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锻钢兄弟》


 第1章 梦回钢铁囚笼

    狭窄的甬道中枪声四起，穿著防弹甲手持雷射枪的辅助军士兵拼命逃跑，他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只是把雷射枪伸向后方胡乱扣动扳机。
    他本该驻守在上一个甬道的交叉口，但当一面银灰色的墙壁向他们的防御工事缓慢且坚定的移动时，恐惧还是压倒了他。
    他发誓他们班组尽了一切方法，无论是雷射枪还是霰弹枪，打在那面钢铁之墙上根本起不到作用，破甲手雷也仅仅是让墙壁迟疑半步。上头还给他们发了火焰喷射器，该死的火焰喷射器，在这种狭窄的甬道中使用火焰喷射器，不管敌人承不承受得住，他们就先会被鉕素燃烧的热量活活烤死，也许是因缺氧而死。该死！上头根本就没给他们配备该有的重火力。
    就在他们班尽全力向钢铁之墙倾斜火力时，钢铁之墙还在向他们靠近。似乎因为墙壁抵达了某种距离，仅仅一瞬间，砰砰砰几声爆弹枪声，包括班长在內的其他人的上半身全都变成了肉泥糊在墙上。
    辅助军只能慌不择路的奔跑，也许是太过慌张，地上的一具尸体將他绊倒。他只能硬生生摔向地面，手里的雷射枪也顺势滑了出去，看著掉在面前的雷射枪，他想起了教官说过的话。
    “掛好你的枪带，否则我就把雷射枪塞进你的屁眼。”
    来不及了，士兵能听到身后沉重的脚步声，“钢铁墙壁”已经移动到他的身后，士兵绝望的转头看去，一只大脚向他踩了过来。
    “帝皇啊！”
    彼得·卡拉希斯一记势大力沉的铁靴向士兵胸膛踩下，將倒地的凡人辅助军肋骨与防弹甲踩成烂泥，年轻士兵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张大的嘴依旧在拼命呼吸，徒劳的往被踩扁的肺运输著空气。
    无视这可怜虫，彼得继续架著跳帮盾沿甬道前进，旁边的战斗兄弟也跟上脚步，站左边的是谁来著？彼得有点想不起来了，对安德鲁，站他左边的是安德鲁，一个自大的小伙子，是战前补员到彼得战术小队的，这次是他第一次实战，可惜10秒后他就要死了。
    ……7、8、9、10，小队来到拐角处，一阵噠噠噠的重爆弹声传来，安德鲁转角时慢了一步，將一条狭窄侧身位暴露在对面通道口的重爆弹面前。砰的一声，首先是安德鲁持盾的手被打断，紧接著便是他的头盔与前胸装甲。
    彼得记得自己说过无数次，跟紧队伍调整盾牌，不要让盾墙出现缝隙，可安德鲁就是认为自己没问题。
    安德鲁这样的“速征军”大都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认为自己经验丰富什么都会。其实催眠灌输的知识只是让你知道，而知道和做到中间有一道巨大的鸿沟。彼得心里笑了笑，说的好像他不是“速征军”一样，他的第一次实战是在一个叫塔兰的世界，只不过他运气好点，在丟掉性命前学会了真正的技巧。
    伴隨著安德鲁的尸体倒下，彼得扣动扳机，爆弹枪喷吐火舌，对著黄色装甲的敌人火力压制。
    后面的战斗兄弟立刻补上，现在站左边的是安东尼兄弟，彼得放心多了，毕竟安东尼是和他一起从泰拉攻防战的血坑里爬出来的，而他们也会挺过这次战役。
    按照肌肉记忆架盾推进，无视重爆弹打在盾牌上发出的沉闷声响，到达战术距离后取出穿甲手雷，从盾牌上丟过去。砰的一声爆炸，防御工事后的凡人被抹的满墙都是，小队继续推进压制，毫无感情的开火。
    战斗很快结束，敌人丟下一具黄色装甲的尸体撤退，他们夺回了这条甬道，暂时的。彼得大口的呼吸著头盔过滤后的空气，命令小队成员加固工事。
    他知道这一切没有任何意义，因为36分钟后帝国之拳会夺回这里，半个小时后彼得会再次打回来，接下来一周內在这种状况將在这些甬道內反覆多次，到后期他们只能用尸体做掩体，拆別人的护甲进行替换。
