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培养的宠物来自二次元》 第1章 来自虚拟世界的小萌宠 第1章 来自虚拟世界的小萌宠 我学着一个人一整天都不失落 就让我喝醉了，唱着歌，自娱自乐 开始怀疑了，被爱情击倒了，无可奈何.—— 星期日的傍晚，黄慕松独自窝在几平米的廉租地下室里。在他面前的小饭桌上，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 碗是铝制的老饭盒，既便宜还特别耐用。 泡面，成箱批发的面饼，8斤的总价才30元。 再加一根香肠，配上一枚卤蛋，简简单单又是一餐。 尽管晚饭的营养谈不上丰盛，但这已经能让黄慕松感到满意了。一顿饭的价格，不超过五块，在寸土寸金的首都约等于零支出。 而作为北漂，黄慕松的月薪是四千块出头，其实收入并不算太低。 减去每个月五百块钱的地下室租金，以及通勤上班的公交车费和地铁钱。 3000元的生活费本不该吃得太差。 所以，他节衣缩食，纯是为了攒钱！ 存钱补贴父母，养育弟弟妹妹。 这就是出身于落后农村的北漂青年的真实生活。 你说什么？ 可不可以不承担养育弟弟妹妹的责任…… 唉！ 黄慕松也想无事一身轻。 问题是，父母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自己又怎能忍心袖手旁观？念高中、读大学，总共长达七年的时间，他了家里不少钱，还向村里的亲戚打欠条借过几万。 如今倒是把亲戚们的欠款还完了。 做人也要对得起养育之恩吧？ 想到这个月还没有给父母打款3000块，黄慕松顿时愁上心头，拿起烟盒准备点一根精神食粮。 结果烟盒是空的， 又该买烟了。 两口三口吃掉泡面，黄慕松顶着周末两天没洗过的油头，钻出地下室来到外面的小超市。 “老板，还是老样子，给我来一包利群。” 黄慕松熟练地扫码付款。 红条白盒利群，劲大，能压住烦心事。 可惜就是价格也贵起来了。 尤其在寸土寸金的首都地区，红条白盒的利群已经涨价到20元，属实令人望而生畏。 付完款，黄慕松离开了小超市，钻进旁边狭窄幽深的小巷子。 「咔嚓」 打火机冒出火苗， 黄慕松猛嘬一口香烟。 浓郁的烟味顺着咽喉深入到气管，微量一氧化碳融入血红蛋白，尼古丁刺激着每一颗肺泡。 脑袋略晕的感觉能让人于短时间内忘记所有烦恼。 尽管清楚抽烟有害健康， 可唯独沉浸在香烟所带来的快感时，黄慕松才能真切地体会到，自己是还活着的。 如果能再吹一瓶酒…… 想必会更爽！ 要不要再多点钱搞瓶酒喝一喝呢？ “香烟配酒，越喝越有。” “反正今天是周日，干脆爽一把。喝醉了，早睡早醒去上班，睡着也就不烦了。” 心中默默忖量着，黄慕松重返小超市，又买来一整瓶的高度二锅头。 嘬烟！闷酒！打嗝！ 一气呵成。 他全然不顾旁边路人的异样眼光。 就这样，回到小巷子蹲在角落，一口烟配一口酒。黄慕松任由味蕾被香烟的苦涩和烈酒的辛辣摧残着。 不知不觉间， 烟雾缭绕， 许多回忆好似潮水般涌现脑海。 上高中的时候，住校 朝五晚十，周末也要上课，没有双休日。一个月，学校仅放一天半的月假。 回了家，同样要写作业，夏打麦子秋收玉米。 纯军事化的管理，只为了高考分数，牟求考上好大学。 上大学的时候，住校 经济拮据，周末必须兼职，否则连学费和住宿费都凑不齐。 因为极度缺乏自由，单身至今，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毕业找到工作，独居. 500块钱的地下室单间，常年不见天日。没有独立卫浴，半夜睡醒想上厕所，要到百米开外的公共卫生间解决。 工作日打卡上班，双休日网络兼职。 平时交际最多的朋友，只有房间角落的蟑螂。 …… 唉！ 24岁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此刻黄慕松却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一眼望到头了。 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 最后是死者为大。 早知道，长大了会这么苦，小时候的自己真不该盼望着快快长大。做一个不会长大的孩子，不被烦事缠身该多好？ 想到这些的黄慕松忍不住挤出苦笑。 而就在他的思绪越想越偏时。 咕噜咕噜…… 一枚圆鼓鼓的橘子，不知是从什么地方，一路滚到了黄慕松的脚边。 橘子，脏兮兮，表皮干瘪。 黄慕松下意识打算捡起。 可还没等他的手指触碰到橘子， 忽然有一道语气怯生生的讲话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人……” “可以把我的哦润吉还给我吗？” “请你不要抢走我的哦润吉。” 黄慕松闻言，愣了一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位于小巷子更深处的地方，有一个瞅起来傻呆呆的奶萌矮小生物。 奶萌小兽，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粉发，发丝凌乱地支棱着，像是被风揉碎了的流苏穗。几缕碎毛软塌塌垂在额前，半掩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它的脸蛋圆润饱满，宛如刚捏好的三彩团子，透出稚气的柔软。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它的眸子， 又大又圆！ 清澈得能映衬天色，目光中溢出近乎憨直的纯真，仿佛从未被尘世闲俗侵染。 只是，黄慕松从对方的身上，看不出任何正常人类该有的睿智和气质。 不. 更准确的讲， 在这个粉毛小兽的身上，根本没有人类应有的气质。 它就像是…… 从二次元世界穿越到现实世界的q版奇异生物！ 它站在距离黄慕松三米外的地方。 瞧见黄慕松正打量自己，它的嘴角缓缓上扬，从怯生生的紧张模样渐变成傻乎乎的憨笑。 笑容宛如春日暖阳， 令黄慕松的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阵酥畅。 放下酒瓶，掐灭香烟。 “你是？” 黄慕松沉沉问道。 “哆啰。”（提示：发音是doro） q版粉毛小兽乐呵呵地回答。 再次听见对方的讲话声，黄慕松赶忙摇晃脑袋，保持足够清醒的正常思维。 他很懵， 现实世界怎么会有二次元的q版小动物？ 并且也会讲人话！ 除非，是我喝酒喝出幻觉，或者患上精神分裂了？ 黄慕松对自身健康状况产生质疑。 更用力地摇头，略微醒酒，黄慕松又一次瞧向粉毛小萌兽。这回，他彻底确认了，对方就是真实存在的。 “doro……” 黄慕松喃喃重复道。 同时，站了起来，他握着橘子靠近对方。 哆啰瞧见黄慕松站直，居然有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它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油头粉面，满身烟味，脸赤醺醉。 哆啰从黄慕松的身上闻到了危险性！ 紧张地低头，哆啰怯生生后退，生怕眼前这位高大威猛的人类会伤害自己。 它不是第一天从二次元世界穿越来到现实世界了。 来到现实世界后，哆啰无依无靠，没有能去的地方更无人愿意接纳它。独自在大城市流浪，以捡废品作为生计，用微薄的收入换取仅能果腹的食物。 尽管如此， 流浪的生活并不美好！ 哆啰经常被路边的野狗追逐，或是被流浪的野猫抢夺口粮。 就连捡废品时，哆啰还会遇到尖酸刻薄的老人。那些老人对它破口大骂，话语难听至极。更过分的，是有一些坏心肠的老年人，甚至会抢走它辛苦捡来的塑料瓶。 所以， 哆啰非常畏惧人类。 尤其像黄慕松这种看起来身材高大又醉醺醺的。 哆啰认为，喝醉酒的人，脾气都超级暴躁。自己一旦遇到，极有可能沦为出气筒，被对方拳打脚踢。 此刻的哆啰，也将黄慕松判定成了这类人，它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人……你，你不要过来~。” “我的，我的哦润吉。我，我不要了，送给你。” “请你不要打我。” 作为一只来自虚拟世界的小兽，哆啰最害怕的就是被人类打了。 它瑟缩着身子护住脑袋，眼神却像被黏住了似的，偷偷锁向黄慕松手中的橘子。 那本该属于它的橘子，此刻却在别人的掌中。 嘴唇微微翕动，哆啰想再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手指绞紧衣角，它的眼里浮起一层薄雾，怯懦中透着不甘，表现得像个被抢了食又不敢争的委屈小奶狗。 (本章完) 第2章 好结局or坏结局 第2章 好结局or坏结局 面前的人类越来越近，在哆啰的心中，不安与恐惧变得越来越浓。 人类的沉重脚步声，像鼓点似的，砸在它的心头。 哆啰赶紧熟练的把自己缩成一团小球， 它希望自己能就此消失在地缝里。 好高大！ 好可怕！ 哆啰已经不敢抬头直视眼前的黄慕松了， 可它又不甘心哦润吉被抢。 那一枚哦润吉，是它省吃俭用好几天，才攒到钱从果贩的手中换来。 甘甜多汁的哦润吉，自己换到，迟迟舍不得吃掉。 就这样被人抢走的话…… 实在是不甘心呢！ 然而，随着黄慕松距离自己更近了，无比强烈的恐惧令哆啰来不及继续想太多。 哆啰急忙转身，迈腿飞奔，慌不择路地跑进小巷子的深处。 “对不起~。” “人，你原谅我吧，哦润吉归你。” 声音充斥哭腔， 哆啰一边喊着一边仓皇逃窜避免挨打， 将很是狼狈的背影留给人。 黄慕松见状，不禁愣了下，暗暗泛嘀咕。 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两天没洗头而已，只喝了几口酒，不至于太吓人吧。 掏出手机， 黄慕松打开了自拍， 照照自己的脸。 