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病短剧合集》 宦官×太子×身为公主的你1 青帝十九年,疟疾缠身,龙躯消瘦,乃下帝诏。 柳季元微微含背,立于高堂殿门,面朝高高石阶下的百官,扬声宣诏。 “孤半生执掌天下,号令百官,今日感人力有不足。现二皇子已到弱冠之年,精通群书,谦逊达理,感百姓之疾苦,自寒露之日起,命二皇子程启为皇太子,亲协事务,赐贞字。” 程启双手扶至额前,深扣下拜。 “儿臣定不负父王之命。” 柳季元走下石阶,弯腰将手中的诏令交给程启。 “太子,奴才可是真心的恭喜您呐。” 程启起身,身有异族血统的他,束起的黑发在阳光下却泛着金,一双琥珀色的眼瞳嵌在上扬的眼眶中,他微微眯了眯眼,笑得温柔,低声说:“多谢柳公公。” 柳季元笑笑不说话,只是低着腰含着背慢慢退去,四周官员开始窃窃私语,程启逐渐被好些个大臣围在人群中间,奉承之意不言而喻。 柳季元漠然的在远处看着,全然没了卑资。 这时一个小太监急步走来。 “不是叫你好好看着东辉宫。”柳季元冷了声。小太监连忙低头说:“仪安、仪安公主装成婢女跑、跑出去了。” 你是程仪安,幼年时母族因贪财受贿被贬,母亲在冷宫受尽冷眼,横梁而去。而你过继给了程启的母妃侗贵妃,父王对她格外偏爱,连带着对你也不再偏见。你知道父王绝对不是单纯的重病缠身,你太清楚那个侗贵妃就是个疯子,她在父皇膳食中加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如果不是皇兄程启次次明里暗里护着你,她早会对你下手。 从皇兄及笄起,你同他一起住进了东辉宫,他对你非常宠溺,从来没有限制过你。可这两日父王病的越来越重,守卫一改往日竟然不许你出去,你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一定是侗贵妃下的命令。 于是你溜了出去,你想要知道父王到底怎么样了,想要知道真相,最重要的是你害怕皇兄受侗贵妃牵制。 走到还距太乾殿有一段距离的荷花池时就发现侍卫开始变多,这让你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想。什么爱情,什么放下两族恩怨,都是演的,装出一副恩爱的样子,都是侗贵妃忍了多年的报复。 你小心地弯腰提着裙子从湖间小桥悄悄溜过去,个子不高的你在树木和假山的遮蔽下顺利的来到了太乾殿的背后。 太乾殿内设很大,连窗子都是上好的琉璃瓦,你趴在墙边根本听不见里面一点声音。你看着前边来来往往的侍卫知道自己没可能溜进去。 你正想着别的法子,身后一个身影遮住了你,吓得你僵住了身子。 身后的人却发出了愉悦的低笑,“公主趴在墙后,这是在扮猫?” 你转过身,冷着声音:“柳公公,父王病重,你怎么不在殿内候着?” 你知道柳季元惹不得,他在父王身边十多年,他的话比许多大臣都管用。但你不止一次看到柳季元夜里去往侗贵妃寝宫方向,你猜他俩早就里应外合,串通一气了。 柳季元含着腰,低头看着你,不说话。 “公公,还望您去通报一下,仪安想去父王身前照顾。” “两个时辰前,奴才奉王上之命宣诏。”他答非所问,看着你全身僵硬,却又歪头好奇的样子心中起了乐子。 “什么?” “嗯。。。说是仪安公主。。。”你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难道。。。难道要把我许配给哪个大臣?还是、还是让我去和亲?” 柳季元笑出了声,他太喜欢你无措害怕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鹿,又像只警惕的猫。他想还是像鹿的好,猫的爪子总会把自己抓伤。 “是仪安公主的二皇兄封了皇太子,两日后的寒露之日起,朝中事务就由太子打理了。” 