    当时的彼得死死盯著那名躺在地上的帝国之拳士兵，想著自己会不会很快也会如此死去。彼得知道，对阿斯塔特来说怕死並不是一个好品质，但前提是死时带著荣耀与尊严。
    当时他就知道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绞肉战，这个世界没有战略位置或任何有价值的资源，一切仅仅因为两名原体的一意孤行。
    並且彼得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做梦，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梦中会回到这里，回到“钢铁囚笼”。可他一会还有会议要召开，於是彼得控制著自己，自我暗示自己从梦中醒来。
    玄铁號上层甲板，阿斯塔特舱室，浑身赤裸的壮汉从铁板床上起身，摇了摇头驱赶睡意。
    这名壮汉站立在狭小的舱室中，几乎快顶住天板。他的身高足有2.3米，那经由基因工程改造的身体，即使在同类中也属最高大的那批。虬结的肌肉仿佛古泰拉名为“比利时蓝牛”的灭绝生物，令其站立的身躯如一堵墙，只是皮肤上裸露出的神经接口与无数伤疤破坏了这具躯体的美感。
    同样被基因工程改造的严肃五官搭配上高耸的鼻樑，两条粗壮的眉毛像黑色毛毛虫一样趴在眼睛上方，头顶的短髮漆黑中掺杂著少量银丝，头髮整体向后形成了一个短背头。这一切的组合，再加上岗岩般坚毅的表情，令他看起来像是威严的雕像。
    彼得径直走到数据屏前，隨手点了点，通讯接通：
    “安东尼，通知所有兄弟30分钟后到舰桥会议室集合，我们到目的地了。”
    “是，队长。”
    没有纠正安东尼的称呼，掛断通讯彼得径直走向侧门，伴隨著舱门打开自动壁灯带来光明，角落里两团扭曲生物也活动了起来。
    这两个生物站起身，他们轮廓上看起来像人，但皮肤苍白毫无血色。两只手臂从肩膀便被截去，取而代之的是螺丝机与动力钳，数根缆线穿透他们的腹部与胸膛只为了给手部的机器供能，一条不透明的管道直接顺著嘴巴塞进他们的胃中，方便为这生物提供食物。机仆，由机械神教创造的半人半机械工具，他们在生前就被切除大脑前额叶，此后无悲无喜，只知道完成机械的工作。
    而在这不大的私人武库中，墙上掛著一把爆弹枪，一把格斗刀和一面坑坑洼洼的跳帮盾，桌子上整齐码好七八个装好爆弹的弹匣与数枚手雷，旁边的铁盒子里则是未开封的爆弹。以及，一颗头骨，一颗泛黄的头骨，这头骨突兀的摆放在武备库，其异常的大小似乎揭示了其主人的身份。
    但这房间中最瞩目的还是中心架子上的动力装甲，mk3钢铁型动力甲，这套同样满是弹痕与缺口的装甲伴隨彼得扛过塔兰战役、泰拉攻防战、钢铁囚笼战役等大大小小的战斗，其中超过1/3的组件都被更换过。
    也幸亏钢铁型相较其他型號更厚的正面装甲，救了彼得不止一次，彼得的动力甲数次被从正面被打穿，甚至伤害到了他的肉体，若是他穿的不是钢铁型动力甲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彼得想过修復一下鎧甲与盾牌，但考虑到现在材料紧张，最后还是决定在不影响强度的前提下保持现状。
    抬起双手，机仆默默將动力甲配件取下，开始为他佩戴动力甲，安装左侧肩甲时彼得看到上面的八芒星钢铁面具依旧熠熠生辉。但现在他只觉得噁心，开完会他就会把这代表第四军团的標誌磨掉。
    彼得戴上头盔，告別军团时的自己。因为他们不再是“速征军”，不再是消耗品，不再是钢铁勇士，不再是佩图拉博的奴隶，现在他们是“锻钢兄弟”。

 第2章 母星

    標准泰拉歷.672.m31
    名称：利姆诺斯三號
    星域：极限星域
    星区：大漩涡
