的威胁。 “你想走?不行!” 他察觉到樊渊要坐起来,更凶了,压低身体凑近樊渊呲牙:“不许说话!不许动!不许反抗!” 樊渊想说他就是去拿条浴巾,话没说出口,就听不远处传来几声呼喊。 “樊渊?樊渊你在这吗?” 是平常总跟樊渊玩在一起的孟展,他见樊渊出来许久没回去,便出来找他。 顾炀用尾巴拍打樊渊的动作停了,他双手还紧紧抓着樊渊的肩膀,面上一片慌乱。 他不能被人发现! 樊渊突然一个用力,翻身坐了起来,把顾炀抱在怀里,臂弯勾着顾炀的鱼尾巴,脱下他今天为生日宴穿的西装外套盖在了顾炀的尾巴上。 顾炀早被吓傻了,紧紧揪着樊渊的衣襟,从樊渊肩膀处露着小半张脸往他身后看。 孟展已经走近了,正看到樊渊背对着他抱着个人在怀里,浑身都湿漉漉的。 不等他问是谁呢,就看到顾炀从樊渊肩膀处露出小半张脸来,两个人一对视,顾炀像是见了鬼似的,立刻把头缩进樊渊怀里去了。 孟展瞪大了眼睛,顿在了原地。 他看着背对着他的樊渊,以及把头埋在樊渊怀里,身上还盖上樊渊外套的顾炀,甚至在两人旁边,还有一条扔在地上湿淋淋的牛仔裤。 那牛仔裤此时已经破破烂烂了,他记得那是顾炀今天来的时候穿的牛仔裤。 孟展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 这得……激烈成什么样啊?裤子都碎成那样了! 樊渊微微侧头,看向孟展:“你先回去,我有点事。” 孟展一张脸一下子红了,他是个厚脸皮,还从没有觉得这么害臊过。 他跟脚底抹油似的,说的话也颠三倒四的。 “那啥,你忙,你忙哈……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转身跑了,跟身后有怪物追似的。 樊渊微微皱眉,一低头就与顾炀湿漉漉的眼睛对上了。 顾炀真的被吓到了,又是溺水又是变人鱼的,此时窝在樊渊怀里,听话的不得了。 顾炀见樊渊看他,眼睛眨了眨,又有几颗小珍珠掉了下去。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已经放没了的烟花,扯了下樊渊的袖子,指着泳池上面飘着的九瓣莲,说话声又小又乖。 “生、生日快乐……” 樊渊怔愣,顺着顾炀的指尖看向水面飘着的九瓣莲。 “……谢谢。” 4、第 4 章 顾炀听了,尾巴尖尖不自觉的翘了起来,啪啪啪的拍了几下地面,把滚到地上的珍珠拍飞了几颗,掉进了泳池里。 顾炀低头一看,惊呼:“珍珠!” 樊渊看了眼掉进泳池里的珍珠,松开顾炀,站了起来。 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贴在一起还不算冷,樊渊一离开顾炀就打了个喷嚏。 他见樊渊要走,伸手就要去抓樊渊的袖子,被樊渊躲开了。 “不许走!”顾炀尾巴急躁的拍打着地面,奈何他刚变人鱼,还不太会控制这条软塌塌的尾巴,只能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樊渊的背影。 他心里焦急,手里刚捡的小珍珠掉了都顾不上。 樊渊只是去拿条浴巾,顾炀的尾巴太不老实,尾巴尖露在外套外面,翘来翘去的,这样要怎么带他回去? 此时樊渊家里正热闹,一楼大厅全是人。 樊渊拿着浴巾转身,就看到顾炀眼角又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砸小珍珠。 顾炀挺着胸膛,装出一脸凶相。 他没想哭的,可能是变成了人鱼的关系。 看着樊渊转身回来,顾炀眼睛一亮。 见樊渊用浴巾把他的尾巴完完整整的包起来,顾炀动了动,小声嘟囔:“好干哦。” 樊渊双手用力将顾炀抱了起来,顺手把外套罩在了顾炀头上。 “老实点,不想被发现就别乱动。” 顾炀本来还乱翘的尾巴尖立刻不动了,老实的被抱着走。 本还热闹的宴会,突然一点点的平静下来。 尚舒高中的同学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的樊男神抱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走进来,还浑身湿透了。 樊渊的另一个好友李紫烟猛地拍了下孟展的肩膀:“卧槽,大事件啊!樊渊出去一会儿,就抱了个妹子回来!也不知道那妹子是谁?” 孟展干巴巴的笑笑,使劲往嘴里塞吃的。 那哪里是什么妹子?那是顾炀! 孟展多想喊出他的心声,但是他不敢。 樊渊面上挂着完美的斯文面具,他冲一众宾客、同学点点头,露出最贴切的微笑。 “有人掉进泳池里了,我先带他上楼。” 顾炀脑袋藏在樊渊的外套里,他看不到外面的人,但他能感受到密集的视线聚在他身上,他忍不住伸手拽了拽樊渊的领口。 樊渊一手拖着顾炀的后背,一手揽着顾炀的尾巴,被拽了领口也面不改色,只是暗地里拍了拍顾炀的鱼尾巴,以示警告。 顾炀浑身一僵,缩着肩膀不动了。 樊渊怎么能拍他屁股呢。 要不是那么多人看着,他肯定要翘一翘尾巴的。 樊渊带着顾炀上楼,径直回了他的卧室。 一进门顾炀就被扔在了樊渊的大床上,这床弹性极好,顾炀甚至弹了几下。 他立刻巴拉开挡着脸的外套,就看到樊渊抱着手臂靠在门边看着他,那眼神冷凝,就像看一条死鱼。 顾炀刚被扔上床的火气立刻没了,尾巴尖不自在的蹭了蹭床单。 “有、有点干……” 面无表情的樊渊,他有点害怕。 樊渊面上的冷凝突然消失殆尽,他反手锁上门,上前扒开顾炀尾巴上裹着的浴巾。 “哪儿干?” 顾炀翘起尾巴,搭在了樊渊扶着床边的手臂上,脸上被冻的有点发白。 “尾巴干……好难受……” 冰凉软腻的鳞片突然碰到了手背,樊渊猛地站了起来,后退一步,走进了浴室。 樊渊没想到他的浴缸有一天会躺进去另外一个人,或许这还不算是个人。 顾炀被樊渊放进温度刚好的热水里,舒服的直叹气。 他变成人鱼后,情绪敏感了不少,脑袋似乎也变得有点傻气,此时满脑袋想的不是水,就是樊渊。 樊渊扔顾炀在浴缸里,又下楼去了,楼下一众宾客,他不能不管。 顾炀自己在樊渊的大浴缸里玩水玩的不亦乐乎,还不忘看看樊渊的好感度。 好感度:-20 一下子涨了2分! 哪怕现在分数还是负的,但顾炀就觉得看到了希望。 所以当樊渊再次进到浴室时,就看到顾炀穿着湿透的衬衫,趴在浴缸边直勾勾的盯着他。 樊渊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尾巴怎么变回来?” 顾炀脸颊趴在臂弯里,正为涨的2分好感度高兴呢,此时看樊渊,怎么看怎么顺眼,也没认真听樊渊说什么。 “什么?” 樊渊看着浴缸里时不时翘起来的漂亮鱼尾,心里没由来的觉得烦躁,上前就把顾炀浴缸里的水给放了。 顾炀惊了,眼看着水一点点的没了,尾巴啪的甩到了浴缸边。 “水!我的水!” 樊渊弯腰去握顾炀的腰,把他抬了出来。 “你也不能一直泡在我家浴缸里!” 顾炀被掐着腰抬起来,脸上有点茫然:“啊?为什么不能?” 樊渊动作一顿,利落的转身又把他扔回床上去了。 尾巴离了水,上面沾着的水分在迅速挥发,顾炀难受极了,来回的在床上磨着尾巴。 “好干哦。” 樊渊将干净的衬衫砸到了顾炀脸上:“忍着。” 顾炀撇了撇嘴,见樊渊背对着他开始做习题,便把身上湿透的衬衫脱了,换上了樊渊扔过来的那一件。 这一看就是樊渊的衣服,穿在顾炀身上松垮垮的,袖子挽了两下,下摆微长,稍稍盖住了蓝盈盈的尾巴。 顾炀摊在大床上,看着头顶的灯,随着尾巴上的水分干透,他的大脑昏眩,不知何时闭上眼睡了过去。 樊渊背对着顾炀坐在桌边,快速的刷着题,刷题能让他冷静。 说到底,今天见到的一切早已超出了他的预知。 等他终于放下笔回头,就看到顾炀的尾巴不知何时变回了腿,纤长、白净的两条腿毫无防备的躺在他的床上,什么都没穿。 樊渊猛地掀开被子,将顾炀整个盖住了。 隔日一早,高三一班的同学们发现向来不对付的樊渊和顾炀两个人是一起进教室的。 这两个人从几天前开始就变得奇奇怪怪的,今天两人之间更是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 李紫烟一看樊渊进来,立刻拽着孟展过去了。 “樊男神!快快!给我看看你的数学作业!后面有道题我没做出来。” 樊渊将作业递给李紫烟,李紫烟接了作业一转头,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顾炀。 顾炀一大早脸色就红扑扑的,身上穿着过于宽大的校服,从裤腿到袖子,都挽了两下。 尚舒高中的校服在口袋边缘绣着每个人的名字,所以李紫烟一看到顾炀这身校服,下意识的就低头去看他口袋旁边的名字。 “顾炀你这一大早脸怎么这么红?还有你这衣服……樊……” 第二个渊字没说出来呢,孟展就使劲拽了一把李紫烟,尴尬的冲樊渊笑了笑,拉着一头雾水的李紫烟跑了。 李紫烟还不明就里:“哎!你扯我干什么?顾炀穿着……呜呜呜……” 剩下的话都被孟展用手捂住了。 樊渊眸中的温度有点凉,他看了眼侧对着他露出红红耳朵的顾炀。 顾炀桌子上放着个超大号水壶,那水壶还是他从樊渊家里掏出来的。 有点烦。 他讨厌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顾炀感觉到樊渊一直在看他,他早上睁眼发现他占了樊渊的床不说,还睡了一晚,脸上的红晕就一直散不去。 此时樊渊看他,他忍了好一会儿,才悄悄偷瞄过去,发现樊渊已经在看书了。 顾炀美滋滋的摊开左手掌心,想看看樊渊又增长了多少好感度。 好感度:-21 顾炀:??? 怎么又降了一分? 樊渊怎么回事? 顾炀脸上挂了一早上的红晕终于褪了个干净,他转头狠狠瞪了樊渊一眼,一回头就看到个女同学拿着一杯奶茶走向樊渊。 顾炀皱着眉,看着那个女生脸上的红晕,又看了眼那杯奶茶,心想坏了。 原书中有这么一段,喜欢樊渊的女生送给樊渊一杯最新款的奶茶,樊渊碍于良好的教养,接过来喝了,紧接着就因过敏严重住院了。 因为那杯最新款的奶茶里面有花生粉,分量不算多,闻不出味道,名字又叫好事发生,也让人猜不出有什么成分。 而樊渊,对花生严重过敏。 顾炀眼看着那女生娇羞的将奶茶递给了樊渊,这女生正是之前上课给樊渊传情书的那个。 女生路过顾炀,还不忘脸红红的跟顾炀说谢谢。 顾炀盯着她手里那杯奶茶,表情不好。 女生这几天听多了樊渊和顾炀之间的传言,真的以为顾炀也喜欢她,面色更红了,但比起名声不好的二世祖学渣顾炀,她显然更喜欢全能男神樊渊。 女生名叫徐甜,她把奶茶递给樊渊:“樊渊……我早上去排队买的,你、你喝吗?” 樊渊挂着礼貌的微笑,正想拒绝,就听顾炀突然大声说:“不许喝!” 徐甜吓了一跳,看了眼顾炀,又看向樊渊,手里的奶茶还往前递着呢。 樊渊本想拒绝,见顾炀这样,心里突然泛起一阵痒意。 他伸手接过奶茶,冲徐甜微笑:“谢谢。” 顾炀拍了下桌子,着急的站起来大喊:“不许喝!” 他这一喊,吸引了班级里其他人的注意,同学们都偷偷看过来,指着三个人窃窃私语。 樊渊无视顾炀,微笑着含住了奶茶的吸管。 顾炀心里一急,猛地推开桌椅,上前握住樊渊的手腕,扯开樊渊刚含进口中的吸管,低头恶狠狠地咬上吸管,几大口就把不算大的一杯奶茶喝光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送奶茶的徐甜。 她后退了一步,面色通红:顾炀就这么喜欢她吗? 樊渊手腕被顾炀抓着,手里握着空空的奶茶杯,看到顾炀吐出被他情急之下咬扁的吸管,嘴边还挂着奶茶渍。 樊渊抽了张纸巾,对顾炀特温柔的笑。 他抬手仔细的帮顾炀擦掉嘴边的奶茶:“喝这么着急呢?” 下一刻他凑到顾炀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顾炀,你偏要跟我对着干,是吧?” 顾炀心头一震,完了,樊渊生气了。 5、第 5 章 顾炀悄悄松开握着樊渊的手,一时紧张,又因刚才奶茶喝的太着急,张嘴就打了个饱嗝。 樊渊离得近,一下子闻到了浓浓的花生味。 他退开身体,看向徐甜:“奶茶里有花生?” 徐甜还以为两个风云人物要为了她打架呢,突然被樊渊点到,愣愣的点头。 “有啊,猫先生最近的新品,好事发生,里面有花生粉,很香的。” 樊渊放下手中空空如也的奶茶杯,在他退开时,顾炀已经溜走了,此时正背对着樊渊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呢。 樊渊冲徐甜点点头:“谢谢,以后别买了,我不喜欢甜。” 徐甜脸色一红,又是一白。 不喜欢甜,是不喜欢奶茶的甜,还是不喜欢她徐甜? 早自习的铃声响起,卓婉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啪的把一沓卷子摔在讲台上。 “上周摸底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总体来说是有进步,但也有个别同学问题依旧严重,这里其他科目我就不多说了,给你们留点自尊心,但语文这科我们来好好说道说道。” 顾炀发现卓婉提到“个别同学”的时候,目光明显是瞪着他的。 天呐。 希望原顾炀之前的考试成绩不要太难看。 但顾炀也知道,这就是奢望。 语文试卷发下来,顾炀看了眼成绩,立刻把卷子倒扣过去了。 33分。 这个分数对于文科优等生的顾炀来说,简直是耻辱。 但这语文试卷一翻过去,顾炀觉得更刺眼了,作文0分。 题目:一生之敌:樊傻逼。 顾炀:…… 他猛地又把语文试卷翻回来了,看着鲜红的33分,指尖不自觉的捏着卷子角,这种羞耻感他还是第一次体验。 他知道卓婉刚才为什么不停瞪他了,这个作文实在是太找揍了。 好在早自习时间不长,卓婉挑了几个典型错误说了说就走了。 顾炀以为他会被点名批评,但并没有。 卓婉还是一个很照顾学生自尊心的老师,只是卓婉临走前,又狠狠瞪了顾炀一眼。 第一节数学课,顾炀正慌忙找书呢,就发现自己椅子动了。 樊渊突然伸腿勾住了顾炀的椅子,把他连人带椅子一起拖到了身旁,然后长手一伸,把顾炀的桌子也拽了过去。 顾炀还没反应过来呢,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往桌子上扑,想要盖住那张语文试卷。 樊渊见顾炀趴在桌子上,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看向他,也没拆穿他,只是指尖点了点桌子。 “你撕了我的书,难道不应该主动把你的书给我看吗?” 顾炀红着脸,额头急的出了汗,他缓缓起身,一手压着语文试卷,一手去拿书。 他的书都堆在桌子上,刚才樊渊拽桌子,他那堆的高高的书已经有点歪,此时单手拿书十分费劲,顾炀又看了眼樊渊,见樊渊已经在看黑板了,这才快速的伸出两只手去拿书。 谁知他刚把数学书拿出来,转头就见樊渊正拿着他的语文试卷看。 顾炀吓得手里的数学书都掉了,他立刻伸手去抢樊渊手里的语文试卷。 鲜红的33分正对着他,说明樊渊正在看他的零分作文。 樊渊直接抬手将顾炀压在桌子上,肩膀压着顾炀的肩膀,呼吸就在顾炀耳朵边上,认真的读着原顾炀写的零分作文。 “一生之敌?顾炀,你的人生就没有其他东西可写了?全都是我?” 顾炀抿了抿嘴角,干脆闭上了眼睛不挣扎了,只是面上的红晕顺着脸颊一路延伸到脖颈里,他身上穿着樊渊的衣服,宽大的衣领露出消瘦好看的锁骨,就连那胸膛,都是一片薄红。 “樊渊!顾炀!好好听课!上课呢,别打打闹闹的!”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突然吼了一嗓子。 一些同学没忍住嗤笑出声,有些心细的忍不住回头看,发现一直势如水火的两个人正亲亲密密的叠在一起不知道干什么呢。 顾炀被吼的抖了抖,樊渊这才慢悠悠的放开了顾炀,将语文试卷还给他。 “下次再这么写,就干死你。” 顾炀还以为没事了,谁知道樊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脑袋一短路,小小声问了一句:“怎么干?” 樊渊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把数学书摊开,不理他了。 顾炀后知后觉自己问了什么奇怪的话,脸上的温度几乎要烧起来了,他低着头,把校服外套拉起来,将下巴藏在领子里,整个人都显得很羞涩很慌张,像一颗新鲜欲滴的小番茄。 一上午,樊渊没再分开两个人的桌子,也没再提语文试卷的事,倒是顾炀自觉心里有愧,一直没怎么说话。 临到午休之前,卓婉哒哒哒的走了进来,一扫早晨的愤怒,一脸喜气。 “同学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下午的体育课正常上,你们体育老师打算领你们去学校的新游泳馆游泳!别说老师不疼你们啊,我可是好不容易帮你们从其他科任老师手里抢回来的这节体育课。” 游泳课? 顾炀一惊,立刻站了起来:“老师!我不去!我自习!” 卓婉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了,看着顾炀皱眉。 “顾炀,你到底怎么回事?偏要跟老师唱反调是不是?有手有脚的小伙子一个,去游个泳锻炼锻炼有什么不好?是不是想逃课出去上网?樊渊,你给我看着他,今天体育课顾炀必须去!” 顾炀心里慌乱,他现在沾水就容易变人鱼,怎么去游泳课? 他立刻求助似的看向樊渊,樊渊微微皱了皱眉。 “我知道了,卓老师。” 卓婉满意离开,顾炀立刻拉住樊渊。 “你知道的,我不能下水……” 那边李紫烟已经来找樊渊去吃饭了,樊渊只是看了顾炀一眼就走了。 “下午再说。” 顾炀又忐忑又慌张,一直到体育课大家一起往体育馆走,他才忍不住,咬着下唇走到樊渊身边。 他拉了下樊渊的袖子,孟展和樊渊正在说什么,见此立刻就闭嘴了,倒是李紫烟一脸稀奇的看向顾炀。 樊渊示意了一下孟展和李紫烟,便拉着顾炀走到一旁。 不只是李紫烟,对于樊渊和顾炀走在一起感到稀奇的同学可不少。 顾炀脸色有点白,揪着樊渊衣袖的指尖攒的很紧,挽起来的袖子掉了下来,长长的盖住了手背。 樊渊看着看着,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突然停下来抬起顾炀的手腕,仔细帮他把右手的袖子挽了上去。 “我会跟老师说你不舒服,下不了水,到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 顾炀面上一喜,立刻乖巧的点了点头,顺便把自己的左手也递了过去,左手的袖子也掉了,也需要挽一下。 