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飞湮灭明风篇》 分卷阅读1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 ? 书名: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文案: 把它当成肉文来看,你会觉得剧情不错;把它当成剧情文看,你会觉得肉不错。 (一) 拐角里有间小铺子,被隔壁的酒楼挡着,就像是旮旯里的小石子,整日里不见光。铺子叫做明风居,名字是雅致,却与那半新不旧的门面有些不搭。这铺子最近刚开张不久,要说名气应该没有,可叹的是那街上排了十几丈的人,有男有女,熙熙攘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隔壁酒楼喝酒。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就这么间骑马走过也不会多看一眼的小铺子,却因为最近里面那个算命的,附近的人都在传,城里出了神仙啦! 此人的卦算确是有些神奇,八成上下都很准,一来二往地名声传开,吸引了不少人来。但来看他的倒也不单是因为想占卜,更多人想看的是这神算的模样。据说,此人第一眼看过去叫人浑身汗毛直竖、不忍直视,若有胆子再看一眼,则不知怎的顺眼不少,第三眼能细细端详出点韵味,等到回不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卦已算,茶已冷,神算旁边的童子正在客气地下逐客令。 神算名叫宣明,长得当真千古绝色,只可惜年少不知遭受了什么不幸,瞎了一只眼,瘸了一条腿。 初春的天黑得早,外面又刮起了小北风,不多时连雪也飘落下来,街上等着算命的人受不了寒,陆陆续续地都回去了。 “先生,关门不?”暖烟稚声稚气,却像个小大人似的,努力在他面前表现。 宣明点了点头让暖烟去外面扫地关门,自己慢慢站起来,不紧不慢地披上旁边挂着的斗篷。明风居离他住的地方有些距离,师父喜好安静,怎么也不想在这城里住,于是在郊外建了一座小院落。现在回去,刚好能赶上跟师父一块儿吃饭。 就在这时候,门外暖烟连声说着“先生不舒服,今天不算命了”,铺子的门却吱呀一声打开,走进来一个挺拔的男人,披着小雪,带进来一股寒风。房间里有点暗,宣明也看不太清楚他的容貌,随口道:“这位公子,今天我已经不再算命了,不如明日再来?” 男人把身上的斗篷脱下来,一身黑色滚白边的三重衣,头上戴紫金冠,也不多说什么,在宣明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宣明借着窗口的光线勉强能看清楚他的相貌,长眉秀目,面色白`皙,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他自然也看清楚了宣明受了伤的脸,眸色微动,转瞬却又不动声色地笑着说:“既然已经来了,先生何必把我赶出去?” 宣明往外望了一眼,不再多话,重新把斗篷脱下来放在一边。暖烟此刻还不进来,想必是被人制住,此人必然是带了随从来的。这时候抗拒没什么意思,他的嘴角挂上一抹淡薄笑意,坐下来道:“公子今天想算什么?仕途,姻缘,家宅平安?” 男子倒也不急不躁,静静地看着他,说道:“先生为我算命,不问我是谁么?” “相遇便是缘分,我只管帮公子算命,其他的事倒不是我这个小人物需要知道的。” 宣明笑着自桌上拿起玉盘和铜板,“公子,请。” 男子笑了笑:“与先生所聊乃是我私密之事,先生若算不出来我是谁,我怎放心让先生算命?” 宣明闻言,心中忽得有些不舒服,心想我又何时求着你让我算命了? 他自小隐忍惯了,此刻也能笑着应对,淡淡抬头看了他一眼:“公子出身名门,乃大富大贵之身,在下不敢妄语。” 说了又微揶揄道:“从面相上看来,公子不像有烦心之事的人,只不过最近似乎犯了点桃花,夜里当不可贪欢,免得伤身。” 男人没有说话,许久才微微笑着说:“我来求先生算卦,先生倒算到我床上去了。” 宣明闻言大怒,心道我何时算到你床上去了?脸色红白交替,却也发作不得,宣明咳嗽几声:“我身体不适,师父还在家等着我回去照顾,公子不如改日再来吧。” 说着捡起身边的斗篷,坚决地说:“公子,请。” 男子见他下了逐客令,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很爽快地走了。 宣明自顾自地披上斗篷,暖烟急匆匆地从门外跑进来:“先生没事吧?那公子带了四个随从,掐着我的手腕子不让我进来,他没对公子做什么吧?” 宣明觉得好笑:“他敢对我怎么样?我不出手是对他手下留情。” 暖烟一副憧憬的模样:“先生真厉害。” 宣明敲了敲他的脑袋,拉住他的小手:“走吧,回家给师父做饭去。” 暖烟今年十岁,是宣明从路上捡回来的小叫花子,长眼色又看事,加之从小在旮旮旯旯里打滚,什么杂七杂八的人没见过?就算身上没有仙根灵脉,帮衬着算卦唬人也是一套一套的。 他心里却知道,宣明不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他是真正有本事的大能。 宣明有时候算不准,暖烟一开始认为马有失蹄,算不准也在所难免,后来客人走了,暖烟从宣明嘴角那抹懒散的微笑才意识到,这人可能根本是故意的。 至于为了什么,他倒是弄不清楚。 如果次次都能算准,越来越有名气,升官发财还不容易么?听说京城有种大官叫做国师,先生如果能混到那份上,可也就不用在这小铺子里谋生了。 一主一仆把铺子的门关了,暖烟赶紧走在宣明的身前开路,他的个头虽然不高,身量做宣明的小拐杖倒是正合适。宣明细瘦的手指被寒气扫得微红,放在暖烟的肩膀上,瘸着腿慢慢迈动步子,口里呵出白烟似的暖气,一路上闲闲地商议回家应该吃什么。 宣明笑着说:“要不今天割点肉回家吧。” 暖烟一听瞪了眼睛,连忙装作心不为所动的君子模样:“先生说了算。” 宣明小声道:“城门口那间卖肉的铺子,我今天早上路过时给他算过了,肯定有剩下的卖不出。虽说这时候的肉不怕坏,只不过那屠夫有点怕老婆,卖不完是要回家被骂的。咱们不妨去捡点现成的便宜。” 暖烟嘿嘿笑着:“先生卦算入神,雄才伟略。” 男子骑着马站在街道尽头,停下来远远地望了城门口肉铺前的宣明一眼。旁边的随从赶紧道:“侯爷觉得如何?要不要把他抓回去?” 那被称作侯爷的男人低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痞子似的笑容渐渐淡了,又抬头望一眼宣明的背影,一声不吭地扬鞭而去。 初春的天黑得早,明明还不到晚饭时候,却总觉得现在应该躺下睡觉了。这时候刚下了雪,地面反而不滑,踩上去却是脚底有点冷。主仆两人在肉铺以半价割了一斤猪肉,走了约摸半个时辰,黑灯瞎火的,终于回到城郊的一座小院落里。 