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 说下载尽在.bookbao. - 手机访问 m.bookbao.--- 书包网-【景殿】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文案 一个是千年俗秽,一个是万年的念想,分别化身为人;她们一阴一阳,亦文亦武,以武会文,以文喻侠,二人最后走到一起,各自成就了一段不朽的传奇。与《太平湖侠传》第一部天道篇相比,本部作品将会展现出更多魔幻现实主义色彩,同时增添不少悲晴色调,但主导和激扬的依然是东方色系,作品整体上格调积极。 前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04 11:02:02 字数:942 前言 一、简介 与《太平湖侠传》第一部“天道篇”《逍遥游侠?常建仁》中游侠须兼顾搭建人物、地点、事件的基本平台不同,第二部“人德篇”《天地儒侠?东方害丑》写的是儒侠,是本人关于文化版武侠的深度尝试、力作。写作思路大致如下:一个是千年俗秽,一个是万年的念想,分别化身为人;她们一阴一阳,亦文亦武,以武会文,以文喻侠,二人最后走到一起,各自成就了一段不朽的传奇。全篇行文洒脱而诡异,想象奇幻空灵,让您在调侃中浅笑遐思,掩卷时回味深长,心动处笑出泪来。与第一部相比,本部作品将会展现出更多魔幻现实主义色彩,同时增添不少悲晴色调,但主导和激扬的依然是东方色系,集中包含了全本《太平湖侠传》中对文化的大部分理解。尽管如此,作品整体上格调积极,读起来不会沉重。 二、前七章主要人物表 艾无差:戚玉与洪风铃、戚玉媳妇三人的念想纠葛于一宝镜所成。 东方害丑:常建仁与黄沁兰成仙后所留俗秽。 熙狐:原黄沁兰坐骑,大裂谷中的红狐狸,化身为人。 高雄:原常建仁坐骑,大裂谷中的白鹿,化身为人。 卞钟黍:宽州府石咀驿镇人,后做官。 欧二元:瓯平府在常家镇的头目。 奚珂延:利雅坚府在常家镇的头目。 梅新:梅庄在常家镇的头目。 常建信:号称刀影客、信影刀,刀影会创始人,常建仁的三弟,当今武林的天然不二盟主。 常建华:常建仁的小妹,十方观的观主。 西门重锤:瓯平府人,后一直呆在宽州府。 胡玥玲:青云观实际创派人,本卷中唯一寿终正寝之人。 尤天志:青云观观主。 唐华:刀影会掌门人。 陈浅秋:云手社创派掌门。 刘白:燃道门掌门。 楚风:飞天阁掌门。 游歆鸢:形意观的观主。 郝山:五牛宗的掌门。 魏书泉:华盖堂原掌门。 夏侯智:斩蜂谷谷主。 徐明鬼:消歇谷谷主。 张抱一:和风门第五代弟子。 赵凌虚:二空观观主。 三、武功招式(共七门新创武功,待续) 1、释怀剑:创立者:青云观实际创派人,胡玥玲。 2、拂尘袖:创立者:二空观观主,赵凌虚。 3、天道拳:常建仁所留健身拳第一套,又称神我拳、德我拳。 4、人德拳:常建仁所留健身拳第二套,又称人我拳、情我拳。 5、物理拳:常建仁所留健身拳第三套,又称物我拳、唯我拳。 6、五心拳:五牛宗创派人郝山与徒弟曹迈合创。 7、墨雨滴子:创立者:乌江雨。 8、游心剑:创立者:形意观第五代掌门全魂焕。 9、平字诀心法:创立者:十方观观主,艾无差。 怎么办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03 20:18:56 字数:327 1、原以为第七章的子仁、赤龙,第八章的磨心等是一文一武两段小高潮,谁知现在感觉后面高潮不断,怎么办?愿与书友朋友协商:如果认同就请点击收藏,或者竟值得您推荐给朋友,那我老受鼓舞了。 2、关于仁的问题还得絮叨几处,因为我认为仁不立,则本书无筋骨,希望不会太枯燥,肯定不会长了。若果觉得有值得商榷之处,望您不吝赐教,及时评论或发邮件至1863783979@163。。 3、后面会出现十几位新人,阅读时请注意。 4、写作时很累,有时候想哭,觉得写出来也憋屈,不写也憋屈,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5、我有时已开始发愁第三部了,海口夸太大了,“孔学与科学的交融”?想想我哪个都不甚明了,唉,怎么办?就没人鼓励鼓励我,多收藏收藏拙作? 以此作为“人德篇”中期感言!作品中见! 宇宙生成之谜与我的文化观点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20 18:12:23 字数:4030 一、宇宙生成之谜 一、宇宙生成之谜 1、在《太平湖侠传》第三部“物理篇”中,将专设一章《中天论道》,阐述我关于宇宙起源的猜想。这个念头在小说一开始的设想中是没有的,第一部“天道篇”的《悟道太阳花,习武空如寺》一章本意是要按道家的阴阳来写的,赶巧修改时看了记录频道“宇宙大爆炸”开头几集,一下子写成了猜想性质的东西,而且感觉越来越成型、合理。所以我斗胆把本小说第三部定义为科幻与玄幻的交融,于是关于宇宙起源的猜想就成了难点,得先行解决。第三部小说的文化色彩会比第二部淡许多,将猜想文化的未来。 2、关于宇宙的起源,最难的有三处,一是大爆炸前,二是最初的星云产生,三是大爆炸时宇宙的情形、以及爆炸所产生宇宙空间的形状,这些应该都是现代天体物理学所未完成的猜想。关于第一个大爆炸前的问题,我认为我在第一部“天道篇”《悟道太阳花,习武空如寺》一章中的叙述基本上是正确的,“两抖两爆”的说法,大致上可以合理解释大爆炸前时间是如何无中生有出来的。但在第三部中会对其中的观点作三处大的修正:一是它混淆了时间与空间,我在那里对空间的提法有重大欠缺,将时间与空间混为一谈,这是极其致命的错误,我被现下的错误说法迷惑了;二是关于大爆炸的时间点,我在那里的叙述简单又错误,也部分误解了现下流行的宇宙大爆炸的一些观点;三是对黑洞产生的解释也错了。而这些,包括上述第二与第三个问题,我都会在《太平湖侠传》第三部“物理篇”中的《中天论道》一章集中叙述、阐发,绝对震撼! 3、爱因斯坦的时空观有明显的错误。首先关于时间的猜想是不对的,时间与速度、与光没有任何关系(请参阅《太平湖侠传》“天道篇”的《悟道太阳花,习武空如寺》一章)。爱因斯坦关于时空弯曲的说法是不对的,时间不会弯曲,很明显弯曲了的是其他东西。爱因斯坦关于时间旅行的说法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产生时间的虚有一直处于连续的爆炸中,所以即使真能沿着某条时间的线反向行走,我们遇到的也只是另一个空间,而不会回到过去。霍金关于大爆炸是“最初的一粒火球迅速由极小长至极大后爆炸”的说法也不对,大的东西是由小微之物累积聚合而成的,说宇宙之初有个东西瞬间长大后发生爆炸,这种长大至少我自己无法理解。宇宙空间确实是某个很大的东西爆炸后形成的,但那东西由于极其致密而表现得像是个实心的、黑暗的不规则物体,那时还没有火,没有光。以上三项,有许多人已经论述、质疑过,但均未提出正确的猜想,我与他们的不同在于:我虽然不知道它们为什么错误,但却可以告诉你正确的是什么。 4、按我现有的准备,预计《太平湖侠传》第三部“物理篇”中的《中天论道》一章将分“讲道”、“论道”、“仙道”三节。其中“讲道”一节又将分为九个问题,直接论述宇宙的形成,约六千字的叙述完全类似一篇科学猜想:第一是时间的构想,第二是维度的展开,第三是星云的形成,第四是xx的性质,第五是万有引力,第六是光的产生,第七是黑洞的意义,第八是阴阳的出现,第九是死之正解(具体以届时的论述为准)。第二节“论道”以对话的形式对之前的猜想做进一步阐明;第三节的“仙道”则努力使下文的玄幻色彩披上科幻的外衣。再次强调,“讲道”部分可以看做是科学猜想,谁若能看出猜想内部的矛盾错误之处,或者能指出其中有与已经确证了的科学发现相互冲突的地方,即可获得本人一百元人民币的感谢费(注:仅限第一至第七个问题,且重复指出的除外)。本人现在所使用邮箱为18637839759@163。,欢迎交流。 5、我关于宇宙生成之谜的猜想,有以下五个截然不同之处:第一,全新的时空观(时间与空间完全不同,宇宙空间是封闭的,平底的,像是个穹庐);第二,详细描述了未生成时“宇宙”的情形(即大爆炸前的情形);第三,提出了xx、宇宙“三剑客”等几个全新的概念;第四,捣鼓了一个宇宙生成密码与宇宙基因密码(注意,二者是不一样的);第五,黑洞是吹出来的,你信吗(所谓引力塌缩只是一种误解)? 6、看你从未看到过的,体验你从未感觉过的,冥想你从未想象过的,让未来与宇宙一起自无边的黑暗处渐渐显现!让心灵的触角从你思想的沃土里长出,探过一切偏见的墙头,在一种叫做文化的微风里摇摆起舞! 二、我的文化观点 1、像西方那样开创出一门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甚至于所谓的人文科学,那只是文化的万亿分之一。最大的文化是人学,最大的文化在中国,在儒学,在于仁。儒学具有强大而神秘的消弭意识形态的功用,它天然地调和个人与社会的中心之争,如晨雾般浸润万物、如空气般弥漫四野、如阳光般穿透人心、如蓝天般覆盖大地。大同世界就这样悄无声息中开启,而绝不是依靠强化了的意识形态,征讨、统一得来;即使世界只剩一个具有很强烈意识形态的中国,那也不能叫大同。宇宙从未停止过他的扩张,它从同一处生发、变异而来,文化也一样,世界大同、天下为公只是一种回归,因为现在的多样性都是从那里来的。 2、我认为,文化的主体表现为:一是人的意识力,即文化在大众层面的普及;二是人的精神化,即文化在个体性上的提高;三是人的思想性,即文化作为一种高级的纯粹形式的东西而普遍存在。具体来说,我的第一个文化观点便是“无中生有、阴阳合生”的天道观,正如上文所讲,这一点我会在《太平湖侠传》第三部中集中描述,与诸位书友读者一起,一窥宇宙之处初的奇妙与“大同之初”的景象。我的第二个文化观点是重申了“仁”在儒学中的中心地位,一并厘清仁义礼智信之间的关系,说明“仁爱物与、更生日新”的人德之要。我的第三个文化观点其实在第二部中已有部分论述,就是对《中庸》中格物致知的分解,即按现代科学的思路,把格物致知解释成“关系中格物”和“两端以致知”,还原儒学中这一极其重要思想的本来面目。特别是格物致知,千百年来,一直都是心学执掌的领域,近代科学飞速发展以来,格物致知更成了儒学的一个笑话,实是我们这些后辈的无知、偏见、武断所致,它不仅不与科学精神相互冲突,而且对科学、物理的基本特性作出了精确的描述! 3、我认为以上天道、人德、物理的基本观点,构成了儒学的主要内容,集中体现在《道德经》、《论语》、《大学?中庸》这三部著作之中,是至今不衰的文化圣典,值得后学之辈继续挖掘、发挥。记得有一位姓张的文化大家,断言“儒学在整体上已经过时”,这观点实在是不敢苟同。我认为恰好相反,儒学在框架上,在主体内容上,在许多人生、哲学、科学等重大问题的认识判断上,在对未来社会与文化的描述与指导意义上讲,都是非常正确的。伟大的先人们用那时的认识讲了许多正确的道理,那时的认识可能错了,但不影响它观点的正确性。我说五个道理,第一正确的东西都很简洁,如果以上三本书每本都讲了一个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 主要观点,而这个主要观点可能就一句话,二三十个字,那么它看似“整体上”已经过时了,其实核心的内容与思想依然在闪闪发光。第二,对正确的要弘扬发展,对错误的要借鉴批判,我们中国人历来都是批判为主,却拒不发展。唯独对一些极端的物质决定论有无数人趋之若鹜地去发展、献身、践行,就是没人愿意想想格物致知与现代科学精神是否包容共生!第三,过时的说法不妥,正确的东西会过时?家常日用而不自知还可能,过时则不会,而且过时的意思大概是不流行了,这样评价一个延续两千年的伟大的文化思想实不足取。第四,看书都是看自己想看的,吹毛求疵地挑剔些毛病,那是想批判,不是想看书。我们不能像是小学生那样,总希望获得一个拿来就用、就可以夸耀和勾决的简单公式。第五,对不对、过时不过时不能简单地按比例计。《道德经》里的宇宙生成猜想、特别是辨证思维俯拾皆是,《论语》中的仁义礼智信,即使其具体规定性的东西真过时了,这些中哪个过时?什么时代可以废弃?谁敢说我今生就只与物质为武、永不拾“人”牙慧?《大学?中庸》真的就只是所谓处事的折中主义吗!错,《大学?中庸》包涵极其丰富的天道观念、人德思想、科学精神,只是它的创始人强调了在关系中格物、“处中而用”这一层,而没有强调两端以致知、双向极端晓物理这一层。我们仔细想想,现在的科学方法、科学思路、科学精神,不就是先双向极端,然后取两端之中即为物理之性吗?!这就是“两端持中”、就是中庸嘛!难道我们能指望老子、孔子及其门徒们用微观物理学、用广义相对论来解释清楚宇宙、物理,然后捧到子孙们眼前?! 三、我的预言 一时兴起,再发狂言,仅仅破此一例,说说文化和小说以外的事。 1、现在起约五十年后,中国的科学与技术会出现一个成长爆发期,世界局势急剧动荡,战争频繁,但无大战。日本在这之后摆脱美国,经过一段时间的犹豫,将会与俄罗斯迅速接近甚至结盟。最危险的国家就是日本,最危险的地点全在中国周边。 2、2099年,中国崛起。中国会在统一前的某个时间完全拥抱儒学,美国将会解体,但俄罗斯不会。世界范围的意识形态受到儒学的第一波冲击。真理和价值会被儒学流放至民间,世界局势随即进入一个稳定多元,而又反复、震荡的新时代。全球将初步形成三个儒学中心:中韩、欧洲、北美。人口开始向两极迁移,世界因为某个突发事件(非战争因素)而发生人口锐减现象,伊xx带着他们的信仰到处流浪,更多孤独的印度舞者继续在自己的家园里沉思冥想。最不稳定的地点是北极、南极。 3、2299年,仁行天下,各国在“道问学、尊德性”的旗帜下开启了走向大同的步伐。所有的意识形态越来越淡化,整个世界局势会以之前形成的三个儒学中心为中心。主要大国基本处于解体状态,有防无国、有法无政,“像儒者那样生活”,成为了世界大潮。假设儒学还会有其他大的发展突破,则对儒学的最大贡献,可能会出现在中国以外。 四、最后,当然还得提醒各位,记得在12月中旬,关注本书第三部、即《太平湖侠传》之“物理篇”的发布消息。第三部的主角将会是一个小孩,主线将是太平帝国的建立,小说主体分为三个部分,最后是仁行天下的圆满结局。届时请于站内搜索作者姓名,即使作品不能令您满意,也应当不失为一种有益的遐想。 请让我们一起相信,人可以更好,人应该更好,人能够更好地相处和相爱。 第一章:俗秽与念想(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04 11:10:22 字数:5629 《太平湖侠传》之“人德篇”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1)仙路 天鹅湖这个高寒地带的淡水湖,冬天竟然不结冰,还可一眼看见十几丈深处,湖水中自由游弋的大小鱼儿,看见它们彼此嬉戏和大鱼吃小鱼的逼真场景。时间过得真慢哪!才一百年,黄沁兰天天骑着熙狐满世界跑,我和高雄还没意见呢,她反倒总是扳着脸,好像谁委屈亏待她了。这一日,我又掠到高高的苇杆上,盯着湖中的鱼儿出神,忽然,湖中幻化出一具美丽的身体,眼波比湖水更澄澈,单纯且野性的身子,如同湖底伸出来的幽兰焰火,可点燃任何高点的欲念。我揉揉眼,那身体化作粼粼波光,抬起头,碧蓝的天空中一只金翅鸟振羽飞过,却分明不是黄沁兰。我向雪山望去,一直冷峻的雪峰显出丝丝妩媚之气,光影亮丽魅惑;躺在苇草丛中,又总能看见她轻歌曼舞的身影,听到她清亮婉转的诉说。第二天,湖中情形依旧,我变得比黄沁兰还烦。 这天早上,我拦住又要出去的黄沁兰道:“换个地方住吧?”她幽幽地看了我道:“几十年了,你终于和我说话了。我以为你已经成过仙了呢。”我惊奇道:“我天天与你倾诉对话,你听不见?”“你连自言自语都没有啊,对我更视而不见。”“几十年?”“是啊!你看你的脸,一半黄一半兰的,整个就一——反正我看着就一肚子的不舒服。”看她把“阴阳人”三个字活生生咽下去,我摸摸脸讪讪道:“可能是一个地儿呆太久了。”“什么啊?是湖里那个女人烦着你了?她是谁啊?”我奇道:“你咋知道?”接着想了好久道:“她叫熊冰妮,死在这里了。那个女人好像对我打扰到她有些不满,更可恼的是,她竟然把寂寞无聊当乐趣。”“还不如让我也死在这里。”看她越来越像个怨妇,我有些不高兴:“这不正想着给你挪地儿吗?”“我们去裂谷东吧?现在没了那个人造世界的禁制,熙狐都可以过去了。而且,就连裂谷里也长出了真正的的草木,可茂盛了。”我忽然想起了西门燕如和两个生死未卜的儿子,头痛欲裂:“算了,我们哪儿都不去了,我现在只想静一会儿。”我变得像熊冰妮一样,不能想事儿,一想就头痛烦乱,不想事儿时,活着又和死了无异。 黄沁兰生气道:“那你别提啊?我现在还不如高雄呢,它你还时不时地摸摸,我你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了。本来嘛,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与爱人一起等死,感觉非常美好,可这生命太漫长了,等死就显得异常残酷,你说呢?”我道:“你啥时候有了那么多弯弯绕?”“我陪你一百年了,怎么到最后连说话都能烦着你,那你说喜欢什么,喜欢男人我也变不回去了,这就给你找一个去?要不这样,我们一起自杀吧?”我无语,忽然动了心思道:“不如我们成仙吧?”黄沁兰眼里终于没有了幽怨和无所谓,脸上泛着红道:“成仙?一起?”我又犹豫起来,要说这个吵吵闹闹的世界,我真不想理会什么事,但说到羽化登仙,又舍不得红尘俗世。黄沁兰又道:“成仙吧,让我感觉没白跟你这么久。怎么个成法?”看着这个灵气渐去、日渐世俗的绝色女子,我想,若不抓紧,只怕日后再与她一起羽化就难了。 我轻轻抱住她:“闭上眼睛,什么也别想。”“想你可以吗?”“如果你能很纯粹地想,而不是去想我这呀那呀的事儿就可以。”“那我就想你。”黄沁兰流出一滴眼泪:“我是你的。想你才会是最本我的,比天空的碧蓝、比天地的寥廓、比天理的昭彰更纯粹。”那滴泪就像一只眼睛,滴落冰面,也不化去,也不凝结,独自行走,不知去了哪里。黄沁兰紧紧抱着我,那份专注和坚定令我感动,难道一心的爱恋与牺牲也可以得道吗?看她霎时间融进我的身体,一滴泪珠落下,但我已无感知,在旋转升腾中,灵魂向上激射,迎着绿光而去,五官身体却似化作一团清气,弥散在湖面与天空。 当然,这些都只是当时我自己的感觉,又数百年后,当我道法精深,可以趋物、御灵、化身时,偶遇熊冰妮,她告诉我那日黄沁兰入我身心,瞬间通体绿光,激射而出,立时无形,她自己在湖底呢喃祝福,随后也化作霞光,往极泉陪父亲去了。可那些还在天鹅湖的人却不这样认为,特别是高雄与熙狐,命运从此逆转,劳一生之心力,自有不同的亲历与解释:那日,黄沁兰投身常建仁怀中,立时竟融了进去,她百年来第一次喜极落泪,熙狐心有感触,赶去舔食泪珠,瞬间化为人形,娇柔艳丽,美轮美奂;其时,常建仁也是心意坚决,挥泪别尘,不久,绿芒大盛,如闪电而去,高雄昂首相送,一道绿光透过泪珠照进它眼中,从此变身一高大英俊的男子。 但变身为人并不是他们好运的开始,就在他们相拥相偎、喜极而泣之时,一个拳头大的粉色肉球从天而降,落冰原上,又弹了起来,二人追出好远才赶上,高雄仰头看着天上的一片红霞沉思,熙狐则将它拿在手里道:“会不会是主人身上掉下来的?”“肯定是。要么是主人未能得道升仙,此是他二人心死身灭后留在尘世间唯一的念想凝结而成;要么是主人修成正果,此是他们褪去肉身后留下的‘俗秽’之球,集合所有的恶、俗、臭。无论如何,带在身上大是不妙。”熙狐道:“怎么不妙了?是念想我们尽量帮助实现,是俗秽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埋了不就行了。”高雄担忧道:“念想是他魂魄不散的诸多心灵的缠绕,俗秽埋在哪里哪里的灵秀之物就要遭殃。怎么帮?”“可是我闻它不臭,莫非主人遭遇不测了?”“我看不像,丰神公子早已是得道之人,黄沁兰也是一身的仙灵之气,再看他们去之迅疾,应该是成仙了。”熙狐道:“那我们埋了它吧,埋哪儿呢?”“确实也没其他好办法,就埋雪山吧。”熙狐忽然叫出声来:“呀!它是活的!它动了一下!”高雄过来看看,劝道:“埋了吧,对消解它的恶俗之气会有帮助,而且丰神公子与这雪山缘分非浅。”熙狐叹了口气道:“唉,不知道我会不会生孩子啊。”“之前不会,现在当然会了,我们都是人,一会就该知道光阴苦短了。”熙狐柔媚地一笑,投入高雄怀中。 (2)俗秽 一天,熙狐美美地伸个懒腰,片刻,忽又问:“你把它埋哪儿了?”高雄笑道:“这刚成人没几天,你咋就像个老婆子了?都问过几百遍了。”“我不是那意思。它会动的,你说我们埋个活物,而且是主人留下来的,也太残忍些了。”“你想,人的俗气有多重啊?裂谷里天机处的人都一千岁了还是不能脱俗成仙,一旦成仙了,那些个‘俗秽’还不臭个几百上千年的?谁能受得了?”“不是受不受得了的事儿,是我们做的不应该。”“那是主人留下的俗秽,还不如他扔掉的一件脏衣服,他扔掉了,我们不拣还不应该了?”“问题是我们已经拣了,再说那也不是脏衣服,是个活物。”高雄无语地倒在草堆里,熙狐凑近了道:“好老公,我想去找它回来,否则心里总惴惴不安的。” 雪山脚下竟多了一条小溪,伴随着轻微的酒糟味儿。沿着溪流向上,腐臭气越来越浓,熙狐捂着鼻子道:“还说找个好地儿,看你做的好事!”高雄沉吟片刻道:“应该是俗秽发出的,它正在醒过来。”“醒过来?那还不快找?别让他冻死了。”高雄犹豫着加快了脚步。雪化得越来越快,忽然,熙狐指着高处一肉色小球道:“那不是吗?你咋没埋它,放那里就了事一桩?”高雄委屈道:“我埋啦,还埋的很深。”“你诓我!”熙狐说着飞身跃起,拿了肉球正要下来,却一个虚晃跌了出去,高雄忙掠过接了她,抱到平地,憋着气儿问:“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熙狐捏着鼻子,笑着掂掂肉球道:“当真是臭不可闻。” 原来那雪水竟是因为肉球的腐臭之气而融化,委实臭力惊人,高雄发愁道:“放哪里?总不能剁成肉酱再埋啊?”熙狐轻叱一声,旋即扭头道:“真臭,还熏眼睛呢。”“那还不赶快扔了?拿手里干嘛?”“你快去冰原上挖个坑,挖深点,等埋过了再拿水灌进去,冻住它。”做好这一切,二人都气喘吁吁,高雄是是心疼媳妇,又忙又累,熙狐是憋气憋累的,都被这腐臭之气弄的浑身燥热,疲惫不堪。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远处突然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高雄起来看时,大吃一惊,只见冻住肉球的冰原,不时有水泡冒出,越来越多,最后竟又汇成一条溪流,臭味四处飘散,心里暗自叫苦:这以后可怎么办啊!熙狐早就闻到了臭味,只是没啃气,她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半响道:“把它挂树上试试?”高雄高兴道:“还是媳妇聪明。”说完便往远处跃去,熙狐道:“别太远了,免得被什么鸟叼走。”高雄笑道:“只怕那鸟还没到跟前就要被熏得折翅了。”“让你放近点就近点,那么多话干嘛。” 一会高雄回来道:“这里多北风,我把它挂湖西南方一百里外山坡的一棵大树上了。”熙狐道:“它虽然臭得紧,但摸着可舒服了,比黄沁兰的皮肤还滑嫩莹柔,感觉有轻微的跳动,会不会是她生的怪胎啊?”“快不要如此亵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 渎恩人!那丰神公子自见黄沁兰第一面、握她的手开始,就变成了阴阳人,而黄沁兰与他血脉相连,心意相通,又岂会找别人了?那确然就是二人的‘俗秽’而已。”“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熙狐道:“一是想知道那个小肉肉会长成啥样、里面会是什么样子?二是想知道两主人得道前都有些什么隐秘而难堪的想法?”高雄皱眉道:“再不齿、怨毒的想法人家已经放下了,你要是再把它捡起来,只怕受害不浅,也有违主人的本意。”熙狐撇撇嘴不屑道:“就你能。” 一个多月平静的日子过去,熙狐只去看过两三次,而且都是在起初的十天里,她发现真的没有鸟儿、也没有松树黄猺之类靠近,这边也闻不到什么味儿,便放心地笑了:臭竟有臭的好,谁说一无是处了?身边的草木已开始返青,近几****却总是会偶尔闻到一丝腐朽的味道,起初并没在意,但高雄对草有特殊的感觉,忧心忡忡道:“今年是怎么了,明明是鲜草,却在根子上隐隐地有一股腐烂的味道。”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我明天往北边看看去,最近老有人在那里活动不会是要开发这里了吧。” 第二天一早,高雄先绕道西南,眼前的情景让他目瞪口呆,东南近两百里的地界,竟然找不到一棵活着的草树,不是没有返青,而是死了,还高高挂着的“俗秽”却肉肉的,粉嫩欲滴,连缚着它的苇草都充满了水分似的。那颗大树周围,已是一片腐烂,像是几十里大的巨大黑泥塘,散发着阵阵恶臭,根本无从落脚。他来不及多想,飞奔回去,告诉媳妇这个可怕的事实:“再不想办法,只怕这个湖也要没有了。”熙狐远远地望着肉球道:“你看它是不是长大点了?”高雄忍不住大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念叨那些个!你自己、我,这美丽的湖光山色,就都不值当你想上一想吗!”熙狐白他一眼,并未言语却又一次憋足了气儿,飞身过去。往返几十里路,累得她直喘,可更闹心的是,那小肉球竟然像粘在她手上,高雄好不容易扳下来,却又粘高雄的手上,最后拿了一堆枯草,才使劲将它摆置到地上。熙狐看着它打个激灵道:“只要别弄死,你爱放哪儿放哪儿吧。”高雄道:“我能放哪里?还不得找你?你比我脑子好使。”“那埋土里吧,往东南方向两百里。” 又一个多月过去了,熙狐道:“我最近老梦见有个小肉球,一蹦一蹦地来找我。”高雄道:“好没道理!怎么对人的隐私和丑陋恁感兴趣?!就不会想想丰神公子,他为什么成了阴阳人,又为什么会得道成仙?”“为什么?因为黄沁兰美到极致,爱到极致,更兼二人心意相通,所以一拉手就融进去一样,感觉历久弥新,久久不散,常建仁岂不就是阴阳人了?至于得道成仙,我倒觉得他有些犯傻:已经能活八九百岁了,还恁早成仙干什么,尘世间多好啊?”“好也没见你想要出去转转,老守住这个没人烟的地方干什么?”“我不等着看那肉肉嘛。”“又是那玩意!还把你叫得亲的,好像是你自个的孩子!”“不管谁的,都是孩子嘛,不过那个小肉球好像不怎么臭了。”“我再说一遍,我的尊夫人,它不是孩子,它仅仅是俗秽,最恶俗的秽念而已!” 忽一日,高雄发现湖边翠绿的草木开始成片成片地枯死,竟都是偶尔东南风吹过的地方,他往东南方向赶去,半路上,就闻见荤腥难敌的味道,夹杂着腐朽之气,让人一阵阵地作呕。高雄悲哀地怔在那里,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我不能再忍让了,我一定要早做决断,弄死这个混球,省得它祸害这个清静之地!他还没想出办法呢,脚下忽然一空,忙向侧跃去,只见刚才脚踩的地皮呼呼往下陷,黑油脂一样的东西滋滋往外冒,他仓皇逃走,回去悲怆地对媳妇说:“我们搬走吧,惹不起那混球,如今只能躲了。”熙狐道:“我们躲了不得别人来面对?最后想一次办法吧,不行就剁了肉酱,扔陷坑去。”“可我们已经没办法找着它了,两百多里的距离,你能憋着气儿,在那么广阔的腥臭之地打个来回?”熙狐淌下泪来:“这样也好,就让它呆那儿吧。”高雄见了紧张道:“媳妇,你怎么了?这么心疼?”熙狐怔怔发着呆道:“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这个活物,竟像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似有感应。” 就在二人说话的档口,平地里刮来一阵狂风,在远处那座山前打起旋来,越来越大,不多时便削掉半个山头。熙狐他们也被卷到半空中,往西北的湖面方向飘去,就在庆幸终于落回原地时,只见一个粉色肉球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往湖心落去。熙狐心念一动,跃起接在手里,她奇怪地笑着,感觉着手上的东西道:“你看,它不臭了,不粘了,好像还蛮可爱的。”高雄心有余悸道:“但愿,但愿吧。” 晚上,高雄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想那混球还会作什么恶了,迷迷瞪瞪之际,就觉得自己的灵气、真气、功力在一丝丝地外泄,大惊之余,看见那团肉球散发着妖艳的粉色光芒,正肆意聚拢和吸纳着天地灵长之气!高雄心想,好啊,原来那些草树是被吸走生气后死的,压根就不是被臭味熏死的!我必须悄悄除掉这小恶魔了,免得熙狐伤心!不过须须买来利刃,以求一击成功! 一切准备妥当,次日午后,高雄见媳妇沉沉睡去,等不得晚上便慢慢靠近肉球,催运全身功力,举刀全力砍去!那团肉球被堪堪砍开一道缝隙,腥黄、紫黑两色液体向外激喷!同时高高弹起,落进了天鹅湖。高雄的眼睛瞎了,熙狐惊醒,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半傻:那个伟岸的丈夫像被毁过容的赖利老头,湖里的鱼儿全部翻了白眼,湖水干涸变成了黑色,一朵荷花托着一小孩,随着小孩的长大,方圆五百里的湖,及湖四周百余里的草树禽鸟全都死去!只见那刚长大不久、十七八岁的美少年跃上岸来,走到熙狐身边,笑嘻嘻朝她小腹一脚踢去!熙狐惊讶得来不及呼喊出声,便晕死过去,少年自己也是一怔,捂着胸口很茫然地呆了许久。之后他又悄悄逼近高雄,一掌拍向他后颈部,随即像拖着两条死狗一样,面带笑意、举止悠闲地往东行去。 第一章:俗秽与念想(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05 05:22:37 字数:5637 (3)异香 周山镇的清晨,湖西边一块大石头上,写着三个赤红的大字“玉娘村”,一看就是新近才刻的,一个背风的小沙窝前,聚集着越来越多密匝匝的男男女女,均是各自双掌合十地夹着一柱香。四周气韵缭绕,大家都虔诚地默念祷告,沙滩上不久便人满为患,争先恐后地往前挤。这是一个很奇特的现象:一间不算多高大的牌坊无人留步,牌坊后面不远处是一沙窝,沙窝后面十几丈远是一小土丘,有案几供桌在侧,旁边立块青色墓碑,记述了一位外来女诸葛的英雄事迹,但人们显然都是奔着去叩拜那个不起眼的沙窝了,而沙窝里的一块圆石上,却又刻着“牛二的窝”几个字。 据老人们讲,这里埋着的是一位殉情的美丽女子和她被割去****的丈夫,丈夫叫戚玉,面若莹玉,高大儒雅,胆识过人,文韬武略俱佳,而那女子也是白皙靓丽,窈窕动人,更兼情真意坚,对自己风流花心的男人爱得死心塌地,虽活着未化作望夫石,但死后却出现许多奇怪的事:东边湖岸有不少光洁的石头,如少女诉说缠绵心事的脸颊,每一块石头上面都有一两个圆圆的小窝,小窝里一汪浅浅的清水,像是女子盼夫归来的殷切眼睛;再东边,只有退潮时才露出来的许多大石块,居然可以在夜间发光,像是要为每一位远去打渔的丈夫驱赶黑暗,照亮归程。 以上关于此夫妻二人流传百年的事,是正说,民间私下里又有许多传言,与之有较大出入,都是个别人秘而不宣的臆测:一是说戚玉的媳妇,也就是那位女子,很可能与武圣人常建仁有染,武圣人一去缈无消息,但与他接触过的一切人和物,却成了道家修炼与习武之人热捧的对象;二是戚玉,就是那女子的丈夫,据说是个忒有本钱的男人,胯下之物有一尺多长,被人割去后,奇货可居,竟被一官家以三万贯的高价拍走;三是葬旁边那个外来妹,与那夫妻二人关系复杂却和谐,人们常常可以在深夜听见三人相敬如宾的谈话,甚至是满含爱意的呢喃。本来,只有村子里的人偶尔过来许愿,听说竟然灵验,后来附近的人也都三三两两过来,但因那戚玉曾罪犯谋逆,所以不敢立庙祭拜,好事之人便竖一牌坊,古里古怪的,也不知道是为那女子还是为那女诸葛所设。 此地香火大盛也就是最近的事,忽一日,有村民发现沙窝处总有异香飘出,特别是晚间顺风时,香气历久不去,嗅之使人迷醉,起初都十分担心,以为是什么妖气,后来发现它竟有促进夫妻恩爱房事的功效,一时大受追捧,又女子于沙窝所求之事,几乎无不应验。此事一经传实,便越传越神,许多心怀鬼胎之人纷至沓来,有人甚至举家迁至此处,在村子里购房置地,日夜叩拜、观察、揣摩。于是,村子的名字名也由原来的鱼囤村改成了玉娘村。 这一日,比时常祭拜许愿的人又多出不少,就在大家行将离开之际,一人举着黄旗过来道:“玉娃娇娘,岂能和那窃国之人合葬?旁边还有个洋妞,不伦不类,现在有人愿意出钱,村长又请教过风水大师,欲塑‘玉娘金身’像,并修一堂皇庙宇,方便大家祭拜,有钱的捐钱,没钱的出工!”一中年妇女上前道:“修什么庙啊,她不是和尚尼姑,也不是道家方士,我们祭拜得好好的,你那里多什么事?哎你是谁啊。”这时一渔民打扮的男子也上前道:“近几十年,我们这里风调雨顺,也一直没有发生过什么船毁人亡的事,都拜她所赐,如今塑身修庙,会不会冲了原来的仙气?”一长相比较特型的短胖女子讥讽道:“不知害臊,还玉娃娇娘,不会是想抱自个怀里吧?她原本只是我们女人的保护神,你这么亵渎她,就不怕遭雷劈!”一会,举旗之人便落荒而逃,只见那被踩踏在地的黄旗上写着“神风”二字。一皱巴巴的老太婆嘟囔道:“神风?难道梅庄的人到了?什么玉娘,不就是戚玉的媳妇吗?连自个的名字都没有,那负心人又离她而去,什么玉什么娘了?” 在村长家,利雅坚府的奚珂延开诚布公道:“我们就是看看,还给你,别紧张。但你要不听话,给了别人,我就揍你。”另一边,梅新严肃地召见了村长的弟弟:“我们梅庄一个搞特攻的队员已有半个时辰见不着人影了,肯定是你们把他杀害了,回去告诉你哥,这是很重大的外交事件,别逼我们出手,除非把修庙的事定下来,并交给我们干。”欧二元好心地去找村长助理:“这事牵扯甚广,关系复杂,是个花钱又得罪人的活,不如把它交给我们瓯平府,其他人断不会多说什么。”北地府的苏雄雄则甩给村长媳妇一千两银票:“我们想承包修庙的工程,帮我把这活揽下来,我再送你五十万两,绝不食言。” 深夜,寂静的小渔村,清冷的空气中,月牙儿好像在搓着手哈着气儿,一户人家的窗前却灯火通明,大家通过气后,都为难地看着一个须发苍苍的老者,此人正是玉娘村的村长王守望。这时,他磕掉了烟锅里早已熄灭的灰,不经意地问:“武林中人也越来越多,都是谁,什么态度啊?”旁边一中年人道:“有些名头的都来了,十方观、刀影会、形意观、和风门、五牛宗、华盖堂、云手社、飞天阁、斩峰谷、燃道门、青云观,甚至一向足不出户的消歇谷也派人来了,我看也是各打算盘,各自为阵。”老者嘴里念道:“‘十方红霞手’、‘刀影客’、‘叶和风’、‘游形意’,一个个武学圣手,唉,才几十年的时间,便都一个个隐退了去,现在的宽州府,再次被拖到风口浪尖处,谁又能挽狂澜于即倒?” 那中年人道:“爹,谁挽也轮不着一个武林人士,我们还是先对付了眼前那几家欺主的大客。”“你懂什么!”老者斥道:“德容,要知道,现在是正道在民间,英雄在民间,真爱在民间,他们才是我们宽州府真正的脊梁骨。你爷爷经常给我讲起武圣人的事,那真格是倜傥风流,风华绝代。”“什么风华绝代,他说‘法’是正途,法倒是有了,宽州府却比以前更腐败;他说要搞好教化,学瓯平府,却把自家的东西丢弃掉,僵化贪渎竟深入学府书院,连他自己办的什么大学,也成了马屁学院!他又说要打开大门、解除束缚,结果你看,现在引狼入室了不是?”“不准胡说!天大的本事他也只一个人而已,能代劳所有的事?”“能使万民俯仰而趋之若鹜,这才是真正的大英雄,一个人的英雄算什么?他也就是武学上的祖师爷,说到家国天下的导引治理之法,还是要看后生小子。”王守望疼爱地看去一眼,随即又严厉地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倒是当个什么祖师爷我看看!” (4)师徒初交手 一个夜行人急匆匆往西掠去,只看那轻功,端的身手不弱,只见他来到河边林间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 的一处高地,对着一黑影拱手道:“谷主,江湖三十余家大小门派都来了,都一致对外,暗中保护沙窝中的尸身。”“见着了吗?”“徒儿没见着尸身。最里面由村民守护,外层是各门派一等一的高手,无法靠近。”“开派人都来了些谁?”“小帮派都是一把手带着,大的开派人眼下就来俩,一是刀影会的常建信,另一个是形意观的游歆鸢。”那黑影一怔道:“老不死的,竟然还能走得动?把圣人的武学典籍当作自家私藏,当年为一部消歇掌,竟断我左臂,今日一定找个机会会会他。你与他人交手了吗?”“交了,是梅庄红鸟社的人,我看他们的形意剑,比形意观的强多了。”“嗯,也难怪游歆鸢要自己来了,那些个不中用的徒弟,迟早要丢他的人。十方红霞手与叶和风没来我就踏实多了,记着,他俩才是当今世上不为而为的武学大师。”“弟子谨记!谷主这番定能睥睨群雄,笑傲武林!”“无知!乌江雨啊,你可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单就那十数个开派之人,个个天纵奇才,我辈实为群雄并起之时,现在大家武功都到了瓶颈处,前进不得,难以再精进分毫,所以想借外力帮助修行,才不约而同要来抢了宝物。”“谷主教训的是,徒孙定当谨慎行事!”“以后就喊师父吧。”“这——如何使得?”“哪恁多事?!”“谢师父抬爱!” 第二天,周山镇主事贺森前来村里视察,王守望前去迎接,听他训斥道:“就这么点儿小事,还不早作决断?惹来兵祸,看你吃不了兜着走!”“那主事的意思是——”“不如把球踢给梅新,这玩意谁拿着都烫手。”“现在他们四方,是奚珂延在领袖群伦,那梅新都镇不住别人,我给他不是多事?”“你一个小小的村长懂什么大局?就这么定了!”“那您行一纸公文不就得了,还需亲自前来?这里局势很乱。”“没有公文!我的话就是公文!又跟我较真是吧?回去我就撤了你的职先!”贺森白了王守望一眼又道:“你以为我想来啊?给我准备好供奉之物,明儿我也要去祭拜祈祷。” 第二天,贺森又发飙了:“王先生真是年纪大了,不想干了,那你早点退了,给年轻人让位啊?仗着些刁民支持,以为我真还拿你没办法了?准备点祭品都恁寒碜!”他越说越气愤,抓起桌上盘中的花生和红枣,就向王守望脸上扔去:“这些年一个子儿都不知道孝敬,老子人都在这儿了,明天就走了,还不知道放个响屁!你******貔貅啊,只吃不屙?”王守望竟然面不改色,笑嘻嘻地说:“主事要任命他人我就把他赶走,或者把他架空。”贺森怒不可遏:“那老子就一天任命一个,看到时候苦了哪群王八蛋,还是能少了我一根**毛!贾秘书,现在就起草公文!”那贾屠仁立即从一旁村里的账本上撕一页下来,写道:玉娘村王守望村长,在长官巡查时一日三打盹,且祭拜所用之物有铺张浪费之嫌,着即停止职责,另派贤能。”随即从怀里摸出镇上的大印,盖了。贺森一把将它扔向王守望道:“戴上你的老花镜,仔细看看有何不妥,可随时往上告去!”那王守望竟益发恭敬地肃立一旁道:“在下无能,在下不敢!”贺森又道:“你说你,也是老秀才了,文化人一个,不出子儿,也给我写点东西,送庄主那里啊?不!你是坚决不!就是要活活气死我!”说罢甩袖离去。 一会儿,贾屠仁又屁颠屁颠折返回来道:“千万把主事交待的修庙之事办好,或可挽回!”那老者突然一反手将他拿住,把刚刚现成做好的公文揉作一团往他嘴里塞去,贾屠仁喊道:“老村长饶命,主事也是最近心里烦,我又当不了他的家,大家要都找我头上出气,我早就死千百次了。”“他又哪里不舒服了!”“前几日,也是因为你们村修庙的事,来了庄主身边一太监,主事亲自陪他去玩,路上每遇不平,均卑躬屈膝甘为人梯,还双膝跪地为他的靴子弹灰,好不容易伺候他走,膝盖处的伤还没好呢便着急赶到你这里。这事自始至终,他老人家哪里落一厘钱的好处了?故而心里憋屈。”“他还没捞够啊,也不知道退?”“退?哪能啊,一大家子人了,光正经娶了的就十七房,还有数不清的小三相好,谁能少了?你老人家也是,光打发我们些小钱有什么用,他那里却一个子不给,搁谁不生气啊。” 轰走贾屠仁,王守望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转身对儿子道:“把主事的意思放风出去,另外联系上刀影会的人。”王德容心领神会、表情坚毅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王德容见到了一百四十岁的常建信,一个干瘦老头,只见他捋着胡须道:“一具腐尸会有异香散发,确实奇怪,老朽无能,也不想落个染指之名,愿推荐一稳妥之人,再找个精通医理的一块去。”“常老先生得道已久,相信定能弄清楚其中奥秘,家父有言,只怕其他州府捋走或是毁坏了它。”“我这次前来也有这一层意思,此次武林中人牵涉甚多,弄不好会引来一场纷争,内外交困,让外人占去便宜。”“现今天下武林至尊、一统江湖的就是您老人家了,武林之事,当然由您做主,我爹的意思,就明日子时,着两人扮作村民,详加探看。”常建信叹口气自语道:“是我在不惑之年痴迷武学,广收门徒,授以绝学,造成当今群雄并起的局面啊,不知是福是祸,再要一统,即便我二哥重出江湖,怕也无能为力了,还谈什么至尊?!” 送走王德容,常建信听得一个声音道:“有福不用忙,是祸躲不过,你老人家又何必多心。”“嘿嘿,我早知你来了,只没想到这快便来相见。怎么今天没有易容啊?”“真是个犟老头,几十年了,对我的成见依然很深啊。你所推荐的稳妥之人,可是游歆鸢?”“你对师父的评价可不咋地啊,犟老头?嘿嘿。”“你不是不认我这徒弟,认为我资质不够吗?现在就给您打一套消歇掌,看我自学的怎么样。”“徐明鬼啊徐明鬼,到现在还不觉悟!你要是资质不够,我会收你为徒吗?!”那叫徐明鬼的,未及常建信说完,便已森然出掌! 常建信一懍,竟退出几步道:“嘿,你倒是会偷那武学秘笈。我就十方观与和风门的功夫没练,但教训你怕也用不着那些个!”说罢不敢有丝毫怠慢,拔出刀来,在眼前一划,一道气墙立时堵住了扑面直袭来的阴风,同时分出一刀影,缓缓地穿过气墙,往徐明鬼面门砍去!“刀影,刀影,有影无刀,嘿嘿,你若使那飞天掌、华盖掌,我还有些怯乎你的内力,但料定你以刀成名创派,号称刀影客,断不会失了面子,你这干瘪老头,今天只要中得我一丝掌风,便休想活命!”徐明鬼说着又推一掌,掌风竟像是拐着弯自另一侧包抄而来。常建信笑道:“你倒是加进了自己的东西,虽然多了些变化,但都是表面的,重形式,比原来小气了很多,比不得和风门叶明的十分之一,我还是高看你了。”说着急回刀运气护身,周身马上风雨不透,随即又幻化出两把刀影,依旧不紧不慢地砍了过去。 两刻钟过去了,徐明鬼竟然不落下风,起初他竟能将刀影化解于无形,两把刀影时还能分出掌力裹挟着它改变方向,三把刀时他依然毫无败象,现在,四把刀影分头奔向他四处大穴,他额头渗出颗颗汗珠,眼见力不能支,忽然左袖舞动,阴风锐气破空而来,常建信哪料到他断臂竟也能带出消歇气息,吃惊之余,刀影立时少了一把,徐明鬼纵身掠去,恨恨道:“老不死的,还这么深的道行,我打不过你耗死你,看到时不灭了你的刀影会!” 常建信也是松了一口气,心道:“这孽障!怎么就让他给偷走了呢?消歇掌,真太邪门了,需多许多小心,想个对付的法子,赶快给徒儿们教了。”原来当日常建仁并没有将和风掌与消歇掌录下来,这消歇掌,乃是痴于武学的常建信得知这套武学后,先后向常建仁、张贵五与叶明讨教、摸索出的。 刀与剑比,就外形上,刀少了灵气与正气,世上绝少有人能像常建信当日那样,使刀舞出气团,徒儿们刀上的气不是舞出来的,而是先由内功逼生,再化刀之戾气为影,伤敌于无形。常建信虽然出身厨艺,但悟性颇高,以导引功内力外化于刀,形成两股气,一股钝气护体,一股厉气出击,最后以气御刀,有影无刀,创“信影刀”,立刀影会,号“刀影客”,算是自创了一派。刀对掌,掌是内功打法,使刀要多一道力化于刀的过程,便先吃亏了,掌风无处不在,消歇掌又太邪,要防好打赢它,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也难怪这个武学奇才要大伤脑筋了。 第一章:俗秽与念想(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06 05:32:10 字数:4442 (5)不堪回首 几声掌声响起,游歆鸢自暗处走了出来道:“师父还是对他心有不忍,留着情分啊。我等虽从未见您老人家出手,但平日里也时常见您幻化出十数把剑来,今日留他一命,他却不思感激!”常建信有苦难言道:“你们现在各有大成,我又岂能轻易赢得了?只那徐明鬼虽是极聪明的人,但心思偏狭、心术不正,让我担心。”一个粗喉咙道:“只要师父一声令下,再聪明也给他打懵了!”“郝山,你也来了?”“是,师父。听说您现身这里,徒儿率五牛宗上下赶来参拜,看有什么差遣!”说着便双膝跪了,常建信忙扶起他道:“你已是一派掌门,年纪也不小了,再说我们江湖中人,以后不可行此大礼!” 又是数声“师父”,原来许多门派创始人都到了,常建信心下大慰,拍拍一大个子肩膀道:“尤天志,你师父胡玥玲近况如何?你们的青云观可是刀剑俱不落人后啊。”那叫尤天志的人道:“惭愧,弟子也不知她老人家去何处云游了。我是刀不及您之万一,剑不如游歆鸢观主,今日前来,也是想着会不会一睹武圣人风采,实别无他想,但凭常老英雄吩咐!”常建信笑笑,走到一文士模样的人跟前,那人立即躬身道:“师父!弟子魏书泉率华盖堂上下听候差遣!”一潇洒俊朗的老年人道:“弟子陈浅秋携云手社向师父请安!”“飞天阁掌门、‘急不得’楚风问师父安好!”“斩峰谷谷主夏侯智拜见师父!”“燃道门掌门、‘点不着’刘白见过师父!”常建信笑道:“难为你们都记得我,今日一晤,我心大快,必须得找个地儿饮两杯茶去!”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魏书泉,果然,这么多人,就他华盖堂住了间不错的农舍,魏书泉喜不自胜,立即备茶,急招弟子叩拜祖师爷和师叔祖、师伯祖,陈浅秋笑道:“你这公子哥气息今日派上这等用处,只怕自己也未想到吧。”魏书泉道:“是啊是啊,真教我这帮徒儿徒孙开眼了,只盼师父和众师兄弟莫嫌茶孬。”常建信坐了道:“真热闹,我好像年轻了不少。” 一阵寒暄,大家又都沉默了,还是“急不得”楚风最急:“弟子等不得师父云游回来,先去把李船林那狗官杀了。”众人复长吁短叹起来。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常建华携丈夫与两儿子搭船回娘家,谁知船未靠岸,即兵戎相见,瓯平府以一千人击败宽州府七万守军,登陆并洗劫了周山镇。战事激烈之际,船长诱常建华与西门向柳前去谈和,设诱饵于后,西门向柳被乱枪打死,常建华救下两儿子,但二人中年之身,行事却如孩童般天真实诚,在逃离虎口回常家镇路上,被前常家镇主事李船林派人毒死,常建华也被以汉奸之名,为各路不明真相的义士追杀,无奈悄悄去了五老峰,自创十方观,隐身世外。 而就在这之前,常建信正在犹豫是否将消歇掌传给徐明鬼,觉得他天分有余而品性一般,想授他“信影刀”,而不传消歇掌使自立门户。不料那徒弟易容后探明秘笈所在后,趁师父不备,盗走秘笈,常建信及时发觉,却于心不忍,只赶去断了其左臂,一气之下,发誓不再收徒,云游去了。这一去就是三十年,他足迹踏遍太平湖的角角落落,遍访奇人异事、武林高手,一生未遇敌手,但却越来越觉得,个人的修为实不足道,渐渐明白当年武圣人为什么要使劲去办什么大学了,这才回来,想赶在有生之年,想像二哥一样,做一个有用的平凡人。谁知一到家,听到的却是刀影会众徒儿徒孙述说小妹常建华家人遇害、宽州府再遭外辱的事,又听说闻玉娘村异香之事,便先过来看个究竟。 常建信对众人摆摆手道:“那些事,不提也罢。你们也都是有徒子徒孙的人了,按理说我也不该再多说什么,但这几十年里,毕竟有些心得体悟,不与你们说,难道要我憋在这里不成!”说着还拍拍胸口,众弟子一个个立时肃立恭听,生怕漏掉一言半语。常建信道:“武学,学之一耳,此之外还有大千世界,所以我们习武之人,都要以自谦的心态看待自己和武功这件事。”大家好像都咽了口干唾液,又听这个老头道:“我们为什么习武?若论强身健体,学我二哥的导引拳是最好不过了。为杀人立威吗?现在来看买个铳枪最是简单易行有效。那武学的目的究竟何在?乃是为了近道!”常建信品了口茶继续道:“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 武学不可痴迷,体悟到道才是最高境界,玄之又玄处,那功力与招式便能源源不断、无可穷尽了。因此,在武学上,能发挥人体极限为末,导引吸纳、借气生力为次,融通理我、情我、德我,才是最高境界。人是万物之灵,关于人的学问才是最接近道的,所以,不管习武还是从文,始终要记住,自己是人,做人而后近道,此之谓人德,循着天道的人德!”有人开始东张西望,常建信又道:“这就是和风门的祖师爷,我叶明侄儿未甚习武却武功深不可测的原因,也是我二哥能成圣的道理所在。” 游歆鸢挠挠头问:“我隐隐约约能理会师父的含义了,可是玄之又玄,天道、人德、物理,难以把握,人是何物?我该如何?”常建信捋捋胡须斟酌道:“人是赶来还愿的灵物。我们该如何?年轻时常见我二哥讲侄媳妇的事,总是独自动容,我还暗地里笑过他,现在将柳听荷临死前对孩子的愿望与嘱托说给你们,也希望诸位掌门在这个还愿的过程中,能做个有用的好人。”刘白揉了揉眼道:“师父刚开始讲的有点玄,不太懂,现在又似太白了吧,竟还是不大明白。”说过了忽觉不妥,忙又请罪,常建信摆手示意不必拘束多礼,说道:“我打算把二哥的大学再续办下去,云游期间认识不少知名人士,另外各位如知晓什么擅格物、懂物理的老师,也一定要推荐给我。此间一结束,我便着手办此事。”说罢飘然而去,出门了又撂下一句话:“凡事别争,外物无关天道人德,更帮不了修行的忙。” 常建信刚走,有人进来报魏书泉道:“掌门师祖,沙窝处有高人现身,众弟子正抵挡,现互有死伤。”魏书泉环顾众人道:“难道又是徐明鬼?”大家惊叫:“消歇掌!”都担心起自己的徒子徒孙来,忙赶过去,却见是梅新与徐明鬼一起发难,受伤者中,中掌的固是肢体变形,难看之至,中剑的也多被挑筋断臂,惨叫连连。游歆鸢一看,有不少都是自己的弟子,勃然怒道:“让我来领教你这半吊子形意剑!”没说完呢就扑向梅新,不到七十招便已占了上风。魏书泉截了徐明鬼道:“小鬼,我们掌对掌,看看你偷去秘笈后偷懒没有!”那华盖掌固然大气恢弘,天机精巧,消歇掌也是阴风凄厉,神妙难测,打了半个时辰竟难分高下,旁边郝山跳了进来道:“我的拳痒痒,也想让你这龟儿子挠挠!”楚风也亟不可待地挥去一掌道:“趁师父在,早点绑了交他处置最好!” 那飞天阁的看家本领飞天掌,其实就是如来神掌,经武圣人的破解记忆、分立编排而来,徐明鬼正自迎战,见又来两厉害的师兄,躲过一拳正要逃脱,却被楚风的掌风罩住,连忙挥出左袖,但力道差了老远,两拳四掌将他的消歇之气封得严严实实,魏书泉神情一震,瞅准机会虚出一掌,徐明鬼哪顾识别,奋力迎去,一击落空,被随后拍来的掌力压住动弹不得,即刻被郝山和楚风封了二三十处大穴。谁知就在此时,黑暗处扫来一劲极的力道,霎时间解去徐明鬼身上所有穴道,又将他拉向一边。魏书泉这里正要说声“绑了!”却见那本已是束手待毙之人,忽然一溜烟地跑了,不觉呆在那里,与另两人面面相觑,虽都已猜出救他之人是谁,却始终没有也不愿说出口来。那边梅新早已不敌,拔腿要溜,游歆鸢突然使出绝杀,竟是将六十四式形意剑中的后两式“摘星碎月”与“星剑光月”合在一起的一招,赶去断了他持剑的右臂。 梅新只自己一人逃回到住所,召集手下道:“妈的,好你个‘游形意’,形意剑那么厉害,神鬼莫测的,可他徒弟却个个不济,可见是个小心眼之人,我们正好拉拢利用。这次,给圣德大帝的这个重大礼物,一定要弄到手!”一人问:“用不用与我们的军队合作?他们枪多。”“那不就成他们的东西了?这次‘大德大帝’晋称‘圣德大帝’,我们须借机好好表现。”“据我们收买的村民说,那很可能就是一百年来未及腐化的肉团而已,奉献给大帝会不会晦气啊?”“你懂什么!肯定是另有蹊跷,否则肉团怎会百年不腐?你想那戚玉的胯下之物都被宽州府高官傅贝三高价购得,仔细供奉,视为神物,可见在这个天地间的奇人身上,还有更好的东西,那必然就是眼下这个发香之物了。”“可我们怎么才能偷到它?对方那么强。” 梅新怒道:“混账!什么偷不偷的?世间的奇珍异宝都是属于天地自然,谁拿了就是谁的,它们最终都将奉献在圣德大帝面前。”“是是,眼下我们该如何操作?”“内部打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给那村民大大的甜头好教他去送死。”“不会吧,我们之前就使过这招,他们都特别害怕村长,怎么都不敢做。”“那就索性钱也不给,只让他们替我们卖命的事公开,等村长要赶走或处死他们时就敢了。”“我看直接把村长杀了更简单。”“那村长真是个刺头,不过我们已打通宽州府上头,他已经被免职过了。之所以暂时与‘消歇谷’合作,也是担心其他江湖中人提前得手。”手下一齐夸张他想得周全。 利雅坚府的奚珂延此时也正在咨事会上发言:“经过我们远程测试和多次探看,可以初步得出结论,那异香实为体内结石,人死后尸体腐烂,结石气味冲出原有人体的包裹,致使所谓的香气四散开来。”官家一样打扮的西来海问:“可它为什么会持续这么久,味道这么大而香呢?”“香而久,乃结石的物性使然,只要它存在,就还会持续。”西来海沉吟片刻道:“那就让别人先忙乎去吧,但我们也要关注,这事交给西五开办去。” 这边江湖中人也都各自盘算,虽然师父来了,但他是不会要这些东西的,估计也不好当众人的面直接拿了给他嫡系的刀影会。那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又会花落谁家,就是很值得探讨的事了,但毕竟师父在,谁也不敢造次。大家又一次齐聚在魏书泉的居所,还请来个据说是会法术的郎中。游歆鸢道:“我看了,那尸身干枯如柴禾,却未腐烂,端的奇异。”郎中摇头晃脑半天:“牛有牛黄,我还没见过人也有人黄?真是奇哉怪也。”其实大家早就都以各种方式探过多次了,只是不明所以,便都竖起耳朵听师父如何解释。 常建信捋捋胡须,问那郎中道:“照你说还真是灵异之物?人死而其身不腐,就是因为体中之物所致?”“也只能用灵异之说了。女子死后魂魄不散,等候丈夫,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真让她等着了,于是二人精气复聚一处,若干年后又一女子的精魂前来纠结,均不愿各自散去,凝而成结,日复一日,最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既然有魂魄聚于其上,那就可能是个活物呢?”那郎中笑笑道:“我看它状如鹅卵,莹然温润,确似有生气。”所有人的脑袋都飞快地转了起来,常建信一摆手道:“不管死活,我看村子里是没法留,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就交给尤天志,让他暗中带回。” 众掌门立时愣住,一个个似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常建信环视一遍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想法,都练功到了紧要之处,但我还是要告诫大家,得首先做个明白人,把事情想清楚了,其余便迎刃而解。唐华,你先表个态。”旁边一未留胡须的老年人好像突然被惊醒一般,慌道:“师父在上,刀影会唯您是从!”常建信不满道:“真别扭!你现在是掌门人,要觉着我这老头子多嘴多事了,只管明言,什么是‘唯我是从’!”那唐华竟略显惶恐:“弟子愚钝嘴笨,实是遵从师父示下。”其他人见无可挽回,都替唐华说话,常建信叹气道:“我也懒得再问你们,这就去找王守望商量,亲自送往青云观!”接着又扭头道:“在座谁也不许走,还要找你们帮忙呢!” 第一章:俗秽与念想(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07 04:59:49 字数:5021 (6)忠告 大家哑然无语,却见那郎中追出去叫道:“老先生慢走,在下有一事相告。”常建信道:“钱找他们要去。”忽而又笑笑:“我最讨厌现在的道家了,除了着急炼仙丹,就是忙于制****,你一郎中的见解比他们还深些。”那人自怀中抽出白色拂尘,也笑道:“在下二空观赵凌虚是也,望老先生留步听我一言。”“莫非有意为我卜上一卦?”“您是武学奇才,肝胆可照日月,阳气极盛,邪气远避,但阴气不足。只因武圣人所留武功俱是参透阴阳,故而本该显露的身体危机并未出现,一直无甚关紧,若长期劳心去办什么大学,阴邪自远处包围,一旦有事,就危险了!”常建信不悦道:“我已百四十余岁,多一年少一年无所谓的。”说过便走出屋外,去找村长了。那赵凌虚又追出几步喊道:“有一法可解你危困,我自此将不再外出,于二空观等您一年!”游歆鸢也追出去,着急问赵凌虚:“高人你倒是讲清楚啊,到底什么危困,我替他去你那里行吗?”赵凌虚指指自己的太阳穴道:“他身体的事很大,这里的事也不小啊,你去管什么用。” 众人听了一齐道:“你须讲明白了,否则我们不依你如此说我们师父。他老人家身怀绝世武功,一手缔造了如今这个多姿兴盛的武林世界,何等威名显赫!”赵凌虚道:“可他接下来要入世,做的是造福万姓的平常事。他看出宽州府症结所在,欲铁肩担道义,可依其性格只怕是要被邪祟气侵袭致害。”“师父绝非小肚鸡肠之人,再说他又不谋什么私,怎会想不开了。”“正因如此,才更容易想不开。”“那心思又能有什么好法子解了?”“我闲来无事,以武会文,悟得‘拂袖尘’、‘凌虚咒’两篇,以他近道之人,诵之必有大用。”“可否赐教一二?”赵凌虚摇了摇头:“昔日武圣人办学,万般委屈,自甘做那戏子,为贪官妇人家眷美容,表演胸口碎大石之类,被随意曲解,后竟遭众人堵门、诋毁、围攻,需是再多的白眼、误解、嘲讽,以及挖墙脚、踢场子、使绊子,甚至于小题大做、捕风捉影、无中生有都要受得住了。”大家将信将疑:“妈呀,给众人、族群做个好事竟这么难,却是为何!”赵凌虚叹气道:“宽州府这锅粥已快要冷却了,你们的好师父那么大年纪,都能挺身而出,欲做那锅底的柴禾,以使那口大锅再度沸腾起来,我又岂能不帮!” 王守望在村子里依然是说一不二,“行,那就三天以后吧,我依上头的意思,把工程包给梅庄的人,你派人扮作做道场的,让梅新那王八蛋花钱买个没有。”常建信道:“老村长能在这样的官场中坚持下来,当真不易,建信深感钦佩。我有心办个大学,不知您能给什么主意?”“您比我年长,有能耐,岂可在您面前造次?但身在官场这许多年,您又要做如此功在千秋的大好事,不说几句,心里还过意不去呢。唉,现在的官场,那就是正道的坟场。办个芝麻大的事,说简单就如喝挑来身边的山泉水一般,要说复杂,那绝对比去饮那天上的琼浆玉露更难。不过现在被瓯平府人打乱许多规制,反倒好办些了,我的建议就是你要下决心做个厚脸皮的好人。跟那些个不要脸、没人性的人脸红生气,岂不太傻!办成你自己的事才是天。像我,偏要占着这个茅坑,好赖还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若自恃清高傻乎乎的来个挂冠而去,空出的位子十有八九就给坏人占去了。”常建信道:“厚脸皮的好人?嘿嘿,官场的学问这么深奥?不懂,也懒得去懂了。” 第二天,王德容找着唐华道:“早上,北地府的苏雄雄前来,说是如果不给他包工,就要村东的一块地建码头,我爹不答应,他竟绑架了去,到现在也不放回来。”游歆鸢一旁骂道:“这些龟儿子,今天要这明天要那,还嫌张多李少,非得把他们都赶走才好。”唐华不假思索道:“我们一定救回老村长!”郝山道:“对,师父不在,还有我们大家呢,你说了就算。”夏侯智、刘白蹙了蹙鼻,附和道:“这也不是谁一家的事,救人要紧。”最后大家商定,由唐华与郝山率各派弟子十余人救人,游歆鸢与楚风负责今晚沙窝处的守护。陈浅秋轻声嘟囔道:“看人家青云观,人也不救,事也不忙,好处都是他的。”夏侯智也道:“就是,我看数他们功夫弱,东西送那儿,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呢。”游歆鸢道:“都别说了,听师父的没错,他还会害自己的徒弟不成!” 救人倒比较顺利,但不久即被苏雄雄发现,他竟丧心病狂地炮轰玉娘村,恰好一颗炮弹落在沙窝处,炸飞了贞节牌坊,重伤几个武林中人,大家义愤填膺,马上组织起一支五六十人的突袭队伍,等找着并毁坏了北地府的火炮回来,却发现沙窝已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推炮的、持枪的、拿剑的、挥镰的,有近千人。梅新空着右袖管领三百多名高手,死死盯着里圈的武林人士,瓯平府与北地府的人也都持枪蠢蠢欲动,眼看着就要开打。这时,利雅坚府的西五开站高处大声喊:“大家都不要激动,冷静下来,各自退开十丈,再做商量!”“我们为什么要退?”“你先退。”“退开十丈,不就给他留了逃走的口子吗?”“就你人少,让我们退,退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 开你去拿了?” 大家都不愿意让步,反而开始了新一轮争吵,西开五又道:“各位,我绝不先占,我主张共有共管,所以才没带那么多人来,建议大家克制,免得互相伤着,办法会有的。”苏雄雄讥讽道:“今儿可算是可见着你的好心了,肚子里还不定打什么坏主意呢。”这次瓯平府的带队头目是龚巨,阴测测地笑道:“其实这也不难解决,不如我们将东西拿来切割成均等,不就可以了吗?”梅新道:“那怎么行,我们已经包了工程,里面一应东西,都该是我们所有和处置。”王守望根本挤不到里边,远远地注视着事态如何发展,此时挥着镰刀喊:“承包个工程就是你的了?那东西有名有姓,就是我们玉娘村村民的!”西五开挤外面去,将老村长拉过来道:“是啊,毕竟村民已好生供奉这长时间了,大家都想要,不如先公开展示,弄清楚确是什么好东西了,大家再共同分享嘛。” 梅新见有人附和,心下着急,一使眼色,手下有人突然动手,刺倒几个武林人士,几声惊叫后,立时打到一起,这时有人向苏雄雄报告火炮被人破坏,他也来个暗下黑手,旁边的几个瓯平府军士应声倒下。西五开急忙劝住了龚巨:“克制!克制!”又转身高声喊道:“梅新!我的话都不听了?再不停手就肯定没你的份!” (7)艾无差 就在大家紧张对峙、即将混战之际,天空突然一声闷响,就见沙窝边一人头发直竖,还冒着丝烟,手里捧着一具干尸,两腿直打颤。大家立时反应过来:一村民趁着大家争吵不注意,扒开沙窝找着具尸身却遭到龚巨炮击。梅庄有人最先激动起来:“王五斤,还不赶快拿过来!重重有赏!”大家的眼光瞬间都聚焦到这边,武林中人离得最近,拦了下来,梅新一示意,双方立时又打到一起。王五斤早被踩成肉饼,那具干尸却被抛了起来,一掷一掷的,并不落下去。龚巨与苏雄雄竟像是心有灵犀,二人朝尸身各开去一枪,同时命中。尸身裂开,一莹白色的心形之物,在太阳下反射出玉一样柔和的光泽,所有的人一齐怔住,随即又都忘了手上的武器,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去!你拥我挤,好不热闹! 那心形之物并不掉下来,这时有人喊:“它在变!”果然,形状似变大不少,之前的莹白已经褪去,显露出越来越明显的肉红色,最后肉红色中竟隐约可见条条血管纹路,忽然“荜拨”一声轻响,心形之物最终裂开,异香更加扑鼻弥散,里面站着个小女孩,瞬间便长到十五六岁的模样。 只是这个女孩忒也奇怪,脸上和四肢一样,疙疙瘩瘩,无一平整之处,肤色是那种很酒糟的肉红色,毛孔粗大,似扎过一个一个的针眼,举手投足,狐臭之气悠扬,大嘴未张,腥膻之味儿浓烈,更加可怖的是,她身体里似有一面小小的镜子,照得周身透明,五脏六腑一览无遗地呈现在眼前,叫人不能不恶心作呕。她睁开湿嗒嗒、粘糊糊的肿胀的大眼睛,如丑陋的人偶,当空孑立,懵懂地看着这个世界,足有一刻钟的时间。 事实就是这样,不久,大家便都有了反应,近处的“哇哇”吐个不停,因为臭不可闻是无可再丑,远处的都在干呕,因为看着恶心,闻着幽香。然而,这世间的事物好像都是找补的,后来人们知道,这个女孩站在哪里,哪里的花草就会显出特别的翠艳来,树木也更加茂盛,仿佛可以听到“滋滋滋滋”欢快地向上生长的声音。她自己则将腐恶之气吸取,贴近时会有些微臭气,却给周围的人送去香味,而且只要她轻轻地“呸”一口,任何心怀偏见的人都会中毒一样昏厥晕死过去! 随着尘埃的落定与蒙蔽,女孩的身体渐渐不再透明。可现在,人们既不知道,也受不了,一阵共同的心理、生理反应后,村民中有人开始振臂高呼:“孽障!”“异端!”“邪祟!”“她会带来恶梦和厄运!”“杀了她!”“决不能让她活在世上!”西五开回了回神,眨巴了眼睛道:“那就交给我吧,我会让她死得很难看。”“你怎么杀她?”“解剖,就是一刀一刀地刮了她。”“没文化,那叫凌迟。我们要监督,看着你刮死她,不让你留着她祸害人间。”西五开不屑道:“愚昧!野蛮!不可理喻!”村民们愤怒了:“不行,必须将她就地正法,才不枉我们多年的祭拜、多日的守护!”“我懒得管,你们爱让她怎么死,就让她怎么死好了!”苏雄雄端起铳枪道:“不用那么麻烦,就让我一枪了结了她。”梅新道:“必须我亲手砍死她才甘心,若真的将她献给圣德大帝,岂不是百口莫辩、百罪难赎?!”说着举起剑来。龚巨道:“我看这也没什么好争的,不如我们一起动手?”说完看着西五开,西五开不在意地挥挥手:“那就快点!” 几个村民蒙住嘴鼻,很快绑了女孩,立时,石块、沙土、枯枝、甚至是身上还值些钱的硬物件,都往她身上招呼过去,龚巨兴致勃勃地喊:“预备!三、二、一,”“射杀”二字尚未出口,蓦地掠来一道黑影,随之两道逼人的气浪劈来,横亘在女孩与众人之间。几乎是同一时间,天空中忽然霞光四布,一道光之幕墙凌空而降,千万只温柔手托扶着人们,纠正了他们刚才因为要痛下杀手而不舒服的姿势,紫影过处,女孩被轻轻托起,往西飘去。那黑影稍一愣神,也跟着向西去了。 “十方红霞手!”人群中有人惊呼:“是骧骐镇十方观的观主常建华!”“‘十方手’果然名不虚传,简直就是千手观音!”“急不得”楚风也脱口惊道:“那黑影是师父!师姑以柔克刚,后发先至,高下立判!”西五开也啧啧称奇道:“太不可思议了,竟然能在枪下救人,什么时候叫奚珂延前来过招,设法抓了她好好研究一番!” 常建信追上紫衣人道:“小妹的‘十方红霞手’打的恁地中庸平和,把这度人生死的掌法拿捏到如此普善仁爱、宽厚大度,我忍不住要恭喜你了。”那人转身道:“三哥迷恋武术,忽略了武道,二哥曾做过《道德经》解释五百言,就是那以导引功为根基的三套健身拳法的总诀,你得空好好看看,武功修为自会精进不少。”常建信叹口气道:“我也不想看了,我现在就想办大学。”常建华道:“我们都开始慢慢理解二哥了,可他又在哪里呢。” 半响,常建信道:“这孩子你打算带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一时心有不忍,便出手救了。”这时,那女孩走过来道:“老伯伯,您的武功是纯阳至刚的一路,多亏导引内功平和中正,日后当留心阴邪作祟。”常建信奇道:“你生而能言,言之凿凿,难道并非肉身凡胎?今儿已是第二个人这样说我了。”女孩道:“我腹中有一镜子,能照见过去,因你有恩于我,故而相告。”常建华也奇道:“你怎么成形的?”“一天,太平湖突然涨潮极大,深藏湖底的一枚玉镜被翻卷上来,冲进沙窝,戚玉夫妻与那隔壁洪风铃的精气魂魄萦附其上,百年乃成。”“呵呵,你的年龄可不比我小多少,怎么称呼?”“我刚刚长成,求老姑姑赐名。”常建华沉吟片刻道:“你远飘奇香,近观不雅,期盼别人不再对你恶语相加,平等相待,就叫‘艾无差’如何?”“艾无差谢老姑姑!” 常建华道:“三哥就此别过。想来二哥应在天鹅湖,我顺道带着无差去散散心。你也别忙着破解什么消歇掌了,这事交给叶明不就得了?”“见到二哥代我问好。”“老伯伯再见!” 常建华与艾无差来到五牛镇,在一条雪水融出的小河旁,遇见迎面走来的三人,正是高雄、熙狐他们,爱无差深深地看着那名美少年,眼光再也不愿离开半刻钟,少年优雅地朝她笑笑,女孩的心扉顿时像花一样绽放,忐忑着目光盈盈地探过去问:“大哥哥,我是艾无差,你叫——”少年看看身边一男一女,那二人均默不作声,遂表情无奈地朝她摊了摊手。这样一次简单的擦肩而过,爱和思念的种子就此落地、生根、发芽,在若干年后的一天里,突然茂盛得面目全非。 天鹅湖的情形让常建华吃惊,方圆五六百里的黑烂泥塘散发着恶臭,根本无法靠近,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死亡腐烂的气息让她心里一紧。艾无差忙低头内视,片刻后即安慰她道:“武圣人离开了。他与一女子一起羽化登仙,此处是他二人的俗秽所致。”常建华还是有些站不稳,喃喃道:“他走了。他走了。他竟也先我走了。”拉着爱无差,往南行去。 第二章:夫妻情深(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08 05:14:25 字数:4081 (1)东方害丑 且说那少年,一路上不言不语的,来到五牛镇,找了间上好的邸店住了,新奇地看着镇上的一切,镇上几乎所有的男男女女,则都找着他看。熙狐担心地问:“我们一厘钱也没有,住这么好的店?”老板忙道:“不打紧,我不收你们的钱便是。”高雄关切地问媳妇:“肚子还疼吗?给找个大夫吧?”少年淡淡笑道:“不碍事的,只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熙狐又难过又兴奋,不停地问:“真的是我怀孕了吗?是真的吗?”随即注意到什么,忙喝声:“高雄住手!”原来高雄这边气得直哆嗦,正举掌运功,朝少年头上劈去,听到爱妻的呼喝声,硬生生停在半空急道:“这个畜生!成人之先便把我眼睛弄瞎,接着踢掉我们的孩子,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小魔头,今日不除,必成后患!”周围的人群立时便有人打抱不平:“你这当父亲的真个是无理狠毒,这么孝顺的儿子却要打死他!”高雄难过道:“你们哪只眼睛看见他孝顺了!”“我们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不是他照顾,你能到五牛镇?能住进店里?”“他真是一只白眼狼,都不会给你钱,你却替他说话!”“是我情愿不收他的钱,再闹腾我倒是要收你的钱了。”说着打量他一眼道:“就收你半厘,给钱吧?”高雄愣在一边,众人哈哈大笑。 晚上,少年以毋庸置疑的语气道:“给我起个名字。”但说话的神态举止依旧透着儒雅高贵。高雄“哼”了一声,熙狐随手捡起店内的一本杂剧抄本道:“是该给孩子起个名了。”高雄道:“孩子?他?你真会想!”说完气哼哼地扭过身子。熙狐也不理他,继续道:“我也识不得几个字,要不请个先生来?”“我们哪有钱请?他有本事让人不要钱,让他自个去不就得了!”熙狐看着书道:“哎,这两字我好像认识,应该是‘害丑’吧?嗯,意思也不错,你看孩子玉面长身的,就叫‘害丑’吧。可姓什么啊?跟你姓高吧,叫‘高害丑’?”“不许让他随我姓,我也不想与他有关系!”熙狐笑道:“哼,我们还懒得跟你姓呢,免得辱没了斯文。”“毒蛇蝎也讲斯文?”“你能不能别对他那么多成见?我们不可能有孩子了,就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来养,多好!”高雄连连摆手:“我可不敢,我没这么好的儿子。”熙狐托着雪白的腮帮陷入遐思,一会儿笑道:“有了,就姓东方吧,主人成仙那天,绿芒过后,东方的天空突然霞光四布,这个小肉球球也粉红粉红的,像个害了丑的美男子。就叫他东方害丑!呵呵,东方害丑,这名字不错!”那美少年静静地看着熙狐,片刻,肯定而满足地起身离去。 原来,那熙狐果然识不得几个字,把个“害羞”念成“害丑”,若是高雄来起名,说不定还叫个“东方高大”之类,但这一切都是熙狐的想法,她又是一阴气极盛的女子,阴差阳错的,本想叫“东方害羞”,现在却变成“东方害丑”,但这样一来,倒也少了脂粉气,毕竟他再怎么貌胜潘安,也是位男子不是。 为此真正感到害羞的,应该是常建仁。我是常建仁,那“俗秽”就是我留下的,可见我那时心里窝藏或尘封着多少不雅的想法,我自己都没想到,那些恶俗竟能毁了整个天鹅湖,腥臭让牧高峰上的雪全部融化,连峰上的石头都在青色中透出一丝黑意。而那东方害丑也忒不讲究,又天然地吸纳着万物的清气灵光,却不停地吐出自个的恶俗气,难道是铁定一个特别自我的祸根,誓要将自己修饰至完美无瑕,却给全世界弄到熏臭翻天?叫他“害丑”,当真名至实归。再和艾无差一比,更让我愧疚,那两女人就不说了,但戚玉是谁我还不知道吗?他的魂魄怎么会结出这么无私的晶来?将美、香,安宁,祥和,无保留地捧给大家,却把自己憋屈的浑身疙瘩,上眼泡和下眼袋比眼珠子还大,活脱脱一个甘心受人诟病辱骂的高僧形象! 东方害丑完全可以用“漂亮”来形容,整个人就像谜一样,很少说话,但却有好多人都那么了解他,知道并尽量给他想要的,那么多人为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甚至对于怎么讨他喜欢,大家都好像心有灵犀或是暗中约定好了似的,那就是默默地为他献出目光、心思、时间和他想要的物品。我们的东方害丑,守精魂以修容,面如傅粉,唇如施丹,资质浓粹,光彩照人;他举止闲雅,无尘俗态,吩咐顾盼,使人顿时解悟,体贴人情,委曲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7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7 必尽;他水袖长衫,如粉墨红伶,自画中走来,态端而虚,每换态移姿,无不勾魂摄魄;他语音清和,金声玉振,抗之入青云,抑之如绝丝,累累然如贯珠,婉转圆好,萦耳不绝。就这样,他用别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的美,让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高低贵贱的人们在许多话题上瞬间达成默契和共识,真不知道,对维护世界和平,他能不能也起些作用呢? 熙狐对这种状态很享受,高雄却面色晦暗,总是长吁短叹,愁眉不展的,对此,他媳妇都是娇媚地嗔怪、耐心地劝解,这天,他又憋不住了:“唉!用不了几天,我便再也奈何不得他了,我连同在裂谷中千余年的修行快要被他吸光光了。”“我又何尝不是呢?别想那么多,好好做回人就行了,我倒觉得这种感觉挺奇妙的。”“谁知道是要做这种人呢!”“哪种人都得好好做,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别老用以前来弄脏现在,也别拿以后去后悔现在,别让现在不好的情绪持续蔓延。”高雄奇怪地“看”着媳妇,沉默起来。 (2)老是发怔 这天,熙狐忽然高兴道:“我竟想起个熟人来,一起看看去吧?”高雄也笑道:“张贵五?人家又不认识你,免得叫你妖精。”“是啊,解释起来是够麻烦的,那就打听他是不是活着,远远地看一眼,看他现在成啥样了。我突然好期待啊。”高雄站起来道:“那有劳你了。你一看见就得对我讲,免得我光跟着你心跳半天,结果直等到过好长时间了,才又跟我说起。”熙狐笑道:“是。但眼睛其实没什么用,嘴巴又总是打扰到别人,用心去感觉才是最真实靠谱的。”“嗨,真不知你是心灵还是嘴巧。”“要都是呢,你媳妇什么人啊?”“是啊,狐狸精啊。”“去你的。”二人手拉着手,循着记忆找去,一路打情骂趣,高雄忽地停住,结巴着却不说话,熙狐马上感受到了这异样的信号,涨红了脸,拉起他,往没人的地方飞跑而去。 一场云雨过后,高雄满足地感叹道:“要没有那个要人命的小孽障,我们才是神仙羡慕的鸳鸯美眷呢。”怀里的熙狐轻轻摩挲着他胸膛道:“以前你是最高大的雄鹿,现在你是最英武的男人,今生能与你结缘,真是上天眷顾。”忽然,高雄直起了腰,警惕道:“有人吗?”熙狐慵懒地坐起来:“不会有的——”结果她错了,东方害丑像个小仙,又像是鬼魅,脸色惨白,怔怔的自远处盯过来,三人的心里各自投下一道阴影。 张贵五果然健在,虽已很老,却有着相当不错的精神头,花白的胡须直垂到胸前,更显得个子矮小。他早已赋闲在家,住空如寺不远处的一个葡萄园里,孙儿满堂。熙狐心血来潮,走过去施礼道:“老爷爷,可否讨口水喝?”张贵五打量他们一眼,招招手道:“过来吧,要有空就吃过中饭再走?”熙狐欣然答应,看着他们六代同堂,其乐融融,毫不掩饰她的羡慕之情。高雄与老人家很谈得来,二人竟喝起了酒,熙狐则与他孙儿媳妇妯娌和一堆孩子搭上了好关系,只东方害丑好像一直在发呆,全不理会大大小小的人不时朝他瞟眼过来。 回到住处,东方害丑又一次悄悄逼近高雄,他缓缓举起掌来,向颈部劈去,那个高大的身影应声倒地,他麻利地解开其下衣,不知自哪儿摸出一把匕首,挥刀向高雄的****割去。熙狐恰在此时听见了异样,赶忙进屋,见状一声惊呼,立马昏死在一边。害丑一怔,举刀的手慢慢放下,走出屋去。 熙狐搂着丈夫,伺候他醒来,高雄闻到妻子熟悉的体香,虚空着身子道:“我还活着,那小王八蛋要怎么对我了?”熙狐道:“你怎么就闻不出他的味道?就是那种淡淡的、很温凉的清气。”“闻得见啊,但他可能会控制身体气味,又是一心害我,我根本就是那只待宰的羔羊。”熙狐坚定地说:“他应该是无心杀你。应该还是早间的云雨之事在他心里作起了梗,但就这也必须对他讲清楚,否则各走各的道,反正他也大了。”“这样最好,我们粘着他干啥。”然而,晚上害丑竟然没有回来,夫妻二人依偎在一起,美美的睡了一觉,这是自从来到五牛镇,不,自从那个小肉球来到世上的两个多月里,二人第一次同床而卧,睡的好沉好沉,好幸福好幸福。 第二天一早,害丑回来,眼睛红红的,熙狐有些心疼,想他昨晚去那里将就了一晚呢,上前询问,他却一字一顿道:“你们二人,不许再在一块!”高雄怒道:“你个不懂人事的小兔崽子,夫妻不住到一块,难道要你娘天天搂着你这大小伙子睡!”熙狐也肯定道:“现在已经惹来不少闲话,要么你自己睡,要么我们分开,不能三人一起了。”害丑又发起怔来,一会悄然离去。高雄道:“要不我们走吧,别在一起了,我是日日夜夜都难受。”熙狐道:“我已想好了,就去张贵五家当个仆人,都说得来话,又热闹。”高雄激动地抱起媳妇道:“还是你主意高,我都不知道往哪儿去。”“我们先去街上转转吧。他不在,心里好安静啊。” 在一间布商店铺前,店主人竟认出他们道:“你们一家人真是和顺美满,叫人羡慕,要什么啃气,全当是送了。”高雄警觉地回了回头,熙狐笑道:“谢伯伯,我们只是稀罕,看看而已。”说完拽着丈夫的胳膊走了出来,高雄道:“那小东西没跟着?”熙狐一扭头,一道人影已飘来,却不是害丑又是谁了!只见他举重若轻地一掌劈向熙狐头部,熙狐堪堪躲过,却还是被掌风带倒,而害丑自己又茫然地怔在一边!高雄发力推掌,将他打出数丈开外,众人瞧见,赶过来纷纷指责:“你这个瞎子真是为父不仁,孩子供你吃喝住行,你却像对待仇人一般,要打死他啊?”高雄摸索着抱起媳妇,一边辩解,众人哪里肯依,拦住他要去见官法办。 那边害丑倒是没什么事,只有个女子见他呆萌痴状,一嘴堵了上去,便要亲他,害丑也不知有什么本事,竟躲了过去,身子倏地后掠出去,稳稳地站到远处,都不愿意瞟一眼那差点就一嘴啃到地上的女子。熙狐挣扎着起来对众人道:“这是我们家事,谢谢各位相邻。”大家正对她母子二人啧啧称许,自然也不再提“见官法办”的事了。 那名欲行不轨的女子此时正遭人追打,衣衫不整地从身旁跑了过去:她竟然想借机揩油,企图趁其不备亲众女心目中的男神一口,激起她们大大的愤怒,对她一阵撕拽喊打。经过东方害丑时,大家又不由得慢了下来,故作优雅地整理衣袂鬓角,害丑朝她们笑笑,一干人立时都沉醉在大街之上。是啊,有他的地方,所有女人都格外貌美端淑,所有男人也都显得博学风度,一切和谐而又美好。 第二章:夫妻情深(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09 05:31:14 字数:4555 (3)犟老头 那害丑岂能是傻子?自此大概知道了事情的蹊跷处:自己与熙狐有某种神秘的关联,她那里幸福恩爱,自己便燥热激动,她要受到伤害,自己便心口疼痛难耐,她要伤心难过,自己便傻了一般,痴呆发怔,不知所以。这种关联不知是他一生成就有,还是自他一脚踢死熙狐肚子里的孩子开始,反正是越来越明显地被感觉到,难怪自己吸他二人的灵气,到后来竟像是达到了某种平衡似的,再难汲取了。 “我的心竟然与她连在一起了?”害丑摇摇头,显然不愿接受这一事实。他不喜欢激动更不喜欢变傻,他喜欢安静,喜欢好人和身怀本领的人,特别是晚上,跟他们躺一起,静静地吸走他们的真气、灵气甚至是生气阳气,觉得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睡觉,踏实安稳,无我而我又无处不在。很明显,他不能让熙狐离开自己,但也绝不能容忍她们再行夫妻之事,慢慢慢慢,嘴角浮现出不易觉察的笑来。 害丑很诚恳,甚至表情还有些难过道:“你二人安心养伤,我去弄些药来。”白天,他都服侍熙狐吃喝,还偶尔殷切地为高雄端碗茶水来,晚上便悄悄离开,也不打扰他二人。熙狐看在眼中,心里十分高兴,其实她身体上没什么关紧,只是心里难受,就想躺那里,看着老公和害丑忙碌,感觉这就是一个家了,温馨,充满关怀,还有对后面日子的些许期待。 五天过去了,熙狐道:“我们别再为难孩子了,这就去张贵五家找个活干,无端地躺在这里,老要孩子承别人的情。”害丑跟着二人走出屋外道:“怎么倒不怕给那张贵五添麻烦了?”不知怎么,天空煞白煞白的,好像也在生病,熙狐道:“都四月了,正是这里桃花盛开的时候,怎么感觉却昏惨惨的。”高雄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道:“好像有人在烧纸出殡。”二人越走心里越发毛,果然是个惊人的消息:张贵五死了! 高雄心里已明白十之八九,向熙狐望过去,只见她依然震惊得瞠目结舌,便拉住她手道:“我们回去吧,哪还有脸去啊。”熙狐回过神怔怔道:“还是去上柱香吧,真是罪过罪过。”虽然还未正式安葬,但村里已经人头攒动、烟气缭绕,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镇上的主事带一堆大小官员,恭恭敬敬地对这位前辈行了大礼,默默送别,军队来的人更多,有很多年老之人甚至嚎啕大哭。 张贵五一生未立门派,徒子徒孙却也不少,一个个披麻戴孝,都似压抑着极大的悲情,几十个儿孙曾孙玄孙跪在紫檀棺木边,哭声震天。灵堂两边,垂挂着巨幅挽联道:雄风震边陲功勋卓著英名永续青史,浩气耀神州忠义无私勇武冠绝古今。 害丑看着那些挽幛经幡,只觉里面似有雄厚的掌风压了过来,一时喘不过气,跪了下去,便要晕倒。熙狐见此情景,看看上面的字,似懂非懂,但觉气氛庄重,又想起老头之和蔼可亲,点了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忙着闭上眼默默地祈祷:“虽仅一面之缘,然老将军胸怀宽广、心思仁爱令我感动,也望看着主人常建仁的薄面,求您老人家在天之灵原谅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东西,如果可以,我这里愿意拿近千年,不,被那小东西吸纳得只剩二三百年的真气灵力给您,保证以后好好教导于他,将来做个像您一样的英雄好汉。”忽然间,一切又烟消云散,豁然解释。那边,害丑长长吐了口气,往前看去,熙狐长跪于地,嘴里兀自祷告,高雄则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似是真诚悔罪。再看周围之人,竟一个个凶神恶煞般,不觉心有所动。 走出村子,害丑吐了口淤血道:“真是个犟老头,恁大火气!你说都活这么老了,再十年不还是这样吗?有什么意义!哎?常建仁是谁啊?”话音未落,空如寺上空竟又腾起一硕大的云朵,往这边飞压过来。熙狐眼疾手快,一脚踢倒害丑,爬他身上,高雄则拼尽全力,托起一掌,旋即心力不支,倒在一边。俄而,那云朵飘回寺内,害丑爬起来,看着熙狐怪怪地道谢:“谢谢。”熙狐心里一动,竟莫名其妙地来一句:“谢什么,踢了你一脚。”害丑还在看她,道:“也谢谢你在村子里替我祷告求情。”熙狐的心里瞬间充满了柔情蜜意: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原来他还是有心的,原来他是个如此温顺可人的孩子…… 高雄勉强撑起身子道:“我怎么觉得体内没一丝真气?适才若非那里手下留情,怕早已成肉饼了。”害丑恢复了淡淡的表情道:“你二人别再亲热了,我难受。”熙狐信心十足地解释道:“我们是夫妻,一家人恩恩爱爱你应该高兴啊。”害丑把她拉到一边道:“我喜欢安静,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喜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恐怕你那什么丈夫也已经没那能力了。”熙狐惊道:“你怎么着他了?还是割了吗?”“没有。只是让他吃了散功力与阳气的茶水而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害丑不解地眨眨眼:“因为我去的那家药店没有单致阳痿的药啊?所以只好连他的功力一块散去了。”熙狐无奈地跺脚道:“你到底是不是人啊,听不懂说话啊!他像父亲一样,为你长跪请罪,刚又替你挡去一掌,你怎么忍心下手啊你!”“他那些都是因为你,不是为了我,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他应该死过很多遍了。”“真是畜生不如!你滚,滚远点!”害丑认真地对熙狐道:“你是,你们都是畜生,我却不是。”熙狐气得哆嗦起来:“你竟骂我们是畜生?!”害丑的心忽然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他知道,此刻熙狐心很痛,自己跟着白难受,便以试探的目光道:“我不告诉他,以后还照顾他好吗?”熙狐难过至极,竟也淡淡说道:“像狗一样好好照顾他吗?”害丑悟着胸口倒在地上,他瞧见熙狐的目光根本没往自己身上落,只远远地看着高雄发呆。 这是一场二人均旷日持久的疼痛。熙狐搬出邸店,更加细致入微地关心着丈夫,对害丑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害丑则整天睡不着觉,捂着胸口乱撞,这晚再次来到葡萄园中,意外地发现张贵五许多弟子依然守护在那里,死不悔改,又开始悄悄地吸纳起来,心下稍安,竟至于沉沉入睡。 (4)心在哪里 几个人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7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7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8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8 指指点点地找了过来,熙狐疑惑地等他们走上前来,依稀认得,其中一人是张贵五府上的,心里嘀咕一下,就见一人打量着仅可避风的小窝棚,又审视了她道:“你儿子现在我家,有些事想请你过去仔细商量。”熙狐略一犹豫,低头嘱咐了丈夫几句,便随他去了。 害丑被五花大绑地扔在牛棚里,见她走来,竟展出笑意,熙狐一时又愣在那里,明明盯着他,眼光却像是飘浮在远处:这个漂亮的小崽子不知道脏臭?他笑什么?他功力超强、真气充盈,却怎么会着了道呢?他为什么不跑?我该怎么救他呢?熙狐第一次开始思考眼前这个“人”,他在想什么呢?他想要的是什么?他有什么本事,他有什么性情,会成为我的孩子吗?有几点她可以推断确实:“他有多深厚的功力,连张贵五都看不出来,绑他的人根本不知道详情;他现在肯定是憋着气的,而且一直憋着,因为他比我更爱干净;他深藏着自己,什么都不想展露,算准了我会前来。 熙狐笑了笑,她收回目光的瞬间,看出害丑眼里掠过一丝紧张甚至可以说是惶恐的神情,“你盘算我?”这是他被绑五六个时辰以来首次开口,竟然还是只呼出不吸入地憋着气儿。熙狐没有回答他,她寻思着:憋气憋半天,还能自如地开口说话,得有多厚的内力呢?他一成形便能吸纳天地灵气,应该是继承了常建仁与黄沁兰二人的真气功力,如今又吸走我与高雄千余年的灵气功力,嘿嘿,竟是身怀五千多年的内力?难怪能臭翻偌大的天鹅湖! 害丑脸色铁青,盯着熙狐平静而狠声地说道:“我得把你的心颠倒个个儿,再把你脑袋弄僵!”身边的人被吓得后退几步,熙狐却并不理他,无所谓地笑笑,问张富田:“你们打算怎么办?”找她来的男子道:“我是张真人的徒孙,昨晚发现他吸人内力,怀疑是害死师爷的凶手。”“你们真会给张真人丢脸,要是他功力强到摄取你师爷的真气,你们又是怎么拿住他的?话传出去都教人没法相信。”“昨晚也是师爷显灵,初夏的夜风比刀子还冷,我们醒来,守孝的六名后辈都感觉内力减去不少,又只发现他在附近。”“是只发现他一个陌生人在附近罢?我相信你说的,也不想再说什么,但他和我没关系,你们想咋办就咋办。”“他不是你儿子?”“不是不是,在他眼里我和我丈夫都不是人。”“原来是这么个畜生,倒要好好教训教训。”张富田一旁道:“算了,守孝期间,别弄出那些血光之气,让她领回去吧,教训也是她夫妻的事。” 熙狐头也不回地走了,害丑跟在后面,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妖娆的身影,心想:她竟然盘算我?不能再客气了!但弄死她我会不会死呢?还是会一直心疼下去?她与我什么关系呢?我该怎么解除这个魔咒呢?离开她会不会好点呢?想着想着,他有了一个大概的主意。 这晚,经过反复判断试探,害丑现在确信,熙狐睡熟了。他轻轻抱起熙狐,发现她抱着高雄的一条胳膊,怒气顿生,摸出匕首,挥刀斩断,飞快地跑到挖好的土坑前,讲熙狐扔了进去,迅速掩埋完毕,头也不回,往西疾奔。 一天了,害丑一直在跑,一边跑一边高兴地想,“好啊,心口没痛,这招管用了。”忽然他闻到一股香味,便折返回来,黑暗中,一女孩正用异样而欣喜的目光看着他,旁边一个老太太似睡得很沉。女孩笑了:“你,行这急,你是——”他也笑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让他很放心,很释怀,很安静,但他没回答她的问话,只是认真地对她说:“我叫东方害丑。”女孩特别高兴,想想道:“你父母管你真严,他们不让你随意和女孩说话吗?”他又笑笑,女孩问:“现在正是子时,不歇会儿?”害丑坐了下来,半天,女孩问:“真奇怪,为什么香气到你那里就沉沉的没了踪迹呢?”“你计较吗?”女孩摇了摇头:“他们都说我……说我有些……”他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女孩很高兴,正要问他忙什么事,他却朝旁边抬了抬下巴:“她是你什么人?这么老?”“我老姑姑,是她救了我。就连她,一到我跟前就不自觉地闭气。” 忽然,害丑倒在地上,捂住胸口开始抽搐,女孩大惊:“东方大哥,你是不是吃什么了?”常建华道:“看把你着急的,都不知道干什么了,你既能看到过去,给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哦是是,我看我看。”害丑听说,挣扎着起身:“不用不用。”便飞也似地跑开,急得艾无差直摸眼泪。 害丑并没有回去。在普通人,他现在已经是身在一个月的路程外了,他坚定地留在附近,难过地盘桓于各个不同的雪山之间。第一天,在期待与不安中过去,第二天心慌心乱,第三天揪心痛心,第四天如刀割一般晕厥过去,第五天终于苏醒并平静下来,长长舒了口气:“死了。熙狐肯定是死了。”仿佛解脱了也虚脱了,他汗流如雨,头脑空空,两脚虚浮,却表情失落。忽然害丑想起了什么,像是一个被忘却的神圣使命重新唤起,提了劲,往五牛镇奔去:好像有个词儿,叫什么斩草除根?那个可恶的高雄,讨厌的瞎子,龌龊地活在世上,想起来都让人恶心,赶快处理掉,好叫大伙心里更干净些! 高雄在原地发呆,不但没被饿死,左臂伤口竟然也好了。害丑想了想,麻利地去镇上找来一大罐重碱水,听说那玩意能让皮肤沟壑纵横,板结发黑,便高高兴兴明明白白地叫着高雄的名字,将他捆住却并不打晕,一刷子一刷子朝他脸上认真地刷去,像个痴迷的艺人在全身心创作,脸上毫无遮掩地显露出复仇、怨毒的快感。 高雄不知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不叫,害丑就有些不爽,又朝他两手臂刷去,忽然天地间传来一声惊叫,那惊叫像光一样刺中了害丑的眼睛,他扭头,看见了鬼,女鬼,比女鬼还可怕的熙狐。然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事情竟然完全出乎害丑的意料:熙狐没死!她没用听见高雄那高亢、悲怆、痛心的呼喊,却忽然在一阵揪心的疼痛中苏醒,她爬出土堆,飞奔而来,心疼地抱起丈夫,忍着剧痛亲吻着丈夫的脸,接着对晕倒在地的害丑乱踢乱打起来!害丑,那个美男子,在断断续续绝望的心痛中醒来,疲惫而无奈地看了一眼熙狐,捂着心口站起来,踉跄地逃走。 第二章:夫妻情深(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10 05:02:15 字数:5274 (5)人间第一步 爱抚能抚平那些坑坑洼洼?希望能稀释那种绝望和心痛?鬼才知道!可至于后来,大家显然是都知道了,熙狐迈进她在人间的第一步后,虽然依旧不改初衷,要热心地做回人,但显然已和其他平常人一样,开始对太多的物视而不见,对太多的事无动于衷,对太多的人心如止水。然而,对害丑来讲,事情就不是那样的貌似平静。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的心口剧痛后,他的意识才清醒过来,感觉一场暴风雨已经过去,谁知刚一睁开眼睛,就见熙狐盘坐在地,张牙舞爪,肢体一阵嘎吱乱响,竟自行散去仅剩的那三百年功力!害丑在又一次晕厥之前,还隐约感觉到一阵狐臭袭击了他。“这次时间短,也就三十天而已。”等咬着牙关再次醒来,身边空空如也,熙狐离开了,害丑摸摸胸口,竟再无疼痛,他挪了个地儿,疲惫地睡了过去,看来昏厥与睡觉是截然不同的。 害丑第一次感觉五牛镇的夜空是这么廖远、浩渺、诡变,深深地吸一口气,这口气好像是来自遥远的星星,爽冽而又让人放松,他站了起来,背着手,仰望苍穹,像个要发怀古忧思的圣贤,那飘逸的身姿神仙都难以描摹。只见他舒展地扬起了右手,这个姿势绝对会让万千诗人们追捧、仿效、痴迷。此时,那颀长而宽大的左手缓缓放在胸口,谁都有理由期待,一句千古绝唱即将诞生,深吸一口气,红唇翕动,宇宙都在等着他清朗的吟诵!憋这长时间,时间都很难受,终于听到他无奈的呢喃:“心口呀,怎么又这么厉害地痛!”说完,转过身去,向前疾奔! 他无需知道那个女人在哪里,因为这虽然不容易知道,却很容易寻找,沿着心痛的方向便是。“她又怎么了,离得这么远都能把我痛着了,再不杀了她,怎么对得起痛了这许久的心口!”然而想到这两个月来的折磨,他又自嘲地摇摇头。 五牛镇的东口,熙狐再次被一帮男人拦住,一领头的淫邪地笑着道:“哈哈哈哈,就怪你太漂亮了,屁虽然臭,总不能关漂亮什么事!”“天天陪着那么丑的瞎子丈夫,不烦吗?”“前几次就让你跑了,嘻嘻嘻嘻!那粥好喝吗?现在心里开始痒痒了不是?”一堆的手向她伸来,熙狐憋足了劲喊一声:“高雄——”却引来一阵大笑,“她喊他丈夫!她丈夫!哈哈哈哈……”“一瞎子,来了又能怎样,拼命还是送死?还是来看着?哈哈哈!”“他早吃饱喝足了蒙汗药!哪顾得上你啊?对了,我们还加了些能让他阳痿的名贵中草药。别让他再糟蹋你了!”熙狐喊:“你们乱来我就咬舌自尽!”“嘿嘿,有什么不敢?自尽的是你,又不是我们!你自尽了我们就只有****了?”衣服片片撕裂,熙狐晕了过去。 “浪费!”一个好像等候了好长时间却又很失望的声音说道,那领头之人回过头,看了半天,忽然笑着问其他人:“他是男的女的?”“男的。”“像女人一样的美少男。”“好像是她儿子。”那领头转身替熙狐整了整衣衫,又回头轻松地问道:“什么意思?浪费?!”一眇了一目的人道:“他说我们车仑.女干他妈就浪费,这是讽刺我们的意思。” 来的人是害丑,他摆摆手道:“我是说你们的中药浪费,她丈夫已经是个阳痿了。”领头打量着他道:“原来是同道中人哪,得手过了?”“不不,她不能碰,碰了会没命的。”“为什么?她会妖术?我们已经用药物制住她了!”害丑想了想道:“她是狐狸精。”领头怔了一会,一挥手道:“你别管了!谢谢小兄弟。不过不要了她我会想死的——”说着朝熙狐再次走去。 “要了你也会死的。”“死了我也要要。”“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领头停了下来,慢慢转身一字一顿道:“原来你是找茬的。”害丑亲热地走过去,附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道:“你就不过一刻钟的阳寿了。”领头忽然面红耳赤,拉着眇目之人亲了一口,二人又各自找伴,互相抚摸,六七个人抱作一团,不一会便都倒地身亡!原来是害丑以内力向他耳边吹进一丝“蚀心离欢气”,中招之人主动找熟识的同性,亲密爱怜地彼此传染,最后一起腐心烂肺而死。 熙狐因为药物而脸色潮红、胸脯起伏、不甚娇羞,害丑看着她裸露在外细白的颈项、浑圆的肩膀,心里突然一阵激动,两手略微有些颤抖,慢慢往两旁褪开衣裳,眼前玲珑、匀称、饱满的身体让人想起蜜桃成熟的样子,不觉怔在那里。熙狐悠悠醒转,却见是害丑,不由一声惊呼,虽然语气温软,却显是叱喝之意:“关上你那做贼的可恶心思,把我送回左前方的山坳里!”高雄不在那里,熙狐想起他是被下药了,便让害丑再陪她去镇上找。 这只两千多年前被造出来的美丽灵畜,百多年前与高雄双修成精,懂得了爱情,又被救出裂谷,数月前偶然幻化成人,现如今,褪去所有功力与灵气,完完全全成了一具凡胎肉身,却一直让人百思不解地对“爱”这玩意异常痴迷,也不知那些要奸她的人下了多少媚药,可她到现在居然还记着要找老公,其实找着又能怎样?那个阳痿的瞎子!害丑扶着她,看着她这儿那儿露出的皮肤,感觉着她肉身这边那边扭捏的运动,依然于无伦的美丽中透着无言的娇媚。看着,想着,害丑的身体渐渐地起了变化,熙狐竭力转身,一巴掌向他扇去,害丑轻轻拿住她手腕,依然格外温柔地向她看去,辩解道:“我和他们不一样,不是那意思。” 旁边传来一阵嘈杂,原来是一小酒馆,有个瞎子不明所以地躺在店内,看样子中毒不浅,喊来的郎中甚至断言他已经死了。因他瞎子的材过于高大,叫许多人帮忙才抬了出来,正要着人去报官。熙狐老远看见了,激动地向前跑去,却摔倒在地,不知是忘记要站,还是身子发软站不起来,她向那个人事不省的高大的瞎子爬去,额头发际渗出一颗颗美丽的汗珠,饱满的躯体艰难而优雅地往前挪动,一只乳防弹出碎衣的包裹和束缚,在夏天硬热的沙石路上,跟随她的主人一起长征:两丈、一丈,两尺、一尺,熙狐终于爬到了丈夫身边,紧紧偎了过去,死死地抱住他,一阵抽搐后再无动静。 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的心痛袭击了害丑,一种残忍的美丽摄住了他的魂魄,一种亘古伟大的情绪感动着花草木石,但它与人无关,人是什么,万物的灵长啊,岂能受情绪的控制?大家睁圆了眼珠伸长脖子,专往熙狐的私密处看,一中年男子深深地咽了口干唾沫,走过去,两手插入熙狐的胸部道:“这得分开啊,真叫人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8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8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9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9 难堪!”许多人像是都苏醒过来,一个眼疾手快的年轻人赶去抱住熙狐的屁股道:“大家轻点,别把她拉坏了!”于是其他人心领神会,有人捧着她的脸,有人扶着她的脚,有人抬着她的腿,摩挲,摩挲,光天化日之下,一场集体****的盛大场面,以善良的名义,很投入地上演着。 人类真幸福!它不知道自己有多丑,却可以正大堂皇地去爱美,尽管爱得丑陋不堪,但爱是不容否认的。 (6)什么都可以拿来幸福 忽然,旁边有个声音轻蔑地笑了,害丑扭转头,右袖已然鼓起一股风,但却什么也没看见,于是慢慢减弱了力道。饶是如此,众人觉着仍有一道劲风扫来,纷纷掩面躲避。害丑抱了至今没有被分开的两人奔回山坳。温柔总是能让人放松警惕,哪怕他是睡着或昏迷的人,害丑贼心不死,在高雄身上轻轻拍打一番,将他移到一边,再次慢慢褪去熙狐身上的衣物:他好像被晃到眼一样,盯着眼前绝妙的身体,出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次竟是高雄先醒来,他很紧张地叫了一声:“熙狐,熙狐!”害丑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道:“我,我在给她看病!”高雄却更显紧张:“病?她会生病?你把她也弄成我一样的人了?”害丑这才想起高雄是个瞎子,遂吐了口气,依旧把目光移回熙狐的身体,漫不经心道:“她昏迷了,我也不知怎么搞的。”但是高雄已经摸过来了,伸开的右手恰好摸到那只裸露在外的乳防上,惊道:“怎么回事!熙狐!熙狐!你怎么了!”随即明白什么似的,张开四肢向害丑扑来,又恰好扑在他的右脚上,声嘶力竭,异常激动,怎么都不肯松手。害丑不耐烦地踢出右脚,高雄就像一只被激射出去的羚羊,在空中弓着背望远处飞去。就在此时,熙狐突然醒来,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害丑立时有了感应,心口一疼,不自觉地飞了出去,接住那个已无法自控的高大身躯,不情愿地将他扔在熙狐身旁,不在乎地说道:“还好,没什么事。” 熙狐拉了拉衣服,那些碎衣角根本就盖不住她身体,看看,不在乎地说:“拿盆清水来。”害丑觉得委屈又懊恼:“你******谁啊,跟我哼哼哈嘿!”但转念之间便换了一幅殷勤的脸孔道:“盆?盆在哪里?拿一口还差不多。”“去!”熙狐怒道,严厉只是她想要表达的情绪,却搁不住美丽容颜背后所自然裹挟的无可抗拒的请求。 害丑就是作对,就是带来一口,就只一口而已,在熙狐的授意下张嘴喂给她丈夫,此情此景,他岂能不做个手脚?喂水的同时,暗暗渡过去一口恶气!世事难预料,就是这一口恶气,竟然瞬间解了高雄的毒,而且在让他在此后短暂的有生之年,再也没有受到过病痛和药石的折磨,也因为这一丝恶气,让他没能接受来自另一灵国天界的眷顾,更皆无法悟道,最终与熙狐永久地分开在两个世界。 夫妻俩商量着离开五牛镇,实际上是为了离开害丑和这里已有了敌意的人们,顺道去常家镇看看,那个有圣人出世的地方,会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无论如何,他们毕竟不知道的太多,特别是不懂那个大戈壁,那个他们曾经无数次从上空穿越,至今仍觉得满不在乎的不毛之地,随时可以夺取任何一个鲜活的生命。 出镇子五里有余,遇见祖孙三代坐那里歇息,爷爷拄着拐杖,孙子脖子上挂两个包包,一个装着些草药,一个里面备些干馍,父亲背些陈粮,欲去淘换日用品、挣点零花钱来。那小孩很兴奋,偏偏不肯歇,缠他爷爷要听故事,他爹一旁烦道:“一边去,就知道黏糊人,大人不累啊!”爷爷道:“过来乖,爷爷给你讲,不过还就那一个故事喔?”“您那是一句话,不是故事,不过我还是喜欢听,爷爷,沉香几岁了?”“哦,比你大点。”“七岁啦?他的斧子得多大呀,怎么就能劈开一座山呢?”“嗯,没多大,但一点一点地就劈开了。”“山那么大,得劈到什么时候啊?”“只要想,多久都能劈开。”小孩冲着他爹道:“我也很有力气,我也想,爹你把我妈关屋里吧?我也要救我妈。”他爹拿脚脖子朝他踹去一脚:“滚犊子!”小孩委屈道:“爷爷,我真能!我早就拿得起斧头,会劈柴了。”他爷爷一拐杖敲他爹屁股上,他爹道:“爹,我在教育孩子!”“那你说老子干啥哩?”小孩笑道:“我知道我知道,爷爷你也在教育孩子!” 熙狐羡慕地看着他们,停在那里挪不动脚,小孩从怀里摸出块干馍递给她:“姑姑,你咪咪那么饱,里面肯定有许多奶。”“想吃吗?你给我吃馍,我给你吃奶。”小孩有些害羞,又有些不舍:“我妈也有。”谁知说过了还是忍不住,掂着脚尖一嘴擒住****,吮一口,急急跑回去藏爷爷怀里,偷偷往过来望。他爹又要揍他,爷爷护搂着小孩问熙狐:“你们去哪里啊?”熙狐的感觉奇妙极了,她竟没听清爷爷的问话,独自痴痴地笑着,末了问那小孩:“好吃吗?”中年男子“哼!”一声,背起背子便走。 没几天,夫妻便陷入绝境,大戈壁滩无水无粮无方向,高雄道:“我倒挺喜欢这里,你回去吧,好好生活,做一次人不容易呢。”熙狐学着刚那中年人的样子哼一声道:“知道不容易就别瞎想,活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岂可自寻死路,那不是轻生嘛!”“唉,我已经拖累你很久了。”熙狐淡淡道:“我爱你更久。这才几天。”良久,高雄又道:“我确实很喜欢这里,因为很艰难,不用想其他事。没想到人活着是竟很辛苦的事。”“很辛苦,也很快乐。不要把艰辛当成个事,要把快乐很当回事,我觉得这样才好。”“可艰辛总是不厌其烦地前来作伴啊。我是不是有些烦了?”“不要想着好生活,好好生活就行了。就算现在这个大戈壁张大嘴吞了我俩,我们也要欢欢喜喜地在一起。”高雄激动地伸过去他那宽厚的大手。 这天正午,他们精疲力竭地躺在滩上,第七天了,阳光起伏得很厉害,地面灼热的气浪令二人说话都很辛苦,高雄忽然笑了,侧过脸问:“后悔吗?”熙狐道:“什么?做人?还是跟你?”“先说做人。”“做事可以后悔,做人有什么好后悔的,人们打破了许多禁制,所以多出许多触角。”“多出许多触角?就这样吗?”“我想是的。人之为人,在于心脑,不在于手脚,有心之人,幸福会多点吧。”“感触多了就会幸福?我看未必有什么关系,不过你说心脑是最殊异、厉害的触角?”“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高雄沉默了一会又道:“跟了我呢?”“不后悔。感情这东西,谁说得清?丰神公子自己也没摸透,你看看害丑不就知道了?嘿嘿,那可真是块活宝。”高雄笑道:“是了,看那‘俗秽’,也太多太大太吓人了。你说丰神公子原来这么憋啊!”“是啊,这厉害都能自制,也说明他生性善、受教育好、悟道透彻?”“你说丰神公子爱过吗?爱到底是什么?”“他被捧为神圣,可能也就是惨遭蹂躏涂抹的开始。我要知道怎么回事不也成仙了?爱就一个字,可我觉得它现在正难受着呢。”熙狐说完忽又打个滚笑道:“我看刚才爷孙三人就挺好,要能那样我也会很满足。”“满足就是幸福吗?你现在不满足?”熙狐淡淡说道:“满足当然并非就是幸福。唉,有时我也想弄瞎自己的眼睛,跟你一样。看不见,心里会不会就清静许多,想明白许多?”“这两者之间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我现在瞎了,却没你想的细致。”熙狐又轻笑一声:“我们这样就走完路了?真好笑,原来死是这样子的。”高雄也笑道:“笑真是一件很能让人释怀的东西。”“要抱着吗?”“不用吧。”“对,闭上眼睛,就像抱着一样。”说完,熙狐静静地合上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她的心打开了吗?澄澈了吗?飞翔了吗? 第二章:夫妻情深(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11 05:21:38 字数:4649 (7)眼泪也很稀罕 害丑难得清静,再没有心痛,只觉得自己就是一颗空心菜,空心的感觉就和饥饿没什么两样,有时候还很自得:怎么着?我长得好好的。可最近几天他越来越烦乱、心慌,他的难受不在于空,而在于是被抽空的,这让他很受不了,心底突然滋生出许多杂草要挤着往上长一样。“不行,我的心不能被占领,那样我就将受人操控了,得想个办法。”想着想着他站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往前奔去,越跑越快,最后竟飞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路,沿着心的方向。方向就是目标,哪怕没有目的地。 前面,有两个人躺在地上,是瞎子,和那个神秘的漂亮女人,害丑走上前去,出神地盯着他俩。这一刻,他的心是充实的:这个瞎子,阳痿,一张坑坑洼洼酸蚀过的脸,怎么能让这么漂亮的女人跟着?这个美丽、饱满、娇嫩的女人,就像谜一样更加不可捉摸,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为什么我一见着她就放心,她一难过我就心口疼痛难忍?还是她会什么巫术? 害丑自然也看见了那只乳防,而且已经盯上很久了,难抑那不期而遇的冲动,跪下来,附身前去,轻轻吮了起来。瞬间,害丑迷醉迷失了:恍恍惚惚中,一个高大的男人过来要打他,嚷嚷说自己不是他的种。他光着小屁股吓得挪不动脚,女人极力呵护,把自己藏到这儿又藏到那儿,谁知不一会又走来许多人,伸出手指纷纷指责和辱骂女人,女人低着头一声不吭。那男人被打倒在地,女人也被抢走了,自己无助地站在旷野,被人发现后一脚踢到空中,不停地往下落啊落,这时,大个子男人起来赶去救出女人便走,女人却不顾一切地飞奔回来,把他接在怀里,这才又飞跑而去…… 害丑心口一阵疼痛,只听“啪”一声响,脑门上挨了一巴掌,他跳了起来,见熙狐支起两臂,不满地看着他,竟依稀梦中那女人的模样。他使劲摇摇头,眼前实实在在看到的无非就是这样:一个垂死的瞎子,和那个永远都不肯放弃他的漂亮女人。那女人毫无道理地冲他嚷嚷:“快去!把你爸救醒!”“那是你爸!”害丑怒道:“别再这样跟我说话,惹我恼!”熙狐站起来,一脚踢他身上道:“去,把他救醒,再去弄些吃的和衣服!”这个可恶的女人,就是轻轻打一下,自己都疼得离谱!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克星?害丑一阵心痛,捂着胸口,躲一边,恶狠狠地瞪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见她毫不示弱地对视着自己,想了想,不情愿地走过去,在那瞎子身上推拿一番。 高雄也醒了,从死神的催眠中醒转,不可思议地看着熙狐问:“难道真是他救的?”害丑冷冷道:“只是弄醒而已,别太激动。什么时候睡不着觉了也可以找我,保准你睡的也踏实,别光知道抱女人。”熙狐笑笑,算是调解了他们的口角:“走吧?歇差不多了。”害丑奇怪道:“你不会也是在说给我听吧?我为什么跟着你们?可笑。”“可笑忍着!再说出口揍你!”高雄惊讶而担心地“看”着媳妇,害丑倒退两步,指着熙狐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道:“你,你,我本来已经打算接受你呢,甚至包括你与他的关系,哼!”反正他俩对自己都是一清二楚,说完,他展袖飞去,那潇洒的姿态引得熙狐啧啧称赞:“好帅的小伙!比当年的武圣人快多了去了!”高雄疑惑道:“我们还走吗?”“走啊。”“他离开了,我们还能活着走出这里?”“那就走哪儿算哪儿。” 第二天中午,熙狐摸着肚子,忽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害丑!”高雄道:“他没走?”熙狐笑道:“走了就不能再来了?你什么思想!”“嘿,你确信没发烧?他就算愿意,能听见?”熙狐没有回答,半个时辰的功夫,看着远处白色的身影出现,却一直磨蹭、跟踪着不愿马上前来,不禁得意地笑了。高雄道:“我能感觉得到,你笑了?这么好的心情。”“他到了,只是不愿便来。”高雄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忽然,熙狐扭过头去,果如她所料,高雄的态度有些异样,虽然就一丝的冷意,已足以让她震惊:“怎么了,你?”“没什么。只是,他怎么突然听你的话了?”熙狐想想,释然道:“哦,这个呀,我早就感觉到了,只是一直没试试。”“没试试什么?”“等他走了再告诉你。”“为什么要等他走?是因为我们的私密会令他难受?”熙狐僵在那里,她终于听出丈夫的意思,心里一阵揪心的难过。害丑捂着心口跌跌撞撞地跑上前来道:“又怎么了!总是这么突然!”高雄竟有些激动:“突然,也不突然。”熙狐低声道:“你,那么想我?”高雄抬起头,显得异常高傲,好像他的某个想法得到了验证,叹口气道:“如果只是为了救我,只是为了活着,真的大可不必。” 害丑隐约听明白了二人的对话,知道自己的心痛竟是起因于眼前这个没一点用处的、碍眼的瞎子,当即大怒,一脚踢出,高雄被抛上天,就等落下来摔成肉饼了。熙狐惊叫出声,跑过去要接了他,害丑长长地吐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9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9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0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0 了口气,心想,这个女人又不要命了,我总不能让他死在眼前吧,那样自己的心还不痛得裂成两半?! 高雄没死,但他好像比死了还难受些,如同一个被玷污了的高贵灵魂,桀骜不驯,悲怆地喊:“天哪!这就是人吗?这就是爱吗?这就是仁爱礼仪的人世间吗?!”一颗圆圆的泪珠在熙狐眼眶打转,她无助而茫然地仰起头,碰着害丑的目光,发现他竟抓住胸口,紧咬着牙关,却坚定、残忍而冷酷地准备要欣赏了这台好戏,于是,那滴盘桓许久的泪终于冲出藩篱,滑落脸颊! 