你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更加警惕,这个宦官现在都敢打趣自己了,越发肆无忌惮,想必宫中势力已经多数被她们掌握,不知道皇兄封为太子是局还是父王之意。 “天气渐冷了,公主穿的单薄了些。”他朝远处的侍卫招了招手,想要给你披件外衣。 但你制止了他,他和贵妃是一路的,一定没有好意。 “那奴才送公主回去。” 他朝你支手,你却把手往后藏,他冷了眼,不顾你的不愿,拽住你的手搭在他手腕处。 你顾及前方不远还有不少侍卫太监,不愿和他争执,只好作罢。 一路上,你始终想从他口中套出什么,可他说话太过老练甚至能把问题回来,戏弄你一翻。 回到东辉宫时,还是申时,不到晚点时间却见皇兄在宫门口守着,你挥开柳季元,朝程启跑去。 “皇兄!”你扑过去,他也一把将你搂入怀中。 “安安,最近宫里不太平,跑到哪里去了?” 他紧紧抱着你,而你不过到他胸口,感受着皇兄的气息,你充满了安全感。 “几日不见皇兄回宫,门口守卫也不放我出去,我担心你。”程启摸摸你的头。 柳季元走近了过来,含着背微微弯腰,朝程启说:“公主殿下今日去了太乾殿,说是要在王上身边照顾呢。公主殿下还小,自己都照顾不好呢,您说呢?” 程启不作声,你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界限分明的下颚,你觉得他好像这些天清瘦了。 “安安已经十六了,可以照顾好皇兄,也可以照顾好父王的。” “可安安今天穿的好薄,要是自己生病了还怎么照顾皇兄,怎么照顾父王?” 程启也一眼就注意到了你穿的单薄,他低头看你,琥珀色的眼睛温柔的像要化出水。 柳季元看着眼前这好似璧人的画面,也不冷脸。 “太子殿下,后日起您可就政务繁忙,这公主殿下爱护兄长的紧,可舍得放您走。” 程启抬头和柳季元对视,淡淡的颔首。 宦官×太子×身为公主的你2 回到宫中,你盘腿坐在软榻上,程启在一边给你喂晚饭,一边听你小嘴说个不停。 “皇兄,你那日走后不久我就被那些侍卫看起来了!那些侍卫肯定是得了谁的命,现在连你的人都敢得罪的,只有你母妃了!” “他一个太监得了父王信任,连我也不放在眼里,我是父王的孩子,我去看看父王有什么不行吗?他竟然直接无视了我的话。” “皇兄,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我看到他去凤华宫吗?他肯定和你母妃是一路的!” “也不知道父王现在怎么样了。。。皇兄,你见到父王了吗?” “父王病重,他肯定只会让侗贵妃近身。你。。。皇兄你被封太子也不知道是。。。到底是谁的命。。。” “皇兄,你清瘦了,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 “。。。。。。” 程启只是耐心听你念叨,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皇兄,你说话呀!” “我的安安担心我,可安安要对皇兄有信心呀。安安放心,没有谁能伤害到你皇兄的,也没有谁能伤害到我的安安。” 你喝完最后的姜茶,眼中带着雾气看他。 你回忆到过去,程启受尽了侗贵妃的折磨。到了夜晚,他时常被关在一个黑屋里,你在外面听见他的嘶吼。他在冬日被贵妃一脚踢进湖中不让他起身,在他及笄之前,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受着非人的折磨。但除了你们三人没人知道这一切,到了白天他穿上华服好像又是一副精神的样子。 “你记住,他这一切,都是替你受的!”你永远记得他被蛇爬满身时,你抱着贵妃的腿哭着,贵妃高高在上,低眸冷眼的样子。 你认为是因为你,你是父王的血脉,是害她族人万劫不复的仇人的孩子,她尚且在人前忍气吞声的演戏,能不杀死她自己的孩子已经是她仅有的母爱,怎么可能安稳养着你。