两天没刮的胡茬在下巴处扎成暗青色，整张脸像被揉皱又勉强展平的纸。浓重的黑眼圈，将印堂映衬得发紫。 纯一副天人五衰既视感！ “呵。” 黄慕松忍不住笑了笑，神情满是自嘲，透出些许苦涩。 这该是24岁青年应有的样貌吗？ 看起来比40岁的失业大叔还要颓然， 难怪哆啰会被自己吓跑。 意识到形象不够友善，黄慕松赶紧捋了捋头发，打个哈欠强行抖擞精神。 那一枚橘子仍然被他握在手中。 低头瞅了瞅橘子， 稍打起精神的黄慕松，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哆啰明显是来自于二次元世界的生物！ 我，黄慕松，作为现实世界的社畜。 莫非可以和二次元世界的生物建立交际…… 是绑定系统了？ 还是有特异功能呢？ 一连串疑惑于心底萌生。 算了！ 不管是有系统或是特异功能，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赶紧追上哆啰。 黄慕松认为，至少要将橘子还给它。无论怎样，这枚橘子是属于哆啰的，自己不能当强盗。 紧接着，走进小巷，追寻哆啰的去向。 他很快来到巷子的深处， 一阵野狗呜鸣声传入耳中。 顺着声音的方向，黄慕松刚绕过拐角，先迈出的左腿被跑回来的哆啰撞了个满怀。 “哎呀~！” 哆啰吃痛捂住鼻子。 本就惊慌失措的它被吓得脸色更显蜡白。 “对，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人。我，我是……” 哆啰本想解释些什么。 结果，没等说完呢，黄慕松主动将橘子递给它。 是属于我的那枚哦润吉！ 人居然要把哦润吉还给我？ 始料未及的惊喜令哆啰激动得迟迟讲不出话。 同样的，黄慕松也没多说什么。 他挪了挪动左腿，将哆啰护住。 位于几米外，有一只斑野狗。 野狗俯身摆出攻击姿态，表情凶恶狰狞，随时可能扑向哆啰。 黄慕松认识，这只斑野狗，是附近街区的野狗头子。 野狗抱团，组建汪汪队，经常猎杀野猫。 以哆啰的体型，倘若被野狗咬一口，不死也得残废。 黄慕松下意识打算驱逐斑野狗。 然而！ 就在他刚准备行动时， 两抹截然不同的记忆片段竟从脑海中凭空生成： 片段1：【你帮助doro赶走野狗，救下并保护了它。doro会将它的哦润吉送给你，你也欣然收下了这枚哦润吉。从今天开始，你和doro互相成为对方最要好的朋友……】 片段2：【你没理会被野狗追逐的doro。面对doro被野狗追逐，你置之不理，旁观doro被野狗咬成碎片，你在临走时说了一句“今天真晦气”，并踩烂了doro的橘子……】 两抹记忆片段截然不同！ 一个是好结局，一个是坏结局。 霎时间，黄慕松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决策至关重要。 {好结局}or{坏结局}！ 黄慕松做出的选择是…… “滚。” 只见下一刻，黄慕松弯腰捡起一块碎砖，向野狗吼道。 野狗最怕人类弯腰捡东西的动作。 瞅见人类拿到砖头，斑野狗迅速夹尾巴，畏惧地往后撤。 只后撤，没离开。 斑野狗依旧目露凶光地死盯着哆啰。 哆啰被吓得更不敢抬头了。 躲在黄慕松的左腿旁边， 哆啰的双手紧紧捏住他的裤脚， 它生怕身边这位高大威猛的人类会舍弃自己。 黄慕松本以为斑野狗会直接被自己吓跑， 不成想其野性凶悍。 发现斑野狗没离开，黄慕松也不拖沓，直接将碎砖砸过去。 咚！ 嗷呜…… 斑野狗的脑袋被结结实实砸中。 犬类动物，铜头铁骨豆腐腰，被砖头砸一下脑袋根本死不掉的。 但痛是真的痛。 斑野狗顾不得哆啰了，夹紧尾巴哀嚎着逃窜。 躲在黄慕松后边，哆啰瞅见野狗被打跑，不禁露出庆幸又钦佩的目光。 “人！你好厉害。” 哆啰抬起头，望向个子高高的黄慕松，由衷赞叹道。 黄慕松闻言之后短暂愣住。 我好厉害…… 自己上一次听到夸奖是多久前？ 上学的时候，比不过别人家的孩子。 工作的时候，成天要挨上司辱骂。 而此时此刻的夸奖，尽管只是因为打跑一条野狗。来自哆啰的真诚赞叹，着实令黄慕松的内心五味杂陈。 “还好吧。” 黄慕松长舒一口气道。 哆啰并不理解他目前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抬起小手，哆啰用力捧起橘子，重新将橘子塞回到黄慕松的手里。 大眼睛透出不舍，语气也显得勉强，哆啰挤出一丝丝笑容说道：“人！你救了我，我把甜甜的哦润吉，送给你。” 讲完，生怕黄慕松会嫌弃，哆啰用衣袖擦拭橘皮。 卖力剥开橘皮， 哆啰将最大的一瓣橘子高高举起。 它和黄慕松之间的身材差距过于悬殊。 高举着橘子，哆啰很担心，眼前的人会因为嫌弃而拒绝它的好意。 面对哆啰的投喂， 黄慕松竟觉得胸口酸酸的， 眼睛好像进沙子了。 他俯身将哆啰抱起来。 毫不介意对方脏兮兮的小手，黄慕松将橘子吃进口中，一边咀嚼一边说道：“真甜！” “很甜吧~，嘻嘻。”哆啰乐呵呵傻笑。 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牙齿，它看起来呆呆的。 可还没等哆啰将第二瓣橘子也塞进黄慕松嘴里， 它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 咕噜…… 饥饿感令哆啰有些难为情。 以免肚子继续叫，会打扰到黄慕松的心情，哆啰小心翼翼地询问：“人。我可以吃一小瓣橘子吗？一小瓣就好，只吃一小瓣，暂时就不会饿了。” 说着的同时，哆啰指了指橘子，真的挑选出体积最小的一瓣。 黄慕松不知该讲些什么才好。 这个粉毛小家伙明明很饿！ 橘子本就是它的， 结果它却要征求我的同意才敢吃一小瓣？ 可怜的哆啰…… “你先吃橘子吧。” “我带你去附近的饭馆。” 语毕，黄慕松将哆啰搂得更紧些，生怕它会从自己怀中跑掉似的。 得到吃橘子的许可，哆啰开心得扭来扭去。最终，它在黄慕松的怀里找到最舒服的位置，轻咬一小口橘子。 甜滋滋的汁水，在口腔中散开，刺激着它的味蕾。 吃到橘子的哆啰，瞳孔冒出小星星，它开心的不得了。 …… 几分钟后。 位于附近街区的某一家沙县小吃店， 店内的氛围热火朝天。 黄慕松挑选角落处坐下，让哆啰坐在他的身边。 在哆啰的面前，摆放着一整盘鸡腿饭，是标准的【米饭+鸡腿+卤蛋+青菜】配置。 担心哆啰可能会吃不饱，黄慕松又单点一份卤鸭腿。 老板娘正在将卤鸭腿送过来。 坐在餐桌前，哆啰傻呆呆地注视着餐盘，口水从嘴角淌出。 “好香！” 哆啰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感慨。 尽管已经馋的流口水，甚至早就饿的肚子疼。 哆啰却不敢开动。 因为…… 哆啰还记得呢，当初它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由于吃饭没付钱导致被老板一顿暴打。 (本章完) 第3章 我们是伙伴！ 第3章 我们是伙伴！ 瞧见哆啰就这样傻乎乎地坐着，迟迟不肯动筷子，黄慕松依稀明白了它在顾虑什么。 估计是担心待会没钱结账吧？ 可怜的小家伙. 居然连吃顿盖浇饭的条件都没有。 难不成，哆啰在此之前，每天都是靠捡垃圾填饱肚子？它，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联想到哆啰捡垃圾吃的情景，黄慕松沉默片刻，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梁，心中有点难受。 虽说我自己平日里的伙食条件也不咋样， 但至少比捡垃圾吃强得多！ 况且，我是为了攒钱，自行降低伙食消费，并不是真的没有钱吃饭。 而哆啰是…… 意识到忍饥挨饿是哆啰的生活常态，黄慕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转身对迎面走来的老板娘喊道：“再来一瓶汽水！” 同时扫码结账， 【叮！】 【微信收款25元。】 店内响起支付成功的电音播报。 听见播报的内容，哆啰先懵了一下，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人。” “是你刚刚支付了饭钱吗？” 脏兮兮的小脸仰得高高的，大眼睛凝聚着不可思议。哆啰望向黄慕松的目光，充斥无比纯粹的崇拜。 25块钱呀…… 这个人，不光身材长得高大威猛，也好富有哦！ 哆啰的瞳孔中冒出了亮晶晶的小星星。 面对夸赞， 黄慕松的内心很是得意， 不过倒没将心情书写在脸上。 手机揣回裤兜， 黄慕松揉了揉哆啰的脑袋。 “快吃吧。” “盖浇饭放得太久，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从老板娘手里接过盛卤鸭腿的碗，黄慕松亲自到旁边的冰柜中取出一瓶肥宅快乐水。 香喷喷的鸭腿，刚出锅的，还冒着的热气呢！ 哆啰馋得直咽口水。 尽管已经付账了，可它依然不敢吃。 因为盖浇饭是黄慕松购买的。 哆啰觉得，自己没钱还给对方，没资格更没理由吃掉不属于自己的食物。 于是，竭力忍住馋虫，哆啰耷拉着脑袋沮丧道：“人！还是你先吃吧。等你吃完，如果最后会剩一些的话，我再吃你剩下的。” 哆啰紧紧闭着眼，将餐盘推向黄慕松。 它是不敢睁眼，生怕睁眼多看一秒香喷喷的饭，自己就有可能忍不住食欲了。 旁边的老板娘瞅见这一幕，误以为哆啰嫌弃盖浇饭廉价，推三阻四不愿意吃。 咧了咧嘴，老板娘翻白眼冷哼，压低嗓音阴阳怪气：“时代变迁可真快！这年头，人能吃的东西，居然会有宠物嫌弃？怪不得在某些地方，能开起来给狗吃的麻辣烫店。” 这番话够实在也够刺耳， 黄慕松听得很不爽。 不过，他能理解，是老板娘误会哆啰了。 没急着向老板娘解释， 黄慕松拿起勺子简单扒拉两口米饭， 再将餐盘重新摆回哆啰面前。 “我吃饱了，该你吃了。” 黄慕松对哆啰说道。 哆啰心思单纯，真的以为他吃饱了。也是着实太饿，顾不得想更多，哆啰立刻大快朵颐。 只见，饭勺翻动，将淋在饭上的汤汁搅拌均匀。 