熙狐用手接了泪珠,瞬间忘了所有的不快,兴奋地叫起来:“高哥,我流泪了!你看你看,我掉眼泪了!”她小心地捧着那滴泪:“哦,对不起,我忘记你看不见,我给你喂了吧?你尝尝是什么味儿?”渐渐地,高雄也跟着激动起来,含了咂咂嘴,愣了片刻,忽然也流下泪来。熙狐又痴了,捧住道:“原来眼泪都是这么清亮透彻!我也尝尝。”她眼睛忽闪忽闪,对着丈夫不解道:“你后悔什么?”高雄羞愧的说不出话来,只紧紧地抱住她臂膀。害丑忍了半天疼痛却没看见他想要的结局,心生懊恼,甩袖而去。 (8)秀才卞钟黍 第二天,害丑又来了,笑嘻嘻的,带着喷香的馕饼和青稞酒,搁那里却不走开,期待着什么。熙狐也不理他,张嘴就咬,却被辣的直叫,忙去喝口“水”,又辣得直摸喉咙,她想教训他,却一时连话都说不成。高雄则明显地上当了,他对酒一见钟情,爱不释手,喝完了还吧唧着嘴,似在回味。害丑一阵懊恼:“东西明显地被浪费掉了。”这是他涌上心头的第一个想法,忽然就打心里笑了:“等两个月后走出戈壁滩,我还能没办法个酒鬼?到时候牵着瞎子的鼻子想干啥就干啥,看这个女人能怎么样!” 在这个几乎是极限生活环境里,二人一无所有,熙狐再妩媚漂亮也没人打她主意。高雄每天还有酒喝,行人虽然好奇,也偶有同情怜惜之意,但都谨慎而紧张,连个招呼也不敢轻易打了。害丑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一天一顿饭,对二人照顾的已是相当不错,只是后来改往石咀驿拿烧饼和酒,烧饼香甜了不少,酒却没找到烈性的,令他略感惋惜。 石咀驿虽然人不少,但大家都注意到了他俩,一个酗酒的瞎子和一个不离不弃的美丽女人,一些显而易见的简单联想,让他们一个个心如撞兔。两个伙计模样的人率先将他们请到个小酒馆,高雄很快被灌醉,熙狐也喝不少,迷醉中看到一矮个子、半老头走了过来,好像对两个伙计申斥了一番,随后扶了她往自家走去。熙狐大概感觉遇着好心人了,也放松了警惕,却拉着高雄不撒手,那半老头摇摇头无奈道:“一起,一起。”说完竟发力抱起了比他还高的熙狐,一边示意伙计背起高雄先走。 谁知老头太想那事了,半路上随便找个略微偏僻之地,便放下美人,匆匆忙忙扒光衣服。口水随即吧嗒吧嗒滴到玲珑的胴体之上,那声音就像是暗夜里满是苔藓的岩壁落入深井的水滴,和那种能传出很远的脚步声,让人毛发倒竖。只见他身子和胡须一起微微颤抖,一嘴啃了下去,却突然一声惊叫,再也没能抬起头来。原来是尾随的几个年轻人,见他个老头子竟要得手,自是忿忿不平,故意突发惊叫,竟然就将他吓死了。 大家哪管得了他?一拥而上,欲分享那道美色盛宴,一边解裤子一边商量妥当,由刚才发声惊叫的家伙先来,谁知道没有惊叫,那家伙照样软趴趴地垂下两臂,倒在地上。其他人一起回头,没发现什么,跑了几个胆小的,就留下一个胆大的,一边试探地弯下腰去,一边突然回头,一颗石子端直奔他额头飞去——同样直挺挺死了过去。此时拐角处走来一瘦弱书生,手里拿着个树枝,一边走一边摔打着马路两旁的东西骂:“什么世道!好心都让狗吃了,好菜都让猪拱了!”忽然停下来,两眼发光地盯住前面,竟不惧那三具尸身,只警惕地环顾了四周片刻,便抱起女人,匆匆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间寒舍,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钟儿啊,看书别太晚了,早些睡,明儿也是一样的。”那书生大汗淋漓,喘得很厉害,不耐烦道:“知道!睡你的吧!”看得出,他是很认真的,举着煤油灯,一寸一寸皮肤地看,一边赞叹不已。门外害丑忍不住叹息出声,“啪——”煤油灯掉在地上,半响,屋里响起不停的磕头声和轻轻的求饶声。不一会儿,女人被拉了出来,放到他家屋外隐蔽的角落里,又半响,书生推门出来,见四处无人,揉揉眼,发现女人还在那里,偷偷摸摸、极其紧张地伸出手去,一手忙活着捋自己那玩意,一手忙抚摸地上之人,很快抖完“尿”,又悄无声息地进屋去了。害丑看的正惊愕不已、茫然无措之际,书生又出来,穿戴整齐,摸了一遍女人的身体,俯下身狠狠地亲了几口,急匆匆离去,不久竟找来一大夫,将女人抬进店中,自此一直规规矩矩守候在身边。 夏日的阳光起得早,熙狐醒来,闻着浓重的草药味儿,狐疑地看着书生,书生上前施礼道:“在下卞钟黍,姑娘昨晚被心怀不轨之人人下了迷药,终于醒过来,我也该走了。”说完竟真的步了出去,熙狐听明白了,心中万分感念,只是身子依然发软,看着远去的背影喃喃道:“书生!书生!他会不会是秀才啊?”郎中一旁道:“尚未考取,但学识人品都是没的说,姑娘昨晚可是多亏他了。” 害丑不知哪里弄到一把扇子,一边扇一边感慨道:“好人哪!现在的好人可是越来越少了。”熙狐走到店外,欲去找了丈夫,奇怪地看着他,心道:“他终于不只盘算和索取别人,也开始思考了。”谁知害丑却又神秘地笑着对她道:“你说人那么自私,虚伪,胆怯,变态,你还那么辛苦地要做人,到底是犯了什么病?”熙狐心道:“他果然开始动正路上的脑子了。”便一本正经道:“不管他们是什么,但人应该是,人应该是可沟通的,美的,优雅的,智慧的,高尚的。别人是不是人你先不管,做好自己的人。”害丑恼怒万分,一声长啸,飘去远处道:“你太不正常了!我竟然为了你好,连带着我自己也越来越不可思议了!” 高雄被人扔在马厩里,兀自不醒,但熙狐总有办法找到他。除了惺忪的两眼、身上多处马粪外,头上的几根料草也在显示,所有一切都没能阻拦高雄酣甜的睡梦,他甚至有种找着家的感觉,对这个可以遮蔽风雨的地方,产生些许说不出的满足、怀旧、依恋。熙狐道:“那些混蛋给你下套,看我以后不收拾他们。”“别安慰我了,你现在能收拾得了人家?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唉!要不我们还回天鹅湖吧,臭就臭点,也比把命搭这儿强。”“不强。事儿都有个该不该,要是就为了活着,我们老早也不必把肉身凡胎当做最高的参照,费心修炼了。”“唉,我想做人,人想成仙,奈何?为何?”“说不定神仙还烦呢?要是没有了烦恼,岂不也就没有了欢乐?没有了欢乐,那他死不死的又有什么劲儿了?”“就你会说。我只是觉得人比畜生凶残千倍万倍,手段也多出万倍千倍,你我似羊入虎口步步惊心,还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住了,既留在人间,又远离世事,不好吗?”“那你这一趟走的什么?处处逃避,那是弱者。就比如见着这草料,你要老想起和羡慕家畜的悠闲、不为生计忙碌,那就哪里都不必去了,要是还能想起草地、阳光和嬉戏追逐,那你一刻的欢愉体悟,远胜过它一世的悠闲自得却思维懒惰、任人宰割!”高雄还能说什么呢,半响,叹道:“你迟早要为那一刻引火焚身。” 第二章:夫妻情深(五)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12 05:17:30 字数:2643 (9)众说纷纭 熙狐看着高雄,缓缓说道:“是不是害丑的出现在你心里形成了阴影?你对事的态度发生了改变,很遗憾是变得不对、不好了。我当然不想把自己烧了!但真到那一刻,烧就烧了,让勇敢占据你,让你成为你自己,而不要让恐惧一击成功,攫取、消磨和糟践你。”高雄笑了,竟似生出些豪情:“嘿嘿,你那时不是驮着黄沁兰吗,咋变得像常建仁一样?那么多理,如何不知道,能击垮我的人百数十年都不会出世呢!”熙狐见丈夫来了兴致,也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呵呵,黄沁兰?”凑到高雄耳边低声道:“除了比我漂亮外,还不如我呢?至死都不是肉身凡胎!”耳语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高雄突然心动,也小声道:“是啊,她的美是幻化出来的,美到极致处便平息了人的其他念想,所以你看,主人一见她竟自阳痿了。她哪有你美?你的美最让人心动,最勾引人的,是那种包含有生命冲动的美。”熙狐兴奋而娇羞地刮了他高高的鼻梁道:“怎么说话的!你也是坏蛋,我以为你心死了呢,却是把自个给藏起来了。”高雄揽过她道:“我恨不得把你藏起来才好呢!这么好个女人,怎么放心啊。”熙狐顺势钻他怀里吃吃娇笑起来:“啥时候学会了吃醋?天天生闷气,原来是在受这份煎熬!”高雄的嘴压了过去,两人的身体瞬间迎送纠缠在一起! 这其实是一个极其重大的历史事件,因为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次突发性事件牵涉进了一个相当重要的大人物,但这事它不好大张旗鼓地说,所以在当时就出现了许多种说法。两个当事人都不愿详谈,高雄一幅很淡然的样子:“当时就是有一种很美好、奇妙而又绵密的东西要消融我,那我也不让,不搏上一搏,哪就能束手被擒?我只记得我很投入、很努力。”熙狐则更简单,仿佛描述了她遭遇过的一种天气现象:“那时天际突然激射来一道雄劲的光气,光气中一个伟岸的身影突破一切包围,往我身体走去。仅此而已。” 两个见证人的叙述也是各有不同,我当时正在天上闲逛,看到了这一幕,我发誓我真的是在闲逛,只是偶遇了这件事而已:一个神秘的马厩,马厩上空有丝丝蒸腾的气息,光折射了这种气息,马厩就在这种气浪中一恍一晃的。马厩里边,有两人挥汗如雨,彼此辛勤耕作着对方的身体,汗水在不大的马厩里汇集成小小的池塘,有马粪被漂了起来,又往外流成一条小河。有呻吟声,呻吟盖过了夏天轰隆隆的雷声,像是有魔力一样,轻轻抚摸着这个世界让她安睡,又深深吸引和指示着这个世界让她奋起。此外,还有个纯粹的局外人,被最终卷进了整个事件中,那就是东方害丑,他自始至终都站在那里,目眦尽裂地往里看着,直至里边的人自己停了下来。 那个一直站那里的,就是另一个见证人害丑,他在后来的《秘闻录》中是这样披露这段内幕的:“那****生气之极,离开熙狐,漫步镇上,侦测到一处灵气汇聚之地,正要前往,心中忽然一阵燥热,不得不又去照看那个很坚持的女人。我赶去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两个赤条条的人忘我地抚摸,随即又好似互相虐待,我忐忑不安焦虑躁动,忽然一阵异常温柔的心痛袭来,霎时间,全世界都沉浸在一种莫名其妙的香骚味中,那种气味初时冲人鼻息,叫人心浮气短,渐渐地竟沁入血脉皮肤,飘作一缕思绪,像是一粒等待着要被继承下去的因子,深深潜伏进我的心底。那个酗酒的瞎子,我后来将他看做父亲,令我深深震惊于他的阳刚,他神奇、有力,竟然能够重拾信心再振雄风;我同样深深震惊于那个女人,我后来直接把她叫做是‘娘’,她美丽,坚定,充满人间气息和母性光辉。”可以说害丑的回忆中有一处非常有益的误解:他喂高雄的药确实消真蚀阳,但高雄那时尚有两三百年的真气灵力,必然是先消蚀掉它们才能最终致那肉身于痿靡之境,所以事实上他一直没有阳痿,但这一误解彻底触动了害丑,连同这次惊心动魄的观摩,一起增强了他的人性,使他的人生从此发生逆转,走向自主思想、主动求索的道路。 不过这桩事在后来宽州府的正史中一直没有记载,因为非常“不齿”,甚至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内,便有不少人站出来翻案,这些人大致可以分为三派。一是“辟谣派”,实乃政要裹挟着的道德家,他们直接改写道:“高雄先生虽盲,但心中透亮,与贤妻一起,欲效仿孟母三迁,以期教化激励爱子,在马厩前以“三防”之大德性谆谆教诲,告诫他人、物之大防,男、女之大防,理、欲之大防,一家三口体悟冥想,又得到武圣人垂青指点,东方先贤(即害丑,编者注)从此步入正途,救民水火。另一派号称“考据派”,学问家居多,他们风闻言事,却一针见血地指出,所谓当事人和见证人的叙述均不足采信,他们可能是出于对自身的美化,或者就是受到了威逼胁迫,事实上那应该是一段极其不堪回首的往事:高雄不是阳痿过了吗?所以那天二人只是瞎折腾一番,大家都不尽兴,也因而害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仍然很看不起他父母。第三种是“科学派”,千年以降,西方有个伟大的科学历史大家,参照各种资料,动用了许多高新科技手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0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0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1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1 段,真实还原了当时场景(有精彩视频为证!欢迎点击!!!),竟把这段野战载入史册,他这样写道:那日,中天紫气氤氲,祥瑞降临,人性高蹈,神性失色,爱念绵广,情意荡漾,酣畅淋漓,雄浑劲疾,惊天泣地,万物动容!最后还莫名其妙地高呼:在这里,一切文明律令又都让位于天道人德,拯救的方舟修补好却再没有用了!人类的家园在东方!我们的未来在这里! 不管后来,大家出于什么用意去篡改这一段无聊的往事,或者说是精彩的****,有一点都还是认同的,就是后来发生的,而那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的开端:害丑有了变化。倘若不涉及随后一些政务性的东西,说到变化本身,当时便已经很明显地显露出来: 一切都安静下来,熙狐有了感应,迟疑地回过头来,裸体上满是汗水流过的痕迹,发际一滴未落下的汗珠晶莹闪烁:她僵在一边,看着马厩外发呆的害丑,心里七上八下,使劲打着主意却又没了任何主意。害丑心有所动,突然觉得眼前这对夫妻非常了不起,特别是与他见过的那些人比,多了许多坦诚、勇敢、真挚,便产生一种想要光明正大做事情的冲动!他虽然还不想让众人仰望,不想听万民欢呼,不想如刍狗一样驱使他人,但却觉得自己与眼前这场轰轰烈烈的壮举有很大关系,好像跟着二人一起重又完成了一次呼唤、耕种、蕴育!他再也不觉得这两个人有什么讨厌的地方,特别是对熙狐,甚至张着嘴,好几次都想叫声“妈”,双膝发软,都已经跪了下来,却最终还是没有叫出声来。 然而熙狐分明是听见了,打心里听见了,她激动不已,竟忘记要穿好衣服,便光着身子跑出来,也跪害丑跟前,喉头哽咽,语无伦次:“儿——孩子,你,真好!”荒唐到如同要拜堂成亲一样。高雄摸索出来,将衣服扔在地上道:“败家娘们,尽丢我的人!” 第三章:文明的名义(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13 05:01:40 字数:4020 (1)例行搜查 艾无差看着那位美少年远去的身影,怅然若失,黑暗中,不停温习着他的每一次颦笑举动。她不愿叫他害丑,那肯定是他父母为了好养活而在很小的时候起的乳名,他迟早会有一个漂亮的名字,就如同他人一样,英俊潇洒而又平易近人。可是,他得了什么病呢? 光辉寺西南的一个村子叫柳隐村,因为出了一个成仙得道的柳隐山而改名,当年人们亲见他身如槁木,盘腿屈膝,鬼一样在村子里飘荡,没几天便死了,死时有烟霞之气自天顶穴冲出,直入青冥东天去了。如今这里来了许多人,大家跟着一个姓莫的中年人一起修炼,还从宽州府请了一个懂法术的道士,想组团去天上,入那仙班。据说那道士差点就成功了,但于仙去之前突然心血来潮,在身旁一菩提树干刻下“xxx自此仙游”的话,结果其俗秽突然转身袭来,拖住他的仙灵与魂魄,并将已被抽空的躯体压死,死时像牛一样七窍喷血,惨不忍睹。 常建华轻叹一声,自语道:“为什么要成仙?”“其实他们挺忘我的,只是以忘我入虚有之境,既难为,风险又大,算是捡了条难走的小路。”老太太垂着眉眼:“忘我?我看二哥还是太自我了。可越是自我,自觉到自己独特高洁,越是要主动地担负非个人责任,以时不我待的生命去为更多人做事,都躲到天上去,眼不见为干净,叫什么事嘛。”艾无差道:“二老伯伯与他们苦修灵魂升仙不同,他是得道后肉身升仙去的。再说他已经做了不少事,老姑姑那样说有点苛求,总不能让他一人都大包大揽了。”“你倒会替他说话!他数月前走时宽州府已然家国不再,满目疮痍,偏就能放心地撒手西去!”“是东去,老姑姑,现在天上也作了区分,有西天、东天和中天,二老伯伯去的是东天。”“三重天啊?”“和那三重天不搭,此是区域上的划分,都在第一重。不过百年之后,会有人请他去中天讲道。”“中天?”“对,此‘中’非中央或中间,也不是‘天下之中央,在燕之北、越之南’那一套,更不是高低序列上的区别。”“难道和地上的东西之分有关?”“应该吧,积重难返,方向上的事,有时也是身不由己。”常建华摇头叹息:“顽固之极啊。你也别老、老的叫我了,干脆就喊姑姑,简单方便。” 这一老一少遭到了柳隐村人的嗤笑,嗤笑老的太老,都不知道修炼成仙,白活这么长时间,肯定是个俗气冲天的顽主;又说这小的太丑,体无完肤,面目可憎,必是前世为恶秽所重伤,再活一千年也难成正果。 正痴笑档口,过来一队瓯平府的军士,挨家挨户搜一个叫向西平的工人,据说不在公司里正干,私自跑了出来,要抓回去严办。要单说生活状态,向西平挺遭人羡慕的,甚至可以说是条件优越:他因为身材高挑,力气又大,被人相中,招到一纺织工厂,脱离了背朝黄天面朝土的境遇,一下子由农民摇身变成光荣先进的工人,后来总公司一名女文秘随老板下来视察,迷上了他,数番调戏勾引后,上了几次床,都不尽兴,断言他阳痿,但因他实在是太过英俊潇洒,想出许多变态的招式一味玩弄羞辱,他抗议的结果是被安了个懒散惰怠、作风轻浮的罪名,便索性逃了出来。 那些军士说是一队,其实就四人,拿着长管枪,一会就将隐山村五六百村民全部叫齐,艾无差觉得已很难冲出重围,干脆坐那里任凭村子里的人嗤笑指点,甚至往自己身上吐唾沫。见大家忽然四散,正要起身离开,又被瓯平府一军士推搡到村民一起。 这四个军士铁了心一家一家地过,第一家被叫出来问话的是个十五口子的大家,其中有几个女人模样怪周正,一名军士竟然当众摸摸蹭蹭,态度猥亵之极,个中一男子义正词严地指责了几句,被当场枪挑至死,所有人一下子都噤若寒蝉。谁都没想到他们毫无征兆便开荤杀人,老太太正要站出来,却见艾无差从震惊中醒来,语气中带着些哭腔道:“你们欺负人,怎么能这样,人家又不是没配合。”一名军士走来道:“闭嘴!他们分明没配合嘛!”“他们都对你说了没看见,还要怎么着?”“是男子和那几个女人没配合。傻子!”“原来是说人家没配合你们玩弄她们,你们不是找人的吗?咋又多出这么个任务来呢?”那军士使劲摸了摸自己的裆道:“是这玩意临时给的任务!哈哈哈,原来真是个傻子!”说完便不再理会她。 他们担心本地的高等人嗤笑,也怕因为与野蛮人瓜葛而被上司怪罪,也就是动动手,不敢明着做那男女之事,便再没有下文。接下来一家是村长家,畏畏缩缩的,挨了一枪托,他家的女人更漂亮,一名军士指着几个年轻点的道:“你家在哪里?你,你,你!一起带我去家里看。”另一军士道:“晚上不行啊?对这些贱种人,莫要因小失大,猴急个什么?做事要紧!”那人咽了口唾沫道:“晚上谁找得到她们哪。”“一会把村长带走,谁家找不着!” (2)老实交代 接着又问,谁知道这家的女人一站出来,立即引起四名军士的同时关注,那成熟的风韵、曼妙的身体、绰约的丰姿,各人一时竟都失语了似的,无话可问。这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战战兢兢走上前来道:“长官,我,我——”一军士回神警觉道:“你是什么人!”“我是修隐之人,我——”那军士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蔑地笑笑道:“哦,修隐之人,那你可以走了,别管烟火人间的事。退后!”年轻人忽然鼓起勇气道:“她,她都快四十了,有麻风病。”那军士一怔,随即问村长道:“她有吗?”“有——没有!”“到底有没有啊!”村长沉思片刻道:“没有没有!”年轻人被一脚踹倒在地,几声惨叫传来,军士骂道:“你******真能装,老子就踹你一脚,有那疼吗?”说着一枪朝他腿上挑去,年轻人竟然躲了过去!一边蜷缩一边叫:“妈呀,快救救我吧,也就你能救我了,我还想成仙呢!”那军士可能觉得在同事面前受到了侮辱,骂道:“竟敢躲,老子看你能躲过这一枪不!” “楠楠——”“住手!”两个声音同时叫出,一个是“楠楠”他妈,就是那因为漂亮平白无故惹出事的妇人,另一个竟然是艾无差。“楠楠”看着停在半空中明晃晃的钢刀,突然有些神经失常,歇斯底里道:“是她!就是这一老一少藏起了向西平!就是她俩!”那军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谁呀?”“楠楠”竟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裤裆湿哒哒的,指着艾无差道:“就是她,刚才还顶撞大人来着!”艾无差道:“谁是向西平?我刚到这里,再说我也不是这里的人。”“楠楠”脸色惨白,却突然间神情坚定了起来:“肯定是她,肯定还有人也看见了。”军士扭头环顾,那妇人身旁立时走出一中年男子,目光闪烁道:“我可以作证。”这时人群里开始有了生气,好像是在骚动,不一会一老者站出来道:“我也看见了。”片刻之间又有二三十人指正,而且描述越来越详细:“是老的让小的这么干的。”“小的不干,老的还打小的来着。”“她俩到我们村就是为了要藏匿一个男人。”“我还听见向西平叫这个老女人姑奶奶。” 艾无差张嘴结舌,不解道:“我本来是要帮你的,即便因此有什么事那也是我惹的,我姑姑刚才一句话没说,你们咋还想弄死她不成?”人群里又有人道:“看长官,她都承认了。”“原来是这个小姑娘藏的,看来我们还是听错了一点点。”“不过会不会是这个老哑巴指使的呢?”“你才哑巴呢!你们都是怪人,好坏不分!”一军士过来斜眼打量了二人道:“这搭档,是够独特的。小孩,你多大了?”“我才成人没几天,我姑姑有一百二三十岁?”这时,另一军士色眯眯地瞄着漂亮妇人,走来道:“是个傻子,我刚问过了。不过我看这女人与向西平长的有几份相似,说不定是他姑姑呢。”那妇人慌道:“我不是向西平的姨,不是的!”“哦,你说的是姨啊?可我说的是姑啊。”忽然厉声喝问:“向西平在哪里!说!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儿子,阉了你老公,割了你咪咪!”妇人“嘤”一声晕了过去。 那军士一把从人群里揪出那中年男子问:“你是现在说呢还是让我阉过了再说?”那男子道:“是是,我说。向西平是她外甥,可她姐自嫁入名门,自觉高人一等,早与我们断了来往,听说后来家道没落,举家迁沙驼府了。我真没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这些都是大实话,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要有其他事,那也是我媳妇先瞒了我,要不你还是先问她。”“你真是她的好老公啊。”军士说着开始抚弄地上的妇人,好像捏她大腿、摸她脸蛋、揉她上身就能让她很快醒来。旁边一军士却不理会这些个,把枪对准“楠楠”,很简洁地问道:“向西平在哪里!”“楠楠”哆嗦道:“不知道,真不知道,但我保证帮你们找到他。”“哼,你现在是帮你自己!”“是,我一定绑了那个王八蛋,送到长官那里!”“空口无凭,得拿你娘作保证!”“那是自然,长官,请您将她带走,一刻也不停留!” 他娘依旧不省人事,他爹还在那里独自辩解,所以这事竟然轮着他说了算,真是没有天理!“长官哪!”只听“楠楠”一声惨嚎:“我真的是冤枉哪!”“冤枉在哪里——?!”那军士竟唱戏唱戏一样拿腔拿调起来,只听“楠楠”指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唱道:“冤枉在,我错将她,认做娘亲,其实她,并没有,那做娘的打算;冤枉在,错将她,真心依托,谁料她,为娘家亲戚,将我出卖;我本是,柳姓人家,真正后裔,欲成仙为长官,求神拜佛!”那军士眼睛眯成一条缝,也唱道:“人生在世,我为你,感慨良多,你爹娘,那般对你,实不应该,所以我,决定将你,认作干儿,也不知,兄弟你,意下如何。”“亲爹啊,现在起,我只叫那俩,干爹干娘!誓将那,一切障碍,排除在外,哪怕是爹亲娘亲,绝不徇私。”“儿啊,从今后,切勿再,有所顾忌,有想法,你只管,直来直去,我为你,护佑荫庇,在所不惜!”“爹啊,果如此,我自然,心意满足;可惜是,眼前困,难以解除。”“有何困,有何难,只管言讲——” “你是什么楠楠?”就在他俩缠缠绵绵、你来我往之际,艾无差突然插来一嘴:“我只是想明白你姓什么,是跟谁姓了。”谁知“楠楠”竟不理她,转身对那军士跪拜道:“爹,你给我起个名儿吧。”那军士也不去扶他,捏着下巴沉思道:“柳楠楠,是够娘娘腔的,你就跟我姓,叫‘西门小生’吧。”“谢谢爹,孩儿眼下有个请求,万望答应。”旁边另一军士嘟囔道:“野蛮人就是贱,刚认个爹就要这要那。”那柳楠楠一挺腰板道:“孩儿不要什么东西,乃是要做一件事儿孝敬您的。就是杀了眼前这个小丑怪和老妖婆,为爹立威。”军士挥挥手道:“行行行,干什么别磨蹭。”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1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1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2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2 > 文明的名义(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14 05:36:01 字数:5225 (3)公私事务所 西门小生怀里藏着刀!别人都没看出来,连同他新认的爹也暗自吃惊,只见他一步步靠近,深吸一口气,举刀向艾无差砍去!艾无差目光惊疑,轻轻叹了口气,西门小生张着的嘴合不拢了,人像是醉了一般,掂着个刀恍两恍,就一头栽地上了。丑女之臭,那味儿绵长厚重、不可流动似的,一旦吸入,竟像是化不开的毒药,粘到内脏壁,无法祛除。大家不明所以,一齐愣在那里。 忽一人喊:“暗器!她肯定使了暗器!”军士向人群看去,无人言语,那个姓西门的军士走过去,斜眼看着这一老一少,老太太不满地自语道:“你怎么那么冲的膻味儿啊。”一村民立即检举道:“长官!这老妖婆骂你臭!”“一起去死吧!你们这些劣质人族,竟敢如此大放厥词!”那军士举枪朝说话的村民刺去,忽然,他也四肢无力地瘫在地上,其他仨军士立即举枪瞄准艾无差射击,一边道:“班长,你怎么了!” 子弹并未出膛,大家脸上一片红光,好久,才都回过神来,特别是那大几百号村民,不消一刻钟的工夫便跑个没影,几个年轻人甚至先朝倒地上的军士们磕过头,诚挚地表达了歉意,方一溜烟跑去。艾无差跺着脚叫他们:“跑什么,还不趁机揍了他们出出气?”三个军士的枪不知去向,姓西门的那名军士最先醒来,不屑道:“哼,什么是劣质人族?他们知道自己低劣、落后、无能,压根就没那想法。这就算良民。倒是你这丑八怪,怕要吃些亏了。”艾无差道:“唉,他们那么多人,就是每人吼一声,震不聋也能把你们吓个半死!”“半死?我给你个全尸!”说着站起来一人挥拳打去,不知怎么回事就被定在那里,其他两人也醒来:“是老妖——婆婆,做了手脚!”一个倒艾无差旁边的军士喘着大气儿道:“我好像没什么事,就是有东西黏住喉管,想咽咽不掉,想吐吐不出,难受到想要抓狂,又身子发软,站立不稳。”另一人道:“我也没事。咦?我的枪呢!” 艾无差拿草搓根绳,连三岁的小孩都能挣脱的那种,就这样绑了四人,往村子里走去,人们唯恐避之不及,连问个话都没人搭理。不一会村长来了,给这一老一少鞠躬道谢,送二人许多饼和羊肉干,随即恳请她们离开村子。艾无差拿柳条轻轻抽了身边一军士道:“都是你们害的,我们也这么不待见了!” 带着这些军士有一个好,找吃的容易。这天,老婆婆走到一山坡坐下道:“歇会,给他们也吃点吧。”那名西门班长瘸着腿抗议:“老婆婆你忒不公平,单单打折我的腿,给他们的羊肉干还多!”艾无差道:“姑姑不又给你接好了吗!谁让你跑得快了?活该!”“不行!我要和他们一样多的羊肉干!”艾无差正要递过她自个的,老婆婆那边飞过来一块,正好砸他嘴里,那受伤的军士朝她惊愕地看去一眼,随即大嚼起来。 一名军士疑惑地问:“姑姑,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常建华想了想,肯定地点点头:“去瓯平府,你们的家。”四人脸上无一不露出恐惧的表情,那班长道:“不不不,姑姑,您老人家再想想,那里有什么好?连个天都看不见,金子在烟霭中也不闪光了,飞扬的尘土还带着层油,落衣服上洗都洗不掉。我们好不容易出来混,只待情形略有改观,便打算即刻接父母过来住的。”“什么?几十年前不还山清水秀的吗?”“欸,姑姑有所不知,现在是山秃水臭,一个烧饼得半两银子,人人生计艰难,就我们天天吃的那羊肉干,与之得等重的白银都买不来。”爱无差笑道:“那你们可欠我不少的黄金了。”老婆婆更加惊讶:“为什么?”“因为污染啊?鸟都是黑的,什么肉都带着股酸味,你就花再多的钱,没有这正宗好吃的东西他也白搭!你既不能花钱买个没有,也不能一口吃个没有吧?” 老太太同情道:“那又是因为什么?你一出生就那样了?”“老婆婆您说话也太俭省了。是说污染吗?印象里好像好像儿时的天空更蓝些,但也不记得了。我哪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成那样了呢。”“原来你们是因为家里遭了灾才狠劲地往外冲杀?”“那不是,我们有更加远大高尚的追求。”“追求?是什么?”“实现自我。就是通过奋斗得到我所想要的。”“你想要什么?如何奋斗?”“我想要有一块自己的大庄园,接来父母亲,一起丰衣足食。”“然后就去抢去夺?”“要不还能怎么得到?”“离开家,来这里,买或者开垦一块地不就行了吗?”“买?开垦荒地?我们的父辈和兄弟已经征服这里了,我还不分一杯羹?为什么要低声下气地去求他们而不是自己争取呢?”“原来你这样想,你这叫争取啊。”“难道你想不劳而获?还是——”“我不想说什么了,你们如此心安理得、趾高气扬地去征讨抢劫掠夺,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那是因为我们强大的缘故,我觉得你再强也是一个人的事,姑姑你说呢。” 艾无差举起手里的柳枝道:“你落入我手还威胁我们?真是岂有此理!”“不是我要威胁,是我们整体上优于你们,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呢。”“对了又怎么样?不还是照旧?能改变得了眼下你自个的情形?”“你要能理解我说的这一层意思我就佩服你,要想不到——”“想不到怎么样?”“要想不到,那我也听你的话。”老太太笑道:“你这意见表达的够清楚直接啊。”“谁都有所图嘛,那般欲语还休岂不误事。”艾无差道:“我就没图什么?”“你图以后啊,我及我的上司们都会为你们的仁慈而网开一面。”“这算是又一次威胁吗?那你又图什么了?”“我图现在啊,你不杀我,我会离我的追求更近一步。”“追求?你有追求?”“是啊,我的追求就是有个自己的庄园,哦?刚才已讲过了。”“是讲过了。你的理想很实际,也很伟大。你们占去向原府多久了?”“理想?理想是啥玩意?” 老太太陷入沉思:大概就是常建仁被逼造反的档口吧,向戈武觉得有机可乘,不顾曾经的兄弟情义,兴兵前来。谁知瓯平府的两千人马听说是常建仁要抢天下,在宽州府南边虚晃一枪,便返身回去,将枪口对准那胸怀大志的向戈武,讨伐并彻底占领了向原府。这个抢了人家朱姓王朝的英雄之后也死于非命,倘要给个差评,那他就是典型的好大喜功、自私自利、短视无能。不过瓯平府统御的手段倒是变得很有特点,设一公私事务所管理一切事务,主要是抢和占,似乎并没有想要让他们心服口服,对征服没那么上心。 这样看来,那西门军士的追求倒蛮有些另类新颖呢,老婆婆忍不住问:“事务所是什么东西?”西门班长道:“哎哟姑姑,那可有的说了,我要是最后也能建一事务所就好了。”“你野心不小哪,竟也想征讨哪个州府?”“不不不,所谓事务所,其实就一经济组织,要设简单,有钱就行,但要让它赚钱带来利润就难了。”“除了钱其他什么也不管?哦——原以为你们是很了不起的纯粹的冒险家呢,原来都只是在为钱而战。那事务所里的人是些在老家遭排挤受侮辱的穷光蛋?是黑心烂肺、欲壑难填的‘追梦人’?还是文盲暴徒恶棍们组团宣誓效忠后被放出来,派往别人家去创造利润?”“恕我直言,姑姑,您这思想可与您的年龄很不相称,一点都不超前哪。人要理性,理性!不要感性!您说这世道还有什么会和钱没关系呢?可你却偏偏说了那么多与之无关的话,明显的有害无益嘛。” (4)独门暗器 班长叫西门重锤,见老太太真的一直向西走,非常认真地问:“姑姑,你想去哪里自己走呗,我们好不容易从家乡出来,您却要我们陪着返回去,这算什么?绑架吗?到底什么意思嘛。”艾无差道:“照你说我们是不是还得给你付工钱啊?”“那倒不用,我只是想探讨和思考一下人究竟有多不理性。”“多嘴!你受人挟制还贫嘴骂人,身上哪儿又不自在了吗?”“我也没问你,你却抢着说,可见你是那个最不理性的人了。”艾无差问老婆婆:“姑姑,我该怎么收拾他?他说的对吗?”老太太道:“原来书呆子气是无聊出来的,你俩有一斗。”西门重锤委屈道:“我可是很理性的,哪无聊书呆子气了?姑姑,你真的是怎么想的?要不放我们得了。”“你不一直想杀我们吗?咋这么快就忘了?”“哦,原来这算是惩罚。那你这惩罚够重的,可能会彻底改变我的一生。”西门重锤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艾无差道:“你杀气太重,给你磨磨是好事。”“你给我说出来我自己磨啊,你们这样磨未免太残忍了。”“呵,比杀人还残忍?真是太没道理!”“没道理?我刚说了道理,只是你不听罢了。”“你那叫道理?那我杀了你吧?”“别别别,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还是年纪小,没走一会,艾无差又忍不住说道:“别人的家乡都可美,你们够可怜的。”“百多年前我们的家乡也可美,我家在琺莱克镇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漂亮了。”“哈哈,牛皮吹破了吧?百多年前你爷爷奶奶也没出生吧?”“听说嘛,啥都得亲见?那还要脑袋、要知识干什么?”“姑姑,他又骂我。”“啥都喊姑姑,你自己的脑袋、嘴巴呢?我小时候可有主意,不过没少挨父母的骂,唉,说起家,还是有点想他们。”“想什么,我就不想。我家可漂亮,可我还是不怎么想。”“我们家现在不漂亮,但是先进,再不可能找着比它更先进的地方了。”“先进有什么用,不照样不漂亮?先进是什么意思?”西门重锤笑笑:“举个例子吧,听说我们已造出了会跑的车。”艾无差笑弯腰道:“谁家的车不会跑?哈哈哈!”“它会自己跑。”“自己跑?你推着他自己跑吗?”“推着还叫自己跑?傻!”“你才傻呢,不推不拉它怎么走?”“这就叫先进。就我们有,你们没有。再比如枪,所以我们很轻松地就能打赢你们。”“你们四个人四杆枪,怎么还被姑姑拿住?会跑就先进?姑姑还会飞呢!”西门重锤笑着摇摇头。 前面又到一村庄,一队军士扛着枪经过,奇怪地看着这一行六人,西门重锤还不停地和他们攀谈做手势打招呼使眼色,可就是没人来多问一句,艾无差道:“你们够冷漠啊,一个不管一个的事,比向原府的人还无所谓。”西门重锤生气道:“管了你不麻烦了!”“是你麻烦了好吧?老跟我说反话。” 可是,还没到晚上,老太太的麻烦就来了,她们没进村,村子里的人却找了过来,有百十号人,领头的竟然是西门小生:“都给我乖乖的,别伤了众人的和气,也别让我做错事。”然后欢快地叫着“干爹”,把四条枪放他面前。艾无差学着西门重锤的强调道:“你倒是热心啊,为什么?总得图点什么吧?”“他强大,跟着他安全,我总不能更乐意地去伺候一个弱小的丑八怪吧?”说完自己先笑起来,艾无差道:“你这次是彻底来投奔啊,不打算修炼成仙了?”“什么修炼?遇到西门爹之后,就觉得修炼等于是面前放一堆好吃的,然后活活把自己一天天饿死,你说我犯那病干嘛。”“是啊,你多聪明?可为何当初糊涂了呢。”“当初是跟风来着,现在经过深思熟虑,还是给西门爹效力更有盼头。”“你干爹都没啥盼头了,连家都不想回,你跟他?” 西门小生疑惑地望过去,见他干爹不知怎么憋着气儿一句话不说,过去一阵捶背推拿。西门重锤捡起枪,古怪地盯着老太太,对另外三人轻轻地甩了甩头:“走!”小生有些不解,啐口唾沫星子,逼近艾无差道:“我先把这小丑八怪弄死,那****施放臭弹,我醒过来后吃了七天的田七,现在还口臭着呢。”“我又没和你亲嘴,你自己口臭才对,这也赖别人。”“还他妈亲嘴呢,你恶心死我吧!”说着一巴掌朝艾无差扇来,谁知手臂停在半空,又晕了过去。 艾无差对众人道:“这人作恶,天理不容,那四名军士欲对他妈无礼,他却当着亲生父母的面,认了其中一个作干爹,现在老天在惩罚他了。”许多村民不信,有人指责她:“你这小女孩,咋这会糟践人呢!可见也不是个善类。”小女孩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们问那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干爹去!”他干爹跑了,也不愿意再与这一老一少多打交道,众人道:“说要抓个逃犯呢,却原来是骗我们来找他干爹,现在他干爹也不管他,我们又何必多事!”纷纷散去。 众人刚走,一男子急急忙忙往这边跑来,还不时回头张望,看不清脸,傍晚的天光,把他瘦长的身形刻画成一幅动态的剪影。忽然,身后几声枪响,就像撕下了天空最后一摸霞光,天色顿时暗了下来。“呀,他受伤了,姑姑。”艾无差跑过去看着晕倒在地的男子,有些紧张,老太太道:“别恁大声!有人追来了,去那棵树下等我,我把他拖到洼地先。”不一会,几支火把围住她们,一人问:“就你俩?没见着个瘦高的男子?”老太太指指倒在地上的西门小生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2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2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3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3 ,一名军士过去看了看,抓起艾无差的手冷笑道:“你怎么流血了?”小女孩结巴着说不出话来,其他人立刻端起枪,喝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等老太太也举起手来,红霞又出现在天空,所有的军士都动不了了,地上晕倒的一名军士悠悠地醒转过来,打个喷嚏道:“哎呀,妈呀,怎么是这么一种臭法,走吧走吧,谁会跟着她们?”说完招呼一声,自己先走了。老太太一挥手,大家都回过神来,好像刚才只是动作不太舒服一样,一边走一边展腰舒臂。艾无差委屈道:“有那夸张吗,真想踹他一脚,或者把他的嘴缝住了。”说着顺势踹了西门小生道:“那他怎么还不醒啊,都这久了。”老太太笑道:“会不会是你刚才对他心思上起了恨意,这才呼出你的,你的什么暗器?”“暗器?是暗暗送一口气吗?你是说我怨气随心而生,刚才那军士之所以很快醒来只是因为口臭,而不是中了怨恨之气?可为什么和你们说话就没事呢?”“除了我还有谁和你面对面说话?不过倒成自保的绝妙法宝了。”老太太这样想着,露出少有的笑意,可惜天黑了,不知道那褶子脸上还会有慈祥的光芒吗?她走到洼地处,弄醒年轻人,招呼着连夜往前赶去。 第三章:文明的名义(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15 04:56:12 字数:4944 (5)还得西行 真是冤家路窄,又碰上了西门重锤,在前面的卡口盘查人等,艾无差停下来问年轻人:“你犯什么错了?让他们这么兴师动众。”“我想追求自己的爱情,结果就成这样了。”“爱情?什么东西?很值钱吗?”“倒不值什么钱,只是我不愿意卖,别人非要我卖。”“谁啊,这么霸道。”“事务所一女秘书。”“就不卖给她,卖给别人。”“我是谁也不想卖,不是非不给她卖才惹着事的。”“那她更不应该了,改天见着我劝劝她,要不听劝我就用‘暗气’制住她。”谁听了都以为小女孩说的是“暗器”,只有她知道,那其实就是自己的味道,谁都受不了的臭气,心生怨恨时更加致命,简直无可抵挡。 艾无差独自走上前去,招呼西门重锤道:“哎,你过来一下,我问你件事。”西门重锤想了想,回头对已举枪瞄准她的手下道:“别这么神经好不好!”走过去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姑姑昨晚被打死了吧?我说嘛,再厉害能比枪还快了!”“你才要死呢,来就是想问件事情。我和你学到一个词叫追求,那向西平又教我一词叫爱情,你说他有爱情不卖,追求又要找他的事,他俩个就不能和平共处啊?”西门重锤呆了半天,捂住下巴道:“我也不知道这事情的原委,只是执行上级的命令。自称有爱情的那个龟儿子是不是让姑姑救了?”“是啊,要不放他一马得了,他不卖让他捂着呗,干嘛管那事?不说事务所只管钱?那东西跟钱能搭上什么干系?”“放?这是命令,我放了命令?那上司还不治罪于我!”“你再多嘴我让姑姑还带你走!”西门重锤瞪着她道:“你以为现在你还能威胁得了我?算了算了,你们往西南角去,两里处有一河道,虽然难行危险,也可绕过卡口了。”艾无差复转身问:“你为什么不愿意跟姑姑走?跟她走就会丢掉追求吗?”西门重锤挥挥手:“快走快走!小屁孩。” 河道与上面的大路之间,基本上没有可借以攀爬的东西,水势又猛,好在向西平还算勇敢。艾无差看着脚下湍急的河流笑道:“追求,谁能追得过这么快的河流?”向西平道:“小妹妹,别被他们忽悠住了,就那些个人,会有追求?他们是在填自己的欲壑!”老太太叹气道:“那原也不错,只是纯个人的事,他们却披个文明的外套,搞成个声势浩大的集体行为,动静太大,代价太惨烈了。”“谁说不是,草菅人命不说,还集体屠杀,他们实在是追求了一种非人的东西。”“哦,小伙子见地不错,接下来呢?”“所以我们不跟他合作,并号召说服所有的人都不跟他们合作,让他们什么也得不到。” 老太太又不说话了,艾无差道:“你怎么想,姑姑?”“我久居山野,见这情形一直吃惊到现在,不过觉得无论如何得去瓯平府走一遭了,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到底有多先进。”向西平道:“我暂时还不想去,我先要留在家乡,唤醒这里的人们。”老太太叹口气:“唉,人啊,其实是一种很纠结的动物,拥有很无用的热情,尽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想来还是仁义礼智信更好。”“等等等等,”艾无差喊停:“他们每人就说一个新词,你咋一说这么多。” 老太太和颜悦色道:“我慢慢给你讲。先说仁。仁是人,是物、我、道的合一。道不远人,亦不喜人,所以人要闻道、悟道、近道,成就‘道我’;人是万物之一,也是天地生成的实有,但其最厉害却在思想和精神,所以要自爱爱人,脱离‘物我’,营造好自己的温馨家园,成就‘人我’;生是道之外化,天地之大德,人要崇‘生’,崇一切生而不贪生,故取义成仁,走出物欲,成就最终的‘德我’。‘物我’即理,‘人我’含情,‘道我’有德,这些‘理我’、‘情我’、‘德我’最后汇统至‘心我’,如此则如日月辉耀天地人生,便可‘仁’行天下了。” 向西平道:“既然道不喜人,为什么还要求?”“求而近道,是一个顺应自然、实现自由、走向自在的前提和过程,道不喜人,所以我们必须自救,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尊重、爱意联通、彼此激发,一起把世界弄得和融而又多彩。”艾无差附和道:“姑姑说的对,人是要爱人才对嘛!可是他们都不听你的话,现在听见你说的也就我们两人而已,唉!”这个皮肤毛孔粗大、浑身酒糟胖肿的小女孩,多愁善感地发起感慨来,老婆婆道:“是啊,只有在仁的德行的照耀下,才能不生孽缘,不作孽障,爱情和追求才能有益而充实。”向西平马上反驳道:“凭什么要给爱情的头上加个圈?我看那是闪光的紧箍咒!爱情才是人类最高尚的感情,姑姑您老人家年龄大了,但也不能把我们年轻人都带老了。”老太太担心地看着他道:“种姓等级分明的地方,爱情会如此崇高?”向西平坚定地活:“越压迫,越强韧;越卑微,越纯粹;越低贱,越崇高!” “啪啪”两声枪响,山坡这边闪出一人来,右肩膀吊儿郎当地扛着一支枪,脸上笑意未消:“原来上司让抓这么个****,在这难行之地,无人之处,谈论什么来着?什么什么叫什么爱情?哈哈哈哈!还他妈崇高?”那人身后走来神色颇不自在的西门重锤,艾无差指着他道:“咦,你——你——”西门重锤忙往后一伸脖子道:“小生!看看是不是他们!”然后,就见那个被亲生父母和乡里乡亲叫做是柳楠楠的小轻年,恭恭敬敬地肃立上前道:“是的爹,没错,就是她们!” 领头那人尽量忍住了笑:“向西平,我说你肯定是弄错了,那女秘书应该并不想要你的爱——呵呵,哈哈,爱情!真的,她大概只想睡你一觉,嗯,应该就是这意思。千万别多心,嘿嘿,你太逗了,嚯、嚯!”西门重锤上前道:“组长,希望你不要笑过头了,让这些人以为你很在意他们。”那组长咽口唾沫,正色道:“第一,你是野蛮人里的低等人,她压根不会有那想法,第二,她自己有无数的追求者,想要你的肉肉倒是可能,第三,我忍不住又想和你说道说道那玩意,你说的爱情,它是一种偶发的冲动?一种感情交换?还是做饭喂猪、吃香喝辣?”向西平变得歇斯底里:“你侮辱我,我的心里只有爱情,真的!”组长朝西门重锤摇摇头:“还是不开窍,你劝劝吧。”西门重锤骂道:“就算你有呗,谁他妈稀罕那玩意儿?也没人让你出卖,你就去睡她一晚上,又少不了你什么东西!”“她已经睡过我好几次了,我就是不合作!你们不会懂的!”“不合作?不合作也回去,回去听她示下!”“你们要再逼我,我就把我那玩意割了!”“哦?割下来不就没用了?你够狠!干儿子——你与他是表兄弟,彼此知根知底的,说服他算是立功一件!” 那柳楠楠得令,上前左一巴掌,右一巴掌,边扇边骂:“你不是长得帅吗?你不是好女人缘吗?你不是自称贵族种姓吗?今天非要打到你求饶,敢不睡那女秘书,老子就先把你给睡了!”艾无差看不惯了:“就因为睡个觉,有那难吗?干嘛那么狠劲地打他?”向西平退无可退,竟然要跳河,组长摆摆手:“算了算了,绑回去吧,一头软不拉几的犟驴,真不知秘书喜欢他什么了!”忽见老太太抓了向西平和艾无差往河边扔去,接着提了西门重锤与柳楠楠,飞身下河,赶去接住艾无差她俩! 上面又是几声枪响,但五个身影消失在远处河边的小路上,艾无差用新折的柳条指指西门重锤:“哎,你说你们组长会从那边追?还是两面包抄?”老太太突然转身:“返回,快点。”果然,岸上已没有了人,大家急匆匆往西而去。 (6)美化暴力 艾无差兴趣盎然:“你俩现在可以公平自由地讨论了,追求、爱情和睡觉是什么关系?”向西平不满道:“我说的是爱情,高贵的爱情,谁说睡觉了?”“你刚明明说自己因为爱情,不愿意和人睡觉。”“我——唉!”西门重锤算是熟人了,“扑哧”笑出声来:“他就是假正经,一个大男人,已经被人睡过了还在那假装清纯,你说说,多恶心吧。妹妹你要有爱情,那也比他的强。”柳楠楠悄声嘟囔:“她会有爱情?又聋又哑又鼻塞的瞎子会找她不会还两说呢。”艾无差一柳条扫他脸上,几条分叉的红印赫然在目,忽然有些心软,随即懊恼地踢飞一块石子。 中午了,艾无差叫了向西平找吃的,半天才回来,向老太太抱怨道:“他真笨,乡里乡亲的,连块干馍都要不来。”西门重锤凑到老太太身边道:“姑姑,您老人家要不放了我吧,上司肯定已经得到我与向西平的消息,这再往前走,沙驼府也是我们占了的,人多势众,你得费多大劲啊,万一发生意外或不测,让我多过意不去。”老太太长叹一声:“你们真厉害,沙驼府也占去了。无差,以后就和重锤一块找吃的吧,光他的脸都值好些个干馍呢!”西门重锤也长吁一口气:“你呀,也是一个执着的人。” 艾无差对西门重锤说:“你年龄这小,让他喊你爹,能有多好受?”“那,也不难受。”“我反正不叫他西门小生,就叫他柳楠楠,呵,柳楠楠,好像我姐姐一样。”柳楠楠在一旁吐啊吐,艾无差恼道:“不许吐!再吐叫你吃回去!就数你坏了,三番五次地害我们,跟我们前世有仇啊?”柳楠楠吓得直缩脖子:“不不不,不是有仇,小姐,是我前世欠你的!”众人都能对艾无差安之若素,唯独柳楠楠,一口饭吃不进去,好容易吃点吧,动不动就吐,几天时间,身子已明显消瘦,向西平揶揄道:“就你还搞什么修行!”柳楠楠欲哭无泪,黑着眼圈无奈道:“所以我后悔了,想找西门爹走条大路好路。”艾无差对柳楠楠又多出不少恶感,喝道:“不许喊他爹!”“那喊他什么?”“喊重锤。”“哦不不,不合适。”“重锤,其他军士喊你什么?”“班长。”柳楠楠道:“好好好,我就喊他班长爹。”“你真贱!叫吧叫吧,爱叫什么叫什么!” 艾无差有点累:“向大哥,你赶会儿他俩吧,总得让我歇会。”向西平身子直哆嗦,摇头道:“人要爱人,刚姑姑说了,你别陷我于不仁。”艾无差停下来道:“姑姑,你说他是不是有点假了?刚还宁愿割掉自己身上那块肉也坚决不合作,现在却说我不仁。他表弟,那个西门重锤的干儿子,害我们几次了我也没结果他的性命,我哪里就不仁了呢!”“一切暴力都是不仁的。”老太太插话道:“近道、爱人、生德,这些讲人与天地、人与人关系的内容,才是仁之核,偏颇一隅,一味不合作的态度就成了‘任凭暴徒施暴,而无关我事’的意思,更加不妥。”向西平道:“那我不仁也罢。太血腥了。” 艾无差有些生气:“你是害怕吧,自己懦弱胆怯,却把我们说的很残暴一样。”老太太道:“我们讲仁,还要讲义,仁义并行,才能人德昭彰。”“义?什么意思?”“义就是做你该做的事情,是取与舍的行为。平时体行礼之常道,遇不平则鸣,所谓常则经,变则权,权就是非常时期不惜舍弃、抗争、牺牲的意思。”“你这是美化暴力。”艾无差气极,飞起一脚,忽又不忍,脚在中途拐个弯儿,踢碎了向西平的裤脚。从向西平惊惧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分明是更确定无疑地把这小女孩、连同老太太都看作喜好暴力之徒,与柳楠楠和事务所之人并无二致的人了。 西门重锤也吃了一惊,他断没料到这丑女脚风凌厉,竟有如此力道,过来打哈哈道:“我们不说这事了!现在嘛,都听姑姑和这位小妹的安排,就算有人来救,我们也可能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所以尽量配合,尽量配合!”柳楠楠看他干爹如此,眼神惶恐,更不敢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3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3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4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4 多说一句话。老太太摇摇头:“我暴力?还美化?嘿嘿——” 一阵马蹄声传来,大家忙躲了起来,眼前驰过一队十几人的骑兵,说是骑兵却个个拎着枪,看样子都是瓯平府的人,艾无差问:“奇怪了,咋向原府就没军士呢,自己的地盘,却好像到处是别人在巡查。”西门重锤道:“有什么奇怪的,被遣散、改编了呗,未开化之人还能有什么想法?有也白搭。”“就你好,自大狂!我看也就自我感觉不错罢了。”艾无差话音刚落,向西平接道:“我们未开化?真是闻所未闻,奇哉怪也。”重锤不屑道:“你文绉绉地说两句就开化了?喜欢打赤脚,就会种个地,孤僻修行,这要开化了,那文明肯定是被它吓没影了。”“文明是什么?”艾无差又问:“你文明吗?”西门重锤手心向里指着自己失笑道:“当然。我们,是文明人。”“你们是谁们?”“有科学技术,懂机械制造,经贸繁盛,更享民主自由,以此征服自然、攻城略地,无往不胜,这就是我们,文明人。” 艾无差转动着眼珠,好像在认真思考:“那,文明人为什么都不愿意回家?”向西平也道:“攻城略地、杀阀征讨,那是文明?谁能听懂你的道理?”“你们不会懂的。”西门重锤很同情地摇摇头:“文明与未开化之人是很难沟通的,所以文明往往使用最简便易行的办法。”“什么?”“就是枪炮、占领、征服、劫掠、役使。”艾无差道:“你说的文明也太赤裸裸了,好像没穿衣服。”“哼,穿不穿衣服它都是文明!”老太太不禁插话道:“衣服都不知道穿还叫文明?那是会武功的莽汉,只知道偏门独进的怪物,走火入魔、害人害己的疯子。”西门重锤不敢动粗口,张了半天嘴,这才说道:“你们真是怪人,想法真叫人难以理解。” 第三章:文明的名义(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16 05:59:51 字数:6376 (7)文明与文明人 小女孩嗅觉极好,听力也异常敏锐,叽叽喳喳的,却躲过好几次围堵,一路无话,这一日突然道:“快出向原府了吧,像有沙漠的味道。”大家正自惊疑,拐弯处远远瞧见一座气势不凡的白楼,向西平道:“我不走了,我要回去。”“你父母不是搬沙驼府了吗?”“哼,那鬼地方?这里才是我的家,我绝不离开。”艾无差道:“谁拦着你了?这难道又是我们不对,逼你跟着的?赶快走吧,省得他们天天打探抓捕我们。”西门重锤忙道:“那我也走吧?岂不更利索?保证再也不会有人找麻烦了。”老太太摆摆手:“让不合作的那人先走吧,你二人晚两天,免得又找他不是。”“姑姑真是仁慈心细,在下佩服的紧,老早就想和您探讨一个问题,又怕惹您不高兴,现在您答应我走,便又想多嘴几句。” “料你也憋不出什么好东西来。”艾无差不想让他编排老太太的不是,西门重锤却并不理会她的阻拦:“不过要不说出来,又觉得是轻看了姑姑的人品。”“那就快点,像倒什么坏水,还提前准备半天,那些客气、歉意、不好意思的屁话又有什么用了!”“哎你这小妹最近学坏了啊,说话这么损!真应了我的想法。”“什么?”“就是,你们其实挺残忍的。”“这,你之前好像表达过了,不是什么新想法。”“我想再深入一下。表面上看你们对我不错,但事实上很不人道:随意拘禁一个文明人、优等人,是非法的、很严重的犯罪行为;限制了我的自由,而自由是最可贵的;若不放行,必将令我所有的努力化为泡影,也就事实上剥夺了我追求的机会和权利;我是个有作为的青年,很可能做出极大的事来,所以你们这是对整个社会的极不负责任。我说的对吧?这下没的反驳了吧?” 艾无差道:“刚知道自己有这大的罪过,也惊讶于你的脸厚,你真是偏门独进的怪物。”“哎,理屈词穷了?可不兴人身攻击啊。”“好啊,我也试着说道说道看对不对:你的人用枪随意挑杀村民,作为在场的共犯,特别是他们的领头,你该判死刑立即执行;猥亵并意图弓虽.女干妇女,有期徒刑三年不多;又赞同柳楠楠杀我,属另一桩故意杀人未遂案的共犯,当判十年刑期;你认一个年岁相仿的无耻之徒做干儿子,违背道德人伦,判鞭刑三十。我现在就执行吧?”西门重锤诧异地看着她:“你哪有那权力?!”“就算我没那权力,可你犯了那多条罪状,死得其所啊?” 轮到西门重锤转眼珠子了:“那不行,这不符合程序,要人人都能去执行法律,岂不乱了?”“替天行道,不使一个罪犯漏网,只要正义得到弘扬,那就是对的。”“程序最重要,你这是以正义为名,实则藐视法律!”“那谁判你才会服啊?”“正义就是强者的利益。谁判我都不服,我是文明人、优等人,就像我杀了头猪,谁能判我有罪?”“你把别人当成猪,却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牲口不如,那我现在就割掉你这猪耳朵,烤熟了还给你分一半吃,你看如何?我仗义不仗义?”“你真是野蛮人。”“你杀人不野蛮,我割你耳朵就野蛮了?”“你那是不讲人权!”“你的权利都保障了,岂不是又要杀死很多你说的野蛮人?”“我说的不是权利,是人权!”“人权是什么?”“无知!”“无知还要保障?”“我想撞墙!”“你撞墙死了算我侵害你人权吗?”西门重锤才不会真的去撞墙呢,他只无奈地摇摇头道:“上帝啊,你看我遭受了多大的凌辱,我要向你控诉!”艾无差一旁关心道:“找上帝?你要自杀?”“我忍无可忍!”西门重锤习惯性地伸手拿枪,却摸个空,艾无差轻轻地“呸”他一口,西门重锤立时便熏得晕死过去,旁边的干儿子吓得连滚带爬出好远,兀自脸朝下,憋着气儿不敢呼吸。 冷不丁冲出一队骑兵,一阵口哨声中围了他们,一二十人也不下马,其中一人道:“咦?西门兄弟?向西平呢?”西门重锤醒了,还是更自信他们文明人的枪,边大大咧咧往外走边道:“跑了,受不了这一老一少的啰嗦。你再来晚点我也要自杀了。”又忌惮地转身看老太太一眼:“姑姑,你刚才就说要放我们的,我走了哈?”柳楠楠飞快地朝他干爹跑去,几个骑兵以为他是逃跑或偷袭拼命来着,抬手就是两枪,西门重锤忙拦住道:“误会误会,是我干儿子,叫西门小生,挺忠实一小伙。”回头看时,见他左手捂住肚子,右手捂着肩膀,鲜血汩汩地往外流着。又听一阵衣袂之声,西门重锤再一扭头,发现所有军士都已不明就里地躺到地上直哼哼,艾无差朝自己屁股踢来一脚道:“还不救救你干儿子?”西门重锤骇然失色:“你们?我,这咋救?都已经那样了。” 艾无差朝老太太看去,似在询问,一边道:“你们太残忍,动不动就开枪。”西门重锤也暂时不去想那逃走的事,只诧异道:“比枪还快?太不可思议了。”想了半天,挠挠头又道:“我傻啊,应该是比持枪、瞄准的动作快,又离得太近,我们的人怕伤着自己,所以就——嗯,是这样了。”艾无差不屑道:“是你的头。姑姑救我的时候——”老太太道:“多嘴什么?”小女孩伸伸舌头,立即住嘴。 过了白楼,西门重锤就察觉到老太太的细微变化,特别是来到那片胡杨林边的时候。铁红色的沙比以前颜色更深了,常建华站那里,胸脯起伏,身体也有些颤抖,浮想联翩,眼光悠远,好像把整个沙漠和往事都装了进去。她想到了什么?想到了在这里与心仪之人的初次相遇?想到了飞渡红沙、鬼堡激战的场景?想到了曾经的风华正茂、儿女私情?西门重锤看到有晶莹的东西在老太太眼中闪烁,但那应该不是泪,因为它没有滚落,而是如同一缕过往,瞬间又烟消云散,但随之而来一丝更加坚毅的情绪,甚至感染了旁边的小女孩,二人一齐转身,大踏步往西去了。“她以前来过这里?”西门重锤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呆立片刻,慢慢往南行去。 走了一会儿,艾无差想起了重锤:“哎呀,让他给溜了!”其实是她有点饿了,重锤那张脸,找吃的容易,所以能加快不少行程。现在看来,姑姑是铁了心要去瓯平府看个究竟,看看他们凭什么能占去别人的家园,而这至少还有半个月的路呢。这时,一阵嘶喊声远远地传来,不久,就见西门重锤急急火火地跑来,身后不少村民挥舞着镰刀斧头追的正紧,艾无差朝老太太看去一眼:“这人真经不住念叨。”西门重锤像是见了救星,气喘吁吁道:“姑姑,快救命,这些村民都疯了,无缘无故便要砍死我。” 五六十个汉子把三人一起围了起来,上来两人拉西门重锤,他却绕着老太太跑,艾无差怕撞到自己,也吓得乱跑,四个人在那里推磨似的。后面的汉子突然转身,想要抓人,只听“嘭”一声响,与西门重锤脑门对脑门,都倒了下去。众人绑了重锤,推搡着一老一少,来到村子里。 这个不起眼的村落,从外面看,绝大部分隐蔽被在小山洼的一片树林里,偌大的院子及其榔头家什似乎在表明,这里是一个家底不错的大户人家。但事实远非如此简单,来到里面仔细看,就会发现它乃是数十个院子以一种秘密的方式连在一起,占去大半个山洼:这里是一个大本营,一个暗中反击所谓“文明”入侵的大本营。 先后有六七波人来,不停地讯问三人:来此何干,什么关系,一共多少人,西门重锤倒是好耐心,同样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不一会,他们神秘地商量着什么,随后百余号人一齐出动,傍晚时分,竟扛着枪回来。原来这帮人是对那十几名被打翻的骑兵发生兴趣,使了计策,骗说知道向西平的下落,藏身树林,出其不意地砍翻马匹,一举擒获了他们。 被擒的组长很嚣张,“你们这些野蛮人,还不放我回去?不然我们大部队杀来,就这么个小院子,哼,几炮就掀翻了!”他发现了西门重锤:“不会是你告密的吧?哼,枉我对你信任有加,提拔你当班长,还前来救你!”正说着,有人一刀挥了过来,他的右臂便掉落在地,手指兀自动弹伸缩。组长大喊大叫起来:“你们太不人道了,我要去联盟国人权法院控诉!”艾无差吓得赶忙闭上眼睛,但还是轻声问:“锤哥,联盟国是什么国?”西门重锤也轻声道:“就是几个文明国家组成的联盟。”“法院是什么院?”“判人有罪责的地方。”“噢,是衙门啊。”“凡事都讲分工讲专职,真是野蛮未开化!哎,好妹子,一会走的时候带上我,锤哥有可多知识,你一辈子也学不完的。”“找个文明人带你吧,我怕带坏了你。”西门重锤一时语塞,叹了口气。 (8)救出来的麻烦 不多时,组长磕头如捣蒜般地开始招供,另一边,几人过来,拉了西门重锤,要他教着学打枪,就把常建华她们一老一少推搡进一间小黑屋内。晚上,不知有多晚,反正院子里静悄悄的,艾无差看清屋里的情形,又爬窗前看一会道:“就西南羊圈边有四个人在打瞌睡。”老太太轻轻咳嗽一声,拉着她走了出来。一人正待持刀喝问,老太太一挥袖,那四人便都着了哑穴,艾无差道:“唉,谁知刚才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叫了他一声‘锤哥’呢,我这就放他出来。”说完从羊圈里找着西门重锤,解了他绳索:“一块走?”西门重锤轻声道:“你们先走,我得去放了组长他们。” 艾无差不时用树枝摔打着什么,“这个人说起来挺仗义的嘛,还记得救他组长。”她不知道,没有了西门重锤,虽然吃的差了些,但一路上安全多了,那张脸,其实也挺惹事的。无聊之至,她忽然想起什么来,仰头问老太太:“仁义你都说了,那礼智信是什么?”“你多善良啊,都已做的很好了,又有什么好问的。”“但我不知道啊。”老太太笑道:“对了,‘知道’这就是智,是对视野和思想的拓展,帮助你更好地领会仁的内核、把握义的情形。信就是诚、敬,是对待仁的心理态度,言行一致、一以贯之之谓。礼是常道,乃外在形式、日常所示,尽忠职守而已,法律在其中,道德亦其一。”“那取义奋争之时也要温良恭俭让吗?”“马车并不总走在路的正中央,在路上也就是了。但即使义取,也尽量不使矫枉过正。” 到了刘由镇,瓯平府就近在咫尺了,老太太决定歇上一天,与小女孩一起往镇上走来。镇上一如往昔的热闹,但不用说是军士,就是随便见着瓯平府的什么老百姓,大大小小的都避之不及。这时过来一辆囚车,上面竟然是一个瓯平府军士,大家议论纷纷,都说他杀了自己人这才让绑了,要送回受审。艾无差挤近前看,发现竟是个熟人,忙招呼道:“锤哥,怎么回事?做什么不文明的事了?”西门重锤见是她,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随之消失,叹道:“哪里是做什么不文明的事了,我是做好事落到这步田地的。”“不能够啊,锤哥,文明国家,难道让做坏事的吃香喝辣、长命百岁?”“唉!你就别糟践哥哥了。”“他们这样很不人道啊。”“谁说不是呢,戴枷游行示众一样。”艾无差气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4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4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5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5 喘吁吁地有些跟不上,喊声:“晚上聊。”便不再赶,西门重锤突然兴奋地喊道:“记得来啊,别让哥哥失望!” 晚上,驿馆的院落里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军士开了门道:“你谁啊,什么事!”“我和西门重锤是朋友,来看看他,可以吗?”说着就往里面走,那军士扭头张望,见只她一人,回头笑道:“重锤,你女朋友来看你了!”“什么呀,是我干妹妹。”“真是个奇葩!你干儿子之贱,闻所未闻,你干妹妹之丑,可也是见所未见啊。”艾无差生气道:“丑怎么了,不比你这些就只会算计多少的人强?”“哼,要不是看重锤的面子,我现在就割断你的粗脖子,省的别人见着恶心。”“哎,你怎么出口伤人哪,还自称文明人呢!”那军士不再言语,摔门进屋。 西门重锤低声道:“好妹妹,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快帮我解了绳索。“为什么帮你解?那我不成劫狱了?你的事自有法院给你公正判决的。”“你傻呀,法院不知道情况,肯定听他们的,我死定了。”“你可不能对文明失去信心,也陷我于不义。”“妹妹,你救我那是义,不是不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程序不对啊,我有什么权利这样做?你目前的额头上写的是‘犯人’二字。”“此一时彼一时,情况特殊啊,妹妹你就别玩我了,我知道是姑姑让你来的不是?一会他们警觉起来,再要逃走困难就大了。”“噢,原来什么都有个权变啊,那你把情况说说,我信你。” 西门重锤无奈地咽了口干唾沫道:“那日你们走后,羊圈里就五六个同事,我好心救了他们,却一时找不着组长所在,便先招呼他们悄悄逃走,谁知刚出危险区,他们就绑了我,送交上司,说我出卖同事,投敌叛国。”“那你是怎么出卖同事的?”“我没有!被村民绑了之后,我想着组长她们的穴道早就自行解开过了,这才告诉他们的。你也看到了,我不配合点什么,立刻就会引来杀身之祸。”“而去你是说了句实话啊,他们怎么就说你出卖同事了?”西门重锤摇摇头,看样子是什么也不想说了。艾无差笑笑:“饿的吧?先喝点水,我一会就去给你找吃的。” 屋里的十几人正在吃肉喝酒,艾无差推门进去时,大家都愣了,忽然有的在那里吐啊吐,有的一口酒喷在面前的饭菜里,有的被肉块卡着喉咙,红着脸半天缓不过神来,小女孩生气道:“呸,一帮以貌取人的家伙!”就这一“呸”,所有的人都立时晕了过去。 艾无差端了一盘肉出来,西门重锤立刻睁大眼睛:“一群王八蛋!不让我去屋里睡觉,还不给顿饱饭吃,折磨死我了。”说着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女孩上前为他解绳索,他却又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艾无差小手往他脑门一拍,“你怎么回事?现在了还不忘记羞辱我?”“哪里哪里,实在是,实在是这东西太腻了。”“装什么装,忍着!”“好好好,忍着,我忍。”女孩一边走开一边自语道:“要没钥匙,我还得找把斧头,砸开囚车呢。”“饭桌上坐首席的那人身上多找找!” 打开囚车,西门重锤跳将出来道:“这帮王八蛋,我去出出气!”扳过身子看了,每人踢上一脚,叹口气悻悻离去。女孩问:“我们去瓯平府,你跟着不是自投罗网?”“我已经被组织抛弃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跟谁去?”“看来我还得收留你了。”“我们本来就是一路的。”“嘻嘻嘻,好像是刚成一路的吧。你怎么不想着去申辩呢?”“那多难又得多久啊,跟体制计较,我疯啦?人生才有几年?试着另外找条出路吧,这才是上上策。”“你离开了文明的圈子,跟着我们习惯吗?”“就算不习惯,总可以活命啊。你们,嗯,其实还不错,给人机会。” 三人急匆匆向西行去,也许是出于讨好的目的,西门重锤头上披了纱巾,看起来很萌,又讲了不少笑话,老太太对他的态度也大为改观,蛮喜欢这种现实却非常豁达的性格。这时前面急匆匆过去七八个青年,都敞胸露怀的,其中一个道:“今儿个运气不错,一次就干掉十二个洋鬼子。”“看来我们是跟踪对了,肯定是有人为救那小子劫了囚车,设计蒙翻他们。”“老天有眼,保佑我们以后再多杀几个。”西门重锤赶忙低下头去,等他们走远了,一跺脚,带着丝哭腔道:“他们都没命了?我这下可真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女孩笑道:“洗不清不洗呗,我看你比他们还干净些呢。” 中途又遇到几股袭扰的村民,艾无差不满道:“这些都是你惹出来的,瞅瞅你们多招人恨吧,还一味的臭美。”“嗨,他们,能成什么事?三五个自发的村野匹夫,拿着镰刀斧头,无组织无纪律,我们一个班就能镇压到服服帖帖。”“光绑我们的那个院里都有千人了,还做梦不醒呢。这要再有个好领导,我看你们就得卷铺盖走人了。”“他们一盘散沙、游手好闲惯了,谁都领导不了。”“即使无人领导,要人人觉悟了,你们还不得滚蛋?”“那可能嘛?再说实在不行就拉拢一部分啊,我们都是傻子还说什么!你看向原府,撑死也就敢来个不合作,哪像你俩,说出手就出手,还有那仁义礼智信,倒好像是用以造反的理论。”“是你们侵略,还是我们造反?”“咋说到我们之间了?呵呵,你是我妹啊,咱一家人。”“就你嘴甜!”西门重锤一口一个妹,叫得艾无差心里美滋滋的。 老太太想起什么道:“这里曾经有一位武学奇才,只不知那胡塬的徒子徒孙们,今天又会在哪里。”“武功?姑姑说的可是那一大群习武之人?我听说过最奇特的两门武功,就出自他们那里,叫什么‘恼羞怒怒拳’、‘心手辣辣掌’的。”“是啊,那‘怒怒’与‘辣辣’呢?”“听说早死了,我们征讨沙驼府各洲时,他二人竟率众抵抗,肉身哪能挡得住子弹啊?个别识相的徒弟就随了我们,教些强身健体和用于一般格斗的招式。”“唉,可惜了了,那胡塬创了十五套武学套路,却是要失传了。无差,你记着,还是道为上,术次之,必先知动之所从、动之所向,才能知所进退,动所能动。”女孩想了想道:“嗯,我不大懂,但我记住了。”老太太满意地向她看去一眼,西门重锤则四处瞟移着目光嘟囔了一句:“再动能快过子弹?真是的!” 第三章:文明的名义(五)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17 05:20:40 字数:2239 (9)文明的分水岭 行了不到一天的路,听艾无差忽然喊道:“呀,什么东西恍我眼睛了,不会是金子吧?”果然就是,又走出半个时辰,眼前横亘了一条气势雄浑的金属栅栏,黄灿灿的,一眼望不到头,正是黄金所做!艾无差啧啧道:“呵,这,也太奢华了吧。”西门重锤由衷自豪道:“我们瓯平府到了。”只见一个开着门的栅栏处,有个指示牌,外面那个是生铁铸的,顺着箭头的方向,写着个“东”字,里面的则明显是黄金制成,箭头所指是个大大的“西”字,几个军士拿着枪,正在那里检查出入人员。 艾无差不屑道:“金子做个栅栏就了不起了?真是土豪!干嘛不用金子盖间茅房啊。”“多了去了,”西门重锤笑道:“许多有钱人家里的厕所都是金子做的,真所谓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啊呀,能死你了,蹲金茅房里拉出来的是金子吗?咋把什么事都做这么过,感觉有点神经质。”“这叫张扬,有个性,表示有能力,是成功人士,你懂吗!”“成功人士都去盖金茅房啊?”“你胡搅蛮缠,典型的羡慕嫉妒恨嘛。”“这么多的金子,就不怕有人偷?”“嘿嘿,这条墙有五万里长,全是金栅栏或金砖砌出来的,每不到一里便有军士们在持枪警戒,另有无数神甫做过法,外加志愿者巡逻。天罗地网的,谁能把它扳倒了,恐怕太平湖也会被风干了!” 栅栏门西五六十丈处有一教堂,虽然不大,但塔尖直刺苍穹,在暮色中显得凝重神秘又锐利,偶尔传来悠扬的风琴声。里面没摆放什么东西,有些空,屋顶和四壁全是画,色彩艳丽醒目,夺人眼球。忽然,四周所有的画都动了,三人好像都走进了画里,像是逛街一样,遇到许多稀奇的古怪事: 画里也有一漂亮的教堂,上面挂着一个巨大的钟表,有一个人不停地对时针又推又拉,没几圈,就见他白发苍苍,气力衰竭,把自个挂上面再也不动了,艾无差忍不住笑道:“这么傻,怕自己晚死一会了?”谁知道话音未落,又见不少人去推去拉,没多久,钟表上便挂满了人,大家还生怕抢不到位置似的,争先恐后往上面挤去。 路上有许多小房子,里面的人更奇怪,一个个都只一只眼睛、一只手臂、一条腿,艾无差问:“你们是什么人?”“我们都是科学家。”其中一人自豪地回答,接着又低下头研究什么去了。“那怎么长这样啊?那半拉呢?”“本来也都正常,时间一长就成这样了。小孩子,我告诉你个关于科学的科学道理:科学这玩意都是单面的,单向的,封闭的,所以我们才变得和科学一个样,什么都只剩半拉了。”“科学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什么呀,科学是个管用的陷阱。它只是让你知道大体上什么是什么,却无法告诉你最正确的是什么,或者什么才是最好的。” 小房子旁边有个人带着副眼镜,抱着本词典找啊找,这时忽然大笑道:“嗯,这几个词语不错!”说完从词典里抠出词语,拽了两端拉呀拉,在他觉着拉得够长时,一会儿把它放在这堆面里沾沾,一会儿把它放在另一堆土里滚滚,然后拣起来仔细拼凑。常建华凑过去问:“你也是搞研究的吗?”“是啊,我是研究社会科学的。这样会搞的快一点。”“以前那么多可亲的老人哪里去了?”“他们啊?就那么几个,还都老死了,现在是我们的天下。” 终于看到一条大道,这条大道很宽却又很短,一眼就可以看到大道的尽头,却根本望不到它有多么宽。起点和终点处都有不少神甫模样的人,大道上许多人在狂奔,许多人迷失在无尽的宽度里,更多的则像是婴儿一样,纷纷投向了神甫的怀抱,仔细看去,大道中间隐隐约约写着“悖论”两个字。艾无差不解道:“路这么短,可为什么总觉得他们没跑到头?”常建华道:“头顶没有照耀,身边没有关怀,自己又迷失在所谓科学的丛林,找得着家才怪呢。” 前面开来一辆机器,车头写着科学两个闪闪发光的大字,车头旁插着可小可小的一面旗子,旗子上反着光,一会反出来的是自由,一会反出来的是“书斋”,机器左右两轮写着民主与法制,冒着滚滚黑烟开了过来。围着机器转的都是些纸片人,鼻子眼都扁的,也不知道在哪里出气儿哪儿说话,旁边堆着许多造好的枪支。里面不少人都瞪着眼珠子,反复不停地做着同一个动作,老太太走上前去,见里面的发动机上写着“易施泰”三字,不知是个人还是发动机的名称,问那些人道:“干啥呢?”“想复制个东西,总觉着和原来的东西不是一模一样。”艾无差拿过来看了看道:“已经一模一样了啊。”“嘿,以你不专业的眼光来看是这样,但在我们看来还差很远很远。”“啥都一样了有什么用?还是有所区别好些。”“你不懂,能复制才会有规模,有规模才有力量。”“都一样了会有力量?不同了才更有力量吧?”“未开化!你不懂科学!”老太太看得心有余悸:“我无所谓,不过看样子你们的意思是要通过不断复制来统一天下,最终害死所有的不同?”“当然,这么明确的意图、这么浅显的道理还用讲出来?可你这词儿用的不恰当啊。” 艾无差一旁插话道:“你看科学把科学家都整成那样了,真不知道是科学为我们做事,还是我们为科学做事。”老太太道:我看不是科学怎么着他们了,是他们自己迷信迷失。”“当然。我们都献身于神圣的科学。它是真正的神!”话音未落,整个教堂突然一晃,一切都归于沉寂,一个神甫走过来,带着几份欣喜而又疑虑的目光道:“你们肯定是来忏悔的吧?一看你们就是健全的人,胳膊腿都是全乎的。唉!自从神被人拉下神坛,科学那个怪物就霸占神坛好些年了,现在这世道,没办法,有奶便是娘啊,可也不能把魂给丢了不是?”老太太点头称是,上前鞠了好几躬。艾无差忿忿不平道:“我去跟他们一个一个地讲,人是卑下的、高尚的、多面展示的。”无数个声音马上自四周响起:“错,人是高蹈的、自私的、一次性的!”神甫吓得连滚带爬钻桌子底下去了。 第四章:武林谜案(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18 05:03:34 字数:4638 (1)疑云 害丑锁定的那个灵气聚集之处,在石咀驿镇南五十里,是华盖堂圣地所在,此时,正有好几个武学大家一起商量着事呢,只是快三天了,依然没什么结果。五牛镇的五牛宗、元中镇的形意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5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5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6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6 观、镇川镇青云观的创派掌门都到了,常家镇刀影会也派了一名大弟子过来,那阵势已是相当的庄重。是什么事让这些老头子们又聚在一起?只听五牛宗宗主郝山道:“都说说,就那三件事,怎么办?”游歆鸢乃忠厚老实、心直口快之人,自觉已有些撑不住面子:“张贵五师伯的事,我明儿直接找那三人问了,再向大家说明。”华盖堂主魏书泉道:“我看成立冷兵团练的事也不宜延滞,既然师父开口了,必须有个及早正面的回复。”郝山道:“什么话,这是正事,我早就想放手杀那些狗娘养的,端着个鸟枪,就横行无忌的,全不把我们一干人放在眼里。”尤天志附和道:“是啊,最好草拟个文字的东西,报老爷子知道。” 说到第三件《五百解言》(即武圣人常建仁当日一时兴起写在三套健身拳拳法开篇的解《道德经》五百言)的事,大家都不好言语,郝山问刀影会大弟子秦梦道:“你师父唐华是什么意思?”“我是带着耳朵来的。”一阵沉默后,魏书泉道:“师父一贯看重青云观,尤师弟有何高见?”“这话说的,我们只学些武圣人改编而来的拳法,哪像你们?我看老英雄平时是同情我们才对。”众人不再言语,但青云观如此明言,却是有自己的杀手锏,即师父胡玥玲新近潜心独创的“释怀剑”,一打起来,一般的高手休再想脱身而去,却也有令对手难以脱身释怀的意思。只是这一切一直没人知晓。 郝山自问道:“那三套拳法真是用来健身的吗?虽广为流传,但因太过大众简单,谁会注意到还有什么文字诀啊。”魏书泉接腔道:“唉,师父怎么就不想这事了呢。没听师姑说嘛,师父自个也是到了瓶颈处。”游歆鸢挠挠头:“与其这样等现成的,不如各自去拿本《道德经》啃呢。”郝山看着秦梦,忽然怪怪地笑道:“我看说不定就在大学的某个角落里呢,你师父唐华不会已经得手了吧,怎么没来?”秦梦也笑道:“我师父他最是受罪了,祖师爷天天因为大学的事指派他这啊那啊的干,连导引的功课都没法指点我们,这都有目共睹的,祖师爷那里各门派的人络绎不绝,谁不知道?花费也蛮大的。” 回想周山镇那日,十方观观主常建华现身,救走怪胎,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比师父的武学修为高出一大截,其中缘由,很可能就是游歆鸢无意中偷听到的那样。原来那日救过怪胎,他兄妹几十年后再次聚首,也只是匆匆数言,偏巧游歆鸢没来由地尾随而去,虽然终究慢了几拍,却恰巧听到了十方观观主劝师父体悟《五百解言》以增加修为的话来,当时未敢现身,之后心痒难耐,就对要好的几个同门师兄弟说了此事。之后他们相约陪师父回了常家镇,为他办大学的事帮忙效力,一边留意那《五百解言》的下落,却始终如石沉大海。 如今关于张贵五的死,官家和江湖上虽然给了前所未有的荣耀和器重,但关于他的死因又有很多传言,最离谱却有模有样的莫过于说他是被人吸食真气而亡,这对于集武学大家和一方战神于一身的张贵五,尤其令人匪夷所思,也使无数习武之人闻之色变、不寒而栗。至于成立冷兵团练,虽说常建信的想法是以破坏和抢夺枪炮为遵旨,但毕竟是以肉身相搏,凶险所在,可想而知。各门派招纳弟子都精挑细选,又不是招兵买马的,把徒子徒孙看的很精贵,故虽然是个个义愤填膺,谁又愿意多出人了? 就这三件事,都不是小事,但实际上,这几位泰斗极人物能聚在一起,主要还是第三件事的原因,谁得到那《五百解言》,武学修炼立马可能会超出其他师兄弟很多,得道成仙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对于习武之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好抵御的诱惑。几个前辈其实很难拿出个定论,最后说好,眼下只全力追查张师伯的死因,成立冷兵团练的事日后与其他门派再行商定,至于那《五百解言》则暂时不提或保密吧。这样的结果让害丑在外面听得一阵好笑,觉得他们还不如高雄呢,彼此防范又瞻前顾后的,能成什么事?还要对付自己?看让你们来个和那张老头子一样的死法!赶巧晚上又都住到华盖堂,嘿嘿,岂不是叫我更易得手? 夜深人静,害丑悄无声息地施展功力,那两白皙修长的手,在知情人看来却无疑是最可怕的魔掌,一阵又一阵异常纯粹的真气、灵气、阳气源源不断地往自己身上移来。忽然,游歆鸢自屋里出来,以手比剑,大练其武,害丑吃了一惊,随即明白,这家伙是在梦游,其时依然不忘练剑,真是个武痴。虽是徒手,但指尖所指,真气鼓荡,隐隐有剑气射出,怪不得他师父常建信疼爱,境界之高,已不在其下了。然而害丑却不在乎,依然我行我素,因为即便是眼下这几位前辈全力联手,只怕也未必能突破他如此绵密厚重广大的掌力,只可惜游歆鸢的真气暂时无法吸纳罢了。 第二天大家都起来晚了,但一会儿,华盖堂就像是炸了锅,各人暗施功力,真气已经十去其四,只游歆鸢损失了两成,起先大家怀疑他形意观作怪,接着又把矛头对着华盖堂堂主,都道他的地盘上设有什么蹊跷机关,后来不知是谁提醒了一句张贵五师伯的事,大家立时都愣在那里!立即行动,再不容缓!华盖堂的人打听最近石咀驿的奇异之事,及陌生面孔,其他在游歆鸢的带领下四出活动,凡所遇习武之人一律“请”来问话,一面飞报师父、各自家门及其他各派,个个如临大敌,惊骇不已。 那个始作俑者呢?害丑这个坏蛋,自从上次观摩了高雄的辉煌****,尝到了甜头,体会到那短暂的焦躁之后莫名的兴奋与令人神往的心跳,竟自偷偷找了不少****,中饭时给高雄与熙狐喂下,此时正专心致志地欣赏着活春宫呢,倒是一整天未出门去。 (2)端倪 再说秀才卞钟黍,他自遇见过那女人,便茶饭不思,整日萎靡困顿,有意无意地,就走到了那家药铺,打听清楚方向,往熙狐的住处走来。忽然,他停下步来,似乎听到了某种声音,在喧嚣的白天,明确无误地觉察出了异样销魂的呻吟,站在屋檐下,脸上一会白一会红的,却是一直未舍得挪开两脚。里面的人终于完事了,害丑略早就看见了对面窗户露出的另一双偷窥的眼睛,一动念头便已知道是那个好自行了断的孬种秀才,就气不打一处来,正要绕过去把他扔到太平湖去,却听见开门的声音。 熙狐看见卞钟黍,一脸的欣喜:“你,你是,卞秀才?”那秀才却是傻了一般,这个行云布雨后的女人衣衫不整,头发有些湿,皓腕如玉,脸飞红霞,眼中有水,体香袭人,连赶来的害丑都看的愣在一边!可她自己却不觉得,不敢相信自个的眼睛一样:“真的吗?真的是卞秀才啊?快,快请进啊!”那卞钟黍慌道:“我过来看看,好了就好,好了就好。”说完夹紧两腿,像个小女人一样碎步离去,前面来一小孩道:“哟呵,卞秀才尿裤子喽,哈哈,大家快来看哪!”熙狐红着脸有些慵懒地朝着眼前这位心底已然悸动、表情依旧淡然的美男子道:“弄点早饭去。”“哼,我是你什么人啊?”害丑想:“不过以后再给他俩吃****时,得提防了刚才那位可憎的大神了。好心情让他破坏的一点都没了。” 三人刚吃完,老板娘就派人传话,说什么“不便久留”之类,意思是要打发他们走了。是啊,原本想行行好,谁知他夫妻俩大白天弄那事,还恁大声响,这要让别人误会起来,怎么说得清呢!此时恰好有人找来,不由分说,推搡着要他们“去某个地方”。高雄拍桌子怒道:“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行凶咋地!我这儿呆好好的,去你那‘某个地方’作甚!”来人竟偷偷亮出了刀子:“去去就是了,没事马上送你等回来!”虽耐着性子,依然一副不容置喙的口吻,熙狐碰碰丈夫轻声道:“去就去,别多事。看他们像习武之人,还能随意欺负了我们这些妇弱病残?” 一起被押到打谷场上的有两三百人,先问话,后搭脉,竟是往神门穴搭,显然是要试出心念是否忐忑或习武之人的功力,那害丑,竟然就听话地让他们搭了。一个多时辰后,打谷场只剩不到三十号人,高雄大声道:“什么事说啊,光自己人在那里磨叽,还留我们干啥,管晚饭啊?”魏书泉早已注意到他,只是没动声色,此时扯了扯游歆鸢,耳语几句,故作镇定地过来执了他手腕道:“年轻人原本一身的功力,为何突然散去?”高雄也不隐瞒,只不满地戏谑道:“有来就有去,只进不出,那会是什么玩意!”“我只是想问你是否遇见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你们这事就够稀奇的了!” 游歆鸢一把胡子了,也不讲究什么男女之别,走上前来,搭了熙狐的脉道:“这位可是令内?原也功夫不弱啊。”说完又去抓害丑的手腕道:“这位可是令公子?”害丑平静地甩开他道:“刚搭过了!”游歆鸢略施手段,害丑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却还是把手伸过去,任他在手臂的几处大穴搭捏按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上了游歆鸢,如临大敌地戒备着,而他自己则云山雾罩的,惊异万分,转着眼珠想了半天,愣在那里! 这个年轻人的脉象似一潭深潭,如一片静海,跳动异常平缓,不及常人十之一二,而其父母又像是被废去武功的怪人,这些究竟是为什么?他们都遇见过什么事?又到底是什么人?游歆鸢的发痴让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在随后的几天里,一直都忽略了一件其实非常显而易见的事,那就是,以他大师级的武功修为,怎会轻而易举地让这个年轻人甩开手腕?! “能否请三位前往一叙?”游歆鸢的话让所有人松了口气,高雄道:“少假惺惺的,什么请不请的,不都得去?”游歆鸢这个武痴人的一时之痴,漏过了害丑这个作案高手:“我现在空有一身武艺,却因徒子徒孙的问题时时为人嗤笑,此人天生的练武奇才,要是能收他为徒,我形意观日后定能领袖群伦,到那时,嘿嘿。”留下来的其他二十多个外来客商也走了,就只这一家三口被带到了华盖堂圣地。 瞎子夫妇已经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能说什么呢,这个美少男,现在与他们有扯不断的关系,自己就是想撇清,又有谁会相信哪!郝山见了三人也有些疑惑,待亲自搭脉后,也没有将嫌疑放在害丑身上,因为他太年轻了,长得也太英俊显奶油了,乳臭未干,能同时吸走四个当世一等一武学大师的内力?说破天也没人信,于是,高大威猛却瞎了眼、散去功力的高雄,自然而然成了众人心中一致的焦点所在。 大家不厌其烦地问他,结果高雄连自己的出生地都讲不清楚,几个徒儿对他用强,但他却任何一种武功招式都不懂,这个人要么太能装,要么是个身上藏有大秘密而不怕死的人。一直审到丑时已过,就在大家都渐失耐心、昏昏欲睡时,熙狐担心丈夫惹恼他们有什么不测,又怕丈夫负气说出害丑,害了这孩子,主动过来“坦白”:“说起家乡,那就是天鹅湖,说到师承,那就是常建仁,一直侍奉他左右,时间短啊,也没学什么武功招式,就被他发现,废了全身功力。” 什么什么?常建仁?听她讲武圣人的外貌只比她们的儿子害丑略显成熟些罢了,可在座谁也没见过他老人家,关于他的一切都只是传说。所有在场的人好像终于找着了苗头线索,又都脊背发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起张贵五师伯的死因,与昨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除了武圣人,只怕是师父、比师父还厉害的常建华都不大可能一晚上吸走他们那么多真气。可话又说回来了,吸纳别人的功力,那是偷鸡摸狗一样不齿的事情,以他的身份和能耐,会做的出来这种事情?又怎么会刻意为难小辈呢? 就在大家都各自思考的时候,有个声音问:“那武圣人现在在哪里?”是啊,他呢?一个忐忑而期待的答案。“得道走了,有小半年了吧。”“死了?小半年了?”众人又是一阵讶异。“什么死不死的,是得道后肉身成仙的,还带了心爱的女人一块,用得着你们在这里唏嘘同情?”游歆鸢一拍腿道:“我想起来了,那日常建华对师父讲要带着怪胎一起去天鹅湖找他二哥来着!”可他这句话并不能解释或说明眼下的任何问题,他自己呢,又眯起眼睛,想起了美少年,他竟然与武圣人亲密接触过,嘿嘿,真恨不得现在就让他磕了头,叫声师父,说不定那《五百解言》也在他身上呢…… 第四章:武林谜案(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19 05:00:46 字数:5323 (3)凶手 看着游歆鸢竟然暗自窃喜,郝山想,难道游师兄看出端倪了?还是与这三人之前就有过接触呢?他迅速用余光扫了魏书泉和尤天志一眼,均是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心里已有了主意,起身道:“不急于一时,大家都歇着吧,明天再议不迟,反正他们也逃不掉。”果然,游歆鸢不假思索地率先起身离开,脸上并无抑郁不解之色,反倒像是要急着去干什么事。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6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6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7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7 不用郝山示意,另外两位掌门与秦梦都未挪动身体:想不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此等咄咄怪事,只怕他们连吃饭睡觉的心情都不会有了。 行出厅堂,游歆鸢一徒弟道:“师父,什么事这么紧张啊?我看别家都没动,就我们出来?”“别问,你们先回去吧,郝宗主吩咐什么事尽力去办。事出突然,不便言明,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了的,好在老头子健在,总还有可以请教的地方。”这个武痴,竟不知道避嫌什么的,在这关紧的档口,一个人私自去了害丑那里,一心要收他为徒。 这一切当然没跑过郝山的眼睛,他见游歆鸢离开,便立即示意手下跟踪,同时把自己对这位师兄的关注明着讲了出来:“按理说他游歆鸢当然没那个能耐,但再加上那神秘的三人就不好说了。”此时恰好有弟子来报,他道:“讲吧,诸位师叔祖都不是外人。”“游师伯去了年轻人那里,听他的意思是想收那少年为徒,未得正面答复,后来竟似是求着别人的语气。”四人与游歆鸢的关系都非常好,其中以尤天志为最,以他并非同门的身份被邀请参加此次如此机密之事,都是游歆鸢的主意。而此刻,尤天志也是脸色微变,难过的不行,长长的叹气道:“为什么啊,难道他竟想取代师父,对江湖人士颐指气使?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魏书泉低头道:“别说那些了,我想最多也是尚无定论吧,今晚怎么办,难不成?”郝山道:“当然不能动手,但他说自己功力去了两成,谁知道呢,不过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住的不宜分散,就围着他的四个角住吧。”尤天志黯然道:“行吧,可得戒备好了。要再丢四成的功力,老骨头就撑不了几天,该见阎王去了。” 这可是正中某个人的下怀啊,不过每人都只是假装睡着,其实个个运功戒备,害丑也不好太过肆无忌惮,只是苦了那个武痴游歆鸢,让害丑来个一锅端,只留了足够多的阳气没被吸纳。天已大亮,郝山让弟子去请游师兄,他只是答应,却两次了请不过来,魏书泉道:“嘿,这面子大的,我们找过去吧?”游歆鸢哼哼哈嘿,就是不醒来,尤天志警觉道:“不会出事了吧?”探手过去,发现被子湿哒哒的,抓他手腕,倏觉脉象绵软无力,大惊失色,扮过头一看,昨天还风采俊逸的师兄,哈喇子流了一枕头,眼屎都快把眼角糊严了。四人一齐愣在那里,秦梦功力稍弱,竟自两腿发抖。 许久,郝山一声闷吼,地动山摇似的:“谁!是谁!既有恁深功力,又为何如此卑贱下作!有种的出来一战,偷偷摸摸的算啥!”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却把华盖堂的徒子徒孙给吓得不轻,纷纷聚拢前来,请求示下。半天,四周没有任何动静,魏书泉低声道:“各家死生存亡之际,先嘱托好后事,然后马上遣散有资质的徒子徒孙!”四人如梦初醒,急忙依计行事。形意观的弟子们悲痛欲绝,扶着师父,也不回去,径往常家镇找师爷说冤诉苦去了,那可怜兮兮的劲儿,让每一个人心中更添恐惧——那个百岁老人,这趟到底能不能走到地儿还另说呢。 再说华盖堂,一切都乱了套,这昨儿个还瞒着众人,现在瞒不住了,有些乱也是难免,经营了七十年的基业,所有功力不错的都得撤离,这三大门派的开派人、两大门派的首座都有些张皇失措,何况他们这些小辈?乱糟糟的又是一天,晚上,华盖堂显得很冷清,四人坐在一起,郝山忽然道:“会不会是那个瞎子?我看他眼睛好好的,怎么就是瞎的呢?”魏书泉道:“是啊,肯定和他们有关,叫来再问问,看会不会发现什么破绽。”尤天志觉得自己这躺来得最冤了:《五百解言》杳无讯息,弄不好还得把一世英名搭进去,怎么会遇见这等事情,真倒八辈子的血霉了! 瞎子的说法和之前的并无二致,问的多了,他竟然发火,高傲的根本就不把四人放在眼里:“我自个的冤屈找谁说去?你们有本事自己查,从我身上找捷径,就不怕别人听了笑话!”郝山心里正憋着气呢,“啪”一巴掌扇了过去,虽未催动功力,力道仍然不小,高雄飞出一颗牙去,脸上立时肿得老高,随即破口大骂起来。魏书泉上前道:“哟呵,还是个硬骨头。你今天要不说清楚自个失去功力的详细过程,我就卸掉你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高雄骂道:“就算老子原本想说,现在也不愿意了,有种现在就卸,老子这里一块一块地给你数着!”尤天志抢在前面,一抬手便拧断瞎子的右臂,瞎子除了冷笑,竟没有半丝的惧意! 熙狐那里早有了感应,她一心疼,叫声“高哥!”眼泪便扑簌簌地掉将下来,情急之下,忙一跺脚,声嘶力竭地叫声:“害丑!”少年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清楚那个美少妇要自己干什么,竟似隔空穿物一样,毫无阻滞地直线行到厅堂,饶是四个武学大师,谁都没看清这个少年究竟是怎样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尤天志正要喝问瞎子,冷不丁被少年捏住手腕,真气突然如洪水般倾泻而出,惊得忘了还手,一直发呆,都不知道自己瞬间变得苍老不堪。郝山发现了不对,但还是以为瞎子在作怪,一招五牛拳最凌厉的招式递出。害丑伸左掌挡在高雄面前,那一拳似打在一团棉花上,且再也拔不出来,内力同时向一个无底洞不断地泄了出去。 魏书泉终于看明白场内情形,挥掌拍向少年,害丑竟不放开握着尤天志的左手,只胸口往前一挺,一股浑厚的气墙震飞了这位华盖堂堂主,只见他手捂胸口,倒地喷了一大口鲜血。瞎子猜到了眼前的情景,心有所动,那边熙狐已不知使的什么手段跑了过来,见此情形忙道:“害丑切不可伤人!”少年不屑地看了看她,放开已无内力的两人,上前扶起魏书泉,却在那一刹那,又一点不剩地吸光他的真气!秦梦转身欲逃,少年轻飘飘赶去一掌,这个刀影会的首席大弟子便再也动弹不得,随即交出了大几十年的功力!之后,少年也不管瞎子的胳膊是否接好,便自顾自飘了开去! 尤天志恐惧道:“你是人是鬼?”魏书泉还在咳血,明显地撑不住了,郝山长叹一声,流下两滴泪来,秦梦则傻了似的,疯疯癫癫地往远处跑去,熙狐难过的直摇头,悄声骂道:“害人精,要那么多真气干什么用啊!”拉了丈夫,往镇上的药铺行来。而最终醒过神来的武林中人,无一例外地选择了往常家镇去,因为那里有他们共同的景仰和期待——各门派宗师常建信。 就这半刻钟的功夫,四个功力深厚的武学大师当中,魏书泉重伤而死,另外三人内力尽失,还不算之前已经离开的武学痴人游歆鸢,这少年武功之骇人听闻,说来谁信?现场一些没有撤离的平庸之辈,又岂能看出其中端倪了?以至于数年之后,当宽州府齐心赶走外侮、域内风平浪静时,关于这段公案,又引起一大武林纷争,此是后话。 (4)举孝廉 江湖中的血雨腥风拉开了序幕,各种耸人听闻的消息正悄悄快速地传递蔓延,但这些只是江湖,就连小小的石咀驿也未因此有任何改变,生活依旧按部就班地向前推进,这不,一出举孝廉的活剧正在盛大而紧张地上演。在一个不小的戏台上,一字排好七八张桌子,都盖着红布,镇上七名咨事端坐其中,台下前排是二十名十三至四十三岁不等的男子,后面是他们的亲友团及黑压压看热闹的人群。只见一喽啰在台上转一圈,一敲手上的铜锣,高声喊道:“众位乡亲,石咀驿镇xxxx年举孝廉活动现在开始!”威严地往台下扫去一眼,再猛敲一声,又拿手捂了铜锣道:“今年先由各村推出的候选人共二十一名已都在前排就坐,万事俱备,先请镇咨事办主任娄德守讲话!” 娄主任清了清嗓子,谁知有浓痰黏在喉咙间,越咳声音越不清亮,望着后台骂一声:“这死相的丫头,杵那儿等死啊!”一个粗布女孩羞涩又战战兢兢地上前来,把衣襟展开在他面前,娄主任又一阵脸红脖子粗地猛咳,终于颠倒出喉咙里的异物,却咳到女孩的上身,女孩低头退去一旁,另一粗布女孩近前,捧着杯子,让他漱了口。旁边一属下笑道:“主任昨晚去哪里抽烟了,玉春楼?”“为啥非得玉春楼啊?可见你不知抽烟之乐,要抽就抽大麻,在哪里都是神仙!懂嘛!” 娄德守随即一转身,扯开嗓门、拖长音调道:“乡亲们——我们这次孝廉之举,秉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经过最广泛的民主、最充分的酝酿、最严格的筛选,相信是会经得起历史的检验的!”说着顿了顿,一旁的同僚赶紧鼓掌,足有三百余名的亲友团中也响起了一片掌声。“值此良辰美景之际,我先献丑为各位吟诗一首:嗯,嗯!东风吹,小鼓擂,桃花睡,鲑鱼肥,法如锤,不相违,德如规,品相随,光阴追,心无悔!”台下一阵鼓噪:“哇,法如锤,不相违,德如规,品相随,光阴追,心无悔!说的真好!”“先生真是大才!”“主任品格高古!”“独创三言体诗!” 娄主任讲得兴起,站了起来,一挥手,很有舍我其谁、无可阻挡的宏伟气势:“今年的孝廉之举,除了以往的‘夸孝’、‘谈忠’、‘讲演’之外,我们还创造性地创设了‘哭穷’这一环节,力求给选手提供一个全方位展示自己的良好平台,希望你们抓住机遇好好发挥,成为吃皇粮的、体制内的人、上、人!”“讲的好!”主席台左边的一属下激动不已地站起来使劲鼓掌,还不时振臂一呼:“主任真是德馨世范!语重心长!呕心沥血呀!” 妈的!“烟鬼咳血”还差不多!熙狐给丈夫治好右臂,赶过来看热闹,半天挤不到跟前,正打算退往远处看,一抬头,看见了秀才卞钟黍,在人群外漫无目的地溜达。恩人多清瘦啊,女人是打心底里真的心疼:一脸菜色,衣服咣当,神情悲戚。尽管如此,熙狐仍抑制不住的高兴,因为又见着了,而且是正面迎头相遇,忙堆起盈盈笑意,还生怕哪儿不合礼数,殷勤地上前问道:“问卞秀才好,姐姐这里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卞钟黍大感意外,兴奋激动正要还礼,瞥见了美人身边的瞎子,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阴晴不定:他是看着高雄的伟岸有些自卑吗?迷恋熙狐的美色心有不舍?想起偷窥过二人的****而略感羞愤?不知道,只见他低下头来,想走又迈不动脚,一副欲言又止、举棋不定的样子。熙狐拉过瞎子道:“这是我丈夫高雄,我们都是外地人,那天,真的很感谢你慨伸援手、费心照料!”秀才含含糊糊地“唔唔”两句,就要夺路而去,熙狐美目顾盼道:“这么多人,是要干什么啊?”于是秀才就再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了,只是有些悲怆。 “干什么,举孝廉啊,就是民选后备干部。”高雄道:“哦,就是海选啊,怪民主的,难怪石咀驿镇这么繁盛。”秀才冷笑道:“民主和繁盛有什么关系了?再说这儿是演戏,和民主也没什么关系的。”高雄问:“哎?什么是民主?是替民众做主的意思吗?”女人插话道:“我跟着主人在利雅坚府转的时候,好像听人说起过,大概是‘大家说了算’的意思。”高雄这下不高兴了,而且很愤慨:“原来民主是这么个玩意啊,大家说了算,那不尽扯淡、乱套了吗?能办好什么事?”秀才恨恨地接道:“民主是天底下最不自由的形式,是最不负责任的和稀泥的伎俩,也是最堂而皇之的****。我最痛恨民主了,尤其那还是假的。”“是啊,事情就应当由最擅长的人去办最合适的事,人又不是畜生,各自把哪条前后腿举起来或放下去就能解决问题了?笑话嘛!”熙狐看二人能谈得拢话,非常高兴,自己也想了一会儿道:“嗯,我觉得也是,不过民主也不应该是怪物吧,见着了也不用那么不自在。”高雄笑道:“我也是个穷光蛋,要不定要请这位小兄弟喝上几盅。”女人高兴坏了:“好好,我叫害丑去准备一下。” “可是害丑在哪里呢?他也没钱啊,也得舍了自己的脸皮让别人请他送他,唉,钱这玩意,离了还真不行,明儿我就打工去!”熙狐这样想着,还是舍不得放走秀才,也不好意思自己掐自己,只在心里叹口气,默默地喊了声害丑的名字。然后一个美少年就出现了,他惊奇地看着秀才,又不解地瞧瞧熙狐,心里忍不住哼了一声,道:“这不唱戏呢,看完戏再喝不迟吧。”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附和:“看戏,先看戏,我原本就是来看热闹的。”说完心里暗自发誓,要自己挣钱花,那多自在啊。 这时,忽听台上有人嚎啕大哭,熙狐着急,高雄一把将她架到肩膀道:“看看,谁家死人了?”原来是一名候选人在“哭穷”,声泪俱下地表演着:“我兜里经常连半两银子都不装,十天半月地吃不着个肉,爹娘撒手不管,媳妇长得丑,连仆人都一个个病怏怏的,书房可小可小,买不起蜡烛,也借不来煤油,没奈何只好凿开墙壁,借老爹屋里的灯光看书,谁知道他刚娶了第七任小妾,天天洞房花烛,害得自己一个字都学不进去,唉,我苦哇!”说完双手捂住脸,咧着个大嘴蹲那里捶胸顿足,又一阵哭号。熙狐伤心道:“没钱真折磨人,看把这大个男人为难成什么样了。”“装的?还是真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7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7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8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8 这么单纯?”秀才惊讶地看着这个女人,不禁深深地咽了口水,又浮想联翩起来。 “十分,十分,九点九分,十分,哦,六个十分!一号选手共总得分六十九点九分!好吉利的数字,让我们祝贺他取得好成绩,并祝愿他父亲身体健康,祝愿他的仆人早点把病治好,好不好?大家鼓掌!好,最后我们还是要再一次把最热烈的掌声送给这位人穷志不短的优秀青年,一号选手,娄义生!”说完“咣”又敲了一声锣。高雄笑道:“蝼蚁生的?那肯定是个怕死的软蛋。”熙狐不满道:“自己没文化,别诋毁人家读书人!唉,我要有钱,就帮助这些人,多好啊。”秀才又咽了一大口口水,向她看去一眼道:“我认识他,也知道他确实认得好几个字,他是台上正中间那个娄主任的亲侄儿,也算是老子英雄儿好汉了。”“哇,一家读书人!”女人毫不掩饰自己无比钦羡赞叹的目光。 第四章:武林谜案(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20 05:05:34 字数:5276 (5)举孝廉续 亲友团中不时传来尖叫、惊呼、叫好声,人群中也有不少人跟着起哄,场面非常热闹,秀才一会站在高雄左边,一会又走他后面,一声不吭地盯着骑在高雄肩膀上的女人:细白的脚踝,匀称的小腿,圆实的屁股,以及撑在高雄肩膀的颀长的玉指,再偶尔抬头,瞅瞅她精致的五官轮廓,一边赞叹造化之奇妙无伦,一边诅咒老天的不公偏心。熙狐对高雄道:“老公再坚持一会,现在是最后一个,二十一号了。”这时台上那执锣之人喊:“二十一号,卞钟黍,再不上来名额就作废了,卞钟黍第二次,卞钟黍第三次!名额作废!好,前二十名全部录取,下面请娄主任讲话!” 娄德守又是一挥手,慢条斯理道:“首先,请允许我代表镇主事、镇议事科、镇资事科,对这入选的二十名秀才表示祝贺!差额海选啊,不容易!不过你们经受住了重重考验,从这一刻起,就是体制内的人了,是国之栋梁,代表着未来和希望!”台下欢声雷动,娄德守清了清嗓子又道:“乡亲们,我们这次海选,是石咀驿镇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差额海选,也是自‘举孝廉’这一伟大的制度诞生一千年以来的第一次!这是我们的创举!一项前无古人的创举!我们创造了历史!”亲友团中许多肥头大耳开始互相窃窃私语:“哇,一千多年啊。”“里程碑啊,听见没有?”“这次海选创造了历史,我们的孩子(外甥、侄儿、堂弟、表兄)是历史的弄潮儿!”“听见没?体制内的人啊,我好激动!”“未来,栋梁,哇,这份感觉太神圣了!” 再好的戏都有唱完的时候,人快要走散的时候,熙狐狐疑地瞅着秀才道:“你不就是卞钟黍吗?为什么不座前台,不上台讲演?”秀才干笑了两声:“我哪有他们好啊!”熙狐感觉自己伤着了秀才,不好意思道:“为什么要差额哪?海选不就行了吗,真叫人揪心。”高雄道:“你傻啊?当然是为了显得更民主嘛。”“这么说来民主真的是很扯淡的事!”女人说完又看着害丑,眼睛里充满了恳求,少年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一种异样的感觉告诉他,一定要答应这个女人的请求。 “你们先聊吧?我选好了饭店再来找你们。”害丑离开仨人,摇摇头,觉得自己在改变,说不清是哪里,熙狐刚刚的眼神令他很久还情不自禁地品尝咂摸,以至于眼前的任务似乎变得非常有意义,令人身心愉悦。他来到一家最漂亮的酒店门前,朱红色的匾额上写着“回味楼”三个黄灿灿的大字。这个美少年再一次用相貌?心事?魔力?说服了店主人。“本来是全被人包了的,但我也不能不通人情,这样吧,店内有个小院子,原是店里女乐练琴的地方,你就委屈一下,但一定要算我请客才好,这个决不能和我争了。” 环境真好,比店里强老多了。正楼三层,面北朝南,三面平房,通透明亮,院中几蓬青草,两棵小树,绿意正盛,一个小圆石桌。时闻丝竹之声悠扬入耳,偶有红衣绿衫穿梭其间,喧嚣中别有一番清雅的意趣。熙狐满意的直点头:“好,我们家害丑真给力!”她点了四盘素菜,四人也不怎么说话,只听见高雄与秀才酒盏偶尔相碰的声音。不一会儿,店里人渐渐多了,仔细看去,都是日间所举孝廉之人在包桌酬客,喜气洋洋,觥筹交错,猜拳行令声瞬间充满了每个角落。 熙狐看着四周景象,由衷感慨道:“人间真好,融融曳曳,多和睦美满。”忽听一声闷响,接着三楼传来一阵惊呼:“义生!义生!”“他没气了,爹?”“快去叫大夫!”慌乱过后,一声男人炸雷似地哀嚎声起,接着是一声尖锐的女声:“儿啊!好日子刚刚开始,你这苦命的孩子,咋就忍心走了?你是又贪玩不知道回来了吧?那边哪有这边好啊,我的傻儿子唉!”秀才紧张地端着酒杯,有些抖,瞪着眼往楼上瞧去:“这次是真的,不像是演戏。” 娄德守的身影在窗前晃晃,只见他离席走到二楼的过道处,悄声对小二嘀咕了句什么,不一会,里间走来一人,主任优雅地向他比划了一个数字,那人便急匆匆离开。熙狐问:“老先生的手势真好看,肯定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害丑当然知道,那是十五万两银子的意思,二楼这家原本想四十万举两人,娄德守坚持二十五万两一人,犹豫之际就让人给顶掉一名额,外甥也不来吃酒,在家生闷气呢。如今主任自己的亲侄儿死了,又空出一个来,主任先生悲恸之余,还想着自己,也不贪,只向他要十五万,说声“干不干一句话,利索点。”就走了。他现在深感这是件功名与生意两不耽误、稳赚不赔的大好买卖,这次一定要抓住机遇,促成飞跃,再不犹豫,这才飞身回去告诉妹子,凑钱去了。 看着这个比小姑娘还干净的女人,少年心里一软,淡淡道:“管他呢,我们一家人过自己的日子,多说无益。”高雄手一颤,酒盏掉在草上,慌乱地蹲下身去摸,害丑看在眼里,心中又是异样地一动,俯身拾起酒杯,再倒好一盏,搁他眼前。女人瞪大一双美目,看着这一切,反身抱住少年,抽抽搭搭起来。害丑心里突地涌出一股暖流,这暖流是因为熙狐两瓷实的小白兔在胸前的震颤吗?是因为她肌肤细滑痒着他了吗?不,真的不是,是他心的深处,那最柔软的地方率先开始蠕动,一种从无到有的孕育激动着他,人的感情在里面悄悄滋长!他没有拒绝,他坦然接受!用后来总是倾向于心理分析的历史学家们的话来说,这才是一个真正伟大的开始! 高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是他有生以来喝的最暖心的一盏酒,现在大夏天,不,不是暖心,而是沸腾,人啊,就是一种有情饮水饱的奇怪动物:就他妈这样混吧!而卞秀才,这个一年到头喝不起一场酒的穷光蛋,看着这一家人,也心生感动,收起了已偷偷探出头来的那丝淫邪而又胆怯的念头。 四人渐渐酒足饭饱,起身离开,刚到门口,就见一老先生匆匆往里走,撞上高雄的右肩,熙狐认出他,赶紧让到一边道:“没事没事,娄主任忙,您先请。”老先生看着熙狐愣在那里,两眼放光,“没事没事,我只是去东楼找王师傅说点事,不急,不急。”高雄听出点端倪,又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不满地嘟囔一句:“当心流年哈。”娄德守又是一愣,这才注意到这位高大的男子,可能是个瞎子。 熙狐羡慕道:“瞅瞅人家,多忙呀,哪儿像我们,闲人一个。什么时候我们家害丑也成这样一个有作为、有成就的人就好了。”少年大致上知道娄主任去找人家什么事,想想高雄刚才的话,不觉笑了。再说娄德守,心里犯起了嘀咕:“妈呀,这女人咋这么美啊,他们是兄妹三人?母子三人?瞎子说流年什么的,莫非暗指刚才的事情?”想着想着脚下慢了下来,最后犹豫片刻,才走进东楼。王师傅家遇着三楼那个哭丧的倒霉蛋,自己也无趣了,大家正要散去,立时有人认出并围了过来:“刚楼上的是你弟弟家吧?节哀,请节哀!”这次讲话娄主任没挥手,而是竖起右手食指,恳切而又意味深长地说:“没事,我还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耽误公事嘛,这空出一名额,大家乡里乡亲的,谁家有孝廉之人尽可提来,我完全可以帮忙走动走动。”“您真是大善人哪!”众人奉承着,一边转着眼珠,匆匆离开。 (6)举孝廉还续 秀才告辞回家了,熙狐突然尖叫一声:“呀!这儿躺着个人!”原来是先前飞奔出去,要替他外甥举上孝廉的那人,急慌慌的,被一摊****滑倒,一跟头载倒,后脑勺撞身后一大石头上,就那样死了。离席经过的人越来越多,熙狐又大呼小叫,黑灯瞎火的围来不少人。早有本家认出尸身,扯着熙狐不让离开,非说是她谋财害命。 死者叫马前车,他儿子马文豪一堆肥肉,满身酒气,今儿个刚成“体制内的人”,此时一把揪住害丑的领口嘶吼道:“我爹你也敢碰!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已说好了今年入秋就捐个副科职官员呢!哼!不拿出个两百万两银子,看不叫你一家人扒三张皮!” 三人均无言以对:都不会吵架,最主要的还是被弄懵了,“自己一片好心,怎么就成谋财害命之人了呢?”熙狐忽然想起什么,一本正经道:“你们好坏不分,我去告官评理!”马文豪竟然笑出声来:“****娘们,哈哈,刚给你说半天,我马上就是官了,你告我啊!”“****是什么,很傻吗?我傻不傻的都没害你爹啊!”“又装傻是吧,我一秀才,不比你精?在我面前卖弄什么!”高雄正想揍他,这时却忍不住冷笑出声,马文豪道:“嘿,还敢笑?我们揍他!”话音刚落,雨点般的拳头砸了过来。 瞎子夫妇结结实实挨了顿猛揍。害丑独自闪去一旁,他知道,熙狐的心不疼,而且有高雄护着,于是就那样无所谓地在旁看着,脸上淡淡的,不知想些什么。二人随后被拉进一个院子,绑在牛圈旁。天亮了,高雄伤的不轻,熙狐一心疼,害丑就拿着两张烧饼,悄无声息地来到他们身边。女人埋怨道:“你也是个小男人了,就不知道帮帮忙?”“帮着打架啊,打死他们吗?”“那你就不能轻点打了?或者是帮我们一起逃走也好啊。”“他们不会放你们走的。再说,”害丑想说“再说你又没心疼”,但想想还是忍住了。 女人还是气儿不顺:“你说你,祸害起好人来是绝不手软,一害就是五个,现在到正事了,让你出头,却龟缩一边了。”“好人身上有好东西啊,他们的真气、灵气多,这些俗人,就像是秽物一般,有什么用了?”“那真气灵气再好也是别人家的啊。”“什么别人家的,都是天地之间的。”女人怒道:“那好人见着你就活该倒霉,坏蛋遇着你胡作非为也没关系了?”“我又不是官,不断是非。”“那就不能行侠仗义一回了?”“我都不懂那词儿是什么意思。”女人异常难过地叹了口气,害丑马上感觉到了这份难受,冷了脸,随手把烧饼扔牛槽里转身离开,圈里的老黄牛伸过头来一展舌头,卷走烧饼,女人朝他背影喊道:“走!你这害人精!再有下次老娘绝不饶你!” 远远地听着女人的愤怒,害丑有些郁闷:“这个娘们,对我是越来越强硬了,动不动就骂,得想个办法。”谁知想着想着,竟又想起夜间吃酒时那丝突如其来的情愫,柔柔的、鲜鲜的、忐忑的、有些怪怪的,“唉!”听清了是自己叹气,害丑跳了起来:不可能!我怎么会叹气呢!我为什么要叹气!我凭什么要叹气!!自己真的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马文豪一夜醒来,发现被绑在牛圈的女人姿色超众,无一处不散发着雌性的魔力,马上想法就变了,叫来房间单独询问,熙狐觉察出他的不良用心,忙咬破自己的嘴唇,想以这种方法召唤害丑。