樊渊的动作一顿,睫毛耷拉下来,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立刻丢开顾炀的右手,大步追上前面的同学,把顾炀扔在身后。 顾炀抿了抿嘴,委委屈屈的自己把左手的袖子挽好,挽完看了看,怎么看都不如樊渊挽的好看。 体育课,一群男生女生换好泳衣扑进了泳池里,泳池水不凉,男生女生笑闹一团,一时整个泳池都洋溢着满满的青春气息。 顾炀仍旧穿着校服,站在泳池边,有些羡慕又有些害怕的看着他们玩水。 李紫烟在水里畅快的游了一圈,看到顾炀傻子似的站在泳池边,想到这几天顾炀和他们樊男神之间奇奇怪怪的氛围,就想要去逗逗顾炀。 他潜进水底,冲着顾炀游了过去。 游到泳池边,李紫烟猛地窜出水面,伸手握住顾炀的脚腕,使劲将他拉下水。 “顾炀你怎么回事啊!像个娘们似的,还不下水!” 顾炀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拉他,直接被李紫烟拉进了泳池里,全身都湿透了不说,双腿立刻感受到了一股胀痛感。 完了! 学校的泳池水不深,顾炀呛了两口水,还不待站稳就去找樊渊的位置。 樊渊正和孟展在另一边说话呢,孟展突然拍了拍他,指向对面,樊渊一回头,就看到顾炀掉进了水里。 不待孟展把话说完,樊渊已经抓了条浴巾跳进泳池,飞快向顾炀游去。 李紫烟拉顾炀下水,见他一副吓傻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忍不住拉着他往深水区走。 “你怕啥啊,还能淹死你啊。” 顾炀想挣脱,却发现浑身开始无力,他身体发软,双眼微合,向水中倒去。 他的双腿在水下合并在一起,闪烁着浅淡的蓝光,双腿撑破裤腿,变成了璀璨的蓝色鱼尾。 李紫烟见顾炀晕倒,正要去拉他呢,就被赶到的樊渊一把推开。 樊渊上前紧紧抱住顾炀,手里拖着湿淋淋的浴巾将顾炀快速的包裹严实,单手将顾炀抗上肩膀,拽着泳池边的爬梯,窜了上去。 体育老师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看情况。 樊渊一手扶着顾炀的后背,一手拖着他被浴巾包裹的鱼尾巴,简单披了件浴袍就往外跑。 “老师,他溺水了,我送他去医务室。” 体育老师小跑几步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樊渊突然停下,回头凉凉的看了眼体育老师,又看了眼李紫烟。 “不用了,老师。” 体育老师被那眼神震慑住,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等樊渊扛着顾炀跑出游泳馆,他才反应过来,砸了咂嘴,喃喃道:“这樊渊,怎么看人有点吓人呢。” 泳池边上,徐甜手里紧紧攥着一条手链盯着樊渊和顾炀消失的方向,面色惊愕。 她身旁的女同学拍了拍她:“徐甜,你发什么呆呢?你看见了没?樊男神扛着顾炀跑了!我的天呐,第二次了!你看顾炀那样!哪还有以前的嚣张劲儿啊!” 徐甜双手紧紧攥着手链,僵硬的点了点头。 她不只看到了,她还知道了顾炀的秘密。 她的手链刚才掉进了泳池底,她潜下去捡,就看到了那令人震惊的一幕。 原来顾炀……不是人。 6、第 6 章 李紫烟还呆滞的站在泳池里,孟展心想坏了。 他眼尖看到了泳池里飘着的破校服裤子,立刻游过去抓在手里。 余光一瞥,又看到一条裂开的内裤,内心震撼了一下,还是上前隔着破校服裤子裹起来,爬上泳池,跟体育老师喊了一句,跟了出去。 “老师我去给樊渊送衣服!” 樊渊抱着顾炀,他出来的急,脚下踩着拖鞋,身上披着浴袍还没系上,在校园里面飞奔,模样实在显眼,几个上课走神的同学一转头,就从窗户里看到了在操场中央抱着人奔跑的樊男神,立刻惊呼出声。 顾炀浑身发烫,他忍不住紧紧贴着樊渊。 樊渊冰凉的皮肤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缓解,樊渊一低头,就看到顾炀微微抬着头,胸前的衣服褶皱里,积攒了一堆小珍珠,睫毛湿润,眼巴巴的看着他。 樊渊气笑了:“你倒是会找麻烦。” 顾炀张了张嘴,几颗小珍珠又从脸颊边滚落,他又闭上了嘴,不想说话。 医务室开着门,校医并不在。 樊渊弯腰将顾炀放在床上,回身将床边的帘子拉上。 顾炀立刻巴拉开自己尾巴上缠着的浴巾,浴巾贴着他的尾巴十分难受。 尾巴一漏出来,哪怕是大白天,细腻的鳞片依旧闪闪发亮,十分耀眼。 樊渊拉好帘子转头就看到顾炀正翘着尾巴尖在那里数手里的小珍珠呢,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樊渊心中憋闷,找了条干净的毛巾扔给顾炀。 顾炀看着扔到身上的毛巾,又看了看樊渊,嘴角翘了起来:“谢谢!” 然后他就用毛巾把小珍珠都包了起来,樊渊见了嘴角一抽。 “心真大。” 他又拿了条毛巾扔给顾炀:“把你尾巴擦干,赶紧变回来。” 顾炀拿着毛巾,看着自己的尾巴有点下不去手。 “好干哦,有点难受。” 樊渊干脆拽过毛巾,一手压着顾炀的肩膀,就要给他擦。 “你不用干毛巾擦,难道用湿毛巾吗?” 话音未落他就按着毛巾擦了一把顾炀的尾巴,毛巾干燥的表面立刻吸走了顾炀鱼尾巴上仅存的水分,他难受的用尾巴拍在了樊渊的肩膀上。 “你别擦!等它自己干不行吗?” 樊渊压着顾炀不让他挣扎:“别让人起疑,赶紧擦干变回来!” 顾炀双腿变成了鱼尾巴,也看不出什么重点部位,樊渊下手大开大合,从腰间直接擦到尾巴尖,擦的顾炀满脸通红,双手抓着樊渊的手臂,尾巴搭在樊渊的臂弯里,尾巴尖翘来翘去的,时不时擦过樊渊的下巴。 “老实点,别乱动!”樊渊语气有点凶,也只有面对顾炀的时候,他才会有如此明显的情绪变化。 尾巴暴露在空气中,被几下擦干,蓝盈盈的光芒闪过,一双纤细的长腿浮现,代替了尾巴搭在樊渊的臂弯里。 两个人都没有料到会这么突然,顾炀下身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过长的校服下摆堪堪挡住重点部位。 两人身后的帘子被哗的拉开,校医和孟展齐齐惊愕。 只见帘子里,樊渊一手压着顾炀,一手拿着毛巾按在顾炀的小腿上。 顾炀两条腿搭在樊渊的臂弯里,一只脚抵着樊渊的胸膛。 重点是,顾炀没穿裤子。 至于内裤穿没穿,被樊渊挡住了,他们没看见。 校医最先反应过来,哗的又把帘子拉上了。 帘子拉上不一会儿,两个袋子又被扔了进来。 孟展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有点慌张。 “你你你你的衣服!” 然后是关门的声音,校医和孟展一起走了。 顾炀一张脸通红,他反应过来,立刻使劲一蹬,踹开了没有防备的樊渊,坐在床上,使劲往下拉着校服下摆。 樊渊被踹在胸口,一口气几乎卡住,他脸色有点阴沉,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袋子。 两袋衣服,一袋是顾炀的湿衣服,一袋是孟展去樊渊衣柜里找的干衣服,他还很贴心拿了两套。 原顾炀以前不怎么穿校服,衣柜里没有备用的衣服。 樊渊把一套干净的衣服扔给顾炀,自己背对着顾炀换衣服。 顾炀没敢多看,也背过身去快速的换着衣服。 这一次他变人鱼持续的时间不长,副作用的感觉并不太强烈,倒是那一小包珍珠被他仔细的放进了口袋里,之前的小珍珠都掉在樊渊家里了,这一包他可得好好保留。 樊渊换好衣服一直背对着顾炀,不说话也不动。 顾炀穿好衣服下床,看了看他。 “樊渊?” 樊渊像是呼出一口长气,突然转身,面上是最面具化的礼貌疏离。 他微笑着说:“顾炀,以后离我远点,我不管你是人,还是鱼,你的事我不想再管了。” 他用最礼貌的语气,说出最疏离的话。 这样的语气,甚至比平时樊渊凶他时还要冰冷。 顾炀愣了愣,心里弥漫出点点滴滴的涩,聚在一起成了隐隐约约的痛。 “不要。” 樊渊没理他,视线冰凉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临走时还十分有礼的关上了门。 顾炀深吸一口气,咬着嘴唇摊开左手掌心,查看樊渊的好感度。 他以为樊渊的好感度一定又减了很多,结果没想到樊渊的好感度不减反增。 好感度:0。 樊渊对顾炀的好感度,一下子上升了21分,终于从负分拉回到了初始值。 也就是说,樊渊不再讨厌顾炀了。 那些由原顾炀拉低的好感度,全都恢复了。 顾炀不敢置信的握紧左手,又摊开,反复的查看好感度,明晃晃的0并不是他眼花。 他突然想到了《凡渊》一书中樊渊的设定,一个因初中被绑架虐待长达半月,而对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看透、看尽、厌恶至极的人,这样的人克制、谨慎、小心翼翼。 樊渊害怕自己沉浸在任何情感中,所以他在发现了对顾炀的转变后,第一反应就是推开顾炀,回到原点。 《凡渊》意为凡尘即深渊。 对于男主樊渊来说,这个世界就是深渊。 顾炀握紧拳头,嘭得打开医务室的门大步往教室走。 体育课已经结束,此时课间休息,教室里正热闹,同学们一见顾炀进来,更热闹了,都在窃窃私语。 顾炀一进来,就看到他和樊渊的桌子又分开了。 谁说樊渊情绪内敛的,明明不能再外放了,开不开心表现的这么明显又幼稚。 樊渊正和前桌同学说话,对顾炀的到来视而不见。 顾炀又把自己的桌子推了过去,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樊渊依旧没看顾炀一眼。 太过无视就是在意。 顾炀把椅子也拉了过去,挨着樊渊坐下。 他把口袋里用毛巾裹着的一包小珍珠摊开在樊渊的桌子上。 “送你啦。” 樊渊看都不看,直接用手臂推开。 “谢谢,我不需要。” 坐在前桌和樊渊说话的男同学忍不住打量了顾炀两眼,又立刻被樊渊拉着说话。 前桌心里有点奇怪,他怎么觉得他在当电灯泡? 可顾炀和樊渊不是死对头吗? 噫,男同学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为自己心里的想法感到肉麻。 顾炀心里也有点气,抓了把小珍珠,抬手就塞进了樊渊的衣领里面,冰凉的小珍珠立刻顺着樊渊的后背滚了下去。 樊渊终于停了话音,视线从前桌同学身上移开,缓缓落到了顾炀身上。 顾炀高昂了下巴,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气势。 教室另一边偷看许久的同学们面色紧张、心里激动。 来了来了! 打起来!打起来! 樊渊从座位上站起来,衣服里的小珍珠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两个人谁都没往地上看。 小珍珠滚的哪里都是,顾炀听着那噼里啪啦的声音,眼睛有点红。 樊渊面上的微笑一直没有变化,他只是站起来,推开顾炀,走了出去。 樊渊这一走,上课铃响了也没回来,顾炀眼睛红红的坐在座位上,谁也不理。 下节课是卓婉的语文课,卓婉一进来就察觉到了教室里微妙的氛围,特别是她最得意的学生樊渊居然逃课了。 而最令她头疼的顾炀,红着眼睛坐在座位上,一副忍着不哭的样子,卓婉到底没舍得说什么,直接上课。 樊渊一走,到晚自习才回来。 顾炀十分敏感的在樊渊身上闻到了一点淡淡的烟味,他从桌堂里拿出一颗薄荷糖,在手心摆弄许久,又丢了回去。 一晚上,顾炀都没有主动找樊渊说话。 樊渊也没有看顾炀一眼。 放学铃声一响,顾炀立刻跑了出去。 樊渊坐在座位上没动,直到教室里没人了,学校整个寂静下来,樊渊才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弯腰,单膝跪在地上,一颗一颗的捡那些散落在教室各处的小珍珠。 他捡的很认真,没有遗漏一颗。 第二天,顾炀气呼呼的来上课,刚坐到座位上,就看到樊渊的桌子上摆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瓶子里装满了小珍珠。 顾炀盯着小珍珠看了许久,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朵被他磋磨了一路的小野花,放在了樊渊的桌子上。 樊渊到教室的时候,看到那瓶小珍珠旁边,放了朵掉了叶子的小野花。 他并没有扔掉小野花,而是把小野花插进了玻璃瓶子里。 顾炀见了,撑着脸颊背对樊渊,到底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在顾炀右侧隔着一个同学的位置,是徐甜。 她偷偷观察了一早上顾炀,此时正好看见他笑。 阳光从顾炀身后打过来,给顾炀周身蒙上一层光晕。 少年低垂着眉眼,修长的小指勾着唇边,笑得那么好看。 7、第 7 章 顾炀傻笑了一早上,他来的时候发现桌子又被分开了,这次他没有再推过去。 他等樊渊自己把桌子推过来。 等了一上午,樊渊也没来,他忍不住回头,发现樊渊桌子上摆着崭新的教科书。 哦,他的书到了。 靠。 白等了。 顾炀脸色又有点烧红,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早上,赶紧坐正身体,视线忍不住看了看樊渊桌子上的玻璃瓶和小野花,心里还是有点欢喜。 徐甜一直在观察顾炀和樊渊,忍不住和她右边的女同学嘟囔。 “菲菲,你不觉得他们两个有点太亲密了吗?以前他们两个不是这样的啊。” 潘菲推了推眼镜,没说话,也跟着徐甜一起看樊渊和顾炀。 正好看到顾炀偷看樊渊,耳朵红红的,嘴唇紧抿,双手按在桌边互相磨蹭着。 潘菲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记下一句话:“樊渊、顾炀可以试试。” 徐甜没注意潘菲在做什么,自顾自的嘟囔,末了转头看向潘菲,表情有些神经。 “菲菲,你说世界上存在人鱼吗?” 潘菲倒扣手机,抬起头,镜片似乎有点闪光。 “人鱼?不知道啊。” 徐甜小声说:“你觉不觉得……顾炀很像一条鱼?” 潘菲立刻摇头:“怎么可能呢,那两条大长腿又不是假的。” 徐甜就跟着叹气。 倒是潘菲又打开手机,在备忘录里记下第二句话:“男神攻、人鱼受,可以搞。” 樊渊一到午休,直接跟孟展和李紫烟出去吃饭了。 顾炀蔫蔫的去找汪航,这个原顾炀的好朋友,除了也是个学渣外,性格跟个哈士奇似的,一点也不乖张。 汪航开心坏了,顾炀好几天没搭理他,可把他无聊死了。 一看到顾炀就开始出坏主意:“顾炀,我们下午逃课吗?去上网还是去打球啊?” 顾炀抬手就给汪航脑袋来了一下子,怒道:“逃什么课!打什么球!高三了还不知道好好学习!以后怎么上好大学!” 汪航惊讶的瞪大眼睛,顾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樊渊、孟展和李紫烟三人正端着餐盘站在他们身后,应该是路过,但也凑巧把顾炀的话听全了。 李紫烟上前搭顾炀的肩膀:“哥们,没想到你挺有觉悟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昨天吓唬你一下挺不好意思的,咱也不知道你这么怕水啊,这样,中午吃什么,哥请你。” 顾炀面无表情的推开李紫烟的胳膊,去餐口点了最豪华的烤肉拌饭套餐,让李紫烟付钱。 李紫烟也不含糊,直接付钱不说,还把汪航的那份也给付了。 汪航和顾炀坐在樊渊旁边的桌子,顾炀坐下就拿勺子大口大口的吃,烤肉拌饭红红的酱汁沾到了嘴角,顾炀问汪航:“有纸吗?” 汪航掏遍了口袋,摇摇头。 顾炀只能用指尖抹过嘴角的酱汁,刚要凑到唇边抿掉,桌子角就放了一包纸巾。 樊渊收回手,继续和孟展两人说话,从头到尾没看顾炀一眼,跟放纸的人不是他似的。 不看他,还要给他纸。 幼稚。 顾炀拆开纸巾擦手,顺便看了眼好感度。 好感度:1分。 顾炀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他还什么都没干呢,樊渊自己就涨了一分。 他故意把拆开的纸巾又放回樊渊手边,碰了下他的手臂。 “谢谢啊,樊渊。” 樊渊吃饭的动作一顿,拿起纸巾放回口袋里,没看顾炀,只是挺冷淡的说了一句:“不客气。” 顾炀没在意,挥舞着勺子继续吃饭。 中午吃饭插曲过后,顾炀下午上课都挺有精神,听课也听得认真,整个人坐得笔直,像棵鲜嫩的小青松,但就是不看樊渊一眼。 虽然没看,但他敏感。 他察觉到樊渊偷看他好几次了。 顾炀坐的更板正了。 下午第二节课开始,后排的几个女同学突然开始窃窃私语,谈话间眼神时不时要略过顾炀和樊渊几眼。 这样的窃窃私语,直到晚自习前的课间,范围已经扩大到了班级里半个女生群体。 几个女生围着潘菲,神情都有些激动。 交谈间有几句话隐隐约约传过来,顾炀只听了个破碎。 “菲菲你太厉害啦!” “一下午写了这么多!” “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两个呢。” 顾炀听到了也没在意,他的注意力都在樊渊身上。 晚自习卓婉有事,人并不在。 樊渊带着耳机低头打游戏,指尖在手机上按的飞快,顾炀凑过去看了眼,是节奏大师。 这一下午樊渊明明偷看他好几次,就是没找他说话。 顾炀忍不住了,拉着椅子坐过去。 樊渊指尖不停,飞快的按动着那些让顾炀眼花缭乱的音符,速度快到手指有了残影。 顾炀一直等这一局结束,才伸手抓了下樊渊的袖子。 樊渊摘下一边耳机,微微抬眼看他,似乎在问:有事? 顾炀能有什么事,但他不能说没事啊。 他就问:“你玩的什么游戏?教教我呗。” 樊渊居然没拒绝,直接把手机递给他,还给了他一只耳机。 顾炀把耳机戴到左耳,发现这样听不清樊渊说话,又把耳机戴到了右耳。 耳机线就那么长,两个人的肩膀几乎贴在了一起。 樊渊给顾炀点了下一关。 顾炀猝不及防,慌忙去按,但他手指僵硬,连续按错,很快就输了。 游戏一输,顾炀立刻去看樊渊,可怜巴巴的样儿,像是犯了什么大错。 樊渊勾了下顾炀看不见的左边唇角,点了再来一次。 开始不到半分钟,顾炀又输了。 体力就那么多,很快被顾炀输到只剩最后两个体力。 顾炀有点委屈:“过不去。” 樊渊将手机放在两个人已经靠在一起的腿上,伸出右手搭在了手机左边。 “你按右边一个键,其他我来按。” 顾炀严肃点头,如临大敌般把左手放在了手机上。 耳机里音乐一响,樊渊被顾炀感染,也有些紧张。 但樊渊平时都自己玩,左手就按左边,右手就按右边,此时用右手按左边,加上他通关数多,这一关又难,顾炀没犯什么错呢,他倒按错几次,直接结束了游戏。 顾炀充满质疑的看向他。 樊渊被顾炀质疑的眼神刺激到了。 