师父的房间里点了灯火,宣明打开门进去的时候,简平正坐在桌前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 怔怔发呆,手中握着一枚白色玉佩,草绿色的穗子,上面有些暗红痕迹,像是洗不去的朱砂。 宣明轻手轻脚地坐在他跟前,声音也不敢太高:“师父今天好些了么?” 简平今年四十有四,天生却是气质不错,清瘦雅秀,相貌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六七。他转头望着宣明,一时间像是从什么悠远的地方被拉了回来,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你回来了?我煮了面,现在还热着呢,你们去吃吧。” 手里的玉佩也悄无声息地收了起来。 宣明转开脸装作没看见,笑着说道:“好,这几天生意不错,我给师父做红烧肉吃。”说着吩咐暖烟:“去生火。” 暖烟一听有红烧肉,嘴里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那还需要等他吩咐?早就一溜烟地跑了。 宣明浅浅笑着,状似随意地问:“师父今天又做梦了?” 简平闻言微低了头,又抬起头来笑着说:“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你做饭去吧,我披上件衣服出去帮你。” 三个人暖意融融地吃了饭,各自回房休息去了。这晚睡到半夜,简平房间里忽然传来哭泣闷叫之声,宣明睡在他隔壁,立刻惊醒,迅速下床捡起一道灵符,瘸着腿来到简平的房间。 简平的身上明明没有人,却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四肢挣扎发不出声音,只是拼命踢打。 宣明咬破手指在灵符上画下一咒,用桌上的油灯点了,喊道:“破!” 那道灵符像是自己有了生命一样,飞扑上去像是贴在什么东西上面,顿时煞气怨气满屋,那看不见的东西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满腹敌意地朝着宣明扑过来。 宣明浑身僵硬不动,忽然间身体像是浸在冷透了的冰水里一样,虽然瞬间即逝,却也叫人浑身虚脱,恐惧得嘴唇哆嗦。眨眼间,那东西穿身而过飞出房间,宣明站立不住,猛地向后一个趔趄。 简平咳嗽着半坐起来,眼圈微红:“风扬走了?” 房间里恢复平静,宣明闭上眼睛冷静下来:“走了。”说完顿了一下,又道:“师父,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风扬做鬼也想要师父的性命,师父再不允许我灭了他,只怕师父凶多吉少……” 简平垂着头没有说话,手里紧紧攥着那枚白色玉佩,浅绿色的穗子落在被子外面,把宣明看得一阵疼痛。他忍了许久也忍不住:“师父,徒弟千辛万苦把你救出来,实在看不下师父继续受他的折磨。” 简平仍旧不抬头,声音沙哑:“我对他不起,怎么能让他魂飞魄散?” “师父怎么对他不起了?”宣明着急道,“当初你劝他不要亲自去捉拿刘秀,他偏偏不肯,结果毁了自己的仙根灵脉,这都是他咎由自取,跟师父有什么关系?我不明白,他做鬼都想要害师父,师父为什么就是狠不下心。” 简平垂着头不说话,半晌才说:“宣明,你还不懂……” 宣明闻言忍耐地皱眉:“徒弟是不懂。风扬囚禁折磨师父,连死了也不过放过你,师父何苦怕他魂飞魄散?要是换做是我,我怎么也不会顾及一个想害我的人。” 简平低头不语,过了许久才道:“宣明,今夜的事辛苦你,你回去休息吧。” 宣明见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苦恼叹息,一声不吭地走了。 翌日清晨,暖烟权当小拐棍似的走在路上,对扶着他慢慢走的宣明小声说道:“先生昨夜没睡好啊,眼窝子都是青的。” 宣明不在意地说:“你管那许多做什么,到了城里就不用扶着我了,先去打点铺子开门吧。” “嗯,刚下了雪,先生小心路滑。”暖烟听话地快走几步,对着旁边卖热包子的吞一下口水,一溜烟地跑了。 宣明慢慢在街上瘸着腿走过,笑着跟路上摆小摊的打招呼。客人无大小,谁都有个需要算命的时候,他跟谁都能交上朋友。 就在这时脚底一滑,宣明心中暗叫不妙,身子立刻向后倒下去。 宣明身子骨不算康健,这么一跌定是要浑身散架子,眼看着就要疼痛遍布全身,身边忽然有人伸出胳膊,力道不小,稳稳地把他架了起来。 宣明一时间脚底还在打滑,自然是歪向身边那人的怀抱,正要忙不迭地道谢,只听身边男人笑着开了口。那声音低沉好听,却略带点熟悉和讨人厌:“昨天刚算命到我床上,今天就投怀送抱,神算做人倒是坦率。” 路边的人不明所以,望着两人,其中几个吃吃笑了起来。 (二) 宣明站直了身体偏头一看,狭长眼睛吊梢眉,长得倒是眉目如画,不是昨日找他茬的那人又是谁?现在日头就在头顶,比昨天在铺子里看得更清楚,连那不怀好意的笑容都尤其明显。 他拂着衣服笑了笑:“这位公子可是要遭殃了,我宣明要是看上个人,只怕一时半会儿松不了手呢。” 男子听他这么说,嘴角勾得更加弯,态度却突然间正经起来:“在下命中克妻,神算想要进我家的门却是要小心了。不过神算卦算如神,这应该倒不用我说。” 周围的人又开始笑,几个路过的也不省心地插几句:“神算是男的,克妻咱不怕!” 宣明笑了笑低声道:“既然克妻,那公子只能进我家的门了,为夫肯定不会亏待你。” 周围几个憋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男子闻言倒也不气不恼,装作扶着他走路的模样,低声说道:“神算尽可以继续占口头上的便宜,神算身子骨单薄,怕是这辈子还不知道那种事是什么滋味,那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 宣明瞄他一眼。 昨天刚见面,今天就能胡搅蛮缠到这种地步,偏偏又能冷静自持不落下风,让人忍不住又生出些心烦来。 你要玩是么?我陪你玩。 宣明瘸着腿慢慢走,男子就跟在他身边晃悠,一直来到铺子跟前。他这铺子向来自从清晨就有人排队,今天还没进屋,只见男子挑起眉毛高声说:“今天在下把神算包下来了,各位要有算命的,不如明日再来。愿意走的可以去那边领一吊钱。” 宣明微微一怔。这个混账! 听说过包妓`女,没听说过包算命的,他把自己包一天算怎么回事? 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前排队的一听到有钱拿,早就推推搡搡欢天喜地地走了。算命明天也可以,却不是每天都有钱领啊! 宣明气结,那男子却揽他进了门,笑着说:“神算今天一整天就陪着我吧。” 暖烟又被他关在门外,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宣明把斗篷脱下来挂在一边,背着手思虑良久才道:“公子费尽心思跟我独处一室,又包下我一整日,是真有事要我算命?” 