    星系：利姆诺斯星系
    人口：100～300万
    隶属：人类帝国
    类型：封建世界
    什一税：第四等免税
    短剑级护卫舰“玄铁號”就这样静静漂浮在利姆诺斯三號轨道上，这艘古老战舰饱经沧桑，它已经经歷过多次修復，至少在被钢铁勇士缴获前就是如此。而在同样饱经沧桑的指挥舰桥会议室圆桌前，22名“锻钢兄弟”战帮的阿斯塔特全部落座，侍者也为他们每人奉上了一杯人血酿。
    彼得没有废话，直接打开全息投影仪，整颗蓝黄相间的星球展现在兄弟们面前。
    “这就是利姆诺斯三號，利姆诺斯星系第三颗行星，没有卫星，拥有三块主大陆，陆地面积占星球总面积的41.53%，行星表面多山地。主大陆由一个封建王朝与眾多附庸统治，其中最强大王朝的统治者便是行星总督，另两个大陆一个位於北极常年冰封人跡罕至，另一个大陆上的人更加原始，那里的人基本上是群披著兽皮，挥舞石制与骨质武器的野蛮人。行星总人口在100~300万之间，居民没有明显混沌腐蚀或变异。主大陆科技刚刚开始铸铁，换句话说行星防卫军还在使用长矛与弓箭。这便是利姆诺斯三號，而它將成为我们的母星。”
    彼得左右扫视所有阿斯塔特。
    “兄弟们有什么问题吗？”
    此时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
    “锻钢领主阁下，为何离开恐惧之眼，千里迢迢到大漩涡寻找母星？这个世界人口太过稀少，科技落后，甚至连世界都属於偽帝。”
    彼得看向发言的人，是第二战术小队的队长沃那比兄弟，他属於较晚加入战帮的兄弟。但他思维活络且善长与兄弟们搞好关係，知道什么时候替兄弟们提出问题，即便自己早已知晓答案，也正是因此彼得才任命他为队长。
    “恐惧之眼內星球多多少少都被腐蚀过，居民严重变异，很难成为战团新血。战帮也太多，好地方根本轮不到我们，以我们的兵力无法长期占领拥有行星护盾与轨道防御的世界。最重要的是帝国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存在。”
    彼得隨手將一张破损严重的羊皮纸丟到桌上。
    “这是我在军团档案馆找到的，也是它带领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大远征时期，这个世界由钢铁勇士军团征服，我是说『曾经』的钢铁勇士军团。”
    “那时候原体还没有回归军团，军团的前辈们在大远征中发现了这颗星球，小队降落並找到所谓王朝的国王。剩下並没有什么值得讲述的，几十个阿斯塔特面对一群手持木棍的土著，国王立刻宣布回归帝国，军团扔下行政人员扬长而去。”
    说著彼得感觉有点口渴，拿起杯子猛的灌下一大口人血酿，润了润喉咙继续说。
    “当时帝国甚至想著收什一税，可这世界什么也提供不了。他们没有食物、武器与工业品，地下也许有矿，但没有开採设备。至於兵源，与其大老远来大漩涡內几百万人口的世界上徵兵，不如在就近的巢都多想想办法。”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里既做不了补给点也没法徵税，內务部索性將什一税调到四等后不管了，帝国的相关文件也许还在上百米厚的羊皮纸下压著，甚至毁於泰拉之战的战火。如果不是我在军团的档案库找到这份档案，也许这个世界还將继续默默无闻下去。至於当年留下的行政人员就更不是问题，近千年过去，他们的后代早已成为当地统治者的一员。”
    “等帝国人来？不如等死，死起码確实会来。”
    听到首领面无表情的笑话，菲隆发出爽朗的笑，接过话题。
    “我懂了老大，儘管这里亚空间风暴同样频繁，但相较於恐惧之眼还是这里更稳定。並且这里始终是大漩涡，財富近乎无尽，因此不论是掠夺还是自己开採都会容易的多。既然两边的都不稳定，与其在恐惧之眼里爭夺那些扭曲的星球，这里的机会显然更多，是这样吧？”
