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木而栖(H)》 分卷阅读1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 ? 择木而栖by卡比丘 梗概:白手起家穷小子,阴郁天真白富美。破镜重圆。 cp:秦衡*江与绵 1. “秦先生,这是我们的期刊储藏室,房子是1965年造的,前年翻新过一次,给装了暖气。”馆长推开了木门,一股子旧书混着暖气味儿漫出来,叫秦衡的鼻子发痒。 沥城图书馆的馆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秦衡客气地对馆长点点头,走进去参观。 秦衡大学毕业后忙于工作,八年不曾回沥城,今年终于得闲,回了一趟。他衣锦还乡,待了一个多礼拜,到处走了走看了看,听小侄女提起市里图书馆又小又破,就决定给县里出资,造一座新的图书馆。 他原本给了钱就要走,定在这天下午回s市,从山外邻市的机场飞。早上起来拉开窗帘,却见屋外皑皑的白雪把旅馆外头的百年老松压断了枝。 好端端大年初九,沥城被一场连夜大雪封住了山,里边的人出不去,外边的人也进不来。 恰好图书馆馆长这几天联系秦衡好几次,说无论如何想私人掏腰包,请他吃顿便饭,秦衡想了想,应了馆长的约。 吃完午饭,馆长问秦衡下午有什么安排,若是没有,可以和他去图书馆看看。 秦衡该有安排全取消了,现在大闲人一个,就跟着馆长参观来了。 秦衡的履历颇有些传奇色彩。他是沥城下属的一个小山村里人,穷苦出身,父母在他年幼时候便因为矿难去世了。 他初中时拿了奥数金奖,被s市一个高中特招,离开了沥城。 s大毕业后,秦衡放弃了全奖,去一个学长开的的科技公司就职。他在那里开发了一个风靡一时的软件,在风头正劲时卖了个好价钱,转头赶上了电子商业的好时候,再跨界到实业与地产业。秦衡白手起家、一步未错,不过七八年时间,竟成了一跺脚s市也得跟着震的人物。 秦衡善于交际,人不摆惯常的富商架子,很是亲和,与馆长天南海北聊着,叫馆长放松了许多。 开到半路,天上又开始下起雪来,指甲盖大的雪花在车窗外飘着。雪天路滑,馆长开车小心,车速不过二三十码,外边街景缓缓地过着秦衡的眼。 他初中三年在沥城度过,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的沥城有了些现代化气息,与他印象中差别很大。他对馆长感叹,他读初中时,车子也没几辆,现在红绿灯也要等上两个了。 经过沥城火车站时,秦衡突然停下了说话,看着那几个暗红色的字,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馆长听秦衡没声了,问了一句,秦衡回过神来,又继续说了下去。 不多时,图书馆到了。 沥城图书馆的陈旧是从里边渗到外头的,几十年的青砖老平房,破破烂烂的书籍,手写的借阅卡,还有几台用windows98操作系统的古董电脑。 这简直不像是二十一世纪会存在的图书馆。 “味道有点重,”馆长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县里对我们不重视,每年就拨这么点钱,都得省着花。” 期刊储藏室里灯亮着。说是灯,其实就是几个电灯泡,接了根线挂在房顶上,每个灯泡都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 秦衡跟着馆长走进去,经过三四排书架,见到一个人正在整理报刊架子。 那人背对着他们,背影看着很瘦,不高不矮,头发卷卷的,不是很长也看着毛茸茸,正踮着脚把一叠旧报纸往柜子的最上层放。 他叫江与绵,是图书馆新来的员工,学历漂亮的能进省图,却不知为什么要来沥城。 图书馆的长年缺人,招工困难,馆长的女儿放暑假回家,听老父亲成天里在家唉声叹气,就帮他在人才网上发了个招聘,月薪一千八,合同工,也没想着能找到个特别合适的人来。 隔了两天,在网上收到了江与绵的简历,馆长女儿一口咬定是骗子,后来人来了沥城,拿出了学位证书,馆长才知道这真是个名校学子,还是国外名校,虽然人看着内向了点,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江与绵来了以后,带着几个志愿者,两个月就把图书馆里的馆藏整理了一遍,书目排得干干净净。 现在又收到了秦先生的捐款,沥城图书馆总算是能成点气候了。 江与绵踮脚还是不大够得着最上层,放得摇摇晃晃,秦衡见他手上那叠厚报纸眼看就要倒了,便上前一步,帮他把报纸架了上去。 “谢谢。”对方转过身来。 秦衡跨得急,两人贴的很近,对方一抬头,秦衡就见到他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在离他不到十公分同他道谢。秦衡喉头一紧,呆立当场。 见到秦衡,江与绵也是一愣,随即脸色有些发白,连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 馆长不明内情,热情地给两人介绍:“秦先生,这是我们馆才来不久高材生,江与绵,与绵,秦先生,他给我们馆里捐了一大笔钱造新楼。” “秦先生,”江与绵低着头没看他,小声跟他打招呼,“你好。” 秦衡的失态只持续了一秒,便恢复如初,他笑了笑,对着江与绵伸出手去:“你好。” 江与绵看着伸到他脸下面的手,也伸出了手跟他交握。 谁料秦衡握住江与绵的手就不放了,自然地把江与绵拉到身边去,装作很有兴趣地看架子上的报刊。 馆长没注意到两人的姿势,他发现储藏室边角落里有一个灯泡灭了,让江与绵招呼秦先生,自己走过去看。 书架挡住了馆长,这一小方天地只剩下秦衡江与绵两个人了。 “绵绵,”秦衡低头附在江与绵耳边说悄悄话,手紧紧攥着他,“好久不见。” 江与绵低着头,一副任秦衡人欺凌的样子,不接秦衡的话。 馆长打传达室电话,叫人过来修灯泡。秦衡放开了江与绵的手,走过去和馆长告别,说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要回酒店。 馆长连忙点头,说送他回去,秦衡却要江与绵送他。 馆长有些顾虑,江与绵是很内向的人,虽然秦衡为人圆滑,碰到江与绵,怕是也要冷场的。他刚想打圆场,江与绵自己答应了。 馆长只好目送两人出去了,继续在原地等着人来修灯泡。 江与绵在沥城买了辆代步车,就停在图书馆门口的车棚下边。 屋外雪停了,风却很大,把地上的雪又重新卷回了空中。两人走到馆外边时,江与绵眼里吹进了雪,脚下打了滑,踉跄一步,秦衡顺势揽住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 了他往前走。 进到车里,江与绵发了车热着,雪天信号不好,调频电台的新年歌曲从音响里断断续续唱出来,江与绵觉得烦人,把音响关了。 秦衡一直看着他,他就十分心烦意乱,烦自己跑沥城来生活的这点小心思也被秦衡抓现行了。 他看专访,秦衡说自己七八年不回沥城,又在网上见沥城图书馆正好在招人,才下定决心回国来。沥城是个很宁静的地方,让江与绵安心,他都想象到以后他朝九晚五在图书馆上班,家里养一两只猫,在小城里孤独终老的模样了。 结果没上半年班,就被秦衡逮个正着。 车子油箱温度升了上来,江与绵松了刹车,缓缓滑出去,不知道往哪边开,他问秦衡:“你住在哪里?” “沥城招待所,”秦衡说,“你呢?你住在哪里?” 江与绵假装没听到,加快了速度,往招待所开。 沥城不是旅游城市,经济也不发达,沥城招待所已经是这儿最正规的酒店了,秦衡秘书给他定房间的时候看着宣传照片直皱眉头。不过秦衡过惯了艰苦朴素的日子,倒是没觉得不妥。 “绵绵,你怎么来了沥城?难道是因为——” “不是!”秦衡一开口江与绵就觉得要不好,立马打断他,“不是因为你,你不要想太多。” 秦衡笑了:“我也没说是因为我。” 江与绵“哼”了一声,专心开车。 到了招待所门口,江与绵火也不息,叫秦衡下车。 秦衡解了安全带,拉着江与绵问他:“绵绵,上来坐坐?” 江与绵本来不想上去的,都怪这雪又下了起来,他车技不好,开车不安全,才在秦衡的再三邀请下停车上去了。 秦衡的房间在三楼,一个大床房,里边东西很旧,床头柜的按键都是坏的,木漆都剥落了。江与绵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看秦衡给他泡茶包。 秦衡端着两杯茶过来,在另一头的沙发椅上坐下,自若地喝茶,同江与绵叙旧:“你这些年都在哪儿?” 江与绵瞅着他,觉得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便说:“我先去了b市,没多久就去瑞士了,后来又去了美国。” “你是不是改了国籍?”秦衡问他,他这几年有了些人脉,便托人查了江与绵的记录,还时常关注着动向,江与绵从b市出境之后,就再也没有入境记录,现在人已经在国内,那必然是换了一个身份进来的。 江与绵“嗯”了一声,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 “美国?”秦衡又问,“你去美国上学?” 江与绵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你想去找我。”秦衡了然了。 “不是,”江与绵反驳,“你别自作多情。” “哦?我自作多情了吗?”秦衡站了起来,走到江与绵面前,俯身按着他椅子的扶手,逼近他,“那以前是谁偷亲我,跑来我学校找我让我带他开房?” “那是以前,”江与绵说,“而且……” 江与绵说不下去了,他暗暗地喜欢着秦衡这么多年,做每一件事的初衷里都掺了一个叫做“秦衡”的名字,却从没有想要强迫秦衡接受他。 久别重逢,他的心事被秦衡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还是叫他难受不已。 秦衡还逼问他:“而且什么?” “我是喜欢你啊,”江与绵小声说,低着头不看秦衡,“但你不是不喜欢我跟着你吗。” 秦衡看着江与绵,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这人八年前跟他春风一度,不告而别,音讯全无,末了还要强行给他定个“不喜欢”的罪名。 秦衡板着脸问他:“什么我不喜欢你跟着我。你问过我了吗,江与绵?” “问什么?”江与绵抬头看他,眼神里净是叫秦衡心也要跟着他酸成一团的可怜。 秦衡说不下去了,他抓着江与绵的肩膀,堵住了他的嘴,不再给江与绵二次申辩的机会。 江与绵没有想到秦衡会亲他,他一动不动地被秦衡按着,秦衡的吻带着不明不白的暧昧意味,占着他的唇舌,也要占着他的心。 “绵绵。”秦衡离开江与绵一些,看着他,他很久很久没有看到江与绵,久的让他没法发现江与绵的变化,除了似乎略微高了两三公分,头发长了点,别的都没有分别。江与绵和八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和他呆在破旧的旅店,一个温暖的室内,只得他们两个人。 江与绵的嘴唇被秦衡啃咬的红润微张着,隐约露出白牙后边鲜红的舌头。 “你为什么要走?”秦衡蹲在他面前问他,“你不是想跟着我去美国吗,你走什么走?” 江与绵迷惘地看着秦衡:“是你不想我去的。” 秦衡一口否认:“我想带你去的。” 江与绵却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秦衡大概知道了,跟江与绵多说没用,他抓着江与绵推到床上,压了上去。 他也知道他这样都不像他自己了,太鲁莽毛躁,但他心里有股邪火,只能靠眼前这人浇熄。江与绵欠着他八年,他没在图书馆里把他办了就算好了。 江与绵在秦衡身下呆着,上衣和裤子都被他脱了,露出细皮嫩肉的身体来,眼神有些惊惶失措,可是对象是秦衡,他又不愿意推拒,默认让秦衡为所欲为。 秦衡粗糙的下巴蹭在江与绵的脖子上,蹭得他又疼又痒,手在他身上抚弄着,江与绵身上也被他撩出了火星,张开腿圈着秦衡的腰不想放开。 秦衡察觉到江与绵的主动,扳着江与绵的脸叫他看着自己。江与绵缠着他腰的腿松了松,把嘴唇送上去贴着他的下巴,没章法的吻他。 江与绵大概是秦衡全身最软的软肋,他就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能叫秦衡硬的发疼,何况八年不见,他还是跟献祭似的要往秦衡身上贴。 秦衡把他扒光了,起身去卫生间拿摆在架子上有偿使用的润滑剂和套子。 江与绵看他走过来,趴了过去,对他翘起臀,头扭过来看他,很怕他离开似的。秦衡拍拍他的臀尖叫他放松,挤了些润滑剂进去,边给他扩张,边抚慰他前面的性器。 江与绵雪白的皮肉衬得招待所绣花的床罩更旧了。 “我都没带你住过什么好的宾馆。”秦衡突然说,他抽出三根手指,把江与绵翻了过来,从正面抵着他,缓缓把自己推进去,欣赏着江与绵忍痛的表情。 他不想要错过江与绵每一帧带有“爱着秦衡”意味的样子。 江与绵下面疼得都麻了,额上浮着层冷汗,从三根手指换成秦衡的大家伙,是太勉强了些。秦衡还没等他缓一缓,就小幅度抽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3 送起来,生理性的泪珠从江与绵眼里溢出来,滑进他的发间。 江与绵听到了秦衡说的话,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被秦衡压着一耸一耸的,背被床罩上粗硬的绣花磨的很疼。 秦衡也不说话了,他低头去含着江与绵的眼泪,啄吻他的脸颊,下身却动的愈发凶悍,江与绵快被他给撞散了,手紧紧攀着秦衡的肩膀,求他慢点。 秦衡伸手抓着江与绵的两个手腕,单手按在江与绵的头顶,像个镣铐似的绑住了他。江与绵被秦衡弄得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只知道自己正在跟喜欢的人做爱,虽然痛的要命,但那是秦衡,他睁眼看着在他体内发泄欲望的那个人,因为疼痛而萎靡下去的性器翘了起来。 秦衡也注意到了江与绵的变化,他变换着角度在江与绵身体里顶弄,江与绵最初的疼痛过去了,当秦衡擦过不知哪里时,江与绵手脚都是一软,发出一声他自己听了都要脸红的叫唤。 秦衡被他一叫,险些交代了,松了手拍拍江与绵的脸:“骚货。” 江与绵侧过脸去,秦衡又把他扳正了同他接吻,发出湿哒哒的亲吻声,下身不时擦着江与绵的敏感位置过去,江与绵被他弄得只剩叫床的力气。 不知多久过去,这场性事才结束,秦衡拿了套却没戴,把精液一滴不漏地灌进江与绵身体里。秦衡从江与绵身体里退出来,连接处还带出了些白浊的液体,在江与绵雪白的大腿根上拖出一条痕迹来,江与绵害羞的气力也没了,喘着气靠在一边,一动不想动。 秦衡在他身上上下下摸了好几圈,才舍得去浴室放水,把江与绵抱到浴缸里洗澡。水气一蒸,江与绵背上被床罩磨出的红印子显了出来,他太白了,红印明显的更吓人。秦衡心疼得很,责怪自己莽撞,问江与绵怎么不说。 江与绵状况外地跟他说:“没特别疼。” 招待所的浴缸不知干不干净,秦衡也没敢让他多泡,清理了一下就捞出来擦干了。 放回床上,他抱着江与绵,手指扣着手指。 两个人加起来都过五十岁了,他丢掉的宝贝,才让他给找了回来。 2. 马蔚气冲冲地回到家里,江与绵正在影音室里看电影。他看一部法国老片,色调暗得发蓝,男主角与他的初恋将吻未吻之时,影音室的门被马蔚用力推开了。 “江与绵!”她尖利的叫骂声盖过了配乐,“你成绩怎么会这么差啊!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多丢脸!” 今天是马蔚头一回参加江与绵的家长会,班主任三催四请打了好几个电话,她才取消了美容院的预约,在下午一点半踩着点找到了她儿子的班级。 她到的时候,老师已经在讲台上跟家长们分析孩子们的成绩分布了,马蔚站门口敲敲门,问:“老师,江与绵是这个班的吗?” 老师看了她一眼,用下巴点了点教室中间空着的位置,继续分析。马蔚就在家长们的注目礼中蹬着高跟鞋走进去坐了下来。 桌子上是一份江与绵高二第一学期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单,她从上往下看,分数都还可以,八十多分,九十多分,到末尾一看名次,49。 马蔚觉得这排名怎么好像不怎么像样,她侧过脸去,细声细气地问邻桌正襟危坐的学生:“这个班里一共有多少人呀?” 那位学生家长正仔细听老师说话呢,看都不看马蔚,道:“49个。” 马蔚眼前一黑,感情满分是一百五。 “有些同学,”老师突然顿了顿,看了马蔚一眼,其他家长纷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心思不用在学习上,每天恍恍惚惚,我想这中间是有家长的原因的。” 这说的可不就是江与绵。一些家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马蔚也知道老师指的就是自己,脸有些发烫,心里也很不舒服。老师却还不停下来,对着马蔚指桑骂槐了快二十分钟。马蔚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气,当老师点名说一位姓江的同学上课睡觉时,她终于受不了了。 “课堂上的时间很重要,放学后的时间也同样——”老师突然停了下来,而家长们也把目光从老师身上移到了教室中央,因为马蔚站了起来。 马蔚长得很漂亮,人也年轻,一头大波浪,妆容精致,走路摇曳生姿,完全不像个高二学生的母亲。 当然,事实上,她也确实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老师,”她对着老师点点头,“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出了教室她直奔回家,对着江与绵一通发泄,江与绵定定坐着,听她歇斯底里地对自己叫骂。 电影里的女人见到树影里的黑影,惊声尖叫了起来。马蔚正讲到她二十来岁怀着江与绵的时候胖了几公斤,思路就被打断了,她想抓座椅边的遥控把电影按掉,手背被江与绵按住了。他依旧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马蔚。 马蔚被他阴郁的目光吓到了,仿佛有一根刺卡住她喉咙口,半响,她才结结巴巴道:“你这样看我干什么?妈妈,妈妈会害你吗?” 江与绵没有说话,与马蔚对视着。他眼睛长得和马蔚很像,瞳仁比她更黑更大,眼神里没有情感,一眨不眨瞪着马蔚,像是要把马蔚吸进他的世界里去。 这场景太过吓人了,马蔚退后了半步,逃一般得退出影音室去。 她在客厅里焦躁地坐了一会儿,香姐在楼上打扫完了卫生,走下来了。香姐是她家的住家阿姨,和江与绵的相处时间比马蔚多多了,马蔚发愁地问香姐:“绵绵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他每天都在干什么啊?” 香姐拿着抹布擦地,头也不抬地说:“他每天就住在那个电影间里面,晚上都不出来。” “绵绵成绩太差了,”马蔚又说,她手机响了,江与绵班主任给她发信息来了,她不想点开看,“是不是要给他报一个补习班呀?我不懂。” 香姐不知道怎么搭她的话,她就继续说话:“香姐,你知道哪里有好的补习班吗?” “不知道。”香姐是小山城里出来的劳动妇女,字都不认识几个,知道这些才奇怪。 “还是要找大学生家教呀?”马蔚摆弄起指甲来,“我那天做指甲碰到jennifer,她还说给她女儿找了个家教,三千块钱一个月,每个礼拜上几次课,教的不要太好,成绩马上上去了。我要么也找一个。不过不能找女孩子,要教坏绵绵的。” 她絮絮叨叨说着,香姐忽地想起个人来,她告诉马蔚:“我认得个名牌大学生,我们村上考出来的。在s大读书,不知道可愿意做家教。” “s大啊?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4 那是名牌里的名牌了,”马蔚很感兴趣,“男孩子呀?” “男的,”香姐说,“要我问问他吗?” “好啊,”马蔚漫不经心道,“只要能教好绵绵,我出多少钱都愿意的……就说一个月给他五千块,问他高不高兴来。” 秦衡每天都得接不少电话, 不过他没想到会接到林桂香的电话。 林桂香是他一表三千里的亲戚,他去年清明回去祭父母,正巧碰到了林桂香。林桂香说是跟老公一起在上海打工,听说秦衡在s大上学,就与他交换了号码。时隔大半年,她才第一次拨了秦衡的号码,她问秦衡,想不想赚钱。秦衡第一反应就是林桂香做传销去了,林桂香却说,她的雇主在找个大学生家教,给五千一个月,如果秦衡接了这个活,她要抽两成。 秦衡没想太多就答应了。 他每年拿国家奖学金,还有门路赚些别的外快,摊到每个月生活费里,比一般的同学还要多些,但他是校学生会主席,开销也大,明年又要开始着手申请学校,将有大笔开支,他很需要钱。 林桂香又简单给他讲了讲江与绵的情况,秦衡就大致明白了,雇主要找他教个成绩不怎么样的叛逆期男高中生,甚至没有提别的要求,也不说要进步几名,每月上几次课。这对他来说,跟白送钱也没什么分别。 三天后,国庆放假的第一天,他敲响了江与绵家的门。 香姐来给他开门。马蔚不在家,她陪江与绵的生父出海去了,说是得去半个月,不过在香姐的友情提醒下,她留下了秦衡的工资。 江与绵照例待在影音室里不声不响。 马蔚走之前倒是告诉过他,给他请了个很贵的家教,叫他上点心,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香姐惴惴不安地把秦衡带到了影音室门口,指了指里面。 秦衡推开门,屏幕上在放电影,江与绵在睡觉。 他打开了灯,又把投影仪关了,俯视着蜷在座椅里的男孩子。 江与绵比普通男高中生好看不少,他的睡脸有股孩子气,胸口一起一伏地,睡得很香。他头发软软卷卷的,染成了有些灰调的黄色,一看就是个叛逆的非主流。但江与绵皮肤白轮廓深,睫毛很长,看起来有些混血儿的味道,发型设计的也时髦,就说不上难看。 秦衡看了看表,下午两点,午睡也该醒了,他拉开了窗帘。 室内变得很亮,江与绵不舒服地拧了拧眉,慢慢转醒了过来,他一睁眼见到面前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大男生,吓了一跳,呆呆瞪着秦衡。 “你好,我是你的家教,秦衡。”秦衡对他伸出手,微笑着要拉他起来。 江与绵看了他一会儿,理也不理他,转头把又开了投影仪,站起来要去关灯。 他拉住了江与绵,问他:“我们学完再看,好吗?” 江与绵回头盯着他,道:“不好。” 他声音很轻,语气冷淡,嘴唇几乎不动。 秦衡笑了笑:“行,那别关灯,就这么看。” 他按着江与绵坐下,江与绵力气没他大,就妥协了,静静看着荧屏。 秦衡从背包里拿出教材,坐到江与绵身边去,照本宣科念经一样给他念数学习题。 江与绵先是不理他,但也看不进去电影,隔了一会儿,他沉不住气了,打断秦衡:“你太吵了。” 秦衡停下来,对江与绵扬扬手里的课本:“那就来学习。” “我妈给你多少钱,我也给你多少,你别说话了。”江与绵不耐道。 秦衡听得在心里皱起了眉头,表面上还是没露出不愉快来,只拿过遥控按了静音,坚持:“咱们学完再看。” 秦衡严肃起来气势很强,江与绵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觉得这么僵持下去也没有用,就拿过了秦衡手里的书:“你说吧。” 秦衡见他配合自己,心说这个学生也没想象中那么难搞,拿了一份自己昨晚出的高二数学卷给他,问:“你先把这卷子做了怎么样?” 江与绵拿过考卷,拿笔在纸上划划弄弄半小时,诚实地交了白卷:“不会做。” “所有都不会?”秦衡出的题很基础,有些甚至是初中知识,江与绵全都不会让他有点诧异,“我看了你的成绩单,八十多分也该答出些题了吧?” “我抄的,”江与绵说,“我给了坐我前面那个人一门一千块,不过监考太严,大题都抄不到。” 秦衡被江与绵平直的口气给镇住了,半晌才叹了口气:“行了,咱们从头开始讲。” 江与绵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哦。” 他带着秦衡去了书房,从不知哪个角落里挖出了高一的教材,还是全新的,厚厚一垒。 “……”秦衡勉强找到了条理,捡起了最上面那本书,“先来学数学吧。”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怎么考进a中的啊?”江与绵转头问他。 秦衡已经不想知道了,江与绵继续用他凉凉的口气悠悠道:“买的,捐了不少钱呢。” 江与绵自若地在书桌前坐下来,道:“马蔚才不管你教了我多少,她只管发你工资。” “第一章,集合。”秦衡没接话,搬了椅子在江与绵身边,拿了纸笔认真同他讲解定义。 江与绵低头看着秦衡的笔,好像是在听,过了会儿,头摇摇晃晃起来。 秦衡刚讲了道例题,江与绵的头啪叽一下靠进了自己肘弯里。秦衡有些哭笑不得地摇摇江与绵的肩膀,手托着他的脸想把他的头抬起来,结果糊了一手口水。 江与绵昨晚可能是通宵了,眼下乌青深深一圈,嘴唇张开着,一条口水印顺着脸颊往下流,正好给秦衡接住了。 秦衡把他的头扶正了,扯了纸巾擦手。 江与绵恢复了些意识,迷迷糊糊看着秦衡:“讲完了?” “……没有。” “今天……啊,就到这儿吧?”江与绵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往外走,“我想睡觉。” 秦衡也站起来,合上了书说:“我等你睡醒。” “我要睡到明天呢,”江与绵回头道,“你过几天再来吧。” 说完就拖着腿往门外走,眼睛都睁不开,一头撞在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秦衡过去看,江与绵揉着脑袋一脸不高兴。 “醒了?”秦衡低头拨开他的头发,看到他额角上一块淤青已经显出来了。 江与绵不说话,瞪着门框发呆,等疼痛缓解了些,坚强的继续往房间方向走,还没走两步,被一只手拎了回去。 才认识一小时,秦衡就不大看得上江与绵这种糟蹋钱又糟蹋生命的做派。他照理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5 是很圆滑的人,但看着江与绵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就有些动气。 秦衡把江与绵按到椅子上坐着:“学完一章再睡。” “凭什么?”江与绵反抗都来不及就被拖了回去,心情差极了,冷冷地讽刺秦衡,“我妈这是给我找个家教,还是找个爸啊?” 林桂香刚拖完地,端着水果走进书房,见两人还杠上了,连忙打圆场:“这是咋回事儿,阿衡……” 秦衡抬头看了林桂香一眼,林桂香就噤声了。她做住家保姆十几年,看了多少屋主人的脸色,最知道什么样的人惹得起,什么样的人惹不起。 江与绵还在跟秦衡闹腾,他把书丢到地上去,一言不发表示抗议。 秦衡把书捡了回去放在桌边,走到书房门口,接过了林桂香的餐盘放到一旁,当着她的面关上了门。 江与绵也就是瞎厉害,门一关他就缩了,转过头去,问秦衡关门干什么。 “关了门安静些。”秦衡步步逼近,还捋起了袖子。 江与绵差点以为秦衡要打自己了,肩膀一缩,让了一步:“刚才说到哪儿了?” “从属关系,”秦衡跟他靠的很近,观察着江与绵,手揽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后退“做一下例题。” 秦衡袖子放着看不出来,一卷起来,健壮的小臂肌肉虬结,江与绵扫了一眼,呼吸一滞,倒叫秦衡瞧出他胆儿小了,秦衡就吓他:“讲完题我还得去教散打。” 江与绵一激灵,认真看起例题来,巴不得赶紧把秦衡送走。 