马文豪越看越喜欢,捧着她脸蛋,正很用心地拿食指擦她唇血呢。佣人领着一官家打扮的人进来道:“娄主任请瞎子夫妇过府说话。”“笨蛋,那还说啥?快去解开送去呗,快点,别让主任等久了。”“他说是夫妇二人。”马文豪明白什么似的,不舍地看着女人:“一起,一起!给这位官爷打赏些银子。”一边又朝官差鞠躬谄媚道:“昨儿我爹死了,这二人是脱不了干系的,回头劳请官爷给主任说说清楚,若没什么事,这人还着落到我这里吧?” 害丑就是不来,他梗着劲儿了,可这次远不相干的娄主任救了二人,却是为何?原来那晚娄德守启发过马前车后就打算回家了,谁知半路上见他死在一堆****下,这才又返回去,给东楼吃饭的王师傅递个话,而就在回味楼门口碰见瞎子夫妇,为女人的美貌所折服,又被瞎子一句“注意流年”的话说到痒处,故一早便来相请。 知道来意后,高雄有了主意,鼻孔里哼了一声,“主任今年流年不是大顺,得有些小曲折。”“小曲折?哪方面的,可否见告?”“大概是钱财方面吧。”娄德守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8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8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9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9 此时才放松下来身子,沉思道:“能否有个什么法子攘过这一关?”“没有。此乃取舍之道,虽是小曲折,也须早收手,否则还有流走大财的危险呢。”主任深以为然,是啊,先是自己的亲侄儿喝酒给喝死了,接着马前车暴毙,一早上又听说那王师傅突然也卧床不起,看来是老天爷在提醒我,不让拿这最后一笔,这空出的名额就不收钱了吧,免得真弄出点什么事来。他又想,那名额咋办?照之前的做法,就是作废,也不能白给那不送银子之人,绝不能给穷秀才们惯那毛病,否则这以后的事就没法做了!如今是流年不顺,算了吧,就做回好事,便宜了那卞老头?他老来得子,家贫如洗的,怪可怜,再说也算我清廉政绩的一个亮点,嗯,就这样了! 主意一定,娄德守的眼睛立刻就在熙狐的身上游移不定,这女人看着就来劲,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翘起来,真如大麻一样让人着迷啊,要能她睡一觉,岂不是要嗨翻天?想到这里,眼光越发迷离起来。熙狐心疼地看着一脸青肿的丈夫,对娄主任告起状来:“昨晚原本好心提醒,马文豪却不识好歹,海扁了我丈夫一顿,主任可得做主。”娄德守拉回了自己的眼光和思绪,想,等过了这段倒霉日子,再吃了这个美妇人,她丈夫就一瞎子,还不好收拾?便道:“我可以给你们作证又做主,你二人是无辜的、好心的、冤屈的,回头就叫小马赔你营养费!” 娄主任真是雷厉风行,马上叫人找马文豪着落了十五两银子,自己又给高雄二十文“卦资”,这才客客气气地送走瞎子夫妇。熙狐不知道,这十五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一般人家三五年也不见得能攒这么多,要节省点的话,足够她二人吃个一年半载的。不过她还是有些哭笑不得:正想挣钱呢,钱就来了,可这第一桶金却是丈夫挨一顿打换的,要说挣,只有那二十文是丈夫靠算卦挣来,虽然也可以说是劳动所得,但高雄又不懂那一套,多少有点坑蒙拐骗的嫌疑。 第二天去街上,见一个破落的院子里挤满了道谢的人群,原来是秀才被举为孝廉之人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遭了****运,他也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亲戚朋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选定接受庄主的召见,就要“暮登天子堂”了,兴冲冲地,神色之间甚是得意。熙狐喊了一声,这才像是看见她俩,一摊手道:“高哥、嫂子!真是不敢相信,不好意思啊!”一副我很无奈、我很忙的表情。 第四章:武林谜案(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21 05:08:24 字数:7318 (7)认亲了事 看起来一切依旧的街镇,实际上已经在悄悄发生着变化:陌生人多了,而且都在打听同一行人,这很容易做到,因为本地人也都在谈论着他们。男的眉飞色舞地说那个漂亮女人,女的津津乐道于那个美色少年,包括刚给娄主任算了一卦的瞎子,这几天也成了舌尖上的熟客。有三个人最近基本上快要疯了,卞钟黍、娄德守和马文豪他们不停地被劫持、被询问同一件事,就是那少年一家三口的事,任何细节,都不厌其烦地被要求反复讲述。少年害丑总是知道他想知道的,谁都没他清楚,最近镇上来了许多武林高手,其中一个老家伙,走到哪里都是真气充盈,太让人喜欢了。 原来是当今武学旗帜,武林第一人,江湖的不二霸主,独创刀影会,身兼五牛拳、华盖掌、形意剑、二十七云手、燃道剑、飞天掌、斩蜂功七大门派授业恩师的常建信。话说他筹办多时的大学已然开张,请到不少老师,正自忙于开学后的事情,却见最疼爱的徒儿游歆鸢来了,未几,郝山、尤天志、秦梦也前来哭诉,竟都是被人吸取内力,摇摇欲坠,眼瞅着要老死在他这个师父面前了。更阴差阳错的是他们都忘记了、或是有心隐瞒了害丑与常建仁的瓜葛之事。师父就是师父,他马上为四人输去真气内力,召楚风、夏侯智、刘白、陈浅秋四人到常家镇,又把办学之事交于唐华,自己领两脑瓜利索、腿脚好使的徒孙,往石咀驿镇赶来。 其实常建信与害丑已经对过眼了,在人来人往的街面,白须飘飘的老人一眼就认出了害丑,这个少年毫无惧意地将目光迎了上来,不知是长得太美还是功力太深,他有很强的说服力,好像能把自己的想法照射到别人的心坎,无论谁都会在瞬间明白:他需要什么什么,我务必要给他什么什么,否则事情会什么什么……这第一次交锋,老人家就败了下来,像是快要着了魔,揉揉眼,仓皇逃走。 找着少年并不是一件难事,或者压根就不用找,因为老头一到,少年就知道了,想赶去吸纳他的真灵之气,却被熙狐察觉了,悄悄跟去。老人何许人也?来干什么?自然是有准备的,他自是知道对方的厉害,施展全部功力,上来就攻,奈何少年功力太过深厚,以快致胜显然不可取,还容易伤到自己,于是他幻化出刀影,徐徐渐进,这倒让少年一时处于完全的防守而不敢肆意吸纳。三把、五把、十把,熙狐赶到时老人已幻化出十五把刀影,额头汗珠不停地渗出,一旦功力耗尽,唯一可能的结果就是丧尽全部功力!就在此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熙狐气喘吁吁地赶来,指着少年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谁都下手,还嫌坏事没做够?长那可人一张脸,咋就知道干坏事呢!再不收手,老娘就把心挖出来送你!”也多亏女人话说的狠,少年淡淡地一笑,撤掌转身离去。撤掌太突然,老头忙着调理气息,熙狐在旁劝他:“赶快走,别在他眼前晃悠。”说完手里拿着个柳条,像赶什么畜生一样,去追那少年。 熙狐找了间寺庙住下,正准备出去买点零嘴,却有人拜访。是昨天那老头,仙风道骨,精神矍铄,知道是找害丑的,便留了下来与他攀谈。得知老人是武圣人的三弟,是当日见过面的熟人,激动不已,竟像是遇着了亲人,一五一十地把少年的来龙去脉都给讲了。“你说他竟有几千年的功力?”“是啊,他刚一现身就能吸我的功力,算来至少有两千年,再加上我与高雄的,现在至少有五千年真气灵力了。”“你是——”“你忘记没?我是昔日黄沁兰座下的红狐啊?我丈夫就是那头白鹿!” 害丑也是第一次听人说起自己的身世,十分好奇,以为自己是常建仁与黄沁兰的孩子,倒是对眼前这老头多了几份好感:“原来我还出生武林世家,说起来他还是我叔父呢,嗯,老头身手怪敏捷的,不错,不错。”全然不知自己是那“俗秽”之物。老头更不知道,肉身成仙还会留下这么个玩意,以为是那黄沁兰融入常建仁身体,于成仙之际奇迹般地生出这等现世宝,心里早认了他作亲侄儿,万分喜欢。 常建信非常高兴,不只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还打听到了二哥的消确切息,他的“骨肉”更是当今世上绝无仅有的武学奇才,小小年纪,功夫之深,非常人所能叵测。看样子是没学过招式,若让他使一使我的刀影功,不知会是什么结果?想到这里,不由神秘地一笑:“我带他出去走走,好吗?”熙狐道:“那你留心些,我担心他狗改不了****,又来那一套。”老头有些不太乐意地看她一眼:“没事的。”说完先飘了出去,少年觉得他给自己出了头,算是将了这女人一军,竟乖乖地随他去了。 真是什么人爱的什么人,老头喜欢游歆鸢,游歆鸢是个武痴,可见老头也差不离,来到川山北七十里处的一座山头,把刀影功幻化刀影的诀窍给少年讲了,自己慢慢演示一遍,化出一把刀,往对面山顶一棵树砍去,隐约可见有树枝落下。两山相隔起码有三里远,这等功夫,天下绝无一人能敌。老头回头看看少年,示意他也来一手。少年单手作势,照葫芦画瓢,突然间眼前刀影重重,却怎么也推不出去,老头“嘿嘿”一笑:“跟我初学时一样。”随即给他指点一番,少年心有灵犀,心念动处,右手往对面山中腰挥去,只见几百把刀影激射而去,穿过山体继续向下,没入谷底。一阵坍塌过后,对面的山腰露出几丈见方的圆形空洞,一道天光照来,鬼魅地折射出刺眼的光线,隐隐地似有仍未消散的杀气! 老头惊骇之余,捏着胡须笑了笑:“想学招式吗?很简单的,就七十二式。”少年摇摇头:“学了干嘛?打架啊?”老头忽然想起什么道:“你为什么对那些人下手?”“是他们先动手的。”“是你先吸纳他们的功力吧?”“芸芸众生,有那些真灵之气的人太少了,算是稀罕了他们一把。”“他们都是我徒弟徒孙辈的。”“喔。”少年绝对像个听话的孩子,跟着老头往回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老头边走边问,“东方害丑”老头沉默片刻想:“这夫妻俩还挺迷信的,是为了好养活吗?可为什么就姓了东方呢?”又问:“高雄和熙狐你怎么称呼?”“爹妈。”老头神情变了好几变,随即停下来,拍拍他肩膀道:“嗯,养育之恩嘛,好孩子,好孩子!”不禁又想:嘿嘿,这对养父母,难道是担心孩子将来归宗认祖吗?竟姓了东方?不过有点私心也是正常,反正叫什么都是我们常家的后人,何必计较那些俗事? 回到寺庙,老头对高雄道:“我明儿就回去了,三位什么打算?”“我们原本就商定去常家镇的,只是一直没有动身。”“我得先走,安抚一下乱套了的各大门派。”随即又对少年道:“就是世上所有人的真气加起来也不及你的三成,吸纳他们的功力干什么?一心一意干自己的事,等到了常家镇,去大学里学点知识,做个文化人!”又看了看高雄道:“你养父身体不便,你也不小了,学着多多照顾他们,有什么困难跟我说。” 很明显,害丑在常建信面前明确了她们的母子父子关系,熙狐和高雄非常激动,一直将老头送出很远,老头道:“你们含辛茹苦养育他,为什么不让孩子直接随你们姓呢。”熙狐道:“他降生之际,东方的天空红霞飞渡,景象炫目,实在是为了纪念,并无其他想法。”老头心下大快,脸上展露出层层笑意:“欢迎早日前来,你夫妻可以在大学里找些轻松的活干着,孩子也好早受教育。”熙狐连连点头道:“嗯,一定让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8)易容高手 事情就这么给抹平了,虽然有些人创伤难平,但老头的面子大啊,再说连他也敌不过那奇怪少年,不暂时隐忍,又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瞅着这个恶魔一样的神秘小东西,被师父一口一个侄儿地叫着,越叫越亲。少年基本上不怎么吃饭,可师父却专往他碗里夹好菜,哼!一个一百四十出头的老头,有一个十几岁的侄儿?他这个二哥可足够雄伟和风流啊,偏偏就不嫌害臊了! 变化最大的是害丑,他整天坐在学堂,极其安静,什么课都听,眼前那么多高手,他也忘记要去吸纳谁的真气,大家相安无事,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两个月。 你道这些个掌门人为什么不着急走呢?说是帮师父忙,也想在大学里学些东西,实际上却有其他盘算。先是《五百解言》的消息早已疯传开来,现在估计除了老头,没人不惦记这事了。再就是大家都害怕单独遇见那魔鬼少年,谁知他会不会翻脸不认人?还不如就在师父身边想办法。 这日闲来无事,老头子叫来众徒儿道:“我们的师徒情分已近百年,人生不满百,可见我们缘分匪浅,我这辈子只做了两件事,先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厨子,在宽州府那是小有名气的,二是教了你们这些好徒儿,把我二哥所创的武学发扬广大,如今你们一个个成门立派,各有所成,我心大快啊。”斩蜂谷谷主夏侯智道:“是啊,当今武林是师父您老人家一手缔造的。”老头摇头道:“不不,我们都是我二哥的门徒才对。就说十方观观主,那日你们也都见识了我小妹的功夫,比我强出不少。”唐华道:“师父独创刀影功,师姑只是学了武圣人的十方红霞手,单说武学修为,还是欠您一大截。”“别给我带高帽,我知道自己有多重。就说和风门叶明侄儿,他的掌力竟可化掉金石,你们谁又能想得到了?”楚风讶然道:“呵呵,端的匪夷所思,以前竟没听师父说起过。”“还有一个门派你们也小瞧它了,就是青云观,它的创派掌门胡玥玲独创一套‘释怀剑’,前几年我云游到那里,正遇着她使出最后一招‘万里无云’,嘿嘿,除了功力上硬碰硬,直到目前我也未想出什么破解的办法来。” 众弟子唏嘘不已,老头捋捋胡须道:“不过大家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们各自门派的精妙招式谁又能破解了?否则我熟知你们在坐每一派武功,岂不是要比你等强出许多?但事实是,若不论功力和临战经验,我根本无法打赢你们任何人。所以不要贪多嚼不烂,守住阵脚把各自门派发扬光大,必可立于不败之地!”刘白道:“原以为师父是在闲聊,现在看来是有话嘱托。”唐华道:“就是闲聊也够我们咀嚼消化一阵子的。”老头正了正身子道:“三件事要说。”众人立即侧身,小心听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9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19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0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0 去,生怕漏掉一个字,连端茶水的老吴,都像钉在地上一般竖起了耳朵。 “第一,在武学,修为是第一位的,心力最强大,于不败处求胜,必势不可挡,这是对各位掌门的嘱托。第二,要胸怀天下,不要光盯着自己的小圈子,打自己的小算盘。就比如成立这个团练组织,只是针对瓯平府在这里惨无人道的临时举措,要说最终赶走外侮,还得靠大学,靠物理、工艺上实现赶超,方可在整体上有与之相抗衡的能耐,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大家都有些脸红,连连点头。老头压低了声音道:“至于第三,就是眼下各位最关心的,我那侄儿的事,我教你们各人相同的一招,应该管保逃脱,并避免内力被吸。” 常建信正要比划,一抬头却见那少年静静地站在门口,心里一惊,强装笑颜道:“侄儿,什么事突然前来?”少年平静地说道:“你找他们对付我吗?”一干人等立时变色,还是老头镇定:“我找他们对付得了你吗?只是想到个溜走的法子而已,与徒弟们分享一下。”“是什么?”“那能告诉你啊?”少年扫了他们一圈道:“可以嘛,连端茶递水的都是高手。”说完悄然离开。 众人都暗自松了口气,老头突然警觉地看着老吴匆忙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陈浅秋在一旁着急道:“是什么招式师父?现在我看着您这位侄儿心里就发憷。”老头喊一声:“老吴,换茶!”却再也没人前来,只见他突然变色,厉声喝道:“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徒弟们一个个略显惊慌道:“没有啊师父,我们哪敢对您老人家不敬!”“说罢,我还有什么宝贝让你们惦记!”游歆鸢失了功力,人又实诚,嘟囔道:“师父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惦记您了?”老头望着门外道:“哼!没有宝贝惦记,那个坏蛋怎会又易容藏我身边?”众人一齐惊叫:“消歇谷徐明鬼?!” 游歆鸢把事情的原委讲了,老头沉思片刻道:“这事我倒是忘记了。”他示意大家附耳过来道:“逃跑的法子就是消歇掌运气发力的基本要领。任何人的功力,哪怕是我与诸位合力,都不可能抵得住我侄儿的轻轻一吸,他的内功似是无穷无尽。但要吸纳别人内力,则必须是同质的真气,消歇掌中蕴含的衰杀之气会消解功力,你挡一掌无所谓,掌力相当即互相抵消,但若强行吸纳,必致反噬自身。”众人恍然大悟,游歆鸢叹气道:“天哪,那么强大的内功,怎么练的,恁小个孩子!叫人如何相信!”老头道:“他应该是出生时便承受了我二哥与黄沁兰二人的全部功力,据我二哥说,他自大裂谷出来后,自觉真气源源不断,至于那黄沁兰,单说她的脚力,半日之内足可游遍整个宽州府。” 大家都倒吸一口冷气,老头又道:“你们最年轻的也近百岁了,以后遇着我这个侄儿,一定多往好的方向引导,这也是我办大学之外的另一项新任务。至于《五百解言》,就由夏侯智与游歆鸢共同寻找,发挥他斩蜂功的特长,找着了人手一份,特别希望对你们几个失去功力的会有所帮助。”好几人都感激涕零:“师父您老人家对我们真如再生父母一般,毫无保留,倾囊相授,如此师徒情分,真是一辈子也报答不了。”老头突然又厉声道:“我刚说了,人品修为是很重要的,你们知道消歇掌乖戾之极,只要练到能发出掌力即行停止,绝不可私自深入修炼,以免走火入魔!”众弟子齐声称是。 (9)夺宝 在西用大学,游歆鸢笑着对夏侯智道:“这儿就是昔日武圣人办大学和授健身拳的所在了,恐怕仁兄你早已翻腾好几遍了吧。”夏侯智无所谓地笑笑:“与光明正大地找起来还是不一样,会好些,我们再过一遍吧。”游歆鸢眯着眼道:“我是角角落落都翻遍了,你想啊,都一百年了,就张纸,最大的可能就是它早已发霉烂掉了。”“那我们不找了吧?应付老人家一下得了。”“不不不,我是说得另辟蹊径。找,一定得好好找,就算我求着师弟了好吧。”夏侯智笑道:“我逗你呢,这是大家的大事,你看刚才他侄儿那个阴冷劲儿,想起来就打哆嗦,谁知道那天他发神经——呸呸呸,瞧我这张臭嘴!还是赶紧找着那宝贝才是正事!” 游歆鸢捋着胡须干咳两声:“你看啊,就好的方面来说呢,当时武圣人开门授拳,应者云集,那东西说不定人手一册,这里找不到,还可能在其他地方相遇,搜寻范围可进一步扩大。不好的方面说,授拳后不久,他们兄弟就被逼造反,举家迁走,所有住处都被官家搜查过,任何片言只语也不会轻易放过,尤其大学和他老家老宅,那都是重灾区。”夏侯智叹道:“那你说的好的方面有个屁用。这两个地儿,我确实是都找过,就我的目力,师父都是信得过的。”游歆鸢道:“第一,从他们未搬迁过的邻居家找,第二,打听当时谁的爷爷的爷爷学过他的拳,第三,当时来过这里的武圣人的朋友。”夏侯智摇摇头,“都不好打听,物是人非啊。”“我们可以发动其他人,特别是他刀影会门下,他们的首座弟子也失去功力了。” 一个月过去了,这日,游歆鸢与夏侯智疲惫地在街边一棵老槐树下打盹,根本就是心灰意懒,旁边过来一老太太,手里捧着个发黄的旧纸包着的瓷罐,哆哆嗦嗦地走在大街,一脸的悲切。 “呵,还有比我难受的人呢,唉!可我这是自找啊,竟然想收他为徒,嘿嘿,你是不知道啊师兄,咱可是号过小兄弟的脉象,那叫一个平稳,就像太平湖一样,你想啊,一个人功力之高,连脉象上都不显露,可见他功夫多深。我看也就是师父侥幸收纳了他,否则,一场武林浩劫,怕是早就已经发生过了。”夏侯智道:“我们禀明师父,再找最后三天。”“和风门有消息了吗?”“没有。可连十方观都明确回复不知道有过什么《五百解言》,他那里估计也不会有了。”“唉,世事难预料啊,它老家没有,那就没戏了。” “二位,行行好,给几个钱把这瓷枕买了吧?这可是好东西,至少一百年了,听那死鬼的爹讲,是当年的常英雄在最好的窑厂定做的磨喝乐,窑主一共烧了三窑,每窑烧三十个,最后只有三个成品,一个送人了,一个他自家留着,估计早已被人搜着拿走了,还有一个就是它。”游歆鸢腾地站起来:“此话当真?”“我孙子病了快一年了,我骗你干啥?我公公家世住烧鸡胡同,筒子鸡做的远近闻名,常英雄常去光顾,遇着我公公过百日,就送了这个。”老太太说着褪掉那层黄纸,细白温润的光泽散发过来,一个可爱的娃娃头瓷枕露出真容。游歆鸢有些激动:“是老东西,好东西,能上你们家看看吗?”说着摸摸瓷枕下方三个拳头大小的洞:“怎么还有空的,多容易损坏啊。”“它有妙用,方便拿起,又增添美观和情趣,小孩可睡各种头型,大人可按压各处穴位保健。他们家一直当宝一样,怕磕碰着,所以里面塞上些纸”游歆鸢拿出纸,慢慢展开来。这时听旁边的夏侯智道:“天道昭彰,大而不见,无生有时,有为虚有,偶一为之,力无不殆,力之奔走,是为时空,力与反力,作用生物,含三抱一,此之谓也……”游歆鸢也自念道:“人德之要,首推仁爱,近道爱人,体悟笃行,融融曳曳,广大和美,和而不同,蓬勃生息……”两人各自念着,突然一跺脚,狂喜之余相拥大笑:“哈哈哈哈,我的是解天道篇,应该是完整的。”“呵呵呵,我的是解人德篇,也好像不少什么,呶,结尾处还有解物理篇,咦,这解物理篇咋就一小段啊。”“大妹子,你家还有吗?”“肯定有,您老人家就是活菩萨!” 老太太不解,继而紧张地看着他俩,抱紧了瓷枕,匆匆离去,游歆鸢后面大笑着喊:“大妹子,钱!给你钱!”夏侯智也叫道:“烧鸡胡同几号啊,妹子?”两老头正忘乎所以呢,冷不丁旁边飘来一掌,夏侯智一个趔趄向前倾去,口吐鲜血,游歆鸢一转身吃吃道:“你,你,你没走!”手上的几张发黄的旧纸已被抢去,他随即拔剑,好家伙,虽没什么内力,依然舞的风雨不透,后退几步,即发足狂奔而去。徐明鬼并不理会他,未等夏侯智站稳,又是排山倒海般一招消歇掌全力拍去,掌力未老,即变掌为抓!消歇掌何等邪门,若无真气护体,只怕夏侯智早已变作干柴棍了,他重伤之下,左掌迎敌,右手拔剑,《五百解言》早已脱手,徐明鬼一把抓起,便要掠开。 徐明鬼即已得手,又担心游歆鸢喊来师父,着急离开,偏偏夏侯智拼命缠斗,立时便起杀意,凝掌发力,一招阴狠的“落木潇潇”拍出,掌风呼啸而来,凄厉衰杀,更兼深秋之际,令人不寒而栗。眼看着夏侯智难以抵挡,忽听得旁边一年轻人朗声道:“阿弥陀佛,还不放下屠刀!”随即一阵和风习习,迎了上去,护住已力不能支的夏侯谷主。徐明鬼吃惊不小,一边暗自聚气,一边厉声喝问:“小子多事!哪个门派,报上名来!”“在下和风门四代弟子张抱一,前辈可是消歇谷的高人?”“呵呵,倒是撞上大师兄的人了,那老朽就卖个面子,先行一步。”说着,笑呵呵地靠近他道:“好俊俏的后生,好淳厚的功力!”那只空袖管却发力一甩,一股阴风朝已放松警觉的夏侯智直扑过去。 张抱一虽是四代弟子中的优秀人物,功力不弱,但历练少,经验不足,既没在意背上的行囊,也未及时发觉徐明鬼的偷袭,故虽马上施救,免了夏侯智变作干柴棍的危险,内伤却无法治愈。那夏侯智也算是一代武学开派宗师,只见他又吐出几大口淤血,眼瞅着已是气息奄奄,要不久于人世了。 第五章:人德之辨(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22 05:12:07 字数:6093 (1)力量与照耀 艾无差自那教堂出来道:“这里真憋屈的慌。”老太太笑笑:“去看看你的锤哥吧,别迷失在里边了。”女孩又跑进去,只见西门重锤已经加入纸片人的队伍,摇摇晃晃,机械地走着,似赶着去复制什么东西,忙拉他出来。重锤揉揉眼:“现在教堂咋如此鬼气森森?”一神甫追出来狎眼道:“不关教堂的事儿,是人心不古,有的比木更木,有的比鬼还鬼。”女孩也朝他做个鬼脸道:“怎么那么不严肃啊,还穿这身衣服,怪滑稽的。”老太太也自语道:“是有些奇怪啊,就说这堵墙吧,不就是东和西吗,犯得着用金砖砌墙、用黄金做围栏隔开?什么意思嘛。”女孩看了重锤道:“这什么意思?锤哥?”“大概是文明与野蛮的分野吧。”“你又来了,我看就是傲慢与偏见的鸿沟。” 重锤非常不满:“你说你每次都是明明有自己的主意,却来问我,我说了又抢白一顿,玩我呢!”女孩笑道:“你每每把文明挂在嘴边,所以我总是想知道你的意见有多高明,结果每次都很失望。”“你都意识不到自己未开化呢,你说你有多野蛮吧!”“我抽你,信不信?”重锤忙讨好地笑道:“不能动粗,妹子,那样不文明。”艾无差扬起手上的柳条做势道:“你要说不出文明是什么玩意,我就吐你!”重锤大惊失色,急忙跑开,一转弯,看见前面一排排的烟囱,有的冒出阵阵黑烟,有的喷着滚滚黄云,路边的枯树上挂着三幅熏得脏兮兮的巨幅标语,便呵呵一笑道:“这就是了。” 艾无差上前仔细查看,一字一顿念道:“嗯,‘科学技术是最最有力量的文明,是唯一真神。’这边是‘自由民主万岁,价值照亮世界!’这第三幅是‘实用主义是天大的理、最大的善。’”接着又问:“这照亮世界的到底是科学技术还是自由民主啊?科学技术既然是最有力量的文明和唯一信仰,有力量成了最大的追求,那是究竟想照耀还是想征服?”重锤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倒是听说过,大概科学技术就是发明发现、定理规律、大量复制吧?”“嗯。自由民主呢?”老太太似乎同意了他的说法,年轻人受到些鼓舞,继续道:“之前是神统治的时代,我们把它称作是黑暗世纪,后来几个勇士把神赶下神坛,人簇拥着科学占据了神坛,什么事大家一商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就是自由民主。自由民主是最高价值,给人们带来光明,照亮世界,指引我们前行。”艾无差不满:“要是错误的事,就是大家商量好了也不能想干啥就干啥啊,这不成人数决定论了?因为大家同意便一起去作恶?那要****起来还不更加不可救药!”常建华道:“我可不可以大体上作这样的猜测。人们占据神坛后,因为没有了对神的敬畏、没有灵魂驻扎、没有精神指引,没多久就被物化了,变成一个符号,现在神坛上驻的不是人也不是科学,其实就是长的人一样的木头,木头的每一面都写着相同的‘利欲’二字,所以实用主义才成了你们‘天大的理、最大的善?” “我晕。”西门重锤摇摇头:“也太赤裸裸了,不过好像就是这么回事。”艾无差道:“我看你们是被黑暗世纪黑怕了,整个就一个反弹过度,之后则是别有用心。科学只是追究了物理而已,最有力量的是思想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0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0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1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1 和精神,它们贯通天道、人德、物理;科学技术是力量,不是方向,哪来的光?自由民主原也没错,唯独看它是逐利的工具,就不妥了,什么事‘有力量的大家’凑一块很民主地一商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岂不遮掩了事情的本来面目?这太可笑、太武断了。自由也只是最基本的东西,可谁又让你们自由自在地去抢别人东西了?价值更是用来计算的物件,压根就不能照耀,还把实用主义看成‘天大的理、最大的善’,我看那才是理想堕地,无道无德呢。” 常建华道:“民主它不是高悬在天空和人心的‘仁’,而是你们对‘利欲’瓜分妥协而来的东西;渠道畅通就足够了,你把不会照耀的东西抬那高,会令他速死速朽的,那才是别有用心!”“姑姑、妹子,咱不说这些个行不行?你们俩,我一个,我还是处于待宰割的那种状态,明显弱势嘛,这样讨论问题,那是讨论吗?那样说有意思嘛!”艾无差道:“你立场挺坚定嘛。自己喜欢端着枪讲理,还说别人没给你公平,谁又没堵你的嘴!你想走便走,我们早就没想拦你了。”“走?我找死去啊!”“哎?你家哪儿的?”“琺莱克镇,前面就是。”“那你不回去?”“回去连累父母啊?”艾无差笑笑:“瓯平府哪个地方最热闹啊?”“集英镇。”“那我们就去那里吧,姑姑?” 一直向西,集英镇就在眼前了,但除去一片雾蒙蒙,什么也看不清,女孩拍拍身上道:“呀,这灰咋还油乎乎的呢?可怎么洗呀!”西门重锤笑道:“洗?拿什么洗!”“当然拿水洗啊,这口干舌燥鼻孔黑的,不洗洗哪成啊?”“呶?前面不就是条小水沟?赶快去啊?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一会女孩一蹦一跳地回来道:“太吓人了,水是稠的,好像流不动的样子,粘黄的,真恶心,还可臭。”天哪,都能把她臭着了,那该多可怕啊,老太太看重锤她一眼:“现在什么时辰啊?”“快午时了。”“那怎么天还不亮啊?”“可能是阴天吧,再加上烟尘阻隔,估计一整天都就这样了。” 三人来到一间精致的二层小木屋前,见匾额上写着“常建义下午茶馆”四个字,便走了进去。一侍者上前道:“欢迎!您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可免费引用任意一款茶品。”“你们老板是谁?”“我们经理姓何,叫何用,刚好在,要叫他来吗?”“如果他方便的话。”来的也是一位老太太,颤巍巍地过来道:“哦,你好,尊贵的客人,您看上去多么精神哪!”常建华笑道:“谢了,妹子,你这茶馆名字如何来的?”“妹子?再过两个时辰,我就满七十九岁了。至于茶馆,是我爷爷为了纪念一位故人起的,呶,那是他的油画像,来自遥远神秘的茶叶的国度。” 常建华一抬头,看见墙上挂着一个东方中年男子的画像,留着短短的山羊胡须,一双精明的小眼睛,微翘的嘴角,淡定的神态,不禁笑道:“挺像的!”那老太婆惊讶道:“你认识他?”“嗯,很熟,他是我五哥。”“天哪,这怎么可能!那您高寿?”“一百二十六岁啦,老了。”老太婆竟怔在那里,许久又将信将疑道:“他妹妹不是嫁到瓯平府了吗?”“是啊,我以前住在旺八角镇,西门向柳是我夫婿。”老太婆惊叫着扶了她的手臂:“天啊,真不敢相信,您看起来不比我大多少呢!多么高贵的血统,多么优雅的风度!”重锤一旁伸伸舌头:“妈呀,我才二十一岁,这个姑姑攀的可是不小。” (2)东方养生报告 作为百岁老人,镇长热情接见了常建华:“我宣布,常老太太今后就是集英镇的荣誉市民,她的健在是我们人类共同的奇迹,证明了我们人的光明未来,指引了科学发展的新方向,那就是,自信人生二百年!”一阵掌声响起,听他又道:“明天我就将请示庄主,设立人体学!我们已经在力学、化学方面取得无数突破性进展,相信科学能为我们服务的很好!眼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科学战无不胜、改变一切!我们的明天更美好!”这里没有自然,连花草树木都是修剪的整齐一律,但又没有裂谷那样高超的造假技艺,结果弄的环境恶劣,青山绿水渐渐隐退,瘟疫流行,人生苦短,不少人觉得,这些都是科学挖出来的巨大的死胡同。 常建华越听越不是滋味,感情是要把我当做研究对象了!集英镇迅速成立了“常建华课题研究攻关小组”,常建华赫然在列,研究小组还打出一句异常响亮的口号:“让科学造福生活!”老太太一转念,心道:“我正好要弄明白这些东西呢,又能领份工资。”便问:“我侄女呢?”镇长道:“这些一概不用担心,她做你的助手,至于你侄儿,就做单位的保安吧。”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因为情况紧急,研究小组还被赋予不少的特权,所有工矿厂房自由出入,相关科研组实验室均予放行,一应图书馆、资料室、大学院校都协作配合。 没几天,常建华就发现,由于没有一天好天气,由于活过六十岁的人相当少,由于物价飞涨,喝瓶净化过的自来水都得半两银子,这里的干群关系相当紧张,经常发生流血冲突,特别是那些社会底层的穷苦人士,竟然打出了“造反有理”的口号,还聘请了自己的理论指导老师。但老太太对这些兴趣不大,她四处活动,随和亲民,广泛结交,虚心求教,一意倾听,专注物理,殚精竭虑,孜孜不倦,迅速进入角色。 半年多过去了,又到年关,组长想弄出个初期成果小结,以便随时备查,谁料大家坐到一块,观点非常接近,聊得很投机,最终形成的竟是份有相当分量的研究报告。镇长则更加满意,与组长一起专程去向庄主做专题汇报,并说了常建华的事,庄主对老太太的身份倒是认同:“她虽来自落后的东方,但好歹是皇族,加之后来嫁入我府,那西门向柳前辈也算是贵族血统。这样吧,你现提她为副组长,择日前来府邸,我想听听她的想法。” 这项课题受到庄主的关注,研究小组的经费得到更加充足的保障,常建华阅读、购买、收藏了越来越多的书籍,心里渐渐明了:宽州府就是当初二哥说的,缺少了一个“物理”,光讲天道人德,结果把自己讲得越来越落后了。她把书籍分类为数学、力学、化学、工学、生物之学五类,至于心学,虽然也很有特点,但想临行前买一两本就行了。此时收到庄主邀请,老太太便认真思考近日见到瓯平府的诸多问题,觉得它恰好是人德的缺失所致,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做好讲义,准备前往旺八角镇。 这里倒是很注意保护老旧之物,原来西门家族的府邸宅院被腾空出来,虽无人居住,但依旧完好,有专人看管,老太太住过的屋子也都好好的,只一应物件和那些许灰尘,静静看着归来的主人,无言地诉说着孤独的过往。屋前有一块展板,上面写着西门向柳的生平身世,还声讨了他媳妇如何在他九十岁高龄之际,带着三个儿子回娘家后一去不复返,以致送命,然后是他女儿嫁了什么人,何时去世等等。老太太落下泪来,泪珠在防不胜防、沾满尘渍的脸上冲出两道印儿,露出更加清晰的皱纹,一动一动。背又驼了不少,若不是那根拐杖,似乎刚才那阵微风已经吹倒她了,艾无差默默地上前,赶忙扶住了她的左臂。这时,西门重锤呼哧呼哧跑来道:“庄主有请。” 因为宴请是一种嘉许性质,所以比较随和,来赴宴的主要是些学问家,官员很少。庄主云步天举杯道:“各位,今日有幸请来前庄主西门豪强的外孙媳妇,宽州府豪族常建华女士,其实我们叫她老奶奶更适合些,因为她老人家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六——岁!”一阵惊讶声起,云步天又道:“大家可能还不太清楚,常老太太是我们新近设立一个课题小组的副组长,今天还将带来‘东方养生科学’的讲演,大家欢迎!” “噢,原来是东方来的呀。”“不过是豪族哦?”“活的长不如活的精彩,那么老还没什么成就,到我们瓯平府也好几十年了,咋就没学到一点科学思维品质?”“不会是讲成仙那套吧?果真如此我现在就走,多少现象、规律、新事物等着我们去发现、发明和创造呢!”老太太在一阵窃窃私语声中起身道:“我不讲仙道,因为没想过要成仙,作为一个外来的本地人,今天专门就我最近的所见所闻所感向庄主和各位做个粗浅的汇报。”众人稍微收敛了些:“倒也实诚!”“且听她说,这么老了,可别出丑。”“嘿嘿,把西方科学与东方玄学混搭在一起,总觉得有些滑稽。”艾无差遵从姑姑的吩咐,一言不发,只憋着气儿,不屑地看着他们。 老太太环视了一圈,笑眯眯地说道:“虽然只是些不成体系的感想,但承蒙云庄主看得起,所以在我这老太婆絮叨之时,希望各位方家随时不吝指正。”一个秃顶的半老头道:“相信我们在座各位都对养生没什么兴趣,但既然是科学,听听也无妨。”“是啊,莫要那么多礼节,拖拖拉拉的,时间就是金钱、就是价值、就是生命啊。”庄主也忍不住笑笑,挥挥手示意赶紧开始。 “我走访了各行各业许多人家,拜会了各学各科不少大家,也请教了庄上大部分咨事、议事,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常副组长,”有人打断她道:“我可不可以不礼貌地提醒您一句,做报告,首先请亮出观点,然后再进行您看起来准备了很多的长篇大论。”老太太顿了顿:“实际上你们欠缺的不是养生,而是——”又一矮个子站起来粗声道:“我想我们大家都是很尊重您的,但是看起来您却要转换今天的议题,不谈养生了,请尽快给我们一个确定而直接的话题。” 老太太咽了口干唾沫:“我是想很快,可治病先要诊断病情,然后才好对症下药,急了容易出错。”“谁病了?难道你在影射我们瓯平府?”“不是影射,我本来就想这样说。不止是因为物质的或者身体的原因导致这么多问题,而是因为精神的、思想的、意志的东西出了错,你们缺少很重要的一种东西。”“你骂我们是精神病?”“一个未开化的人指责文明社会的不是?”“我们会缺少一种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常建华道:“我先不告诉你们这种东西是什么,我们先探讨一下缺失的原因是什么。”几乎所有人都在愤怒地看着老太太,等候庄主示下,云步天尴尬地笑笑,故作轻松道:“倒是稀奇,请讲!” “你们之前受神的控制太深,自从用科学将神赶下神坛,科学就自然而然地占据了神坛,恕我直言,你们的人,包括庄主、富翁和在座的学者门,一直都是挣扎在最低层、最基本、最物质的思想水平线上。就好比你们原本被神指引着用犁垦荒,后来神走了,你们被犁拖着四处奔走,还得天天擦拭它、包装它、供奉它。”一人显得非常无奈地笑道:“我最多也就把东方想象成好求神拜仙的国度,却真的从未当你们的人是疯子。”“噢呵,犁拉着我们跑,这不分明在骂我们畜牲不如嘛!”“我怎么听说你们那里没有人权人道,难道却高我们一个层次?”老太太笑道:“漠视人权、没有人道显然不对,但那就是些最基本的东西,为什么要天天挂在嘴边呢?我可以肯定而负责任地告诉你们,我们那里神坛上居住着的,从来,自古,都是大写了的大大的人字。” 一个秃顶半老头愤然道:“太自大狂了,你们那么好,为什么还败给我们了?这个最简单的问题你能回答我吗!”常建华苦涩地摇摇头:“秀才遇见兵,胜与败乃力量计较的结果,也都是暂时的。”“你们那么完美,为什么连地球是圆的都不知道,连个像样的枪炮都造不出来?”“我们那里一点都不完美。我们也缺少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你们这里很厉害的物理,你们在物质实用的物理方面,已经远远地把我们甩到后面。”大家的脸上稍显松弛了些,老太太又道:“说来惭愧,你们虽然不知道往哪里去,但至少把人连同思想都解放出来了,我们历任庄主却一直都有一个奇怪的爱好,那就是控制人的思想和言论,并且乐此不疲。”“前矛后盾!那你们神坛上住的是庄主一人还是大众人啊?”“是大众,确实是大众人,而不是那些个私心极重、把天下都当成是自家囊中之物而不能近道的庄主。”众人哈哈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您讲演吧,我们回去找犁去了!” 他们没走,老太太也并不理会他们的无礼:“我觉得科学就是对物之理比较正确的格致方法,是单面直进的,从思维品性上讲,它是冰冷的、不可掺杂感情的、没有任何关怀的东西,不能让这种思维占据和统治我们人。所以我们要讲人德,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你们现在缺少的东西。”一人皱着眉头道:“你不会是间谍吧,就这么些小伎俩,就这么个无厘头的讲演?”矮个子也恍然大悟道:“你让我们废了科学,跟你一起求神拜佛,倒退回那个黑暗的野蛮时代?”“居心何其险恶、狠毒,真是岂有此理!”云步天摆摆手:“诸位多虑了,常老太太是我们的人,嫁过来近百年了,她也是好心。”一人哼道:“我们百多年的文明社会都没能把她熏陶了,真令人感佩!”“探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1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1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2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2 讨归探讨,不要过了啊,我们是绅士,注意风度。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用餐,用餐!” 第五章:人德之辨(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23 05:02:15 字数:5782 (3)中毒悬案 众人分列两旁,每人一份饭,旁边放一杯红酒,老太太笑道:“我这里呆了七十多年,还是吃不习惯这样的饭,就先行一步了!”云步天干笑道:“是啊,你那些锅碗瓢盆都当做古董展览呢。那就恕不远送?”“不送,不送。”爱无差站起身,故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身边的七八人立时晕了过去。紫衣飘动,老太太出得厅堂,不悦地斥女孩道:“无礼!多事!”艾无差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其实她心里高兴着呢,恶气好歹算出去一点。 这边云步天尚未反应过来,见老太太离去,松口气道:“真让人受不了,明天起讲演改在他处进行。皇帝老儿搬我们瓯平府有些日子了,本想也领她去见见,现在看大是不必,赶快结束让她回集英镇搞研究去吧。”忽见左首的人都吐了起来,有的甚至软趴趴将身子歪在一边,再看右首,一干人已都横七竖八躺那里,惊得大叫:“又是食物中毒?!来人,快叫医生!”所有人都毫不怀疑他们晕倒的原因是食物中毒,同时一致认定下毒之人便是那很另类的一老一少,因为虽然还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但几乎上菜的每一道环节都被排除了。 没有人愿意常建华继续她的讲演,都认为她会随时逃跑,云步天想的更周全,谨慎起见,决定让她改在琺莱克镇的一所大学里继续讲演,那里有她侄儿媳妇的墓葬遗骨,让她怀怀旧,好给案件的进一步侦破留足时间。 在去琺莱克镇的路上,艾无差问:“姑姑说宽州府也缺一样好东西‘物理’,那我们两家到底谁更厉害?”“当然瓯平府厉害了,人在物的包围之中,物是人的实用、前提、环境,人本身也就是个特殊之物。不过瓯平府人没有前途,没方向,没理想。人之为人,在于精神、思想、意识,若失去这一区别特征,人将不再是人,而再厉害的怪兽,人都最终会驯服它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尽快补上物理这一缺失,免得怪兽给我们造成更多的祸害。”常建华道:“到了大学你就试着给他们讲人德吧,这东与西,或者照他们说是文明与野蛮之间的纷争,最好的结果是各自先把缺失的东西补差不多了。记住凡事要克制,切勿再生事端。”“哎?姑姑,你说他们的问题,特别是这天气,日月星辰都难得一见,就有什么好办法吗?”“有。”“那会是什么?”老太太附耳过去,故作神秘道:“我感觉得拿人德与物理共同去治理。”“怎么又是物理?那玩意这么厉害?”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琺莱克镇一所大学的讲台上,艾无差的第一句话就炸开了沸腾的油锅:“人在天道下,关系中,物欲边。所以人,也就是那个物我,他不是高蹈的,而是卑下的。”一场争论立即被点燃。“你应该先定义人是什么,而不是简单粗暴地下个断语就打算解决问题。”“关系厘清了定义不就出来了?”“人是万物的尺度。”“对啊,所以物同此心,并无高下。”“可人是万物的灵长。”“就算是能比一块木头高明,你就很得意了不是?”“人是万物的驾驭者!”“人在万物中,也是万物之一。万物供你吃喝生活,为什么却总要驾驭,非得踩在脚底下?你还有良心吗?”“别拿良心说事,良心值几个小钱?那么有良心你别吃别喝!”艾无差道:“无论如何更不能拿钱说事,钱才是真孙子。我吃我喝,我护爱万物,怎么着吧?”“粗鲁,虚伪!利益才是最根本的!”“利益是被人取舍的,不是来支配人的。”“取舍就是驾驭,你狡辩!”“是你不懂才对,驾驭是单向的控制玩弄,取舍是礼尚往来的沟通与交流,是正当的天道、仁爱、人德之举!” 忽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你们宽州府的人不是一直在神坛住着吗?怎么又那么卑下了?”艾无差一看,是前几天府邸辩论时的矮个子,笑道:“你住皇宫可能觉得会高人一等,但你住神坛,马上就会觉得人确实是卑下的。”“你住过啊?”很多人故作轻松地笑出声来,女孩道:“神与人,就如同人与万物,虽性行殊异,但都是一样的地位。仁义之人不只站上神坛,他在哪里都能感觉到神性的肃穆光辉,包容慈爱,自然会以卑下的心态,把人性历练得更加仁爱诚敬,礼义智慧。人在神坛不是为了驾驭役使,而是要探求追寻,立己容人,创造日新,进化生息,和穆共存,与天地同。”“你错了孩子,只有科学才能做到那一步。”“科学只是物之一理,独尊物理,比焚书坑儒更胜!”“无知。谁要独尊它了?!你没见我们各种社会科学也是欣欣向荣啊?”“可你们神坛上住着的是科学伪装下的利、欲、力,依然不是人啊。”“难道一个没有科学精神的族群会有什么出息吗?”“一个把实用主义当做是‘天大的理、最大的善’的族群才不会有什么出息呢!” 争论自然是无果而终,艾无差忐忑地问:“行不行啊,我乱说一通。”常建华笑道:“你有灵性,反应快!” 第二天,一个神甫被请了过来,对老太太道:“我们的教堂遍地开花,我们的人是有信仰的。神还在那里。”常建华道:“人创造了神并把它奉为至尊,结果被称为黑暗时代;就像现在他们又把科学奉为至尊,有朝一日害大家都变成了纸片人时,才知道反省,那时就又该说现在是科学统治的‘黑暗时代’了?”“其实我们现在的神坛上是人神共处,至于‘利’字,不也是人之共性?老人家,你有点绝对了。”“追名逐利,义字当先,唯名利最俗气了,怎么能把实际需求捧为至尊?神坛上应该是大众人、整体人、人之德、人之神,你们的神坛上就算有人,也是个体人、人之用,殊为不妥。”“我们的教徒还是很虔诚的,有信仰不比没信仰强?”“你们寻求的是精神安慰,并不是精神追求。神就应该敬而远之,不能把思想安放在教堂里,就不再于精神上有所追求和作为。” 大学里的这次茶话从一开始就又变成了辩论,争辩没多久神甫就离开了,艾无差道:“物理易晓,人情难尽。人德之要,一言概之,即‘仁’,所谓近道、爱人、生德是也。‘仁’即多人、关系,立己容人,如在如来。生而在世,关系自在其中,在整体中成为自己,于个人间相互发挥,礼让坚持,和而不同。”“倒是听说过一点类似的陈词滥调,但礼让和坚持怎么又被撮合一块去了?礼是啥玩意?”“礼者法律规制、心中律令、尽职在位也,亦即分内、序列、区分、自我也。在其位不谋其政,农民不种地、工人不生产亦可视为无礼,但礼不制义,义是非常之礼。” 这时后排一直低头猛吃的一胖子站起来道:“咦?说的不错,继续,孩子,谁再敢打断你的话,我就掌谁的嘴。”女孩笑道:“阁下莫非是赞助商?”“哎哟,要不说你这孩子聪明呢,快快说出你新颖确切的观点!就是刚才说的该干啥干啥的那个。”“那是礼,是我明天要讲的话。”“为什么要明天?时不我待,只争朝夕,就现在,刚还不说的好好的吗。”“那是就仁义的推理。”“你不已经推出来过了吗?那就应该大标题:‘尽职在位,该干啥干啥!’然后仔细说你的过程,对吧?”“今天的大标题是仁义。明天都等不上吗?”“你这孩子刚还夸你呢就不懂事了?我不说了是现在吗?!”“现在和明天不差什么,再说次序乱来,就不合人德之说了。”赞助商咆哮起来:“今天和明天是质的区别!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什么都讲不成!!” (4)入狱 忽然,大厅里撞进来一队气势汹汹的警察,其中一个拿出张白纸念道:“我现在代表旺八角镇人民,正式指控你们蓄意谋杀他人。”说完头朝后面一摆,一文质彬彬、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上前一步道:“我叫罗机,关于前天发生在府邸的集体食物中毒案件,二位的杀人嫌疑显而易见,现推论如下:第一,你们当时就在现场,第二,每个人都不可能杀死自己,第三,你们企图把整个州府引入歧途,且当时正受到大家有力的声讨,第四,你们没有留下来吃饭,第五,从食物采购到加工的每一道程序都经过最彻底的排查,未发现任何疑点。”说完得意地看着她俩。 艾无差道:“你这人好不讲理,第一你们这里自杀率很高,指不定谁想杀死自己,第二我们是应庄主之邀来看病的,你们讳疾忌医,有谋害庄主的重大嫌疑,第三,我们没留下来吃饭是因为不习惯你们鸡屎味的饭菜,要想逃跑又怎么会一直留在这里?第四,我们当时在场,可以作证,是你们当中有人仅仅因为见识不同便起意害人之意,我们没吃饭恰好是没有上当中计,否则为什么席间晕倒的人一个个又莫名其妙、不痛不痒地好起来了呢!” “哎?这个丑八怪,铁证如山,还敢狡辩!”“证在哪里?”“我那么严密的推理就是铁证!”那个领头的警察上前道:“少罗嗦,我是来宣布罪状并正式拘捕你们的,不是来讨论狗屁问题的!带走!”艾无差回头对罗机道:“学学人家,做坏事也利索点,还那么多婆婆妈妈,骂我丑,怎么不看看你自己的德行?”中年人气得张牙舞爪、吹胡子瞪眼的:“好,改日和你决斗!” 一老一少被投进了监狱,里面人满为患,拥挤不堪,艾无差不想进去,警察吼道:“你以为还是去府邸吃请啊?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脾气。”老太太变了脸色,眼看着就要动手,这时,一人慌慌张张地跑来向警察耳语几句,只见他瞬间缓和了态度,客气地对二人说道:“请跟我来。” 这个屋子还不错,原来的好些人被赶至其他地方,比较宽敞,显然还经过一番打扫。女孩看着空空的水泥屋子道:“咋连个窗户都没有啊,我们睡哪儿,总得放个凳子吧?”警察陪笑道:“一会,好吧?”然后“咣当”一声关上铁门,临出去了嘟囔一句:“到这里享福摆谱来了?有病!” 没多久,罗机又来了,领着两男一女:“这是我的三个徒儿,步佟斟、步佟甲两兄弟,这是贾飞珍。她们听说了你的事,非得赶来切磋!”艾无差道:“不都已经关了吗?再切磋是什么意思?”“你们有罪无罪已经翻篇了,不再讨论,现在是想与你切磋武功,这可是你的长项,敢不敢应战啊。”女孩眨眨眼:“让她们一起来我就应,准备好了吗?”“呵,口气不小,吃了亏别后悔啊。”老太太心里也有些纳闷呢,就见她轻轻渡过来一口“暗器”,装模作样地一运功,师徒四人便一齐晕倒过去。艾无差拍拍手道:“本事不大,心思不少,明明就是想以多欺少来着。”老太太道:“以后别动不动就这招,这几天我就教你几个招式。”“是她们太气人了,心存差等,自以为是,否则我焉伤能得了他!” 老太太想想也是,正要坐下歇会,几个神甫进来,一披红衣斗篷的说道:“你们罪过大了,就算武艺高强,也不能打死人啊。人都有原罪,生来是为要赎罪的,这下好了,我看你们怎么赎得了这么深重的罪孽!”女孩讥笑道:“赎不清我慢慢赎,你们干净,赎清了罪赶快去天堂找归宿吧,记得找个污染小点的地儿。”红斗篷气得一颤一颤道:“你,你这小妮子,又丑陋、又恶毒、又狡猾的小恶魔,我诅咒你!我要狠狠地诅咒你!”“我鄙视你!我非常非常鄙视你!”“你敢鄙视上帝?!”“听清了,我是鄙视你!自己心里不干净,还总是把上帝挂在嘴边,上帝都被你弄得不干不净了,真是大不敬。”红斗篷哼哼了一会,猛烈地咳嗽起来,接着竟晕死过去,旁边的人忙将五人一起扶出门外,一人恶狠狠地朝屋里喊:“我们明天就奏请庄主,一定要烧死这两异类!” 艾无差气得直踢脚,可惜屋里什么也没有,这时屋门又被打开,两个脏兮兮的男子被人一脚踹了进来。一个头发乱糟糟的,总用手臂遮住头,女孩问:“你老护着头干啥?是被人打怕了吗?”他忽然指着女孩道:“哈哈,傻子!快下雨了,不护头护腚啊?”女孩却不生气:“你姓什么?”“我姓尼,叫玛德。”“你叫你妈的?咋像是在骂人啊?你为什么被抓,什么罪啊?”“我就说了句上帝死了,就有人把我送到这里。”“说话也犯罪?这瓯平府不是可自由吗?”“自由是有力者的自由。”“哎?姑姑,这人一点点都不傻。你为什么要管上帝的死活?又怎么知道要下雨了?”“我看见了,有人用高科技的子弹射杀了上帝,上帝死了,一摊血水被制成了无数的安慰剂,媳妇让我去拿点,我不愿意,她就拿洗过衣服的脏水淋我,我不敢反抗,只能躲、挡、跑了。”“上帝死了就死了,你为什么老挂在嘴上?不是找事嘛!还是有点傻。”“我还看见有人密谋使用同样的高科技子弹,射杀人类,是射杀人类啊,所以我不能死,我要当了证人,我要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2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2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3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3 人,先救我媳妇出来。” 老太太过来道:“不会吧,老尼,人们怎么会那么辛苦地去杀死自己?那么令人信服的理性,那么公正自由的体制,那么乐观诱人的预言,再说你一个人,怎么救?”“要救人,首先要有力量,工具人的工具,谁知道会被谁用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未开化的愚顽低劣之人先杀死。”“没想到你偏见不小,可那样低贱的活计不就得优秀之人去干?”“那就留一些,鞭打他们去老老实实做奴隶!”“你媳妇应该休了你才对。”常建华长长叹了口气:“这些所谓的等级、偏见、傲慢、冷漠啊,再高科技的子弹都射不死,它比上帝可顽强的多了去了。什么时候我们高扬的是优雅的人德,而不是让最基本的人道人权甚嚣尘上,把文明当做屠戮人的借口。” 尼玛德看见一同进来的疯子正在专注地往墙上画着什么,偷偷溜过去,一把抢走他左手上的酒瓶:“哈哈,还有不少呢。”说着“咕咚咕咚”几大口就下肚了,那疯子,疯狂地扑了过来,两臂抡得像车轱辘,一会便将老尼逼到墙角,老尼服软道:“好好,你厉害,给你还不行吗?”说着又见机喝下一口,这才把瓶子递了过去。艾无差也吓得躲一边道:“妈呀,这个比那个还要疯些。” 那疯子见老尼又喝掉一口,朝他一瞪眼,老尼忙讨好道:“好兄弟,怎么称呼啊?搞创作呢?画的什么?”说着把头伸过去道:“呦?向日葵?咋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老太太也瞄了一眼,肃然道:“他画的是阳光,哪里是什么花草了!”疯子“咕咚”了一口道:“我是在画心。”老尼道:“看不出来啊,挺前卫,你贵姓?怎么现在又不画了?”“我姓樊,叫斯人。你把我的酒神赶跑了,你真烦人!”“呦呵,比我的名字还有个性。我说‘烦死人’,心有什么好画的,你画人体,许多美女都乐意为艺术献身呢,你完全可以满足她们一把。”“现在不只神没有了,心也没了。你没见大街上那么多人,有的把心搭在后背,有的把心挂在胸前,有的把心别在腰间,弄得黑不溜秋的?有的甚至把心埋在自己的花盆里当肥料,结果花死了,有的干脆把心挂在两腿中间,老远一看,以为是个很另类的生殖器呢。我要是再不画心,过不了几年,人们就会忘记心是啥样的了。” 老尼咽了口唾沫,把头又伸过去:“怎么又变了?你现在画的像是人的头像啊。”“我现在画的是《吆喝》,你要当心点哦?”“吆喝?那咋有这么多蓝光还是河流啊?该不会是把酒画上面了吧?”“你这没文化的家伙!注意啊,我要点睛了。”老太太把女孩搂在怀里,艾无差扑闪着眼睛道:“他吓唬我们的吧?一个疯子。”樊斯人还没画好眼珠子呢,忽然,天空蓦地传来一声尖叫,画着画的那面墙立时四分五裂,从中炸开,石屑像是一颗颗激射的子弹,向外飞去,划出道道光线,像一颗颗“嘶嘶”地擦出火花、又迅速远去的灰色星球。 第五章:人德之辨(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24 05:32:09 字数:5458 (5)五角场 “这我们要不出去,就太死脑筋了。”女孩看看老太太道:“这俩疯子,还都有一套呢。”二人来到一处,见前面有个牌子,艾无差看过了朝老太太喊:“这儿叫五角场,你看我们是歇会还是继续往前赶?”“那就歇会吧。”“咦?这里有五条路,一会怎么走啊?”“你不会问问别人啊?”旁边有一把长椅,椅子是空的,一边站着个人,不停地踱步。女孩走上前问:“叔叔,这哪条路都是往哪里的呀?”那人愣在那里:“你这女孩,哪有这样问路的?不知道!”“那你往哪里去呀?”那人又是一愣:“不知道!”“那你在干什么?”“等人!”“等谁啊?”“在等戈什么。”“戈什么?”“我知道他姓戈,但不知道他叫什么。”“那边刚有个人也在张望,他会不会就是戈什么呢?”“管他呢!”女孩笑了:“我的意思是,你那个戈什么会不会已经来过了?”“可我不认识他呀。”“那你们也没约个接头语什么的?”那人也笑着刮了女孩的鼻子道:“我都没见过他呢,怎么约?小笨蛋!” 艾无差激动地跑到老太太身边道:“姑姑,姑姑,他竟然是个没什么偏见的人呢,你帮帮他吧,他好像是迷失了。”老太太想了想:“那你让他回家吧,让他画心,或者天天画那向日葵。”一会女孩又跑回来:“姑姑他忘记家了,怎么办?”“那他能想起来些什么?”“他说总是忘记自己要想什么。”“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女孩摇摇头,老太太道:“那就问问周围的人,看有谁认识他。” 女孩问一个正在沉思的男人:“叔叔你认识那边那个人吗?”男人仰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神情异常疲惫:“他是谁?是不是姓戈的啊?”“我不知道他是谁。”“那我怎么知道认不认识他啊?”女孩不甘心:“你也是在等那个叫戈什么的人吗?”“哦?你认识他?“不认识。”男人失望地摇摇头:“这里所有的人都在等他,人们来来去去的,说不定已经错过了。唉!我是继续等呢,还是回家呢?”“你家在哪里?能不能带那个叔叔一起?”“哎呀!我家在哪里?哎呦呦,我把这事给忘了!” 女孩被吓了一跳,这时她看到一中年人,领着个孩子,像是找到救星一样跑去道:“叔叔,请问你是不是姓戈?”说完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巴:“我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没想到那人非常和蔼地说道:“是啊。小朋友,这是我儿子,叫多多。”“你干什么去?”“听说常常有人来这里等我,就过来看看。”艾无差欢呼雀跃,忙去找“踱步”,却怎么也叫不过来他,“踱步”总是笑着:“我都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了,别闹,一边玩去啊?”她又去找“沉思”,“沉思”却着急道:“我得上个厕所先。”女孩四处看看,有长吁短叹的,有痛哭流涕的,有手舞足蹈的,有怒不可遏的,有滔滔不绝演讲的,却没一个愿意过来。这时场中又走来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女孩上前道:“那个戈什么在那边,你要过去吗?”年轻人笑道:“哦?运气不错嘛。”说着走了过来,对“戈什么”仔细打量起来。 “戈什么”笑道:“找我什么事?”年轻人一脸迷惑:“什么事?你认识我?”“你不是找我吗?”年轻人一拍掌,也笑道:“噢,想起来了,是找你,那个——我是谁?”“你是谁怎么问我?”年轻人生气道:“你不知道我是谁?那我找你干什么?!”“戈什么”忽然声色俱厉道:“我知道你干嘛找我?!”年轻人也不示弱,两人在那里大吵起来。艾无差听得莫名其妙,忽然一只小手伸了过来:“姐姐一起玩吧?我这里有可多好东西。”原来是那“戈什么”的儿子,恍着两小袋子,光光的脑门飘着几根稀疏的黄毛。“原来是多多呀,看你这开裆裤穿的,能有什么好东西?******让姐姐看看吧?”“你小看人!”男孩嘴一撅:“你看这是什么?” “呦,你的琉璃弹珠颜色这么艳啊?”艾无差拿过一个,只见玻璃里面是个心形立体图案,有的流着血,有的裂开来,有的被严严实实地包裹着,有的被漆上其他颜色,但个个鲜红欲滴,细看之下还好似一动一动的,拿两个轻轻一碰,立时便能感觉出一种隐形的对撞,好像邂逅了另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里面什么东西?”艾无差不解地看着小男孩:“咋有许多邪气似的。”小男孩又从左侧的口袋摸出个塑料瓶来,只见各色的光在里面飞翔跃动,搁耳朵旁晃晃,更有呢喃、叹息、愤怒、抱怨、呼啸各种声音传出,惊道:“这又是什么东东?”小男孩神秘地凑她耳边道:“姐姐知道这儿什么地方吗?迷魂阵、大坟场!” 艾无差张着嘴巴:“现在?还是以前?”“爸爸说以前这里偶尔有人迷路,后来这个地儿就出名了,也越变越大,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的。”“慕名前来迷失?”“现在迷失这个词儿很流行的。”“你那些东西是——”“我爸爸收留的心魂,那些瓶子和弹珠到晚上才好玩呢。”女孩怔怔地望着远处,像个大人一样:“你爸为什么那么厉害地吵他?”“帮他呢,想让他回家去。”“你的家在哪里?”“前面不远的葡萄园,我们也种地,只是种的少些。” 这时,刚那青年过来,优雅地对多多道:“你好小伙子,我叫卡莱尔,谢谢你有个好爸爸,我要回家了。”小男孩道:“别谢了,以后也别来这儿了。”艾无差追随着那道纯真真挚的目光,跑过去道:“我相信你有良好的天赋和记性,敏于理解,豁达大度,温文尔雅,爱好和亲近德行、正义、勇敢、智慧,我叫艾无差……”卡莱尔却只礼貌地朝她挥挥手,便再顾不得理会,大踏步向前走去。 艾无差突然觉得很不舒服,期期艾艾走到老太太身边,怔怔地发着呆,不再说话。“怎么了,你?”“人心隔肚皮,肚皮薄如纸,心却十万八千里。”老太太宽慰她道:“想什么呢,小小年纪?走,我们还去集英镇。”女孩竟无动于衷:“还是害丑哥哥好,思无差等,也很懂我心事,我想家了,姑姑。”“我还没说完呢,我们去集英镇,买些书坐船回去。呵呵,我看你不是想家、是想他了才对。”“是啊,他真英俊,他真好涵养,他真懂我。”老太太难得地笑道:“是你自己故意把心事暴露给钟情之人,却非要反过来说他懂你、知你心。”“什么呀姑姑,这叫心有灵犀不点通。”“不点?恨不得一句话里就点上十万八千次吧?”“你不相信感情?”“相信,可感情就是那样。” 女孩站起来道:“我不喜欢这里。不会迷失吧?”老太太拉了她的手道:“不会。你有心坚定,有爱仁和,未生成时便已德泽被于四方乡邻。不要说是你,就那边的小男孩,只因守住了纯真心性,天然雕琢,照样不会迷失。”“我知道了。哪条路是向西?”“最多人往这边赶的那条就是!” (6)救重锤 刚到集英镇,就见许多人往北簇拥,还议论纷纷的,一打听,才知道是神甫要烧死一个什么罪犯。艾无差问:“不是只有法院才能判人有罪吗?”“判过了,是叛国罪,可教堂又说他是受了邪说唆使,非要烧死他,法院就同意了。”“谁啊,这么倒霉。”“听说叫什么西门重锤。”“啊?!” 才三五天不见,重锤瘦了很多,身上伤痕累累,脸和四肢血迹斑斑,被绑在一丈高的黄金铸就的十字架旁一根破木桩上,头往一侧耷拉着,眼睛都睁不开。艾无差在人群后面一跳一跳的喊:“锤哥,他们怎么着你了?”西门重锤竟然听到了,突然醒过来,拼力喊:“姑姑!妹子!快跑!他们要杀了你们,还要解剖你们的尸体!说是要搞什么科学研究!”旁边是那个来监狱探视过的红斗篷,看见她俩,疯子一样喊道:“快堵上他的嘴!抓住那一老一少两个异类,立赏黄金百两!赶快点火行刑——”他的声嘶力竭效果颇佳:“哇,一百两黄金,就是五六百斤牛肉啊。”“异类?赶快弄死,免得祸害众人!”“她们在那边!!” 人群一片嘈杂,火已点着,不知是火光还是霞光,就见一片红映上人们的脸颊,各人的动作都迟缓了那么一刻半刻钟的,甚至那火也暂停燃烧了一小会儿似的,等有人回过神来,木桩上的西门重锤已经没了踪影。 艾无差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人道:“你怎么会被抓呢?他们这么残忍啊?”“他们知道姑姑一百二十多岁后,起初以为有什么秘诀,后来见你不肯说,还出言羞辱他们,就起了歹意,想害死姑姑解剖尸身,寻找答案。”“妈呀,这么畜生的主意都想得出来、做的出手!”“你们去府邸赴宴的当天深夜我就被抓了,马上查出我的档案,知道了我是戴罪之身,先是威胁利诱说出姑姑的秘密,我把知道的都说了,他们不满意,又逼着我交代与你们勾结的意图初衷,我说不出来,他们就疯狂地刑讯逼供,最后竟然要将我烧死。” “他们可真文明哪!”艾无差木木地看着远处,眼神渐渐模糊起来,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阻隔,正看见这个年轻人在一个黄金屋里受着酷刑:“他们用刑的场所很豪华吗?你知足吗?”重锤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我想吃牛肉。”艾无差回了神道:“瞅瞅,这口福是啥时候都耽搁你不得了。我这就去!”看着女孩走远,西门重锤道:“我不想她看见我死,姑姑,我想走,免得活着受罪。”“早给你搭过脉了,都是些皮外伤,可以医好的。”“可你侄女刚伤着我心了,我都这样了她还可了劲地挖苦,真不想在这样的世上活着了。”“她没挖苦你,大概只是想挖苦一下你们的文明吧。我们一起去宽州府吧。”“真的?”西门重锤想抬头看着老太太的眼睛,忽又痛得呲牙咧嘴地大叫一声。 三人躲到一贫民窟,其中一个房客不知从哪里捡来些过期的面包,搁又潮又暗的一楼卧室里,上面长了半寸长的霉。姑姑出去买书了,准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3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3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4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4 备最近几天就走,顺道看能否弄些草药回来。草药?这儿不是砖瓦就是水泥,哪里长个草药出来?修剪得愣头小伙一样的草坪里会长出草药?嘿嘿! 妹子去打食,西门重锤一个人,心里突然又袭来阵阵悲凉:我被自己的家园抛弃了,被一直引以为荣的文明抛弃了,被坚定不移的信仰抛弃了,还活个什么劲?阴湿的屋子使他浑身的伤口剧烈地疼痛起来,他清楚,天很凉了,身体里面却奇痒难耐,应该已经溃烂:唉,干脆死了算了,就这样还去宽州府?死在船上还不如就这里踏踏实实地弄死自个拉倒! 想到这里,西门重锤四下里看了看:一楼,跳楼是没戏了,厨房里别说是做饭用的菜刀,连吃饭用的刀叉都没有,嘿嘿,这些个穷房客,可真是赤贫啊。绳子呢?可能有吧?但找不着,他一狠心,伸手抓起发霉的面包,一连塞了五六个,想想,不行,我得都塞进去,别把自个弄个半死,多难受啊?又大大方方吃了几个,心道:嗯,不错,至少不会投胎个饿死鬼啊。嚼完长毛面包,便静静地躺在那里,睁大眼睛,以一种怪怪的感觉等候死神的降临。 一老一少都回来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以为他在熟睡,正要喊他,听得门外一个声音道:“喂,老人家,我找你有事。”艾无差奇怪道:“谁?找你?”老太太笑笑,走了出去。 “我叫圭娜,是罗机的女儿,对不起,今天跟踪你半天了。”“没什么,我哪有秘密可藏。”“你那些书,不错啊,不过太杂了,要讲专业,而不是驳杂,现下,所谓的‘通才’是会受到嘲笑的,再说你一个老太太,不会是想把它们都啃熟弄通吧?”“嘿嘿。”“你去工厂做什么?”“看看”“你还真有点神秘。”“嘿嘿。”“我来是想和你切磋一下武功的,我们点到为止。” 这个叫圭娜的女人最多只三十五六岁模样,却一头长发,黄中泛白,头顶长了个肉瘤一样,明显比别人大出许多,虽然说话时也总流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但比她爹强多了,没那么自负。她说完‘点到为止’四个字,便不再言语,慢慢从后腰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横在胸前。艾无差一看这兵器就笑了:“那不是算盘吗?你这样我要告你侵犯专利了。”圭娜谨慎地看了她一眼:“我又没批量仿造出售赚钱。”“那东西怎么伤人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只是好奇。当做兵器,太奇怪了。”“无知者多怪。”“嘿,这瓯平府的通病又来了,我以为你是正常人呢!”“你说什么?”“无知!” 圭娜不再理她,试探性地往老太太劈去一掌,老太太一眼看出是虚掌,没动;又试探,又没动。圭娜有些犯愁:“她不出招,我总不能为诱使她出手受个伤啊。”忽又有了主意,算盘往墙砖一磕,接住一小块碎砖瓦,发力扔了过来,虎虎生风,力道倒也不小。老太太担心砸着别人,伸手接了,圭娜突然眼放精光,一面盯着老太太,一面飞快的扒拉起了算盘,脸上微微一怔,随即发掌往老太太右后腰拍去。老太太轻轻一弹指,那掌力便改变方向。这一开打,只听算珠声四起,圭娜的进攻越来越密集,但不到一刻钟的工夫便慢了下来:只见她脸色铁青,凝神聚气,发掌也颇为踌躇,忽地心一横、牙一咬,触发机关,将算盘绕过胸前,全力推出一掌! 六十三颗玄铁算珠就像一支支离弦之箭,奔着老太太的各处命门而去,老太太本想拂袖了之,无奈这里住户多,只好出手!脸上瞬间布满红光,紫衣飘动,十指飞弹,转身之际,算珠无一例外地在空中暴碎开来,而两脚竟依然未动分毫!圭娜怔在那里,心里盘算了不知几百个念头:“我拼尽全力,就只换来她最后出了一招,而且明显是为了不伤着旁边的人!她能用手指弹出真气,力道之大,竟足以碎铁断金,比剑气更加凌厉!她自始至终一动不动,任凭我如何精心算计后的刁蛮进攻,总是被不经意似地随手化解!更可怕的是,她的武功招式好似很随意,甚至根本就无法计算其轨迹,更不可能提前出招制胜了!六十三颗,同时,她竟然原地转个身就搞定?她是人吗……” 艾无差一旁叫道:“喂!有招没有了?愣那里干啥!”圭娜尴尬地笑笑:“对不起,我刚任性了。我可以答应为你做一件事。”老太太点点头问:“你师父是谁?”圭娜又笑了,转身离开,背对着道:“我师父是沙驼府的费摩踵,他功夫厉害着呢!”艾无差这下来气了,忙喊过去一句:“姐姐,刚忘告诉你了,你们瓯平府的通病是自大!”圭娜转身回道:“我师父不是瓯平府人!” 西门重锤没死成,反倒觉得身上轻松许多。打斗吵醒了他,他也暂时忘掉要死的念头,挣扎着将头探出屋外喊:“哪有这么容易就做到的便宜事?拿些银票和三张后天的船票,去宽州府的,否则找你家去!变态的老剩女,能什么能!”圭娜朝这边看来一眼,捂了脸,哭着跑开,艾无差惊讶道:“锤哥,没想到你这么恶毒,佩服,佩服!” 第五章:人德之辨(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25 05:08:19 字数:6121 (7)遇故人 船票真的就送来了,还是六张,和几张银票一起夹在圭娜自己新出的一本专著里面,老太太忍不住感叹:“年轻有为啊。宽州府什么时候——唉!”船没有直达的,必须在向原府中转,艾无差道:“这位姐姐倒是实诚守信。”西门重锤哼了一声:“姑姑打赢她了,她当然实诚。”“票还可以提前买吗?”“不提前买怎么及时坐啊?!”“你看,还可以异地买?老远的。”“那不就和银行的支票一个理儿吗?掏的钱不是一样多?这妹子,咋越来越傻了!”艾无差怒不可遏地“呸”一声过去,重锤意识到自己的过分,却来不及躲避,一声叹息,等待着自己再“死”一会儿,谁知竟然没事,愣了片刻,忽然有些狂妄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妹子,我有免疫力了,不怕你了!”老太太欣慰地看他一眼,女孩将信将疑道:“真的,锤哥?那可要恭喜你了,恭喜你已经从心里祛除了人分差等的痼疾!”西门重锤不好意思地看着老太太,挠挠头道:“真的?!” 要走了,整整五大牛皮箱子的书,西门重锤咂舌道:“姑姑,我再不佩服一下你,那就没心肝了,无差妹妹说您老人家昨天已满一百二十七了吧?这么多的书,您能识优劣、辨体系、归门类,就是瓯平府最博学的人也难以做到。”“唉!不能比啊。宽州府那么乐于和善于控制思想,我和这五箱子书,这趟回去还前途未卜呢。可你们猜我昨天去工厂碰见谁了?”“谁?”两“兄妹”齐声问道。“碰上北地府的庄主。”“庄主?在工厂?”“是啊,他来这边比我还早十几天呢,在那脏兮兮的厂房里,他领着百多号随从,还请教工人们问题呢。”仨人一齐沉默起来,各想心事去了。 船到向原府,要歇上两天才再动身往宽州府去,西门重锤的伤已好差不多了,却不敢走出码头,怕有军士认出来,老太太懒得动,只艾无差一个人,借口打食,兴冲冲地到处乱窜。 到处都是军士,一问才知道,沙驼府有许多游民造反,这儿一股哪儿一片的,很难对付,瓯平府便就近在向原府招募军士,却每每侮辱他们,还以动物名称命名这支队伍。其中“猪队”有个叫马苏的当地头目揭竿而起,联合了“牛队”的队伍,率领大家攻打府邸,就在双方僵持之际,有千余北地府的军士过境,马苏竟突发奇想,跑去要联合他共同对付这里的公私事务所,结果被当即拿下,送交处理。事务所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弄僵事情,便主动妥协,答应在马苏帮助他们平定此处与沙驼府叛乱后,充分尊重其生活习性。马苏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轻易平定了家乡的叛乱,今日又开拔人马,水陆并进,要往沙驼府去了。 忽然有人喊了声:“艾无差?”女孩疑惑地一转身,发现一英俊潇洒的帅哥正朝自己笑呢:“向大哥?呵呵,看你这身锦绣皮囊,肯定混的不错?”“嗨,什么错不错的,混呗。姑姑呢?”“码头呢,东西多,走不开。”“你们这大半年的去了哪里?看你风尘仆仆的。”“一直在瓯平府呆着呢,那鬼地方,连个绿水青山都没有,偏偏就敢号称文明,哪有你这里好。你呢?还跟人合作吗?”向西凭岔开话题:“你又是出来打食吧?这儿等着,哥给你弄几斤上好的羊肉去!” 向西平真的弄来了烤羊肉,不过不是几斤,而是整只羊,用个麻布裹着,没到跟前呢,香味就飘了过来。艾无差兴奋道:“走吧,一块去见姑姑?她肯定也想不到你的变化。”“哦?变好了还是变坏了?”“不好说,好像更文气了。哎?你的爱情呢?”“唉,说它作甚。”“嘿,还不到一年呢,就陌生成这样,说个话看把你扭捏的。”“我向往的那位嫁人了,跟了一个瓯平府的军士,过的挺好。”“我问的是爱情,又没问你爱人。”“哪有啊?有也不见了,爱情就像是蜜蜂,哪儿有甜头就往哪儿钻。我现在偷偷好着好几个呢,不过千万不能让秘书知道,否则天知道她又会想出什么新招式来折磨我。”“原来爱情是可拆分组装、可张三李四、可此来彼往的工业品。”“是的,黄金可以分割,心也可以分割,何况那玩意?只要多撒些麻药,一会儿就习惯了,习惯就好了,可神奇了。” 西门重锤没有呆在屋里,太阴冷了,狭小而且脏乱,不过他喜欢这种嘈杂的氛围,优哉游哉地把自己隐藏在光天化日之下,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他躺在一张破渔网旁,嘴里衔着跟竹签,眯着眼看人们忙忙碌碌地从身边经过。忽然,他警觉了起来,在这片嘈杂声中,他分辨出一种异样而熟悉的脚步,对!就是受过训练的军士们行进时的声音!越来越确定,而且方向明确,是向着这里来的!!我拷,差不多一个排的人!!! 他一个激灵站起来,跑进屋去,对老太太耳语一番,“就一刻钟的时间了,估计是有人指路,不然不会这么直接迅速。”“想是找我的,不必惊慌,守着箱子吧,我去看看。”老太太往前迎了过去,首先看见了无差,接着认出她身边抗着烤羊肉的向西平:“原来是不屑与合作的小向啊?有人找过你吗?”向西平没想到老太太会迎上来,低着头“哼哧哼哧”正走呢,听到声音,忽然止步,吓得烤肉也掉在地上:“喔,是姑姑?我,碰上了妹子,就过来看看您。”“够客气的啊,我不是美化暴力吗,你呢?美化自己?这么油头粉面的?”“姑姑说笑了,我那时年轻,不成熟。”艾无差笑道:“是啊,看他现在多英俊潇洒,还不知一天打扮多少次呢。”老太太看他一眼道:“嗯,半年多的时间,你确实老成不少。走吧,去我那里坐坐?”向西平急忙摆手:“不不不,我还有事,急事,先走一步,改天再来!” 艾无差气鼓鼓地看着他匆匆远去的背影嘟囔道:“什么嘛,像施舍我们,急着打发穷人一样,人真是,有点钱就变!”前面几人变法戏似的从身后拿出枪来,对准女孩,这时身后也有声音响起:“不许动,举起手来!”老太太慢慢举起双手,但见她两袖鼓荡,红光四布,阵风袭来,桅摇船晃,气浪就像地震波掠过码头,十丈内,所有人都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对于一般武学之人,这样的点穴绝难做到,须是于十几丈内形成小气候,气浪过处,再发另一不同力道的真气,点人穴道。这与常建华在周山镇救艾无差时的情形稍有不同,那时救了便跑,所以只一道力,所到之处,三五尺内直接封人穴道,哪像这次,无辜之人居多,只能区别对待,遇有持枪者才加大力道,下手放翻。因为提前已有所防范,运足了功力,先下手为强,一击之下,那些化装了的军士竟无幸免。老太太自己留下,只让艾无差和西门重锤找了条小船,佯装离去后,还悄悄折回原处,第三日辰时,三人再带着箱子,上了客轮。 原来,集英镇的时候,圭娜没有告发常建华,但最后几天了,老太太依然走工厂、逛书店,早被查知行踪,只是走的及时赶巧,省去不少麻烦。云步天十分生气,觉得受了莫大的侮辱,特别是惦记着自己还没学到长寿的秘诀,遂通知向原府的事务所,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事务所的人轻敌大意,错过了好机会,被老太太弄个猝不及防,赶忙重新布置人马拦截小船,印发海捕通告,一通忙碌,却没任何收获。 (8)杀心 客轮行出没多远,船上已有人认出了老太太,先是打发了走几个甘冒奇险的机会主义者,接着是正规的船员警察,最后还对付了几起暗杀。船长掉头往瓯平府开去,西门重锤发现了,强烈建议劫船,老太太道:“耽误这么多人的事,还不如把上面的小船要了,我们自己回去。”重锤急道:“不可啊姑姑,小船没动力,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飘回去啊?湖中多风浪,容易出事。”艾无差也支持他:“现在和劫船已没什么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4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4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5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5 分别了,我们让他按原定线路走,肯定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老太太不再说什么。 重锤很有领导的范儿,和艾无差先到客舱搞串联,随后一起去找船长,女孩让不少船员呕吐不止、吃尽苦头,重锤对她伸出了大拇指,看到客轮再次调整了航向,二人会心一笑。谁知道走了没两天,一艘军舰追了上来,喊话让掉头,见没有回应,竟直接向客轮开炮。重锤感叹道:“疯狂啊,说出去谁信?文明人为了要自个长寿,不惜去谋杀、解剖个健康的老寿星、大活人,还不惜搭上这一船人的性命!”艾无差轻声道:“别说这些个没用的,让姑姑听了难受,好像是她这个受害者反倒欠了一船人的性命。快想办法吧!” 常建华过来道:“无差,重锤,我要有什么不测,你二人把那些箱子一只不少地送到常家镇去,找我三哥常建信,把书给他办的大学里用。无差,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十方观的第二代观主。”说着解了项上的一块心形红玉给她戴上,红玉里面星星点点,似一片沙漠,其上隐约一个形状奇怪的船,船两边似有一男一女手舞足蹈。 西门重锤惊呆在那里,艾无差哭道:“姑姑,你别这样,让我觉得总也斗不过坏人。再说你走了,我还不知道咋活呢。”老太太摸摸她的头,默默地当众打了一遍“十方红霞手”的掌法道:“给我解了小船。”船长这次倒是听话,但眼眶也有些湿:“上帝保佑你,我相信你绝对是个好人。” “记住,做该做的!”老太太朝艾无差挥挥手,脚下一使劲,那船儿无浆自行,往军舰直驶过去。重锤看着军舰上的人朝小船又开炮又打枪,骂道:“胆小鬼!畜生!竟是怕活的引来不测和麻烦,想直接带个尸首回去!”就在这时,只见老太太像一只海鸥,轻盈地掠上军舰,然后许多人就飞了起来,下饺子一样纷纷跌落湖中。 “把船靠过去!快!”艾无差擒着泪水命令船长,船长张大嘴巴看远处老太太向这边挥了挥手,突然眼眶红热,也坚定地一挥手,以颤抖的声音重复一句:“靠过去!”客轮原本是去广云镇的,听说女孩家在周山镇,反正那里也有码头,毫不犹豫地更改了落脚之地。船长还自告奋勇,要亲自去军舰那边,把它也开宽州府去。 常建华舒心地笑了,码头在周山镇最东头,船在爱无差出生的地方停靠,拥过来不少看热闹的人,听说了三人的英雄事迹,大家都非常激动,王守望亲自拟定了第二天一早的欢迎仪式。老太太很累,不愿意去,又急着回常家镇,但经不住老村长一番劝,便答应歇一天再走,只不去仪式上凑热闹。艾无差去“老家”看,早已物是人非,“牛二的窝”被挖成了大坑,里面积了水,那块刻字的大石头还在,却莫名其妙地被挪到女将军的坟前了。 仪式简单而隆重,共分五步,先是锣鼓队自住处接英雄入场,接着村长讲话,再由爱无差讲述太平湖历险经过,村代表发言,最后是参观军舰。当王守望知道老太太是常建信的妹妹,更加热心,非要她出席,老太太拧不过,答应与村民在军舰旁合影留念。 爱无差心灵嘴巧,把经过讲的绘声绘色,台下不时传来欢呼鼓掌声,但渐渐地,气氛发生了改变,五百多村民开始窃窃私语,甚至偶尔会起一阵骚动。村长严肃地敲了敲桌子,本来希望大家安静些,不料有人干脆站了起来道:“瓯平府在周山镇陈兵数千,光码头就有七百多人,我们这里大张旗鼓地和他们对着干,合适吗。”“对,你不能拿这么多人的命去讨好某一个人!”“村长也要讲民主,要考虑人民群众的利益。” 村长生气道:“王大伟!你******还是不是人?这里是我们的地儿!没受够那帮人的鸟气?有人帮忙出气,难道我们连表达个立场态度都不敢吗?!谁再多嘴?那么孝顺瓯平府人?老子让他全家去他们开的矿厂里干苦力去!”“暴君!专制!”“没一点民主精神!”台下几个有点文化的人嘟囔一会,但还是安静了下来。爱无差奇怪地看着他们,队老太太道:“民主的腿比我们长,它先到了,而且像个很有潜力的大明星,开始受到追捧了!” 常建华来了。到家了,还歇了一天,但她的疲惫却比在路上的时候更明显,拄着拐杖,颤巍巍的,尽管如此,她的脸上仍浮现着非常放松的微笑,慈祥的就像是一尊落了千年灰尘的菩萨。村长喊:“大家都去军舰那儿,先合影再参观。摄影师,快点!”人群有点乱,一个瓯平府人过来,捣鼓了一会,按下快门,转身走了。忽然,码头的喇叭里传来刺耳的吱唔声,接着,一个声音道:“村民门,你们被包围了,被严严实实地包围了!你们都是自主的、理性的,不要受人蛊惑,今天,谁能活过来,谁就是英雄!善良的人们,我相信你们会做出正确选择的!现在听我说,照做的活命,反抗的完蛋!” 人群瞬间乱成一窝蜂,常建华听音辨位,又四处看看,暗自摇摇头:离的太远,围了有三四层,而且很分散,船上有不少军士,估计码头的炮也已对准这里了,真是经验丰富的一支队伍。这时,听喇叭里又喊:“其实,我们的要求很不高!就是大家每人扇那个女巫婆一巴掌,然后一个一个地离开。现在开始排队!”村长着急地喊道:“长官,再商量商量,这都是我的不对,村里一向很配合你们,这次就请通融一下!”刚跑去几步,一阵枪响,村长倒在了血泊之中,胡须都染得血红。 喇叭里又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大家不要乱,只要发现任何企图无故逃走的人,都会马上开枪。我们领导开明,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要还没按要求,全部就地正法!”只见王大伟率先站了出来,走道常建华跟前,可了劲地扇去一巴掌,老太太竟然没躲也没动,用手摸了摸跟他身后的孩子,人群里有人发呆,有人做思考状,却都鸦雀无声,目不转睛地看王大伟拉着儿子,真的就平平安安走了回去。 喇叭里传来一声叫好声:“好,扇的好!现在,我来宣布罪犯常建华的恶行。但是不影响大家啊,你们继续,我说我的。”接着又慢条斯理地咳了咳道:“常建华,女,宽州府常家镇人氏,自称一百多岁,专职女巫,偏执狂,神经病,会些武功,一贯剽窃偷师,主要罪状有,一是传播异教邪说,亵渎上帝!二是反科学、反民主、******!三是拒捕越狱,帮助其他罪犯逃脱法律的制裁!四是在向原府码头这样的大型公共场所,公然施行巫术,严重扰乱社会秩序!五是制造恐怖活动,劫持客轮、军舰!六是心术不正,花言巧语,沽名钓誉,陷广大村民于不义!七是,七是,嗯,罪犯常建华的罪行我们还在继续搜集整理当中,现在,大家进行的不错,已有小一半人成了活着的英雄!看看,抓紧时间,抓紧时间!气死这个老巫婆,回家赶集买年货!所以大家千万不要再犹豫,不要成了死狗熊,为他人做那嫁衣裳!” 我拷!这叫正法?!西门重锤跪在常建华右边,惊愕不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爱无差声嘶力竭地劝骂着排队的村民。一个秀才模样的人走到老太太跟前道:“我不该来凑热闹合影的,君子不立于危墙嘛,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将错就错,对不住了。”说完又是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后面的人进行的越来越慢,有些甚至一直往后挪,喇叭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不扇巴掌的就是同案犯!现在开始倒数,五,四,”有几个人飞快地抢过来扇了常建华往回跑去,但已经晚了,一阵密集的枪响,百余村民瞬间血流成河。 爱无差被常建华压在身下,喘不过气,好容易爬出来,抱起老太太,只见她胸前像个漏水的筛子,汩汩地流着血,哭道:“姑姑,你为什么不跑?你舍不得我死,我们可以一起跑呀!”见常建华睁开眼,忙道:“你有什么说的?无差一定听话。”说着把耳朵凑了过去,听见老太太断断续续道:“五彩云霞空中飘,天上飞来金丝鸟。”“姑姑,你还是说简要点吧,那什么意思啊?”见没有反应,轻轻摇摇她,发现老太太已经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再看西门重锤,依旧跪在老太太旁边,反复呢喃着一句话:“礼仪之邦,仁义礼智信,礼仪之邦,仁义礼智信。”竟是疯掉了。艾无差新仇旧恨,一时都涌上心头,纠结地干嚎一声,接着哇哇地吐了起来,倒海翻江般的恶臭自她积压万年的腹底倾泻而出。太平湖上突然黑云翻滚,怒涛排壑,如山的波涛人立而来,把码头、村落卷个一干二净。岸边涌来成堆成堆的死鱼,湖水黑而粘稠,纹丝不动,原本四季碧波荡漾、鱼跃风清、广远畅怀的太平湖,就这样消失了。一场大雪从天而降,随即冻住整个湖面! 艾无差用袖口擦了鼻涕眼泪,把五个大皮箱捆绑在一起,将老太太放上面,一边又不时吆喝着着西门重锤,孤独的身影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望着常家镇的方向,艰难行去。 第六章:祸起萧墙(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26 04:57:50 字数:3373 (1)无聊的天 我笑了笑,从云端抬起头,伸伸腰,继续打量眼前这个陌生的新环境。亲爱的朋友、亲爱的伙伴,其实我很想告诉大家,常建华怎么死的、艾无差与西门重锤怎么活的,这些都很无聊,我现在就告诉大家这世上最有聊、新鲜的事情:天上除了神仙,什么也没有。有也是假的。这里没有亭台楼阁,没有花草树木,更无山高水长,甚至连沙漠、戈壁滩都没地找去,压根就只是一个灵魂聚散的所在。神仙们要么****着灵魂奔跑,要么变化个东西寄托,但那些没有肉身成仙之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显现出本真的自己了。 走着走着,听见前面有说话声,原来是一个儒雅的老者,背对着我,正和个马桶在那里絮絮叨叨,还怨气冲天的:“你说你,弄个这玩意,多不雅?你能冲走秽物,但那秽物已然产生过了,你能抹掉过去吗?”马桶开口了,声音呵呵不清的像刮着风:“那好歹也是个补救嘛。仁义礼智信,不死不休嘛。”“你气死我吧,还仁义礼智信呢,你听老师的话了吗?你懂我的意思了吗?我是要把它写在人心上,然后招呼:‘大家看那里,各自走着去!’你倒好,用最最简单恶俗的办法把它写在纸上,来个‘快去照着做!否则整死你!’你说你就这么点儿出息,我还能指望你什么!”马桶嘟囔道:“我不也是为了尽快推行老师的主张嘛。”“你还嘴犟!我那样主张了吗?我一再说‘攻乎异端,斯害也已。’你是怎么做的?以为我不知道你龌龊的想法?就是想自个一手遮天,天下万马齐喑,然后再为所欲为!”“老师,天地良心,我真的是想弘扬您的主张来着,可谁想就弄成那样了,您批判絮叨快两千年了,我都把自己变成马桶了,您就可怜可怜放过我吧。” 老者更加生气:“呔!这不孝的徒儿,你变成马桶为的什么?到底是不是为了偷窥别人的隐私?!哼,莫说变成马桶,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你!”“早知道还不如不成仙呢。妈呀,您这么执着,真要至死方休啊?那当初怎么就没把那些王侯将相絮叨动心了?”“政者,众有偏斜,文以正之,‘君子不器’,我是以人德正己身,要当官的都有仁心,使仁自然流行,而非定要从于政事,设计出一套制度法律下所谓“仁政”来。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迷恋官势权威!” 我正想笑,旁边折出一长耳朵老头道:“哎,老孔,你有点过了啊,小董毕竟也做了不少嘛,没有他,天下咋会都以你为师?”那儒雅的孔姓老者扭过身子,恭立一旁道:“老师,你我都没有‘一言以蔽之’的意思,他却非要整个一枝独秀,实际上政因儒获得光环,儒却因政失去了活力。再说就算做了那万世师,可徒儿连个主张都厘不清,岂不可气。”那老者此时正对了我,我一看,呵呵,这人长的也够有特点:额头很宽,眉峰在眉心处紧紧咬合,眉毛一直长到太阳穴,与两鬓的头发连在一起,嘴唇的胡须与两颌骨的毛发长到一起,脸色微微发黑,像是用须眉在脸上和缓地描出一条w和一条m线,就像是在他脸上写了个横着的8,以商家俗人来看,那是个非常吉利的“横发”,以数学家的眼光,那就是一“无穷大”的符号,在道家看来则明显一个太极图长到他脸上了! 长耳朵道:“那也着急不得。”长眉毛叹道:“他以人德入法,实是糟践了我的主张。”“法是正途,乃人德之根基,情、德又是仁义之根基,他是犯了心急的毛病,欲速则不达啊。”“唉,天下又谁在意我们这些老朽的想法了?你看瓯平府,把个最基本的人权、人道、自由之类当‘权利’使用也就罢了,还以之为最高旗帜和至尊宝剑,信口雌黄,到处指手画脚、磨刀霍霍,大有一统天下、唯我独尊、湮没人德的势头。”“是啊,宽州府等各处对物理的欠缺尚未补足,瓯平府却任理性那玩意横行无忌,这世道怕真的就要百花萧杀、迷路失途了,得想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5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5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6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6 个办法,得想个办法。”说完低着头独自朝我这边走来。 长耳朵我依稀认得,好像就是李耳,见他过来,便上前问道:“刚那老者谁啊?”“孔丘。”“噢,孔老二呀,他怎么那么火爆?”“心里烦呗,现在天上最别扭的人就数他了,几乎是逮谁吵谁。”“那马桶是谁呢?”“他啊,就是董仲舒,算个优等生吧,也怪可怜的。”长耳朵突然盯着我,冷嘲热讽道:“呵呵,我说谁呢,原来是建仁哪。”我笑道:“咋这话听起来有些顽皮呢。”“顽皮?好好的不呆在下面,为个女人跑这里来,真是千古第一人哪,你说你贱不贱?”“女人?”我想起黄沁兰来,忙问:“她呢?”李老头忽然怪异地笑道:“那****辛辛苦苦给你说道半天,说了缺个物理要补上,你做了吗?”我一听不对劲,再看那笑里憋着坏呢,也不理他,扭头就跑:“光说孔家老二躁,我看你比他还躁!” (2)请命围追 且说那张抱一也不去追赶消歇谷谷主徐明鬼,抱起夏侯智,塞他一粒药丸道:“老人家,送你去哪里?”“去,去西用,找,找师父常建信。”张抱一“啊?”了一声,飞也似地跑去。刚入得院内,迎面急匆匆行来几人,眼看就要撞上,却是常建信、游歆鸢等人。好个张抱一,自袖中抖出一阵和风,硬生生站住了脚:“可是祖师叔?快快救人,我功力浅了,一时无法施救,只喂了一粒和魂丸。” 常建信心里一惊,这和魂丸乃是百年前,怪才陈景望老先生和众意学堂的一位医学国手共同研创,即使心脉俱碎,也可暂时和融五脏六腑,保住真阳,延续半天的生命,是和风门至宝,张抱一用如此珍贵药丸,可见夏侯智性命难保。常建信忙搭了他的脉,止不住老泪纵横:“有什么话只管说,老身定然不辞劳苦,为你办到。”夏侯智道:“我要先走一步了,想起来,还是做徒弟的时候快活自在。”众老头们听说,一下子勾起他们共同的往事,个个哽咽抽搐,泪湿沾巾,像一群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伴。 大家听说好不容易找到的《五百解言》被徐明鬼抢走,更加义愤不已,后来张抱一说是开派祖师叶明熟知其中内容,手书一份,此次前来就是专程送那《五百解言》的。众人心下稍宽,谁知游歆鸢惊慌地指着他背上的行囊,吃吃的说不出话来,张抱一正待取下行囊,却见包裹早已被割破,里面的碎银、衣物不翼而飞哪里还有《五百解言》的影?!常建信道:“各派派出一人随小张回去,让叶明再写几份来不就可以了。”这回却是张抱一涨红着脸:“祖师日前已离开和风门,前往瓯平府祭奠祖师母去了,每年一次,均是小半年的时间。” 这下众人心里泛起了更多的担忧:如何逃离害丑“魔爪”之事刚有些许眉目,又被恶魔般的同门师弟给惦记上了,要是他早半年练成神功,武功精进一大步,各门派岂不又要遭殃?于是一齐请求师父做主,追杀徐明鬼。老头子也很受伤,沉默不语,众掌门人一想,周山镇师父竟对那消歇谷主出手相救,前段日子知道了他隐身大学后也只是骂了一句“坏蛋”而已,可见他老人家还是认这段师徒情份的。游歆鸢心里最着急,反应也快些:“即使同门师兄弟,我们也当合力追回《五百解言》,否则他武功邪门,心性又乖张极端,一家独大,我们岂不是都要被祸害了?” 常建信知道,这一“合力追回”,必然是刀光剑影,只怕自己教出的那个另类异端的徒弟要性命堪忧了,便依然犹豫着不发话。此时斩蜂谷的几个弟子一起上前跪倒:“他徐明鬼根本就不是诸位师伯祖的师兄弟,《五百解言》当然要追回,我师父的仇也一定要报!”这一跪,更令常建信乱如麻团,心似刀绞,止不住又淌出两行泪来,挥了挥手道:“他虽然是自作孽,但你们宽容大度是你们的好,与别人的坏何干了。都去吧。” 常建信显然不好再坚持了,但也表达出“能留情处且留情”的意思,大家立刻分了两路,一路由燃道门的刘白带着,打探徐明鬼的行踪,一路直奔消歇谷老巢,就算是不灭门,有斩蜂谷的人,也得狠狠地打他趴下了。斩蜂谷就来常家镇七人,却分作三路,两路各两人,分别跟着师伯祖们行事,另一路三人送师父遗体回去。 徐明鬼是常建信的最后一个徒弟,倒不是什么天生的坏人,但古怪精灵,心思总和常人有些许不同,也因此,师父总担心他于信实担当上有所欠缺,再加上消歇掌鬼气森森,所以虽然自个已琢磨出六七成来,却才一再犹豫是否要传授于他。谁知道这个徒儿过于急切,天天偷师学艺,直到有一天,自觉入了门路,害死并易容成厨子,偷走消歇掌掌法秘笈,后来又来偷其他,被及时发现,但老头子惜才,心又软,赶去断其一臂,放他走了。 此刻,徐明鬼竟未离开常家镇,再次易容隐于大学附近,偷听到众师兄要联手对付自己的消息,不禁又担心又得意。担心的是自己目前还不是任意一派掌门的对手,何况是联手?所以怕遭灭门;得意的是张抱一的《五百解言》非常完整,而且他们最早要在半年后才能看到,这是一个超过众师兄、甚至师父的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焉能错过?想着想着,一丝冷笑爬上嘴角。 第六章:祸起萧墙(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27 05:13:45 字数:6990 (3)灭门 找徐明鬼的两路人马中,青云观与华盖堂没来人,刀影会因大弟子失了内力,又碍于常建信的态度,所以只派了三五个无名的小字辈跟着。云手社的陈浅秋与楚风同行一路,往消歇谷赶,这日来到贵青镇,见两武林中人骑着马急匆匆走过,便跟出镇子,将两匹马打翻在地。马上两人尚未落地,便已发掌拍来,果然是消歇谷的人,自称谷中第三代弟子,消歇掌打的已有模有样。奈何陈浅秋、楚风都已知道了消歇掌的发力秘诀,功力又远胜他们,所以轻易擒住。那二人功夫不弱,口齿竟也伶俐,看来在谷中是深得信任、深受重用之人,口称师伯祖道:“师祖知道诸位要来,命我两先回去准备准备,没想到竟冲撞了贵客,还请师伯祖责罚。” 楚风道:“徐明鬼呢?”“他老人家四海为家,我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云游了。”陈浅秋笑道:“狡辩。你不是奉命回去报信吗?咋会不知你师祖的所在?”“师祖是让我们报信,但确是未告知他自己要去哪里,还请师伯祖明察。”楚风就有些生气:“你在哪里见的你师祖?他都对你们说什么了?”“在常家镇见的,他让我们好生招待前来谷中的贵客。”斩蜂谷弟子童严怒道:“还在这里信口雌黄、随意忽悠!再不老实我宰了你!”说罢挥去一剑。那斩蜂功讲究一个目力、一个迅捷,端的不是浪得虚名,刚说话那名消歇谷弟子右手的五跟手指齐齐断了。两位师伯祖也都惊了一吓,心道:“竟在我们面前自作主张起来,这到底是谁领着谁?也不商量,上来就断指,难道我们是替你做杀手和出头鸟来着?”但想到尸骨未寒的师弟,以及不知下落的《五百解言》,终隐忍不言。 那名被断指的青年大概再也使不得消歇掌了,竟不求饶:“两位师伯祖,我句句实话,否则天打五雷轰!”其实陈浅秋也想到了这一层:徐明鬼偷走仅存的两份《五百解言》,肯定不会回谷中等死,自己实在应该随着刘白那一路,说不定还可能找到他的线索,如今倒像斩蜂谷报仇的帮手,更加不妙,便有些失落道:“他没让你们撤?”“师祖说撤了,但也让我们如遇师伯祖,一定好好招待。”可见这徐明鬼早已想到了这一层,又问:“他有没有给你二人什么东西?”“没有,我们更不知道与师伯祖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快。”“那你师祖平时都好去什么地方?”“他经常易容,藏身常家镇,在谷中则喜欢去松风涧修炼,那里是本门的禁地。偶尔也去贵青镇西北的石山上练掌。”楚风不耐烦道:“搜身!”陈浅秋根本就不报什么希望,他还是相信这个青年的话。以徐明鬼的个性,他选择徒弟估计是只看是否可塑之才,全不顾品行好坏的,再说现在这种状况,照实说不会对他师祖有任何不利。 童严借搜身之际又对另一名消歇谷弟子下手拍了他的气海穴,练武之人,在已全身被制住的时候这样做,动不动就会血液倒流而致疯癫。陈浅秋皱了皱眉头,打发众人先行,叫了楚风与斩蜂谷的两位弟子,语重心长地对童严道:“有的事还需讲到明处,现在的重中之重是找《五百解言》,这样最起码不至于在功夫上落后了,也方便你们日后寻仇。你现在一心以报仇为念,就不担心徐明鬼那个没人性的练成神功,打去斩蜂谷?事情都有个轻重缓急,做的太过,我们的脸面倒无所谓,不也给你们自己埋下祸根?”童严呆了片刻,竟“哇”地放声哭了出来,想起师兄弟情分,陈浅秋也不禁落了泪。 消歇谷一片衰杀,到处都是枯死的草树,这当然不只是季节的原因,可让人觉着奇怪是,唯独松风涧绿意葱茏。松风涧里,有个凹进去的大块平地,顺着地势建了间仅可避风雨的草庐,里面除了利用一根硕大的松根削平后稍加打磨做就的茶几外,没有任何陈设。陈浅秋看了看茶几、餐桌抑或小床?抚摸着那光洁的切面,浮想联翩:这个徐明鬼,难不成还使剑?五尺见方的树根,应该是只一剑便削成了那样的,可这一剑里怎么看都有青云观立锥剑剑法的影子。涧内形同禁地,徐明鬼在此修炼消歇掌,为什么这里的花草树木却好端端的?他的弟子一个个功力不可小觑,却像是没骨头一样,总是据实以告,问啥说啥,他们是泥鳅还是笨蛋?怎么会形成清一色的这种怪异性情,一点都不像武林中人? 陈浅秋朝楚风看去,见他也在沉思,还不时挠挠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了,便叫人将谷中所有弟子齐聚到涧内。原本只想问句话,没想到却是触到了他们的禁忌,所有消歇谷弟子宁死不屈,都打伤好几个,还是没人敢来。陈浅秋正纳闷,涧内突然涌进两百多号人来,都是那不会武功的!原来消歇谷鼓励弟子们带家眷前来,而且只要不冲损谷中禁忌与灵气,均可在附近三五十里处垦荒种地,既解弟子们的后顾之忧,又可为谷中增补粮食日用。如今听说亲人被打受制,他们又不是本门弟子,进来也不算犯禁,便一齐****棍棒、斧头甚至是扫把,前来讲理。没说两句,就都动了手:“不是会功夫吗?连我们一块杀了!” 一群武林高手无可奈何,仓皇出逃,童严断后,不耐烦地扫去一剑,十几条人命变作了阴魂。家眷们虽然妇女老人居多,见此情景却更加群情激奋,向他们疯狂追打过来!突然,一件奇特的事情发生了:脚下的大石块竟像是松软的坡地,被人群踩出许多浅浅的印记,涧边的石头也像风化了一样,手一扳就掉。楚风心中一泠,失声叫道:“飞天掌?!”陈浅秋不解道:“什么呀?犯得着你使那招式?”楚风边退边道:“不不,我是说那些石头,都是受了飞天掌的缘故,竟不比我得意弟子弱了!”陈浅秋一时愣在那里,忘记了逃,因为他也突然想起来,始终觉得怪异的涧内草庐外百多块白色石头,原来是二十七云手走位用到的一百零八个方位点!好家伙,竟比我教徒弟们的道具高明不少!真是奇哉怪也,难道徐明鬼竟身怀所有门派的武功?!陈浅秋心下惊怒,抓了几个已追近前的人,往远处扔去道:“当真是忍无可忍!今儿就毁了他的老巢,顺道给其他师兄弟做些好事!”楚风立即会意,一声长啸,随即跳到人群身后道:“童严,引他们出去!”人群被啸声瞬间震聋,木木地往前追赶,渐渐退出松风涧。 重又站在草庐旁,陈浅秋的心里不知转过多少个弯:二十七云手重在轻功与招式的绵密,自己的功力只与徐明鬼相当,一旦被人偷学了独门轻功,未对阵便首先没了胜算,这事搁谁都觉得闹心。楚风则想,徐明鬼是怎么学到这么多武功招式的?又是易容潜入吗?这家伙如此贪婪,会不会另有什么重大企图?虽内力比我逊了一筹,但我徒儿徒孙呢?他与陈浅秋彼此对视一眼,都在询问对方:怎么办?灭门吗?二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愿意下决心承担恶名,又都不想轻易放弃眼前这个机会。 陈浅秋率先打破沉默:“把人都叫这里吧,各自找找留在这里本门武功的痕迹,毁掉后再一起商量。”除了十方观、和风门、刀影会,涧内有各派武学的印记!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议论纷纷:“十方观与和风门倒罢了,可为什么独独没有刀影会的痕迹?”“他一消歇谷谷主,竟能和祖师常建信一样精通各派武学?”“难道是想在师祖过世后自己坐那盟主之位?”这最后一句话提醒了众人,也让许多人倒吸一口冷气。童严道:“如今消歇谷野心昭然,我们不能仁慈,各门各派里现在肯定都有被他们害死的人和身边偷师学艺的消歇谷弟子!”楚风说声“害群之马!”狠狠地往右侧石壁拍,只听“空空”声响,大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6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6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7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7 家都以为是他功夫好,谁都没在意拍石壁上咋会有回音?旁边形意观第五代弟子全魂焕却听出了疑惑,走上前发力一推,石壁上掉下一块石头,砸中茶几旁的一处机关。全魂焕好奇心起,如同变法戏一般,伸手进去,自石缝里拿出好几卷纸来,正要展开一卷看时,忽见草庐摇摇欲坠,旋即头上滚来一块巨石,将他与众人隔开,带出他往涧下落去,陈浅秋与楚风伸手不及,竟眼睁睁看着他坠入深渊! 大家正要想办法,却见草庐顶的巨石也在晃动,整个凹进去的大石壁开始崩裂,忙往外退,未几,原本好好的松风涧,瞬间便再无立锥之地。陈浅秋神色凛然道:“看起来就有一草庐的松风涧,竟然藏着这么大大玄机,只能用别有用心来解释了,我看这消歇谷是得清理清理了。”楚风道:“童严,你去吧,问清徐明鬼的去处便罢,否则将谷中所有的弟子全部废去武功,但记住不可羞辱他们。”童严激动地领命前去。 陈浅秋心思细密,叫了楚风道:“我们再去找找形意观坠崖的弟子,他们且由童严暂时领着。”楚风起初不解,随即恍然大悟:那个形意观弟子从石壁拿出来的纸卷上写的什么?三种可能:最好的情况是那《五百解言》,找着了大家各抄誊一份;其次是他消歇谷的武功秘籍,万一流传开来,大大的不利;最糟糕的就是写了各大门派的武功招式甚至于破解之式,而照目前情形,这是可能性最大的一种。 通往松风涧已没有了路,二人自全魂焕坠崖之地向下看去,只见烟尘依然未散,崖下深不见底的什么也看不清,催动内力喊,涧内反复不停地回荡出自个的回音。回到谷中,见那童严为防两位师伯祖心软反复,竟先行废去众人的武功,现在还没问徐明鬼的下落呢。“事情已然无法挽回了,”陈浅秋道:“估计徐明鬼也不会告诉他们任何有用的消息,我想尽快与刘白师弟会合,一来通报这里的情况,二来重新商量对策,三来提醒各位掌门注意门户,别再让散落各处的消歇谷弟子钻了空子。”楚风道:“我看不用会合,派人通报情况即可,我俩把现在这些人再分开两拨,各自分头寻找,一有踪迹,立即互相通报驰援。消歇掌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招数。”“也好。斩蜂谷、形意观离我们广云镇近,由我带着,楚风兄弟就带着五牛宗、刀影会与青云观的人吧。” (4)坠崖 华盖堂前,一断臂老头对众人道:“我叫魏家东,现在二空观修行,是你们师父的发小,得知他不幸仙逝,特前来吊唁超度,希望他的亡灵能得升仙界。”魏书泉大弟子佟不和道:“唉,有仇难报,他老人家真是冤屈,我们这些徒子徒孙真是惭愧啊。”“你这话正是我心所想。我会暗中追查、打探你师父的死因,晚间回来陪他,你们要是有心,就每晚送一天的饭来,我就在他的坟冢前结一草庐,半年之后,必定给书泉兄弟在天之灵一个交代。”“难道我师父的死还有其他原因?”“不可妄下断语,但需对斩蜂谷的人多个心眼。”“斩蜂谷?跟他们什么纠葛了?”“不要啃气!多说无益,我先去了。” 那人正是徐明鬼,好家伙,竟不回他自己的谷中,却奔这华盖堂前来,骗得初步信任。魏书泉的徒儿们见他果然守信,每天夜里准时出现在草庐,更是深信不疑,都为师父感到些许的宽慰,对各门派竟无一个掌门前来吊唁,心下懊恼不已,又一直忙于师父的丧葬,《五百解言》的事也浑没在意。 且说全魂焕坠崖后,慌乱中抱住那块大石球,快落地时,纵身向涧底的一颗松树跃去,树枝一弹,他在空中稍做腾挪,躲过了头顶落下的土石,瞅准方向,又轻轻落在石球上面。正在庆幸,左脚踝处一麻,扭头看时发现是只灰色巨毒奎蛇,待要发掌拍死,举起的右手却被另一条巨大的花色大蛇咬住,就在他失去知觉之际,血气中的毒液与咬合之力竟然奇怪地斗在一起,互不相让!两股异样的气血在体内四处游走,打通了他的小周天、大周天,最后又在丹田纠缠集聚,慢慢散开。全魂焕起初觉得热血喷张,后来竟全身通泰,最后就如同晒着冬日暖阳,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全魂焕发现自己竟然仰面躺在清浅的溪水里,初冬天气,溪水竟然不结冰,他在水中睡得香甜,一伸胳膊腿,左脚边一条死蛇,右手边一条死蛇,左壁的毒尽身亡,右边的气劫而死,左壁的只三五尺长,右边的却形同巨蟒。他记得自己中毒昏迷,紧张之下忙仔细察看,手脚处俱是干净白皙,并无咬痕,不禁纳闷,抬头看左右山峰壁立,峰上松绿参次,两边林木葱绿,溪清水碧,竟是另一个季节一般。全魂焕抬头看着那一线天,既感觉它触手可及,又觉得那是滑向闪亮天际的一颗流星,越来越远。一摸怀里,那七八个纸卷都已失水,忙展开了晾干,一边仔细辨认起来。那果然就是七大门派的武功招式,刀影会的也赫然在列,却少了消歇谷自己的,也就是说,虽然徐明鬼没有在他的松风涧练过刀影刀法,但对它的一招一式却是了然于胸。 活该这个年轻人交好运,两条蛇是比邻而居的死对头,一条剧毒,另一条是修炼几百年的大蛇,灵力与真气充盈,正在对峙时全魂焕出现,二蛇同时咬住他,本来是万难活命,谁知这对冤家竟在他体内斗起法来,助他打通经脉气穴不说,还把功力、毒性留在他体内。所以,现在这个年轻人已是功力高深、百毒不侵,只是他自己尚不知道,如今又仔细辨识这些武学招式,不自觉地以内力将秘籍使将出来,即使有看不清或想不通的地方,早已通畅的真气,也能自觉地引导运行至合适之处,就这样无形中练就了绝世武功。 看完所有纸卷,他再次伸个懒腰,把两条蛇埋在一起,大致辨别一下方向,往南走去。几天后,遇到一个几十里长的涵洞,没办法,撕了块衣角,把怀里的纸卷藏在了高处干燥的地方。出了涵洞又几十里,地势渐渐开阔,水流洋洋,越来越大,却像是又换了人间,一派初冬景象。全魂焕正要爬上去,忽见头上砸下个人来,他想接住,又担心落下的力道太大,便一跃而起,意欲抱住。岂知他这一跃,竟有好几丈高,错过那人,忙又向下,堪堪在他坠地前抓住衣服,衣服破碎,那人重重地跌落在地。 年轻人扳过那人身子一看,慌的跪倒在地直磕头,原来竟是游歆鸢,他的掌门师祖。磕了好长时间的头,才想起应该施救,一搭脉,竟是没一丝一毫的内力,眼看着有出的气儿没进的气儿,也不管自己功力够不够,便输起了真气。小半响,游歆鸢醒来道:“咦?我没死?哎呀,我怎么还没死啊!难道真成老不死的了?”年轻人累的满头大汗,见状忙又跪道:“师祖恕罪,是我情急之下冲撞了您老人家!”游歆鸢仔细看去,依稀认得是自家的徒子徒孙:“你是第几代弟子?叫什么?怎么是你救了我?”年轻人道:“我叫全魂焕,是形意观第五代弟子,我不知道是师祖您才救的人。”这话说的,“不知道是我才救的?”游歆鸢愣了半响:“唉!我一生绝学,却怎么就教不出个满意的徒弟来呢?!”长啸一声,拔了全魂焕身上的剑,跃起三丈来高,恣意地舞起了他的形意剑! 全魂焕以为师祖想不开,忙也跳将起来迎了上去,要抱住他回到地上,见师祖剑气如虹,便抽空折了跟树枝,与他周旋起来。游歆鸢是常建信最得意的徒弟之一,他的形意剑可以说已是出神入化、随心所欲,而全魂焕却是全没想到要用什么武功招式,只一心要抱住他。起初游歆鸢肆意狂舞,后来一心与徒孙对决,最终二人既像是两个绝世高手在打斗,又像世外高人在山峰河水间飞举,特别是年轻人,既防又攻,拿跟树枝与当今武学大家斗在一处。 一个多时辰,全魂焕的剑法已然达到完满状态,而游歆鸢则越来越迷惑、惊异、继而惊喜!舞着舞着,他惊喜于自己恢复、甚至更加充沛的内力真气,惊喜于徒孙越来越精妙诡谲的剑法,惊喜于自己的重生与他一手所创形意观的后继有人!游歆鸢狂喜不已地舞着,这个须发飘飘的老神仙,就像是看着花烛洞房里相思许久的新媳妇,就像与自己可爱的亲孙子一起忘情嬉戏,就像端详着老天爷不经意间扔给他一个期盼许久的心爱礼物,正与眼前这个懵懂天才的年轻人抒发着汪洋澎湃的感情,却一个不留神,被死死地抱住,落回河边。 全魂焕复又跪下,惶恐不已,口称有罪,请师祖千万想开点,游歆鸢看着这个身怀神功绝技、磕头如捣蒜的青年,脸色渐渐又疑惑起来:“你是我形意观弟子?”“是的师祖,千真万确,刚才是一时情急,望师祖莫怪。”“你怎会有如此浑厚的内力?”“弟子功力浅薄。”“你是怎么救我的?”“情况紧急,孙儿斗胆给您输了真气。”沉默了一会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弟子失足坠崖,侥幸未死,被两蛇咬伤昏迷,醒来后反觉身体比以前更加轻健。”“两条什么蛇?”“已经死了,我把它们埋在坠崖处。” 游歆鸢领着傻徒孙找到了埋蛇的地方,小心地亲自挖开。