是皇兄一直替你受了那些折磨,是皇兄一直保护你。 你直起身子,在软榻上抱住他。 “几日不见哥哥,安安心里不安的很,哥哥今夜陪安安一起睡好吗?” 程启知道你依赖他,几日不见,一定满是不安。他把你紧紧抱起,让你坐到他腿上,然后宣了婢女拿来浴盆。 虽然你很喜欢皇兄,但你也知道男女之别,你同皇兄同榻都是和衣而眠,何况从你见了女红开始皇兄就再也没有帮你洗过澡。 “皇兄。。。在你房里沐浴吗?” “是啊,安安和皇兄一起吗?安安不想看看皇兄是不是真的清瘦了吗?” 你涨红了脸,急忙摇手。 “不、不用一起沐浴也能看的出来的。。。” 程启贴近你,他的脸在你眼前放大。黑棕色的头发已经被他散开,一些碎发在他额前,浓黑的剑眉,琥珀色的瞳孔有一些像太阳花的纹路,高挺的鼻子还有。。。浅红的嘴巴。 你知道皇兄的相貌出众这是公认的事实,你也不止一次的看着他的脸犯花痴,把他带入你看的那些话本子里当男主。 可是今日房中漫着浴盆中散开的水气,你竟然觉得心跳不止,啊对,好像以前也经常心跳不止。 “安安愿不愿意和皇兄一起呢?” 你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心想:这是在暗示我吗?可我们是兄妹啊,话本子里的坏男人才会对不是妻子以外的人说这种话。皇兄只是把我当妹妹才觉得无所谓吗?皇兄到底什么意思。 程启也不难为你,温柔的笑出声。 “好了,皇兄知道安安现在是长大的女孩子了,皇兄不和你一起,安安先洗。” 你低头不敢看他,只觉得此刻的心跳声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明显。 程启将你要换的衣服都整理好放在一边,才关门出去 你躺进浴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为什么被看在宫中,贵妃下的到底是什么药,父王的病,柳季元的放肆,皇兄被封。 你叹了口气,又想起刚刚皇兄的俊脸,你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单纯的喜欢美色,喜欢看好看的男子,只是出于对皇兄模样的欣赏,可是。。。可是。。。你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你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情感,但你不愿相信自己一直喜欢皇兄,你们是兄妹。 你一遍遍想着,皇兄刚刚说那种坏男人般的话,皇兄以后还会有皇嫂,皇兄如果称帝还会有无数嫔妃。于是你深吸一口气,带着你也不知道怎么来的气意,起身装好衣服,决定以后不要那么依赖皇兄。 你走出皇兄的房间,却发现书房的灯亮着,皇兄没有去沐浴? “王上和贵妃失踪,打算瞒到几时?愚蠢之计。” 什么?失踪了?!看来守卫如此森严是害怕有人发现父王和贵妃失踪了,而不是贵妃控制了宫内,这样说来把你看在宫内的难道是皇兄?可皇兄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你,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 父王不在,唯一能够伪造诏令的只有柳季元,可他不是和贵妃一路的吗?他也不知道贵妃和父王去了哪吗?他什么时候和皇兄走的如此近? 短短几秒,你之前的猜想被推翻了一大半。 “愚蠢之计有了你还是愚蠢之计吗。你的作用就这样?”是皇兄的声音。 “呵,若非。。。” 房内的人不再出声,应是察觉有人。 “安安,是你吗?” 你沉默片刻,你不知道皇兄为何一改往日不让你出去,但你还是选择相信皇兄。“皇兄,你洗好了吗?” “嗯。安安,稍等一下。” 过了两分钟,程启打开房门。 他的身子高大,遮住了你的视野,只有透过他的手臂下看到屋内小部分,可你没有看到柳季元,应当是从窗子或者另有地道走了。 