秦衡找到拿捏江与绵的方法,接下来的教学任务就轻松了许多,面对一个散打教练,江与绵不敢造次,把第一章的习题做完了,又订正了错题,眼巴巴看着秦衡:“你教散打别迟到了。” 秦衡检查了他的答题过程,又给他划了课后作业,然后告诉他:“我明晚再过来。” 江与绵口头上答应,心里盘算起明晚上去哪个地方混一混。 秦衡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补充道:“你最好还是在家等我。” 这一句提醒,不是威胁,胜似威胁,江与绵看着秦衡高大的身材,乖乖点头。 第二天晚上六点钟,秦衡来敲门。他昨晚故意没刮胡子,下午去打球,还穿了个背心,整个人看着凶神恶煞。 江与绵昨天被他一吓,到了傍晚就坐在客厅里,开着电视也看不进去,一听门响,江与绵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林桂香去开门。 林桂香白天一直捧着她的手机跟人煲电话粥,饭做晚了,秦衡来的时候,家里还没开饭。她跑去开了门又回到厨房,端出最后一道菜,脱下围裙,跟江与绵请了个假,说有个老姐妹来s市,她想去见见。 江与绵觉得林桂香在这儿也顶不了用,就挥挥手叫她走了。 林桂香走前,还交代秦衡:“阿衡,你替阿姨照顾着点绵绵,看着他好好把饭吃了。” 秦衡坐在餐桌一边,听林桂香虚情假意地说话,表情有些玩味地答应:“好。” 林桂香也发现她的这个远方亲戚和想象中完全不同,不过她急着出门,装作看不懂就换鞋跑了。 江与绵家的餐桌不大,六人座位的小西餐桌,上边摆着林桂香给他做的两素一荤,一个炒青菜、一个水蒸蛋,再加上一盆子蒸蟹。林桂香十分敷衍,连蟹醋也没给江与绵倒。 江与绵却没想那么多,他听林桂香让秦衡照顾自己,就真以为秦衡要替代林桂香住家阿姨的角色了,坐在餐桌前若有所思地呆了会儿,才询问坐在一旁的秦衡的意见:“吃蟹不是要蘸醋吗?” 秦衡失笑:“是吧。” 江与绵握了一块蟹腿,抬起头看秦衡:“那醋呢?” 秦衡没表情地跟他对视几秒,败下阵来,去厨房给这个祖宗倒醋。 林桂香最近总给江与绵做蟹,因为这个季节蟹特别便宜。可江与绵又不怎么会吃蟹,他拿着蟹蘸了蘸醋,随便嚼嚼烂就吐掉了,跟别人吃甘蔗似的。 秦衡觉得辣眼,让江与绵赶紧停了。江与绵吃得正好,冷不丁被秦衡拉住了手腕,呆呆地抬头看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散打教练了。秦衡把咬成一团的蟹腿从江与绵手里抠出来扔了,去厨房找了一次性手套还有剪刀,把装蟹的盆子往自己面前一放,给江与绵演示剥蟹。 江与绵看的有趣,秦衡给他拆了一块蟹肉,他拿过来吃了,又学着秦衡笨手笨脚地拆了一块,总算尝到了蟹肉的滋味,抬起头来夸奖秦衡:“总算教了点有用的。” 秦衡好气又好笑,屈食指敲江与绵脑袋:“赶紧吃吧你,吃完还要学习。” 江与绵委屈地捂着头,问秦衡:“你今晚还去教散打吗?” “去啊。”秦衡道,摘了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 江与绵装作体贴地说:“是不是很急呀?如果你先去吧,不扣钱。” 秦衡微笑着拒绝:“不用了,我的散打课九点才开始。” “这么晚啊。”江与绵嘟哝。 “怎么?”秦衡敲敲桌子,“你对我们散打中心这么感兴趣?也想学?” 江与绵赶紧摇头:“不想。” 秦衡见江与绵吃的差不多,开始拖延时间了,就收了碗筷堆进洗碗池,又把人抓进了书房里去。 江与绵看见课本就头大,秦衡还把英语教材塞他眼皮子地下,让他读课文。江与绵 3. 秦衡是电子工程系的大三学生,课排得满,学生会事也多,国庆他每天来江与绵家报道,国庆结束就不行了,便定下每周一三五晚上去给江与绵上课。 江与绵见着秦衡有点犯怵,当着他面不敢说,等他走了,拿出计算机一算,问林桂香:“马蔚知道秦衡一次课四百多块吗?” 林桂香只好打电话问马蔚。马蔚在公海上信号差极了,听林桂香说了半天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早把儿子家教的事忘到脑后了,林桂香说什么她都行行行,挂了电话继续去她的姐妹团里拍豪华游艇比基尼照去了。 林桂香的国产手机声音很大,跟外放差不多。江与绵就坐在客厅里听林桂香磕磕绊绊解释,又听得马蔚随便应答了几声把电话扣了。 他早该预料到马蔚的反应的。 江与绵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走进了影音室。他总是习惯于呆在那个昏暗的小屋子里,缩在座位上,让外界声音影像占住他一切感官,那么他就不用去思考别的事情了——不思考马蔚,不思考他一年见两三面的生父,走进投影屏里去,飘飘然过别人的生活,让他勉强能找到些安全感。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6 不过课还是要去上的。 国庆上来第一天上课,江与绵就起晚了,到了班门口,早自习都快结束了。 江与绵常常迟到,大家都见怪不怪,不过这次他走进去,全班眼神都飘过来。 在过道间巡视的班主任李老师看到他,用手指点着他,气的吹胡子瞪眼:“江与绵!你站住!你这头发像什么样?!” 江与绵莫名其妙地站住了,顿了顿,才想起来,a中好像是有个不能染发的规定。 他放假那天去理发,见边上那个顾客染的颜色不错,就也染了一个,漂的时间久,发色格外黄。 李老师在家长会上吃了马蔚的亏,心里正气不顺呢。 马蔚当场甩脸走人,让他很没面子,现在江与绵居然顶着一头黄毛来上课,从校门口一路晃荡进来,不知道被多少同事看见了,在暗地里笑话他。 李老师是今年才从b中调动到a中的,不熟悉情况,校领导要把江与绵塞进他班里来,跟他谈话,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这学生就是成绩差了点,品德过得去,他天真的相信了,一口答应下来。 上了一周课,江与绵每天上课迟到,白天趴在桌子上头都没抬起过几次,跟上辈子没睡过觉似的,班里的日常综合分被他弄得全年级倒数。 李老师跟他谈了几次话,江与绵全是积极认错、死不悔改,李老师就确定这学生不对劲了。 他跑去问江与绵高一的班主任,对方三缄其口,神秘微笑,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校领导坑了。 江与绵哪里是成绩差,他就是个烫手山芋。 李老师深呼吸好几次,冷静下来,让江与绵跟他出来。 江与绵动作慢吞吞的,一步拖着一步走到教室门口。李老师把门掩上,责问江与绵为什么要染发。 “我忘记了,”江与绵说,“原来不能染啊。” 他表情很随便,一脸不当回事。 零零总总的小事攒起来,李老师怒从心头起,他盯着江与绵不让他动,打电话问他那个开理发店的老同学在不在店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和年级主任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江与绵出学校去。 理发店离学校五站路,李老师把江与绵推上4路公交车,丢了两个硬币进去。江与绵低着头,闷声不响,李老师还不解气:“你烫卷头发我也没管你,可是一个高中生,染这么一个黄头发,你这是给我们a中丢脸你知道吗?” “我是自然卷。”江与绵解释。 “自然卷和烫的我看不出来?”李老师嗓门越来越大,幸好九点钟的公交车上人少,就是司机一直从后视镜关注着老师教育学生的画面。 李老师同学的理发店是最老式的那种剃头店,开在街边一个小店面,江与绵懒得和班主任争什么,坐在椅子上让人给他干洗。 “把他头发染黑,”李老师激动的跟他老同学说,“再这个卷也给弄直了。” 老同学答应下来,李老师一看表,他十点的语文课快来不及了,急急忙忙走了,让他同学完事儿了给他打电话,他亲自来接这个不良少年。 江与绵昨晚睡前看了部恐怖片,一晚上睡不踏实,这会儿被人摆弄着头发,无聊得犯困,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秦衡和几个同学受s大副校长之托,回高中学校y中做个宣传讲座,请y中学子多多填报s大。 讲座开得十分顺利,到了中午,几人出来找饭吃。 他们一道穿过马路,路过一家理发店,秦衡随意扫了一眼,就看到江与绵很好笑的歪着脑袋坐在落地窗后面睡觉,脖子里带着一个接药水的套子,看上去像在烫发。秦衡让同学先走,自己走进理发店。 他这些天和江与绵不说朝夕相对,也每天都要见面,摸透了江与绵的脾气。 江与绵就是个性格阴郁、欺软怕硬、爱糟蹋钱的小少爷,心眼并不坏,不较真就很好糊弄。 他走了进去,让理发师别说话,蹲在江与绵面前捏他脸。 江与绵被他捏醒了,一头药水也不敢动,瞪秦衡:“又是你。” “你在这儿干什么?”秦衡好脾气地问他,“吃饭了吗?” 江与绵错开了眼神,不跟他说话。 理发师插嘴:“他老师带他来的,让他把头发染黑,还要烫直。” 秦衡明了地笑了起来,江与绵装作没听见,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他还要呆多久?”秦衡站了起来,问理发师。 “至少四个小时吧,先做软化,烫直了再染,”理发师过去拉了拉江与绵的头发,“可以把药水洗掉了。” 江与绵就被洗发小弟带起来去洗头了,走到一半,回身告诉秦衡:“我想吃鸡排饭,何记的。” “我说要帮你带饭了吗?”秦衡逗他。 “再加一份金枪鱼色拉。”江与绵又说。 秦衡想拍他的头无从下手,就转而把他脖子里的那圈东西扶了扶正,走出门找他同学去了。 秦衡过了两个小时才回来,江与绵等得脖子都长了。 他盯着每个从落地窗前经过的路人看。便利店就在不远处,但他记挂着何记鸡排饭,坚持着拒绝了洗发小弟给他买快餐的提议。 秦衡正好在何记边上吃饭,同学们天南海北聊,大中午的还喝起酒来,一顿午饭吃到了下午一点。秦衡收到了江与绵七八条“饿死了”的信息,只好起身说有事先走,给江与绵打包了他的午饭送去。 江与绵开始染发了,头上包着东西,显得脸更小。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秦衡推门进来,对秦衡说:“饿死了。” 理发店老板给江与绵拿了个板凳来,把盒饭放在上面,江与绵手不大够得着,闻着香味吃不到,急的冒烟。 秦衡叹了口气,端着碗喂他吃饭。 江与绵总算吃到了心爱的鸡排饭,他咽下一口肉,告诉秦衡:“给你加薪。” 掏出钱包数了一千块给秦衡。 他的手看着就从未干过活,连字都没写过几个,骨节匀长,皮肤干净白皙,指甲修得圆润,拿着一小叠钞票都不让人觉得有铜臭味。 江与绵递钱给他,他眼里什么也没有,看着秦衡,就好像看一个侍应生。 秦衡一愣,脸上看不出表情地和他对视了几秒,转身走出了门。 江与绵觉得秦衡是生气了,但他不知道秦衡为什么要生气,于是他问了理发师。 理发师看江与绵的眼神也复杂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才说:“小弟弟,你这不是侮辱人吗?” “我没有。”江与绵颤巍巍夹了块鸡排,送到嘴边刁住,秦衡又不宽裕,他给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7 他钱,秦衡为什么不感恩拜谢他,反而要走? 理发师看他这么断言,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这天晚上,秦衡没来江与绵家,江与绵也不在意,因为隔了两天,秦衡就来了。这在江与绵意料之中,秦衡收了钱的,那他不能不来。 江与绵一给秦衡开门,就告诉他:“你少上了一节课。” 秦衡点头:“我找个周末给你补上。” 江与绵其实也不是要他补课时,他快烦死做题了,但他不想让秦衡讨了好去,因为秦衡对他生气。 秦衡绕过了他,拎着书包进去,叫江与绵把上次布置的物理作业拿出来看,江与绵拿出了作业本给他,秦衡认真地批起来。 江与绵在一旁呆的无聊,支着脑袋问秦衡:“你前天为什么要生气?” 他头发染黑还烫直了,看上去很乖巧,让人没法讨厌起来,他是真心实意想要求解的,可秦衡也不知该怎么和他说。 恰好秦衡发现了一个错题,便避开了江与绵的问题,给他纠正起错误来。 说完了一题,秦衡的电话响了,是他学生会的同学打电话给他,问他明天接待u大学生会参观人员的事项,秦衡简单说了些,就挂了电话。 江与绵很好奇大学生活,便问秦衡:“上大学是不是很好玩?跟高中有什么区别?” 秦衡道:“还可以,比高中自由一点,会交到不少朋友。” 江与绵摇头:“我现在就很自由了,我也不需要朋友。” 秦衡看了江与绵一眼,他脸上没有情绪,很冷感,就像那天掏钱给他时那样,叫人不由得要想,江与绵到底是有没有心的。 秦衡教了江与绵半个月,江与绵的父母从来没有出现过。 而林桂香的老公突生急病,她晚上得去医院陪床,空旷的房子里只有江与绵一个人了。他一个人给秦衡开门,屋里一片漆黑,他又纡尊降贵给秦衡倒了一杯水,一个人踏着拖鞋走上楼梯,摸索着开灯。 江与绵有时候说句话气死人,但说“不需要朋友”时,听起来又有点可怜。 然而,半小时后,江与绵又听题听到睡着时,秦衡就觉得一点可怜他的必要也没有。 秦衡正给他讲电子属性呢,江与绵头又掉下去了,趴在了桌子上,睫毛长长地盖住眼睑,嘴张着呼吸,满脸写着天真无邪,仿佛秦衡辛勤的劳动是他的安眠药。 秦衡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动怒,看看表也快九点了,就推醒了江与绵,叫江与绵回房里睡,他要走了。 江与绵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脸还靠在肘弯里,说话字黏着字:“你要走啦?” “你晚上又是一个人?”秦衡站起来,礼节性地问他一句。 江与绵点点头,跟他再见。他包在一套浅色的睡衣里,穿着布拖鞋,黑头发柔顺地贴着额头,明明待在一间大房子里,却像个无家可归的人,半睁着眼睨他。 秦衡没多说什么,他拎起包,走出了江与绵家的门。 4. 时间过得飞快,十一月过半,江与绵期中考的那个礼拜,s大学生会换届选举也走了个过场。 秦衡依旧是高票数当选学生会主席。选举结束以后,几个副主席和部长闹着要秦衡请夜宵,秦衡就带着他们去常去的烧烤店。吃完烧烤已经是近一点钟,十来个人喝得差不多了,互相搀扶着去唱歌。 秦衡买了单跟上去,抄近路穿过一条巷子,发现有几个小混混在巷子的转角上堵着一个人。秦衡并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情操,他走过去,一个混混后退一步,正好挡到他的路,他礼貌地说:“请让一让。” 他身材高大,混混见他没管闲事的意思,就让一边去了。秦衡对他点点头,正要过去,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小声道:“我只有这么多钱了,要不然我带你们去取。” 秦衡的脚步顿住了,心中天人交战来回三次,回过了身:“江与绵?” “秦衡……”江与绵的声音有点软,几个小混混围着他,路灯昏暗,秦衡也看不到他,他比几个混混高了半个头,快步走过去几人不敢挡着,便让了开去。 江与绵看秦衡过来,跨一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恨不得贴在他身上,小声跟他说:“快点带我走!” 秦衡算是领教了江与绵的胆子了,他拍拍江与绵的肩膀,问为首那个戴金链子的混混:“你要多少钱?” 几个小混混也是凑巧,深更半夜从迪厅出来,碰着个男孩儿一个人走在前面,不知哪个的起头,把江与绵堵在巷子里勒索了一通,本来只想弄个几百块出来,没想到这个人一出手就是一万现钞。 一看撞到只肥羊,几个人哪里还肯放他走,逼着他再拿出来。不过,情势又变了,这个叫秦衡的看起来不那么好惹。 为首的混混掂了掂手里的钱,试探道:“再来一样的一叠吧,这么点儿兄弟们也不够分。” 秦衡听到笑话似的问他:“不够分?” 小混混语塞了。 “我小区……”江与绵开口,想说自己家小区门口有个取款机,被秦衡按了一下就不出声了,蹭在他身上不敢动。 “别怕,”秦衡安抚江与绵,又转头跟小混混商量,“我看不如这样,大家各退一步,他给了你们的不用还了,但要再多,我们也不会给。” 另一个小混混想骂一句什么,被为首的混混阻止了,他想了一想,说行,带着几人走了。 见混混们离开,江与绵松了一口气,从秦衡身上离开一点,小声说谢谢。秦衡叹了口气,带着江与绵走出小巷,问他大半夜的在外面瞎晃什么。 “我想去网吧。”江与绵说。 秦衡不理解江与绵的脑回路:“你家电脑坏了?” 江与绵低个头不说话,秦衡也懒得问他,带着他往他家的方向走,那小巷离江与绵家不远,走十分钟就能到。 走到小区门口,秦衡说不送江与绵进去了,江与绵巴着他不放:“那些人会不会跟着我们?” 秦衡低头看他一眼,本想问他当小区物业是吃干饭的不成,但江与绵脸色苍白,看着像是被吓坏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我送你上楼吧。” 江与绵这才放心,挨着他走路,秦衡觉得他胆小得好笑,揉揉他的脑袋:“胆子这么小还敢走夜路啊?” 江与绵被他揉着走了几步,才说:“我今天满十八岁了。” 秦衡停了手。江与绵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说了比平时多几倍的话:“马蔚也忘了,没人记得。”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8 他的手绞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焦虑,也很不开心:“我昨天在网上看到,一个人在十八岁那天去网吧,网吧老板给他登记身份证,祝他生日快乐。我就也想去,可是还没找到网吧就碰到那几个人。” 秦衡沉默地听着他说。他们很快就走到了江与绵家楼下。 江与绵微微抬头对秦衡说:“给你看笑话了,再见。” “生日快乐。”秦衡叫住他。 江与绵有些受宠若惊,呆站了一会儿,才说:“谢谢。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我没那么斤斤计较,”秦衡拍了拍他的肩。 再坏的人,也有听人恭喜生日快乐的权利,何况江与绵只是个刚满十八脾气不好的高中生。 “现在太晚了,不然可以给你买一个蛋糕。”秦衡说。 江与绵说不用了,又说再见,掏出刷门禁卡开门,往门里走。 秦衡也准备去ktv了,他手机一直在震,都是是同学左等右等他不去,催他的电话。 就在要转身时,他眼尖地看见江与绵的左手指滴下了一滴血来,他心一紧,下意识地喊江与绵的名字。 江与绵回过头来,隔着玻璃门问他怎么了。 “你开门。”秦衡用手指扣扣玻璃,指了指上面的感应器。 江与绵走过来,门就开了,秦衡进去,就着门厅的灯拉江与绵左手起来看,才发现他手上有一大片擦伤,正在流血。 “你手伤了怎么不说?”秦衡拉着他往里走,“家里有没有医药箱?” “不知道。”江与绵被他拖进电梯上楼。 最近这一段时间,马蔚都没回s市,江与绵沉默寡言,林桂香老公身体迟迟不好,她干脆消极怠工,隔几天才来打扫一次卫生。 秦衡进了江与绵家,先回了他同学的电话,说碰到急事,让他们先玩着,然后在江与绵家翻箱倒柜找医药箱,终于在鞋柜上面的抽屉里找到了酒精棉和创可贴。 江与绵摊开手让秦衡伺候他,看着秦衡,有些不自在,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秦衡认真地帮他清理了擦伤上的脏污,贴上几个创可贴。 江与绵被几个混混从后头推倒了,左手按在砂石地上,就伤得厉害,其实他腿也疼,浑身骨头酸,坐在沙发上,还有些头晕目眩。秦衡见他脸色不太对,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江与绵烧起来了,烧得脸都红了。看秦衡摸他额头,他自己也伸手碰了一下,沉思片刻,自言自语道:“我有点热。” 秦衡就没见过这么娇气的人,他无奈地告诉江与绵:“你发烧了。” 江与绵迟缓地点头:“这怎么办呀?” 手捂在自己的脸上降温,见秦衡看着他,又问:“你还不走啊?” 秦衡被他哽住了,告诉自己几十次,这是个在过生日的病人,才道:“我去给你买药吧。” “我房里有退烧药,”江与绵往楼上走,走了两步,又跟秦衡说,“你不买药,去给我买饭好吗?我饿死了。” 江与绵的生活好像除了吃就是睡。 秦衡没给他买饭,他翻了翻江与绵家里的冰箱,给他煮了一碗面。 江与绵对着一碗阳春面,问秦衡这是不是长寿面,就是过生日要吃的那种。秦衡告诉他是,他就高兴地快快吃起来,还夸秦衡厨艺好。 秦衡在面底下给他卧了个蛋,江与绵戳到了蛋,很是惊喜:“还有一个荷包蛋。” 他咬了一口,问秦衡:“这有什么喻意吗?” 秦衡就是随便放的,但看着江与绵闪闪发亮的眼睛,他就说这是长寿面里都有的,要生日的寿星圆圆满满地过完这一年。 江与绵把秦衡做给他的面吃的干干净净,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房里空调打得热,他额头上一层薄汗,满足地摸着肚子,使唤秦衡去给他拿退烧药。秦衡端了水和药过来,江与绵乖乖吃了药,郑重地对秦衡道了谢。 秦衡见他没什么大问题,便走了。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室外不到十度,夜幕色调很深,能看见几颗不亮的星星。 s市的街头总是有熙攘人群,车辆川流不息,也只有这个钟点,才能从长街的这头望到那头,单见昏黄的路灯和高架柱子投下来的阴影,不见车流和人潮。 秦衡在十字路口等过了一个红灯,看手机上同学发来的包厢号,走向了属于他的热闹里去。 5. 自从吃了秦衡给煮的长寿面,江与绵突然间一心向学了起来。 没过几天,秦衡正盯着江与绵写作业,江与绵突然提出来要加课。秦衡差点以为他被下降头了,问他怎么想起来加课的。 “我就是想学,好不好嘛。”江与绵咬着笔问秦衡。他就是看着乖,秦衡抽出他的作业一看,全是错的。 秦衡是觉得基础知识这回事儿得靠自己感悟,家教多来几趟,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再说他并没那么多时间,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先不加课,给江与绵布置写平常日子的作业,等江与绵下次月考有进步了再说。 江与绵乖巧地点头,一脸期盼的模样,咬定自己一定努力学习,又提出要给秦衡加钱,被秦衡冷冷地看了一眼,不敢说话了。 秦衡不知道怎么对待这种缺爱的少年,才不会造成他的误解。他拿马蔚给的工资拿的底气不足,因为他并没有教江与绵做什么,现在江与绵肯学,倒让他心里舒坦一些。 虽然他觉得江与绵最大的问题,不是学习不好,而是生活方式和价值观不正常。但这些东西,是轮不到他管的。 江与绵低着头翻书,秦衡在看他,心里隐隐猜测江与绵只是缺人陪着,真要他学,他也没什么长性,没想到江与绵还真的认认真真学起来了。他基础实在很差,经常在秦衡意想不到的地方卡住;思考习惯也不好,做着题就天马行空开始发呆,缺乏时间意识,还喜欢开着电视机做题,他既然想学,这些都是得改掉的。 秦衡把电视机关了,江与绵的笔也停了,闹着要开电视机,他说自己受不了没有声音的环境。 “那就改了。”秦衡按着遥控器不给江与绵拿。 江与绵心烦意乱地看着习题集上自己都不会解的题,怀疑自己选理科时脑子进了水。 秦衡观察了江与绵一段时间之后,发现江与绵作息也很紊乱,不是困到极点都睡不着,晚上睡得晚,白天就不能集中精神,整一个生物钟都是错的。秦衡就给他定下了规矩,叫江与绵每天自己掐表,从七点开始定时两小时做一份模拟卷,晚上十一点前必须睡觉。 一天晚上,秦衡十点多打电话问江与绵上床了没有,江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9 与绵那头背景的电影配音开的震天响,还说自己做完卷子准备去睡。 秦衡拆穿他:“你在看电影?” 江与绵赶紧否认,还把电影静音了:“没有。” “我在楼下。”秦衡不跟江与绵废话,让他开门。 这天下午秦衡一个叫祁阳的学长约他出来谈事情,碰巧就在江与绵家附近,两人待到了很晚,秦衡也没答应祁阳合伙的提议。秦衡走上马路,刚要回学校,想起了他那个晚上不好好睡觉的学生,干脆拐了个弯去突击检查。 等了五分钟,江与绵才开门,嘴硬:“你来干什么?我都上床了。” 秦衡直接走进去,到影音室摸了摸播放器,热的,他抱着手臂转头看江与绵:“几点开始看的?” 江与绵不说话,盯着自己的拖鞋,露一个发旋给秦衡看。 “晚上的考卷呢?”秦衡问他,他想起什么,低头找了找,在座椅边找到了两支笔,“不错啊江与绵,都会在影音室做题了。” 江与绵说:“可能是阿姨打扫卫生的时候掉在这里的。” 秦衡对他伸手:“试卷?” 江与绵扭捏了很久,才蹲下去,拉开了两个座椅间的抽屉,拿出一张皱巴巴的试卷,递给秦衡。 秦衡正反翻了翻,江与绵做着题就开始乱划,一看就是写着写着被屏幕上的剧情吸引了,手都不知在写什么。 在秦衡要求下,江与绵耷拉着脑袋交出了影音室的钥匙,秦衡当着他的面把门锁上了。江与绵嘴也快撅出来了,还依依不舍地伸手摸了摸门把。 秦衡把钥匙放进自己口袋里,江与绵吞了口口水:“周末能给我吗?” 秦衡无情地拒绝了:“寒假给你。” 十二月底的一个周六中午,江与绵最后一次月考卷子发下来,秦衡到他家里,见他盯着试卷发呆,拿过来一看,从七十分到九十分不等。 这就是江与绵自己答卷的水平,还是秦衡给他突击之后的成果。 “我这样是不是上不了大学呀?”江与绵忧郁地问秦衡,“你说高考答案有地方买吗?” “上不了,”秦衡毫不留情地打击他,“没有。” 江与绵“哦”了一声,不说话了,垂着眼睛看试卷上一片血红的叉。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啊?” 秦衡看着江与绵这一本正经发愁的样子就想笑,把试卷从他手里拉出来,捏他的脸叫他抬起头来:“真想学好?” “想的,”江与绵说,他看着秦衡说,“我也想上s大。” 秦衡愣了愣,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与绵有点不高兴:“你笑什么?” 秦衡竭力收了笑,夸奖他:“年轻人有梦是好事儿。” 江与绵气鼓鼓地把考卷抢回来用书压着不给秦衡看了。 秦衡板起脸让他拿出来,讲完错题,准备迎接期末考,江与绵把考卷拿出来,磨磨蹭蹭地说:“那你别笑我。” “不笑你,”秦衡哄他,“祝你考上s大,做我的学弟。” 讲着题,江与绵突然呼唤秦衡的名字:“秦衡?” 秦衡问他怎么了。 “如果期末我都考上了一百分,你能不能带我出去玩?”江与绵问他。 天冷了,江与绵畏寒,家里开着地暖和空调,又换上了厚厚的珊瑚绒居家服,以前烫直了的头发又卷了起来,包着又小又尖的一张脸。 江与绵自己都不觉得,秦衡是很有些同情他的,用句不太好听的话形容江与绵,他穷的只剩钱了。不过,江与绵每门都上一百分太异想天开,而秦衡假期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他便说:“你考不上我也带你去。你想去哪儿?” “哪里都行,”江与绵说,“去你家做客也可以,你家住在什么地方?” 秦衡没有家的,他出来了几年,以前住的老平房早已年久失修,说不定都塌了。但江与绵压根不知道他家情况,还以为秦衡是s市人。 “我家就不去了,”秦衡也不细说,“那么到时候再说。” 江与绵见秦衡答应他,眉眼都柔和了一些,听秦衡给他订正错题,翻书把知识点找出来复习,又突然问:“你去过河滨公园吗?” 秦衡感觉自己不是教个学生,是养个祖宗,他扣上了书:“江与绵。” “嗯?”