他认出了蝰蛇,想起师父曾提及当年武圣人中过的一种剧毒蝰麻神药,只一滴便需五十年功力不停抵抗才能平复毒性,接着又看到斑斓的花色巨蛇,足有五丈长,也不知长了多少年,身子圆滚滚的,就像是活的一样。游歆鸢运了运气,感觉自己现在的内力已在师父常建信之上,只是真气略带些阴气,试着打出一掌,掌力所及,树叶竟慢慢变得枯黄!再为全魂焕搭搭脉,内力与自己完全持平。老头心下寻思,真气之中竟含毒性,肯定是这两条蛇的事了,以后与人打斗,得用柄木剑,封了剑气,否则煞气太重,让人怀疑自己并非名门正派或是练了什么妖邪的内功心法。他忘了问全魂焕的剑法为什么忽然间也精进神速,只决定马上回形意观,安排好掌门事宜,同时把这两宝物带回。 真是想啥来啥,二人跃出河谷,一棵参天的楠木立于眼前,就像是专门在那里等着他们。游歆鸢挥剑砍倒,把它削成一根圆木,让全魂焕扛了,自己则怀揣蝰蛇、脖子上缠了“大花”,一老一少,就这么怪异地行头,甩开大步,不一日便赶回形意观。 原来两个月过去了,也不见徐明鬼报复,人马累的够呛,却始终一无所获,估计是躲什么隐秘的地方独自修炼去了,各人紧绷的心弦其实都已有所松懈,却更加焦躁不安。游歆鸢在常家镇无聊又心慌,找着唐华道:“我是不能再呆这里了,我决定冒险去一趟消歇谷,都这把年龄了,死了比心里上老遭这洋罪强。”唐华深表理解:“就咱俩走得最近,我秃噜句大实话你不要见怪:我是你早去了,心态放平些,死在路上也好啊。秦梦气量小些,你看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不只师父,我也给他输了不少内力真气,但我看他怎么也不会抗过一年了。”“大师兄,这事儿放在别人身上就容易往开里想,看你现在多洒脱。不过我也不是怕死,实在是不愿意就这样晚节不保地被人吸走一辈子的功力。我得找补回来。”“出去未尝不好,我们虽然开门立派,但都已一百岁出头了,却一直都活在师父的影子下,要不是办学的事,我也早出去了。”真是怕处有鬼,游歆鸢竟撞上了徐明鬼,自知必死无疑,在他一掌拍来之际,主动跳崖,免得被后人嗤笑,谁承想这一跳竟让他因祸得福、喜不自禁! 第六章:祸起萧墙(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28 05:24:32 字数:4564 (5)会战 形意观在元中镇,游歆鸢用那根楠木削了百余柄木剑,叫惊讶不已的徒子徒孙们找个隐蔽一点的大池子,敲碎薄冰把“大花”放了进去,把木剑一股脑扔进池中,又嘱咐大家以后必须在这里洗澡,这才买了上好的蒸酒,把蝰蛇泡进去。更让徒子徒孙们惊讶的是,这位师祖一口气任了四代掌门人,让第五代掌门全魂焕起誓:不遇劲敌强敌时只能使用木剑,并嘱咐现下观中一切事务听第三代掌门韩榭的主持和吩咐,竟像是刻意防范了这个最年轻的新掌门。做完这一切,拄着一柄木剑,优哉游哉,往常家镇行去。 刚出元中镇,就见一对人马疾驰而过,游歆鸢一瞄眼喊声:“刘白师弟!”那人回转来,见老头这副行头,惊诧道:“师兄何以拿柄木剑玩?莫非要离了武林、纵情山水?”“呵呵,难道不离武林就不能忘情忘我了?找着徐明鬼了?这么急匆匆的?”“唉!听说他去了青云观,被创派人胡玥玲赶下山去,谁知道贼心不死,竟赶去把五牛宗给灭了。”“啊?那郝山兄弟呢?”“他不还在常家镇嘛。其实五牛宗实力尚存,他们自石咀驿变故以来,一直就没收回‘分散避祸’的成命,在家的大都是些无故之人,只可惜那几十条性命了。师父为此大发雷霆,指示各门派全力追杀。你可要当心,他会易容。”其实刘白的意思是你功力骤减,不是他的对手,好心提醒,谁知他这师兄着急起别人来:“那家伙阴的很,肯定是先拣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7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7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8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8 着软柿子捏,咱也别去五牛宗了,赶快赶往斩蜂谷是上策。” 刚近谷口,就听见里面的打斗声,赶去一看,原来是陈浅秋、童严正在同徐明鬼恶斗,却已渐渐落了下风,其他三个消歇谷弟子也是一对多,各自缠斗在一起。刘白喊声:“二师兄,我也凑个热闹!”便拍掌过来。徐明鬼毫无惧色:“师兄们真给我面子。”忽又瞧见了拿着木剑的游歆鸢,哈哈大笑道:“三师哥真是个老顽童,那日竟没摔死你,却只傻了而已。好!好死不如赖活着,精神头不错嘛,你就这样耗着师父的内力,等哪一天他不中用了我就把他软禁起来,看他还偏心不教我武功!”游歆鸢气得直吹胡子瞪眼:“二哥、五弟,你二人去收拾那三个小辈,看我今天绑了这个坏蛋,给四弟夏侯智报仇!”说罢从地上捡起一柄剑,见四人均没有罢手的意思,恼怒地喊着名字道:“陈浅秋、刘白!再不退下我们就不做兄弟了!”话音未落,便提剑飞身杀了进去,一丝异气、寒意逼得两师兄弟一愣,不由自主都闪在一边。 因为消歇掌太过邪门,两位创派人颇费了些功夫才制服了那三名消歇谷弟子,再看游歆鸢,越战越勇,消歇掌力好像消蚀不了他的剑气,徐明鬼此时才惊道:“你是人是鬼?怎忽然功力这么高,真气这么邪乎?”游歆鸢闷声厮杀,徐明鬼无心恋战,转身欲逃:“你背叛师门!我这就去师父那里告你!”忽见形意剑一闪而过,斩向他的左臂,那空袖飞去空中,这倒提醒了这个断臂老人,只见他惊恐之际忙扣发机关,绑在秃臂上的机关射出几支暗箭,仓皇逃走。游歆鸢喊:“二师兄,你脚力快,快去追上缠住他!”陈浅秋一脸疑惑却无可奈何道:“他和我一样快。” 陈浅秋道:“才三个月,这坏蛋的功力就高出许多,可见他已悟得那《五百解言》的大意,开始出来祸害人了。”刘白道:“今天是稀奇事遇一块了,老三又得着什么彩头了?”“是啊。”陈浅秋接道:“我刚看那坏蛋没几招便要跑走,对三弟的剑气甚是忌惮。我在这里观战都不得不运功抵御你的剑气。”游歆鸢此时却不知怎么开口,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收拾完徐明鬼,我再把自己绑了,去向师父请罪。”一句话说得二人更加摸不着头脑。 见他不愿再多说,陈浅秋道:“我看得改变策略了。他能五日内往返青云观、五牛宗和斩蜂谷,我看应该就在元中镇附近猫着呢。一是教华盖堂当心,书泉兄弟不在了,目前他们最弱;二是各路人都得先看好自个的门了,坏蛋的功力已非昔日可比。”刘白道:“要是十方观、和风门、青云观的几位出手就好了,手到擒来。现在感觉实力上有些捉襟见肘。”游歆鸢道:“我领头,各门派再派一较得力弟子跟着,至于掌门人就都回去吧,免得再有灭门之事。”陈浅秋道:“二弟的功力我们倒是放心,但观内也得当心些。”游歆鸢挠挠头:“没事,我家里有个比我还厉害的五代弟子呢。我这就先去华盖堂,看能不能等着他。”说得二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 徐明鬼吃了大亏。他听说消歇谷的消息后,恼怒异常:竟然联手毁我松风涧、废我弟子武功!寻思既然我门下弟子服软都不可以,那我就来个以牙还牙!自以为凭着对《五百解言》的领悟,完全可以一家一家地报仇雪恨了,谁知被胡玥玲赶走不说,半路上杀出个更不着调的游歆鸢,内功高深似已出师父之上,剑气中竟似笼罩着一层剧毒!其实徐明鬼心知肚明,自己已然中毒,只是毒性由外而内侵入,尚未伤及腠理,今日若非那几支暗箭,自己都不见得能逃脱,如今又少了三个弟子,加上隐身在各门派的弟子,手上总共也就七八号用的着的人,日后还是得谨慎行事。不过好些事他都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那游老头也得着《五百解言》了?那****明明一掌将他打下悬崖,为什么他现在功力比师父还高?又为什么他内力中那么多阴毒之气?不行,得去他老巢一探究竟! 徐明鬼探得游歆鸢去了华盖堂,便易了容,大模大样来到形意观道:“我是游老头的表弟,皮肤中毒,来看看他有什么法子没有,顺道再住几天。”韩榭知道师父是个行事随意古怪的人,此人说话行事与他很有几份相像,马上信了他,叫人拿来一小碗蝰蛇酒,湿了小块布,亲自擦拭,果然立竿见影。 蝰蛇?那玩意会在元中镇出现?徐明鬼大摇其头,留心观察,发现形意观的弟子有一个奇怪的爱好,就是好泡澡,每天都泡,一起挤一池子里,也不嫌冷,有不愿意的,一旁竟有人监督,像是做功课一样,不觉好笑:这老头行事之怪异,实不下于我。忽然他一激灵:不对!大冬天,元中镇大一点的河都结冰了,这么小个池子怎么会不结冰呢?必有蹊跷!徐明鬼很快发现了池里似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散发着功力,往进一伸手,水还有些微温!最近研习《五百解言》,他重视起了导引的内功心法,现在在池子边行气运功,更加事半功倍,功力又增长不少。 (6)积怨 游歆鸢来到华盖堂,受到了冷遇,心想也是自己自私,光顾着怎样恢复功力,连师弟的葬礼也没来,对了,好像其他门派、包括师父都没有来,难怪他们不满了。见墓葬处有一草庐,便想在那里呆几个晚上,好好陪陪魏书泉,谁知新任掌门佟不和竟然不许:“师父的一位故人一直在那里,我们也不好拂逆了他。”“故人?什么故人?”佟不和长叹一口气道:“什么样的故人?第一个来吊唁他老人家的同辈故人。”游歆鸢真诚道:“唉,当时事发突然,各门派自顾不暇,乱成一锅粥,我们都有愧于魏兄弟啊。” 良久的沉默过后,大家的心结似乎在慢慢解开,忽听佟不和问:“我师父仙逝之际,是不是有什么蹊跷的事情发生?”这一问把游歆鸢给愣在那里:原来他们的怨气堆积了这么多,竟开始怀疑起魏书泉的死因。除几个掌门人外,当日石咀驿很少有人知道是常建信的侄儿偷吸他人真气引起的,大家又都紧张,也不好对徒子徒孙们讲明,师父后来又不让明言,所以这事被猜得很离奇。特别是对死了掌门人的华盖堂而言,师父就给过来一句慰问的话,而武功了得的师叔、师伯们也都一个个不来现身吊唁,再加上最近的几桩灭门惨案,怀疑掌门人的死是某种阴谋所致,也在情理之中了。 师父有言在先,游歆鸢当然不能讲明事情的原委,左右为难地愣在那里半天,忽然问:“那位故人是不是没有左臂?”这一问,却问出更多的误会来。游歆鸢是心中有愧,想起徐明鬼的阴狠,想实实在在帮华盖堂,起码提醒他们做好防范,谁知佟不和见他吞吞吐吐,显然有难言之隐,忽又怀疑草庐吊唁之人是消歇谷谷主,很明显是说华盖堂故意藏匿了此人!再看游歆鸢带着各派好手,竟像是不怀好意的样子,遂不冷不热道:“如果消歇谷来灭我的门,华盖堂犯不着你们帮忙,如果师伯前来兴师问罪,我们一样奉陪到底!”游老头又叹气道:“徐明鬼到处为祸,你们当心了。”佟不和忽然变得很愤怒:“明明是你们先联手灭了消歇谷,现在却说他为祸武林,还到我这里寻他,真是相煎何太急!突然间这么血雨腥风的,一个个都着了魔咒咋地!想干什么直来直去,那么扭扭捏捏、鬼鬼祟祟却究竟是为了什么!”游歆鸢默默地退了出来,“唉,谁又知道我们这样做是对也不对呢?” 本来已经退出华盖堂,可这事让斩蜂谷的人惦记上了,非说那佟不和是默认了徐明鬼就在他华盖堂,偷偷往传回消息。斩蜂谷的人都认为游歆鸢悄无声息地退出草庐,是为了庇护华盖堂的人而肆意放走了已然受伤的徐明鬼,不顾老爷子常建信的指令和我们斩蜂谷的情感,甚至怀疑华盖堂因为掌门人魏书泉的死而与徐明鬼走到一起,对抗大家。于是商定一面派人去常家镇告状,一面表示要不惜代价、不计手段地将徐明鬼一举拿下,俨然一副有我无他、同仇敌忾的态度。谁都能想到,他斩蜂谷与消歇谷两家的梁子已经结大了,你死我活之际,先下手的沾光、后下手的遭殃,这个道理谁都懂。 斩蜂谷的人要找谁还是比较容易的,很快就查清那个号称是魏书泉故交的断臂老人就是徐明鬼,但此时已不在华盖堂,于是暂时隐忍以待。游歆鸢为找徐明鬼也是大伤脑筋,不能在华盖堂守株待兔,一下失去了方向,这一日,走着走着竟来到了形意观山脚,碰上两巡视的,其中一个认出了他:“师祖,您的表弟来观里有些日子了。”“表弟?”游歆鸢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嘱咐那两名弟子不要声张,速叫韩榭到前面隐蔽处商量事。 当他得知那坏蛋已医好了病,在观中逗留多日,晚上还经常去池子附近静坐,气不打一处来,一切安排妥当,只等收网抓人。徐明鬼的心思确非常人可比,他很快看出形意观的异样之处,医好病,武功也精进不少,特别是内力,有了对《五百解言》的数月参研和外在力量的帮助,迅速蹿升至又一层境界。这日,他估摸着那游老头快回来了,便打算离去,先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坐练功,吸纳池中异物的外力,接着发现全魂焕一直提着柄木剑,想起那日游歆鸢的异样,竟叫来面前,忽施杀手,一掌拍向年轻人十数处要穴! 可他还是算计的不够,他忘记了自己中毒的事,忘记了游歆鸢忽然恢复功力的蹊跷,偷袭小辈时全没在意,更不可能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比他现在的内力还要高出不少!那一掌虽然力道极大,但因是偷袭,没有后继掌力,等到全魂焕本能地护体反弹掌力,二人竟一齐受伤,只不过全魂焕是内伤较重、穴道受限,徐明鬼则是中毒教重、内伤轻些。韩榭此时早已盯紧了这位断臂老人,赶忙出手,一举制服了这个江湖邪派人物。 一切都出乎游歆鸢的意料和安排,但比他设想的要顺利,只全魂焕伤重,除了自己,其他所有弟子竟连穴道都无法替他解开,谁又能救得了他?忙着输气解穴,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就过去了。连水都没喝一口呢,正歇了气儿,几个弟子慌慌张张进来道:“师祖、掌门,徐明鬼不见了!还打死打伤十几名弟子!”游歆鸢气得两手直哆嗦,是啊,这事怪他自己,一是忘记了先搜他身,找着《五百解言》再说,二是忘了及时清理观内人员,估计是观内藏着的偷师之人给他暗中送去了解药,三是忘记补着点他身上要穴,韩榭功力浅,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被他冲开穴道。忙去看,各弟子不只死的难看,还都中毒了,见有三五个中毒的,叫人取药酒来,谁知一弟子端个空罐子过来,里面不只酒被倒光,连蝰蛇也不见了!再赶去池子,看到整个池子已开始慢慢结冰,捞起大蛇,只见它身子早已不再是圆滚滚的了。 游歆鸢仰天长叹!半响,他嘱咐韩榭清理整顿观内人众,一面叫齐各派弟子道:“还去华盖堂,一定要捉了他,否则不知道要有多少后患!” 第六章:祸起萧墙(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29 05:21:52 字数:3347 (7)肖腾 华盖堂五代弟子肖腾又去草庐送饭。他是堂内最小的弟子,是个孤儿,猫山窝、钻驴圈,吃百家饭、打百仗架,身上天天都添着新伤,后被佟不和收入门下,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对功夫一路似没多少兴趣,光看不练,却喜欢些乱七八糟的书。这天傍晚,他放下饭罐,心里涌起些想法来:这位独臂老人,天天神出鬼没的,好些日子没来了,不会有什么事吧?他跟师祖是发小,身后似乎有着许多故事,不如今天多等一会,看他会不会跟我聊起些有意思的事来。正想着,一道人影闪过,自己已经两脚离地,被拎在空中。徐明鬼本想捏死他,但一抓之下发现他竟无丝毫内力,便松了手道:“还有人要来?痴痴呆呆的想啥呢!” 肖腾倒不惧他,“您老人家有几天没来了,我有些担心。”徐明鬼淡淡道:“我孤身一人,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堂里最近没来什么人?”“前天来了好多,各门派的都有,形意观领头,不过我师父没给他们好脸色。”“你是佟不和的徒弟?年纪轻轻,辈分不低啊,为什么没学武功啊?”“可能以前打架打多了吧。”“打架?呵呵呵呵,你师父什么不好好招待他们?”“他们非得说你是消歇谷谷主,我师父生气他们不来吊唁却来找茬。”徐明鬼眼珠转了一会,道:“唉!我就是徐明鬼。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告诉你师父,魏书泉的死是为了要救形意观观主游歆鸢而被常建信的侄儿害死的,现在大家都在隐瞒这事,我为查清此事犯了众怒,被人追杀。你去找你师父吧,我再最后凭吊一下师兄。” 佟不和听说后,与肖腾过来问个清楚,正赶上游歆鸢他们,为了省去麻烦,来个“老翁逾墙走”,也不通报便抄了近路上来。佟不和怒不可遏:“游大观主也太不把我华盖堂放眼里了吧!气势汹汹杀上山来,还直奔家师坟冢,我倒是想去问问常老爷子,我师父还是不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8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8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9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9 是他徒弟,要不是就早点两清了,省的被你们反复惦记!”游歆鸢自知理亏,一时语塞。童严担心他又打退堂鼓,忙上前道:“消歇谷已成公害,常老爷子亲自传话要废掉徐明鬼武功,我们此举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常老爷子?他怎么不传话查清我师父的死因?难道杀死自己的徒弟比为自己的徒弟伸张正义还紧要吗?!以为我不知道你斩蜂谷干的好事,你们最近来我华盖堂多少趟了?又在附近埋伏了多少人?!是不是也想灭我的门?来吧,我早已准备好了!!” 这事闹的,误会一时难以消除,看着华盖堂的人“呼啦”上来一堆,还不知道未现身的有多少,确实准备了一番,童严有些怯,看着游歆鸢,游歆鸢是真不想再放过这次机会:“韩榭都能逮住他,说明他不只中毒,而且有了内伤,再让他缓过劲,指不定啥时候找得着抓得住了。他偷我宝物、杀我弟子,这仇不报,我还做什么创派掌门!”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希望能先发制人,即使不能一招制敌,只要自己与徐明鬼二人一开打,其他人再想插进来也难。徐明鬼也看出了他的心思,自己不受伤都不是游老头的对手,但毕竟在草庐前呆了四个多月,对坟冢周围环境非常熟悉,早想好了退路,逼不得已,也只能冒险一试。 好个游歆鸢,突然展动身形,猱身直进,几十丈的距离,转瞬即到,利刃抖处,寒光一片,萧瑟之气大盛,剑密劲疾,神鬼难逃。徐明鬼竟不还掌,根本不加理会,而是向后掠去,伸手往坟冢左下方一块石壁发力拍去!而就在此时,一件谁都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肖腾竟像是离弦之箭,飞身挡在徐明鬼前面!堂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不会武功,但他却能于游歆鸢动手前发动身体,而且因距离徐明鬼稍近,感觉还是先到了,而徐明鬼此时已然后掠,看样子倒像是游歆鸢要对肖腾下手了似的。 游歆鸢大吃一惊,但毕竟功力深厚,经验老道,急忙住脚,同时剑气上指,身子绕肖腾转了一圈,还是觅得机会又往徐明鬼处砍去一剑。这一剑正好又落在坟冢左下方,徐明鬼只避让不还手,又一掌过去,石壁洞开,上面的坟冢塌陷,草庐也被力道震塌,游歆鸢身子一旋,向上飘出。 这里究竟是不是华盖堂的机关,连佟不和都不知道,徐明鬼更无从知晓,但他知道这十丈见方的石壁是空的,草庐倒塌坟冢陷落,他与肖腾被一同“埋”了进去,这正是他盘算过的逃生之计。童严一心要弄死徐明鬼,秉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原则,立即又挖又劈。那里有华盖堂创派人的遗体,佟不和岂会容他胡来,两家就又干上了。游歆鸢朝童严怒喝一声道:“混蛋!再不住手老子废了你!师父不在就可以胡作非为了?!”虽然明着是呵斥斩蜂谷的,但话却像是说给两家听的,这里就他辈分高,功夫又好,还有些威严,终于没让打斗演变成各门派的混战。 石壁被土石堵死,佟不和担心这里有本门派机密,不愿意当众开挖,游歆鸢在外面守了十几天,无奈告辞回去。 徐明鬼飘进石壁内之时,肖腾虽未中剑,但已然为剑气的毒性所伤,迷迷瞪瞪,被裹挟进石壁之中,黑呼呼的,冷不丁撞到什么东西上面,便晕倒过去,不省人事。 肖腾醒来,在一片冬日暖阳下揉揉眼,伸个懒腰,见一独臂老人在洞口打坐调息,正是徐明鬼。他担心被游歆鸢和斩蜂谷的人追上,一俟探明情况,便在里面把山洞南边坟冢处封死,拎着这个小青年来到北口。原来这里就一天然的山洞,里面曲曲折折有三五十里,北出口离地几十丈高,洞内竟有水流,结着冰,山下开阔的农田,偶尔几处孤零零的农舍,日头正从左壁落下,余晖照处,一切静穆而略显荒凉。 “为什么要挺身护我?”徐明鬼导引完毕,也不回头,看着远处问。“他们傲慢无礼,又以多欺少,我可怜你。”老头回过头,看他半天,忽然笑了:“你小子,是棵好苗子,为什么不学武?”“倒是想有一身武功,但那些招式学起来太麻烦。”“我收你为徒吧,我会几乎所有的武功。”“我有师父了。“肖腾想起他被一个比他更老的老头追得躲到这里,心里颇不以为然,这表情激怒了徐明鬼:“你轻视我?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二愣子?我这支断臂都能轻易致一个武林高手于死地!”“那又怎么样。”“别忘了是我救了你,天天用毒蛇泡过的冰水给你擦洗,我一独臂老头,容易吗我!”“谢谢!”看着这个小青年诚恳却异常清淡的表情,徐明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有个性!难怪佟不和会有一个不会武功的好徒弟!”说着又自怀里摸出几叠纸道:“我要教你的是绝世武功,倒像是在求你为我办事了!这可是多少人为之疯狂的《五百解言》!”“那又是什么武功?” 小青年还是无动于衷,徐明鬼想,这家伙能洞悉先机,爆发力超强,无任何内力,却可与当今武林大师级的游歆鸢比速度,是个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不教点什么可惜了。可现下他不想学,我手头也没有现成的其他武学典籍给他看,就一起参研《五百解言》,日后再骗他学我武功,入我门下,岂不是好?想到这里,忙道:“不是,不是什么武功,就是阐发《道德经》的几句话而已。” 其实《五百解言》并非只十方观有,和风门和青云观也都有,而且十方观还把其中的三套健身拳法,当做是本派武学入门的基本功夫,胡玥玲所创“释怀剑”也是对《五百解言》的有感而发。前段日子徐明鬼轻看了青云观,去寻事时被赶了出来,但却顺走一样东西,拿来一看,是三套健身拳法,并没在意。此时肖腾看了,对它很有兴趣,天天反复琢磨,把个《五百解言》记的滚瓜烂熟不说,不几日竟又开始自己比划起了健身拳,也不找徐明鬼问,只闷葫芦一样自个默默地揣摩。 不久,徐明鬼有了异常惊奇的发现,肖腾的内力正突飞猛进!他自然把原因归结到《五百解言》身上,“小青年一点底子都没有,进步自然快了,像我这样功业有成的人还可以再上一个台阶呢,何况是他?”他不知道,这个中最主要的还是有关健身拳的事儿!这三套拳法名为“健身”,实上承天道,下推物理,中行人德之仁,走的是上善若水、大巧若拙的古朴一路,对于运气、护体、防守,自是助益非凡,无懈可击,同时也是先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一招一式之间,既隐藏了好生之德的大悲悯情怀,又有堂堂之阵的恢弘气势,若是他这样功力深厚之人以《五百解言》(其实也是这套健身拳法的序言)所言的法式打了,可轻易抵得过上百名武林一流高手。 这拳法与序言的关系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再明显不过,可偏偏没人想到这一层。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越是秘密,知道的人就越多,越是家常日用的道理,越熟视无睹。事实上武圣人自己创立之初,也只是想总结一下自己的认识,并不是想要再去创一套绝世武功,同样没意识到这一层。而肖腾这小子,压根就没把《五百解言》看作是健身拳之外的东西,而是当做一体的东西在琢磨。如此,与徐明鬼二人各取所需,安安静静地在山洞习起武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 第七章:仁之光,天之心(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30 05:26:14 字数:5069 (1)一堆烧饼 一个颀长美丽而单薄瘦弱的身影,拖着艰难的步子,一边还赶着个傻子,行走在一片冰天雪地间,一个五十多岁、穿着狐皮大衣的人见了问:“小姑娘,车上是你奶奶吧?你从哪里来,又去哪里?”小姑娘正是艾无差,她自吐出心中恶气,身体慢慢消肿,出落成一个窈窕美貌、落落大方的青春少女,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罢了。她的唾液不再像是毒药那样,对心怀偏见之人极具杀伤力,试问普天之下谁没有偏见了?这让她的“暗器”威力大减。 五个大箱子摞一块,比少女高很多,横着背起来的时候看不见她人,只能见到箱子在移动;拉着的走时候,又粗又湿的绳子在她肩膀处勾勒出深深的印记。路好走的时,她也让重锤拖一会儿,即便如此,她两手早已无一处完好的的皮肤,好几处肉都飞了,后背尾椎处被压肿,两肩皮肉已溃烂,对她而言,倒不是东西重,实在是体积太大不好拿。 少女摊摊手道:“车?什么车啊,你见过没车轱辘的车吗?死的人是我姑姑,我从周山镇玉娘村来,要往常家镇去,给常建信伯伯带些东西。”狐皮大衣道:“哟呵,还有七八百里呢,这冷的天,到我家歇会再走吧?”“谢谢叔叔,不去了,我还得急着赶路。”狐皮大衣嘲弄地看她一眼,心道,一看就是傻不拉几的主:这么冷的天,不饿死冻也得冻死,我就可怜可怜要了她吧?便不怀好意地又问:“这男子是你什么人,干嘛打他?”艾无差想了想,还是照实说道:“他姓西门,叫西门重锤,是我路上认的大哥,被枪声震傻了,我还急着去常家镇给他看病呢。”哼,这美女,还很花嘛,有意思!狐皮大衣眼珠一转:“你带火折子了吗?那边有人冻伤了,我去给他生堆火。”“叔叔真好心。我重锤哥身上有打火机给你吧,我们几天没吃东西了,你有吗?”狐皮大衣假装慈爱地摸摸她的头,顺带着自她发梢处碰了碰她冰凉的脸颊和下巴,慷慨道:“就一烧饼,都拿去吧。”说完阴笑着转身走去。 狐皮大衣转个弯生堆火烤了起来,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洋玩意儿想:嘿,这个靓妞,竟然这么轻易地上当了,看来根本不是什么走江湖的,五只皮箱那么沉,肯定装的不少好东西,那傻子不足惧,我拿走她们的火,等会儿二人冻僵了,劫财又劫色,嘿嘿……他是舍余里人,是个好吃懒做的混家,常给瓯平府和梅庄的人送点消息赚钱,新近听说玉娘村突然发生了瘟疫,码头和附近几个村落无一活口,寻思着大冬天的,瘟疫应该消散过了,便想赶去捡点便宜,路遇艾无差,见她异常美丽,又孤身独行,打起了坏主意。 一个烧饼,够她和重锤哥再走半天的路了,可是冬天,太阳都在偷懒,早早就落下山去,少女把箱子横倒,打了遍十方红霞手,暖暖身子,和重锤一起上箱子睡去,太累了,没多久,就听得见她轻微的鼾息声。艾无差迷迷瞪瞪的,像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上游走,浑没在意,忽听重锤跳了下去,使劲揍着什么人,借着雪色看去,狐皮大衣蜷缩在地上,嘴里不住地讨饶,艾无差喝道:“重锤你干什么,还不住手!”西门重锤依然不停歇地揍着那人道:“他想和你睡觉!”“睡睡呗,他一个人不冷啊?” 狐皮大衣流着鼻血要跑,少女把他拎上箱子道:“跑什么,这里还暖和些。”重锤得意地安排他睡老太太前边,自己则在少女身后的箱子上躺了下来。狐皮大衣惊叫道:“我拷,箱子上这么暖和!”也不管这一暖和,自个的鼻血流的更快了。西门重锤道:“当然,我妹会打暖身拳,她一打我就钻进圈子里,抱着箱子睡去,就像是睡在老家的壁炉前一样。”狐皮大衣哪里肯信,敲敲这里,摸摸那里,总觉得是箱子的古怪。 第二天一早,狐皮大衣就走了,重锤惊喜地发现,雪地上掉了一堆的烧饼!两人美美的吃了一顿,少女道:“肯定是那个好心的叔叔有心帮我们,故意落这里了,我们改天还他钱。”刚到中午,前面就有人喊停,两骑马持枪的家伙上前道:“例行检查!打开箱子!”接着狐皮大衣从他们后面闪了出来:“就是她俩,从玉娘村来的,鬼鬼祟祟,箱子里肯定装了打劫来的金子,男盗女娼,哼!”少女不让他们开箱:“这是我姑姑的心血,不能动!”“你姑姑,还有同案?她在哪儿!快说!!”“呶,就是箱子上面那个。”“哟呵,是中枪死的?”两人一招手,后面十几名军士端着枪跑了过来,把她与重锤架去一边,其中人用刺刀挑开了箱子。 少女喊:“我给你们开吧,别把箱子弄坏了,我怎么背啊?”一名戴着眼镜的骑手过来笑道:“说罢,里面是什么东西。”“是书,全是书,花好多钱买的,当完了姑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你们把箱子弄坏了,我如何往常家镇运啊!”那眼镜看她一眼,朝手下喊:“把她姑姑抬过来,另外开箱时别弄坏了箱子!”接着问:“你姑姑怎么会中枪?难道是被追杀?这男子像是我们瓯平府的人,又怎么回事?”少女垂泪道:“姑姑、西门重锤和我刚从你们瓯平府一路回来,到了玉娘村码头,那些坏蛋村民打姑姑,她不愿意逃走,就在这时,一阵枪响,姑姑为救我死了,重锤哥以前没到过我们这样的礼仪之邦,刚上岸就被仁义礼智信给吓傻了。” 眼镜肃然起敬,又走到打开的箱子前看看,回头恭恭敬敬地向老太太的尸体鞠了一躬,看着艾无差不成形的手,由衷地钦佩道:“看得出,你很坚强,很诚实,也很聪明。就像西门兄弟一样,我也愿意有你这样的妹妹。有一个箱子被弄坏了,我负责修好,并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9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29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0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0 把你们送往黄江边上好吗?”少女感激地点点头,又听他道:“你们是玉娘村过来唯一知情的人,请允许我请你们前去小住两日,一来歇歇脚、养养身体,二来我的上司也可能会问你们了解些情况。”少女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在宽州府自己的家里,难道还是别人更亲些了? (2)断案 一老郎中给少女肩头和后腰背处敷好药,吧嗒吧嗒掉着泪:“孩子,你父母也忒狠心了,咋让你干那么重的活?这还得疼好长时间呢。”“我不疼,老伯伯,我没有父母,姑姑是我最亲的人,现在也死了,可我心里像是有一团火被她点着,都不知道疼是什么。”“你真是个好孩子。”老郎中摸摸她的头,怔怔地望着屋外叹了口气,正要开药,堂后帘子掀开,一个五十岁左右浓妆艳抹的丑陋老婆子自里间出来骂道:“你个老不正经的,人家都是先搭脉,你倒好,一上来就让人解扣子,一会儿又叫她褪裤子,看了小奶子又看小屁股,现在才假惺惺地开药,也不看你蔫不拉叽的,还开药呢,看你能开出来些口水不能!” 少女正系好裤子,听不甚明白,却见老郎中叫了一声,便嗝噎过去,忙喊人来救,谁知那妖婆站出屋外嚷嚷:“街坊四邻快来啊,过来给我作个证,小妖精把我家老头子的魂勾没了,说是来看病,却故意卖弄风骚,我家那软趴趴的老朽哪受得了?我要拉她见官去!”周围马上围来许多看热闹的男男女女,大家一听老妖婆叨叨,不管信不信,那眼神都表现出一种极愿意相信的意思,这个美丽却不谙世事的少女,谁会抵挡住诱惑? 西门重锤可是听明白了,揪着老妖婆的头发一顿猛揍,艾无差忙去拉他,见众人都在那里袖手旁观,不愿意道:“打人了!你们也不劝劝?”旁边一年轻人道:“谁让人家长了一张瓯平府人的脸呢?没听现在当官的都说嘛,瓯平府人是爷,我们老百姓是孙子。”“那当官的又是什么王八蛋了?”“他们是老子,我们宽州府人不就好一辈一辈地往上孝顺吗?所以爷爷无法无天,孙子可怜兮兮。”“我看你也是习惯了做奴才,光骂有屁用,挺直腰板做回人,看别人会不会就能一口吃了你!”“你这小娃娃说的轻巧,我们都上有老下有小的,做人?冒那么大的风险干嘛?” 艾无差气得要骂人,一头脑活泛的男子义愤地上前一步,好像是大家的舆论英雄一样,趾高气扬地斥责她道:“我们不敢说打人的瓯平府那小伙子,难道还不敢教训你这丫头片子?你会做人为什么还去勾引老郎中了?”立即群情激愤:“对,小小年纪,目无尊长,道德败坏,还丧尽天良!”“我们拉她去见官!”“听说她有满满五大箱子金银财宝,都是勾引别人挣的吧?”那老妖婆敏锐地觉察到自己成功地争取到舆论的支持,马上装可怜道:“这人都晕死了,总不能是我把自家老头子害死的吧?”西门重锤见许多人开始对艾无差拉拉扯扯,像狮子一样伸长脖子怪吼一声,众人大惊失色,有的甚至尿了裤子。 一会儿,官真的来了,见了西门重锤,先给他行个礼,而后威严地问:“谁在这儿闹事?怎么回事!”重锤道:“她是我妹妹,他们一起欺负她。”官吃了一惊,神秘地把重锤拉僻静处道:“我一定严惩凶手,但我是本地人,处理起来比较棘手,你看——”重锤一扭脸:“我不会看!”官察言观色一番,掏出一锭银子,塞他怀里道:“大哥就给个面子,先离开,这事我保证给您一个最最满意的答复。”重锤一把扔了银子道:“你骗我,我就不离开我妹妹!”官的脸色变了变,又屁颠屁颠捡回银子道:“他们那边毕竟死了个人——”忽然,重锤像是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礼仪之邦!仁义礼智信!礼仪之邦!仁义礼智信!” 官直起腰寻思,原来是个傻子啊,妈的,这把我累的!走到药铺前,色眯眯地问艾无差:“你说说?”“我还没看完病,这位阿姨就从里间出来,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老郎中就晕死过去了。”老妖婆哭闹道:“是这女孩先勾引我老头,又解扣子又脱裤子的,让他花心激荡,心脏病死过去了。”艾无差辩道:“我解扣子脱裤子怎么了,我是要看病啊。”官忍住笑道:“听见没?人家是为了看病,可见事情起因是你老头子动了色心,与她何干?”“那她哥还打我了呢?”官严厉地斥道:“说话可是要讲证据!你说说,谁看见了?!”说着指着刚才那个舆论英雄问:“你看见了吗?”“没有没有,我过来时看见他打完过了。”“嗯?!”“不不不,我过来时,看见她哥就像刚才那样在跳舞呢。”“那你们还有谁看了?”众人一齐失声。 老妖婆急道:“那我老头晕死在这里总是证据吧?”官见她不开窍,一把将她揪到艾无差身边,指着二人道:“你让大伙瞅瞅!人家站这里,那是证据,你站这里,那就是罪证,要不是罪证,那他妈也是鬼!”老妖婆掩面倒在老郎中身上,捶打着他尖声哭道:“你个死鬼,活着护不了我,死了还让人羞辱老娘!真是捱千刀的!”谁知老郎中就这样悠悠地醒了过来,见状颤抖着道:“你!你!我要休了你!”这时官见事已圆满,笑着对他道:“老先生,现在新社会,不兴休妻了,你要到法院,去请求判你们离婚才对!”老郎中道:“什么?我休个老婆还要去求那不相干的人?还要把这些事摊到众人面前?!”“是啊,这样才公平公正公开嘛!”老郎中长叹一声:“什么世道啊!” 瓯平府人对艾无差问的很详细,不厌其烦,少女忍不住顶撞他们几句,便要推倒重新问过,艾无差生气道:“我明天就走,要把我问成个傻子,西门重锤就没人照顾了。”“那不是我们要考虑的,对你的审查还没有结束。”“审查?你凭什么来我家查我的家底?”“因为你与一桩离奇的集体屠戮案有关。”“有关就要把我耗这儿?我的事呢?”“你的事不是我要考虑的,我再说一遍!”“可你为什么老考虑并做主我的事?你们不是讲民主吗?我投反对票。”“哈哈,对野蛮人我们不给投票权。”“民主就是你说了算吗?那怎么反倒说我们是野蛮人了?”“不是我说了算,是我们说了算。因为落后,所以你们野蛮;我们文明和先进,无论做什么都是文明的,因为我们是文明人。”“你的狗屁道理绕的我肚子疼。” 那位上司忽然耐心起来:“疼或者不疼,与你是野蛮人无关。”少女笑道:“这次你确定无关吗?我以为你又要说那不是你要考虑的事呢!”“确实是,我的意思就是说无论如何你都是野蛮人无疑。”“我带这么多书还是野蛮人?我要是几十年后比你还多科技呢?”“到那时基本上你也还是野蛮人,因为你现在已经是了。”“是你个头!”“已经第二次了,你再暴粗口我就判你有罪!”“你们不什么都讲证据吗?粗口而已,就说我是那集体屠戮的凶手?”“对啊,野蛮人都有罪。”“那也不是有关那桩案件的罪啊。”“有什么不同?愚昧死和折腾死都是死嘛,被我杀了和被你们自己人杀了有什么区别?”“难怪你们烧杀掳掠时那么心安理得了。”“是啊,明知道我刚说过还问,你是在调戏文明吗,小心罪加一等!”“不敢,我只是记性差些,忘记了。” 瓯平府人竟然想扣她的五箱子书,“眼镜”帮艾无差据理力争:“那是人家花钱买的,再说也不是什么反动的异教邪说。”“糊涂!那也是我们瓯平府人创造出来的成果!”“可她已经付过钱了,掏过版税了,成果要没人买了,还怎么传播啊,难得他们有人开始热爱科技。”“太糊涂!他们一直不喜欢科技、最好是科技也一直不喜欢他们才好呢。”“我们一分钱不花,抢了人家那么多奇珍异宝,还烧掉那些带不走的,赖别人家里行使着别人家的家长权,还不兴他们买咱的东西?”“你不懂,这就是政事,他先进了,我们还怎么抢他?不光抢不着他了,他也要去抢别人,还要分去我们的一杯羹,你愿意?”“我们的?那原本就不是我们的呀。”“你这是无原则无立场!我好心带你过来发财,你再冥顽执拗,就送你回老家呼吸有毒空气去!” 第七章:仁之光,天之心(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31 05:32:20 字数:4187 (3)罪人 哪里都有好人,“眼镜”履行了他的承诺,修好那只箱子,自己掏钱顾了一辆马车,把艾无差送到黄江旁边的一村子里,少女担心地问:“你不怕回去无法交代?”“他们只是怕担责任,其实也不是非要留你,否则我想帮也帮不上。”“大哥你叫什么名字?要麻木厌倦了杀人的事,就去我们大学教书吧?我看你也一肚子学问。”“你这样邀请叫我脸红。”“什么?你叫连红?连大哥,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我在常家镇的西用大学有熟人,宽州府就两地儿肯定能找着我,另一个是十方观,有事没事常来坐啊?” 眼镜连红有些哭笑不得,挥手和她告别,艾无差走进村里一大户人家,见里面很破败,偌大的院落没住几个人,门口却有两官家打扮的差役站立两旁,最奇的是,它大门的匾额上竟然工工整整地写着“名教罪人”四个字。少女想歇一晚上,问两差役,他们笑道:“一对疯子,从不知休息,要不怕就住吧。”见里间一老头的身影一恍,少女一颠一簸跳过晾晒着的满院子向日葵,上前行礼道:“老人家,我路过此处,天晚无船,可否在这里歇个脚先?”老头没理她,她又大声说了一遍,另一屋走出一老婆婆道:“歇吧。他耳聋,又傻了,有事跟我说。” 原来老头叫年广久,几十年前曾是汾渭镇的主事,乃一方大员,朝廷重臣,善治理,长用兵,平乱治国,威名震于河洛,为前现任庄主之坐拥天下立下过汗马功劳。他也曾是白鹿书院的院长,乃国学大儒,一世师表,品性高古,学富五车,执着于教授圣人之学,播撒天道人德。按理说这是好事,它宽州府再热衷于焚书坑儒、再醉心于钳民之口、再擅长统一思想的本领,都不会把他怎么着吧?可事情有时候就这么可笑,那庄主醉心于真龙天子“君师合一”的优良传统,嫌他风头有盖过自己的嫌疑,又担心其手握重兵造了自己的反,对这个曾经称兄道弟的家伙日以继夜地惦念不已,假惺惺地三番五次要为他升官,给他让贤。这些,年广久都一概拒绝,并多次请求辞去职务一心教书,可庄主就是不允,他是这样想的:你不是很能吗?你不出点事我就是不让你下台,必须冒险留任,否则你那高本领、那大的影响,搁在民间我哪能放心、不更睡不着觉吗?还得落个嫉贤妒能的小人名头,以为我傻呀?哼,跟我玩心眼,看不玩死你丫的! 庄主就这样等啊等,可就是找不到年广久的错来,因为他是个工作狂、疯子,每天处理完政务,晚上自己掏腰包雇人渡过黄江,去给白鹿书院的学生秉烛授业,三十余年,从未中断过一天!起先庄主寄希望于他能过劳死,那样的话对双方都好,可他偏偏什么病都能扛过去;后来又想让他在黄江里翻船死,可那个叫朱张渡、跟他一般大的艄公比他还******犟,几百两黄金摆眼前,眼都不眨一下,撑船技艺还不是一般的高超;后来庄主私下里鼓噪起不少学生造他的反,可任凭学生当面吐他、扔他鞋,最恶毒的是故意占着茅坑不拉屎,逼着不让老先生解手,跟拍后又把他在垃圾堆旁边小便的照片发到小报上去,连这些他都安之若素! 宽州府大庄主越想越生气:不行,这么变态的人一定要除掉,否则必成后患,还得在学生身上想办法!我们宽州府的读书人真好,可算是国家一宝啊,不用可惜了。他不是沽名钓誉吗?那我就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尊孔重教运动,把学生的思想从老师的禁锢中解放出来,要通过对圣人的尊崇、对真理的追求来搞臭他,再把官职给撸掉,最后踩上三四脚!庄主对他子民们心里的把握很准:是啊,小时候有爹娘打我屁股,长大了又来个素不相干的老师要打我手心,还得他念什么都得跟着,凭什么他说的就是圣人之道,兴许我说的才对呢! 这场群众运动立刻被年轻人的热情点燃,后来的史料表明,当时年广久被揭露出来的恶习与罪行有三百部《论语》那么厚,但比较具体的也就那么几件:一是他小姨子十九岁才结婚(四十五年前),结婚时他脸红过,红得非常可疑,二是有学生发现他桌上的一本《论语》中有一根弯曲之物,经专家dna认定确系他的毛而不是发(那本书是谁的未提及,只理所当然地猜测是他的),三是一次饭前跳忠字舞时崴脚了,轻慢了圣人,四是一农夫曾送他整担的白菜,疑白菜中藏有贿赂用的金砖,第五,便是有图有真相的“随地大小便”风波。据统计,当时发动起来的学生有五十五万之多,少数不是他的学生也说自己是,批判他的诗作后来结集出版,有名有姓的得意门生三百八十五人。另有十几名弟子因为思想挖掘的不深,揭露得不够深刻,诗作敷衍而被革职、发配或是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0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0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1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1 削发为奴,当然,为此而受到提拔重用的弟子也有四十余人之多。 当庄主听手下汇报五十五万这个数字时,吓了一大跳,怒不可遏地拍桌子道:“什么狗屁夫子,分明离经叛道,要收买人心造我的反嘛!十恶不赦,罪诛九族!”虽然为此被连坐的老家好几个村子的人都被杀光了,但年广久与老伴却被离奇地判决“不得好死”,那就得让他活着受罪,什么罪最能刺痛他的心呢?不让他干最喜欢的事,白鹿书院刚开始被改成了“求是学院”,仅仅七天,又被换做“真理一言堂”,只要年广久一去堂院外,就有人群起而扔之,只要他一拿出书来,就有好多只功狗(即这次运动结束论功行赏时受封的小畜生)前来,一板一眼地朝他吠叫! 随后一年里,等庄主确定年广久傻了之后,便送他“荣归故里”(其实荣不荣的无所谓,故里已无一生者),派两差役日夜看守,以监督其不再教学、不准看书、不与人言。真是形势逼人啊,他竟然就多了一门手艺,那便是炒瓜子。老夫老妻先细心地把向日葵籽一个个脱光去壳,然后不放任何调味,就那样放热锅里翻炒,炒出的瓜子不只风味绵醇,尝着还有一种想哭哭不出来的感觉。而且他只去一个地点卖,就是过了这黄江,去如今的“真理一言堂”脚下卖。这一恍又几年过去了,年广久已经七十三岁,他的瓜子受到了热捧,有传言其可以益智,被私下里称作“益智牌瓜子仁”,又因为“瓜子”即当地俚语傻子的意思,所以他炒的瓜子就被传作是傻子瓜子,这样一来,那年广久竟然就成了足以益智的傻子! (4)子仁 艾无差打量一下这院落,小倒是不小:四合院,七八间屋子,院子中间架着一口大铁锅,四下晾晒着一大盘一大盘的向日葵,屋子里全是满架子满架子的书,没有一处生火做饭的地方。看样子老两口像只能睡在其中一间屋子的砧板上,但上面厚厚的落灰又告诉她,几年来,夫妻二人从来没有睡过觉,一天十二个时辰,时时都在剥,时时都在炒,从未间断停歇过。屋子连张糊窗纸都没有,风呜呜地叫,却吹不走淡淡的墨香味儿,显然,书还都没有发霉。 步出屋子,老婆婆已经在烧锅加柴火了,艾无差问:“怎么这长时间,锅还没烧红吗?”老婆婆看了看,起身抓起一把脱下来的瓜子壳,往锅底撒去,霎时间,火势突然旺了,荜拨之声响起,黑铁锅变成了红色。旁边老头敏捷地跃进锅里,老婆婆把一簸箕一簸箕剥好的子仁撒进锅内,一会儿,烧红的铁锅透明了,老头的身体透明了,一粒粒饱满的瓜子仁透明了,天地突然间一片通红,像有无数雳炼的灵魂张牙舞爪,疯狂舞蹈。老婆婆不慌不忙进屋拿来一本书,朝老头扔去,老头两手一捧,那本书化作碎纸片,和老头、瓜子仁一起,都不落下,而是在空中翻飞。纸片烧着,变作一缕烟飘去了,上面的字却一个个落入锅底,瓜子仁也下雨一样落下,老头像游龙一般在里面翻炒。字迹消失的时候,一阵人肉焦糊的味道浅浅地传了过来,老婆婆瞅准时机,操起身边的特大簸箕,把老头和瓜子仁一起舀出锅来。夫妻二人气若游丝地累瘫在一旁,簸箕里炒好的瓜子仁兀自一个个兴奋地蹦着跳着。 艾无差看得泪流满面,原来老头不是炒籽,而是在炒仁。她进屋翻看,发现那么多书其实就只三本,即《道德经》、《论语》、《大学》和《中庸》,忍不住问:“这《论语》和《中庸》可以算是一本,怎么就炒这三本书啊?”回头却见那老头看着远处渐渐放亮的夜空,头一歪,死了。 老婆婆没有恸哭,她回头抓一把瓜子仁在手上,轻轻地笑笑:“老头子,这锅又炒的不错,都熟了,也没过火,等我过江给那群小蛋子们卖了,就来陪你。”艾无差问:“老婆婆,您的瓜子仁怎么卖啊?”“一文钱一粒。”“哦?可不便宜啊。”“要卖便宜了,小蛋子们随手就扔了。就这我还不卖给其他人:迷失不仁,吃了白搭。”“能卖出去多少啊?够你老两口顾着吃喝吗?”“嗨,吃什么、喝什么,我们随便要点饭就是了。能卖一粒算一粒吧,卖不完就种在书院脚下。”“炒过的又种?!那能长得出来啊?为什么不送穷人家的孩子吃?”“人怎么长不是一粒瓜子仁能决定得了的事。老头子觉得它种下去能长出来,撑船的朱兄弟也坚信不移。”艾无差也很愿意相信,便安慰她道:“再算上我就三个人信了。可你老人家怎么过江?”“每次都是朱张渡送的我们,风雨无阻,还不要钱。” 炒好的瓜子仁停止了蹦跳,安静地躺在簸箕里,像一个个可爱的小精灵,甜甜地进入梦乡,少女痴痴地看着它们,忽然问:“我可以尝尝吗?”老婆婆点点头,无不忧伤地说:“你带的那么多书好像都认那《大学》和《中庸》,可今天我们炒的是《论语》,不过你想尝就尝吧,尝过了去锅里睡一觉,对你身上的伤有好处。唉!如果老头子能再多活个把年的,把你带的那些书也炒出来就好了。”少女端详着指间的一粒瓜子仁,只见它忽然间化作一缕香,飘进鼻腔,直入脑髓,于是迷迷瞪瞪地爬进铁锅,沉沉睡去。 艾无差醒来时已是三日之后,她眯着眼看看白花花的太阳,从那口大铁锅里爬了出来,院落门口两差役已不见,想起炒傻子瓜子的年广久,喊声“老伯伯!”见他瘦骨嶙峋地直挺挺死在院子当中,想起还要去卖瓜子的老婆婆又喊:“老婆婆!您走了没?一块吧?”寒风吹过,院子东南角的一棵老槐树下,挂着一女尸,放下来一看,就是那位婆婆。少女有些害怕,大声道:“重锤哥!你死了没有!”锅底下的灰烬堆里爬出个人来:“是妹子吗?这一觉睡得好死啊!”“咦?你病好了吗?怎么回事?”“我起初好像在烧红的铁锅旁,后来一阵读书声像是鞭子一样往我身上抽打,不一会,一位老婆婆指点我躲到大铁锅下,我就睡着了。”“看来你邪祟已去,是真好了。我也听到一阵一阵的读书声,好像好几天不停歇地读,想醒就是醒不过来。”“呀!妹子,你出落的如此典雅大方,满身的书香气息,端庄清丽不可方物啊。”“呵呵,刚说你好点就拍马屁了。”“嗨,就是还有点胸闷。” 二人把老两口埋在大槐树下,艾无差找来块石碑,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怔了半响,却走到大铁锅前,写了“子仁”二字,立在一旁,便默默离开。重锤想起什么,匆匆跑回去,艾无差呆呆的问他:“做什么去了?”重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嗨,我在二老坟前写了首诗,又把‘罪人’改成个‘圣地’,突发奇想而已,不知妥当否。” 第七章:仁之光,天之心(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01 05:59:19 字数:4860 (5)赤龙 来到黄江南岸,见江水奔腾不息,足有三百多丈阔,大冬天的却暗流汹涌,不知夺去了多少船家的性命,岸边哪有摆渡的船只?正在这时,一页扁舟撑了过来,一年轻人一身孝服,向少女招呼道:“你可是三天前尝了傻子瓜子仁的那位?”艾无差点点头:“有什么说法吗?”“我爹临终前嘱托我一定要把你和你的行李一样不少地送到岸北。”“你爹是谁,我好像不认识啊。”“我爹叫朱张渡,我是他的养子,叫朱官渡。”嘿嘿,听起来倒像是两兄弟,少女玩笑道:“噢,你的养子又叫朱什么渡了?”“还巧了,就前两天刚捡个七八岁没饭吃的孩子,我寻思我爹那么不容易,是不是名字没取好,就给儿子取个朱民渡的名儿。” 少女看着一脸沧桑的朱官渡问:“你爹长的和你很像吗?他怎么死的?”“三天前,他见老婆婆一人前来,便知道年广久出事了,强忍悲痛,陪了老婆婆整整一天,一粒也没卖出去,便把所有的瓜子仁都埋了。送过老婆婆,悲从中来,回来时行至江心,抱起早已准备好的一块大石头沉江自尽了。”“什么什么?自尽?唉!‘瓜子仁’呀‘瓜子仁’,难道谁要讲仁做人了谁就是瓜子?那你怎么打算?”朱官渡一脸坚定地说:“不管是不是傻子,我都会在这儿摆渡,还会让子子孙孙都做这一样的事。相信这是我能做好的事,也是很有意义的事。”“意义?”少女笑得好认真好遥远。 原来那天年广久终于过劳死去,老婆婆安顿好艾无差,去江北卖瓜子仁,回来后便“自挂东南枝”,陪丈夫去了,而朱张渡虽然心意坚决继续摆渡,一时没有了可渡之人,又怕他夫妻二人奈何桥上不好过,自沉江底也跟了去。少女想到那个一辈子在大江大河里搏击弄潮的汉子,居然把自己活活淹死,心里不禁一抖,又听朱官渡说他这两天总梦见爹在江心里被人用长指甲撕抓心肺,不时发出痛苦却不屈的呻吟,迷惑不解。 船到江心,忽然从下游推来一波黑色的恶浪,向小船打来,艾无差一手拎了五个仍捆一起的大皮箱,一边去拉掉下船的西门重锤。一个巨大的漩涡卷了过来,小船完全倾覆,漩涡中一只巨兽的大嘴吞来,艾无差将箱子和重锤一起向上抛去,十方红霞手倏然打出,船被扶正,三人各自抓着舢板,却眼见着箱子就要被冲走。那怪兽也不示弱,居然人立而起,隐隐约约竟长成夫子的模样,两宽大的袖子一挥,霎时有无数黑色的方块字样飞出,将小船击的粉碎,又张开黑色大嘴向少女咬去!艾无差已猜出个大概,心念动处,单掌推出,就见十方红霞手的一片霞光中,出现一条一个个汉字舞出的赤龙,金光闪闪,与那怪兽对峙起来。艾无差生气道:“我倒要看看究竟什么鬼怪,敢拦我的路!”一拍心口,自腹中吐出宝镜,往怪兽照去。宝镜中,火堆、粪坑、陷阱、监狱密布,无数拿着书卷的冤魂哀嚎不已,艾无差娇叱一声:“呔!你们这些不孝门徒,自己受罪匪浅,却还要再多些子孙来陪吗?”怪兽软了下来,捂着脸退开。 饶是如此,三人被冲的各自散开不见踪影,朱官渡拼力拉住西门重锤,一会就又累得游不动了;艾无差也因为打出了宝镜,再也不识水性,不停地呛着水,眼看着不行了。忽然,江心长起了一石柱,等石柱长出五十多丈高时,一个小沙渚浮出水面。西门重锤疲惫地抱着石柱的根部,不停地咳嗽,石柱的根部绑着一条被捅破的裤子,朱官渡看了看惊道:“呀,这是我爹的裤子啊。”重锤抬头向上看了看,由衷地赞叹道:“你爹可真够雄伟啊。”另一边,艾无差正把五个大皮箱子搬上小船,重锤过去帮忙道:“奇怪啊,我快沉入江心时,好像看见那怪兽脸红了,它也会脸红?”艾无差叹口气:“那冤死的固然叫人心气难平,那些害死别人的也多可怜之处,你说他们的心智是丧失、迷惑还是被裹挟了?脸红不正常啊?但愿朱张渡能让他们死后也走上正道。”“为什么他们怕照镜子?”“读书人嘛,夫子不说了吗,读书人三境界:知耻、明礼、修性,他们要都是些无知的冤魂,我光之前的十方红霞手就足以应付,焉用唤出赤龙?” 朱官渡也过来道:“小船明明被打碎了,怎么就又好了呢。”艾无差停下来,看着下游一片波光粼粼道:“他们与你爹见识不同,见他死于此地,都纷纷赶来禁制、甚至想害他,唉,都成冤死鬼了还要分出个彼此,还要排斥异己,还要统一思想?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不过没关系,如今你爹已长成一座高峰,暂时没人奈何得了他,他想要你继承衣钵,还去渡人,便救了我们,送条小船。”朱官渡很激动:“嗯!我爹肯定会像灯塔一样照亮这里,会像河神一样护佑大家,会像空气和声音一样充满并撼动人心!”西门重锤赞叹道:“你是我见过当的最好的儿子,希望能像你爹一样雄伟!”艾无差也连连点头:“嗯!好好学你爹吧,你爹是有根有种真性情!”重锤道:“妹子也更厉害了,单推红霞手就能化身赤龙,我看是你在锅里睡那三天的原因,不知我这锅底灰烬堆中的人会不会也能长点本事!”“呵呵,也是心思动了,否则你看我的第一掌,双掌都没推出恁大的力道。”“心思?有那厉害?”“是最厉害了。思正道、思人德、思无邪。” 艾无差想去年广久埋炒瓜子仁的地方拜访,走到附近,见许多人挎着小篮子,往一处赶,一问才知道是白鹿洞附近长出一棵千年难觅踪迹的华楹树,不只枝叶繁盛,还一直不停地向上长着。那些男男女女都是去跪拜的,以为天降祥瑞,自然有求必应了,谁料华楹树方圆几里的地方都无一例外地无法跪拜于地,好像有一种力量托着人的身子,即便强行跪倒,也如同针扎着膝盖,倘五体投地趴伏在那里,则心口又疼痛难耐,连拜求的手势都做不成。艾无差来到树前,看高大的华楹树盖过“真理一言堂”,超出五老峰,直向云端插去,忽觉箱子有异动,回头见一只紫凰飞上树干,绕旋而去,姑姑的尸体已然不见。 (6)演讲 此后的路好走了许多,西门重锤脑子活,想法弄了辆牛车,但总见许多头包红布、手持大刀的人,时不时朝她二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1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1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2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2 人看去忿忿不平的一眼,感觉非常奇怪而不爽。来到常家镇,艾无差直奔大学,那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演讲,演讲者是个年轻人,叫卞钟黍。原来卞钟黍作为今年举孝廉的代表人物,进府面见庄主,被任个闲差,留在常家镇,经熙狐极力推荐,常建信同意他来大学做演讲,题目叫“我的人生观”,现在刚刚开场。 卞钟黍红光满面,虽然依旧显得单薄,但举止间已有了一般官僚的那种派头,或者从另一角度说吧,他虽然自我感觉已做好了进入体制内的准备,但作为一个侥幸逃离苦海的穷苦读书人,其浅显明爽还是显而易见。只见他微微扬了头,轻咳一声,朗声道:“我有一个梦。”台下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卞钟黍以为他们没听清自己的比喻,忙道:“我有一个梦想。”台下一片议论声:“呵呵,他讲的确是那玩意儿无疑,没听还重复了一遍吗?!”“废话一堆,就说你怎么进体制内的就行了?还专捡那个词儿恶心我们!”“回家对着你老婆的光腚去说吧!”“谁再说那两个字,就让他祖宗八代死光光!”卞钟黍有些慌了,准备好的腹稿全被打乱,他搞不清是什么原因,又根本听不清底下说些什么,想是众人不喜欢那个词儿?忙又纠正道:“我有一个理想——”也不知从哪儿找的,只见一瞬间,鸡蛋,烂菜叶子,白萝卜棒子,四书五经,一齐扔向台上。台下,有人大哭,有人大骂,有人呕吐,有人晕倒,一须发苍苍的老者抢上台去,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卞钟黍的鼻尖骂道:“你再敢说出那个词儿,老夫就灭了你!”台下一书生泪眼婆娑道:“多少年了,好不容易心疼过了,麻木过了,疤痕都快没了,突然被重提,真让人小心脏受不了。”另一个青年人上去不由分说,猛推了卞钟黍的头道:“说什么你妈的鸟理想,那撑死了叫追求!就是你个王八蛋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的追,厚着脸皮、猫起骨头求爷爷告奶奶的求,懂吗你!” 人们开始抢占演讲台,并互相推搡,场面眼看要失控,常建信一声轻吼,震住众人,夹起卞钟黍,跃出大学的门墙逃走,西门重锤头哆嗦的像个拨浪鼓:“这是在常家镇的大学里,还是在周山镇的玉娘村啊?”但所有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两个人无关,这两个人就是东方害丑与艾无差。 艾无差一站到那里,就感觉到了那道淡然深邃的目光,这目光穿透层层人墙,包容而显淡定,正是她日夜思念的那个样子。心上人站在阻隔着的不远处,洒脱而晴朗,像张开太平湖一样广远的胸怀,等她走进,等她抚摸,等她安稳地酣睡。东方害丑也感觉到了艾无差的变化:那个丑陋不堪的女孩不见了,美貌优雅的少女依然清纯,但没有了之前些微的自卑、慌乱、茫然,她墨香袭人,意趣神色间,端直儒雅,不染尘埃,她坚定而有主见,端详久了,还会看到那清秀的眉宇间散发出一圈浅浅的光晕,而光晕的四围,隐隐约约竟是一个半圆形的“梦”字!!! 因为一个人的一次演讲而乱糟糟的人们四散开来,大学恢复了宁静,却又再次慢慢聚拢起更多的人来,这次却是因为两个年轻人。好像世界被人为地分出了男女,男的一拨围着东方害丑,出神地盯着艾无差,女的一拨围着艾无差,静静地看着东方害丑。时间沉浸在一片宁谧与祥和之中,两人平静地注视着对方,聚拢在她俩身边的人都站着进入一种酣睡状态。一天,两天,后来整个常家镇都像是睡着了一般,就这样到了第三天后,人们一觉醒来,都变得不太浮躁了似的,也忘记了刚发生过什么,脸上洋溢着宽容、自足、坚定的笑意,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客气地彼此招呼。 艾无差向常建信讲了姑姑的遭遇,老头子黯然神伤,害丑一旁也听得动容,秃噜一句:“她也是我姑姑!”少女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才这样说,心里涌出说不尽的欢喜甜蜜,高雄击掌叫好:“你是好孩子。完成她的心愿,千里送来富五车,真了不起!”熙狐奇怪道:“什么‘富五车’?是那些箱子吗?”高雄哼一声:“没文化!”大家都又被逗笑了。熙狐拉着艾无差的手道:“你与我家害丑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一直瞒着我呢,可得教你说说了。”少女略显害羞,担心地瞅了一眼那个天底下最帅的帅哥道:“东方大哥的病好了吗?”众人,包括害丑一齐紧张起来,少女也变得紧张:“大哥不一直都心口疼吗?怎么还没好啊?”熙狐隐约猜到,那时害丑正想害死我夫妻两呢,故心口一直疼,可他现在已认我是娘了,想到这里,便娇笑着掩饰道:“好?他压根就没那病,肯定是想和你套近乎才想的招数。” 大家都释然,常建信看着艾无差,也非常喜欢,觉得能与侄儿相配的女子也就她了,而且他觉得这女孩一点都不怯呼害丑,相反,害丑倒是总能表示出对女孩肯定、甚至追随的眼神,难道这仅仅是因为爱吗?熙狐也看出了常建信的心思,媚笑着问:“我儿子挖空心思追你,你就没个态度?”“我没态度?唉,思念是个疯女人。”艾无差说着走过去,拉住害丑的手,仰脸柔声道:“想你想再好,都赶不上眼前这个你好。” 众人都被雷到,常建信咳一声道:“嗯,这个,十方观固然要回去,一是把观里的事都捋顺了,二是如有《五百解言》望多抄誊几份带来。今天累了先歇会儿,明天去大学做个演讲,给大家说说那瓯平府到底多先进了。”“他们在物理上先走了几步,这就非常厉害了,我们光讲人德,又自大封闭,实际上是心思的愚昧更胜。所谓科学,要不说普及的话十年就可赶上,至于工坊技艺,二十年也差不多了,要整体上家国州府都能与之持平,也就三五十年吧。”“那么大差距啊,会不会有点长他人威风啊。”“这是姑姑闲时与我聊起,她老人家耗空所有钱财心力,购得五箱子书,伯伯可着人先学,继而教了大家。当然如果万众一心,七天就可赶走强人,但你落后,他们随时又来,代价大却解决不了根本。”“小妹的血不会白流的,我先将这些书大量翻印,同时找可靠、有志趣的人赶紧学了。” 这时唐华在身后碰碰老爷子,常建信纳闷地跟出去:“什么事神神秘秘的?”“这么大五个箱子,一箱子按一百本算是五百本,每本翻印一百册不多吧,这五万册的费用对我们可是雪上加霜啊。”常建信叹口气:“又是钱,啥时候你能不给我提这个字啊,没钱我们就啥事不干了吗!”“师父啊,这社会没钱能干啥事?徒子徒孙们全都做买卖去了,哪还练功?可这多少老师,唉,要让他们也挣些钱就好了。”“等大家都认识到这玩意重要就好了,那时我们再适当收些费用。”“我看现在就收,等到什么时候?我们作古了,这大学无以为继、办不下去了岂不前功尽弃?”“不收!撑着!”常建信怒道:“我们给老师的钱已经够少了,你没瞅有门路的老师都做生意去了?向学生收,他们要不来,大学不现在就得垮台啊!” 第七章:仁之光,天之心(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02 05:27:15 字数:5111 (7)仁之光,天之心 艾无差走上演讲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充满期待,常建信希望她能带来一股新风,听众希望收获点奇闻,高雄熙狐想看看儿媳妇的风采,卞钟黍也来了,为她着迷,对她受到的尊崇也钦羡不已,至于害丑则还是那样,好像是为知道而知道、无所谓地听讲。 “我今天想对大家讲的是人德,就是仁。”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这个小丫头片子,给这帮饱学之士讲国学?也太离谱了点吧。”只听艾无差又道:“瓯平府所谓法制、民主,皆为政之道,固然不错,我们平时讲的道德、礼仪,社会之谓也,也足珍惜,但这些都不能概述人德之美。人之情德,乃仁之光,天之心也。如灿烂银河、似广袤星空,美之会聚、善之总廓,上承天道、下生万物,命之所造、爱之流淌,人心所向、光耀天地、万象日新。”“老调重弹!孩子,两千多年啦,你以为多新鲜,我们都耳朵起茧子了,倒不如讲民主法制,让我们觉得你没骗这些人。” “民主、法制不可能被写在人德的旗帜之上,它只是最基本的权利及其保障,撑破天就一人间遮丑的良方,俗世治理的基石。武圣人说过,‘法是正途非福源’,只有仁,才是我们真正的福源。仁,乃天之心,梦之汇聚,高悬于天际,生长在心中,驱走孤独,点亮暗夜。它使我们的思想更上升崇高,使我们的灵魂更砥砺纯粹,让生命产生意义,使生活充满希望,让每一个人不再迷惘,使所有人摈弃偏见,让每一次交锋都成为思想的碰撞,让所有的守望最终真情交融,让人们在静的和美中死去,使个体在梦的轮回中新生。”“嗨,说来说去还是梦,不就是拿个压根不存在的东西哄我们听话、送死嘛。” “‘含德之厚,比于赤子’,天地之大德曰生,仁秉承了和生之精神,是天道最好的表达形式。它比柴油米面更具体,它比身体发肤更真实,它比金子更闪光,它比枪支更有力,它比科学更管用,它比星空更广袤,它比灵魂更自由,它比公正更神圣。什么是天道?无中生有,阴阳合生是也,所以说,仁之光,天之心,天之德,道之生,均是一个仁字。我们是要向着仁之光走去,而不是捏造个万有之神安慰大家;是要走向蓬勃日新的更生状态,而不是骗谁去送死。”“你说天道就是人的精神,人又是天之心、德所系,那得写多大一人字啊,为何夫子还教我们要卑下谦恭呢?” “道不远人,道不喜人,圣人与万物皆为刍狗。孤傲者必眼界狭窄,浅薄自闭,以为吾心即道,结果背道远人,焉能融洽?所谓卑下也者,民胞物与,非自甘下流,如此则闲邪存诚,全性保真,‘恢诡谲怪,道通为一’,心齐万物,而不以物累形,无偏无私,弘道尊德,一气贯穿,使大化流行。故仁虽悬如天心,行如光谱,卧如长河,立如山岳,而仍不以为大,故可成其大,如气如水,弥漫覆盖,刚去柔存,深藏若虚,实非自卑自贱,乃大知大德者也。”“人既然那么高大上,为何我们还老挨饿受欺凌?再说了,谁愿意高高兴兴地去做那刍狗,而不想踏踏实实地生活呢?” “好好生活,天天向上,原是圣人的追求;做好该做的,此‘义礼’之首要精神所系。然人非物也,为人、做人、立人,大异于物性、利欲、刍狗。人而无仁,草木一秋,魂魄失所,何足道哉?为成就自我和人德昭彰,舍弃牺牲,而行取义之举,仅人德的要义之一尔。无我而后大,所高大者,人之德也,爱之情也,思之神也。我与物同卑同下,认清自我的所来、所处、所归,方能识得人性崇高,则夫子与我同,帝王与我同,天道与我同。若自居万物精灵,自视高大,必致形象堕地,如同今日之瓯平府,他们所谓价值,是把物理当神谕,把利欲当崇高,把物我当人德,根本不含人德之基本精神,其‘回馈、反哺’者,实退五步进一步的做法,舍本逐末不可取。倘使我们宽州府人德不行,又无义无智,岂不是要挨饿受欺凌?知之非艰,行之唯艰,知义不取,见善不行,真伪不辨,是非不存,又如何能踏实呢!”“仁具体说来又是何物?那么难,如何做得?我们智不如人,命该受苦,又怎么解救!” “仁者,人也,心也;仁者,二人相扶将;仁者,三人、多人,有引领有呼应也。一句话,仁就是关系、就是做人、就是日新,就是关系中应有和体现出来的和生之状,即不同而和、创造更生。如何做到仁?立己、爱人、处世、创造是也。通往仁的路上,智虽必需,最关键的还是义礼,如何以义取仁?先礼取,次智取,再次信取,最后义取,亦先礼后兵之谓。仁高高在上,义礼智信拱其下;仁是光,义是虹是桥,礼是路,智是力,信是诚。和生于中,孜孜以求,本色诚敬,一以贯之,这些个谁做不得?”“人生在世,弹指之间,‘知其不可而为之’,自立危墙,罪大莫赎,当不自欺欺人,及时行乐。”“所谓智不如人,命该受苦,及时行乐之类,实妄自菲薄,懒汉思想。夫子亦言有三命,天命、正命、造命也,乃自然、社会、人德之谓;造命以义取舍,走向精神,是成就自我、体行仁义的大道坦途,如此‘虽千万人,吾往矣’,才是‘知其不可而为之’的真意。人要做成人,就不能像畜生那样活着。” 艾无差继续解释道:“物我、情我、德我和而为‘仁我’。利欲乃我之‘物’,倘若不为人,甘为物,为了这些个外在的东西,当为不为,纵情声色,是先精神自杀。为了影子而互相斗殴,不义不智,快乐很肤浅,以之为追求,乐极生悲,人必速朽。依照‘生’之天道而言,思想和精神才是宇宙天地间最充实的东西,以仁为念,如夸父之追日,精卫之填海,如刑天之舞干戚,死而后生,必迎来美好安详煌煌之明日。仁之用情,用义取舍牺牲,用礼正己正人,用智上下求索,用信一以贯之,从而近道、爱人、生物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2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2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3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3 ,终致和穆日新。古云‘常为之经,变为之权,怀其常道而挟其变权,乃得为贤。’常则礼智信拱卫,变则取义捍卫,常即礼,变即义,义为仁之节,人不可无节忘义。” 这时台下一人道:“科学理性,有横扫一切之势,好像心灵永远都不是智力的对手啊。”“物理只能赢得物,心灵才可以赢得心。仁是整体有机,物、情、德一体,和而不流,灵气往来,精力弥漫,平康正直,赋情独深,取精用宏。科学者,物理也,物之理性无生气,唯我独尊很孤立,单边直进少观照,外向役使后患多。所以,当以仁为笼罩、以智为隶属,不为信仰施暴,而为人德取义,否则戡天役物,习气暴流,最终会害人害己。”“仁高高在上,管不了我们的生活,我们为什么还要捧着它?” 艾无差道:“道虽无形有为,仁为人之德,却是可传可授,可见可追。《易经》有云:‘显诸仁,藏诸用……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德,生生之谓易。’道无始终,物有生死,道与德虚,仁与义清,生物开通,自爱爱人,正己弘道,立人达人,克己复礼相人偶,日用家常行所宜。仁之所存,其实很切近,何用捧?”“行仁有什么具体好处?就为做个好梦吗?”“谁没念想,谁不做梦?仁可为眼下止息纷争,为将来和穆广大,为自己心安神明,为俗世树风垂范,为众生不再迷惘,为天地安心立命,为精神寻找家园,为人类创造日新。” “你这小孩,人小心大,尽说空话,出去溜达一圈镀了层金,便可以信口雌黄吗?说到底还是科技最切近,让生活更美好,仁却啥用不管!”艾无差振臂道:“我也没说科技的坏话啊,你们谁有想法就来找我,我这里有瓯平府人最前沿的物理著述,学懂了可以在大学当老师,不和体制内的人一样拿薪酬啊?”“这个好,我让我儿子学可以吗?”“可以啊,书常校长去翻印了,大家过几天还来这里,挑选感兴趣的科目!”“你不会是想卖书挣钱吧?”少女突然想起卖瓜子仁的老婆婆来,白给的东西没人理会在意,便道:“当然要花钱买,按纸张价钱的三倍算,一倍是翻印费用,得着落在买家身上,另一倍是我的辛苦钱,这么远的路,这么重的东西,历经生死啊,多少得让我挣点不是!” (8)不幸言中 许多人都嘘口气:“少女不易!讲的是老古板,还没让人扔鞋轰出去!”唯独一人对她已到了佩服的地步,那就是唐华:“这小孩脑子活,如果众人看好科技那玩意,这笔翻印的费用是不用发愁了。”卞钟黍则锁眉深思:我也讲的是理想,为什么却差点挨揍?可见人都图新鲜,科学?民主?自由?法制?都什么玩意啊?留学引进、抢台占中、领袖群伦?嗯,我有点明白了!!! 就在大家行将散去的时候,大学被官兵围住,府邸一正二品的官员前来,只见他身形高大,须发旺盛,眉粗眼大,威风凛凛,一副刚猛豪放的派头。他裤裆下鼓鼓囊囊的,看样子好像有些本钱,只是肤色略显得有些惨白,但也不减英武之气。谁知等他一开口,竟像太监一样,尖声细气的一嗓子,好像石子刮着玻璃,拿出一张黄表纸念道:“庄主令,什么狗屁大学,连小学都不如,还敢霸占神圣讲云,曲解夫子之意,妄言耕坛儒田?着即解散!”众人莫名其妙了半天,还是艾无差先反应过来,笑道:“您说的是‘讲坛’和‘耕耘’吧?”台下哄笑起来,有人就打听:“这草包咋还是正二品的文职呢?”旁边有义愤填膺者道:“哼,不就因为现在庄主是个女的嘛!” 常建信“呼”之地站起来:“解散?解散什么?”那个威猛的“海豚音”不屑道:“解散你的大学啊!竟敢背着官家讲另类理想,这是和一把手争夺话语权!侮辱庄主刚刚召见过的、体制内的演讲者,分明不把领导放在眼里!还听说收留一个瓯平府人,不是勾结域外,图谋不轨又是什么!”常建信忍住气儿道:“海大人,突然网络罪名对我下手,总得有个原因吧?还望明示!”“你才姓海呢!哼!现在让我明示,早干什么去了!”“这就一穷学校。哪里能得罪着您老?”“海豚音”一挥手,不耐烦道:“那你就打听清楚再找我吧!来人!马上驱散无关人众,贴上封条,把演讲之人和这个白胡子老头带走!” 台下人群有人顿悟似地顿足道:“哎呀,我们好糊涂啊!前几日听那男子说理想,大大地恶心了一把,今日听这女孩又说,竟是被大大的算计了一把,她们这是要拉我们入伙造反啊!”另一声音道:“现在我们还没上当呢,为时未晚,大家赶快表态啊!”“我们都是无辜群众,坚决拥护庄主领导,愿意配合踩死那个异种!”“对,哪怕那女孩再漂亮,也要撕碎了她!”一片嘈杂声中,常建信终于怒不可遏,一拂袖,跟前的一排军士便倒了下去,一把揪住“海豚音”的衣领道:“再不停手就挤掉你的蛋子儿!说!谁得罪你哪儿了!” 那正二品脸色大变,竟战战兢兢地威胁道:“大庭广众啊,您老人家可要想清楚,我可是庄主的人,这是公差而已,最好大家互相留着点面子!”常建信手一紧,“海豚音”憋屈着酱紫色的脸,连连用眼神示意,一阵咳嗽道:“我妹妹看上你侄儿了,见你家害丑好学,偏她又自恃姿色才华出众,要导演个士林邂逅、郎情妾意的戏,想来大学演讲,谁知你一口回绝,又数次托人让你办个国学论坛、组织个赛诗会、搞个文艺青年联谊所,都没能说服你,我个正二品,总不能亲自来求你吧?正生气呢,我妹妹跑来诉委屈,说是你让她的情敌上台讲演,我一气之下就去庄主那里诬告了你。对不起啊,常老英雄,她可是我的亲妹妹啊,望您老谅解。” “诬告?诬告我什么了?”“千百代以来,庄主们不都最讨厌思想领袖和那些意见相左的舆论英雄吗?我就说你请个年少女子,污蔑正统,不讲三从四德,却以仁义礼智为幌子,攻击君臣父子之人伦纲常。”常建信一时呆在那里,“海豚音”忽然冷笑道:“莫非让我不幸言中?嘿嘿,天真幼稚的知识分子们啊!”接着干笑几声,很有气度地一摆手道:“不过这也不见得是坏事。怎么样常校长,现在决断吧?只要促成我妹妹的好事,天大的风险我替你兜着,什么难事都帮你摆平。否则大学办不成那是小事了,你自己掂量吧。”老头依然愣在那里,“海豚音”又大度地挥挥手:“好了好了,穷人和知识分子都爱面子,这样吧,彩礼一文钱不要,我给我妹备好,订婚就行,订了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住一块了吗?万一时间一长她腻了,退婚后还是个待嫁姑娘。” “滚!”一声怒吼,“海豚音”觉得自己两耳朵的耳屎不停地往脑仁里跌落:他聋了。他想,这下完了,庄主不会再宠幸他了,真倒霉,咋就碰上这么头犟驴,宁愿害人害己,也不肯捡现成的便宜,弄死他是没问题,但得趁庄主对自己还有些热度,赶紧想个退路,不行也来个移居海外?对,只要去到瓯平府,这里就天塌下来也压不着我了,至于现下情势,当然是走为上! 常建信想起“海豚音”的事,感觉异常烦乱,忽然问:“卞钟黍呢?”“半路上被官家叫走了。”片刻,老头子心不在焉地笑着对艾无差道:“我意欲促成你与害丑的婚事,不知你意下如何啊?”他竟然没有事先与害丑及高雄、熙狐商量!大家都被少女的美貌与才华打动,再说她俩也确实般配,于是都随声附和。熙狐虽然觉得艾无差有点太“能”了,但还是点点头,并真诚地为她鼓掌叫好:她讲多好啊,人就是要有点精神,否则和草木有什么分别?畜生还有护犊之情呢!见无差笑着点点头,熙狐又向害丑看去,看他依旧一脸的风轻云淡,好像没有什么同不同意的,更放下心来。二人行过礼,午饭时向众人散了些糖果,这样就算是订婚了,常建信道:“无差明天就回十方观吧,处理完观内的事早点过来,大学里不少事还得找你问主意呢。” 第八章:有智无仁,有剑无心(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03 05:10:43 字数:5385 (1)路遇 第一次有这么多人送行,艾无差差点哭出来,西门重锤嬉皮笑脸地玩笑道:“我跟你恁久,一点机会也不给,如今名花有主,我也不好再跟了。”无差道:“物理方面,你懂的多,留下来帮帮常伯伯,等我回来给你物色一个更好的媳妇。”害丑静静地站在那里,少女想着今后就要和心上人日夜厮守,高兴地向他挥挥手,别了众人。 十方观建在骧骐镇,就在五老峰北麓,晚上听黄江回漩低吼的声音,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可以听见华楹树上传来渺远的歌声。艾无差往西南行来,这一日来到元中镇,见一风尘仆仆的少年正在一边吃面,便与他攀谈起来。“从哪里来啊,看起来走了老远的路。”“广云镇。”“呵,够远的,那不在周山镇西南吗?去哪里啊?”“就来这里。”二人不再说话,少女想,反正不是一路的,唉,连个伴儿都搭不上。少年见她再不言语,一摸嘴,结了面钱道:“要不要给你的帐也结了?我已经到站了。”“那你就再给我点两盘菜吧。”少年扭头离开,少女咯咯笑道:“哎,你叫什么名字呀?”“韩云涛!” 艾无差心情不错,挑了挑热气腾腾的碗面,独自嘟囔:“哼,叫韩云涛就了不起啦!”却见小二给她端上来一盘熟牛肉,一碟花生米,以为是那个韩云涛破的费,叨了一小口,又嘟囔道:“这不下酒菜嘛,请个客都不让我点,算什么!”“不算什么,就是想找人陪个酒,说说话。”说着一颗白花花的头就凑了过来。“还不小排场哩,拿走!稀罕你那点吃的!”“小孩子真不给面子,”老头轻声道:“不过有人在盯着你哦,要不要我打发了他?”少女扭头看去,右后方一少年赶忙低了头吃饭,不一会便起身结账,急匆匆地,与迎面进来的两名少女撞个正着,三人你躲右边他也躲,你让左边他也让,少年最后停那里,伸手一个“请”字,恭立门后。 进来的两少女身形修长,面容姣好,艾无差朝她们招招手:“两姐姐坐这里吧,这张桌子大。”二人笑笑,其中一个脸上还晕着一层红,坐在艾无差对面,又朝门外望了望。旁边的白头翁挠挠头,突然向门外喊:“喂,那个谁,还不进来?”刚出去的少年折返回来,走近了一施礼道:“您可是师叔祖?”老头呵呵一笑,接着沉了脸一本正经道:“我说没看走眼吧?说说,怎么回事?”少年为难地看看艾无差摇摇头,看老头真的不高兴起来,索性更不理他,却恭恭敬敬地朝艾无差施礼道:“观主见谅,在下杨来复,实是奉师祖唐华之命,陪观主去十方观,只因动身晚些,一路上又不便相认,只好一直暗中跟随。” 众人一齐惊讶:“十方观?观主?!”把个旁边吃饭的客人都吓一跳,最震惊的还是白头翁,调皮地作势压压两手,“小声,小声。你是十方观观主,那十方圣手常建华呢?她的弟子不是光学健身拳吗?”艾无差想起师父惨死,一摸眼泪,忍痛道:“姑姑死了,死在周山镇码头。”白头翁几乎跳了起来:“她死了?谁能杀得了她?”“她为救一群不相干的坏人,自己一动不动让人打死了!” 老头呆在那里,喃喃道:“为一群不相干的人?一动不动被人打死?一动不动?”忽然急速飘身出去,瞬间不见了踪影,门外传来一声刺耳的清啸,经久不绝。艾无差扶起被碰倒在桌上的酒坛问:“这老头谁啊?疯疯癫癫的。”杨来复又拱手道:“他是形意观掌门师祖游歆鸢游老前辈,这里是他的地盘。”“坐吧坐吧。”艾无差把酒坛递给他:“喝点吧,别浪费了。”少年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有什么不敢的,要不我们三人陪你一块喝点?”他又摆手:“不妥不妥。” 艾无差噗嗤笑了:“有什么不妥的,我来倒!”一少女拿过酒坛拱手道:“见过艾观主!我是青云观的江月清,我师妹风香月。”风香月欠身点点头,艾无差瞅着道:“干嘛?进门就红个脸,直到现在了。”杨来复这才正眼看了过来,见风香月面若桃花,白里透红,浅浅的酒窝盛满一脸羞涩,刘海下一双眉目明明留心着这边,就是不往过扭头。艾无差笑道:“哎哎,杨大哥,不带这样看女孩的啊,看傻啦?”杨来复回过神来:“失礼失礼,艾观主,江师妹、风师妹,对不住的很!”说罢端起碗一饮而尽,等发现碗里不是水,而是江月清刚倒好的酒,咕噜半天,还是咽了下去,大家一齐笑了。 原来二人是青云观新跟着胡玥玲的贴身弟子,年纪轻轻,在观里辈分却高,她们的师父突发奇想,想出了宽州府玩,希望有人同行,自然想起了常建华,便派她二人前去探问消息。艾无差端起碗:“那我们四人是同路了?”说完喝了一大口,又抿抿嘴:“酒就这味啊?还行还行。”江月清端了酒:“初次相识,干了吧?”风香月也害羞地端起碗,飞快地瞄了一眼杨来复,一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3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3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4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4 连好几口才喝完。艾无差放下碗歪着头想了想道:“我们还是各喝各的吧,这样喝感觉怪怪的。”风香月响应道:“对呀,我们是女孩子,我刚就差点呛着。”她声音如风铃清泉,好听极了,杨来复又是一阵出神。 出了饭馆,没走多远就是一山脚,见一群人正在打架,艾无差看了会喊:“韩云涛,是你呀,怎么回事?”那年轻人抽空往这边看她一眼,没好气道:“多管闲事,不帮忙别添乱!”江月清赞道:“你看他多俊的轻功,好飘逸的身形!”艾无差道:“你们看,那几个不像是我们宽州府人!”杨来复抢上前加了进去,风香月默默注视着他,不一会,脸上露出盈盈的笑意。 五对三,场上僵持的形式瞬间发生了变化,没多久,那三人跳出圈外道:“你们不是形意观的人,没想到竟请来这多帮手,真给我们面子,咱后会有期!”韩云涛他们也不追赶,过来对艾无差道:“你咋到哪里都多事?连打架都不怕?”江月清赞佩地看着他笑道:“你们认识?你才几毛功夫?人家可是十方观新任观主。”韩云涛不相信:“本来说出十方观是能震住不少江湖中人,可要说十方观主就是眼前这位,反倒是给他人长气了,咋看都不像。”江月清担心他又要唐突,忙岔开话题:“无礼!刚才怎么回事?”韩云涛也正色道:“在下云手社五代弟子韩云涛,来形意观送信,在山脚见他仨打起来了,就凑个热闹,是这样吗,大哥?” 那位被称为大哥的人是个大个子,脸色黑红,铁塔一般,一直盯着艾无差,此时略一犹豫,上前一步道:“在下燃道门五代弟子武纯相,前来形意观办事,山脚遇见形意观两兄弟正与人打斗,急忙中搭了把手。”另两人也施礼道:“见过十方观主、武兄弟、杨兄弟和两位姐妹,我们是形意观弟子,巡山时发现三梅庄剑客,说是来形意观挑战剑术,就打了起来,多谢各位援手!”艾无差笑道:“我是十方观的艾无差,这两位姐姐是青云观的江月清、风香月。不用谢我,我又没动手。”武纯相在一边轻声喃喃道:“艾无差,艾无差。”“对,就叫艾无差,别再观主观主地别扭了。”江月清看一眼韩云涛俊朗的面容道:“艾妹妹,”韩云涛扑哧笑了,江月清脸上飞过一摸红霞道:“观主妹妹,不,无差妹妹,你看我们是不是也上山凑个热闹?” (2)试水 江月清见了帅哥,不想便走,撺掇艾无差去形意观:“我们也去观里吧?都到山脚了。”艾无差抬头看看,一颗颗树雾凇一样,颇有些奇特景致,高兴道:“去就去,可别耽误了我的婚期。”众人都很惊讶,武纯相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江月清笑道:“哇,原来已经名花有主了,是哪家有福的公子少爷?订的什么日子?一定前往道喜!”“具体日子没说,常老爷子只说我一去常家镇便着手办理。”众人又讶异,都寻思,这观主真是说话随便,结婚这么大的事却无具体时日?“即着手办理”是什么时候?! 一群年轻人叽叽喳喳地来到形意观前,早有人报知韩榭,他竟亲自出迎:“形意观第三代掌门韩榭欢迎艾观主和各位才俊,正堂请!”正堂一坐,各人的地位高低立时显了出来。热茶奉上,一阵客套后韩榭先对杨来复道:“就你一个人随行吗?师伯祖会不会没理解常老爷子的意思?接任掌门是大事,我派观内几个年岁稍长的三代弟子,经验丰富,帮不上忙,也可出出主意,艾观主以为呢?”杨来复欲言又止,韩榭心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可得好好招待这小女孩,不说她身上隐藏的秘密和功夫,单就早一日打探到《五百解言》的消息也足以让人心动,祖师一两个时辰前告诉了他杨来复跟踪十方观新任观主的事,就已猜到这一层,可一向乐观的祖师为何竟有些失魂落魄呢…… 艾无差见韩榭沉吟不语,以为他为派人的事发愁,便道:“我这趟纯粹是顺道游玩。韩掌门不派也行,派人也行,派谁都可以,毕竟我要接任的是观主,许多事还得自己处理,这也是常老爷子的意思。”韩榭连忙附和。韩云涛从怀里掏出一请柬道:“我师祖陈浅秋一百一十岁大寿,邀游祖师叔赴宴!”还有一个魂不守舍的人,就是武纯相,韩榭问了几次才拿出信,韩榭看了笑道,“原来是这样,也让师祖前去的。可他老人家不着观,可能就在不远,谁又找得到?你们年轻人到一起了,先玩两天,我见着师祖一定告知,但具体去哪里,可不是我能决定啊。” 一群男男女女立时由谨小慎微的谦谦君子,变成撒欢的兔子,先是一阵猛聊,接着三三两两四处游玩,杨来复跟着风香月不知去了哪里,江月清若即若离地看着韩云涛,武纯相木木地随着艾无差。这时一形意观弟子走上前来道:“呶,介绍一下,这位是飞天阁的五代弟子郭子峰,这位艾观主。”艾无差笑道:“幸会幸会,形意观好热闹,以后有空得多来这里玩。”那名形意观弟子也笑道:“谁知今天是怎么了,适才山下又有人来,也说是请师祖去。”果然没多久,就又有人来介绍,却是五牛宗的五代入门弟子,叫曹迈。 落在后面的韩云涛悄声对江月清道:“师妹这么漂亮,还让不让人活了?”江月清瞪着大眼奇道:“我漂亮和你活什么关系了?”“那关系大了,你说过几天分开了,还哪里看你这么好的人?”“你就会浅薄人,没正经。”江月清故作生气道,“你看我师妹他们,哎?我师妹可比我漂亮,还不去抢?”“她?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可缠可依赖的女孩,我可不敢有想法。”江月清朝前面艾无差的背影努努嘴,韩云涛对她耳语道:“太清纯了,又好像蒙着一层淡淡的忧郁,这就是为啥我老觉得她不像庄主的原因。”江月清忍不住痴痴地问:“我真有那么好吗?”韩云涛朝她睱了一眼:“你恰好!”女孩感觉自己鬓角的一绺头发被男人的口气吹动了动,身体麻酥酥的,看艾无差在前面笑着等她,打个激灵道:“妈呀,会勾魂!公狐狸啊?!” 两女孩的笑声引来更多人的关注,更多的人开始打打闹闹,好几个都在艾无差面前做些戛然而止的危险动作,逗得她开怀大笑,不亦乐乎。韩榭在一边看的直摇头:“这女孩,估计这里的人就她不知道那些游戏都是精妙的武功招式,不知道人家是在试探她武功。“忽然心思一动:观内有的是木剑,何不让大家比试切磋一下?想到这里叫了身边弟子,如此如此叮嘱一番。 形意观的弟子一提议,立刻引起大家的共鸣,江月清道:“我去叫师妹和韩师兄。”杨来复正在向美人讲述自己的身世,风香月红着半边脸,听得入神,江月清轻咳一嗓子,吓了她师妹一大跳,又以为她是在跟踪,薄怒道:“你无聊!”“哼,我才懒得偷窥你呢,有多少人看我,多舒坦啊?”“不害臊!”“观里比武呢,你们不去?”杨来复恋恋不舍地看风香月一眼,起身道:“你不来叫最好。都已叫过了,不去不合适吧?” 艾无差是观主,当然不好一上来就动手,形意观弟子让其他人先比试起来。五代弟子们年龄都小,郭子峰稍微大些,二十五岁,曹迈最小,才十七。郭子峰算是大师哥了,派头架子也大些,飞天掌虽只学了三式,但一上手就是本门绝学,两掌舞得很有气势,形意观许多弟子败了下来。韩云涛一抱拳,与他斗在一起,两人使得都是掌,又都意在比划招式,场上到处是掌影,看的人眼花缭乱,不一会便拆过几十招,韩云涛潇洒地跳出来道:“罢了,反正我赢不得你,再打有什么意义。”杨来复道:“我也学习学习。”他虽功力与这位师兄不相上下,显然也还没得“刀影”之法的精髓,然速度之快,竟有常建信当年的风格,郭子峰则胜在招式繁密,刚好弥补了这一劣势。未几,杨来复道:“佩服佩服,我先收刀(其实就一柄木剑,只是说顺口而已。)了!”五牛宗的曹迈连入门功夫都没学全呢,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武纯相,谁知他嗫喏道:“我不打,不打了。”众人一片哂笑声。这场合就是打输了正常,人总有先后高下,可以你追我赶嘛,但不打就是心里上认怂了。 郭子峰心里不禁一阵得意,其实他还是有点担心这个武纯相:他的燃道剑法萃取了飞天掌的精髓,结合二十七云手和导引功而成,虽然招式表面上不是那么不可一世,但要是功力相当的人打了,却是一点下风都不会落。谁料这个木瓜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输,显然是被我的气势吓到了,如今我接受众人轮番挑战,显然是青年一辈中的佼佼者,青云观那俩女流之辈不足一哂,这个女观主被人试探却浑然不觉,数次推脱比试,看来也没什么能耐,不如我就小小的戏弄她一把,取了她项上玉饰,给大家把玩把玩?想道这里,便玩笑道:“艾观主什么好佩饰,让我们瞧瞧?”为要确保志在必得,竟使出全身功力,一掌飞天掌第一式向艾无差凌空罩了下来。 艾无差自周山镇至黄江边,一路打十方红霞手取暖,对其武功招式早已意会,适才师兄弟们虽然招式步法都还像回事似的,但不是高手打出来的,各人心里又只是试探,留着及时收手的后手,在她看来那就是玩耍,故全不理会。如今这个不知趣的郭子峰不知道自己竟连试探的资格都没有,还要来夺姑姑临危授命于她的最珍贵的、唯一念想之物,又不屑,又生气,忍不住伸手打开其右手,往边儿走去。 韩榭一旁看得纳闷,起初他很紧张:郭子峰这一掌有模有样,如果不用内力突破,自己都不知如何解脱,这么远的距离,更无法施救于艾无差,心下正慌呢,就见她轻松自如地走开!这女孩怎么就轻而易举地躲开了呢?看郭子峰第二式还没拉开架势,便捂着手愣在原地,过去看时,手骨已然断了,心下一寒,急忙叫人施救。 第八章:有智无仁,有剑无心(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04 05:24:59 字数:4853 (3)争正统 艾无差与担心、诧异继而佩服的一干人众来到一个破败的小池子边,见一少年在练剑,使一柄木剑,动作可慢可慢,便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不一会,韩榭远远地过来道:“不好意思,艾观主,这里是本门禁地,你看——”艾无差竟不理会,一直等那少年使完剑,这才道:“你把最厉害的弟子藏这里,却让别人去比武,什么意思嘛。”“我们可不可以去那边说?”艾无差道:“什么禁地?不就一条蛇吗?我为着大家好,劝你放生了它。” 众人向池中看去,果见冰面下隐隐约约一条巨蟒盘伏的形状,那练剑少年便是全魂焕,他上前向韩榭行礼,又和大家见了面,颇不好意思地自嘲道:“见笑了,我比较笨,本门剑法太繁复奇妙了,实在是打不快。”“你被东西框着,当然越打越拘束了。”艾无差看着他,脸色忽然变得郑重:“武纯相,你和杨来复、韩云涛三人一起去会会他!都不准用内力,听见了没,全魂焕?!”武纯相这次倒是果敢,挺身而出,率先出手,不到五个回合,武、韩二人便被捉住出局,韩云涛拼命奔跑,又支持了五六招,忽见全魂焕不耐烦地使起内力,韩榭大惊,忙出手去挡,全魂焕竟对第三代掌门下手,没出十招,韩榭中毒倒地,便又一剑向韩云涛刺来。危急关头,不知从哪里飘了出来一老头,与全魂焕打在一起,二人一会半空、一会山上、一会树林,惊魂不定的众人一个个看的目不暇接。 艾无差朝那俩人影喊:“赶快回来!”又着人给韩榭解毒,不一会,白头翁与那少年倏忽打到观前,看那游老头竟渐有不敌之势!好个艾无差,一伸手,半空中多了一透着火光的“平”字,几缕红霞飘处,“平”字被端直打入全魂焕额头,全魂焕瘫软在地,紫黑色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游歆鸢则喘着粗气,连个“谢”字都说不出口。 有人目瞪口呆,有人茫然不解,有人暗自惊心,艾无差揶揄游歆鸢道:“还禁地呢,那大蛇中过毒,你再这样让弟子们习功练剑,只怕形意观的名号都得改了。”白头翁挠挠头:“艾观主给他打的字能管多少年啊?”“我哪知道啊,他功力那么深厚!不过你就别想了,自个靠导引功将就度日吧,小气鬼!”“我哪里得罪你了?”“哼,我本来吃碗面就可以了,非要请我吃肉喝酒,到头来帐还是杨来复结的!”游歆鸢一拍脑袋:“确是忘记了。你既也叫常建华姑姑,那我俩就是平辈,当时我实在是一时难过、不解、痴迷啊。”“这还差不多。那我暂时治好了你最得意的弟子,怎么谢我?”“那老哥哥就给你送一份结婚的重礼可好?”“可以呀,把礼金、治疗费、饭钱和你捐赠的善款一起送到常家镇,常老爷子办大学要用。”“善款?医疗费?那得多少啊?”“我不会算,你就总共出两千两吧。”“妹子你当我是财神啊?穷着呢,五百两还不知凑不凑得齐呢!” “我也没拿你当大款去宰,还讨价还价的,一下砍掉七成,当我是什么人啊。”好家伙,竟有硬下的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4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4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5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5 意思,游歆鸢摇摇头,有些害怕地看着她道:“你比姑姑还厉害。这样吧,我再去飞天阁与燃道门要点,合计两千两一定奉上。常老爷子知道我们穷,要不早开口了。华盖堂、五牛宗、斩蜂谷就算了,自顾不暇。你处理好观里的事,一定要赶去云手社为陈浅秋祝寿,各门派为防止徐明鬼灭门,掌门人估计都不会前去了,你去既可严防‘徐小鬼’捣乱祸害,也可正大光明地要陈二哥出些银两。”“好!”艾无差道:“青云观与和风门我去说。”“呵呵,你真敢下手,他们我可说不上话,不过和风门肯定没钱,有几个怪才还被挖大学去做老师了。” 游歆鸢称徐明鬼是“小鬼”,因为其乃常建信最后一个徒弟,以精灵诡诈闻名于众位师兄中,也是提醒艾无差遇着时仔细应付。正说话间,有弟子报山下有人寻衅,“说我们的剑术不是正宗形意剑,巡山的弟子已败下阵来。”“这些梅庄的人还挺执着啊。”游歆鸢并不在意,着几个四代弟子们去打发了,自己去探看韩榭的伤势。 众少男少女围着艾无差,已由之前的轻蔑、怀疑变为不停地夸赞与打探,这时,五个梅庄人杀气腾腾地冲到观前。这里的六七人都不是形意观弟子,不好轻易出手,也不好退往正堂,梅庄人却以为她们是新入门弟子,竟一直追到禁地。形意观不少败下来的四代弟子气喘吁吁地赶来,见此情形,都愣在那里。 此次梅庄人共来了七人,领头之人还在山脚与形意观第四代掌门酣战,其他人竟冲上山来,欲捞取个直捣老巢之名。游歆鸢见了,气得胡子直哆嗦,拿了柄木剑三五招下来,便将他们一个个扔出老远,谁知老头心存仁慈,他们并未受伤,又摆起了剑阵。起初六人摆了个“于飞阵”,一个个看似独自舞蹈一样,实则暗中呼应,于“缝隙”处藏有大杀机。游歆鸢打了一会便觉这些梅庄人甚是奇特,他们就像是举行某种神秘的仪式一样,自顾自投入地舞剑,面前有什么危险全然不管,非常刻板地按套路不差分毫地舞,不知是太迂腐了还是太纪律严苛了,不知是对自己的漏洞茫然无识,还是有意显露一种神圣赴死的悲情,心中大是不忍,手脚便慢了下来。 一会,山下的梅庄人竟得胜前来,他一加入,立刻又成了“蛇星阵”形,如常山之蛇,首尾兼顾,灵活游移,剑阵霎时活了起来,特别是那个蛇头,如吐着芯子嘶嘶叫的大毒蛇,张牙舞爪,要来伤人。游歆鸢一看有些乐了:原来是那个被他斩去一臂的“故人”梅新,难怪第四代掌门都不敌,便笑道:“你真有天分,独臂也能舞同样好!”说罢真气灌注,快如魅影,一团寒气紧紧裹住那七人,两刻钟的功夫,那六人已先后倒下,剑尖瞬间指向独臂之人的咽喉,梅新竟然伸过颈项,似要自杀,游歆鸢点了他穴道笑问:“怎么样?我形意观的剑是不是比你们的好点?”“卑鄙!我说为什么用木剑,原来是上面喂了毒。”“剑术还是比你差,对吗?”独臂之人一扭头:“我们是形意剑的正统!” 游歆鸢犟劲上来:“为什么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不说就断你左臂!”“剑出而心不追,杀人而勿置于心,己亦同。”白头翁挠挠头又问:“这怎么做到?”“忘却一切击剑法。心悟人空我空,技空剑空,且于空心亦不住。”“为什么要这样?”“心略有挂碍其间,亦致错也;心无则皆中也。”“你们的形意剑是无心之剑?”“非一切无心,唯平常心也。”“‘杀人而勿置于心’,杀人如平常,可见你们竟以心存恶念为荣。”“恶也是神所造,仍需礼敬。”“恶非神造,乃由你心造。”“要改变我的信仰,就杀了我吧。”游歆鸢飞起一脚:“滚!” (4)有智无仁,有剑无心 那“心无挂碍”之人直挺挺飞下山去,艾无差一旁向白头翁喊:“这么多弟子中毒,还不赶紧砸开这池子,让大伙洗洗?”武纯相他们这才四下看看,发现只他们几个来客没有中毒,而他们又都是围在艾无差的身边!几人暗自庆幸,却见她一边注视着池子的冰面,一边对武纯相轻声道:“一会要有小蛇飞出,记得抓住它。”这也不是那种悄悄话,跟前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游歆鸢看看观战的弟子,除了三个掌门,都一个个抓耳挠腮,显是被自己真气中的毒气所伤,想想宝贝蝰蛇被徐明鬼偷走,也只有试试这个池子管用否了,便挥剑朝池中央劈去。艾无差叫声“慢!”指指池子道:“边上,先边上试试看嘛。”大家朝池中望去,果见有些异常,冰面下粗大的蛇身像是在往上拱,游歆鸢惊道:“它可是早已死了的!”说着轻轻往池边砍去一剑,突然冰面暴开,无数碎冰屑如子弹利剑,有大一些的似巨石小山般四面飞出!艾无差倏然出手,霞光布处,无数只芊芊温柔手出现在大家面前,就在一瞬之间,她已不知绕着池子飘了多少圈,所有爆开的碎冰重又被堆成一坐小山! 不用说那些年少之辈,连游歆鸢都看得发呆,武纯相早忘了艾无差给他说的话,风香月却看见了,她看见三条小蛇蚯蚓一样在半空滑落,忙拉拉身边的杨来复,杨来复立刻会意,朝小蛇飞跃腾挪而去,一旁的韩云涛也施展他的云步赶了过去,武纯相最后反应过来,却是直直地在地面奔跑而去。游歆鸢略一犹豫,意识到什么,向韩、杨二人赶去道:“小辈别没了规矩,那可是我形意观的宝贝!” 其实韩云涛并没有看见小蛇,他轻功好,只是追杨来复而去,二人抓了同一条小蛇,谁知都用着内力,蛇竟被功力化入二人体内,十分尴尬地纠缠在一起,恰好这时游歆鸢赶来,强行分开二人,却未发现什么。再说那武纯相,跑着跑着,看清两条小蛇先后往前面滑去,眼看就要落下,一点脚尖,跃起丈余,抖开衣襟裹了近处小蛇,再一扭身腾挪数次,伸手接了另一条,稳稳落下。右手里的蛇被掌力瞬间化去,他忙兜着先前那一条,兴冲冲地来到艾无差身边。江月清与风香月都怕蛇,曹迈却憨憨地伸手去抚摸,被一口咬在虎口处,疼的张大嘴直叫,忙不迭地又去揪它,却见那小蛇竟跃起钻入他嘴里!两女孩失色惊叫,曹迈用手指往嘴里抠抠,呕吐了两口便晕死过去。 游歆鸢分开韩、杨二人时便觉得异样,如今给曹迈一搭脉,更是一言不发,坐那里生起闷气来,艾无差笑道:“是你自己未看出大蛇死而不僵的原由,如此阴差阳错,想是老天的意思。”游歆鸢一下子站起来道:“什么老天!你之前告诉我了,那老天不就不是现在这个意思了吗?我白叫你那么多声妹子了!”“我起初也以为是那大蛇没死,却总觉得哪里不对,方才想起池子那么小,它要没死,即便反复投喂,焉能呆在那里?”“唉!五十年的功力啊,而且小蛇竟然没毒,是那种挺中正的真灵之气!唉!可惜我那些徒弟,谁都没赶上!”“母子情深,人畜共之,叫人感慨。你的五代弟子都有和你一样深厚的功力、一样精妙的剑法了,有什么好可惜的。”“艾观主快别提了,那只是奇遇而已。也奇怪了,我挑他们当徒弟时觉得一个个聪明伶俐,入门也非常快,可就是差那么一截,不知是什么地方被卡住,再也进不得一步,都齐刷刷给我止步于一流的门槛之外。” 艾无差道:“你要不那么多怨气,我就说说我的想法。”游歆鸢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对手,想她要是有什么高见能祛除这形意观头上的魔咒,那几十年功力算什么?我们本来就是以剑见长,忙道:“怨也已到了别人身上,怨也只能怨自个,哪关妹子和这些小辈的事了?”“照我看,你的弟子是理解得很到位,被近乎完美的招式征服、迷醉,自然便按部就班。你自己可能因为常老爷子指点的好,突出围城而不自知,但你看全魂焕,临战时遇强则强,招式都非常精奇,可再看他练剑,拘束的无以复加。动作慢不是因为没记住招式,而是因为正在突破的紧要关头而犹豫,你要是再让他老样子练上几年,只怕也要退回到二流去了。” 游歆鸢深以为然,一边不停踱步一边连连点头:“那要怎么教才好?”“那我就再斗胆说几句,对悟性高的弟子们,不如打乱顺序拆开了教,让他们能加得进去自己的一些见解和想法。”游歆鸢一拍大腿道:“妹子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顿了片刻又问:“梅庄人也自称是形意剑,你刚也看了,以为如何?”“他们哪?有剑无心,有智无仁,那所谓的‘平常心’实为必死之心,好也不可取,再说也不会超过你的。”“有剑无心,有智无仁?妹子你见解之深,深不可测,真是神仙下凡,还故意变作个小姑娘,来羞我们这些老头子。” 如今要解救曹迈,必须引导他打通全身的气血关节,三代掌门人齐来请示,游歆鸢心里高兴,一挥手道:“你们仨谁还没有五十年的功力?一起帮他导引了,郝山兄弟功力已去,派他找我去常家镇,定然是得知了我功力恢复之事,给他徒儿行行好,也可弥补一下他心中的失意。” 艾无差要走了,武纯相失意地看着她,众人心里暗暗笑他痴:这么厉害的女人,就是天仙也不能娶,何况人家已经名花有主,咋好如此不避嫌疑?一不小心丢了性命也未可知。艾无差倒像是没看出来他这一层意思,挥挥手,与江月清有说有笑地走在前头。杨来复落在后面,悄悄拉了风香月的手道:“可得对你这观主妹妹好点,指不定啥时候就帮你个大忙。”风香月生气道:“你凭空多了二十多年的功力,自是感激她,我又犯得着什么了?”杨来复忙堆笑道:“我的功力是师妹你提醒的,不关她的事,但她心底无私,你只需以诚相待,又不用刻意奉承和委屈自己,何乐不为?”“你咋知道她无私?小蛇的事她只对武纯相说。”“她声音不小,自是不在乎旁人听到。我一路跟踪到此,若不是游老前辈提醒,她还不知呢。而且她毫无江湖行走的经验,在饭馆时不假思索便坐在中间的大桌子前,哪里有什么防人之心了?”“那是人家本事大、不在乎呢?”杨来复讪讪地直点头,再递不来一句话,风香月心有不忍,嗔道:“呆子。”“呆子?唉,我咋又成猪八戒、二师兄了?” 第八章:有智无仁,有剑无心(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05 05:22:13 字数:4861 (5)健身拳 “山静似太古,日长如小年。”又一个月过去,徐明鬼不只伤势渐好,而且功力大增,盘算着出去一试身手。见肖腾一旁懒懒地打着哈欠伸着腰,道:“看起来挺勤快的孩子,怎么连那健身拳也懒得比划了?”“我懒得比划,在梦里打。”“果然是朵奇葩。那云步的脚法才教你一半,不想学了?”“不学了,能跃上这山腰、帮忙出去打点食就行了。”“多大年岁啊?不想着学点本事出去?不打架也可骗骗女孩啊,难道要一辈子打光棍?”“你不是老光棍?”“小子无礼!我有追求!”少年看着远处的天空呢喃道:“可我追求什么呢?”“不考虑入我门下?我可以让你的愿望变成现实。”“我想踏踏实实开始一件其他的事,你能帮我吗?” 徐明鬼正要把蝰蛇埋在山洞口,听了这话一时愣在那里:“你不想吃香喝辣,不想出人头地,不想武功盖世?”“不想,你能做到我也不想。”徐明鬼真生气了,但他还是忍住道:“我们年岁悬殊,但毕竟共过一回生死,只要你入我门下,我定然像亲儿孙一样对你,倾我所有,帮扶你成为天下第一。”肖腾飞身下山,拱手道:“老伯伯是去我们华盖堂,还是往其他地方?”徐明鬼长啸一声:“你别后悔!”便不见了踪影。 肖腾早已查知了回去华盖堂的线路,悠闲地在雪地里玩着那半拉子云步,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抬头一看,嗬,他们刚离开的半山腰上,师兄弟们擒着火把,焦急地喊着他,其中隐约竟有师父佟不和的声音。他心里一热,返身上去,恭恭敬敬地给老人家磕了三个响头。佟不和眼含泪珠,扶他起来,忽觉异常,去搭了他脉,不禁紧锁了眉头,一声不吭地返身回山洞去了。 刚才佟不和扶起肖腾时,发现他竟有了几十年的内力真气,那自然是徐明鬼教的了,人多眼杂,虽没有当面质问,心里却泛起了丝丝不安。众人都觉得莫名其妙,明明刚还是高高兴兴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自从上次与众门派的不快之事发生以来,各派创派之人纷纷向佟不和写信说明情况,不止托出石咀驿变故及《五百解言》一事,更众口一词说徐明鬼之如何为恶,自己焉有不信之理?等再次安顿好师父遗体,才开始挖这山洞,只是大冬天的,今天好不容易挖开点,第二天就又冻住了,所以颇费时力,直至今日。根本就不报什么希望能救着肖腾,谁知他竟好好的,还练了一身的武功! 佟不和黑着脸,将肖腾单独叫到屋内,关上门,才开始询问他功力的由来:“你不是不想练功吗?”“是啊,徐伯伯逼我,许诺我做消歇谷谷主,还说要收我为义子,我都没有答应。”“那你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5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5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6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6 武功哪里来的?”“我有武功?不会吧?对了,为方便打食,他教云步脚法,但我只学了半拉,刚能跃上山腰就没再学。”“胡说!他怎么会云手社的武功?!”“师父,他好像连华盖掌都会,除了和风掌与十方红霞手,其他的他都不放在眼里。”佟不和将信将疑:“那你的武功哪来的?梦见个神仙教你了?”肖腾挠挠头,思索片刻:“我真的会功夫了?那可能是我比划健身拳的事?徐伯伯拿出三四份《五百解言》什么的,其实就是那三套健身拳的引言,诱惑我学,我看它也不是武功,就看了,三份一比照,心里明白个大概,再比划拳法,觉得它不只是拳法,更是外引内导的内功心法一样,便不再比划,谁知每次睡觉,不管白天黑夜,都能梦见自己在打拳,不胜其烦。” 佟不和的心里咯噔一下:天哪,这小子难道无意中已经悟得《五百解言》的奥妙机理?刚一个月便练就了常人七八十年的功力?果真如此,那徐明鬼岂不是没了敌手?肖腾一口一个“徐伯伯”,莫非二人感情已深?再加上这三个月的生死一线,同命相处……不禁越想越烦乱不已。 其实肖腾的功力增长如此迅速,这里的机密谁都不知道,《五百解言》固然是对天道、人德、物理的笼统解释,而三套所谓健身拳则是依此三理外引天地的阳气灵力,内行导引吸纳之功。徐明鬼与其他习武之人一样,睡觉时自然留一份真力以防不测,这也是当年东方害丑为什么总是知道真气充盈之人的所在,总能准确无误地赶去吸其内力的原因。旁边的肖腾于睡觉时梦中打拳,自行吸纳了相当一部分徐明鬼的功力,而徐明鬼因对《五百解言》的体悟,虽然被吐纳走不少功力,但功力总体上依然在增长,又以为是天寒之故,便多施功力热身,并不曾怀疑什么。若按常理,就是徐明鬼这样的绝世高手依“健身拳”练,一个月能增长三十年功力就相当不错了。 肖腾看着白发苍苍的师父锁着眉,在屋里踱步,踱步,忽然停下来冷冷的道:“人家都要收你为义子、许你做谷主了、估计是想把你培养成天下第一呢,华盖堂也没有你施展那么大抱负的地方,你还是跟他去吧,我这里你不用担心。”肖腾大吃一惊,跪下道:“天地良心,师父收留我时,我便视师父如父母,师兄弟对我尊敬有加,您老人家也从不勉强于我,一直由着我的性子,肖腾今生知足,只要您老人家不弃,徐伯伯、包括今后任何人,哪怕是许我全天下,我也不会有一丝半毫的动心。” 佟不和心下大快,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徒儿有情有义,自己真像是多个儿子一样欣慰,师父去世后憋屈无奈、谨小慎微的日子让他很不是滋味,照现在这样发展,用不了几年,华盖堂再也不用担心低人一等了,还有什么能比后继有人更令人畅怀?说不定领袖江湖也未可知呢。肖腾感觉师父身体有些异样,跪挪过去,发现他老泪纵横,慌忙道:“徒儿有罪,无意偷学了云步与健身拳法,我这就废了那玩意便是!”佟不和忙喝道:“住手!”双手扶起他:“师父是高兴啊,真没白疼你!” 佟不和深感事关重大,再三嘱托肖腾:“因了你的奇遇,便再也不能全由着你的性子,为师就要求两点,一是必须从现在开始练习华盖掌,否则你的功夫不明不白,就不好说了;二是从今往后不论走到哪里,都要堂堂正正地说自己是华盖堂第二代弟子,不能再叫徐明鬼伯伯。”肖腾犹豫片刻,磕头称是:“弟子遵命!但功夫的条条框框我总不习惯,只盼不惹师父生气。”佟不和笑了:“我只传招式给你,怎么练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又让他仔仔细细地回忆了在山洞的点点滴滴,又要他写出《五百解言》,可还是想不通徒儿为什么凭空生出那么多内力,便让他往墙上打一拳看看。 这是肖腾有功力以来的第一次出手,他运足内力,平平淡淡一拳出去,竟如夹风带雨一般,更奇的是那健身拳内涵避实击虚之理,拳印落在屋壁之后力道不减,拳影随即导引着寻找罅隙之处,一拳等于好几十拳,直至遇着空虚,才又落实,屋壁摇摇晃晃,塌了下来!佟不和惊讶之余,看屋顶也开始嘎啦作响,正要拉了肖腾逃出,谁知他那孝顺徒儿抢先扑他身上,要护住师父,后背被一大石块结结实实砸了一下,昏死过去。 (6)习武 折腾了半天时间,二人才被救出,佟不和也被闷迷糊了,洗脸漱口,活动完筋骨,才笑着问起肖腾的情况,比自己小几岁的师弟一旁气愤道:“绑起来了!这个欺师灭祖的不孝之徒!”佟不和吃惊道:“你说什么?没把他怎么样吧?”“正等候掌门师兄的示下!”“叫齐所有入室弟子,随我前去!” 肖腾被点了多处大穴,灰头土脸地反绑在练功用的木桩上,佟不和朗声对众人道:“他与你们一样,都是正式登门入室的华盖堂弟子,是为了救我才被砸晕的,你们有没有问他缘由,怎就随随便便地把人绑了?”刚那师弟轻声笑道:“掌门就知道疼他,可也找个信服的理由,您还用得着他救?”佟不和也笑了:“师弟,你还记不记得他扑救徐明鬼的事?以游歆鸢之功力,于速度上也落在他之后,何况我?他的爆发力非你我所能想象。”说完自信地看着肖腾道:“还不自己挣脱那劳什子,过来行礼谢我?”肖腾早已醒了,听师父说,便试着伸伸脖子扭扭腰,果真冲开了几处大穴,又挣断绳索,也不知道个脚麻腿困,利落地近前施礼,一脸稚气道:“谢师父开脱!” 众人目瞪口呆,特别是佟不和那个师弟,穴就是他点的,虽没下死手,也用了有半成的功力,能如此轻易挣脱,显然不只是爆发力的问题了,疑虑陡生。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怀疑掌门师兄对自己隐藏了什么本门秘密,但他是掌门,有不便明示处也是自然。正胡思乱想,忽见佟不和推门进来耳语道:“发现什么异常没有?”“没有啊?”“我正要睡着,忽觉真气外泄,竟是被人吸去了,你呢?”“我没有,一直都没睡着。”“起来,我们一起看看去!” 二人屏气凝神,最后查到了肖腾的屋前,这是一间大屋,还住着七八个五代弟子,都没有被吸去内力,但那肖腾头上却分明笼罩着氤氲之气。佟不和一把抓住师弟的脉门,示威似的朝他摇摇头,悄声出屋:“千万不可对他下手,他在山洞有了奇遇,在梦中习武,其中细节我日后慢慢讲与你,现在我们分头去叫醒所有四代以上弟子,说是我有要事相商。”“这么邪门,你还护他!刚才为何不让我一掌打死他?”“他在梦里不知你是他师叔,你未必能打得过他!肖腾这事你不能往外透露半个字,包括自己人,否则家法行事!” 佟不和看着又一次聚齐的人,沉声道:“自创派师祖去世,本门发生了许多大事,今日趁着夜深人静,给大家讲讲清楚。一是师祖的死因,确信是遇上了世外高人,对战时被震死,有功力全失的五牛宗创派人郝山、形意观创派人游歆鸢和青云观的尤天志书信为证,这些说法与师祖的尸身吻合。二是关于师祖的葬礼,当时确是事出有因,各门派自顾不暇,常老爷子亲赴石咀驿镇,稽查凶手,至于后来情况发展,也实是无奈,出于对武林局面的勉力维护,而暂时平息。这两件事今后华盖堂弟子不得再行追究。三是我们与各门派的关系,主要是斩蜂谷,我们原本好好的,也没什么宿怨旧愁,今后一定要客气、克制,尽力修好;至于消歇谷,已遭灭门,我们也不多事去参与什么围剿,但谁若来寻衅,绝不手软!第四,也是我今天要说的一项最重要事情,就是我们练武修行的本业:各代弟子之间比武排名,共取二十五名,后十名随时淘汰轮换,三年后决出前五,再经品性考察,定为共同的掌门候选。” 迷迷瞪瞪的被叫起来,却宣布了这么重大的决定,大伙立即议论纷纷,佟不和一摆手道:“还有一个事呢!今后肖腾一人去往后山独居,他的练武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此是新定门规,任何人不得有违!”有人不服道:“他得憋得住呢?他找我们玩呢?”“允许。”“他找我们玩过睡了呢?”“报我知道,我亲自处理。”“什么呀,也太偏心了!”“我一点都没偏心,肖腾参加的将是第二代弟子间的比试!谁要能一拳打塌那么结实的屋子,我可以给他更特殊的待遇!我们现在比其他门派少个武学上的领头人,必须形成扶持新人的局面来,才可能像之前一样岿然傲立于武林!” 