哆啰开始大口大口地吃着 嘴巴塞得鼓鼓囊囊，两颊像充了气的皮球般一鼓一鼓的。大快朵颐的哆啰，活像一只囤食过冬的仓鼠，连嘴角沾了肉汤都顾不上擦。 “郝郝次~” 自从来到现实世界后，自从有了自我意识。 哆啰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 原来，食物不是酸酸的，而是香香的。 坐在哆啰旁边，黄慕松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给它倒饮料。 咕噜咕噜…… 冰镇可乐的气泡吸引了哆啰注意。 “可？口？可？乐？” 哆啰支支吾吾地念出饮料包装上的四个大字。 以前，在捡垃圾的时候，它经常捡到可口可乐的塑料瓶。 哆啰知道塑料瓶可以卖钱， 只是它从没喝过塑料瓶中本该有的饮料。 现在终于有机会喝到饮料啦！ 吨..吨..吨. 哆啰大口大口地喝掉一整杯冰可乐。 凉意直通肺腑，味道甜滋滋的。 “好喝！” 哆啰舒服地打了个嗝。 兴许是饮料能开胃的缘故，哆啰忽然觉得更饿了。顾不上跟黄慕松讲话，它从大快朵颐变成狼吞虎咽，一口浇汁米饭配一口鸡腿。 黄慕松就这样笑呵呵地坐在旁边静静看着哆啰。 不知为什么， 仅是观赏身旁这个q版粉毛小兽大吃特吃的模样， 便会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感于黄慕松的心中荡漾。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总是紧绷的嘴角，早已悄悄上扬了。积压已久的烦闷，竟在简单的陪伴中，悄然消散。 压力缠身的感觉如云销雨霁般褪尽！ 渐渐地，黄慕松又有点难受，开始替哆啰感到同情。 根据这副狼狈吃饭的模样，他足以想象到，哆啰在遇见自己之前是过着怎样的苦日子！ 吃不饱，穿不暖。 流浪街头的同时又要躲避野狗。 唯此时此刻，它可以安心坐在超级安全的饭店内，尽情享用香喷喷的饭菜。 天差地别的境遇，对于哆啰而言，简直是莫大的幸福！ 连老板娘都看呆了。 什么？ 原来这只粉毛小宠物并非嫌弃盖浇饭…… 它是落魄到根本不敢吃啊！ 搞清楚状况，老板娘羞愧不已，面红耳赤的无比自责。 张了张嘴又闭上，老板娘不知该说啥才好，只能先默默低下头。 没多久. 哆啰将一大盘盖浇饭吃得干干净净。 盘子像洗过似的， 哆啰连哪怕是一粒米饭、一滴汤汁都不肯浪费。 至于吃完的鸡骨头和鸭骨头，哆啰竟用卫生纸包裹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衣服裤兜中保存。 黄慕松被它的诡异行为给搞懵了！ “你？” 他想问，为啥要收集骨头，是不是没吃饱。 结果哆啰抢先一步，难为情地解释，道：“吃完的肉骨头也很香，也是可以吃的！人，我不清楚下一顿饭，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 “我想把骨头存起来，泡水喝，那样也会很有营养。” “嘿嘿~。” 哆啰很是不好意思地说着。 黄慕松从未想过鸡骨泡水喝的吃法。 这这这…… 该咋评价呢？ 连《可怜》都不足以用来形容哆啰了吧！ 黄慕松很是怅然地叹息。 方才误会了哆啰的老板娘，现在更加自责，产生了恨不得今晚就跳楼谢罪的冲动。 深呼吸平复心境，老板娘来到黄慕松和哆啰的身边，十分歉疚：“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小伙子，你们别介意哈。下次，等下次你们再过来吃饭，我给你的宠物免单！” 老板娘的道歉可谓诚意满满。 不擅长跟人类交际的哆啰一下子变得手忙脚乱。 “谢，谢谢。” 哆啰赶紧站起来，站在椅子上，向着老板娘90度鞠躬表示感激。 此刻的哆啰，高兴极了，脸上快要乐开。 不为别的！ 它纯为了下次能免费吃到香喷喷的饭菜而欣喜。 但它也绝不会让老板娘白白请客。 鞠躬后，哆啰站直，面向老板娘的同时反手指向饮料瓶。“姨姨，在我住的地方，有很多这样的东西。我把它们收集起来了，可以卖钱的，我把卖掉之后的钱钱给你。” “当做我下次来吃饭的钱！” 说完，哆啰重新深深鞠了一躬，非常有礼貌。 听到这番话的老板娘却是难受得裂开。 靠捡瓶子换饭吃…… 太可怜了！ 愈演愈烈的自责令老板娘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至于一旁的黄慕松，此刻他却是满脸疑惑的表情，思绪逐渐转移到《哆啰存在的合理性》上。 哆啰明显是二次元生物， q版的样貌和三次元的现实世界格格不入。 可老板娘并没觉得哆啰的存在很奇怪？ 黄慕松感到迷惑！ 我能看得见哆啰就够离奇了，连别人也能看得见哆啰。在现实世界，我没有系统，更没有其它金手指。 那么哆啰的出现究竟是咋回事…… 黄慕松属实搞不懂。 算了！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 只要哆啰在现实世界能合理存在，不被抓去做切片研究，就行。 晃了晃脑袋，黄慕松也看向老板娘，说道：“它的名字叫哆啰。解释一下，它不是我的宠物，是我朋友。” “朋友？你的意思是，《伙伴》关系？”老板娘有些惊讶。 这年头，养宠物的不少，跟宠物做伙伴的少见。 老板娘不太理解但表示尊重。 反观哆啰则是被黄慕松的话给感动到了！ 澄澈的眼睛微微泛红，睫毛轻轻颤动，嘴角不自觉地抿住又松开。低下头，哆啰轻吸一口气。当它再抬起脸时，眼中已经盈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声音呜呜咽咽的处在快哭的边缘。 “伙~伴~” “嗯嗯。” “我们是伙伴！” 眼中噙着泪的哆啰，用力点头，承认了和黄慕松之间的关系。 (本章完) 第4章 初夏夜雨 第4章 初夏夜雨 在小饭馆吃饱喝足了，哆啰顶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窝在黄慕松肩上。 它不是懒得走路，也不是吃撑着了迈不开腿。 是黄慕松主动要求哆啰趴在自己肩膀上的。 因为，附近的街道，经常有流浪狗出没。 黄慕松要时刻保护哆啰的安全！ 直至离开闹市，路灯亮起，照出他们两人长长的影子。 对哆啰而言，城市中的黑夜，环境非常凶险。 且不提野猫野狗，仅仅是人类通勤下班的电动车，撞到一下都会对doro造成致命的伤害。 瞧见太阳完全落山了，此刻的doro，萌生出尽快返回住处休息的想法。 “人。” 哆啰凑到黄慕松的耳边轻语：“今天谢谢你帮我赶走大狗，还请我吃到香喷喷的饭。” “我该回家啦！你，也快回家吧。” “夜晚的城市好危险的。” 说完，哆啰指了指斜前方，意思是它的住处就在那边。 黄慕松本打算带着哆啰到安全的街区遛弯消食。 既然哆啰想回家…… 等一等！ 来自二次元世界的哆啰在现实世界也有家吗？ 黄慕松顿感好奇。 不过，相较于这份好奇，他更觉得哆啰对自己的称呼属实别扭。 于是清清嗓子，黄慕松扭头，提议道：“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别管我叫《人》了，听起来很怪。” “呃？”哆啰闻言，脑袋歪向另一侧，依稀认真思考。 然后它用力摇了摇头，脏兮兮的发丝晃动着，散发出近似臭水沟的腐朽味。 “不要。” doro淡淡拒绝。 它没有觉得黄慕松的名字不好听， 在它眼里，黄慕松本来就是人呀，为什么不能称呼成《人》？ 《黄慕松》又不会特指某一种生物！ 心中短暂纠结一番之后，doro想回家的念头愈发强烈，紧接着从黄慕松的肩膀处攀爬他的胳膊往下滑。 嘿咻~ doro稳稳当当落地。 “我走啦！” 它小心翼翼地观察一遍四周，确认过附近没有潜伏着的野猫野狗后，迈开小碎步跑起来。 注视doro离开的背影， 黄慕松欲言又止， 他很想问“要不要去我的家中过夜”。 尽管刚刚认识不到半小时！ 黄慕松已经舍不得跟doro分别了。 可又想了想， 既然doro有家， 还是让它回家更好。 有啥样的住处会不如潮湿狭小的地下室单间？ 将doro带回地下室，纯粹是去吃苦的，根本不是去享福。 黄慕松无比怅然地叹气、摇头。 然而！ 正值他也准备转身离开的前一刻， 又是两抹截然不同的记忆片段从脑海中生成了： 【片段1：你和doro初相识，天黑前分别，各回各家。你直接返回地下室，由于喝了酒，今晚你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而doro则是回到了它自己的桥洞小窝，钻进废纸板制作的小窝休息。但夜里却下起倾盆大雨，积水将它的小窝淹没……】 【片段2：你和doro初相识，天黑前分别，各回各家。你没有直接回地下室，而是去买了一些新鲜的橘子，准备明天送给doro。正巧，回去的时候，下暴雨，你躲进奶茶店避雨。在店内坐下，玩游戏打发时间，你不经意望向窗外，发现doro瑟瑟发抖地蹲在一棵树下淋雨，傻傻的等你出来。】 这回的记忆片段，两条亦是截然不同，却…… “咋全是坏结局？” 黄慕松忍不住破口吐槽。 毫无疑问，第一条记忆片段，绝对是坏到不能再坏的结局了。 积水将哆啰所居住的桥洞小窝淹没， 岂不是意味着哆啰会被淹死？ 坏到极致的结局是决不能发生的！ 况且，刚才担心地下室出租屋的环境可能比不上哆啰的家。现在看来，出租屋再差，总比住桥洞强一百倍。 黄慕松当即决定，今晚，必须带哆啰回家。 绝不能放任哆啰不管！ 想到此处，黄慕松立即前往水果店，根据第二条记忆片段行动。 第二条记忆片段，即便哆啰要淋一小会儿雨，至少不用面临被水淹死的凄惨下场。 出于趋利避害考量， 黄慕松加快脚步来到了水果店。 水果店内的在售的水果商品超多， 普普通通的橘子被摆放到最不显眼的角落位置。 初夏季节，不属于橘子丰收的时候，现存的橘子全是提前储放好几个月的。 黄慕松随便挑选了几枚外皮色泽还不错的， 随后火急火燎赶往附近奶茶店！ 