江与绵微微偏头看他,他的长睫毛在黄调的灯下显得毛茸茸的,眼睛像琉璃一样水光盈盈,好像全天下就只有秦衡一个人能让他有表情似的,全心全意地信任着秦衡。 秦衡被他看的心里一痒,也忘了自己要教训江与绵什么了,只叫他专心听讲。 这一年的春节来得早,江与绵和秦衡的期末考都在一月中旬,秦衡自己也得复习,就拿了书来江与绵家。 马蔚回来那天,正是江与绵考试的前一天。 他做完了一份物理卷,交给秦衡批改,自己先去洗澡。 秦衡坐在客厅的餐桌上,门锁突然转了一下,门开了。 一个打扮的入时的女子摇摇晃晃走进来,酒气夹着香水味,浓得秦衡隔着老远都能闻见。 她和秦衡对视,都愣了愣。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马蔚问他。 秦衡猜她是江与绵的母亲,便向她问好,说自己是江与绵的家教。 马蔚在海上玩了两个礼拜,就去日本往脸上动刀子去了,修整了两个月才回来。她的狐朋狗友知道她回归,闹着要给她开party,她一回国就做了造型去酒店,玩了几天才回来。 她头晕地支着门,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自己是给儿子找了个家教。没想到香姐自己农村妇女形象,介绍来的家教倒很帅。 她露出了一个很暧昧的笑容,高跟鞋也不脱,朝秦衡走过去:“你在s大上学呀?” 秦衡几不可见地皱眉,点头说是。 “s大好,我家绵绵以后也要考s大,都要靠你好好教他了,小老师。” 母子俩性格不像,考s大的梦想倒是一模一样的。 马蔚手扶着桌子,贴近秦衡,秦衡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小老师,别害羞呀。”马蔚捂着嘴笑,她脸上打了针,笑起来有些僵硬。酒精在她的血液里催热,看着这么阳光俊朗的大男孩,想起自己总要伺候的那个皮都快塌了的老男人,生出了真假掺半的调戏心思。 秦衡越是退,她就越是上前,把秦衡逼到了墙边,贴的他很近。 秦衡伸手不碰到马蔚,用手肘挡着她。 马蔚一把握住了秦衡的手:“小老师,你的手长得可真好看呀。”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0 秦衡终于忍受不了,捏住马蔚的手腕把她的手掰开:“阿姨,您自重。” “我不重,你要不要抱抱看?”马蔚往秦衡身上贴过去,年轻富有活力的男性身体让她把持不住自己。 “马蔚!”她后方的楼梯上传来一声压抑而愤怒的叫声。 江与绵洗完澡下楼,就看见他几个月没见的母亲挂在秦衡身上,秦衡一脸尴尬地掰着她的肩膀推拒她。 被江与绵一喊,马蔚的酒醒了一些,她松开了秦衡,转身看江与绵,冲他热情地张开手臂:“绵绵,妈妈回来了。” 江与绵气得发抖,直直盯着马蔚看着:“滚。” “怎么对妈妈说话的?”马蔚拧着眉头说,“太没有礼貌了。” 江与绵又说了一次:“滚。” 马蔚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往地上摔,玻璃杯撞在餐厅的大理石地砖上,发出“嘭”的一声响,碎片炸的到处都是,她咬着牙跟江与绵对峙着,跟一对死敌一样,两个人的眼底都是毫不掩饰的仇恨。 秦衡不想参与这场家庭纷争,对江与绵说:“我先走了。” 江与绵这才看他,脸色发白,像快要哭出来似的,秦衡有些不忍,道:“我到了打你电话。” “我送送你。”江与绵说。 秦衡说好,走过去拉着江与绵出门。 进了电梯,江与绵对秦衡说:“对不起。” “没事儿。”秦衡摸他头,电梯到了底楼,江与绵跟出来。他只穿了套薄绒的睡衣,秦衡怕他感冒,不让他出楼道,江与绵扯着他的包不放,秦衡心里也有些酸疼,还没有想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就伸手抱了抱他,告诉他:“没关系。” 江与绵矮他半个头,身上瘦骨嶙峋,没几两肉,秦衡抱着都硌手。江与绵把头顶在秦衡颈间,半干的头发带着湿气,秦衡也不知道江与绵有没有哭,他把手放在江与绵的肩上,说:“等你考完,我带你去散心。” 江与绵低着头走回了电梯里,按了楼层号。 秦衡等了一会儿才走,在路上给江与绵发消息,江与绵说马蔚会在s市留一段时间,他想要自己出来租房子住。 秦衡前几天就告诉江与绵,江与绵大考那两天晚上他也有实验考试,叫江与绵自己好好复习,别瞎折腾,又答应他,等他也考完了,就陪着江与绵去找房子,让他先好好在家待着。 江与绵嘴上答应的好,转头就收拾了行李,大半夜跑到学校边上的酒店里开了房间,也没告诉秦衡。 江与绵满十六岁之后,他的生父就绕过马蔚,直接把钱划到他的储蓄卡上了。从前马蔚的钱不够花,还会来和江与绵要,现在两个人闹僵了,江与绵反倒省心,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在酒店过的如鱼得水。 等秦衡忙完他的考试,问江与绵在哪儿的时候,江与绵都在酒店住了一个礼拜了。中午他刚睡醒,接到秦衡电话让他下楼,他才如梦初醒地给秦衡发酒店地址。 江与绵一放假,就恢复了夜猫作息,下午一点睡意正浓,秦衡按他的门铃,他穿着酒店的浴袍,萎靡不振地去开门,房间里东西乱丢,一幅把酒店当家的少爷派头。 “随便坐。”江与绵招呼秦衡,蹲下去打开小冰箱,问秦衡要喝什么。 秦衡拿了瓶水喝,不赞许地看着江与绵,问他多久没出门了。 江与绵掰掰指头:“五天六天。” 他吃饭都叫酒店送餐,酒店六个餐厅,到现在才吃了两轮。 “我明天就带你去找房子。”秦衡道,顺手把江与绵扔在洗衣篮旁的衣服放进洗衣篮里。 江与绵摇手指:“你明天要带我去玩。” 秦衡坐在江与绵床上看他:“说吧,想去哪儿?” 这可把江与绵考倒了,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不知道去哪儿就去找房,”秦衡残忍地说,“你再住下去就废了。” 正说着,江与绵手机响了,是他们班班长打过来的,问他为什么不来拿成绩单。秦衡一听江与绵回答,就知道这人过的日子都忘了。 江与绵急急忙忙换了衣服出来,看秦衡好整以暇在外面等他:“我陪你去拿成绩单。” 见江与绵还扭扭捏捏想拒绝,秦衡补充道:“拿完成绩单带你去郊区新开的游乐场。” 江与绵立刻振奋了,点头说好,拉着秦衡往外走。 a中即使是放假期间,门禁也卡的严,秦衡没校牌进不去,在校门口等江与绵,江与绵背着书包一路小跑出来,呼出一团一团的白气。 “这么期待啊?”秦衡在江与绵边上走,突然抓着他的书包带子,拉开拉链翻成绩单。 江与绵脸一红,回过身跟他抢,秦衡已经把成绩单拿出来了,举高过头,江与绵踮脚也够不着。 秦衡抬头照着念:“语文,九十八,进步很大啊,绵绵。” “你别叫我绵绵。”江与绵拉着秦衡的手臂想跳起来抢,秦衡单手就把他压制了。 “数学,一百零三,破百了,绵绵很棒。”秦衡夸张地吹捧江与绵,江与绵耳朵都烫了。 秦衡把他的成绩全都播报了一遍,才把单子还给他。 江与绵愤愤抓回来,塞进书包里,跟秦衡一起站在公交站台等车,不想跟秦衡再多交流了。s市的冷冬妖风大,江与绵裹了条很厚的围巾,恨不得把头都包进去,一阵风吹来,他整个人都被刮透了,冻得发抖。 秦衡看江与绵缩成一团,都没提要打车,便总觉得自己哪里亏待了江与绵似的,伸手招了部的士,把江与绵推了进去。 车里温暖,隔音好,江与绵牙关还打着颤,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 秦衡听得好笑,侧过身,左手按在江与绵右腮上,感受他的颤抖,问他:“怎么会这么怕冷?” 江与绵微微张开嘴,上下牙齿就碰不到了,但嘴唇还有些抽搐,话也说不清楚:“就四冷。” 他的脸也是冰冷的,秦衡手烫,他就克制不住地贴上去,用冰手按着秦衡的手,不给他动,命令秦衡:“帮我捂一下。” 秦衡失笑:“左边要不要?” “要,”江与绵感恩地看着秦衡另一只手,“谢谢。” 秦衡只好两只手捧着江与绵的脸,江与绵的脸比他想象中还小,两手一罩就没了。秦衡问他:“你这样怎么去室外游乐场。” “跑跑就热了。”江与绵乐观地说。 两个钟头后,他们还在第一个游玩项目,跳楼机外面排队,目测还要排半个小时。 他们来的时间不对,周六下午近四点,正是人最多的时候,所有的热门项目都拍着长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1 长的队,江与绵看到跳楼机上的人尖叫,觉得很好玩,拉着秦衡要玩这个,两人就站到了队尾。 江与绵起先还倔强的独自站着,抖了二十分钟以后,跟秦衡越挨越近,最后不顾忌世俗眼光,抱住了秦衡的手臂。 秦衡低头看了他一眼,问他:“很冷?” 江与绵点头,嘴唇都发紫了。 秦衡把江与绵拉过来,圈到怀里来,后面一片小姑娘窃窃私语他就当作没听见。 “你不是说跑跑就热了吗?”秦衡附在江与绵耳边笑他,江与绵穿的多,就没那么硌手了,但是隔着厚衣服跟抱了个毛团似的没着力点。 江与绵还嫌不够热,拉着秦衡的手臂在身前交叉,恨不能跟秦衡肉贴肉取暖,嘴里还说:“不行,乱跑很不文明。” 在江与绵终于被秦衡捂热了一点的时候,他们排到队了,坐上去扣了安全带上升,江与绵开始紧张了。 他盯着脚下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大地,胆小的去拉秦衡的手。 秦衡安抚地按按他的手背,叫他别怕,江与绵刚想说点什么,他们到了最高处,铁盘停住了,紧接着,失重的感觉袭击了江与绵,安全扣死死扣着江与绵的肩膀往下拉,拉着他急速下坠。 走下跳楼机的时候,江与绵仿佛要晕倒了,一脸呆滞被秦衡拖下来。 跳楼机出口有相片卖,玩家在跳楼机上的照片会在屏幕上试阅。江与绵不想看,秦衡却拉着他等照片,当江与绵吓到快哭出来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他羞愤欲死,丢下秦衡往前冲。秦衡怕江与绵丢了,照片都来不及买,跑上去追他。 “绵绵,你别跑啊。”秦衡没几步就追到他,戏弄地拉着江与绵的书包,跟拉小狗似的拉着不放。 江与绵总算恢复了力气,也拉起自己的书包,坚决与秦衡这股恶势力作斗争。 两人拉扯着走,路过一家周边商店,一股暖气从店里涌出来,江与绵的脚步变缓了,不由自主走了进去。 店里卖的都是毛绒公仔一类的东西,小姑娘喜欢,两个男孩就对这些兴趣缺缺了。江与绵逛了一圈,什么也没看中,刚想出去,秦衡叫他一声,他回过头去看,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套上了他的头。 他转过去照镜子,秦衡给他套上了个鲨鱼头套,卡在他头上,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啊,”江与绵从镜子里看着秦衡,玩心顿起,向他露出惊吓的表情,“被鲨鱼吃掉了。” 秦衡愣了愣,伸手把江与绵头上的帽子拉下来一点,遮住了江与绵的眼睛:“别动。” 江与绵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站着不动,问他:“干嘛?” 秦衡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拍完收好了,才说:“这帽子挺衬你的。” “那你也戴戴看。”江与绵立刻说,他摘下了帽子,往秦衡头上套,被秦衡暴力镇压。 秦衡抓着帽子去付款:“我就算了。” 江与绵跟在秦衡后面不放弃地劝说:“试试看嘛。” 秦衡买了单,拎着袋子出来,一看表,都六点了。他问江与绵想吃什么,江与绵也不知道,他带着江与绵往饮食区走,还把帽子拆了套在江与绵头上,说这样热一点。 江与绵人傻又自我,也不觉得这样滑稽,被秦衡一唬,还真觉得这样怪暖和的,就抓着帽子戴正了,贴着秦衡走路。 “主席!” 突然有几个人叫住了他们,秦衡回头看,是他学生会的学弟学妹。 江与绵靠着他的手臂,看着他们和秦衡打招呼。 几人见秦衡身边站着的江与绵头上带个小鲨鱼,天色昏暗也看不清脸,只看的到个下巴,以为他年纪很小,都好奇地问秦衡:“主席,这是你弟弟吗?” 秦衡看江与绵没反对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从沥城来的吗?”一个和秦衡同省的学弟问。 “沥城?”江与绵轻声问了一句。 秦衡没和他说过这些,也不想江与绵和他的学弟学妹多交流,便岔开了话题随便扯了几句,说弟弟还没吃饭。 几个学弟学妹买的夜场票进来玩,时间紧张,也和秦衡说了拜拜,急急忙忙排队去了。 “你是沥城人啊?”江与绵问他。 他是很想知道秦衡的事情的,但秦衡在他面前从来不提这些。从秦衡朋友嘴里听到秦衡是沥城人,江与绵便起了话题。 秦衡点了点头,没有顺着他的话说,单问他想吃什么 江与绵便不再问了,他停下了脚步,看着一个安在路边的餐厅招牌单,抬手翻了翻菜单:“吃这个吧。” 这是一家法国菜,江与绵手很壮,一挑就挑了游乐场里人最少的一家餐厅,两人走进去,正巧还有一个靠窗的两人座,就坐了下来。 点了餐,江与绵看了会儿窗外,见秦衡还是沉默,犹豫了一下,问他:“那你考完了,是不是要回家了啊?” 他把围巾摘了放在椅背上,一只手放在餐盘边,摩挲着金属叉具,神情犹犹豫豫的,不再像以前那么死气沉沉,变得有些天真。 秦衡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会陪你找房子的。” “哦,”江与绵明明是松了口气,还不承认,“我一个人也可以去找。” “这怎么行,我怕你又被人按在暗巷子里讹钱。”秦衡调侃他。 江与绵喝起了汤,并不说话,喝了几口,又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秦衡的舅舅今年没给他打电话要他回家过年,所以秦衡没准备回沥城。不过这些不关江与绵的事,秦衡就说:“过几天,等你找到房子。” 吃了饭,江与绵在游乐场绕圈,看到摩天轮底下排着长队,又跃跃欲试走过去。有工作人员在队尾维持秩序,说要排三个小时,劝大家换一个项目。 秦衡问他:“排吗?” 江与绵缩在他身上,没什么生气的思考了三分钟,才说:“算了。” “咱们下次再来。”秦衡道,他其实也不想排,就随口提了一句。 江与绵跟他晃晃悠悠往大门走,走了一会儿,才说:“等我考上s大——哎呀,你别笑。” 这次秦衡真的没笑,他哪里来得及笑,他震惊还来不及。 “到时候你就陪我来玩这个,好吗?”江与绵想坐摩天轮,纯粹是因为他喜欢凑热闹,摩天轮排队的人最多,而且看着没跳楼机那么吓人。 “行,”秦衡忍笑,“你考不上s大,我也陪你来。” 江与绵叫他别乌鸦嘴,突然往大门口跑去,率先跑到了出口处,回头喊秦衡快点。 “跑一跑果然会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2 热。”江与绵握着拳头跟秦衡分享,他表情不强烈,但眼里的情感是坦白而温热的。 江与绵的事情都很小很小,让人只要一不盯紧,都不知道他究竟在高兴些什么,他太容易被打动——如果以游戏做比喻,攻略江与绵,必然是easy模式。 但秦衡看着不远处冲着他傻笑的那个戴鲨鱼帽子的江与绵,仍旧想要留住这刻。 在往后没有江与绵的时间里,他总是很庆幸,在来游乐场的这个夜里,他把江与绵留在了手机相册中,叫他还有些痕迹能怀念,在办公室累得睡死过去又被电话惊醒时,或是为了一纸批文陪官员吃饭,在酒桌上低声下气的时候,想着江与绵,他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还能再坚持几天。 然后再坚持几天。 6. 秦衡把江与绵送回酒店里,天很晚了。 江与绵把鲨鱼帽子摘下来,塞回纸袋子里,在行李箱找了个地方放着,问秦衡明天什么时候过来,要不要住下。 秦衡学校在郊区,离市区比较远,过来确实不太方便。江与绵订的房间里虽然就一张床,但很大,秦衡看看时间,是有些晚了,便答应下来。 江与绵听他一答应,脸上还看不出什么,动作迅速地抱了套浴袍出来塞给秦衡。 “你怎么像个小孩儿似的,”秦衡接过浴袍,“小朋友才爱叫同学留宿。” 江与绵抿着嘴看他,秦衡不太吃得消江与绵跟他装乖,捏了捏江与绵的脸就洗澡去了。 两个人都洗完澡,快十二点了,秦衡就把灯关上,说睡吧。 江与绵回了他一句晚安,躺到床上去,翻过来又翻过去,嘴里小声念叨些不着边际的话。秦衡起先累得差一点睡着,被江与绵胡乱搅合一通,也没了睡意,干脆重新开了床头灯跟他聊天。 “秦衡,”江与绵突然翻了个身,趴在秦衡边上贴他很近,他的头发又长了点,睡得乱七八糟得翘起来,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他,“你们散打中心过年放假吗?” 秦衡差点被口水呛到,他早就忘记这茬了,没想到江与绵还记着,他顿了会儿,才厚着脸皮道:“我吓唬你的,哪有散打馆招大学生教练的。” 江与绵不说话了,瞪着秦衡,秦衡就抬着手掐他的下巴:“谁想到你这么好骗。” “我是信任你,”江与绵打掉秦衡的手,坐起来,用目光谴责秦衡,“你怎么能骗人呢?” 江与绵穿了条大t恤当睡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表情再肃穆也让人没法当回事儿。秦衡一条手臂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探上江与绵的背把他压回来,江与绵重心不稳地趴到秦衡胸口上去,听秦衡假模假样地在他耳边哄小猫似的说:“绵绵别生气啊,我以后不骗你了。” 秦衡的声音离江与绵太近,热烫的气息裹住了他,江与绵顿时红了脸,推着秦衡的胸膛爬起来,缩到了床的另一边,背对着秦衡说困了。 秦衡打了个呵欠,重新跟他说了晚安。 这天夜里,江与绵没睡好。他身边从没躺过人,秦衡呼吸一重他就会受到惊吓,到了快凌晨才睡死过去。结果早上九点不到,秦衡就开始晃他。 “江与绵,起来吃早饭。”秦衡都出去晨跑一圈回来了,他给江与绵买了些早点,等了二十分钟,江与绵却半点要醒的意思也没。 秦衡帮江与绵约了房产中介,十点在中介见面,江与绵再不起就迟了,早点也快凉了,秦衡就走过去喊他。 江与绵大半张脸捂在被子里,睡得正香,秦衡叫了他几声,他把头整个埋进了被子里,白色的被子隆起一团,把他整个包了起来。 秦衡拉着被子的边往外抽,跟江与绵角力,江与绵身体下面垫了被子,半梦半醒,被秦衡一拉,顺着被子轱辘一下滚到地上去了。秦衡看着趴在被子的江与绵,刚想扶他起来,没想到江与绵嘟哝了句什么,又睡了过去。 这么能睡的人,秦衡也是第一次见。 江与绵的t恤被他的动作翻起来,大半个背露在外面,秦衡看着都觉得冷,半跪下去想把他裹回被子里去,江与绵打了一个喷嚏,自己被冻醒过来。 “我怎么在地上?”江与绵刚醒,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不对,不明状况地问秦衡。 始作俑者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回答他:“你自己掉下来了。” 江与绵扶着桌子站起来,“哦”了一声,去洗漱了。 吃了早饭,江与绵精神缓过来,开始跟秦衡讨论要把房子租到哪里去。 秦衡拉着他往外走:“租你学校对面。” “那你过来好远。”江与绵抱怨,他去过一次郊区,睡了一觉醒过来,还没到,就觉得那是特别远的地方。 秦衡低头看了江与绵一眼,没有说话,带着他过了马路,往地铁站走。 过年上来,秦衡就不想再干这份家教的活了。 一是他下个学期要开始准备语言考试,一周来教江与绵四次,对他来说太浪费时间了,加上祁阳给他介绍了一单编程的生意,足够支付他申请学校的前期费用;二也是秦衡的物质要求不高,向来觉得钱够用就行,对未来也有自己的规划,毕竟,秦衡孤身一人,走到哪里都不算远。 不过他还没和江与绵提,看着江与绵拖着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对房子的要求,秦衡的这些理由就全都说不出口了。 因为他也想和江与绵待在一起,至少在过年前,他想要江与绵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 秦衡找了家连锁房产中介,约在本区总部的店里,地铁站出来就是,五家店面,窗明几净,看着很专业。接待他们的是个叫小光的男孩儿,干这行不久,充满热情。秦衡和江与绵卡着点进去,小光已经等在里面了。 江与绵一坐下来,就对小光说了自己的要求:二号线附近,靠近市郊,要大一点儿。 小光之前跟秦衡沟通的时候,秦衡跟他说的却是要靠近江与绵学校,越近越好,小区高档些,安全、方便。两人说的完全南辕北辙,小光就摸不着头脑了,手上原来准备好几个房源都对不上了。 秦衡对小光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轻描淡写地否定了江与绵:“还是租个在你学校附近的吧,你晚上一个人敢穿上大半个市区吗?” 江与绵语塞了,捧着一次性杯子不答话,他是不敢的。 “到时候还要我来接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秦衡又加了一句,便很轻易地说服了江与绵。 小光又把备好的房子拿出来给两人挑选,看了两三套,江与绵和秦衡同时选中了江与绵高中隔壁小区的一套lof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3 t,当场定了下来。 小光说这房子即刻可以入住,秦衡就带江与绵去酒店整理行李搬家。 好在江与绵东西实在是不多的,大都是课本衣物,不一会儿就全塞进了箱子里。他还很小心的让坚硬物体避开秦衡送他的鲨鱼帽子,怕给划伤刺破了。 秦衡手机一直在响,见江与绵自己能整理,就接电话去了,因而错过了那一幕。 打秦衡电话的是他的室友刘周骐,听秦衡终于接电话,在那头捏着嗓子问:“秦老大,昨晚干什么去了?” 秦衡被刘周骐的嗓音恶心的皱眉:“好好说话。” “快说,”刘周骐恢复了正常,“我赌了全身家当,回家能不能升舱就看你这句话了。” “哦?”秦衡听到一声响动,回过头,江与绵被箱子绊了一下,正看着自己,便伸出食指,隔空点点他的头,叫他小心,又回头刘周骐扯淡,“你赌的什么?” “我赌你睡妹子去了,”刘周骐小心猜测,“英语系系花,是不是!” “不是。”秦衡冷漠地说。 刘周骐在那头“操”了一声,又说其他几个猜他被妹子睡了,被秦衡损了一顿,挂了电话。 江与绵看他把手机收起来,才说:“你的朋友好多。” “损友。”秦衡简单地定义了室友们的属性。 江与绵隔了几秒,才问他:“那我呢?” “你什么?”秦衡挑眉。 “我是什么朋友?”江与绵问,他手里还拎着两条衣服,头微微偏向秦衡,像是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可又竖着耳朵听。 秦衡被他问的一愣。 江与绵算是什么人,秦衡倒真的没有好好想过,非得形容,或许是个付费制造麻烦的……高中生,又或许不止这些。秦衡不是什么老实人,他世故圆滑、自私自利,最不喜欢的就是沾上麻烦,偶有的道德观和慈善心全捐献给江与绵了。 “你……”秦衡审视着江与绵,最终也定不了他的性,便笑眯眯地走过去,摸了摸江与绵毛茸茸的脑袋,避重就轻道,“你是小朋友。” 江与绵还想要说什么,秦衡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替他叠了起来。 帮江与绵搬完了家,秦衡就回了学校,他寝室里三个兄弟齐齐等着他带外卖回去。 除了刘周骐凌晨的飞机,其他两个都是第二天离校。 见秦衡进门,刘周骐率先出声:“老大身上有一股清香扑来,是系花。” 秦衡就差把带给他的炒饭糊他脸上了,懒得跟他们废话,先洗澡去了。洗完澡出来,那三人吃完了外卖,开了啤酒在聊天。 秦衡也拿了一罐,刘周骐扔了根烟给他,他从桌上拿了个打火机,叼着烟点上了。这两天带着江与绵,一根烟都没抽。 “老大,说说呗,”年纪最小的李崇对他招手,“干啥去了?” 秦衡开了酒,喝了一口,说自己就是陪他家教那小孩儿去了。 几人面面相觑,问他这小孩到底有什么通天魔力,把秦衡迷的学校也不回了。 秦衡摇头,请他们别他妈瞎说。 时间不早,刘周骐又扯了几句就着行李箱去机场了,江与绵的电话打过来了。 秦衡看了另外那两个热心八卦群众一眼,走到阳台上接电话。 江与绵在那头问他在干什么,他的声音从手机里听起来更细一些,跟他的人一样胆小。 秦衡说没干什么,又问他有什么事儿。 “家里没有洗衣粉。”江与绵说的没头没脑,秦衡却知道他是不敢出门买,那次小巷被堵给江与绵带来的心理阴影还没消散。 “那么明天买。”秦衡耐着性子告诉江与绵。 “哦,”江与绵一答应,秦衡刚想挂电话,对面有问,“你什么时候回沥城呀?” “就这几天。”秦衡隔着玻璃门看里边两个人兴致勃勃盯着他看,没心情跟江与绵多说。 “我能去送你吗?”江与绵软绵绵地问他,像小猫爪子似的在秦衡心上挠了一下。秦衡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告诉他:“不必了,好好在家待着,记得做题。” 江与绵很是失望,但还是懂事地祝秦衡一路顺风。 放假到春节两个礼拜,秦衡都在寝室编程,偶尔和在s市朋友出去喝个酒,江与绵不常找他,他自然不会主动去找江与绵。 年三十这天,s市该走的人都走了,该过年的人都在家中,真真成了一座空城。秦衡晚饭也是随便糊弄的,他习惯了这些,铁石心肠,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到了晚上八点,拜年的电话和短信陆陆续续地来了,学生会的朋友,班里同学,甚至有那么几个不熟的小学妹,秦衡四两拨千斤地糊弄了过去,十二点时,江与绵的电话卡了进来。 秦衡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才接起来。 “新年好。”江与绵在那头跟他说话,背景是奇怪的音乐声。 秦衡也祝他新年快乐,问他在干什么。 “我在看一部新的恐怖片,”江与绵说,“挺好看的。” 秦衡心一紧,问:“一个人?” “嗯,”江与绵眼睛不舍得离开电影,说话的声音随着剧情的发展忽快忽慢,“马蔚……问过我要不要跟他们去海岛过年,我说不去。” 秦衡心情复杂,和江与绵没说几句,又有电话进来,他就和江与绵说了再见。 到了十二点半,秦衡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出了门。 江与绵看完电影,已经是一点多钟了,他却没有睡意,脑子里全是鬼影,把家里的灯全开了。 他租的公寓很小,但江与绵胆子更小,躺在床上总觉得楼下有人。在不大的空间里上上下下摸索了好几回,突然之间,门被人敲响了。 江与绵吓了一大跳,放在桌上的手机也震了起来。 秦衡在门外给他打电话,让他开门。 “你怎么来了?”他看着一身寒气的秦衡,惊喜又诧异。 秦衡走进门里,脱了大衣丢在沙发上,手里还提了一袋便利店买的零食。 凛冽的西北风也没能刮熄他见见江与绵的冲动,他就觉得江与绵大概比自己假设的重要一点:“来看看你是不是一个人在家里哭。” 江与绵打开塑料袋,翻着秦衡买的吃的,还找到包烟。 “我不会哭的,”江与绵说,“马蔚说我从小就没哭过。” “那就是心里在哭,”秦衡看着温暖灯光底下毛茸茸的江与绵,进门前心里荒凉空缺的那块心头的肉被这位小朋友严丝密缝地给补了回去,他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松了一口气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4 。 江与绵一无所知地翻来覆去看他买的烟,秦衡见了,坏心眼地问他,“你想抽烟?” 