男子在宣明面前坐下来,微微笑着说道:“只是想知道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本事。” 这人口中没有一句能叫人相信的话,真假难辨,宣明也实在猜不透他,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3 自顾自地坐下来撰写自己的书。他这人倒也有趣,宣明不理他,他也坐在一旁不打搅宣明,或者闭目养神,或者翻看宣明的书简,自得其乐。两人一整天各自做自己的事,竟然也有了些默契,互不相扰,屋子里清静无比。 宣明自从铺子开张之后就没休息过一天,兼之要照顾生病的师父,终日奔波,早已经身心疲惫不堪。今日莫名其妙被这男子包下一整日,倒是难得清闲,下午又趴在书桌上暖暖地打了个盹,心情也比早晨好了些。 到了天黑,那男子仍旧什么要求都不提,却已经到了铺子要关门的时候。 眼看着那男子要出门,宣明不得已问道:“我即便会卦算,也算不出公子姓甚名谁,只从面相上知道你是个大富大贵之人。可烦告知公子贵姓?” 男子回头望着他,目光流转:“先生总算想知道我的名讳,在下感激不尽。”说完他望了宣明一眼,却没有继续往下说,反而转身开了门,临走时道:“先生后会有期。” 说罢穿上黑色斗篷,衣带飞扬,策马而去。 宣明微微皱了眉。 一会儿像个专会戏弄人的浪荡子,一会儿又善解人意知书达理,这男人叫人捉摸不透,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若有所思地来到桌前,扬起铜板卜算一卦,望着那卦象心道:倒也不是居心叵测之人,对我倒是并无恶意。 暖烟砰砰敲着门跑进来,看到宣明时眼睛早已经红了,哽咽道:“先生、先生,他们在马车里关着我,不让我出来。”说着扑到宣明的怀里,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先生、先生被他欺负了是不是?我没用,都是我没用。” 宣明低头看着他:“谁被他欺负了?今日我难得清闲写了一天的书,你看我身上哪里有不妥的地方?别哭了,今晚我们回家吃红烧肉。” 暖烟听到红烧肉,舔了舔嘴唇睁开泪眼:“先生真的没事?记得以前有个讨饭的小伙伴,因为长得不错被人带走,从此再也没见过他。” 宣明淡淡扫他一眼。 他若想这男人死,只要一个魂咒就能让他凄惨无比。只不过他以所学之术,行损人利己之事是逆天大忌,损阴德、折阳寿,因此他不到生死关头,也不会随便出手。 宣明拉着他的手,拿起斗篷推着他往门外走,沉声吩咐道:“别胡思乱想,回家也别多说,免得让师父担心,知道么?” (三) 这天之后,宣明接连半个多月没再见过这男子。 简平夜里偶尔被风扬缠身,宣明惊醒救他,劝说多次,简平仍旧不肯答应把风扬的魂魄灭了。宣明逼他逼得急了,简平便会掉眼泪:“是我对他不起。” “师父当初把所学全都传授给我,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宣明耐着性子劝说,“风扬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我只剩下师父一个亲人,师父千万顾及徒弟的心,千万不要想不开。” 简平的眼泪掉下来:“我知道。” 简平早年被风扬关着时身体已经落下病根,又夜里屡次受到惊吓,身体越来愈差。宣明忙活着为简平找大夫治病,药吃了许多,却也没看出什么起色。宣明隐隐觉得,事情怕是不好控制了。 三月初的一天清晨,宣明远远地看到一个男子骑了骏马,带着几个随从停在自己的铺子面前。那身影实在有点熟悉,暖烟嚷道:“又是他,又是那个上次欺负你的人!” 宣明微微皱眉,这男人一出现就会出些麻烦事,只怕又要闹出些是非。果不其然,只见那男子不晓得说了些什么,周围的人欢天喜地地跑到他随从跟前领钱去了。 宣明气定神闲地在男人面前站定,很恭敬地说:“公子真是有家底,在下佩服。” 男子翻身下马,笑得像个吃饱了没事做的浪荡子,桃花眼飞呀飞的:“最近公事惹人烦心,又想起先生的铺子来,想来这里忙里偷闲。先生上次好本事,把我服侍得通体舒畅,至今想起来都甚是怀念。” 暖烟在旁边已经是急得含了泪:“先生、先生你别跟着他进去!” 宣明恨不得把这幸灾乐祸的混蛋揍一顿。他这么费尽心思把自己的名声抹黑,看着心地单纯的暖烟为自己着急,觉得很有意思么? 那男子又笑起来,暧昧地搂住宣明的腰:“先生不邀我进去?” 宣明把自己受伤的左脸转给他看,不慌不忙地道:“公子的喜好倒也是特别,只不过在下最近算命收的钱比以前多了些,公子怕是要破费了。” 男子低声笑起来,心情似乎愉悦之极:“你说个数,等下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宣明跟这男人的关系倒也奇怪,这人在外面喜欢调戏抹黑他,越是毁他清白便越是高兴,来到房间里时,却又很有默契地不打扰。 这屋里有张躺椅,这人一来就躺下来睡觉。 宣明心道你家里连张床也没有么,需要花钱跑来他这里睡?他收了钱又不用干活,当然不会蠢笨到抱怨,这人在闭目养神的时候,宣明便自顾自地写书、看书,忙里偷闲。 不小心在书桌上趴着打了个盹,醒来时却见到这男人已经醒了,正站在他身边看他刚写好的东西,嘴角勾着,似乎看得极是有兴味。 宣明挑了挑眉毛:“公子喜欢我写的东西?” “写得还不错,只不过你阅历浅了些,事情虽然描述清楚了,道理却还没有看透彻。”男人弯下腰来,“你这里所写的徒弟死后,冤魂缠着师父,也不只是因为师徒之情。” 宣明低下头:“难不成还有情爱么?” “非也,乃是执念。”男子转头看着他,“这师父定然有事情瞒着没有说,甚至是难以启齿。如果他果真跟这徒弟有私情,只怕早已经殉情而死了。这师父怕是做了什么愧疚之事,又或者许下了什么没有实现的承诺。” 宣明怔了一下,低着头不说话。 男子又笑着说:“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 男子微微挑了眉毛:“才十九?看你说话的口气倒像是二十四五。” 宣明淡淡地说:“我少年老成。” 男子笑着说:“不是未老先衰吧。” 宣明猛然间抬头看他一眼:“你呢,你多大?” “你猜。” “二十七?” “再猜。” “二十八?” “小点。” “二十六?” “再小点。” “二十四?” “其实我也记不清楚了呢。” 宣明:“……” 男子笑着在躺椅上平躺下来,声音忽然又有些不正经:“你怎么才十九?想着就有种让人想要疼惜的感觉。” 宣明:“……” 转瞬又夜色袭来,今天似乎过得有些快。那男人走出去的时候,宣明站在门口,暖烟早已经忍不住扑上来,在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先生、先生受委屈了,都是暖烟没用,呜呜呜……暖烟不能保护先生…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4 …” 宣明道:“我什么事也没有,你不用哭。” 