太阳落山了，乌云汇聚，眼瞅就要下雨。 黄慕松的想法是，只要自己的动作足够快，就能越早复刻出第二条记忆片段。 从而，早一些抵达奶茶店，让哆啰少淋一会雨。 与此同时 处在水果店不远处的一棵树后， 哆啰像个蹩脚的小侦探，笨拙地蜷在树根凹陷处。时不时探出半个脑袋，它自以为隐蔽地窥视，倒是凑巧地没被察觉到。 琥珀色的瞳孔，在暗处微微发亮，哆啰紧盯着浑然不觉的黄慕松。 “人。” 距离比较远，声音有些低。 哆啰是在自言自语，没打算让黄慕松听见，更没想被黄慕松瞧见。 它是偷偷尾随黄慕松来到水果店的。 兴许因为黄慕松对它实在太好， 原本准备回桥洞的哆啰，好奇黄慕松又会是住在什么地方。是不是他也跟自己一样，住在一处桥洞的下面呢？ 如果是的话. 可真的太棒啦！ 反正都在住桥洞，自己不如搬去和人（黄慕松）一起住，相互之间能有个照应。 高大威猛的人可以帮我驱赶野狗， 我负责捡瓶子请人吃饭。 唔~！ 香喷喷的盖浇鸡腿饭…… 明明才吃完，我怎么又饿啦？ 嘿嘿。 躲在树根后面的哆啰，一边悄咪咪地观察黄慕松，一边小声傻乎乎的乐。 由于哆啰长得矮不明显，以致黄慕松根本没发现它在附近，买完橘子便直奔奶茶店了。 哆啰继续尾随着 很快，来到奶茶店，黄慕松先下单两杯热饮。 一杯热饮，付款直接取餐，他自己喝。 另一杯，下单了暂时不支付，故意拖时间。 目前还没到下雨的时候！ 黄慕松的想法，是等到下雨了，自己发现哆啰在店外时，再让服务员提供现成的热饮。 这样的话，尽管哆啰淋雨，喝些热乎乎的奶茶正好能暖胃、驱寒。 直至一杯奶茶喝完， 黄慕松开始等得有点不耐烦。 当然，他不是对哆啰失去耐心，是对天气感到着急！ 为啥还不下雨？ 根据记忆片段的情况，只有先下雨，哆啰才会出现在店外。 迟迟不下雨， 哆啰迟迟不出现， 太熬人！ 不经意间，黄慕松根据记忆片段的描述，开始打游戏消磨时光。 渐渐的，心思全部投入到游戏，他忘却正在做的事。 直至闷雷声响起. 轰隆！ 黄慕松这才记起自己到奶茶店是做什么的。 伴随雷声滚滚，天空开始倾泄雨点，短短几秒便大雨倾盆。 豆大的雨滴，掉在地上，砸出咚咚声响。 街上的行人们立即加快脚步回家。 发现终于是下雨了，黄慕松赶紧抬头，目光透过落地窗扫视外面的每一棵树。 果然！ 如同记忆片段中的描述一样， 只见在某棵树下，蜷缩身子的哆啰瑟瑟发抖着，犹如一只打着寒颤的小奶狗。它傻傻的蹲着，大眼睛直勾勾眺望奶茶店，无比澄澈的目光不掺杂任何情绪。 哆啰就这样隔窗眺望奶茶店内的黄慕松。 雨点，穿过树叶缝隙，淋在哆啰身上。 不出几秒，它被冰凉雨水浸湿衣服，犹如狼狈不堪的粉毛落汤鸡。 啪！ 黄慕松急忙拍桌、站起。 他以最快的速度，冒雨冲出店门。不由分说地抱起哆啰，然后转身钻回到奶茶店内。 哗哗哗…… 这场雨不是一般的大。 一进一出间，淋了几秒雨。 连黄慕松本人都觉得雨点打在身上时有些凉的刺骨。 幸亏只是初夏的骤雨，不是秋雨或者春雨。 否则的话，淋一场秋雨，以哆啰的羸弱体质，之后岂不要感冒发烧么？ 同时，被黄慕松给抱了起来，哆啰又一次体悟到来自人类的温暖。这感觉，宛如泡在温热的蜂蜜中，呼吸都有种甜滋滋的慵惬。 眨巴着大眼睛，哆啰缩在黄慕松的怀里，静悄悄打量他。 这一刻，哆啰发现，人不光身材威猛。 就连体温都是热乎乎的呢！ (本章完) 第5章 甜甜的芋泥奶茶 第5章 甜甜的芋泥奶茶 重返奶茶店里，黄慕松的怀中搂抱着哆啰，将它放到儿童专用的座椅上。 暴雨下得很突然，许多路人没带伞，也陆续躲进了奶茶店避雨。 从而导致店中的顾客数量激增。 店内，没座。 日常流浪的哆啰，身上脏兮兮的，总不能把它放到餐桌上吧？其余顾客，如果不待见哆啰的话，是会介意的。而坐在儿童座椅上，既安全又舒服，非常适合宠物身份的哆啰。 找到舒适的姿势坐稳后，哆啰的澄澈大眼睛，仍在默默注视着黄慕松。 可它刚要说话，却被突如其来的喷嚏打断，微微瑟缩了一下。 “啊……哈啾~” 两道亮晶晶的鼻涕挂到哆啰的嘴唇上。 黄慕松见状， 丝毫没嫌弃更不会嫌弃哆啰， 他拿来卫生纸帮它擦干净。 擦拭鼻涕的同时，捋顺哆啰的刘海。 咕噜！ 一根粉色呆毛从哆啰的头顶翘起， 看起来二二的。 接受着黄慕松的照顾，哆啰开始觉得身上的寒意渐褪，舒服得想窝在座椅上酣睡。 不行不行 城市的夜晚，如果不回住处，外边很危险。 深藏心底的危机感令哆啰一下子又困意全无了。 默默瞧着黄慕松将鼻涕纸扔掉，此刻哆啰的注意力，又逐渐被面前的见底奶茶杯子吸引。 杯中是什么东西？ 闻起来好香呢！ 不过，虽然气味香香的，颜色却很怪。 有点像垃圾腐烂而成的混合汁液…… 日常捡垃圾，哆啰从未接触过更没机会品尝到好东西。所以，它目前能联想的方面，只会跟垃圾相关。 垃圾腐败的汤汁，和棕褐色的奶茶，颜色方面挺像。 也不能怪哆啰会胡乱联想。 转过身，黄慕松发现，哆啰充满好奇地盯着奶茶杯子观察，活脱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呆萌模样。 他旋即将下单但尚未支付的奶茶购买。 “927号，在不在？” “您的啵啵芋泥奶茶做好了。” 奶茶店的员工，出餐速度飞速，没几秒将奶茶制作完成。 黄慕松赶紧将其拿到手， 放在哆啰的面前， 示意它趁热喝几口先暖一暖胃。 兴许，是刚刚晚饭吃太饱的缘故吧，食困。 现在的哆啰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也可能，是哆啰的作息，属于标准的日落而眠。 面对着奶茶，哆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本就温暖舒适的感觉令它睡意愈浓。 ——目前还不是该睡觉的时候呢！ 哆啰心中如实想着。 虽然，不清楚奶茶是什么，但既然是人（黄慕松）把它放到了我的面前。 人一定不会害我！ 哆啰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捧住纸杯，轻嘬一口吸管。 滋~溜~ 一小口温热适中的奶茶入喉。 “好甜呀！” 哆啰忍不住惊讶道。 大眼睛圆滚滚的，瞳孔泛起亮光，好似发现新大陆。 哆啰充满疑惑地抬起头看向黄慕松。 它没喝过奶茶，方才是第一次，导致无法理解。 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甜滋滋的温热饮品呢？ 瞅见哆啰充满求知欲的样子，黄慕松的五脏六腑快要被它萌化了，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这叫奶茶。” 黄慕松笑呵呵解释，“先将茶叶浸泡成茶水，再加入牛奶冲泡，最后添加芋泥、珍珠和，很好喝也不算贵。性价比非常高！” 特意强调奶茶很便宜，他是不想让哆啰顾虑。 毕竟，一杯奶茶，8块钱。 对于有正经工作的人而言是不值一提的， 放到哆啰身上就可谓是天价了。 捡瓶子卖钱，以哆啰的能力，恐怕要攒好几天才会有8元吧？ 只不过，哆啰笨笨的，它没啥心眼，暂时没往价格方面想。 它关注到的点，是奶茶的原材料，里面居然有淤泥？ 咦…… 河沟里的淤泥脏兮兮的！ 那种东西也能当做食物嘛？ 哆啰皱眉，嘟起小嘴，表情变得勉强。 它不知道芋泥其实是用香芋制作的。 芋泥，谐音淤泥，结果曲解了。 总是联想到臭水沟中的淤泥，哆啰赶忙摇头晃脑，企图将联想到的画面从脑袋里甩出去。 哎~！ 为什么总会想起淤泥呢？ 止不住思绪，哆啰再喝一口奶茶，打算用甜蜜蜜的味道覆盖乱想。 只见哆啰紧紧闭眼，吮吸吸管，边喝奶茶边嘀咕：“人，你怪怪的，为什么喜欢喝淤泥？水沟的淤泥臭烘烘的，居然也能做成这么好喝的东西，人果然是超厉害的生物！” 哆啰发自内心夸赞着。 此刻的黄慕松正在用卫生纸擦自己头发上的雨水。 听了哆啰的话，他一下子懵住，有点无语。 芋泥，淤泥。 没成想哆啰会误会！ “不是的。我说的是芋泥，用芋头碾碎成糊糊，制作成像泥一样的食物。”黄慕松以尽可能通俗的表达方式阐述。 “芋头？”哆啰听完，更感好奇了。 它从未见到过芋头， 来自对未知事物的新奇感，令哆啰产生极浓郁的兴趣。 但！ 不等它向黄慕松刨根问底有关芋头的事， 哆啰猛然间想到什么。 糟糕…… 外面的雨好大！ 我的小窝该咋办？ 那里面，存放着我从上星期到今天捡来的所有东西，要是全都被雨水冲走就麻烦啦。 哆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急。 “人” “你能现在带我回家吗？” “我担心家里的东西被雨水冲走。” 松开奶茶杯，哆啰睁大眼睛，语气诚恳地请求道。 外边在下暴雨，正是降雨量最猛的时段，黄慕松不太想出去顶风冒雨。 可这是哆啰的请求！ 黄慕松不忍心看到哆啰被自己拒绝之后的失望模样。 于是，他点了点头，将塑料袋揣进衣服领口。 袋子里是刚买的几枚橘子。 揣好橘子， 黄慕松立即起身， 也将哆啰塞进自己的衣领。 奶茶店与便利店之间有几十米的距离。 还没等哆啰反应过来，黄慕松带着哆啰跑出了奶茶店，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便利店购置雨衣。 暴雨天，雨伞作用不大，必须穿雨衣才行。 披上雨衣，黄慕松继续搂着哆啰，在它的指引下前往一公里外的高架桥。 —— 高架桥上面通车，下面是幽暗桥洞。 经过暴雨冲刷，桥面马路的雨水混合着泥土，将桥洞变成脏兮兮的水帘洞。 脏，且臭，充斥腥气。 黄慕松顿时被熏得脑仁疼。 从雨衣里钻了出来，哆啰看到人是很恶心的一副表情，连忙不好意思地把脑袋压低。 “嘿嘿~。” 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道歉， 哆啰只能傻乎乎的乐一乐表达歉意。 黄慕松见状，顿感自责。我刚刚，不该将嫌弃的表情展现出来的，居然不小心令哆啰自卑了。 doro是弱小的！ 它能独自在人类的城市中生存就很了不起。 如果，桥洞中不脏不臭，气味不够浓郁，岂不是会沦为野狗野猫的聚集地？ 