三天后,佟不和去后山教了肖腾第一式华盖掌,每天一式,第五日教的很顺利,便让他连着打一遍,谁知这个一直不想习武的徒儿竟然无意中连后面未教的十一式也给打了出来!难道徐明鬼知道了华盖掌,之前教过他了?为什么这么精妙的武学招式对他却如上山打柴一样家常?抑或又是那《五百解言》的原因?佟不和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问:“你觉得这套掌法如何?”“宅心仁厚吧,精妙而不霸道,重在防卫自救,伤人而不及无辜。”佟不和又是一惊:自己于天命之年,在师祖的悉心指点下整整学了五年,至今也未能悟出这般见识!愣了半天,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你比为师强多了。我只在这山上困你半年,之后你只需来这里睡觉就行了。什么时候再不梦里打拳,就彻底自由了,相信也是你大成的时候。” 半个月后,佟不和去看了他一次,肖腾不好意思道:“弟子闲来无事,琢磨着有一对多的情形,把华盖掌以招式导引控制掌力的部分去了,得出十二式,威力大增,只是再也分不得敌我。”“你打一遍看看?”佟不和退了好几步,连师祖都没见打出这么霸道的掌来,可它确实又分明是华盖掌,不禁欣喜万分:好家伙,十来天就琢磨的这般透彻,真不可思议! 一个月了,佟不和心里好奇,又想不通肖腾何以七八十年的功力能打塌屋子而自己与他不相上下却最多就打出个坑来?不觉漫步上山,倒好像不是去教授,而是要去请教了。老远就看见整座小山冰雪四散,乱石飞舞,半空中一个人影,正是肖腾,不知在打什么掌法。佟不和竟然前进不到五丈之内!见那掌法似又好像不是华盖掌,只好等打完了才喝道:“你疯了吗!什么乱七八糟的!”肖腾道:“我把第一套健身拳用华盖掌打了出来,师父看有什么漏洞?”佟不和沉吟道:“你功力已大成。以后注意多磨练磨练性子吧。”说完头也不回,下山去了。见着师弟,忙不迭地告诉他:“这个《五百解言》太神奇了,我要闭关,肖腾和堂中事务就拜托你了!” 第八章:有智无仁,有剑无心(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06 04:29:19 字数:5847 (7)履新 话说艾无差来到五老峰北麓一看,十方观,名字倒是气魄,看那观却寒碜,就在山脚下,忒不起眼,像是一户中等人家的别院,正中一座紫红色砖瓦道观,道观南靠山的三间屋子便是常建华的住处,其他十来间建于东西两侧,正前方连个像样的大门都没有。进得院内,见观内有人在烧纸钱祷告,两边挂着挽幛,让人奇怪。一行人施礼完毕,艾无差又想起了姑姑,不觉垂下泪来,这时方有一中年妇女过来询问,对杨来复道:“公子是远路来的吧?小观不宿男客,还望早作准备。”江月清道:“我和这位是青云观胡观主的贴身弟子,你观内谁在主持日常事务?叫她出来,有要事说。” 一会儿,一与她年岁相仿的妇人手执拂尘道:“我便是主持,屋内请!”江月清道:“你倒年轻。这位艾无差,是——”只见那妇人立即躬身深深施礼:“原来是新观主到了,恕罪恕罪。”艾无差难过道:“都知道了?”“有二空观的赵凌虚道长,正在观内做客。”“待我稍事准备再去会见。”艾无差说着摘下项间那枚心形红玉,递给她道:“即刻悬于观内,明日起沐浴斋戒,观内弟子齐聚吟诵三日,好叫姑姑天上有知,魂有归处。”说的众人都啜泣不已。 来到常建华卧室,艾无差轻轻的踱着,默默地看着,心道:“这里确是姑姑的家,姑姑就是这样的人。”好像每件家具衣物她都很熟悉似的:“我住她西隔壁吧。”一切妥当,又问主持:“弟子们每日的功课都是什么?”“入室弟子共二十七人。功课早间是晨读、健身拳,晚间是健身拳、晚读,人员、地点、内容均不作一律,只是观主须日日巡视而已。”“有什么戒律?”“没有。”“山上住人了吗?”“没有。但偶有弟子前往。” 艾无差带着主持去见赵凌虚:“原来是得道的高人,失敬!”“艾观主才是得道之人,贫道曾聆听你的讲演,深以为然,深感钦佩!”“年幼胆大而已,不见笑于大方便已万幸了。”赵凌虚一欠身道:“一事不解,还想请艾观主赐教。”“不客气。”“为何不帮帮游老头?其实他已煎熬好久了,只是一直装着。”“以他的道行功力,应该可以自己调运得当,帮了反不好。”“唉,理是这样,可万一出什么状况,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6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6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7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7 不又一个徐明鬼?”“阴阳正反,也是自然之理。”半响,赵凌虚又道:“估计七日后会有各派道贺之人前来,我这是先行了一步,恭贺之余,望明日也能为前观主吟诵默念,不知会不会唐突了些。”“你是姑姑的故人,我这里先谢了你这份情。” 三日后,艾无差去山上巡视,见一女孩痛苦地躺在地上,脸上扭曲的很厉害,问:“你不是叫山灵响吗?哪里不舒服?”“我感觉心血潮动,像是要冲破身体一样。”“经常这样吗?”去年初开始的,后来又发作过一次。”“你练功吗?”“没有,只是喜欢打拳。”“只打健身拳?”“是,三套我都打。”“练了几年?”“快三年了。”艾无差一搭脉,度过去一丝真气,山灵响略微好些,讲起了自己的遭遇: “三年前,我十二岁,被选中送去宽州府府邸当丫鬟,我不愿意受拘束,又听说那个女庄主很变态,半路上跑了回去,父母害怕,叫我往外婆家躲着,谁知没几天官家找了过去,打伤二老,再次把我带走,我趁他们不备,又跑回家,结果父母双双被杀,我第三次逃脱后无家可归,跑来山上躲藏,被姑奶奶收留,最终入了十方观。”“你倒是机灵,总能逃的脱。”“我跑得快。那些官差一个个肥头大耳,根本跑不动,又笨。”“恨他们吗?”“恨。后来姑奶奶就让我背书,背《道德经》、《论语》、《大学》、《中庸》,虽早已倒背如流,却大部分都不明白。终于这一切渐渐淡了,却喜欢上了打拳,又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便成天从早到晚地反复打,而且习惯性地一打就是三套连着。前几日听赵道长说姑奶奶那样被村民打死,心里悲伤、生气、难过,早上打拳,就突然又这样了。” 山灵响是很水灵一姑娘,变成这样肯定和那三套拳法有关,若想根除,还需从那健身拳找线索。艾无差看了几遍,并未发现异样,拿那一叠纸挂于屋内,就觉得它头重脚轻,三套拳法加起来也不及前言多,仔细看过前言,终于明白,原来前言解悟天道、人德、物理,同时也是练功之法门,若依前言练习,健身拳就是无尚精宏的武功,若忽视前言,就只是一般延年益寿、梳理心气、强健体魄的健身之道。而那三套健身拳,实是穷究了物我、情我、德我之关系的导引、日新、和生之法!内心惊叹之余,她又纳闷:这么顺天应理的好招式,为什么山灵响会有不适?叫来再次询问: “你打拳时有过什么异样吗?”山灵响想想,点点头肯定道:“有,刚开始觉得很奇怪,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打第一套拳时感觉像是有内力一样,可等到三套都打完了,却又什么感觉都没了。”“今天打几套?”“平时都是三套一起打完,今天就一套,打完便发作了。”“姑姑以前给你指导过吗?”“没有,她只是笑着看我打,从不言语。” 接连三天,艾无差足不出户,悉心揣摩,又把三套拳法正反倒打,终于明白,第一套“德我拳”,上应天道,****纳新,驻阳存真;第二套“情我拳”,中行人德,导引催运,和融生物;第三套“物我拳”,下承物理,心齐万物,吐故归元,三套连着打,等于是真气在体内走了一圈,这样流水不腐,自然可以强身健体、年华常驻了。至于山灵响,应该是对前言部分及拳法理解的程度不同所致,再加上姑姑去世,心中积郁,只打一套,真气内力不会疏导管理,所以在体内四处冲突,扭曲了身体。 走出屋子,艾无差美美地伸个腰,江月清过来道:“观主妹妹终于现身了,这几日都快为难死我了,观里弟子忙的不亦乐乎,我插不上手,又没人说话。”“你师妹呢?”“我看不惯她整天泡在蜜罐里似的腻歪样。”杨来复不知刚在什么地方躲着:“不待这样背后说人坏话的。”风香月也变法戏似的过来:“她就看得惯她家的公狐狸。”江月清红了脸,看看艾无差道:“是你告诉她的?可不能偏心,你也得说她一秘密,要不以后我不跟你说心事了。”“她掖恁紧,我哪里知道什么秘密?你也是情不自禁,岂是存心说什么私房话了?不过要说到女狐狸,你确是不及她狐气重。”江月清咯咯笑着,刮脸羞她师妹,这时有人来报:“云手社五代首席弟子韩云涛,前来祝贺观主履新!”风香月道:“哟呵,这公狐狸够着急的,说到就到啊。”就听江月清带着些酸味儿回敬道:“那还不快去?与你这只骚狐狸不刚好天生的一对?”杨来复一旁憋红着脸,风香月打她不着,竟急得哭了。 第二天,又到了一堆的人,都是青年才俊,好不热闹。青云观的五代弟子叫唐三刀,韩云涛就悄悄对江月清道:“糖三刀?你师兄到底是杀手还是点心?”“什么师兄?他比我小辈多了,不过听说他是最有天分的年轻人了。”“这次我师父祝寿你去不去?我们广云镇有许多稀奇玩意。”“我去算什么?没人搭理,找不着地儿,再说了,没钱买,又没见识,还是不去丢脸了。”“什么呀,挖苦人是吗?那我不给你看了。”江月清听说,追着要,韩云涛一展手,掌心里多了一面精致的小西洋镜,江月清拿了朝里一看:“呀,谁呀,这么漂亮!”韩云涛笑弯了腰道:“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我是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不不,是这么清楚的我。” (8)小鬼擒“小鬼” 肖腾初次行走江湖,碰着个唐三刀,很快便成了好朋友,武纯相路遇全魂焕,两人也比较合拍,郭子峰与斩蜂谷的吴息吹都显得落落寡欢,走的近些。艾无差着武纯相帮山灵响导引气血,风香月以为她又是要给这个痴迷的男子什么好处,示意杨来复跟着,却被江月清叫了回来:“别自讨没趣了。尽想着你相好,咋不想着成全一下别人啊。”风香月马上意识到艾无差可能是要成全武纯相与山灵响,吐了吐舌头,谢了好几次她师姐。 谁知不一会,武纯相找了过来:“她周天气穴似通未通,每次都是走过场一样,不知何故。”还未说完,就听后面传来“扑通”一声,跑去一看,喊道:“无差,艾,艾观主快来,她有状况!”只见山灵响直挺挺倒在地上,紧闭双眼,面目可怖。艾无差皱着眉头正要搭脉,山灵响忽然怒睁杏眼,向扶着她的武纯相一头顶去,继而反身朝他眼睛抓去!武纯相毫无准备,被撞个头晕眼花,隐约见她伸手抓来,急用左手格去,猝不及防中竟用上了内力,谁知这一股内力被山灵响引向韩云涛脚下,韩云涛轻功了得,又有了防备,巧妙地闪开一边。 至此,除了艾无差,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山灵响是有内力的,得留心提防了。武纯相自然要比方才的使力大些,结果层层加码,最后全力应付,依然无法胜出。奇怪的是,山灵响似用了燃道门的武功招式,且每一式均倒逼武纯相使出下一手,更令人诧异之处,她又把接住的力道引向他处,旁人看似乎是武纯相在打她,而她又在打另一个不存在的人。艾无差看出端倪,喊:“武纯相,往山上引,别把我观里东西弄坏了!”“我引我引,但我赢不得她,就怕支持不了太久!” 个中刚见世面的一群小孩,谁又能想的到,现场凌厉的掌力其实就是武纯相一人所为?只道这十方观藏龙卧虎,有心出手一试,又担心得罪了厉害的艾观主。可有人不这样想,他好奇地看着这一切,手痒痒的,一式华盖掌隔空拍了过去,其力道之雄浑,连艾无差都吃了一惊。这个人自然就是肖腾,功力比武纯相还高出一个量级!山灵响毫不犹豫地“分兵迎敌”,一掌斗一个,丝毫不露败相,特别是肖腾打那“健身拳掌”,在她这里竟显不出半点威力。肖腾可比武纯相心眼活,几轮下来便想撤掌,这时忽见一柄木剑刺透真气递了过来,原来是全魂焕,意图直接分开两边,谁知山灵响误会,竟把剑气引向肖、武二人! 武纯相本来就累得慌,立刻招架不住,艾无差忙喊:“快帮武纯相!各自慢慢减退内力!才好最终罢手!”来客一窝上,竟没听清她说的什么,那病情转好、自形意观一块跟来的曹迈,身上无意间得了几十年的功力,却连一招半式都不会,仍不管三七二十一,勇猛地冲了进去。刚开始全魂焕怕自己的剑气毒性伤人,不敢使全力,谁知那边担心过胜,反逼他不停地催动越来越多的真气!要是游歆鸢,在场之人自然都得中毒,但全魂焕体内阴毒之气已被艾无差前不久打出的“平”字压制,却是不用担心。艾无差正愁无计可施,欲上前替了山灵响,把所有力道引向自己,红霞已爬上她脸庞额头,这时两个人影却让她心头忽然一亮! 只见两个俏丽的身影,一个如哀婉幽怨的望夫石女,那便是风香月,一个如清澈爽朗的汲山泉女,便是江月清了。远远看去,五老峰北山腰上,似有一巨大透明的真气泡,一群颇有成就的武林小子在其间练功玩耍,两个少女在真气鼓荡的“气泡”间往来穿梭,曼妙起舞,轻轻诉说着曾经的感动、伤痛、快乐和纯情。就在大家心情放松的不经意间,那些内力越来越小,最后一齐倒在气泡内,而气泡竟然不破不灭,朝山下滚落!艾无差飞身将真气泡接入观内。 只有两个人是清醒的,竟然就是那舞剑如跳舞的师姐师妹,一时却走不出来。艾无差隔着气泡由衷赞道:“你们那是什么武功?真美!”江月清道:“是师父独创的释怀剑,师妹学的前半段,我学后半段,你也看出来的,我们俩未习内功,所学就只有师父的这一绝招,不便随意示人,故而刚才不好冒然出手。”“别多心,我感谢你们呵,不过这几天恐怕还要麻烦你们,给山灵响多舞释怀剑,或可解开她的心结。” 全魂焕最先醒来,发现自己的内力少了近七成,但内心却平和了不少。肖腾也觉得也少了有一小半,非常不快,艾无差想想道:“谁都不会要你的东西,可能是相互之间达成了平衡?”肖腾不满道:“平衡?拿就拿了,怎么独独把我的平衡没了?”“你问问全魂焕少了多少?肯定是你们第三人加入后,山灵响所导引的真气激荡回旋,形成气泡,你们又都最终被释怀剑舞得进入放松昏睡状态,真气泡就把所有人的功力抹平了。” 真气泡中没有得到功力的有三个,山灵响身体行遍了各派各类功力,早已打通大小周天一应关节,又初步融通了三套“健身拳”法,早已是借气生力之高高手,但体内依然没有一丝真气内力;江月清、风香月她俩走的是心气灵力的路子,初试牛刀便是在如此危急复杂的情况之下,所舞释怀剑竟然能在当世无人匹敌的功力武学前,逐渐减释生死之际的意念情绪,深得剑法之妙,显示二人的悟性之高。 单就功力而言,这次“均贫富”事件中,吴息吹、唐三刀二人最沾光,全魂焕最吃亏,可众人都不知道,艾无差本意是担心全魂焕真气中的阴毒害了小哥们,所以借口传个中和的法子,但那心法一成,体内的各种内力自然行走一处,隐隐然竟有融会贯通之意,实是无意中帮他们种下了日后武学上突飞猛进的种子!吴息吹自然也不知这些,他见肖腾离开,只记下心法的口诀,后来得知是要平息真气内的毒性,便没再练。 一次,舞完释怀剑,江月清忍不住问:“十方观的弟子不是都不学武功吗,山灵响咋那么厉害?”艾无差寻思是她练那三套健身拳及能外引真气的缘故,倘使把那三套“健身拳”贯通得了,岂非打遍天下无敌手?但这话也不好细说,便含糊道:“这话你去问山灵响吧,我不好猜度。”她还真问了,谁知山灵响像是在那里装傻卖萌:“我哪会什么武功了?不是你们那么多人在教我吗?”江月清无奈道:“那你都学会了?”山灵响反问:“姐姐舞的是功夫吗?其他人倒罢了,就你和风香月姐姐的还新鲜一些。” 徐明鬼召集了残余的十来号弟子,选择要去云手社弄点事儿,经过这里时老远看见山上的真气泡往下滚落,前来看个究竟,未发现什么异常。等他悄悄猫进观内的时候,众人已经醒了。他正要走,见肖腾也在,便又一直等到晚上。十方观四围扎起了好几处帐篷,篝火生起,年轻人围座一起,叽叽喳喳,打闹闲聊,艾无差道:“大家练的虽然都是导引功的内功,但各自内力有别,怕这次内力融合后对你们身体有害,我这里有“平”字诀心法,或可对你们有所帮助,不知愿不愿意学?”肖腾听说,起身便走,心道:“我才懒得学,再说真摊上这么年轻个女师父,日后怎么称呼?师父肯定也要怪罪了。” 离了众人,肖腾猫到远处村民家的柴房,睡了过去。徐明鬼偷偷看了一会,也没弄明白那“平”字诀心法有什么特别,继而暗笑自己多心:常建华已死,这么些个娃娃,能弄出什么事了!看样子还都是各门派后学先进,不如正好擒住,断了各派的念想?想到这里,便现身道:“斩蜂谷、形意观、云手社、飞天阁的小鬼们出来,自行了断便罢,否则让你们死的很难看!” 此时面对竟敢与整个武林为敌的独臂老头,吴息吹虽然惊慌,寻思着反正逃也难逃,众人眼睛又都看着呢,再说有十方观主在,或可帮的上,便硬着头皮道:“原来是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7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7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8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8 消歇谷的徐小鬼,好啊,倒不用我们费心找了!”说完来个趁其不备,亮剑直扑徐明鬼面门!肖腾听到打斗声过来,见是徐明鬼,想起最近师父师叔的多次交待,也只隐身观看。郭子峰被打断的右手背早已好了,心性收敛不少,极力希望挽回上次损去的形象,抢先挺身而出:“他好赖是个长辈,我们就给他些面子,一齐上,免得他为老不尊却又诡计多端地祸害人!”大家一拥而上,半个时辰的功夫,竟然真就捆了徐明鬼!徐明鬼真是又惊又气,差点没咬舌撞墙! 第九章:大学的烦恼(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07 05:26:06 字数:4009 (1)校长面圣 艾无差离开常家镇没多久,大学就乱套了。当天下午,一队官兵前来,说是庄主有请,常建信怕连累众人,便一个人去了,女庄主竟口称“三爷”。原来他大哥常建智坐上庄主后,看自己的两孙子被叶明养的纯真懵懂,于人情世故方面十分欠缺,便把位子传给他人。那位继任的贤人起初励精图治,谁知没过几年就开始堕落,将“众意学堂”改为“众吟大学”,专从里面挑选美女,被红粉整成骷髅。最后一任宠妃连孩子都没给他生个,却霸占了庄主宝座,更完完全全把宽州府看成私家和泄欲的产业,大学又成了她选取面首的重要阵地之一,皆是通过最最民主的方式、最最严格的程序、最最专业的考核。而她之喜欢粗犷型男子,也就最近的转变。 女庄主干涩却显光鲜的眼睛打量着常建信:“常三爷好身板,好风度啊,您要坐我这位置,再坐二十年是没问题的。”“闲散之人,哪有那个耐心?庄主多虑了。”“当初一听说您老要办大学,我可是没犹豫片刻,不管你怎么随心所欲地办,我都放心,这天下都原本是你们常家的嘛。可也不能太乱啊,毕竟我在位子上操心着呢,等您老什么时候有兴趣坐这儿,相信也会是一样的想法。”“我年老耳聋,也不知道自己如何随心所欲地乱来了,望庄主明示。”“是我说话不当。您看啊,西用大学原本是思想高地、舆论阵地、人才基地,现在呢?体制内的人去,被轰下台,一个另类的小女孩能懂什么?她去讲,讲的竟然是离经叛道的理想,却受到吹捧,这是不是有违初衷啊?” 对于艾无差的讲演,常建信自己也很意外,原以为她会讲些外出见闻,最多也是学了些不同于这里的物理之类,谁知一小孩,还是个女的,却讲起了圣人之道,让人始料不及。“离经叛道谈不上吧,小孩妄评圣贤,也是庄主内圣外王、恩泽绵长的外溢效应吧?”听起来不仅是马屁声响,而且隐隐然赞同了经典之解释、舆论之短长唯在庄主的思想。女庄主见他软了,笑道:“你当校长我自然放心,可你的这一观点需要贯彻啊,要不我派你个帮手?”常建信连连摆手:“不劳庄主费心,我遍历州府,又见宽州府之落后,实是物理一路欠缺的缘故,所以所办大学才起名‘西用‘,也是要为我们补上这一课,完全不关圣人之道的事。” 这话说的,虽让女庄主多了一丝信任,却又浑身不舒服,同时也更看不起眼前这老头:他连卞钟黍都不如,为政权谋,就是小孩级别,实不足惧。“您老遍历州府,见多识广,有什么治理之术,还请赐教一二?”“岂敢,只是想起我二哥当年说起我们宽州府的老毛病,根子上就‘人不立,轻物理,有公无私,有政无法。’十四个字。”女庄主眼睛一闪:“常二爷现在何处?”“年前仙逝了。”“听说姑奶奶也遭贼人杀戮,太可恨了!”“是啊,她为我们带来了瓯平府最先进前沿的物理著述,却为些不相干的刁民枉送性命!”女庄主暗自松口气:“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常建信很不适应这样的面见:“庄主可还有示下?”“你我还不放心吗?只是思想不统一,怕乱了章法节奏,百姓要遭殃。”“明白,我是全力支持庄主,也正为赶走外侮想办法呢。”“哦?什么办法?赶走外侮?什么意思!”“就是先启民智、兴物理,再把那帮坏蛋赶走啊?”“等等等等,启民智?常三爷,您把那么多的刍狗都养成狼狗,我这天下不乱了?”“不会的,庄主,否则外侮之枪炮实难应对。”那女老妖突然冷下来:“这些你就不劳操心了!我来对付吧。御外侮也得自己先统一了!”“你是说先安内吗?可现在我们不很统一很安定吗?”“要不说你江湖和庙堂不同呢!打狼狗,打出头鸟,打思想上的山头主义!你以为我天天闲着呢!”“众人拾柴火焰高,以我们现在较弱的实力,抵御外侮,需发动更大的力量。”“发动?我自己来就行!这个事要说很多遍吗?我知道那些发动起来的人是要御外还是要乱内,还是要先外后内?要不是造我的反,听我的话不就结了嘛!” 常建信默然无语,忽然觉得有些冷,见女庄主轻轻打个哈欠,忙告退出来,就听那老女妖在里间骂:“老不死的,见个他低了我多少辈分!好在他不是那种好开染坊的人!屠仁,想办法把大学收回来或干脆整垮,明儿就着手办这事!”贾屠仁何许人也?原本是周山镇主事贺森手下的跟班秘书,只因连死了八九个老婆,远近闻名,传什么话的都有,最多的是说他本钱太好,圈内人也有说他每次行房喜欢在****上摸麻椒粉。他为人机敏,能忍能挨,学问不错,又会说体己可心逗俏的话,年前一太监前往视察时赚得其好感,在庄主面前提了他的事,女老妖以为是奇货可居,遂招至身边。那屠屠也不负所望,尽心竭力地侍奉,升官就像坐火箭,越来越受到里里外外的重用。 贾屠仁自然知道“海豚音”吃过的亏,也明白庄主为何对常建信客气忌惮,便叫了一班文士,浩浩荡荡往大学走来。常建信早知其来意,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有心妥协,却不知咋地,一开口就来句:“贾公公受累前来,有何吩咐?”一句话说到痛处,这笔账是狠狠地记心上了。只见贾屠仁怪笑着道:“你辱骂一个正三品的官员是太监?常老英雄也不能仗着庄主的抬爱,就这样肆意侮辱一个父母官吧?”“庄主对你又抬又爱才对,你的官是她给的,关你父母什么事,更不关别人父母的事了。” (2)你是谁的人 毕竟是老官场,不要脸过的人,那贾屠仁竟嘿嘿一笑:“我们都是庄主的人。慕名前来,公事相商,难道竟要在下站着说话,不请我里面坐坐?”西门重锤一边听了道:“庄主的人?她怎么着你了?你们宽州府人究竟怎么回事,从来不做自己,总说是谁谁谁的人,老想把自己当做是别人的一个宠物。”贾屠仁鄙夷愤怒的目光扫过去,这才看清是张洋面孔,“这位仁兄讲的好,我们都想认认真真为庄主做事,她舒服了,天下才能安稳太平,我们才可能有好日子过。”“你们庄主也太可怕了,天天折磨你们玩吗?凭什么?对专制、权力、戕害这么迷信、宽容、顺从,难怪越来越腐败呢。” 贾屠仁瞪圆的眼珠向上翻着,胸脯起伏了一会,这才轻声道:“仁兄现在要说是天外来客,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别叫我仁兄,你都屠仁了,还那样称呼我,不明摆着想害我吗?”贾屠仁身后的一般文士原本有要挺身而出的,见西门重锤是个洋面孔,嗫喏片刻,才一个个礼貌地反击:“人身攻击!”“奇谈怪论!”“无知浅薄,不懂圣人古训!”重锤道:“人身攻击不是你们的擅长专利吗?咋就舍得往别人头上安了?”贾屠仁难看地干笑着:“常校长,还让不让我坐会儿?”重锤一旁又道:“你不说公事吗,咋老想着让人请里边?想私下交易?”“那就简单了,”贾屠仁终于收起笑脸:“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饱学之士,就留大学里了,这也是庄主仁慈,一心支持你!告辞!”“拿个公文一放就行了,用得着张假李威这么长时间?”贾屠仁一只脚已经迈出,这时恍个趔趄,心道:张假李威?连王守望那样软硬不吃的茬儿我都能轻易对付了,还会你对这颗生瓜头痛不已? 这时,就听西门重锤喊:“各位,你们是谁的人啊?”那些文士挺着藏了奶子一样的肉胸,一齐自豪地高声应道:“我们都是贾大人的人!”贾屠仁吓得面如土色,返身回来斥道:“荒唐!我们都是庄主的人!庄主的!!”重锤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跟了贾大人去?”“是贾大人让我们来这里修订教材、传道授业、组织活动的。”常建信一听生气道:“那你干脆把校长干了,给学校做个鸟笼框住,再提翰林院去,天天放眼皮底下玩着看着!”贾屠仁看着常老爷子怒目而视、威风凛凛的样子,差点没站稳,“误会,肯定是误会。这是好意,当然校长要看不上眼了,我马上清退他们。”随即站到高处,用右手食指不停地点着那群文士,大摇其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文人哪,你们这些无知、幼稚、成事不足的知识分子啊!”那文士们一个个肃然恭立,尖细却整齐的声音道:“愿听贾大人吩咐,愿替贾大人挽回,愿为贾大人尽忠!”“是为庄主尽忠——****!你们现在就杀了老子得了!” 贾屠仁暴跳如雷,气急败坏,竟冲了下去,跺他们的脚趾头,踢他们的膝盖,扇他们的耳光,像个疯子。那些挨打的文士们不还手也不躲避,一副以德报怨的菩萨表情,又带着些自我牺牲的大无畏神圣情怀,让人敬畏、感动。 众人都看的呆了,这时听得一声娇斥:“住手!”熙狐指着贾屠仁喝道:“你谁啊,怎么在这里撒野,教不好也不能动手打人哪!”常建信这才回神,朝他们甩甩手,也不言语,一扭身进去,那贾屠仁竟也学着甩甩手道:“回去吧,都回去吧啊?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说着朝熙狐深深一鞠躬! 原来熙狐与害丑领着人去翻印那五皮箱的书,厂家一看她俩,心神飞动,经过一个月的全力赶制,客客气气地收了三百两成本费,又雇了三十辆牛车队,替他们送往大学。贾屠仁只一眼,便被熙狐的美丽挠的心痒痒,这时走在后面的害丑过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贾三品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在呐喊:“人精!奇货!!机会!!!”是的,我们的东方害丑,就体貌外观而言实乃人之龙凤精华,不可以漂亮来评说,倘能据为奇货,定可抓住机遇,促成飞跃,令自己的仕途更上一层楼! “在下宽州府正三品贾屠仁是也,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熙狐听说,便不再计较:“哦?原来也是读书当官的!我认识你们中的卞钟黍,他人可好了。”贾屠仁眼珠一转:“喔,他可是才子啊,庄主召见他时我就在边上,那叫一个儒雅风流,当今士林都少有人敌。”熙狐非常满足:“看得出,你也是个有学问的好人,就是脾气大。”“姑娘慧眼,一语中的,兄弟我必当谨记,勤修品性。敢问芳名,在哪里就职啊?”熙狐咯咯笑道:“就什么职啊,就在常老爷子这里混口饭吃而已。”“适才那位公子是——”“我儿子,叫害丑,也在大学帮忙,主要是想让他学点东西。” 贾屠仁心里更痒:都有这大的孩了,长的和儿子一样嫩,太也难得,难道这女人真是水做的?见她搬书,上前道:“不在意的话我也搭把手?”“你歇着吧,这是粗活,哪是你们读书人干的?”熙狐无意间碰到贾屠仁的手,大冬天的,却温热细滑,更以为那是只有了不起的读书人才具备的“素质”;而那贾三品也好在一边回味发呆,忽然一下决心,过来抱了一摞书道:“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你信不?”熙狐从他怀里抢过书道:“和卞钟黍一样。你歇着,这样才对嘛,有本事的劳心,没文化的出力。” 大学的烦恼(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08 05:29:52 字数:4490 (3)屠屠的心迹 贾屠仁看她热心而又清澈,对自己也是毫不介怀,甚至因为仅仅是读书人就心生敬爱,竟大受感动,想起爹娘所受的苦累,和曾经的糟糠之妻,隐隐有泪珠要涌出,忘情地倾诉道:“天地良心,我真是穷苦人家出身。那时老家人都说我是神童,我读了十五年,书读成了,但一直没有机会,订婚后,母亲和亲家合凑了十八万两银子,才有了事做,谁知道第二年就全还清了,早知道这样,再高的高利贷我也敢借。”“读书要那么多钱?”“唉,这些年深一脚浅一脚的,要不是心眼活泛,都不知死多少遍了。谁都不容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我也不知道自己踩死过多少人,没办法啊。”“读书还有那么多危险?!”“这些年来,读书成了最最纯粹的稻粱谋,我为此一次次背弃初衷和理想,以最大程度的心力扭曲着思想,和着泪和血吞下无数的侮辱,用地沟油炼过的渣滓糊刷着自己的良心,时不时检查哪里还有干净的地方,因为那将危及前途和生命。虽然不知道这座大厦何时倾覆,我仍然不顾一切地在它权力的石山上爬呀爬,哪怕心力交瘁、鲜血淋漓,大不了运气太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8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8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9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9 差,摔死拉倒。”“读书还这么扭曲!”“其实这些也不全是自找,因为那东西力量太强大,它要关心你,你辉煌的噩梦就开始了。至于那是什么,我不能说,但大家都懂的。” 西门重锤也过来搬书,吓得贾屠仁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我疯了吗?怎么这样说话?”熙狐问:“洋博士,你知道那是什么,那么强大、顽固、可怕?”“是‘易始泰’吧?他以一私称公,把自己的私合法、最大化,但好像也没那么魔鬼啊?”贾屠仁看着这个洋人摸摸后脑勺:好像还就他妈这个词儿合适,意识?还形态?说白了不就是管人思想的政事吗?把人的心灵、思想、精神都扭曲成庄主想要的形状,谁没经历过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的“意识恐怖”?可这些大学里的年轻人,嘿嘿,吃亏的日子在后面哪!熙狐不满道:“那是什么妖怪嘛,听说过管人干活、管人吃喝拉撒的,没听过还管人思想的,难怪稍一管严就成‘意识恐怖’了。”贾屠仁一声冷笑:“宽州府可能有活着的学者,绝没有活着的大师。要么乱上五十年,要么被杀后一百年,方有可能。你就是偷偷造反都没事,像现在这形势也懒得有人管,但说到思想,这里的官员能揣摩得到月宫嫦娥心里想的是不是过激偏颇。” 熙狐有些郁闷:“想都不敢想,想了不能说,说也不公开,要公开就从肉体上歼灭、精神上摧残、舆论上抹黑,是够恐怖的。那我们就不要大师呗,大师有什么用?”西门重锤道:“‘易始泰’在本性上都姓‘私’,更当不得旗帜。思想如井水,井水汇入河,但河水不能犯井水,这样人们才会有源头活水,有思想有精神,才能产生和坚定对‘仁’的信仰,而不是盲从起哄。不像瓯平府,没有上帝就一切乱了套,把个最基本的人权、自由拿来当旗帜可了劲地挥舞,把个防腐阻恶的民主、法制捧上天,拿着柄科学的利剑以为可以斩断一切,那虚无、异化、浅薄、迷失,能斩断吗?!大师是我们共同的魂魄,别看瓯平府现在拿科学子弹一次次打败宽州府,却最终要被赶走,就因为他们自己是魂不附体的科学僵尸,而宽州府有好多大师,几千年了都一直坚强地活着。”贾屠仁奇怪地看着重锤,寻思道:他什么人啊?这是什么立场?难道是探子,故意摆出一副讨好的架势?忍不住笑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我也是从我妹子那里闻来的。” 贾屠仁嘿嘿一笑:他还有个妹子?会不会也美得像天仙一样?这个大学,越来越有意思了,便摊摊手道:“你们也不让帮忙,我就去厨房帮厨,给各位弄一顿像样的午餐!”说完哼着小曲,一晃一晃地往里走去,虽然还为刚才莫名其妙地吐露心迹感到丝丝后怕,但这里谁懂了?再说自己正如日中天的时候,只有锦上添花的,哪来那么多专拣石头碰的傻蛋? 大学有将近五十名老师,加上学校管理日常、帮忙蹭饭的,有六十余人,贾屠仁看着那口张着大嘴的大黑铁锅,忍不住想笑。他出去了一趟,叫来十几个自己家里的厨子,命人买了一百多只河蟹,三头肉牛,七十只乌鸡,十只猕猴,二百多只山羊,和不知道哪里挖来的大堆大堆的大青蛙。厨房周围都成饲养场了,老师学生挤着看热闹,常建信听说,忙来查看,碰上害丑,一起过来。贾屠仁正在忙着亲自对付着一堆螃蟹,媚笑着道:“嘿嘿,帮厨!帮厨,帮不上什么忙,给大家做顿可口的饭菜总还能做到。” 害丑仔细地一边看着,只见贾三品身子肥硕,身手却敏捷,先将螃蟹放盐水中洗干净,拿刀麻利地剁掉蟹的前脚指甲,不差毫分,再掰开后盖扔掉,掰开前盖取出嘴和腮,最后一分为四:“这饮食文化蕴涵着天地四方之五行,我们,特别是你们大学,就是吃也要显得有文化才对,否则那和畜生有什么分别了?”这时一只螃蟹竟然缩回前腿,不让他剁脚趾头,贾屠仁怒道:“你快伸出来啊,不然我连你的腿一块剁!”那螃蟹竟听懂了似的,慢慢伸出尖尖的脚趾,肥肥一刀下去,得意地看着害丑轻笑道:“别看是畜生,鬼着呢!”面盆里全是被大卸八块的蟹腿,依然一动一动的,怪壮观,也怪吓人。 害丑问:“一顿饭?把它们都吃了?”“对啊?我先报一下今儿的菜名:温水煮青蛙,羊眼火锅,屈迎凤爪,红油猴脑,烤牛腱,炒河蟹。您看满意不?”“这季节,哪儿弄蟹啊?”“太平湖挖的,行出三百多里才让凿冰撒网,虽没那么肥美,但也要保证质量不是。”“今天来得及吗?都活着就吃?”“这样新鲜嘛,而且配合音律呢。”“什么音律?”“这儿当然不行。找几十个善音律的歌伎一边弹奏,然后在牛羊的叫声中截肢挖眼,兹兹响的腱子肉,哧溜涮进锅的圆眼睛,有了这些声音的配合,空气中就像是多了一层悲悯鬼魅的气息,也就吃的更有味了。特别是浇半勺红油,小猴唧唧的叫声,让人感觉猴脑更加鲜嫩无比,妙不可言。” (4)版税引发的争执 鸡飞狗跳吵得慌,常建信没听清贾屠仁说的什么,皱着眉头便要发火,却见熙狐过来道:“门口来了一队瓯平府人,说是我们未经许可盗版偷印,要交他们二十倍的版税罚金,总计五万两,重锤正在和他们交涉。”常建信一跺脚道:“****的抢我头上来了!”贾屠仁愣了片刻,放下菜刀,远远地跟了出去。 唐华也去了,见常建信气冲冲往这边来,忙迎说去:“师父,学校人多,他们又带了枪,你看——”老头子一挥手:“人多也灭了他们!”“要不先交涉交涉?万一伤及无辜?”“你什么意思?有主意了?”“我想一边冷静应对,一边着人去召集团练的人,充作附近居民从外面再围一圈,示威施压。”常建信停了下来:“我可能老了不中用了,忽然浮躁的很。就按你说的办。” 瓯平府今日领头的叫龚巨,推搡着重锤道:“你向着谁呢?我奉统领欧二元之命,来教育他们懂法守法,你横加阻拦什么意思?”唐华耐着性子道:“这个税目我们确实不太懂,你远道而来,不如进去坐会儿,等彼此交流沟通好了,付多少钱不就都好说了?”奚珂延白了西门重锤一眼道:“你瞅瞅,我们自己人还没这么好说话呢!其实我们是听说这儿一小女孩解梦解得好,所以过来看看,却发现你们盗版的事。”唐华笑笑:“那就更好说了。请!”梅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也一起趾高气扬地跟了进去。 大家落座,奚珂延着急道:“人呢?叫出来看看?”唐华道:“要说解梦,都是按口口流传的套路,一小孩子,懂得不会多了。”“哪里哪里,我听说她在大学说梦,还引起不小的轰动。赶巧我有个好捣蛋的徒儿,叫傅易德,写了本解梦的专著,我看后,觉得还算有那么一点科学依据,就来看你们宽州府如何解,有什么不同和启发,替他搜集些材料。”“原来说的那事儿啊,可人前几日去了骧骐镇,但她结婚在即,相信不久就会回来了。”龚巨一旁大摇其头:“我们不是来挑战的,不用害怕躲藏,这次是很严谨的科学探讨,不过像你们这样腐朽的文化,没落的帝国、愚昧的人民、贫弱的家国,嘿,嘿嘿!” 唐华铁青着脸,手掌暗暗运生内力,这时,常建信领着熙狐等走了进来:“她讲的是理想,与你说的解梦不可同日而语!”“理想?”奚珂延笑道:“原来你们研究的是如何做个白日梦。”“那不比无梦可做强?”“我们切问而近思,梦也做的实在。”西门重锤道:“是切近了,都快成近视眼了。”龚巨怒道:“你讽刺你自己所代表和引以为荣的文明?”“引以为荣?不就解决个有饭吃和吃好饭的事吗?还附带着鸡鸣狗盗的把戏。” 这话一出口,连常建信和唐华都异样地向他看来,奚珂延更是恼羞成怒:“好,你是站那边、代表他们了?”梅新此时哈哈一笑:“他有什么资格代表?我们梅庄才是东方文化正宗,他们好坏不分,从来都是把宝贝弃之如敝屣,把渣滓当宝贝使劲挖掘。就说诗文吧,这么多年我就见一破败院落的几句话还有点骨头。”“什么话?”“记得是一棵大槐树下的墓碑上所刻:‘所不朽者,涤万世风,孰谓公死,凛凛犹生。’再一看,他家门匾上分明写有‘名教圣地’字样,谁知把‘圣地’二字反过来,发现原来写的竟是‘罪人’两个字,你说好笑不!大家说说,像这样的州府还会有什么出息!”重锤道:“不知道你会不会失望,那几句话是我写的。不知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见梅新一时愣在那里,龚巨高傲地站起来道:“民主与法制是最最普适的价值,可这里连它们一丝一毫的气息都闻不到。落后才会挨打,我们持枪站在宽州府的土地上,本身就说明你们落后愚昧,我们先进文明。”重锤道:“有一件事你可能不太明白,但从下一刻起一定要牢牢记住,那就是我妹子艾无差说的,民主与法制都有一个共同本性,即它们是阻恶而不是向好的。因为大家做主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法律法规也不可能把人德爱人写进它的条条框框!所以它二者既不是普适的体制形态,更不可能是普世的价值观念!” 奚珂延慢条斯理道:“宽州府的文化中无‘我’无‘私’,违背了天理。”“天有道,天无理。要做人,首先便是做得这个个体的小我,怎能说是无我?谁会没有自我、私、和欲?只是宽州府人主张这些都应以人德为导引,只有必要时、即咱们的康师傅所谓‘福德两难’时,才舍‘我’取义,弃私取义,节欲取义。留‘我’存‘私’是常,舍生取义是变。以变为常,是那些浅薄之徒曲解了它本来的含义。”“自我、个体是科学精神的前奏,科学理性无往而不胜。”“还是刚才那句话,天有道,天无理。科学无精神,不能把物理当成是天理。自我应当确立,但应当于关系之中确立,方能和而不同,同而不流,否则自我中心,必然会为害日深。我看这数百年来,瓯平府真正精神的东西没有繁盛起来,而是萎靡和消逝了,个人主义和科学理性,乃是一头蛮牛拉着一副刃犁,若没有精神这个车夫指示,耕不得好地,反而会到处伤人。” 梅新心有不甘,复起身道:“你们以仁为要,实大错特错,仁义礼智信,当以智为一切的指引,自个吃亏受罪就在当下,还不思悔改!”“你误解了吧?但问输赢,不论是非?”“当然。大智如神,一切神之所行,非人以寻常之理所能测知,神不可以理之当否衡度,惟应畏其威而慎其祀而。”“真是高见。凌辱你的人因为‘力大’所以你就伺候的舒舒服服,踩在你脚底下的‘力小’则活该受罪,当然可以毫无顾忌地肆意践踏了?”“是啊,此乃自然之道,其惶多论?”“你这作坊里的方士,竟以力、智为神,难怪叫做‘没心’。物竞天择,乃物理也,而非人德,我们岂可不好好做人,而自甘堕落,回到与畜生为伍!齐万物者,乃以心齐,非用力也!”“竟敢对胜利者出言不逊,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这大学?!” 大学的烦恼(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09 05:14:31 字数:2558 (5)手术 常建信呼地站起来,一袖拂向梅新,梅新哪知这老头的厉害,防备不足,功力上又差很多,立时被封住十多处死穴。其他两人竟茫然无知,见老头出去全然不在乎,奚珂延笑道:“其实梅新说的有些道理,他们宽州府的政务与物理均落后我们很多,却依然不屑于那些切近的追求,一心做人德的光辉大梦,下药不对症,可笑,可笑!”重锤很快答道:“大凡事物,认知时一分为二,含三抱一,把握时体行中庸,适度合宜,不能等心慌医好了,才发现自己变得气短。”“你还是认为科学民主不好?我偏要用科学的利刃,以民主之价值统一全世界,看你这行将衰亡的文明如何解救!”“不是说科学民主不好,我只是觉得它们不会照耀,而人又不能没了思想和精神。再说那文明,根本就不是行将衰亡,而是绵延不绝,千百年来易施泰最最残忍下流的杀阀、曲解、阉禁都没奈它何,至于那科学的利刃,我看只会斩断挥舞之人的手脚!我劝奚大人眼睛向下,别光盯着当官的看,大师在民间,大义在民间,大美、大爱在民间!真性情还活着,就算科学坐着光箭也够不着、遮不住、打不到那个高悬天际的‘仁’字,哪一天它不在了,所有的人恐怕早已无法逃离,便先烟消云散了。”“你们不说‘学而优则仕’吗?不看当官的看谁?”“嘿嘿嘿,现在当官的,那就是臭臭屙在黄表纸上,无论看起来多么辉煌,也只是颜色相似而已,还老兜不住。” 龚巨一旁拍案而起,正要辩驳,忽听身边“咚”一声,梅新倒在地下不省人事,奚珂延掏出怀里小柿饼一样的玩意,在梅新身上这儿听听那儿敲敲,最后直起身道:“他身体有多处结实肿瘤,必须马上手术,否则会有性命之忧!”接着又有条不紊地安排道:“来人,赶快通报梅庄的人前来!龚巨,马上回去取我那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9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9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0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0 一套行头来!这位唐老先生,麻烦你赶快腾出一间教室,来不及了,我要在这里手术!”唐华心里一笑:“人死在我这里咋办?再说多晦气啊。”“别迷信了,今天就免费让你们的老师学生一齐来见识我们科学医药的手段!” 贾屠仁暗中将这一切听得真切,心道:没一个好东西!民主就是光明正大地不要庄主的家天下,而那西门重锤说的什么‘法制健全、渠道畅,还不照样把庄主这个一把手晒一边了?不就******是民主吗!好啊,好你个大学,竟说、不,竟明着讨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宽州府还是不是庄主的天下了?!看我回去禀明庄主,将你们一一咔嚓了!忽然他又掠掠干干净净的下巴,想,何必呢,宽州府现在就是个受气布袋,谁知道还能撑多久?再说做这种“功狗”得好下场的没几个,远不如一心当好面首这个角色。对了,今天回去我应当把整垮大学的事推给“海豚音”,他已经失宠了,肯定也想尽量表现自己其他方面的忠心和能耐,另外也得把事情的性质稍微说轻一点,既不至于庄主发怒,又可让那个倒霉蛋放心地接了这活儿。我自个呢就一心一意抓住害丑这个宝贝,哦,他真是个美弟,干净漂亮的少年,一个狐媚的男子,庄主一高兴,说不定又连拔我三级,噢不,最多也就能拔两级了,正一品,哈哈哈哈!接着他又想起了熙狐:心里一阵骚痒:美人,女孩一样的少妇,狐狸,谜一样的女人,女人的美让她一人给占全了,小心肝—— “贾大人!”一个低沉神秘的声音,吓得贾屠仁蹦了好几蹦,一看是自己带来的厨子,拍他一巴掌道:“你******想害死我!哎呦我的小心脏!哎呦——”那厨子扶他站稳道:“贾大人,听说一个洋人正在教室里对一个梅庄的人开膛破肚,饭菜已备妥当,我们几个去看看?”贾屠仁想起来了,兴奋道:“一块去!护着点老爷,不然回去就取了尔的狗头!” 梅庄人同意手术,唐华也童心未泯地站一边看。奚珂延先划开梅新的心口处,发现没有东西,手伸里边摸了几圈,忙弄些棉花填进去,又检查一番后,打开他的左脑壳,结果还是没东西,装模作样地在太阳穴处捅了几捅,犹豫片刻便割开其左肋骨,也没有肿瘤之类,带来的纱布药棉不够用,奚珂延向旁边的梅庄人道:“身上分明有十几处堵塞的利害,但每次一打开它就转移了,我得征求你们的意见,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不手术他肯定活不了,要手术你们得给我免责书上签字!” 看着鲜血淋漓的顶头上司,梅庄人坚强地点点头:“死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圣德大帝会保佑他的!请您马上手术!!我们需要他鼓舞士气人心!”结果并不尽如人意,在破开右肋骨时,奚珂延伸进去半个胳膊,终于大汗淋漓地掏出来一团肉呼呼的东西,飞快地在众人面前一恍,马上扔往远处。唐华过去看时,发现它还一动一动的,仔细辨认,不禁哑然失笑:肯定是奚珂延从右肋骨处伸手进去,掏到了填塞在左肋骨的药棉纱布,那纱布散开,岂不是一动一动的?! 奚珂延缝合好右肋骨,正要松口气,却又皱起眉,在梅新丹田处不停摁压,然后脱掉上衣,豪情万丈地说:“今天,考验我技术的时候到了!来人!我要打开他的腹部,取出另一块肿瘤!”忽然,奇迹出现了,只见梅新闭着眼挣扎着爬起来,龚巨一旁兴奋地叫道:“好了好了,手术非常成功,这是意料之中,但让人意外的是,他这么快就醒了!这就是科学的力量!”血淋淋的梅新四处摸索,梅庄的来人忙去扶他,他顺势抽出其中一人的宝剑,调转剑身,扑哧一声,狠劲往自己的丹田刺去!“我是圣德大帝的好子民,我骄傲!我自豪——”龚巨一旁怒斥道:“圣德大帝是哪个龟儿子啊?奚珂延救了你,不思感激,竟然自杀,你这是对科学的抗议、对我们施救权利的公然藐视!我完全可以就此上诉到国际法院!”两梅庄人唯唯诺诺道:“是是,这肯定是因为这所大学太邪气,不会是我们主人自愿的,对,我们得好好检查一下这所学校,应该马上封了它!把里边的人都拉走,供您做活体的科学实验!” 唐华一边听得出离愤怒了,他也学着师父,一拂袖,朝那两人周身死穴点去,他俩功力更浅,立时摔倒,龚巨看看奚珂延:“悲伤过度?集体无意识?还是痴妄模仿症?要不我也上手,再做手术?”奚珂延无奈地摇摇头:“不行,累的不行了,这也是科学!”说着抬脚便往外走,谁知校外已是水泄不通,一群红衫男女堵住出口,喊着“扶主灭洋”的口号。“什么意思?”奚珂延略显紧张,唐华挤过去,对一个刀影会弟子耳语几句,喊道:“他们是为了辟邪才穿红衣服,喊口号是要求马上抬走那三具尸体。”奚珂延看了看众人,转身对龚巨道:“联系梅庄的人抬走!”唐华道:“还得等一段时间,不如吃了午饭再走?”贾屠仁隐约看出些门道,可也不忘占些便宜,挤上前来紧紧挨着熙狐屁股喊:“丰盛的大锅饭已准备就绪,各位请!” 大学的烦恼(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10 05:19:45 字数:2621 (6)盛筵 开饭了,常建信一入席,奚珂延就笑了:有意思,一个更比一个老,年轻人又少又拘谨:明明没有未来,还尽说大话做大梦,一群好高骛远、强逞口舌之徒!他大嚼着螃蟹,嘴上油黄油黄的:“炒?这种做法倒是别有风味。”贾屠仁见席间是张大圆桌,根本就显示不出来位次尊贵,又见熙狐坐在左侧,和自己隔着三四个人,还不时往旁边一瞎子碗里夹菜,不觉气闷,猛地敲了旁边一人的脑袋:“八大件呢!”那人也不敢躲,只小声提醒:“大人,这又不是活蒸的,要什么八大件。”“老子乐意!”那人竟从怀掏出个皮夹子,拿出里面一小白布包,取出了递给贾屠仁,谁知他又狠狠地敲他一筷子:“你******小小七品官,竟然随身带着这玩意,我的呢!”那人忙解释:“老爷,这就是你的。”原来那人是贾屠仁家的厨师长,找贾三品要了个实职实权的五品官,却不去履职,一直在他府上专做螃蟹。而贾屠仁竟然在这种场合拿出八大件,慢条斯理地在那里敲骨吸髓,令常建信非常生气,正要挖苦几句,忽听鸡鸣不已,牛羊哀叫,不一会,一盘血淋淋的羊眼睛端了上来! 常建信又呼地站起来,贾屠仁立即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最快的速度起身恭立:“常老爷子,庄主念你办学辛苦,着我略加犒劳,庄主原本是好意,却让我办成了糊涂事,不过你老人家放心,我马上吩咐另做!”说完严厉地对厨师长道:“上好的素丸子,一刻钟做好,这是政事任务!”厨师长一听说是政事任务,吓得变了脸色,匆匆领命而去。 虽然贾屠仁以“庄主”提醒并暂时压制了常建信的怒气,并以有错即改、雷厉风行的真诚态度成功避免了飞来横祸,却不料他两个还在厨房的厨师,一个恰在此时端着一盘刚出生的老鼠和一小盘酱油道:“今天运气,现添一道菜:‘三叫’,夹它时叫一声、蘸酱时叫一声、咬它时叫一声。”另一个则紧跟着把个猴脑推了上来,半勺热油浇下,小猴“唧唧唧唧”凄惨哀叫。奚珂延站起来,看看光溜溜的老鼠崽和猴子,看看贾屠仁,离席出来,止不住一阵又一阵的呕吐。谁知一到院子里,却见有一人正手持利刃,麻利地从活牛左后大腿股骨头四周剔取腱子肉,旁边绑着的几十只乌鸡被齐刷刷剁掉了两脚!龚巨从里间追出来看什么情况,见此情景,眼前一阵晕眩。二人慌慌张张,不辨方向,竟跑到了厨房,只见一口铁锅上面压着块大石头,以为里面是热水,想漱漱口、洗洗手刚挪开石头,那大锅盖就被什么东西弹起,几十只青蛙直往二人脸上、怀里、脚下蹦去,更有热水烫到了皮肤,止不住一齐失声惊叫!常建信与唐华出来查看究竟,贾屠仁心下慌张,溜之大吉! 奚珂延看看没受伤,直摇头道:“太血腥了,太残忍了!太野蛮了!!”旁边一团练的练家子,本就对贪官恨之入骨,如今又见这等情形,勃然大怒,拎了门后一把马刀,将正在做素丸子的厨师长一劈两半!奚珂延惊愕不已,捂着心口对龚巨道:“快,快走!吓不死也会被折磨成神经病的!” 贾屠仁偷跑回去后,心里暗自庆幸,一会听说厨师长已死,惋惜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待会见了庄主依旧按原计划行事,可事情已然这样,该如何接近害丑与熙狐呢?他想起了卞钟黍,脸上露出了自信而诡异的笑! 第二天,三路人马一起包围了大学,最里面是“海豚音”,用很官腔的音调道:“近闻西用大学,妄论国事,诋毁群儒,弃圣人之道于不顾,举物理之敝帚于神几,且志行邪伪,广收无赖,恣肆无伦,着即整顿,为期两年。”常建信一把抓住他道:“又是你做的坏事,整顿两年?咋不直接关停?看不惯你这外强中干的样!我徒子徒孙哪个都能轻易阉了你!”“咱不带这么粗俗的,我也只是履行公务,身不由己啊。”“你最好别随意出手,过几天我自己找庄主说去!” 第二层是梅庄的人,为首的叫梅生,领了一队军士嚷嚷道:“奚珂延已经救活了我们观主,可你们大学保护不力,致其自杀,你们赔我家主人,要么赔款十亿两银子了事!否则我就叫军士这里吃这里睡!”唐华忍住气喊道:“梅新死时说是圣德大帝的阴魂害了他,还说与之抗争而死,死得其所,光荣伟大!在场上百号人皆可作证!”“你现在还敢侮辱我们的信仰,你将会受到最无情的惩罚!”“你不用诓我们,畜生都无情,没有什么分别的。但当时有利雅坚府和瓯平府的两位学界精英可以作证,梅新确实是恐怖地叫着圣德大帝的名字含恨而死的!”外面传来一片叫骂声,但因为第三层是利雅坚府与瓯平府人合围,所以一时不敢妄动。 第三层的奚珂延气势汹汹,质问“扶主灭洋”是什么意思,要求交出主谋和闹事的领头人,还指着唐华道:“你这老头,不诚实!昨儿个骗我!”“你才不诚实呢!昨日那些人确实说过那些话,我又不知道你们想知道的是哪一句。你不是有科学精神吗?为什么从梅新体内掏出的明明是你自己塞进去的纱布,却硬说是肿瘤啊?物证我还没扔呢!”奚珂延一脸不自在,挤他身边放低声音道:“小点声!一切都好商量,可以不交出人,只需告诉我闹事的人是谁就行。”“我说是谁你不信怎么办?再说我也得调查啊,你托了这事我尽量想办法,但得先撤了啊。”“我来没一刻钟就撤走,多没面子啊?再说我要撤了,梅庄的人都端着枪呢,万一动手你们不得吃亏?你这老头也就会抖个小机灵,却是真傻呀假傻?”唐华一伸手:“真真假假里面请!” 梅生见奚珂延进去,怕他抢了好处在先,略一犹豫也跟了去,一屁股坐椅子上,率先发难:“三条人命!你们说吧,怎么办!”“海豚音”见来了两洋面孔,更加不敢造次。唐华道:“在场的人都看得分明,梅新是在手术完成后自杀的,你非得说我这里有邪祟,我怎么觉得是你老家那边风水不好,要不是圣德大帝教子无方?”“信不信我让人杀进来,现在就扫荡了你这大学!”“我们不是在讲道理嘛。”唐华对着奚珂延道:“要枪炮就是道理,我闭嘴不得了?跟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奚珂延干咳一声:“当时我虽然忙于手术,但印象中好像是你们的梅新抽了自己人的剑,自杀后剑尖还刺到了身后扶他的人。”“那还有两人是怎么死的?”“会不会是吓死的?”梅生生气地看奚珂延半天,一跺脚道:“我信你!但我不信宽州府的人!” 奚珂延一旁无奈地摊摊手,这个唐华被气得一时找不到话,竟笑了起来,结巴道:“可,我,可我,没说什么呀!”“没说就是承认了,有理你为什么不说?”“可你不相信,我说了有什么用?”“那不证明说不说都是你们害死的人!”“怎么又成我们害死的了?奚珂延刚不把三人的死说的很清楚了?你又那么信他。”“可我不相信你!”“怎么又是这一句?那你可以相信奚珂延啊?”“我相信他和你不诚实有什么关系?”“你他妈才不诚实呢?”“不文明!野人一个!我身后可有几百条枪哪!”“可你身边却都是我的人!” 大学的烦恼(五)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11 05:06:55 字数:4208 (7)团练 唐华又想故伎重演,想到那么多条枪和大学这么多的人,迟疑片刻,奚珂延起来打圆场道:“人死不能复生,说事,别整那些没用的。”“十亿两白银,一厘都不能少,否则我就杀进府邸,火烧虹桥。”唐华冷笑道:“你还耍赖了?叫三个神经病来往我这儿一躺,就想要走十亿两?赶明儿你家圣德大帝也犯病了,是不是也得赖我们身上?!”“圣德大帝是神,你侮辱我的信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0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0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1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1 仰,我要和你决斗!”“哪个龟儿子不决斗了,你******这次趁早在遗书上把死因写清楚了!”奚珂延又站起来:“都坐下!决斗?你俩死了外面那么多枪怎办?想决斗现在就各回各家,明儿爱上哪儿死上哪儿去!撤!各自回营!”梅生道:“这样不公平!我不走!我要钱!”唐华指着梅生道:“要钱?去找你无所不能的神,那个圣德大帝去,再撒泼耍横老子也不领养你这柴米不进的不孝子?!”“圣德大帝没钱!我们都是给圣德大帝要钱的仆人!”唐华不觉愣了一下,淡淡道:“要钱没有,要饭可以。” 梅生跳起来道:“就会打嘴仗的野蛮人!你再骂也逃不脱正义的制裁!”一会儿看看奚珂延:“我不需要人从中调节!”一会儿又环顾四周:“你们难道能挟持我不成!”忽然,他发现了一旁面色惨白、微微发抖的“海豚音”,一把揪住道:“怎么连个小小的大学都没人管?宽州府当官的都死绝了吗!”“海豚音”吓瘫在一边,梅生再也拎不起,一把扔下,气呼呼地坐下,却见那个软蛋爬过来道:“在下定当禀明庄主,妥善处理!”一直未啃气的欧二元早已看出他的身份,见那副屁滚尿流的样,起身道:“梅生你放心!这事由我主持调节,力保你满意!三个文明人啊,那能说死就白白地死了?”奚珂延道:“我也乐意尽力调停,可这关大学什么事?今天都撤了吧,明儿我们就去找庄主!” 人暂时都散去了,唐华看着“海豚音”爬过的地儿湿湿的,尿臊味直冲过来,也懒得叫人打扫,叹口气步了出去,一弟子报:“门外又闹起来!”原来是团练又堵了洋人的去路,到处都是红头巾,唐华距离奚珂延他们就二三十丈,却挤不过去,只能远远地看着。 只见一红头巾站在高台上,拍打着自个道:“谁敢跟我决斗?我刀枪不入!”说罢拿柄尖刀不停扎自己的胸脯:“我们红巾团就是要‘扶主灭洋’今天不让你们心服口服,我就不是红巾团的人!”梅生道:“你想怎样?我们有枪!”“就是要让你们见识我的神功,让你们心里服拜,赶紧卷铺盖走人,滚出我们宽州府!”“你神经病!”忽然“嘭”一声枪响,大家都呆在一边,却见台上那名红头巾一展手:“看,子弹在我这里!”梅生胆怯而又狐疑道:“我打一枪试试!”说着瞄准了他,红头巾道:“要比试就公平比试!我捅你一刀,你捅我一刀。”“那我先来!”“抽签决定!”梅生把眼光投向欧二元,见他似轻轻点了点头,便道:“那就来最最公平的,每次都抽签决定!你要运气好就连捅一百刀我也没的说!”“好!”欧二元上台道:“我这里有竹签,你们谁抽到的竹签长谁先捅!” 等梅生拔出佩刀,那红头巾略显慌张,他可能没料到这家伙的刀那么长,还带着勾!梅生运气,先捅,一刀过去,那红头巾没退,竟然也没有血流出!梅生惊异不已,正要再捅,那红头巾以手势严正阻止:“抽签!”又是梅生运气好,红头巾道:“我喝口水先!”说着走下台去。不一会又上来拍拍胸脯道:“再来!定要让你心服!”梅生握紧刀柄,就待奋力刺去!忽然台下一阵骚动,上来许多人抬起那红头巾扔向半空:“刀枪不入!刀枪不入!”喊声震耳欲聋,竟自散开。奚珂延看着梅生:“你真捅他身体里了?”梅生肯定地点点头,欧二元道:“肯定捅进去了,而且是捅穿了,我在另一边都能看到寸来长的刀尖。”“这么邪乎?趁乱回家先!”大家四散后,唐华走到台子前,看着台下一片一片殷红的鲜血,勃然大怒:“团练这块谁负责的?给我叫来!” 恰好常建信也找唐华问这几起“扶主灭洋”的事,唐华惭愧地摇着头:“唉,都是没钱惹的事啊。师父您吩咐过这事后,起初我确实投入不少时间和钱物,但后来大学这边越办摊子越大,花销剧增,我们刀影会的许多弟子都被派去做生意。再加上后来害丑小兄弟和徐明鬼的事,闹得人心惶惶,各门派根本派不来得力弟子,人数上也少的可怜。我为应一时之急,听了照应拉面馆一徒儿的话,将此事放手给一个叫步莲声的年轻人,他保证不向我要一分钱,有一次还给我临时拆借了一百多两银子呢!”“那也没什么,步莲声呢?” “就是那个步莲声,打出了‘扶主灭洋’的口号,四处找人要款筹捐,有时甚至不计手段。他还找些奇人,搞迷信骗人的把戏,好几次在校内聚集,被我及时劝走。”常建信沉吟道:“会不会也是出于好心呢?我看这样吧,那就索性与他撇清关系,再行组织我们自己的团练,松散一点,挂上我的名,各自当地出手,随时化整为零。” (8)赔款 唐华很好奇,他跟踪了“海豚音”与梅生。在庄主那里,“海豚音”把所有的事都推大学这边,历数常建信煽动暴民、猖狂对抗州府,杀死梅庄重要头目,激怒洋人的罪责。“团练?”老妖婆嘴角轻轻挤出两字:“剿杀!”“是!那大学那边?”“真烦人!这个老常,以为天下还是他常家的吗?唉!等我过完七十三寿辰吧。”“是!到那时奴才一定更加奋勇向前,为我主分忧!那梅庄人索要钱款的事?”“十亿两?再议!” 再议的事是在欧二元的住处进行的,“海豚音”虽然一味地唯唯诺诺,可就是不敢答应,任凭梅生在旁呼喝,只不啃气,欧二元对梅生道:“你先降点,总不能不谈吧!”“生命不是拿了钱就能买来,我不揍他就够忍让了,钱是一个子都不能少!”“十亿两啊,你当多么好弄?”“他们富着呢,他庄主七十寿辰时一顿饭吃了七千万两,还不计人力!这么富有大方的主犯得着可怜?”欧二元忽然眼珠一转,对“海豚音”道:“你再回去谈,就说我们都很愤怒,坚持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否则烧掉虹桥!那时梅生抢了你庄主家,就什么都迟了。另外,只要十亿两能谈得下来,我可以让梅先生考虑给你百分之零点五的提成。” “海豚音”假装兴奋地向庄主汇报:“好消息!梅生同意减少一千两的数目!可他说我们地大物博,不能再减了,否则就要抢了府邸珍玩抵债。”老妖婆骂:“畜生!老娘再地大物博也可以一次就给光了呀!一千两,亏你说的出口!”“海豚音”的助听器都吓掉地上,一转眼珠子,索性赖那里,撒娇似地痛哭流涕道:“微臣尽心服侍主子这么多年,现恳请准予告老还乡!”老妖婆叹口气:“起来吧,再去洽谈洽谈,不行就算了。”“海豚音”闻听,心下窃喜,感激涕零地叩头谢恩便走,忽听身后一声“等等!”裤子就慢慢湿了,两腿直打颤,却听老妖婆语重心长道:“不管怎样,有个道理我想你肯定明白,都给他们,我可就没了!” “海豚音”朝欧二元的住处赶来,这边欧二元对梅生道:“我费心帮你,连百分之二十的抽成都嫌多!”“可那是我们梅庄死人了呀。”“那是你们自杀!关宽州府什么事!亏我还冒那么大风险,在那群红巾暴民的眼皮底下帮你圆谎唱双簧!”“可我内心真的一直很感谢你呀。”“嘴上感谢有屁用!你就把舌头割下来送我我也不稀罕!”“欧公子,咱可都是文明人,不能失了风度!”“什么风度?你那么贪婪就风度了?再说我就告诉奚珂延去,让他也掺和进来,分你一杯羹!”“好好好,那就百分之三吧,这是我能接受最高的数目了。”“违约金还得百分之二十呢,我才开百分之二十的口,低到不能再低了!”“不行,最多五个点。”“二十个点,否则我就搅黄这笔赔偿,你敢动粗我就帮宽州府,这多正义的事啊?”“好好好,十个,好了吧?你光说几句话,够多了。”这时门铃响了,欧二元道:“来人可能就是奚珂延,十九点五个点,我也退一步,否则自便!”梅生无奈地点了点头。 进来的是“海豚音”,这个事他一路上已经想好多遍了,本来也不在乎这几百万两,但自己可能马上就要退隐了,多点是点,再说时下物价飞涨,这银子哪还算钱?简直就是削了皮儿的一框一框的土豆!不过庄主那里还得糊弄好,她可是随时管取走我性命的人,特别是她最后那句话,多瘆人哪!嗯,最好的结果是砍掉一百万两。想着想着,对前来开门的欧二元道:“九亿两,否则庄主说不惜一战。”欧二元喜上眉梢:“坐,请坐!坐下说话!!”梅生也有些激动,两手紧张地提着裤子:“我还怕你不成!明天就开战!还来这儿扯什么淡!”“海豚音”服软道:“梅先生,一千两银子也就是我们庄主茶余饭后的一顿小点心而已,你再不降些我直接撞死在庄主面前得了,还跑来找你?”欧二元点头道:“理解理解!梅先生再悲伤也要给客人一点面子嘛,我自作主张给你说个数,就九点五亿吧?”“不行!你就知道个九点五!”欧二元变了脸色,随即又堆笑道:“梅先生,那就再给我这个和事老点面子,九点九五亿!”梅生朝“海豚音”看过去,见他正紧张地盯着自己,怒道:“九点九五亿!要么签约,要么战书!” “海豚音”心里有些失落,妈的,少赚了那么多,九点九九就行了呀!签过字,他对梅生道:“梅先生,你看,我,这个——”“你不会说话啊?有屁快放,我好多事呢!天底下谁还能像你们宽州府当官的那般悠闲!”“海豚音”鼓起勇气道:“我的零点五——”“滚!谁答应你了?”“海豚音”又急又怕,依然据理力争:“这我们三人说的好好的,怎么能说变就变?”“你******还要脸不?监守自盗之徒!我的钱还没到手哪!信不信我现在就把消息捅出去?一分钱捞不着还可以让你马上死于非命?”“不不不,这,欧先生,你看——”欧二元道:“不能过河拆桥啊?好赖给点跑腿费?”“没有!谁答应的找谁要去!”欧二元生气道:“你真行!好了,正二品信使大人,我就破费请你品尝我们瓯平府地道的水煎牛排!” 唐华听着里面传来的争吵声,不禁痴呆在那里:无耻这种东西起源在哪里?难道文明与无耻的源头竟在同一处?艾无差那个很能的小孩好像说过什么“私乃人之立,非为仁之贼”的话,那这同一个源头就是一个“私”字了?可它怎么就即是文明的开始,又是无耻的觉悟?听大学里有个老师讲,美德乃是和谐,可我们又如何与这么地道的无耻和平共处?莫说‘仁’,就连那四处流窜的‘义’、‘信’、高贵等,现在还有地儿可去吗?听说最高的善就是不作判断,是不是只要一作判断,里面就掺杂了私呢?以前有个叫屈原的家伙一直都不去理解邪恶与不公,他赤身担当,从不宽容那些脏东西,但好像也从未得到过正义的庇护,其真性情的“美政”,好像压根就没被实现,更谈不上流传了。师父一心要办好大学、引来物理,可办好大学、引来物理就能挽救人心吗?难道非得要隐身出世、心游无家,来个“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才干净?想着想着,长叹一声,迷迷瞪瞪,摇头又晃脑地往西行去。 第十章:黑色的镜子(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12 05:31:08 字数:4547 (1)徐明鬼中招 肖腾真是哭笑不得,这个徐伯伯,天天练功,再不济逃脱总是可以的吧,怎么就被捉了呢,想到自己一身功力,竟均给别人不少,心里又是一阵懊恼。 晚上,篝火终于熄灭了,艾无差这个娃娃头,习惯性地在睡前打一遍十方红霞手,周围一团红晕与和气轻柔地停驻。武纯相伫立在寒夜冷风里,远远地凝视着那间屋子,仿佛看见了她清秀的脸庞、娇颀的身形、细匀的呼吸,一种丽而安、美而娴的感觉袭击了全身。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危险而不当,但委实无法抗拒来自心灵深处的召唤,是谁在指使着他?是什么在吸引着他?又是哪里来的心魔在对他下药施法? 肖腾没有打扰他,深知这家伙看似木呆,功力之前就与自己不相上下,绝不好惹。找着徐明鬼,见他被封了周身大穴,由十方观的两名女弟子看着。见识了山灵响的厉害后,肖腾对十方观还是心存敬畏的,他远远地度过去内力,偷偷解了徐明鬼穴道,正要转身离开,却见那老头要对旁边两女弟子下死手,忙赶去拦了一掌:“徐伯伯,不不,徐掌门,你再找事,就走不了了,还会把我也陷进去。”“哼,一时轻敌大意,难道我还没办法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你不是不学武功吗?怎么现在这么厚的内力!”肖腾一面与他对掌,一面求他:“日后相告,望速速离开,勿教我为难!” 徐明鬼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多次要教你武功你一概拒绝,原以为是个傻小子,岂料竟在我的眼皮底下偷师学艺,当真是聪明阴险的紧啊。”吴息吹本来就兴奋不已,没怎么睡,虽然不得不听从艾无差安排,等着将徐明鬼押往常家镇处置,却一心记挂着这个本派最大的仇家,此时跑来喝道:“老贼哪里走!”一剑刺来,肖腾急道:“你再不走我走了!”说完撤掌离去,吴息吹立马感觉压力山大!郭子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1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1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2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2 峰因与他睡在一处,最先赶来,对肖腾道:“快去帮忙啊?!”徐明鬼腾出掌力,又往十方观两女弟子袭来,意欲先置其于死地,郭子峰一心要对艾无差表达歉意,急忙奋力去救,却见红光一闪,两人早已被拉去一边。 艾无差生气道:“竟然对我十方观不会武功的女弟子动手?你俩且退下,让我来教训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这时大家都已醒来,围了一圈,好多人急切而激动地期待着新观主出手,连走远的肖腾也忍不住停下,悄悄折返回来。徐明鬼愣了一会,他很纳闷:为什么这个小女孩刚救人的时候自己手法上好像不由自主地慢了?难道是心软了吗?当真邪门!瞄着艾无差道:“你会十方红霞手?刚就是十方红霞手?”艾无差并不答话,芊芊玉手捏着兰花指向他轻轻挥去,那徐明鬼竟不知如何躲避似的,一连退了好几步,暗夜里突然像是黎明将至,红霞片片飞渡! 徐明鬼惊骇之余,一声长啸,振作精神,运足内力,出掌相抗!不料却似打在云朵上,又像是在水里拍打,不止每次都慢半拍,打出去的掌力更不知着落到哪里去了。旁人看来,除了功力不够,于招式上更是差的不能再差。其实这也难怪,就如同肖腾一掌可以打塌屋子一样,因为那力道是循着屋壁的缝隙去的,而十方红霞手是当年武圣人在瓯平府集英镇的巨石阵中悟得,独得消歇、和生二者之妙,再深厚的功力挨不着它,如同入于无间的气流,又似自动检测漏洞的力波,避实就虚,所击之处,俱是不得不防的要害虚弱所在。再者,红霞从何而来?乃因善念流布之故,此掌法既是度人生死,意念发动,早已快人一步,所以是摄神在先,对手因恻隐之心萌发而更加犹疑。 十几招过后,徐明鬼深觉肖腾那小子是真心想帮自己,今儿是决计打不赢了,干耗体力,又失身份又丢人,当然是走为上了!谁知他后掠了三次,依然跃不出那只小手的影子,霞光布处,好像是一束追光灯一样跟着他。仗着功力奇高,徐明鬼勉强跃出圈子,正要发足狂奔,艾无差那里忽然祭起一个“束”字,伴随着一束更亮的红光极速向他打去。没多久,就见老头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一样,自己拐了回来!肖腾看的倒吸一口气:“妈呀,这是武功吗?明明就是巫术!”心里不再犹疑,扭身回华盖堂去了。 其实依徐明鬼的武功内力,打不过逃走还是可以的,但艾无差在那“子仁锅”里一睡三日,深得孔家心法之妙,一字既出,神鬼难逃!这次捉住,也不点穴,只派人轮流看着,只要徐明鬼一醒来,便自个原地躲什么东西,直到累的再次昏睡过去。赵凌虚见了啧啧称奇:“你去常家镇了,想法给常老爷子打个‘平’字,免得他心气难平,教人利用算计。” 可第二天一早,两个弟子慌慌张张跑来道:“徐明鬼不见了!”艾无差催动“束”字诀心法,觉得那老家伙应该已在十里之外了,估计依他的年岁,这辈子也没机会再做坏事了,便也没计较,领着人往云手社给陈社长祝寿,顺带着为大学筹钱去了。为防观内遭遇不测,山灵响留了下来,又为了要成全武纯相,艾无差拜托他多呆几天,再找找徐明鬼的踪迹。 徐明鬼是被他徒弟乌江雨偷走的,他虽然一直跟着师父,从不问一句多余的话,徐明鬼也从不把自己做的事告诉他。昨晚,就在这群小青年看着老头的悲催样各自感叹、放松警惕时,趁着师父熟睡,乌江雨背走了他。但也只是逃到五老峰的南麓,因为一时过不了江,就在半山腰找了块略微平坦些的地方。看着师父那副模样,他心下悲凉,壮着胆子还去十方观打探消息,看会不会有什么解药之类。 (2)乌江雨 山灵响又不傻,岂能看不懂观主想成全自己的意思?又怎会不明白武纯相的想法?便建议分头去找,自己抢先选择了往西。看着那男人脸色不再凝重,高高兴兴直奔南边而去,轻轻地叹了口气,就算对他没那种感觉,也为这份痴情感动——不就是能多看一眼艾观主的背影吗?想着想着,折了跟枯枝,摔摔打打,往西行去,却无意中注意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背影!走上前去,静静地站在他身后,见他就要知觉转身,一树枝打去道:“干什么!你!” 那人被着着实实吓了一跳,一扭头,四目相对,两人一齐愣在那里:男的二十出头,眉毛整洁地向后扫去,两只眼睛细长细长,眼角俏皮地往上微翘,英挺的鼻梁棱角分明,一脸的尘土,却难抑年轻俊朗的神色。山灵响十五六岁,眼睛灵动,稚气聪慧,瞪着他,神情认真、疑惑、警觉:“问你呢!”男孩正是乌江雨,此时才懒懒地转过来身子,还顺便将一小节草颈衔进嘴里,挑衅地看着她道:“关你什么事!”山灵响眨巴眨巴眼睛:“我问你呢,你说关我什么事!”“哎?你这小丫头片子,说不着调的话。你问问就关你事了?”“我是这观里管事的,还不能问你了!”乌江雨忽然打个滚,飞跑出去,山灵响原地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乌江雨停了下来,远处歪着头疑惑地问:“你会是观主?”“就观主能吓得住你?”“昨晚这儿有红光,所以今天来看个究竟。听说你们观里新来个头,很厉害。”“她对我可好,找她帮忙吗?”“没什么要帮的,只是好奇看看。”“她走了,去了广云镇。”“现在你管事?”“不是。”乌江雨放松下来,“那你说你是这观里管事的!”“那你要是做坏事了我还不管了?”“明白,明白!”乌江雨恍然大悟地点头,大大方方往观里走去,山灵响竟也像是忽然认他是好人,一会左边一会右边地问:“你到底干什么嘛!”可那个被问的就是不说,这种情况着实令人可笑。 转完观里转房间,这才被拦住不让进去:“都是女的,你去干什么?”“你怎么就会问这么一句?!”“就这一句你还没回答呢!”“我稀罕!”乌江雨说完拔腿便走。晚上,他偷偷溜进常建华的屋子,什么宝贝都没发现,正要去艾无差的房间,一个男人的脸凑上前来:是武纯相,眼里喷着火,像是要撕了他,接着好几支火把围了上来。主持日常事务的妇女问:“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却是要偷,还是另有心事?”乌江雨转转眼珠子:“偷?我自己白天落东西了,着急来找,不想撞到屋里。”武纯相怒不可遏,一把拎起他:“此乃女观,这一应屋里全是女的,你分明就是心怀不轨!” 乌江雨料定他们全不知自己的身份,竟装可怜不还手,只言语上争辩道:“我不是好色之徒!”山灵响忙叫住道:“武大哥住手,他可能真的丢东西了,白天是我与他一起转来着。”武纯相出离愤怒,根本没看出他是个功力不弱的消歇谷弟子,但还是松了手,自此,每晚警惕地守在艾无差屋外。 山灵响送乌江雨出去,埋怨道:“你要什么跟我说啊,可不能再捅马蜂窝了,他武功高强,当心你那小身板。”乌江雨忽然哭道:“我爹不知怎么中了邪,一直跳,就是停不下来,我想这观里有高人和宝贝,谁知是个一穷二白的地儿。”山灵响眨着眼看他半响,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乌江雨摸掉眼泪道:“又不是你爹中邪,假惺惺个什么!”“他真是你爹?”“在我心里,无论如何他都是。”“我有一土法,或许可行。”乌江雨怒道:“干嘛不早说!” 乌江雨也不相信那会管用,但总算有人说了对策,于是去观里把香灰兜回许多,又去买了墨汁和笔,一遍遍在师父手心手背、胸前背后写着“平”字。没想到竟起了作用,徐明鬼平静了有半刻钟,他功力深厚,更兼徒儿勤快,几天下来,竟能每天支持两三个时辰,听说艾无差不在观里,便背着徒儿前去寻仇。徐明鬼路遇着山灵响,不在乎地拍去一掌,便继续往前走,谁知山灵响知觉后顺势往前一引,赶巧引到他身上。吃了自己一掌后,徐明鬼立即认真对付,山灵响又往前引,发现前面一师姐正往来赶,忙一转,就势划拉个圈,再次引到徐明鬼身上。徐明鬼自己和自己打,刚好是掌力尽处被引的力道袭来,不多时便穷于应付、狼狈不堪,连中数掌后落荒而逃。 徐明鬼那叫一个郁闷哪,想死想活不明白:他十方观一个十五六的小女孩,怎么就会自己的成名技消歇掌?而且力道和自己一般大?从怀里摸出《五百解言》撕的粉碎,扔风里一阵怒骂:“狗屁《五百解言》!狗屁消歇掌!狗屁常建信!”跪在地上竟嚎啕大哭!乌江雨上前安慰,刚说的一句,就见他又开始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好像奋力躲避着什么…… 徐明鬼大耗体力,又挨了自己几掌,近乎得道的练武之身,竟生起病来,乌江雨弄来好几副药,总不见好,想来想去,又来找山灵响道:“好妹妹,你就说个法子,替我爹治好那疯跳的毛病吧,他已经病了,再折腾一段时间可就不好说了。”“你不跟我可厉害吗?好像我这妹妹倒欠着哥哥多大的情呢。”“我何时有过那样的想法?你不愿意也别乱说我长短!我求你也是为你好,你多积的善因,不是我为你奉送的?”山灵响奇道:“是他病了还是你病了?你是不讲理还是太能讲理了?你要是把这个理说通了我就给你想办法。”“我爹病了我不病也得着急出病来;孝顺是天下的大理,我为了孝顺就是因此不讲理那也是有理在的。妹子,哥哥真的求你了!” 山灵响想了好几遍,都觉得对,看那乌江雨,对自己弯腰行礼头都到膝盖处了,再看他抬起那诚恳而俊朗的脸,便觉得找不着任何理由搪塞,默默地随他来到山腰,忽然想起“他爹”肯定认得自己,忙停下来,乌江雨紧张道:“咱不兴中途变卦吧?”“我要你起个誓才教你,而且也只是克制的办法,根除仍需费极大时日。”“你这一惊一乍的,那还不快说?尽浪费时间!”“不能向任何人、哪怕是草木石头说起那是我教你的。”“好,我起誓!”山灵响依然看着他。乌江雨道:“好好好!教我不得好死行了吧!”女孩心里忽然一动,莫名地涌出一丝突然的好感。 山灵响教的自然是“平”字诀心法,徐明鬼的病情大大好转,但情绪依然十分沮丧,甚至偶尔神志不清。这天,山灵响又远远地看着乌江雨,那个不论怎样艰难都能把师父当亲爹的人,那个找人帮忙理直气壮的人,那个一直骗自己的帅哥,他的脸上一定又清瘦不少?忽然,少女注意到有一队人向乌江雨的方向悄悄逼近,她觉出那些人的不怀好意,忙大声喊,可惜没人听见,于是忙朝这边赶来。 第十章:黑色的镜子(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13 05:20:51 字数:2702 (3)磨心 来人是童严,听到吴息吹的汇报,当即带着斩蜂谷的所有精兵强将,找到了徐明鬼的落脚处,为报仇雪恨、斩草除根,竟先用他斩蜂谷的独门暗器“蜂针”射瞎徐明鬼双眼!乌江雨不是众人的对手,而他师父一听又有年轻人的声音,心里便慌了,就知道跑、躲在徒弟身后,二人被逼到峰西的绝壁之上,乌江雨背着师父,退至一棵歪着长出去的松树上。 山灵响庆幸自己及时赶到了,她一看有个认识的,可又一时没想起吴息吹的名字,只是示意其马上停手,一面对乌江雨道:“大哥快过来,我想办法!”童严岂肯罢休,两掌分向乌江雨和山灵响二人拍去,一面喊:“再放‘蜂针’,砍断松树!”山灵响引开那一掌,瞥见乌江雨朝自己看来一眼,毅然决然地背着徐明鬼,纵身跳崖! 那一眼,山灵响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对自己不信任但却表示感谢的一眼,那里饱含着许多义无反顾、坚定果敢的情绪,也有对活在一旁胜利者的蔑视和不屑!“他还是不相信我。”山灵响喃喃自语,童严却在旁又拍来一掌,吴息吹大惊失色,赶去硬生生接住道:“她是十方观的师妹!千万不能再弄错了!!” 五老峰是东西向五座连着的山峰,乌江雨是中峰西侧跳的崖,跳崖时正直午后,春寒料峭中,两个人毫无阻拦地笔直往下落去,山风呼啸在耳边,徐明鬼突然清醒,就在快要落地时,发掌往崖壁击去,二人又斜刺里往外飘去,落在一棵松树上,压断枝干,最后跌坐于一堆厚厚的枯叶。乌江雨使劲睁了睁眼,四周阴暗,两耳全是那波涛骇浪的声音,原来是山顶的松涛与黄江的波涛之声混合,撼人心魄,旁边一些不知名的雀儿,四散飞去,周围透着腐朽而诡异的气息。 虽然看不见,徐明鬼仍朝上看了看:“傻徒儿,你怎么就敢往下跳了,年纪轻轻的就这般厌世!”乌江雨不愿多辩解:“照那些人的想法肯定得死了,与其受辱而死,莫如死里逃生。”“平时却不见你这么有主意!”“平时师父光芒万丈。”“原来是我对不住你了?”“是徒儿不好,没学会武功。”徐明鬼猛地又犯病了,一跳一跳地躲,忽然脚底一滑陷了下去,枯枝衰草上露出个洞来,乌江雨正忙着给他手心里划那个“平”字,一齐掉落。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2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2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3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3 />   “哎呦我的腿!”一老头的声音,黑咕隆咚中乌江雨忙问:“师父你腿怎么了?”“没事,不过我好像压着个人。”说着依然控制不住地在那里蹬腿,里面竟有两个老头!两个!其中一人道:“哎呦?还是个人?哥?掉下来的是个人哎!” 乌江雨习惯了这里的黑,终于看清是两个臭臭的老头,须发遮住了脸,二人一齐急切地凑他跟前道:“我姓程。”“我也姓程。”“外边怎么样了?”“是啊,外面怎么样了?”“说啊。”“快说啊,我们都说了自己的事情。”乌江雨道:“你们是人是鬼?”“不会是个傻子吧?哥?”“哥,那边一直抽搐的才是傻子,你傻呀!”“你们两个才傻呢!我爹那是病了好不好!”“那我们给他看病,你给我们讲外面的事!” 乌江雨讲的都是武林之事,两个怪老头大失所望,忽然,哥哥扳过徐明鬼道:“我有重大发现!你看,这人额头隐隐然有一个字!却是从后脑勺打进去的!好深的功力啊!”弟弟仔细看了道:“是个‘束’字哎!等他功力耗尽,就会把自己缩成个肉球,像个婴儿一样蛹蜷着闷死自己了!”乌江雨忙跪一边道:“求求两位老神仙,救救我爹吧,他可和我亲爹没什么分别啊!”“哦?原来还不是亲爹?那更要救了!” 程氏两兄弟合计:“去掉是不可能的,只有想办法改,‘束’字最好改的就是‘东’,也不用去笔,以二老的功力根本就抹不掉任何浅浅的一笔,但把‘束’字中扁‘口’的中间加一横还是有可能的,那样就是‘东’,最起码它不会再是‘束’字了。”可怎么往上加?二人又想了半天,终于统一了意见:百多年被囚进山洞时,还带着笔墨纸砚呢,后来无人送饭,兄弟携手跳崖后,饮雨露、食鸟雀,弟弟身上揣着块墨,哥哥怀中塞一支笔,如今正好用得上! 哥哥一旁清朗地背诵着《论语》,将其中的“束”字均省去不读,弟弟让乌江雨往墨上尿尿吐口水,然后在年轻人手掌心不停地磨啊磨,直到磨出了血,墨把血都染黑了,又磨到了骨头,白花花的骨头也渐渐变黑,五指被齐刷刷磨断,最后乌江雨的手掌心竟被磨的如同镜子一样光滑亮眼!弟弟往里面瞄一眼自己,“哇,都这么老了!”又看了乌江雨一眼道:“小伙子,不错哦,蛮有心力的。”这才回头道:“哥哥,一切就绪,动手罢!” 磨心时候的疼痛,乌江雨咬着牙,一滴泪都没有流,可等那位“哥哥”的笔一沾到掌心,一阵揪心刺骨的哀痛漫天袭来,他止不住落泪如雨!泪雨在掌心黑色的镜子里汇集,慢慢将风干的笔尖化开,一根根纤细的狼毫像是一群解除了束缚的舞者,一提笔,又都饱满地形成一个墨锥。起初,乌江雨带着一丝残忍,仿佛看着自己的心血,忽然一阵千年的墨香淡淡地飘过眼际、鼻尖甚至是舌苔,一种漫无边际的温柔的痛和幸福包裹了他,让他觉得平静而又乐观。 哥哥专心地提笔在徐明鬼的额头描了一点又一点,弟弟一边浅吟低唱,一边依旧轻轻地磨啊磨,忽然,乌江雨也朗声诵读起来,背的也是《论语》的字句!那声音如珠玑溅玉盘,似清泉石上落,整个山头清音流行,又静穆肃然,一股浩然正气在冲顶蒸腾!哥哥弟弟神情大振,因为就在此时,任何人可以很当然地期待着一个非常积极的结果,看着最后一点墨融化进掌心,乌江雨慢慢闭上眼睛。 哥哥摸着徐明鬼的额头道:“天下竟有这么功力深厚的奇才,以你我一百八十年的孔学修为,竟然不能将那一横写得一样清晰!”“已经不错的了,反正他不会再犯病。不过那个高人是谁呢?”“你说我俩可笑不可笑,还老担心有人曲解了孔学,又害怕它失传,还瞎操心世人会因而迷失心性,现在看来真个是杞人忧天!”“是啊,要不趁他二人还没醒来,我们仙游去吧?” 徐明鬼醒来,见两老头已然死了,呆在那里喃喃道:“其实书院的事我知道一些,为逃避众人追杀,也为更好地体悟《五百解言》,我背着那个肖腾,没少来这里,这里有一位姓梁的年轻人讲学,挺不错的。”乌江雨也醒来,躺那里没动,懒懒地道:“嗯,他是个挺有感觉的人,是讲的不错。”“可听说他有个很奇特的习惯,就是漱口后总把漱口水咽肚里。”“嘿嘿,习惯嘛。他会不会想把孔学的海水也拿来漱口?” 沉默。“我想让你叫我一声爹。其实是我想求你这样。”“我一直拿你当是我爹。”“可你一直没喊。”“爹。”乌江雨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起来看时发现徐明鬼满含热泪,正要散去功力,忙去拉住他道:“已经在身,何苦呢?这与闻道无关的。”徐明鬼嘿嘿苦笑:“我俩有缘!”说着将体内真气内力一股脑儿都顺势输给了乌江雨,指指头顶道:“上面二三十丈处有个洞口,你跃上去便可下到白鹿书院,不,现在改叫什么狗屁真理一言堂了。”“我不走!”“你走!”“我带你一起走!”“你自己走!虽然你已初步学会了消歇掌法,但以后不准以消歇谷的名义再收弟子。”“师父!爹——” 第十章:黑色的镜子(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14 05:20:05 字数:2001 (4)黑色的镜子 山灵响每天都绕着五老峰转圈,她想碰到一个人,那个人正可笑地撅着屁股爬那里偷看,还气冲冲地要人帮他,他为了一个据说是坏人的人背叛许多人,他毫不畏惧地去死,死会让他如愿吗?快一个月了,山灵响幽幽地来到书院门下,一个挑水的少年默默地自她身后拾阶而上,看着似曾相识的背影,少女激动地一声:“哎!”少年回过头来,看着她突然笑了:“原来是你呀!”少女盯着他道:“你多了不少悲凉之气,身上像是自己带着一股风似的。”“你也好像清瘦了些,过得不如意吗?”“有什么如不如意的!你——这里?”“洒扫帮忙,挺好的。” 少女笑道:“你也听课读书吗?”“光听。”“你肯定不去我那边了?”“这里挺好,我们离得又不远。”“那我来这里你介意吗?来跟着你。”“保护我吗?呵呵,不用不用!”“我武功不错的。会三套健身拳,还有一套‘平’字诀心法。”“武功有什么厉害,字才厉害呢,没听说过吗,创字之初,是天雨血,鬼夜哭,小小剑戟如何能比!”少女看着头上“真理一言堂”的牌坊问:“你听的都是真理吗?”“不知道。”“真理很有力吗?”“它最会杀人了。从来都是它杀的人最多。”“你来这里学习杀人的新方法?”“听听而已,也可以改造人心呢?”“真理会改造人心吗?”这时少年挑着水附她耳边悄声道:“绝对不能。那玩意有没有、是什么都还没人知道呢。”“那你在这儿不耽误事吗?”“求学而已。孔学是正道,好赖这里是正宗!”“那我还是跟过来吧,免得你又误入歧途!” 乌江雨不再理会,向上走去,二人就在真理一言堂的门匾下分了手,山灵响高高兴兴,甩着枯枝回观里去了。 广云镇,徐明鬼死去的消息早已传开,陈浅秋听说,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虽然寿辰时就来一帮小孩,但都是各派后起之秀,其中形意观第五代掌门与十方观新任观主的身份也不低。云手社就在广云镇北边的“守山”上,山不险峻,却风光秀美,别具一格。因为有码头的原因,镇上越来越繁华,成了除青云观、刀影会之后第三富的江湖门派,更兼寿庆之际,招待上一点也不含糊。 陈浅秋在师兄弟间一向就有“陈俊人”的美誉,清瘦儒雅,颇具仙风道骨,如今在这群娃娃面前,更显亲善慈爱。他见门下弟子韩云涛武功突飞猛进,而对其情有所属的青云观弟子江月清,小小年纪竟然是胡玥玲“释怀”剑的传人,心下大快,每天关怀周到外,并不十分管束。 艾无差拿出《五百解言》道:“陈社长大寿,无以为礼,今奉上《五百解言》,望社长修行上更有收获,不成敬意。”“如此大礼,陈浅秋实不敢当。”“如今临湖的地方越来越富,我在常家镇时唐会长和常伯伯就为大学里缺钱发愁。”陈浅秋早就听说了艾无差自游歆鸢处“化缘”的事,当即表示愿意拿出一千两,没想到这女孩并不怎么领情,反有点打家劫舍的意思:“现在正是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急人所难故在其中,但大家都为我们宽州府捐出来个念想,让它又富又强不受人欺凌,也不全是个人和面子上的事。”陈社长觉得是被小辈教训自己不识大体一样,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不便发作,别人又在理上,自个最近也确实着急于个人与社里的些许小事,一时竟忘了师父师兄在那边辛苦操劳,再说徐明鬼那个后患事实上是眼前这小孩除去的,人家又送来《五百解言》,更有何话说?便叫来管事之人,当着艾无差的面询问了收支情况,表示今后每年至少两千两,如有可能将逐年增加。 艾无差高兴道:“这大学要平衡收支,以后肯定是要收费的,只是现在大家还不知道它的好,不知道物理可以带来最切近的利益,你门下家属可派人去学,学好了再赚钱,如此往复,利己利人,大学越办越大越多,宽州府也就自立强盛了,而社长你所投钱数,到时当能返还。”陈浅秋道:“你小小年纪却心怀家国,令我惭愧,我就是再活一百岁,也决计不摆什么寿辰了。至于所投之钱,就让它在大学里滚雪球吧,让穷人们也念得起书,改变他们的际遇。”“是啊,其实,按照我对《五百解言》的体会,虚有的精神、思想才是最实在、最有力量的东西,比什么武功都厉害,因为它最符合‘生’之天道,‘仁’之人德。”陈浅秋大是感慨,望着厅外沉思起来。 一旁的杨来复,想起那日骧骐镇的事,心中也豁然开朗:以十方红霞手之武功,徐明鬼打不赢却也是可以逃走的,但艾无差以无上心法打出一个“束”字,他便乖乖束手就擒,可见思虑之盛,确是远超武功的。再说了,那艾无差比自己还小,武功哪里来的?当日山灵响以一敌六,却没落下风,后来听说竟连一点功力都没,就会打三套健身拳,端的匪夷所思,可见武功总归以健身为要,最最强大的,还真是思想和精神…… 几天后,陈浅秋做了一个江湖中人谁也想不到的决定:他也不去体悟修炼什么《五百解言》,而是立了一个新门规,所有弟子必须去大学修习三年。随后辞去社中一切事务,自己跑去兑了一千五百两银票,往常家镇而来,终其一生一直在大学扫地帮忙!而杨来复,在还不知道掌门师祖已游走天涯时,便私自决心弃武从文,不只潜心修习孔学,而且在后来大学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勉力支撑,自己也成为一代儒侠大家! 第十章:黑色的镜子(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15 04:53:25 字数:4871 (5)杨来复从文 这天,韩云涛领着江月清去镇上玩,遇一富家子弟意欲轻薄,不客气地赶走,谁知没一会他又叫来一帮人拦住二人去路,韩云涛本也不想惹事,但碍于心上人的面子又不便逃跑,稍一犹豫便欲动手,江月清喊住他,转身跑开。韩云涛追上道:“怎么也不给哥一个英雄救美的表现机会?”“你会武功,就算他们不死,打残打废了咋办?”“是他们无理在先啊。”“你看艾观主什么时候轻易动手了?嗜杀必凶,轻狂害人,莫要我瞧不起你!”韩云涛俏皮却真心地笑道:“你真可爱。”江月清举手打他,却一个“不小心”落入他怀里。 惜别之际,韩云涛为江月清买来一堆小玩意,江月清道:“送一件那是心意,这么多,什么意思?你家有钱啊?”“那不更能说明我喜欢你吗?”“当然不能。这些玩意到街上转转看看就是了,图个新鲜,自个拿那么多,要不是卖货郎,那不成穷显摆了吗?再说东西多了,念想反倒会少。”韩云涛一把握了她的手:“真想现在就向你师父求婚去!”江月清红着脸“咯咯”笑道:“她肯定会嫌你小的!”韩云涛想想,就去咯吱她:“敢这样戏弄帅哥!”“是你自己红口白牙说的,我哪配得上你啊?”“还说?看我怎么让你求饶!”说着一把揽她过来又要痒痒,却不知咋的就弄个脸贴脸,江月清麻酥酥地扭过头来,又被热吻封住了红唇,登时瘫软在帅哥怀里。 良久,江月清睁开眼,软软地让开韩云涛的脸,轻轻地“呸”他一口:“你对我干什么了?”韩云涛红着脸道:“干、干什么?那不咱俩一块干的吗?”“滚!我和你干什么了!”“那,不就,亲了嘴吗?”“就亲嘴?确定没点我穴道?为什么我失去知觉那么久?”“黄天在上,我真不舍得!”“也没摸我?”“这个我真记不清了。摸了?没摸?”江月清忙制止道:“快别说了,我又站不直了!可恶的公狐狸,害人精!”“你不愿意啊?”“这不关愿不愿意的事,只关你的事!”说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3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3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4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4 完仓皇离去。 江月清叫来艾无差和师妹,摊开那堆小玩意道:“你俩各挑个差不多的当礼物,师妹你再看看师父会不会喜欢其中一样?”艾无差道:“你挑剩的,给我们拣?你那情哥哥真够意思!”“不是不是,观主妹妹,我是有了,却是自个掏钱买的。你们不要也好,免得像我一样俗气,只是看你们出去逛街少,稀罕稀罕而已。”风香月眼一热,转身跑开,江月清奇怪道:“怎么了她?好心送她个东西,却像是要哭了一样。”艾无差一边挑一边道:“哼,光顾着自个快活,哪还记得自己师妹的短长?那杨来复不知咋了,一直发呆,不与她往一块走了。”“啊?前两天不还黏糊糊的吗?”“这件不错。哎?你师父喜欢什么样的?我挑一件送她。”“呵,你这观主可够磕碜的。”江月清看着她师妹的背影自语道:“我还真得去问问了。” 韩云涛在个风很大的坡上找着杨来复问:“怎么了?还迷上了这套‘平’字诀心法?”“这心法不只和字的意思相关,也和字的写法相关,更是对它所表达境界的千余年的体悟与开发,当真是深厚、神妙的紧。”“俗话说,乐莫乐兮新相好,别走火入魔,把个娇滴滴的小师妹让给别人。”“唉,云涛哥,我打心里喜欢她,如果继续习武,我会一直追她的,可我忽然又想从文,想去大学读书。喜好不同了,万一再耽搁了她,叫我如何心安?”韩云涛惊道:“你骗鬼去吧,刚不还练心法呢,咋就要从文?”“我意已决。陈师叔祖也有此意,我会随他尽快返回常家镇。”韩云涛愣在一边。 江月清从一边闪出,冷笑道:“习武能喜欢,从文就不能喜欢人了?可见耽搁一说,纯是托辞。”“志趣不同,怕她后悔。”“可现在的难过却是你一手给的,却怎么就不怕不担心了?”“香月乃冰清玉洁之人,我实不敢贪一晌之欢!”“你是说别人都浅薄不正经了?”“唉,错在我,就算我自己不想了吧!”“原本就应当大大方方说不,薄情善变之人却要装圣,倒是说说刚练的心法是文是武?”江月清“唰”地拔剑刺去,杨来复本能地躲了开去,韩云涛叫声:“师妹好好说!”却无法分开二人,一会听杨来复道:“我数一二三,你再不停手就杀了我吧。”“还在惺惺作态!” 那一剑当然是有分寸的,但她剑法委实高明,韩云涛看的胆战心惊,更有一个伤心人奋不顾身扑来相救,堪堪隔开江月清直抵上前去的剑尖,再一看那张俊朗的脸,哀怨地转身离去。杨来复静静地站在风里,那脸型,那轮廓,那神态,韩云涛看得发呆,忽然觉得他与师祖陈浅秋有着说不出的相似。 路上,艾无差笑道:“韩公子,再送就到黄江了,你回罢。”“多热闹啊,什么时候再聚一块啊。”“在一起时你尽躲着我们,要分开了却说这好听话,给谁听?”“呵呵,艾观主说话和武功一样厉害,我这就回去。”“月清姐,人家送你三十里了,你再往回送他十里吧?”江月清红着脸,含情脉脉地看了韩云涛,大大方方地挥挥手笑道:“快回去吧,别碍人眼!” (6)一声叹息 艾无差去了趟“名教罪人”所在,看见了西门重锤写在二老坟前的诗,特别是后面“孰谓公死,凛凛犹生”两句,令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当日年广久赤身跳入锅中的情景,潸然泪下道:“生死之事,实堪斟酌,生亦何惧,死亦何欢?唯心中块垒,无处放置伸张。”船家道:“死了劲地玩儿,醉生梦死,不就忘了?”“嗨!念想这玩意,没有,何用忘?即有,如何忘?” 在黄江,艾无差看着江心一恍一恍的石柱自语道:“去时还好好的,咋忽然就要动摇了似的?”未几,便见上游涌来一排红浪,奇怪道:“咋回事啊?咋上游还有这等冤孽?”船家无奈道:“现在也不知是怎么了,无风三尺浪,觉着就是地动前的征兆一样。”艾无差问:“这里曾经有个私人摆渡,好像叫朱官渡,他还在吗?”船家轻蔑地一笑:“他呀,跟我们抢生意,不找死吗?你是他什么人?”“我是他朋友,你又是他什么人!”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忽然一个浪涌过来,船家正要发牢骚,却又站稳脚跟,指着远处笑道:“那边不就是那个****吗?一个人没拉着,空船回去也要死撑,还生着病呢,真是活受罪的主啊。” 艾无差长长地叹了口气,周围人都向她看来,因为这一声叹息比一个百岁老人更沧桑。上了岸,华楹树上莫名其妙地飘来一根紫色羽毛,艾无差接住它,呆在那里许久做声不得。 见大伙回来,武纯相显得异常激动,不愿意叫艾观主,又不好像江月清一样叫她妹妹,结巴了半天,逗得众人都笑了。艾无差道:“还没走?看来处的不错嘛。”看看却不见山灵响的影子,忍不住问,武纯相竟然期期艾艾答不上来,无奈道:“那你都干什么了?”武纯相郑重地告诉她:“有人想进你的屋子,我就一直守着。”江月清一旁“扑哧”笑了,艾无差避开武纯相往前走:“我这么穷的地儿,守着它能守出来二两金子?”见他又要开口,担心还会有“意外”,回头道:“唐三刀,你去扎几个帐篷,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山灵响很晚才回来,还没等艾无差问,就兴奋地讲起了乌江雨的事来:“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勤快又爱学习的人,啥课都听,一下课就疯狂地干活,那身子骨,都不知道累。”“他帅吗?”“当然。”“比你武纯相大哥呢?”“那怎么好比嘛,两个人。”“两个人才比呢。”“不知道,反正乌江雨很帅。” 艾无差无奈地笑笑,叫来武纯相道:“你来这里时间长了,因老有事耽搁你,现《五百解言》已抄好,快带给你师父,莫要他老人家以为我作难不愿意,或埋怨你办事不力。”“是这回事。那我,我与他们一块走吧。”“总要有先后的,陈社长与杨来复不会多呆,明日就与他们一道,可同行很长一段路呢。” 第二天一早,陈浅秋、杨来复、武纯相三人各想心事,看着是一起走,实际上就如同三个陌生人,谁也不与谁说话,没多久,就听见身后一声喊:“杨来复你等等!我有事问你!”原来是唐三刀,面色不悦,一直看陈社长与武纯相木然地走远,才又道:“想不到你是个懦弱的男人,怎么能那样对我师妹?简直就是羞辱了我们整个青云观!”“之前一片真心,现在心意坚决,但戏弄之说,实不敢当。”“前追后弃,何其速也!”“不是弃,放手这么好的师妹,我自己也不舍,只怕日后误会更深,才先做断绝。”唐三刀拔刀道:“最后给我个理由,看是光长得帅,还是有些真本事呢!”“长得帅不是我的错,甚至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想比武,恕不奉陪。” 唐三刀突然出手,“立锥刀”一刹那砍去十来刀,杨来复站在刀光里一动不动,这时,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道:“师哥快住手,别再多事,那样才羞辱我呢!”杨来复朝那声音深深一鞠躬,也不言语,更不看她,转身大跨步离去。风香月原本是想来表明心迹,无论如何都愿意等着陪着他一起度过,此时彻底愣在那里,眼泪转了好几圈却没掉下来,一脸羞红,那叫一个哀怨,把唐三刀看的恨的,也不知心里把杨来复骂多少遍了。 唐三刀手足无措,半天嗫喏道:“其实,其实读书人挺好的。”这也正是风香月想对杨来复讲的,但唐三刀这样说,竟有劝他师姐忍让倒追的意思,风香月带着哭腔恼道:“小屁孩,就会多事。回去不准对旁人讲起!”“那还用得着提醒啊?可我比你大,是你师哥啊。”“我辈分比你高,小屁孩,一边去!”江月清一旁听的直想笑,这个小毛孩,不知是不是看上师妹了? 山灵响又去真理一言堂,艾无差叫住道:“他来找过你吗?”“找过啊,不过现在忙,再没来过。”“不给我们引见一下?”“我今天就问他来一趟。”说完一蹦一蹦走了。 郭子峰见吴息吹又现身在十方观,眉宇间甚是犹疑,便拉去悄悄问:“你是怎么发现徐明鬼那老鬼的?他真死了吗?”吴息吹压低了声音道:“刚开始我确信他死了,我们把他师徒二人逼下五老峰西的悬崖,谁知这些天我跟踪,不不不,是无意中看到山灵响竟然与乌江雨在一起!”“乌江雨是谁啊?”“应该是徐明鬼的入室徒弟,年岁却与你我一般大。”“啊?那徐明鬼到底死了没有?”“应该死了。当日逼他们跳崖时山灵响就要救他,我担心他不理我,不是不是,我今儿咋老说错话,是担心斩蜂谷与十方观结了梁子,所以多留心眼,一直没有离开这里。” 郭子峰直起腰道:“你小子,假公济私啊,看上山灵响了?她武功恁厉害,你就不担心?”“什么呀。我一直犹豫着这事该不该告诉掌门和其他人,事关重大啊,犹疑之际,从她俩的对话中得知了徐明鬼跳崖后没死,是后来自己坐化了。”“那么坏的人也知道觉悟?那个乌江雨怎么会与山灵响走一块?”“他一直称徐明鬼是爹,山灵响应该不知道他的身份。”“你不说她曾想救他俩吗?怎么会没见着徐明鬼?”“她晚一步,爬上山时二人刚刚跳崖。”“那还不讲明了?这个乌江雨可是情敌、死敌二合一的人物。”“我担心那样山灵响会误解我。”“所以你这些天就眼睁睁看着他二人一天天越走越近?”“有时候看着她背影就想,一直这样也挺好,只要她高兴。” 二人愈往僻静处走,愈说话随意,郭子峰道:“乌江雨长啥样?能比得上你吗?”“凭良心说,他比我帅,与杨来复有一拼,杨来复有股英气,他身上却是一股硬气,外面还包裹着些许的傻气和倔强。”“哇塞,不愧是斩蜂谷的人,看人这仔细透彻。”“那是,我们不就这点本事吗?” 忽然有人道:“什么眼神,也叫本事?”二人吃惊不小,一看是江月清,她陪着师妹找个没人的地方说些体己话,谁知自己也是个孩子,正不知如何安慰,却听到有那不相干的人夸杨来复,忍不住起身讥讽:“那杨来复就一根木桩,哪里有什么英气了?再加薄情,说起来就让人不舒服。”郭子峰自然知道原因,“是啊,他不光木,还吐字不清,而且笨的紧,哪比得上韩云涛的潇洒?”风香月起身离去,江月清正要跟了去,却听她道:“我一个人静会行不?!”说完气嘟嘟地走了,江月清瞪一眼郭子峰道:“你不会说话还不会闭嘴啊?!” 郭子峰愣了愣,摇摇头自嘲道:“原来我才是那最笨的人。”见吴息吹还呆着,忽然碰碰他笑道:“你俩有一拼啊:她是一见钟情一二十天就失恋了,你干脆来个未恋先失,呵呵。”吴息吹道:“她们都听见了?我,这——”郭子峰一拍手道:“对呀!这不刚好?让乌江雨早点滚蛋,让你有意山灵响的话传出去,刚好试探一下她与艾观主的态度。”“可我总是很忐忑,我怕从今一决断,往后连跟着的机会都没了。”“你还不如那个曹迈呢,他多小,可看起风香月来,那眼神特别大胆。”“他?”“是。不过他比那个武纯相识相些罢了。”“小屁孩一个,胆子又小。”“胆子小,可色胆不小,他曾对我说:‘我怎么看风香月姐姐都是最漂亮的,哪里都透着一股会关心人的好。’你有这天分吗?”“他迷恋姐弟恋?看不出来啊。” 第十章:黑色的镜子(五)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16 05:03:30 字数:4673 一小个子跳了出来道:“郭师兄你怎么回事啊?惹过香月姐姐又编排我?”郭子峰一拍脑袋,惨叫一声:“我真是笨啊,你说风香月出没的地方,咋就会没想到这小鬼?”曹迈道:“你俩必须起誓,否则不放你们走!”吴息吹道:“发誓,我们一起发誓,我俩说的都不许外传!”郭子峰不干,“那不关我的事,我光明正大,说就说了。”“以后不许再传!”“凭什么!我不说行了,还起什么誓!”“你无耻,好揭人短,必须起誓!”郭子峰气不打一处来:“小屁孩,你要再无礼我就不客气了!”曹迈道:“你起完誓再不客气吧,我怕你了?”“咦?刚还说你胆小来着。” 再难受也不好动手,何况这是艾无差的地盘?郭子峰无奈道:“那必须起誓我们三人说的都不外传。”三人起誓完毕,郭子峰又道:“我又没做什么,你说这誓起的,总觉得自己被摁住头做了件很憋屈的事。”身后传来几声干咳,全魂焕走过来,认真地对曹迈道:“我刚来,什么也没听到,不用起誓吧?”唐三刀正奇怪地看着曹迈,听说后忍不住大笑起来。曹迈小脸憋得通红,一摸没眼泪,一跺脚也没走,却一拳向唐三刀打来! 曹迈不懂武功,连五牛宗的入门招式都没学呢,之所以被派出来走动,是因为五牛宗的大变故,身手不错的都被分散自保去了。他这一拳打出,自然而然用了“平”字诀心法的招式,那一拳看似平淡,却会拐弯找茬似的,力道又绵延不绝,唐三刀兜了两圈才勉强避开,好在马上悟出这拳路自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4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4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5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5 心法出,他自己也学过的,这才应付自如,却不好出手,又气又怒道:“你到底是五牛宗的徒弟还是十方观的人?”郭子峰看明白后也笑道:“曹迈兄弟,不要任性了,他是笑我和全魂焕的呀。” 曹迈听说,跳出圈子道:“是我任性了,但你们也不许欺侮小的!”唐三刀惊讶于他的收放自如,稀罕道:“真是个人才啊。可现在是小的欺侮大的才对。”“你没风度!”唐三刀无奈地看着另外三人,曹迈见状转身走开:“你们合伙欺侮小的!”吴息吹叹道:“他就是一头小牛,小牛向前冲,力大又倔劲。”唐三刀道:“人才,看那拳打的,既中规中矩又不拘泥,很大气啊。”郭子峰道:“这一趟数他占的便宜最大了,平白无故有了五六十年的功力,在那真气球里搅和了一会,各门派武功早有灵犀,这那天要彻底开窍了,再习得五牛拳,只怕我们更没机会对付他了。” 大家沉默一会儿,都往回走,唐三刀调笑道:“郭师兄,听闻你曾对艾观主有过惊人之举,不知出于何种心思?”郭子峰红了脸:“再无理我也跟你急!唉,当时就是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又遇一群大美女,想显摆来着?我也说不清具体原因,只是现在对艾观主,是又敬又怕,一提她的名字心里就先恭敬起来,都不敢嬉笑怒骂。”“伤不早好了?还怕?难道伤着心了?”“别往那儿引,我是真的又敬又怕,没那种感情。”“哦?那你说曹迈比武纯相识相,怎么说?”郭子峰拍拍脑门道:“哎呀,瞅瞅我笨的!你说你绕恁大个圈,还把我先绕进去,你不累啊?我累了,以后再告诉你吧?呵呵,哪天要能再吃顿烤肉就好了。”“烤屁吃不吃?”“先烤好放你那儿吧。” 说的和听的都笑了,全魂焕道:“你俩真好素质,不过这次郭师兄变化也挺大的,以前我都有点怕你呢。”郭子峰笑道:“拉倒吧,你的功力和练过《五百解言》后的徐明鬼差不多,会怕我?不偷着笑我就行。”唐三刀道:“是啊全师兄,你心里咋就没不平衡过?你看肖腾的功力还不及你一半,却生气的紧,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别在背后说他人不是啊?”郭子峰道:“那完全是他性格上的事,我与他说话较多,挺佩服他的。”“你现在谁都佩服。”“我不佩服你的弯弯绕!” 傍晚时分,大家又聚在一起,山灵响一看见吴息吹就说:“你是坏人!”接着一五一十讲了他领着人把乌江雨打下悬崖的事,吴息吹无从辩解,看着那双好看的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可这样一来,大家便都确信乌江雨便是救走徐明鬼的消歇谷弟子,等着艾无差表态,只见她想了想站起来道:“我明天去会会乌江雨,但我的意思,消歇谷已经不存在了,他与徐明鬼是父子关系,没必要再因为江湖的事纠缠什么是非。” 晚上,曹迈找着吴息吹道:“艾观主向着乌江雨了,师兄的戏份减不少呢。乌江雨功夫厉害吗?威胁大不大?”吴息吹摇摇头:“不知道,没直接对过掌。要不问问全魂焕的主意?他两家的恩怨也深的很。”这时唐三刀来了:“我去喊。他徐明鬼也去我青云观捣乱过,只是没得着便宜。”全魂焕听说,为难地挠挠头:“我觉得不好动手,他不一定就坏,坏也得给一个改过的机会。”曹迈道:“那我们明天早点去看看。”全魂焕道:“还是跟着艾观主一起去的好。”唐三刀道:“没必要吧?我们只是让吴师兄领着,偷偷看看他的品性和现在的作为而已,什么都要经过她?” 四人背着郭子峰,一早来到五老峰南麓。书声很有穿透力,在寒冷的空气中传播,冻土也被震动,像要飞扬四散一样,到处流淌着一股浓浓的松香,其实更多的是墨香,沁人脑髓,涤人魂魄。无数学子拿着笔,在松树干,在石头上,在冰封的池面,在湿冷的空中,描摹吟诵,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漫下黄江,直冲峰顶! 全魂焕像是着了魔,一到山麓便迈不开步子,僵在那里。吴息吹三人竟未发现,来到书院,见乌江雨早已干完活,在一旁打坐,像个和尚,就要入定。忽然,乌江雨伸出左掌,那竟是一个没有手指、只有掌心的光秃秃的手!吴息吹施展斩蜂功,瞪大双眼,只见松树干、石头间、冰面上,空气中的字一个个都动了起来,慢慢向他掌心飞去,所有的声音,包括读书声、松风、江涛,都向他眉宇间聚集!字迹形成一条细细的黑色小溪,流向掌心,声音在眉宇间凝结成清亮的小水珠,流进他双眼!吴息吹使劲揉揉眼,又摇摇头:“妈呀,不会吧,有这邪门?”二人忙问何事,他自语道:“这样看来,他不比徐明鬼的功力弱啊,难道是老鬼见死期将至,将全身功力传给了小鬼?” (8)墨雨滴子 忽然,三人同时被恍到眼睛,再一看,乌江雨光秃秃的左手掌发出刺眼的光,起身长吁一口气,拎了身边的木桶,挑水去了。三人跟到山泉边,曹迈也不与二人知会,也不等乌江雨放下木桶,便跳过去一叉手,神色之间稚嫩又威风:“你可是消歇谷弟子?”乌江雨竟然摇摇头,曹迈又问:“难道你不是乌江雨?”乌江雨点点头。“你莫不敢承认,我是五牛宗弟子,我们险遭灭门,都是拜你师父所赐!”“消歇谷已然消失,师父临终嘱托我不得再传消歇掌,我也不再是他徒弟,成他儿子了。” 一路上,山灵响不停地给艾无差讲乌江雨多好多好,艾无差笑道:“我相信你,不已经向着他了嘛。”“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说说他好而已。”“那我不去看了吧?你自己把好关得了?”山灵响忽然变得期期艾艾:“我,他,有段时间他病了。”“不会啊因为他病了你就跟了他,以身相许?”“没有,我不是那意思,其实,是他爹病了。后来我,我——”“然后你俩在他爹面前指了婚约?”“没有没有,我都没见那老头,只是觉得他怪可怜,就——”艾无差停下来扭头道:“你用‘平’字诀心法给他看病,对不对?”山灵响吐出一口气:“终于说出来了!是,观主姐姐,他当时要去你屋偷解药什么的,差点被武纯相打死,我看他一片孝心,就说了他心法秘诀。”艾无差停下来想了想,说声“也好”,便继续往南边行去。 山脚时碰到了失魂落魄的全魂焕,正在那里独自曼舞,艾无差看了一会,见山灵响要去拍他后颈,忙拦住道:“悟到妙处了,我们走吧。”山灵响回头看时,见全魂焕拔出身上的木剑,缓缓向前指去,剑气所向,隐隐约约出现一个“平”字,惊道:“观主姐姐,他也会打字了!”全魂焕惊觉,看了看二人,摸摸自己的后脑勺道:“这个地方,太能给人感觉了!我打的对不对啊,艾观主?”他只道是领略了心法之要,却不知自己已是心剑合一,剑法通神了。 曹迈的小牛脾气很大,对乌江雨道:“你让我打你一拳,恩怨勾销,你要还手了,咱就打一架,恩怨照旧。”乌江雨笑道:“这个倒简单,那就打吧。”其实他说的是打他而不是打架,三人均误会了。曹迈使劲打出一拳,乌江雨振臂运气抵御,一股强大的气流向曹迈反弹回去,乌江雨担心伤了他,忙又敛气,旁边的吴息吹与唐三刀却以为他是在振臂奋力还击,在他运气相抗时立即刀剑相向! 这一切都落在了山灵响的眼里,她特别见着吴息吹不顺眼,马上要上前拦他,却被艾无差拉住,只好扑闪着大眼睛,担心地看着场上的情景。 乌江雨使的根本就不是消歇掌,而是“平”字诀心法!三人非常吃惊,奋力迎战,乌江雨倒是一脸轻松:“我好心挨你一掌,怎么却不守信用?”他真气内力,比三人加起来还深厚的多,论心法,更是远超三人。而三人之中,最难应付的却是曹迈,他出手无招,以心法御拳法,意无杂念,一心报仇,几十招下来竟不知觉地打出一套自己的拳法。后来郝山凭《五百解言》恢复功力后,正式收他为徒,二人将五牛拳与之揉和,创出了一套雄劲而飘忽的新拳法,名之为“五心拳”,却被后人缪传作“无心拳”,将五牛宗也演绎的残忍狠毒,魅惑森然。 唐三刀来这趟来白鹿书院纯粹出于私心,他早已看上了师妹风香月,奈何暗恋之人倒追英俊潇洒武功高强的杨来复,刚觉有机可趁,却得知曹迈竟也痴迷于风香月,一心要看看这个小师弟的心机与功力,此时即已探知,心下惊疑,便有撤退之意,手上慢慢慢了下来。而那吴息吹早已瞥见山灵响,心思一乱,差点中招,正担心心上人嗤笑自己,谁知又看见她竟欲帮那乌江雨,忍不住悲从中来,竭力拼杀,不留余地! 乌江雨见状生气道:“你们斩蜂谷灭我师门,又一度将我与师父逼下悬崖,我没计较,你倒像是要赶尽杀绝一样,真是岂有此理!”说着眼眶便有些湿润,左袖一拂,三滴墨雨疾奔过来,全魂焕忙赶去抵挡,木剑之上,墨雨溅开在四人身上,乌江雨转身飘去! 四人中招后一齐打个激灵,全魂焕马上没事了,却见那三人各自伤心欲绝,哆嗦发抖,大失常态!