暖烟攥住拳头,眼泪断了线似的地滚落下来:“先生为了赚钱受委屈……” 宣明见劝说无法,只好哄骗道:“我为了赚钱做这些事,说出去难听,今后别在旁人面前说起,知道么?” 暖烟抹着眼泪点头:“知道,说出去丢人,一个字也不说。” 男人转头看着宣明,眉眼间都是笑意,似乎要忍不住大笑出声。宣明扫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满意了没,还不走? 男人满面春风地上了马,临走前转头向宣明道:“今日先生款待周到,足够我回味十天半月,不胜感激,到时再来叨扰。” 与这男人越来越熟,宣明虽算出来并无恶意,也禁不住觉得有些古怪了。 这天宣明坐在床沿,一勺一勺地喂被子里骨瘦如柴的师父喝药。简平颤颤地抬手,摸着宣明消瘦的面颊,手上的厚茧让宣明有点微刺:“辛苦你。” 宣明没瞎的眼睛有些酸,冷静地说:“师父别在意,弟子不辛苦。” 简平又红了眼睛,转头望着窗外,似乎又陷入回忆之中:“风扬小时候就性情冷淡些,你反而乖巧,现在却是面冷心也冷了。” 宣明没说话,只是把简平的被子盖上,说道:“师父继续睡,我和暖烟去铺子了。” 简平近日来夜里睡不好,时常眼痛流泪,天不好的时候周身疼痛,都是早年被风扬关在水牢里落下的病根。简平的阳寿本来过百,因帮王莽逆天改命耗损三十年,还有七十岁的阳寿。今年是他的大劫,如果过不了风扬这一关,任神仙降临也救不了他的命。 天命有数,但也在人为,若简平不想求生,就算有上百年的阳寿也没用。 宣明至今都不相信两人之间有私情,简平为人古板守礼,又有师徒那道不能逾越的鸿沟,即便真的有些不合伦理的感情,照他的性格也只能藏在心底。 事到如今,一切都不是他能控制的,师父能否渡过此劫,宣明完全帮不上忙。 倒是那男子成了他算命铺子的常客,不但十天半月来一次,偶尔路过时,也会不请自来地进门来指指点点,骚扰他一番。 这天宣明正在为一个哭哭啼啼的中年妇人算命,那男子一袭墨绿深衣,春风满面地走进来,也不等宣明招呼,自动自发地在旁边坐下。 宣明抬眼看他那副自诩风流的模样就觉得他欠操,低头莫名其妙地想,如果自己不是瘸了腿身体不好—— “先生,我儿子现在如何?”妇人眼里含着泪。 宣明立刻回过神来,扬手抛起铜钱,往返六次,看着玉盘里的卦象道:“令郎在军中无事,身体康健,夫人不必担心。” 妇人连忙千恩万谢地走了。 暖烟连忙出门吆喝:“下一位,下一位请进来——” “砰”得一声,身后的门猝不及防地关上。暖烟站在门口怔了一下,恼怒大叫道:“你开门,快点开门,别欺负先生!”话未说完,声音却逐渐变远,像是被人抱着走了开去。 男子若无其事地笑着坐在躺椅上:“我想在这里打个盹。” 宣明把玉盘和铜板收拾起来,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外面不少人等着算命,公子若是想在这里睡觉,也要出去排队。” 那男子像是没听见似的,向门口喊了一声:“我有急事找先生算命,在场的人各送一吊钱,让他们一个时辰之后再来。” 说完不管不顾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宣明:“……” 男人睡觉也不好好睡,不多时又半坐起来,笑着说:“你每日除了算命就是照顾师父,至多不过是写书,也不出去逛逛,不闷么?” “不闷。” 宣明低着头写字。 “这次在写什么?” 男人起身来在他身边,弯下腰来,随手拨了拨宣明的头发。 宣明有些不自在,暗中坐远了些,把竹简盖住:“这个不能看。” “哦?关乎你的私事?” 男人的桃花眼弯起来。 宣明没有答话,只坐直了道:“你要是不想睡,我把外面的人叫进来算命了。” 男人看了他一眼,回躺椅上仰面卧着。 宣明看着书简一直等他睡醒起来,才把他送到门口:“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公子的名讳,是不是一直要这么继续下去?” 他倒是也不介意,只不过他在城中打听过此人,大家只知道他是外地来的,似乎有些背景,却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底细。 这男人不告诉他,他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心里确实有些不安。 男人安静片刻道:“我的封邑不在此地。” 既然说到封邑,此人免不了的是个王侯将相,宣明微微点了点头:“该称呼公子侯爷?” 男人皱了皱眉,笑着说:“先生待人实在疏远了些,我倒不介意公子直接唤我的字。” “公子的字是——?” 男人的手摸上宣明左脸山的疤痕,轻声笑着说:“夫子的夫,君王的君。” 宣明笑了笑:“公子真是有才。” 男人闻言嘴角更弯,眉眼间都是笑意,说道:“幸好你身有残疾,我是不是该谢谢当初折磨你的人?”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脸色突变,男子满脸后悔之色,似乎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只见宣明静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公子慢走不送。” (四) 男人皱着眉不语,宣明又道:“你怎么知道我被人折磨过?” 他淡淡笑着:“你脸上、身上的伤痕新旧重叠,只要细看便能看出来端倪。我却是不晓得当年是谁折磨你,为什么要折磨你。” “知道了之后,公子好去向他道谢?” 男人一脸的焦头烂额:“我说错了话,你别往心里去。” 当年风扬对宣明长达几年的折磨羞辱,早就被他埋在心底,平时也不想也不说,只当作没发生过。此刻忽然间被这男子翻出来,宣明躲不开也避不了,一时之间有些竟有些承受不住。 男子悄无声息地揽住他的腰:“我刚才胡说八道,你看在我们过去有些交情的份上,放过我这次可好?” 宣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要说话就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男人站直了身体,过了半天又笑着说:“罢了……我来这里是办事的,不日就要启程离开。你也快要摆脱我了,生气便生气吧。” 宣明的喉头微微一动:“去哪里?” “京城。”男人又笑着问道,“再过不久就用不着再见我的面了,先生高兴否?” 宣明低头不语,男人笑着开了门,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不耽误你做生意,改日再来看你。” 这男子自从认识以来,从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反而冤大头似的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让他享了几天的清闲。