顾炀的眼睛里仿佛写满了:你不行。 男人怎么可以不行呢。 樊渊干脆抬起右手臂,揽过了顾炀的肩膀,手指放松垂在顾炀脸边,距离很近,似乎随便动一动,指尖就能摩擦到顾炀的脸颊。 顾炀脸红了,之前太认真玩游戏没注意,这下突然反应过来,脸上升起的红晕止都止不住,一路从脸颊红到脖颈里。 教室另一边,突然响起一小阵骚动。 作为班长的樊渊看过去一眼,几个女生立刻安静了。 樊渊人缘好不是没原因的,像这种老师不在的自习,只要不太闹,他向来不会多管。 他右手揽着顾炀的肩膀,顾炀左手一直放在手机上没动,只是樊渊这次换了个手,他把自己的左手放在了手机上。 两个人紧紧贴着,音乐一响,顾炀因为太紧张,按错了一下。 樊渊揽着他的右手臂紧了紧,似乎在告诫顾炀认真。 顾炀脸红的滴血,樊渊的指尖就蹭在他的脸边。 他强迫自己认真打游戏。 好在这一次终于过关了,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游戏一过关,樊渊才察觉到右手指蹭着什么温软滑腻的东西,他下意识的伸手掐了一下。 顾炀呜咽一声,转头可怜巴巴的看向樊渊。 樊渊怔愣,松开手指,看到顾炀右脸颊被掐的有点红,不只是那一处红,顾炀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红的,浅浅淡淡的薄红一路从脖颈延伸到了衣服里,也许衣服下面更红。 顾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点委屈:“你掐我干什么?” 樊渊猛地收回还搭在顾炀肩膀的手臂,将耳机拽回来,手机扔进了桌堂里,摊开一本习题,拿着笔就做。 顾炀撇了撇嘴,小声说:“再玩会儿呗。” 樊渊奋笔疾书,语气平淡:“没体力了,做题吧。” 顾炀只能磨磨蹭蹭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抽出本物理题来做。 做了几道,也确实挺认真的,就是水平不太行。 他数学其实不错的,就是理综都不行,谁让他以前是个文科生呢。 两个人刚刚分开没有十分钟的椅子,又凑到了一起。 樊渊看着顾炀放到他面前几乎空白的习题册,推拒了一下。 顾炀撑着下巴打了个小哈欠,眼角闪着点水光。 见樊渊看他,还不忘说:“放心,没变鱼,流泪不会变珍珠。” 话落又往前推了推习题册:“大班长,教教我呗。” 樊渊拿起笔,视线又落到了插在玻璃瓶里的小野花上。 一天的时间,小野花早就蔫吧了,可怜兮兮的弯着花冠待在那。 顾炀见了,用手指戳了戳花冠,轻笑:“你喜欢什么花呀?” 樊渊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到了顾炀的手腕上,顾炀手腕纤细,骨骼线条清晰又好看。 他收回视线,将习题册放到自己面前:“讲哪道?” 顾炀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我都要。” 另一边,徐甜盯两人盯一天了,见樊渊和顾炀亲亲密密的,心里有股难言的酸涩滋味。 潘菲下午也很奇怪,一直拿着手机不知道忙些什么,都不怎么搭理她。 她哪里知道此时潘菲正忙着和一群同好小姐妹们分享她新写的小黄文呢。 他们高三一班是全校最优秀的班级,里面的学生各个都有点特长,潘菲就是写作能力很突出。 除了正经的作文,她还有点别的小爱好。 此时趁着晚自习,潘菲看了樊渊和顾炀的互动,激动的补了几百字,和下午写的三千字整合,正打算发到她们的姐妹小群里呢。 徐甜就是在这时撞了潘菲胳膊一下。 “你忙什么呢?都不理我。” 潘菲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眼徐甜,敷衍几句,低头看文件已经发送成功了。 她美滋滋的放下手机,等着几个小姐妹看完之后和她一起土拨鼠尖叫。 她不知道徐甜这么一撞,导致她把文件发到班级群里了。 此时已经有不少玩手机的同学,注意到潘菲发的小文件了。 8、第 8 章 一直在跟别人闲扯的李紫烟是第一个下载的。 入目第一句就十分刺激: 樊渊为了独占顾炀,在家里建了超大号的全景观鱼缸,让顾炀住在里面,并禁止他穿衣服。 李紫烟看完第一句没等回过味儿来呢,手机就被一旁的孟展抢走了。 孟展一副要被吓死的模样,飞快的删除了群文件。 删除的时候他看了眼下载次数2,说明除了李紫烟,还有一个不知是谁的人下载了。 他立刻看了眼班主任卓婉,不在线,还好还好。 孟展删完群文件,立刻去看樊渊。 樊渊正和顾炀凑在一起讲题,两个人的脑袋挨的很近,椅子靠在一起,亲密的不像死对头。 孟展额头冷汗都出来了,他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樊渊。 李紫烟一直在追问孟展,被他敷衍过去了。 直到放学,孟展也没说出口。 他放学后私下里找了潘菲,潘菲也吓死了,一个劲儿的道歉。 晚上孟展纠结的一夜没睡,想着明天上学还是把这事儿告诉樊渊,毕竟另一个下载的人是个隐患。 第二天孟展一到班级,就发现坏了,樊渊和顾炀正一人拿着几张白纸看呢,那白纸上打印的正是昨天孟展删除的小黄文。 顾炀早上一进教室就发现樊渊拿着几张白纸看的直皱眉,他正想问问呢,就发现自己的桌堂里有一份一模一样的文件。 顾炀看了几眼,羞耻感立刻爆棚,羞耻感褪去,就觉得害怕。 有人知道他能变成人鱼了,还写了他和樊渊的劲爆小黄文专门打印出来给他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炀将几张纸揉成一团扔进桌堂里,转头去看樊渊的反应。 樊渊早就放下纸去擦黑板了,挺拔的身形背对着顾炀,身高优势让他擦黑板甚至不用抬太高手臂。 樊渊也看了。 还是讲樊渊强迫囚禁他的那种小黄文。 樊渊是怎么想的呀? 顾炀纠结坏了,一会儿害羞,一会儿害怕,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教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争吵声,有人吵起来了。 是潘菲和徐甜。 潘菲一来教室就抱怨了徐甜几句,徐甜听了不乐意,反驳几句,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昨晚孟展私下里找潘菲,潘菲一个劲儿的道歉,同时心里也庆幸,幸亏孟展手快给删除了,这要是让卓婉看见了,她就完蛋了。 早上来找徐甜也就是抱怨几句,没想说什么,谁知徐甜跟吃了诈药似的,一点就着,两个女生立刻吵了起来。 徐甜喊起来声音有些尖锐:“还不是你恶心!写那么恶心的东西,干什么怨我啊?你不写不就没事了吗!” 潘菲委屈,她是有点这种爱好,可她们平时就几个人聚在一起土拨鼠尖叫,也从没影响到过本人啊! “说我恶心,还不是你说觉得顾炀是人鱼吗?你不说我能写吗?人鱼怎么就恶心了?” 徐甜心里有事儿,从给樊渊告白失败后这几天的压抑心情在这一刻爆发。 她猛地摔了手里的书包,推了潘菲一把:“人鱼就是恶心,鱼类都恶心,又腥又臭鳞片里都是细菌!人鱼就是怪物!” 见两个女生要打起来了,立刻有同学上去拉架。 顾炀看着吵架中的两个女生,脸色一点点白了,嘴唇紧抿。 他觉得徐甜在指桑骂槐,徐甜就是在骂他! 徐甜知道他能变成人鱼的事情了! 顾炀浑身有点发冷,手掌压在桌子上,紧紧的攒着桌子角。 讲台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争吵中的两人停了下来,齐齐错愕的看向讲台。 樊渊将手里的黑板擦摔在了讲台上,黑板擦被摔出了一片白灰,像血一样溅的到处都是。 他正拿着一张纸巾擦手,眼帘低垂,面上惯常的微笑未变。 但此时教室里,就是没人敢再说话。 樊渊将手上的灰擦干净,扔掉纸巾,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偏偏什么都没说。 徐甜手有点抖,又不服气,视线偷偷瞪了顾炀一眼,又看向樊渊,觉得樊渊总不会对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样,就磕磕巴巴的问了。 “樊渊,你、你不觉得人鱼很恶心吗?又脏又臭,还是畸形。” 顾炀也看向樊渊,他此时和徐甜一样,都在期待着樊渊的答案。 樊渊手里又在翻那几张小黄文 徐甜见了,心中有点窃喜。 昨天她在群里好奇点进去这个文件,没想到是这么恶心的东西,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下意识的就把这文件存了下来。 顾炀和樊渊桌堂里的打印文件,就是她放的。 她不清楚顾炀到底是不是喜欢樊渊,但她知道,正常人一定会厌恶同性恋,同性恋那么恶心,就是有病。 樊渊一定不是同性恋,樊渊看到了,一定会厌恶顾炀的。 樊渊看东西很快,这几张白纸,他早上已经看了好几遍,此时又翻了翻,没有扔掉,而是将几张纸夹进了平时放试卷的文件夹里。 “我喜欢吃鱼。”樊渊终于说话了,语气依旧平淡,人却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顾炀身边,压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坐在座位上。 樊渊一手轻轻搭在顾炀的肩膀上,视线凉薄的看着徐甜,说的平缓而清晰。 “我喜欢吃鱼,也打算养一条。” 樊渊说着突然直视徐甜的眼睛,嘴角慢慢伸平,笑容消失了。 他补了一句:“养一条,大的。” 徐甜后退一步,慌张的蹲下,掩饰性的捡起被她摔在地上的书包,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不停的在书包里面翻动着,动作慌乱又急切。 潘菲见徐甜不跟她吵了,也气鼓鼓的坐下,还不忘嘟囔一句。 “有病。” 徐甜听见了,但她已经不敢再跟潘菲吵了。 她总觉得,樊渊刚刚在威胁她。 那样凉薄、阴冷的眼神,似乎在说:如果你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暗恋了樊渊快三年的感情在这一刻摇摇欲坠,徐甜心跳的飞快,却并不是因为爱意。 她怎么会喜欢上这么可怕的一个人? 樊渊原来这么可怕吗? 顾炀在听到樊渊的回答后,嘴角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樊渊已经重新坐回座位上了,顾炀拉着椅子凑过去,从怀里拿出一朵新鲜的小野花插进玻璃瓶里,把旧的拿出来扔掉。 樊渊没有阻止,只是脚踩在顾炀椅子的横栏上,阻止他继续靠近。 “回去,快打铃了。” 顾炀哪可能听话呢,他现在开心的不得了,双手扒着樊渊的桌子,厚脸皮的问:“喂,樊渊,你看了那个……你什么感觉呀?” 樊渊平静的问:“哪个。” 顾炀笑嘻嘻的:“还能是哪个,就那个呀,你把我关起来的那个!” 樊渊翻书的手顿了顿:“没什么感觉。” “切,”顾炀有点失望,又有点雀跃:“你说想养鱼,是真的假的?还想养大的,多大的?” 樊渊终于转头看向顾炀,顾炀眼睛亮亮的,浑身上下似乎都在说:你看我这么大的行不行? 但樊渊并没有让顾炀如意,他伸手掰开顾炀扒着他桌子的手指,长腿一踢,将顾炀连人带椅子踢回自己的位置上,摆明了不想理他。 顾炀心里跟有个小爪子挠似的,痒痒麻麻的,缠着樊渊问了一天也没问出个答案。 晚上回家,顾炀看着左手小书上3分的好感度,怎么想都觉得樊渊说的大鱼就是他。 不然怎么解释樊渊自己莫名其妙涨的2分好感度? 总不能是看小黄文看的吧? 想到这,顾炀一把拉过被子盖住了脸。 第二天顾炀神采奕奕的到教室,他今天来得早,等樊渊一到,立刻坐了过去。 樊渊拿下耳机,放下背包,跟看不见他似的。 顾炀拉住樊渊臂弯,凑过去小声问:“樊渊,你晚上有事吗?我想去你家玩,顺便……看看你家养的鱼。” 樊渊转头看了顾炀一眼,眸中有一闪而逝的笑意。 “好啊,你想来就来吧。” 顾炀用力点头,心里激动坏了。 他倒要看看,樊渊家是不是真的养了鱼,还是…… 嘻嘻。 顾炀期待了一天,课都没好好听,因为无缘无故的傻笑被老师叫起来批评好几次。 一放学,顾炀和樊渊一起走出校门。 校门口,徐甜看到顾炀上了樊渊家的车,咬牙跺了跺脚。 潘菲路过,啧啧两声,神情很是不屑。 有的人,就是拎不清。 顾炀和樊渊一起坐在后座,一路上不停追问樊渊。 “你家鱼什么样啊?” “鱼缸大不大啊?” 直到进了樊渊家,顾炀在樊渊的书房找到了一个大鱼缸。 那鱼缸几乎占了一面墙,装两个顾炀都绰绰有余了,就是里面有些空荡,只有水,没有鱼。 顾炀心里得意,面颊也带了点兴奋的薄红,转头看向樊渊:“鱼呢?” 樊渊指尖一点,顾炀才看到一条巴掌大的观赏鱼从鱼缸一角慢悠悠的游过来,姿态别提多自在了。 顾炀不服:“就这?这么小?你不是要大的?” 樊渊看着小鱼扭着有点肥的屁股游来游去,反问:“屁股不够大么?” 顾炀盯着那小鱼的大屁股,一时妒上心头,恶狠狠的说:“我屁股也很大。” 9、第 9 章 樊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顾炀这才反应过来,转身用屁股贴着鱼缸冰冷的玻璃,尴尬的扯扯嘴角:“没有啊,什么都没说。” 樊渊的视线微微下移,落到了顾炀的屁股上。 顾炀双手也背到身后去捂着屁股,试图转移话题:“我有几道题不会,你教教我?” 樊渊收回视线:“来吧。” 书房的桌子又宽又大,顾炀坐在樊渊对面,把背包里的习题册全都翻了出来,带出来几个纸团子。 等顾炀把笔也翻出来,就看到樊渊把其中一个纸团子展开正在看。 顾炀立刻扑到桌子上面,撞掉了几本书,就为了抢樊渊手里的纸团。 樊渊也没阻止,任由顾炀把纸团抢走。 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抽出几张整洁的白纸,插进了一旁的书架上。 顾炀盯着那几张白纸:“那是什么?” 樊渊看他一眼:“还能是什么。” 顾炀脸颊腾地红了,眼眸里带着点不敢置信:“你留这个做什么?” 樊渊挺平淡的坐下拽过一本习题翻看:“不是写的挺好么,当个纪念。” 顾炀几乎要以为樊渊对他的好感度已经满分了,不然留着这种小黄文做什么? 他立刻去看左手心的好感度,发现仍旧是3分没变。 他有点恍惚,只不过是3分的好感度就可以让樊渊把两个人的羞耻小黄文留下来当纪念了,这要是好感度满分,樊渊得火热成什么样? 不会真的像小黄文里一样把他关起来这样那样吧? 想想还有点……兴奋呢。 顾炀红着小脸趴在桌子上,探身去看樊渊面前摊开的习题册。 “化学吗?也行的,反正我都不会。” 樊渊拽了张白纸给他讲题,顾炀也不闹了,趴在桌子上听的很认真。 他还想把成绩追上来和樊渊考同一所大学呢,实在不行,同一个城市也行啊。 况且他上辈子高二就住了院,并没有经历过高考,这也是他人生的一大遗憾。 顾炀态度认真,吸收知识的速度也快,正紧紧盯着樊渊写的化学公式呢,就发现樊渊的语速几次慢了下来,写字也时不时停顿一下。 顾炀疑惑的抬头,发现樊渊正盯着他看。 “怎么了?”顾炀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樊渊手里的笔尖抬起,勾住了顾炀的衣领,往上提了提。 “你平时就喜欢穿这么低领的衣服吗?” “什么?”顾炀低头看,这才发现他因为趴在桌子上的原因,领口大敞,胸膛一览无余,大理石桌面冰凉,那里不免有点生理应激反应。 顾炀猛地站起来,揪着衣领,又觉得他这样太过刻意,双手放下来抓着裤子,有些无措。 樊渊放下笔,起身拉着顾炀坐到他旁边。 “穿这种衣服就不要把身体压那么低。” 话落樊渊已经拿起笔再次讲解起来,仿佛无事发生过,但顾炀本来平静的心情彻底乱了。 他也是被自己吓到了,以前没注意过,刚才才发现原来男人受到冰冷的刺激,也可以变成那样。 不知道樊渊看了多久,看到就算了,还要出口提醒他。 樊渊又讲了几道题,发现顾炀一直在走神,干脆停了下来。 “不想听了?” 顾炀将习题合上,笑的挺牵强:“我们休息会儿吧?聊聊天?” 顾炀只是随便说说,他有点坐立难安,没想到樊渊听了,当真坐直身体,摆出一副聊天谈话的架势。 “你想聊什么?” 顾炀视线乱飘,没话找话:“嗯……快国庆了!放假你打算去哪里玩?” 樊渊一手轻快的转着笔,细长的笔身在他指尖灵巧的旋转。 “国庆?校庆十周年汇演不放假,你忘了?” 顾炀一拍脑袋,樊渊不说他还真忘了! 说到校庆,就不得不说原著中在校庆上与樊渊一起演出的红颜知己了! 在看书的时候,顾炀曾几次以为这个红颜知己可能会是这本书的女主角,结果没想到这红颜知己当真只是个路人而已,到全书结束,樊渊仍旧是单身。 就是这红颜知己的行为有点烦人,不仅借着这次合奏表演到处鼓吹自己与樊渊关系多亲近,更是打着老师的名头缠着樊渊练习,还跟别人讲他们两个人有多亲密、多不一般,但樊渊从始至终没有回应过这个女生任何态度。 “校庆你是不是要上台表演?”顾炀问。 樊渊转笔的动作不停:“不是早就定下来了?钢琴合奏。” 剧情没变! 这位红颜知己因为在校庆上与樊渊的一曲四手联弹,导致两人被传了一年的绯闻,加上红颜知己一副默认的模样,所有人都以为这位红颜知己是樊渊的女朋友。 这怎么可以! 顾炀急了,一把抓住了樊渊的手腕,导致樊渊指尖转着的笔啪嗒掉在了桌子上。 “不可以!” 樊渊不明所以:“不可以什么?” 顾炀急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半弯着身体靠近樊渊。 “独奏不行吗?非得合奏?” 樊渊抽回手:“不能,早就定好的事,为什么要改?” 顾炀心里焦急,虽然原著中樊渊和红颜知己没有发展出什么,但是万一呢? 他必须阻止! 顾炀双手搭着樊渊的肩膀,低头认真的看着樊渊的眼睛。 “我和你弹不行吗?” 樊渊侧了侧头:“你会弹钢琴吗?” 顾炀抿了抿嘴:“不会……但我可以学!只学一首的话,应该可以!” 樊渊突然抬手拎着顾炀的衣领往上提了提:“距离校庆只有五天了,你行吗?” 顾炀下意识的握住樊渊拎着他衣领的手,坚定的点头:“我行的!你教我!一定可以!” 樊渊抬手推开顾炀,椅子向后滑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顾炀,我不是说过了,不要把身体压那么低。” 顾炀立刻站直身体,又有点期待:“你答应教我了?” 