江与绵跟张白纸一般任人涂抹,他并不否认,他问秦衡:“烟什么味道?” 秦衡拿过烟拆出一根,掏出打火机点着,把烟凑江与绵嘴边去,怂恿他:“试试?” 江与绵用细长的手指夹着烟,小心翼翼用两片殷红的嘴唇碰着秦衡碰过的地方,轻轻吸了一口,不知道要怎么把烟吸进肺里,又原样给吐了出来。 秦衡笑着把烟夺回来,教他:“你要这么吸。” 烟上有着属于江与绵的湿润的味道,让秦衡心头一动,他深吸一口烟,贴近江与绵,在江与绵以为秦衡要碰上他的时候,秦衡把烟气吹到他脸上去,江与绵差点呛到,听得烟雾那头秦衡道:“小朋友还是别学坏了。” 江与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跳突然比平时快了不少,手脚也不像是自己的了,只讷讷道:“喔。” 秦衡离开他,靠在沙发上,抽完了一根烟,没再点了。江与绵看着他,他就老觉得自己要教坏小孩儿。 “你怎么没回沥城呢?”江与绵问秦衡。 秦衡想了想,三言两语把自己的情况说了说。 江与绵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告诉秦衡:“我是江博远的私生子。马蔚是他的情妇。” 江博远的名字,秦衡只在新闻里见过,全国排得上号的富商,金融论坛的常客,孙子都和江与绵差不多大了。 “马蔚二十岁跟着他的时候,他就六十多了,”江与绵平淡地说,“我每年能见他两三回吧。马蔚以前想着要上位,拼死把我生下来,现在就只想着能捞多少是多少了。” “对了,”江与绵突然站起来,去玄关拎了个小袋子给秦衡,“我给你买了新年礼物。” 秦衡拿过来一看,是一支钢笔,包装十分精致,一看就价格不菲。 他合上盖子,道:“可我没给你准备,怎么办?” 江与绵说没关系,他像是困了,把眼睛揉的红通通的,看着秦衡问他:“几点啦?” “两点半。”秦衡看看表,告诉江与绵。 江与绵站起来:“我要睡了。” 床在楼上,客厅的电视机还开着,重播新年联欢晚会。 小品里女演员正撒泼打滚的要让男演员背她上楼。 江与绵眼睛一转,也忽然往前,从后面抱着秦衡的脖子要往他身上爬,学那女演员说话:“你背我上去嘛。” “江与绵,不许胡闹。”秦衡转身把江与绵按在沙发上挠,严肃警告他。 江与绵边躲边笑,他笑起来可爱极了,露出一颗虎牙和两个酒窝,秦衡看得一怔,接着一使力,把江与绵打横抱了起来,走上楼去。 楼梯狭窄,江与绵缩着不动,秦衡抱他抱的很稳,就是把他丢上床的力气太大,他险些从床上滚下去。 秦衡身上的寒气被空调捂干了,现在有使不完的力气,他装模作样问江与绵:“我今晚睡在哪里?” 江与绵坐起来,拍拍自己边上的空位:“这里。” 秦衡感恩戴德地谢他,江与绵还来劲了,喊秦衡大名:“秦衡。” “怎么?”秦衡坐到他旁边去。 “新年好,”江与绵抱着被子说,他今晚笑得多,眼睛里冒星光,叫秦衡怎么也移不开眼,“我们都大一岁了。” “新年好,”秦衡心里涨的满,他靠过去搂着江与绵,右手臂压着江与绵瘦弱的肩,“绵绵十九岁了。” 江与绵学他说话:“秦衡二十好几了。” 不出意料被秦衡按在床上一顿挠,江与绵怕痒,眼泪都快被他挠出来了,一下跳下床,举手停战。 秦衡看他光脚站在地板上,皱了皱眉头,招手叫他上床来:“不是想睡了吗,站着怎么睡?” “还不是你。”江与绵小声说着,让秦衡保证了不再跟他闹,才又爬回床上,秦衡抓他手,都冰凉了,就拿被子兜着他,抱进怀里捂着。 江与绵头支在秦衡胸口,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两人晚上闹得晚,秦衡把手机关了,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秦衡一睁眼就见到一颗头发卷卷的头贴在他胸口,脸蹭着他的皮肤,呼吸清浅地拂过他的皮肤。 秦衡把江与绵的头抬起来,放到枕头上,看他睡得很香,忍不住要逗弄他。秦衡用食指拨弄着江与绵的唇瓣,看江与绵眉头不高兴地拧起来,然后睁开了眼,不悦道:“做什么?” 秦衡收回了手:“不做什么。” 江与绵翻身坐起来,四处找钟:“几点啦?” 秦衡拿起倒扣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全是未接来电和信息,他告诉江与绵:“十一点了。” 秦衡懒得回电,只把手机的声音开了,看看拜年短信。 江与绵凑过来和他一起看,见到一整排的未读,感叹:“你认识好多人。” 秦衡看他一眼,手侧着不让江与绵看显示屏,快速地打了几个字,江与绵沉寂多时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江与绵背过身拿起手机一看,是秦衡亲自打的“新年快乐”四个字。 “我也认识你。”秦衡笑着看他,江与绵一阵脸热,逃下床洗漱去了。 磨蹭一阵,到十二点了,江与绵就说要去觅食。 “大过年的上哪儿去找吃的?”秦衡没在s市过过年,对江与绵的提议有点怀疑。 江与绵不屑跟他说,拿钱包塞进秦衡的口袋里,拖他出门。 不论外头刮风下雨,过节默哀,商场总是敞着大门的。这些年过年的年味儿淡了,大年初一出门玩的人却变多了,好在外来人口多数回家去了,s市大抵还是座空城。 他们打了辆的士,中午十二点半盘上高架去,宽敞的车道上没几辆车,天也透着蓝,只是气温太低,江与绵就没精神。 到了商场里,江与绵不说要吃什么,秦衡随便带他进了五楼的一家粤菜馆。谁料江与绵吃虾饺上瘾,叫了三笼还不够,又拿着菜单要叫服务生,被秦衡拿了回去:“你就不能吃点别的吗?” “我就想吃虾饺。”江与绵十分委屈。 秦衡很无奈,江与绵耍起横来跟个小孩儿似的,可他又拿他没办法:“你都吃了八个了。” 江与绵抗争:“最后一份。” “随你吧。”秦衡替他叫了服务生,又点了一份,江与绵才作罢。 虾饺上来,江与绵吃了一个就吃不下了,最后还是秦衡给他扫的尾。 到了买单的时候,江与绵刚把钱包从秦衡口袋里抽出来,被秦衡按回去:“我来。”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5 江与绵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被秦衡的眼神吓住不敢出声,出门才小声说:“可是你又没有钱。” 在他看来,餐厅服务员、路边发传单的、小巷里打劫的、还有家教都是一个性质的缺钱,但他不缺,所以他买单理所当然。而他身边的所有人也都是这么做的。 但跟秦衡出门,他基本上没有拿过钱,这让他忧心秦衡的经济状况来。 秦衡低头看看他:“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江与绵穿的多,商场里热,他把围巾帽子大衣都摘了,抱了一满怀,硬拉着秦衡去底楼买衣服。 秦衡没怎么进过底楼的店铺,寸土寸金外滩边上的商场底层,不是他会消费的场所。但江与绵不愿意,他逼着秦衡试衣服,又自作主张趁秦衡换衣服把他觉得好看的全买了。 秦衡换了自己的衣服出来,江与绵正在签字,他略一皱眉,没有表态,柜台小姐帮他包好了衣服,将几个大购物纸袋递给他。秦衡接过来,一言不发地带江与绵走出去。 到了商场门口,秦衡把袋子放地上,给江与绵戴围巾,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低头问他:“您这是想包养我啊?” 秦衡的表情甚至有些冷淡,和外边的寒气一道扑到江与绵脸上。 江与绵没他会说漂亮话,他摇摇头,解释:“你穿好看。” 秦衡看了他几秒,提起袋子,牵他走出商场的玻璃门。 7. 有一就有二,秦衡寒假里没少去江与绵家过夜。 他帮祁阳做的程序收尾了,在调试,空闲也多了。 江与绵喊他去的理由千奇百怪,叫他每次都忍不住去看看江与绵到底搞的什么鬼,至于要不要继续教江与绵的问题,也被秦衡抛到脑后去了,不就是带个小孩儿学学基础知识吗,用不了什么时间。 开学前一天下午,江与绵发秦衡消息:晚上陪我吃饭。 他用词总是很简略,祈使语气,秦衡一开始看不顺眼,久而久之也习惯了,要是江与绵突然开始给他用颜文字撒娇,他才要受不了。 秦衡晚上和祁阳有约了,就给江与绵去了个电话,说今晚没空,让他自己乖乖吃饭。 江与绵在那头嗯嗯啊啊地不愿意挂电话,他最近越发的缠人,知道秦衡对他狠不下心,就总爱磨他,磨一磨秦衡最后总能答应他。 但今天不行,今天秦衡有正事,而且他约的是祁阳。祁阳这人嘴上没门把,不适合带纯洁的江与绵一道去。 秦衡狠下心来,把电话挂了,捞了外套要走。 临近开学,李崇要补考,先回了学校,窝在桌子前打游戏,见秦衡准备出门,赶紧叫住他,问:“老大!哪儿去,管带饭吗?” 秦衡头都没回,说不带,请他自行解决,刚关上门,江与绵又把电话打过来了,说:“可是我在你们楼下了。” 这都堵到学校里来了。秦衡走下楼去,果然见到江与绵被宿管大爷拦在外头,向里边探头探脑的张望着。 秦衡走过去领人,大手在江与绵头上揉了几下,问他跑来s大干什么。 “我路过,”江与绵提着一袋子书,“我去买参考书。” “参考书?”秦衡好笑地扯过江与绵手里的袋子,拿了本出来看,一见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真要对江与绵另眼相看了,“这书你自己挑的?” 江与绵摇摇头:“我同学帮我选的。” “同学?”秦衡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努力忽略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打趣江与绵,“我们绵绵都交新朋友了。” 江与绵把书抓回来放好,闷头走路不说话。 “哪个同学,我认识吗?”秦衡贴近江与绵,帮他拎着书,问他。 秦衡这是明知故问,他从没见江与绵和除了他之外的人联系过。江与绵的生活只有电影和秦衡,现在突然多了个能给他推荐参考书的朋友,他当然得问清楚。 江与绵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实话告诉秦衡:“你不认识的。” 和江与绵一起去书店的人叫做范易迟,是江与绵他们班的班长,在校时算是跟江与绵说话最多的同学。前几天,范易迟找江与绵,问他作业完成了没有,江与绵说做完了,范易迟夸了他几句,江与绵就飘飘然了,加上和秦衡相处了一阵,人变得开朗了些,也想要交朋友的,就答应了范易迟出来逛书店的邀约。 范易迟人很爽朗,自来熟,带着江与绵逛了书店整一层的参考书柜,听江与绵细声细气地说想考s大,范易迟非但没像秦衡一样嘲笑他,还说自己也想考s大,要和江与绵一起努力。 江与绵受用极了,和范易迟相谈甚欢,最后买了一样的参考书出门,在书店门口看到不远处s大的标志性建筑,想起这附近就是s大,便拒绝了范易迟一起吃饭的提议,跑来找秦衡。 秦衡正等着江与绵继续说他的同学呢,江与绵就不说了,他只好继续问:“是你同班同学?叫什么名字?” “嗯。”江与绵还没来得及回答后一句,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是范易迟发他的信息,说自己到家了,江与绵慢慢地在屏幕上打:好的。 “范易迟?”秦衡读着来信人的名字,“男的。” 这回江与绵理都不理秦衡了,因为范易迟又问他,找到他的家教了没,江与绵就慢吞吞回:“找到了。” 刚按了发送键,江与绵的手机就被秦衡抽走了,秦衡面不改色地把他的手机揣进自己口袋:“走路看手机这习惯太差了,我得帮你改了。” 江与绵敢怒不敢言,听自己的手机又响了,可怜地看着秦衡,跟他要手机。 秦衡这回不吃他那套了:“你们下午都在一起?” 江与绵点点头:“他说要和我一起考s大。” 这回,秦衡的眉头真的皱了起来,江与绵目视前方,没有发现,还添了一句:“他没嘲笑我。” 秦衡被他说得一口气哽在喉口。听江与绵说要考s大还能不嘲笑,这人就必定是有问题的,也就江与绵看不出来。 他这才没看着江与绵几天啊,这个范易迟就让江与绵对他掏心掏肺,要考s大这种愿景都给说出来了。 此人问题太大了。 “我也没嘲笑你。”秦衡边思考边说。 他们走到学校门口,边上是个地铁站,江与绵要往通道走,秦衡拉住了他,伸手叫车,又转头跟江与绵说:“跟范易迟呆了一下午,觉悟都变高了,还学会坐地铁了?” “可是你不是坐地铁吗?”江与绵理所当然地说,他见到过秦衡的地铁卡,他也没有秦衡想象的那么娇气。 “我要你迁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6 就我了吗?”秦衡火气上来,把江与绵推进出租车里。 秦衡这一手有点重,江与绵头在车顶磕了一下,捂着脑袋,不高兴地看秦衡:“你干什么呀?” 秦衡听到“咚”的一声,紧张地坐到江与绵边上看他额头。 司机在前面不耐地问:“去哪里啊?” 秦衡说了地址,看江与绵没撞痛,才放下心,一手帮他揉揉脑袋,另一手拿出手机给祁阳打电话,说再带个小朋友过来。 祁阳在那头一惊一咋的,被秦衡一句“来了再说”轻飘飘带过了。 从s大到市中心有点远,这会儿赶上下班晚高峰,车子在路上开开停停。 江与绵的手机时不时就响一声,江与绵还没开口,秦衡先忍不住了。他把江与绵手机拿出来解锁,清一色是范易迟在说话。 “这人不对劲。”秦衡告诉江与绵。 江与绵摊开手,问秦衡讨东西:“你先把手机还给我。” 秦衡也没理由扣着,只好还给他,问江与绵:“你信是不信我?” 江与绵才不理他,回了消息,把手机收了起来,回答他:“你才不对劲呢。” 二月份天暗的还很早,这才六点钟,外边就黑了,车里暗暗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两人较着劲似的沉默了下去,司机切了一张cd,《女状元》的黄梅戏响了起来,一个女声唱:“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江与绵听过这个,跟着哼哼了几声,心情依旧很好的样子。秦衡的急躁却来的没由头,他稳了稳情绪,不逼问江与绵了。他自有办法弄清楚。 片刻后,到了和祁阳约定的餐厅,祁阳换了个包厢,服务生领着他们进去。 祁阳是秦衡的学长,一个s市富二代,天天琢磨着拉秦衡进他开的科技公司。秦衡拉着江与绵进门,告诉祁阳:“我做家教那小孩儿,江与绵。” 又转头告诉江与绵:“绵绵,这祁阳。” 江与绵和祁阳点点头,问好。 祁阳道:“绵绵,你这头发烫的不错,哪儿做的?” “他是自然卷,”秦衡拉开椅子,把江与绵按进去,替他解释,又道,“他碰巧来找我,我就带过来了。” 祁阳了然地点头:“这是所有家教都会做的事。” 秦衡也笑了:“你他妈闭嘴吧你。” 江与绵见到生人有些拘束,秦衡也不逼他说话,关注着江与绵吃饭的速度,还给他多点了一份虾饺。 这回江与绵却一个也没吃。 “你不是爱吃虾饺吗?”秦衡夹了一个到他碗里,看他半天不碰,就问他。 江与绵说:“上次吃多了。” 秦衡摇头,把江与绵碗里的夹回来,自己吃了。 祁阳看的咋舌:“秦主席,您被魂穿了啊?” 秦衡和江与绵默契的都没理他。 来了个小孩儿,祁阳一开始就没和秦衡聊正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最终祁阳还是问秦衡:“你还是一心要去美国?” 低头喝汤的江与绵听到关键词,耳朵就竖起来了。 秦衡瞥了江与绵一眼,才点头。 “唉,天要亡我,”祁阳张开手臂瘫在椅子上,“这顿你买单。” 秦衡说行,按了服务铃,叫人结账。 “不是,我没说现在啊。”祁阳急了,这才八点,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呢。 “绵绵睡得早,今天就不续摊了。”秦衡问江与绵吃饱了没有,看江与绵吃的眼神都呆滞了,把他拉起来,给他穿上衣服,江与绵打了个呵欠,秦衡进跟着就问:“昨晚几点睡的?” 江与绵说忘了,被秦衡用力捏了把脸,叫他以后长点记性。 祁阳在后面说不出话来,挥手让他们先走,他要静静。 秦衡丝毫不留恋地带着江与绵走了。 这家餐厅离江与绵家里不远,江与绵吃得很饱,说想走回家。 秦衡目测他穿的不少,就同意了,替他拎着书袋,走在他左手边。 白天阳光很好,晚上的空气里带着干燥的草味儿,隐隐能闻到春天的气味了。 “明天开学了,先给自己定个近一点的目标吧,”秦衡说,“比如考进班里前四十名。” 江与绵却说不:“我要好好学英语。” “你英语是够拉分的,”秦衡没多想,同意了江与绵的说法,江与绵沿着路板走得一晃一晃地,秦衡怕他摔跤,就牵住他走,“争取上一百。” “我可能考不上s大了。”江与绵突然说,但也没带什么失落,很实事求是。 秦衡帮他维持平衡,问他:“怎么开窍了?” “我现在觉得,美国挺好的。”江与绵道,他侧过脸来看秦衡,秦衡愣了愣,听明白了江与绵的意思。 原来江与绵要考s大是为了他,现在改了主意说什么美国,当然也是为了他。只是这种甘于奉献的“为了”,秦衡要不了,也不想要。 秦衡下意识移开了眼睛,他不肯定江与绵,也不否定他,只说:“是吗?” “嗯。”江与绵跳了一下,从路板跳到了人行道上,秦衡就松了手。 “我让你定小目标,”秦衡避实就虚,“比如词汇量超过一千。” 江与绵停住了脚步,微微抬起头看着秦衡,他看上去好像什么都知道,但秦衡很希望他不懂,便也装作看不懂江与绵的表情。 江与绵很好,但他从没想过带走。 这太麻烦了。如果江与绵再成熟一些——不,江与绵再成熟一些,也只是更方便秦衡说出拒绝的话来。 秦衡送他走到了小区门口,江与绵自己进去了,他的手机又在响,却已经没办法再叫秦衡情绪起变化。秦衡现在只想着,当断不断、后患无穷,得要把江与绵把随他出国的念想,趁早割断了。 江与绵开学第一天回学校,座位上贴着姓名,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才发现范易迟成了他的同桌。江与绵坐下去,范易迟立刻发现他有些低落,便问他怎么了。江与绵不告诉他,拿出了英文参考书,好好学了起来。他轻声念着,范易迟听到他念错了,立马纠正他:“与绵,你读错了。” 江与绵把眼睛从课本上移到范易迟脸上,问他:“哪里不对啊?” 范易迟靠近了他一点,拿着课本的另一角,道:“这个单词应该这么念。” 他说了一个正确的读音,江与绵转过头望着他:“再念一便可以吗?” 看着江与绵近在咫尺的脸,范易迟咽了口口水,才又读了一次。 过了一会儿,班主任李老师进来了,他看见江与绵居然捧着书在看,大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7 跌眼镜。他以为,江与绵上学期末时的白天不睡觉已经是极限了,江与绵期末考的成绩拉低了班里平均,他都没怪他。校长为了稳住他,还把江与绵的成绩划掉了再给他们班排名,诚意十足。 谁料这学期上来,江与绵竟然好学了,尤其是对英语这门学科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连休息时间都捧着课本看。 李老师走到江与绵身边去,夸他进步很大,又叮嘱范易迟,要好好帮助江与绵。 江与绵抬起头来,礼貌地说谢谢。范易迟则是连连点头。 等老师走了,江与绵问范易迟:“你知不知道如果大学想去美国,要怎么办?” 范易迟听到江与绵的问题,愣了愣,才反问:“你想去美国?” 江与绵点了点头:“想。” “你不是要考s大吗?”范易迟问他,声音都响了些,四周同学都转过来看他了。 江与绵没想到范易迟反应这么激烈,隔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想一想。” 范易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把声音收轻了点,平稳了心神,告诉江与绵:“其实……去美国比考s大容易。” 他这说的是委婉的。对于江与绵来说,他学上十年都不一定有希望考上s大。而留学就不同了,只要肯花钱,去随便上个什么学校,还是容易的。 而江与绵就是以瞎有钱在学校里闻名的。 江与绵点了点头,还是看着范易迟,想他继续说下去。 这时候,广播响了起来,让同学们去礼堂参加开学典礼,李老师也走了进来,催促大家排队过去。 范易迟站起来,小声告诉江与绵:“回头再说。” 江与绵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参加完冗长乏味的开学典礼,班主任宣布放学,明天别迟到,江与绵心里挂着事,本来约好跟范易迟一起回去,谁知班主任手一指,让范易迟跟他去办公室。 范易迟叹了口气,让江与绵自己先走。这天是周一,秦衡要来给他上课的,江与绵点点头,背起书包毫不犹豫地回家了。 昨天晚上的不欢而散,江与绵在家里惴惴不安地等着,秦衡却一直不来。到了近六点,秦衡给他打电话,说今天有事情,来不了了。 江与绵还没来得及说话,秦衡那头就挂了。江与绵捧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只收到范易迟的信息,说了些有的没的。江与绵不想回,把手机放在沙发上,开电脑选电影看。 挑了半天,点开了一部《油脂》。 秦衡晚上并没大事。 平时没事儿的时候,秦衡都在学生会办公室和几个副主席一起里待着,不过现在到了大三下学期,他的学生会主席也做了一年半,差不多是时候让学弟学妹接上了。这天他不去江与绵家给他补课,学生会里又有学弟学妹在准备开学活动,他极为难得地和室友一起去了图书馆看书。 秦衡做了一张模拟卷,看看手表,只得八点半。不由得想那个小朋友现在在家里做什么。 是不是又一个人开始神游天外,边开电视边写作业了,还是在背单词,畅想未来。 秦衡正想着,坐在他对面的刘周骐突然咳了一声,用气声问他:“老大,你淫笑什么呢?” 秦衡抄起红宝书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刘周骐捂着嘴不敢说话了。 过会儿又低头给秦衡发消息:“九点了,我们撤?” 秦衡收了收书,对他点点头。 走到图书馆自习室外面,刘周骐用正常音量到:“老大,你有心事。” 秦衡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继续迈步走。刘周骐看秦衡不反对,继续道:“是思春。” “你觉得全世界都和你一样在思春?”秦衡道,他看了看手机,从他说不去到现在,江与绵一条消息也没给他,他有些放心不下,手指在手机上发了条信息,犹豫了几秒,才发出去。 他问江与绵:“晚饭吃了什么?” 江与绵没回。 他和刘周骐走回了寝室,又冲了个澡,十点钟了,江与绵仍然没回他,秦衡心里就跟被刀背细细密密地割着似的,不疼也不会受伤,但就是牵肠挂肚,放心不下。 寝室其他三个人都玩儿命似的蹲在电脑前打游戏,秦衡思考再三,打了江与绵电话,那边响过了一分钟,也没人接。 秦衡又靠在椅子上想了想,那了钥匙出门,告诉室友:“我今天不一定回来。” 室友们很想八卦,可是游戏正酣离不看眼,只好眼睁睁看着秦衡离开。 秦衡搭最后一班地铁去的市区,到江与绵家门口都很晚了。江与绵把家里门卡钥匙也给他了,秦衡便直接进门,看见江与绵穿着睡衣,没盖东西躺在沙发上,电脑上的电影已经结束了,卡在最后一一祯画面。 秦衡蹲在江与绵面前,用手拨了拨他的睫毛,江与绵在睡梦里拧起了眉头,撇撇嘴,抬手在面前挥了一下。 秦衡后退了一些,手却还是捏着江与绵的睫毛,又在心里说,这个小朋友离开了他,过得真是不好。他又不懂得照顾自己,也没人去照顾他,哦,有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姓范的小子,和江与绵同龄,起不了大作用。 干脆带走算了。 秦衡轻晃脑袋,仍旧是理智占了上风。带着江与绵没有好处,只有麻烦,而他最怕的便是甩不掉的麻烦。 想到这里,他手上的力气加重了,江与绵醒了过来,他看着秦衡,辨认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怎么来了?” 秦衡说:“突击检查。” 江与绵点点头,依旧是傻愣地躺着不动。秦衡让他上楼睡觉,拉着他的手腕把他拎起来。 江与绵懒得要命,又故技重施,往秦衡背上爬:“你背背我嘛。” 秦衡一时不查,被江与绵的手背牢牢攀住了脖子,便无奈地把他托了起来。江与绵的脸颊贴在他的耳边,柔软而温暖,贴着他说:“起驾!” 秦衡气的拍了一下江与绵的屁股,江与绵晃了两下,搂着他不说话了。秦衡一步步把他背上了楼,江与绵跳下来,窝进被子里面。 秦衡说:“那我走了。” “你不睡我这儿吗?都这么晚了。”江与绵见他要走,很是奇怪。 秦衡张嘴的时候是真心想拒绝的,但江与绵又对他眨眨眼睛,爬的离床沿近了些,留出了那么大一块儿的空位,秦衡舌尖一转,又成了:“那好吧。” 躺了下去,江与绵暖呼呼地贴在他旁边,问他:“那你今天又来了,算不算课时呢。” “你说呢?”秦衡反问。 江与绵拱了拱他,小声道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8 :“不算的。” 秦衡笑出声来,拍了拍江与绵放在他手臂旁的手,道:“听你的。” 8. 秦衡不认为自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在和江与绵的相处方面,他确实又是优柔寡断的——至少他想的跟做得完全是两个套路。他想着的是,要慢慢疏远江与绵,让他别这么依赖自己,现实却是,江与绵叫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他依旧每周好几趟往江与绵租的房子里跑,江与绵最近对英语兴趣很大,还和他的范班长一起报了托福和sat班,周末两个整天都要上课,再过阵子,晚上也得去。 秦衡某天晚上一进门,就见江与绵坐在地上整理教育机构给他发的教材,问他排场什么呢。 江与绵一说,秦衡心里就不是滋味,酸酸地问他:“你那个班长不是要考s大吗?” “他说他爸妈希望他本科就去美国读书。”江与绵把教材分好类,头也不抬地说。 “是吗?”秦衡根本不信,他又问江与绵,“那你为什么也想去?” 江与绵总算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他想到那天秦衡的推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说:“不为什么。” 秦衡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又带了些道不明的生涩,他帮江与绵把书放上书架,说:“语言要学,别的课也不能落下。” 听了秦衡模棱两可的话,江与绵情绪仍是不高,点了点头,走到餐桌旁坐下来,拿出了课本。江与绵渐渐想明白了,秦衡是不会给他任何承诺的,他要是想跟秦衡待在一块儿不分开,只能自己去追着他跑。 四月份来的快,江与绵第一次月考成绩进步很大,还拿了个学校的进步奖,发成绩单这天,恰好是秦衡的生日。 江与绵偷看过秦衡身份证,掰着指头等到了这天,又在范易迟欲言又止的表情中,旷了下午的托福课,跑去给秦衡买了件礼物,简单地在商场吃了晚饭,才去了s大郊区的校区。 走进s大校园里,背着包的学生在林荫道上来来往往,江与绵驻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还没告诉秦衡。他打了秦衡的电话,第一次没有人接,第二次秦衡接起来了,那边的背景音很嘈杂。 秦衡的声音也比往常大点儿,他问:“与绵?有什么事儿吗?” 江与绵站在路灯下面,看着树丛上面的小飞虫,踟蹰了一下,才问:“你在干什么呀?” “我在吃饭,”秦衡去了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和同学。” “那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江与绵又问他。 “不知道,应该不回去了,”秦衡道,他那头像是有人喊他,秦衡让对方等等,问江与绵,“怎么了?” 江与绵的脚踢了踢树丛,说:“没事儿,问问。” “嗯,那我挂了?”秦衡说。 “等等,”江与绵怕秦衡真的挂掉,连忙喊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包装精美的购物袋,认真的对秦衡说,“祝你生日快乐。” 秦衡在那头也愣了一愣,才笑着对江与绵说谢谢。 江与绵挂了电话,礼物没有送出去,也不想回家,只好在s大里漫无目的地逛,有社团在路边组织公益活动,走过一条道手里拿了好几分传单,还捐了几百块出去。秦衡是他生活的大部分,他却只是秦衡生活里最小的一部分。秦衡生日不会想和他过,秦衡有那么多人的陪伴和祝福,跟江与绵一点儿也不一样。 江与绵走着走着,突然找不到路了。他走在一个人工林边,十分偏僻,前后都看不见人,路灯和路灯都隔得老远,再往前就没路了。林子里突然有淅淅索索的声音传出来,江与绵害怕地退了一步,转过身去,身后却突然传出了一句呻吟。 一个男声难耐地叫了一声,说:“你轻点儿。” “那你就别夹得这么紧。”另一个更低沉的男声说道。接着就是肉体撞击的声音,还有强压低着的叫声。江与绵腿脚都不听使唤了,被林子里的人吓出一身冷汗。他听出来了,这是两个男的在一块儿。江与绵好不容易迈腿往前走去,走着走着,他又跑了起来,购物袋甩在他的身上有些疼,但他都顾不上那些了。 跑了不知多久,江与绵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他沿着人工林跑了很久,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更不敢往林子里穿,生怕碰到什么更离奇的事情。 靠着路灯休息了一会儿,江与绵还是拿出手机,发现手机上有秦衡的信息,问他在哪儿呢,他跑得太快,没注意到震动。他深呼吸了几下,等心跳平复了一些,才给秦衡回拨过去。但当秦衡的声音传进他耳朵时,他又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秦衡请一大群人吃了饭,又赶去学校附近的ktv。 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放心不下江与绵的,喝酒也喝得心事重重。他听出江与绵在s大,但他不可能丢下朋友去陪江与绵,就假装没懂地挂了电话。江与绵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儿,在s大找不见他自然会回家,这秦衡都知道。 但他只是无法理智看待与江与绵有关的事情。他发信息问江与绵人在哪里,问完等了一会儿没有回信,便有些恍惚。 一个学弟见寿星竟握着杯子发起呆来,酒劲儿上来,猛一拍桌:“主席!” 秦衡瞥他,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我们来玩儿游戏吧,俄罗斯轮盘!”学弟道,边上几个人听见了,都起哄要玩儿,七八个人凑了杯子,拿骰子开始玩儿,别的人站在一旁围观。 秦衡这天实在运气不好,这些个学生玩儿的又开,酒杯都倒的很满,他半小时不到就喝了不少满杯,饶是他酒量好也头晕目眩起来。 一圈下来,秦衡依旧是满杯,他垫起酒杯晃了晃,似笑非笑地看着始作俑者,问他:“你们就这么想看我笑话啊?” “学长,我帮你喝,”一个秦衡半生不熟的学妹接过他的酒杯,“但你要做我男朋友。” 等安静一些,周围突然静默了一秒,接着响起了口哨声和起哄声,喊什么的都有,声音像隔了片海,又慢又闷地敲上秦衡的鼓膜。他就知道自己差不多要倒了。 学妹又问了一次:“主席,可以吗?” 这时候,秦衡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见江与绵的名字,心清明了些,他把手机按了静音,坚决而又不失礼节地拒绝了学妹。 学妹眼里隐隐有水光,场面变得有些尴尬,秦衡就对大家挥了挥手机,说有个重要来电,出去一下。 秦衡找了个空包厢,江与绵的来电还在屏模上跳,他把自己摔进沙发,接了起来:“绵绵?” 秦衡的声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19 音比平时更低一些,江与绵不知怎么脸上发烫,他站在路边,四周除了灯和树什么也没有。 江与绵没说话,秦衡又叫他:“绵绵,说话啊?” “我找不到路了。”江与绵没头没脑地说。 秦衡闭着眼,感觉自己正坐在过山车上被甩来甩去,他问江与绵:“你在哪里?” “在s大,”江与绵用脚蹭蹭地,“然后就不知道了。” “s大统共就这么点儿地方,你也能迷路?不会是想把我骗回去吧。”秦衡喝高了,说话也轻挑起来。 “不是,”江与绵走起来,“那我再走走吧。再见。” “你等等,”秦衡站了起来,眼前发黑,扶着墙走出门去,“你往一个方向走,等有人有建筑了,就告诉我建筑特征。” “哦,”江与绵的脚步声变快了些,秦衡让他别跑,他又问,“然后你告诉我怎么走?” “然后你站着别动。”秦衡推开了包厢门,“我来找你。” 秦衡在第三食堂门口找到了这个没他连路都不会走的江与绵,他手里提了个袋子,又背着双肩包,乖乖站在楼底下左顾右盼。秦衡悄悄走过去,从后面抱着他吓他,江与绵果真被他吓了一大跳,回过身看见是他,用力推他:“你干什么啊!” 秦衡酒气浓得能熏醉人,江与绵嫌弃地皱了皱鼻子:“难闻。” “难闻也受着,”秦衡搂着他往外走,“怎么还亲自来找我。” 江与绵拎着购物袋的手紧了紧,鼻尖全是酒气,他要受不了了。 秦衡看他不回答,低头看他手里的东西,问江与绵:“给我的?” 江与绵点点头,把袋子给他。秦衡没轻没重地拆了包装,是一条皮带。 秦衡了然地附到江与绵耳边打趣他:“想拴住我?” 秦衡的声音里带着暧昧,江与绵立刻回想到小树林里说“夹得紧”的那个更低沉的声音,脸倏地红了,辩解:“是店员推荐的……我不知道礼物该送什么……” “嗯,”秦衡依旧抓着他不放,“那就是不想拴我。” 江与绵欲哭无泪,他想给正常的秦衡庆生,并不想给这么个难缠的醉鬼。他干脆不说话了,秦衡挂在他身上,他努力往前走。 走了几步秦衡又对他道谢,说好看,解了自己的皮带要抽出来换江与绵送的,时间已经十点多,但路上依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江与绵臊得慌,手按着秦衡不让他表演当众解衣。 拉拉扯扯地,两人走到校门口了,不远处恰好停着辆的士,江与绵冲过去要上车回家,谁知秦衡也跟了进来,告诉了司机江与绵家的地址。 “跑什么啊你?”秦衡把江与绵的手腕按在座椅上,贴着问江与绵,江与绵不是他的对手,瞪着眼睛看秦衡。 秦衡跟他对视着就笑了,凑过去在江与绵脸颊上亲了一口,道:“绵绵真可爱。” 前面司机一个急刹车,两人都差点撞前座椅背上去。 江与绵彻底放弃拯救醉鬼,自暴自弃地由秦衡去,秦衡说了几句,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到了江与绵家,江与绵付了车费,让司机帮忙才把秦衡晃醒了。 司机看他们的神情十分复杂,秦衡还天真地问司机:“师傅,钱付了没?” “付了。”江与绵一把拖住他往里走。 进了电梯,秦衡又睡过去,江与绵把他抗进门就没力气了,把秦衡放在地毯上,加了层被子,自顾上楼洗澡睡觉。 第二天早上,江与绵起来,秦衡还在下面睡的像死猪。 江与绵不满地走下去,用脚碾秦衡的胯:“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秦衡惊醒过来,见是江与绵,拉住他的脚踝一拉,江与绵失了重心,一下子摔到秦衡身上,秦衡肋骨被他压的生疼,余下的酒精都给压没了。 “你干什么。”江与绵不想和秦衡贴得这么紧,他觉得不自在,推着秦衡要起来,又被秦衡捞回他身上去。 “我的礼物呢?”秦衡问他。 秦衡昨晚喝的醉,却没断片,还记得江与绵为了送他皮带特意来了s大,像个留守儿童似的在食堂门口瑟缩着等他。 江与绵脑袋蹭在他下巴上,闷声道:“扔了。” “是嘛?”秦衡捏着江与绵的下巴叫他抬起脸来,板着脸问他,“扔哪儿了?” 江与绵湿润的眼睛一瞪,和秦衡对视,没一会儿,秦衡就求饶了:“是我不好,把礼物还我吧。” “那里。”江与绵指指茶几,纸盒子就在那儿放着。 秦衡抱着江与绵的腰把他推在地毯上,压低了跟他撞了撞额头:“谢谢你,小朋友。” 江与绵别开脸,抿着的嘴唇泄漏了他的紧张。 秦衡却没有发现,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洗澡去了。 9. 托福班的第一期课程结束后,有一次模拟测试。测试的前一天,在学校早自习时,范易迟给了江与绵一个u盘:“与绵,这是我问老师要的课件整理,还有音频,你复习的时候多看看。” 江与绵接过来放进书包,对他说谢谢。 范易迟伸手过来想摸一摸江与绵的头发,被江与绵躲开了,他又缩回了手,笑眯眯地说江与绵小气。 江与绵不说话也不看他,自顾背他的单词。 放学回到家里,江与绵打开电脑,想起范易迟给他的课件,就把u盘插了上去。 他大略浏览了一下课件,正想挑一个自己不熟悉的语法点复习,一个文件夹吸引了他的目光,是很长的一串日文,江与绵只看懂个什么监禁。 鼠标指在文件夹上三秒,江与绵把它点了开来,是一个很大的视频,江与绵就知道这是什么了,不外乎是范易迟下的小片儿,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江与绵心说这范易迟口味还挺重的,还监禁呢。他犹豫了一会儿,又看看门口,秦衡跟他约的七点半,现在才是六点半……江与绵没忍住,把视频打开了。 视频软件自动跳过了片头字幕,一个裸着上半身的亚洲少年出现在屏幕上,他坐在床上,带着一个项圈,铁链子拴在床头柱上,少年白白嫩嫩,侧面竟和江与绵有几分相似。江与绵的眉头皱了皱,又有一个高大的男子走入镜头。 难道是传说中的3p。江与绵再次心虚地看了看门,把声音关轻了些,少年见到男子,用日语叫了他一声,男人说了一段话,少年把手伸进自己裤子里去。 他微闭着眼睛,在床上敞着大腿,手在裤子里上上下下地动着,还发出些细小的呻吟来。 男人低笑了一声,压到少年身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0 上去,低头吻住了他。 江与绵的脑袋一下变得空白了,他手有些发抖地把视频拖后了二十分钟,屏幕卡了一秒,出现的画面叫江与绵差点摔倒椅子下面去。 少年正跪在床上,男人从后面扯着他的项圈,握着少年的腰干他,紫红色的性器在少年后面进进出出,男人用力一撞,少年便发出变了调子的叫声。镜头拉近到两人结合的位置上去,少年的穴口被操得又软又红,紧紧地包着男人,随着抽插带出些乳白的液体来。 赤裸裸的画面冲击了江与绵,他傻楞了好一会儿,门口突然有门锁转动的声音,江与绵手抖着把视频关了,拔了u盘丢进书包,假装刚开电脑,心里快把范易迟骂了个半死。 “在干什么?”秦衡走进来,把书包扔地上,坐到江与绵旁边来。 江与绵心跳很快,还要强作镇定:“你今天,真早。” “吃了饭就过来了,”秦衡靠得离他很近,两人的呼吸都能缠在一起,“你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做怎么样了?” 江与绵说:“我要出国,不用那个。” “是吗?绵绵。”秦衡突然离远了些,打量他,“你今天有些不一样。” 江与绵心里一惊,反问:“哪里不一样?” “你今天……”秦衡眯着眼睛停了一会,才说,“看起来有点儿紧张,不会是旷课在家睡觉吧。” 江与绵看他猜的偏到十公里外,松了口气,转头在电脑上打开了别的课件,要秦衡教他。 秦衡给他讲题讲到了十点半,俨然一副要睡下的样子。 平日里江与绵巴不得秦衡留下来陪他,但今天又不太一样,他今天觉得两个男的睡觉很别扭了。秦衡一无所知,把江与绵家当自己家,拿了备用衣服去浴室里了。 江与绵也说不出理由叫他走,心事重重地躺上了床。 不多时,秦衡出来了,他关了灯,躺倒江与绵身边来,江与绵感觉到秦衡身上散发出的熟悉的肉体气息,浑身上下都烫了起来。 方才视频里的那个少年的叫声又响在他耳朵边上,那男人压着他,从背后顶他,顶一下,少年就叫一声,仿佛在做天底下最快乐的事情似的,在欲海中翻腾。如果把那男人换成—— “——想什么呢?一声不吭的,”秦衡突然开口,还伸手去掐江与绵的脸,不捏还好,一捏就发现问题了,“你脸怎么这么烫。” “我热。”江与绵挥开了秦衡的手,弓着身子背对着秦衡,远离了他一些。 秦衡抬手把灯按亮了:“我开个空调?” “好。”江与绵不回头,低低应了一声,秦衡就把冷气开了。 全s市在四月底十五六度的天气里开空调的或许也就是他们俩了。 秦衡把灯关了躺了回去,听江与绵像是睡着了,也闭着眼酝酿起睡意,但他还没彻底睡着,就被一阵细小的声音给吵醒了。 江与绵正在他旁边,急急地喘着气,被子还一拱一拱的,秦衡先还以为是江与绵哪儿不舒服,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江与绵喘气时没控制好嗓子,发出了一声很轻很细的叫声,又随即噤声,那叫声抓人极了,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叫人心痒难耐,秦衡一下清醒过来,他知道江与绵在干什么了。 江与绵正躺在他边上自渎。 被子被江与绵拱着,冷风透进来,秦衡在黑暗里睁着眼,听江与绵自慰。江与绵动作不熟练,有一下没一下的,不时发出些压低了的呻吟,秦衡听得浑身都痒,恨不得把江与绵抓过来亲自帮他。 江与绵不会克制自己,他翻正了身,腿张开了一些,脚趾都碰到秦衡的小腿了,他却没有发现,秦衡微微睁眼看着江与绵那边,他脸的侧影都很撩人,嘴张开些喘气,又一下咬住。秦衡发现自己的性器也硬了起来,但他没有任何耻辱感。他身边躺着的男孩,是人最隐秘的梦里才会梦见的祭品模样,他清纯浪荡,不知羞耻,而又圣洁禁欲。 他沉沦在爱欲里的模样,不知是何种画面。秦衡光是一想江与绵张着红唇,露着白齿,眼睛印出他来的样子,下身就硬得快炸了,他咬着牙克制自己,听江与绵的动静。江与绵像是快到高潮了,却又摸得不得其法,被欲望折磨着,动作越来越快,喘气声也变大了,他离秦衡不过二三十公分,只要秦衡想,他现在就能在这床上把江与绵给办了。 秦衡毫无逻辑地胡思乱想着,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一个男孩子产生这样的欲念,他只知道江与绵与自己,是都快要被欲望给折磨疯了。 终于,江与绵发出了一声在秦衡听来极富暗示意味的喘息声,停下了动作,蜷着不动了一会儿,偷偷摸下床,去了浴室。 秦衡倒是也想学江与绵,可他是做不出这种事儿的。 江与绵去浴室清理了一下,换了内裤回来,重新躺倒秦衡身边,安安心心睡了。秦衡听他的呼吸变稳,就开了灯,看了江与绵一会儿,咬牙切齿地去洗了个冷水澡。 江与绵觉得秦衡最近很奇怪,他再也不留在他家过夜了。这倒也省得江与绵做出什么不自持的事情来。 看了视频那晚上,江与绵躺在秦衡身边,热得睡不着,下身半硬不软地,就是没法睡觉。江与绵确认秦衡是睡着了,忍不住学视频里的少年,抚弄着自己,江与绵高潮的时候,脑子里全是秦衡的脸,他想要和秦衡躺在一起,让秦衡在他身上……紧接着,巨大的快感摄住了他,他手上一阵湿滑。 江与绵缩着身体背对着秦衡,心里又难过又空虚,他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这样的臆想太过放肆,也不对劲,可千万不能叫秦衡给知道了。 第二天上学去,江与绵一进教室就把u盘扔到范易迟桌子上,问他是不是有病,u盘里放的都是什么东西。 范易迟听他说了好一会儿,才说这u盘是他一个朋友的,他只放了课件,别的也没点开看过。又问江与绵里边是什么,让他这么生气。 江与绵说:“你自己去看。” 范易迟说他回家就看,江与绵又改了主意:“你别看了,马上删了。” 听范易迟跟他保证会删掉,江与绵才作罢。 s市的黄梅天最是难熬,秦衡把学生会的事情交接的差不多了,语言考试临近,去学生会呆的时间少了很多。 某天晚上的例会,在副主席们的强烈要求下,秦衡去坐镇了半小时。 散了会,一个学妹正四处问人:“jane的演唱会门票要不要。” 他想起来江与绵前几天晚上常放的歌就是jane唱的,江与绵边看书边跟着哼,摇头晃脑的。秦衡心里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1 一动,把学妹叫住了,问她是什么时候的票。 学妹要卖的是两张前排的站台票,她好不容易抢到的。谁知演唱会那天晚上她和室友有考试,没法去看了,这才到处问人要不要买。 秦衡一看,恰好在江与绵会考后两天,就跟她买了下来。 他最近有意避开江与绵,可心里又忍不住要去想着着他。秦衡想着,那天晚上或许是气氛不对头,让他有点错乱,倒也并不一定代表什么了。归根结底,欲望是很容易产生的东西。 江与绵见秦衡不常出现,总是转发一些并不好笑的笑话给他,还发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哈。 总算有一天,秦衡受不了这些90年代脑筋急转弯了,他问江与绵总发这些做什么,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江与绵就说,我觉得好好笑啊。 秦衡真想撬开江与绵的脑袋看看他每天都在想什么,就给江与绵去了个电话:“你都哪里找来的这些?” 江与绵像是从嘈杂的地方走到了安静的地方,声音轻快,心情不错的样子,他道出冷笑话的来源:“范班长发给我的呀。” 他看到好笑的东西,脸上也是不会怎么笑的,但他就是想和秦衡分享一下。 秦衡听见范易迟,条件反射地皱起眉头,问江与绵在哪儿。 现在这个点,江与绵语言班应该已经下课了。果不其然,江与绵说:“范易迟带我吃饭呢。” 秦衡心里一股气顺不过来,又不好发作,只好说:“行了,我一会儿去你家,你吃完了早点回家等我。” 江与绵乖乖答应了,秦衡才挂下电话。 秦衡从学生会出来,直接去了江与绵家里,江与绵早已经到家了,洗的干干净净,正在复习。 秦衡检阅一番江与绵的练习卷,拿出票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考完带你去。” 江与绵没看清,扑上去跟他抢:“什么啊,再给我看看。” 秦衡把票放好了,训他:“好好复习。” 江与绵努着嘴瞪他一眼,又低头看起了书。 过了一会儿,又磨磨蹭蹭贴到也在看书的秦衡身边去:“到底是什么?” 秦衡还说是不告诉他,江与绵不干了,他把秦衡面前的单词书推开,去掏他的兜,一下就被秦衡擒住了手,给强按回椅子上去。 江与绵不服管教,还扭来扭去要挣脱他,秦衡没有办法,只好跟他说了。 就像秦衡猜测的那样,江与绵听完就静不下来了,他从未去听过演唱会,兴奋地要命,在秦衡边上问这问那的。 其实秦衡也没去过,随便编了些听别人说的添油加醋地告诉江与绵。 江与绵捏着票子坐在秦衡边上夸他真好,又问秦衡,今晚睡哪儿。 秦衡看了他一会儿,道:“我睡沙发吧。” 快十二点了,宿舍都锁门了,他又不敢和江与绵同床,只好提出了折中的办法。偏偏江与绵还天真的问他:“睡沙发干什么?” 秦衡半真半假地说:“我怕你再半夜血气上涌啊,绵绵。” 江与绵起先不懂,隔了几秒想明白过来,脸刷的就白了。他没想到秦衡没睡着,否则就是打死他也不会在床上做那种事情的。 秦衡看江与绵都快哭了,心里又不忍起来,怪自己口无遮拦了,连忙补救:“我开玩笑的。” 江与绵勉强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往楼上走。秦衡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他上去,他一把拉住了江与绵,把他扯回自己身边来,捏着他的下巴叫他抬起脸来。 江与绵的脸苍白又可怜,好像被秦衡撞破了什么可耻的秘密一样无措,所有肮脏的事情都被摊在刑场的阳光下暴晒着。 “这是很正常的,”秦衡告诉他,“没什么可耻的。” 他确实没办法看着江与绵有一点不高兴,江与绵能牵动他心里所有被他盖着的情绪,让他自作自受。 江与绵还是不说话,咬着嘴唇看秦衡,又有些害怕,又迷惘。 “我也会这样,”秦衡硬着头皮说,“我们在寝室里还一起看片儿,轮流去厕所……呢。” “是吗?”江与绵问得轻,也认真,秦衡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秦衡也只能继续哄骗他:“每个男人都这样。说明你长大了。” “那你为什么睡沙发?”江与绵眯起眼睛问他。 秦衡咳了一声,才说:“我不是怕影响你发挥吗?” 江与绵的脸又红了,他张了好几次嘴,才说:“我今天不那样。” “嗯,”秦衡松了手,江与绵的下巴又被他捏出痕迹来,“那我就跟你睡上头。” 江与绵点点头,往楼梯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和秦衡确认:“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们寝室一起……” “真的!”秦衡拿出手机,“你要找我室友对质吗?” 江与绵连忙说不用,他说:“那我不要住宿舍了。” 秦衡愣了愣,江与绵又说:“我听范易迟说,美国都是合租,那我们可以租到一块儿去。” 秦衡低头看着他,江与绵却也低着头,他一直暗示秦衡,他不想和秦衡分开,秦衡去哪里,他便也想去哪里,也是在暗示他自己。他不敢直视秦衡的眼睛,执拗地重复着自己的决定,是很心酸又可悲的事情。 秦衡叹了口气,绕过了话题,问他:“怎么总站着不动?还睡不睡觉了?” 江与绵抬头看他,眼睛里有一些悲伤和不解,秦衡终于松了些口:“等我拿到offer再说,好吗?” 江与绵这才缓缓点着头,贴在秦衡身上走上楼去。 高二下学期的会考安排在期末考后,江与绵考完会考,也就放暑假了。秦衡的暑假都开始好几天了,他今年也没准备回沥城,依旧待在学校里准备申请学校的事情。 他语言分和绩点都很高,履历漂亮,给他写推荐信的是个有名的大教授,应该能申请到不错的学校,但秦衡最需要的还是全额奖学金。 江与绵考完最后一门会考,和范易迟一起走出校门,就见秦衡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江与绵看见秦衡,想到他的演唱会,就比平时走的快了几分,范易迟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江与绵跑到一个大男孩儿跟前去,亲昵地对他说话。 范易迟从没见过江与绵这样依赖一个人的模样,他连说话的声音都软了几分,亲亲热热地问对方:“你怎么来了呀?” “来接你。”秦衡揉了揉江与绵的脑袋,眼神却落在范易迟身上。 范易迟跟他几乎差不多高,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些许防备和敌意,秦衡微微一笑,问江与绵:“绵绵,这就是你们班长?” 江与绵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2 点点头,给两人做了介绍。 范易迟觉得秦衡和江与绵站在一起太过刺眼,找个理由先走了。 江与绵不懂,嘟哝:“刚才还说一起去吃饭呢。” 秦衡看一眼这种青春期小男生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范易迟对江与绵的态度很不单纯,是友情的占有欲还是别的什么就说不清了。但他并不给江与绵提示,而是拉着江与绵往马路上走:“我带你去吃。” 江与绵温顺地问他吃什么,秦衡随口说:“炸班长。” “那是什么?”江与绵从未听过这个,觉得有些恶心,“能好吃吗?” 秦衡道:“就是炸的东西,你不喜欢,我们换别的吃好了。” 江与绵听着名字就没胃口,指名要吃豆捞,两个人又换了方向走过去。 到了看演唱会的那天,秦衡接了不少电话。学妹把他卖了,全世界都知道他买了两张jane的票,要带个人去看。 大家众说纷纭,有猜外系系花,有猜外校学妹,甚至有人问他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去看丢人才买的两张票。他中午去江与绵家里,江与绵还在睡大觉,抱着新买的星星抱枕,秦衡晃了他好一会儿才把他从枕头上剥离了,抓起来吃饭。 “啊,对!演唱会!”江与绵坐起来,紧张地问他,“我睡过头了吗?” “还早呢,”秦衡拉住他,帮他顺顺头发。 一整个下午,江与绵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冲来冲去,还在房里摔了一跤,腿都磕青了,秦衡找出了有一次买药顺带买的追风油,满房子追着江与绵跑。 “难闻死了,”江与绵被秦衡按在沙发上,竭力抗拒揉淤青这种事情。 秦衡不顾他的反抗,径自打开瓶盖,一股药味儿飘出来,江与绵差点窒息,什么招都使出来了,抱着秦衡的腰,脸埋在他胸膛,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秦衡没办法,只好作罢,保证了很多次不给他揉了,江与绵才放开,谁料他一放开,手就被秦衡抓住了,秦衡四下看看,没合适的东西绑,刚想把腰间江与绵送的皮带抽出来,不知怎么的给江与绵逃走了,江与绵跑到楼上去,向下喊话,表示自己再也不相信秦衡说的任何一句话了。秦衡说得口干舌燥了才把他哄下来,压在地毯上欺负了一顿。 闹了一阵,秦衡带着江与绵出门简单吃了晚餐,就去场馆等着进场了。 江与绵怕走丢,紧跟着秦衡,像个小尾巴似的,秦衡说要给他套个项圈牵着走,江与绵就突然噤声还脸红了,秦衡逗弄很久也不开口。 演唱会到一半,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他们在看台前面,风把雨吹了些进来,江与绵就靠近了秦衡一些。 秦衡脱了外套盖在江与绵头上,江与绵感受到头顶罩下来带着秦衡体温的外衣,抬头看了秦衡一眼。 “你冷不冷啊?”江与绵怕秦衡听不清楚,凑上去问他。 秦衡摇头,让他好好穿着。江与绵便套着秦衡的外衣,随着音乐晃。 演唱会结束时,已经十点多了,江与绵跟着秦衡,随人流走出来,下台阶时,还打了个喷嚏,说话都带鼻音了。 秦衡无奈地帮他把拉链也拉上,说他:“江与绵,你豆腐做的啊?” 江与绵却还在看演唱会的兴奋里出不来,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还想看。” 秦衡拧他的脸:“再淋雨你就看医生去吧你。” 江与绵这才不说要看,倚着秦衡防推搡,秦衡抬手搂住了他。 散场时候人挤人,秦衡身上却是很暖又令人安心的,他护着江与绵一路走,江与绵心里带着些狂欢过后的失落。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秦衡,秦衡下巴长得坚毅,是成年男人的样子,江与绵想明白自己是真的很喜欢秦衡,可他再喜欢秦衡,或许依旧得不到他的。 江与绵后面有人嫌他们走得慢,推了他一下,他脚步一错,差点跌下台阶,幸好秦衡牵着他,前面又全是人,想跌都跌不下去。秦衡反应很快地扶住他,回头扫了那人一眼,那人还吓得道歉了。 回到江与绵家,江与绵看秦衡还要走,拉住了他:“你别走了。” 这都快凌晨,又是下雨的,地铁都停了,他都不知道秦衡要怎么回去。 秦衡看看表,确实是晚了,才又在江与绵家住下。他洗完出来的时候,江与绵已经睡着了。或许是累了,嘴巴张着呼吸,睫毛一颤一颤的,睡得很香甜。 