唯有浓烈刺激性气味能驱散野猫野狗， 哆啰需要以此来确保安全。 想明白情况，黄慕松赶紧摇头，展露笑容：“其实不怕你笑话，我居住的条件也挺差的，只比桥洞强一点。对了！哆啰，你愿不愿意搬到我的家里，和我一起住？” 住在一起，相互之间，好有照应。 露宿桥洞还是太危险了。 最起码，地下室的居住环境，安全方面有保障。 哆啰根本不敢设想会有人愿意收留它！ 和人一起住吗？ 好棒 哆啰顿时期待不已。 但，它没立刻表现出欣喜，而是抓紧时间跑向前方不远处的一大团废纸箱子。 纸箱子位于桥洞下面的墙角处。 脏兮兮的破布，将纸箱子遮盖住，藏匿在阴影中。 哆啰无比熟练地一溜烟钻入阴影“消失”了。 过几秒，哆啰从阴影里冒出，小手紧紧抓住一连串正方形的黄色塑料包装。 “咻……” ~(@^_^@)~ 哆啰的紧张模样立变开心。 黄慕松眨了眨眼， 仔细打量那一串塑料包装， 发现居然是速冲热饮的早餐玉米糊。 桥洞外面暴雨倾盆！ 哆啰仅是为了几袋玉米糊糊回来一趟？ 黄慕松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连区区几袋玉米糊都能被哆啰视作珍宝嘛？ 有些心疼…… 迈着小碎步，哆啰走回黄慕松面前，兴高采烈地举起包装袋。 “嘻嘻~” “人，这里面的东西，是我前几天捡的。” “味道很棒的啦。吃一袋，抗饿，可以顶一整天呢！” 哆啰像捧着稀世珍宝，跟献礼似的，满脸得意地炫耀道。 (本章完) 第6章 把doro带回家 第6章 把doro带回家 从哆啰的手中接过了玉米糊，黄慕松将包装袋拿到近前，他眯着眼仔细地审视起来。 哆啰的物资，全是靠捡垃圾获得，品质方面堪忧。 果然！ 在找到保质期和生产日期后， 黄慕松深深叹息，无奈地摇了摇头。 玉米糊，过期小半年，早就不能再吃了。 虽然吃了过期塑封食品也不一定会导致食物中毒， 但还是别吃为妙！ 又考虑到，玉米糊是哆啰辛辛苦苦捡来的，实在不忍心打击它。 于是，黄慕松将玉米糊揣进兜中，低头对哆啰说道：“刚才我请你吃饭，又请你喝奶茶，你把这几袋玉米糊送给我吧。”我偷偷替你扔掉最后这半句，他是在自己的心中默讲。 哆啰本来就是在打算将玉米糊送给人。 人给自己提供了香喷喷的饭！ 今晚的一顿饭，全部吃进肚子，至少能扛饿三天。 玉米糊糊，也是几天口粮，哆啰认为这是相对等价的礼尚往来。 至于在味道方面，玉米糊糊没法与盖浇饭比。不过，几袋玉米糊糊，已经是哆啰拥有的最贵重的东西，它没有更好的东西能送给人了。 很幸运！ 人没有嫌弃玉米糊糊。 哆啰开心咧嘴，眼睛弯成月牙，露出一排白牙。模样憨憨的笑，这副表情的它，透出一股天真的傻气。 哗…… 雨突然下得更大了， 更多雨水从高架桥的上方倾泻而下。 混杂着泥泞的雨水逐渐于桥洞边缘汇聚成一条小河。 原本还是乐呵呵的哆啰，陡然面露惧色，赶忙躲到黄慕松的身边。 因为身高较矮，哪怕是一处半米深的水洼，对于哆啰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 而且，纸箱子的位置，处在阴暗角落。 大量积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纸箱子汇集！ “呜~” 瞧见积水涌向纸箱，自己的小窝马上要被淹没，哆啰委屈得几乎要当场哭出来。 咋办才好呀？ 那些纸箱子是我好不容易寻来的。 如果被打湿了，没办法居住，露宿街头好危险呢！ 一想到面目狰狞的斑狗，哆啰忍不住哆嗦，向黄慕松凑得更近了些。 在黄慕松的眼中，那些纸箱子，实际就是垃圾。 几乎不具备价值的。 所以，他没重视纸箱子，决定了就遗弃在这个桥洞。 至于哆啰住的地方…… 当然是把它带回家啊！ 清了清嗓子，黄慕松将哆啰抱起来，扯开嗓门盖过雨声：“你想不想和我回家？咱们是伙伴，以后你和我住一起吧，我养着你。” “你以后都不用再睡桥洞了。” 黄慕松的语气充满诚意。 和人住一起是哆啰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惊喜。 眨巴着大眼睛，哆啰的小嘴噘起，嘟成一圈「o」型。 七分难以置信，附带三分期许，哆啰无比紧张地确认道：“我真的可以和人住在一起吗？人，我什么都不会做，很笨的。我……我会吃掉你很多东西，这样你也还会愿意继续收留我吗？” 想到自己只会吃，没能力赚到很多钱钱，哆啰惭愧地低着头扣弄手指。 瞅着它难为情的憨样，黄慕松顿时忍不住了，仰头大笑几声。 “就你这身板，能吃多少啊？” “放心，我养得起你，保证每天都有橘子。” “只要你愿意，我就收留你了，永远不抛弃的那种！” 哦润吉！ 每天都有！！ 永远不被抛弃！！！ 哆啰激动得心脏怦怦跳。 果然，人真的很厉害，随随便便可以获得哦润吉。 比我厉害好多哇…… 而且，人愿意收留我，并保证永远都不会抛弃我呢。 人真的好善良哇…… 哆啰望向黄慕松的目光中，钦佩里掺入了几分不自觉的依赖，像迷途的旅人忽然看见引路的星辰。 与此同时，雨越下越大。 黄慕松认为不该继续在桥洞底下逗留。 紧接着，重新将哆啰揣进雨衣，黄慕松抓紧时间带着它赶往自己租住的地下室。 这一路上，哆啰躲在雨衣中，期待感爆棚。 它无比好奇威猛高大的人，到底是住在怎样的地方呢？ —— 回到地下室的出租屋. 黄慕松将湿漉漉的雨衣挂在门外。 而门内，随着灯光亮起，杂乱无章的房间映入眼帘。 因为是自己住，作为一名男生，黄慕松几乎不搞卫生的。 食物的包装袋扔得遍地都是， 空气中则是弥漫着浓烈的复合型气味。 说是臭吧，不贴切，因为混有泡面的浓烈油香。 说是香吧，却又有一股令人反胃的烟酸，来源是墙角处的半个塑料瓶浸泡着的烟灰。 再结合几双没洗过的袜子散发出隐隐臭气。 哆啰，站在门口，险些熏得作呕。 人…… 长得高大威猛，模样也帅帅的。 结果他的个人生活习惯惨不忍睹呦！ 黄慕松忽略了自己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搞过卫生。 此刻，被哆啰瞧见住处环境，他不由得满脸涨红。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黄慕松笑着，神情很是尴尬。 “你先在门外等一下，我进去打扫卫生。” “几分钟搞定！” 由于羞愧，黄慕松的嗓音，听起来附带磁性。 哆啰却是十分单纯地嘿嘿一笑。 露出一排大白牙，哆啰捏鼻子，假装表现嫌弃模样。充满戏份的行为，显得既诙谐又俏皮。它像个马戏团里的小丑，此刻的滑稽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人，你比鼠鼠们还要不重视干净呢。” “不过没问题的啦！” “卫生的事情交给我吧。” 说完，哆啰钻进屋里，熟练地捡起地上的包装袋。 有的包装袋是装面包的，里面残留一些面包屑。 哆啰连哪怕是一小枚面包屑都不肯浪费， 它用一个相对较干净的塑料袋将面包屑收集。 再拿起扫帚，哆啰开始熟练地扫地，态度格外认真。 它犹如整理自己的家似的，任劳任怨，动作行云流水地清洁。 霎时间，黄慕松发现，自己居然根本插不上手！ 兴许是男生不擅长搞卫生的缘故， 也可能就是自己比较懒。 黄慕松觉得，相比于每天都搞卫生，还是一周收拾一次会更轻松。 不过！ 即使再不擅长清洁，总不能让哆啰替自己收拾烂摊子吧？ 他也开始参与到﹝大扫除﹞的工作中了。 半个小时之后 在两人的齐心协力下，黄慕松的地下室单间，足以用改头换面来形容。 各种垃圾被哆啰分类齐整， 能回收的，没价值的，可利用的…… 每一项垃圾都有其相应的塑料袋装容。 穿过的袜子，包括脏衣服，也收集到塑料篮子里套袋封口。 充当烟灰缸的塑料瓶直接扔掉！ 几平米的房间，臭味渐散，变得焕然一新。 哆啰和黄慕松都快要累坏了。 躺床上，黄慕松呼哧直喘，虽然身体很累但精神舒畅。 优质的环境，仿佛具备治愈效果，令他浑身乏力的细胞缓慢回血。 心情变好，刚刚的搞卫生也算一番体力运动，黄慕松竟不由得感到饿了。 哆啰晚上吃的是盖浇饭， 黄慕松只吃了一口米，和一碗泡面配蛋肠。 24岁是什么年龄？十二点吃饭，十二点半就饿。 空荡荡的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咕咕叫。 咕噜…… 响声传入哆啰耳中。 没有人比哆啰更清楚那是什么声音了。 抬起头，它看向黄慕松，摆了摆脑袋询问道：“人，你饿了？之前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自己已经吃饱了才把剩下的给我吃吗？你……” 哆啰实在是太单纯了。 直至此刻，它才意识到，晚饭的时候是人‘欺骗’自己。 人根本没吃饱！ 人是打算剩下更多的食物留给我。 想明白自己被骗，哆啰的内心五味杂陈。有感动、委屈、有担忧，有焦急。 它担心人会饿得难受。 可目前外面在下雨，没办法搞到食物，怎么办才好呀？ 束手无策的局面令哆啰有些慌。 其实，黄慕松自己清楚，目前的饥饿根本不算什么。吃过晚饭了，只是吃得少，不至于影响健康。 况且还有刚买的几枚橘子， 黄慕松起身到门外将雨衣兜里放着的橘子拿进来。 瞅见有哦润吉，哆啰长舒一口气，它心中对人的担忧舒缓了许多。 (本章完) 第7章 doro的爱心早餐 第7章 doro的爱心早餐 吃完几枚橘子后，黄慕松的肚子也不再那么饿了，时间来到晚上的九点整。 外边的雨，依然在下。不过影响不到地下室。 因为地下室的单间是没有窗户的。 对于事业成功的人而言，晚上九点仅仅是夜生活的开始。而黄慕松属于社畜，更是一名北漂，导致他九点必须上床睡觉。 明天是星期一，需要早起，通勤去上班。 也有今天太累的缘故吧。 洗漱完毕的黄慕松，刚躺下，一闭上眼便立刻入眠了。 哆啰的动作有点慢，它洗漱的时间长些。 脏兮兮的头发洗得既干净又顺溜， 紧接着哆啰将脏衣服放到水盆中浸泡。 哆啰打算，等明天睡醒了，再把它自己的脏衣服以及黄慕松穿过的衣服一并清洗。 