樊渊转动椅子背对顾炀:“三天,我只教你三天,如果你能学会,老师那里,我去解决。” 顾炀呼出一口气,面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然而樊渊话落就开始赶人了:“时间不早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家。” 顾炀目的达成,也不多留,收拾好东西就走了。 樊渊等顾炀走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笔记本摊开,在其中一页上,写着顾炀的名字。 此时,樊渊又在顾炀的名字后面加了两个字:人鱼。 顾炀,你接近我,到底要做什么? 回去的路上,顾炀摊开手心,发现樊渊的好感度又增加了一分,现在已经有4分了。 顾炀忍了忍,还是笑趴在车上。 樊渊这个人,也许没有书中说的那么无情,对吧? 顾炀第二天上学,特意从花店买了一朵最新鲜的小苍兰带去了学校。 没想到刚进教室,就见到一个女生坐在樊渊的座位上,正拿着那瓶小珍珠打量,此时樊渊还没到。 顾炀脸色有些冷,走过去问:“你是谁?在做什么?” 女生被顾炀吓了一跳,手里还自来熟的捧着那瓶小珍珠,抬头冲顾炀不好意思的笑笑。 原顾炀可是出了名的嚣张二世祖,显然这女生也是认识他的。 “你是顾炀?你好,我是二班的孟君娴,我来找樊渊有点事儿。” 孟君娴? 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就是原著里的红颜知己吗? 顾炀从孟君娴手里抢过那一瓶小珍珠,把里面已经蔫掉的小野花扔掉,将小苍兰放了进去。 只不过他放完后没把玻璃瓶放回樊渊桌子上,而是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孟君娴有点尴尬,看顾炀拿着东西放回自己的桌子上,还以为那是顾炀的东西,顾炀的东西放樊渊桌子上干什么? 于是她开口腔调就有点怪异:“啊,对不起,那是你的东西吗?我还以为是樊渊的呢。” 顾炀听了这话心里更不乐意了,侧头冷冷瞥了她一眼:“樊渊的东西你就能碰了吗?” 孟君娴虽然在二班,但二班也是重点班,她又多才多艺长相出众,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怼过,面上又尴尬又气愤,咬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见樊渊走进了教室。 她立刻站起来招呼樊渊,眼睛红红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顾炀也看见了,立刻转开视线把玻璃瓶揽到身前,故意无视樊渊。 樊渊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眼孟君娴,又看向背对着他趴在桌子上的顾炀。 被他揽在胸前的玻璃瓶里,插着一朵清新干净的小苍兰。 孟君娴小声说:“樊渊……你终于来了。” 樊渊放下背包,并没看她:“有事吗?” 孟君娴双手在身前羞涩的绞着:“这不马上校庆了吗?老师叫我找你一起多练习练习,怕校庆上出问题。” 樊渊整理好书本,这才带着礼貌的微笑看向孟君娴。 “我不会出错,没必要再练了。” 孟君娴一怔,脸色有点不好,樊渊是全校男神,样样都优秀无比,性格也温和有礼,她仗着这点没少跟别人隐晦的表示两人关系不一般,反正樊渊像来绅士有风度,不会明面戳破他的谎言。 可樊渊什么时候会这么不客气的说话了? 哪怕这话是微笑着说出来的,孟君娴还是觉得脸颊滚烫,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 随着时间临近,教室里人越来越多,不少同学都在看热闹呢。 孟君娴咬了咬嘴唇,冲樊渊露出好看的微笑:“我知道樊渊同学很厉害,就当是陪我练习嘛。” 一直没看两人,但有在听的顾炀闻言,忍不住“切”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樊渊听到了。 樊渊走到顾炀的桌子边,身体靠着顾炀的桌子,将顾炀臂弯里的玻璃瓶拿起来,凑到眼前看那支小巧清新的小苍兰。 他语气有点漫不经心,似乎注意力都在那朵不起眼的小花上。 “忘记跟你说了,原本的合奏取消了。” 孟君娴十分惊讶:“啊?樊渊同学,你不弹了吗?” 樊渊视线透过小苍兰冷淡的看向孟君娴:“不是我不弹,是你不弹了。” 顾炀将脸埋进臂弯里,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10、第 10 章 孟君娴磕磕巴巴的留下一句话就跑了。 “老、老师不会同意的!你没权利决定这件事!” 樊渊拿走玻璃瓶,很自觉的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顾炀小声嘟囔:“再被别人碰就不送你了。” 樊渊伸出指点戳了戳小苍兰嫩黄的花心,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 晚上放学,顾炀上前拉住樊渊的袖子。 “你什么时候教我弹钢琴?” 樊渊看了眼时间,九点多放学,这三天都是上学日,几乎没什么时间教顾炀。 顾炀怕樊渊反悔,立刻说:“我去你家吧,大不了晚点你让司机送我。” 樊渊见顾炀期待的看着他,最终点了头。 原顾炀不会弹琴,但顾炀小时候是学过一年的,虽然后来荒废了,但一些基础他还是懂的。 樊渊将谱子放好,开始从最基础的教起。 顾炀很聪明,吸收什么都快,一个小时就可以跟着樊渊一起在钢琴上简单的弹奏,只是并不算连贯。 好在樊渊选了一首难度不高的钢琴曲,两个人一起练,进度也快。 中途樊渊去洗手间,顾炀无聊的坐在钢琴凳上伸了伸腿。 双腿感觉有些干涩,往常这个时间他都会在家里的浴缸里变成人鱼泡一会儿。 顾炀不自觉的看向墙边的大鱼缸,里面巴掌大的小鱼游来游去。 好羡慕。 顾炀抿了抿嘴角,来到鱼缸前。 这鱼缸很深,他不会游泳,但只是扒在边缘,应该没问题吧? 就试一试,试一试马上出来。 顾炀趴在鱼缸边,脱了裤子,伸手探了探鱼缸里的水温,不温不热,刚刚好。 此时这水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诱惑。 他爬了进去,双手把着鱼缸边缘,浑身湿透,双腿很快合并变成了鱼尾巴。 璀璨的蓝色鱼尾一出现,就在水中欢快的荡了两下,同时顾炀觉得大脑有些晕眩,把着鱼缸边的双手开始无力。 他的身体缓缓下沉,一只手松开了鱼缸边缘。 樊渊一进屋,就看到巨大鱼缸中慢慢摆动尾巴的漂亮人鱼。 顾炀在水中低垂着眼帘,一手搭着鱼缸边缘,另一只手无力的荡在水中。 漆黑的发遮挡了顾炀的眉眼,露出小巧苍白的下巴,偏偏嘴唇是殷红的。 顾炀觉得大脑昏沉,下沉时并不窒息,但害怕溺水的恐惧感仍在。 他敏感的抬头,在水中与樊渊对视。 樊渊站在鱼缸前,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顾炀一瞬间有个错觉,仿佛他真的是樊渊养在鱼缸里的一条鱼,生死自由都掌握在樊渊手中。 在他即将沉到鱼缸底时,樊渊拽住了顾炀的手腕,将他从水里拖了出来。 顾炀被拽出水面,头发湿淋淋的黏在脸上,他趴在鱼缸边咳嗽了两声,出水后昏沉的大脑立刻清醒了许多。 樊渊指尖贴着顾炀的手腕,肌肤的相贴十分有效的缓解了金手指带给顾炀昏昏沉沉的副作用。 顾炀像个沙漠渴水的旅人,反手握住樊渊的手腕,指尖探了上去,一路向上摸索到樊渊的手臂。 樊渊感觉到手臂上湿腻冰凉的触感,并没有阻止。 他用力把顾炀从鱼缸里抬起来,扛在肩膀上,扔进了浴缸里。 副作用褪去,顾炀面上立刻染上层薄红。 趁着主人家上厕所,跳进了人家鱼缸里这种事情,现在想想实在是让人羞恼。 樊渊往浴缸里放水:“洗洗,鱼缸里很脏。”语气听着似乎还有点嫌弃。 顾炀身体一僵,突然想到那个巴掌大的小鱼游动时屁股后面跟着的一大串白色的耙耙。 好像是挺脏的。 樊渊放完水,自己也去其他浴室洗澡。 最后顾炀是被樊渊重新抱到钢琴凳上的,他现在双腿还是鱼尾巴,毫无行动能力。 顾炀有点不好意思,翘了翘尾巴尖,装作镇定的继续跟樊渊一起弹钢琴,就是频频出错,突兀的音阶穿插在一段完整的音乐中。 樊渊停下来,微微皱眉看着他。 顾炀紧张的尾巴尖都伸直了,指尖搭在黑白的钢琴键上蜷了蜷。 “我、我尾巴好干,影响思考。” 樊渊去看他的鱼尾巴:“去浴缸里泡着?” 顾炀摇头:“不行,还要学钢琴。” 樊渊:“那就忍着。” 顾炀忍了十分钟,尾巴难受的摆了摆,侧在凳子上,漂亮的尾鳍搭在了樊渊的大腿上。 他能感觉到尾巴上的水分快干了,应该很快就会变回双腿。 就在这时,樊渊推开顾炀的尾鳍,起身离开。 顾炀眨了眨眼,看着樊渊离开的背影,心里紧张。 樊渊不会是觉得他烦了吧? 不一会儿樊渊拎着一条湿淋淋的浴巾回来,把钢琴凳往后拉,半蹲在地上用湿浴巾把顾炀的尾巴包裹上。 顾炀没忍住,舒服的哼唧一声,伸手抓住了樊渊的头发。 樊渊抬头看了他一眼,顾炀立刻尴尬的松手。 尾巴裹上了湿浴巾,顾炀之后弹琴很少出错,进步飞快,直到他意犹未尽的收回手,才发现时间已经半夜了。 他惊的站了起来:“这么晚了!” 樊渊似乎早就注意到了时间,起身合上琴盖。 “给你准备了客房,在这儿休息吧。” 话落樊渊回头看了他一眼,先走出了书房。 顾炀察觉到樊渊刚刚有往他身下看,也跟着往下看,就看到他已经变回双腿的下半身,松松垮垮的挂着一条浴巾,浴巾边缘敞开,露出清瘦的胯骨和圆润的半个屁股。 顾炀的脸颊立刻滚烫起来,不只是脸颊,就连踩在地毯上的脚指头也红了。 尚舒高中的同学们发现,顾炀和樊渊是一起来上学的,不是一天,是连着三天。 这件事很快在全校上下引起了热烈的讨论,除了单纯为了八卦的,还有像孟君娴这样心里忐忑的。 果然,在校庆前天下午,孟君娴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通知她与樊渊的合奏被取消了,但可以为她加一个独奏。 孟君娴气的眼睛都红了,拒绝了独奏的演出,跑出了办公室。 她就是为了和樊渊一起合奏的风光,就是为了听大家羡慕、吹嘘她和樊渊的关系亲近,樊渊不想跟她一起弹了,她独奏又有什么意思? 给那些傻子同学们表演吗?她才不愿意! 刚下楼梯,就被一个女生拦住了。 孟君娴脸色不好:“你是谁?” 徐甜凑到孟君娴耳边:“我知道顾炀的秘密……” 由喜欢引发的嫉妒可能会滋生出疯长的恶意。 当顾炀知道他和樊渊的合奏被定下来时,忍不住激动的抓住了樊渊的手指,樊渊指尖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抽出自己的手。 “你学得很快。”樊渊说。 顾炀眼睛亮亮的,这是樊渊第一次夸他,他高兴的又抓住了樊渊的手指。 这一次樊渊没有抽回手。 很快到了校庆当天,顾炀穿着一身笔挺的小西装站在后台,有些紧张。 因为樊渊的关系,他们的合奏被排在了最后一个位置,作为最重要的收尾节目出场。 樊渊穿着与顾炀一模一样的西装,站在他旁边。 “你很紧张?”樊渊问。 顾炀咬着嘴唇:“当然!我就练了五天!” 樊渊侧眸看顾炀紧张到绷直的身体,抬手将什么东西插进了顾炀胸前的口袋里。 顾炀低头,看到胸前一朵娇嫩的小苍兰冲他绽放着花朵。 “这是……” 此时前面的主持人已经开始报他们的节目了。 樊渊往前走,擦过他肩膀时轻声说:“它能让你不紧张。” 顾炀的心砰砰的跳着,看着胸前的小苍兰,紧张感当真慢慢退去。 樊渊已经走到了舞台边,正回身冲他伸出手。 “还不快点过来?” “嗯!” 原书中,这一场校庆演出,给全校师生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樊渊和孟君娴一时间成为了尚舒高中的佳话,直到两个人纷纷从尚舒高中毕业,这一段演出视频仍旧流传很广。 顾炀和樊渊一起坐在钢琴凳上,两双手搭在黑白的琴键上,共同按下第一个音符,悦耳的音乐缓缓流淌而出。 从今天开始,这段佳话的名字不再是樊渊和孟君娴,而是樊渊和顾炀。 雀跃的音符在耳边跳动,当掌声响起时,顾炀才茫然的站了起来,看着舞台下的漆黑,紧张感悉数回归。 但好在演出已经结束,两个人走到舞台前,向台下的师生谢礼。 就在这时,顾炀头顶传来轻微的响动,一桶水毫无预兆的倾倒下来。 台下哗然,顾炀心想坏了,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然而那桶水并没有浇到顾炀的身上。 樊渊将顾炀揽在怀里,微拱着脊背,挡住了大部分的冷水,让顾炀只是微微湿了点肩膀。 这一桶水来的突兀,台下一片慌乱,有老师上来检查。 负责校庆的老师十分愤怒,冲着舞台下大喊:“谁!谁干的!” 没有任何学生敢出声。 本来该完美落幕的十周年校庆,因为这一桶水,彻底毁了。 樊渊回头,视线穿过人群精准的刺到一班座位区的徐甜身上。 徐甜被樊渊看得发抖,躲开了视线。 顾炀揪着樊渊的衣襟,去看他湿透的后背,声音有点慌张。 “你没事吧?这不会是什么不明液体吧?” 樊渊领着顾炀回后台,脱下西装外套扔掉。 “只是水。” 顾炀松了口气,很快反应过来,这桶水应该是冲着他来的,目的是要他当众变成人鱼! 他摊开左手心,查看金手指的倒计时:19天。 11、第 11 章 在金手指倒计时下面,显示着樊渊的好感度:5分。 居然又涨了一分? 同时,小书下方出现了一个礼物包的图标,写着5分奖励。 顾炀迫不及待的点开,就觉得口袋一沉,有什么东西掉进了他的口袋里。 礼物包下面有说明:命令喷雾,一次性物品,可命令被使用者五分钟,被使用者绝对服从,并不会留下记忆。 顾炀只匆匆看了这一句话,立刻跃跃欲试的走到樊渊身后。 樊渊换上干净的外套,转身就见顾炀期待的看着他。 “怎么了?吓到了?” 顾炀摇头:“怎么会!一桶水而已!” “那做什么?” 顾炀回头看了看后台的门,想了想还是推着樊渊的后背,把他推进了更衣室里,转身利落的关门上锁。 樊渊系扣子的手停了下来,背靠在狭小的更衣室墙壁上,任由顾炀锁门。 顾炀唇边抑制不住笑意,掏出小瓶子对着樊渊的脸喷了一下。 樊渊侧了侧头,并未闪躲,他要看看顾炀想要做什么。 顾炀将空瓶子放回口袋里,仔细观察樊渊的表情。 “樊渊,快夸我帅。” 樊渊微垂眼眸:“你帅。” 顾炀心想这个东西这么好用吗? 他上前一步,几乎贴着樊渊又说。 “说我是你见过最好看的鱼。” 樊渊没推开他,静静地看了顾炀好一会儿:“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鱼。” 顾炀心里欢喜,美滋滋的抬手揽住樊渊的脖颈往下压。 樊渊顺势弯腰,双手垂在身体两侧。 顾炀搂着樊渊的脖颈,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樊渊,我命令你亲亲我。” 樊渊视线下滑,落到顾炀总是殷红的唇上。 他缓缓低头,慢慢凑近顾炀。 顾炀到这时才紧张起来,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剧烈,狭小的更衣室里,似乎回荡着他的心跳声。 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下巴却微微抬起来。 樊渊的碎发擦过顾炀的脸颊,他靠近顾炀的耳朵,轻声说:“顾炀,你疯了吧?” 顾炀猛地睁开眼睛,推开樊渊后退一步,后背贴在门上,显然被吓的不轻。 “你你你你你――” “我怎么了?” 顾炀倒吸一口凉气,樊渊并没有被控制! 他此时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从头尴尬到脚,转身去开门锁,发现手心出了汗,这门锁怎么都打不开。 樊渊突然抬手按住顾炀的肩膀,将他压到门上,人就贴在他的背后。 “顾炀,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炀惊吓过度,舞台上的一桶水没有吓到他,倒是他自己作死,此时快吓死了,话都说不完整。 “做、做、做――” 樊渊的呼吸就在顾炀耳边,徐徐喷洒着。 更衣室光线昏暗,樊渊却看清了顾炀通红的耳尖,那红从耳尖一路延伸到脖颈,隐藏进衣服里。 “做?”樊渊追问。 背对着樊渊的顾炀瞪大了眼睛,樊渊这到底是在撩他还是在吓他。 就在顾炀紧张到几乎窒息时,他的双腿毫无预兆的合并在一起,撑破裤腿变成了一条漂亮的鱼尾巴。 顾炀的身体软倒下去,在即将跌坐在地时,被樊渊一把捞住。 樊渊揽着顾炀瘫软的腰,有些惊讶:“这么不经吓?尾巴都吓出来了。” 顾炀眨了眨眼睛,一颗颗小珍珠从眼角滑落,全都砸在了樊渊的怀里。 樊渊愣了一下,明明是顾炀莫名其妙的恶作剧,他不过顺势吓他一下,此时却好像他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把顾炀都欺负哭了。 樊渊内心乱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平静。 顾炀此时被他拎在手里,尾巴无力的垂着,双手虚握着樊渊的手臂,低着头,露出汗湿的后脖颈,几缕碎发黏在上面,显得脆弱又可怜。 他松开把着樊渊的手,任由樊渊掐着他的腰,双手捧着自己的下巴。 樊渊托着顾炀的鱼尾巴往上一抬,把顾炀抱到面前。 地上都是灰尘,谁知道他的尾巴沾到灰尘会不会感染什么细菌。 “你在做什么?”樊渊问。 顾炀哭个不停,眼睛通红还不忘瞪了樊渊一眼。 “珍珠,不能浪费。” 原来顾炀边哭还不忘伸手接着流出来的珍珠! 樊渊一瞬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刚换上的干净外套又被他脱下来垫在地上。 顾炀被放在外套上,双手还捧着下巴接珍珠,正可怜巴巴的抬眼看他。 樊渊微微皱眉:“这么能哭?” 顾炀转了转身,背对着樊渊,不说话了。 舞台下方,一直十分忐忑的徐甜,悄悄的接近后台躲在一旁,就看到樊渊抱着顾炀出来了。 那姿势像在抱小孩子,两个人紧密贴着,显得那么暧昧。 顾炀怕被人看到,把脸埋在樊渊脖子里,哭出来的小珍珠全都顺着樊渊的衣领滚了进去,掉在他的腰间。 他下半身的鱼尾巴被樊渊用两件大衣裹着,尾巴尖被樊渊握在手里,不让他乱动。 顾炀还是忍不住翘了翘尾巴,心想:樊渊怎么能这么不见外的碰他尾巴呢。 樊渊走到一半,突然侧身向后看去。 