如今冷不丁地说要走,却也是叫人有些意外。 这天傍晚关了铺子,天色还没全暗,宣明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忽然听到暖烟在外面喊:“先生不在,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5 公子还是别等了,先生身体不适早些回了家……” 宣明慢悠悠地把东西收了走出去,只见临街站了匹黑色骏马,男人一身黛蓝深衣,暖烟就站在他跟前说话:“先生这几天照顾师父累坏了,今天不能服侍人……” 宣明站在门口,一身粗布青衣,心情复杂地看着两人。 男人笑得勾魂,把马鞭随手丢给随从,不客气地揽着宣明进了屋:“明日清晨便要出发走了,心里实在放不下先生的身体,不妨春风一度再去。” 这话分明是说给暖烟听的,只听身后的小孩果然恼恨地哭叫起来:“先生昨夜都没睡多少觉,你别总欺负他……” 宣明等他把门关了,问道:“你何苦每次只是欺负暖烟?” “也就欺负这最后一次了,我明早就要走,这次来是同你道别的。”男人微微笑着,“我走了之后你可会思念?” 宣明笑了笑:“昼思夜想,辗转难眠。” 男子的嘴唇微微一抿。 宣明缓步来到自己的桌前站着:“既然要出行,我给你算上一卦,看看此程的吉凶。” “也好。”男子站在他身边,禁不住伸手揽住他的腰,又笑着偏过头来看他。 宣明淡淡瞄他一眼,以六爻之术占卜一次,看着卦象微微皱眉,又道:“乃大吉之卦,公子可以放心上路。” 男子直起身来:“这一卦多少钱?” “不收钱,算我送你的。”宣明望他一眼,把铜钱收起来放好,“公子路上保重,我就不送了。” “你昨夜没睡觉?”他又去摸宣明青色的眼窝。 “师父昨晚睡不安稳,我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宣明躲开他乱摸的手,转头看着他,“既然明天要走,你今晚一定有不少事要做,还不回去?” 男子深吸口气,不正经地笑着说:“我突然间累了,你陪我在躺椅上睡会子,等下我骑马把你送回家里。” 说着不等宣明答应,抱着他细瘦的腰来到躺椅前,不由分说地揽着他躺下来。宣明的力气不够,挣扎也是无济于事,被他摁着头趴在他胸前。 男人已经闭上眼睛,摸着他的头道:“睡吧,等会儿我叫你起来。” 说完又不要脸地在宣明腮上亲了一口。 宣明觉得腮上被人亲了一口,立刻抬起头来,男人早已经躺回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怎么了?” 他的表情冷静淡定,宣明一时间也有些糊涂,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觉得是自己没睡够的错觉。 男人撩着他的头发,又笑着说:“怎么了,你以为我亲你了?” 宣明哼了一声。 “我明早就要走了,就算亲一下也无可厚非,话说嘴对嘴的亲,你要多少钱才卖?” 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 宣明不说话,男人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嘴唇,还是轻佻地笑着:“嗯?多少钱才卖?” “不卖,在下是个算卦的。” 宣明把他的手指拨开,“翠仙楼就在这条街上,姑娘小倌都有,想买就能到手,别说我没给公子指路。”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用手指摸着他的头发,宣明毕竟昨夜没睡,现在趴在他的前胸上,眼皮越来越沉。 躺椅上有些挤,宣明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好像只不过睡了片刻,宣明突然间醒了,外面已经全黑,屋子里也点起了油灯,宣明心里有点慌:“我睡了多久?” “一个多时辰,现在刚过二更。” 男人半坐着看一本书简,秀目半闭,似乎压根就没睡。 宣明从小也没在人身边睡得这么舒服,不禁有丝不舍,一时间只是趴着没坐起来。男人把书简放下,笑着摸他的下巴:“想通了么?嘴对嘴的亲,卖多少钱?” 宣明闭着眼睛不说话,男人的眉眼间都是笑意,慢慢把他的头抬起来:“我跟你今后再也见不着了,你就算不好意思也不用面对我,还能赚点钱给你师父看病。你说是不是?” 宣明咽了咽口水,男人揽着他翻了个身,压在自己下面。 “百、百吊钱——” 话音刚落,舌尖撬开他的嘴唇,滑腻的舌头钻进来。宣明自然是没什么经验,被男人的舌头带着,吸`吮研磨,自己像是处在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里,只是觉得头晕。男人的呼吸也有点沉重,宣明紧紧抱着他的背,身体相拥,下半身也在揉擦。 男人觉得宣明天生就是做这种事的人,顺从不抗拒,很快就能投入进去,回应恰到好处,足以让人吻着越陷越深。 四片唇好不容易才分开,男子笑着压住他的手腕,呼吸还是有些急促:“还不错。” 宣明初尝滋味,一时间有些留恋,男人把舌头抽出来时,自己的头抬了抬,险些迎上去。男人有些忍不住,低下头又去吻他,两人舌尖相抵进出,宣明浑身炙热,呻吟起来。 一直吻到嘴唇发麻方才分开,男人看着他白`皙光滑的颈项,那东西顿时有些发硬,单手拉开他的衣带,嘴唇也贴上他的脖子吸`吮亲吻。 宣明拉住他的手:“我得回家看师父。” “给我看看你的身体,脱衣服给我看。” 男人的手探进中衣里抚摸他的背,哑声道,“给我看。” 宣明的背脊在他的抚摸下打颤,竭力冷静。 “五千吊。” 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好么! 男人冷着脸还要说什么,宣明推着他坐起来,态度倒是有些坚决:“我起来脱给你看,你看了就没兴致了。” 宣明原本是面对着他脱衣的,却被他直勾勾满是笑意的眼神看得有些尴尬,背转过身,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 他的皮肤本来极好,白`皙光滑,却遍布了不少伤痕,在常人看来略微可怖。男人站起来,手指一道道抚过,有鞭伤,有刀伤,也因为常年缺乏营养,身体有些单瘦,虽然算不上皮包骨头,摸上去却也硌手。 然而这都不算什么,他全身最难看的是他瘸了的的那条腿,一道伤疤从大腿直至脚后跟,腿形不自然地弯着,与他另外一条修长笔直的腿犹如天上地下。 男人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拿起衣服把他的身体包起来,笑着说道:“看过了,我把价提到八千吊。” 宣明微微皱眉,实在想不透这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说道:“你想败家,我当然不会拦着你。” “我送你回家吧。” 声音本来温柔了些,又突然间有些不正经,“还是你想继续也可以,我们可以商议一下进去要多少钱。” 