在做这些事的时候，由于黄慕松已经睡了，哆啰担心吵醒人，举止蹑手蹑脚显得鬼鬼祟祟。 直到九点半，哆啰也困得止不住打哈欠。随后，它关上灯，悄悄蜷缩于黄慕松的身边。 人的床，软乎乎哒！ 距离人很近，人的体温，是暖洋洋哒！ 从未享受过的安全感，令哆啰十分惬意地闭眼，没过多久打起了可爱的小呼噜。 … 这一晚，是故事的开始。 目前的人还给不了哆啰多么优渥的生活，哆啰也只是能给人一个欧润吉。 但那又如何呢？ 他们，已经将各自最好的东西，分享给对方。 —— 翌日，五点。 太阳升起，天边泛起鱼肚白，初夏雨后的清晨气温略凉。 根据以往的生活习惯，黄慕松会在五点半准时起床，赶着六点之前到早餐摊买一杯热豆浆配一份煎饼。 但今天的情况不一样了。 五点的闹铃刚响，睁开眼的黄慕松，竟闻到一股浓浓的面香。 他揉了揉惺忪睡眼， 翻身侧躺， 恰好看到哆啰的背影。 只见哆啰正曲着腰，身体伏在电饼铛前。它手中的锅铲，轻轻一挑，鸡蛋的边缘随之微微翘起。锅内，油星细碎迸溅，滋滋声在安静的房间中显得很是清脆。 吱吱吱. 热油噼里啪啦。 煎鸡蛋的香气马上布满整个小屋。 依稀听闻背后传来声音，哆啰意识到是人睡醒了，它转身瞧向床铺。 “嘿~。” 哆啰先是无比单纯地傻笑一下。 然后，哆啰凝望黄慕松，并保持傻傻的笑容向他问道：“人。你终于睡醒啦！瞧，猜猜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是鸡蛋哦！” 哆啰从傻笑渐变成洋洋得意的邀功模样。 而黄慕松则是露出了十分疑惑的神情。 鸡蛋…… 自己住的小屋，只有成箱的泡面饼，哪来的鸡蛋？ 他好奇哆啰从何处变出鸡蛋的。 发现人的反应是疑惑，哆啰一下子更开心了，无比骄傲：“人，我趁你没醒的时候，出门到外边转悠。你放心，我没去地面上，只在地下走了走，因为清晨的外边有坏狗狗。” “转悠的时候，我发现，附近有一个蓝色的框框能刷新好吃的鸡蛋。” “正巧你的家里有油，我知道，煎鸡蛋可有营养啦~！” 说完话，哆啰关闭电饼铛，拿来筷子将煎蛋夹入碗中。 煎鸡蛋的油，哆啰也不想浪费，用小勺舀起来。 它将热油添加到正在沸腾冒泡的煮面电锅。 泡面本就不能算是美食， 又添加热油，貌似还有些面包屑浮在面汤表层，组合成活脱脱的黑暗料理！ 饶是黄慕松需要节衣缩食，起码从没吃过这样的东西。 哆啰的泡面，有一说一，挺像泔水的。 不过，黄慕松仅仅在内心阐述事实，他能够理解哆啰对于食物的认知。 在哆啰看来，只要能有的吃，就不挑滋味。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从哆啰手中接过加蛋泡面，黄慕松大口吃起来，硬着头皮将油汤也一并全部咽下。 原本，哆啰挺担心呢，人会不喜欢自己烹饪的早餐。 结果瞧见人吃得很尽兴。 哆啰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来，笑得傻里傻气，令人忍不住也想跟着它一起乐。 吃饱后，黄慕松放下碗筷，开始火速穿衣服。 新的一天，上班，要穿干净衣服。 床底的塑料箱是他专门用来存放干净衣服的地方。 看到人在穿衣，哆啰赶忙吸几口面，再将剩余的半枚煎蛋吃掉。 “出去吗？” 哆啰的脸蛋隆起，咀嚼时的腮帮子鼓得像松鼠，支支吾吾问道。 穿完衣服的黄慕松摸了摸它的脑袋，简单“嗯”一声后，同时将工作需要用的东西塞进背包。 准备出门的前一刻， 黄慕松又记起了鸡蛋的事。 于是，他看向哆啰，盘问鸡蛋的来源。 哆啰没隐瞒，回答得很仔细，说是从门外右侧十几米外的一个塑料筐中发现。 黄慕松清楚那个塑料筐是邻居刘婶的东西。 刘婶的工作是环卫工人。 两枚鸡蛋，价值差不多两块钱，还是有必要还给人家的。 等下班回来给刘婶带一兜苹果吧！ 为了两枚鸡蛋还钱，以刘婶善良热情的性格，估计它是绝对不会要的。 想完这件事， 黄慕松已经穿戴整齐， 余光忽然瞧见哆啰也在麻溜的穿衣服。 呃…… 我是要去上班啊！ 工作的时候，带上哆啰的话，会不方便吧？ 以自己目前的工作情况，上班期间，肯定没工夫照顾哆啰。 所以黄慕松不打算带上它一起出门， 但也不会放任哆啰不管不顾的。 将背包里的平板电脑拿出来，黄慕松开启音乐软件，点击顺序播放功能。 “哆啰。” “我今天是要去上班，不方便带着你一起。” “你留在家里吧，我给你放音乐听。等到中午，会有人来敲门，给你送午餐。天黑之前，我肯定会回来，到时候给你带更好吃的食物。” 轻轻揉弄哆啰的脑袋，黄慕松微笑着，温柔安慰。 得知人是要去上班，哆啰还没法理解工作是什么意思，它只担心人会抛弃自己。 又听到后半句，人说‘肯定会回来’，哆啰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它仍旧很担忧！ 澄澈的大眼睛开始不自觉地泛起湿漉漉的泪圈。 相较担忧，哆啰更不想让人担心它。于是，强忍住哭意，哆啰对着黄慕松用力点头。 “嗯~” 它怕多说几句话会导致自己哭出来， 哆啰赶忙背过身去。 黄慕松被哆啰的懂事表现搞得鼻子发酸。 奈何情况实在是没办法！ 出了地下室，街上有野狗。白天将哆啰放出去的话，它一个人在外边，肯定会被野狗袭击。 目前最好的方案就是让哆啰先在地下室房间里独自待一天。 至于明日…… 等到了中午，我歇班的时候，去给哆啰买些防身的东西吧。 有一罐防狼喷雾的话，之后自己再去上班时，哆啰便能独自出门了。 一边默默琢磨，一边出屋，黄慕松将房门关上。 刚才哆啰是背对着人的。 听见身后传来关门声，此时此刻的哆啰，终于忍不住了。它捂着脸，喉咙溢出呜咽，紧接着像断了弦似的“哇”地哭出声。哆啰哭得前仰后合，连呼吸都抽抽搭搭。 但它坚信，人是不会骗自己的，人今晚一定会回来！ 可如果人在外面遇到了危险 胡思乱想令哆啰止不住眼泪，泪珠啪嗒啪嗒掉地上，犹如一连串珍珠。 所幸，有平板电脑播放音乐，哆啰没感到太孤独。 不知过了多久， 哆啰逐渐适应了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情况。 止住眼泪，它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注意力转移到平板电脑。它想弄清楚，一个大板砖似的东西，为什么会唱出美妙的旋律呀？ …… 时至中午 位于距离地下室出租屋30公里外的一处写字楼内。 结束了一上午工作的黄慕松，来到走廊抽烟，趁机给哆啰下单午餐外卖。 起初，尽管是上大学时，他都没有烟瘾。 学会吸烟是从工作之后开始的。 抽烟能提神！ 中午不来一根的话，下午根本没精神，容易完不成工作量。 而他目前的工作，说起来难度倒是不算有多大，麻烦的仅仅是做起来耗时。 每天都有弄不完的报表。 那些报表跟有繁殖能力似的！ 更恶心的，是工资待遇低，平均时薪才20块。 扣除三险、个税、通勤的支出…… 一天八个小时的在岗，净利润只有100元，放到首都地区无疑是极低的收入标准。 随着浓烟入肺，这一刻的黄慕松，顿时萌生出辞职的念头。 “再熬下去，把身子累坏，钱还没赚到多少。” “一个月三千块，时间久了，连哆啰都养不起。” “可我辞职了又能干啥挣钱呢？” 站在走廊的窗户前，黄慕松心中惆怅不已。他把烟头按在窗台的水泥沿上，狠狠拧了半圈将其熄灭。劣质烟草的焦油味，黏在牙缝间，泛苦。 (本章完) 第8章 另一个品种的哦润吉！ 第8章 另一个品种的哦润吉！ 与此同时 从旁边路过的一名女同事正巧发现黄慕松在借烟消愁。 女同事的名字叫李莹，年龄比黄慕松略大，两人算是同岁的。作为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李莹家住dx区，上下班都是由男朋友车接车送，所以她几乎没有工作压力。 甚至，根据李莹的生活理念，赚不赚钱都无所谓。 反正她家不缺钱， 开心最重要！ 眼下，瞅见黄慕松在犯愁，李莹根本不用猜，笃定他是为了经济状况焦虑。 于是，拍拍他的肩膀，李莹将一张财务报销单塞过去。 抽烟被打扰到，黄慕松心情挺不爽的，但没有表现出来。 一方面是李莹的人品很不错，同事之间，没必要因为小事而闹矛盾。 另一方面，是李莹接下来的话，令黄慕松根本不好意思表露出坏心情。 “喂！” “你去帮我个忙，到楼下水果店买几十颗芒果，下午开工之前分给同事们。” “记得跟店家要发票，拿去财务部报销。” 李莹把话说完，扭头就走，一秒都不停留。 她在黄慕松的目光陪送中踏进电梯。 待李莹离开，黄慕松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勾勒出惊喜的笑。 每天分发水果是本公司为数不多的员工福利！ 这件事，以前历来由李莹操持，别人根本没资格。 今天的采购项目，李莹将工作交代给我。那我岂不是……可以用公司的经费，多买几颗芒果，带回去给哆啰吃？黄慕松如是合计ing 替公司采购，倘若高开发票，行为违法。 仅多买几颗芒果倒是无伤大雅的！ 毕竟，多买来的芒果，情况算作火耗。 将火耗私吞， 以前李莹在采购的时候，她也没少干这种事情。 稍微琢磨了一番，黄慕松不再耽搁，立刻到楼下采购芒果。 时至下班 黄慕松背着整整一背包的芒果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地下室。 他在进屋之前，先到邻居刘婶的住处，敲门进去。 “婶，我早上拿了您的鸡蛋吃，赶着上班没来得及跟您商量。今天公司发福利，我带回来不少芒果，送给您尝尝鲜。俩鸡蛋的钱，我就不还了哈。” “哎呀呀！不就是两个鸡蛋嘛，想吃随便拿，你跟婶子客气啥？你瞧你，送这么贵的水果，叫俺怪不好意思的……” 俩鸡蛋换来好几颗芒果， 捡到大便宜了。 性子淳朴的刘婶，顿时有些难为情，又乐得合不拢嘴。 黄慕松没跟刘婶客套太久。 他抓紧时间回到自己的小屋去瞅瞅哆啰的情况。 由于一整天独守空房，此刻哆啰懒洋洋的。它像一团融化的似的趴在床沿，又像一只无聊的小狗般在犯困。 