徐甜立刻藏回柜子后面,好在樊渊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 好好的一个校庆,最终不了了之。 顾炀被樊渊放到车上,看着车开出去的方向,挣扎了一下。 “我不去你家,我要回家。” “别闹。” 樊渊往下拉了拉盖着鱼尾巴的外套。 顾炀舔了舔干涩的唇,尾巴往后缩了缩。 “我要回家!” 樊渊吩咐司机去顾炀家。 在回去的路上,顾炀的双腿变了回来,他把外套袖子系在腰间,一到地方就开门跑了出去,鞋都没穿。 顾炀一路跑进浴室,泡在浴缸里,将脸埋在手里好一会儿才抬起来,眼睛虽然不红了,可全身都泛着粉红。 今天这件事,实在是太尴尬了,他简直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樊渊。 他翻看左手心的小书,这才发现在说明下方,有一行十分不起眼的小字。 ps.本品对书中男主无效哦。 顾炀:……靠! 顾炀第二天请假没去上学。 直到第三天,他才鼓起勇气去了学校,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羞耻。 也不知道樊渊会怎么想他。 樊渊的桌子上还摆着那个玻璃瓶,里面满满的小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上面插着一朵已经干枯的小苍兰。 顾炀见了,抿了抿嘴唇,把怀里新鲜的小苍兰放了进去。 樊渊来到教室时,顾炀不自觉的挺直了脊背,但没往樊渊那边看。 不是不想,是不敢。 课间,顾炀趴在桌子上,一只手突然贴上了他的脑门。 樊渊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没生病?” 顾炀下意识的侧头躲开了樊渊的手,眼帘低垂,心跳又开始加速。 樊渊收回手,没再说话,在他桌子旁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刚迈出步子,袖子就被顾炀抓住了。 顾炀还低着头,碎发落了下去,露出一双红红的耳朵。 樊渊不动,等他说话。 顾炀许久才抬头,露出一张通红小脸:“我带糖了,你要吃吗?” 樊渊勾了勾唇角。 下节课,顾炀的桌子又拼到樊渊旁边去了。 他把书都堆到了右边,自己趴在中间,一半的身子都趴到了樊渊的桌子上。 樊渊被他挤着,只能把习题册对折。 偏偏顾炀这个人爱得寸进尺,又把手臂往樊渊那里伸了伸。 他就像个在试探领地的小狗,趴在旁边,可怜巴巴的,偏偏动作越来越过分。 顾炀眼睛弯弯的,心里高兴坏了。 他很怕樊渊问他,为什么要他亲,但樊渊什么都没问。 现在樊渊对他才5分的好感度,顾炀根本不敢说什么出格的话,他想着等好感度再高一些,至少要及格,及格了他就说! 樊渊任由顾炀挤着他,直到卓婉砸了个粉笔头过来。 粉笔头精准的砸到了顾炀的脑门上,顾炀惊呼一声抬头,就看到卓婉怒火中烧的脸。 “顾炀!” 顾炀站起来:“到!” 卓婉双手掐腰,冲顾炀大吼:“你怎么回事?我看了你一节课了,老往樊渊那里挤什么?樊渊脾气好,你就这么欺负他?你们也同学两年了,小小年纪,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顾炀一张脸被卓婉骂的通红,他想狡辩,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哪里有欺负樊渊呀? 他明明是在和樊渊进行友好的接触好吗! “你给我去后面站着,上午就别想坐着听课了。” 顾炀委委屈屈的拿着书站到最后面,往后走时还听到几个同学嗤笑。 卓婉瞪了他一眼,继续讲课。 顾炀站到后面,这才注意到徐甜的座位空着。 她没来上课? 顾炀小声问旁边的同学才知道,徐甜已经转学了。 “转学了?” “是啊,都高三了,突然就转学了,真奇怪。” 顾炀立刻去看樊渊,樊渊跟身后长了眼睛似的,在顾炀看过去时,立刻回头与他对视。 顾炀眼看着樊渊举起了手:“卓老师,我有些困,怕睡着,能去后面站着听吗?” 卓婉稀奇的看了看樊渊,还是答应了。 顾炀就看到樊渊拿着书,站到了他的旁边。 明明他可以站到别的排中间,偏偏跟他挤在一小块地方。 顾炀把书摊开,挡着下半张脸,眼睛却总是偷瞄樊渊,身体不自觉的往他那边靠近。 从站到顾炀身边起一直没说话的樊渊,突然开口:“怎么了,坐着要挤我,站着也要挤?” 12、第 12 章 顾炀这才注意到樊渊已经被他挤到后排同学的桌子边了,他立刻往旁边退开,给樊渊让地方。 樊渊懒散的向中间挪了一步,这回顾炀没挤他,很克制的站在原处。 因为卓婉又瞪了他一眼。 就这么站到了第三节课,顾炀正拿着笔艰难的往本上写字呢,眼前的字突然花了。 他揉了揉眼睛,黑色的字体扭曲扩散,不只是字体,连他手里的书都开始晃悠。 双腿干涩的感觉疯涌,顾炀靠在身后的墙上,教科书从手中掉落,眼看着人也要跟着倒了。 樊渊眼疾手快的过来扶他,顾炀额头抵着樊渊的肩膀,汗水浸湿了额发。 “带我走,快。” 樊渊直接扔了手里的书,扛起顾炀就往外冲。 讲台上的物理老师吓了一跳,没等问话呢,门已经关上了。 樊渊一路扛着顾炀往医务室跑,顾炀脸色发白、呼吸渐急、双手紧紧抓着樊渊的肩膀。 他能感觉到,他的双腿马上就要变了,再不快点,就会被人发现。 校医正休闲的喝着咖啡,医务室的门就被大力推开,吓的他刚冲泡好的咖啡撒了一身。 樊渊将顾炀放在床上,拉上床帘,转身就将一身咖啡渍的校医推了出去。 “老师,十分抱歉,麻烦你先离开一会儿。” 不等校医说话,门已经当着他的面关上,甚至里面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校医气愤的转身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一脸迟疑。 他把耳朵贴到门上,能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樊渊,我难受。”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想要……” “不知道,我要……” 校医猛地站直身体,咳嗽两声,晃晃悠悠的在原地转圈。 现在的小青年,真是,啧。 医务室内,顾炀手快脱了裤子,免去了裤子被撑破的灾难。 他摊在床上,翘着尾巴尖,在床上拍拍打打。 “我想要水!太干了!” 樊渊伸手探了探顾炀的尾巴,鳞片干燥,一点水分都没有。 “上一次变人鱼也毫无预兆,你到底怎么了?” 顾炀用双手挡着泛红的脸颊,摇了摇头,黑发黏在额头,衣领被他自己解开,露出汗涔涔的脖颈。 他尾巴突然被樊渊碰了一下,尾鳍像是十分舒服的张开,顾炀咬了咬嘴唇,把脸转到一边去。 往常顾炀只有在泡了水后会变人鱼,尾巴上水分干了,也就变回来了。 但这两次都变的毫无预兆。 上一次在更衣室他并不难受,这一次,他整个人先是晕眩,到现在晕眩感减轻,可身体的热度却在上升。 顾炀撑着床半坐起来,呼吸沉重,双眼微眯,似乎随时要昏倒。 樊渊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顾炀的额头,温度有些高,但并没有发烧。 “这种情况第一次出现?” 顾炀点点头,忍不住在樊渊抽手时抓住了樊渊的手掌,将脸颊贴上去。 “借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你的手好凉,好舒服。” 樊渊听了微眯眼睛,一手被顾炀捧着贴在软腻的脸颊边,一手拿出手机开始查资料。 人鱼是虚幻的生物,但网络上并非什么资料都没有,虽然似是而非,但总比一头雾水要好。 樊渊输入关键词:人鱼、发热、贪凉。 搜索结果:进入了繁殖期。 旁边的顾炀已经不满意于被他捂热的一只手,他眼眸侧过来,空茫的看着樊渊,尾巴抬高,搭在了樊渊的腿上蹭了蹭。 樊渊沉默一瞬,突然站起来,双手按着顾炀的肩膀,将他压在医务室的病床上,伸手拽过两边洁白的床单,将顾炀裹成一卷,只露个脑袋出来,全身都动不了。 顾炀眨了眨眼睛,发现不能动了,就想哭。 樊渊拉着床单把顾炀的脑袋也包住了,好在还记得给他留个位置,露出鼻子和嘴巴呼吸。 顾炀可委屈了,甩动着被包裹严实的尾巴,在床上来回磨蹭。 樊渊呼了口气,弯腰将顾炀抱起来往外走。 一开门就看到一脸八卦的校医,校医见到被裹成茧的顾炀,张大了嘴巴。 这玩的挺大啊。 樊渊还不忘带上他礼貌的面具,怀里抱着扭来扭去的顾炀,面上淡定的冲校医点点头。 “老师,床单我之后还您一套新的。” 顾炀被樊渊带回了家,一路上他趴在樊渊怀里,嘴巴贴着樊渊的脖子,一直在小声的嘟囔。 樊渊起初没听清,直到顾炀不满意的咬了他脖子,樊渊才注意到顾炀一直在说什么。 “想生……想生小人鱼……我想要小人鱼……” 樊渊扶着顾炀腰间的手有点僵硬,心里涌上奇怪的感觉。 “顾炀,你能生小人鱼?” 顾炀终于抬头,露出一张布满薄红的脸,眼神也有些涣散。 他看了樊渊好一会儿,才慢慢凑近樊渊脸颊旁边嗅了嗅,随后摇摇头。 “我不会生,你给我生。” 下一秒顾炀就被樊渊重新包好只露个嘴巴扔到一旁了,顾炀躺在后车座蹭来蹭去,心里又气又委屈。 为什么樊渊不给他生小人鱼,还要把他扔开。 樊渊带顾炀回了自己家,一到家就将顾炀连人带床单放进了浴缸里,并往浴缸里放冷水。 顾炀被冷水泡着,浑身的温度慢慢下降,脑袋有点清醒了,开始慢吞吞的解着身上的床单。 但他双手绵软,扯了几下都扯不动,又抬头可怜巴巴的去看靠在门边的樊渊。 樊渊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见他求助也没动。 顾炀大脑还没完全清醒呢,心里先委屈上了,伸手又扯了两下,扯不开,干脆趴在浴缸边,双手软软的搭着,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珍珠。 珍珠掉在浴室的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顾炀又舍不得,探手去捡。 樊渊家的浴缸又大又高,顾炀撅着屁股捡了两颗,一脑袋就冲地上砸去。 他以为自己这下肯定要嗑傻了,却被樊渊揪着缠在屁股上的床单给提了起来。 樊渊单手提着顾炀凑到自己眼前,看着顾炀傻了吧唧、缺根弦的样子,一时心中烦躁,冲着顾炀湿漉漉的眼睛用力吹了口气。 顾炀被吹的眯起眼睛,手里还不忘捏着几颗小珍珠,好在是没有再哭。 樊渊把他放回浴缸里,抬手撩了一把凉水泼在顾炀脸上。 “醒醒。” 顾炀抬手挡了挡,愣愣的看着樊渊,将自己手里捏着的小珍珠递过去。 “给你小珍珠。” 樊渊盯着顾炀手心里两颗莹润的小珍珠,心中的郁气一下子都消失了。 他终于上前把裹在顾炀身上湿淋淋的床单扯下来扔在地上,抬手开始往浴缸里兑温水。 “一个繁殖期而已,脑袋也跟着傻了吗?” 顾炀软哒哒的趴在浴缸边,一只手揪着樊渊衣角,不停地摇头,一看就是有听没有懂。 他身上的热度已经退了,此时泡在温水里昏昏欲睡。 意识沉睡前,隐约听到樊渊一句话。 “再不离我远点……” 顾炀沉入梦乡,心里下意识的反驳: 就要攻略你呢,才不要离你远点。 顾炀醒来时,天色已黑。 他躺在被子里伸懒腰,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樊渊家的客房。 之前为了学弹琴,他有幸在这里住了几天。 他怎么在这里? 顾炀最后模糊的意识只停留到樊渊带他去了医务室,之后的记忆七零八落,根本拼不完整。 顾炀掀开被子,猛地又盖上。 他浑身光溜溜的,连件衬衫都没有! 顾炀缩在被子里,小声喊了句:“樊渊?” 没人理他,顾炀只能裹着被子站起来往外走。 樊渊正在书房里,见顾炀裹着被子进来,没理他。 顾炀有点尴尬,站在门口小声问:“樊渊,我的衣服呢?” 樊渊翻了一页书:“湿了。” 顾炀光脚踩在地毯上,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樊渊放下书,双手撑着下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眼神黑沉沉的,看的顾炀不自在。 顾炀侧了侧脸颊:“看什么?” 樊渊这才起身扔给顾炀一套干净的衣服。 “穿上,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顾炀问。 樊渊又不理他了。 衣服还是樊渊的,顾炀穿着有点大,但不影响,他已经能够熟练的挽袖子和裤腿了。 穿好衣服,顾炀被樊渊带到了室内健身房。 “来这里做什么 ?”顾炀紧紧跟着樊渊。 樊渊家的健身器材很齐,一眼望去,几乎什么都有。 顾炀拿起一个哑铃试了两个,立刻放了回去。 不行不行,再举两下手腕都要断了。 樊渊就捡起被顾炀放下的哑铃,当着他的面举了十几次。 顾炀眨了眨眼睛,樊渊这是什么意思? 樊渊放下哑铃,又去做俯卧撑,拉杠铃,做仰卧起坐,最后走到跑步机前,开了很快的速度开始跑步。 顾炀看傻眼了,愣愣的走到樊渊身旁跟着一起跑步。 说是跑步,樊渊是跑步,他这顶多是慢走。 走了10分钟,顾炀就下来了,而樊渊还在跑。 直到樊渊的后背被汗水打湿,他才从跑步机上下来,拿了两瓶水,扔给顾炀一瓶,说了进来以后的第一句话。 “想要我给你生小人鱼?你行吗?” 顾炀手里的水掉在地上撒了一地。 脑海里一片电光火石,想起了白天的事情。 他居然要樊渊给他生小人鱼。 老天啊。 杀了我吧。 13、第 13 章 樊渊一句话,把顾炀吓回了家,并且一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上学,顾炀去找卓婉解释昨天逃课的事,却被告知樊渊早就打过电话请假了。 卓婉看着顾炀语重心长:“我知道你不爱学习,但咱也得争口气是不?也别有事没事去找樊渊麻烦,你看你一生病,樊渊课都不上了送你回去,你怎么好意思以怨报德呢?” 顾炀点头,十分赞同,心里嘀咕。 他哪是要以怨报德啊,他这是要以身相许呢。 卓婉见顾炀难得这么听话,怕伤到他自尊心,正想安慰几句,门口就传来一声惊呼。 樊渊来办公室送作业,被冒失的孟君娴撞掉了几本习题册。 此时樊渊正弯腰在捡,孟君娴也跟着蹲下帮忙。 她捡起一本作业,抬头要递给樊渊,就见樊渊因弯腰露出的锁骨附近有一个鲜红泛紫的牙印。 递作业的动作就这么僵住,樊渊抬眸淡淡瞥她一眼,接过作业进了办公室。 高三一班几个老师都在同一个办公室,方便他们交流。 樊渊将作业递给物理老师,顺势就站到了卓婉面前,顾炀的旁边。 卓婉愣了一下,看着她的班长,有些茫然:“怎么了?有事吗?” 樊渊抬手拍了拍顾炀的肩膀:“老师,我等他一起回去。” 顾炀长睫毛搭下来,在卓婉面前有点不好意思。 卓婉倒是爽朗的笑了,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回去上课吧,都高三了,好好注意身体,身体健康才能努力学习。” 等两人离开办公室,卓婉欣慰的叹气,然后发现孟君娴还站在门口发呆。 卓婉不仅是一班的班主任,她也教二班的语文,见孟君娴不动,就叫了叫她。 孟君娴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回二班的路上,孟君娴路过一班门口,悄悄往里看。 教室后排,顾炀和樊渊的桌子拼在一起,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头抵着头靠得极近,不知道在干什么,十分亲密。 樊渊锁骨处紫红的牙印又闪过孟君娴的脑海,她咬了咬唇,快速离开。 徐甜曾拦住她说过的话,不断在耳边循环。 “顾炀不是人,他是人鱼,我看见了!他喜欢樊渊,是个恶心的同性恋。” 孟君娴当时是不信的,所以徐甜要她帮忙的时候,她也没有帮,但在刚刚,孟君娴觉得人鱼一事虽然太过玄幻,但顾炀喜欢樊渊,可能是真的。 顾炀正拿着自己的手机要樊渊帮他过节奏大师的关卡,见樊渊突然抬头看了眼别处,导致手下按错一个键,最高分就这么从手中溜走,顾炀气的用膝盖撞了下樊渊的腿。 “看什么呢!我的最高分都没了!” 樊渊干脆放下手机,手臂撑在桌子上,食指点了点顾炀的脑门。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顾炀脑门被推的往后仰,这才后知后觉他刚刚竟然凶了樊渊! 他立刻双手握住樊渊点他脑门的手指,捧到胸前晃了晃。 “樊男神、樊班长、樊哥哥,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我吧!” 前排同学的笔被吓掉地上了,他回头迅速看了一眼,弯腰捡笔,就看到顾炀的膝盖也在来回的撞着樊渊的腿,而樊渊一点闪躲的意思都没有。 这也太……太那个了吧。 前排同学捡起笔,忍不住将后背紧紧贴在椅子上,竖起耳朵偷听。 顾炀的祈求对樊渊没有用处,樊渊任由顾炀拽着他的手指晃悠,不动如山。 前座同学推了推眼镜,头微微向后仰。 顾炀带着身下的椅子往前蹭了蹭,他本就贴着樊渊,此时挤的樊渊两条大长腿只能分开放。 樊渊放任顾炀挤到他两腿之间,他就是想看看顾炀到底要做什么。 顾炀两只手还抓着樊渊的一根手指,他又晃了晃樊渊的手臂,眼神带着祈求。 “樊男神,我想要最高分,你就帮我打一个吧!打完做牛做马,做什么都随你!” 樊渊扬了扬眉毛,还未说话,就见顾炀拽着樊渊的手指凑到唇边,呼吸的热气尽数喷洒到了指尖。 “求求你了。” 顾炀低头亲了下樊渊的指尖,分外诚恳。 下一刻顾炀就被樊渊连人带椅子推开了,樊渊收回手指,将手机扔给顾炀。 顾炀捧着手机,就见樊渊已经坐正身体开始翻书了。 椅子在地上磨蹭,顾炀还想挨过去,被樊渊长腿挡住。 “要上课了,回自己座位上去。” 顾炀气愤,又没办法,转头正好看到前排同学几乎仰过来的脑袋,心里更气了,抬手就把前排同学的脑袋推了回去。 “干什么呢!偷听啊!脑袋都快贴到桌子上了!” 前排同学行迹败漏,故作淡定的推了推眼镜,低头哗啦啦的翻书。 顾炀使劲把自己的桌子拖回原处,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樊渊看都没看他一眼。 上课铃声在这时响起,卓婉走进来看早自习,看了没五分钟呢,就看到顾炀悄悄蹭到樊渊旁边,抓着樊渊的手臂,低头就咬了上去。 卓婉额头青筋直跳:“……顾炀!你干什么呢!给我去后面站着!” 顾炀松嘴,得意洋洋的看了樊渊一眼,优哉游哉的站到后面去了。 