楼上空间小,放了张矮床再加个浴室就没空间了,江与绵给秦衡留了盏台灯,外面的雨打在窗子上有些声响,让室内的宁静与暖意显得更为珍贵。 这是六月底的雨了,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秦衡拿了本放在床边的书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江与绵,觉得有些困了,才按熄了灯。 将睡未睡的时候,秦衡突然感觉两片软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嘴唇,随即秦衡便知道了,是江与绵在吻他。 江与绵吻的小心翼翼,很认真,也很笨,他只是贴着秦衡,双唇有些颤抖地磨蹭着,呼吸也与秦衡交缠在了一起。他没有想要得到秦衡的回应,也并不在意秦衡是醒了还是睡着着,他是想亲近秦衡,在秦衡这里偷一些温暖,让他的暗恋能变得不那么酸楚。 秦衡闭着眼由着江与绵亲他,右手死死地握成拳,。 他是想要江与绵的,但他不能要。如果江与绵是随便一个什么人,秦衡或许能够坚定地拒绝,或是双方默契地玩玩,可那是江与绵,江与绵太认真了,他一直就沾不得。何况江博远动动小指头就能捏死他俩。 江与绵贴着秦衡蹭了一会儿,又躺回秦衡身边,小声呼吸着,没过一会儿,便睡着了。 秦衡却失眠了大半夜,他的心好像也被江与绵牵着走了,他的手一移就能握住江与绵的手心,他转过头去看黑夜中江与绵的侧影轮廓,心脏胀痛着,下一秒就要从他这里交付给江与绵,秦衡得牢牢抓着不放,才能维持理智。 换成三十多岁时的秦衡,处理这些都不是难事情,他有的是办法能游刃有余地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但他也只是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拿着奖学金,生怕踏错一步地正要展开他的人生规划。 江与绵如果仅仅是依赖他,秦衡愿意带他走,可江与绵想要走的路太难了,也太冲动,不讲性价比,没有理智。 秦衡没法陪他走下去了,他看着睡得香甜的江与绵,暗自做下决定。 10. 江与绵是在半个月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秦衡在疏远他。 一开始的迹象并不明显,秦衡只慢慢地减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3 少了回江与绵消息的频率,推脱说忙,不再来做他的家教,再后来是电话不接,打多了就回一个电话过来,客气地问江与绵有什么事情。 江与绵再迟钝也知道秦衡在避着自己了。他又一次打秦衡电话他没接,看着手机屏幕返回到拨打前的人名界面,呆呆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江与绵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秦衡才能变回以前那个秦衡,但他也学会不再去打扰秦衡了。 九月底的一天,在秦衡终于也习惯不再往江与绵那儿跑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是他叔叔打来的,问他国庆节回不回去看看。秦衡国庆事是不多,便问叔叔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叔叔支吾了一会儿,才说是他哥哥要结婚了,请他回去参加婚礼,帮衬一下。 秦衡这就听出来了,主要是要让他去帮忙,不过他哥哥结婚,他帮忙也是理所应当,便答应了,定了往返沥城的火车。 十一的第一天,范易迟把在家闷了好久的江与绵约出来了。 江与绵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范易迟带他去打电玩,在双人探险机舱里,他居然在枪林弹雨中睡着了,气得范易迟猛晃他:“与绵!” 江与绵一定要再睡一会儿,范易迟只好一直投币,单打独斗,外边想玩探险机的人敲了好几次舱门,江与绵才睁开了眼睛。 范易迟怕他一会儿吃饭也睡觉,拉着他去喝咖啡。 江与绵几乎不喝咖啡,他对咖啡因很敏感,喝完一个中杯,看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范易迟,”江与绵神采熠熠,看上去有雄心壮志,“我现在能背出10000个单词你相信吗?” 范易迟头痛地看江与绵,这突然之间也太精神了:“我信。” 江与绵对他咧开嘴,虎牙又露了出来:“傻呀你,我可不信。” 范易迟看着江与绵,也说不出别的话来,江与绵问他脸怎么红了,他说热的。 “我不热,”江与绵说,“我穿的正好,你穿的太多了。” 范易迟连连说是,还脱了夹克放在一旁:“对。” 江与绵满意地冲着他点点头,又说:“我们要不要来背一会儿单词?” 范易迟看他真的想学习,只好陪他在咖啡厅里毫无情趣地背单词。 背着背着,江与绵背到“affe”,突然停了。 范易迟心里一紧,面上又不敢表露出来,假意与江与绵聊天,旁敲侧击了一会儿,江与绵中了他的圈套,认同他的观点:“喜欢人是很难。” 范易迟便装作随便地问江与绵:“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江与绵诚实地点头了。 “我认识吗?”范易迟当然不会以为是自己,且他隐隐有个猜测。 江与绵盯着单词书看了一会儿,说:“嗯。但他可能不喜欢我。” 范易迟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他停了很久,久到江与绵都背了两页单词,才说:“你要是喜欢,就去追啊,咱们高三生谈恋爱,都不能算是早恋了。” 江与绵迟疑地说:“追啊?” 范易迟已经后悔自己说了那个追字了,就不继续教江与绵了,但江与绵听进了心里,他晚饭都不吃就跑秦衡学校去了。 江与绵站在秦衡宿舍楼下,打他电话还是没人应答,突然想起来以前秦衡给过他寝室座机号,就翻出来常识着打了一个。 响了几声,被人接起来,粗声粗气地喂了一声。 江与绵说他找秦衡。 “秦衡?你是哪位?”对面的男声一听他找秦衡,就不大客气地问。 江与绵害怕这种语气,他声音都变小了,说自己是秦衡家教的学生。 “他回老家了。”李崇正在游戏的关键时刻,说完就挂了。 江与绵醉咖啡因的劲儿还没过去,他想到范易迟说的“去追”,回家拿了些东西,打了个车就去了火车站。江与绵就是娇气,不是痴呆,他在买票窗口的长队那儿张望了会儿,排了进去,也没碰到有插队的,半小时后就顺利的见到了售票员的面。 由于有点紧张,江与绵买票的时候还结巴了一下:“我要,要,买到沥城的票,最近的一班。” 售票员跟他确认了时间,有一班车还剩张站票,就是要凌晨一点半发车,早上八点半到,江与绵点点头,她就麻利地把票打给江与绵了,看江与绵傻乎乎的样子,她还好心地告诉江与绵,可以去餐车找找位置。 江与绵头一回坐火车的经历很顺利,他在餐车找到一个空位,买了一桌吃的,到了早上快六点,才终于有了点儿困意,把闹钟调到了八点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江与绵睡了两个小时,他晕咖啡的劲还没过,醒过来又是精力旺盛,他下了车,跟着出站的人往外走,一抬头就看见秦衡抱着手臂站在出站口。秦衡也看着他,表情有些意外。 秦衡是帮他哥来火车站接大专同学,谁知道还没等到同学,等到了一个江与绵。江与绵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可他竟然跑到沥城来了,让秦衡质疑自己的做法是太不委婉了还是太过委婉。 江与绵看到秦衡,惊喜地跑过去,在秦衡面前站定了:“你怎么在啊?” “我接别人,”秦衡问他,“你来干什么。” 江与绵听秦衡这么冷淡,心一下冷下来,见到秦衡的高兴也过兴了,奄了吧唧的不说话。秦衡又问了一次他来做什么,江与绵小声说:“我来旅游。” “沥城有什么好游的,”秦衡皱皱眉头,他手机突然响了。是他哥打过来的,在那头跟他道歉,说记错时间了,他同学是晚上八点才到。秦衡听他哥说完,看了站在一旁的江与绵一眼,说知道了。 江与绵等他打完电话,就要跟他再见了,弄得跟真是来旅游的一样。 秦衡让他可得了吧,拽着他的书包带子拉着他往外走。江与绵被他拉着踉踉跄跄地,秦衡就又走慢了些,问他:“你来旅游,旅馆订了吗?” 江与绵摇头。 “那你晚上住哪儿?”秦衡说。 江与绵还说不知道,秦衡把他脸抬起来,果然咬着嘴唇闷闷不乐的。秦衡就放软了语气,问他:“你想跟着我住啊?” 江与绵半晌才“嗯”了一声。他不想再骗秦衡什么旅游了,他抬头跟秦衡说:“我来找你,我想跟你住。” 秦衡甚至不敢去看江与绵的眼睛,他告诉江与绵:“你跟着我,就要吃苦。” 江与绵说不要紧。他并不怕吃苦头,不然也不会来找秦衡了。 秦衡告诫着江与绵,手却握紧了他,两个男孩子牵手走路并不常见,但他不想放开。他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4 想他是无耻的,配不上江与绵千里迢迢来找他,也配不上江与绵坦坦白白贴在他心口上的真心。 秦衡快两个月不见江与绵了,不见的时候觉得也不过如此,过些日子也就忘了。但真的见到了,就像偷到了什么宝贝似的,江与绵被他捏在手里,柔软的头发和眼神,江与绵依赖他,就像他也离不开江与绵一样。 可这都是偷来的。 外头太阳烈,秦衡带江与绵上了没空调的公交车,他有意要江与绵看清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带他去了他回沥城常住的那个大通铺旅店。这旅店是个老楼,一个房间百来平,放了十几张上下铺的铁床,一个床位,十五块管一天,三百包一个月。 秦衡叔叔家不大,住不下他一个大男孩儿,他小时候在叔叔家地板上打地铺,后来出了沥城回来,除了过年,都住在这里。他这次回来,他叔叔倒是给他在家里边上的旅馆里开了房间,和他哥的一个朋友一间。不过江与绵来了,他叔叔的好意他也只能心领了。 秦衡熟门熟路地带着江与绵下了车,走街穿巷到了旅店,前台只有一张小桌子。正巧有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大声喧哗着从里边走出来,江与绵想到被勒索的那回,吓得贴紧了秦衡,秦衡没管他,自顾跟老板娘说要两个床位,付了钱带江与绵走进去。 去他们的房间要经过一条细长的走廊再上楼,江与绵没见过这样的地方,他左顾右盼走得慢,秦衡拉了他一把,让他快点走。 进了房间,里面零零散散躺了几个人,秦衡低头看江与绵,江与绵也没什么表情,平静地问秦衡他们睡哪里。秦衡对着床号找到了他们的床位,江与绵用手扒了一下爬到上铺的铁梯,转头对秦衡说:“我想睡上铺。” 秦衡说好,江与绵又问他,哪里能洗澡。 这旅店上午和晚上都开一个小时热水,秦衡看时间,正好有热水,就带着江与绵到楼下公共浴室去。 送到浴室门口,江与绵拉住秦衡,说:“你不洗吗?” 秦衡犹豫了一下,心里转过了不少个念头,还是陪他走了进去。 浴室里面有两排用浴帘隔住的洗浴格子,外面是更衣间,两张长椅和几个破烂的柜子,江与绵把书包放在椅子上,脱起衣服来,秦衡有些不敢看他,也迅速把衣服脱了走进去,随便挑了个隔间洗起澡。 秦衡洗得快,在外面穿了衣服,等了一会儿,江与绵才出来,他穿着浴室里的塑胶拖鞋,腰上围了块浴巾,裹着又白又长的腿,脸洗的有些薄红,头发湿湿地垂在脸边上,他咬着嘴唇看秦衡:“外面好冷啊。” 换衣间里还有两个人,听到江与绵说话,都把眼睛转向他,秦衡恨不得把江与绵从头到脚给兜好了不给人瞧,他给江与绵套了衣服,擦干头发,带回了房间里。江与绵到床边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昨晚睡了吗?”秦衡问他。 江与绵三两下就爬了上去,坐在上铺往下看:“睡了一会儿。” 秦衡一听就有问题,握住江与绵垂下来的脚腕,问他:“江与绵同学,请问一会儿是多久。” 江与绵手放在床边的铁栏上,无意识的摸着铁锈,说:“两三个小时。都怪范易迟,带我喝咖啡。” 秦衡一听范易迟这名字。拉着江与绵就往下使劲,像是要把他拉下来似的,江与绵吓了一跳,把腿往回缩:“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秦衡撸着袖子说。江与绵刚要开口,秦衡的手机又响了,还是他哥,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能不能顺路再带两箱爆竹。 秦衡挂了电话,问江与绵能不能自己待着,他有事儿要走了。 江与绵看自己的手,他白生生的两条腿从脏污的床单边垂下来,晃在秦衡面前,圆润的脚趾快戳到秦衡脸上去了,好半天才瓮声翁气地说:“好吧,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回来的。”秦衡硬下心肠,拎了包走到门口,刚才在楼下的几个小青年又回来了,在楼道里高谈阔论街上碰到的那个妞屁股翘。 他又停了脚步,想到刚才垂在自己眼前的江与绵白皙的脚背,想问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究竟是在折磨江与绵,还是折磨他自己。 这不是江与绵应该待的地方,他这样金贵的小少爷,就是离家出走,也要住五星酒店,叫酒店送餐,把衣服丢进洗衣篮里,赤着脚在地毯上走。江与绵最娇气了,每天都要喊疼,他脚踢到块石头都想叫秦衡背他,一不留神就感冒发烧。 江与绵鼻子灵,讨厌不好闻的味道,秦衡喝了酒,他都要绕道走,可是现在却为了秦衡一句话,愿意跟他住在这么个全是烟味鬼地方,一句怨言也没有,乖乖的要等秦衡回来。 秦衡折了回去,把江与绵叫下来:“咱们不住这儿了。” “为什么?”江与绵问,“我可以住的。” 反正秦衡在哪里,他就也想跟到哪里去,吃不吃苦都是次要了。 “我住不了。”秦衡牵着他向外走,他把江与绵带出去,重新找了个干净的旅馆开了一个标间,把江与绵安置好,才回了他叔叔家帮忙。 江与绵在旅馆里百无聊赖地看电视,看着看着睡过去了。一觉竟然睡到了晚上九点秦衡回来。 秦衡关门的声音响了点,江与绵被他吵醒了,坐起来问:“几点了?我为什么这么饿?” 秦衡皱起眉头:“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饿?” 江与绵看了时间,自问自答:“可能是因为一天没吃饭了。” 秦衡只好带江与绵出去吃饭,找个餐馆给他叫了份炒饭,江与绵吃了个干干净净,对秦衡羞涩地笑了一下:“饱了。” 秦衡拉了纸巾给他擦擦嘴,带他回去。 江与绵时差已经乱了,白天睡了过去,晚上就睡不着,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秦衡,秦衡不知怎么的,也没法入睡,就问江与绵最近忙什么。 “我报了下个月的托福考试,”江与绵说,“范易迟说,先试试水。” “你能不能别总说范易迟?”秦衡不耐烦地打断他。 江与绵的声音在黑暗里听起来有些微弱,他说:“哦。”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秦衡开了口:“绵绵,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江与绵局促地呼吸着,见到了秦衡,他就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只好又说,“我想跟你一起。” 听着江与绵在不远处同他说话,秦衡心里像刀一样割着的感觉又回来了,刀口锋利,贴着他的骨骼过去,要把他的心头肉全剔出来,可能全写满了江与绵的名字。 “绵绵,我们不能这样。”秦衡说,“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5 。” “嗯。”江与绵声音带着些鼻音,应该不是哭,就是鼻炎犯了。 “你这次回去,就好好学习吧。” 江与绵顿了顿,说:“我回去的票——” “——咱们,”秦衡打断了他,他抬高了一些声音,让江与绵彻底明白,这所有的事都没有希望的,“以后就别再见面了。” 江与绵仿若未闻地用口型把没说的话补全了:“——还没买呢。” 是这样的,江与绵回家的车票还没买呢,秦衡就要赶他走了,而感情也是这样的,范易迟说的没用,他追来追去也追不上秦衡,怎么都追不上。 秦衡的心硬的要命,他也没法化开了。 11. 江与绵从沥城回来,彻底和秦衡断了联系,他回到了遇到秦衡前的状态,更不喜欢说话了,唯一能跟他搭上话的也只剩下范易迟了。 范易迟也开玩笑似的问过江与绵,他说的那个人追到没有。 江与绵正在做sat题,他们一月就要去h岛考试,他都好几次梦见自己抓瞎交白卷了。 听见范易迟的问题,江与绵头也不抬的继续做题,范易迟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江与绵翻了一页纸,开了口。 他声音轻得不仔细就听不见,他说:“算了吧。” 范易迟就没听清,问江与绵说什么。 “我说算了吧。”江与绵又说了一次,依旧看着他的试题集。 范易迟停下了手中的笔,侧过脸看江与绵,江与绵眼垂得低,面无表情,范易迟却觉得江与绵是比那些撕心裂肺在哭着的人更难受的。 范易迟岔开话题:“与绵,你生日快到了吧?就下个礼拜天?” 江与绵愣了愣,算算日子,还真的是。 “哎,那得好好庆祝了,我定个餐厅给你过生日,”范易迟拿出手机看餐厅,“你喜欢什么菜?西餐粤菜还是中餐?” 江与绵听有人要陪他过生,情绪也高了一点,说:“都好的。” 两个人不好好学习,选了半天,最终还是范易迟敲定了一个江景西餐厅。 江与绵生日那天,范易迟一大早就来敲他家的门,他穿得正式,跟个小大人一样了,扛着一盒花登门,江与绵给他开了门,范易迟把花给他:“生日快乐!” 江与绵接了过来,跟他说谢谢,又问他:“你这么早来呢,那个餐厅还有着装要求啊?” 范易迟摸摸鼻子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不然你白天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 江与绵起先觉得他说的对,但他想了想,又说:“你来了就不无聊了吗?” “你你你,”范易迟气的要捏他,江与绵很迅速地转开了脸,范易迟的手伸在虚空中,又自然地垂下来,“我带你出门啊!” 范易迟也没什么创意,他带着江与绵去吃了个早午饭,两人在商场乱走一气,江与绵总在几个不适合他的男装柜台前走来走去,最后还是去了隔壁的书店大楼。 范易迟给江与绵推荐了他喜欢的人物自传,江与绵挑了几本书买单,两个人走出书店的门,就碰见秦衡和一个女孩子要进书店。 四个人除了那个不明内情的女孩子,全是一愣。 秦衡刚把他的学姐从机场接过来。 这个学姐和秦衡的关系不错,在美国念书,帮秦衡和她们学校一个导师牵了线。说好了她回国,秦衡要请她吃饭。 她下午中午十一点飞机到s市,秦衡接了她,酒店还不能bsp;in,就把行李放在大堂,出来溜达溜达。学姐在飞机上吃了东西,吃不下饭,就说想去逛逛酒店隔壁那家书店。 结果走到门口,就碰到了江与绵和范易迟。 一阵短暂的尴尬后,是秦衡先开口打的招呼,他客气地对江与绵笑了笑:“来买书?” 江与绵直直看着他,“嗯”了一声,一动也不动。 学姐看看江与绵,又看看秦衡,很想问他这是什么情况。秦衡却不做介绍,颌首示意之后便在一边等着,范易迟反应过来,把堵着门口的江与绵给拉开,秦衡就带着他学姐进去了。 进了书店,学姐问秦衡:“那小孩是谁呀?” 秦衡领着她走上手扶电梯,绅士地请她先行,他站在后面,耸耸肩:“就是一个小朋友。” “是吗?”学姐对秦衡露出一个很微妙的笑来。 秦衡反问她:“不然呢?” 到了二楼,学姐走到畅销书柜边抱着手臂看了一会儿,才头也不回地对秦衡说:“你应该去照照镜子,才会知道你现在脸色有多难看了。” 秦衡不吭声,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他见到江与绵边上站了个范易迟,脑子都快气炸了。 学姐见他怎么说都不开口,也专心挑起书来。 本以为偶遇只是个插曲,没想到吃晚餐的时候,几个人又碰上了。 江与绵和范易迟先到的餐厅,江与绵背对着门口,范易迟就眼睁睁看着秦衡和他下午带着的那个女孩子走进来,在不远处落座。秦衡跟他对面的这个江与绵一样心不在焉得没注意,那女孩子倒是很机警地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范易迟收了眼神,镇定如常地和江与绵聊天。 江与绵有些傻气,特别吃他过时冷笑话的那套,范易迟左逗右逗的,江与绵脸色就缓了过来,不再像刚从书店出来时那会儿似的,魂不守舍只剩个空壳子在了。 范易迟问江与绵:“你知道为什么一艘正在水里航行的船会凭空消失吗?” “不知道,”江与绵说,“为什么啊?” “因为老子洗完澡把它拿走了。”范易迟对他呲牙咧嘴。 这个笑话特别戳江与绵的笑点,他虎牙都笑得露出来了。 范易迟看着他,说:“与绵,你有虎牙。” 他抬手想去碰,江与绵微微把头后移了一些,但这一次,范易迟没缩回手,他还是把手停着,问江与绵:“你很讨厌身体接触吗?” 江与绵不知道范易迟为什么这么问,他说:“你摸我牙齿干嘛?” 范易迟倒被他问倒了,他还是把手放下了,端起自己的酒杯,像个大人一样,对着江与绵举起来:“生日快乐,与绵。” 江与绵看着酒杯想了想,才端起来跟范易迟碰了碰。 去年他十八岁的生日,是秦衡陪着他过的,今天秦衡也碰见了他,但秦衡早就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秦衡的祝贺像极了他的人,要百般暗示,委曲求全,他才能回头看你一眼,跟你说句生日快乐。 秦衡坐下来,盯着菜单发呆,他学姐自作主张地帮他的那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6 套餐也点完了,在他面前叩叩桌子,叫他回神,递了一个金属大平勺给他:“你的七点钟方向,不用谢。” 秦衡疑惑地接过了勺子,正看见一张被他归类到碍眼类别里的脸,这张脸的主人伸手去碰他对面那个人的脸。 而对面坐着的,就是他的江与绵。 然后他又看着范易迟手改道端酒杯,敬江与绵酒。 秦衡的学姐看不下去了,她就是想告诉秦衡那个小朋友坐在他们后面,不是让秦衡长期视奸别人吃饭:“秦衡,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着像刚把老婆捉奸在床?” 秦衡闻言放下了勺子,隔了两秒又拿起来看后面:“不知道。” 学姐放弃跟秦衡沟通了,拿出手机看新闻。 秦衡又看了一会儿,菜上来了,他才放下勺子,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后面响起了小提琴声,秦衡转身看后边,一个小提琴手正站在江与绵他们那桌边上拉琴,他脸色难看地转了回来,喝了口酒。 “现在的小朋友挺会玩儿的哈,”学姐还看着那头,感叹了一声,眼尖看到了放在他们桌子旁餐台上的蛋糕,“好像是你那个小朋友过生日啊?” 秦衡人都僵了,是了,江与绵是十一月底的生日。他那时候没把这事放进心里去,现在他避免自己去想一切关于江与绵的东西,就连江与绵的生日,也记不得了。 也不是不记得,他只是不上心。 江与绵上心,秦衡从未说过自己的生日,江与绵也能记得去给他挑选礼物,跑去人生地不熟的郊区大学城,等他等到大半夜,还把醉酒闹事的他扛回家里。 学姐看秦衡陡然间脸色变了,也有些不忍心,便问他:“你要不要也点个蛋糕送过去。” 秦衡这才回过神,叫了服务生过来,才知道贺生蛋糕是要提早预定的。坐在那儿的那个男孩子提前好半个月就定了靠窗的江景位,挑选了蛋糕样式,还约了小提琴手。 “不过,我们厨房可能还有整块未切的圆蛋糕,”服务生说,“我可以帮您问一问。” 秦衡说行,服务生便联系了厨房,恰好还有一个八寸的蛋糕,秦衡便叫他们送到江与绵那一桌去。 江与绵看见第二个蛋糕,顺着服务生的示意,见到了秦衡。 秦衡背对着他,也没回头看,但江与绵已经很高兴了,他拿起手机,给秦衡发了一句“谢谢你”。 秦衡桌子上的手机亮了,他拿起来看,接着背微动,像是在打字,而后江与绵便收到了他的回信:“生日快乐,小朋友。” 江与绵把这七个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锁上屏。 “你这个家教对你挺好的,”范易迟见江与绵把手机放下了,才说,“他看着很喜欢你。” 江与绵听见范易迟后一句话,切牛排的手停了停,帮秦衡解释:“他不喜欢我的。” “是吗?”范易根本不信秦衡对江与绵没意思,今天下午秦衡的眼刀都快戳死他了。 “嗯,我喜欢他,”江与绵抬起头,陈述他所知道的事实,“但是他不喜欢我。” “与绵——”范易迟看着江与绵的脸,12度的果酒都叫他头脑发热了,“我喜欢你。你别喜欢秦衡了,你喜欢我吧,我以后一定对你特别好。” 江与绵呆住了。 范易迟看着昏暗的灯光下的,叫他喜欢得光是看着,心也要飘着走的人,一句话连着一句,给江与绵自己能给的所有承诺:“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到哪里去;你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等蛋糕上的蜡油滴得蛋糕都快化了,江与绵才打断他:“对不起。” 范易迟能想到他冲动表白的后果。按照他很多个深夜拟订的计划,他要陪着江与绵去国外,两个人日久生情,水到渠成。 江与绵天真,但他并不残酷,范易迟是他的朋友,他也不想伤害他,所以他只说对不起。 范易迟停了下来,他和江与绵对视,江与绵漂亮的眼睛里空空荡荡,可范易迟却能感觉到,江与绵是在乎他这个朋友的。 想明白这点,范易迟突然觉得一阵轻松,对江与绵坦白:“你用不着道歉,其实那部片子是我特意放在u盘里给你的。” 江与绵想到自己因为那部片子,躺在秦衡身旁自渎,被秦衡听了全程,心情就很复杂。事到如今,他也不想责怪范易迟了,他只说:“哦。” 表示自己知道了。 范易迟还想说些别的,江与绵的手机响了,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个手机全号,没有标注姓名,江与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那头似乎是个中年男性的声音,江与绵听了没两句,表情就凝固了。 挂下电话时,江与绵的手都在抖。 范易迟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站起来说:“我要走了。” 他走过秦衡的餐桌,秦衡伸手想拉着他,江与绵的手被他一碰,就本能地缩了一下,脚步也没停,一步一步走出去。 秦衡心里没来由得一阵慌乱,他看着江与绵出了门。学姐问秦衡去不去追,秦衡摇头:“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正说着,外头一声闷雷,一滴雨打在了餐厅的落地玻璃上,接着,密密麻麻的雨点接踵而至,把整个玻璃都淋成了一块模糊的幕布。 “下雨了哎,你也不去?”学姐跟他确认。 秦衡喊了服务生买单,范易迟却已经先他一步,追了出去。 秦衡最终还是没去找江与绵,他把学姐送回酒店后,冒着暴雨回了学校,他站在阳台上抽了会儿烟,室友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他们和往常一样,开了电脑,叼烟开啤酒打着游戏,问他,老大今天做什么去了。 