艾无差搭过脉,面色沉重,忙带回十方观施救。 整整三天三夜,十方观上空都红霞流布,乌江雨在这边山腰处都能看到,笑得很欣慰。艾无差从来没这么累过,独自往书院处行来。到得真理一言堂牌楼下,端详半天,又拿镜子照了照,自语道:“原来是外来户,是瓯平府舶来的东西,又被易始泰包裹的假惺惺却富丽堂皇,宽州府别有用心之人以人血喂养,竟然摄住这千年书院的灵气!难怪华楹树上有羽毛落下,难道我也要随姑姑去了?大学怎么办?害丑怎么样了…… 一抬头,见乌江雨站在牌楼另一边,朝自己看来,便走过去道:“听说你也有面镜子?能看看吗?”“可以呀,我自己看不得它,一看就掉眼泪,眼睛像针扎。”艾无差凑近前去,拿起他光秃秃的掌心,只见那掌心忽然涌出许多泉一样的墨来,越来越黑,黑到发亮,最后一层层冰冻成一面黑色的镜子,照出了人影。镜子里面出现一颗脑袋,分明就是易始泰!易始泰脑袋下面有无数个屁股和举起的手!忽然各种色彩开始激烈冲突,最后看到浓妆艳抹的易始泰,原来它竟然是那种没事找事、自己搞自己的怪胎:头上刻个大大的“私”字,庞大的身躯拓满了各种各样的公章。后来不知从哪里走来一宽额老头,客气地将他拉下云台,渐渐淡去。此时,无数人一个个终于苏醒似的站了起来,天地一片清朗。 “你也有镜子?”乌江雨问。“有,我的镜子是明亮的,但它只能看到过去,你的镜子是黑色的,却能看到将来。”“哦?你看到了什么?”艾无差释然地笑道:“天会晴的。”乌江雨大大地不以为然:“你也可以说,天会阴的。”“你性灵极好,可惜一直没得到照耀,否则会看见黑色镜子里东西的。”“看到也那样,看不到也那样。还是先做好我自己的事吧。”“是啊,干好自己的事,做好自己的人,每个人都是大家。”“你说的是仁义礼智信中的义吗?”“是,确实无疑,除此之外义还有权变之际取舍、奋争、牺牲的意思。”“义、礼一体的时候多,常人总看到后一种,其实第一种才是最经常根本的。”“也可能是被易施泰误导、曲解、抹黑的原因。” 第十一章:校长之死(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17 06:23:26 字数:5329 (1)引蛇出洞 “海豚音”说不出的失落,还好主子没怪罪,瞅准机会来个逃之夭夭。但女老妖让人讹去那么多钱,又没面子又心疼,心情很差,对给她捏脚的贾屠仁道:“屠屠啊,害丑什么时候能来啊,不会是你给我画了个饼吧?”贾屠仁心下慌张,道:“那大学里都是些极有个性的人,所以言明了反而不美,只能水到渠成,等他一来见着您,还不五体投地?”“要他五体投地干什么,四脚朝天也就罢了。”“您大寿前肯定能摆置妥当,否则愿一死谢罪!”“够晦气了,快别再说不吉利的话了。不过,你说事情难在大学里的人有个性,谁让他们有个性了?赶明儿去来个引蛇出洞,记着名字,让他们一个个知道我的厉害!” 贾屠仁为大学送来了他们最需要的银子。因为唐华的离去,大学经济状况迅速恶化,常建信大胆启用新人,把刀影会的事交给已恢复功力的秦梦,又把西门重锤任命为常务副校长。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看着眼前这位言语谦卑、雪中送炭的残忍的食肉动物,常建信隐忍客气了许多:“两千两这么多,如何敢当?还是有什么其他用意?不妨明言。”“瞧您这话说的,常老爷子为了我们宽州府是殚精竭虑,我辈虽俗气无能,但这点爱国之心还是有的,只是一点点我个人的心意而已,聊表钦佩,聊表钦佩!”“个人?老夫代这帮穷师生感谢你!既然捐助,当然是对大学有所认识、对师生有所期盼,可否见教一二?”“常校长羞煞我也,大学乃藏龙卧虎、家国未、起码也是修身养性之地,岂是我俗务缠身之辈适宜发声的?不过依现下宽州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5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5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6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6 府之危难情形,若能有二三子脱颖而出,出谋献策,倒也极好。”常建信一挥手:“此大学责任之所系也!我即可安排人等,就时下宽州府形势、弊端、对策进行讨论,贾大人以为满意的可即时带走!”贾屠仁起身意气风发道:“我看形势就不用讲了,大家都明白,就说弊端和对策吧!只要我在,以他们之栋梁大才,必得重用!” 常建信即可着人筹备,重锤也兴致勃勃,不一会前来禀报:“校内莘莘学子,俱在勤学苦读,已尽数通知通报。”“好,午饭后讨论开始,三日后结束!”贾屠仁忽然打心眼里笑了:这个常建信,他真的已经一百四五十岁了吗?可见禀性难移,这么大了还这么冲动,不知道自己就要寿终不正寝了!想到这里,颇不好意思地睱睱眼道:“我觉得啊,当然不知道妥当与否啊,这个熙狐啊,害丑啊,还有那个谁,噢对,卞钟黍啊什么的,这些精英都得到场啊。” 刚开始,讨论进行的有条不紊却平平淡淡,就一个叫江无田的在那里滔滔不绝,第三天,大学里来了位农家少年,看着西用大学的门匾笑道:“学而为大?何其狂也!倒要会会!”说着便迈了进来。 教室里,江无田正慷慨陈词:“现在宽州府最不是玩意的就两样东西,一是法律,另一个就是信义。法律躲在执法人的身后,露出善变的贱笑;人人都被分裂、伪装、隐藏,不干自己该干的事,却到处乱伸手、乱张望、乱走动。官家说话绝对不如放屁,因为屁不会自己说它香;而且别人放屁我们可以说:‘臭死了,你能不能克制点!’而官家是每刻必屁,谁敢说臭,他们就寻思着弄死谁,及谁周围听到他说话的人。”有学生马上附和:“是啊,法律很扯淡,广设禁区,不违法,简直就无法生存,别人会以为自己神经病;违法了,就得对狗仗人势的官家们低三下四,随时被他们拿捏,而且这种关系社会中的生活成本就大大提高了,反正老百姓左右不是,都得被他们拿住。”更多的人表达了同感:“法规定的非常高大上,可刑不上大夫就他娘一直是条铁律。杀了人,可以调解和所谓私了,即使法律不这样规定,狗屁执法人员也可以拿着领导的批示,‘代表’法律这样处理,于是执法人员,连带着法律一起,成了狗屁不如的东西。” “岂止如此啊!”大家循声望去,见一没有胡须的青年放下头上的草帽道:“宽州府的弊端,言而总之,就是‘无我无私’。许多人在自我还没确立时就迷失在关系中,于是每每碰见一个自我,就当是异种去围殴,几千年来竟绝少自我的形象,而全数集体的一疙瘩影子,都不知道姓甚名谁。再者,无论什么,都是那个叫‘易始泰’的玩意儿在一统天下。一私称公,谎盖万私,谁敢多言就杀头,不便杀头就把你弄成阳痿,倘若阳痿也不便弄,就叫你魔鬼,光明正大地召来大群大群的苍蝇讨伐你。” 讨论是重锤主持的,这时起身道:“嗯,很深入,很到位!这四点意见我会提交给贾大人,大家再说说对策。”这时分歧出现了,江无田道:“自上而下,全覆盖。”草帽青年道:“自下而上,更彻底。”江无田不屑道:“大冬天的,还戴着草帽,一看就是怪人,你是大学的人吗?”“我叫白血旺,我穷,戴着草帽夏天用!我只知道学,从不知大学为何物。”“出身不好,还逞英雄!”“我不知出身为何物,但愿向英雄看齐。”“不学无术,如何看齐?”“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秤砣是老百姓!”“盲流决定论,实不可取!”“得民心者得天下!” 西门重锤压压手:“说点具体的,别嘴上讨伐!”江无田道:“言必有三表,本、原、用也,应对宽州府目前情势,当然是义礼为本,科学原用。”白血旺反驳道:“仁为本原,义礼为用,科学则辅。”二人争了半天,谁也不提法制和民主什么事,重锤提示道:“法虽不是旗帜,但是根基、正途,如何立?我以为以民主的方式通过,此是民主最最重要之用途,二位以为如何?”江无田勉强说要法,白血旺信誓旦旦要大民主,但重锤显然不喜欢把民主抬太高,何况是大民主?再加上江的大学同学多,所以这次嘴仗事实上草帽暂时落败,但他却就此脱颖而出,后又得艾无差赏识,成为宽州府耀眼的新星之一。 讨论深深震撼、教育了一个人,那就是卞钟黍,他一方面大致了解了最前沿的学科动态,另一方面,自由和民主的观念在其意识深处迅速串烧,并占据了主导,曾经的苦难与压抑,以及现在亿分侥幸地进入体制内、却一直被当做花瓶闲置的不满甚至羞辱感,令其产生改变现状的强烈愿望。机会再次不期而遇:贾屠仁对讨论中涌现出的人才很满意,但嫌太少,准备再行深入推进,对原来的议题进行自由阐发和演讲,最终圈定五十人左右。消息传开,几乎是全民沸腾:庄主要革新了!大家对这种新闻都异常敏感,仿佛天空中无数的权势、金银、美女在向人才们挥手、施礼、媚笑。 不知哪来那么多新名词儿,卞钟黍一登台,便深深抓住了人们的心,以其对现实的天然了解和鞭辟入里的揭露批判,对未来丰衣足食的幻想与对人们当家作主的渴慕,表达了对民主、科学、自由的最宽州化理解,最后,他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点燃了压抑人们心中许久的火火火火火!他要成立自由民主党!!这显然吹响了第一支射向宽州府府邸那个老女妖的箭,江无田略一迟疑,即刻意识到这自民党的重大意义:“我赞同,宽州府太腐朽了,已长不出新枝叶来,必须打翻它,沤作新事物生长的肥料!”至于白血旺,则已经被聘在学校里做事:“什么自由民主党,我看弄个全民党好些,人多力量大,先把老妖婆踩翻在地!”所有人都拥护他三人,熙狐把手都拍红了。 贾屠仁心下暗惊,大学成了造反的大本营?这个卞钟黍,他咋会跳出来,这下怎么向庄主交待?庄主的力量足以应付吗?瓯平府这些外来户会支持谁?算了吧,我还是赶快力争下放到哪个镇上,做个一方诸侯,也好培育实力,多个换命的本钱。当今乱世,若能见风使舵灵活应对,说不定以后做了庄主也未可知!哈哈哈哈,想到这里,忙捂住自己的嘴,看看身边沸腾的人群,悄悄溜出大学。 (2)赞助与保护 贾屠仁的汇报让庄主大怒:“即刻武装易始泰!你就任常家镇军政主管,誓把有不同独立思想的人斩于马下!记着告诉他们,要么做鬼,要么做梦!否则一定要让他们好名没有,罪名一堆,大师做不成,做****!”“是!庄主!那五十名叛逆文士已被完全控制!奴才一定竭尽全力,就是肝脑涂地,也要把‘西用大学’改为‘颂用大学’,誓让易始泰重新掌控一切,一切的一切!” “夫子不是说‘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我偏偏要‘知其不可而为之’,夺他们的意志,让人都站不直却想得通,不独立都怕我,懒于思考勤于做事,有灵无魂,受侮辱被搜刮而致虚极、守静笃。”贾屠仁诺诺正要出去,忽听老妖婆又细声道:“害丑那个妙人呢?我等不得过七十三大寿了,还有十来天呢,要他三日之内光屁股爬跪在我身边!”忙又千万次地点头应诺。 贾屠仁心道:“那常建信也不是什么好果子,他于万军之中取大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哪能硬来?皱着眉头来到西用,正碰上江无田与卞钟黍在辩论自由民主党的宗旨,卞钟黍道:“以他平他谓之和,故能丰长而物归之。自由为首,必然欣欣向荣。”江无田道:“仁兄太过理想主义了,现今宽州府,当一统天下、团结御侮,所以自由民主党应首先是爱国青年会才对。”见了贾屠仁,二人一齐上前道:“贾大人何事不爽?”“唉!庄主对新政又开始犹疑,我找常校长,希望商量出个万全之策,一起去吧?” 常建信腾地站起来:“我去找她说明利害!哪怕以死相谏,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些优秀的后生们有什么不测!”贾屠仁道:“这事说起来我也有很大责任,现在保护莘莘学子的安危,更不能落于人后!我即刻调兵将大学围住,任何人胆敢冒犯,即便是庄主,我也要坚决将她拦在校外!”“嗯,我之前误解贾大人了,那学校的安保问题,就交给你和江无田了!”江无田站起来道:“校长放心,我一定配合好贾大人。我想明日起便在学校设军事课目,不行就反了它!”“反?你们年纪轻轻的,一反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能忍先忍着吧,记住我说的话:立仁心、推物理、驱外侮、兴家国,永享日新和融之太平盛世!” “我也曾是读书人啊。”贾屠仁喃喃一句,忽然觉出自己的情绪失控,忙使劲掐自己的手腕,见有鲜血流出,江无田忙上前撸开他的左袖,只见左小臂无一处完肤,肃然起敬道:“先生之所受委屈,实非常人可比,为理想而隐忍这么多年,整天在腐臭的官场出入,却如此心力坚定,必是成大事之人!”卞钟黍看了也施礼道:“与您相比,我真是太幼稚浅薄了,今后我们自由民主党将唯您马首是瞻!”江无田不满的看了眼眼前这位穷书生,“是啊,我们坚决邀请大人忝列理事之一。”贾屠仁笑道:“可以啊,那就加我的名,需要什么只管说,钱?物?人力?哎——常校长,您慢走,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你看这次去是不是把东方兄弟也带去?毕竟多个人嘛,也好让他见见世面?”熙狐倒是同意,害丑多会说服人?两人照应会更安全些,但常建信却不愿意侄儿以身犯险。 贾屠仁失望地摇摇头,回头又威严地喊:“来人!把大学四面严严实实地围了,连只苍蝇都不许进来!”江无田眼珠子一转,道:“贾大人,其实照我的看法,再宝贵的血都必须在血管里流不是?再好的民主自由也应该以爱家爱国为前提,和为贵嘛。”贾屠仁意味深长地看着江无田道:“嗯,我看你小子是个可塑之材!”这时有人报:“有个叫陈浅秋和杨来复的,要进来,一个自称常校长的徒弟,一个是刀影会的五代弟子!”熙狐一旁道:“我去迎!”却被拦了下来,高雄呼地站出来,劈头就打去一拳:“瞎你狗眼了,你是保护学生呢还是软禁我们的!”贾屠仁也装腔作势地喝道:“听见没有?还不滚蛋!” 可怜那军官,掉了一颗牙,捂着嘴跑了出去,熙狐嗔怪道:“你能不能别这么鲁莽啊?这是大学,又不是武馆。”“是大学,可现在还是兵营呢!”“还来劲了是吧?跟贾大人好好学吧,看人家多能忍,这叫坚韧。”“跟他学什么?我眼瞎了心可不黑。”熙狐抱歉地朝贾屠仁笑笑,贾屠仁没了一魂儿一样陪着笑:“嘻嘻,是我没嘱咐到,是我的错。高兄弟真有个性。” 没多时,那个掉了牙的军官战战兢兢地进来,贾屠仁见他又要开口,朝他头上拍一巴掌骂道:“还来多事?!”说着拉出去悄声问:“什么事?再当众找没趣就毙了你这死脑壳!我手下咋有这么不识相的人呢!”那人连连点头道:“有个自称是红巾团的人,说是来找常建信求救的。”贾屠仁略一沉思道:“骗往他处杀了。”说完笑嘻嘻地找熙狐聊了起来。 常建信没有骑马,也没有运功疾行,而是一边走一边想,该如何说服庄主,最起码不至于治这帮学生的罪,忽然,前面许多红巾团的人在奋勇呐喊,却不见什么动静,一打听,原来是欧二元查到“扶主灭洋”的负责人,赶去杀了,却被随后赶来更多的红巾团围住,将十几号瓯平府军士困在前面的小屋。约五千人在屋外摇旗呐喊,可第一波进攻死了几十个兄弟后,大家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地僵持着,有人出主意困死他们,有人则主张速战速决,免得他们援军赶到。最后组织了一轮七十人的敢死队,却又有去无回,于是派人去大学求援,想让支援几十个武功高手。常建信不禁冷笑起来:这帮蠢货,口气不小,却胆小怕死,要一个一个上,就是来几万人不照死不误? 只见他猱身飞近,无影刀杀死几个,见其他人隐蔽起来,便一拂袖,一堵气墙直扑进屋,其余几人也都倒地死去。一会,喊杀声起,红巾团涌进小屋,对十几个死人砍杀一番,一个头目站到高处总结道:“这次战斗不止为团长报了仇,而且是我们红巾团有史以来对抗瓯平府人的首次大捷!”周围一片欢呼声,有人道:“我建议去府邸向庄主汇报战果,让她老人家安心!有我们在,江山永固!”常建信道:“大家赶快散去吧,免得瓯平府人前来报复。”那头目道:“我们携此次大捷余威,他们还敢前来?你这老头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还长他人威风,难道是探子不成?”“不是威风不威风,是危险不危险,难不成你们刀枪不入?”“你无知,我们就是刀枪不入!”“卖国贼!”“肯定是探子,不能让他走,打死他!”喊杀声又起,常建信笑笑,不再理会,还往府邸走去,身后的人影和声音渐渐远了。 第十一章:校长之死(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18 05:24:24 字数:2715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6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6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7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7 (3)并未合谋 且说贾屠仁暗中飞速报庄主,并呈上密函一封:“大学已完全控制,常建信未能拦截,估计会来府邸求见,望多做防备,害丑正在追寻中。”女妖婆大惊失色:“他们常家兄弟可都是有反骨的人,宫内所有密探高手与弓弩手严防死守,并在城内布十万兵力巡查!”布置完毕还是心里不安,斜眼瞥见密函背面画了副图,仔细一看,不觉会心笑了:“我们家屠屠不错,很有心嘛,不愧我宠幸他这么久!” 听说自己十多名军士被杀,欧二元大怒,发兵三千,望红巾团追来,红巾团则追着常建信,两支队伍在宽州府府邸南城墙下相遇,各自扎营对峙。梅生听到这个消息,生怕晚了没油水可捞,急匆匆带了一千人马杀至东门,苏雄雄也不甘落后,临时拼了五百人的队伍,马不停蹄赶到北门。奚珂延一副中立主义的嘴脸,只带了几十人,不知是来凑热闹、搞调停还是捞油水,他一到,梅生、苏雄雄也都来南门会晤商讨。 常建信对庄主道:“本来庄上的事我是从来都不掺和的,但你原先说是搞新政,大学的许多年轻人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想这都出自一腔热血,望庄主不要怪罪他们。”老妖婆笑道:“他们都说我这颗老树干上都长不出新枝叶了,这是一般的看法?这样的一腔热血你作为一校之长就不担心?”“这些责任都在我,我有明显失当之处。不过我是这样想的,庄主,第一,他们是一片爱国之心。”“爱国?他们爱国可不爱我,这州府是我的,他们却要当成他们自己的去爱,这样的爱国心不要说一片,半片都不能有!”常建信愣了愣,道:“第二,他们都是有才学有抱负的栋梁,在大学学了满满一肚子知识,就等着报效家国呢!他们人才难得,又一心求学,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哪有什么罪过了?”“行了!听话、勤快、机灵就足够了,就有两肚子知识又能怎么样?报效家国是栋梁之才,可造起反来,同样是骨干头头!你想过没有?一介草民,要那么多知识干嘛!”“这就是我说的第三了,他们掌握了本领技能,可以造出比瓯平府人还先进的枪炮,把他们赶走,别让他们骑在头上撒尿,再把我们州府整饬的高尚、富有、漂亮,多好啊?”“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们现在就很富有,赶走瓯平府人是我的事,什么时候一号召你们赶快响应就是了,我就不信,一人堵一个枪眼还不弄死他们?!倒是你,既然大学那么多人才,为什么不给我推荐?听说有个叫害丑的就挺好嘛。”“他是我侄儿,野性难训。”“你瞅瞅,连自己的亲侄儿都不往这里送,还怕我委屈了他的才能不是?” 常建信觉得再说什么已经毫无意义,实难沟通,又不忍便走,难堪之极,正在这时,有人来报城外东南西北皆被围困!老妖婆盯着常建信沉思起来,好久才问来人:“都是些谁?为什么?”“城西一群红巾暴民约五千人,其它三处都不是宽州府人,不过好像都并非是要攻城。”老妖婆难堪地笑了笑,问常建信:“红巾团不是你们刀影会组织的吗?”“跟我们没关系,但庄主只要不追究那些穷学生的罪,老夫愿意说服他们,一起赶走城下外敌。”“哼哼,这是分明在跟我谈条件呢,可怪不得我了!”老妖婆想想道:“外敌?对我来说都是外敌,让他们互相掐也好。不过念你一片苦心,只要你能做到,我就答应放过那些学生。”说完朝身边的人使个眼色。 常建信来到西南角的安远门,白须飘飘,威风凛凛,声若洪钟:“城下的红巾团听着,我是常建信,你们不是要‘扶主灭洋’吗?瓯平府的军士正在城南扎着,妄图不轨,我现在就领大家杀过去,为庄主分忧!近身肉搏,枪炮多有不便,却是我们的长处!”说着飞身飘下南城墙,直如神仙一般,尚未落地,欧二元阵前前排的几十人已然倒下! 可是,在常建信尚未落地、挥袖击毙几十名瓯平府军士时,同样发生了一件事:就在他刚飘身而下之际,城内几千支劲弩向他后背激射!红巾团则议论纷纷:“常建信是谁?”“他凭什么领导我们?”“他就是之前在屋里逃脱的奸细老头!”其中一人听说过他,自告奋勇道:“难道真的会是武林的不二盟主、武功天下第一的常建信?我去南门看看!”中箭后的常建信如同一只刺猬,无法施展功力,欧二元那里一阵枪响,他的前胸又被打成了蜂窝煤,重重地落在恰好赶来的那名红巾团弟子身边,那人低头一看,再不犹豫,手起刀落,将常建信的头颅砍了下来! 拎起那颗还在怒目而视的血淋淋的白头,那名红巾团员愣了片刻,随即激动地喊起来:“是常建信!是我杀了他!我杀了天下第一的常建信!”说着竟手舞足蹈起来,忽然又是几声枪响,他中弹仰面倒在常建信身上,十几支劲弩自后背直刺透前胸! 老妖婆以最快的速度派人来找奚珂延洽谈,欧二元道:“马上惩治凶手!”来人听说,笑道:“这个好办!”说罢打马回去,不久,庄主亲切召见了红巾团的人,六百多大小头领全部进城,全部被抓,又全部被斩首示众于城南,城内十万人马杀出西门,立时一个不剩地俘虏了所有红巾团的人。欧二元又道:“那你还得赔款。”洽谈之人爽朗地答道:“可以!但你们需立即撤兵。”最后商定九十九亿两白银,欧二元领着奚珂延、梅生和苏雄雄往回走:“又不是撤出宽州府,九十九亿两啊,别徘徊别犹豫,就算进了城也拿不动这么多银子,哪比得他们辛辛苦苦送去的好?”大兵刚动,苏雄雄那边不知是失误还是哪跟神经不对了,往城内打了两炮,城中立时大乱,刚还十分骁勇的十万大军连城都不进,便往西逃去。老妖婆惦记着她的屠屠手中还有些兵力,便带了几个内监,往常家镇潜来。欧二元与梅生对个眼色:“那帮土匪,肯定已经进罢城了。”奚珂延见各路军士没接到命令便已往城内掩杀,肯定会抢到不少好东西,回头对自己的几十号人马道:“去吧,也给你们放松放松!” 说起常建信,原本一厨师,与人结交的少,性子直,只因执着痴迷,在宽州府厨艺与武术界都甚有名头。他的死被后来接任的新庄主归结为性格悲剧,这个用词让许多人点头称是又浮想联翩。也有人把这次事件说成是多方合谋的结果,江湖传言,他因小妹之死悲痛欲绝、为大学的事劳心费神、又被奸贼贾屠仁算计陷害,他给老女妖的密折中画了背后射杀常建信的图。迷信之人私下里说他当日是跃城之后即已被红巾团的人施法,所以压根就展不开功力,更多的人则一致感慨:都是血肉之躯,谁能比枪炮刀剑还厉害了?!唯物主义是铁律,唯心主义害死人哪!!! 大学里的课业还在继续,东方害丑忽觉心头一颤,正在教室外扫地的陈浅秋与在厨房帮忙的熙狐也都有了反应,三人不约而同走到一起,熙狐询问的目光看着害丑,害丑沉着脸,默默地点点头。熙狐着急道:“那还不快去?”“已经死过了。”“那也去!”“给个理由先。”“他以百岁高龄为家国操劳,谁都该去!”害丑摇摇头。“他可是你亲叔叔啊。”还是摇头,熙狐怒道:“他这么些天多宠你惯着你?看在让你读书、给你夹菜的份上也得去啊?”害丑嘴角露出一丝笑来,他心有所动,正要去时,却见熙狐等不及似的,照自己屁股踢来一脚,不再迟疑,懊恼地往府邸飘去。 第十一章:校长之死(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19 05:21:20 字数:2925 (4)大地动 害丑抱起常建信的身子,又找着他的头,正待离去,耳边传来地狱般的狂笑与惨叫,扭头看看城里狼烟四起、愁云惨淡,闻到越来越凝重粘稠的血液、与心跳不动的气息,便进城一看究竟。梅庄的人正玩着杀人游戏,累了,刀也钝了,坐那里商量:“让他们脱光再杀,穿着棉衣呢,费劲不少!”旁边几千号人被一支枪顶着,整齐地站着、看着、等着,不跑也不反抗,可能因为他们都很聪明,知道反抗也是死,而且是早死一刻钟半刻钟的,按以往易始泰留给他们的经验,是做个顺民会有活过一命的微弱希望。北地府的人正在追逐妇女,他们似乎认为这样的场景非常适合抒发感情:一会爬在女人身上撒野,一会跪在地上亲吻泥土,一会干嚎几声圣经语录。瓯平府的人疯了一样地跑啊,拿啊,装啊,掉啊,扔啊,忙的不亦乐乎,最后一嘴咬了咬琉璃瓦骂道:“娘的,这个不是金子!骗子!”大家都是为着相同的目标来的,相逢一笑泯恩仇,遇着街面上没人管的红巾团,互相帮忙提醒:“金砖是又重又便宜的货,拿它干嘛?那个会更值钱些。”有人被绑着,顾不得解困,却显示出惊人的天赋,竟能用嘴叼着珍珠玛瑙往兜里放!奚珂延的一名助手掐住一人的脖子,这时松开手,看看手表自语道:“原来掐死一个人竟需要11分11秒的卫星授时!”忽又捧起一血肉模糊的东西狂喜道:“这绝对会是一最标准的心脏标本,我会在《自然科学》发表一篇有分量的学术论文的!” 血腥、恐怖、倒胃,还是刺激?害丑不知道何去何从,就这么悄然离开吗?想起熙狐临行前那踢起的一脚,看看他叔叔怒目而视的头颅和一身的箭镞,他慢慢抬起手掌,发力向下拍去,借势一跃而起,往常家镇西用大学飘来。 好像发生了大地动,宽州府府邸,方圆五十里,锦绣繁华地,霎时间变成人间地狱,包括畜生,无一活口! 这是害丑,后来所谓的东方先贤,第一次在事不关己之时(其实当时他想起过熙狐踢他的那只脚),也是在完全自主思维的情况下主动出手!我们暂且不论这件事情的对错,但就对害丑自己,对宽州府人,对世界历史如何在一个无形的轴线上有规律地上下波动前进,都是一个堪称质变的重大事件。 早有消息报给贾屠仁:常建信已死!女庄主出逃!宽州府府邸倾覆!一个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刺激着他的神经,他飞快地盘算着:这儿离得最近,又有大军驻守,估计庄主会来找我,挟天子以令诸侯,难道历史又要重演?西逃的十万人马领头将军接受过我送的不少漂亮宫女,再说官也没我大,应该会听话,可以说目前整个常家镇已进我的手掌心!不,应该是大半个宽州府,哈哈哈哈!对,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找到、并软禁那个老妖婆,发布昭告,讨伐,讨伐谁呢?对,讨伐万恶的红巾团!现在,哼,先去把那个瞎子杀了!把我们家熙熙揽在怀里…… 这时有人来报:庄主已到常家镇军营,急召前往!贾屠仁立即指示:封锁消息,控制并严密保护庄主及其随从,为确保万无一失,必要时可先斩后奏!接着又叫来亲信,如此这般耳语一番,那人神秘地笑笑,领命而去。 熙狐正在焦急地等待害丑的消息,见一军士前来道:“贾大人为提前庆贺常校长归来,正准备着酒席,请你方便时去帮厨。”熙狐不耐烦道:“就好吃,他那么多人还要我帮?”“大人的厨子新近领养一小孩,掺不上手,所以忙不过来。当然,你要没空就算了。”“小孩?几岁了?男的女的?我去我去!” 半路上,熙狐忽觉心口一痛,忙返身去找高雄,见丈夫正被十几个黑衣人围了起来,马上挤进圈内,加入战斗。那名亲信马上将这一情况作了及时汇报,贾屠仁怒道:“熙熙要少了一根毛,我就诛你九族!”那人慌忙退下,一会又来道:“熙狐拼死护着那个瞎子,双方僵持在那里了,怎么办?”“那还不撤?等着露馅哪?”转而又满怀恨意地问:“战况如何?”“我们伤了两人,瞎子没事。”“啪”一巴掌响,就听贾屠仁骂道:“还都他妈是军队的人呢,瞅瞅你们那些战斗力,十几条汉子打不赢个瞎子!”“大人,实在不是我们无能,是那瞎子太能打了!”“把参加行动的人都杀了,陪我去见庄主!”“大人,里面有我三十八姨太的亲戚,他早前孝敬您老人家一套《鬼吹灯春宫秘笈》,一直没找着机会呈送。”贾屠仁笑着拍了他的头道:“什么时候有空了,也把部队拉来练练,那能光玩啊?”那亲信一拍胸脯道:“我一定把我们的人都训练成超人!” 刚掀开庄主所在的帐篷,贾屠仁就觉得眼前一花:他竟被人点了穴道,惊恐地看着庄主道:“什么意思啊,我,奴才可是一直都是赤胆忠心啊!”老妖婆见没能从他身上搜出兵符,阴测测地说:“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不随身携带,你一点都不称职。”随即又笑道:“是的,一直忠心耿耿,现在不是了。这位是你的亲信吧?去,找着兵符,或者把所有的的将官都叫来,你立马就会官升三级。”那人屁颠屁颠高兴地领命而去。 看着身首异处、满身是箭镞与枪眼的常建信,熙狐流下泪来,不容置疑地对害丑道:“我们去找庄主问个清楚!”害丑领着她来到中军帐,贾屠仁正被反绑着跪在地上求饶,此时一阵惊喜道:“庄主,这就是我给您备好的甜点,妙人东方兄弟!我一直是为您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7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7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8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8 老人家殚精竭虑啊庄主!”说着头磕的嘭嘭响,直流血。 老妖婆看了过来,害丑面无表情,却分明是在内心深处问了句什么,许久,只见她连说几个“好!好!好!”头一耷拉,死了。就在她七十三寿辰的前一天,女庄主死了,死的毫无征兆,死时脸上露着慈祥而诡异的笑。 旁边两制服贾屠仁的人吓坏了,忙替他解了穴道,磕头认罪,贾屠仁踢了老妖婆一脚,见确是死了,竟疯了一样,像个泼妇,在那尸身上又拧又掐,害丑非常不屑,但想想只有问这个爱吃活物的家伙了,便拎起他与熙狐,又往大学飞来。 第一次体验飞的感觉,贾屠仁心惊肉跳:“难道他是列子,会御风而行?妈呀,这少年这么厉害的武功?而我竟然不知!再也不敢造次了!再也不敢造次了!” 常建信的死因一时无法查明追究,商量如何应对宽州府时下乱局时也出现了小小的分歧,卞钟黍道:“这是民主执政的大好时机,我们要选举一个真正的民选庄主。”江无田持不同意见:“民主的旗子我们不打也已经打了,但为了避免进一步内乱,应该先军政后民主,先统一号令后再一二一齐步走,否则那么多兄弟姐妹将水深火热、生灵涂炭。”他在大学里显然更多人脉资源,贾屠仁本来很讨厌卞钟黍那种空谈阔论,但想着他更容易控制利用,内心里是向着他的,但现在形势根本不明朗,这群小娃娃能成什么事?还是坐待时机成熟,反正自己手里握着兵马大权呢! 谁知江无田天生才能出众,不仅组织起一支铁杆学生军,而且拉拢了许多贾屠仁的旧部,再加上义旗一举,立时便有无数人响应,拥有了大半个天下。贾屠仁彻底失算,手下纷纷倒戈,竟被勒令不得离开常家镇半步!眼见自己一招不慎,大势已去,干脆捐出部队,终于获得江无田的肯定:“不畏庄主强权,只身深入虎穴,虽然英勇被俘,但其为民主自由的赤心肝胆,可与日月同辉。且一身正气,不爱江山爱清谈,仙风道骨世所范!”于是,让他做个清闲的议员,过他花天酒地的好日子去了。 江无田很注意舆论阵地的把控,但对大学与学术一路,还是放松不少,新社会嘛,大家都认为这无疑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只有白血旺很不屑,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冷嘲热讽:“大凡家天下,都不会长久了。”卞钟黍竟然官至议会长,熙狐非常高兴,虽然许多人都说白血旺的学问比他高,但她坚持认为卞钟黍更有书生气,而她觉得人就应该单纯、精神,较真、坚持。 第十一章:校长之死(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20 05:06:58 字数:4336 (5)千里坟场 且说唐华往西南行来,遇到一文人,一边大口地喝着酒,一边专注地写着《戒酒》的诗作:“怨无大小,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成灾。”不觉赞道:“嗯,意思不错,可为什么还喝?”那人回过头来:“我就没打算戒,我说的是自己一生的际遇啊。”“哦?你是干哪一行的?”“当官一行。”唐华“嗛”一声,抬脚便走,听身后那人似自语道:“你师父死了。”唐华停住脚:“不可能。”一会又叹口气:“谁没个死啊。” 那人竟不理他,复自顾自道:“唉,我为庄主干了二十年,其间被罢黜调动三十七次,又被闲置二十年,心有不甘,可每次都是‘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啊。”“自艾自怜个什么?不好好生活!”“每次当官后,我都真抓实练,疯狂工作,时刻准备冲上前,可每次都被黜,且理由又都是‘沽名钓誉、独裁犯上。’当真有意思的紧。”“有意思还唉声叹气个啥?”“你说贪官多该死啊?可我又不整他们的事,为什么他们却总想着对付我?不就没有像他们那样见好东西就爱,见好女人就上嘛,难道非得和他们一样了?”“对了。呵呵,你真是个痴人。贪官们干的也很不容易,也是别着脑袋在那里不停地‘同流同流再同流’,我倒觉得他们完全可以贪腐的价值观统一全世界,而且会是维护世界和平天然铁杆的力量。所以,从许多方面来说,他们都比你用心,许多底层干上去成了精的贪官,被人反复打脸捅屁眼,那也是九蒸九晒、水煮油炸、千锤百炼出来的呢。” 那人惊诧地对着唐华道:“你又不在官场,怎么就知道‘贪官都爱统一思想、浩浩同流’这一千古不变的神谕呢?”“那不就和黄江一样吗?主流当然得有,不然不能成其大;可如果光有主流,河床不就可以腐臭干涸了?贪官既然有‘同腐朽,共命运’的坚定信念,当然就会想办法把支流斩断、填塞、改道了嘛。”“会不会所有的支流都汇一条河里啊?”“那怎么会?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咱不能光让支流都流黄江里,别处渴死不说,我们泛滥了咋办?”“听说常家镇的西用大学里有个叫康中土的,宣扬什么世界大同?”“刚开始我也有点信呢,可现在看来,世界大同,必然同于腐,不同而和,才是正道。他应该不怀好意。”那老头站起来拍拍屁股:“我也不在这儿傻了,你去哪里?我们一块吧?” 二人相约去黄江的源头看看,唐华想从北岸走,沿途多山,风情壮美,那老头想从南岸走,多大湖大川,景致秀丽。一番激烈的石头剪刀布,唐华摇摇头:“还是文人厉害。都说是要跟我走了,现在却是我跟着你!” 来到黄江南岸,二人发现码头地面上全是血,粘滞的血,像是月夜的泥泞,走上去总觉得鞋子要被拔掉一样,尸体堆成了山,有的还在痉挛、呻吟。旁边挂着“与圣德大帝共享荣华”的标语,百十号人影或隐或现地在“山间”移动,把死去的同胞挪到江边,扔进江中,黄江像条酱汤色的带子,都快流不动了。一会,结束了清理作业的苦工们被排成一列,枪声响起,他们齐整地向后跌入江中,之后,一切都哑然失声,黎明静得像哑巴那张刚打过哈欠的大嘴,天快亮了。 西行路上,二人不时见两队整齐的人马经过,一队的旗子上打着“特权专供”字样,另一队则写着“一言堂”三个字,领头的将军威风凛凛,一问才知道他姓步,叫步府拜,专门负责庄主的衣食住行。唐华好心提醒道:“嗯,好样的。你再找个活干吧,当心失业,庄主已经死了!”步府拜道:“不会的。她没死。死了也会有新庄主用我。”“你咋知道新庄主就肯定会用你了?”他自豪地指着自己的人马道:“莫说我,任何人只要管理好这两支队伍,何愁当官的不用你?”随行的老头道:“现在贪官多如牛毛,你不腐败,小心别人心照不宣地合谋你。”没想到步府拜更加肯定地点点头:“就算我不腐败,贪官也会喜欢我的!我是谁,万人迷啊!” 那个自以为是的万人迷潇洒地走了,又百余里,唐华见前面一堡垒,两个身影媾合在一起,原来是女人和阉人,争先恐后地舔着什么,一男子道:“待会再舔,有人来了,看样子有什么事吧。”阉人仍不松口:“那关我们什么事?治好您的痔疮才是天大的事。要不,您说,咋对付那俩人吧?”女人也风骚地贴着身去:“是呀,快来玩我嘛,今天创新什么花样?”男子道:“滚!”那二人齐道:“您早这样说嘛。”方才恋恋不舍地退开。男子提起裤子,唐华见他眉心刻着个大大的“私”字,下半身却盖了满满的公章,公章上的内容较长,好像是“天下为公,公家的都是我的。”忽然惊讶地叫出声来:“你不是常建智常庄主吗?还没死?怎么会在这里?”“你敢咒骂我?来人,拖出去刮了!”“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究竟是人是鬼?”“你说呢?”“我拿不准才问。”“哼!我——是——庄——主!” 这时堡垒里走来一队威武的泥人,一身腐恶气,要抓唐华,唐华情急之下,忙拉过同行的老头,那老头竟不含糊,挺身道:“我和你有关系!他是你三弟常建信的徒弟,而我是他很要好的朋友。”“常建信是谁啊?是大夫以上的官吗?不过既然有关系,那就好说,我们就聊会先?”“你们俩先聊,我撒泡尿去。”唐华拐到堡垒旁边,见女人与阉人互相摸互相舔,忍不住感叹:“今日方知,舌之妙用乐趣,实比手足要多。”女人妩媚地笑道:“不见得呢,要不要试试?”阉人也扭捏作态:“一看你就是新手,现在都强调一专多能,你个土老帽,我们玩玩吧?”唐华忙退后一步道:“咱别乱啊,我知道,你们可都是庄主的人。”“是啊,大家都觉得是,可谁知哪一天他会扔了我们呢?再说他现在不在呀。”女人和阉人说着竟都伸过手来:“不玩别走啊!我俩这里有各种官职出售,总有一种适合你。” (6)易施泰的易容术 唐华跑了,一会那随行的老头追来:“你太不讲究了吧?把我塞枪眼里自个逃之夭夭!”“逃出一个赚一个嘛。”“那你去死啊?”“你不也没死嘛,小气鬼。”“还我不是了!真有你的!”“你怎么逃脱的?”老头叹气道:“唉!逃什么。他听说我们的关系后封我个官,我又忘乎所以,犯起贱来,准备认真负责地大干一场,结果常庄主就打发我走了。”“老哥你真够机智的,我给你个赞!” 行出又百里,老头喊:“看,那儿又一堡垒!”走近了,堡垒边两站岗的,一个背心上写着“家奴”,一个写的则是“弄臣”,两人贼眉鼠眼,看似警觉地四处张望,还经常头凑一块神秘地密谋着什么。唐华上前道:“你们守着个孤坟,还这么有劲?”“你懂什么,这里面全是宝贝。”“那我进去看看。”“不能进去。”“刚还不进去个人吗?”“那是庄主。”这时堡垒里走出个人来,竟是死去不久的女妖婆庄主!也是下半身盖满公章。只见家奴与弄臣赶忙冲了上去,细致地伺候、撒娇,老妖婆舒服地打个哈欠,又进堡里去了。唐华惊奇地发现,那两站岗的竟从她身上偷了不少东西!还互相掐了起来:“你拿多了。”“我手快,用处多,多拿应该,你拿那么多才叫真多呢!”“都拿出来!数数!哼!!!”二人将偷来怀里的东西往地上一倒,原来他们偷的全是公章,家奴偷得四十九枚,弄臣偷得五十一枚。怎么分?家奴要五五开,弄臣竟要七三开,二人谈不拢,大打出手,家奴劲儿大,打掉弄臣的一颗牙,嘴也肿了,弄臣坐地上嚎啕大哭。堡里走出一人,竟然又是常建智,不耐烦道:“再闹?各打五十大板!”二人立时闭嘴。 步府拜将军领着人马浩浩荡荡前行,唐华见了道:“您这是第几趟了?前面还有吗?咋这么多堡垒?”“你当上庄主就明白了。”“就不能透露一点点?”“嘿嘿,干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泄密。”不用问了,因为已经看见了,前面又一个堡垒旁边站着个文人,堡里一会出来一人给他脸上糊屎,一会出来一人飞针走线地给他缝嘴唇,一会出来一人放个锥形凳子罚他站,一会出来一人给他穿女人衣服,一会出来一人要他做掌上舞。唐华问:“可怜的文人,你怎么就不知道跑?”这时身旁闪出一人,人高马大,额头被盖了“公权”的章,粗声道:“跑就弄死他!”唐华一路上憋屈到现在了,再一看,随行的老头也正吓得直哆嗦,怒道:“老子先弄死你个王八蛋!” 那“刀影功”端的快捷无伦,高个子不堪一击,倒地死去,谁知不一会竟然活过来俩!齐声道:“我是公权我怕谁!”唐华道:“两个就能吓倒我?一百个也不怕!”结果,一出手,两人变成了四人!唐华仔细观察,发现是那枚“公权”章在作怪,便化出无影刀,往四个强人额头砍去!金戈声响,只觉一股强大的气流反弹回来,胸口一阵气闷,已然受了内伤!四个大个子排队唱道:“我们是强人!我们是强人!”一边朝与瑟瑟发抖的老头围去。唐华忙拉了老头,落荒而逃,一面寻思:公权会分身术,还有金钟罩、铁布衫这样的不死神功?可他为什么好捡着文人玩呢?真是太奇怪了!老头好心提醒道:“你傻呀,以前是权是称的意思,现在的权是强的意思,你当然打不过。” 该死的堡垒!唐华心里暗骂一声,只见前面无数的人穿着统一的制服在又一“孤坟”前顶礼膜拜,走近看时,发现他们衣服前心后背上都印着“庄主”两个字,不只常建智与老妖婆赫然在列,连西门有悔、熊崇辉之流也不远万里、恭恭敬敬地前来参拜!不一会,堡垒中飘出一张大嘴:“我就是易施泰,许多人都想着要一睹我的真容,但还不到时候,今天主要是介绍新近收服的两位小朋友,一个便是甄礼,另一个叫稼植。今后诸位要多多关照他们!”众人齐声应诺,易施泰又道:“下面我给大家演示一下独门无敌化装易容术!甄礼,你先上前来!” 其实甄礼原本是个农家孩子,面色红润,挺秀气温和,只是一到这里,便迷了魂一样,看上去总觉没了人气。易施泰不知从哪儿伸出一只手来,在男孩脸上描了描,瞬间,就见甄礼容颜大变,面目全非,只见他黑黑的两道剑眉像手指一般粗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8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8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9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9 ,一脸凶杀之气,身体也变得五大三粗,高大威武,明显一副不容置喙的傲慢神态。众庄主们一齐鼓掌叫好,女妖婆很有感觉地上台谈了自己的心得体会,还比划了一番动作手势,易施泰满意地点点头道:“瓯平府上来个人我看看。”西门有悔走上前恭候示下,易施泰道:“稼植,你过来,让这位伯伯好好打扮打扮你。” 稼植是为亭亭玉立的漂亮小姑娘,却不是农家的孩子,她爹妈都是瓯平府商人。此时她腼腆地往前跨来一步,西门有悔一阵忙碌,便见那清丽可人的小姑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看起来非常成熟的艳俗妓女,一看就知道是既精于算计又会服务很专业的那种类型。周围零零星星响起几声掌声,易施泰以很耐心的语气道:“嗯,还不错,只是神色间少了什么东西,我添一笔吧,望大家仔细领会。”说完也不动手,只往稼植脸上轻轻呸了一口唾沫星。这当真是画龙点睛的一笔啊,只见稼植艳俗的脸上陡然显现出很重的煞气,专业精神却不见踪影了。 一片惊叹声中,又传来易施泰充满鼓动的磁性声音:“稼植,我们的口号是——”稼植迈着大步道:“统一统一,全球统一!”“甄礼,你的口号是——”甄礼原地踏步道:“同流同流,世界同流!”激情被瞬间点燃,一群位高权重的鬼蜮僵尸齐声呐喊:“全球统一!世界同流!全球统一!世界同流!”声音响彻云霄,声振寰宇,真个是亲密无间、中西合璧的典范之作。 第十一章:校长之死(五)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21 05:02:36 字数:3981 (7)肉山血峰 “原来这世间的妖魔鬼怪大多是当官的转世,活的憋屈,再怎么纵情总觉欲壑未满,死的冤枉,不停地聚集在一处总结经验教训,力图形成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潮流趋势!”唐华寻思着,快到尽头了吧?果然,一座肉山堵在眼前,山脚有个活人做的指示牌“史库全书”,背面是洋文写的“上帝作坊”。远远望去,“上帝作坊”里风云际会,人头攒动,原来这里已变成易施泰的行宫。山是空的,四壁都是尸体垒起来的,本想把灵魂也关进去,奈何不争气的尸身无论怎么压实糊严总有透漏处。山的最高处是血峰,像是一座正在喷涌的活火山,不来这里,任何人都绝对想不到,除了身体,人的灵魂也会流血,而且更加鲜艳璀璨、奔涌无拘。易施泰常住这里一个极其重要的历史使命,便是对灵魂进行关押和屠杀,这不是那些化过妆的小辈、像甄礼和稼植他们所能胜任的,他二人只不过能多多屠戮些人,将这座肉山堆的再高些罢了。 唐华询问的目光看着随行的老头道:“史库还是尸库啊?怪吓人的,我们绕行吧?”没想到老头腰板一挺:“偏向虎山行!”接着吟了一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就见肉山下面打开一扇门来,二人忐忑地走了进去,却见天空一片晴朗!西几排的柜子上写着“理想国”三个字,东边几排写着“诗史思”三个字。风和日丽,许多灵魂悠闲自得地吟咏、思索、翘望,优雅地探讨,恬美地生活。唐华道:“肉山里面也有易施泰那怪物到不了的地儿?”老头摇摇头:“不是到不了,我看是清冽之气会让他的化装易容效果大打折扣的缘故。再说这里的人,你看他们一个个多自我、多精神、多诚敬、多有情义啊。”“情义?我以为只我们江湖中人才讲情义呢。”“仁为心、义为情,仁近道、义行德。情义就是情我与德我一体的大境界呢。” 二人流连忘返,这儿听听,那儿看看,与这几个闲聊几句,又同那几位相拍和一番,真有点不知今夕何年的味道。唐华忽然招呼老头道:“这边有台阶可上去!上面肯定比这里还好。”老头走的气喘吁吁:“之前只知道‘拾阶而上’的意思,现在猜想,所谓‘拾阶’就是十年一阶?”唐华一点不累:“也就走了一百阶。”刚到平整处,就见一柄巨斧从天而降。“快闪!”老头敏捷地躲向一边,唐华就地一滚,只见那斧头上下翻飞,各色灵魂四处逃窜。“呵呵,看不出来啊,你的目力比我还厉害,身手也不错嘛。”老头讪讪道:“文人嘛,被整怕整多了,自然眼睛雪亮,多个心眼。” 这里应该是肉山的中间一层,也有两排柜子,西排写着“乱力神”三字,东排写着“风雅颂”三字。西边阴云密布,暗夜沉沉,许多人兀自在那里你争我夺;东边白云朵朵,书声琅琅,偶有铁骑踏过,却也无碍一派和穆融曳的盛世景象。老头笑道:“这宽州府的毛病就是颂的太多了,能表达出一种判断与取舍就行了,不厌其烦地颂,金粉太多,就成毒品了。”忽然惊喜地喊道:“看,那是我的灵魂,我还没被杀呢?!”说着飞身扑上,化了一道光影,望峰顶激射而去。唐华打心眼里为他高兴,却嘟囔道:“也不打个招呼,撇下我一人!” 唐华四处找下去的台阶,一边寻思:“算了,我没那种命,还返回下边,给那帮优雅的老者做些力气活,终此一生,心安理得。”谁知找到的都是只能上去,不可以下行的台阶,生气地自语道:“上去就上去,我还怕过谁了!”又走了一百阶,却是到了血峰之上。这里到处是斧钺钩锸、刀枪剑戟,再一看,东西两边的柜子被挪到正中间,把好端端一个适合大家休息的石床分割开来,弄的谁也上不了床。唐华看着背对背紧靠在一起的柜子想:“也不知两边的柜子上各自写了什么字?这东与西的距离到底是近了还是远了?”忽见甄礼在东边纠集了一帮人马,稼植在西边招募了不少军士,二人一会互相对打,一会各自厮杀,玩的不亦乐乎,易施泰还经常性地伸手进来,把人们一个个摸得****旺盛,斗志昂扬。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妖艳的女人,朝唐华抛了个大大的媚眼。难道在这‘史库全书’和肉山血峰之上,还会有妓女?正想着,见她竟径直走到自己跟前,两奶子一并抵上自己胸前,陶醉地闭上眼:“哇,活人肉还是要好闻些。”接着从屁股里变法戏似地拿出本书,暧昧地搁唐华胸口,又肉麻地瞟了一眼道:“这是梅庄人新写的一本现当代史,有空帮人家修订修订?”“你是这里修史的?!”“你说呢?谁的本钱大我就写谁好。”浓烈的脂粉味熏的唐华直欲呕吐,忙摆摆手:“我就一武夫粗人,哪懂这些?”“武夫?还粗人?!哇,我都要流口水了!粗才好嘛,要还够坚挺,你舒舒服服躺那里就行了,我写好了署你的名?”唐华不好意思道:“那,那我不成吃软饭的了?”那妓女忽然严肃地挥了挥手上的史学著作,正色道:“记着,干我们这一行才是吃软饭的,而你,是要吃硬饭的!” 一男子凑上前道:“米婶,你怎么把我的著作给别人?他什么资格修改?”唐华一看,那人竟是梅新,想都没想,幻出刀影,往他身上各处要穴劈去!“米婶”见状忙道:“不可,他只是死魂灵!”但已经晚了,随着“史库全书”中传来一句威严的“犯规,出局。”唐华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抛了出来,远远地还听见后面“米婶”惋惜的感叹声。 (8)明泉与私字塔 唐华站稳脚跟,忽觉眼前一亮:原来紧挨着肉山血峰的,是一座雄伟的金字塔!那可是真正的金塔,金碧辉煌,能灼伤人眼,这里才是易施泰最后真正的老巢。塔尖上立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私”字,塔的每一面都刻着血色的“私”,塔周围所有的旗子也都写着同样殷红的“私”字;除此之外,所有的其他山川峰谷土地木石花草,都被盖上了公章。 金字塔里流出两条河、伸出一堵墙:墙紧连着瓯平府人新近拿金砖垒起来的金长城,南北贯通,不知道有多长。两条河一条流向西,一条流向东,河面波光粼粼,处处倒映出“精神”两个字来,河里许多细沙,隐隐约约,每一粒都写着“思想”二字,两条河里,都有不少的玉石珠宝,五彩斑斓,夺人眼球。 唐华站那里发起呆来:原来当初我在常家镇想的是对的,这里既是无耻的源头,又是文明的滥觞。文明自然不可以毁掉这金字塔,但无耻却可以做到:因为什么时候这两条河流枯竭了,人们不再有精神和思想,世间有人无“仁”,全是畜生与鬼魅,那有这塔与没这塔不也一样了吗!怎么才能让这河流大起来呢?唐华忐忑地走进塔去,只见“私”字塔内,一个盛装的美男子忙的不亦乐乎,一会摸自己玩,一会玩别人,一会唆使众人互相打杀。此人正是易施泰,除了他,塔里还住着好些人,都各行其是,根本不听他的,狡猾又很坚持的易施泰便把人们分成各种不同的等级和类别。 塔正中央有一眼“明泉”,正是外面那两条河流之所出,不管易施泰居心险恶地把人们分成多少种,但有一点他始终无法阻挡:那就是他自个无论如何强大,都始终不足以将明泉盖上私刻的所谓“公章”,相反,许多灵魂反而来为明泉献身。唐华想喝点水,放个桶下去,却打捞上来一块亮闪闪、沉甸甸的文字,竟然是个透明的“公”字!原来明泉自己在那里生成一个大大的“公”,易施泰把它推下井去,却拿私刻的章四处乱盖。唐华掂量着手上的“公”,发现它与易施泰盖过的公章明显的不同:公章实际上是把东西刻成了私有的属性,“公”字则根本没有任何所有者的属性。他又拿来身边随处可见的一个“私”字掂量一下,同样亮闪闪、沉甸甸的,只是并不透明,仔细观察反复揣摩后,发现公私这老哥字在外形上的一点重要区别:“公”字是人们庇护、休歇、义务的意思,“私”字是人们耕作、吃喝、权利的意思。唐华将“公”字挂在塔内,忍不住失笑自语:“原来公私一直都共处一室啊? 放心、释然地走出“私”字塔,唐华又碰上一件有趣的事情:塔外,瓯平府的人正开源节流,在“私”字招牌下,辛勤劳作,奋勇开拓,暂时过着富足踏实、很物质的日子;宽州府的人在“公”字的旗帜下吵吵嚷嚷,四处堵泉截河,一心要在易施泰的领导下开创宏伟的大同世界,自以为过着很精神的生活。结果瓯平府成了小私无仁之地,宽州府成了大私巨贪之所,而横亘两地的金长城,则越修越长,越来越坚固。唐华大摇其头:这边不明白易施泰之公实为大私,那一边强逞物理、单偏直进,不知所为非仁。唉! 这时,有不少利雅坚府与瓯平府的人抗着嬐防矗要把向东的河也引向西去,宽州府人正堵塞河流觉得辛苦,双方密谋合修一条拦河大坝。唐华一看是稼植领着奚珂延与欧二元等人,十分生气:“易施泰都没办法,你们仨就想让东流改道?”稼植得意地说:“我昨晚陪甄礼睡过了,他都同意!东流改道对大家都好,省了你们使劲围堵的力气。否则我们以科学为武器,以民主为旗帜,这样的大潮流还淹没不了你那空洞的仁义之河?”“你那不是合流,分明是要‘夺淮入海’,必成大灾!”奚珂延道:“为了我们美丽的稼植小姐,为了我们文明优秀的族群,这样做是应当而值得的!”唐华指着稼植骂了起来:“原本好好的小家碧玉,淳朴清丽一女孩,给易施泰化个装就觉得自个很了不起,跟着恶人越来越肆无忌惮!瞅瞅你现在,什么都拿金钱计量,比妓女不如呢!别说你陪甄礼睡了,就是易施泰睡了你,哪怕你让我睡了,我也不会答应的!” 奚珂延一挥手道:“竟敢戏弄文明,侮辱我们的稼植小姐?围殴他!”说着从身后掏出个微型电脑,键盘一阵噼里啪啦响,里面伸出许多拳脚,照唐华身上多处要害部位打来。唐华抵挡了一阵怒道:“再不停手我就揍你了!才懒得与这没脑袋的机器打!”奚珂延竟躲到电脑里面:“你打呀,你打不着我!”唐华一刀劈碎电脑,里边的奚珂延被电的哇哇乱叫跑了出来,欧二元忙去救他,被一脚踢开,时听一声娇叱:“大侠住手!”唐华一看是稼植小姐,停下来问什么事,稼植道:“你也别杀他俩,我跟你走行不?”唐华笑道:“你与瓯平府感情挺深嘛。要能保证不再易容化装我就答应你。”“深不深与你何干?看不看上、答不答应吧?”“那你先去卸妆,而且,不要一副与我做买卖的样子!” 稼植小姐的本来面目,连奚珂延都大吃一惊,舍不得让她走,唐华道:“我也不回宽州府,不如我们都住这‘私’字塔边,一边看思想的河自然流淌,一边防止易施泰把河弄脏。”奚珂延冷笑道:“那是你的事,龚巨还在家等着我们呢!” 第十二章:小牛向前冲(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22 05:07:59 字数:3260 (1)小便风波 艾无差见曹迈他仨伤势好差不多了,便嘱咐山灵响:“我先去青云观,之后回常家镇完婚。你的事自己做主,观里的事多听主持师姐的,有事去西用大学找我。”吴息吹追悔莫及,感觉自己与山灵响彻底没戏了,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9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49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0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0 心灰意冷地回去。其他人到得形意观山脚,全魂焕又送出一程,把曹迈叫一边去嘀咕了句什么,这才分手。 郭子峰一直后悔没问吴息吹一件事,犹豫之际连全魂焕也走了,眼见自己也要和大家分手了,将曹迈拉一边悄声道:“全魂焕为什么没事,就你们三人着了道?”“你为啥不问他自己?却找我这看不懂的人。”郭子峰尴尬道:“咱俩不关系好吗?”“好你那天为啥不去?全魂焕和我们不一个道上的,不是艾观主,他连山上都不会去呢。”“啊?不是说他替你们仨挡了一掌吗?”“那是艾观主过来后的事情了。听唐师兄说是他当时正优哉游哉地在书院牌楼下悟什么招式呢,结果还是不敌那个乌江雨。”郭子峰叹口气:“都怪你不够意思,不叫上我,我宁愿中那一掌,看看是什么滋味,也可躺那里看艾观主给自己施救。”“你——”发现自己说漏嘴,郭子峰忙告辞回飞天阁了。 曹迈年纪虽然小,一路上没少往风香月身边偎,自己的伤刚好不久,却一个劲地安慰她。风香月竟好像有些怕他:这个小孩任性又倔强,很不好对付,见他似也要跟往青云观,便对艾无差道:“他师父还在常家镇焦急地等着盼着呢,看他样子却是要转着远路回五牛镇了。你不及时提醒,让郝山宗主以为观主偏心。”艾无差笑道:“就你会说。不过我倒是差点忘记了,估计全魂焕和他说的也是这个事。” 这个曹迈,原本刚入门不久,为了应付常建信成立团练的事,被派到常家镇,后来团练走了样,常建信命撤去原有组织,他就留在了师祖郝山身边。艾无差归来后,大家都惦记《五百解言》的下落,时值游歆鸢不只恢复而且功力大增,郝山身边无其他可抽身之人,便派曹迈来形意观并追随艾无差到此。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实使命所在,现在听艾无差给自己这么一桩事,以为是故意打发他,当着大伙的面,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东去。 揣着《五百解言》,曹迈寻思,真的假的?拿出来一看,信还是密封过的,又装回内衣袋,恶狠狠地踢起一块石头。那石头在晴天下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出几十丈开外。一会,一个梅庄的军士一手拎着裤子,一手掂着枪找了过来,头上鲜血直流:“小孩,你见其他人了吗?谁?赶在太岁头上动土!”曹迈指着前面道:“那边,那边有一队人过来。”“那是我们的人!”曹迈真的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自己那一脚偏巧砸中了他:“那会不会是你们的人和你开玩笑?”“有这样开玩笑的吗?宽州蠢猪!”曹迈怒道:“我敬重你,也是在帮你,你才蠢猪呢,你们全家都是蠢猪!” 梅庄人没料到小孩敢骂他,愣住片刻,指着他的头道:“你,肯定是你砸的我!你个小王八羔子!”曹迈一把扳断他食指:“你们梅庄人才是王八羔子,你们圣德大帝是圣德王八羔子!损人不利己!”那军士又是一个没想到,一阵怪叫,连枪都不要了,边往回跑边喊:“队长,我碰上一个比我们还不讲理的!”一队人围了过来,为首的一人问:“小孩要诚实,是你踢的石头吧?”曹迈一想,原来是我刚那一脚惹的祸,但看到他们盛气无礼的神态,忍不住强辩一句:“谁让他随地小便了?”那队长也是一愣,那名军士一伸脖子道:“我不是小便!”“你不实诚,裤子还没系好呢!”“可我就是没有小便!”“你尿裤子里也算随地小便!”队长道:“我们是圣德大帝的子民,他说了算!他说没有小便就是没有!”“小便也这么横!什么圣德,是所剩无几的德行吧!”“你们这些没有信仰的蠢猪,要知道信仰是不能侮辱的!”“可他做错事,随地小便了!”“混蛋!我们圣德大帝的子民什么都可以,所以是可以随地小便的!就尿你家炕上你也忍着!” 曹迈彻底生气了:“尿他自个裤子里都不行!我刚是想砸他的******,结果砸错了,现在要补过来,再砸他******一次!”军士吓得躲别人后边,队长怒道:“你有点骨气好不好!”“可他比我横哪!”“就算他比你横,可你有枪啊!”他刚端起枪,曹迈早一脚踢了过去,他捂着裆部昏死在一旁。队长唰一声拔出长长的军刀,曹迈道:“这不公平,我没武器!”队长狞笑道:“你有武器是死,没武器也是死,所以其实是公平的。”众人都笑了,其中一人嘲笑道:“他有武器,就是那小石头!”曹迈一激灵,一脚朝队长踢去一块石头,队长以刀背挌住,谁知力道太大,军刀一斜,石头端直砍向他头部,嘎嘣了! 有人亮刀有人端枪,曹迈先下手为强,一通“心”字诀拳法,众人纷纷倒下,他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自己先夺路而去。行出好几十里才喘了一口气,却见远处走来一对行色匆匆的送亲队伍,正自心下懊恼,忽听有人喊声“梅庄人来了!”就见人马队形大乱,拼命往前跑来。一人经过他跟前,一把拉住他:“别愣着,赶快逃命!” 曹迈跟着他们又往回跑了十几里,歇了一刻钟,有人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来,人群里一年长的男子警惕地打量着那人,一会不悦地朝他喊:“陈四!”“伍卫,真的是你们啊,我正找你呢!”“什么事?咋就你一个人?迎亲的队伍呢?”“唉!崔家变卦了,他非得要你们送到家,我这个媒人好说歹说磨破嘴皮子,他才勉强答应到只迎出五里。”“五里?不说好了迎到蓝家坪吗?”“崔家的人说了,最近经常有梅庄人在蓝家坪出没,他们怕出事。”伍卫怒道:“废话!要不是现在世事纷乱,担心被梅庄人糟蹋,孩子才十三岁,我姐姐会舍得她出嫁了?一分钱彩礼不要,却投了这么个不靠谱的人!都怪我所托非人、你办事不力!”“大哥咱不能这样说啊,当初你们可是一口答应的,这年头像崔家这样有吃有穿的可不多。你们的命是命,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再说人家不是要迎出五里嘛!”“唉!你说这什么世道!” 又歇了一会,估摸着梅庄人往西南方向去了,伍卫舒了口气:“赶快动身,还有三五十里呢,赶早不赶晚!”曹迈正要告别,却见西边梅庄的十几个人驱赶着崔家迎亲人乱糟糟地行来,伍卫果断地指示大家往回跑,谁知东边追他们的梅庄人折返回来,碰了个脸对脸! 原来这三拨梅庄人是一起的,为了攻占元中镇做着最后的侦查准备,碰上迎送的队伍,各自起了贼心,一拨追赶送亲的,一拨遇上迎亲的,都想对新娘下手,两队人马有三十几号。曹迈心里又是一阵不痛快,见两队头领简单地商量一番,狂笑声中,“送亲”队长一把撕下新郎官的大红花:“你要娶她?”那崔家公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不,他家太穷,我正犹豫呢。”“送亲”队长自己戴上红花,把新娘拉跟前,掀去了盖头。伍卫战战兢兢地上前道:“这位梅大人,这孩子有病、晦气,在家实在是养不了了,这才托人倒贴十几两银子,一早嫁给别人,再说您看她还是个娃娃呢。”“送亲”队长淫邪地摸了新娘的脸:“既然嫁人当然是成人了,我就是来迎娶的。”那女孩显然还没长开,但已然落落大方,朝他“呸”了一口,那梅庄人摸摸唾沫星子,又用嘴舔了舔:“果然,还有奶香呢!” “奶你妈个头!”曹迈老远地打去一拳,“送亲”队长被自己送上西天,“迎亲”队长正自惊愕,远处跑来一人:“不,不好了,那一队出事了,都死在西北三十里外的牛神峁。”“迎亲”队长又是一惊:“怎么死的?一个活口也没有?”报信的梅庄人刚说句:“还有一个活口。”曹迈更不迟疑,一拳打死他,专心致志对付起其他人来。伍卫这才发现自己“救”的这位小哥武功了得,反正今天就算全身回去也没脸见人了,再说已经死了一个梅庄人,自己怎么也脱不了干系,一挥手喊:“打死这群狗娘养的畜生!”新郎官欲趁乱逃走,被一梅庄军士一枪打中小腿。 一阵激烈的肉搏,三十几名梅庄军士全数趴倒,伍卫拿起一杆枪,捅死几个还喘气的:“让老子也体会一下捅人的乐趣!”见崔家公子躺地上呻吟,赶去踢了一脚骂道:“孬种,残废!老子还不嫁了呢!”再一查点,自己这帮亲戚中死了两个,伤了仨,摸了把眼泪道:“好歹我们也算是大获全胜呢!”又一转身说:“那个怕事的女庄主死了,我们去常家镇投奔新政府,不愿意的各自回家!”七八个年轻人当即表示赞同。这时远处一瘸一拐来一梅庄人,曹迈一看是那个随地小便的人,头上血迹已干,裤子却湿嗒嗒的,不等他看明白情况,一脚踢飞他道:“去找你家圣德告状去吧!” 第十二章:小牛向前冲(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23 05:21:55 字数:2162 (2)捡个媳妇 刚到常家镇地界,又见三十多个梅庄人拿着刀剑,追打一个仅使两只肉拳的老头,曹迈二话不说,冲上前去,足足半个时辰,才将他们赶走。看老头肩部已然受伤,兀自威风凛凛,忽然惊喜地叫道:“师祖!”老头正是郝山,他在常家镇先是听说游歆鸢功力大增,燃起一星希望,师父常建信暴毙,又令他情何以堪,恰值有徒孙来报,说五牛镇来了一群北地府的异士,应该是给犯驻五牛镇打前阵的,现专找武林人士的茬。想想种地的老农还奋起反抗呢,自己好歹有师父的一成功力,再说迟早得回五牛宗做个交代,不能让江湖中人耻笑,好不容易创门立派,怎能就这样毁于一旦?收拾行囊往西来,谁知路遇梅庄武士,斗在了一处。 郝山也认出了曹迈,搭了他的脉,惊奇道:“你怎么练的武功?”曹迈将自己一路上的遭遇讲了,拿出密信递给他。郝山看罢,豪气陡增:“走!随我回五牛镇,召集宗内弟子,轰轰烈烈干一场!”曹迈觉得自己突然之间长大了,“可师祖为什么不往北走绕过大戈壁,却往西来?”“我原本想顺道形意观看看,现在不必了!”曹迈兴奋道:“走!”“等等!”二人一齐回头,只见伍卫上前拱手道:“老爷子,莽汉伍卫这里有礼了。这位小哥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与我外甥女更有莫大的缘分,如今我有一言,望您老权且一听。”郝山欣慰地拍拍曹迈肩膀:“说罢!” 听那伍卫道:“二选一,否则永不瞑目!”这哪是权且一听啊,还有点硬下了,郝山略感不快:“说罢,即是缘来匪浅,一定尽力帮忙!”“一是我们都跟了你。”郝山扫一眼他们,心里摇摇头:“二呢?”“二是让这位小哥娶了我外甥女。”郝山忽然失笑,朝那女孩看去,见她身长端庄,面红肤白,眼波流动,心里倒是十二分的满意,问道:“叫什么名字?”女孩一路上不知瞟过多少眼曹迈了,此时又递过去一眼道:“我叫林谷月,元中镇林家坝人,现年十三岁。”伍卫一旁搭腔道:“我们家月儿还能识文断字呢。被救之时已当着这位小哥的面与崔家退婚。”郝山向曹迈看去,见他怔怔的,嘟囔一句什么,心道:小孩子初次相亲,还没懵过来呢,看那样子,显然没什么异议,便道:“我看可以,只需与她父母另行商量妥当。”伍卫道:“我们的风俗,嫁出去了,不好再单身回去的。我是她舅舅,还有这些亲戚,俱可作证做主,她自己也是愿意的。” 虽然有些道理,却总让人听出些强求的味道,可什么都搁不住这女孩好,看起来她性情开朗,脾气也不错,郝山笑道:“嗯,是个好姑娘,要愿意就跟着,我替你做主。”女孩想往曹迈身边去,又想让他过来,刚还在心里怨舅舅不懂人心思,现在却幸福地定在那里左右为难。郝山大是感怀,正要叫曹迈过来,听伍卫一旁又道:“我替姐姐姐夫谢过老爷子!我们这些人,有材料的练武,没材料的可以为宗主搭理一些生意上的事,这三嘛,总归也希望您老人家收留我等!”郝山想起刀影会来,虽然被个大学拖累的大做生意,可有钱总是好办事,自己实在应该学学这方面的做法,便也一口答应。 其实曹迈不愿意,倒不是看不上这女孩,只是觉得自己心里有人了,那人还在心里住着呢,自己再去抱一个,大不是滋味。他当时嘟囔一句:“月儿?又是月儿!”便怔怔地想起风香月的俏摸样来,等回过神,却见众人高兴地簇拥着自己,往北行去。 路上大家都特意撮合曹迈与林谷月,无奈却让郝山占去曹迈多一半的时间,郝山每天早晚都要自己练三个时辰的功,再与曹迈传授和讨论武学上的事,只十数日,功力便全然恢复。有人觉得他师徒太过腻歪,伍卫则有不同想法:“我看是好事。这说明咱小哥有本事,宗主器重他。你看宗主多老了,以后五牛宗还不是曹迈的天下?”“我们是担心她俩的感情。”“那也不用担心。你没见刚开始曹迈总有意躲着月儿?现在他已经不拒斥在一起了,就这样天长日久地陪着,就凭咱外甥女狠往漂亮里长,他有心上人也会渐渐淡去。” 回到五牛镇,看着宗内的破败相,郝山忍不住老泪纵横:“天有不测风云,怎么让我摊上这么一桩事!好在老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0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0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1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1 天有眼,给我派来这么个小福将曹迈,有生之年定要让五牛宗在江湖上立于不败之地!”话音未落,有人来报:“北地府的人与张氏弟子正在空如寺决斗,从早间一直打到现在了!”“走!收拾这帮王八蛋去!”林谷月也要跟去,被郝山喝止。 这些北地府奇人,竟然真的就刀枪不入似的,功力虽然一般,但耐力奇高。曹迈用心法打拳,正戳着他们的软肋,再加上人都已疲惫不堪,他一加入,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那边一瘦高个儿上前拱手道:“多谢郝宗主慨伸援手!”说完不等回话便径自离去,曹迈生气道:“什么人嘛,这是比无礼还无礼的有礼!”郝山叹道:“镇上出这么大的事,我们却不在场,人家不耻笑我们就不错了。”那人听见,返身回来道:“真心感谢宗主。不如去我那里坐坐,也好释了大伙的疑心,更可鼓舞士气人心!”“应该应该,感谢俞大侠一片心意。”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几声“救命”,曹迈一听就知道是林谷月的,一扭身气鼓鼓地飞身追去。 原来是败下阵去的几名北地府人,顺道掳了一直暗中远远跟着曹迈的月儿,郝山这时也明白了呼救之人是谁,担心徒儿只身犯险,说声:“我去去就来!”也飘了过去。郝山赶到时,只见三名北地府异士直挺挺倒在地上,林谷月一脸笑意,又一脸歉意地听曹迈在边上吵她,见吵得狠了,竟伸手抱了曹迈一条胳膊,赖他身上!郝山尴尬而好奇地看着这一切,这时,张氏弟子们也赶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惊道:“郝宗主端的身手了得!我们打杀一天也没弄死他们几个!” 第十二章:小牛向前冲(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24 05:22:44 字数:2108 (3)这个女孩不寻常 来到葡萄园,林谷月见曹迈又不满地回头看自个一眼,识相地对他道:“我不想进去,门口等你。”郝山笑道:“一起吧,万一再来个老鹰呢。”席间,郝山再次道谢:“诚谢相邀,半年前我不舒服,又担心门派有事,所以遣散了得力弟子。最近听说五牛镇遭恶人袭扰,这才与徒儿赶回来,今后当可与诸位并肩作战!” 那姓俞的大侠叫俞飞,他爷爷曾是张贵五帐下猛将,他这身武功自然也是源自导引功一路,里面还夹杂着一两式似是而非的五牛拳招式,疑惑道:“这位小哥即是你徒弟,为何使的却不像是五牛拳?”郝山笑道:“说来话长,他原本是我五牛宗第五代入门弟子,可入门没几天,因宗内变故,不得已被派去江湖上行走。初生牛犊啊,先是在形意观机缘巧合地得了几十年功力,受伤后又蒙十方观主授他一套心法,二十日前与我路上相遇,才开始学我五牛拳。” 大家感慨一番,俞飞道:“真是破鼓众人捶,墙倒多人推,现在是个人就想叼宽州府一口,都觉得它是美味羔羊,这北地府不只抢了吴兰镇及天鹅湖,现在已杀到五牛镇门口了。”郝山道:“这波打前锋的高手有多少人?”“大概三百多吧,天天厮杀,我们新入门的弟子死伤惨重,很大大部分死于枪击,十去其七,都快撑不住了。”“他们呢?”“也死了有一半吧。今天算是一场大战,我们当中许多人都是部队里的练家子,化装后才来的。”曹迈不解:“化什么装?干嘛化装?”一个叫马驰的将领道:“江湖上的事,我们要参与深了,怕引来兵祸国难。”“嗛,人家都来打前站了,还在那里较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死理。”郝山喝道:“不得无礼,有话好好讲!”“我看这与江湖无关,他们就是一帮前来犯边的毛贼狼子,箭射、火烧、下毒,管什么方法弄死不就完了嘛!” 这番高论让所有人大吃一惊,郝山觉得自己脸上很挂不住,这个冒失鬼,叫人觉得我五牛宗人贪生怕死、胆小怕事、心术不正?黑着个脸又喝道:“大丈夫光明磊落,怎能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回去好好反省!”可已经压不住了,马驰道:“怕累着、伤着可以不来嘛,说那轻巧话,我们这里拼命倒拼出不是来了!”俞飞也道:“是啊,少侠功夫了得,看不上我们,可以单干啊。”更有一文气的中年人道:“好不容易盼回来个武林高手,却不愿意为武林出力。小小年纪,美色不离左右,当真难得啊。” 曹迈大怒,拍案而起,林谷月没能拉住他,郝山站起来道:“你再多嘴老子一掌毙了你!”曹迈这才知道自己确实太莽撞,向在座每人深深施了一礼,退出席位,恭立郝山身后再不言语。郝山一再给众人致歉,表示自己愿意单独会会那帮北地府人,谁知一人酸不几地来一句:“是啊,您武功多高强啊,我们配合都不配。”也有人阴阳怪气道:“明天回去睡大觉,没办法,功夫弱,连边鼓都敲不上啊。”更有人嘟囔:“我们都死那么多人,他却回来抢功劳了。”郝山那叫一个难堪啊,也快百岁了,却被人这样侮辱,脸色由黑转而铁青,两手越来越颤抖,慢慢捏在一起。 忽然席间传来一声哭声!众人回头望去,见跟着曹迈站郝山另一侧的林谷月泪眼婆娑地步出来跪在郝山面前道:“孩儿斗胆有一句话要说,说过万死不辞!”俞飞也觉得大家太过了,和蔼地对她道:“说吧,我虽不是他们的头,但今天我是地主,这个主还是做得了的,起来说话。”林谷月并没有起身,而是又朝俞飞跪过去道:“曹迈虽然说错话了,但他是好意。我与他相识不到三十天,他杀了四五十个梅庄人,救了我的命,绝不是那种贪生怕死、有力不出的小人。可他年少轻狂,直闯不会说话,求各位原谅!” 俞飞正要扶起她起来,说几句宽慰的话,却见曹迈怒目瞪着林谷月,不停地示意其起身,那女孩却又跪往郝山那边道:“孩儿不是没脸没皮赖在曹迈身边的女人,更绝不是有人想的风月中人,但即与救命恩人有了婚约,又自以为知道他说话的本意,所以拼死也要为他求您一次。”郝山不说话,曹迈气鼓鼓的,眼睛向上翻着,听女孩又道:“那北地府人确是犯边的鼠辈,我们是为了百万人口的和平生计,义理都在我们这边,他们拿着枪,本来就是极不公平的,还要彬彬有礼地与他们较量,是被人‘欺之以方’了。死去的诸位都是英雄,我们死不足惜,但义理却没能得到维护,这才不是大丈夫所为!还望宗主和各位前辈明鉴!” 众人面面相觑,这女孩,不一般,这番道理一说,分明是说她未婚夫虽无礼,却又是有理的,倒是眼前这一堆的七尺男儿没想明白事理!郝山松了口气,扭头冲曹迈吼:“还不滚回去?面壁反省!”曹迈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还跪在那里的林谷月,行过礼,一言不发,咬着嘴唇退了出去。女孩又道:“能打赢的办法才是好办法,我私自觉得曹迈是心疼死伤的诸位英雄好汉才那样说,跟不讲理的人讲什么礼?看他们之前假模假式地与你们决斗,还不用枪了?指不定背地里刚刚烧杀掳掠过!强盗都是那样的!”马驰顿了顿道:“我们既要解决问题,又要不惹事。否则他们大兵来犯,岂不遭殃!”女孩道:“俞飞大侠刚才讲的明白,这帮异士前来就是打前站的,先从五牛镇内部征伐控制,而后里应外合。若不好好揍他们,一旦他们认为时机成熟,没有借口也会出兵的。何况口实多好找啊,就在嘴边呢。” 郝山朝女孩挥挥手:“起来吧,起来吧,你说的我们听见了,去找你未婚夫,好好监督他认真悔过!”最后,众人商量妥当,一举围歼北地府人,竟像是采用了曹迈的主意。 第十二章:小牛向前冲(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25 05:50:31 字数:3760 (4)麻烦惹上他 郝山回去的时候不见曹迈的踪影,忽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会出什么事,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问:“林谷月回来了吗?”众人面面相觑,郝山道:“就是曹迈的未婚妻!”大家恍然大悟:“没有呢,是跟着曹迈一起去的。”郝山怒道:“这我还不知道?我问她回来没有!”大家直摇头,郝山道:“全体出动,务必找到二人,死要见尸!”一声令下,先到的三五十号人纷纷出动。两个时辰了没有动静,忽一弟子来报:“曹迈在谷外一里处跪拜不起!”郝山吐了口气:“再探林谷月有无消息,找曹迈前来问话!”不多时就见那名弟子又报:“曹迈不肯前来,林谷月不见踪影!”郝山心里嘀咕:“怎么回事啊,不会那伶牙俐齿的女孩出事了?这个冒失的逆徒怎么会跪在谷外呢!”正想时,有人急急前来道:“外面有不少官家捕快,要带走曹迈!” 郝山想都没想,赶过去道:“何事劳驾前来敝处?”那些官家一个个气势汹汹:“何事?据我们所知,你五牛宗的弟子仗着武力高强行凶杀人,你说我该有何事!”“在下委实不知,还望明示。”“那请你说说,杀了人跪一会就平安无事,可是你们五牛宗的规矩?”“你的意思是我庇护他,还这里避重就轻地应付你?”“我要带人,你别说曹迈不是你徒儿!”“是啊,可我不知道他做过什么过激的事啊。”“他谋杀两百名北地府优秀人才,你说过激不过激啊?!”“这我真的不知道,他刚与我回五牛镇不久,怎么会去谋杀?他有世仇啊?”“据可靠线索,他确实是谋杀数百人的元凶。”“怎么讲?”“就是那些北地府人,来我们五牛镇旅游,却惨遭不测,一个个死在路上,手与端着的枪冻在一起剥不离,真够可怜的。”“是一群拿枪旅游的良民?我徒儿一人能杀那么多?”“是下毒!”“那他们怎么又死在路上?”那官家一时语塞,愣在那里。 郝山看清了来人的真面目,开始奈着性子跟他们磨:“我不太清楚其中原委,要是公道问到我这里,自然是我徒儿有理,因为我知道他不会胡作非为。”官家道:“我也相信,但那些北地府的人不信,你说这会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事吗?”“自然不是,可他们几百人持枪,你们官家就不管?我徒儿又怎么去下毒?你帮我合理地推测一下?”“不敢妄自揣测,可许多人看见他买去大量砒霜。”“就算真有杀人意图,那也不可能实施啊?!怎么也不能查到无辜者头上不是?买砒霜就有罪,那官家为什么还让卖那玩意呢?”“无辜不是凭空说了就算,何不叫你的徒儿前往对质?”“当然可以,可你这么主观武断,怎么可能证明我徒儿清或不清白?”“衙门就是主持公道的地儿。我希望你相信。我是官家,查到你这里了,我退步我失职,你照样不清白。你觉得呢?” “清者自清。”郝山道:“你要向所谓有关部门汇报,我又没这个义务。”“我觉得你最起码不能连累其他人。”“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我徒儿有问题?又不是******,还兴连坐?”“推测并不全是凭空。你怎么担保你徒儿没问题、没同伙呢?”“那也不能把可能也叫去吧?你说官家就是公道,我配合公道,但要现在带走他可不行,他不是杀人犯。”“难道官家叫他去问话,还要放下押金、写个保证?闻所未闻!”“官家不管持枪行凶的暴徒团伙,那才是闻所未闻呢!”那官家威胁道:“你可别自己往******上靠啊。以您的修为,当然不会这样做,可要是因此扯了其他人,我觉得您犯不上。” 双方各有忌惮,正相持不下,一差役起来报:“有个女孩自认杀人,前去公堂伏法!”就在两边各自松一口气,要找台阶下时,曹迈站起来,慢慢肯定地说道:“人是我杀的。我把砒霜放他们酒壶里。”众人一齐愣在那里,郝山先想出个大概来,心道:“这小东西,真会惹祸!不过也算敢作敢当、有情有义了。”怒道:“把那小子拎进去!我要当着公道大人的面,先审个清楚!”那官家又不是傻子,一个小女孩作案?不比眼前这位更离谱了?跟着去到五牛宗,却见曹迈再也不吭一声。郝山生气道:“你不是自认了吗?瞅这样子怎么又像是受委屈了?”曹迈依然不啃气,郝山正待发火,伍卫跑进来道:“不好了宗主,我外甥女不知何故,被官家抓去了!” 那官家恍然大悟:“感情那赶去伏法的人是这小孩的妹妹?”这时有五牛宗弟子报:“有大队人马前来,好像是驮着不少物品。”“什么人?”“还不清楚,好像并无恶意。”一会又报:“俞大侠求见!”郝山寻思:“俞大侠?不少说好了戌时才共同伏击的吗?怎么上我这里了?”就见俞飞拱手道:“宗主下手真快,也不待我们准备妥当!”大家都以为是五牛宗做的这事,谁都没注意旁边竟站着几个官家模样的人,郝山倒是无所谓:“我正在为公道大人查明真相呢。”昨天大家还对曹迈颇有微词,如今见他真的花不到一两银子就弄死那么多北地府强盗,反倒觉得他是条汉子,一条挺有意思的汉子! 等明白事情的原委,俞飞对那官家道:“适才你也看到了,是我们要去杀那帮强盗的,关这小孩什么事!要抓抓我们吧!”那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1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1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2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2 官家认出了马驰,惊问:“你怎么也在这里?这副行头?”马驰讥笑道:“哪有大人清闲?那帮为害百姓的强盗,控制了镇上大部分商行,又把手往军队伸,不得提前与他们干一仗啊?又不能太声张。您把我们也一块抓了吧,好交差些?”官家眼珠一转道:“已有人去衙门伏法,我看这事不宜扩大化,那就恕不奉陪!”曹迈拦住他:“活是我干的,为什么要别人伏法!”官家想起那女孩应该是他妹妹,干咳两声,指示手下道:“嗯,嗯,现在食品安全问题是越来越突出了。回去给我好好查查!一定详查!”郝山笑道:“那公道先生,我们就再见吧?”那官家也笑道:“您老是正义,正义!” 曹迈要跟去,伍卫不让:“万一再有什么变卦,官家的话还不说变就变?你俩一起出事了,我们七八十号人就没根基了,还是我去最适当。”大家都对林谷月这女孩刮目相看,郝山道:“我派个功夫不错的弟子跟着照应万全。你们今后就都是五牛宗的人了,什么根基,难道要派系纷争?刚好诸位好汉都在,我们就大喝一顿,把他二人的婚期定下。”伍卫大喜过望,匆匆出山谷去了。 来到镇上,见许多人围在衙门外议论纷纷:“那女孩我见过,人家脸上都写着呢:‘我是好人!’那么茁壮成长的一个小孩!”“我看过那些尸体,一个个都拿着枪呢,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小,还是女孩,会是杀死两百余名持枪暴徒的凶手?”“他们肯定是埋伏在那里准备做坏事被冻死的。”“他们是遭了报应,也算死的明白!”见有官家前来,人群里有人喊:“放了女孩,她是无辜的!”伍卫大是感动,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一边对她们拱手道:“我是孩子她舅,已经查明,不是她,我现在就是接她回去的,谢谢诸位好心人!谢谢!”此时舆论突然转向,有人道:“嘿,刚进去就放了,感情人家有大关系大背景的。”“是啊,可怜我们这些没人疼的老百姓,以后还是先顾自己吧。”“一顿饭的工夫,能查清个什么?怎么就放了!”“朝中有人就是好啊,说自己杀人都没事。” 那官家喝道:“散开!你们这些刁民,妄论朝政,信不信我现在就抓人!”刚进衙门,有人来报:“监狱出事了!所有的罪犯都说是自己杀死了北地府人,要求放了女孩,有好些已经冲出牢房!往公堂去了!”“那还不快去?你领着他俩去放女孩出来,同时叫人派兵围住公堂!”伍卫带着林谷月来到公堂,见许多罪犯抢着说是自己杀的,最后又说是他们一起合谋杀死的,见女孩出来,竟一齐鞠躬行礼。官家道:“人已释放,还不回去?”一人道:“不行,你得给个说法,强盗是怎么死的?”“他们确是食物中毒后被冻死的,好吧?女孩林谷月无罪,当庭释放!至于你们,现在回牢,既往不咎!再有迟疑,当越狱论处!” 路上,见外甥期期艾艾不急着回去似的,伍卫笑道:“他不会见怪你的!有个好事还没说呢,五牛镇武林中人正在谷内为你与曹迈的婚期喝喜酒呢!”女孩立时眉飞色舞道:“啊?什么时候?”“咱矜持点好不好?年岁这么小,先把日子定下。具体日子回去才能知道,得看宗主的意思了。”林谷月跑了开去,伍卫叫道:“傻丫头,这边才是回去的路!”却见她找着块干净平滑的冰面,摆弄起一头乌发来。 婚期定在了三年后,曹迈再也不好不讲情面、不顾后果地去拂众人的“美意”,茫然中多了个未过门的媳妇,不过隐约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反感她,事实上,他对林谷月的惊讶才刚刚开始。众弟子一个个陆续回来,郝山道:“半年多来的这次变故,让我颇多感慨,就再活一百岁,也是人生苦短,大丈夫不是武功高就了不得,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但人的德行、事功和精神,却可以与天同高、比地更厚。从今往后,我们以修行为要,做当为之事,不必拘泥于陈规旧制。”老老少少的弟子们齐声应诺,听他又道:“眼下我有三个想法,先说出来听听大家的意思。一是取形意观与华盖堂之法,尽快选任好各代掌门人,组成宗内议事机构;二是文武之道不宜偏废,请个好秀才教各位及子嗣们识字讲道理;三是我自己打算闭关修炼一年,总觉得五牛拳的威力还没发挥到最大。”“谨遵宗主吩咐!” 这时,有飞鸽传书道:“近有沙驼府百余武人,突袭云手社、风卷斩峰谷,今欲往华盖堂来。望同道中人,共歼贼人于外,同享安乐于内。佟不和敬。”再说的体面,也就是一封紧急求助书信,郝山沉思片刻:“我们路远,短小精悍派去七八名得力弟子便可。沈明录,你是宗内辈分最高的弟子之一,这次就劳驾你带人去,曹迈也去,即日动身。”不多时,沈明录前来辞行:“林谷月也要跟去,是否不妥?”郝山道:“曹迈的武功已不在你之下,那小丫头机灵、理儿多、脑子活,跟就跟着吧。”沈明录吃惊不小,竟有些半信半疑。 第十三章:华盖月影(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26 05:11:55 字数:4387 (1)月出青云观 再说唐三刀,一直自认自个的感情比较“有内涵有智慧”,虽与风香月是同门师兄妹,但胡玥玲神出鬼没,她身边之人同样难得一见,自己也是前不久在十方观才首次见到风香月,一见倾心的。之前默默承受着师妹投入地爱着杨来复,现在见心上人难过,既想上前填补了她心中的空档,又警惕着可能出现的情敌。此时甜蜜地想:“师妹不喜欢曹迈!本来嘛,同门师兄妹,‘青梅竹马’的方是绝配。看来现在时机已成熟,美人在前,勇敢地冲吧、表白吧!” 想是这样想的,可还真需要不小的勇气呢,过去元中镇,离镇川镇就不远了,一旦回到青云观,还怎么再见面?事不宜迟,必须马上行动了!唐三刀去约风香月,大家一看他神态就明白了,偏偏风香月有些魂不守舍,愣没看出来,以为这个小字辈师兄真的有事。 “师妹,天下之大,还会找不到知心之人?一个月的相处,他都不知你心,何苦还要念念不忘?”风香月一听又一个多嘴嚼舌的,生气道:“能不能少关心点别人,多想想自己?我这不好好的吗?”“我是担心你舍近求远,伤心不高兴。”“舍近求远?什么意思?你,你们一个个都有病咋地!”“我,我对师妹痴心一片,明知不敢高攀,可又实不愿意看你伤心。”看他乳臭未干的样,风香月正色道:“倘若是出于安慰的目的,用不着,要是当真有那想法,趁早收起来,免得都难堪。”说完径自离开,唐三刀钉在那里,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大家看出端倪,艾无差为免尴尬,将《五百解言》封好,着唐三刀先行急送回给尤天志,谁知他觉得自己无脸见人,竟拿了《五百解言》从此不知去向。 历经百余年的经营,特别是作为常建智造反时的稳固后方,青云观早非昔日可比,楼阁屋舍自山腰至峰顶,层层叠叠,掩映于峰峦苍松之间。没找着胡玥玲,艾无差来见尤天志,得知他未拿到《五百解言》,当即手书一份:“常老爷子的意思是,它可能会助你恢复功力,我也觉得练武之人,任督二脉、大小周天都早已打通,应当可以很快恢复、甚至会有更高修为。”尤天志道:“谢艾观主亲自送来。至于协办大学之事,我已听闻,一定尽力,现有五千两的家底,再多一时也不好贸然答应。”艾无差连忙致谢:“我替常老爷子谢谢你。另外,唐三刀卷走《五百解言》一事还望妥善处理,他已有五十年功力,又得我一套心法,若品性不端、行为偏激,势必又是江湖一隐患。” 忽听一声苍凉的轻笑:“小孩真会算计,一个《五百解言》要卖到五千两,佩服!”尤天志、江月清和风香月同时叫道:“师父!”就见满头白发的胡玥玲鬼魅一样飘了进来:“你替那人谢尤观主,却不知那人已经不再人世了!”“什么?常老爷子死了?!”“人谁无死?好在他的头被及时找着了!”“他老人家死于非命?!谁会杀得了他?”“唉,好像我比他还大一两岁呢。”艾无差也颓丧地叹口气:“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赵道长曾嘱我早回,唉,世事难料!” 大家沉默许久,胡玥玲道:“常家镇已非昔日,西用大学早已不缺钱,成了御用人才基地。我也想在青云峰山脚自己办一所。他兄弟俩都想办大学,可我不知道办大学有什么用?图什么?把那些孩子召来一块干啥?”“学啊?通过学习,培智、明礼、敬信、正义。”“之后呢?让他们干啥?”“之后,人人心中有仁,和融广大,日新更生。”胡玥玲笑笑:“办吧,我不懂,就算你说的好听吧。”“好,我先写个孔学的单子,回常家镇后再把姑姑带回的物理类书运来。” 第二天艾无差就走了,往常家镇行去,临行前也听说了沙驼府武人可能去华盖堂的事,但那自有人管,她要做的就一样:办大学!不能让姑姑拼了命才引过来的物理不起作用继续落后,不能让常伯伯倾尽心力办起来的西用大学不伦不类,更不能让宽州府的仁心垮掉!还有那个害丑会怎么样?他武功那么高,难道也救不了常老爷子?她义无返顾地前行,可这次,比在周山镇幸免一死后行进于冰天雪地间更加孤独凄怆,因为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力总在被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剥离、侵蚀、甚至于湮没。 趁着师父在旁,尤天志询问怎么助华盖堂的事,胡玥玲道:“你领着这两丫头去吧。我在家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教出好徒弟,再挑两会做事的,着手办大学。”尤天志有些不解,可师命难违,忍不住犹疑地问:“就她俩行吗?我都这样了。”“你不是有买来的《五百解言》吗?记着,只练物理篇,十日即可恢复旧有功力,练天道篇,需二十余日方能恢复,但天道篇可助你突破瓶颈、超越原有功力。路上的时间足够了。”尤天志喜道:“可师父,好像还有个人德篇呢。”“那你就别想了,要练好人德篇,须是没有功力之人,或散尽功力之人。”“啊?这么邪门啊?”“邪什么门?你眼前这两师妹就没有功力,可你打不赢她们,信不?”“信信,师父的话我当然信。曾听您偶然提起,说释怀剑走的是人德中的‘情我’路线。可,难道《五百解言》我们青云观一直就有?”“别问那么多,把艾无差写的拿来我看,会不会有错漏之处。” 胡玥玲紧紧皱着眉头,半响,看看尤天志,又望望屋顶,最后非常犹豫地提笔在“物理”篇改了一个字道:“我没把原来的抹掉,你怎么练都行。不会错。”这时江月清想起艾无差的“平”字诀心法及乌江雨的“伤心雨滴子”,胡玥清听了,感叹道:“还是人心厉害,什么东西都能消解!”忽又想起什么道:“对!听说过‘文武相长’什么的,所以大学一定得办,还要办好,无论从哪一点考虑都好,这一点务必对主要操办之人言明。” 师父的话犹如醍醐灌顶,尤天志忽然拨云见日,喜不自胜,一路上连功都忘记练了,心中反复吟诵三篇内容,不觉豁然开朗:“原来师父之所以改那一个字,是考虑到我的个人品质和心性!原来艾无差说的很对,‘心中有仁,和融广大,日新更生’,这是多么美好的境界啊!原来人德才是这天地之中心一环,是自无中生出来的最、最、最闪亮的‘有’!” (2)月冷路不平 江月清一直担心韩云涛会不会有事,对这个白胡子师兄没怎么上心,风香月也有些心不在焉,此时二人都以为他神经质了,非常吃惊和担心,不只天天给他买好吃的,像孝敬师父一样宠着,还把“平”字诀心法教了他。一路缓缓行来,十余日后,那尤天志连外貌都发生了重大变化,由原来威武英朗的大个子形象变为腰微曲、面温润、声和顺、神安泰的和蔼老头! “二月”心中不安:去那样危困之地,主事师兄没有恢复功力不说,还需她们照顾,看来这一趟帮忙是很难了,能自保就不错,这样想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个身影一直悄无声息地跟踪着三人。真是怕处有鬼,清冷的月光下,三人竟然和沙驼府一队十多人的先头人马遭遇了,那个没谱的尤天志,竟然和人家热情地聊了起来,还非得给他们看病,一武人不耐烦地推他,被他不经意间躲开,那武人疑惑地用上内力扇去一巴掌,又没打着,笑道:“原来是个武林前辈,失敬失敬!”其他人瞬间围了上来,江月清拔剑道:“一群大男人,竟不齿地欺负起老人和女孩来?此处离华盖堂就三五十里,难道不怕有武林高手前来打抱不平?”想着得照顾这个功力尚未恢复的师兄,她心里着实没谱,示意师妹找机会往北溜。 那武人一刻也不敢疏忽,淡淡道:“我们就是专程来会武林高手的。如今领命前来,输赢为上,其他的再说了。”说着绕着尤天志走起圈来,可就是不下手,旁边的人不耐烦道:“干嘛跟这糟老头子磨蹭?真要华盖堂的人知道了,不又得多费很多事?”说着举刀向尤天志砍来。战局一开,江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2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2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3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3 月清三人马上被隔开来,对方的武功显然非导引功一路,一时很难对付,江月清焦急中向师兄看去一眼,只见他身形恍惚飘逸,慢声细语道:“欸?临阵之际,岂能分心!”江月清神情一振,与风香月渐渐战到一起。 打着打着,江月清觉得有些异样:内力的压迫越来越小,所有人都像是在玩招式而已!她停了下来,见师兄早已垂首站在一旁,专心地端详着场上的情形。风香月忘情地舞着剑,却似舞给情人看一般,哀婉欲绝,不一会,就见那些沙驼府武人一个个停下来,搓手顿足、抱头痛哭或独自伤心落泪! 武学之人打架打到这份上,端的让人匪夷所思,江月清想:“别让师妹也傻了吧?”忙叫道:“师妹住手,我们走为上!”风香月停了手,也不看那些人,径往华盖堂去。尤天志嘟囔道:“他们怎么会突然没了内力呢?”说着返身回去,把《五百解言》递给一名沙驼府武人:“好好看看,对你们有帮助的。”江月清过去一把夺回来:“你傻呀?快走!等他们其他人赶过来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尤天志又要回去道:“这是我的,我自己拿着。”说着背过她,悄悄往后一抛,那信封就像长了眼睛和翅膀,轻轻柔柔地飞到那名武人头上! 那名刚开始绕着尤天志走圈的武人率先清醒过来,接了信封打开来道:“《五百解言》?什么玩意?”忽然,十几人几乎同时倒地死去,一个黑影一恍,抢了那纸,神秘地隐去。 清辉泄地,月冷气清,小路上行来一队浩浩荡荡、行色匆匆的武人,大家并不紧张,而是围着一个高挑的妙龄女郎有说有笑,忽然一人指着前面道:“是他们吗?是——”那女郎一声尖叫:“师哥!”跑过去扶起一名男子,只见那男子手势上看好像是在拿着什么东西,喉咙间血迹已干。 女子叫沙月遥,是现今沙驼府武学圣手沙云亮的女儿,长得眼大肤白,身段妖娆,被师兄弟们私下里称作“月妖”。沙云亮的师父曾拜白条、黑豆二人共同的弟子伊葵为师,同时习得恼羞怒怒拳与心手辣辣掌两套绝世武功,是沙驼府五大武学门派的公认领军人物。因瓯平府军士不断受到宽州府武林人士的袭扰,所以通过沙驼府当地的官家,花钱带威逼地骗他们前来,挨家挨户挑战。云手社因社长陈浅秋往常家镇一去不回,一时慌乱,让他们钻了空子,但仗着轻功好,死伤并不多;斩蜂谷则早有防备,就地隐蔽,两家不久又都各自集聚,都图谋着择机再战。 沙云亮之所以舍近求远先下手华盖堂,是因为得知魏书泉神秘死去,如今见自己最信任的弟子被杀,所带之人均死于同一种刀法,不禁自语道:“难道是唐华到了?这刀好快!用刀好独特!”沙月遥二十岁出头,对这个武功超卓的师哥芳心暗许,此时哭道:“师哥,我一定为你报仇!”沙云亮惨淡道:“仇当然要报,他是为父最看重的接班人。可我希望你们记住两点:一是家师曾嘱托,对宽州府人一定不要盛气过激;二是我们此行的目的,抄他们老巢即可,所谓杀人挑战都不是目的,完全可以讲究些策略。”贞明信道:“我就不信邪,我的师祖还是武学圣手呢!他们有个常建信还死过了!”沙云亮笑道:“谁都知道,胡塬师祖的真正武学因自己走火入魔早已失传,就说有,也最多能与‘刀枪三笔’平分秋色吧?”“你就会长他人威风!唉,他们死的可怜哪,那笔帐也应算在宽州府人的头上!” 沙云亮看了他一眼,缓缓道:“记住我们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寻仇的,更不是一心让别人当枪使。当然,顺道摸摸宽州府武林的底子也是可以的,说到算账之类,你自己先掂量掂量武功上能比我这个死去的徒儿高出多少?”贞明信哼一声不再言语,沙云亮又叹道:“这路不好走啊。我们人多,如果一起上,万一对方有准备,势必会形成关系生死存亡的大决战,大大不妥,我看就分三波,不要摆成直线,不要离得太远,互相有个照应。”沙月遥没等她爹把话说完,吆喝一声,带了人马望华盖堂而去。 第十三章:华盖月影(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27 04:57:21 字数:4881 (3)心思向月问 韩云涛成了云手社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被独自派往华盖堂,探知确切消息,以便寻机围堵一击,当然,那得与人联手,力量才够。韩云涛先往西北拐到斩蜂谷,童严正忙着同样的事,便说明来意,约了吴息吹,朝华盖堂行来。 行出数里,前面走来一个牵着毛驴的小姑娘问:“这位大哥,我要去青云峰,怎么走?”韩云涛道:“你迷路了,往回吧。先跟着我们,分手时再告诉你怎么走。”吴息吹看她年岁与自己相仿,睫毛长长眼睛毛茸茸的,不由想起了山灵响,便道:“你要胆子大,不如随我们先去华盖堂,那里肯定有青云观的人,到时再领你去多好?”姑娘高兴道:“好好,我是个路盲呢,从广云镇下船,都半年了还没找到地儿。”韩云涛问:“你哪儿人?”“祖上是向原府的,找青云观的人问点事。”吴息吹道:“那去华盖堂不刚好?怎么一个人?你叫什么名字?”那姑娘没理他,却对着韩云涛道:“我叫向月问,你呢?” 吴息吹有些郁闷,倒不是他看上向月问了,而是觉得自己同样挺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的,怎么漂亮女孩就都往他韩云涛身边偎啊!他真想告诉向月问,那是个有主的男人!可这话这么说出口?他仔细端详起了女孩:见她稚气未脱却衣着艳丽,举手投足间似一副寄情山水的文士模样,哪里会是心里有事情的人?可看那眼神,活泼又机警,显然是个啥都敢问、啥都想知道的初出茅庐型,再瞧那身形,竟然是个功力不错的练家子呢! 吴息吹装作不经意地问:“妹子师承何处,去青云观啥事?说出来指不定可以帮忙呢,我那里有个好兄弟,叫唐三刀,是他们五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能说的上话的。”女孩看了他一眼:“也没什么事,就是听人说宽州府是武学渊薮,人杰地灵,过来看看,结果去常家镇刀影会,发现他们做生意的做生意,娶小的娶小,读书的读书,现任掌门秦梦,也就是个仅有十余年功力的老头,当真是浪得虚名啊。”吴息吹向韩云涛看去,见他略显诧异地望着前方,沉思不语,又道:“后来呢?怎么就到了这里?”“后来我在大学碰上一个扫地的,满身功力,深藏不露,却是绝不肯与人动手。多方打听,得知他姓陈,是广云镇云手社前掌门,就赶来看看,谁知它竟被沙驼府武人灭门。”说罢摇了摇头。 二人默然,不知道这女孩有意还是无意戳他们痛处,一会吴息吹又问:“可你为什么说去青云观?”“常家镇所有的人好像都认为,这江湖武林就两家人,一是他们那儿的刀影会,二就是青云观了。我觉得还是传言多虚,就打听到陈老头的老巢来了。”吴息吹想笑,就那女孩的功力,自己可以同时对付三个不成问题,竟然会觉得自个无敌手了?她会看出来我俩也练过吗?忍不住想自吹自擂一番:“欸,你不知道,这附近还有个斩蜂谷,功夫也挺不错呢。”“哦?怎么个不错了?”韩云涛一旁接道:“传言他们‘剑走一位,目力非常’,能同时向一只蜜蜂的翅膀斩去三剑。这够厉害了吧?”女孩摇摇头:“那就是所谓的‘剑走一位’了?” 韩云涛朝吴息吹耸耸肩,二人面面相觑,忽然,就在毫无征兆之际,女孩拔出匕首,向二人同时刺去!韩云涛跑得快,吴息吹发现得稍早些,都有惊无险地堪堪躲过,女孩却又收好匕首不满道:“你们坏死了,尽骗人!”吴息吹也不拔剑,只惊讶道:“这又是为何?”“你们明明会武功,却藏着掖着,套我的话,不是骗我?不是心里憋着坏吗?”二人自然也不知道,他们的“平”字诀心法可令其武功内力自然而然地不显露于外,而且,虽然就五六十年的功力,但招式上已与各位师祖们不分高下了。他们领教了眼前这位少女的蛮横、善变、刁钻,韩云涛无所谓地笑笑,吴息吹却对她越来越有兴趣了。 女孩指着吴息吹道:“你就是斩蜂谷的自大哥!”“自大?我不叫那名啊,你认识我们谷的其他弟子?”韩云涛哈哈大笑,女孩道:“韩大哥会不会是云手社的帮牛哥?”韩云涛奇道:“帮牛哥?此话怎讲?”“就是最会帮着吹牛的大哥嘛。”吴息吹笑得有些尴尬:“我们斩蜂谷的功夫再不济,说个‘不错’总不算自大吧?”韩云涛道:“说他们‘剑走一位,目力非常’,那是江湖人多少年的总结所得,就算帮他吹过了?”“你们小气!”韩云涛见状忙道:“行行行,我不辩解便是,好赖比‘小气哥’的称号要强些!”说完看着吴息吹又笑,吴息吹道:“凭啥又让我落这么个名啊?哪个都不许叫!”向月问道:“那更能说明你小气,以后就是小气哥了!不许再争!”“我争什么了我!”韩云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帮牛哥,嘿嘿,不错不错!” 向月问对宽州府人又多了一重认识,那就是“真能装”!可她刚那一剑,已是倾尽平生所学,二人在毫无征兆之下依然躲过,特别是韩云涛,离自己近,第一剑刺的又是他,功力之随意生发收放,简直不可想象!她忽然生出许多伤感的情愫来:师父倾囊相授后已不知去何处云游,今后武学上的事,都得自个摸索留心,我自觉不笨,可他二人强我那么多,肯定是对武学的理解上比自个深刻,人生能有几度春,天下之大又去找谁请教?这天崖孤旅的,谁又可与我同行?想着想着,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韩云涛,看他潇洒的身形、微锁的眉峰似在沉思什么,连笑声都那么爽朗稳重,不觉心动:他在想什么呢?想我了吗? 当一个女人在盘算某个男人的时候,即使有什么特殊目的,那也可能是爱上他的开始,向月问不知道,自己的脸红了起来,还情不自禁地轻笑出声。吴息吹的心思此时早已转了好几圈:这向月问看上了韩云涛,可就在刚刚那一瞬间还拔剑刺他!这女孩的心思真难猜度!想自己一番赤诚,可山灵响老觉得是坏人,偏偏看那被断掉五指的乌江雨好,可见女人都是情绪决定脑袋的奇怪动物,都是感性的,所以都是****的,是不可以、也不值当把精神、思虑、感情投进去的!他也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冷,有些不易察觉。 向月问不停指使韩云涛为自己干这干那,指使不动的时候便围着他为他干这干那,倒是与吴息吹也说不少话,却都是拐弯抹角打听韩云涛的事。这个斩蜂功的得意弟子,不动声色地吃着醋,眼睛越来越不老实,而且越来越飘忽:这小妞显然比山灵响成熟的多,穿着恁厚的小棉袄,胸部依然突出,屁股也很翘,像是老有人咯吱她的后腰一样,她眼睛没山灵响清亮透彻,可人家毛茸茸的,是另一种风情!何况——山灵响?他忽然头摇得像是拨浪鼓:“那个青涩却武功奇高、刚开半拉的花,哪比眼前这位更女人?我之前怎么就对她又爱又怕的?嘿嘿,女人啊!” (4)情薄沙月遥 华盖堂建在山脚,但不是像十方观一样建在山脚的平坦处,而是建在山的山脚上,正面看去,二三十间屋舍参差各处,最上头辟出一大块平地,建一亭子,旁边撑了一面旗,大大的“华盖堂”三个字在风中时隐时现,便是华盖堂的圣地了。山下很多房子都是弟子眷属所在,形成一个不小的村落,村落中间是八十丈见方的场地,为初学弟子练功之所,四个角各有一紫色华盖,是场中仅可遮阳避雨的地方。 三人刚到,就见场上有人打斗,原来是肖腾正全力对付七名沙驼府武人,已开始渐占上风,三五十丈之内,全是他的掌影。沙月遥在其他十余人的簇拥下,皱着眉头在一旁观看,此时偷偷摸出暗器朝肖腾打了过去,接着拔了腰间长剑,杀进圈子,旁边华盖堂弟子忙迎了上去。实力还是比较悬殊,韩云涛看全魂焕领着十来个形意观的师兄弟也只观战而已,便站了过去。 眼见不敌,沙月遥喊声:“撤!”沙驼府武人往外围退去,佟不和朗声道:“放暗器的留下!”沙月遥一声冷笑,自顾自向北飘去,使的竟是昔日椰露洲向柳晗的滑沙步法,堪堪躲过肖腾的一式“风云抓”!刚刚闭关出来、自以为已悟透天道篇的佟不和暗自吃惊,其实这里面既有肖腾临场大意疏忽的原因,也有滑沙步本身的原因,因它总是在脚力放到一半时便即斜出,行走时脚掌全身半立着的,是根据沙丘的特点创出来的轻功,判断失误、方位不准,自然就拿不住了。 就在此时,听得一声朗笑:“总算能赶个末场!”是迎面而来的郭子峰,只见他一把抓过女子,瞬间点了穴道,跃至佟不和旁边。几个沙驼府人返身来救,早已迟了,被肖腾一掌打去,受伤逃走。郭子峰这才向那女子看去,只见沙月遥一袭白色长衣,一头黑亮乌发,衣带风、发流瀑、肤如玉、气吹兰,不觉呆了!沙月遥被人执手相看,又愤又羞,却无可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3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3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4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4 奈何,紧张的厮杀场面一下子变得温情起来,众人心里都萌生着一个大致相似的意识:好一对男才女貌! 时间越久,场面越尴尬,后来甚至有许多人想:这郭子峰不会现在就带这女子回去吧?良久,他放下手来:“多有——”忽又转身对佟不和道:“小辈冒昧,适才多有得罪!”佟不和奇怪地一笑:“谢了!”环视一眼所来门派,对肖腾道:“都认识吗?好好招待!”便走了,心道:“这好抢风头?都是新面孔,如果这些年轻人都有肖腾一般好的功力,此次较量倒也稳操胜券了。” 向月问看的突突感动,她朝韩云涛看去,却见她的“帮牛哥”眼睛不停地在人群中搜索,最后展颜微笑,往前迎了上去,原来是江月清到了,二人的目光很快便会到了一处。向月问心里一阵疼痛、无奈、领悟:原来帅哥心有所属,可怜我还一路上大献殷勤,真是好没道理!回头看看吴息吹,还是觉得他有些猥琐,环顾众人,一个个俱是功夫高手、人中俊杰,不觉心下无趣、心事联翩,更懒得再问青云观什么武功,牵了毛驴,也不知何处是何处,独自走去。 吴息吹起初看着郭子峰的摸样,心里直痒痒,不知怎么竟觉得自己的心又一次被割疼了,看着沙月遥仙子般的身姿,大拇指的指甲深深掐入食指,手也越握越紧。又见向月问读懂了韩云涛的心事,回头向自己看来,心下略觉安慰,谁料那竟是不屑和失望的一眼,不觉勃然大怒,碍于肖腾过来招呼,这才努力平息了自己的心绪,回头瞄一眼那个向原府美少女远去的背影,嘴角撇过一丝笑意。 大家都聚到山上的亭子里,齐声夸赞肖腾武功了得:“兄弟,如此霸气外露,叫人撼动心魄啊!”“嗯,大气浑厚、畅快淋漓!”“很有大家风范,前途不可限量啊兄弟!”佟不和很高兴,我华盖堂后继有人了!自己经过短短几个月的修炼,也已经有了师傅魏书泉一般的功力,江湖上自是再不会有人小瞧了咱!忽然有人挤过来道:“被俘女子中毒了!”大家忙去查看,见她眼圈发黑,浑身哆嗦,已是气息奄奄,都看不明白是什么毒。肖腾自身上拿出一个小巧的金色弯月型暗器道:“会不会是她自个暗器上有毒?”佟不和深以为然,让江月清搜她身,却未找着解药之类,摇摇头离开。 一干人都把目光转向郭子峰,郭子峰心下大急,此时也顾不得多想,先解了她穴道。毒性一看就知道是外伤所致,随即渗进体内的,一时查不到伤口,他竟按住沙月遥命门,将自己的真气往里输,以期先抵挡一会,再做计较。这一招还真管用,沙月遥悠悠醒来,脸色也慢慢好了起来,由江月清陪着,“三月”住了同一间屋。 其实沙月遥的毒来自肖腾,或者更远些说是来自全魂焕真气中蝰蛇的毒性。当日十方观时在真气球中均平功力后,各人都带了全魂焕的真气,艾无差之所以教他们一套心法,就是怕毒性不好控制,无意中伤了别人,也极易使自个练功时走火入魔。可惜的是唯独肖腾没有学“平”字诀心法,吴息吹是学会了,但听说它会化去毒性,反倒有意不去多练。肖腾掌风之中依然带着毒性,沙月遥武功刁钻但功力浅弱,所以才于不知不觉中中毒匪浅,也因此,同样习得心法的郭子峰将内力输过去时,才有立竿见影之效。 第二天,武纯相也到了,没见着艾无差的身影,不免有些小失落。大家刚坐一块,还没议事呢,就有人来报,五牛宗在山外与人打起来了!赶去看时,见曹迈正奋力接战。原来是第二拨沙驼府人杀来,欲救沙月遥,四十多号人,遇见曹迈等七八人,便将他们团团围住。这边大家一齐动手,局面立即反转,沙驼府武人退走。 大家乱糟糟的互相问候,忽听曹迈那里喊:“谷月!林谷月!”声音中颇多焦急,五牛宗的人这才发现,曹迈的未婚妻不见了,只见他他一时心乱如麻,惭愧自责,便要追去,肖腾拦了他:“不急,华盖堂也有他们一人,彼此交换,肯定可以的。”郭子峰却敏感起来:“谷月?谁啊?怎么换?要回来才是本事嘛!”肖腾不满地怼他一句:“就你有那本事!还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呢!”场面略显尴尬,这时,一道娇小美丽的身影一闪,曹迈忽然有些扭捏,忐忑的目光迎向那个自己一心向往着的风香月姐姐,表情复杂地说道:“你,你好些没有?”江月清一旁“扑哧”笑道:“她又没病,什么好不好的。”风香月没有搭理他,而是含糊地点点头:“这位是我师兄,尤天志。呀!师兄呢?刚还在呢!” 第十三章:华盖月影(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28 05:20:30 字数:5535 (5)温润林谷月 两人失踪,这交换的事看来是不好意思反对了,人家沙驼府换不换还两说呢。郭子峰闷闷不乐,去看沙月遥,惊喜道:“就一晚上,好这么多?”说完眼睛便再也舍不得离开那张脸。江月清早已不见,不知与韩云涛去哪里亲密了,风香月撇撇嘴,独自走出屋子,径向山后无人处行去。忽听一旁悉悉索索的声音,见两人叠放在一起,男的嘴里还兹兹有声,以为是师姐,轻骂一句:“不害臊,大白天的!”便要走开,谁知那人猛一抬头,竟是吴息吹!身下压着向月问,上衣已被解开! 风香月知道他们同行而来,却不明白二人的关系,只是一时愣在那里而已。吴息吹做贼心虚,根本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可正正当当蒙混过关,心中盘算:她那释怀剑可不好惹,不能一招制胜再让她喊将起来,岂不全完了?自己对女人越来越恨,求是不可能的,看来只能是跑了!他一走风香月才回过神来:“这小子竟干那样的坏事!”再看向月问,被点了多处穴道,躺在那里,正用眼神殷勤求救呢! 这边,佟不和已经见识了这帮年轻人的厉害,自忖胜算不小,心下大慰,坐下道:“一个换两个?这要是他们能先提出来,还会有些希望。”曹迈道:“我看尤观主不是被掳走的,打完时还在嘛,肯定是走失,不听刘师姐说他因路上练功一时痴迷?”话音未落,就见一沙驼府武人前来道:“愿以林谷月交换沙月遥,但需先见人。”于是好些人朝山下走来,见那沙月遥脸颊绯红,巧笑倩兮,哪有什么病态?一旁的郭子峰一脸倦容,正深情地看着她。 全魂焕看出曹迈非常不高兴,示意郭子峰过去一边,他竟然没看到,干脆上前拉了他手腕:“好久不见,也不找我们说会儿话去!”忽然吃惊地看着他,强行拉出屋外道:“你咋回事?功力去了这么多!”几乎所有的人都听见了,看看已好的不能再好的沙月遥,大家心知肚明,见郭子峰并不言语,只长长地送了口气,疲惫而殷切地向屋里望去,直到听得那美人轻声对来人道:“替我谢谢爹爹,我没事,真想早日回到他老人家身边。”方才默默走开! 原来尤天志一直在苦苦思索那些沙驼府人失去功力的原因,终于明白竟是因为自己以“平”字诀心法念叨着《五百解言》人德篇的内容,结果在躲避中无意消解了所有人的功力,当然也包括常建信输给他的那十余年功力。他因此心怀不安,想借机问问那些人的情况,后听曹迈说林谷月被掳走,便毫不犹豫地前去要人,沙云亮提出交换,又担心掳了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孩,怕华盖堂知道月遥是自己的女儿后坐地起价,尤天志“自投罗网”:“你可以说我也被掳了嘛。” 因此,当来人见佟不和犹豫,马上便道:“念在你们善待我师妹的份上,两人换一个。”佟不和正寻思着如何套出尤天志的下落,此时故作样子道:“我们也要见人!一个是神志不清的老人,一个是尚未成年的女孩,若有招呼不妥处,一切免谈!”来人连连答应,说好若无意外第二天巳时交换。 风香月、曹迈二人跟去,看尤天志与林谷月二人什么情况,一路上,曹迈看着绕在心头多日未见的女神,好几次欲言又止,风香月心道:“男人果然个个轻薄、花心风流,个把月的时间他就有了未婚妻,还在这儿装着放不下我这头一样,恶心人嘛!”忽又想,“想起来还是杨大哥正人君子,情感专一没有移情别恋,只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那能幻出无影刀的手如今捧着本书,在那里子曰诗云,应该更加儒雅潇洒呢。