好在这次卓婉大发善心,第一节上课就放顾炀回去了。 顾炀刚坐到座位上,一个纸团被樊渊扔了过来。 他愣了下,拆开看: 手机给我。 他立刻坐直身体,看了眼台上已经开始讲课的老师,悄悄把手机递给樊渊。 樊渊接过手机,开静音,低头就开始帮顾炀打游戏,特别明目张胆。 顾炀眼尖的看到讲台上的老师捏断了一根粉笔,但是没有管樊渊。 也是,樊渊可是男主,哪哪儿都优秀,偶尔开个小差,大多数老师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樊渊给顾炀打了一节课的节奏大师,闯了几十关,关关都打的最高分。 课间,顾炀捧着手机看分数排行榜,开心的笑弯了眼睛。 樊渊伸手拽着顾炀的椅背,将他连人带椅子拉到身边,长手一伸,搭在顾炀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拉了拉自己的领口,示意顾炀看。 顾炀意犹未尽的放下手机,一眼就看到樊渊锁骨上紫红的牙印。 樊渊展示完锁骨上的牙印,又撸起一边袖子,给他看顾炀刚才咬的,虽然隔着衣服,也留下了浅红的印子,可见顾炀是用了力的。 顾炀的脸一点点的红了,咬的时候不觉得,此时被樊渊公开处刑,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樊渊低头,语气意外的有点坏:“顾炀,你不是鱼吗?怎么总咬人呢?” 顾炀视线乱瞟,看桌子看椅子看窗户,就是不看樊渊。 樊渊手指撩了下顾炀的额发:“顾炀,我帮你打了那么多个最高分,你打算怎么谢我?” 顾炀听了这话,眼睛一亮,猛地抬头,顶着通红的小脸,挺期待的说:“不如我……” 他想说以身相许,又突然想起樊渊对他才5分的好感度,这以身相许要是说出去,反而让樊渊讨厌他了可怎么办? 樊渊见顾炀说一半卡壳,也不追问,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撩顾炀的头发。 顾炀的头发并不硬,跟他的人一样软哒哒的,撩起来就乖乖搭在指尖,十分听话。 顾炀想了一会儿,抬头坚定的看向樊渊。 “樊渊,为了报答你,我可以做你最好、最好的朋友!” 软滑的发丝从指尖滑落,樊渊收回手,拢了拢自己的衣领,把紫红的牙印遮住,推开了顾炀的椅子。 “多好的朋友?” 顾炀歪头:“好到穿一条裤子的那种?” 樊渊趴在桌子上,冲顾炀勾了勾手指。 顾炀磨磨蹭蹭的靠过去,就被樊渊揪了把耳朵。 “穿一条裤子的好朋友,中午的饭,你帮我买。” 顾炀捂着被揪了一下的耳朵,近距离看樊渊又长又密的睫毛,愣愣的点头。 谁说只有女色误人呢,男色也挺误人的。 教室另一边角落里,潘菲捂着嘴发出无声的土拨鼠尖叫。 徐甜莫名其妙的转学,让她的真善美小文件又可以继续发扬光大。 她们的同好小群来了几个新姐妹,吹潘菲的彩虹屁都快吹出花来了,各个都嗷嗷叫着催潘菲产粮。 潘菲激动不已,手指啪啪啪的按着手机键盘,把最新的肥章发到了她们的小群里。 孟君娴是开着小号进去的,跟着吹了几句潘菲的彩虹屁,顺利得到信任,下载了几个新鲜的小文件。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小文件一个个看了下去。 潘菲在群里说了,她写这些可不是单纯瞎编,一些情节都是有依据的,依据就是平时偷偷观察樊渊和顾炀的互动。 当天晚上,孟君娴失眠了,无论睁眼还是闭眼,脑海里都是潘菲写的那些靡靡之语。 凌晨,孟君娴从床上爬起来,登录校园论坛,注册了一个小号,将潘菲小文件里樊渊和顾炀的名字改成了a和b,修改复制,发了上去。 早晨,校园论坛的一个新帖子被顶成了hot,标题也十分醒目。 震惊:校园惊现神秘生物,勾引男同学不知羞耻。 14、第 14 章 这个不可描述的帖子在校论坛里挂了一上午,临近中午才被学校老师发现,联系管理论坛的老师删除。 但删除的时间太晚,基本上同学们都看过了。 一时间班级里的气氛十分奇怪。 帖子里的两个主人公a和b的特征描述太明显,让人一下子就能联想到樊渊和顾炀。 就是内容太过魔幻。 某嚣张跋扈二世祖b在与某全校男神a对立两年多后,因恨生爱,露出本来的人鱼真面目,勾引全校男神a与他做尽各种不可描述之事。 这个各种不可描述之事,在帖子里写的十分详细。 校领导在删除帖子后,将校论坛的自由讨论板块关闭,并下了通知,要求发帖的同学主动去教导处自首,否则一旦查出,严格处理。 但学校并没有找樊渊和顾炀去谈话。 一个是因为樊渊和顾炀的背景,一个是因为这事儿怎么看,他们两个都是受害者。 不只是学校老师不信,同学们也不信,大家都把这事儿当个热闹看。 李紫烟比较大条,一下课就拉着孟展跑去调侃樊渊。 “樊男神,你可以啊,能和人鱼有一段嗯嗯,我靠,那帖子写的实在是太那个了,还说顾炀是人鱼,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孟展有点尴尬,看了眼顾炀。 顾炀趴着,几乎霸占了樊渊的半个桌子,正无聊的打着哈欠,听李紫烟这么说,还跟着笑。 “我真的是人鱼呢。” 李紫烟笑的直拍桌子:“顾炀你怎么回事,这么会加戏,还自己演起来了!” 顾炀歪了歪脑袋,只是笑,不说话。 李紫烟见逗不到顾炀,就去逗樊渊。 “樊男神,人鱼摸起来什么手感,给我们说说呗?” 樊渊一手撑着下颌,看向趴在桌子上的顾炀。 顾炀把脸埋进臂弯里,只露出一只微红的耳朵。 樊渊突然伸手捏了下顾炀薄薄的耳朵,一本正经的说:“挺嫩的。” 李紫烟坏笑,伸手也要摸顾炀,被樊渊不动声色的挡住。 李紫烟丝毫未发觉,换了个手还要摸,被孟展拽着胳膊往外拖。 “行了行了,快上课了,别皮了。” 李紫烟不满:“哇靠,孟展你怎么回事,这么较真呢,开个玩笑怎么了,都是男人摸摸还不行了!你还真信那帖子上说的啊?樊渊和顾炀要是同性恋,我就从这窗户跳下去。再说了,顾炀不是天天跟樊渊对着干吗?” 顾炀坐直身体往窗外看了看,三楼,不高不低,可能摔不死,但至少断条腿。 “我现在和樊渊是好朋友呢,好到穿一条裤子的那种,你可别乱说。” 李紫烟正稀奇呢,上课铃声响起,他不满的回到座位上。 孟展松了口气,顾炀是不是什么劳什子的人鱼他不知道,但顾炀和樊渊肯定有事,这个他确定。 李紫烟的态度,代表了学校大部分同学的态度。 事实上,前两年顾炀对樊渊剑拔弩张的态度,给同学们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此时突然有人跟他们说,其实樊渊和顾炀是一对儿,甚至顾炀不是人,是个人鱼,谁会信呢,傻子才信。 比起樊渊和顾炀两个被讨论中心的主人公悠闲淡定的模样,潘菲可就慌张多了。 她知道这小文件一定是群里的人传出去的,可一时又不知道是谁,此时学校都下了通知,她要是现在不去主动承认错误,到时候被通报批评,那脸可就丢大了。 临近晚自习的时候,潘菲终于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凝重的往外走。 刚走出班级就被顾炀拦住了,顾炀应该去洗手了,双手湿漉漉的往回走。 “干嘛去?” 潘菲看到顾炀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是她写的那些小文件被人传到论坛上去,顾炀和樊渊也不会被人议论。 她没好意思说是去找老师承认错误,支支吾吾的。 顾炀就笑,他本就皮肤白,偏偏嘴唇很红,笑起来有点艳丽的感觉,艳丽又不失阳光。 “想去自首?又不是你发的帖子,你去做什么?” 潘菲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你知道那个是我写的?” 顾炀往教室里看了一眼,樊渊正帮他打游戏呢。 他小声说:“知道啊,写的不是挺好吗?” 潘菲倒抽一口气,双手捂住嘴,满脸通红,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她写的cp也许是真的! 天呐!这也太刺激了吧! 顾炀又说:“这事儿你不用管,就当不知道,该干什么干什么。” 潘菲用力点头,这种写小作文被当事人认可的感觉,简直不能更好了! 顾炀安抚完潘菲,湿着一双手悄悄走到樊渊身后,将两只手贴上了樊渊的脖颈。 樊渊脊背一下子就挺直了,奈何手里的游戏还在继续不能停,只得回头警告的看了顾炀一眼。 顾炀就笑嘻嘻的用手背给樊渊蹭脖颈上的水,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站在樊渊身后探过身子去看游戏,下巴顺势压在了樊渊的肩膀上。 以前不怎么注意樊渊和顾炀的同学们,因为这个帖子都暗地里有意无意的观察两人。 直到此时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哪还有之前剑拔弩张的样子,明明亲密的像一个妈生出来的。 樊渊打完手里的游戏,探手就把顾炀拽了下来,压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 他这一下拽的太突然,顾炀没准备好,尾椎骨磕在椅子上,剧痛袭来。 樊渊见顾炀身体弹了一下,脸色不好,立刻追问:“怎么了?” 顾炀抿着嘴唇,可怜巴巴的看着樊渊,有痛说不出。 樊渊却理解错了:“繁殖期又来了?” 顾炀摇了摇头,偏偏屁股难受的在椅子上蹭了蹭。 樊渊抬头环视一圈教室,站起来拉着桌子跟后排的同学打声招呼换了位置,让顾炀坐在最里面,樊渊坐在外面,刚好能把顾炀整个人挡在角落里,只要前面的同学不回头,谁都看不到他。 顾炀尾椎骨很疼,偷偷抬了几下屁股,身体趴在桌子上前倾,模样看着就痛苦。 他以为樊渊换座位是怕他突然变人鱼,也没多问。 晚自习教室里很安静,卓婉在讲台上做教案,其他同学都在认真学习,只有顾炀趴着。 樊渊做了几道题,见顾炀仍旧背对他趴着,露出一段被碎发贴着的细腻后颈,后颈上有细细的汗珠。 他皱了皱眉。 顾炀本来有点昏昏欲睡,因尾椎骨疼,他趴地很往前,屁股微微抬着,只挨在椅子边一点,谁知突然就被樊渊捏了脖子。 樊渊靠近顾炀耳边,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顾炀的脖颈,声音很小。 “你忍一下。” 顾炀有点茫然,忍什么? 樊渊发现他刚才撞到尾椎骨了? 樊渊说完,就拉开校服外套的拉链,脱下校服,示意顾炀抬屁股。 顾炀坐直身体,疑惑的抬了抬屁股,就见樊渊把校服塞到他屁股下面垫着。 “坐吧。” 这下顾炀确定,樊渊知道他尾椎骨疼了。 谁知樊渊就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衣服湿了你给我洗。” 湿了?为什么会湿? 顾炀想问又毫无头绪,刚才趴了一会儿,困得很,打了个哈欠,干脆又趴了回去,不问了。 樊渊见顾炀眼尾泛红,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 顾炀就是繁殖期又来了。 “忍一忍,还有半个小时放学。” 顾炀点点头,趴回桌子上,屁股底下坐着樊渊的校服,也不那么疼了。 樊渊重新开始做题,就是左手一直在捏着顾炀的后脖颈,安抚着他。 顾炀被捏得十分舒服,眯着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讲台上的卓婉抬眼看了下两人,压下心里怪异的感觉,不断告诫自己,学生乱写的帖子,她怎么能跟风相信些有的没的? 顾炀醒来时,正被樊渊抱在怀里。 校园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人烟,樊渊在黑暗中抱着他往外走。 顾炀被这一片黑吓了一跳,身体往上窜了一下,差点带倒两个人。 “别乱动。”樊渊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怎么这么黑?人呢?”顾炀把着樊渊的肩膀问。 “放学半小时了,你一直不醒,我才带你出来。” 樊渊语气平静,没有要放下顾炀的意思。 顾炀浑身睡得都是热气,樊渊不说,他就心安理得的趴回樊渊怀里。 他扯了扯身上的校服,发现是樊渊的。 樊渊却理解错了顾炀的意思,解释道:“没湿,就给你盖上了。” 顾炀没忍住,手指用力捏了下樊渊的肩膀,小声抱怨。 “你能不能别把湿不湿的挂在嘴边?什么湿?谁湿?你到底在说什么?” 此时樊渊已经抱着顾炀走出学校,校门口的路灯照亮了樊渊的脸。 樊渊低头看他,明明灯光很亮,樊渊的眼瞳却依旧黑不见底。 他很认真的解释:“你不是繁殖期?论坛上写的你没看吗?人鱼会湿。” 顾炀还真没看。 所以顾炀到家,立刻从班级群里加了潘菲的好友。 顾炀加她好友,潘菲很激动,顾炀拐弯抹角的跟潘菲要小文件。 潘菲更激动了,不仅把所有的小文件都发了过来,最后还单独发了一个说是特别礼物。 “这个是给你独家定制的哦!”潘菲神神秘秘的。 顾炀敷衍几句,立刻下线。 他忍着羞耻感开始看小文件,发现每一个小文件无论在何时何地发生不可描述事件时,都强调了一个人鱼的特点。 那就是湿。 很湿。 特别是繁殖期到来的时候。 顾炀突然明白了樊渊的意思。 樊渊以为他繁殖期又来了。 所以换了座位,还给他垫校服。 是怕椅子湿了,被人发现。 顾炀一把将手机扔了出去,过了会儿又红着脸捡回来继续看。 边看边小声惊呼。 他最后打开潘菲当做特别礼物的小文件。 小文件是一幅画。 画里,顾炀变成人鱼,把樊渊压在身下,樊渊一脸隐忍。 顾炀美滋滋的看了好一会儿,把这幅画设置成了手机桌面。 他刚想放下手机呢,就看到潘菲的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我刚刚加了樊男神的好友,把文件给他也发了一份,还有那个特别礼物哦!” 顾炀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摊开手心的小书查看好感度,心里忐忑,可千万别掉分啊! 他这一看,正好看到好感度在变,从5分变成了6分。 顾炀一愣,忍不住想得意,就发现6分又重新变回了5分。 顾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靠,不就是在画里被压了一下,至于吗! 15、第 15 章 顾炀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镇定下来,翻出原顾炀父母的手机号,拨打过去。 原顾炀的父母非常溺爱他,原本高中打算带原顾炀出国定居,奈何原顾炀不愿意去,这对父母居然也同意了,只请了定时来做饭收拾的阿姨,就这么让这个爱惹事的高中生独自留在国内。 顾炀来到这里后,接了几次来自原顾炀父母的电话,深深被这对父母溺爱孩子的程度震撼到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给他们打电话。 电话接通,顾炀母亲充满活力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顾炀有点不好意思,拐弯抹角的跟她说了关于校论坛帖子的事。 这位活泼的母亲十分愤怒,保证立刻帮顾炀撑腰,顾炀这才放心的挂断电话。 虽说这事儿樊渊不会不管,可他偶尔也想在樊渊前面解决这种事。 也算是男人的一点小小的自尊心吧? 谁知他还是晚了一步。 隔天上学前,顾炀母亲来电,告诉他事情已经被人解决了,他们并没有插上手。 顾炀挂断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两个人的画,翘了翘嘴角。 孟君娴突然请假了,并且归期不定。 校领导没再提关于对校园内恶意发帖事件的惩罚,而在这事之后,孟君娴突然请假,部分机灵的同学已经猜到了原因。 但没有人傻到把这事儿挂在嘴边捅破,除了李紫烟。 李紫烟倒是想来跟樊渊调侃一下,奈何孟展一直管着他。 顾炀也想问樊渊这事儿,等到课间,他反而问不出口了,他拉着椅子坐到樊渊身边,就是看着他不说话。 樊渊被顾炀直勾勾的盯着,照旧看书、做题,一点都不耽误。 顾炀挺满足的笑,他刚来的时候可是被樊渊掐着下巴转头呢,现在樊渊就已经随他看了。 于是他就得寸进尺的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双手垫着下巴趴在桌子上,开始装可怜。 “樊大神,给我过两关呗?” 樊渊拿着手机把玩,眼神颇有些深意。 “我给你玩的,比给我自己玩的都多,你好意思?” 顾炀笑出一口小白牙,眼睛里满是期待,又乖又软。 他发现只要他这样,樊渊就拿他没办法。 樊渊果然解锁顾炀的手机,要给他过关。 谁知樊渊点开手机就不动了,盯着手机屏幕眯了眯眼睛。 顾炀心想坏了,他太得意忘形,忘记昨晚刚换的手机壁纸了。 樊渊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打开顾炀的节奏大师,开始帮他通关。 顾炀有点意外,樊渊没生气? 昨晚樊渊可是因为这一幅画就掉了一个好感分呢! 樊渊看起来的确很正常,课间给顾炀通了两关,铃响把手机还给他,笑容礼貌,看不出任何瑕疵。 顾炀看到樊渊这么笑,心里咯噔一下。 他立刻查看好感度,5分没变。 但现在不变,不代表一会儿不变。 顾炀悄悄把桌子推过去,正拉着椅子呢,就听樊渊说: “老师,顾炀影响我学习。” 顾炀:“……” 讲台上的物理老师愤怒回头,将顾炀骂回原处。 这还只是个开始,之后的每一堂课,只要顾炀想把桌子推过去,樊渊一定会立刻告诉老师,并说影响他学习。 顾炀欲哭无泪,被樊渊晾到了晚自习。 晚自习卓婉带来一个重磅消息,后天月考。 全班同学哀嚎,顾炀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他悄悄给樊渊递纸条。 “樊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我已经把壁纸换啦。” 樊渊收到纸条,打开看了眼,将纸条扔进装满珍珠的玻璃瓶里,没回他。 顾炀又扔过去一个。 “樊哥哥,求求你啦,不就是在画里被压了一下嘛,大不了你压回来嘛。” 这一次樊渊看完,终于没再晾着顾炀,而是转头冲顾炀勾了勾手指。 顾炀像个等待主人宠幸的小奶狗,立刻拽着桌子椅子靠过去了。 樊渊放下笔,捏着顾炀的后颈将他拉到面前,小声说:“你想压我?” 潮湿的呼吸喷洒在顾炀脸上,顾炀眨了眨眼睛,心跳很快。 “你说的压,是哪个压?” 樊渊又靠近一点,眼睛在顾炀脸上认真的看,看得顾炀寒毛直竖。 樊渊问:“你觉得是哪个压?” 顾炀装傻:“我不知道呀。” 他有一瞬间觉得樊渊已经洞察了他所有的心思。 樊渊突然松手,顾炀以为这事儿终于过于了,下一刻就被樊渊按倒在椅子上。 顾炀上半身有点悬空,又被樊渊往下拽。 随后樊渊就这么压在了顾炀身上,头枕着顾炀的胸口,抬高手机,冲着两个人拍了张照片。 照片里,顾炀头发凌乱,一脸薄红,眼神茫然的看着镜头。 樊渊后背压在他身上,额头抵着顾炀的下巴,微勾唇角跟着一起看镜头。 樊渊把这张照片发给顾炀,说:“你不是喜欢压吗?喏,你的新壁纸。” 顾炀亲眼看着樊渊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他们两个人的手机壁纸。 他沉默的收回手机,面无表情的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了臂弯里。 不一会儿,桌子开始剧烈的晃动。 晃得前排同学回头无奈的看着顾炀:“顾炀,你干什么呢?” 顾炀抬头,露出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意: “没事啊,我没事。” 樊渊冰凉的手突然掐上了顾炀的后颈,阴恻恻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好笑吗?” 顾炀立刻坐直身体,使劲摇头。 “我没笑,真的。” 樊渊:“没笑?” 顾炀看着他,用特别真挚的表情点头。 樊渊冷嗤一声,收回手。 顾炀立刻转头,看向别处,嘴角还是没忍住又翘了起来。 原来樊渊的隐藏属性就是幼稚! 很快到了月考,作为高三生,尚舒高中已经给予了他们不同于其他学校的轻松课程,但月考还是避免不了的。 顾炀怕考试的时候出意外,特别带了一个大水壶。 自他能够变成人鱼后,每天的喝水量都很高,平时上课自己的喝完了,还有樊渊的给他喝,考试可就没那么自在了。 因为只是校内的月考,也不想占用太多时间,语数外理综全都安排在了一天,虽然时间有点紧,但也免得拖沓。 顾炀和樊渊同考场,就是位置隔着有点远,分别在教室的两个角落。 顾炀对这次的考试并不害怕,这段时间,他上课认真听讲,不会的还可以问樊渊,虽说不能突飞猛进,但超过原顾炀那是绰绰有余。 况且顾炀本身的语数外并不差,差的只是理综,还是吃了进度太落后的亏。 前三科语数外顺利的考完,就剩最后一个理综。 顾炀晃了晃大水壶里见底的水,有点担心。 考试开始。 前一个小时顺利度过。 第二个小时刚一开始,顾炀手里的笔就不稳了。 他掐了把自己的手臂,喝光水壶里的最后一口水,强迫自己忽略浑身干涩难耐的感觉,认真考试。 但这感觉越来越厉害,很快就让顾炀头晕眼花。 他双手开始绵软无力,手里的笔掉在了地上。 樊渊听到动静,笔尖一顿,侧眸看了过去。 顾炀慢吞吞的捡起笔,趴在桌子上写,看不清脸。 樊渊收回视线,加快手下写字的速度。 在顾炀第三次掉笔的时候,樊渊突然举手:“老师,顾炀身体不舒服,我能去看看他吗?” 监考老师这才注意到顾炀,就过去问了问。 顾炀此时意识已经有点模糊,只是在监考老师问他还能不能坚持考试的时候,点点头。 监考老师拒绝樊渊:“不行,考试还在继续,你不能过来。” 樊渊突然站起来,将试卷交到讲台,又问监考老师。 “老师,现在我可以过去了吗?我不说话,您可以看着我,我只是陪着他。” 监考老师皱眉,有些犹豫。 然而樊渊已经走过来了,他走到顾炀身旁站着,伸手握住了顾炀的左手。 顾炀茫然的抬头,看着樊渊。 樊渊轻轻捏了捏顾炀的指尖:“我交卷了,来陪你。” 顾炀眼尾泛红,樊渊手心的温度让他安心。 他一手被樊渊握在手心里,一手拿着笔写字。 监考老师在旁边站着,樊渊也不看顾炀,目视前方,只是右手紧紧握着顾炀的左手。 顾炀的金手指深受《凡渊》一书的男主樊渊影响,此时有樊渊站在身边握着他的手陪着他,当真很大幅度的缓解了他身体的不适,让他赶在最后时刻,写完最后一道题。 顾炀刚放下笔,樊渊就弯腰把他抱在怀里,走出了考场。 留下一头雾水的监考老师和已经开始热烈讨论的同学们。 顾炀乖巧的被樊渊抱着,手指无力的拽着樊渊的衣领。 “樊渊,我想喝水。” 缺水的身体表现在顾炀身上被无限放大,不过是两个多小时的考试时间,顾炀的嘴唇已经有些干涩起皮。 樊渊抱着他快步去小卖部买了两瓶水,带着他坐在花坛边,拧开一瓶递给他。 顾炀捧着水瓶喝的狼狈,小巧的喉结快速滚动,水顺着下巴撒了出来,沿着脖颈往下滑,很快湿了衣襟。 一瓶水见底,樊渊立刻递给他第二瓶。 喝到第二瓶时,顾炀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人也清醒了,喝到一半就不喝了。 他也不擦身上的水,先是冲樊渊笑。 “樊渊,谢谢你,有你真好。” 樊渊没说话,视线仍旧落在他身上。 下午的阳光落在两个人的肩膀上,带着淡淡金黄的光晕。 金黄染上了顾炀的眼瞳,却染不上樊渊的黑眸。 樊渊黑眸里映着顾炀的脸,他缓缓伸手,指尖落到顾炀的脖颈上,帮他抹掉水渍。 沾湿的指尖缓慢上移,滑过喉结,路过小巧的下巴,最后落到顾炀湿润的唇角。 两人之间的氛围突然变得奇怪,校园的喧嚣远退。 顾炀此时什么都听不见,眼里只能看到樊渊。 樊渊沾湿的指尖刚刚碰到顾炀的唇角,立刻触电般收了回来。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站了起来。 “走吧,我送你回家。” 顾炀一瞬间有点失望,又不知道在失望些什么。 樊渊回眸,恰巧看到了顾炀的失望。 他眼眸又黑又深,浓密的睫毛垂下去,挡住了眼中的所有思绪。 顾炀跟在樊渊身后,看了眼左手心的小书,脚步立刻顿住。 樊渊好感度:10分 一瞬间涨高的5分让顾炀不敢置信,紧随而来的就是无限的喜意。 樊渊没见到顾炀跟上来,刚转过身,就被顾炀扑了个满怀。 顾炀扑到樊渊怀里,喜不自胜的揽住他的脖颈,双腿跟着盘了上樊渊的腰。 樊渊差点被顾炀扑倒在地,后退两步,双手托着顾炀的屁股站稳,声音带了点怒意。 “你做什么?摔倒了怎么办?” 顾炀笑的特别开心,挂在樊渊身上一点都不怕樊渊不过浮于表面的怒意。 他得寸进尺的把脸埋进樊渊的颈窝,第二次说出这四个字。 “有你真好。” 樊渊面上的怒意烟消云散,他不再拽着顾炀要他下来,手掌搭在顾炀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这四个字对于樊渊来说,对于他这个曾在五年前的绑架案中被放弃救援的人来说,无疑是刻骨铭心的一句。 有你真好。 16、第 16 章 10分的樊渊对顾炀的态度看似变化不大,但在一些细节小事上,顾炀却能明显感觉出来不同。 比如樊渊开始插足他的生活,从一些小事上管着他。 会告诉他不许熬夜,上课不要开小差,吃饭不要挑食…… 月考之后的第三天,老师们就十分有效率的把成绩发了下来。 全校第一毫无疑问还是樊渊,对于樊渊的成绩大家已经司空见惯,令人惊异的是顾炀的成绩。 顾炀考进了全校前200名,要知道原顾炀以前的成绩从来都是全校倒数的,但这并不是最令人惊讶的地方。 最令人惊讶的是顾炀的数学成绩,148分,单单数学一科,他排名全校第二,在他上面的那个,就是樊渊的150满分。 卓婉念完成绩,全班哗然。 不只是同学们,就连当初阅卷的老师也十分惊讶。 顾炀却不惊讶,他本身数学成绩就不差,只是原顾炀的成绩太垃圾,才让他的进步这么显眼。 卓婉满意的冲顾炀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公布了第二个重磅炸弹。 周六在隔壁市进行的全国中学生数学比赛的两个名额定下来了,尚舒高中将由樊渊和顾炀两个人代表学校去参加比赛。 “这个名额是我和你们数学老师商量之后定下的,也希望没有去上的同学不要灰心,以后还有机会的嘛。”卓婉说。 卓婉说这话的时候,同学们都在暗中观察顾炀和他们的数学课代表蒋岩,往年这种比赛都是樊渊和蒋岩一起参加,谁知道今年突然空降了个顾炀呢? 坐在前排的蒋岩突然站了起来:“我不同意!” 卓婉皱了皱眉:“你说说理由。” 蒋岩回头瞪视顾炀:“他天天和樊渊走那么近,谁知道是不是抄袭!我听说月考的时候,他们考场里,樊渊提前交卷站在顾炀旁边,谁知道是不是在告诉他答案。” 卓婉月考当天就清楚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明白抄袭这种事根本不成立,但卓婉并没有立刻驳回蒋岩的话。 “我知道了,这事儿我跟你们数学老师再商量商量,等下午数学课,最终结果由你们数学老师定。” 蒋岩听了挺满意,瞪完顾炀又得意洋洋的坐下了。 因为蒋岩突然瞪顾炀,导致卓婉也跟着看顾炀。 顾炀坐得笔直,双手放在桌子下面,面上没什么表情,看到卓婉看他,还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直到卓婉不看了,樊渊才小声说:“放手!” 顾炀双手在桌子下面紧紧拽着樊渊的右手,就是不放。 今天早自习,顾炀意外的发现樊渊没有在做题,而是在看手机,他好奇的看了一眼,发现樊渊在看关于美人鱼的电影。 顾炀好奇,想要一起看,谁知樊渊就把手机倒扣过去,不给顾炀看。 樊渊越是这样,顾炀越好奇,两个人在桌子底下闹了起来,谁也没在意卓婉的话,直到蒋岩瞪过来,吸引了卓婉的注意力,两个人才齐齐停住。 顾炀使坏的用指尖挠樊渊的手心:“你就给我看看嘛,不就是个美人鱼的电影嘛,跟我一起看怎么啦!” 樊渊手心发痒:“真要看?” 顾炀特别诚恳的点头:“樊男神,求求你了。” 他求的可软了,樊渊这才把倒扣的手机翻了过来。 顾炀迫不及待的凑过去,手机是静音,只有画面没有声音,顾炀跟着看了一会儿,没忍住转头差点吐出来。 这哪里是正常的美人鱼电影,这明明是恐怖片啊,还是很恶心的那种! 顾炀拉着椅子退开一点,看着樊渊的眼神特别嫌弃、特别不敢置信! 樊渊被顾炀这种眼神刺激到了,放下手机拽着顾炀又拉到了身边,抬手掐他的后颈。 “不是你要看的?躲什么?” 顾炀发现樊渊特别喜欢掐他后颈,跟掐小狗似的。 他伸手推着樊渊:“谁知道你看这么恶心的电影啊!你变态!” 樊渊脸上的表情倏地消失了,面无表情的看着顾炀:“我变态?” 顾炀迟疑的点点头,他觉得樊渊要发火。 下一刻,樊渊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个挺吓人的微笑。 “你知道什么是变态吗?既然你说我变态,我不变态给你看看岂不是很吃亏?” 樊渊压着顾炀靠近自己,凑到他耳边一字一顿缓慢的说:“不如我像这个电影里一样,把你抓起来关在我家,只让你待在狭小的鱼缸里,除了我你见不到任何人,只能吃我给你的食物,只能跟我说话……或者像潘菲写的那样,不让你穿衣服?” 樊渊的嘴唇几乎贴在顾炀的耳边,他说一句,顾炀就抖一下,垂着头,额前的碎发挡在眼前,看不清表情,像是害怕到了极点。 顾炀一直没说话,樊渊以为他怕了,松开手退开一点。 “不过说说,怕成这样?还说我变态吗?” 顾炀仍旧低着头,没说话。 樊渊抿了下嘴唇,身体坐直,要与顾炀拉开距离。 衣袖突然又被顾炀拽住了,顾炀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他眼睛亮晶晶的,微浅的瞳孔对着窗外的阳光,哪里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他拉着樊渊的袖子不让他退开,自己拽着椅子又往樊渊身边靠近一些。 顾炀贴进樊渊,挺期待的说:“真的?你要养我啊?” 樊渊有些不敢置信:“谁要养你?我说要把你关起来。” 顾炀挺开心的晃了晃樊渊的衣袖:“那不就是要养我?反正我挺宅的,不太喜欢出门。” 樊渊瞳孔微微放大了些,顾炀的笑脸映在他的瞳孔里,染上了浓墨重彩的黑。 他反手又掐上了顾炀的后颈,指尖微微用力挤压着:“是吗?” 顾炀用力点头:“是啊!” 樊渊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推开了顾炀。 “做题吧,这事儿蒋岩不会罢休,看下午数学老师怎么做吧。” 顾炀不太在意的点点头,跟着樊渊一起拿出习题册,写了几道题又推过去要樊渊给他讲题。 比起蒋岩,顾炀更在意的是樊渊的好感度。 他左手心的小书明确的显示着樊渊的好感度:11分。 又涨了一分。 不过11分的好感度,已经让樊渊开始有了想要占有的苗头。 顾炀看着樊渊拿着笔快速书写的手,用自己的笔去碰了下樊渊手中的笔。 樊渊也不生气,任由顾炀把他手下的字撞得写歪了一笔。 “别闹,好好听。” 顾炀笑嘻嘻的:“知道了,樊老师。” 下午数学课,数学老师一脸严肃的进来。 他放下手里的教案,没有立刻开始讲课,而是在黑板两侧写了两道一模一样的题。 写完题扔下粉笔,他才转身,首先看向蒋岩。 “我听你们卓老师说你不同意顾炀参加比赛?” 蒋岩站起来:“老师,顾炀成绩有问题,派他去参加比赛只会给学校丢人!” 数学老师拿着两张试卷,投屏放大给大家看。 “你说顾炀抄袭,我查了监控,确定没有这回事,现在我给你看看他的试卷和你的试卷。” 大屏幕上对比着两个人的试卷,顾炀卷面干净整洁,答题思路清晰,甚至大部分题都写了两种或者以上的解法! 蒋岩的答题虽然都对,但是在顾炀的对比下,就显得有些中规中矩。 “如果这个还不能让你服气的话,我身后这两道题,你们一起上来解,给你们一人20分钟的时间。” 蒋岩咬了咬牙,第一个走了上去。 顾炀还坐在位置上眨眼睛,一脸无辜。 数学老师:“顾炀,还不上来?” 顾炀转头看樊渊:“数学竞赛你一定去吗?” 樊渊点头:“当然。” 顾炀站了起来:“好吧。” 顾炀走到黑板前,拿着粉笔看了看题目,是两道明显属于竞赛难度的数学题。 蒋岩已经开始奋笔疾书了,顾炀还在看。 蒋岩偷看顾炀一眼,心里得意,觉得顾炀根本不会。 直到最后十分钟,顾炀才开始动笔,他一动笔就没有停下,十分流畅的直接写到最后的答案。 两人同时扔下粉笔,数学老师开始讲题。 顾炀扔了粉笔回到座位上,立刻把双手伸到樊渊面前。 樊渊挑了挑眉,没动。 顾炀又往前凑了凑,作势要擦在樊渊衣服上。 樊渊这才抽出纸巾,握着顾炀的手腕给他擦手。 “你没长手?” 顾炀就笑,笑得又乖又软,还得意的用膝盖撞了下樊渊的腿。 他现在因为樊渊11分的好感度正得意呢,肯定会趁着这会儿试探樊渊的底线啊。 黑板上的两道题,顾炀和蒋岩都答对了,但依旧有区别,顾炀的解题方式更快速简洁,而蒋岩的答案就显得冗长繁杂,中间还有很多擦过的痕迹,对比一目了然。 蒋岩低着头坐在座位上,突然推开桌子大喊。 “谁知道顾炀是不是贿赂了樊渊告诉他答案的?他现在和樊渊那么好!” 顾炀正在那里磨樊渊呢,突然被点名听到这话,还挺开心。 “你也觉得我和樊渊关系好?谢谢啊,我们的确很好呢。” 数学老师敲了敲黑板,示意安静。 “蒋岩,我知道你数学能力很好,可你要学会谦虚和进步,自信是好事,但不是自负。” 蒋岩坐在那里,没再说话,一节课都没有抬起头来。 顾炀丝毫不受影响,紧紧挨着樊渊,有些开心。 “我们一起去隔壁市比赛,住哪里呀?” 樊渊意味深长:“往年都是一起住学校提供的宾馆。” 顾炀翘了翘嘴角,想笑又抿了回去。 “住一起嘛?” 樊渊:“住一起。” 顾炀得寸进尺:“一张床?” 下一刻班级里一声巨响,同学和老师纷纷回头,就看到顾炀狼狈的扶着差点从桌子上滑下的书。 他刚刚太过得意忘形,被樊渊连人带桌子、椅子一起推开了。 难搞哦。 17、第 17 章 顾炀发现他的人缘变好了,甚至有女同学拿着数学题来问他。 在第三次请走同一位女同学后,顾炀靠近樊渊,有点得意的说:“你说她是不是喜欢我呀?” 樊渊看都不看他,认真看着手里的书,仿佛顾炀不存在。 顾炀翘了翘嘴角:“你怎么啦?嫉妒我人缘好了?” 樊渊翻书的动作一顿,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是啊,我嫉妒你,所以你把桌子推开,离我远点好不好?” 顾炀立刻不敢n瑟了,紧紧扒着樊渊的桌子,有点急:“樊渊我告诉你啊,你可别想像上次那样把我连人带桌子的推开,我现在有准备了,你推不走的。” 樊渊有些好笑的伸手弹了下顾炀的手背,并没有推开他。 顾炀戒备了好一会儿,见樊渊的确没有要推开他的意思,这才放松下来。 “明天就出发了,你行礼收拾好了吗?” “只住两个晚上,用收拾什么行礼?”樊渊说。 顾炀挺不赞同的:“两个晚上也要带好多东西呀?今晚我去你家找你吧?” 樊渊洞察了顾炀的心思:“是去我家找我,还是去我家住?” 顾炀被樊渊当场拆穿,有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省的明早再碰面了嘛。” 他说完,却发现樊渊突然盯着他看,没说话,似乎有些走神。 “怎么了?”顾炀挥了挥手。 樊渊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没什么。” 说到做到,顾炀晚上立刻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去了樊渊家。 樊渊看到那比顾炀腰还高的大行李箱有些迟疑,上前拎了一把,还挺沉。 “你都带什么了?” 顾炀挺神秘的拍了拍箱子:“都是好东西!到时候给你看!你的行李呢,收拾好了吗?” 樊渊下巴一抬,顾炀看过去,就看到沙发上放着一个简单的双肩背包。 “就一个包?” 樊渊没理他,走到顾炀行李箱面前,看了两眼,弯腰打开。 顾炀看到时要阻止已经晚了,行李箱的暗扣一打开,箱子一下子爆开了,里面的东西全都崩了出来。 樊渊指尖勾着一条三角小熊内裤,看着崩的到处都是的零食、衣服,甚至还有自热火锅,额角抽搐。 “我们是去隔壁市,又不是出国,你带这些东西做什么?” 樊渊说话的时候视线却在打量指尖挂着的三角小熊内裤,顾炀见了面上热气翻涌,他冲过去抢走内裤胡乱塞进口袋里,站在爆开一地的行李箱面前,有点踌躇,像个等待被大人训话的小孩子。 樊渊双手抱臂:“给你十分钟,把这些收拾好,挑最重要的东西拿出来,其他都别带了。” 顾炀一见到樊渊这种管教人的态度,就有点怂,这也是樊渊好感度突破10分之后才有的情况。 他跪在地上巴拉着行李箱里的东西,觉得什么都想带。 “你看这个!香辣牛肉的自热火锅!我超爱的!想带给你吃!” “还有这个,泡脚粉!驱寒的,我们可以晚上一起泡脚嘛。” “啊,对了,我怕宾馆的盆不干净,带了个折叠泡脚盆!