程启低头看见你转动的溜圆的眼睛,将你抱进书房。 “我的安安好香啊,怎么不在房内等我?”程启将头埋在你的肩窝,松软的头发蹭得发痒。你向一旁躲了躲,他又凑过来,你往后躲,他又将你揽入怀中,就像一只狼般紧追不放。 “皇兄,今晚安安还是不同你一起睡了,安安不害怕了。” “是吗?”他说话时吐出的气喷洒在你颈间。 “嗯嗯。那皇兄你先忙,安安回房了。” 他结实的臂膀搂着你不动,也不搭话。你用力试图挣脱他的怀抱,但是却让他抱你更紧。 “安安,再等等皇兄。过些日子一定让你知道一切,这段时间安安不要乱跑好吗?” 你沉默了,看来真的是皇兄命人看着你。 “安安都听你的。”你想先稳住皇兄,你并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无措。 程启抱着怀中较小的妹妹,闻着那若有似无的体香,怎么闻也不够,搭在你腰间的手贴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里面光滑的皮肤,他只想把人揉进骨子里。 “那。。。安安先回去睡觉了。” 程启这才把人抱回房间温暖的床上,轻轻吻在你的额间。 “皇兄,你先去忙吧。安安不想哥哥熬夜。” 程启往常都是哄你睡着才离开,他当然晓得自家妹妹的异常。 “也好,近日确实会有些忙,安安要记得答应皇兄的事。”程启叹气一笑。 程启给你捏了捏被子,转身熄了灯走出去。他在房门外的长廊上却没有离开,暗淡的月光在瓦片的反射下映在他的头顶,立体的五官掩盖在阴影下,不知想些什么。 夜深了,你心里估摸着已是丑时,屋外下着小雨,日子越将冷了。 你的衣服大多是浅色的,只好穿上藏蓝色的裘披不让自己在黑夜里那么显眼,这是皇兄刚为你置办的新衣,上面还有淡淡的木香。 他向来对你的事都是这般上心的。 你也不敢掌灯,摸着黑来到侗贵妃的寝殿附近,果然侍卫比往常多了许多,屋内虽点了烛,你想这灯应该只是做出来的假象。 怎么引开这些人。。。 你看着脚下的石子,想起了话本里的桥段。于是你远远向假山那边丢了石子,侍卫们反应很快,有一批人立马往这边赶来。你的脚步声成功掩盖在这些人的步子下,跑到了主殿旁的膳房背后。 刚刚仅仅是外围的侍卫出去了,主殿四周每五丈便有一人。 正当你踌躇的时候,主殿门开了。 “你们都在外边守着,打扰本宫休息了。” 是侗贵妃的声音?!怎么回事,不是和父王一起失踪了吗? 待侍卫走后,你想窗户上小心翼翼的翻进去,但穿着披风实在不便,你只好将它掩在大树背后。 堂中一个人都没有,连照顾贵妃多年的婢女也不在。屏风后便是贵妃的卧榻,但在烛火下你依稀可以看到那里一个影子都没有。 你是知道这儿有密道的,密道里有间黑屋,而皇兄在那个黑屋里熬过了六年的折磨。可你总是蒙着眼进去,根本不知道进入密道的方法是什么。 你摸索的找着这里的角落,这时你闻见了背后的檀香味,檀香下压着淡淡的药味,那是贵妃身上的味道。 “哈哈,你来的且是好时候。” 宦官×太子×身为公主的你3 你吓得猛的回头,只见贵妃穿着红色的衣服,分明的喜庆的颜色,但却没有任何装饰,连金丝都没有勾在袖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甚至画了桃花在眉间,像极了画像中记下的她嫁到大燕的样子。不同的只是与她华丽妆容不搭的简单衣服和散开的一头浅棕长发。 “母、母妃。”你害怕了。 她勾起一抹笑,眼睛弯弯的像月亮,“私下可从来不叫我母妃的” “母妃。”贵妃身后响起声音,是皇兄! 贵妃侧身看向皇兄,你也看过去,他手臂上还挂着你丢掉的披风。看到你安然无恙,他紧绷的脸似乎舒展下来。 “安安没听话。”他快步走到你的身边,将披风给你穿上,再牵起你的手。 贵妃不屑哼了一声,转头冷声道:“走吧。”却见贵妃来到梳妆台处,这里摆放了眼花缭乱的金贵饰品,她伸向一个发簪,将其扭转方向。 