突然间，隔门听见了人的脚步声，哆啰一下子从床上蹿起来。 “人！” 房门还没开呢，哆啰的呼唤声，提前透过门缝传入黄慕松耳中。 随着房门完全打开 在黄慕松的面前，只见哆啰高举双手，欢快地蹦蹦跳跳。它脑袋上的呆毛，也跟着一摇一翘的。 没什么比人能安全归来更令哆啰开心啦！ 以往，工作一天回家，黄慕松会如死驴一样瘫躺到床上休息。 但这一回，尽管身体也挺累，精神却十分饱满。 黄慕松笑呵呵地关门进屋， 稍用力揉弄哆啰的脑袋， 顺势轻拍它的肉嘟嘟的身子。 作为q版二次元生物，哆啰的体型，和宠物狗非常像。 被人拍了几下，待遇更像狗狗了，不过哆啰没介意。 它反倒愈发激动地跳起蹩脚的舞蹈。 结合平板电脑的音乐伴奏，哆啰的舞蹈，欣赏起来颇有一番趣味！ “呼……” 长舒一口气，黄慕松感觉到，自己仿佛于刹那间被哆啰治愈了。 他的精力越来越充沛， 坐到床边喘几下，体力也渐渐恢复，将沉甸甸的背包递向哆啰。 “来猜一猜里面是什么？” 黄慕松对跳着舞的哆啰说道。 表情意味深长，目光深邃，《有惊喜》三个字好似写在他的脸上。 哆啰不禁露出好奇宝宝似的反应。 只是，在猜答案前，哆啰也有重要的事情讲。 它连忙蹦蹦跳跳地跑到床边。 下一刻，哆啰从床底下，奋力拽出一大筐湿漉漉的衣服。 衣服散发出淡淡的洗衣粉香气。 “嘻~” 哆啰挺起小胸脯，露出两颗大门牙，笑着说道：“人！你出门以后，我没什么事情可做。所以，我帮你把臭臭的衣服全都洗干净啦，只是……” “你的衣服都好大好沉！” “需要你自己挂起来晾晒。” 一边解释着，哆啰拿起半湿不潮的t恤，塞进黄慕松的怀中。 刹那间，黄慕松愣住，良久没能搭话。 是有多长时间了？ 貌似，自从上初中开始，他就要在学校宿舍住宿。 住宿生的身份，必须亲手洗衣服，父母没法陪在身边照顾。 此后上高中、上大学、工作…… 衣服袜子全都是亲自清洗。 直到今天，猛然有人主动帮自己洗衣服，黄慕松不知怎得感觉嗓子根酸溜溜。 他的眼睛也好像进了沙子似的。 不想在哆啰面前流泪，尤其是感动的眼泪，流出来就太难为情了。 黄慕松赶紧用力抽吸鼻息缓和情绪。 渐渐的，稳住心情，他眯着眼笑呵呵夸奖哆啰。 “我提前猜到你一定会帮我洗衣服！” “这不？我也给你准备了奖励，猜一猜是什么好东西？” “是你会爱吃的……” 黄慕松故作神秘地说着。 可还没等他讲完呢，来自对惊喜的浓烈期待，令哆啰忍不住直接插话猜道：“一定是哦润吉！” “不对。”黄慕松摇头。 “不是哦润吉吗？”哆啰微微皱眉，看起来有些失望。 “是比橘子更好吃的东西哦……” 黄慕松故意拉长音增添神秘感。 哆啰闻言，大眼睛呆呆的，目光逐渐有了重量，沉甸甸地落在背包上。 它实在是猜不出人会带回来什么好东西。 所以，好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哆啰期待得开始心急了。 欣赏着哆啰呆萌俏皮的模样，黄慕松没再继续逗它，紧接着拉开背包。 「唰」 伴随拉链展开 芬芳浓郁的芒果香气弥散开来。 没几秒，整个小房间，全都是芒果的香味了。 瞧见黄澄澄的芒果，哆啰的瞳孔冒出无数小星星，激动不已：“居然是更大更新鲜的另一个品种的哦润吉！” “你出去工作，不光没受伤，还能带回来更好的哦润吉。” “人！你真的好厉害哇~。” 哆啰边说边以虔诚崇拜的表情凝望着。 黄慕松浅浅一笑，捏了捏哆啰的脸蛋，解释：“这种水果叫做芒果，和哦润吉不一样。芒果比哦润吉更甜、更多汁。” 语毕，拿来削皮器，他开始剥芒果。 去皮的芒果，香气更加浓郁，令哆啰馋得直流口水。 咕噜噜. 它的肚子也紧跟着咕咕叫了。 黄慕松不禁泛懵。中午时，我明明给哆啰买过午餐，现在还不到六点，它又饿了？ 哆啰不该这么能吃吧！ 揣着疑惑，黄慕松瞅向床头的小柜子，这才发现午餐外卖尚未开封。 哆啰的注意力也顺着他的目光瞧向外卖。 它不等黄慕松重新讲话， 肉乎乎的身子，屁颠屁颠地凑到午餐外卖旁边，哆啰小心翼翼地将塑料袋解开。 “人！” “差点忘记告诉你。” “这是我今天收获的战利品，我是不是同样很厉害呀？” 哆啰洋洋得意地仰着头炫耀道。 它还不懂什么是外卖。 它以为，中午的外卖午餐，是自己从小黄人的手中夺来的。 虽然掠夺别人食物的行为不太好。 但！ 哆啰的心思是更想跟人（黄慕松）一起分享它的战利品。 依稀了解哆啰的想法，黄慕松没多说什么，更没解释外卖的概念。 让它暂时误会着吧。 毕竟，今天让哆啰独自待在房间里，过程肯定孤独。 黄慕松不忍心搅了它的好心情。 “我们一起开始吃晚饭！” 将芒果递给哆啰，黄慕松拿来小饭桌，将早就凉透了的外卖炸鸡开盒。 今天的晚餐，凉炸鸡配芒果，哆啰吃得开心极了。 (本章完) 第9章 doro会变得小小哒！ 第9章 doro会变得小小哒！ 时至傍晚 位于地下室的出租屋里。 黄慕松靠坐在床头，面前摆放着折迭床桌，桌面上是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 这一台电脑，从他上大学用到毕业，快满7年高龄了。 2018年，犹记当时，是最快乐的夏天。 黄慕松正是在那一年参加高考并考上大学的。 而电脑，也在当年的暑假，凭借做临时工赚来的钱购买。 一晃竟已是7年之久啊…… 再有三个年头就要到2028年了。 操作着视频剪辑软件，黄慕松的思绪渐渐跑偏，不知不觉间将今日份的兼职工作应付完毕。 至于哆啰，它在吃饱晚餐后，一直趴在床尾的位置捧着平板ipad。 平板屏幕上，放映着最基础的知识，是汉语的拼音表。 哆啰已经全神贯注学习拼音长达两小时了！ 之所以学习拼音，是黄慕松在今晚吃饭的时候提及，平板ipad不光具备播放音乐的功能。下载绿泡泡软件，同时掌握最基础的拼音打字技能，就可以随时随地与远在天涯海角的任何人开展交流。 独自等人（黄慕松）回家的过程真的好枯燥， 但是人又没法带它去上班。 因此，哆啰决定，从今天开始学拼音！ “我不能当累赘，不能拖人后腿。” “我也要好好学习、努力赚钱、请人吃饭……” 哆啰在心中默默立誓。 只可惜，有信念是好事，天赋更加重要。 在学习方面，哆啰笨笨的，两个小时才堪堪背过半数的元音字母。 唉~！ 照这样的进度，学完字母学汉字，我什么时候才能熟练操作ipad呢？ 哆啰打了个哈欠，分心了，抬起小脑袋偷偷瞧向人。 正巧黄慕松刚结束剪辑工作， 余光发现哆啰打哈欠，仿佛被传染似的，他也紧跟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嘿嘿~” 哆啰瞧着人的犯困模样，它忍不住傻乎乎的笑。 笑过之后，哆啰忽然燃起好奇心，扭动着肉嘟嘟的圆球状身躯凑到电脑旁边。 哆啰清楚，电脑很贵，不敢贸然触碰。 它眨巴着大眼睛观察屏幕上的绿绿画面。 由于根本看不懂视频剪辑软件，哆啰的好奇心蹭蹭上涨，像一只刚探出触角的小蜗牛似的。它对世间的一切，全都充满新鲜的疑问，忍不住问道：“人！从吃完饭到现在，你一直捧着它敲啊敲，是在做什么咩？” “当然是赚钱呗。”黄慕松耐心回答。 对于钱，哆啰有了解，清楚钱能用来买吃的。 不过，除了捡瓶子，做别的事情也能赚到钱吗？ 哆啰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无法理解。 尽管不清楚用电脑赚钱的原理， 但只要能赚钱，哆啰就愿意学！ 于是，哆啰聚精会神地凝视屏幕，无比郑重地追问：“那么等到明天，人，你再去上班的时候，我可不可以代替你用电脑赚钱？” “还有就是，用电脑赚钱，一天能赚多少哦润吉？” “会不会比捡瓶子赚的少啊？” 哆啰说完，很是期待地扭头对视黄慕松。它从黄慕松的瞳孔中，看到了圆滚滚肉嘟嘟的自己。 黄慕松没成想哆啰会有兴趣做网络工作。 以哆啰的状况，白天没什么事，在网络上兼职，理论可行。 问题是，视频剪辑有难度，哆啰肯定做不好。 至于剪辑工作能赚多少？ “干一天有三十块。” “哆啰，你可以理解为，视频剪辑就是在网络上捡瓶子。而你平时捡瓶子，是在现实世界中。” “区别挺大的，不太适合你。” 表达足够委婉，并未挑明哆啰笨笨的，黄慕松担心实话实说会伤到它的自尊。 可即使如此， 哆啰仍然能听出来一丝丝近似轻视的小看。 不！不该算作小看，人是讲实话嘛。 我本来就很笨的。 毫不介意这一份微乎其微的轻视，哆啰咧嘴露出大白牙，转移话题：“人，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黄慕松不假思索。 讲出《当然》是表达真情实意， 亲口说出《喜欢》就有些难为情了。 所以，他在两个词的中间，稍微停顿几秒。 哆啰闻言，高兴得不得了，连忙表达道：“如果人喜欢我，那我也喜欢人！嘿嘿~” “人，如果你小看我的话，那我就变得小小哒~。” “或者，你看扁我的话，我同样会变得扁扁哒~。” 几句话讲完，哆啰站在床上，抬起手臂表演出像飞机似的转圈圈的蹩脚舞蹈。 此刻的黄慕松，大脑瞬间宕机，不知该讲些什么。 他本以为—— ——哆啰会说：如果自己小看它，它也会小看自己。 可结果却…… 唯是真诚最动人心！ 来自哆啰的真诚令他久久没办法开口。 直至几分钟之后，黄慕松的情绪渐渐平复，将哆啰放到自己的肚皮上坐着。 哆啰在人的肚子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动作蜷缩， 舒服的动作，既不影响到人，它自己也能很享受。 摸了摸哆啰的茸茸粉毛，黄慕松先深吸一口气，沉沉说道：“我怎么会看扁你呢？在没遇到我之前，你每天捡瓶子赚钱，还要躲避野狗野猫袭击……” “哦！对了。说到野狗野猫，今天我给你买了样东西。” 黄慕松猛地想起正事。 一边讲着话，他抬手拿来背包，从里面取出喷雾剂。 “这个是防狼喷雾。” “从明天开始，如果你想出去的话，带上钥匙和防狼喷雾吧。” “遇到野猫野狗袭击时，你按一下这个地方，喷出来的喷雾能吓退大多数野生动物。” “如果对方的体型太大，是大型猎犬的话，你仍然要能逃跑就先逃跑。清楚了吗？” 