到了一点,又相继爬上床睡过去。 什么都没变,唯独秦衡变节了,他后悔了。 他看着江与绵坐在他那个范班长对面,想着他们可能还会一起上大学。如果有一天江与绵和别人谈起恋爱来,和女孩子手拉手,或是被男孩子压着亲吻,光是想想,秦衡心里就酸得快发疯了。 可江与绵应该是他的,江与绵应该从头到脚,全须全尾都归他。笑也是他的,哭也是他的,妄想、痴心,全是他的。 秦衡觉得江与绵真是克他,拿捏了他的命门。和失去江与绵比起来,人生规划仿佛也不那么重要了,他曾看重的前途未来,却叫他提不起半点兴趣来。只想着忘了是哪一天,他和江与绵待着江与绵那个小公寓里边看书,也下着很大的雨,江与绵坐在地毯上问他一个单词,眼神可爱极了,秦衡闭着眼睛想着江与绵那天的样子,他想,自己那时候要是一招手,江与绵保准会爬过来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7 问:“什么事?” 江与绵那么好,那么重要,秦衡却把他丢了。 秦衡躺在床上,望着他抬起手臂就能碰到的天花板,手边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拿起来看,竟是江与绵发给他的短信。 江与绵问他:“你在哪里?” 秦衡给江与绵打了电话过去,刚响对面就接了,江与绵那里风雨声很响,像是在室外。 “我在宿舍。你在哪里?”秦衡把江与绵问他的话又问回了江与绵。 “我……”江与绵顿了一下,“我在你们楼下。” 秦衡没多问,让江与绵等着,他下了床,穿上外套就出门了。 把宿管老大爷喊起来秦衡也没不好意思,给大爷点了根烟,说他对象跟自己闹分手呢,得赶紧出去见。 老大爷,抽了口烟,拍拍秦衡的肩,叫他好好哄哄人家,现在小姑娘都娇贵,就得捧着,又拉开抽屉拿了卡,帮他刷开了门。 秦衡走出去,冷风冷雨一下打在脸上,他看看门两旁,江与绵撑着伞,瑟缩在靠北的柱子边上,等着他。 今年冷得比去年还要早,江与绵在风雨里站着,不知道得冻成什么样了。 秦衡跨过去,把江与绵整个圈进了怀里,江与绵淋了大半天的雨,身上又湿又冷,牙关打着颤。 秦衡搂着他,晚上系在江与绵身上的心又揣回到他自己兜里了,秦衡贴着江与绵的耳朵,不舍得离开,问他:“你不去找你的范班长,来找我啊?” 江与绵微微回头,想看着秦衡说话,秦衡却按着他不让他动:“绵绵,再给我抱一下。” 江与绵便听话的不动了。 秦衡也真的就是抱了一下,就带江与绵淌着水去校门外,找了还亮着灯的一家小旅馆,将就着开了个房。 大学外边的小旅馆,主要都是为给情侣们提供一个休憩场所,大多设施简陋,但该有的都有,江与绵一进去,就被秦衡脱的只剩内衣,被推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江与绵的衣服全都淋湿不能穿了,他也没带换洗衣服,裹了块浴巾就出来了,秦衡把他塞进被子里,自己进了浴室。 秦衡出浴室的时候,江与绵看电视看得正入迷,居然没注意到他。 秦衡很不满意地躺到江与绵身边去,把电视关了,贴着江与绵细嫩的身体,掐着他的下巴问他:“你来找我,究竟想干什么?” 江与绵的唇色还是有些发紫,他看起来有些怪异,好像很空洞,又好像没有。 “想见见你。”江与绵费劲地抬头看着秦衡说,“谢谢你。” 秦衡脸上没有表情地看了江与绵一会儿,问他:“你见到了,又怎么样呢?” 江与绵没想到秦衡会这样说,他嘴巴张了张,他想告诉秦衡,自己要走了,想来和秦衡道个别,秦衡却在他开口前捂住了他的嘴,在江与绵看来有点不讲理地跟他说:“你别胡说八道来气我了。” 江与绵的嘴唇在秦衡的手心里蠕动了一下,秦衡松开了手,打量躺在他身边的小朋友江与绵。 “秦衡。”江与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叫他的名字。 “你说。”秦衡的头靠近了江与绵一些,江与绵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能和秦衡接到吻了。 江与绵像被秦衡给魇住了一般,眼神迷惘地望着他,贴近了他一些,嘴唇就碰到了秦衡的嘴唇。 秦衡看着江与绵,没有说话,也没动,江与绵贴了一会儿,就移开了头,他望着秦衡,刚要开口,后脑勺被秦衡用力按回去,秦衡的吻狠狠压了上来。 秦衡按着江与绵的肩膀,像是要吃了他似的,吮吸着江与绵的唇舌,呛人的烟味从他嘴里传到江与绵嘴里,江与绵被他压在身下,快不能呼吸了。秦衡边掐着他的下巴叫他张嘴承欢,下半身边卡进江与绵的腿间,把江与绵一条腿抬起来,江与绵感觉一个又硬又烫的东西顶着自己的臀部,秦衡松了抓他下巴的手,放下去捏着江与绵柔软的臀瓣,手指拂过紧闭的穴口,江与绵吓得夹紧了腿。 秦衡笑了,他笑声很低,从江与绵的嘴角啃咬到他颈间,然后抬起头来,俯视江与绵:“绵绵?” 江与绵被秦衡弄得什么都不知道了,他问秦衡:“怎么了?” 江与绵和秦衡肉贴着肉,身上被他亲的燥热难忍,前头性器也翘着,大眼睛里印出的,也是秦衡的脸。 秦衡大拇指在江与绵难以启齿的地方按压着,江与绵发出一声很难堪的叫唤,便又被秦衡温柔地吻住了。 “绵绵,把你给我,好吗?”秦衡见他犹犹豫豫不谙世事的脸,诱骗他,“不会很疼的。” 江与绵明白秦衡要对他做什么,很紧张,又害怕,但最终还是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不论秦衡为什么要跟他上床,能留点儿回忆,就是好的。 秦衡把江与绵的腿松开,手放在江与绵嘴边上,跟他说:“舔。” 江与绵就听话地舔起了秦衡的手指,他嘴巴张得不大,露出鲜红的舌头,像小猫似的,认真地一点点地舔舐秦衡的食指,舔完一根,又换了一根。 秦衡看得下身更硬了,便直接把三根手指塞进江与绵的嘴里,搅弄他的口腔,弄得江与绵口水都从嘴角边上流了出来。 秦衡把手拿出来,叫江与绵把腿张开,细心地帮他做了扩张,性器抵在软热的入口,让江与绵自己扶着他进去。 江与绵敞开腿,细白的手扶着秦衡怒张的性器,跟他说:“你慢一点。” 秦衡一点一点把自己塞进江与绵身体里,江与绵疼的哭了。 这是秦衡第一次见江与绵哭,他泪水一连串地从眼角向下流,嘴微张着喘气,看起来很可怜,也很淫荡。 “绵绵,我动了。”秦衡通知江与绵,开始一下一下地撞他,每撞一下,江与绵就软软地叫一声,边叫边哭,秦衡快被他叫射了,放缓了动作低下去亲他的眼泪,叫他宝贝儿,又问江与绵,这会儿怎么又这么爱哭了。 江与绵不说话,半睁着眼透过眼泪看着秦衡,问他:“你还动不动……啊?” 秦衡没想到江与绵都这样了,还敢质疑他的能力,把江与绵翻了个身,从后面快速地抽插,江与绵被他磨着敏感的地方,前面性器翘着滴水,都要滴上床单了,他乖乖跪着让秦衡弄了一会儿,又回过头去和秦衡索吻。 秦衡下身动得凶,吻的却轻柔,有一下没一下地啄他,手伺候着江与绵秀气的前面。没一会儿,江与绵就先射了,里头狠狠绞着秦衡,秦衡也快到顶了,握着江与绵的腰把他翻回来,顶弄得江与绵只知道喘气和叫床。江与绵的手紧攀着秦衡的肩膀,由着秦衡在他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8 身体里进出。 秦衡把江与绵的腿都快弄折了,才射进江与绵里头,江与绵平复了些心跳,想要秦衡把半软的性器给拿出来,却连抬手的力气也没剩下。 秦衡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把他抱去浴室洗澡。 江与绵就靠在秦衡身上睡着了,又睡着被他抱回床上去。他被秦衡弄的一塌糊涂,睡觉都不舒服,眉头拧起来。秦衡伸手把他的眉心给推平了,爬起来,站在窗边抽烟。 他今晚抽了很多烟,他想着,还是把江与绵带上吧。 他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到哪儿不能活着。不能再叫江与绵花江博远的钱了,秦衡可以打零工养活江与绵,只是再不能让江与绵吃苦了。 江与绵成绩太差,去了美国也要先学语言,得在他在的那个城市里上学。 他们租的公寓,房间不用太大,但床最好大一点,要有两张书桌。 等有闲钱了,他可以买台二手车,带着江与绵到处跑,沿着加州1号公路,从三藩市开到洛杉矶。最好要买辆suv,可以在车里做爱,但江与绵大概会不乐意。 秦衡想了很多,他想了很久以后的事情,在所有的规划里都加了个江与绵。 秦衡按灭了烟,刚想上床,想到江与绵讨厌烟味道,又去洗了手刷了牙,才回去抱住他的宝贝,闭眼睡了个很长也很好的觉。 他醒过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十一月二十七日。 江与绵没躺在他身边,在往后的八年里,江与绵都没躺在他身边。 12. 江与绵是给秦衡弄醒的,他觉得有个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紧接着下面有个地方有涨又痛的,江与绵睁开眼,秦衡又掰着他腿要折腾他,都塞进去一半了。 江与绵还半梦半醒,软着声音问秦衡:“你干什么啊?” “干你,”秦衡简单的说,他一用力,边尽根没进江与绵身体里,还边动边抚弄江与绵的头发,说,“你继续睡。” 江与绵快给他弄疯了,手上使劲推着秦衡埋怨他:“你这样我怎么睡啊。” 秦衡这才停下来,低头看他,江与绵松了口气,秦衡的吻劈头盖脸压下来,还跟他说:“那别睡了。” 江与绵被迫跟秦衡来了场晨间运动,秦衡这次没射在里面,可他抹的江与绵身上到处都是,江与绵趴在床上动不了,感觉整个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秦衡还抱着他又亲又摸。 “我还要上班呢。”江与绵靠在秦衡胸口,被秦衡玩着下面,秦衡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性器上撸动,他想叫秦衡握着自己的手动快些,可又拉不下那个脸,只好说话转移注意力。 秦衡弹了江与绵一下,又和他接了一个短促的吻,说:“上什么班,你老板就躺在你边上,还不好好伺候他。” 江与绵侧过头看秦衡,说:“可你总要走的呀,我还要工作。” 秦衡听懂了他这句话的意思,险些被他气的脑充血。江与绵就是一根筋,他认定了秦衡只是跟他玩玩,都愿意陪秦衡上床。 “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秦衡把江与绵推在床上,用不太郑重的姿势、不太庄重的穿着以及勉强算得上郑重的表情对他说话,“江与绵。” 江与绵被他按在下面,乖乖地听他说话。 秦衡看着他,舌灿莲花的本事突然之间都被江与绵干干净净的眼睛吃了,秦衡吞咽了一下,才说:“我永远也不走了。” 江与绵看着他,像是没有理解一样。 “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秦衡跪在江与绵腿间,弓身压着他,抓起他一只手来,把自己的左手与他的右手指指相扣,“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江与绵过了很久,才轻轻问他:“不分开?” “我就是要走,”秦衡亲他脸,“也带着你走,好不好?” 秦衡贪恋地看着江与绵,眼睛也不舍得眨一下,这八年,他最怕的事情就是有一天在街上碰到江与绵,和一个他没见过的人牵着手迎面走过来。 “好,”江与绵答应的很迅速,他还怕秦衡反悔,又补充,“你别骗我。” “我骗过你吗?”秦衡板起脸来,他还想教训江与绵的不告而别呢。 “你骗我你是散打教练,”江与绵翻起旧帐是一把好手,“骗我过年回家了,还骗我——” “行了行了,”秦衡打断他,“怎么总提那些都不知多少年的老黄历呢,你这都跟谁学的?大学都毕业了还不学好。” 江与绵伸手抱住了秦衡的腰,很听话地说:“我不说了。” 他抱了一会儿,抬头问秦衡:“你也喜欢我吗?” 秦衡的心也被江与绵化了,他把江与绵抱起来一些,告诉他:“绵绵,我爱你。” 外头突然有人放烟火,江与绵指使秦衡把窗帘拉开,秦衡照他吩咐拉开了回到床里,江与绵便倚在他身上。秦衡搂着他,问他这八年是怎么过的。 江与绵生日那天,江博远带着全家坐私人飞机去海岛度假,除了马蔚和江与绵,其他的情妇和私生子们,一个不落全带上了,结果在半路上飞机严重故障故障,在海上坠毁了,半个活口也没留下。江博远开的那些枝,散的那些叶,最后只剩了一个江与绵。 生意做到江博远的份上,他的公司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了,其中的利益关系,更是错综复杂。他一出事,集团的董事会成员联手向媒体施压,暂时封锁了消息,要先把他的股份清算了。 江博远的遗嘱立的十分薄幸,没有他的情妇们半点事,律师一算,除了要捐掉的钱,别的都是江与绵的。他尝试联系马蔚,没联系上,直接通知了江与绵,说给他定了第二天下午去北京的机票。 江与绵对马蔚的感情很复杂,对江博远却是一点感情也没有的,他和秦衡用特殊的方式道别以后,就去了北京,继承了遗产,又把股份全转让了。 刚和秦衡分开的那段时间,江与绵忙的脚不沾地,每天浑浑噩噩地在纸上签字。马蔚过了半个多月才出现,他让律师和马蔚商定了每月支付赡养费的金额,便不曾联系过。 事情结束以后,已经是七月份,江与绵先去了欧洲散心,在瑞士磕磕绊绊上了大学,机缘巧合下改了国籍,又辗转去了美国。他刚入学时,问遍了留学生圈子,也没听说秦衡的一点消息。 直到江与绵研究生第一年的感恩节,他在超市里买一周的食物,在电视里,他看到了秦衡。 新闻里说,镜头里的这个英俊的年轻人,是中国的创业奇迹,他的公司今天在港岛上市,镜头便转到秦衡身上,他穿着高定西装,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29 在港交所敲钟。江与绵站在那里看完了整期访谈,才知道秦衡一直就待在国内没出来。 江与绵就又想回国了。 他自己也知道这样没脸没皮的,秦衡不要他,他还是想跟秦衡待地近一点。只要秦衡不知道,应该也没人会留意到他怎么样。 江与绵又念了两年多的研究生,看见网上沥城图书馆的招聘启事,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叮当响,一拿到证书就去沥城找工作了。 听江与绵三言两语带过了他这些年,秦衡也不逼问他,他看了看时间,是凌晨四点多,他昨天下午把江与绵带回招待所就压上床先把人办了再说,晚饭都没招待他吃。 秦衡问江与绵饿不饿,江与绵像才发现似的说:“饿死了。” 秦衡下床,穿了衣服,拿了江与绵的车钥匙,在马路上开了半天,才找到了一家开着的夜宵店,给江与绵打包了吃的回去。 他一身寒气开门进去,江与绵又睡着了,屋里暖气足,他睡的脸红扑扑的,秦衡在边上像个色情狂一样看了他一会儿,才把江与绵晃醒。 江与绵揉着眼坐起来,身上盖着的被子滑到他腰上,白嫩的身上全是秦衡给他留的印子,胸前两个小点被秦衡咬的殷红肿着,秦衡看得血又冲到下身去了,他怕再弄就伤了江与绵了,硬逼着江与绵给他用手弄出来。 江与绵饿的要命,手都酸了,他趴过去,撅着臀,可怜巴巴地回头跟秦衡说:“你还是进来吧,我弄不动了。” 秦衡最终还是没进去,憋屈的去了浴室,冲了冷水澡出来,江与绵一边看电视,一边小口喝粥。 江与绵笑点还是很低,电视上在重播历年联欢晚会的小品,秦衡都没发现笑点在哪儿,江与绵已经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秦衡过去陪他看,看了一会儿,发现了问题,问他:“绵绵,你笑怎么都不出声。” “我不会笑出声音,”江与绵转过脸来,很严肃地解释,“要是发出声音,我就不会笑了。” 秦衡说有趣,他不信有人能光笑不出声的,就把江与绵按着挠他,江与绵很怕痒,但他真的只会喘气不会笑出声,末了,倒是秦衡笑出了声音来。 江与绵很不服气,他干巴巴学着秦衡笑:“哈哈哈。” 秦衡被江与绵这个强颜欢笑的样子逗乐了,抱着江与绵要咬他的虎牙,江与绵躲来躲去躲不开,就温顺的仰头随便让秦衡怎么样了。 亲了一会儿,秦衡想到江与绵不会笑,就又笑出声来,江与绵气的拿被子蒙头不出来了,闷在被子里控诉秦衡笑话他。 秦衡自己是知道的,他今天笑的次数是比他前几年加起来还多。 到了六点,江与绵又困了,秦衡等他睡着,拿他的手机给馆长发了消息请假。又躺着他身边,抱着他睡起回笼觉。 雪停了,秦衡就得回s市了,他回了沥城十来天,秘书催他都快催疯了,秦衡一碰到江与绵,给他秘书发了条“有事,勿扰”,把手机放在身后直接关机了,接着就跟江与绵在招待所厮混了两天,江与绵闹着要回家了,他才开机。 秦衡的秘书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差点要联系直升机来救他,还好被祁阳拦了下来,祁阳拜读了秦衡的四字短信,思考良久,告诉秘书:“老秦可能真的有事儿。” 秦衡不在,公司的活就全压祁阳身上了,祁阳忙得唇角长燎泡,他嘴上劝着秘书,心眼却是很坏,买了个拨号软件一刻不停地拨秦衡电话,秦衡一开机几千个未接来电跳出来,手机都卡死机了。 江与绵凑在他边上看,毛茸茸的头发擦着秦衡的脸,随着说话一动一动的,对秦衡落井下石:“从没见过这么多电话。” “我是为谁关的机啊?”秦衡揉江与绵的脑袋,“好好说话。” “我没有叫你关机。”江与绵冷漠地说。 秦衡盯的江与绵背后发毛:“开着机我也接不了电话,绵绵叫的那么好听,我可舍不得让别人听见。” 江与绵脸都烫了,抓起一个枕头要丢秦衡,被秦衡一只手就摁了下去。 秦衡手机终于开了,他艰难地拨了秘书的号码,让她再定一张机票,又回头问江与绵的护照号,江与绵奇怪地看着秦衡:“我不去。” 秦衡对秘书说他先处理点事情,就站起来要处理江与绵了。 江与绵体力清空了还没恢复,说话都嫌费劲,见到秦衡撸起袖子就要来抓他,为自己辩解:“我签了约的。” “哦?”秦衡笑了,“绵绵真的长大了,你以前连租房约都不敢签。” “还有一个礼拜,我就能把书号编完了,”江与绵见秦衡不高兴了,让了一步,“到时候……” “到时候怎么样?”秦衡靠他很近,江与绵低下了头,秦衡一只手撑在他旁边,另一只手点了点江与绵的额头,“就跟我回去?” 江与绵点头,说:“是的。” 他又说:“我想回家了。” 秦衡也很想看江与绵的房子收拾成了什么样,就同意了。 江与绵腰酸背疼,衣服也穿不好,秦衡就帮他穿,突发奇想:“我在s市帮你造个图书馆吧。” 江与绵手伸开来,问他:“真的啊?” “那你不得叫声好听的,”秦衡逗他,“什么老公、darling之类的。” 江与绵瞅着秦衡,张嘴叫他一声:“老公。” 秦衡又把他刚给江与绵穿上的衬衫给扒了。 最后江与绵是给秦衡抱进车里回的家。 秦衡把他安顿在沙发上,参观了江与绵的小家,发现江与绵在房间里放了个猫爬架,顿时脸就黑了:“你还真想在沥城住上十年八年的?” 江与绵坐在不远处看他,声音细细小小的:“嗯。” 秦衡心里酸得难受,他和江与绵错过了八年,江与绵停在原地敞着真心等他,他自己也没走出多远。可错过的时间是真实的,江与绵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异乡生活,就只是因为他从这里走出去。 秦衡蹲在猫爬架前面看江与绵粘上去的小草,告诉江与绵:“你想养猫,咱们就养。” 江与绵说好,重见秦衡,秦衡给了他太多太多的承诺了,总叫他觉得不真实。就好像他连彩票都还没买,就有人打电话叫他去福彩中心领奖,他就担心这都是假的。 秦衡看江与绵神游天外,走过去半跪在他面前捏他脸:“想什么呢?” 江与绵摇了摇头,握住了秦衡贴在他脸上的手。 秦衡是一大早的飞机。 他以前不让江与绵给他送机,现在恨不得把江与绵打包塞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30 兜里带走。但江与绵太怕冷了,秦衡就只让江与绵送他到机场,不让他上去。 到了机场,江与绵下车,要换到驾驶位上,才几步路,他也要把围巾兜住头,只露小半张脸。 江与绵刚要开门,又被秦衡从背后按在门上吻他耳垂,机场的地下车库没什么人,秦衡贴着江与绵叫他心肝儿,只想把江与绵揉进骨血里去。 他一秒钟也不想再跟江与绵分开了。 13. 秦衡下了飞机,直奔公司,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祁阳果然坐在他的位置上打游戏。 他在门口就听见动静了。 “我操你总算来了,”祁阳把电源线一拔毁尸灭迹,对着秦衡拍桌子,“静静要逼死我了,那么多字我怎么代签?” 静静是秦衡的秘书,秦衡关机那两天,她脑补老板被绑架,私底下都找好营救队了,就差冲进沥城。 秦衡不吃他那套,叫他从椅子上滚下来:“你他妈手放哪儿呢?” 祁阳一低头,看到自己手差点拍到秦衡宝贝得要命的那支笔,心头一颤,站了起来:“您请坐。” 秦衡走过去,他桌子上的文件垒了半米高,就这样祁阳也能坐着玩游戏。 他翻开一本看了起来,祁阳坐在待客沙发上啃苹果,问他:“你这次怎么在沥城呆这么久,不会是有什么艳遇吧?” 秦衡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嗯。” “我。操。”祁阳震惊了,“真的假的?” 秦衡跟他合伙以来,一直是工作狂状态,不近女色,男色也不近,公司一开始的投资确实是祁阳从他爸那里拉的,但是做到现在这样,比他爸公司规模大了几百倍,也基本都是秦衡的功劳。 秦衡这人很怪,他拼的时候看起来是拿性命在追名逐利,削尖脑袋想出人头地,私底下却是朴素得叫人乍舌。 他住在城区一套楼上楼下加起来都不到一百平的二手loft公寓,车子只有一台途锐,这车是不错,但对于他这么个大老板来说就有些磕碜了,而且只有这么一台。 祁阳的小表弟大学没毕业就三台跑车轮着开了。 “什么样啊?”祁阳挪过去,问秦衡,“有照片没有啊?” 秦衡不跟他扯淡了,转开钢笔,在文件上签了几个字,拍到祁阳面前,“帮我给戚静。” 祁阳抓耳挠腮得想知道,但是迫于生计,无奈地出办公室,不敢再打扰秦衡工作。否则秦衡再把担子一撩,祁阳能当场死过去。 秦衡又花一整天把攒下的事儿都处理了,还有几个工地和工厂要去视察,安排在了下一天。 期间他没少骚扰江与绵。他让戚静给他找了几百兆的冷笑话,看完一份报表就给江与绵发一个。 江与绵先开始还哈哈哈,后来回“我在工作呢”,秦衡还是不断发,他就打电话过来了,想说说秦衡,叫他别发了。 秦衡接了他的电话,一接起来先压着声音叫他心肝,江与绵就说不出话了。 “绵绵?”秦衡听他那头没声音了,喊他,“你怎么了?” “你不要总发我消息,”江与绵小声说,“我在上班。” 秦衡正色:“你从前发我的时候我还在学习呢。” 江与绵被他堵的没话说,隔了一会儿,才说:“你这样,我两个礼拜也做不完了。” 秦衡立即中止了他无聊的骚扰行径,让江与绵努力工作。 两天后下班时间,秦衡走到祁阳办公室门口,敲敲他的门,祁阳戴了副眼镜在看企划,抬头问秦衡干什么。 “我明天去沥城,”秦衡说,“公司的事你多担着点儿。” 祁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工作狂性情大变翘班私会情人,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得意背后,隐藏着的是他的好友祁阳怎样壮烈的爆肝吐血加班加点。 祁阳说:“究竟是哪个妖精藏在沥城?我让静静去打死她。” 秦衡抱着手臂看他,面带微笑。 祁阳很久没看见秦衡笑得这么轻松,他突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江与绵?” 秦衡收了笑,还是看着祁阳。 “真是江与绵啊?”祁阳呆住了,过了会儿他对秦衡挥手,“滚吧滚吧,再也指望不上你了。” “他过段时间就回s市了。”秦衡还不走,意气风发地说下去。 “你幼不幼稚啊!”祁阳骂他,“老子一条狗在加班,你是不是瞎啊?” 秦衡让他加油,头也不回的下楼,驱车去机场。 他问江与绵拿了个钥匙,今晚准备去突击检查,近十点赶到江与绵家里,江与绵居然已经睡了。秦衡开门进去,里面一点灯光没有,他还以为江与绵不在家,打江与绵电话,客厅里在充电的手机亮起来,秦衡赶紧掐了,轻手轻脚摸进江与绵房里。 江与绵开了盏床头灯,乖巧地睡着,他喜欢睡很软的鸭绒枕,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 秦衡看了江与绵一会儿,想碰碰他的脸,谁知指尖一碰上他,他就醒了。 江与绵眼睛半睁着,想在梦里,看着秦衡辨认了好久,才轻声唤他名字:“秦衡?” 秦衡附身吻了他一下。 江与绵坐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秦衡坐在他床边,看着这个已经不是小朋友的小朋友,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嘴唇睡得红润,睡眼惺忪,他梦里头的江与绵在家替他等门,也永远是这副模样。 “看不到你总是有点放心不下。”秦衡帮他顺顺头发。 其实岂止放心不下,不把江与绵抓回s市,他就茶不思饭不想。 秦衡在沥城远程办公了三天,江与绵结束了他的工作,没拿到当月奖金,就被秦衡领回s市了。 江与绵舍不得他亲手装的猫爬架,秦衡还帮他拆了放进盒子快递回来。 “我那房子可能养不下猫,”秦衡带着江与绵下地库开车,“到时候你看,要不要换一个。” “你住哪里?”江与绵觉得奇怪,秦衡的身家,怎么还住在猫都养不下的房子里。 秦衡没回他的话,开车往市里开。s市的路对于江与绵来说既是熟悉的,却又有些陌生,他看着街景从郊区到闹市区,越开越眼熟,江与绵手抓着座椅边,心里紧张得都慌乱了。 秦衡开进了江与绵高中边上的那个小区,找了个地面车位停下,帮江与绵解了安全带,又开后备箱提了行李,带江与绵回到了他曾经租住过小公寓的那栋楼。 又乘电梯到27楼,掏出钥匙打开了江与绵租的那个小公寓的门。 里边什么也没变。 江与绵逛超市商场买的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31 灰色麂皮靠垫;他拉着秦衡去宜家买的,秦衡亲手装的茶几;原屋主留下的沙发;缺了个角的楼梯扶手;江与绵想改却一直因为太懒没改成的土气的窗帘。 所有东西都很旧很旧了,秦衡一件也没换。 他比江与绵更执拗得留在江与绵待过的地方,他背着荆棘,守着这方寸之地,就像江与绵从不曾离开过一样。 江与绵呆呆站在门口,秦衡把他的行李拎进去,放在楼梯下的小置屋台上,回头问江与绵:“傻站着干什么?” “我靠垫不会用超过三年的。”江与绵走进去,没头没脑地说。 秦衡点头:“明天就带你去挑新的。” 江与绵又说:“也不是很小。” “什么?”秦衡帮江与绵开了箱子,发出“咯哒”一声响,便没听清江与绵说的话。 “房子也不是很小,”江与绵说,“我觉得很好。” “是很好。”秦衡同意江与绵的说法,他走过去把落地拉开,s市的夜景比星光闪亮,车灯在高架上川流而过,还能看见江边的新地标,一座亚洲最大的摩天轮。 “那是新的,”江与绵指着那个摩天轮说,“以前没有。” 秦衡说是:“三年前造的。” “那个圆盘上是不是你们公司的标志啊?”江与绵眼睛尖,发现了那个寓意“群山延绵、四季常青”的logo,问秦衡,“你们公司造的呀?” “你老公造的。”秦衡在后面抱着他,贴在江与绵耳朵边上说话。 “很贵的吧?”江与绵回头说秦衡,“暴发户傻有钱。” 秦衡被一个真暴发户说成暴发户,气的都笑了:“江与绵同学,请注意你的措辞。” 江与绵不吱声,回过身,要秦衡跟他面对面抱着。秦衡直接把江与绵打横抱了起来,压到沙发上去,掀起江与绵的毛衣帮他脱了,又解着自己的衬衫扣:“绵绵,你知道我一进门,最想做什么吗?” 