宣明看他已经开始穿衣,明白这人口头上虽不想伤人,其实还是没兴致了。他心里不免有些难受,却也立刻淡然,不在意地说道:“想进去,我让你倾家荡产。” 男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好好,我等着你让我倾家荡产。” 调笑几句,男人揽着宣明的腰出了铺子。 宣明在里面待了接近两个时辰,暖烟的眼泪都已经干了,小跑几步迎上来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6 ,眼看着宣明嘴唇通红,头发重新梳过,不由得又啪嗒啪嗒掉下泪来。 宣明说道:“别哭了,我没什么。” 亲个嘴脱个衣服就八千吊钱,妓院的当家红牌都比不上他。 男人让宣明上了马,自己也骑上去坐在他身后,唯恐暖烟看不到,亲昵地在宣明的脖子上亲了亲。 暖烟又啪嗒啪嗒掉泪,一边哭一边被男人的随从抱上另外一匹马。 月色不算太亮,勉强能看清道路,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一行人打通关系出了城,走在郊外的路上。 宣明自小就没骑过马,瘸了腿之后更是想也不用想,男人在他身后环着他,牵着马缰不急不缓地走,宣明低头看着绕在腰间的手,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怅然。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家,男人把宣明从马上抱下来,笑着说道:“我这就走了,先生保重。” 暖烟自是恨不得他走,拉着宣明的手不吱声。 宣明点点头:“保重,在下怕是不能相送。” 说着似又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道符:“这是我平常护身用的,三年内可以趋吉避凶,带在身上,大凶也会变成小凶。” 男子笑着接过来:“这就比那八千吊钱更珍贵了。” 宣明不语,这平安符不是寻常之物,虽然值不上八千吊,三四百吊总是有的。只不过他现在的名气不大,也无人会来跟他买。当年风扬在世,有人来求平安符,宣明为他制作出来时,可以卖到五千吊钱。 男子上了马,带着随从扬鞭而去。暖烟早已经等不得,拉着宣明的手往家里走:“先生,已经很迟了,回去吧。” 宣明回头望了那马上朦胧的背影一眼,脸上忽然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寥落,拉着暖烟的小手往院子里走去。 (五) 八年前,京城。 苏仪就着湖里的水冲了个澡,随手抓过自己脏到不行的衣服套上,从湖边里溜出来。最近黄家大兴土木,他应征而来这园林做苦力,白天干活,傍晚便偷着在这湖里洗个澡。这里地点僻静,不易被人发觉,至多也不过是被蚊子咬几口。 洗干净之后,端得是眉清目秀,气质超群,这模样绝对不像是穷苦出身。苏仪生恐自己被人看上,刚要拿着泥巴往自己脸上抹,突然间小门那边脚步声传来,他还未来得及躲,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走了进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都是一愣。 白衣少年长得实在好看,桃花眼,细长眉,清雅俊秀,比苏仪自己还要耐看几分。身上的衣服与平常人穿的深衣和三重衣不同,宽大舒适,绣的也不是花纹,而是八卦,看起来是道家出身,却也不像出了家。 苏仪担心他说出自己在这里洗澡的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夺门就跑。少年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脚脖子一扭,顿时痛呼一声摔在地上。手里的铜钱叮叮当当滚落在地,少年也来不及去捡,捂着脚脖子坐在地上。 苏仪跑了几步,见那少年痛得站不起来,满面痛楚,心里终究有些愧疚之意,捏了点泥巴涂在脸上,重新走回来蹲在他身前。 少年见他蹲下来,望着他的脸怔了怔:“你的面相本来极好,肯定是大富大贵的出身,用泥巴捂住做什么。” 说着也不管自己的脚脖子了,用手帮他擦抹。 苏仪看他的个子像是十三四岁,脸的模样却是看起来小,一时间也猜不透他的年龄,只觉得这少年有点书呆子气,自己的脚脖子不管,先管他的面相。 少年把他的脸拾掇出来,又小心地抓着他的手来看相,自言自语地感叹道:“原来是个官宦子弟出身,不想家里横遭变故。这大约是两三年前的事了,两三年前出过什么大事?” 说着自己恍然一惊:“啊!难不成是庆阳公的孩子么?” 苏仪的心里顿时一惊,急忙把手抽回来,说道:“胡说八道!” 少年愣了一会儿,似乎想要反驳自己没看错,突然又像是转过弯来似的,脸色一白,立刻道:“庆阳公全家发配边疆,路上死了,是我看错了,我看错了……这位小哥就当今天没见过我。” 少年自言自语地说着,一瘸一拐地想要站起来,竟是害怕要逃命的架势,只可以脚伤严重,寸步难行,忍不住憋出了眼泪。苏仪见他这种苦楚模样,心里也有些内疚,把他打横抱起来到亭子里坐着,说道:“这么忍不得疼。” 少年见他没有要杀了自己的意思,胆子略大了些,问道:“你在京城做什么?” 说着又是微微一愣:“庆阳公当年被人陷害,至今未得陈雪,仇人逍遥法外……你莫不是、不是来报仇的?” 苏仪咬牙看着他。这少年究竟是谁,知道的事也太多了吧。 少年见他目光凌厉,脸色又是一白:“我心里敬重庆阳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苏仪低下头来,专心为他揉动脚踝,一时间静默着不说话,气氛也逐渐松弛下来。 少年又忍不住继续端详他的脸,笑着道:“真是好面相啊,比我的好多了。” 苏仪心道这人看面相不懂是怎么看的,这少年分明长得比自己好,他偏说自己的比他好。少年的手在他脸上摸了又摸,终于叹道:“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强求不得。” 苏仪被他这看破红尘、了然大悟的语气弄得笑起来:“你才多大,这就什么都懂了?” 少年摇头晃脑:“你别看我年纪小,我能看出来的事却是不少。” “哦?那你想必知道我住在哪里?” 苏仪低着头给他揉动脚踝,试探似的说。 少年低头看着他:“非也。我们算卦的也不是什么都能算出来,而且我只是猜了猜,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你是个算卦的?” 少年一时间不晓得该怎么回答,说道:“最近刚学了占卜吉凶,师父命我找一百个人练习,我给你算一算?” 苏仪见他年纪不大,心里也不把他当成一回事,笑着说:“你学了多久了?” “五年。” 少年规规矩矩地伸出手掌,“学了五年了。” “除了占卜吉凶,还会占卜什么?” 