她居然就这样带我们进去密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密道中已点好了蜡烛,你经过了那间已被上锁的黑屋,你从来没有进去过并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是什么每日夜里折磨着皇兄。 你抓紧了皇兄的手,那些在黑屋外听着皇兄惨叫的日子又出现在你脑海。 “没事。”他低头看着你笑,一双眼睛弯弯的。 甜。你想起这个字,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彷佛受折磨的人从来不是他一样。 密道中的房间并不多,你们没走几步就来到了最深处。贵妃推开青铜筑起的高门,里面点满了红色的蜡烛。 是父王!你瞪大了眼睛。 他被捆在房间中央的柱子上,血已经把他的袍子完全染红,流到地面向四周蔓延。 “父王。。。父王他、他死了吗?”虽然你知道他并不爱你,可没了母亲,你心中依然期盼着那微不足道的父爱。 “只剩一口气了。”皇兄语气平平。 你抬头看他,却见他看着前面,面色淡然。 皇兄一定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分明你这些年从未离开皇兄,分明你对她们母子的关系了如指掌,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的? “启儿,你过来。”贵妃站在父王身旁,伸出匕首,向程启昂首。 你感受到皇兄抓着你的手紧了紧。 “皇兄喜欢你的古灵精怪,喜欢你的小聪明。但这次皇兄请你站在门口,无论如何都不要上前。” “皇兄你什么意思!”你慌了。 可他并不回你,松开手大步走去,你想要追上去,却被门口突然燃起的一道火拦住了路。 程启走到母亲面前,低头看着自己母亲手上拿出的匕首。 “我自己来。”没有一点犹豫,他将匕首狠狠的插进了自己的胸部。 “不要!”眼前的火光和他胸膛插入的刀,印在你的眼中,你抑制不住的哭了。 侗贵妃看着他逐渐没了血色的脸,眼角犯了红,癫狂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我们风族终于能复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咧嘴笑着握住了刀柄,撑着程启的肩膀,向内挖着,一点也不犹豫。可程启丝毫不动,像个木头人一样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任由她用刀子在他的体内挖着。 “钻到哪里去了?” 她侧过头好像在找什么,又把刀子抽出来又重新找了一处刺进去,程启的身子晃了晃,依旧挺立在那。 “啊,找到了。” 她激动起来,小心翼翼的将刀子带出来。 是一只虫子,一只虫子一直在皇兄体内。 你哭的太厉害,眼前全是泪,视野逐渐模糊,眼前几人的身影似乎也变得诡异。 “哈哈哈哈哈,哭什么?死不了。”你听见她朝你轻蔑的说,“你一定充满了疑问。” “当年他为了皇位,骗我!他欺骗我!” 她声嘶力竭的吼出来,而后有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 “我带他进了禁地,他偷走了我族守护的上古龙族圣物炎阳晶的使命,而他。。。将炎阳晶融入自己的血脉得到了神力!” 她开始颤抖起来。 “这个畜生!得到神力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用我族人练手!三万!我三万子民被封印起来!父亲强撑着最后的意识。。。把圣池的龙血流入我身。” “你叫我如何不恨!他毁我族人,用秘术封我记忆,不顾我愿强娶进宫,生活在这冰冷的陌生之地!哈哈哈哈哈哈,可体内留着龙血的我怎么会被秘术封了记忆。