    菲隆也是名身著银灰色动力装甲的战斗兄弟，边说话边往嘴里丟著不知从哪儿来的人类手指，嚼的咯吱作响。接驳在动力背包上的扭曲钢铁触手暴露了他的身份，一名次元铁匠。但他与其他兄弟的更大的区別在於，他的皮肤黑的好似刚挖出的煤炭，两只眼睛一片血红，如同黑夜中的指示灯。
    “没错，菲隆兄弟，其他兄弟还有什么要询问的吗？
    彼得等待了十秒，会议室也沉默了十秒。
    “下一话题，巴尔纳巴斯舰长，玄铁號状况如何？”
    头戴mk2远征型头盔的舰长说：
    “领主，不算太好，这艘战舰是大远征初期在火星建造的，能留存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蹟。光靠那几门光矛与宏炮，驱赶驱赶海盗还行，我们甚至没有执行灭绝令的病毒炸弹和鱼雷，想执行灭绝，除非能在没有行星防护罩的世界上连续轰炸好几个月。”
    “船员方面，儘管降低要求在奴隶里挑选，还是有少量缺口。食物方面目前还能保证船员和水兵供应尸体淀粉，奴隶一直是挑选部分搅成蛋白块供应给剩下的人，只能说在可允许的范围內。”
    彼得点了点头回答：
    “巴尔纳巴斯舰长我们短期內搞不到战舰，这个还需要克服一段时间。”
    “遵命，锻钢领主”
    彼得向次元铁匠询问：
    “菲隆，军械库如何？”
    菲隆急忙放下杯子，咽下酒液：
    “老大，除了配发到个人的武备，剩余的不多了，凡人方面除了水兵手里的装备，只剩下一些雷射枪、战斗霰弹枪、自动枪和伐木枪，飞行器只剩一架天鹰座穿梭机、两架阿维鲁斯驳船，一架女武神还在维修，地面载具更是没有。”
    “战帮军械库里还有一辆兰德掠袭者、一辆犀牛运兵车、一架风暴鹰炮艇。轻武器方面爆弹还有四十个基数，爆弹枪三把，爆弹手枪两把，单分子格斗刀七把、战斗盾三面、跳帮盾两面、重爆弹一挺、热熔步枪一把、二十枚热熔炸弹，各式手雷共四箱，但高强度的陶钢、精金、动力元件、微型沉思者这些原材料也不多了，光是维护现有装备就很吃力了，好消息是鉕素储量还算充足。”
    “坏消息呢？”彼得知道自己兄弟的脾气。
    菲隆一脸得逞的表情：
    “我们根本没多少设备消耗鉕素。”
    他换回正经的嘴脸，继续匯报。
    “如果材料用光，我就只能用次级陶钢做几套甲壳甲，把战斗霰弹枪和雷射枪改一改给兄弟们用了。”
    “那就改造些，留给新血用。”
    菲隆满脸狐疑：
    “老大，我们没有新兵，也没有基因种子，没有改造设备，甚至连药剂师都没有。”
    “药剂师与设备已经在路上，至於基因种子我会解决的。”彼得冷静回答。
    菲隆握拳击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是迪奥斯科里德那小子吧！我就知道老大你有办法。”
    此时坐在彼得左边，一名左半张脸都已经毁容的战士握紧手甲愤怒的说：
    “队长，我们为军团奋战这么多年，要离开时他们却像防贼一样防我们。建立战帮是原体许可的，他们却什么也不给我们。我看他们巴不得我们把战舰留下，爆弹枪留下，动力甲留下，最好再死一死，把基因种子也留下。”
    彼得也轻嘆一口气，看向旁边身形矮胖敦实，半张脸都已融化的安东尼，儘管他是他们中最矮小的，却是彼得最信任的人：
    “他们从来不是我们的兄弟，想想父亲的那些铁环机器人吧，父亲都不信任儿子，却要求儿子们相互信任。”
    “也好，军团认为我们的服役只值得这些的话，那我们便再也不欠军团什么。”
    安慰了一句安东尼，彼得继续下达命令：
    “安东尼、沃那比，率领第一第二战术小队16名战斗兄弟，一小时內做好整备在机库等待，我们要去征服母星。巴尔纳巴斯舰长，你率领剩下的三名兄弟留守旗舰。”