苏仪笑着跟他扯皮,“算没算出今天出门会遇上我,还扭了脚?” 少年很认真地说:“师父说,天道有序,我们虽然通晓先天演算,却唯独算不透自己的命。早晨出门时师父帮我卜了一卦,说我今天会遇到姻缘,让我打扮得好看点。” 苏仪见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忍俊不禁:“你今天见到哪家小姐了?长得不好看怎么办?” 少年又晃着脑袋说:“命里有时终须有,长得不好看就长得不好看。” 说着又道:“世人都说嫫母、无盐丑,我研究了她们的面相,却都是大贵旺夫之相呢。” 苏仪知道他看人的眼光与常人有些不同,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7 笑着说道:“无盐女若当年能遇到你,也不必毛遂自荐了。” 少年懵了片刻:“你的面相就不错呢。” 苏仪心道我就算面相不错也不会嫁给你,把他从凉亭的石桌上拉下来,问道:“你想怎么帮我算?” 少年低着头找洒落在地的铜板,苏仪给他捡起来,笑着说:“你要用铜板给我算?” “这是六爻,我们师父最精通此术。” 说着有板有眼地在空中掷起,看了半天道,“地方不对,此地牵制你,就算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作为。” 苏仪在京城住了一年,本想拼着一死杀仇家报仇,可是他势单力薄,连仇人的面也见不到,又生恐被人看出身份,一直毫无建树。少年的这句话倒是真的戳中了他的心思,苏仪心中不由得生出点不安,又道:“那我应该去哪里?” 少年看着卦象道:“从方位来说,出了京城往东南去,说不定倒是有些成就。” 苏仪哑了似的不说话。 东南方具体是哪里,去了会发生什么,是否有活路?这么个不知道几岁的孩子说的话,难不成他真的要听? “你说你刚学会六爻?要是算不准呢?” 苏仪低着头看他。 少年红了脸:“我刚学会不久,现在还在练习,算得也未必准。”他倒是想等这个哥哥告诉自己,他算得究竟准不准。 他却不清楚苏仪现在心里已经翻江倒海。苏仪现在十六岁,当初年少冲动来到京城,凭着热血想要杀人报仇,一年来却长大冷静不少,知道凭自己现在的能力什么都做不了。停留的时间越长,苏仪越是不安,最怕的就是留在京城损耗光阴,一无所获。 这少年说他往东南去有出路,反正留在这里也没个结果,是不是应该出去闯闯? 苏仪笑着说:“我要是听你的话往东南去,万一不小心丧了命,可该怎么办?” 少年一听他说想采纳自己的建议,顿时心里激动,连忙又给他卜算两次,磕磕绊绊地说道:“都、都是吉卦。” 苏仪在凉亭里低头站了许久,也不言语,终于,他笑着转过头来,似乎已经打定主意:“那我就听你的话,去东南方闯闯看看。” 少年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也着实有些不安。刚才他没敢实话实说,其实他也不过在师兄弟里练习算了几次,在外人面前算命还是第一次。他只不过是遵从师命练习算卦,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真要听他的话,一时间有点心虚,心想自己离出师还远,要是不小心害了他该怎么办? 他想了半天,从怀里掏出一道折成三角的道符,说道:“这平安符是我师父做的,能趋吉避凶,保人平安。我师父的本事比我大多了,你放在身上,危急时说不定能保你的性命。” 苏仪刚才只是逗他,这少年一看就知道还没多少自信,算命是一回事,去东南方却是他自己的决定,就算真的死了也绝不会怪这少年。但是看他这么良心不安地送自己平安符,又生怕他看出心虚来,苏仪也觉得有些好笑。 他以为这符不过是个让人心安的玩意,一文钱就能买一个,便也心安理得地收下来:“多谢你,我如果将来有了成就,若有幸再见你的面,必定报答。今天你送我一文,将来我还你一万。” 少年懵了一下。这道符是国师亲手所制,就算不靠师父的名气也值两三百文,这个哥哥口出狂言,难不成将来是想倾家荡产么?他愣愣地想了想,又忽然脑筋转过弯来,这个哥哥是说说而已,自己怎么又当真了。 苏仪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话刚刚说到一半,突然园子小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年纪与苏仪相仿,衣着与扭了脚的少年一样,表情冷淡地说:“宣明,师父找你。” 苏仪低声问道:“这是谁?” “这是我师兄风扬。” 少年悄悄应了一声,连忙瘸着腿往风扬的方向走。 苏仪又道:“你叫宣明?以后我去哪里找你?” 少年转头笑着说:“后会有期。我叫宣明,明亮的明,将来我跟我师兄都是要名扬天下的,你肯定能找到我。” 苏仪愣了片刻,心想这少年也真是大言不惭,这种话也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只是这种雄心壮志倒是很合自己的胃口,苏仪看着他跟着风扬走了,但笑不语。 他第二天就离开京城去了东南方,路上染上瘟疫险些丧命,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好,又或者地府也嫌他麻烦,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却又好了。他流浪了两三年,最后加入了绿林山的起义军,因作战勇猛,又心有城府,最后成了刘秀兄弟的心腹之人。 然而等了许久,名扬天下的只有风扬,却是再没听过宣明。 (六) 事隔这么多年,再见面时自然有些不好意思,苏仪有皇命在身,不敢直接去见他,便先暗地里观察了他半个月,又派人混在算命人群中接近了几次,着意了解宣明的境况。 宣明上有老,下有小,师父身子不好,长年需要求医看病,生活的确是辛苦。苏仪想接济他,思来想去,决定先去见见他再说。见了面,宣明凭着面相说不定能认出自己,那时两人心照不宣,叙叙旧,送他些钱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这一次见面却是意料之外,直接让两人的关系变了味。 宣明不但没认出他来,还根本不屑于知道他是谁,甚至把他揶揄了一番,说他最近有桃花运,应当少行`房`事,以免肾亏。 苏仪的心当时就冷下来,说宣明“算命算到我床上去了”。 就这么一句话,苏仪的定位再也正经不起来,两人的关系从此没法回头。苏仪事后也曾经反省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是宣明的错。他近来都在忙宣明的事,根本就没惹什么桃花,宣明凭空诬陷,故意把话题往那上头带,不是主动调戏是什么? 宣明这小瘸子都敢主动调戏,苏仪怎能任他为所欲为? 八年之间,宣明不晓得经历了什么变故,外表虽然还是无害,里面却黑了不少,不再是当初那个心地纯善,只醉心于钻研五行八卦之术的书呆子了。 