哈哈哈哈哈哈,他竟然真的以为我爱惨了他。” 程启看着自己的母亲笑出了泪,不为所动。 “今日是我族遭难的第二十年,哈哈哈哈我忍了二十年。” “嗯,刚好,蛊虫也成熟了,祭品也准备好了。” 她满意的摸上了刀背上的虫子,仔细打量。 “还挺肥。” 你哭的有些缺氧,用手背摸干眼泪,深吸一口气。 此时此刻,贵妃、父王你都不在意了,你的眼里映着皇兄的侧影,他胸膛的血快流干了,可他还是坚挺的站在那里。 贵妃偏着头看了眼程启。“哈哈哈哈,他应该感谢他体内也有龙血,我得留着他这个血脉,否则何必废这么多年去锻造他。” “再给你讲讲吧。本来是该拿你来养蛊的,拥有天子血脉的阳女血长得更快。可我这儿子疼你疼的要死,不惜以死相逼,我只好先把他的身体练成才敢让把虫子放进去。” 程启皱起眉头,看向贵妃。“你答应过我她不会知道的!” “好了,卯时快到了。都是要死的人了,走前都把话丢的干净点儿。程启,你记住!风族只有靠你!” 说完,贵妃将蛊虫放在父王额头上,用血画了一些符圈,嘴里不听念叨着什么。 “龙神大人,您的后裔恳请您降下庇佑。” 她诚恳的跪下,手上却有规律地运动手指。 这时你发现连烛火都不再跳动,空间好像静止了,但时间还在流动。 寂静了一瞬,贵妃突然用符咒贴在自己的喉咙上,然后一把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喉咙,毫不犹豫。 寂静。 你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叮”你看到一阵气波以侗贵妃为中心散开,你被这波气引起的风迷住了眼。 程启的脸上浮现了青色纹路,慢慢蔓延止脖颈,再到衣衫所遮处。 他深吸一口气,烛火的摇曳,血滴落声,仪安的呼吸声皆在他的五感内。 他是觉醒的龙神后裔了。 门口的销火熄灭。 “皇兄!”你急忙跑到程启身边,发现他胸口还在留血。 程启不说话,他低头看着你。 “皇兄。。。一定很疼。。。”你又红了眼眶。 程启能听到你急促的心跳,他知道你在担心他,心里泛起愉悦。 他摸摸你的头就走向贵妃处跪下。 多年的折磨,他从未怀疑过贵妃的爱,家国仇恨把她逼成了一个疯子。但她赢了,这个天下是风族的了。 “母亲,下辈子爱上一个普通人。”程启叩了三响。 你看见他微红的额头,明了他心中无处宣泄的苦闷。 “走吧。”他牵起你的手。 “父王和贵妃。。。”你回头看去,他们红色的衣尾交织在一起,如同画册里描绘的他们大婚之时一样。 她是爱过父王的吧。。。可爱情在亲人面前太不值一提了。 “会有人来善后的。”程启的语气听不出来起伏。 你也不再说话,就这样安静的永远告别童年噩梦的地宫。 在柳季元的里应外合下,程启全掌事务的路走的很顺,不到十日展现出断事严明,奖罚分明。 “我做了一些茶点来见皇兄”你提着食盒,来到书房前,侍卫见是你直接进去通报。 “公主。”柳季元走出来笑看着你。 他今日穿着扎眼的红墨色裘衣,你脑子里冒出红狐狸的样子,看见他的笑觉得这是只会偷葡萄的狡诈狐狸。 “我能进去吗?”你昂头挑衅般的看他。 柳季元看着这只亮爪子的猫,挑眉侧过身。“公主请” 你轻哼一声,走进书房。皇兄似乎很认真的在看奏章,并没有听见你们在门外的对话。 “皇兄!我做了些茶点!”你走进书案,将食盒放在上面。 程启抬头,宠溺的看着你,牵过你的手让你同他一起坐在软榻上。 “你先出去吧。”程启转头看向柳季元。 柳季元低着眸子,微微俯身,向外走去。 “柳公公的身姿真俊,如果不是知道你自小就在宫里,跟了父王十多年,我若是在外面遇着公公怕是以为哪家的富公子呢。”你故意对着他的背影说。 柳季元并为任何停顿,彷佛没有听见,挺拔着身子退出了书房。 柳季元走在书房外无人的长廊上抬起眸子冷如冰霜。 “安安觉得他很俊?”程启歪头贴近你。 “皇兄你知道我是何意!何必在意这句!柳季元这个人在父王身边这么多年,前朝的事情他都把握手,却愿意冒这么大危险帮助你。” “所以安安是在担心皇兄。”