我们两个一起用!” “你吃薄荷嘛,我给你带了好多包,还有薯片和果冻。” 顾炀每拿一样东西,就要絮叨一会儿,每一样东西,都与樊渊有关。 他说的都是我们,我和你,给你的,没有一样东西是独享的。 樊渊见他看着一地的东西纠结,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这些东西在那里都可以买到,你带些换洗的衣服,其他的都放在我家吧,不是都要给我的吗?” 顾炀有些纠结的点点头,行吧,反正都是给樊渊的,现在给和之后给区别不太大。 他把给樊渊的东西拿出来,大行礼箱就显得有些空荡了。 樊渊拉了个小行李箱出来,亲自蹲下帮顾炀整理东西,顺便还把自己背包里的东西也一起放了进去。 顾炀站在一旁,看樊渊把两个人的内裤衣服放在一起,只觉得脸颊热,身上也跟着热。 等樊渊收拾好扣上箱子,顾炀才惊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那条被他塞得皱巴巴的小熊内裤递过去。 “还有这个。” 樊渊视线落到顾炀手上的小熊内裤,内裤上的小棕熊露出可爱的笑脸,看在樊渊眼里就像在嘲笑他。 樊渊咬牙:“顾炀,我不是你爸。” 顾炀拿着小熊内裤的指尖蜷了蜷,有点不好意思,又下意识的撒娇。 “求求你了,樊爸爸。” 樊渊倏地站起来,抓着顾炀的手腕把小熊内裤推回顾炀面前。 “别放了,今晚穿吧。” 顾炀恍然大悟,对啊,今晚他住樊渊家,是要留个换洗的。 樊渊见顾炀懵懵懂懂的模样,松手退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有点复杂。 “还有,别乱叫爸爸。” 顾炀眨了眨眼睛,随后像是想到什么,眼睛慢慢亮了。 樊渊似乎对爸爸这个称呼,有点敏感啊。 顾炀冲樊渊坏笑,猛的扑了上去。 “樊爸爸!晚上吃什么啊!樊爸爸,我想吃牛肉,你给我做牛肉呗?” 顾炀故意挂在樊渊身上,双腿也跟着盘上去,双手搂着樊渊的脖子一声叠着一声的叫樊爸爸。 樊渊没动,身上挂着顾炀,稳稳的站在原地,双手缓缓上移,按在了顾炀的屁股上,指尖分开,用力的掐了下去。 随后就听到顾炀一声几乎掀飞房顶的哀嚎。 事后顾炀趴在沙发上,闻着从厨房传来的牛肉香味,手里还捏着自己的小熊内裤,眼尾通红。 刚刚樊渊掐他屁股那一下,用了大力气,导致他两边屁股剧痛,现在都不敢坐下! 哪怕樊渊给他做了水煮牛肉,顾炀也只能站着吃。 樊渊却很自在,吃的很悠闲。 晚上顾炀趴在客房的床上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屁股又疼,最终他磨到深更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悄悄的出了房门,靠近樊渊的卧室。 此时已经深夜,向来作息正常的樊渊早就熟睡。 顾炀趴在门边听了听,悄悄推开门,爬了进去。 室内一片漆黑,顾炀一点点的靠近床边,想要趁樊渊睡着,狠狠的掐一把他的屁股,一定要把樊渊掐的同样躺不下来为止。 谁知他刚靠近床边,就听到床上传来痛苦的闷哼。 顾炀吓了一跳,以为樊渊醒了,身体僵硬在原地。 等了一会儿,才发现樊渊似乎是在做噩梦,声音痛苦,呼吸带着自我过渡约束的压抑。 顾炀心里跟着紧了一下,那些想要掐回去的玩闹心思突然都消失了。 他站起来,轻轻拧开床头灯,看到樊渊面容痛苦的躺在床上,眉头紧锁,额角冷汗涔涔。 他双唇紧闭,只是在非常痛苦的时候,才会泄露出一点闷哼。 看着这样的樊渊,顾炀心里的紧涩感越来越强烈,这样的樊渊无疑是让人心疼的。 作为书中最厉害的男主角,在书中从不会出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 如果不是顾炀来到了这里,他怕是永远都见不到这样的樊渊。 是不是书里的男主角为了变强大,都必须经历一段常人所不能忍受过的苦难才行呢。 答案如何顾炀不清楚,但他只是看着这样的樊渊,就有些受不了了。 顾炀下意识的咬着唇,坐到床边,帮樊渊抹掉额际的冷汗,然后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樊渊的手臂安抚他。 樊渊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也就是在这时,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尽是红血丝,眼神却十分清明,一点不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人。 樊渊猛地抓住了顾炀的手腕,用的力气很大,大到顾炀疼的皱眉,却并没有痛呼出声。 他黑眸冷冷的盯着顾炀看了许久,冷凝的神情才慢慢消散。 樊渊的声音有些喑哑:“半夜来我这儿做什么?” 顾炀摇摇头,手腕还被樊渊攥着。 “没什么,就过来看看。” 樊渊视线下移,落到顾炀光溜溜的两条腿上。 “来看我,不穿裤子?” 凝重的氛围突然消散,顾炀面上窘迫,红着脸侧开头,用殷红的耳朵对着樊渊。 “没带睡裤啊……” 樊渊没再多问,也没解释他的噩梦,仿佛顾炀半夜出现在他房间里并不是令人惊讶的事。 他只是手上用力,拽了拽顾炀。 “上来吧,地上凉。” 顾炀睫毛颤了下,特别克制的爬上樊渊的床,拘谨的躺在边上,与樊渊隔了一点距离,显得特别骄矜。 樊渊却突然展开手臂搂住顾炀把他抱进怀里,下巴抵着顾炀的额头,胸膛抵着胸膛,说话时顾炀几乎能感受到樊渊胸膛的震动。 “睡吧,明天要早起。” 顾炀躺在樊渊怀里,樊渊的怀抱又热又湿,却让人忍不住靠的更近。 他不自觉的往里又挤了挤,樊渊没说话,任由顾炀挤着他。 作为一本书的男主,他一定要隐忍、强大,从不诉说痛苦,所以也没有人理解他的痛苦。 但顾炀知道,他知道樊渊的一切。 夜深。 顾炀渐渐睡去,呼吸轻轻的喷洒在樊渊的颈边。 樊渊却仍旧睁着双眼,静静看着前方的虚空。 眼眸里依旧是如深渊的黑,双手却学会了抱紧怀里的顾炀。 顾炀这一觉睡的挺美,早上意识朦朦胧胧的,手里似乎抓着什么松紧有弹性的东西,他不自觉的往下拽了拽。 下一刻,就被樊渊踹下了床。 顾炀屁股落地,痛上加痛,睁开眼就看到樊渊黑着脸坐在床上,上衣卷上去了许多,睡裤也被褪到了胯骨以下,露出完美的腹肌和人鱼线,裤腰堪堪遮住重点部位。 樊渊冲顾炀露出一个非常狰狞的微笑。 “顾炀,你想脱我裤子?” 顾炀茫然的摇了摇头,被人从睡梦中强行唤醒,他的意识还有些迟钝。 樊渊已经从床上走了下来,大长腿一迈,站到了顾炀面前。 顾炀下意识的抬头,视线不自觉的落到了樊渊的腹肌上。 樊渊捏着顾炀的后颈让他抬头,黑眸饱含侵略性的看着他,另一只手缓缓下移。 下一刻,顾炀惊声惨叫。 他饱受折磨的屁股,伤上加伤,又被樊渊狠狠掐了一把。 当天早晨飞往隔壁市的飞机上,坐着一对奇怪的少年。 一个坐在外面,神色如常。 一个坐在里面,上半身趴在坐在外面少年的腿上,半条腿奇怪的蜷缩在座位上,把自己的屁股垫高。 顾炀趴在樊渊腿上,脸埋在樊渊腹部,撅着屁股没脸见人。 他屁股太痛,根本坐不下。 樊渊似乎心情很好,一手拿着手机在看,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顾炀的耳垂,直把软腻白皙的耳垂揉的通红发烫。 顾炀心里不满,又不敢表现出来,蜷着垫着屁股的腿动了动。 樊渊立刻捏着顾炀的耳垂轻轻拉扯了一下。 “怎么了?” 顾炀欲哭无泪:“没,没什么。” 樊渊不放过他:“屁股不舒服?” 顾炀立刻摇头,脑袋蹭着樊渊的腹部哼唧两声。 樊渊收起手机,抬手拉顾炀起来,将他抱到身上,双手垫着他的屁股。 飞机里都是人,顾炀脸更红了,想要下来。 樊渊紧了下手臂:“别闹了,不是趴着不舒服?” 顾炀权衡了一下是继续难受的趴着,还是舒服的窝在樊渊怀里,最后决定还是厚着脸皮窝在樊渊怀里,反正也没人认识他。 樊渊好笑的把顾炀往上抬了抬,拉过毯子盖住顾炀的脑袋。 “放心,没人看见你。” 被毯子包住的顾炀从毯子里探出一只手,拽了下樊渊的衣领,像是无声的抗议。 这时空姐路过,突然对坐在顾炀和樊渊前面的女生说:“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生病了吗?” 前排女生尴尬的摇头:“没事,没事。” 打发走空姐,前排女生悄悄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小心脏,回头偷偷看了眼身后的两个小帅哥。 妈呀,这趟出差值了,居然遇到这么劲爆的事情。 什么屁股、什么不舒服的,她才不懂呢。 嘻嘻。 18、第 18 章 顾炀没坐多久,就被空姐要求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系上安全带坐好。 他满脸通红的下来,忍痛坐下,时不时偷偷动两下,显然是不舒服。 樊渊侧眸看了看他,把毯子叠起来,眼神示意顾炀。 顾炀看了眼毯子,没动。 樊渊收回毯子,开始脱外套,他把外套叠的方方正正的,又碰了碰顾炀。 顾炀盯着樊渊手里的外套,迟疑了一会儿,终于稍稍起身。 樊渊把衣服垫在顾炀屁股下面,收回手时顺势勾着顾炀的脖子把他拉过来。 “毯子你不坐,就想坐我衣服?” 顾炀被樊渊按着后颈,视线乱瞟,不敢对视,偏偏还嘴硬。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样!” 樊渊捏着顾炀的后颈,有点好笑的贴着顾炀的耳朵: “我就带了一件外套,你小心点坐啊。” “谁要坐了!” 顾炀嘴上说着不坐,屁股却坐的牢牢的,还嘴硬直到下飞机都没再跟樊渊说话。 一下飞机,他腾地站起来往外走,把樊渊远远丢在后面。 樊渊拖着两个人的行礼,看顾炀在前面走的姿势别扭,上前拉住了顾炀。 顾炀看着气,但还是乖,被樊渊拉住就不动了。 “走路就走路,你扭什么?” 顾炀瞪大眼睛,抬脚踹了下樊渊的小腿。 “我哪里扭了?我只是屁股疼!还不是因为你!” 樊渊低头盯着顾炀看了一会儿,生气中的顾炀全身都是鲜活劲儿。 他突然转身,微微弯下了腰。 “干什么?”顾炀语气依旧不好。 樊渊侧头,手背在身后勾了勾:“不上来?” 顾炀眼睛一亮,樊渊要背他! 不等樊渊说第二句,他立刻扑了上去,双腿环上去,被樊渊用手臂勾住。 那些生气啊、打定主意不理樊渊的念头,顷刻间烟消云散。 顾炀将脑袋贴在樊渊后颈,来回蹭了两下,双手揪着樊渊肩膀的衣服。 樊渊本就被顾炀坐的皱巴巴的外套,更加皱了。 顾炀双腿往前踢了一下,兴奋的喊:“驾!” 樊渊往前走的步伐顿住,微皱眉头:“你当我是马?” 顾炀双腿立刻紧紧盘着樊渊的腰,防止樊渊后悔要放他下来。 “怎么啦!当一下马怎么啦!让我骑一下不行吗?” 樊渊:“你想骑我?” 顾炀得意洋洋:“不是正在骑吗?” 樊渊语气有点危险:“是吗?” 下一刻,顾炀就被樊渊一个旋转,抱到了身前。 他吓了一跳,双手紧紧抱着樊渊的脖子,双腿被樊渊拖着,两个人的姿势从背着,变成了正面抱着。 顾炀脸色微红:“你干什么!这里全是人!” 樊渊不为所动:“全是人怎么了,你不是想骑我?给你正面骑的机会。” 话落,樊渊就这么正面抱着顾炀往外走。 机场出口全是人,顾炀羞的全程没把脸从樊渊的脖颈里抬起来。 直到上了出租车,他才从樊渊身上爬下来,哪怕屁股再痛,也不肯坐樊渊身上了。 樊渊逗他:“不骑了?” 顾炀看了眼司机师傅,立刻上前捂住樊渊的嘴不让他说。 樊渊的嘴唇贴着顾炀的手心,唇角勾起的弧度顾炀都能清楚感觉到。 他知道樊渊在笑,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手心,那热气似乎带着活力,顺着手心一路钻到了心口。 他心口跟着热了起来,紧接着双腿也跟着发热。 顾炀心想坏了,立刻放下手,按了按自己的双腿。 樊渊很快意识到问题,问他:“要变了?” 顾炀委屈的点点头,颇为埋怨的看了樊渊一眼。 樊渊不顾顾炀挣扎,把他抱到了怀里,像哄小孩似的颠了颠。 “忍一忍,马上到宾馆了。” 司机师傅一路上数次偷偷往后看,心里有点鄙夷,忍不住表现在了面上。 到了宾馆,樊渊抱着顾炀下车,转身视线落到司机师傅身上,冰冷刺骨。 司机师傅被吓了一跳,一脚油门出去,没等拐弯就因为超速被交警给拦下了。 樊渊已经抱着顾炀走进学校给订好的房间,两张狭小的单人床并排放着,空间也不大。 顾炀撑到樊渊关门,双腿立刻变成了蓝盈盈的鱼尾巴把裤子撑破了。 “我的裤子!” 樊渊锁好门,抱着顾炀看了眼浴室。 小宾馆的浴室就在屋子里,隔出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里面只有基础的淋浴,还是透明玻璃的。 顾炀看着淋浴喷头,尾巴甩了甩,啪啪啪的拍樊渊的手臂。 “怎么办?没有浴缸!” 说着几颗小珍珠跟着砸了下来,顾炀立刻伸手去捞,还是掉在了地上。 小珍珠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的声音很清脆,这像是一个开关,让一变成人鱼就情绪过分敏感的顾炀哭了起来。 他揪着樊渊的衣领,尾巴来回乱拍,哭的双眼通红,不停地控诉着,说一些乱七八糟没有逻辑的话。 “没有浴缸,没有水,好难受!” “我讨厌你,不给我生小人鱼!” “我要小人鱼!” 樊渊这才发现顾炀不只是变成了人鱼,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繁殖期。 顾炀揪着樊渊的衣袖,又去拽樊渊的衣领,手指掐到了樊渊的肩膀,留下几个印子。 樊渊把顾炀放在单人床上,正要起身,被顾炀紧紧揪住了袖子。 “你要去哪里?你不能走,我不要你走,你要给我生小人鱼的!” 樊渊见顾炀眼尾泛红,明显意识已经模糊了,偏偏双手拽他拽的很紧。 他没办法,只能脱了外套,外套刚脱下来,顾炀立刻眼尖的抓住了樊渊衬衫的袖子。 樊渊这次做了准备,干脆利落的把衬衫也脱了,光着上身去浴室。 他把浴巾翻出来,用水彻底淋湿,也不拧干,直接拎了过来。 一转身,就看到顾炀趴在床上,双手紧紧扣着床边,看着他的眼神哀怨又依赖,像是被抛弃的小可怜。 见樊渊回来,他立刻翘起嘴角,笑的又乖又得意。 就像在说:看吧!你不舍得扔下我的! 顾炀拍了拍鱼尾巴,樊渊一靠近,他立刻想揪樊渊的衣袖。 但樊渊现在光着上身,顾炀没衣服拽,只能去拽樊渊的腰带。 樊渊任由顾炀拽着腰带,弯腰将湿淋淋的浴巾裹在了顾炀的鱼尾巴上。 浴巾带着温水的热度,裹在干涩的尾巴上分外舒服。 顾炀立刻不拍尾巴了,揪着樊渊的腰带侧躺在床边,脸颊通红,神情茫然,偏偏面上一副享受的模样。 此时的顾炀,倒是终于有了点安静美人鱼的模样。 但也就安静了两分钟,立刻又开始闹腾。 他去拽樊渊的腰带,去抓樊渊的手臂,另一手乱挥着,似乎急切的想要什么。 樊渊干脆压着他,眸色又黑又沉,轻声问他。 “你还要什么?” 顾炀看着近在咫尺的樊渊,身体抖了抖,小声说:“想要抱抱。” 樊渊二话不说展臂抱住他,顾炀身上的浴巾把这张单人床染湿,樊渊躺上去,衣服也跟着湿透。 顾炀躺在樊渊怀里,脸颊贴着樊渊的胸膛,比他微凉的皮肤让他舒服的眯了眯眼睛,然后又开始折腾。 樊渊的耐心在此刻十分充足,他干脆任由顾炀折腾。 顾炀半坐起来,脱掉自己的上衣,跟樊渊一样光着上身,又躺回了樊渊的怀里,胸膛贴着胸膛,开心的蹭了蹭。 樊渊沉默着躺了一会儿,突然起来把自己的上衣穿上了。 顾炀不满的揪着樊渊的上衣,嘴里委屈的哼唧:“不行,不行的,不要这个。” 樊渊这次说什么都不肯任由顾炀闹腾了,手掌伸进湿润的浴巾里,按在顾炀的人鱼屁股上,掐了一下。 顾炀一抖,立刻不动了。 看来就算是变成了人鱼尾巴,该疼还是会疼。 樊渊没把手收回来,按在那里吓唬顾炀。 顾炀老实了,樊渊也累了,他抱着顾炀,两个人不知不觉的睡着。 天色渐渐沉了,顾炀睁开眼睛的时候,大脑还有点迷糊。 他缓了好一会儿,发现他和樊渊光溜溜的躺在一个被窝里。 樊渊双眸紧闭,呼吸沉稳,仍旧在熟睡。 顾炀悄悄动了动,发现屁股上搭着樊渊的手。 他心脏剧烈跳动,小心翼翼的从床边滑了下去,一出被窝就觉得冷。 顾炀左右看看,没看到行李箱,就轻轻把被子从樊渊身上拽下来,裹到了自己身上。 被子转移,露出了樊渊的身体。 顾炀松了口气,樊渊是穿着衣服的,只是上衣没系扣子而已。 可他为何和樊渊挤在一张狭小的单人床? 顾炀转身,看到另一张床褶皱凌乱的床单,以及扔在地上的被子。 他神情惊愕,走到床边摸了摸,沾了一手湿。 湿的! 怎么回事! 不会是他…… 天呐! 顾炀还没缓过神来呢,肩膀就搭上了一条手臂,随后腰也被揽着往后倒。 他被樊渊重新抓回了另一张床上,跌坐在了樊渊腿上。 樊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又折腾什么?明早比赛,赶紧睡。” 顾炀没转身,小心翼翼的从樊渊身上往下滑。 “我睡另一张床就行……” 樊渊紧了紧揽着顾炀的怀抱:“那么湿,怎么睡?” 若是平时,顾炀很乐意钻樊渊的被窝。 但他现在对变人鱼时的记忆模糊,此时正是最不好意思、最羞涩的时候,便有些推脱。 “我换个床单就行,应该有备用的。” 樊渊此时有些清醒了,嗤笑一声,下巴重重压在顾炀肩膀上。 “行啊顾炀,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情呢,用过就丢?” 一道惊雷在顾炀脑海里炸开。 用过就丢? 什么用过? 用过什么? 顾炀僵硬的转头,顾不上从身上往下掉的被子,与樊渊的黑眸对视,整个人都慢慢染上薄薄的红。 “我和你……” 樊渊轻笑,复述他的话:“你和我?” 顾炀抿了抿嘴角:“那、那个……了?” 樊渊语气微妙:“哪个?” 顾炀伸出两根手指,互相绞了绞,指尖都是红的。 “就这个啊。” 樊渊突然捞起往下掉的被子,把顾炀从头到脚包进了被子里,扔回床上压着。 “顾炀,你除了想这些东西,就不想想明早的比赛?” 顾炀被压在被子里动弹不得,还有点茫然:“啊?” 樊渊搂着被子卷,长腿也压了上去。 “没什么,睡吧。” 顾炀躺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发现他问了什么,在被子里拱了拱,无声哀嚎。 樊渊看着面前的被子卷,勾了勾唇角。 夜深,天还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