江与绵裸着身子很冷,瑟缩着问他:“什么?” “想把你从门口,”秦衡贴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跟江与绵说,“一直干到楼上去。” 江与绵又在哭了。 秦衡弄的他快崩溃了。他以为秦衡只是开玩笑,没想到秦衡真的要把他从楼下干到楼上。江与绵下面塞着秦衡的东西,腿紧紧缠着秦衡的腰胯。 秦衡轻松地托着江与绵,一点一点往楼梯走,每走一步,江与绵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秦衡身上,性器进得格外深,江与绵觉得自己都快给秦衡弄穿了,他下面被秦衡磨得又是痛、又是涨、又是痒,江与绵咬着嘴唇,眼泪从眼睛里滴出来,秦衡却像没看见似的,仍旧小幅度得把江与绵抬起来,又放下去,江与绵实在要吃不消了,贴着秦衡,讨好地亲他:“放我……下来吧……” 埋在江与绵体内的性器却又热烫了几分。 “不是不爱哭吗?”秦衡仿若未闻,把江与绵压在楼梯上,抽动得更快了,江与绵滴着水的性器贴着秦衡的小腹,他弄了一会儿,才把江与绵放下,翻了个身,让江与绵趴在楼梯上,从后头压着江与绵的腰干他。 江与绵一只手放在阶梯上,一只手攀着楼梯的罗马柱,秦衡撞得又快又猛,他膝盖硌在硬木板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起了,他抽噎着求饶:“慢一点……” 秦衡听江与绵的话,一挺身,就不动了,江与绵喘息了一会儿,后头又有些痒起来,回过头去看秦衡,小声说:“也不要不动嘛。” 秦衡盯着他看,江与绵觉得秦衡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给吃了,秦衡却拍拍他的臀部:“绵绵,往上爬。” 江与绵眼泪又滴出来了,他可怜地看着秦衡,秦衡却没饶过他,在后面轻轻顶他:“爬。” 江与绵只好手脚并用地一点一点往楼梯上爬上去,他每爬一步,秦衡就像鼓励他似的用力撞他一下,江与绵又委屈又舒服,爬了几阶,他就软得像摊水,再也没力气了,只好又回头去叫秦衡:“老公,我爬不动了。” “绵绵,这都没几步了,”秦衡压着他耸动着,看着自己紫红的性器在江与绵雪白的股间进进出出,“你爬上去,我今晚就放过你。” 江与绵没有办法,他又软着爬了两级,秦衡撞得越来越猛,他神智都要不清楚了,不知怎么回事,江与绵就被秦衡给翻了过来,又抱了起来,抵在墙上弄。 江与绵边哭边控诉:“我还没……爬完……” 秦衡啄吻他的脸:“绵绵这次失败了,一会儿重新再爬。” 江与绵被秦衡弄着玩儿,重新爬了好几次,第二天中午醒过来,江与绵有气无力地拿出手机,在网上找装修公司电话,扬言要把这污秽的楼梯给拆了。 当然,没找到秦衡就把他手里的手机抽走了,丢在地上,让他再陪着睡会儿。 14. 江与绵重新在他住过一年多的那房子里安营扎寨,猫爬架的快递到了,他在楼梯下面清出块儿地方来装好。 秦衡每天一下班就回家带着他去逛家装,因为江与绵说这房子软装太过时了,他不喜欢。秦衡倒是觉得房子能住就行了,而且这装饰他看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一下改了,不过江与绵说什么就是什么,重要的也不是这些,而是他带回家的这个人。 祁阳约了好几次,让秦衡把江与绵带出来,半个月后,秦衡才松口,让祁阳找家好吃点儿的餐厅,要甜口些,因为绵绵爱吃甜的。 祁阳翻个白眼,让助理帮他定了家景观不错的粤菜馆。 由于祁阳叫他吃饭,下午离普通员工下班还有两个多小时,秦衡就理所当然地走到祁阳办公室门口,说自己今天提早下班了,他要去接江与绵。 “叫江与绵自己去饭馆他是能死还是怎么的啊?”祁阳拍桌子。 秦衡说:“他不能死,我能。” 祁阳走过去,当着秦衡的面甩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把秦衡关外头,叫他快滚。 两位老板不合的传言从此在公司内部流传开来。 秦衡四点从公司走,近七点牵了个自然卷的江与绵走进包厢,祁阳都快睡着了。见秦衡和江与绵终于来了,他有气无力:“” “点菜。”秦衡言简意赅地对着服务生招手,没把祁阳放进眼里。 倒是江与绵有礼貌地跟祁阳打招呼:“你好。” 祁阳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却被秦衡的话打入寒冬:“绵绵,少跟他说话。” 吃到一半,秦衡来了个不得不接的电话,便摸了摸江与绵的头,让他别理祁阳,站起来去露台上接电话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32 了。 他刚走,落地窗外头突然闪了闪,江与绵侧过头去看,是远处的摩天轮亮了。 祁阳看见江与绵的眼神,也望出去,看着那个缓缓开始转动的摩天轮,和江与绵探讨:“这个大转盘挺漂亮的吧?” 江与绵点点头:“漂亮。” “这是秦衡造的,”祁阳说,“差不多是……六年前拍的地。” 江与绵看着他,扬起音调“哦”了一声,表示自己很感兴趣,祁阳觉得江与绵这副求知的模样甚是暖心,话匣子就打开了:“公司那时候流动资金不够,秦衡看中了这块地,非要拍,最后还是从自己口袋里掏钱拍了下来,就是他卖软件的那笔款子。哎,绵绵,你是不知道,这块地,特别长。” 祁阳比了个长短:“这么长,不好设计建筑,竞标的公司也不多。不过位置太好了,成交价还是贵的。秦衡那会儿为了这块地都一穷二白了,还来我家蹭饭。” 江与绵看看摩天轮,又看看祁阳:“你会做饭啊?” “都叫的外卖,这不是重点,”祁阳挥挥手,“你让我说完,地不是买下来了吗,我说我们早个高端商场,结果那厮居然要造个摩天轮,你懂吗?摩天轮,我当时怀疑他脑子出问题了。” 祁阳指指自己的太阳穴:“不过秦衡这人太能说了,说什么营销策略,等公司上市那天,打着大logo的摩天轮一亮灯,股价立刻水涨船高,都给我具体到每股多少钱还拿个计算器算我年终分红了,这又是他自己掏腰包,我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后来还真被他走狗屎运说中了。” 江与绵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你们的标志很好看。” “秦衡画的,”祁阳喝了口酒,刚想跟江与绵细说,他看着江与绵的脸,突然骂了句脏话。 祁阳就知道他又被秦衡骗了。 江与绵还看祁阳不说话了,自己低头夹菜吃了起来。 设计logo的时候祁阳找了不少设计公司,都被秦衡否了,完了祁阳问他到底要个什么样的,设计师也在边上改的满头大汗,秦衡就在纸上画了个圆,又在里头画了两个山一样的图案,看着确实挺简约大方的。 “你照着这个给我做漂亮些。”秦衡交代设计师,祁阳就问他这什么寓意。 “群山延绵,代表公司能四季常青,遍地开花,”秦衡面不改色地说,“越做越大。” 祁阳当时单纯的相信了,现在看看那个商标,山他个鬼,信秦衡就是信邪,根本他妈就是两个大写的m,绵绵的m,江与绵的绵绵的那个mm。秦衡就是个神经病。 祁阳脸色瞬息万变时,秦衡接完电话进来了,他看江与绵盘里不少东西,满意地又给他盛了碗粥,表扬他:“是该多吃点儿,太瘦了硌我。” 祁阳敢怒不敢言,非常憋屈,对面还有两人在虐狗,非常倒胃口,没吃几口就买单就走了。 开春了,江与绵研究生的导师帮他推荐,给他找了份工作,就在s大市区校区的图书馆。 江与绵得意坏了,称自己以后也是s大的一员了,秦衡看着他好笑,叫他小学弟,叫着叫着就叫到床上去了。 s大让江与绵暑假上去再去报道,八月初的一天,秦衡手上一个脱不开手的项目也收尾了,问江与绵,愿不愿意带他去他没去的地方玩玩。 秦衡是指美国。 江与绵说他也没在那儿旅游过,他读书就是学校和房子两点一线,秦衡当即拍板:“明天就走。” 江与绵在这些小事上是没有话语权的,他就点点头,补充:“那可以去看看我导师,他特别好。” 秦衡正让秘书帮他订机票,闻言就地把头转过来,讲话阴阳怪气:“有什么好的?” 江与绵细数了他导师的好,秦衡原本想教训他,听江与绵说到,导师六十多岁还兢兢业业奋斗在一线,秦衡就住嘴了,听着江与绵胡吹。 两天后,他们在三藩落地,秦衡租了一台越野,沿着海岸线往北开,他手左边是澄澈的海,右边是窝着玩手机不搭理他的江与绵,秦衡觉得很幸福,听着老式摇滚,就开进落日的余晖里,圆了他二十多岁时没实现的留学生自驾梦, 就是江与绵脸皮太薄,怎么都不愿意跟他在车里做。 在经过圣塔芭芭拉的那天中午,秦衡停了车,和江与绵在一家小餐馆里吃饭,他们竟然偶遇了江与绵的大学学弟学妹,他们也是趁假期出来自驾的。 江与绵走路不爱看人,没认出来。倒是秦衡先注意到有三四个大学生模样的人在看江与绵,便问他是不是认识,江与绵回过头去,几个人一看到了他的正脸,确认了是他,都走过来跟他打招呼:“与绵,你不是回国了吗?” 学校里没人能对着江与绵那张脸说敬语。 “来玩。”江与绵说。 学弟学妹都好奇地看着他对面坐着的秦衡,秦衡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秦衡。” 一行人中间有个男孩儿本科是s大的,一眼就认出了秦衡这个知名校友,便和秦衡套近乎:“您好,我在s大读大学那会儿,考前都把您的照片贴在灯上拜来着。” 江与绵低头笑,被秦衡逮个正着,捏着他的下巴抬起头来,告诉那个男孩儿:“绵绵以后也在s大工作了,体力活儿,在s大图书馆里搬书。” 几个人都笑了,又聊了几句,学弟学妹们就回到自己桌子边坐下了。 秦衡逗江与绵:“你那时要是真考s大,可能现在还在复读。” 江与绵摇头:“不会的,我会来美国的。” 秦衡便沉默了。但如果全是假名题,而江与绵现在回到他身边来了,这就是最好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秦衡切了一块汉堡肉喂他吃,说江与绵胃里有黑洞,光见他吃不见他长肉。 他们一路开开停停,花了十天才开到洛杉矶,回国的飞机上,江与绵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想起来,跟秦衡说:“我还没去我导师呢。” 秦衡给他套上眼罩:“下次吧。” 下次他也是不会让江与绵去见他导师的,六十岁也不行。 江与绵闭着眼睛,手磨磨蹭蹭地爬过杯架,伸在秦衡面前,叫秦衡抓着他,秦衡便牵住了他。 他们超重、失重,牵了手,也松过,躺在一起曾各怀着心事,说出口的话太少,有时候太迟。 幸运的是秦衡命硬,江与绵命好,也再不会有第二个八年叫他们分开了。 秦衡看着江与绵放在他手心的手,摊平了看他掌纹,又凑过去同他讲情话:“绵绵,我看了看你的手相,爱情线长得都连到我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分卷阅读33 手里来了。” 江与绵摘下眼罩,跟着秦衡假装研究了一会儿,眯着眼睛对他点点头,捧场地说:“对。” ===完=== 分卷阅读33 - 番外一 江与绵养猫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番外一 江与绵养猫 江与绵的这个猫养的让秦衡猝不及防。 说实话,秦衡是打心眼里不想让江与绵养猫的,因为在他看来养猫等于占用江与绵时间精力,等于江与绵在家养了个合法小三,等于要伺候猫主子吃喝拉撒,所以他就劝江与绵:“喂喂楼下的小野猫吧,有空带去做个绝育,为社会做点贡献。” 谁知江与绵小野猫喂着,突然有一天提了个猫袋回来。 秦衡开门就看到门口那个大袋子,心头一紧,转头看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的江与绵,果然腿边放了个花色的小毛团子,手还在那个小猫身上轻轻挠。 “绵绵,”秦衡喊他,江与绵无辜地抬头看他,“你手里那什么?” 江与绵小心翼翼把那个毛团子捧起来跟秦衡显摆:“扁脸加菲,三个半月了。” “我没问你品种。”秦衡走过去,脸色不怎么好看。 江与绵就把猫放下了,跟秦衡背课文似的说:“你要是想要猫,咱们就养,大年十一,下午四点左右。” 秦衡气笑了,他算是服了:“读书的时候背单词怎么没见你背那么顺溜?” 江与绵抿着嘴也不说话,眨巴着眼看着秦衡,秦衡就吃不消了,挥挥手:“养吧养吧,祖宗。” 秦衡把包放橱柜上,走过去和江与绵约法三章,把江与绵摁沙发上,边吻他边问:“说,我和猫哪个重要?” “小花就是个小猫,你跟它比干嘛。”江与绵说。 得,名字都取好了。 秦衡把袖子捋起来,决定教训一下江与绵,刚摸着江与绵细软的腰要把他裤子脱了,那只扁脸加菲突然咪咪叫了起来。 江与绵在秦衡身下轻颤着,听见猫叫,突然说:“小花可能饿了。” 秦衡脸都黑了,从江与绵身上起来,问他:“我也饿啊,你喂它还是喂我?” 小花又咪咪叫了两声,江与绵在秦衡刀一样的眼神下,一言不发,用行动说明他要先喂他的小花,等小花在猫窝边吃上了,他才蹭到秦衡边上去,面对面坐到秦衡大腿上:“小花才三个半月。” “我也才三十二岁。”秦衡说。如狼似虎之年。 江与绵看秦衡真的不高兴了,搂着秦衡的脖子用脸贴着他,叫他老公,又说秦衡最重要,江与绵最近稍稍胖了两斤,一说话酒窝就露出来了,秦衡没了脾气,亲亲他的酒窝,又一点一点亲了他嘴上。 江与绵和他贴着吻了会儿,感觉秦衡裤子下面的东西硬得顶着他了,红着脸往后移了一些,秦衡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动,手伸在江与绵的衣服里摸他的软滑的背。 江与绵脸也离开一点,他头发长了一点,软软的卷发贴在额头上,身上淡淡飘着一股沐浴乳味儿,嘴唇被秦衡咬的殷红湿润,是秦衡最喜欢的样子。 秦衡光看着他就想把他吃了,脸上却不显出来,抓着江与绵的手放在自己的皮带扣上:“说我重要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江与绵就解开了他的皮带扣,拉开秦衡裤子的拉链,内裤鼓鼓的一团。 江与绵瞅着秦衡,突然从他身上起来,跪在他两腿中间,像小猫一样隔着内裤舔秦衡的性`器,鼻尖碰着秦衡的小腹,舔了一会儿,他把濡湿的内裤拉下来,张嘴把秦衡含了进去。 秦衡看着江与绵垂着的睫毛,和含着他的嘴唇,什么理智都烧没了。他原本想着江与绵脸皮那么薄,能替他摸几下就谢天谢地了,没想到江与绵为了他的猫,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来。 秦衡把江与绵拉起来,推在沙发上脱了他的裤子叫他趴着,拿出抽屉里的润滑剂草草做了润滑,慢慢推进去。 他们昨晚刚做过,江与绵就没那么疼,但也是疼的,秦衡一进去就开始使劲撞他,他受不了地叫秦衡慢些。 秦衡就放慢了速度,看江与绵像个小动物似的跪趴着给他干,他从后面用胸口贴着江与绵的脊背和蝴蝶骨,逼着江与绵学猫叫。 江与绵不叫,他就专顶着他的敏感点磨,手又不去摸他前边,江与绵被他磨了几下,浑身都酸着,求秦衡摸摸他,却又听秦衡说:“绵绵,学个猫叫。” 江与绵只好细细叫:“喵,喵。” 秦衡这才把他转过来,让他仰躺着,折起他的腿从上面进入。 自打上周江与绵给家里换了个黑色的布艺软沙发,秦衡就一直想这么拉着他在沙发上做一次,眼下江与绵这么配合,秦衡自然没放过,把江与绵做哭了都没停下来。 这全程,小花都躲在猫窝里没出声。 之后,每当秦衡想叫江与绵学猫叫,他就装着对小花很不满。 江与绵心怀愧疚,就会叫的很乖,屁股都撅得比平常高一点,秦衡就觉得养猫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了。 番外一 江与绵养猫 - 番外二 考前习题 择木而栖(H) 作者:卡比丘 番外二 考前习题 1. 这天,秦衡下午难得有空,便去s大接江与绵下班。 江与绵现在在s大图书馆做书籍的统筹和采购,上班朝九晚五,还带双休,时间安排科学合理,秦衡对此十分满意。 江与绵一上车就显得很兴奋,他告诉秦衡:“馆长今天问我,要不要跟着他念个图书情报学的博士。” “情报学?”秦衡发了车,缓缓在学校里开,“搞情报做什么,怕你老公出轨吗?” 江与绵傻乎乎地说:“不是这个情报。” 然后非常激动的掏出了手机,百度了情报学三个字,给秦衡读百科注解。江与绵说话软绵绵的,逐字逐句念没意思的百科都像在念情诗,还带着点鼻音,秦衡听得耳朵发麻,开车都分神了,抬手就扣下江与绵的手机,说:“别念了,我知道图书情报学是什么。” 江与绵愣了愣,讷讷地“哦”了一句,过了一会儿又问他:“那你干嘛装不知道啊?” 正巧开到学校外面,转弯前面是红灯,秦衡抓着江与绵的手说:“想骗你多说几句话。” 江与绵迅速地把手抽了出来,说:“你正经一点。” 绿灯亮了,秦衡就让他逃了没抓回来,也没说话。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江与绵又说。 “哦,”秦衡被他逗笑了,问他,“那我应该怎么样?” 江与绵没上他的当,从包里掏出一本专业书,说:“我要考博士了。” 秦衡揉揉他的脑袋:“考吧。” 晚上秦衡带江与绵去吃饭,看他进餐厅还拿着书不放,就逗他:“江与绵要做家里学历最高的人了。” “你是大学本科毕业生吧,”江与绵冷静地分析,“那我本来就是家里学历最高的人。” 秦衡看了他半晌,江与绵抬头看看秦衡,想到秦衡好像是为了他才没有继续深造的,脑补出秦衡不大高兴。 江与绵有点内疚地瞅瞅秦衡,把书放起来,乖乖巧巧坐过去亲了一下秦衡的脸讨好他。 秦衡还看着他,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江与绵觉得自己说错话让秦衡生气了,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着急地看着秦衡。 其实秦衡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他装腔作势是想让江与绵过来讨好他,但是看江与绵着急就又不忍心了,摸了摸江与绵的嘴唇,安抚他:“绵绵,我不是生气。” 江与绵还犹豫着想说什么,服务生敲了敲门,端菜进来了,秦衡用下巴指了指对面:“去坐好。” 吃了饭,秦衡本来想带着江与绵去江边逛逛,外面突然下雨了,只好回了家。 江与绵还是怕秦衡不高兴,一进家门就抱住了秦衡,眼睛余光瞥着踱过来的小花。 秦衡哪能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对着小花招招手,小花慢悠悠晃到他们脚边,蹭来蹭江与绵的小腿,又慢慢走掉了。 江与绵微微抬头殷勤地看着秦衡,秦衡的心就软成了一片水,告诉他:“我真的没生气,你倒说说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不是因为我没去上学吗?”江与绵说。他看起来有些愧疚也有些局促不安,秦衡是拿他没办法了。 他把江与绵抱到沙发上,温柔地吻了吻他的脸,又移到他的嘴唇上,索求江与绵,也任他索取。 秦衡总希望江与绵什么都别再想,永远无忧无虑,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他,江与绵却喜欢在不该想太多的时候想太多。 江与绵身上很温软,秦衡把他的衣服掀起来,从他的锁骨吻到小腹,江与绵按着他的肩膀,小声说:“不要在新沙发上弄。” 秦衡抬起头,目光有点危险,江与绵辩解:“弄到沙发上怎么办?” “那……”秦衡凑近了江与绵,把他的裤子拉下来,揉着他的臀瓣,“绵绵就要夹紧一点。” 江与绵什么时候都不是秦衡的对手,还是被秦衡抱在沙发上做了,他听话夹得很紧,软热的肉紧裹着秦衡的性`器,好像要把他吞了。 秦衡来回抚摸他的脊背让他放松些,江与绵被秦衡顶的直哭,昏昏沉沉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做完了秦衡抱他去清洗,江与绵才回过神来软声指控秦衡:“沙发垫子你洗。” “我洗。”秦衡一口答应。 2. 江与绵开始学习,秦衡的生活也开始不那么如意了。 江与绵的专业课是没问题的,问题在于他以前的教材都是英语,现在换成中文,名词都要从头记起,江与绵一次只能做一件事情,当他开始背书的时候,他腿上窝一只猫,手里捧一本书,秦衡在不在家他都注意不到。 有天晚上秦衡回到家,又是一人一猫一书相对无言的场面,他终于忍无可忍了,走过去抓起江与绵腿上的小花,在江与绵受惊的目光中丢到一边,又合上了他的书:“江与绵,现在才九月。” 江与绵懵懂地点点头,不知道秦衡什么意思。 “考试要三月份,”秦衡哄骗他,“现在背了到时候又忘了,不如明年再背。” 江与绵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是吗?” “我会骗你吗?”秦衡目光坦坦荡荡,由不得江与绵不信。 江与绵刚想说什么,突然想到之前不懂的一个名词,又把书打开来:“我有一个问题……” 秦衡跟着他看了看,把自己的理解说了一下,江与绵都记在了本子上,他的字比以前好看了一些,但依然跟秦衡差得很远。 “我明天再问问馆长,”江与绵说,“还是不太清楚。” 秦衡看着他,感叹:“你高中要是这么爱学习我得多省心。” 那时候是江与绵不肯学,秦衡抓着他学,现在变成秦衡不想教,江与绵偏要学,也是风水轮流转了。 “那也不行,”江与绵想了想,捏着秦衡的手说:“那就碰不到你了。” 秦衡沉默着,江与绵又补充:“不过你就不会这么辛苦。” 江与绵总是觉得秦衡辛苦极了,白手起家,东奔西走,事无巨细都要操劳。 秦衡看着江与绵,认真告诉他:“绵绵,我只有一件后悔的事情。” 江与绵也看着他,大眼睛里映着房间里的摆设与灯光,也有秦衡,他问秦衡:“后悔什么啊?” “后悔没有早点跟你说明白,”秦衡低头看着江与绵的眼睛,告诉他,“没有别的了。” 江与绵想了想,又问秦衡一个他想了很久的问题:“那我来沥城找你的那天,你看到我开心吗?” 秦衡和他对视着,也想起在车站看到孤零零的江与绵的场景。 那时候或许是苦涩大于开心,因为生活艰难,而江与绵太纯太好,秦衡偷偷把江与绵藏起来了,又要亲手把他推回去——他们出于一些原因,都隐瞒了对方一些艰辛的东西。 等了片刻秦衡不回答,江与绵就磨蹭地握住了秦衡的手,自己说:“肯定很开心。” 秦衡笑了笑,低头吻了吻江与绵额头:“嗯。” 又过了几天,秦衡要去国外出一趟差,得走两周。 江与绵原本同意请假陪他去,但是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寄养小花,最后还是没去,秦衡看着一人一猫挤成一团可怜巴巴看着他,也心软了,不跟这俩计较。 不料在临行前一天晚上回家,江与绵居然再一次抱着小花看专业书无视了回家的秦衡,秦衡的不满顿时到达了顶峰,感觉江与绵心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他把江与绵扛到了楼上扔在床里,毫不节制地把以前想过的姿势全做了一遍。江与绵被秦衡弄得几乎要崩溃了,恨不得马上把他送走。第二天一早,秦衡依依不舍地亲了江与绵几下把他吵醒了,江与绵伸手打他,叫他赶紧走不要提早回家。 第一个晚上江与绵在家呆的很惬意,逗逗猫,看看书,和秦衡视频电话,秦衡还低声下气哄江与绵,可把他得意坏了。 然而没过几天江与绵就开始掰着指头数日子,他和秦衡重逢之后就没有分开这么久,一个人呆在充满回忆的地方又见不到人,江与绵什么坐姿都觉得少个秦衡让他靠着。 秦衡出差的第十个晚上,小花在猫窝里睡着了,江与绵从冰箱里拿了些秦衡上次打开的红酒,自己倒了一杯喝,想喝出点儿秦衡的味道。 他坐在落地窗边看外面的夜景,突然想起自己在念书时候的事情来。 江与绵对性一知半解,唯一脸红心跳的回忆就是和秦衡在一起的那个大雨夜。当他想秦衡想得没办法控制的时候,他就会像那晚上秦衡抚慰他一样抚慰自己,由生理的高`潮而获得心理的慰藉。 不知不觉,江与绵把一杯酒都喝完了,头脑微微发热,想着秦衡,不由自主得觉得身上空虚得没有办法。 3. 秦衡这几天和江与绵通电话都能察觉他低沉的心情,就在事情大体完成后就提早结束了行程,先行回国,想给江与绵一个惊喜。 他开门进去,灯都是暗的,以为江与绵睡了,轻手轻脚关了上门,要往楼上去,却发现窗边有点动静。 秦衡把包放在一旁,越走近了沙发后面越觉得不对劲,江与绵好像在偷偷做坏事。 江与绵抱着靠垫磨磨蹭蹭,还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 “绵绵?”秦衡走过去,按亮了沙发边的阅读灯,江与绵抬起头来,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江与绵穿着睡衣,脸颊透着薄红,嘴唇咬的红润,眼中净是水光,看到秦衡回来,他脸都白了,秦衡蹲下去,闻到一股酒味儿,他微笑着问江与绵:“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江与绵连声音都是软的,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秦衡,假作什么也没发生。 秦衡自然不会相信,他拉住江与绵一只手,抓着他不给他动,另一只手从江与绵睡裤里摸进去,摸到了他翘着的性`器,低声说:“一个人在家这么寂寞?” 江与绵红着脸想把秦衡推开,但被秦衡捏着关键部位,也不敢乱动,秦衡低头吻他,问:“要不要我帮你?” 他语气是询问,手上动作却不停,江与绵喝了酒本来就很热,被秦衡一摸,忍不住叫出声来。 秦衡被江与绵叫的心痒,把江与绵按在地上,脱了他的睡裤,又让江与绵坐在自己身上,说:“绵绵自己在家怎么学习的?学给我看看。” 江与绵脸皮薄,自然是不愿意,可他又想要极了,只好挂在秦衡身上蹭他,小声叫老公。 江与绵撒娇方式乏善可陈,一招鲜吃遍天,但秦衡偏就吃他这套。 秦衡掐着江与绵的腰,从茶几抽屉里摸出了润滑剂,给江与绵做扩张。 江与绵酒劲上来,身体反应迟钝,痛感也不强烈,被秦衡用手指弄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不满足,手握着秦衡硬烫的性`器,跪着想让他进去。 秦衡被江与绵磨着也很是难熬,但又怕太急了伤到江与绵,只好抱着江与绵放在地毯上,按着他的腿,慢慢把自己推了进去。 江与绵发出难耐的鼻音,身体被阅读灯照着,反着莹白而淫靡的光。 重新买家装时,秦衡特意挑了和原来色系一样的地毯,这样的江与绵突然和高中时的那个阴郁又天真的小朋友重合了起来,叫秦衡生出他们没有错过这么多年的错觉。 秦衡被江与绵迷惑着,在他身上不断挺送,把江与绵弄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又软又湿,江与绵攀着他的肩欲拒还迎,抬头寻找秦衡的嘴唇。 秦衡低头深深吻着江与绵,又叫他绵绵。 江与绵的眼泪从半睁着的眼睛里流出来,秦衡放缓了动作,小心地问他是不是疼。 江与绵小声说了一句话,秦衡没有听清楚,轻轻顶着江与绵,凑在他耳边问:“你说什么?” “我说——”江与绵努力睁着眼睛看秦衡,他对秦衡说,“我好想你啊。” 秦衡听得心里一跳,江与绵柔软而信赖的眼神好像会融化人,至少他融化了秦衡。秦衡的心跳得很快,克制不住地蒙上了江与绵漂亮的大眼睛,快又猛烈地在江与绵体内顶撞,低头咬着江与绵的嘴唇亲吻,把他的呻吟堵在嘴里。 抱着江与绵去洗澡的时候,秦衡才找回他正常的心跳频率,江与绵酒醒了大半,但还是看着秦衡不眨眼。 秦衡把江与绵泡在浴缸里头,看了他一会儿,在江与绵脸红心跳地想要说些什么来掩饰紧张时,秦衡才叹了一口气,告诉他:“我也想你。” end 番外二 考前习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