    见没提到自己，菲隆立刻出声：
    “老大，我呢我呢？”
    “你也想下去，女武神修好了？”
    菲隆憨厚的摸著后脑勺笑了笑：
    “女武神不是我不修，这不缺少配件嘛。再说我也想看看母星，这段时间一直在船上都憋坏了。”
    “行，时间不变，不等你。”
    说著彼得从钢铁椅子起身，其他战士们见状也跟隨之起身。彼得注视著周围的兄弟们，握右拳击猛击左胸，发出沉闷的陶钢撞击声，低声喊出。
    “共赴熔炉。”
    眾人同样击胸回应。
    “皆锻为钢。”

 第3章 稀碎的城邦

    再一次，神皇的伟力令圣阳从地平线升起，照耀世间万物，为山丘上的葡萄与橄欖提供充足的养分。今天的利姆诺斯三號，一切如常。
    主大陆，露出海面的大陆宛若一个巨大的字母c，而那大陆板块上近千公里的缺口令海水涌入其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內海。
    主大陆北区域，诺佩城邦，帕鲁斯家族所属山地林区。斯卡曼·帕鲁斯正骑著裂蹄兽与族人和盟友，在家族的林场里打猎。狩猎巨型野猪与鹿，身为帕鲁斯家族的族长，斯卡曼始终觉得，狩猎是最好的社交机会，来的都是家族成员或亲密的盟友。大家在交流感情的同时，也保护了家族的葡萄园与麦田。
    现任执政官的任期就快到了，只要能够获得足够议员家族的支持，他们便可以结束格兰迪家族十几年的连任。
    如往常一样，首先是狩猎，让年轻的小伙子们释放精力。在酣畅淋漓的狩猎活动后將是宴饮，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们谈天说地、摔跤或比武。
    像斯卡曼这样的长辈则在躺椅上，享受美酒美食，交流周围城邦的政治与经济。
    斯卡曼將思维收回现在，狩猎还没结束，年轻人们勒紧韁绳紧握长矛与標枪，都想贏得猎物的心臟。
    斯卡曼仅仅是轻拉韁绳跟上队伍，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略显白的鬍子，看著那群活力四射的年轻人。
    他已经老了，机会应该留给年轻人，如同他父亲当年把狩猎狮子的机会留给他。而他逐渐老去后，大儿子会接过他的衣钵，这些年轻人也將是家族的未来，他们才是未来的统治者。
    “酒。”
    斯卡曼朝身旁小跑著的管家伸手，管家立刻將水袋递过来，斯卡曼咬开塞子仰头一灌，將甘甜的葡萄酒送入喉中，感受到葡萄酒从喉咙咕咚咕咚流下的声音，斯卡曼觉得自己可能中暑了。他现在脑袋里嗡嗡作响，仿佛周围空气都震动了起来。
    “老爷，老爷！”
    斯卡曼感受到管家正在推著斯卡曼的大腿，这令斯卡曼有些不满。管家跟了他几十年，连规矩都忘了，看来回去得吃点鞭子。斯卡曼还是决定先喝完葡萄酒，无视管家的提醒继续痛饮，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严重了，然后那嗡嗡作响变成了一种可怕的轰鸣声，衝击斯卡曼脆弱的耳膜。
    “老爷，老爷。”管家的推击更加用力且频繁，斯卡曼不得已放下水袋。
    不知为何丘陵颳起了风沙，逼的他只能眯起眼睛。就连胯下的裂蹄兽也躁动不安，顶著狂风斯卡曼抬头一看，直接一个手抖令水袋从掌中滑落地面，他只说出了那句：
    “神皇在上。”
    天空中一头银色巨龙朝他们飞来，那飞龙有著短小的翅膀与庞大的身躯，此刻在喷吐著火焰，在半空中垂直下降，降落到地面后，巨龙的喉咙才逐渐平息下来。
    巨龙的腹部缓缓张开，高大的钢铁巨人迈著沉重迅速的步伐从龙腹中走出，这些巨人共计17人。人们仅仅是看到这些巨人就感到內心涌起的恐惧，生不出逃跑的念头，仿佛他们本该如此。