唉,什么时候能再见见他多好。就见见。” 曹迈见风香月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心里登时放松不少,想起自己稀里糊涂被师父安排了一桩婚事,不由愧疚道:“其实——”风香月忽然意识到自己走了神,嘴上一秃噜,竟问了句:“你未婚妻漂亮吧?”曹迈立即觉得,原来师姐对自己有意!!他停了下来,激动地看着风香月,坚定地起誓道:“愿陪师姐远走天涯!”风香月被吓一大跳,听说后红着脸恼道:“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只是别攀上我!”曹迈忽然间牛劲冲天:“师姐,虽然此话听起来唐突,但在我确是想过千遍万遍,哪怕是对你说出这样的肺腑之言,也都成了我梦寐以求的事!我是真的——”“闭嘴!”风香月忙拦住他就要脱口而出的那个字道:“我明白地告诉你,我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杨大哥。你个小毛孩再敢唐突我,留心当众难看!” 难看不难看,当众不当众的,曹迈倒真没放在心上,可他就是不解:“杨来复都明着不理她了,为什么去贴那张冷脸?他真比我好那么多吗?”和他一样发痴的还有同行的沙驼府武人贞明信,他日日夜夜做梦都想着师妹沙月遥,平常千方百计讨她开心,无奈人家总是视而不见,结果自己武功没练好,嘴皮子倒磨的可以,可那有什么用?心上人喜欢痴迷武学的师哥!原本以为经过这次大变故,师妹肯定会慢慢喜欢上自己的,但照眼前这位女子的想法,自己岂不又要泡汤了?贞明信随即坚定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师妹不会是那样的人,刚看她面容,细白的脸上竟似飞着红,哪里有什么失去心爱之痛?可,师妹又会是什么样的人呢?”不觉沉思起来。远远的,在三人身后,一个一直暗中跟踪的飘忽身影,听了风香月所言,同样愣在那里,轻轻叹口气,转身离去! 二人进去沙驼府人帐篷时,尤天志正滔滔不绝地向沙云亮讲武学,林谷月端坐一边会神地听着,见了曹迈,热情自然地笑笑,便又认真听了起来。她是来这里串门的吗?怎么这个态度?让曹迈心下稍安的是,她并没有伤着哪儿,可让风香月不安的是,尤天志所讲,几次提到《五百解言》的事!两军对垒,这个白胡子师兄怎么了,真的疯了吗? 晚上,郭子峰站在村外,怅然若失。屋里,沙月遥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信步走了出来,见了前面的背影,不觉一愣,缓步前去道:“感谢郭公子。明日就要分别了。”“你——好些了吗?”沙月遥伸过她纤长白皙的手:“公子再给看看?”不用看,郭子峰都能感觉得出那皓腕玉臂之柔弱无骨却又弹滑劲道,他也不敢看,依旧望着远处:“就不能说服你爹退走?我现在都心如刀割,此后见面,刀剑无情,叫人情何以堪!”沙月遥想起了死去的师兄,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师兄,可武功比他强,还更解风情,于是将头也靠了过去,两人再无言语,默默地站在那里,一直到天亮。 有人在身后陪着她们,其实向月问不想偷看,可风香月把监视沙月遥的任务交给自己,又不能不看。此情此景,她看的心生感动,也更觉凄惶不已。 交换这天,华盖堂前,“五月”争辉,许多人看来,她们比头上的太阳更灿烂光耀,比眼前的争斗更引人入胜,比任何武功秘笈更令人着迷!见了林谷月,所有认识曹迈的人都在想:“这头小牛,真好运气!林谷月虽然年幼,但清纯温润、亲近富态、气度端庄,无娇艳之姿,无柔弱之像、无扭捏之态,真是绝配这位咬劲儿的小哥!”再看沙月遥,长身软腰,无风自摇,眼波渺窔,不艳而妖,活脱脱一个月中妖后,自带了一种多少男人的精血都暖不起来的寒艳之气,又都无不为郭子峰暗中惋惜。 (6)峰高月缈窈 郭子峰病了,飞天阁的师兄弟劝不动,提师父的名也不管用,风香月让林谷月与向月问照顾,并授以秘方:“若他继续心思颓废,或出现什么难以应付之事,就喊三个字:艾无差!”林谷月好奇道:“为什么?艾无差又是谁?他前任相好?”“不不不,艾无差是十方观观主,郭子峰贸然戏弄人家,被轻易打断了手掌骨。”二人悄声说着,还突突笑了起来。向月问默默地向这个男人看去,又自艾自怜起来。 江月清忙里偷闲地幽会,林谷月也不去滋扰曹迈,却愿意陪着风香月说话,她喊了艾无差的名字,果然管些用处。风香月道:“这样好,子近月远,峰高月遥,人家没那心思,早做了断的好。”林谷月笑着问:“哎?曹迈有没有这样的丑事,说了我日后好羞他,拿捏他。”风香月脸微微一热:“他的丑事最多了,你自己问去!”林谷月捕捉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4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4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5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5 到了她神态的不同以及话里的其他意思,联想曹迈对自己的态度,不难猜测:“要么她喜欢曹迈,要么曹迈缠过她。”风香月自然也察觉出这位小妹妹的厉害,想想自己的心上人不理不睬还远在天边,不觉叹了口气。 回到帐篷,沙月遥吃惊地看着她的手下,一个个脸上像是发过的杂粮面馍,斑斑点点、坑坑洼洼的,刚要问,就见一名手下道:“他们无耻!哼,能比我们下毒还高明吗?今后不用跟他们客气了,不择手段,一定灭了他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也为我们中毒之人讨个说法!”沙云亮此时心里已有了主意:“还是先礼后兵。我们来个声东击西,若这次再失手,就用另一计。”沙月遥摸摸自己的脸,这才觉得后怕,也更加感念郭子峰的好来:“退路吗?他们挺强的。那个肖腾,年纪轻轻,我们那么多人都奈何不了他,我发枚暗器,他就还我这么厉害的毒,当真难缠。”“是进,也是退路。你带少许人拖住他们,我们去远袭飞天阁与燃道门,有消息说楚风与刘白去常家镇参加常建信的葬礼了。” “那为何不现在就那样做,非得再冒险拼命一次?”沙云亮对女儿的平安归来很满意,更惊奇地发现她功力也增长很多,已猜到个大概,只是不便明言,不悦道:“他们那么强,那不打了吧?我们损兵折将的,总得看清了他们的实力。就尤天志,一派掌门,一点功力都没有,还跑来给我讲一堆道理,可笑!要不是想着换你回来,早一掌毙过他了!”“早知这样,还不如先下手青云观呢。”“爹是忌惮胡玥玲那个老不死的啊。你不见过佟不和吗,他功力如何?”“奇怪啊,肖腾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却有七八十年的功力了。佟不和倒是见过,只不过看不出来他的深浅。”沙云亮更加不满地瞄女儿一眼,望着远处沉思起来。 沙月遥其实不是想着郭子峰才那样说,她只是想说出自己看到的奇怪事:“华盖堂来不少没有功力的,但又显然是帮忙的,而各门派中的年轻人,却都对她们钦敬有加,不知有何古怪。”“看来这二十万两银子不好挣啊。古怪也打,你爹我还没出手呢,你这一说我倒更要见识了!三日后动手!” 佟不和这边,还是担心村子的安危,村里全是弟子的眷属,之前虽然撤走不少,可多半不愿远离,只集中到相对较安全的地方,一旦有什么损伤,会极大动摇堂内弟子们的心思,要因此败了,那就太惨痛了。来相帮的各派中,就尤天志一个与自己年岁、辈分相仿的,欲叫来商量,却发现他又不见了。佟不和不禁寻思纳闷:他也忒大胆了,没了功力,得小辈们照看,还自己往贼窝里钻!整天想要讨巧所有人似的傻笑着,一副滚热心肠,仿佛什么事都少不了他,恭敬、忙碌的身影,叫人觉着他更像是教书的夫子!这叫帮忙嘛!这个青云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胡玥玲知道此事吗?对了!佟不和一拍大腿:他仨要是奉了胡玥玲之命而来,那其中就必有蹊跷,若是尤天志自个的决定,那,那就太让人感动了!不,不,不会是他自个的决定,他是遣不动江月清、风香月二人的!看来我必须和这位大哥谈谈了!! 尤天志很忙,他觉得自己眼下最当紧的是弄清楚三件事,一是对方攻上华盖堂的路线,会不会伤及无辜,二是谁杀死失去功力的十数名沙驼府武人,并抢走了《五百解言》?三是对方为什么为难宽州府武林?如果有什么恩怨情仇,可能解开?第一件事他已知道个大概,第二件事,他把目标锁定在吴息吹头上,因为斩蜂谷的两项绝技都用上了:“剑走一位”,正是几乎同时杀死沙驼府人所使的招式,虽然用的却是刀;“目力非常”所以也最擅隐蔽,不易为人发现,何况那小子心术不正,竟意图对向月问用强! 很晚了,尤天志与风香月终于回来了,却听村口一个黑影轻咳一声,肖腾上前施礼道:“家师已在正堂等候多时!”尤天志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没什么事吧?”后面风香月竟有些喘:“师兄好脚力,你去吧,我先回去歇了。”肖腾笑道:“妹子过谦了,我可是领教过你的释怀剑法,岂是我这有功力之人可比!一起吧?”肖腾本想称呼她师妹,可人家叫尤天志是师兄,自己那样喊就有点托大,又不想与她差了辈分,便叫了声妹子。 尤天志一眼就看出了佟不和与肖腾的问题,不客气道:“你俩练的都是“天道篇”,当师父的不如徒弟。你们的理解都不只达不到圆满,还只是一条直线。”谈话一直进行到天亮,尤天志如一个文思泉涌的儒者,毫不掩饰地将自己对《五百解言》的完整理解倾囊相授,从天道说到人德,又从物理说到事理,从武学说到做人,又从仁心说到义礼,说者和听者四人俱沉浸其中,各自思绪纷飞,情动万里,心游无极,整个华清山被笼罩在一种平和、广大、升腾的气氛当中。试问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想到,一种叙述的力量会如此强大?天色已大亮,大家信步走出堂来,发现所有人都还在熟睡当中! 一夜之间,除了懂心法的之外,所有人的功力均被消于无形!特别是华盖堂的人,惶乱不已。佟不和与肖腾初时不觉,现在也都惊的说不出话来,忙找尤天志,人家已经去忙了,早没了踪影!忽然有人来报:沙云亮领着沙驼府二十余人往村西口而来! 五位小哥当仁不让,由武纯相领着,赶去打头阵,前往迎战。郭子峰虽然年长,但担心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可到了事上,见他毫不含糊,虽只剩三十余年的功力,仍奋勇向前以一敌三,都放下心来。全魂焕、曹迈、韩云涛更是神勇,各自接了五六名武人,武纯相则与沙云亮对掌,不到一个时辰,对方便护着受伤之人败走。 回到村里,四人发现七八十名沙驼府武人已攻上华盖堂!为首的竟是宛如仙子的沙月遥!她功力大增不说,因内力之中含了心法,所以招式上也突然领悟、通透、精进不少,如今接战肖腾,已然把他逼得无处可去,危情叠现!曹迈隔着老远便打过去一拳,逼退沙月遥,全魂焕接了围攻佟不和的两人,局势这才稍有好转。 沙月遥原本没想到今天会这么顺利,那日肖腾威风凛凛,一人败了自己十余名手下,谁知今天却内力全无,光打雷不下雨,不觉心中窃喜,一心报仇,谁知半路杀出个狠如羊、健如牛的曹迈,茹毛未干却出手大气,三十招不到,自己便已气喘吁吁!忽然瞟见一熟悉的身影,故意“哎呀”一声,郭子峰一愣,往她这边看来,身上同时挨了五掌,口吐鲜血!韩云涛一步跨来,接了郭子峰,全魂焕也及时荡过来一剑,震开他旁边的两人。沙月遥好生后悔,分神之际被曹迈打中一拳,点了穴道,急忙喊:“拔旗!走人!”肖腾腾出手,捡起一把刀往她脖子上一架道:“敢拔旗,我让你现在就走人!”那群人悻悻的退走:“哼!手下败将!” 第十三章:华盖月影(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29 05:03:49 字数:5231 (7)风香月清人 当风香月明白师兄要办的两件事,不由心里窜出一丝疑虑:杀死沙驼府武人的,不会是本门那位小神吧?可他自己拿着《五百解言》呢,还抢它干嘛?正乱猜想,迎头撞见败下阵来的沙云亮,沙云亮嘿嘿笑道:“又是俩!老头,再做一次好人吧?跟我回帐篷去?”风香月也不言语,拔剑便刺。沙云亮竟然打不赢这女孩!他又去揪那功力浅薄的老头,谁知老头像泥鳅一样也揪不住,恼羞成怒地朝弟子们瞪一眼,众人一拥而上,要捉尤天志二人。尤天志场子里转了几圈,便又站了去一边,风香月舞着舞着,觉着奇怪,停下一看,又是那日的奇怪场景:所有人没了内力,功力浅的十数人都是一副痛苦的、失恋后的表情! 想起昨晚在华盖堂听讲武学的情形,风香月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好心又爱管闲事的师兄所为!也难怪他非要查清那些人被杀的真相!可那事要真是吴息吹干的,他斩蜂谷的人藏了,谁找得到啊!忽然心生一计,对师兄耳语一番。果然,在她俩假装离去后不久,吴息吹便现身出来,对沙云亮道:“我是斩蜂谷第五代弟子,你现虽败了,但人多,我也不占什么便宜,就让你免费见识一下‘剑出一位’的招式!”刚一把剑,就听尤天志喊:“剑下留人!”吴息吹当然知道这老头现在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可他忌惮随之而来的风香月,于是再不多说什么,转身跑开。 尤天志以为,这件事已经算是落实过了,便护送沙云亮往帐篷处走来,遇见沙驼府大批人马返回,无一不想是他们的师父掳了二人,都道:“正好再换回师妹!”却见沙云亮哭丧着脸,挽留老头道:“我知道您心好,就让这位神仙姐姐帮我们解了咒语吧?”风香月别过脸去,尤天志道:“她是我师妹。”“原来是神仙妹妹,我说咋漂亮的像姐姐一样,帮我求求她吧?我们一定立马走人!”风香月“呸”他一口,众人立时围了过来,便要出手,风香月也拔剑出鞘!沙云亮惶恐地喝止他们,忽然又明白过来什么,冲老头道:“师妹?那你不也会那咒语?”尤天志无奈道:“什么咒语啊?我只是为了躲避你们,以“平”字诀心法,按照对人德的体悟,无意中解析了你的拳法功力而已。”“那心法不就是咒语吗?快说说?”风香月见师兄向自己看来,不满道:“我不同意!那是为了救你命才教你的,凭什么传给那些为非作歹之人!” 尤天志倒不觉有什么面子上的尴尬处,一脸天真地站在那里,点点头道:“嗯,罢斗了再说。”沙云亮满口答应后又求,一沙驼府武人实在看不下去了,闷吼一声,举刀向风香月砍去,沙云亮飞一样地去拽他,可惜功力全无,被拖倒在地,好在那人发现师父倒地,及时收手。沙云亮奋不顾身地站起来挡在风香月面前:“谁要杀她俩就先杀了我吧!”这话说的可够大义凛然的,旁人听来,绝对是一路见不平、急人所急、义薄云天的主,谁会想到他其实是担心自己的徒弟都被解去功力,惹来杀身之祸,被一锅端了?尤天志看看他:“就这样吧,罢斗,之后我想办法,肯定让你恢复功力!” 沙月遥心里是有愧疚的,只是这份愧疚中并没有要报恩之类的负累,所以看起来比较轻松,大家就都以为她是没心没肺的“月妖”。因她现在功夫了得,实已超过向月问,风香月又得看着尤天志,故而江月清也留了下来,韩云涛便有事没事来找,岂料月妖就是月妖,对韩云涛一见钟情。沙月遥的大献殷勤让韩云涛伤透脑筋,好在江月清并不太在意,便极力与心上人显示出更加亲密的举动,以示自己心有所属,谁知这个月妖竟以为他的举动是解风情的潇洒哥,时不时也想跟着亲密,江月清的怨气这就显露出来了,冷嘲热讽不说,对她也各方面为难,动不动就加点她的穴道扔一边不管。这一切,令一旁的向月问颇感不满,认为江月清“独占”、显摆、小气、甚至是放肆,再说二人没有见识过“释怀剑”的厉害,都觉得这个没功力却运气傻好的“霸女”远不如风香月,更无法与林谷月比了。 晚上,林谷月对江月清道:“我想起件事来,想找曹迈说说,你看我现在去适合不合适?”江月清笑道:“去吧,这里有我呢,早该去了。”恰此时韩云涛来约,江月清又多封了沙月遥几处穴道,便出去了。沙月遥旁边嘟囔一句:“人家小夫妻都没那么疯!涛哥还没成她的呢,就又粘又骚,嘚瑟成那样!”向月问道:“是啊,狗皮膏药你贴在暗处啊,真让人恶心!”沙月遥突突笑道:“原来你的醋劲比我还大呢,隐藏够深啊。”“韩大哥人是不错嘛,起初我看他心里一直朝着那‘霸女’呢,也只能叹自己晚遇见他几个月。”“什么呀,照我说涛哥现在就是一无辔缰的种马,谁套着算谁的。”“你好色啊,光想着那事,难道就不讲感情了?”“想啊,用感情套住他啊?”“那也不能那样讲,套住他专门做那事、生孩子?”“是你老往那儿想了还是我往那儿想?”二人忽然都笑了,向月问最后一捏粉拳道:“对,套住那批种马,让霸女哭去吧!” 二人密谋半天,向月问解了沙月遥穴道,悄悄地在一柴垛旁找着江月清,见她正偎在韩云涛怀里,两片嘴唇贴在一处,向月问这个狐狸精就想打退堂鼓:“啊?都这样了?进展够快啊。”月妖坚持道:“现在可不能犹豫!亲个嘴有啥?涛哥小时候还不知被多少人亲过哩,******肯定也被人捏多少遍了!上!”向月问拧了沙月遥的圆屁股道:“还说你不色?上就上!一会我先亲啊?”想起曾被吴息吹强迫,而对韩大哥自己好赖有点感觉,人家献身呢,我就献个嘴儿有啥啦!想到这里,假装气喘吁吁地跑去道:“不好了,不好了!沙月遥晕过去了!” 江月清竟然站立不稳,紧张道:“啊?沙月遥?怎么啦?”“她晕过去了!”江月清摸摸自己的心口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跑了呢!”韩云涛也放松了道:“还是回去看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5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5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6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6 看吧,我送你。”江月清刚一转身,向月问倏地出手,点了韩云涛穴道,沙月遥也闪将过来,把江月清定在那里道:“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说着拿指甲在江月清嘴唇上轻轻划拉起来。向月问紧张道:“你可不能动粗啊,要怎么着她了我可不依!”沙月遥偏过头道:“你亲不亲?不亲我先了啊?” 月光如水。向月问踮起脚尖,紧张地凑过嘴唇,沙月遥好像忘记了要对付江月清,专心地向这边看来。向月问觉得,原来亲吻是一种消失,是一种空白,是一种融化。可这种什么也没有的感觉却让她非常陶醉和向往,她再也不愿割舍那片唇,两手慢慢抱了韩云涛,渐渐忘我地啃了起来。一会儿,二人直挺挺倒进柴垛! 沙月遥不明所以,过来搬开向月问:“没事吧你?”见她眼波迷离地瘫软在那里,看着天上那轮皓月,竟是晕了过去。“有这么邪乎?”沙月遥拨去柴草,找着韩云涛的脸,急不可耐、奋不顾身地一嘴封了过去! (8)云追月昧影 远远的走来两人,正是风香月和师兄尤天志,刚从佟不和那里回来,经过对佟不和与肖腾平字诀心法的讲解,二人已然恢复功力,所以大家一致认为,所谓对功力的解析,实际上只是在心法上暂时抑制了其内力真气的生发,而不是像害丑那样完全吸走内力。尤天志很高兴,这进一步验证了他的想法:如果不出意外,沙云亮他们的功力会在三五日后自行恢复,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沙驼府武人撤走之后,再讲实情告诉他们。 尤天志听到柴垛里发出的声音,笑笑往另一边走去,风香月也注意到了,心下伤感又懊恼,是啊,怎么总让她这个为情所困的人碰到这事!风香月几乎是闭着眼睛绕过柴垛的,她不愿意看,可还是感觉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那人站在柴垛前,分明就是师姐,她当然在等韩云涛了。忽然,风香月闪过一个念头:她在等韩大哥,那柴垛里的人呢?她慢慢回过头:“师姐?”那身影不答应,尤天志此时也看出了蹊跷:“她被人点了穴道!难道是韩云涛这小子要把这碗白米往熟里煮了?不对啊,这饭怎么会被凉在这儿呢?” 江月清刚被解穴,一声娇羞地呼喝,指指柴垛就要晕过去,尤天志忙去扶了扶,风香月顺着师姐指的方向,惊奇地看到地上仰面躺着个人,是向月问,一动不动,可又不像是被点穴,摇摇肩膀,见她这才醒过来长吁一口气道:“帮牛哥——”“帮牛哥?谁!”风香月忽然想起那个吴息吹来,拔剑出鞘。江月清又急又羞道:“韩大哥在里面!”风香月扒拉开柴草,那沙月遥伏在韩云涛身上手与口哪个都不想松开,羞的风香月跑开一边,不知所措。尤天志看出了名堂,硬讲二人分开,却忘记给韩云涛解穴,也没想起点沙月遥穴道,此时江月清已然清醒,提剑刺来,霎时与沙月遥斗在一起。 沙月遥本来就不是江月清的对手,何况有内伤在身,几个回合下来便要逃走,遇上曹迈、林谷月赶来擒住,江月清非要杀了她,被众人拦下。武纯相也是个睡不着的主,心里总想着一个人,听说她回了常家镇,自然是去完婚了,更是怅然若失。此时听见打斗便立马寻声过来,正看见韩云涛被人拉起,衣衫不整,还站不稳似的,再看旁边,竟躺着个向月问,像一堆烂泥般扶不起来,又见江月清左右不是,直跺脚却不知说什么好,不禁深深皱眉,转身离开。 还是林谷月提醒了大家:“韩大哥是不是被点穴了?”曹迈给他解了,韩云涛嘴里这才嘣出两个字:“师妹!”江月清见他没事,转身就跑,韩云涛腿脚还有些酸麻,看看月妖与狐狸精,举起的手掌又慢慢落下,狠狠地“嗨!”了一声,朝江月清追去。曹迈判断,师姐应该没事,可他的目光还是追着风香月不忍须臾离开,林谷月也不去计较,见他竟要跟去,这才牵过他的手,示意了自己的存在和态度,拉着他向另一边走去。 江月清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嘴唇一直辛辣难耐不说,最可气的是这事儿!虽然当时自己是背对着的,但听她们说话显然是要劫韩云涛的色!这两不要脸的,天底下竟有这种人!特别是那狐狸精,竟然也晕倒,和自己当初与韩大哥初吻时的感觉一模一样,还称呼什么“帮牛哥”!肯定之前就有交情了嘛!至于那个月妖就更离谱了,对她爱的死去活来的人,差点被她莫名其妙的一声“哎呀”给害死,她竟然若无其事,在这里设计劫别人的男人!当真是又色又妖怪!韩大哥也真是,竟瞒我那么多事,难怪不愿当众表态,原来人家“帮牛哥”都叫上了,还与我这里缠绵悱恻,这份素质,也太高太稳定了!哼!一晚上亲了仨,肯定现在还独自窃喜呢! 如此瞎猜乱想时,见师兄与师妹一起进来,扭过头道:“你俩啥都别给我说,我什么都不想听!”风香月道:“听不听得给你把事讲清楚了:向月问是在来华盖堂的路上认识韩大哥的,一路一直与吴息吹同行,也就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韩大哥那日也是身不由己,已向我俩表明心迹,他喜欢的人是你,愿此间事毕,当众求婚。”尤天志也道:“我虽是你们师兄,但也是掌门,年龄上都可以做你们的爷爷,当然可以做主。只要师妹你愿意,这事我就应承下来了!”江月清叹了口气,又不甘心道:“那他咋恁舒服呢!” 向月问是个清纯的狐狸精,运气一直很差,对一个有主的男人产生了感觉,被“小气哥”白欺侮了一场,如今初尝美味,却不知这美味竟有如此之美,自此发起痴来,更加沉默寡言。沙月遥则像是没事发生一样谈笑风生,不时对韩云涛评头论足,还放言韩云涛肯定对自己动心了,林谷月除了小心防范,对她也是毫无办法。 又一天过去了,尤天志行色匆匆赶回来对佟不和道:“真难说合哪。他们非得沙月遥过去才撤走。”“我说兄弟,不行咱杀过去,就我们有功力在身的十个人,我看就已经足够了!还讨价还价的!”“死人有什么好?不行就把那女娃娃还回去嘛,留这儿尽惹是非。”“不是不愿意还,迟早得给他们嘛,不过面子上的事,也显示出他们没有诚意。”“好好好,我先去给郭子峰看病,晚上我再去一趟,不行就打,就我们青云观三人去,等解析了他们的武功,强行拉他们出去!” 江月清不再见韩云涛,这只公狐狸在大伙心目中的形象同样一落千丈,连迷恋上对手又被对手捉弄的郭子峰都比不过。他失落地在村子里踱步:同样的月光,前天还那么皎洁、生动、情意绵绵,现在却多么落寞、孤独、凄惶啊!子时时分,对面走来十几个人,和他打个照面,觉得哪儿不对,也懒得去细想,就那样无所谓地走着,忽然失声叫道:“他们是沙驼府人!” 韩云涛忙大喊警示,一面向他们追去,见他们向沙月遥所在的屋子走去,住在村子里的各派弟子都已醒了,不一会,山上佟不和与尤天志等其他辈分较高之人组成的最后一道防线中人,也都倾巢出动。原本“五月”住一个屋里,现在都跟着沙驼府人,一个个像是梦游一般。韩云涛迎头拦住沙驼府人,打的有声有色,没让溜走一个。 沙驼府人见状况不妙,围来的人越来越多,十几人同时向四周挥袖,尤天志喊声:“快撤!当心中毒!”可为时已晚,在掌风的裹挟之下,毒性迅速散开,前来围堵之人,除了十方观时均到全魂焕功力之人,尽皆中毒倒地!肖腾喊:“一定要捆住他们,找到解药!”此时的沙驼府人担心再去缠斗,自己提前所服解药会失去效力,竟扔下沙月遥,不顾一切地往帐篷跑去!肖腾、全魂焕、韩云涛、曹迈、以及伤势渐好的郭子峰,一起追了出去。 沙驼府人用毒太厉害了。华清山静悄悄的,五个美女还没从致幻剂中清醒,就又中了迷香,躺在众人中间,都还在昏迷当中。这时月光下走来一人,蒙着面纱,夹了江月清、风香月,匆匆离开!两三刻钟的工夫,又一蒙面人前来,夹了向月问、沙月遥,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佟不和最先醒来,却一时动弹不得,正自庆幸那蒙面之人当无恶意伤害众人,却发现他又一次出现,歪着头看了会林谷月,夹起便走。月亮钻进了云朵,原本一片清辉的华盖堂,蒙上一层淡淡的云影。 第十四章:大婚(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30 05:18:50 字数:2381 (1)泪比血红 艾无差走的很快,临近常家镇了,经常可以见到一队一队扛着枪的宽州府部队,心道:“不错嘛,总还是有进步的,只不知那大学成什么样了。”忽见一仪仗队过来分列两侧,吹吹打打地不走了,忙躲边上,不一会一高头大马出现,马上的人是卞钟黍,穿一身花红柳绿但很威武的服装,见了她赶紧下马道:“奉江庄主之命,迎接艾观主去府邸小住!” 原来,自从常建信被杀,东方害丑毁了宽州府府邸后,江无田仅依靠大学的特殊地位及自己匆忙中培养的新青年骨干,奇迹般地坐到了庄主的位子,府邸也设在了西用大学的不远处。卞钟黍做了大官,高雄与熙狐也都受到邀请,可她们诚挚地推辞:“我们啥都不懂,安安稳稳做个老百姓最好。真有那想法,倒不如问问害丑的意见。”害丑淡淡地笑笑:“我就呆大学,哪儿也不去。”江无田很高兴:“也是啊,你好静。那你就当个校长吧。”那害丑也不当。江庄主上台新政后,校长成了官,吃的是皇粮。他不愿意当官、不愿意吃那口饭。艾无差听了会心地笑道:“我看他不愿意操那份心倒是真的。我去大学吧。”“好!江庄主就猜到你不会去,他说会专程登门拜访。” 害丑的脸色红润了些,依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熙狐一点都没老,高雄还是那么高大而孤傲,没到身边呢,就能闻到一股酒味。西门重锤胡子拉碴的,却神情坚毅,目光深邃,艾无差冲他笑笑,朝众人打个招呼,走上前去,拉了害丑的手,相视一笑! 听说了常建信的死,艾无差叹气道:“那些人该死。可那么多老百姓呢。”隐隐之意,竟然是认为害丑做的有些过?熙狐道:“可他们当时都在抢。”艾无差摇摇头,看着远处,片刻,又道:“还有那么多东西呢。”“啊?东西你也计较?原以为你是啥都不计较的人呢,没想到还计较的不少。”又一会,艾无差问:“常伯伯的葬礼怎么安排?”“已经依国礼下葬罢了。这都是卞钟黍、江无田帮的忙。”在熙狐心里,谁都不能排在卞钟黍前面。 常建信被葬在西用大学的校园里,坟冢圆白,翠竹环伺,旁边还塑了他等身高的铜像,细长的眼睛,长须飘动,显得精明而硬朗。在坟前祭拜后,熙狐有些伤感,想起件大事来:“常校长一走,你俩婚姻的事不得着落在我的头上?咱总得先定个日子吧?”艾无差眨巴一下眼睛,抖落了些许哀伤,点点头,诚恳地看着她道:“谢谢,你定吧,娘!”熙狐停下来,扳过她的肩膀,二人同时泪流满面!紧紧抱在了一起。 “娘?这么好听的叫法?”害丑忽然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没叫过熙狐是娘呢!看着她俩,一种异样的感觉爬上心头:怎么了?我现在竟然也想要流泪了吗?原来流泪是这么痛快、放松、幸福的事?!人不都喜欢笑、喜欢钱、喜欢官、喜欢占有吗?为何哭却让人如此神魂颠倒?想着想着,不觉痴在一边。 高雄一旁也是大为动容,哽了好几哽道:“那就月底吧,别什么都磨磨唧唧的!”艾无差走过去,也哽着叫了声:“爹!”高雄强忍着泪,却不敢面对艾无差,一扭头,掩饰着放大声音道:“知道了!你都叫她娘了,我可不是你爹!”说完便大步地往前走去。害丑惊奇地看见,就在高雄转身之际,一颗泪珠,就一颗,滑落在地上,而那颗泪珠,竟然是红颜色的,比血还红!他捡起来,见它晶莹闪亮,像珠宝一样,照出一张惊讶的面容,接着又慢慢化入自己的手掌心! 武林上的不少前辈参加完葬礼还没回去,都来拜见艾无差,感谢她铲除了徐明鬼这个大害,也想见识见识这个传奇的年少观主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一阵寒暄过后,艾无差见大家都还没有去意,许多甚至欲言又止,便道:“我与你们说件事,再与各位交流一下武学的心得,希望你们不要觉得我嚣狂无礼。”这些应该是大家想知道却又想不通的,便一个个凝神静听起来。 听艾无差道:“第一件事,其实我姑姑没有内力。”一帮老头都唏嘘起来,大摇其头,不愿意相信,何况他们都亲见当日周山镇常建华于师父和各派掌门、众多一流高手,及瓯平府人的枪林之中救走那个怪胎?艾无差又道:“这个主要是因为十方红霞手的原因,它能在发动身体之际瞬间吸纳、汲取周围的真气与心力。还有就是我已将《五百解言》给每位抄誊了一份,我相信你们,也相信常伯伯。至于徐明鬼,他是自己坐化的,不是我杀的,他徒弟乌江雨现在我十方观的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6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6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7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7 五老峰南麓,已走上正道,且武功高出他师父很多,他那里已然放下恩怨、摒弃前嫌,望大家不要另起事端。” 众人非常吃惊,又都心下惴惴,都忘记说话,默默地想着事,艾无差道:“说到习武心得,我觉得武学上的瓶颈就是我们的理解、我们的思想、我们的识力,而不是其他。我自己也没有内力,但承蒙姑姑悉心教诲人德仁心,并传授十方红霞手,功力自生,随机可来,遇强更强,遇弱不弱,后有幸在子仁锅中得了无尚心法,这才能捉住徐明鬼,否则以他的功力,逃走总不会有什么难。”刘白和楚风几乎同时道:“那,我们岂不都要弃武从文了吗?”“为什么要弃?但要体悟天道、人德、物理之妙,确是需要‘道问学’了。其实所谓《五百解言》就是昔日武圣人在这三方面的理解体悟而已。” 大家表示要她二人婚后再回去,艾无差道:“感谢之意心领,都有事,就各自忙乎吧。”害丑听得将信将疑:我会对一个没有功力之人毫无办法吗?熙狐则再也不觉得儿媳妇“太能”了,为备婚礼整天忙得不亦乐乎。人都说关系是叫亲的,真是一点不假。 早有探子把艾无差的一举一动汇报给江无田,他对武功之事不感兴趣:“那能比子弹更厉害了?”不过对“艾无差有意执掌大学”的消息忧心忡忡。因他最近有一件事挺闹心,就是赖大学里的那个白血旺,天天煽动学生,说要实行大民主,那不是要造我的反嘛!自己挂名当个校长,也不方便对他怎么着,他却大有成为学生主席、舆论领袖的苗头。忽又想,对了,艾无差为着她姑姑那五箱子书,也肯定会热心搅和大学的事,东方兄弟很有实力,只是不拿主意,而她却凡事见解深刻不凡,二人结婚后,那这一家人就再也不能忽视了。而且她对民主的态度好像不咋地,她公婆又都在大学打工谋生,倒不如——想到这里便道:“备车!不,随我步行去拜见艾无差与东方兄弟!” 第十四章:大婚(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01 05:11:05 字数:2502 (2)盐与腊肉 江无田客套几句后道:“今天登门拜访,一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二来可能有些俗务须麻烦你操心了。”艾无差道:“江庄主强军备武施行新政,不少州府的军士已俱退出宽州府,此是大功一件;广设大学,兴物理之学,同时不失孔学传统,更是功在后世。你有什么差遣我原本不该推辞,但我年幼,没经历那么多事,不懂规矩,又誓以办学为念,实不敢应承。”江无田非常高兴,有人能这样评价,也算是自己一心为公没白操劳,肃然起敬道:“妹子见人所未见,对在下这么高的夸赞,实不敢当。既然一心办学,西用大学肯定得交给你了,省得我挂着个名却俗务缠身,耽误了众学子。”艾无差道:“这个我倒是有心,但恐怕学生们嗤笑我无知自大,江庄主任用起来也是不能名正言顺,倒不如随便给个能说得上话的闲职,做起事来也方便。” 江无田心下释然:西用大学中的军事一科,是自己培养军队人才的嫡系,交给别人管还可以随时插手,真让艾无差管了,那才当真是自找麻烦!笑道:“那不太屈才了?谁不知道你当日在大学讲梦,多少学子听到钦佩唏嘘!当时我也是其中之一呢。”“孔学式微,是该好好厘清倡导了!”江无田越听越觉得上路,忙道:“这就是我要请教你的问题了:许多人要喊着施行民主,甚至是大民主,也有人要尊孔兴礼,你觉得怎么才合适?”“民主是阻恶的,就像是街上的路灯,仁是向善的引导,如同天上的启明北斗。民主最多就是治国理政之一道而已,孔学则是人生的大学问、人心的大方向、人间的长明灯。民主是利与私的计较工具,仁爱才是温暖和点亮世界的那根火柴。这就好比一块腊肉,盐可以让肉鲜美不腐,但有营养的是肉啊。倘以防腐剂为食,岂非要中毒?!” 江无田“噌”地站起来:“妹子,你真是高人哪,一语中的!我请你去议会演讲!”“我不去那些地儿。”“那就大学里讲,我组织官员们听!”艾无差看看他,不再言语,江无田意犹未尽道:“我也觉得,民主这么个外来的东西,怎么可能高过孔学呢?对!就算有它的好,现在也不是施行的时候!你说呢?”“为政之道,我不懂,当然得在其位者谋划了。”这个回答不是江无田心中想要的那一个字,不过也不错,他意兴盎然:“为政之道,当行中庸,可现在这些人,为了些蝇头小利争到大打出手,简直是有损家国颜面!”艾无差笑道:“中庸之道上应天道,下格物理,中守人德,是一门大学问,可不能庸俗、简单成为政处世之道!”“哦?愿闻其详!” “有中必有端,其中亦有我,含三抱一处,阴阳相和生。中庸之道内涵无中生有、阴阳合生的天道精神。”“那它又如何能够格物理呢?”“中庸所言格物之道有二,一是在关系中确立,此为格物,这是我们宽州府人常用之法;二是执其两端,双向极端,两端之中即为物之一理,如此,取不同性样的点,连点、走线、结面、成物,此所谓致知,现在成了瓯平府人的擅长。”“极端的是物理?”“非极端不可以晓物理。”“那人德呢?”“处中用诚而已。”“处中?不是居中吗?”“其实没什么中,在其中而已。处中体行、参与、把握,而不是居中调和权衡。唯用诚可以致中,诚者,性也,一也,敬也,信也。所以不打浆糊,不摸稀泥,不玩乡愿,不踩跷跷板。”“怎么个诚法?这么通神?”“尊于道,信于仁,守于心,一以贯之。” “中庸可兴孔学?”“上述两个格物致知之道中,关系的前提是共处一室,极端的特征是非我即他,所以,中庸是孔学中的大学问,也是人世间的温补之药。此其一也,此外我的看法就是要隐孔子显儒学,别把孔子再弄成个神一样的禁制。”“可现在这种现实,好像大家都去讲民主科学了。”“所以要提倡嘛。具体我也不好说,就是不能把什么都搅和到一口锅里。还是分开好些,把道与理与儒政分开,将政与法与德行分开。把天道与为政结合在一起是别有用心,我们当吸取教训,坚决不玩君师合一那一套。将该分的分开,以健全的法制去管政客去行政事或许会更好些?” 总的来讲,江无田可以说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白血旺在大学不会得到更有力的支持了,有艾无差这个领头人、这面旗帜——嘿嘿,她想的怎么都是我想要的呢!以至于忽然非常恭敬地问:“妹子演讲的题目内容想好了吗?”“内容大概就仁义礼智信吧,题目还没有。”江无田信心十足道:“你看‘天下为公’这个题目怎么样?”“不妥,大大的不妥。以公压私,大谬天道常理!夫子所谓天下为公,其中的‘为’念阳平,乃‘天下是大家的庇护所、歇息地’,系匹夫有责之意,是要立起来自我而不是要消弭自我,里面的内容还是仁义礼智信,是要各人在仁爱中一起走向‘公’与‘同’,而不是直接设计规定出个‘公’与‘同’让大家死板地描摹影印。‘公’与‘同’只是一种越来越显现的趋势,自从私产生以来,‘公’的趋势虽经打压甚至淹没,却一直没有停止过,但如果因此人为刻意地去鼓动、规制,反倒会抽象、扭曲了‘公’‘同’的本义,诱人时时‘取义’,刻刻‘奉献’,牺牲掉私我甚至自我,更易致人心伪诈。几千年的经验告诉我们,德不能杀人,礼也不能去杀人,这个所谓的‘公’要再被规定成触碰不得的东西,那它也势必会变成类似的大怪物。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为什么还要重蹈?” 江无田红着脸僵在那里:“不说天下为公、世界大同吗?”艾无差道:“所谓世界大同,既有世界趋同之意,即文化的区域性、差异性、特殊性日渐隐去,更是指人心上同于‘仁’,而不是为政上的统一一律。我们要的是一个不同而和、和穆日新、创造更生的世界,不是要万物只开一种科学的花,只结一种实用的果。大同是以不同的自我汇入大流,以我之一体的仁心看、待万物,绝不是以横生出来的所谓大流淹没一切,武断突然地铲除各种不同,也不是以自我的消解去齐万物。同而不流是谓和,不同而和方是孔学的大境界;因为同而不和,所以个人、个体、个性显露其中,令其整体上活泼生动。同流必致僵死腐朽啊。”江无田的随从见主人难堪,坏坏地撇撇嘴角道:“爱无差等,你的名字可不像是孔家的人啊。”艾无差笑道:“其实孔学不讲爱有差等。夫子确实也讲了些伦理之类,但主要讲各有各爱,爱有不同,却并无差等。爱都是一样的,哪里都是。” 江无田好不尴尬,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大学校门的,回到府邸依然脸上热烘烘的,晚上又辗转反侧了一会,自己笑道:“真是少不更事!我跟她计较什么!”说完呼呼睡去。 第十四章:大婚(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02 05:19:57 字数:3918 (3)斗私废法 让江无田闹心的事还在后面呢。那个白血旺,在大学自学的非常快,常常与梁深海一起品评孔学,纵论天下,也得到艾无差赏识。这一日二人又在清谈,梁深海道:“孔学即心学,我觉得心之羁绊,根子上就一‘私’字,形式上就一‘法’字,若去掉这二者,孔学必大盛,天下必太平。”白血旺赞同道:“太对了,所以要与‘私’斗,必先废法,这样才能世界大潮,浩浩荡荡,同流于公。”“嗯,先在形式上打垮它,再于思想上斗倒它,孔学就再也没有障碍了,大家一心向仁,社会和谐美满!”“那我们就兴起个‘斗私废法’运动,先把江无田拉下马!”“可艾无差可能不会不赞同这个。”“一个小女孩有啥了?我们不告诉她就是了。她自己号召孔学,被江无田利用,那我们就来个更绝的,瞒天过海,打着反孔的旗号,行着大同的大计!让那些浅薄之辈还骑着毛驴找驴子去!”“这样合适吗?”“合适,为了天下为公和大同世界的理想,做什么都合适!” 运动的效果比他们想象的好。白血旺一煽动,许多青年学生都起来了,梁深海的宿舍成了“斗私废法”领导小组办公室。刚开始是一起合计着批判谁,后来就整,每天想着各种鬼主意的不少年幼学生,迅速成长为整蛊界的高手高手之高高手,最后,这场运动竟演变为大张旗鼓的街斗、武斗、少年斗、泼妇斗、群氓斗、淫私斗!许多大叔大婶、大哥大姐站了出来,走向前台,成为历史的主人,可是,估计连历史都没料到,这群主人们,竟然这么能斗。 江无田闻听大怒,一拍桌子道:“这个艾无差,我说个天下为公吧,她连说多少个不妥,白血旺煽动闹事,要一公无私,还要反孔废法,她却视而不见!她这个学监是怎么当的!”手下一人道:“她正忙着把自己嫁出去,之前说好的讲演还没做呢。”其实江无田倒不在乎艾无差,他更担心东方害丑,那家伙太生猛了!你说一巴掌都能毁掉一座城,还是人嘛!”犹豫之际,手下送来一天大的好消息:已初步查明,东方害丑拍死五个去斗他的学生!江无田马上手一挥:“走!去找艾无差!”忽然又问:“她不就这几天结婚吗?”“是,三天以后。”江无田沉吟片刻道:“那就先不要声张,继续核实有关信息,婚后三天,将这一消息放风出去。” 原来是两个入学不久的新生,为了尽快出成绩,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见害丑在学校地位特殊,以为是什么富家子弟,长的又那么帅,好多女生要能和他说上一言半语,都得激动、夸耀好几天,妒意顿起!选好猎物,又去攀了三个伴儿,气冲斗牛地找了过来。害丑本来就对新近听说的“斗私废法”活动很不待见,反正事不关己,忍好几天了,见他们来斗,也还觉得躲开就是了,没想到学生以为他软蛋怕事,拉着非要他按照白血旺设计的“文斗三部走”和“武斗五魁首”来进行。请看当时的现场回放: 斗私勇士:“你叫什么名字。” 东方害丑(耐着性子):“别拉我。我叫东方害丑。” 斗私勇士:“你哪里丑?怎么害人了?从实招来!” 东方害丑:“名字而已。我妈起的。” 斗私勇士:“你出卖你妈?” 东方害丑:“我——” 斗私勇士:“你心虚了?” 东方害丑:“这——” 斗私勇士:“你爹叫什么?” 东方害丑:“高雄。” 斗私勇士:“那你怎么姓东方?你妈是破鞋!老实交代,你妈到底跟哪个男人好过?要知道,我们的‘武斗五魁首’无往而不胜!” 东方害丑(忽然怪怪地笑了笑):“那么厉害?怎么讲?” 斗私勇士: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7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7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8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8 “共有‘画脸、公示、唾沫、巴掌、小刀’由浅入深五项。画脸以在脸上画出内心本质的为魁首,公示以脱掉裤子展露出****、伤疤、胎记的为魁首(机机小的还要被展览),唾沫以多粘狠准为魁首,巴掌以不疼却能令其哭号失志的为魁首,小刀则以疼而清醒不晕厥的为魁首。你怕了没有?” 东方害丑:“你们斗的私不是私心、私利、私欲的私吗?” 斗私勇士:“是我斗你还是你斗我?!哪个私都要斗!哪怕你隐藏的再深!” 东方害丑:“我有很多私,可我不想说。” 斗私勇士:“我看你还是乖乖的接受文斗吧,现在是‘揭疤戳伤’阶段,等你对我们‘掏心交肺’后,再愿意‘做牛做马’,这文斗三步走就算结束了,也不用武斗受罪丢面子了。” 东方害丑:“可能对你们来说,做牛做马比做人还会好些,但我好好的,不愿意那样。” 斗私勇士:“你不识好歹!对抗组织!自寻死路!” 害丑轻轻地抬起手,然后,后面的事情就如探子报于江无田的说法一样了。 其实艾无差没闲着,她一直忙于走街串巷,因为她不仅想知道孔学在大学怎么讲,还想知道它在民间是怎么长的。她本来要拉害丑一块去,害丑去过一次就不再去了,他不习惯那种热情的、家长里短的聊天方式,再说,他总是无意中就成了主角。 熙狐的忙碌有了结果,今天,害丑结婚了。婚礼在大学举行,人山人海的,却并没有多少兴奋的吵闹声,相反,挤在前面半里处,凡能看得到东方害丑和艾无差的少男少女们,一个个表情肃穆,甚至泪流满面,紧张地捕捉着二人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艾无差一袭红妆,清丽的脸庞竟也变得美艳起来,娇姿欲滴,仪态万方。害丑高大颀长,端直伟岸,美而静,型而安。高雄与熙狐端坐正堂,艾无差甜甜地叫了一声“爹!”“娘!”害丑就又密切观察着她们,见熙狐俏脸潮红,高雄则胸脯起伏,可再也没有红色的泪珠流出,不觉有些失望。艾无差轻轻碰碰他,他张大嘴,可对这个字又太陌生了,好像咿呀学语一般,先叫声“妈!”熙狐就又哭了,还哭的很厉害,都出声了,而且好久控制不住。害丑觉得,原来“妈”这个词儿,不只听着好,自己叫出声更有一种异样温暖的感觉,好像随时可以安睡、随时会被拥抱、随时要被呼唤。无疑,那是最人间、最温情、最弥漫的一个音节。 害丑把头转向了高雄,注视着他,同样口齿不清、但却明白无误地喊了声“爹”!片刻,高雄“呼”地站起来,摸索着向害丑扇去一巴掌!他当然躲过去了,可却同时产生一种不愿躲的奇怪情绪,忽然回想起这个瞎子在牛圈里那段张扬的****来!此时高雄又伸开臂膀抱了过来!害丑觉得那是一座山逼了过来,然后自己抱住其上的一跟柱子,地皮开始晃动,他就跟着这座山长了起来,长啊长,一直长到了天际。 (4)枉与正 这家人奇怪的举动让所有人错愕,“害丑不是高雄的孩子,同样也不是熙狐的!”事后,这个事实是被通过一种猜测的方式疯传开来的,然后,对他一家人此前此后的回想与关注,又不停地助推着这一猜想,却从未有人想过要走上前去,简单的问一句:“害丑,你是他们亲生的吗?”“熙狐,害丑是你们领养的吗?”“高雄,害丑是你与熙狐共同收养的吗?” 艾无差这边,让陈浅秋充当了一次长辈,叫声叔,鞠个躬,就算完事了。最关键的时候到了!大家请看! 可新房里没有闹洞房的人,他们哪儿去了?哪儿都没去,他们不愿离去。不过说到这里还是得先品评一下熙狐,她对结婚这事明显经验不足,所以作为家长,没有准备压箱底的东西,而且在选办新房这件事上负有很大责任。因为等新郎新娘入了洞房,华灯初上,大家就打心眼里笑了:洞房是学校一间单独的一层小会议室,四周空透,屋里二人的剪影印上窗前,绝对的清晰可辨!可就是这一无心之失,不知挽救了多少青年男女的花样年华、青春性命! 屋里,艾无差解去绣球,盈盈地走上前去,与害丑浅浅一抱,深情凝视!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她们足足抱了三个时辰!屋外静静看着的人希望燃起、信心陡增,不知麻木酸困,无一换脚呵气! 东方害丑先生哭了!这对他是破天荒从未有过的事情!因为继婚礼时终于叫出了那两个字的感动以来,现在他又看见了艾无差过去缠绕万年、无比纠葛的念想,还有那面宝镜,宝镜里曾经一派浮生繁华,海阔天空!艾无差女士也流泪了,她看到一个千年俗秽非常自我、非常艰难也非常坚定的成长之路;宽州府运气不错,这个东方害丑遇上了熙狐与高雄,他终于心动了,流泪了,成人了。 可是,大家请看,三个时辰的相拥凝视之后,事情正在发生着变化,两个人笑了,开始各自解衣!屋外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脱了,脱了,脱光了!”如果刚才的婚礼主持人还可以继续主持,他一定会这样激情四溢的演说:“好,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让我们开始倒数!哦,天哪!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窗前的剪影显示,二人执手相看,各自一丝不挂,凹凸有致! 屋外的暗夜里忽然青光一闪!我在天上也吃了一惊,伸长脖子仔细看去,竟是数千人齐刷刷亮出了小刀!难道他们要集体行刺?不!原来她们是不约而同前来自杀的,有勇气不够的,就找个伴儿,答应在害丑与艾无差行房前互相割对方的手腕。都是青年才俊哪!这个白血旺真是的,“斗私废法”不说,还赶着巧给他们各自配了把“制式”小刀!我想发下去一束绿光阻止一下,可思前想后觉得不妥,忽然,屋里传来艾无差一阵脆笑!忙又色色地看了起来。 屋里两人手拉着手,彼此转转,看看,笑笑,却是没有任何想要行房的意思,饶是如此,屋外,众人的小刀已经抵住了脉搏!就在此时,忽然!忽然!!忽然!!! 雄鸡一唱天下白,大家愣住片刻,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狂呼!有人泪流满面,有人嚎啕大哭,有人振臂演说,有人山呼万岁。同样刚听完房的白血旺回过神来,看着扔了一地的小刀,摇摇头道:“竖子不足与谋!”他就此再也没能组织过一次像样的运动来。 “艾无差,我爱你!”“害丑哥,我挺你!”二人吓一跳,慌忙穿好衣服出来,众人拥上前去,将她们抛向空中。空中,艾无差依然拉着害丑的手,笑得开心死了。这时,听得数声撒娇的声音道:“害丑哥,我要你俩分床睡!”“艾无差,我要你俩分床睡!”天大亮的时候,人们才发现好多屋子被压塌了,接着,镇上又莫名其妙地连放三天的鞭炮。 我直起腰,忍不住笑道:“这是撒娇还是干啥呀,咋好像又要开始斗私了呢?唉!不过点是不是就不足以表情达意、就不会说话了啊!”复又想,若那些为政之人,都能知道这矫枉过正的道理,进三步、退一步、站一会,每次造反或革新之后均能稳住心思,做到矫枉不过正,那就好了。唉,正所谓利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 第十四章:大婚(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03 05:18:29 字数:2254 (5)由感情而精神、由思想而人德 江无田开始追查“斗私废法”运动,原来里面最大的资金支持者竟然是贾屠仁!马上下了对贾屠仁与白血旺的海捕文书,二人一起仓惶往西逃窜。 这一日,艾无差前往演讲:“大学有个姓庞的小伙,前两天与我讨论,他对无的解释颇有新意,但却嗤笑‘仁正人、义正己’的说法。正所谓仁为心,是高悬的光体,义为桥,义是向仁的彩虹,前者说的是大公大同之物,是众人的念想,后者则是个人的体行。如果更切近地讲,仁就是做人,绝不高深艰涩,同时,做人又是件很高大上的事情。如何做人?义礼智信可也,义作为取舍之道,依靠个人的修为而不是强行规制,哪怕薄冰深渊,皆坦然赴之。”顿一顿又道:“义非但是桥,也是仁之路,义是权变时路,礼是经常时路。总之,仁是念想,义礼是路桥,智是孜孜以求,乃义礼之辅,信是一以贯之。” 一人问:“所谓礼,岂不就是规矩?”“不妥,规矩含糊不清,容易再演变为杀人之礼。我想现在这个礼可以去两方面理解,一是守职尽责,二是法律规制,而所谓‘非礼勿视’之类,则类似于一种道德左倾了。规矩要有,但有时候也是给人破的,特别是当今宽州府,把私下兜售的潜规则当规矩,少有不走样变形的。”“智乃义礼之辅,岂非次等末流?”“人非生而知之者,求、问、学,实乃孔学之要。明德性,格物理,方能近天道、守人德。一部《论语》,说的多是学问之事。” “物理是一理还是万理?”“一理是虚,万理是实。《大学》有言:‘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然智如朱子,亦有不及:先是把格物之道等同于冥想,此大谬,夫子原义是先在关系中确立,继而‘体,分于端也’,‘叩其两端而竭焉’,执一端而后双向极端,可得一理,另一方向上双向极端,再得一理,这才是正确的致知方法。又言‘理一分殊’,谓‘各理一统,是谓太极’,亦有不妥当处:物理之论,关系阴阳而无关太极,它们是两个称谓。阴阳是创生之道,是作用与合生,太极是状态,是不同而和的一体存在,阴阳共处合生不是理,太极也不是理。至于物理之外,则是无中生有之所,那时阴阳尚不能生物呢。” “人是天地一物,物性与人性有何不同?”“人之性,就是由感情而精神、由思想而人德。人德圆融、不中而正,物理抻直,居中不端。人是灵长之最,万物之魂魄,虽也循物理,但就其区分的本性来讲,以人德为根本。强调人亦是物、与物同理,那是自甘堕落;忽视人与物之区别特征,更是纯粹的不想做人。‘道者万物之所然也,理者,成物之所文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近道、顺道、弘道,天人合一而人德昭彰;格理、晓理、役理,求物之性,驱物而用而物我和谐。” 西门重锤这时问道:“你之前说过政不损道,文不媚政,意思是要把它们各自分清吗?”“是。政不可以道自居、一言以蔽;文不谄媚惑乱、混淆是非。原本政可弘道,文以正偏,然以现今宽州府之情形而言,还是分开的好,否则文杀人、礼吃人、道窒人的事总是不绝上演。也因此我才觉着,让‘政’这玩意专业化、庸俗化,实当务之急。”“那岂是孔学之道?置治国平天下于何地?”“当然是,这样孔学才能更好地回归正统。所谓治国平天下,夫子本意乃欲以人德之士为政,据于仁,游于义,而非以义礼入法,广设禁制。所谓仁政,应是这样一种仁德之人无为而为的教化,而不是那种管理、治理的御人学问,孔学以立己化人、创新更生为要务,而不以治人为己任。数千年舍本逐末地试图以道大同天下,结果道政皆失本来面目。” “孔学乃为己之学,盛又如何?”“孔学是心学,亦即人学,故以为己之学,智而向仁,如同以私合公,公私和睦;若然以智害仁、以公盖私,则仁义头上逆贼嚣狂,一公之下皆私也。还记得我俩刚到常家镇时我说过的话吗?仁即人,即二人,即三人、多人的意思,众己为仁,众私为公,故仁之正人,正在于众之‘为己’。学不为己,仁何以兴?众心一公,自我何在?若然无己无我,大同而流,则无和无生,末日之状;唯不同而和,方能人德流布,仁行天下,则郁郁乎文哉,日新广大的是和生,挺立不拔的是自我。” 重锤一拍手道:“多亏妹子这番话,如醍醐灌顶,重锤敲打,否则我也滑入公的泥沼了。”艾无差道:“公不可怕,是假公济私者才可怕,我们只需重礼重信即可,即使各在其位而已,圣哲如夫子,随心所欲不逾矩,也得到花甲之年呢。”重锤笑道:“如此说来,孔学很自我哦?”“当然,很自我,很人文,很和穆,很广大。比起时下兴起那么多化妆品来,你绝对更‘值得拥有’哦?”忽然一女生问:“如果夫子今天在场,他会倾向于给人化什么样的装呢?”艾无差想了想,严肃地说:“如果孔学真能给人化装,那他会画心画骨,把人化的更像是他们各自,而不是现在你们这样都一个模子,再随便给自己盖个章就算是个性化了。如果世界只有一种美,那它必定是最丑的那种。”“害丑哥喜欢你,所以我们都愿意化成你的样子。”“我不愿意做那样的罪人,在别人都因为长得丑而要杀我时,我把丑当做炼火,当然有时也当做是武器。” 西门重锤听她那般说话,想起她曾经那么厉害的“暗器”,变了脸色,便欲离席而去,这时卞钟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8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8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9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9 黍进来,朝艾无差耳语道:“江庄主找你,说有要事相商。”“什么事找得着我这个闲人?”“各地大学莫名其妙地倒塌了好多,不知什么原因!” 艾无差站起来就往外走,听见身后一女生嗲声嗲气道:“你和害丑哥分床睡没有?我们要监督!”一扭头,见一人影飞出室外,随即云朵一般大的手掌当空拍下,西用大学的校舍剧烈晃动起来。艾无差忙打一通红的“义”字,那掌影像是棉絮一样着了火,俄而听一怨恨的声音细声道:“走着瞧!”艾无差拍出宝镜向她照去,隐约见一清丽的女孩在那里仔细地化装! 第十五章:云涛雾海(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04 05:22:56 字数:5967 (1)种瓜得豆 且说佟不和眼睁睁看着“五月”被人掳走,好不气恼,可又无能为力,“看来是劫色的。唉,这让我华盖堂颜面何存,又如何向各大门派交待啊!”听见打杀声渐进,又想这下完了,肯定是沙驼府人趁着人多势众返身杀回了! 原来是全魂焕,他追着追着反应过来:华盖堂那么多人还都性命堪忧呢!于是与其他人招呼一声,先行杀回。谁料沙驼府来接应的大队人马杀到,也想到了此处,只以十数人狠命地缠住武纯相、韩云涛、肖腾、曹迈与郭子峰他们,转而主力围攻全魂焕,要生擒于他。两拨人马被分割得越来越远,听那声音,全魂焕此时离华盖堂已近在咫尺了,佟不和不觉叹道:“看来我华盖堂临灭顶之灾是在所难免了!”自己想喊喊不出,正绝望时,又听旁边有均匀的鼾声传来,一看是尤天志,不知中毒没有,倒是睡得踏实,心里那叫一个恼恨! 人影渐进,只见全魂焕虽有所拘谨,却是越战越勇,越来越随形赋意。初时还拘泥于以形意剑的招式,略显忙乱,后以心法御剑,于无招中贯通各派绝学,自是应付自如,后来见他们不断有人向华盖堂逼近,自己独自一人,心里一急,邪劲儿突发,杀心渐起,更是放开手脚,早已忘了形意为何,心法为何。只见剑气中一片杀机,月影下寒光闪烁,却不见一个人影!他以一人之力,沙驼府武人轮番上阵却个个伤的不轻,所有醒来的华盖堂人都看得发呆。此时又听蓦地一声清啸,全魂焕跃起五六丈高,朵朵剑花带着极重的清寒之气在外打着旋儿,身下剑气之中则如凄风苦雨般尖锐狂暴,身边的沙驼府五十余名高手来不及行功抵御,便尽皆倒地! 佟不和喜出望外,又感慨不已:这个小孩不得了,连自己都看不清他所出每个招式!看似信手拈来,不及肖腾的双掌霸气,却是绵密不透,鬼神难测!他当然更不知道,其实那是全魂焕在五老峰山脚悟得的另一套剑法,一直没给它起名,直到创派掌门游歆鸢过世,而他也开始受徒之时,才将之整理出来,叫作“游心剑”。肖腾担心师父和同门弟子的安危,拼力杀出重围,前来为全魂焕助战,也刚巧见到这惊人的一幕:形意观有如此厉害的角色?只见这个平日里有点木木的师弟,宛如天神临空,一剑倚天寒,只见剑芒,不见月光! 此时,武纯相、韩云涛与曹迈每人身旁都有十余名高手,哪脱得开身?郭子峰为了个素昧平生的女子功力大减,又受过重伤,苦苦支撑已是不易。肖腾慢腾腾若有所思地过来,对场中还在拼命的人懒懒地说道:“还不快走?你们的大头已经无一生还了。”其实大家都注意到了刚才天地间突如其来的那一道剑气与寒光,韩云涛记挂江月清的安危,立即飘出圈外,武纯相不满地哼了一声,全力发掌震退身边之人,大气不喘地站在原地,问:“全师弟没事吧?”肖腾盯着沙驼府人撤走的背影:“没有啊,他那边已经结束罢了,所以我还来这边帮忙。”武纯相想起什么:“啊呀,解药还没影呢!”韩云涛与曹迈却担心地往全魂焕那边看去,人群中未发现江月清、风香月与林谷月,心下甚是迷茫。 佟不和忘记要数落尤天志,他与肖腾一样,忘记了好多事,也想起了好多事,心气大大地收敛,出神地想着什么。韩云涛和曹迈最是着急:“人呢?”“谁啊?”佟不和终于被人从神游中拉了回来,两手一拍道:“哎呀!快去救人,她们是被一蒙面人劫走的!”尤天志听说哼一声道:“我大概有些线索,可他太能藏了!”大家心里不约而同地想起一个人,一个这几天突然消失的人,心里都是一惊。 佟不和他们功力稍高一些的,毒性已去,均无大碍,而尤天志其实压根就没中毒,多少真气内力在他身上游走出入?那迷香也一样白白走了一遭而已,但他心里事多,数日来早奔波累了,故那毒气如同催眠剂,只是让他沉沉地睡了个好觉,就后果上看,却又与中毒毫无二致。“我们分三个方向,我与曹迈往西,武纯相与韩云涛往东,肖腾与全魂焕往北,佟掌门就在这儿处理堂中事务吧?” 武纯相远远地地看看郭子峰,见他怔在原地一会,摇摇头,往村里走去,没两步,便晕倒在地,不无同情道:“希望郭师兄能振作起来,忘了那个妖女。”韩云涛一心想着江月清,忽然侧耳道:“听!有打斗声!”二人忙赶过去,月影下,两个蒙面人正打的难解难分,韩云涛惊叫:“唐三刀!”武纯相也认出来了:“是他,那个是吴息吹!是他俩!”两蒙面人同时往这边看来,同时罢手,又各自向相反的方向隐去。韩云涛喊:“唐师弟,见着你师妹啦?”没有回应,他略一犹豫道:“三刀师弟肯定也是来救他师姐的,我们去追吴息吹!”拐个弯,前面出现一条岔道,韩云涛毫不犹豫,说声:“分头追!”便疾奔而去。 武纯相有一次都看到了吴息吹的身影,却总一闪而过,不知追多远了,看看已过丑时,便寻着路往回走去。突然,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只见韩云涛呆呆地看着地上,慢慢俯下身去!地上,三具一丝不挂、活色生香的少女躺在那里,神色痴呆迷离!武纯相忽地一声断喝:“韩云涛!你真是禽兽不如!”韩云涛正自心无旁骛呢,也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这一声竟把他吓得瘫软在地! 那一声怒喝引来了两人,肖腾与全魂焕赶来时,见韩云涛正低三下四地向武纯相求着什么,武纯相则一脸怒气,不时叱喝他一句,再往旁边一看,除了江月清已被穿戴整齐,风香月与林谷月均只盖着件衣服,纳闷地向韩云涛看去。韩云涛这下更着急了,起来搓手顿足地辩解哀求:“真的不是我干的,肖师弟、全师弟,你俩能不能帮我做个证啊,天地良心,我是真的冤枉哪!”这下他两更惊讶地一齐看着韩云涛:“天哪,你要我俩作证?!”武纯相嚷了句:“无耻,竟要他俩作证!”情急之下韩云涛长叹一声,便欲拔了江月清的剑,当场自刎!冷不防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原来江月清已然醒了,一看眼前情景,误以为他准备杀人灭口,就势一个巴掌,复拔剑向韩云涛刺来!全魂焕连忙挡了道:“误会,师妹,误会,肯定是误会!韩师兄,肯定有说清楚的时候,千万不可轻生!”江月清明白韩云涛原来是要自寻短见,这才扔了剑,一面给风香月、林谷月穿衣服,一面眼泪哗哗地流个不停! 再说那唐三刀,心里倒是想着帮华盖堂的忙,找着吴息吹,却见他不知何故也蒙了面,不悦道:“那两人是你掳走的吧?尤掌门已去说和了,那月妖是沙云亮的女儿,你这一弄,怕是又生波澜。”吴息吹冷笑道:“别人已经抛弃你了,你却还为他们想?”“我没有被他们抛弃!我只是自己不愿意回去!”“尽想好事!回去?你劫了她仨的色,还想回去?”“我是为了救她们,谁说我要劫色了?”“哼,你叫糖天真算了!他们会信你?一会你两师妹醒了,先问她俩信不信你!”唐三刀一时愣了,半天又问个毫不相干之事:“你为什么要蒙面?”吴息吹瞪他许久,忽然得意洋洋道:“我已经得手罢了,还被你心上人撞见过。”唐三刀岂容别人玷污风香月一丝一毫?更想不明白,那种龌龊事怎么就阴差阳错地被风香月给撞上了?肯定是吴息吹对她也做什么了,遂大怒,一刀劈了过去! 吴息吹没料到唐三刀功力忽然精进不少,疏于防范,立时便吃了大亏,正无可奈何、一味防守之际,韩云涛一声“唐三刀”帮了他,马上脱身而去。他心思诡秘,转个圈想把韩云涛与武纯相引向唐三刀那里,恰好唐三刀也担心有人追上来,脸面上过不去,反往吴息吹那里跑。吴息吹见“三月”依然昏迷中,一心要落井下石,制造唐三刀的事端,故意扒光“三月”衣服,并排放到一处,谁承想竟是倒霉的韩云涛着了道! (2)迷影重重 再说唐三刀,跑到吴息吹处,无人追来,见“二月”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月光下,一个是小狐狸的瓜子脸俏模样,一个则天生的妖娆艳丽、成熟魅惑,不觉心旌摇荡起来:师妹风香月实靓丽缠绵一类,可自己心里上老有一种敬畏和崇拜,等到示爱被拒,竟觉无面目再见他人。自己不敢、不便对师妹下手,可这两妖精,已经被吴息吹得手过了,又均已中毒,我再做什么也没什么!想道这里,便开始找向月问动作起来,看着旁边的沙月遥,觉得怪不是滋味,便先将她抱到别处。谁知月妖就是妖,迷迷瞪瞪中缠着他不放,干脆就先办了她,出来再看向月问,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便又一阵云雨。刚收拾好榔头家具,却听向月问轻轻地问来一句:“你是——”唐三刀大吃一惊,寻思着了结了她,忽听身后一人惊问:“唐三刀?你怎么会在这里!”也不转身,忙慌不择路地跑开。曹迈以为自己认错人了,马上打过去一拳,唐三刀向后拂出一袖,曹迈立即感动一股浑厚的真气压了过来,看着远去的背影,怔在那里。 其实吴息吹根本没得手过任何一“月”,他只是觉得风香月肯定已经把自己的丑事跟大伙说过了,所以见唐三刀行为古怪,便一心拉他下水,以后流浪或作恶的路上都会有个伴儿,却无意中真的成全了这个正在疯长的多情少年。等吴息吹回到自己的秘密据点,赶巧看见曹迈极不自然、抱着沙月遥迟缓的背影,后来听说落他这边的两月被人弄事了,自己没吃着葡萄,觉得那人肯定是曹迈无疑。 对佟不和来讲,向月问与沙月遥都好说,这次的劫色事件只要把五牛宗的人稳住,等各自回去,一切就都好说,否则他这个掌门如何处理得妥当这等儿女之事,又如何对得住前来帮忙的各门各派,度过眼前这一关?好在那林谷月看上去只是言语略少,脸上淡淡的,觉察不出有什么不妥。 第二天,大家一起安安稳稳地坐了席,佟不和表达过谢意,宾朋间互道珍重后,便有三三两两的人开始离开。曹迈路远先走,一帮年轻人都来相送,风香月也去了,还走过去对林谷月道:“妹子,上次咱仨那事别放在心上,结果上看肯定是没什么的,回去跟曹小牛好好过。结婚时我一定来道喜!”林谷月挤出一丝笑:“谢谢香月姐!曹小牛?嘿嘿嘿——” 忽然,两柄飞刀直奔曹迈与韩云涛而来,同时传来唐三刀一声大叫:“韩云涛,我要你的命!”那边吴息吹也喊:“曹迈,你这个小色鬼,看我今天不割了你!”他两个茫茫然的没甚感觉,倒是各自身边的女子及早发现,拔剑挡去。投向韩云涛的飞刀被江月清挡住后,向上斜着飞了出去,伤到韩云涛右臂,风香月离曹迈较远,以剑尖隔开飞刀后,飞刀却往自己左胸奔去! 原来二人都误会了,唐三刀以为韩云涛把他的女神风香月怎么着了,而吴息吹一进自己伪装的窝里就闻到一股骚味,认定是走在尤天志后面的曹迈所为,想想到嘴边的美食却让别人爽了,自己好赖准备成为恶人了,哪能清白着身子却白担个恶名?去找唐三刀商讨,两个青瓜一拍即合,来找韩云涛与曹迈寻仇! 韩云涛抱着江月清伤心欲绝,曹迈则怒不可遏,撇下风香月,打的吴息吹节节败退。这时就听尤天志喝道:“唐三刀,你想干什么!”唐三刀心下一怔,迫于掌门的威力,又见心上人受伤,悲愤交加,竟欲跪倒,吴息吹见状,冒着受伤的危险,向他轻轻打去一掌道:“还不快跑?”曹迈追出几十丈,怒问:“你他妈也不讲清楚了,小爷我怎么就成色鬼了!” 其实风香月没有伤到要害,可她第一次见自己血流不止,又失恋后心灰意冷,本就觉得这尘世多负累,此时更以为时日无多,轻轻说了句:“无论死活,把我送到常家镇,见着他总归心安一些!”便头一歪,晕了过去。林谷月忙叫曹迈帮忙,曹迈不知如何是好,只恨的牙痒痒哇哇乱叫。 晚上,大家正商量事,曹迈道:“我觉得蹊跷,唐三刀忽然功力大增,似乎比肖腾兄还高些呢。”江月清道:“定然是《五百解言》的原因。他肯定以为是韩师兄对风师妹不敬了吧?”这称呼上的些微变化,令韩云涛心里好生难过,这时曹迈又道:“那玩意这么厉害?我看他就随手拂来一袖,竟有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9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59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0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0 我五六成的功力!”尤天志忧心忡忡:“他肯定是只看了‘物理’那一部分,好懂,入门又快,可也最容易走火入魔。”韩云涛忽然道:“是谁掳走了师妹她们?佟掌门,你看清了?”“这叫我怎么说?我之前也没见过唐三刀和吴息吹,要让我现在回忆,可能更像唐三刀吧,不过也就像而已,当时蒙着面,最多五成的把握。”韩云涛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侧目看时,这才看见江月清举起的巴掌竟不屑落下来一样,最后懊恼地叹口气:“还往其他师兄弟身上推?你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大家正各方面猜测商讨,有弟子报:“唐三刀要见风香月,外面又打起来了!”大家面面相觑,尤天志起身道:“我去看看!”佟不和拦住他,真心道:“欸,尤掌门不必恼怒,我们一起去,当众问清了更好些,否则你自己又不知落多少埋怨和误解。” 佟不和出来喝退众人问:“众英雄都在这里,你先去探视风香月伤情,之后我们有些话想问,请务必前来,为你青云观,为你掌门和两师姐解释清楚。”唐三刀也不答应,闷着头走了过去。不一会,肖腾领着他上得厅堂道:“唐师弟性情中人,敢爱敢恨,果然是另有情由!”佟不和喝道:“要你多嘴?”回头看着尤天志,尤天志挠挠头:“三个问题,第一,你练《五百解言》了?”唐三刀点头承认。“赶快停下来,当心走火入魔。第二,你为什么要掳走‘五月’?”“那不是掳是救,我担心刘、风师姐落入沙驼府人之手,先救走她俩,再来时只发现林谷月在,另外两人是吴息吹掳走的。”众人都长吁一口气。“第三,我后来才想起,吴息吹很少用刀的,最初那十几名沙驼府人是你杀的吗?”“是,我也想为武林尽点力,当时又觉着掌门您行事古怪,所以就夺了《五百解言》。”“再加一个,为什么不回青云观?”“我想回。可我,我,被师妹拒绝后心里一直难为情,现在知道她依然一心喜欢杨大哥,我,我请求掌门允许我送她去常家镇,之后一定回青云观伏罪!” 现在最难受的是韩云涛,他觉得唐三刀根本就没有洗清自己,嫌疑很大而别人却认为是清白的,曹迈好歹有尤天志作证,于是不顾江月清轻蔑的目光,又问:“你和吴息吹为什么打?”唐三刀怒道:“轮的着你审问我?我倒想问问,她仨如何就成了那般模样!”尤天志讶异道:“你俩什么时候掐起来了?为什么?”唐三刀脸一别道:“我先救了两师姐,第二次去的时候,就见曹迈的媳妇躺那儿,另外‘二月’不知去向,这才去找吴息吹要人,其实那时就想要了沙月遥一人,好让沙驼府谈和了走人,谁知言语不投,就打起来了。” 韩云涛略微一怔,又道:“那两件事会不会都是吴息吹干的?他先对沙、向二月行了苟且之事,唐师弟打败他后,他竟折返回唐师弟所在,去了这边三人的衣服?”“啪”一声,江月清终于打出了那一巴掌:“我的衣服是我自己脱的好了吧?”韩云涛猝不及防,脸立时肿得老高,竟对江月清跪了道:“师妹,能不能让我辩解一句?!我要对你三人做了那事,就让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其实江月清还是相信韩云涛的,否则也不会为他挡那一刀,刚才只是觉得他不该在毫无确证时没担当一味推脱,更不想反复提自己被脱光的事,倒不是真的就认为那事是韩大哥所为,一时怔在那里,无言以对,看着这个着急上火的男人,自己难免心里有些疼,忍不住眼泪哗哗地,也跪一起,扶了他脸,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曹迈现在才知道林谷月被脱光的事,一跺脚道:“好个龟儿子吴息吹,看我下次见到,不剁了他手脚!”这话旁人听着也正常,可林谷月却感觉不一样:他是在乎我呢还是因为吴息吹伤了那个女神师姐?即便在乎的是我,他肯定便很在乎被扒衣服的事,不管原因是什么,他这芥蒂怎么解开?以前他不喜欢我我可以喜欢他,可现在他要觉得我不干净了,我就算喜欢他,又怎么好再往他那里偎?越想越乱,真是心中万千结,向谁去表白! 第十五章:云涛雾海(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05 04:50:56 字数:2653 (3)禅意剑芒相思骨 此时的唐三刀长长吐了口气:终于又可以与风香月朝夕相伴一段日子了。他知道,这个师妹不会属于他,她想的是几百里以外的另一个男子,可自己还是止不住想要多陪她一会。这个让他难堪的女子,身上不知有一种什么魔力,举手投足看似俏丽柔弱,一颦一笑皆是情浓意浓。没有人会比她漂亮,因为就算那人会用眼睛说话,却绝不可能像她一样,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会倾诉:她的情愫从来都是潺潺流淌着的。刚一开始自己被拒绝,唐三刀还怀疑风香月对曹迈有意,现在才明白,情之为物,有****与情义之别,走在师妹身旁,他甚至暗骂自己莽撞,反觉着那次表白不只唐突无礼,简直就是添乱、堵心。 二人各想心事,吃过中饭,走出饭馆,一个低低的声音道:“我也想吃碗面。”竟然是向月问,脸上早已没有了那种走天涯的女侠气概,却怯生生的,好像有点怕的样子。唐三刀吃了一惊,紧张地一把拉住她低吼:“你干什么!”向月问委屈道:“我没地儿去,不跟着你咋弄啊?”“跟着我就有吃的啦?该上哪儿上哪儿去!”向月问站在那里,不再说话却也不走。风香月不满道:“你干嘛对她恁凶啊!好歹我们共同御敌过呢。妹子过来,我俩一起走,甩了他。”忽然觉得不妥,抱歉地向唐三刀看去,唐三刀哪里顾得想那些个?无奈之际,只得威胁一句:“不该说的别多嘴!”向月问立时展颜欢笑,拉了风香月问东问西。 吴息吹一直尾随向月问,想再找机会下手,谁知道她紧紧跟了唐三刀,越想越不对劲儿,如今又暗中窥得她对那个不爱说话的“糖点心”又怕又爱的样,气得一拍大腿道:“哎——呀!龟儿子,原来是他干的!我******还跟他联手出气、打抱不平呢!” 向月问比从前大不相同,总是心不在焉,经常痴痴地看着唐三刀神思不定,还莫名其妙地脸红,与风香月说着话呢,突然就走神。风香月笑道:“怎么了你?魂不守舍的样子。”她竟答非所问道:“他怎么起那么个名字?”“谁?三刀啊?”向月问一撅嘴,朝“点心”看去一眼,嘟囔道:“还有谁。”风香月呵呵笑道:“他?有那么好吗?”“什么好不好的。不错吧。”风香月讶异道:“感情你这一路傻傻的,竟是在想这个眼前之人?!”向月问忽然叹道:“看着是在眼前,可谁知道有多远!”一句话,把风香月给说的痴呆起来。 没吃过猪肉,不知道猪肉香,还都好说,等到吃过了,就再也不好忍住了,唐三刀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见向月问并未多怨恨,还替自己守着秘密,甚至不时暧昧地看过来,心里不觉痒痒,再回想那天华盖堂的情形,无意中走慢了下来。这情景,被向月问准确地捕捉了去:磨磨蹭蹭的,还不时朝自己瞟一眼,难道——?她期期艾艾地靠过去,唐三刀迷离地问:“你——?”向月问忐忑地勾住他,送去一吻!唐三刀开始发疯一样动作,忽然,向月问晕了,柔若无骨地晕在他臂弯!唐三刀愣住片刻,这次,他又没忍住:反正那天她也是没知觉的,有什么区别,顾了眼前再说! 完事了,唐三刀觉得哪儿不妥:妈的,感觉她也愿意吧?可为什么两次都觉得是自己用强了呢?!看着瘫软在那里的狐狸精,这才发现,其实她很漂亮,最动人的就是那眼睫毛和尖下巴,伸手去摸,被迷迷瞪瞪的向月问拉住,搁头下枕着睡了过去!女人,这都是些什么动物啊?唐三刀心生怜悯,不忍打扰她,又看她半响,忽然起身:“哎呀不好!师妹!师妹呢?!” 风香月本来正笑他人痴,谁知被向月问一句话问的自己也痴了:是啊,“看着是在眼前,可谁知道有多远!”我就是去他跟前又怎样,他照样可以心里没有,就算是远在天边,我心里却一样可以有他,距离不是问题,心才是关键!突然又想起师父教的释怀剑来,平常总觉得江月清学的那才叫释怀,而自己这一半则是情浓剑,不明白为什么师父胡玥玲要她俩分开学,现在终于知道,于释怀处含情、于情浓处释怀,才是这套剑法的高妙之处,于是也不再要去常家镇,痴痴迷迷往北走去。 一声“无上天尊!”赵凌虚手执拂尘拦住她道:“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哪里都行。”“何不去鄙观一叙?”“我就想走走。”“你师父好吗?”“她老人家一心办学,我也帮不上什么。”“我这里有清心普善咒,诵之可去心之痴迷,送给姑娘。”“醒着有什么好,梦着也没什么不好。” 风香月继续往北,在一山脚停了下来,见嫩芽初上,新绿如洗,竹影斑驳、怪石嶙峋,百鸟鸣春,山风醒人,整座山似乎就要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问一樵夫道:“大哥这是什么山?”“晴赭山。”“情蛰山?”风香月笑道:“好,好,就是这里了!”说着一边飞身绕着山飘游,一边舞起了释怀剑,自“情浓篇”的第一招晓风残月,舞到花好月圆,又自“释怀篇”的烟雨连绵舞至最后的晴空万里,禅心剑芒,一起弥漫山谷,整座山好像一瞬间经历了四季变换,最终沉浸于一种晴朗的思绪中!她停了下来,山谷入口处的一块石壁已被剑刻上了“香月谷”三个字。 到处找不着风香月,唐三刀大急,怒道:“师妹要有什么事,我就一刀砍了你!”说完又向前疾掠而去。向月问身体有些不适,越跟越远,忽听一个声音道:“他那样对你你还缠着他?”接着就被人点了穴道。吴息吹贼兮兮地盯着她,尽往那不该看的地方看,向月问拼尽全力,一声尖叫!吴息吹忙又点她哑穴,还紧张地扭头看看,放松了奸笑道:“你就这命,别喊了。”忽又觉得不对,再一扭头,唐三刀这个愤怒的小哥,正拿眼神狠狠地剜着自己! “你个畜生!”随着一声低吼,唐三刀一刀劈向吴息吹肩头,吴息吹深知他如今功力远高于自己,不敢硬接,躲了开去,拔剑道:“合着我给你抢了个女人,还这么与我苦大仇深?”唐三刀更加愤怒:“你不能碰她了!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我没把她怎么样!”“有那想法也不行!老子知道你没把她怎么样!可还是想要你的命!”吴息吹也恼了:“凭什么做坏事的是你,担名声的却是我!今天还不知道我俩谁先死呢!”向月问也不看他俩打架,幸福地闭上眼睛,竟然站着睡了过去! 二人昏天黑地地打了半个时辰,吴息吹渐感体力不支,拔腿往北跑去,却一个不留神,被一拂尘拂中穴道,动弹不得,唐三刀借机赶去一刀,也被拂开。赵凌虚道:“小哥莫急,我有一句话说!”唐三刀一边绕着吴息吹还想找机会下手,一边道:“小哥?你不看自己多大了?叫人小哥?”“我们在十方观见过的,我是二空观的赵凌虚。”唐三刀这才向他看去:“原来是赵道长,你从那边来,见我师妹了吗?”“风香月吗?”“是啊,与我们走散了。”“见了,一直往北去了。我看她有出家之意,很可能就在晴赭山。”唐三刀瞪了吴息吹一眼,夹起向月问,急急去了。到得山脚,看着山体像是会呼吸一样,一片清朗,山风里隐约传来风香月的吟唱,唐三刀呆了片刻,忽然明白师妹的意思,释然一笑,牵了向月问的手,回青云峰而去! 第十五章:云涛雾海(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06 05:24:37 字数:5816 (4)终于做实了恶人 听过吴息吹一番忿忿不平的控诉,赵凌虚道:“你也没犯什么大奸大恶的事,可别就这样自暴自弃,再说,向善可得心安,作恶唯有不安,你功夫在身,务必约束自己,始终走在正道上才对。”吴息吹呼天抢地地喊道:“道长,我说的是唐三刀啊,你怎么说起我的不是来了?”“谁的不是都要说。他不在我怎么说。”“可他在的时候你也没说啊。”“他忙着救人。”“什么救人!明明是抢到手一个,又去追另一个!”“切勿心存恶念,以己度人。”“你们怎么都这样看我呀!怎么就没人相信我!”“他是比你强。他心中有爱,你没有。”吴息吹几近癫狂:“他有个屁!是你有成见才对!我是看出来了,你们一个个就是看我师父被人害死,斩蜂谷江河日下了,死活不肯向着我说半句公道话!”赵凌虚拂尘一拂,解了他穴道:“我劝你尽早回斩蜂谷,许多事还等着你去干呢。” 赵凌虚走了。“去哪里呢?去哪里呢?”吴息吹茫然四顾,脑子里一片空白,以前根本不知道,这样的问题竟然会成为困扰自己的大事!一个个影像在他眼前来了又去,对山灵响,他是又爱又怕,对向月问现在是又爱又恨:“妈的,要我早上手一步,说不定她现在也狐狸尾巴一样甩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0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0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1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1 不掉了!”至于沙月遥,他是一面之后,想了又想:“那个女人,嘿嘿,太熟了,太妖了,太劲儿了!”想到这里止不住长叹一声:“唐三刀,你******也太畜生了,好歹给老子留一个啊!” 不知道往哪里走,干脆就不走!吴息吹随便找个隐身之处,猫起来呼呼大睡。迷迷瞪瞪听见有人说话,这次似乎运气还不错,想啥来啥,竟是沙月遥,领着十几个沙驼府武人往东行去。他马上有了更惊喜的发现:那些武人一个个有伤在身!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晚间来个出其不意,竟然得手!吴息吹终于如愿以偿,做实了恶人,点了其他人的穴道,发泄似的折磨一番,便赶着一天几趟地与沙月遥极尽鱼水之欢,几日下来,身子掏空,一个不留神,反被月妖制住。那帮沙驼府武人对他一顿猛揍,再往脖子上套跟绳,牵狗一样一直在这附近兜圈子,看能不能找到沙云亮。 话说曹迈出了华盖堂,一直不语,他没想到师姐竟然为自己挡了一刀,那刀像是戳在自己心口上,现在还疼着;他也没想到师姐对杨大哥爱得那么执着,这份精神上的东西,怎么争取都是没用的;他同样没有想到的是,唐三刀也对师姐那么深的感情,自己愣小子一个,不顾及别人,想啥说啥,不只师姐难堪,万一师兄弟再心生芥蒂,日后还怎么往来?不觉叹道:“那一刀要是扎我身上就好了!”林谷月一旁也道:“是啊,师姐人真好。”曹迈看看她,想起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竟然数度将自己从危困中解脱出来,停了马,第一次仔细端详起来。林谷月笑道:“才认识啊?”曹迈也不答她,只赶去牵了她的手,看着前方,策马徐行。 其实林谷月心里翻腾着呢!曹迈说那话什么意思?是不愿欠风香月的情,还是爱恋有加、宁愿自己承受?及他牵手过来,方平息了些心思:这趟华盖堂来的值,了却了心上人的心事,看样子他开始就要心无旁骛了。可我那事,他在乎吗?他不在乎,我可以不在乎吗?喜欢一个人,就得完完整整、纯纯粹粹、一清二白地交给他吗?得了一块有瑕疵的美玉,人们都会很高兴,可要是娶回一个有瑕疵的贤淑端庄的媳妇,男人们会高兴吗?特别是当这个瑕疵人所共知,他又会怎么想呢? 想着想着,林谷月心里也不由叹气,脱口道:“我想回去看看爹妈。”曹迈心里哪有那些细密的想法?一听说,想都没想便道:“去吧。我陪你一块去!我是孤儿,赶去认个亲人,二老要愿意,正好一块接往五牛谷。”林谷月感激地看着这头小牛,高兴的两泪涟涟。 二人别了众师兄,一路上卿卿我我,谈起了恋爱。这一日,又找个避风处歇着,吃过东西,正彼此含情凝视,听见上面传来说话声,原来是郭子峰与武纯相一起往东北走,因伤行得很慢,说起华盖堂这次共御外敌的事,武纯相道:“最出彩的还是要数五牛谷的人,你说曹迈这小子,功夫、行事、感情进展是一样神速,记得去年岁末在形意观的,那就是个小不点,瞅瞅人家现在,那五牛拳打的多好?我看你就是没给那月妖输去功力,也绝不好对付。”“别提那个女人,我心里好乱。”“不是我说你,你也算我们五代弟子中年岁大的了,怎么关键时候总是要出点事。你说上次与艾观主的事,刚收敛一段时间,咋这次就又栽跟头了!”“我命犯桃花,每次都是女人给我难看。”“不对。反正现在就我俩,说话也不必太对付。照我说是你过于感情用事,又不识人,再加运气也差些。那曹迈比你小有六七岁,你看他媳妇多好,看着她都能让人安静,年纪轻轻却很有气场,顾家、贤淑、漂亮,就你迷上的月妖,会不会生孩子还两说呢!”郭子峰望着远处叹口气,继而又笑道:“你这个痴人还挺懂感情的嘛。在你眼里谁都没艾无差好,可人家结过婚了,你打算怎么办”“不怎么办。”“不怎么办?还这样等着?盼人家老公死啊?”“你说什么呢!我不想再找了。”“再?你不一个没找呢吗?”武纯相笑笑:“我本意是转着弯地劝你呢,却说到自个身上了,难道你我竟是同病相怜的一对?” 听着马蹄声远去,曹迈拉过林谷月的手:“真有恁好?我看咋就是脸盘稍有点大呢。”林谷月正美着呢,听说后甩手嗔道:“找好的去,我就这样!”曹迈搂过来就要亲她:“我看也不差的。别人都说你那么好,要轻易放手了,叫人骂我傻。”“尽说你愿不愿意,我还不乐意嫁个傻子呢,放手吧你!”“好好好,我也不傻,我是一头智慧的曹小牛好吧。现在就知道护着我了。”“自作多情,哎?小牛哥,你说傻蛋好色吗?好色了是不是就说明一个人不是傻蛋?”“我今儿要是亲不着你了我才是傻蛋呢。”接着就听见一串被堵住的笑声。 好久,二人才平息下来,正偎在一块含情脉脉呢,却见沙月遥与十七八名沙驼府人,牵着吴息吹过去。林谷月没来得及拉住曹迈,就见他噌地窜起来,上前拦住道:“好啊,竟然如此下作,为个女人投靠了沙驼府!今天新帐旧账一起算!”说着一拳向吴息吹打去,同时催动内力,跳入圈内迎战沙驼府武人。吴息吹左躲右闪,还是重重地挨了一拳,一刻钟下来,那些武人个个伤的不轻,已是难以支撑,倒是沙月遥越战越勇。忽然,吴息吹莫名其妙地抢入阵中,把个腰处的大穴暴露在曹迈眼前,曹迈未及多想,抬脚踢了过去,吴息吹便像个肉球,远远地弹了出去去。 曹迈知道吴息吹功力与自己相当,故先一拳打去,希望能抢得先机,好不容易制服了沙月遥,回去一看,林谷月不见了!原来吴息吹表面看确是挨了一拳,可同时也是以步法巧妙地让曹迈替他解穴!眼看着曹迈就要制服沙月遥,更担心落这头小牛手里,被送回师门,那才是丢人丢大发了,便冒着生命危险,把个腰眼处的大穴正对着曹小牛,要冲开最后一处穴道,而曹迈那一脚恰到好处地为他解了困。他在空中活动筋骨,跑开去略一导引吸纳,料得林谷月就在不远处,便折返回来擒人。林谷月见没能拉住曹小牛,赶紧把自己藏了起来,哪知找人藏猫猫是他斩蜂谷的特长,只能束手就擒。 (5)一物降一物 曹迈擒住沙月遥却束手无策,那女人被拿住了还狐臊味十足,心里惦记林谷月的安危,带着一大帮人,又不好杀了谁,就那样漫无目的地找啊走啊。沙月遥道:“我累了!真是头小牛,不知道动脑筋就知道使蛮劲。得走到什么时候!”“不走?不走我打你手心脚背!”沙月遥眼里掠过一丝惧意:“小小年纪,这么心狠手辣!”“狠吗?那就老实点,这只是我听说的最常见的小惩罚。”沙月遥服软道:“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把我们藏一隐蔽点的地儿,然后坐等吴息吹上钩。”“你蒙谁?要设个计策也得藏在容易找到的地儿啊?”沙月遥哼一声没好气道:“我敢肯定吴息吹不会跑远了。我真累了,也不想跟着你白费劲!”曹迈怒道:“你再多嘴就给你嘴上箍个绷臭!” 农村的大牲口驮东西下坡,为了不让它走的过快没了节奏、甚至伤到前面的人,便在其屁股后面、尾巴内里横着绷一根短木棍,俗称臭棍或绷臭,如今这头小牛竟要把它箍这月妖的嘴上,直吓得美女花容失色,不敢再说一句话。到晚上了,曹迈竟又领着人往回兜圈,一干人等苦不堪言,沙月遥见曹迈恁是着急,竟有些吃醋,嘟囔道:“那么乳臭未干个小女孩,懂什么了,值得这样上心去找?”曹迈转身将手里的木棍使劲朝地上一戳,正要吵她,沙月遥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远处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曹迈立即醒悟,发足追去! 曹迈再也不会跟丢了,使出全身解数,追啊追,吴息吹本来就有伤在身,眼见追上,忙往藏林谷月的地方跑去,同时提醒一声:“她在那颗大榆树下的土坑里,上面盖着些树枝,我不跑了,你找不到了我再跑,好吗?”曹迈不停,吴息吹依旧绕着圈:“你再与我拼命我就先去要了她的命!看见没有?就是这颗榆树!”曹迈道:“那你停下来先!”“你先停!真是岂有此理!”曹迈又追,吴息吹忙喊:“我先停我先停,你别过来!”曹迈谨慎地扒开几株灌木,见林谷月正泪花花地看着自己笑呢,再一抬头,吴息吹已不知去向。 诡诈的吴息吹迅速找着沙月遥所在,以指法点死所有沙驼府武人,一把拉了美人,匆匆消失在月色中。 曹迈问:“怎么这次反倒哭了?”林谷月道:“看你恁着急我才哭的嘛。”曹迈一仰脖子,噢,原来是一不小心又让她感动了!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又问:“那混蛋没怎么着你吧?”“你这头小牛!他竟像是有些怕你呢。他伤的不轻,一直找时间运功疗伤。”“人这一辈子总得有个怕的人,否则还不无法无天了!”“那我怎么觉得你没怕过谁呢?那次在五牛镇葡萄园,好像连你掌门师祖都——”曹迈忽然烦道:“怕,怎么不怕?怕是在心里呢,不像有的人,嘴上说怕,心里何曾当回事?就盘算着适时欺瞒一下,或者是怎么反骑他身上!”林谷月听得莫名其妙,曹迈拉她上来:“看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看的人心里发毛!”林谷月想:“倒好像是说我谁都不怕、抢他风头了?”话到嘴边却变了:“你不想救别救啊,看你不耐烦的!”这话不是她这性格的人说的,可自己这几天老被他感动,毕竟又是小女孩,就这么破例撒娇一样讲了出来。曹迈瞪她半天,道:“我怕你好了吧?我天不怕地不怕,于是找个我怕的人,好叫她数落我。” 林谷月听说,心思又活泛起来:“真的假的?”“真的,这种感觉在我心里确是越来越真了。”“我不要你怕,你能正常些就好了。”“合着你这个未婚夫不是傻蛋就是不正常?”林谷月笑眯眯地看着这头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牛,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我傻。”曹迈道:“你脸红了?”“你猫眼啊?晚上还看得见?”“人脸红的时候说话声音会变。”“你这么心细啊?”“吴息吹教我的。”“他能教出什么好来?!”“你说话也越来越像个女主人。”“小牛哥这么能斗嘴?”“看跟谁学嘛。跟了你,我就做个傻子也做的安心。” 快到常家镇了,恰好碰上林谷月的父母逃荒出来,母女相见,哭了一场,她娘听说女儿有这等好福气,叫了众乡亲道:“现在到处都是梅庄的人,烧杀抢掠,大伙还不如跟着我女婿,他本事大着呢。”林谷月略显尴尬地看看曹迈,曹迈道:“去五牛镇可以,但要进谷肯定得师父同意。我看就是五牛镇,也比这里安稳好多。”响应之人足有三五十个:“那还等什么?走啊?”曹迈道:“我们先往北吧,这样可以绕过戈壁滩,也更快些。” 还是年轻啊,吴息吹又得着沙月遥,再一开洋荤就再也不记得去踩刹车,天天不顾伤痛在她身上放肆,饶是年轻,身子还是一天天垮了下去,沙月遥跟着他从未正经住个店吃个饭的,也是倍受煎熬。这天,吴息吹大白天的干完事正自养神,听见远处有人说话,竟是韩云涛。“师妹啊,这分手在即,你再不说句话,我也只好听天由命了。”“我现在心乱,说什么说。”“不能乱了,我们这次分手,我担心,再也不能与师妹谈笑燕尔了。”“你什么意思?是你乱还是我乱!”“是我乱好吧。我的意思是这一各自回去,误会、谣传必然日多一日,就算有澄清之日,要到什么年月?又岂不无趣?”江月清缓缓道:“这一路我也把自己的心思掠了一遍,我心里有你,你是知道的。”“那就定了大事,也可正视听。”江月清忽然回头望着韩云涛:“你怎么这样啊师哥,自从那件事之后,每天想的就是你那点事,迷糊了不是?我自己怎么定大事?那不得在掌门师兄面前说吗?否则你要我如何?跟你私奔吗?再说了,什么叫以正视听啊?我稀里糊涂嫁了你你就清白了吗?!” 韩云涛长叹一声,转身便走,江月清叫住他:“你干什么去?能不能不再让别人为你担心?”韩云涛大声道:“原来你嫁了我就是稀里糊涂啊?不还是不相信我、要等着往明白里搞嘛!那你搞吧,我先回去了,再晚就错过新任掌门的接任仪式了。”“我哪里是不相信你?只是等事情清楚些,对你我不都好些?虽然说清者自清,可人言可畏啊。”韩云涛恼道:“畏你的人言去吧!把我撇一边,别把你沾染得不干净了!”看着那张英武的脸,变得易怒暴躁、甚至偶尔狰狞可怖,江月清忽然有些害怕,她怕这个男人继续这样变下去,害怕有一天自己不再认识他,害怕永远失去他后的清冷空气。这只公狐狸,曾经那么风度翩翩,连月妖、狐狸精都被他迷住了,我既然相信他,喜欢他,为什么就不能为他分担点什么呢? 江月清上前一步,韩云涛不愿意她看到自己那张愤怒的脸,转过身去。“师哥,我——”韩云涛忽然也害怕起来,害怕这个可心之人真正的就在这一瞬间离他而去,那清粼粼的脸,毛呵呵的眼,美丽清爽而懂人心思,或许这一切他都不害怕,他只是害怕由此而生的一种联想和象征: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自,自己像个影子一样,孤独地行走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1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1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2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2 在人潮的荒漠中,心里不再有任何着落…… 韩云涛忽然迈开步子朝前走去,尽力镇定地大声道:“想好了再说!别又委屈了你!”江月清看着远去的师哥,忽然泪如泉涌:“我跟你——”韩云涛停在那里,转过身来看着她,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江月清泪汪汪地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跟你!”韩云涛的心里豁然开朗,感觉自己现在就是有万千丘壑也能装得进胸膛,豪情陡生:“是啊,起码有一个人,而且是爱人,相信我,就算要我去面对整个世界,又有何惧!”正要情不自禁拥她入怀,旁边传来一声咳嗽,尤天志从一旁闪将出来道:“他凭什么不愿意啊?你们也不用私奔,我去禀明师父,还是明媒正娶好些。云涛你就先去青云观一趟吧。”江月清正等着往公狐狸怀里偎呢,不满地嘟囔一句:“吵着请你时你不在,没用了却现身落个好,还坏人好事!” “掌门师父!”大家一回头,唐三刀不知何时也赶了来,此时单膝跪地道:“掌门师父,求您也为我做个好事!”身后,向月问羞红着脸,也是盈盈一拜!江月清奇道:“唐三刀?香月妹妹呢?”“师妹在情蛰山修行。”江月清听得发呆,忽然像是谁都看不见了一样,迷离地勾了韩云涛的脖子,忘情地吻了上去!韩云涛这次倒是没有任何准备,心道:“嗨,女人,有时候忒不讲究!” 第十五章:云涛雾海(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07 05:11:25 字数:2142 (6)天哪 一行人往青云观方向去了,吴息吹慢慢直起腰来:人家都是****运,就我是****命!唐三刀那么寡言、什么事都憋心里的人,都能忽然忘了风香月,高高兴兴领个漂亮媳妇回去,韩云涛那么深的误会都能解开,江月清那么大的委屈都忍受得了!再看看自己,千辛万苦恶名担尽,终于找着个女人,却把自己的身子骨弄垮了!不行,得赶快离开那个月妖。回斩蜂谷肯定不行,对,就去云手社附近猫着,一边练功,一边挣些小钱花,也可方便打探江湖消息!至于那个月妖,唉,就办最后一次事吧! 吴息吹返回住处,看见躺土窝里的沙月遥益发地红润妩媚,妖艳媚惑,不禁勃然大怒:“妈的!合着老子这多日功力日逊一日,却原来是精气神都给你这骚娘们了!”一个大嘴巴抽过去,鲜血自她纯白的脸颊流了下来,更加残酷美艳,吴息吹愣了愣,一声怪叫,又开始办起事来!就在他一吐为快的当口,忽然停下来,拔出匕首,朝大腿扎去!沙月遥大吃一惊,以为是自己哪里受伤了,却见那吴息吹瘸着腿,斜着个身子,裤子也没提起来,嗷嗷地嚎叫着跑出视线之外! 沙月遥躺那儿,一天,两天,还是没有人路过,白天她挪出土窝期待有人前来,晚上又挪回去,虽然已是仲春,天气还很冷。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功力已足可胜过现在的吴息吹,但吴息吹自吃了上一回亏,对她格外防范,不只原来的穴道未解,每天还要再点上一遍!那个猥琐的矮个子男人,就那般****一样还奸那么起劲,想起来就恶心!由于长时间被点穴压制,自己身体许多地方已然麻木,直到第四天才冲开穴道,而就在这时,一个动人的身影出现在远处,是韩云涛!! 沙月遥直到现在还坚定地认为,那天在华盖堂外与自己同登极乐之人就是韩云涛,事实上那天她根本来不及提前口服解药,中毒后迷迷瞪瞪的,错把唐三刀想象成了韩云涛。她飞快地做着判断:“是继续装可怜?还是上前向他表白自己的爱慕之心与思念之苦?还是像个宽州府女子那样羞羞答答地不停向他暗示?”那韩云涛心里正高兴着呢:胡玥玲不只一口答应了自己的亲事,还突突笑着,连说了几声好,只是听说风香月的事后,才幽幽叹了口气:“这丫头!” 韩云涛已经到跟前了,沙月遥来不及再想,简单地盖好自己,媚眼如丝地躺那里,轻轻叫声:“韩公子!”韩云涛像是被蛰了一样跳将起来,仔细一看惊道:“哦!我的那个什么!怎么又是你!”“你是想说‘天’吗?我是你的心儿就已经很满足了,拜托过来搭把手,还像那天一样?”“哪天?怎么样啊?”“非要人家说!你好坏!”“我确实想做坏事,可我是想埋了你!”说着将土窝前的浮土踩下去不少,那月妖竟然不惧,依然固我地在土窝里作态。韩云涛于心不忍,停下动作指着她道:“好好好,我怕了你,但从今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否则休怪我无情!”“可你已经犯过我了,又岂可无情。”韩云涛气得一跺脚,好在四周无人,也不辩解,抬腿便走。 一道人影迅疾闪了上来,可那月妖毕竟刚还在施展媚攻之际,虽说偷袭依然慢了半步。饶是如此,韩云涛依然吃惊不小:一是这女人的功力已今非昔比,二是她一施身手,衣服掉落,全身上下,寸草不生,光洁照人!韩云涛制住她,走出两步,又觉不妥,复返身将她移回土窝。一阵迷人的体香袭来,他慌慌张张替月妖遮挡一番,几个踉跄奔出了土窝,甩甩头,镇静了一下自己:“妖怪!以后还是躲开为上!”忽听旁边一声喝:“儿子快跑!”抬头一看,一四十来岁的农夫挡在他眼前道:“你要怎么样?难道还想杀人灭口不成!”韩云涛一怔:“灭什么口啊?”农夫不再待他分辨,挥起嬐纷魇瓶忱矗韩云涛仓皇逃走!老英雄下得土窝,还骂声:“算你识相,你个色中饿鬼!”忽然一阵晃眼,紧张地伸出头来,看着跑远的儿子和韩云涛,竟自个干起了好事! 韩云涛跑出几步,停了下来,头摇得像拨浪鼓,终于说出了那个“天”字:“天哪,人要背运了当真是喝水都能咯着牙!”是啊,行这么偏僻隐蔽的路都能遇着人,而且是自己脱衣服的那种漂亮女人,更奇的是竟又被一对父子撞见!好在都不认识,千万别再惹出什么误会来!想到这里,加快了脚步,望广云镇疾奔而去! 云手社的新掌门是社中一个三代弟子,尚不到六十岁,也算年富力强,又淡薄沉稳,倒是担得起时下的乱局和大任。他非常满意韩云涛与江月清的婚事,毕竟在这个节骨眼,攀上青云观这个大派本身,就证明我云手社在江湖中是被足金足量地认可着的!“五月十六,嗯,日子也定的不错。婚礼的事我会派专人操办的,你就放心吧。”“谢掌门!”“飞天阁今日传书,说门下一得意弟子月底大婚,叫郭子峰,你认识吧?”“不会吧?噢,认识认识,此人确是功夫了得!”“那还你去吧。之前派你的活都沉重些了,不过也是师祖要对你多加历练,这次轻松,带几个师弟一起,让他们也一块长长见识。”“弟子遵命!” 韩云涛纳闷:“这么快?就算我路途远,可他受着伤呢,比我早到三日不得了了,加上我路上耽搁及在青云观那五日,总共也就不到十天的时间,何以竟有了心上人,定下日子,还不日成礼?那他怎么在华盖堂时不避众人,对那沙月遥用情颇深?不像是随便的人哪。对了,他会不会因为月妖而对我心生嫌隙呢?这趟不会再生什么事端吧?”想着想着,韩云涛自个先笑了:管他呢,身正不怕影子斜,大丈夫当光明磊落,华盖堂时的误会,虽一时难以求证解开,好在月清信任,目前来看还算完满,可自己最近咋老是往小心处想呢?那龌龊事到底谁干的呢…… 第十六章:惠约芝兰(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08 04:43:57 字数:4754 (1)娃娃亲 楚风离开常家镇,心里犯着嘀咕:“文真能比武还厉害?那艾无差没有功力,怎么可能轻轻打断郭子峰的手骨?又怎么可能捉住连师父常建信都有些忌惮的徐明鬼?这也得去问门下那个五代弟子中的翘楚,郭子峰。还有,那个乌江雨,他真的从文了吗?怎么听郭子峰说他也会一门令人伤心欲绝的邪门掌法?一切的一切都联系着郭子峰,是该好好与他谈谈了。忽又想起,郭子峰似乎早就到了婚配的年龄吧,便想起早先一件事来: 十七年前,师父常建信一百二十大寿其间,楚风赶往祝寿时路遇刘白正与人生气,竟是因为一个小孩。那小孩一脸坚毅,刘白竟拽不动他,刘白拎起他,他咬了刘白一口!楚风大是不解,足足看了有两刻钟。刘白才认出他来:“嗨,这孩儿,你说才九岁,竟然要挟我非得带了他女朋友走!”谁知那孩子见刘白暴露了自己的秘密,放声哭了起来:“你是个坏老头,我不跟你去了!”楚风纳闷地看看孩子:“师兄啊,可你又为什么要带他走?”刘白没有回答,却盯着男孩道:“已经第三天了,我都对你说过一百遍了,再不听话我可真走了!”小孩道:“你走!你不守信用!我跟这个爷爷去!”“你爱跟谁跟谁!”刘白一屁股坐地上,胡须一颤一颤的,楚风拉过小孩,怔了怔,明白什么似地朝刘白看去,刘白朝他摆摆手:“我带不动他,我先走了。” 那小孩便是郭子峰,握着他的小手,都能感觉到掌心处一股蠢蠢欲动的热流,脉搏缓而稳,气血沉而旺,骨骼疏而坚,正是练武的好苗子!小孩一年前父亲亡故,母亲眼见着养不活他,送给同村的一个远房叔叔,自己带两小女逃荒去了。刘白找着他时他叔叔一口答应,郭子峰也愿意拜师习武,可就是非得说与邻村小他两岁的女孩,一个叫惠约兰的有婚约。刘白领着他去两趟,人家父母都不让见面,还数落了刘白一番:“小孩子不懂事,你个老头子了,也跟着瞎起哄!”郭子峰见不着人赖那里不走。 气跑了刘白,小孩的犟劲慢慢平息下来,他忐忑地看着楚风:“爷爷你会教人练武吗?其实我可想学武。”“会啊。可是要一直见不着惠约兰怎么办?爷爷还要去常家镇办事呢。”“我最后去一次,她要不在就算了,我学好武功再回来娶她!”郭子峰没去惠约兰家,而是去了她们常一块玩的地方,却见惠约兰一边哭一边揩着鼻涕,正在那里等他:“我要来,爸爸打我,说女孩子就是不中留。”楚风问:“你爸是谁,给你起这好听的名字,又为什么打你?”“我爸爸是村里的秀才,考不了官,天天喝酒骂人,还说要早点卖了我换酒吃。”郭子峰豪情万丈道:“你跟我走,看我学好了武找他算账,给你出气!”惠约兰过来牵了他的手,楚风笑道:“你俩还是作不得数,得问了她父母。” 这时一妇人跑来一把拽走女孩,对郭子峰道:“你这小孩真是人小心大,今儿又找个老头来,我明着告诉你,谁来也不行!一个穷苦的孤儿,跟你去一起喝西北风去?”楚风道:“楚风这里见过侄儿媳妇。我已决定收郭子峰为徒,他自此也是有家的人了,你女儿跟了他,断然不会饿着。”“要定娃娃亲?”妇人嗤笑道:“一年五斗米,送到她出嫁的年龄便作数!”说完再不理会,拉着孩子回去。郭子峰泪汪汪地捏着小拳头站在那里,楚风忽然心里一动,一年五斗米能奈我何!当即就近物色起了作案对象,直到南七十里处,才找着一个富户,弄来米送了过去,见过惠约兰的父母,算是为郭子峰订下这门亲事。 郭子峰十分高兴,屁颠屁颠跟了他。此后数年,楚风每年都履行着这个约定,直到有一天惠约兰她娘求他:“咱不送了,早够了,我女儿就许给你徒儿吧。”谁知第二年郭子峰自己去看时,却是人去屋空,一问,才知道惠约兰已嫁给七十里外的那家富户做了童养媳。郭子峰在那破屋前垂泪到天明,这事就此告一段落。 那家富户楚风再熟悉不过了,此番路过,一心想着郭子峰,不觉多瞄了两眼,恰巧大门打开,一女子走出屋外长长吁了口气,找个干净地儿坐了,手托着腮帮,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见她端直窈窕,云鬓光洁,凝脂含愁,凤眼带泪,楚风倒不是认出她来,只是无端感慨一句:“我那苦命的徒儿!”那女子缓缓扭过头来,看他片刻,又去想她的心事。楚风忽然灵光一闪,竟然想起了那个女孩的名字来,会不会是她呢?他想叫,又怕唐突,便假装自语道:“郭子峰啊郭子峰。”那女子猛地回头,张着小嘴:“你,你是——”楚风上前施礼:“我是郭子峰的师父,我叫——”便见那女子一声轻呼,晕了过去! 原来惠约兰被她文化爹卖到这家富户当童养媳,男孩病怏怏的自小痨病,十三岁时就已卧床不起了,她公公竟欲对惠约兰行那不轨之事,谁知富家子都娇贵,被她一擀面杖打死。十年前她接来父母,成了这家主事的,不准父亲喝酒,更不准母亲掺和事,只是守着个有名无实的丈夫,依旧省吃俭用,日子过得很清寡。而她记忆里所能想起的,无非那个比她还可怜、却总愿意为自己出头的郭大哥,到如今十五六年过去了,突然听人提起,一时间竟如在梦里。 惠约兰把楚风请进屋内,不说自己的想法,也没问郭子峰现下的情况,只让母亲把自己的遭遇讲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2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2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3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3 了一遍,便默默地等楚风说话。她母亲这些年早已查知女儿的心思:她七岁时便是个忒有主意的孩儿,何况是现在?真要嫁出去,这份家业不就落自个手里了?再说自己毕竟是她亲娘啊,看着女儿妙龄之际守着活寡,心里也很难受。于是声情并茂地说了起来,特别是女儿如何守身如玉,如何念念不忘那门曾经的婚约,如何因为那个过家家玩笑要娶她的男子茶饭不思,说的倒也并非全是空穴来风,最后竟自个掉起了眼泪。楚风对长大后的惠约兰十分满意,缓缓道:“前五年都是我来送米,第六年他学有小成,我让他自个前来,却是再未能打听得道你的音讯。郭子峰从未婚配,他自己后来一心习武,应该也没有心仪之人,他的婚事我想我倒是可以做主,不过你现在是别人家的媳妇,这个有些为难我徒儿了,我也不好强求。”她妈道:“这个自然。可我女儿的心思,想必明眼人一眼便看清楚了,我的意思是让孩子们再见一次面,自个定夺。” 楚风向惠约兰看去,见她抱着个膝盖,不停抽搐,忽然后悔进这屋里来,起身道:“我是个武夫,对这些自然不在乎,我想我徒儿也是,不过这真不是三言两语说好的。”她娘急道:“我女儿真苦命,之前是我害了她,现在那半死不活的丈夫又害她,我看你也是忒世俗之人,这世上的人都眼睁睁看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残败过了,反正与你们无关!可你今儿个来干啥?逗逗她就这样走了?”楚风生气道:“你女儿是被人明媒正娶过的,总不至于她什么态度没有却叫我徒儿都担了?”这下她娘为难了,要说女儿找那活死人要一纸休书,肯定也办得到,可那样一来自己就没道理呆这家了,那还不如保持现状呢,那穷日子可真叫人心酸,真没颜面啊。 (2)路遇 楚风走了,惠约兰突然站起来,追了出去,可是晚了,哪里还有那老头的踪迹?她四顾茫然,失落地走啊走,忘记了要回家,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儿时的家。屋子已经倒塌,荒草正从土石罅隙往上挤,一个男子站在一边,凝神远视!惠约兰心里一颤,腿也软了下来,那男子临风而立,玉面长身,坚毅的眼神中又不时闪过一丝茫然,隐隐约约,便是那个要强的峰哥!惠约兰摇摇欲坠,那男子转过身去扶她站稳,又望四下里一会儿,便欲离开。 惠约兰欲言又止:“郭,公子!”那人正是郭子峰,他转身问:“姑娘怎么了?”“公子来此作甚?难道也是来等人的?”郭子峰轻叹一声,摇摇头:“我家在那一边。”“却怎么到这里了?”“另一边,看着近,其实好远!”惠约兰哭出声来:“看着近,其实好远!是啊,那个村的人都姓郭。”“我也没例外啊?姑娘为何如此伤感?”“因为一个玩伴而已,不知怎么找他回来。”“找人,是挺难的。”郭子峰感叹一句,又往前走去。“郭大哥!”郭子峰回头道:“什么事?”“我们一块找好不好。”郭子峰笑了:“可以啊。不过——”“你放心,我确是已有家室了,如果不方便,我自己去好了。”“不像啊。我刚与师弟分手,本想一个人走走,恰好也不想便即回去,一起吧,也好说说话。”是的,特别是陌生人,尤其是个善于倾听的已婚女人,说起话来无疑会更方便些。 惠约兰略一振作:“公子说我不像什么?”“刚是想说你不像是个已婚之人,现在又想你身形上像一个人,脸形上像是另一个人。”“你有两个心上人?”郭子峰苦笑:“心上人?我是把人家放心上了,结果却觉得不合适。”“郭大哥哪里是找人了,分明是想要忘记嘛。”“忘记和寻找都要讲缘分的。”“忘记也要讲缘分?可见那人在你心里驻的很深。”“一面之缘而已,不是驻的深,是伤的深。好在是她伤我,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忘记了。”惠约兰忽然莞尔笑道:“一面之缘便伤恁深?原来是一见钟情那种。”“你好像很释然?我也是。女人听别人诉苦能减轻自个的痛苦,男人向别人诉苦能减轻自己的苦楚。”“公子见谅。我猜伤你的是身形上像我之人,还是脸形上像我之人?”郭子峰叹口气:“太久远了,模模糊糊而已。” 惠约兰又哭了:“公子,郭大哥!”郭子峰为难道:“怎么动不动就伤心,要不我们再走会儿,离开这个伤心地?”“你什么时候起不再来这里了?”“十年前,再没来过。”“我也是十年,十年前,开始往这里来。”“那么难找?你弟弟?你儿子,哦不好意思,那时你怎么会有儿子?那是你父母啊?我最近开始在江湖上走动,不妨说说,看能否帮得上忙?”惠约兰扑闪着泪花叹道:“忘记都靠缘分,若是无缘,找着了又能怎样!” 二人正说着话,一女子骑着匹枣红马,仪态万方地行了过来。郭子峰揉揉眼叫出了声:“沙月遥?”原来那日沙月遥被韩云涛点了穴道,被农夫吃了次便宜豆腐,谁知他贪心不足,拿草遮掩好土窝,第二天又去,还带不少好吃的,结果送了性命。沙月遥并不知道自己功力已非吴息吹可比,怕再遇着他,往北找她父亲而来,见了郭子峰媚笑道:“哟,才几日不见,身边就多个美色小娘子?”“那是别人家的娘子,可不得无礼。”“那怎么在你身边泪汪汪的,你欺负她了?”惠约兰一看心里明白了七八成,她为没有贸然与郭子峰相认而庆幸,也为郭大哥有这样标致的心上人高兴:“切莫误会,我们只是路遇,结伴而行。” 惠约兰一心想着郭子峰,只知道这女子生得异常美丽,又是郭大哥的心爱,沙月遥却从来都是审时度势地打量,故而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必定是对郭子峰有意,而那傻大哥显然不知!于是笑道:“如此我是唐突了。大姐怎么称呼?”惠约兰支支吾吾不愿说出来:“就叫嫂子不好吗?穷人家,阿猫阿狗的名,不提也罢。”“穷人家孩子怎么了?”郭子峰一旁有些恼,他突然想起一个人,那个人有个好听的名字,最愿意呆在自己的羽翼下,总说要嫁给自己的那个人,形象好模糊,记忆却清晰。惠约兰有些小激动:郭大哥心里还是有我的,我们的心其实总碰在一起,只是我负了他,要能促成他俩的好事,也是对我俩各自完满的交待。 正想着,却见沙月遥走上前来,突然出手,点了郭子峰的穴道冷笑道:“原来伤还没好啊。见我爹了吗?是不是已被你们害死过了?”郭子峰面无表情,似乎她做任何事都不会出乎意料:“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今天是不会放过你俩的。依你的功力,刚那一指也不重。”“重又如何,大不了一死。”“现在求死?早先我们攻打华盖堂的时候干什么去了?”“那时不能死。反正我不愿你死,也不想同你打斗,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惠约兰越听越糊涂:感情郭大哥对这么个无情的对手生了感情?不行,就算恨我一辈子,也不能让他这样堕落下去,他的名声,他的日子,他的幸福里,不能有这样的阴毒之人! 想到这里,惠约兰老母鸡一样向沙月遥扑去,两只胳膊舞得像风火轮,那月妖初时一愣,又担心被抓着脸,竟没什么法子好对付,但毕竟是习武之人,瞅准机会,一脚踢去,惠约兰像是弯着的弓,远远摔了出去。郭子峰冷笑道:“你干什么?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下如此狠手!”“没本事了,却知道心疼了?假模假式!”沙月遥赶去点了穴道,郭子峰摇摇头:“你心思这么细密,却怎么还总是算计错呢?”那月妖幽幽叹口气:“这次不会了,我让你们飞天阁弟子都去找我爹,来换回你,省的我一个人白辛苦。” 第十六章:惠约芝兰(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09 05:16:17 字数:2697 (3)第二次定亲 沙月遥藏好二人,真就往飞天阁走来,没出三五里就遇着个老头坐那里直挠头,上前问道:“老伯伯,飞天阁怎么走?”楚风抬起头道:“什么事?”