比划一番防狼喷雾的用法，黄慕松将喷雾剂塞给哆啰，让它对着屋内无人的区域试用。 哆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咔滋〗 防狼喷雾按下！ 一股浓烈的辣椒水气息充斥房间， 黄慕松和哆啰瞬间被呛得直打喷嚏。 “咳咳咳……” 哆啰剧烈咳嗽着，连忙躲进被子里。 黄慕松则是被浓烈辣味给呛得眼眶通红、淌泪。 nb！ 这款防狼喷雾的效果这么猛？ 模样很是狼狈的黄慕松，身体反应固然难受，心中却挺高兴的。 喷雾效果越强，明天哆啰独自出门的话，情况便会越安全。 也恰是此时此刻. 正在用卫生纸擦眼泪的黄慕松，脑海中如前两回一样，再度凭空出现一段有关哆啰的记忆。 【片段1：你不惜费三天的工作收入，给哆啰买了一件防身用具。哆啰很开心，它可以在你上班的时候，独自离开地下室去街上做它想做的事情了。在一整个白天的捡瓶子过程中，哆啰发现了一样并不属于现实世界的好东西，并带回来当做惊喜礼物送给你。】 惊喜礼物？ 还是不属于现实世界的？ 黄慕松一下子懵住。 如果，礼物是现实世界的东西，其实无论贵重与否都谈不上惊喜。 过于重要的话，必须交公，否则会引发大麻烦。 不太重要的话，顶多是比较值钱。能用钱衡量的东西，其实，也谈不上是多大的惊喜。 而这份礼物，来源竟不属于现实世界，就是说会来自于二次元…… 黄慕松的好奇心，陡然被记忆片段勾起，恨不得明天马上到来！ 几秒过后， 心中的好奇渐渐平静。 黄慕松不打算提前将记忆片段的内容告知哆啰。 惊喜之所以是惊喜，势必要保持神秘感。 提前挑明惊喜，兴许，哆啰就捡不到那样东西了。 黄慕松摇摇头将心境稳定住。 接下来的睡前洗漱，没再发生什么事。和昨天一样，哆啰慢一步上床，却是比人更早的进入梦乡。 ……… 翌日，星期二，清晨。 地下室外，甬道小路。 初夏的晨光漫过矮墙，攀附其上的爬山虎舒展着油绿的枝蔓。叶片层迭，郁郁葱葱。几滴霰露在叶尖汇聚，最终不堪重负的坠下，在墙根洇开水痕。 一日之计在于晨！ 早睡早起后的清晨最为怡人。 黄慕松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哆啰也穿戴整齐准备跟他一同出发。 位于地下室外的地面上，黄慕松将一个肉包子和一颗芒润吉塞给哆啰，分别充当它今天的早餐和午餐。 (本章完) 第10章 人！我们来比赛吧 第10章 人！我们来比赛吧 其实，昨晚吃得挺多，哆啰到现在都是饱饱的。 不过既然是人（黄慕松）买给我的包子， 那我无论怎样都会吃掉哒！ 哆啰内心这样想着 “防狼喷雾带了吧？”在哆啰想事情的同时，黄慕松一边吃早餐，一边关切道。 哆啰赶紧点头， 它的左手从衣服兜里掏出喷雾剂，右手从另一侧的兜内掏出来钥匙。 “铛铛铛铛！” 哆啰像捧着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展示掌心的物件。嘴角高高扬起，眉梢弯成月牙，它天真烂漫的笑容看起来傻呆呆的。 根据昨晚的记忆片段，黄慕松清楚，今天的哆啰肯定不会受伤。 因为它大概率是前往某一个相对安全的二次元世界。 至于是哪个二次元世界，以及到底怎么过去的，黄慕松暂时不打算弄清楚。 起码要等到晚上回来再研究！ 不然的话，收不到哆啰的惊喜礼物，岂不是很亏？ 琢磨完这件事后，黄慕松沉头，临出发上班前再次强调、提醒。 “喷雾剂别舍不得用。” “遇到危险，先逃跑，跑不掉就用喷雾剂制造脱离危险的机会。” “呃……喷雾剂不值几个钱，多捡些瓶子就能买。” 黄慕松以善意的谎言向哆啰说着。 喷雾剂的价值，无疑是很贵的，纯凭捡瓶子不可能买得起。 他如此讲，是不想让哆啰有心理压力，一定要珍重安全。 哆啰的思想很单纯，也有点笨笨的，可绝对不是傻。 它岂会不明白防狼喷雾的昂贵呢？ 当然啦！ 安全第一嘛。 哆啰明白遭遇危险时是没必要节省喷雾的。 向人用力点头，哆啰没吭声，以动作表示自己会听话。 黄慕松见状，彻底放心了。 他抓紧时间开始朝地铁站走去。 目送着人离开的背影，这一次的哆啰，没有露出任何难过或者担忧的表情。 此刻的哆啰反倒是忽然间灵光乍现！ 趁着人还没走太远，哆啰扯开嗓门，嘿嘿笑着大喊：“人！我们来比赛吧！今天，天黑之前回家，咱们比一比谁的战利品更多。” “你输了的话，要请我吃哦润吉~。” “我输了的话，也请你吃哦润吉~。” 哆啰的声音由微风的推送传入进黄慕松的耳中。 黄慕松没转身，也没搭话，仅仅是背对着哆啰摆了摆胳膊表示同意比赛。 哆啰的斗志一下子盎然起来！ 直到黄慕松的背影，消失于视野中，哆啰这才开始考虑今天要去什么地方捡瓶子。 尽量去安全的地方吧，远离汪汪队的地盘。 嗯…… 就这么办！ 很快，哆啰确定想法，转身直奔跟黄慕松相反的方向。 —— 时至中午 黄慕松照旧来到日常午休的写字楼走廊。 今天心情好，没有可发愁的事，所以就不吸烟了。 吸烟有害健康。 不需要压住烦心事，其实，黄慕松也不喜欢抽烟的。 相反，他今天没抽烟，走廊里却来了一位罕见的烟客。 同事李莹叼着电子烟来到走廊的窗口透气。 新的一天，同一时间，又遇见黄慕松。 李莹顿时来了兴趣，邋邋遢遢地挠头发，诙谐打趣道：“昨儿个，你自个儿咪了公司多少金豆子？咋不给我发个红包表示感谢？” 一口浓郁的京腔， 作为北京土著，李莹的个性，是无比标准的慵懒。 而过于直白的言语表达更是搞得黄慕松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没敢高开发票。” “金额太大，查出来被定义成贪污的话，肯定会被开除。” 黄慕松实话实说道。 已经踏入社会，他早就清楚一个道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能贪，不被发现的话，谁不贪啊？ 黄慕松有心贪些小钱，更拥有这样的胆量。 关键问题是，一旦被公司发现，过失开除可不等于辞退。 辞退是能拿到n+1工资的！ 因过失开除就只能扫地走人。 黄慕松拎的清轻重，以自己目前的状况，越缺钱越不能做出捡芝麻丢西瓜的蠢事。 李莹明白了他是怎样想的。 犹豫片刻，李莹决定还是说出来，话憋心里太难受。 “你知不知道我为啥上班不干活都不会被辞退么？” 李莹意味深长地问道。 “没有吧？我觉得你挺努力的，工作比我认真。” 黄慕松毫无破绽地搭话。 李莹：“……” 无懈可击的答复，简直就是人精在讲话，令它很是无语。 不过倒是能够理解。 以黄慕松的资本，工作性质是纯粹的牛马，倘若说话再不注意分寸是绝对不行的。 理解状况后，李莹懒得再废话了，用力嘬一口电子烟。 “我家在城南dx区的农村。” “前几年，合村并镇，我们镇子开了个果园。” “镇子的果园给首都的几十家连锁水果店供货，我作为村里人，能拿到分红。咱们公司进购水果，中间的资金来往……” 李莹言尽于此。 它透露出的情况，足够让黄慕松明白。 意思明显！ 黄慕松听懂了李莹所谓的资金往来其实是指合理避税。 公司收益是需要避税的。而避税的方法有很多，其中一项包括：以公司的名义支出公司资金，以提高员工福利。 公司在每天中午提供水果，便是员工福利的一项。 只是， 李莹把这种事讲出来…… 它具体是什么意思？ 黄慕松保持沉默，没立刻搭话，静等对方继续讲下去。 瞧见他是比较有兴趣的反应，李莹也不藏着掖着了，于是直言道：“你来给我们镇子的果园打工吧！上周六跟周日的班，工资好商量，根据你的业绩支付提成。” “你负责找客户，果园提供货源。” “代理费按最高的标准，如果干得好，你还能额外拿到奖金。” 李莹直接抛出橄榄枝。 入职公司快两年了，黄慕松第一次得知，李莹家里居然有果园果场的营生。 甚至，有权签约业务代理员，意味着它具备果园果场的一部分经营权限。 属实真人不露相！ 暗自惊讶一番，黄慕松默默思量，抉择是否答应。 当业务代理，兼职，听起来挺不错。 但问题是自己有能力搭上客户方面的渠道吗？ 做代理，讲究的可不是高学历，更重要的东西是人际关系网。 作为牛马社畜，有啥关系网？无非也是一群牛马罢了。 黄慕松不想辜负李莹。 旋即，摇了摇头，他打算婉拒。 一旁的李莹却容不得好意被回绝。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等你拿到代理费，别忘了我的帮助。要是再像昨天采购芒果似的不懂事，别怪老娘翻脸哈？” “我可不是不求回报的憨批。” 边说边掏手机，李莹拨通一个电话，跟电话另一端的人商榷业务代理的安排。 黄慕松欲言又止，默默凝眉，心中五味杂陈。 毋庸置疑， 当业务代理绝对比打工做牛做马强百倍。 做牛马，固然会赚到钱，但是无法积累任何资本。 业务代理就不同了。 只要能干得好，人际关系方面，至少是一项莫大财富。 至于能不能在这方面出彩…… 是一项挑战！ 况且，李莹算是把饭喂到我的嘴里，如果我再不知道吃的话，岂不是烂泥一团？ 嗯！不妨拼一把。 黄慕松决定先试试果园业务代理的兼职。 没过多久，李莹的电话挂断，顺利拿到了适用代理名额。 一口烟雾吐出，她故意将烟雾吐向黄慕松，咯咯笑道：“等周六上午来dx区，到果园报到。待会发给你地址！别忘了，老娘的胃口可不小，以后你得懂点事儿。” 说完，李莹迈开腿，洋洋洒洒地进电梯。 黄慕松足以听懂对方暗示。 李莹的意思，很明显，它是想要返点。 试问它凭什么将业务代理的名额主动送出来？ 图钱呗！ 倘若业务代理真的能赚到大钱，黄慕松明白的，李莹将成为自己人生途中的第一位贵人。 报答贵人是必须的。 内心暗暗忖量，黄慕松紧跟着下楼，去替李莹购置今日份的公司福利水果。 —— 傍晚 走在回去的路上，黄慕松拎着大兜小袋，直奔地下室。 今天他可谓是“大出血”！ 为了庆祝得到新的兼职，黄慕松在回来的途中，特意购买了麦当劳的汉堡套餐。 哆啰一定是从未吃过汉堡的。 他不禁想象，小哆啰在吃到汉堡时，将会是怎样一副可爱的馋虫模样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