程启揽着你,他闻到你用的沐浴香和厨房里的糕点香。 嗯。。。是栀子和荔枝的味道。 他呼吸变重,揽着你的手微微摩擦着你的背。 他都快要贴到你的身上,你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但并没有制止他。 重重的呼吸喷在你的脖颈,你觉得皇兄又变成了一只狼,进食前的狼,这只狼在嗅着猎物的味道是否可口。 “皇兄、你、我好痒。”你颤抖了声音,用手抵住他的胸膛。 “安安爱皇兄吗?”前朝的事情逐渐安稳,他已经开始不想披着羊皮。 “喜欢!”你回答的毫不犹豫。 “皇兄是问,安安爱皇兄?”程启直起身体,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里面太阳花般的纹路吸引着你不由自主的看着他,你看到了里面倒映着你微红的脸颊。 心跳。。。又抑制不住了。 “安安很喜欢看话本子,皇兄的这个问题安安一定明白。不过安安不用着急回答,不管多久皇兄都等。”程启听见你心跳愉悦的勾起一角唇。 “嘿嘿好呢!哥哥快尝尝我做的!” “嗯。。。是荔枝芋泥呢。” (要开始上荤菜咯) 宦官×太子×身为公主的你4 天冷的很快,内库那边有置办了许多新衣让你去选,你带了两名侍女同路。 到了内库门口,侍卫把你们领到衣物室。 你推门进去,看到柳季元漫不经心的翻看在一层层衣架上堆放整齐的新衣。 “大总管还管这些小事吗?”你戒备地看着他。 柳季元不急着回答你,他翻着新衣,抽出一件绿色云纹的衣服。 “这个颜色很适合你。” “费心了。”你示意侍女接过衣服。 “有些事情想告诉你。。。嗯。当然是和你的利益有关。” 你虽然感到有些担心,但这密闭的屋子只有一个出口,所以你还是示意侍女出去。 “太子对朝堂政事真是手段不少呢,已经开始蚕食我的势力了。”他靠在衣架上恍若幽叹。 “居正位,得正名。你只需做好臣子的事,不要冒着违逆之事让世人诟病。”你冷笑。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冷酷。 “你不好奇,是什么让一个王上最亲近、最信任,势力滔天的臣子是为什么突然冒着大不韪和后宫搅和在一起,甘愿把权势让给他人的吗?” 你的心不自主快速跳动,不安的预感笼罩了你,你眸子颤动,故作不在意。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当然会这么选择。因为,他许诺把你送给我。” 柳季元轻笑两声,眼神变得冷冽,继续说道。 “一个权力至上、身负家仇的人,仇人之女很重要吗,喜欢很重要吗。” 你冒出冷汗,如果这么多年的守护都是装的,如果连挚爱的人都能抛弃,这个人.....该是多怕。 他见你不说话,逼近你。睫毛在他眼睛上洒下一片阴影,你看不透他的眼神,也辨别不清他说的话几分真,但你觉得他的眼神很悲伤,明明那么冷酷那么机关算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一定是假的。 你内心开始动摇,无论真假,你已经陷入了一个危险的局面,一种无知的牢笼。 从小寄人篱下,没有母族依靠,没有父王疼爱,只有王兄一人陪伴的你,如落叶般飘荡的不安伴随你成长。 你讨厌被隐瞒,讨厌被算计,这让本就没有安全感的你充满对未知的恐惧。 之前对贵妃的猜测是错的,对贵妃和王兄的关系的猜测是错的。 那么对王兄的感情的猜测有可能是错的,对柳季元的认识有可能也是错的。 幼鸟想走出巢穴,却连巢穴外是悬崖还是树枝,是同类还是天敌都不知道。 你安静的走出衣物室,把怀里抱着的几件新衣递给侍女,脑海里都是柳季元的话。 “这对你来说一定觉得荒谬,但他真的从来没有隐瞒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