“你就是飞天阁的?扫地伺候人的?”“这孩子,什么事倒是说啊。”“也好,你去告诉掌门,现在掌门还是楚风吧?”楚风站起来点点头:“告诉他什么?”“让他的人去找个叫沙云亮的人,来跟我换郭子峰。”“什么什么?”“我擒了郭子峰!你到底能听清楚话、讲明白事不?”楚风这才留心打量了她:“不可能吧?我得见人,否则传个假消息回去,怕在飞天阁就再难抬起头了。”沙月遥狐媚地眨眨眼:“你上来,我领你去看。” 楚风看着那无风自摇的月妖,摇摇头,心里已猜了个大概:“我还是走吧,要么你下来走,我骑马。”“你们宽州府的人真逗!”“我这么老了,逗你干嘛?哎?你怎么捉住那小子的,武功那么好?”沙月遥嘻嘻笑道:“人为什么是人,不是牛呢?”楚风不满地哼一声:“那沙云亮是?噢,你是沙驼府人!不说你们败过了吗?”“败什么?败在你们的阴谋诡计下了!还不是那个叫尤天志的老头,不知使了什么妖术,竟能解人武功。”“啊?”“啊什么啊?否则我也不会这担心我爹了。”“你爹岂不更厉害,据我所知那尤老头就剩一成内力啊。”“可他会躲啊,躲着躲着我爹的功力就没了。我也是听几个逃回来的师兄弟说的,你们完全是使阴耍诈嘛,还什么君子国!” 楚风老远地看着沙月遥移开遮挡,果然是徒儿郭子峰!他招月妖近前,一指点了道:“我也使个诈,省的麻烦费劲!”郭子峰被救,惶恐地看着掌门,又看看沙月遥,楚风生气道:“看什么?再漂亮不也是些眼鼻子嘴吗?有什么好看了?”“求掌门饶了她!”“你!你是真看上她了还是被她迷住了!”沙月遥一旁笑道:“那不都一样吗?这老头,难道你就是楚风?”楚风没搭理她,对徒儿道:“你瞅瞅,她也就三十年功力,怎么就——”“弟子无能。”“无能?”楚风疑惑地握了郭子峰的脉门,竟然发现他奇遇得来的功力少了二十年,还有伤在身,立时大怒:“我看你是让浆糊糊了脑袋!看我先一掌毙了这妖女!” 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师父且慢!”楚风回头,见惠约兰一旁起身道:“毙了她岂不叫他心里老念叨了?情缘二字,如何强求得了?这女子心术偏斜,想峰哥自然会明白的。”楚风这才想起惠约兰来,自己早前从她家出来,直后悔不该说明身份,弄得这门娃娃亲成了没完没了的缠手事,正那儿挠头,想是否返回回绝了,却被沙月遥叫来此处,当下也不多想,指指惠约兰怒道:“你,子峰,就这个月内成婚行礼,否则绝不饶这妖女!”郭子峰疑惑地向惠约兰看去,无奈地摇摇头:“这,你——” 一路上,楚风看着郭子峰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样,不觉又怒从中来:“你先走,她俩跟着我!”自己刚点那女子穴道时,虽然也吃惊不小,但与徒儿还是没法比的,谁知郭子峰竟少去二十年功力,再抓过沙月遥,一搭她的脉,才知道那女子和平中正的真气内力大都是这傻小子输去的!这根本就不是一时被她迷惑,而是彻彻底底的痴迷!这还了得?为着徒儿、为了自己的颜面,也为着飞天阁的将来,必须得有个了断! “师父!”一个怯怯的声音叫,楚风一扭头,又是惠约兰,心里不觉更坚定了要她俩结婚的主意:“怎么?你咋会在这里?”“我来老屋看看,见峰哥也在,后来她也来了。”“谁?还有谁?”“就是郭大哥的,女人。”“住嘴!”楚风脾气又坏了起来:“你愿不愿意吧?不愿意我给他另说门亲事!我徒儿再不济,也不至于没人嫁他!”“我有负于他,再愿意,也得他想要了。”“别转弯抹角、婆婆妈妈,现在不过河,当心前面没了渡口!”惠约兰碎步子跟不上,憋红了脸:“我心里一直有他,也只有他。”楚风放慢了脚步:“那你那边怎么办?”“那,我不回去了,要不能接父母过来,就给去封信吧。他们这十年来攒不少钱,够花一辈子了。” 一到飞天阁,楚风先单独叫了沙月遥:“为什么暗算他?”沙月遥知道这老头就是楚风后乖巧多了,本来对郭子峰没什么感觉,现在见有利可图,并不急于和他撇清关系:“我是为找我爹。”“原来你俩是演双簧呢?他是故意配合你了?”“反正我不是演戏。”“他为什么给你输真气!”“那时我中毒了,他为救我输的。”楚风大摇其头:“你对他什么态度?”“我喜欢的是韩大哥那类的。不过要能帮忙找到我爹,嫁他也可以。”“谁?什么?”“韩云涛啊,云手社的。”这位百岁老人一肚子的不高兴无处消遣,只长长地吐了口浊气。 郭子峰忐忑地站在外面,惠约兰过来道:“峰哥,你放心吧,师父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对你朋友怎么样的。”“峰哥?”郭子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没太在意,问:“师父一路上都说什么了?哦,我不是打听,只想知道他老人家的想法而已。”惠约兰脸微微一红:“他想让你结婚,你不也听见了?不过,不过,这又强求不得,我——”惠约兰是想说先答应了师父,救过人再说,即使他娶别人自己也真心祝福,可把自己说多高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3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3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4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4 尚都无所谓,要说自己不愿嫁给他的违心话,却是犯难。郭子峰不解地又看看她,叹口气,寻思着结婚就结婚吧,反正都是一面之缘而已,看得出,月遥对我并没有那份心思,我也只能在这里遥祝她求得佳偶良配了,此番能让师父放她就不错了。 郭子峰进屋,楚风看他良久,尽量缓和了语气道:“我的意思是早些结婚,你意下如何?”没想到郭子峰没有任何思索便答应了,而且明显指的是惠约兰:“可以啊。可不可以把月遥放了,我已然对她没有想法,可毕竟那时动过真心,不想为难她,她爹估计也死在全魂焕剑下了。”“看来这小子还有救。”楚风想:“若果如他所言,已然对那妖女没了想法,再一成家,那这道坎就算是过去了。”便道:“惠约兰对你一片痴心,路上我说月底成礼,日子虽紧迫了些,但迟早都是一遭,早结早收心。”郭子峰像是被蛰了一下,随即苦笑道:“难为师父还记着那事呢,真要找着就结罢,和谁结都行。”楚风差点掉下老泪,也没听仔细,以为徒儿自己想通了,当即着人放了沙月遥,一边心疼道:“你啊,一面之缘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对方敌手?快过来,我瞧瞧伤势如何了。” 第五天,外出采办物件的、往各门派送请柬的,在家收拾屋子洒扫庭除的,早已各自忙乎开来,看着伤势渐愈的徒儿,听完此行华盖堂的遭遇,楚风道:“你毫无心机,过于单纯,早结婚是对的,于你一心习武及思虑周详上都会有所助益。惠约兰那边我去过了,她还是女儿身,更重要的是,她心里有你,那天路上求我一路,甚至宁愿你与别的女人好。这十年来,她把那么大个家管得井井有条,还让她爹忌了酒,看得出会是个贤内助。”“什么?掌门师父去过她家?还见着她了?我也去了呀,破败一片,哪有人影?”楚风奇道:“你们还没认啊?”“认什么呀?你是说——”郭子峰呆在那里,良久,哭笑不得地蹲下身去,秃噜一句:“我不愿意。” 第十六章:惠约芝兰(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10 05:43:11 字数:2357 (4)坠崖 楚风也给他弄的呆在一边:“不愿意?难不成今年流行任性!不愿意你答应我干嘛?不愿意你去人家家里干嘛?这请柬什么的都发出去几天了,怎么追回来!”这时一个脚步声停下来,惠约兰的身影转身而去,楚风威严地看着郭子峰道:“还不去追?万一再出什么事了!”郭子峰好像腿麻了,一瘸一拐追上几步:“你真是——”惠约兰复转过身来:“是我,郭大哥,是我负了你,可那时候我也是做不得主。既然总是阴差阳错,就去追你心爱吧,我是有家室之人,你不必担心。”“心爱?”郭子峰只有苦笑:“我说是你像谁,却原来是像了你自己。一别经年,杳无音信,忽然出现,心里猝不及防,竟像是被惊吓着一般。”“我也是一直不敢便认了你。” 一对苦命人慢慢慢慢话说到了一起,一直到晚上,来到飞天阁后山,惠约兰竟依在郭子峰怀里,楚风听人汇报至此,一颗心终于放到肚里。其实郭子峰心里纯粹是叙旧,根本没没来得及往娶惠约兰的事上想,惠约兰却是另有想法,因听得她峰哥“不愿意”三个字,已动了离去的心思,只出家还是回家没有打定主意,便把个“峰哥”又改叫“郭大哥”。 再说那月妖此时也未走远,想着飞天阁也算宽州府有头有脸的一大门派,万一爹死了,嫁这里足以安身立命,爹要活着,这一派不小的势力也可资利用,再想吴息吹对自己那般虐待,韩云涛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样子,心生悔意,竟折返回来。撞上二人聊得投入,忍着没有暗下杀手,现身了胡乱对郭子峰道:“楚老爷子的意思,说我们俩个任你选,我总不能太慷慨,连你一句话都没听到就走,再说公子之前对我那么好,一直无以为报——”好家伙,装可怜中都透着一股子妖气。郭子峰听说,一时愣在那里,惠约兰听了,更加心意坚定,一转身道:“峰哥,你我来世有缘,但愿再不爽约!”说罢一跃而下,跳下悬崖。 郭子峰突然醒悟,一声大叫,便要跳下相救,沙月遥一把抱了他后腰,又觉着力道太大,担心累及自身,旋即放开。这一抱一放,功效奇妙,郭子峰落不远处一棵松树上,眼见着惠约兰坠入深谷,又是一声怪叫!忽见他借势跃上崖来,一掌向沙月遥打去!沙月遥不懂心法,纵使有三十年的功力也与郭子峰相比?再加上地势险峻,郭子峰又是不要命的打法,七八招下来便已娇喘微微,忙不迭地打出几枚月牙暗器,落荒而逃。 变故陡生,楚风好伤脑筋,看着郭子峰疯了一般,天天漫无目的地去山下找寻,心里好生凄凉,长啸几声,出了飞天阁。前面有人打斗,一个年轻人与沙月遥斗在一处,占尽上风,旁边两男子悠闲地品评着,可就是没有出手相帮的意思,听那年轻人喝声:“着!”一连点出三指,功夫之高似与郭子峰功力未损时相当,轻功之妙,全不在自己之下! 楚风轻咳一声:“年轻人,是——”那人略一思索,立即上前施礼道:“在下乃云手社五代弟子韩云涛,与两位师弟前去飞天阁恭贺道喜,前辈可是楚师叔祖?”楚风想起沙月遥曾说喜欢韩云涛这类型的,又瞄去一眼,心道:“倒是帅哥型,却没什么特点。”韩云涛见他不语,又道:“适才小辈非在飞天阁脚下逞能,实是遇着个难纠缠的主。”楚风不经意地皱皱眉:“原来是自己人,这么早就到了。只是峰儿这几天还没忙妥当,怕要怠慢了客人,不如就附近歇上十日再去?”韩云涛心下疑惑,但还是未迟疑片刻道:“谨遵师叔祖吩咐!晚辈之所以早到,另有两件事想向师叔祖禀告!” “两件事?”楚风往前走去几步,认真听了起来,韩云涛道:“一是,敢问郭师兄未婚妻是——”楚风无言以对,忽然恼道:“你是禀告呢还是问事呢!”韩云涛忙道:“一是晚辈定于五月望日结婚,未婚妻是青云观女弟子江月清。”楚风心下更加懊恼,但听说他未婚妻是青云观人,还是平复了心思道:“好事啊。二呢?”韩云涛想想,要再犹豫,只怕师叔祖误解起来麻烦就大了,再说他刚才没有出手救沙月遥,说明新娘不是她,遂道:“晚辈虽与郭师兄相交不足一年,但情感甚厚,他华盖堂时两度受伤,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现在看来晚辈多虑了。” 楚风那叫一个恼啊:这陈浅秋的徒弟还会不会说人话?尽往难受处挠,徒儿受伤的事专门抖给我听?与那妖女的荒唐事也给说到明面上,他自个得个名门正派的妻子拿来显摆、羞我飞天阁?对了,妖女落他手里,指不定又要问出什么事来呢!想到这里,冷冷道:“这女子与峰儿是有些纠葛,不知能否给我个面子?”韩云涛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郭师兄娶的真是她?这下坏了!如今师叔祖要人,愿不愿意有什么区别?忙道:“当然当然。要说模样,那是只有沙小姐这样漂亮的人才配得上郭师兄,晚辈如有冒犯处,万望师叔祖海涵体谅,在下真的是——” 一片赤诚四个字还没说出口,楚风已拎了沙月遥走个没影!韩云涛怔在那里,真想扇自己的脸,两师弟过来,笑得莫名其妙:“长得帅真能当银子花哦。”韩云涛生气道:“住嘴!别人误解我,你俩也这样!”其中一个师弟依旧嬉笑道:“她说你睡了她,我相信你,可你也还没说你没睡她不是?”韩云涛一跺脚,在那里长吁短叹起来,他预感到,这将是又一次艰难的行程,看师叔祖的神情,肯定是飞天阁出什么事了!闭嘴,只有让自己闭嘴,才可能置身事外,但愿自己这次运气能好些,不要再生误会。 楚风拎着沙月遥,绕个弯来到一农户家,放下她,一六十岁上下的老头过来道:“这个又是咋啦?”“腿疼,走不动,半月二十的准好过了。”“我家里已有一个了,山上摔下来的,一直昏迷,你要懂医药就给她瞧瞧?”楚风过去搭了脉道:“应该没什么大碍,惊吓着了吧?”“我两口子膝下无有子嗣,本就收入微薄,现在又青黄不接,米面无多,怕是撑不了恁久。”“明天就送你五斗米来!”旁边昏迷之人动了动,旋即坐起,向楚风看来,一张被鸡爪打了格子的脸把这个功夫大师也吓了一跳,忽又想起什么,问:“你是——”那人复又躺下,并不言语。第二天楚风再去时,发现那名受伤女子已然离开,一拍手懊恼自己榆木疙瘩,忙向老头打探去向,老头说是往南了,他往南找出百余里,又往西去了趟惠约兰家,均无所获。 第十六章:惠约芝兰(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11 05:24:50 字数:1628 (5)好找了就放 楚风肯定,惠约兰没死,她把自己藏起来了。可没奈何,婚期将近,必须得有个决断:反正新娘不掀盖头,要么先找个女子替着,那妖女倒成了合适之人,要么一老本能厚着老脸,说出真相。十天过去了,不只惠约兰没有找到,郭子峰也一日不如一日,情绪很差,楚风寻思,就实说吧,那娃娃亲是事实,未婚妻失足坠崖也不是什么丢脸之事,再说徒儿这么个精神头,谁看不出来?把宝押在那个没由头的妖女身上,岂不更加不可靠?主意既定,长叹一声,又出了飞天阁,游走散心。 那受伤女子果然便是惠约兰,一句“五斗米”唤醒了她,她装起了哑巴,起初是想回家来着,料到楚风会返回打听,故意知会老头自己要往南,西行一段路,忽然就像是悟透了人生之无常无趣:回家干嘛?出家何益?青灯古寺就能心如枯槁?心如枯槁就真的断了情缘?自己破相如此还有什么想法?不如还去陪着救自己性命的老头老太,就守着这飞天阁,看着心上人过一辈子多好?她回到老头家,发现沙月遥自楚风点她穴道后真病了,茶饭不思。 惠约兰往南五十里处才找着个郎中,他一搭脉,问:“你姐姐?”老太太一旁道:“是个老头搁这里的病人。”郎中恍然大悟:“没什么病,只是有了身孕而已。”沙月遥心里直骂吴息吹,忽又问:“几个月了?”“三月。”郎中冷冷地说了一句,不开方子就走了。月妖眼里竟闪出一丝得意来,惠约兰当然以为那会是月妖与郭子峰的孩子,难过片刻,便默默担起了伺候她的担子。 这天,院子里进来一个落魄的男子,往里看了看,没抱什么希望地喊:“有人吗?”沙月遥的穴道早冲开了,此时走出屋子,夸张地挺着肚子道:“郭子峰?进来吧?你未婚妻也在这里!”其实这个妖女也不是没有长处,指不定多少年后她这样的女子才最受人追捧呢!里面惠约兰听了这话,却立时吓得没了血色:“她早就认出我了?他怎么会来这里?”想冲出屋外,郭子峰已经堵到门口,忙又将自己藏到锅灶旁的柴禾堆里。 但郭子峰却并没有着急往里走,他无奈而冷峻地看着沙月遥:“你把她怎么样了?”“瞧你说的,我被你师父点了穴道,她伺候了我好几天呢。”“希望你真干上一件好事!”屋里有点暗,一会,郭子峰愤怒地跑到屋外,却发现沙月遥已到屋里,复进去瞪了她闷声吼:“人呢!”沙月遥奇道:“刚还在呢!老太太可以作证嘛!”郭子峰这才注意到炕上的老太太,隐约见她朝锅灶那边努努嘴,走去两步,见一个弓着的后背在那里发抖,刚去掰了肩膀,那身形忽然哭出声起来,噌地站起,便欲夺路而出。沙月遥肚子一挺挡在前面:“干嘛?也想害我一次啊?”惠约兰捂着个脸放声大哭。 郭子峰一看身形,便知是惠约兰无疑,轻轻地箍了她后肩,也流下泪来。不知多久,郭子峰扮过惠约兰,见她满脸土灰,和那鸡爪子脸,忽而笑道:“过家家时就老灰头土脸的。”惠约兰正紧张地观察着郭子峰的表情,欲随时扭头离去,听他那样说,反抱了他,又抽泣起来:“你让我走吧,这副德行跟了你,我也难受。”郭子峰叹口气道:“你要是好找我就放了你,可你不好找啊。” 沙月遥想着急上飞天阁去,郭子峰道:“要去你去,我累了,想在这儿歇几天。”“那我还是等你们吧,别让人又当真是坏人。反正涛哥不来我就去广云镇找他。”“找他干嘛?”沙月遥骄傲地一挺她根本不显的肚子道:“我怀了他的孩子!”郭子峰大吃一惊:“云涛兄弟绝不是那种人,你别再祸害人了行不?” 各门派贺喜之人已陆陆续续到来,后天就是正日子了,楚风早已忘了沙月遥,正心烦后天怎么开口向大家说明,弟子来报,郭子峰不见多日了!“几日?怎么现在才知道?”“大约五日。起初众师兄弟都以为还去哪里找人了,今天各派来人问的多了,这才发现。”楚风果断地召齐先到的武纯相、韩云涛、肖腾、江月清、唐三刀、向月问等人道:“郭子峰自幼定亲邻村女子惠约兰,不想十日前未婚妻在后山失足坠崖,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4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4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5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5 郭子峰外出寻找,多日未归,劳各位在蓬莱山周边帮忙找寻,先勿传消息,后日午时齐聚飞天阁。”大家都觉事态重大,猜度依郭子峰的脾气,定然是非沙月遥不娶,离家出走了,否则“急不得”楚风恐怕早已自己去把事情摆平过了。 第十七章:掌风吹云(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12 06:28:31 字数:5175 (1)山灵奇响 山灵响与乌江雨处得好好的,不想离开十方观,可住持非得她出走历练,于是先来到形意观找个伴儿,刚好遇上梅庄的几百号军士架好枪炮在攻打形意观,一炮过去,一个土丘就被削平了。天下竟有这么歹毒的武器?山灵响赶去斥责:“这么大威力的发明,难道就是专门瞄着人打的吗?”近前的一名炮手停下手来,看看这个大眼女孩,又看看她身后,忽然笑道:“不瞄着人,往空地儿打啊?”“有事好商量,有本事当面锣对面鼓地较量,却躲这里偷偷害人!”“哟呵,你是来做那有本事的人?”这时一个长官模样的军士拄着刀过来:“在我的炮弹飞出一里地前你要是能脱光衣服,我就饶你服你。”大家都停下来笑,那长官吼:“笑什么?一二三,放!” 这是山灵响第一次试水十方红霞手,她不知轻重,又很愤怒,倏然发动间,脸上红晕片片,头顶竟似有雨后虹桥,四周气流急窜,再以第一套健身拳的第一式“天地玄冥”打出,梅庄人与那些枪炮瞬间在已有嫩芽露头的树林里飞开来!她收势再度审视,却找不见一个活物,寻思道:“这红霞手如此厉害?”却不知,十方红霞手固然可于瞬间发威,那健身拳更可成倍助长其威力,她一拳过去,融合了两套当世无双的精妙武学,便是当世圣手郝山、楚风、刘白之类,恐也难以承受! 山灵响往远处一望,呵,这帮坏蛋真会选地方:视野开阔,可一眼看清形意观全貌,树林里又便于隐蔽,炮火还刚好够得着。炮刚一停,山下约两百梅庄功夫高手提剑往形意观冲杀上去,与之相隔十数丈的,是荷枪实弹的三百余名军士,井然有序地成一弓字形人墙,慢慢推进。形意观的人躲炮不知去了哪里,后来也就出来十数人在那里拦截,把梅庄人挡在一块较平整的练武场前进不得。山灵响正纳闷怎么这么少人,却见又退走不少,就一人在那里砍杀,看身形像是全魂焕。山灵响想,得赶快过去帮忙,那持枪之人正在逼近,万一哪个方向上飞去一颗子弹就麻烦了。没走两步,便听得一声长啸,练武场上情势突变,气流阴森凌厉,全魂焕所舞剑气像是一粒粒狂风裹挟着的毒沙,溅射之处,无人不惨叫倒地。山灵响一拍手:“坏了坏了!那些武士倒地之际,也必是他中弹之时!”连忙一展身,无意中竟又同时使出了第二套健身拳中“流清化气”与第三套健身拳中“地滚雷”招式,瞬间赶去,无数个拳影所到之处,梅庄武士一个个像是踩着了刀尖一样乱跳起来!那“地滚雷”竟是以拳击地,聚推地理之力,凡遇阻隔,气冲雷响,声势煞是吓人。 山灵响一击之下,便伤了百余军士,忽听又一声长啸,一白发白须的青衣老者斜刺里飘了过来,剑气之毒,竟是全魂焕的数倍!他一刻不停,所过之处,那些七扭八歪的军士尽皆倒地,不消一刻钟的功夫便已收拾妥当。他在另一头收了剑,看着山灵响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小姑娘你是——”山灵响指指全魂焕笑道:“老了还这么帅!我是他朋友。”全魂焕过来道:“掌门师祖,她是十方观的山灵响。灵响师妹好!”游歆鸢问:“刚才那一招是——”“情急之下,哪里知道什么招了。”游歆鸢号称武痴,故而竟以师祖之尊,想方设法欲问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像是十方红霞手啊?”山灵响想起什么似的:“艾姐姐教过我平字诀心法。”游歆鸢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笑着摇摇头:“全魂焕还会呢,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也只是随口一问。不过你们十方观不是都不教学武功的吗?”“哦!我想起来了!”游歆鸢被吓了一跳,想她真是个孩子,咋还一惊一乍的呢!听山灵响又道:“师父常建华教我健身拳,说是可以强身,但只准我学第二套,我想着报仇,趁她西去,偷偷把另外两套也学了,却总是抽搐昏厥,恰好赶上艾姐姐新任,教我不少导运解脱之法,还嘱咐我每天务必背诵那健身拳的前言。” 游歆鸢自顾自沉思起来,山灵响走到全魂焕身边,碰碰他道:“我都说了,师叔祖还不满意吗?他想知道什么?”游歆鸢兀自嘀咕:“健身拳?前言?”忽然一拍手,欣喜若狂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全魂焕小心地上前一步:“掌门师祖!”游歆鸢扭头向他看去,见山灵响担心地拽着全魂焕的衣角,停下来笑道:“你看上这傻小子吗?我让他一辈子对你好?要看不上了我另给你找,定要找出个比我还帅的来!”山灵响撅嘴道:“师叔祖口上无德,我还这么小呢!”全魂焕红了脸,不知所从,游歆鸢忽然又长叹一声:“唉!文武文武,无文不武,我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差人一等了!”韩榭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师祖过谦,您现在的功力武学均已独步天下,当今宽州府又有何人能及!”游歆鸢苦笑道:“她便能及,还独步、还何人?”说罢飘出了练武场。 韩榭奇怪地望着山灵响,山灵响问:“梅庄人怎么回事,就认着跟你形意观较劲了?”韩榭这才收回疑惑的眼光道:“一是梅庄也有个形意观,他们的武士却数度挑战失败,这就算是结仇了;二是形意观位处宽州府中心腹地,四通八达,武力抢占此处,显然是对宽州府有更大的野心了。三是他们总以为自己才是继承了东方文化、武学之正宗,心里上也是为抢那牌位而来。”山灵响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郭师兄结婚你们谁去啊?”韩榭笑道:“当然是你全师哥去了!”山灵响竟拽了全魂焕的胳臂兴奋道:“我们早点动身,路上多往好玩的地方拐拐?”“师祖在此,那梅庄人不会得逞的,你们就早日动身吧。”说完偷偷朝全魂焕竖了竖大拇指,全魂焕则笑着朝他摇摇头。 二人往东北方向行来,山灵响忽然笑道:“全师兄就是实在,怎么欺负都任劳任怨,那乌江雨欺负不对了还跟我犟呢,每次都是我输给他了。”看着她一脸心甘情愿的幸福样,全魂焕真诚道:“乌师兄心里清亮,不像我这样呆笨,他不能拿对的跟了你不对的走,所以与你争赢也正常。”听他把乌江雨称作是师兄,山灵响更加高兴:“你就是实诚,在我面前还说我不如他好,那我就不对了?”“你也对,那时他肯定便不与你争了。你俩不争的时候多,足以说明你对的时候也很多。”山灵响呵呵笑道:“看不出来竟是一张巧嘴呢!不过他的功夫可了不得了,我找他时经常遇见他行功导引,可神了!”全魂焕看她脸色都有些微变,忍不住问:“怎么神了?”山灵响紧张地看看周围:“他一发功,能唤起书生们留在石上的早已没了痕迹的字,能把林间的读书声音化入额际,能把大墨池里的墨从水中分离出来吸入左掌心!”全魂焕想起那****一挥袖,便同时重伤吴息吹等三人,若非艾无差耗神三天三夜及时施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不禁心下森然,仔细寻思:为什么?为什么…… (2)月霁云亮 前面有七八十人,浩浩荡荡不知要去哪里,有十几人白衣飘飘却都脸上蒙着布,全魂焕赶超过去时,觉得紧跟着前面十个白衣人的一名女子好眼熟,留心一看,不禁叫出声来:“林谷月?咋回事啊,这阵仗?”忽然醒悟过来道:“沙驼府人?!”话音未落,两把刀已经架到林谷月脖子上,同时,七八名武人亮出兵刃,飞身朝全魂焕招呼过来。全魂焕剑不脱鞘,一式“形猿意马”,隔开袭来之剑,同时点中跟前功力较弱的一人,却瞥见林谷月身旁一人举刀朝她左肩砍去!全魂焕已然施救不及,突然一傻,手上慢了下来,身后数柄剑尖直奔他几处要穴而来!林谷月端的是有气象之人,不惊不叫,不避不缩,只着急提醒全魂焕,自己竟似是毫无怨艾留恋地坦然领受死神的降临! 眼看着二人就要遭遇不测,就在此时,一道虹影飞渡,大家的动作都突然岔气一般停住片刻,没人理会的这个大眼女孩关键时刻救走林谷月,全魂焕心法在身,最先清醒过来,一跃而起,便要拔剑凌空劈下!林谷月急喊:“她们多是我父老乡亲——”情急之下,全魂焕右手急忙甩出,那宝剑刚好自虹影的拱形处掠过,远远地落下,随即拿剑鞘点中两个武人。人群后面的七八个白衣人向山灵响逼近,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还先掳了村民!”山灵响向发出声音之人打去一拳,全魂焕立时念出平字诀心法,气守丹田,意入浑圆,瞬间点了余下沙驼府人的穴道! 原来,那日在华盖堂,全魂焕一剑惊艳,为剑气笼罩之人尽皆丧命,其时,沙云亮领着被解去功力的十数人,早已被剑气带出的毒性所伤,这一剑之前便已痛痒难耐,越躲越远,四散逃命了。暂时解去的功力恢复后反而会有所增强,但沙云亮不解天道人德物理,故于武学上的进步并不大,暗自庆幸之余,又纠集一处,四下打听女儿沙月遥的下落。其时,曹迈正领着浩浩荡荡一队逃难大军北去,遇见了往五牛谷和燃道门送婚柬的飞天阁弟子,笑道:“新娘是谁啊,这么快?”确知不是沙月遥,才松了口气,因为他见过月妖的身体,总感觉着别扭,这时又发愁道:“你送到五牛谷,掌门师父还会派我来,这么多人往返劳顿,未必能赶得上良辰吉日,我有心现在去吧,新认的亲戚朋友无人护送,终归放心不下。”此时林谷月心头嫌隙尽去,心情大好:“就接了请柬,我也想随你凑个热闹。你先去追上往回赶的众师兄弟,让他们护送自然放心了。”曹迈一想就是,打马疾驰,去找沈明录说明情况,却不料沙云亮那时刚好纠集起十几号中毒武人,正在僻静处运功疗伤,听了个一清二楚,掳了这群逃难之人,更从林谷月口中得知女儿未死,便往飞天阁附近行来,欲于婚庆之际要挟他们换回女儿。 全魂焕去了沙云亮的蒙面,吓了一跳:“谁!”那个满脸黑星、斑斑点点的中年人没好气道:“沙云亮!全拜你所赐!”“我什么时候毁你容干嘛!”山灵响一旁道:“你真气血脉里有毒。前几****一剑败百余名梅庄武士,那时我见了。”“啊?不会吧?华盖堂回去后,与师祖谈及此行遭遇,他认为我剑法已成,亦可收放自如,便不再规定我只用木剑,还把我们观的镇观名剑古潭剑给了我!”忽又叫声:“不好,我的剑!”飞跑出去。许久,垂头丧气地回来道:“完了,这下真没法交代了!”惊觉身后有风,转身之际,下蹲后探,剑鞘随即格出去,果见一柄剑的剑背朝自己屁股拍来,惊喜道:“师祖!古潭剑?”游歆鸢呵呵笑道:“反应挺快嘛。”说完抬脚又朝他屁股踢去。 山灵响挺身而出:“不许你欺负他!”游歆鸢奇道:“他是我形意观的人,我爱咋欺负就咋欺负!”“现在不行!他让我欺负一路了,我们现在才是一伙的!”“你看你看,我说你对他有意思嘛!”“我对他没意思,但我看上他做朋友了!”游歆鸢眨眨眼道:“你说他血脉里的毒有办法控制自如?说出来,今后任何时候,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处处让着他!”林谷月正好笑呢:“嘿嘿,这老头,竟然这样‘要挟’别人!”却听山灵响道:“我正要对他说呢,他却找剑去了。全师兄,你真气中的毒性虽已为平字诀心法所消解。我现在教你一套健身拳,以此御剑,便可对血脉中的毒性也能控制自如,断不会有偏差了。”游歆鸢竟有些紧张地盯着山灵响,林谷月见状,料得眼前这个小姐姐身怀绝技,也凝神静气地看了起来。山灵响缓缓地打了一遍,林谷月硬生生将她的姿态、身形、手势等尽数记在心里,多年以后,每每曹迈练功至关键时刻,她都凭着记忆中的拳法有意无意间点醒于他,令丈夫至感爱怜、敬慕又感慨。 打完了,游歆鸢问:“是第二套吗?”山灵响点点头,转而问全魂焕记住没有,游歆鸢却一旁挠头道:“怎么像是要解人功力啊。”山灵响不满道:“我也不知道!我又没教你,不许你问!”游歆鸢羞个大红脸,讪讪地转身而去,忽然想起全魂焕说起过尤天志竟能解人功力的事来,回想刚才那套人德处悟来的拳法,意在生人,而断不在痛下杀手,在无伤于己的情景下,判然分出强弱!想到妙处,不觉抚掌而笑,后面看去,绝对一个行迹疯癫的痴人! 那山灵响尽管年幼,但天天背诵《五百解言》,日日练习三路拳法,更兼艾无差点拨并传授心法,又新学了十方红霞手,就一套简简单单的健身拳,那打的真个是平实朴素而又精妙出奇,酣畅淋漓而又宅心仁厚,拿捏有度而又大气恢弘,谁能不感佩!沙驼府一干武人被点了穴道,功力受限,如同樵夫农人,但毕竟都算是人中才俊,尤其沙云亮,虽不能完全体悟其中的道行理路,但此拳的用意却是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5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5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6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6 懂了,看过好久,依旧在那里独自黯然神伤:我几十年的勤学苦练还抵不过眼前这个小孩,游歆鸢算是一代宗师了,却受她启发、向她讨教,可见武学一事,重在悟重在心,否则何以上到更高境界?自己心不澄不明,俗物一个,精神、思想上便先输了…… 游歆鸢刚走,便见曹迈风尘仆仆地赶来,见都好好的,长吁一口气:“全师兄、山师妹,感激!感激!”说着便要去废了那些沙驼府人,林谷月拦住道:“他们也是被逼无奈,又财迷心窍。人都有父母子女,何必斤斤计较,与人为难。”沙云亮感激涕零:“这位小菩萨说的对,我找到女儿,即可返回,决计再不受人要挟蛊惑前来寻事!”于是曹迈、林谷月与全魂焕、山灵响同了沙驼府人往东北行来,沈明录领着五牛谷其他弟子及逃难之人往正北而去。 没几天,沙云亮果然见到了他女儿,正要上蓬莱山去。看到女儿红光满面,沙云亮这才觉得亲情是那么美好和令人欣慰,拉了女儿的手与大家告别,谁知沙月遥撒娇地甩开他道:“我就去飞天阁!”“去那里干嘛?”这个对男女之事都不怎么在乎的女儿竟红了脸,不愿现在便告诉父亲,沙云亮疼爱地警告:“只此一次哦?好好向人郭子峰表达谢意、祝福,不准生事!”沙月遥满口答应,亲昵地拉着她爹一脸的幸福、期待,仿佛待会便要给他个大惊喜。 第十七章:掌风吹云(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13 06:15:08 字数:2425 (3)前尘云烟 蓬莱山前,韩云涛这一路,自然是认真寻找,但也顾着私心:期盼着赶快遇着青云观的人,最好一步不离地跟着师妹或是唐三刀,始终在她们眼皮底下恍悠,担心依眼下情况,会再生什么误会出来。燃道门离得近,这趟来人最多,武纯相下得山来,一直摇头叹息,却并没怎么找郭子峰,他相信,偶遇还可能,但找是找不着的,同行的本门师兄弟询问情由,又不便相告,竟有人为此悄悄给掌门刘白送去密信一封。 刘白收信后,这个号称是“点不着”的老头,心里却暗自着急起来,早已备好的贺礼都未及拿,赶紧动身,并叫那名弟子火速传武纯相于蓬莱山西北七十里处的岫云桥相见。你道他为甚心急?皆是因为年轻时候的一次心动: 刘白因个头矮小、相貌平平,又一心武学,到三十五岁功夫有成准备独创江湖了,还未婚配。这天,他在常家镇城北的柳园口,救了一名投河轻生的少女,不愿意粘上心思太重之人,见她无碍,也没相告和询问姓名,便走了。后来在安远门的城楼下,路遇十几个着夜行衣的人,两人抬着个麻袋,其余正在拉扯推搡一名中年人,那中年人大喊大叫,过往人等竟熟视无睹。刘白一时义愤,狠揍了那帮强盗一顿,打开麻袋一看,竟是上次相救的女子,这才看清她倒确实是姿色不错。那中年人是她父亲,也就四十岁上下,对刘白千恩万谢:“小女已然定亲,否则定然叫她跟了你!可狠那些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民女!”谁知她女儿哭喊起来:“我愿意!是你绑的我,要卖于旁人,他们才是来救我的!”那中年人一巴掌朝女儿扇去,刘白抓住他的手,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几个月后,刘白向师父常建信禀明辞行,要去富锦镇的红石峡独自修习,开门立派。那红石峡山势险峻、巨石广布、苍松劲拔,特别是晚霞映照,红色的岩石更显现出一种庄严国土的神圣。山脚东麓平坦开阔,住着几户人家,刘白意气风发,寻思此去定要勤勉修习,不能比刀影会与其他师兄弟差了,也对得住师父的教导和器重。来到岫云桥,望着远处隐隐的红色巨石,正打心眼里赞美自己找着个好地方,忽然前面跑来一红妆女子慌慌张张,眼看要撞到自己,刘白急忙探出左臂,夹起转了一圈方才扶稳,再一看去,赫然便是自己曾两度搭救过的那名女子,忍不住要感慨,这世界到底是大了还是小? 一会,一帮人追了过来,其中一人不在乎地打量刘白一眼,气喘吁吁地拿个木棍指了女子道:“今儿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抓回来,哪怕有天王老子护着,也要绑了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鸟,跟了老爷吃香喝辣,干嘛死心塌地看上个强盗?”刘白生气道:“你拿那破玩意指着谁呢!”那人道:“这位大叔,她与我家老爷那是有婚帖有聘礼有媒证的,她情郎是强盗,前些日子被投进监狱,她爹更不是东西,天天锁她在家里,竟然一女多卖,得了三家的银子,却在女儿出嫁当日跑个没影,今儿要不带她回去,我家老爷非得打断我的狗腿不可。”那女子看看刘白,抽道:“他,他老爷都六十出头了。”那男子不屑道:“你就别抱人家了,他也是个半老头了,能比我家老爷强得了几年?”刘白放开女子,冷着脸道:“我有那老吗?”“嘿,甭管你老不老,想英雄救美?长的也差了些啊。”其他人哈哈大笑,可还没等他们笑完,就被一个个扔下桥去。 女子叫常习水,担心那三家买主再来寻她,便尾随刘白,在红石崖东麓落脚,二人一来二往,也不知道哪一天,是谁突然冲动、或是谁半推半就,就做了那事,日子过得如世外桃源一般,还偶尔能有些小甜蜜。那时刘白尚未收徒,正寻思着禀明师父,正经娶了她,谁知这次下山一看,人没了,信倒是有一封,大意是说她那强盗情郎越狱来找,自己不愿负他,感谢几个月来的关照之类。刘白心下茫然,继而忽又心生恶感:“感谢?我那叫趁人之危吗?跟个强盗,还有什么负不负的?心里有他?难道竟是一直忍辱负重、陪我强颜欢笑?我在其中究竟什么地位什么角色啊?我老谋深算、她有偿服务吗?这都什么人、什么事嘛!” 刘白一生再未娶妻,随着岁月的流逝,他越来越宽容和理解常习水,也偶尔回忆起她。数年后的一天,信步来到昔日二人破旧的安乐窝前,忽然听见里面有哭声,进去看时是个女婴,有一岁大,旁边一张纸条上写着“刘白之女”。他抱起了女儿,看着她胖嘟嘟的样,憨憨地笑了:“还‘刘白之女’呢,好像还挺有文化一样。行,听你娘的,就叫‘白之’吧!” 白之一直被寄养在附近一家农户,七年后刘白开派收徒,为免闲言碎语,更兼事务日多,越来越少去看望女儿。这天他突然起意,带了不少吃的玩的,又去探看,女儿喊他“老伯伯”,喊的老亲了,他抱起女儿问:“白之,怎么今天这么干净啊?自己会洗衣服了吗?”女儿指指屋里道:“来了个好心阿姨,她给我洗的。”正待进屋一看究竟,一个身影冲出跑开。刘白岂能不认得?那人是常习水! 原来她情郎年前死于非命,也没留下一儿半女,她便悄悄来这里找女儿了。二人相敬如宾,一家三口也算是其乐融融,刘白更加心无旁骛,一心扑在修习授徒之上。十多年后的一天,刘白下山等不来女儿,回屋又发现一封信,信里就写着“郭砦,郭根旺”几个字。刘白去郭砦看了,知道女儿跟了个卖货郎,日子过得还行。时光荏苒,匆匆十年,一天,弟子说是有人送来封信,又是封信!展开一看,依然是常习水的,意思是女儿生活没了着落,跟着丈夫逃难,小外孙郭子峰只有三岁,被留在郭砦的远房叔叔家,自己跟着女儿,以方便帮她照看大外孙与另外两个更小的双胞胎外孙女,嘱咐刘白多多留意郭子峰,免得受苦。 刘白拿着信,流下泪来:妻子常习水,容貌美丽,坚贞坚韧,命运多舛,却爱念弥深,自己之前还对她多有误解!刘白急忙动身,对郭家多有照顾,六年后欲接来身边,谁知郭子峰是头犟驴,非要带了惠约兰一块走。“点不着”就快要被点着,打算扛了他走时,却碰上多事的楚风,一摸郭子峰骨骼,断定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当即“拿走”七十里外一富户的五斗米,定下娃娃亲,把郭子峰收入飞天阁。当日刘白生气后假装离开,看着这一切,心下暗自高兴。一恍又十五六年过去,自己早已年迈,更加思念亲人,如今就郭子峰还有音讯,真有什么意外,他真想去与楚风干一架,再把他骂个半死! 第十七章:掌风吹云(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14 05:29:45 字数:2469 (4)无处留白 武纯相匆匆赶去岫云桥,详细说了近日在飞天阁的见闻,并把自己的猜测也说了出来,刘白这才放下心来:人没事就什么都好说。武纯相正想问师父为何突然前来,却遭劈头盖脸一顿猛吵:“郭子峰华盖堂的事,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武纯相心下一慌,支支吾吾起来,刘白沉声道:“既然那么私密,不说也罢!”师父面前岂能撑得住?武纯相最后一刻老实交代道:“我,我,我今生不娶!”刘白看着他,生气地要甩手而去,心想这徒儿咋如此莫名其妙起来,这也要说?又为什么不娶?是不是这次因为峰儿的事他这里却受了刺激?峰儿受伤很重吗?正胡乱猜测,那武纯相以为师父要怪罪自己,垂首坚持道:“我也没办法,心里只有她,反正我不娶。”“谁啊,在你心里扎这么牢,都比得过师父了?”“艾无差。”“啊?”刘白眯起眼,看着眼前这个赤红的铁塔,想想东方害丑那么迷人的美男子,武功更是骇人听闻,心里直摇头。 午时已到,楚风看着聚齐的来人想,好在他们都是晚辈!正要开口,却听门下有人报:“燃道门师伯祖刘白来见!”楚风看武纯相躲着自己的眼睛,心里大大的不快:商量过了?却是为何?难道就是要看我笑话?忍了忍前去迎接:“师兄大驾光临,怎么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刘白竟然也很生气:“你还当我是师兄啊?!”“什么意思?”“我昨日便前来贺喜,遇上听徒儿得知事情的原委状况。师弟,我不得不说句,你糊涂啊!”“怎么讲?”“怎么讲?往明里讲!” 刘白拉楚风站了主位,对楚风、也是对大伙道:“我俩一个师父,我俩与在座各位的师祖也都一个师父,我们还是不是一家人?”大家齐声称是,刘白又道:“各位不少都与郭子峰交往过,我也见过他几次,他是个坚毅、执着的人,可同时他品行好,武功好,既不会想不通,也不会凭空消失!他现在人呢?”大家、包括楚风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寻思会不会开始兴师问罪了,却见刘白一振臂,朗声道:“我敢肯定,是他自己还没有放弃对未婚妻的寻找,而他这么多亲人却已经放弃了!我们太不应该了!”看不少人底下头去,刘白复与楚风商量一番道:“婚期推后七天,大家不要乱、仔细找、耐心等,郭子峰对大家的交代才是最后结果!”楚风神情一振:“我真是糊涂了,找着我徒儿,即便他未婚妻真不在了,我飞天阁也一样摆酒答谢请罪!”刘白一扭脸恼道:“什么人呀!乌鸦嘴。”楚风见他转身之际眼眶里竟似有老泪划过,不觉纳闷。 大家正要散去,就见一个女人骄傲地挺着个肚子,出现在飞天阁正厅前,身后跟着一大帮人。韩云涛心慌,偷偷往人后躲去,山灵响看着一高一矮两老头道:“你俩谁是楚师叔祖啊,我们前来贺喜,咋连个话都没有呢。”武纯相一旁道:“这位是十方观的山灵响,师妹,这位便是楚师叔祖,这位是我们燃道门掌门师祖。”全魂焕早已被解放出来,东西都是沙驼府人挑着抱着,此时拱手上前道:“形意观全魂焕恭贺楚师祖好,问刘师叔祖好!”曹迈与林谷月也问过好,两老头就都有些挂不住一样:这现成的三对了,就今儿的主角却不幸出个岔子,峰儿他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忽然,二人都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犯一个严重的错误:另外十多名汉子,看起来武功不弱,竟像是沙驼府人!几乎同时惊问:“你们——峰儿——他人呢?!” 沙月遥本来觉得自己是主角,结果到地儿了,其他人却纷纷赶她前头问长问短,此时上前一步,语出惊人:“云手社沙月遥前来贺喜!”说罢也不理会老头,眼光扫过人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楚风冷了脸耐着性子道:“问你话呢,见过峰儿吗?”沙月遥浅笑道:“涛哥来没有?见了他就告诉你!”刘白见楚风已然蓄了掌势,忙拉住他道:“涛哥?谁啊?”韩云涛早已成了众人聚焦之处,焉能躲得过了?过来怒道:“韩云涛在此,又想着什么害人的招式了!”这话真是冤枉,沙月遥只是对他做过两件荒唐事而已,倒是谈不上害,此时更含情脉脉地上前拉他,韩云涛忙闪去一边:“姑娘怎么成云手社的了?!”“我嫁给你不就成云手社的人了?”韩云涛气得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他两师弟见状,想起蓬莱山下她曾说起与韩云涛有过一腿的事来,也不知如何辩白,倒是林谷月一旁道:“韩大哥与江月清师姐婚期将近,你休在这里添乱!”云手社其他两弟子终于醒悟似的:“对,云手社哪里有你这种女人?!” “咚”、“咚”几声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6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6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7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7 响,沙驼府人放下手里的东西,一个个眼露凶光,沙云亮身子一扭,便欺到那两名云手社弟子面前,一个巴掌分向二人扇去。韩云涛惊叫一声:“沙云亮?!还活着?!”攻去一掌,随即又拉开一人,都堪堪躲了开去,却也脚底一阵忙乱。沙月遥娇笑道:“竟敢打你岳丈!”韩云涛怒道:“我先杀了你这个妖女!”沙月遥却一点也不害怕,一挺肚子:“还死不认账?我肚子里有你的宝宝呢,你打死他吧!” 沙云亮听说怒道:“你个衣冠禽兽!缩头乌龟!我焉能饶你!”发力向韩云涛拍来,刘白着急之下也觉是这帮人挟持了郭子峰,一旁接过沙云亮的掌力道:“我也来会会沙驼府高人!”那十几名沙驼府人被沙月遥的话惊住,竟忘记了要去阻拦韩云涛,眼看着一代月妖就要命丧飞天阁,山灵响一把拉开她,不满道:“有话不会说清楚啊?就知道打,杀人灭口啊?!”韩云涛深知这大眼女孩的厉害,竟能后发先至,这么短的距离快出自己许多,只得一跺脚道:“那我没干那事!你说没干也要证明,那在场的人是不是都得证明自己啊!”“那你干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干!”沙月遥此时委屈道:“你干了!那天在华盖堂干的!尤天志和曹迈可以作证!” 楚风脑子转啊转:“呵呵,好你个龟孙,原来要我徒儿娶那惹事的妖女,吃个哑巴亏给他姓韩的再生个儿子出来,如今被说破了,却是要大庭广众之下便杀人灭口?!”立时便接了韩云涛的掌,与他斗在一处。韩云涛见楚风一招紧似一招地向自己攻来,惊道:“师叔祖这是何意?”“何意?你师祖呆常家镇的大学不回去,可你也不能无法无天不是,我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有句实话!”“我说的可是句句实话呀!”楚风怒道:“那你说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为什么还撺掇峰儿娶她?”韩云涛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又一次无心之失,但已然不可挽回,多说无益,反激起许多豪气:“我对天发誓,我绝没有碰过她!但师叔祖要训导于我,却也不得不虚心领教了!” 第十七章:掌风吹云(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15 05:40:59 字数:2523 (5)掌风吹云 唐三刀听说沙月遥怀了孩子,也是不自觉地往后挪脚,这情形焉能逃脱身旁向月问的眼睛?只是她有点害怕唐三刀,又担心沙月遥抢走自己的男人,可心里又恨,便抬使劲脚踩了唐三刀的脚尖,帮沙月遥咕哝一句:“咋没碰过?还抱着亲那长时间呢。”声音不大,可在场都是武林中人,个个功力在身,听得清清楚楚!唐三刀惶恐地瞪她一眼,她心虚起来,想起自个也曾亲过韩云涛,还晕倒了,红了脸拽着唐三刀的胳膊,一脸求饶又甘心受气的小媳妇样。大家一看,这才像是说真话的人嘛! 楚风手上加力道:“是不是连她的口也要灭了?”韩云涛真是有苦难言,百口莫辩,想那唐三刀看来也断然不会为自己说话了,不知江月清此时又会作何感想?心下悲凉凄怆,长啸一声,守住心法跃至半空,聚心会神打了起来。一俟跃至半空,韩云涛才感觉忽然轻松许多,没了地面时那种压迫感:一来楚风掌力向上,力道减弱不少,二来借着楚风的掌力,他在空中腾挪时省去很多力气,三来自己向下发力,偶尔攻去一手,掌风也更加凌厉。 沙月遥此时竟忘了她爹,见韩云涛斗了许久仍毫无败像,竟然高兴起来:“你们看现在什么景致?楚风吹云啊!”全魂焕看看另一边来一句:“还不只是楚风和云涛哩。”那边,刘白瞬间攻出三十招,沙云亮已是穷于应付,他十几名弟子一拥而上,沙云亮借势跃起,准备攻出一掌,好赖挽回点面子,谁知拍下去的掌刚好与刘白向上拍出的相抵,自己毫不费力地被掌力悬浮在那里,便振作精神,恶斗起来。他一袭白衣,更如白云飘掠,山灵响抬头看天边一条白色的云线,真的就像是被掌风吹过的痕迹,旁边的林谷月也有些激动:“真的哎,小牛哥,看,掌风吹云!” 春天来了,虽然还有不少寒气,但天很鲜亮,风很清润,飞天阁前,云白峰陡,峭壁之侧,天远地阔,刘白与楚风不停向上拍掌,那力道竟似源源不断,半空中一个白衣舞者,一个青衣俊男,四人哪里像是在打架?分明世外高人、恣意吟啸,掌风吹云,是袖舞飞天! 这壁厢缠斗不已,刘白那边也是停不了手,燃道门的弟子都看着武纯相:师父出手,又占着上风,谁也不好上前帮忙。谁又有那能耐让他们罢手?尤天志没来,江月清身心摇动,自个都难站稳。已经打了半个多时辰,还是难分胜负。此时,忽然有弟子惊叫:“郭师兄!”山下走来的正是郭子峰,手挽着惠约兰,奇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山灵响与林谷月则奇怪地把目光转向她俩:惠约兰脸上蒙着面纱,看那身形,与身边的沙月遥何其相似乃尔! 楚风与刘白自然听到了,都心下高兴,可刘白想着自己占着上风呢,再一会便可拿下对方,而楚风看出刘白的意图,他一个打十多名还胜出,同为创派师祖,自己岂可落后?出手更急!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道:“人都已经回来过了,不准备婚礼,却打个没完没了!不管新郎新娘急不急,不管宾客饿不饿,岂是待客之道!”楚风正觉得自己一对一失了面子,便道:“饿了去吃去喝,还管起飞天阁的闲事了!”林谷月想着江月清人不错,也相信韩云涛不是那样的色中饿鬼,便碰碰山灵响:“你那套厉害的拳法可否分开他们?”此时郭子峰也看出了师祖的窘境,想那山灵响毫无内力却斗得过自己和肖腾、韩云涛等七八名高手,忙道:“师妹帮个忙,今日我大喜啊。”山灵响一提劲,对楚风道:“我是在管我自个的肚子,你说怎么就管不得了?”说着倏地发动身体,向自个两人中间打出一拳! 山灵响打出的,是人德牌健身拳中的一招“两端持中”,不知哪里突然来的两股力道,绵绵无期地将楚风与刘白二人的掌力往回拉去,二人几乎同时往回退了一步,韩云涛、沙云亮趁机跃开,其他早已内伤在身的沙驼府武人也都赶紧闪去一边。楚风与刘白疑惑地向这个大眼女孩看来,郭子峰上前道:“不孝弟子郭子峰,携爱妻惠约兰向师祖、师伯祖请罪!” 仓促之际,婚礼无序却热闹地开始进行,韩云涛呆在那里,不知是哭是笑、何去何从,见沙月遥又朝自己走来,一声清啸,往山下掠去!郭子峰撇下妻子便要追出,忽然眼前人影一闪,听沙月遥惊恐地尖叫出声:“吴息吹!”韩云涛闻言怒不可遏,一个急转身,根本不管沙月遥的死活,与吴息吹斗了起来。吴息吹没好好学心法,本来就不是韩云涛的对手,现在功力上又差了一大截,情知不敌,竟打出几枚暗器,夹住沙月遥欲借机逃走。沙云亮一个箭步赶过来,抓回女儿,却听刺啦一声,沙月遥右臂衣袖被撕掉,玉脂一般的皓臂上,竟刻着“吴息吹”三个字! 原来吴息吹那个变态,享用美食之际还不忘老狗撒尿一样做个记号,在广云镇养好伤后依然忘不了那月妖的身子,寻到此处,偶尔听得她说自己有了身孕。这件事上,他心里跟明镜似的,那就是,韩云涛根本没碰过沙月遥!所以断定那是自己种下的种,便欲冒险掠走沙月遥。打斗之时,韩云涛尽顾着疯狂发掌,对突然飞来的暗器没有防备,左脸颊被划破,血流满面,见了那三个刻字,更拿手指着,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个话,却晕了过去!沙月遥明白后忙去遮挡,郭子峰一旁把这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沙月遥大急,急忙申辩:“我发誓!孩子真是韩云涛的!”沙云亮懊恼地夹起女儿,下山去了。 韩云涛醒后,紧张地看着围在跟前的人,怯怯道:“你们,谁?有看见的没?那刻她右臂上的字?”郭子峰点点头:“我看清了,也向大家说过了。我俩都是受她害的人。”韩云涛长叹一声,流出两滴泪来,竟又睡了过去!江月清一旁跟着直掉眼泪。奉命前来贺喜的仨斩蜂谷弟子,则是个个脸如酱瓜,难看之极。 其实莫说受害,便是那“沾了光”之人又何尝不是心中煎熬?在蓬莱山后山的一僻静处,唐三刀垂首道:“是我,我当时没忍住。”向月问哭道:“没忍住也好,否则我也跟不了你。可你咋就恁厉害,都办完一次了,还忍不住?”“我,我先办的她。”向月问怔半天,转身便走:“原来你看上的是她,我却在这里自作多情,陪你宣泄!”唐三刀忙拉住她道:“老天作证,我当时真是看上你了,可你俩在一起我总得把她挪开吧?谁知她缠着我,掰都掰不开。现在看来,她竟是把我当成了韩大哥,这么看,其实我也挺冤的。”向月问似乎感觉好受些了,嗔他一眼道:“是!你冤,你比韩云涛和吴息吹都冤!” 一个还算完满的不错结局。已有人向楚风辞行,此时有燃道门弟子报刘白道:“北地府十万人马,正在攻打富锦镇!”未几,楚风收到刀影会弟子送来的英雄帖,称有妖孽为祸常家镇,而梅庄人发兵三十万,自周山镇上岸,欲一举荡平宽州府! 第十八章:大凶器(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16 05:05:37 字数:3122 (1)脂粉断流 艾无差离了西用大学,往江无田的府邸走去,见他正为几个小孩合影,一个小孩叫党无霸,一个叫任敏天,一个叫祖盛虢,一个叫严法宪,里面党无霸个子最高,像个成年人,严法宪穿戴最是整齐,只又矮又瘦,并排一站,明显低了旁人一头。专职摄影师拿来着个小凳子,让他反高出旁人一头,然后严肃地让四人一齐喊:“茄子”!嗯下快门。半响,摇摇头,无奈地走到江无田面前,把照片递给他。艾无差伸过头去一看,照片里的严法宪依然比别人矮一头,重新照过,结果还那样,江无田仔细观察后笑道:“你看严法宪宽袍大袖,他仨都踩着他的衣服呢,他焉能高大得了?”谁知纠正后拍出来的照片更加离谱,严法宪的位子上是空的!照片里只有党无霸、祖盛虢、和任敏天三人! 江无田威严地说:“娘希匹,难道我的院子里也出鬼了?!查!查出来打鬼!”艾无差道:“他们是——”“哦,你看我都忘了,身边就有个孔学大家呢。他们都是我收养的孤儿。”党无霸、祖盛虢和任敏天三人跑过来,甜甜地齐声叫:“爹爹!”唯独严法宪像是很怕他一样,期期艾艾不愿前来。江无田不悦道:“扶不上墙的东西!我天天打扮你,却连个门面都撑不了!!!”艾无差同情道:“是不是平时他仨老欺负严法宪了?”江无田叹道:“唉,他先天不足,咋吃都长不胖长不高。没人欺负,是他自己自卑了。” 另外仨小孩又齐声道:“爹爹说的对,他食量惊人,我们仨加起来的剩饭他都吃得完。”此时那专职摄影师竟从怀里摸出一把戒尺,三人立刻恭立一旁,还没打呢,眼泪就扑簌簌地掉着。艾无差一把夺了道:“你凭什么打他们?”“因为我是专职的,专职的就什么都能做!”“你是钦差的才这样子吧?”江无田尴尬道:“照相照相,说那些个不相干的!”严法宪看了艾无差一眼,偷偷掀了掀摄影师的衣服下摆,艾无差惊讶地发现,原来摄影师才是真残疾,小二麻痹,麻柴棍似的大腿上绑着个高跷! 艾无差佩服地看着他和江无田:“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这样的联手当真是天作之合!”江无田黑着脸并不作答,对那“专职”道:“我看问题是出在严法宪身上!让他回家养着吧!我和他仨照!”那“摄影师”忙让江庄主在中间凳子上坐了,“咔嚓”、“咔嚓”几声,正准备挑一张好的给江庄主呈上,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江无田走过来一把拿过照片,咬着手指头也愣在那里。艾无差看时,发现照片中三个小孩簇拥着、坐正中间的,不是江无田,而是个很妖艳的男子!艾无差觉着有点眼熟,终于想起来,那人竟是易施泰! 艾无差长长地吁了口气,心想这妖孽当初在真理一言堂的牌匾下见过,现如今竟跑这里来了,可刚那大学里化妆的女孩是谁呢?这时江无田回过神来道:“艾观主,屋里请!”艾无差看着照片上的易施泰淡淡道:“你屋里不是有客人嘛。”江无田略微一怔,随即笑道:“可我不只一间会客室啊?请你来主要是两件事,一是各地在建大学门墙纷纷倒塌,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弄的人心惶惶,你是我们现今孔学的一面旗帜,当然得拜托你了。二是梅庄人现在势力日盛,非要与我共荣共建宽州府,强盗意图暴露无遗,想问你个主意。”艾无差略一沉思道:“第一件事我管了,第二件,我撒个英雄帖,但我不懂,当真不好再说什么。”江无田放松地笑了,他才不愿意艾无差在那事上费心,只是想试探她个态度而已。 艾无差往西,先来到五老峰,见黄江里翻腾的不再是泥沙,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7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7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8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8 而是脂粉,山上两个人正打的难解难分,一看是乌江雨与甄礼,甄礼的素质真差,竟然对乌江雨破口大骂,无端挑逗寻衅。化装后的甄礼不知有多少个脑袋,根本杀不死,乌江雨打的好辛苦,艾无差祭起一个仁字,甄礼这才落荒而逃。艾无差寻思:而今西用大学里有个稼植在乱搅和,这甄礼又来霸占传统孔学府院,难怪大学的门墙要垮塌,原来是这俩人在作怪,却不知他二人身后再有无主使?她让西门重锤先去青云观,自己沿黄江逆流而上。穿过一座座孤坟,绕道肉山血峰,遇见贾屠仁与白血旺押了西门重锤,正往私字塔来。原来二人投奔了易施泰,现在甄礼手下听差,遇见西门重锤,便暗中下套,捉了他,来找主子邀功求赏。 艾无差赶走二人,救了西门重锤,却见唐华气息奄奄地躺在私字塔外的河边,旁边的稼植对着他指手画脚,易施泰和甄礼正在东向的河里洗脸。艾无差救起他,看并无什么致命的外伤,便问:“唐大哥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为何与他们起冲突?”唐华叹气道:“易施泰那厮好给人化妆,瞅瞅把咱这河弄的脏的,都流不动了!”艾无差这才看清,旁边这条小河已经断流,上面堆着厚厚的脂粉。唐华说完挣扎着拔刀朝河里砍去,砍开半丈厚的猪油一样的东西,这才看见河底思想的细沙,曾经的珠玉宝石全被一层白乎乎的东西裹挟,哪看出里面什么东西了?只偶尔有星星点点学问的贝壳一闪一闪。 艾无差纳闷道:“西边咋好好的,他们老在东边洗啊?”“嗨!住西边的稼植是个女的,但她脸厚,都不怎么洗脸,还经常找甄礼,过来东边糟蹋。甄礼是个男的,可他脸皮薄,总担心别人说他哪儿不对了、不好了,天天洗脸还一天几洗。我让他们去西边洗,可那边奚珂延与欧二元不让。”“你还打不过他俩?”“唉!易施泰个龟儿子,他天天住我们东半拉,却不帮我们,反撺掇甄礼和稼植二人,合伙把我给打伤了!”“甄礼和稼植走一起了?要结婚吗?”“易施泰是准备为二人举行仪式,还下了死命令,各州府已故和现任的庄主都必须前来!”西门重锤一旁道:“本来该不着管这些事的,可现在觉得还得找易施泰说道说道:他把稼植那个挺清秀的女孩化装成个婊子,把甄礼这个很可亲的男孩打扮的像个屠夫!她二人结婚?要甄礼哪一天真把稼植给干掉了,那屠夫还不一手遮天?要稼植把甄礼给套牢了,那婊子还能分出什么是非来!!” 三人走到私字塔内,艾无差道:“易施泰,这河是大家的,你不能把它弄脏,宽州府多少人都指着吃这河里的水呢!”易施泰指指塔内挂着的无数个“私”字道:“这里没有‘公’,只有私,连整个河都是我的,以后他们喝水我还得收钱呢!”说着又掏出一章子,竟然在塔内那口井沿盖了个“公”字掌!艾无差道:“你再这样,那孔老二的后人就要死绝了!各州府的人也都要窒息在你的脂粉堆里了!”“我一心为公,却来说我的不是!”西门重锤怒道:“公你妈个头!还公呢,老子看你就是个阴阳人!你个有脑袋没身子的怪物!”说着往自己裤裆里摸了一把什么,朝易施泰扔去。易施泰轻蔑地笑笑,一声尖锐的口哨响,吹来一阵利刃般的劲风,将三人卷出塔外! 艾无差正要祭了字,与他打斗,却见易施泰捂着个眼睛,尖叫着跑了出来:“西门重锤!你,你撒的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坏了我的眼睛!”那西门重锤刚刚站稳,见状又往裤裆里摸去一把,撒向他道:“灰!你说还有什么好东西了!”那灰如同一个个轻盈的小精灵,每沾一个在易施泰身上,他就惨叫一声,易施泰往东疾奔而去,身后跟着甄礼与稼植二人,莫名地向重锤看来一眼!艾无差笑道:“是‘籽仁锅’底下的灰吧?真有你的!” 三人再次进得塔内,唐华伸手往井里抹去,一会拿出个金光闪闪的“公”字牌来:“果然又被那厮推井下了!”可抬头看看四处挂着的私字又问:“挂哪里呢?怎么挂呀这个?”艾无差想了想,发动十方红霞手,祭出一个“和”字,那“和”字平移过去,稳稳地托起“公”字牌,悬停在空中,红霞中许多条金线穿“私”而过,把“公”牢牢地挂在塔内正中!瞬间,井里开始喷涌出一股又一股的清泉,汩汩地欢叫着,分向塔外那两条河流去! 唐华心有余悸道:“这下好了,不过得守这儿,可不能让易施泰再回来了!”艾无差道:“他是杀不死的。这里是他的老巢,我去引他到这里,到时候把他困在塔内,不使出来祸害人。”重锤问:“那他不会再摘掉那些牌子?”“把他打到现了原形后再困这里,那就不会了。”“噢,那甄礼和稼植她俩呢?”“甄礼和稼植啊?那俩小孩,就让他们回民间去吧。锤哥你也留这里,帮唐大哥一起看住那个怪物,别让他再遛出来!” 第十八章:大凶器(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17 06:08:36 字数:4530 (2)甄礼的人马 艾无差往东来到青云观,见许多人都在等着她,原来西门重锤在来这里之前就被贾屠仁发现,合白血旺二人之力,将他绑了。“鉴仁大学”的牌子搁在一边还没挂呢,许多已经招来的学生正在那里议论纷纷。艾无差正要上前,却见尤天志突然发力,绕着垮塌过的牌匾开始游走,不久便见一本本的典籍从他手掌飞出,像是往下旋的漩涡一样落入奠基过的门楼下方。那坑像个无底的黑洞,不知需要垫多少沙石料方能填平,尤天志纵身跳了进去,一股阴风窜出,到处肆虐,艾无差一掌拍去,阴风中突然噼里啪啦掉下许多盐粒一样的东西。那边尤天志打着旋自坑中升起,门楼也随之往上长,他又一发力,两臂伸出,大学牌匾稳稳当当嵌到了门楼上方。艾无差见状,祭起一个“仁”字,打进牌匾,霎时间,“鉴仁大学”四个字闪闪发光,校园里弥漫着清新而又古朴的味道,学生们又开始游戏、诵读、思索。 胡玥玲非常高兴,眯着眼对尤天志道:“我怎么看你都不是我的徒弟,却更像是那个老夫子的。”尤天志恭立一旁道:“师父,我的的确确是您的徒弟,如假包换。”“喝点酒吧。把桌子摆在牌匾之下,就我们仨。”说着也不去理会艾无差,自顾自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自由往来的年轻的男男女女,笑眯眯地打起了盹。等尤天志与艾无差弄好饭菜,过来看时,却见她已经死了,那依然眯着的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平静,甚至有点俏皮。 艾无差一圈下来,累的筋疲力尽,她也记不清自己走了多少个镇子,访了多少所大学,打出多少个仁字了。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常家镇,却发现镇上聚集了十队人马,各自摩拳擦掌,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原来易施泰觉着还是宽州府住着舒服,有更多人景仰、服拜并甘心侍奉自己,逃到这里后径直住进了江无田的屋内,外面那十队人马是甄礼和稼植二人聚集的,企图一举灭掉孔学的根基。 熙狐心疼地看着儿媳妇,一会让她泡脚,一会为她盛饭,一会又要给她捏背,艾无差一一拒绝。看着她疲惫不堪地躺那儿,熙狐生气地埋怨害丑道:“你也这大个人了,不知道做事,难道还不知道替媳妇分忧?”害丑倒没觉着心疼,但他挺佩服艾无差的:这个身后背着个“梦”字的女孩,有爱,纯粹,坚持,她从未以“智”去计较利害得失,也经常忘记饱暖温热,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她心中有光,她知道路在哪里,她清楚自己的每一个决定是因为什么! 害丑出得大学,去查看那十支队伍的底细。有五队人马就聚集在府邸附近,领头的是甄礼。第一队是“大局是非会”,两人正在里面激烈地讨论。会员甲:“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讲什么是非?谈什么对错?计较什么长短?”会员乙:“那总得有个对错是非长短吧?”“有什么有!大局就是是非!这种情况下,只要顾全大局,那非也就是是了,如果置大局于不顾,那是也就是非了!我这可都是肺腑之言,是为你好啊兄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也想为别人好。我服从大局,那现在一切存疑,不讨论是非总可以吧。”“不行!你这是让大局为你让路!”“那过了这段特殊时期总可以了吧?”“不行!过了这段时期事情定然已经有了定论,你能推翻定论?再说每个时期有每个时期的特殊性!我警告你:你有严重的机会主义思想,有站错队、走错路的危险,有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倾向,有明显不服从并对抗组织的苗头!”“你诬蔑我!”“我是好心提醒!”两个好人打了起来,害丑看到那个不识时务、不顾全大局的人被清除出了队伍,可怜兮兮地流浪在街头。 甄礼带领的第二支队伍是“爱国流氓社”,害丑吃了一惊,寻思这两东西咋会走一块呢?来到旁边一看,只见无数正直的群众、书生、义士,甚至普通下层官员都被挤出爱国的旗帜之下,里面闹哄哄的尽是些流氓阿飞和投机倒把分子,正在争抢着什么。社员甲:“这次当然我去打头阵,部队主官的位置在这儿放着呢,义不容辞!”社员乙:“咱别尽拣便宜话说,谁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啊?送死当炮灰的都外面排着队呢,这种名利双收的活计傻子都能干!我看还是抓阄公平,谁抓着谁带兵打前锋!”“你有前科,你个正七品官就贪了九千万两,刚受个处分,被搁个闲职上,咋就又闲不住了呢?”“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当兵前去偷寡妇,还把她公公眼打瞎了,为躲避制裁跑部队的!”社员丙:“别掐了!我看这样,抓阄,但不管谁是打先锋,粮草共管,之后的军功均分,好吧?”害丑笑了,这还没开打呢,就准备要分军功?忽然想起重锤说过他们瓯平府的一个什么人讲,“爱国是恶棍最后的避难所”,若非亲见,怎敢相信?! 甄礼的第三队人马是“思想阉禁组”,队伍短小精悍,一色的白大褂,个个手拿锋利的手术刀,无疑是一支非常专业化的队伍。他们专给人脑颅做手术,最高明的组员能把人所有的脑神经元全部切除、堵死或巧妙地割裂,而人仍然活蹦乱跳。第四队则是“文刀别动队”,拿着个判官笔到处耀武扬威,那墨汁里蘸着剧毒,笔管中装着暗器,跟在甄礼的屁股后面,还一副舍我其谁的救世主神态!最后一支是队伍庞大的“不许质疑团”,领头的叫梅一体,嗓门贼大,团员则一个个光有嘴巴、拳头没有脑袋,与易施泰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刚好搭档。他们抬着甄礼的画像,吆喝着招摇过市,谁要说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拳脚相加,然后才呵斥一番。 害丑正要去探听另外五支队伍,却见粗眉三角眼的甄礼,得意洋洋地从前门过来,害丑忍不住笑道:“你都这虚了,还在这里装神弄鬼?还想打赢这场仗?”甄礼停下来道:“你是害丑?”“是啊?”甄礼几乎要崩溃了:“害丑竟然比我还漂亮?”“你一直都这样以貌取人吗?”“貌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嘛。既然正确,那就得各方面都要正确,难道不是?”害丑笑道:“我以前也有过把别人的议论和批判当成敌意,不过现在觉得,那其实是无所谓的事。”“没有人会比正确更强大。”“如果正确就不要把它与错误的东西隔绝开来,否则失去免疫力,容易不正确哦?”甄礼一愣,随即嗤笑道:“害丑!哼!”趾高气扬地走了。 如果我来写这段历史,我会把二人的这段对话原封不动地录入史书。问题不在于害丑说的是对的,而在于,这是害丑第一次在思想上与人直接交锋!而且没败!这对理解害丑后面那一次历史性壮举有很大帮助。从我们的东方害丑学生第一次观摩熙狐的****,到新婚之夜与艾无差****身体、执手相看,从他第一次叫出“爹”、“娘”,差点掉下眼泪,到自主地做出决定为“叔叔”常建信报仇,从开始思索、对抗“斗私废法”运动人员的调查,到眼下第一次使用思想武器,他觉得自己正在成长,而这些,这种成长的感觉,比拥有五千年功力更让人激动。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人了,意识觉醒,亲情萌发,思想启动,一切的一切,都在向一个奇妙的目标进发:人,做人,人的精神!作为东方害丑,他自然识得千般丑,作为千年俗秽,他却受到仁之光的照耀,看到了义之虹桥、礼之常路,知晓了智之辅翼、信之诚敬,他思索、他冲突、他激荡、他就待最后一笔,去完成自己! (3)稼植的队伍 害丑正要去另外五支人马处查看,稼植前来找他:“你有那么深厚的功力,却被憋屈在角落里,我都替你忿忿不平。到我这里来,绝对让你实现自己的价值,起码当个会长什么的。”说完,领着害丑开始参观。那第一面旗帜便是“民主统御世界促进会”,害丑走了进去:就是,这里还缺个会长,许多人围在一雕塑前,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吹气球比赛,以确定会长人选。被称作“民主”的雕像就雕得与化装过的甄礼那熊样并无二致:两道剑眉、一脸凶相。周围之人都虚头巴脑、虚里吧唧的,比赛规则倒挺吸引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8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8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9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9 人:绝对不必担心吹爆气球,只要你吹的够大就行。看着害丑疑惑的眼光,稼植风骚地扭动着腰肢道:“不明就里了吧?那是因为比赛地点的原因。要是在我们利雅坚府或者瓯平府,当然得小心吹破,可在这儿,不用担心那些个。哪怕是吹破了也无所谓,却说明我们能够吹得到破之前那么大,而“那么大”才是招揽人气、吸引眼球的关键里的关键!”害丑还是不甚理解,他拍拍雕塑,里面是空的,找个口子看进去,发现里面装的是最先进的枪弹、最纯足的金条、最高效的麻药。 紧接着的第二面旗帜,是“文明专享自由协调会”,害丑更加迷惑:“自由那玩意,为什么要专享啊?”“野蛮人他享受不了啊!”“那也用不着协调啊,自由也用得着协调?”“协调是协调文明人之间如何专享的问题。”“哦,那野蛮人要来分享、请求协调时怎么办?”稼植瞅着害丑的腰间,色色地黠黠眼:“拿你那枪把他们‘嘟嘟’了不就结了?”第三面旗帜上写着:“成功乃一切美德之和”,害丑又问:“成功这么好?它究竟是什么玩意?”稼植暧昧地眯着眼,轻佻道:“这里的绝大部分人都认为,只要和我睡一觉,就成功了。”害丑笑了:看她身形长的倒也不错,可就是脂粉多了,让人老觉着她原本很差才那样遮掩。害丑伸出手,稼植像是被电着一般在那里不停地扭捏摇摆,嘴里还不停地哼唧:“原来你我这么有感觉,我们是要一见钟情了么?”“我只不过想给你掠掠刘海,你那半拉脸都被堵着了。”“你坏死了啦,人家这样才有想象嘛,犹抱琵琶半掩门。” 再往前走,是“实用超越价值研讨会”,进去一看,这个研讨会才是实权机构呢!许多资助者出入其间,长得肉墩墩的,其他各会都得在这里领取经费。他们在领钱的同时,都会领到一份据说是“研究人员”出具的、科学合理的任务单,完不成任务的,便要追责。害丑似乎明白促进会里吹气球的比赛规则了,也似乎明白为什么塑个雕像还那般凶神恶煞了,可这背后的易容大师、化妆圣手又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呢?一抬头,另一条巨大的横幅横在眼前:“用科学造出比人更聪明更理性的假人!”害丑寻思道:“这聪明是智的拓展,理性是私的计较,原来打的竟是天下第一私字招牌,没了人德,一应真假、美丑、善恶倒成无所谓的调色剂了!” 我们开动了脑筋的害丑,闷闷不乐地回去,艾无差听了道:“他们假模假式地闹半天,不论甄礼还是稼植,都想以一私盖万私,这个私与易施泰怀里的“公”字章其实是一个东西!”害丑道:“实际上她俩之间也是有矛盾的,甄礼一心要把稼植据为己有,稼植想让甄礼倒插门,自个又太过风骚,四处招摇,想让所有人都买她的帐。”“一个夸自己最好,一个夸自己最对,各自以为得着宝了,故意把消弭意识形态功用的孔学扔一边。看起来一个务虚一个务实,就在目标上也是有所侧重呢,事实上都是夹私带欲想不朽。”高雄一旁感叹道:“唉!那时候看这人间就是好,现在看来,是人间无净土啊。”熙狐又不满地吵他道:“你哪来那多废话?高高兴兴走一遭不就得了?老想得到这个留下那个,可见首先是你自己想偏了!” 艾无差站起来,拉了害丑的手,搁自己脸上道:“明天就要开战了,我,我要是去找姑姑了,你一定得看好自己。”害丑听得有些感动,是啊,她俩谁不知道谁?结婚那晚,他看到了艾无差生之初的净洁无尘,看到了她身后殚精竭虑而生出的梦字,看到了她对自己爱的情愫;艾无差心怀宝镜,自然是知道了东方害丑的前世今生,可她爱他,爱他的执着淡定,爱他在成人路上的懵懂而坚定,爱他在****的人世间依然固我,真要感谢周围那些好心人给他的启迪、指点、教导,这兴许也是宽州府的大幸运呢! 艾无差为什么嘱咐东方害丑“要看好自己”?是恶战之前的留恋与诀别?是爱他要他勇敢地活下去吗?还是担心日后无人管束,害丑会为害人间?谁都不知道,但那时害丑忽然懂了,很想做点什么,想问艾无差:“我能做点什么呢?”但终究没问出来,而是在心里传来一个声音:“是的,我一定可以做点什么!” 第十九章:决战在春天(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18 06:20:59 字数:5135 (1)墨雨随心 甄礼打着黄旗,尽是宽州府人,稼植那边打着蓝旗,主要是利雅坚府和瓯平府的人,偶尔也夹杂着几个梅庄与向原府的人,近十万人马,浩浩荡荡前来,她们要攻的第一站,竟然就是西用大学! 艾无差与熙狐、高雄四人,一起站在校园西门口,东方害丑与杨来复、陈浅秋守着东门,准备迎战。稼植带人将西门团团围了,挥剑喊道:“大伙瞧见那团红云没有,大学现在就是被她们这样的妖孽霸占着,她们都是无用、有害的,过时、落伍的,反科学、******的,也是倒行逆施的!大家赶快拿民主的白布遮盖、裹住他,勒紧、闷死他,让我们把愚昧斩于马下、把专制剁成碎块,撕开伪善者的面具,啃掉腐朽者的骨头,把仁义礼智信等等精神和思想全都打入十八层地狱!放飞你的自由吧,放飞你的欲望吧,放飞一切物质、科学、理性吧,放飞你的一切禁锢,跟紧我、围着我、举起我,在我的身体上,实现你的自我价值!” 哇,稼植好像一个殉道者,他的话好有感召力,西用大学的很多学生听了,便要往外冲,熙狐赶紧把大门关上,高雄一指那女妖说话的方向道:“连我这个瞎子也能听出来你在说瞎话!道不喜人、道不远人,在你身上实现别人的价值,你咋那么贱呢?!”稼植对着她的追随者喊:“她几个就是仁义那个伪君子派来的,她们不遵循民主制少数服从多数的伟大精神,她们侮辱你们心中的女神,她们要继续奴役生者的灵魂!你们说,你们该怎么办?!”人潮汹涌,拳头林立,吼声震天:“撕了她们!”“撕了她们!!”“撕了她们!!!” 就在这时,一匹黑红色的战马自西边飞驰而来,战马奋起扬蹄,一声嘶鸣,马背上一个身影长身飞了过来!是乌江雨!稼植此时正在往人潮后面溜去,与他撞个正着,被一把揪起,忙媚笑道:“我们俩合作是双赢,你考虑考虑?”乌江雨道:“我俩?怎么合作?”“你让我坐了正堂,我就让你去注释我。”“之后呢?”“我不拿尺子量你,不拿口水喷你,不拿哈哈镜照你,不拿子弹瞄你。”“我怎么注释你?”“随你便,无论你注释什么,我都会说你合理性合价值。”“那不还得靠我自己,你岂不是什么都没答应吗?还让我听你指使。”稼植笑道:“你没看我身后?有多少张王牌?文明、成功、民主、科学,哪个不是吐个口水就如同江河泛滥一般?”“我又没惹他们,我也挺待见他们的,为何要与我为难?”“你傻呀?不是他们要与你为难,甚至也不是我与你为难,是我身后的老板!”“老鸨?你为谁出卖自己?”“是老板,你别侮辱我啊?”“老鸨让你干这活,是老鸨侮辱了你啊。”“他们让我登上了圣坛,我乐意!”“你原本就地位不低,干嘛做那力不能及的事?”“你嘴上功夫不错嘛,难道有什么特殊爱好?即便真的那样,我也可以让人尊重你、甚至于标榜你。” 乌江雨大怒:“标榜你个头!”一巴掌扇了过去。稼植岂是等闲之辈?她解下腰带,衣服哗地松弛开来,原来尺子就是她的裤腰带,那裤腰带忽然就往长里长,把个乌江雨显得渺小之至。乌江雨骂道:“妈的,量老子的尺寸,还怕你这婊子不够用咋地!”一伸手,胳膊也不停地往上长去,而且还越来越粗。稼植闪了腰,忙缩回来一挥手,身后的王牌们纷纷张嘴,向乌江雨呸了过来,乌江雨一挺胸,胸腔传出无数读书声,将唾沫星子一一击得粉碎。稼植自右胸一摸,摸出一面镜子,望着乌江雨照去,乌江雨对着它捋捋头发:“咋把我弄这么高大上?”稼植急忙收起道:“别得意,我拿错了。”又自左胸摸出一面来,那镜子扫了他左手,兴奋地叫:“他没有手指!是个残废!残废的想法会正常?大家赶快讨伐!”乌江雨骂道:“我屁股上还有块胎记呢,就不照照?”“你招供最好!”那镜子竟真往他屁股挪去,忽然一声响,也不知道是乌江雨身上发出的什么声音,那镜子就变成黑臭的粉末。稼植大惊,一扭腰,身上跳蚤一样得瑟出无数子弹,自动瞄准并向乌江雨飞来,乌江雨右手突然多出支笔,横平竖直地就那么写了两笔,那墨汁化作无数的弹壳,套住来袭的子弹,反往回飞去! 稼植慌了,回头向众人喊:“还不快上?等着老娘死了****啊?!”成功率先抢上前去,一人从旗子里面蹦出来道:“哼,还讲人德呢,什么能比成功更有德行?!”乌江雨身形一恍,身后闪出一书生,迎上前道:“本来‘果行育德’,但你们的成功却是利欲的追逐,压根就是个小人,装什么高大上?还经常造成误伤、争斗、扭曲,那些没成功而有德行的人海了去了!”“你们说成功的坏话,难道猥琐不前、画地为牢、失败无为才好?”“好不好又不以成功论,你把自己当成可长可短的尺子,量别人时就不怕自己被拉断了站不起来?”“不思进取!你以为我就那一件宝贝?看我用鞭子抽你!”那书生都是五老峰上成了精的人,那能追得上、打得着?成功累坏了,败下阵来。 民主的大旗被祭起,乌江雨打出了义字,一霎时,两边的人好像都挤到旗子上打架,瓯平府的人说:“我们大家决定的事才是有价值的、正确的、可执行的!”宽州府的书生道:“谁擅长谁决定、谁正确谁决定、谁合适去做决定谁决定!”“谁都认为自己最正确!你这是为专权找借口,为腐恶留余地,充当愚昧的守护神!”“龙多不治水,你那才是不负责任,用屁股决定脑袋,拿利益充当公理,把数量当作质量,推诿扯皮找借口!”“你顽固守旧、保皇反动,竟敢无视人类文明这一共同财产!”“我又没说你的不是,是你老挑我的毛病!共同财产又不就你那一面旗、一口锅,我们这里才多呢,都用你家那样,我咋觉着别扭呢!” 稼植见一时不能取胜,又打出自由的大旗:“自由是最基本、最必须的,你动动他试试?!”乌江雨这边打出了礼,道:“我同意!”那边的人一愣,一会才看见身后走来的书生道:“可人性和秩序相矛盾,自由和群体相冲突,还是得该干啥干啥!”那边的人回过神歇斯底里道:“不自由,毋宁死!”这边的人说:“要活着,但不能活得如同草木猪猡,要自由,但不能自由得像个疯子屠夫!”“你才是屠夫,不懂价值的东西!”“光要自由,你不是自由行走的花,你是自由行走的猪!”“我拷!谁光要自由了?没见我们还有民主法制?”“我也拷!谁不让你自由民主法制了?” 太乱了,稼植摇摇头,使劲踢了科学一脚,科学立即雄起,那大旗遮天蔽日的,果然厉害,旗子里幻化出无数的利剑和子弹,悄无声息,却端直迅疾地飞向乌江雨!乌江雨忙一推掌,打出了‘中庸’二字,那科学利剑与子弹的两端分别被破空而来的两条细线牵住,改变了它一贯单向直进的方向,走着s形线路,最后落进太极的圈套。 (2)一阳来复 这么邪门?稼植忙向家里的老板无线电请示,一群肥头大耳朵让研讨会的人迅速出具了一份利弊权衡建议书:“打赢获利的比率是百分之五十点一,其中的大老板获利百分之九十一点零零一,中小老板百分之七点九九九,民众获利比率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数为百分之一点零零零。此外,打输受害的比率为百分之四十九点九,其中大老板的损失会占到百分之一点一,中小老板占到百分之八点九,民众的损失则为百分之九十。打赢的概率则为百分之五十点九九。”又经过七八个大大老板按照股份比例这一最最民主的方式投票决定:“打!”所制定的宣称策略上没命地宣扬打赢比率小数点后面的“九九”,进攻策略上充分地发挥稼植小姐身体上的优势,具体方式方法上可了劲地往乱里打,让宽州府乱到一塌糊涂最好!高雄、熙狐不足虑,艾无差为大学的事应该也累的不行了,机不可失,时机就是金钱,金钱就是价值,而价值能让你身心巨爽到家!!! 稼植闻言,为难地看看老板,老板一哼,继而又鼓励她道:“加油,我们一荣俱荣,打赢了我给你买更多的化妆品,让你今年二十,明年十八!”那女孩一听,也豁出去了,一边朝乌江雨吐口水,一边脱衣服,这边有的书生就受不了了,人妖一样地叫道:“啊呀,我要实现我自己!”就跟了过去。稼植的口水有毒啊,不少坚守的义士都遭遇躺枪,乌江雨见状,打出一式久已不使的消歇掌,立时便有一阵墨云自天边翻卷而来,黑雨飞溅,所到之处,那些旗下人马尽皆战栗不已、痛哭流涕、伤心欲绝!稼植才几岁?根本受不了,急忙又bb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9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69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70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70 机呼救,肉呼呼的老板们却四散纷逃,研讨会里有人不忍,终于扯起了那面硕大无朋的实用超越价值的旗子,好家伙,风云变色,天昏地暗,两边的人好像一下子都没了方向。乌江雨把他那没有了手指的左掌伸了出去,黑色的镜子像聚光灯一样向那面旗子照去,旗子瞬间着了火,里面一个个猪头人身的怪物在慷慨激昂地饮酒、争吵、算计、杀戮。惊讶之际,稼植趁乱往瓯平府逃去。 艾无差、乌江雨等四人来到东门,见两边的人还在对峙,杨来复与甄礼大眼瞪小眼,煞是滑稽。甄礼娇气地对杨来复道:“为什么拦着我?我住里边对你们都好,是要复兴孔学的。”“鬼才知道你是为什么。你凶相太盛,卸妆了可以,现在我不能让你进。”“我才是孔学正统!我以‘理’统一孔学,这样能使它立于不败之地,进而统一全世界。”“孔学上承天道,符合无中生有、阴阳合生的精神,天道自顺,不需要攀附谁。孔学中合人德,符合创造日新、和融广大的精神,人德有为,不需要拉拢谁。孔学下晓物理,符合双向极端、处中而用的精神,物理可析,不需要役使谁。”“呵呵,说起来比我还自大呢,我叫甄礼,你听明白没有?有了我,就没人再质疑你了。”“怕人质疑才是孬种呢。”“你看起来文质彬彬,却如此粗俗,没看见我身后黑压压这一片追随者?说你错你就错,对也是错!”“你老计较对错干嘛?岂知不做判断是最大的善?”“权力才是最大的善!你懂什么,还跟我说起理了?!你们孔学皆是为己之学,以为自己有多高尚?” 杨来复道:“没有本我之立,何晓天道人德?以为己之学立身,才能推己及人、以我履德、以身弘道,如此为己之学,自有大道在其中。”“所谓德盛不容,唯变所适,你说的本我根本就是不理性的。”“是你之理性不是本我才对。人之为人,何至于堕落至物我之境而不思创造日新?”“你还倒打一耙?是你不晓物理,封闭守旧,何谈创造日新!”“你号称绝对正确,才会如此武断,我不晓物理,那大学讲什么了?格物致知是干什么的?中庸之道又说的什么?”“中庸之道讲的是物理?当真可笑之极!”“有什么可笑的,是你这化了浓妆、被捧上神坛、早已与事物隔离开的家伙无知才对,中庸不只讲了物理,还内涵人德天道呢!” 甄礼无奈地笑笑:“你当真是个年轻的老顽固。做正确的事、说正确的话,才会无失无误,再说了,用我的话去套用其他事物,多方便简单啊?”“夫子述而不作,就是怕道、德、理被隔离出事物本身,高高在上地为害人间。”“述而不作?没有对错之分,嘿嘿,人们何去何从?”“仁是光,每个人立住本我后,以自己的方式往光的方向走去,就够了。如此,则内厚质正,冥发妄中,义礼相随,何用标签自己是不是正确的?”“故弄玄虚!你都不说自己是正确的,别人怎么跟随?我既然是正确的,为什么不能去衡量、鞭策别人?”“你一衡量别人,就先得把自己抽象出来,作为物理可能无可厚非,但说到人德天道,就大谬了。”“刚你不还说可以推己及人吗?我拿真理去套一下别人又咋错了?”“你别抽象出来以一套万,每次都在新的环境里与他人比对品评,争论展示。”“那不还是述而不作?多没面子!我明白了,你就是嫉妒我,要把我拉下神坛,要让我流落民间,要使我与谬误同流合污!”“我们不是要你与谬误同流合污,是要你与事实住在一起,否则人都没办法与你站一块讲理。真理与非真理之间是质的区别,你是真理,不能允许自己出错,更见不得别的错误出现,所以煞气太重。而现实却是多样化的、变化着的,如此争斗杀伐必然愈演愈烈,那时就算许多人都说你对,你也可能是错的。”“呵呵,你们不都讷于言而敏于行吗?有人收拾你!”甄礼一时语塞,进了一边的大帐去找易始泰。 还没等甄礼开口告状,易始泰就扇了他一记耳光:“你个没有的东西,关键时候顶不上!严法宪!”那个营养不良的小孩像是打了鸡血,高叫一声:“到!”“你去,一个都不许他们溜了!”“是!”艾无差诧异地看着严法宪,发现他也被易施泰化妆得一副威武不屈、大义凛然的英武模样,临出来了,易始泰又一手摸摸他脑门、一手摸摸他裤裆,只见严法宪面泛红潮、神采飞扬,跺脚摆臂、言辞铿锵,底气十足地指着杨来复,一叉手,说道:“你,杨来复,xx年在常家镇共闯红灯n次,违犯治安法当处行政拘留;x年x月x日,伙同武纯相、韩云涛二人,在形意观山脚打伤梅庄友人,构成故意伤害罪,足可判刑;x年x月x日,在广云镇抛弃结交不久的女友,疑动机不纯、道德败坏、玩弄女性,流氓罪的嫌疑巨大;年幼时即加入刀影会,经查该会并未在宽州府注册登记,属非法组织,于成年后仍不思悔改,拒不离会,还成了会中骨干,犯了参与、组织非法组织罪;x年x月x日,你与常家镇街头对一岔气老头进行施救,虽然情有可原,可也犯了非法行医罪,数罪并罚,按律当斩!还不给我拿下!”爱国社里立时出来一群人:“我作证!”“我也可以作证!”“还有我!”这有理有据、有法可依的,杨来复目瞪口呆,怔在那里! 第十九章:决战在春天(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19 05:27:42 字数:2304 (3)私字塔上的仁 严法宪得意地看看杨来复道:“怕了吧?过我们这一拨来,我就不制裁你,我们自己的法律嘛,一切好说。”一干人听说,个个义愤填膺。秦梦刚才负责在校园里安抚学生,此时正好来到东门,听了上前道:“就你那法,看似胳膊腿都有,却是个面子活,从来没有认真执行过,我们按律行事,生活成本巨增,大家养成习惯,倒成了你想办谁办谁的工具!”“狡辩!刁民!法律面前,信口开河,信不信我把你也办了!”“你那红绿灯,都没亮过,什么时候起作用了?你自己犯了多少次法?咋不把自个先办了?!”高雄此时也帮腔道:“你那法律压根就不是准绳,而是个松紧带,你秋后算账,看人下菜碟儿,分明是替易始泰杀人,不是依法办事!”“你们违法是实,我先办了你们再说!有藐视法律者,罪加一等!”秦梦怒道:“不让你办!你敢办我们就造反!”江无田竟然就在爱国流氓社的大帐之中,此时出来要当和事佬:“可以商量嘛,艾观主,你两家怎么会有这么深的误会?都自己人,好说好说,现在国难当头,请务必以家国为念,一致对外!”“好说你个头!再利用易始泰替自己揽权,当心别人真反了你!你都已经是庄主了,就不知道个满足?” 江无田面红耳赤,他真想一挥手,将艾无差她们都杀了,可又担心这帮武功高手擒贼先擒王,先弄死自己,再说西门稼植率领那么文明先进的力量都被击溃,看来只有暂时隐忍了,至于易施泰,那我也不能冲他前面送死啊。他马上装出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道:“我也要反省,还请艾观主务必照顾好学生的安危!这边,五个队的领导人听好了,不听命令的扣掉口粮,造成恶劣影响的,开除出体制外!向后转,齐步走!” 那些人果然听话,大部队开始回撤。易始泰却再也坐不住了,他尖锐地呼啸一声,瞬间狂风大作,凌厉的阴风中,无数的暗箭射了过来!艾无差的十方红霞手也瞬间发动,一条汉字火龙腾空而起,每个方块字都接了一枚暗箭,反向易始泰打去!易始泰一撩上衣,下半身露出无数没有脑袋的人来,每条腿挨了一箭,化为脓水。易始泰又一次发力,哇塞,他竟然能催得动惊堂木!艾无差催动火龙,还没等雨点一样的惊堂木飞过来,便朝它吐去一颗火球,那些张牙舞爪的惊堂木被付之一炬,远处一个没烧完,飞回去一记板子打在了易始泰的脸上!“打人不打脸!你欺人太甚!”易始泰一甩长发,万千闪闪发光的金币破空而来,还没飞近火龙,便已幻做一张张冥币化为灰烬,易始泰祭出最后的神器,那是一杆杆权杖!权杖有着威严的法相,其中又发出阵阵惨痛的哀嚎声。艾无差那里祭出三十九个“仁”来,太阳忽然间异常刺眼,所有人一阵炫目,随即看到一根根精巧的木质拐杖如雨般纷纷落下,易始泰捂着个脸,向西鼠窜而去。 艾无差向西一路追到私字塔下,易施泰见西门重锤手里拿着把灰,守在塔门口,忙一转身,怪叫一声,要与艾无差拼命,艾无差拍出心口的宝镜向他照去,易始泰终于现了原形,原来是一只九头花狸猫!只见它再无还手之力,轻盈地落到地上,往塔内钻去,那边唐华幻出七把无影刀来,倏然出手,七颗头骨碌碌滚落在地,西门重锤见那畜生钻了进去,忙和了些尿灰,在出口处摸了一圈。 艾无差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继续催动火龙,对着私字塔顶不停地喷焰,许久,原本的私字被融化,红光中一个硕大的“仁”字徐徐立于其上,组成火龙的一个个方块字,挨个向“仁”字贴了上去。最后一个方块字也飞了过去,眼看着就要贴上那个已然金光闪闪的“仁”字,大功告成了。 包括河西的欧二元与奚珂延,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了,谁都没有注意到,那边一直隐藏在附近的贾屠仁与白血旺,早挖好了陷坑,堆好了柴禾,原本想要烧死西门重锤,谁知艾无差一直在此处与易始泰打斗,随即又想一鼓作气将“仁”打上私字塔。二人贼心已起,经过石头剪刀布这一分歧处理终端器,决定由贾屠仁前去点了这把火,不管烧死谁,那都足以泄掉淤积多日的私愤!火着了,但刚开始尽是些烟,就在艾无差精疲力竭的时候,就在可以功德圆满的时候,就在大家都松一口气的时候,一阵烟窜上艾无差面前,她一个呛嘴,早已虚浮的身子自半空跌落进柴堆,“嘭”一声响,柴火突然烧旺,艾无差这个能打出火龙的女孩被困在火中! 唐华醒悟过来,向正在远远逃走的贾屠仁飞去一刀,西门重锤摸完尿灰后,一直崇拜地望着艾无差,此时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待明白过来要来救时,听得火堆中“荜拨”一声响,一枚宝镜落地,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直向天空射去!紧接着,一阵坍塌声传来,那金子做的东西界墙,就一瞬间陷落、崩裂、垮塌,不知几万里!塔内明泉里流出的一股股清泉,汩汩地注入东西两条河,把脂粉、血迹、污垢冲了个一干二净! 我这里又要啰嗦几句,对于艾无差的结局,后来同样升起了三种说法。一是大家好意想象、却是我自己在天上亲眼看到的:艾无差将死之际,乘着宝镜的白光,直入三重天而去,令天上的诸多神仙们钦慕不已,因为我们大部分都只能在一重天晃荡。二是说她逃走了,唐华和西门重锤各自从东边的河里撩来一掬水,浇灭了柴禾,艾无差头发眉毛一烧光,躲到了汾渭镇鸟鼠山一个阴暗的山洞里,因为有不少人信誓旦旦,说他们在鸟鼠山上见到了一直守在山洞口的武纯相。三是说她被烧伤后,借宝镜遁入地下,依然在私字塔边,看护着那条宽州府人赖以为生的清水河,重要的证据之一便是那个“仁”字如今还稳稳地镶嵌在私字塔的塔顶,塔四围的私字旗,不知什么时候也换成了“我”字。塔内那个穿私而过的“公”还挂在那里,一只花狸猫歪着两只头,看看那些私字,跳了几跳,再也够不着,更懒得看那公字一眼,卧一边打盹去了。 不管大家持何种说法,没有一人说艾无差的不是,包括侥幸又活过一命的白血旺。那日紧紧贴着地皮爬那里,见贾屠仁被杀,吓得尿了一裤子,随之又看艾无差腾空而去,直摇头道:“这女孩,当真不可思议!” 第十九章:决战在春天(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20 05:39:52 字数:4674 (4)一役全歼 且说刘白率了众人道:“北地府人有枪,我们此行务必明确以下三点,一是楚风领山灵响、全魂焕、肖腾,突入敌营大批歼敌,我领其余诸位夜战突袭营帐,斩杀敌各级首领。二是虽然他们人多,我们也不与他们拖,而是要速战速决,就算对付一万人一队,我们一天打两场,五天就把他们打乱了。三是打斗时切忌一时兴起跃至半空,要发挥轻功的优势。另外这里宽州府的驻均对敌方是个无形的牵制,先不与他们为难。” 大家同仇敌忾,三天时间便已深入富锦镇北部,打着打着,竟在北地府境内碰上了郝山与五牛镇张贵五的弟子们,曹迈道:“师父,你不是正闭关修行吗?”郝山笑道:“什么时候不能修行啊?事有缓急嘛。”两边人马合在一处,又往南搜寻,碰上了尤天志与佟不和道:“我们只打了五场,便再不好找着到那些成股的北地府军士了。”刘白道:“你们也来了?那我与楚风、郝山就留这里,其他人去常家镇看有什么忙可帮。” 众人刚到常家镇,便听说了艾无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70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70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71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71 差的噩耗,莫不垂泪哀悼,害丑竟然史无前例地发起呆来,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熙狐病了,发起了高烧。问起战事,都道江无田不让打,说有军队呢,等一切安排妥当,可一举全歼敌方主力。 尤天志与佟不和带着乌江雨、杨来复、全魂焕、山灵响、肖腾、唐三刀等年轻人,被江无田派往一山坡,原来这里是江无田与梅庄人炮战的场所,那无耻的家伙竟然诓说这里是敌首脑要害所在,声称要擒贼擒王,出奇制胜。众人刚到,炮战就开始了,乌江雨没经验,一看梅庄人发炮的位置,隔着恁远的沟壑便径直向那里飞掠过去,山灵响大急,喊道:“别腾空,快下来!”乌江雨一回头,见宽州府这边的一枚炮弹向山灵响飞来,忙拍出一记消歇掌,硬生生将炮弹在半空中打成碎片。还好,没人开枪,一片隆隆炮声中,尤天志带着唐三刀往宽州府的炮队赶,其他人则往梅庄人的阵地杀去。 梅庄人没想到会有人赤膊前来,山灵响隔老远就将“滚地雷”打了过去,大家展开轻功,瞬间赶去,近战歼敌。谁知初战告捷,对面自己人却还往这边打炮弹,山灵响嘀咕道:“那个唐三刀,干什么吃的?”此时,尤天志见宽州府的军士竟然骗自己,仍然往佟不和那里打炮,正要去点他们穴道,发现梅庄一小股枪手前来偷袭,唐三刀已与他们斗在一处,忙先加入进去。那些宽州府的炮手竟不顾二人的死活,慌乱地拿炮打近处之人,唐三刀大怒,抽空飞去一刀,割了领队的喉管,那些炮手有许多扔下炮,帮忙将梅庄人歼灭,跟着唐三刀往尤天志这边赶来。 他们听着枪炮声往西南赶去,与尤天志会合,见梅庄人正从后面掩杀,宽州府五万军士不知敌我众寡,竟然顶不住,已有些乱了,转身后退。尤天志道:“好机会啊,我们在他们屁股后面捅刀子去!”乌江雨道:“我与你们打不到一块,去他们中间开花。”山灵响也跟了过去:“我让他们失了准头!” 双方总共有二十万人之多,起初打的乱糟糟的,但梅庄人渐渐不敌,压不住了阵脚,再也难以组织起像样的进攻,返身往回杀,想退出眼前这个泥坑。乌江雨见状,迎面杀去,他的墨雨所到之处,人皆心智难控、哀伤欲绝,只可惜那需要他跃至空中,故而已中了好几枪。山灵响奋力在下面打起物理拳,像在梯田里犁地一样,杀了一个来回又一个来回,一时兴起,忘了上面的帅哥。 有件事说起来是又可笑,又气愤:这边武林中人在拼命厮杀,以肉掌斗梅庄人的枪炮,那边宽州府的军士自顾自边打边退,也顾不上回头看一眼情势,结果是几百人在与近十万敌人周旋。梅庄人看出了名堂,已开始从中间的地盘退出,准备动枪了,多亏游歆鸢带着云手社与斩蜂谷的百余人从西南赶来,又肉搏到一块。那边宽州府军士不停后退,谁知遇见了前来支援的五万梅庄军士,这下无处可逃了,硬着头皮干了一架,竟然将敌方一举歼灭! 回去路上,将士们遇见了前来支援慰问的大批民众,大伙突然士气高涨,赶去支援另一路人马,把另一路近十万梅庄人合围,又给吃掉了!那些宽州府军士越打信心越足,几个有脑瓜的将军一合计,返身回去,追打那些刚才还“追打”他们的梅庄军士,远远看见乌江雨在半空播撒墨雨,竟瞄向他打枪! 山灵响这次看清了,向梅庄的人群中打出天道拳中的一式“刍狗吠月”,一阵又一阵疾风裹挟着无数个小风眼,鸣叫着往梅庄军士扑去,紧接着十方红霞手发动,直如千手观音,将那些射向乌江雨的子弹一个个在空中打的飞散。 然而,此时的乌江雨却向另一个人扑去。他看见杨来复杀完身边的梅庄人,还没来得及再行突入敌阵,许多子弹已向他飞去!乌江雨解除了杨来复身后的危险,侧脚将他踹倒,自己单掌却再无力气拍掉迎面而来的子弹。山灵响惊叫一声向他跑去,为时已晚,扶起这个倔强苦命的帅哥道:“江雨哥,你没事吧!”加上之前中的数枪,乌江雨身上已是血流不止,全凭一口真气强撑,此时用那光秃秃的左手碰碰山灵响的额头,不知是不是想替她掠掠刘海,笑笑,吐出那口气,死在山灵响的怀里!“当啷”一声响,一块黑色的镜子从他身上掉了下来,嘟噜噜滚呀滚,滚到杨来复的脚下,杨来复俯身拾起它,镜中反射来一缕明丽的阳光,穿透层层杀气,在山谷中撒了开来。 (5)死得其所 时间倒回去一天。夜深人静,害丑独自在学校漫步,他还在想艾无差,胸中有一股莫名的冲动,却说不明白到底是想干什么。忽然听得远处府邸的会议室里,隐约传来江无田的声音:“我看乌江雨雨、杨来复很有可能成为孔学的新旗帜,梅庄人蹦跶不了几天,打败他们的同时灭掉大学里的这二人,是目前很重要的政事任务。宽州府自古君师合一,现在他那边大学里出思想,我们这边行政院就丢面子,这种情况不能再延续了!”底下一人嘟囔:“那书生里总得有个有影响力的人啊。”“卞钟黍不就很有影响力吗?前朝宿老,这样的人多了!”此时又有急报不停送来:“伟大的庄主,周山镇不时飘出恶臭,军民死伤无数!已波及附近六七个村镇,宽州府、甚至整个太平湖都危在旦夕!”会场有些乱,许多人人建议迁都,大家见庄主不紧不慢,以为他胸有成竹,忙齐声询问,这时那个专职摄影师暧昧地走近前,神秘地耳语一番,江无田笑眯眯地点点头,嘣出两个字:“执行。”随即面对众将领,威严地宣布:“明日开打!” 害丑在半路上就被府邸的人找着:“庄主找您有要事相商!”“我知道了!”他并没有跟去府邸,而是去了熙狐房间,哽了半天,想叫声“妈”,可老觉着叫不出口,之前不已经喊过了吗?是因为高雄在旁的原因吗?可我对他的态度也早已改变了呀,甚至叫他爹也不是不可以呀!害丑不认识自己了似的,又莫名其妙地想掉眼泪,原来喊出是一回事,习惯是另一回事,人间的事情,好复杂!最后他恢复了淡淡的表情道:“他们想让我去周山镇。”熙狐迷迷糊糊的,听说周山镇的事后,毫不犹豫地鼓励他去,像是真正的母亲那样说道:“做该做的事,孩子,去吧。活着是一回事,做人是另一回事,既然我们选择了要做人,就不能徒有其表,没有思想、灵魂、精神,那咋行!”高雄也道:“你妈病了,否则我也跟你一起去!” 害丑坚定了心意,可他意识到,这是一次分别,虽然还不知道是永别。害丑好哀伤,也不知怎么,看着高雄与熙狐,忽生一种不舍的情愫:这对曾经的畜生,如今的恩爱、患难夫妻,在他心目中倏然高大起来,他忽然觉得,做人与能力、力气的大小没关系,却于人心紧密相关;与你获取多少关系不大,却和你献出什么关系极大;与那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关系很小,却同思想、精神等无形的东西密不可分。他想起了“叔叔”常建信,那个耿直却少韧性的老头,死无全尸却被许多人惦记;他又一遍遍想象艾无差到底怎么在熔私铸仁、精疲力竭之际被活活烧死,觉得无论如何,从所有认识她的人谈论时的神色均不难看出,她的死实实在在占据了她们的心,使艾无差以一种很奇特的方式,继续存在于人们的记忆、灵魂甚至是想象中。 死让害丑强烈感受到了归属感、现实感、崇高感,可是,这种对死的体悟,与自己刚才那丝不舍的情愫、那种哀伤之间有什么神秘的联系吗?后来发生的事情表明,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是显而易见的,但具体却不得而知。因为害丑的愤怒,害丑的死,确实没有史书上所讲的那种教化的作用,那样的教化即使存在,教化的结果也只能是比假人偶略微强些的服从、模仿或荒唐的献身。伟人、大家、英雄,又有谁是教化出来的呢? 害丑来到周山镇北,有人告诉他,这里腐恶蒸腾的原因,是在瓯平府人屠杀玉娘村民后就开始的,但那时太平湖突然结冻,所有腐恶之气暂时冰封,现在春来冰雪消融,之前的腥恶慢慢释放出来,随东南风吹到远处,窒息致死许多人。害丑又往玉娘村东的码头走去,在那里,他忽然看见了过往的一切,自己的和艾无差的。他瞬间明白,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武圣人和黄沁兰的子女后代,而只是她们的俗秽而已,回想熙狐与高雄无怨无悔的教养与不离不弃,以及自己最初对她们的不屑与戕害,不禁流下泪来! 在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这个真正的人,这个人的真心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害羞、难为情、甚至是一缕浅浅的伤痛。他知道,艾无差在结婚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的来历,但依然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好。他知道,艾无差是人们万年之久的念想在一面宝镜上的投射纠结,她未出世便吸腐恶、吐芬芳,把自己憋得丑陋不堪,依然固我;他看到常建华怎样于枪炮与高手林立的千军之中救走艾无差,又不辞辛劳,以一百二十三岁高龄远赴瓯平府取经,回家后甘受家乡人无数的巴掌,为了救玉娘村民最后没做任何反抗,被瓯平府人杀害,而于临死之际又救了艾无差一命;他看到艾无差醒过来后扶着常建华的尸体,悲凉、凄惶而绝望地干嚎嘶喊,之后却仍不计前嫌地为心中的仁,为了她自己背负的梦字而费尽心力,被人活活烧死在仁字塔前! 好像终于想明白了一切,害丑知道,眼下的一切,就是常建华被杀当日,艾无差难以自已,所呕吐出的心中块垒所致!那日太平湖怒涛排壑,却在艾无差面前人立而止,最后被封冻至今。我们的东方害丑兄弟,正待一声浩叹,忽然心口一阵巨痛!他的第一感觉是自己在这腐臭之地憋气太久的原因,但随即觉得异样:是心口在痛!心!一闪念间,害丑忽然产生对许多毫无瓜葛事情的联想:那专职摄影师神秘的耳语,江无田诡异的点头,庄主对君师不能合一的耿耿于怀,以及他手下将军们最后的马屁恭维,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害丑一声长啸,往常家镇疾掠而去! 害丑知道熙狐不在屋里,他径直往江无田家里找去,见江无田一头一身的汗,正在系睡衣的带子,看到害丑,愣在那里。害丑忽然莫名其妙地笑了笑。他拎起江无田,挤了他的蛋子儿,一把将他扔到不知去向处,江无田竟然表情讶异,没能喊叫出声。熙狐光着身子躺在那里,不省人事。 害丑又去找高雄,碰上专职摄影师,那摄影师立即明白可能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把扔掉手上给江无田买好的****道:“兄弟,你可回来了呀!哼,庄主有什么了不起?老让我给他买补药?我正寻思着在里面加砒霜呢!”“高雄呢?”“高,高,哦,高伯伯啊?被那王八蛋江无田扔在,扔进茅厕里了!”害丑捞上了高雄,已经死了。他让摄影师自己跳进茅坑,也不给熙狐穿好衣服,把高雄与熙狐并排放好在大学门口,自己双膝跪倒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爹”、“娘!”再无言语,也没流泪,默默地走了。 两个一心做人的畜生感动了他。一离开常家镇,害丑便疾速地飞掠起来,一边飞掠一边张开嘴,把一路上所有的腐恶都吸进自己的肚子里,把爱无差吐出的心中块垒吸进肚子里,把那些孤坟僵尸吸进肚子里。他飞越了整个个宽州府,飞遍了周山镇角角落落,最后来到玉娘村码头,就地一滚,滚成一个肉球,就像是刚出世时那样,纵身一跃,望太平湖湖心落去! 有人声称自己在周山镇看见过害丑,他是真丑,又丑又臭,脸上疙疙瘩瘩,胳膊腿肿胀,皮肤的毛孔粗大,看了让人作呕,青筋一条条快要爆裂,绝对是一个恶魔,他要不死,那天下绝对不会有人愿意活着! 本人第三部作品,即《太平湖侠传》之物理篇,预计十二月中旬上传,敬请关注!!!请届时站内搜索作者姓名“武笑”,感受一个孩子的武侠,见证一个帝国的产生,看世界如何仁行天下!!! 第二十章:狐影仙迹(大结局) 创世更新时间:2015-07-21 05:53:05 字数:2166 熙狐在高烧中的时候,那个患小二麻痹的摄影师骗出高雄,说是陪他去买药,结果将他引进茅厕,随即叫人用乱棍戳死,然后给熙狐下了迷药,找心腹将她抬到江无田床上。但熙狐并没有死,她醒过来了,她被人救了,但这次不是卞钟黍,不知道是谁。她也明白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我们也无法随意猜测:她会恨吗?会从此一蹶不振吗?会破罐子破摔沦落风尘吗?会因为所谓的贞洁和爱情自杀吗?会从此对做人失去热情、信心和劲头吗? “仁”字塔旁,西门重锤挖掉最后一锹土,河水“哗哗哗”流了过来:他在塔南边东西两条河之间挖了一条渠,这样不管塔里的水怎么流,都会最终在这里沟通。这时,唐华和欧二元也过来道:“你们也挖通过了?”原来他俩在塔的北边也挖了一条渠,以便东西两边交流得更彻底一些。“刚通。但愿自此以后,会天下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71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71 -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72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 作者:武笑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72 太平。”奚珂延并没有参与:“你这主意怎么说呢,是不错,但要想天下太平,不太可能一招就能如愿的。”唐华道:“重锤看着“仁”字塔的塔门,不让易施泰出来使坏,你俩看好稼植,我防着甄礼,我们一起努力,别再让这两条渠堵了。”奚珂延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两小孩去了哪里呢?西用大学,好些学生与一个清秀的男孩又发生了争吵,他们脸红脖子粗地辩论着什么,杨来复挎着个简单的行囊走了过来,大家围上前去:“杨老师,你来评评理,看我们谁对谁错!”杨来复仔细听完笑道:“我觉得甄礼是对的,你们以为呢?”甄礼弹指可破的细白的脸上飞着红,高兴地仰起头。一学生上前问杨来复道:“老师是要旅行去啊?”“我想去趟仁字塔。”走到街上,又碰上了稼植,扎着两小辫,正在陪她爹妈卖玉石,过来施礼道:“老师好!”杨来复朝她笑笑,正要走,听旁边一老大娘啧啧夸赞:“买东西还是来稼植这里,她的东西质优价实,很值当的!” 仁字塔旁,四个人正在那里饮茶,这时,一个凄凉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而且越来越近,不久,一个衣着破烂的妇人出现在远处,一边走,一边四处环顾,一边喊:“高雄——高雄——”“是熙狐!”唐华和西门重锤同时惊叫出声。这个美丽的女人衣不蔽体,脸色平静,身材匀称,弹性十足,那身体似温婉而风情的倾诉着什么。西门重锤狠狠地瞪了一眼正深咽着口水的奚珂延,唐华上前恭敬地说道:“高先生呢?不见了吗?”熙狐并没有回答他,盯着塔顶闪闪发光的“仁”字,忽又问:“艾无差在这里吗?艾无差呢?”四人无言以对,鼻腔酸涩,都往他处望去。远处,又行来一人,是杨来复,他走到“仁”字塔下,捡起遗落在地上的一方块铅字,黑魆魆的,歪着头想想艾无差是怎么将铅字烤贴上这个金塔的,末了又自怀中摸出一面黑色的镜子,往那“仁”字上照去,只见一摸温情的人间气息飘了出来,这种气息和情愫迅速蔓延、覆盖、浸润,初夏就在这一瞬间降临,再没了一丝寒意,草绿花艳,水清风柔,天蓝地廓,万滋生长。 熙狐的脸上也洋溢了一层红亮,杨来复默默地走了,熙狐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再高一点,就是我丈夫高雄的模样了。”唐华想,高雄肯定是死了,他心里难过,安慰熙狐道:“你去鸟鼠山看看吧,你儿媳妇兴许在那里。”熙狐一路叫到鸟鼠山:“艾无差——艾无差——”一个铁塔一样的人走了过来:“你找艾无差什么事?”熙狐不解地看看他道:“我不认识你。”这时山洞里传来一声轻叹:“让她去周山镇吧,害丑在那里。” 爬了一座座山过了一条条河,熙狐来到周山镇的玉娘村,依旧不停歇地喊:“害丑——害丑——”太平湖上波光粼粼,微风轻拂,白云飘过,可就是带不来害丑的半点消息。一个年轻人站在牌楼下一块大石头上,望着太平湖道:“曾经有个巨人,他吸尽人间腐恶,救了宽州府,救了整个太平湖。后来他投湖了,可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我问的是我儿子。”“你儿子叫害丑?”年轻人深沉地看了看她:“他爹好像叫高雄,在西用大学,你还是先找他吧。” 熙狐又回到西用大学,喊:“高雄——高雄——”大学里忽然有许多个声音此起彼伏、四面八方地应答:“哎——”“哎!”“哎!!!”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摄人心魂,产生巨大的回音,在初夏的风里传出很远。熙狐愣在那里,迷惑地看着四处,不知从哪里走出好些人,欢呼着要把熙狐抬起来,抛到半空。忽然,大家眼前一闪,熙狐不见了,一只火红色的狐狸从人们的手掌窜将出来,迅速消失在视线里。 天空异常晴朗,土地肥的流油,植物疯狂生长,黄江翻腾着泥沙无可阻挡地往下游奔去,太平湖广远而平静,默默注视和容纳着这一切。后来有人传说,每逢望日、既望,各处大学都会传来狐狸的叫声,而那月亮也会随即变红一个时辰。在白鹿书院的五老峰前,有人总能看见一只火红的狐狸,悲切地对着月亮鸣叫,像是在叫情人的名字,又像呼唤失散的儿子,更像是在悲鸣魂兮归来。每每这时,人们的心都会被一种神秘的情绪揪起,揪到很高很高。 我再次缓缓地直起腰,觉得脸上什么东西凉凉的,用手一摸,竟是一滴泪。“神仙也会掉泪?”我自嘲地摇摇头,随手一摸一甩,却怎么也摸不去、甩不掉它。正自惊奇,待抬脚离去,眼前倏地戳过个人来,是长耳朵!他笑得好邪乎,看我为颗眼泪在那里手忙脚乱,激动地喊起来:“小孔快来,可是找着了!”我警觉起来,斜着身子往另一边飘去,却见长眉毛和马桶挡在他左右两个方向,连忙转身,岂料那忒不地道的老头手掌一翻,将我压下云头,我急速地朝云彩下方跌落出去! 本部小说完,敬请于12月中旬,关注《太平湖侠传》之物理篇的发布消息! 在此,作者武笑诚挚地谢谢您一如既往的陪伴!《太平湖侠传》之物理篇,看文武一统,看思想的帝国,看科学如何在儒学的怀里翩翩起舞,敬请关注! 小说下载尽在.bookbao. - 手机访问 m.bookbao.--- 书包网-【景殿】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72在线阅读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