    僕人们开始跪下祈祷、哭泣，年轻人们同样手足无措，斯卡曼並不比年轻人好多少。但几十年的人生经歷令他更快反应过来，这巨龙与钢铁巨人似乎与帝皇神殿中的壁画有些相似，那些描述神皇的钢铁天使撕开天空，降落人间並留下贤者的故事。
    为首的钢铁巨人径直来到斯卡曼面前，伴隨著头盔解除气密性的喷气声，他伸手取下头盔，露出了那比斯卡曼还年轻的面庞。
    “会高哥特语吗？”
    天使开口了，虽然嗓音低沉，却还是让斯卡曼安心不少，看来天使也具有人类的外形。虽然看起来不算太年长，但他可不会用自己的经验去评估天使的寿命。
    “我会。”
    这门语言据说是从神皇僕人那里流传下来的，虽然平时应用不多，但所有城邦上层人士几乎都会学习，或者说至少曾经是如此。
    天使伸手指了指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管家与僕人。
    “他们是什么人？”
    “我的管家与僕人们。”
    “很好。”
    很好！什么很好？斯卡曼还没反应过来，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將慈悲派祭司告诉他的天使形象彻底击碎。
    为首的天使抓起了跪在地上的管家，並拔出腰间那如同长剑般的匕首。管家哀求的看向从小一起长大的老爷，但斯卡曼也只是在一旁看著，他艰难的咽下口中口水，不敢有任何动作。
    彼得將战斗刀战斗刀从头盖骨上转了一圈，不顾管家的奋力挣扎与嘶吼，將一只手放到头盖骨上用力向上一拔。如同开椰子般將其打开，露出里面如同豆腐一般的白色组织。
    与此同时，另外几名天使也效仿彼得，抓住一旁的奴隶。其中菲隆一把把一个年轻人从裂蹄兽上抓了下来，如同拎小鸡一样拎著他。菲隆甚至没意愿“开盖”，径直张开血盆大口向著顶部啃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令斯卡曼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惩戒派祭司是对的，天使是神皇的战士，他们是惩戒，是死亡，是给敌人与叛逆者以刀剑，唯独和仁慈没有关係。
    而彼得这边正在闭目养神，努力调动基因测神经，这是在他进行19道基因改造时，移植入体內的一个器官。这个器官能让他们这些基因改造战士从吃掉的生物体內提取管理记忆的遗传物质，通过吸收敌人血肉，获得敌人的记忆。当然，这个器官理论上是可以选择是否开启或开启程度的，但有一些阿斯塔特的器官，作用有限、不起作用、甚至过於活跃，这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努力感受著这凡人的记忆，捨弃无关紧要的，儘可能吸收需要的知识，地理、政治、信仰与语言，伴隨著超人器官的运作，彼得喃喃自语：
    “拥有超过20个名为城邦的大型聚集地，小聚居地无数。大陆以山地为主，耕地稀少。议会政体、推选执政官、公民兵，拥有本地化帝皇信仰，技术还是有限进步。”
    菲隆心直口快，他插嘴说：
    “看来帝国行政员是又把议会制度推广开了，帝国征服前至少还有个统一王朝，现在可比摔在地上的玻璃杯都碎。倒也有个好消息，当年帝国的人口统计是错误的，因为女人、小孩儿、奴隶与外乡人都不算人。”
    彼得无视菲隆的话语，他知道次元铁匠那破嘴就停不下来，隨他去。转头看向斯卡曼，用略显生疏的本地语言说：
    “斯卡曼议员，带我们去见执政官。”
    “啊！？”
    斯卡曼没反应过来。
    彼得將战斗刀收回刀鞘：
    “別愣了，我还有整个星球等著接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