苏仪小时候也是什么都不多想的,每天懵懂混日子,直到家里出事,性格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同突然被人揍醒了似的,一夜成人。他想到这里也心里复杂得很,宣明究竟经历过什么,眼为什么瞎了,腿为什么瘸了,性格突然间变成这样? 想得越多便越是在意,夜里辗转,白天见了面又说不上句正经话,你来我往地互相调戏,可气的是这个呆子竟然从头至尾都没认出来他是谁,连一丁点的印象也没有。失望之余,苏仪又觉得宣明活得辛苦,白天来铺子做生意,夜里也睡不好,眼窝子都青湛湛的。他平常就算关铺子,也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8 不是为了休息,而是因为要留在家里照顾师父。 包下他的那一次,宣明忙里偷闲地趴在书桌上入睡,一脸来之不易的表情。从此苏仪经常包他下来,一来可以调戏个过瘾,二来心照不宣地让宣明休息一日。 不得不说,歪打误撞之下,苏仪竟然觉得在他身边很有意思。 苏仪给刘秀写的奏章也极是小心,先说清楚已经把简平师徒两人找到,又说简平病重在身,连床也下不了。宣明身有残疾,连过日子都是问题,无心顾及其他。而且,宣明的本事比起他师父和风扬,实在有云泥之别,只能给平民百姓算算命,看不出来有什么真才实学。 这么抹黑他其实有些心痛,但是苏仪思量,刘秀对简平师徒两人似乎有忌惮之心,他越是把宣明说得无用,宣明活下来的机会便越大。他倒是想让宣明去京城做官,只可惜宣明的心境比起以往变化极大,莫说做官,连出个远门都不愿意,也不想让人问他的过去,因此他狠下心,把宣明描绘得面容可怖,行动不便,走一步喘一步,而且本事平平,只怕成不了大气候。 一个多月后刘秀传信过来,让他不必再管简平师徒,收拾好了回长安。 苏仪看了来信,不由得喜忧参半。 宣明生活拮据,苏仪临走前想留些钱给他,去了一趟宣明的铺子。暖烟说宣明前一晚没有睡,苏仪知道他回家就要照顾师父,肯定不能好好睡觉,逼着他跟自己在躺椅上睡了一个多时辰。 再后来的事便不用说了,那夜一时不忍没做到最后,苏仪回京的路上一直处在懊恼当中。那些都是陈年旧伤,就算做到最后也不会让他疼痛,自己当时究竟在想些什么,装什么圣人? 只不过朝阳侯也不是那放不下的人,他京中公务繁忙,也没时间去管自己的下半身。而且他如今最想知道的,并不是怎么把宣明弄到手,而是宣明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当初在他脑海中的印象是那个书呆子小男孩,八年之后相遇时才发觉,小男孩早已经长大成人,让他刮目相看。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宣明落到这种地步? (七) 夏去秋来,城里最近出了两起不小的命案,暗中传遍了大街小巷。据说死的都是朝廷官员,死法有些蹊跷,都是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地死去,身体没什么异样,也查不出原因。一时间城里有些人心不安,茶余饭后聊起来时,都说流年不利,有厉鬼作祟,纷纷求神拜佛,找宣明算命买平安符的人突然间多起来。 不久前城西有块地动了土,那块地上本就有个旧园子,修整翻新时引来不少人围观,都说看这府邸的气派,住进来的怕不是普通之人。既然是城里的大事,自然有人好奇打听,不久后消息传开,原来是京城的朝阳侯苏仪被封在此地,因此建座宅院只当休闲别舍,偶尔来住上一住。 这地方是个不大不小的县城,不过附近青山绿水,幽静雅致,风景倒是很不错,因此也有富贵人家在城郊景致好的地方建造别舍。朝阳侯的宅子虽然是建在城里,却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不多时府邸修好,朝阳侯听说也住进去了,太守、县令亲自登门拜访,一时间不少达官显贵出入,门庭若市。 这些自然都不关宣明的事。 他有自己的事要管,自然无心多管别人的闲事。 这天刚关上铺子,宣明打理好了走出来,门外有个仆役打扮的人站在门口,似乎等了一会儿,恭敬地说:“静山侯今夜在青山居宴请朝阳侯,请先生前去助兴。” 静山侯樊英是当今皇上的舅舅,本来跟宣明不认识、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宣明的本事,几个月前来找他卜卦,从此来往频繁了些,时不时请他去别舍卜算。 静山侯本住在郡县,只是近来才住在这里,现在听说朝阳侯也来安家落户,两人在京城本就认识,少不得亲自在临山别舍款待他。 这种情况下宣明不能不答应,遂应道:“知道了,我这就去,不过我却是要早回。” “先生不必担心,不过就是请先生去凑个热闹。” 他一身粗布衣服,赴宴本有些不妥,宣明却也不在意这些,上了仆役准备的马车,晃悠悠地出了城。 那仆役驾着马车,笑着说道:“先生可知道朝阳侯是何许人也?” 宣明淡淡道:“略知一二。前朝忠烈之后,开国名将之一,据说年纪不过才二十四,是我家暖烟最崇拜的当今人物。” 仆役笑着说道:“那暖烟可是要高兴了,只可惜他今天见不到。” 宣明但笑不语。 城外山下风有些大,宣明下车时头发乱飞,身子也是被风浸得寒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门口停着数匹车马,里面传来丝竹之声,声声悦耳,伴着宾客的说笑,极是热闹。宣明随着仆役从偏门进去,因他走不快,仆役在前面慢慢带路,走了许久,终于来到设宴的花园里。 这时候酒宴已经开始,天却还没有全黑,舞姬翩然,随风而动,宾客都是当地有些地位的人物,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极是有兴致。 坐在首座的便是静山侯樊英,他虽然是当今皇帝的舅舅,年纪却也不过二十七八,面容俊秀,身长潇洒,一身月白绣纹的三重衣,长得算是不错。他的性格本就爽朗,笑声不断,见到宣明时便远远地招了招手:“宣先生来了。” 四周的人不禁转过头去看他,认识的他倒也没什么,不认识的却是立刻怔了一下,但见他的衣着贫寒,低声问道:“这是何人?” “不知道,听说是个算命的。” 不但穿得寒酸,还有一身残疾,这是个什么人物,也能让静山侯亲自打招呼? 宣明瘸着腿走上前去,在静山侯的身边坐下来,静山侯笑着指向临近主宾桌上的年轻男子,问道:“这便是闻名天下的朝阳侯苏仪,先生可见过?” 男子正与身边的宾客笑着说话,似乎根本没看到他,宣明垂首恭敬道:“久仰侯爷大名,果然闻名不如一见。” 苏仪这才笑着转过头来,大方地看了宣明几眼,说道:“原来是宣先生,先生的记性真是不好,前些日子我来这里办事,不是在先生的铺子卜算过几次么?” 静山侯笑道:“原来两位认识。几个月前我因有些家事拿不定主意,在宣先生铺子里算了一卦,果然神乎其神。” 宣明向静山侯道:“侯爷过奖,担不起神乎其神四字。” 说完又朝着苏仪欠身:“朝阳侯莫要见怪,早就认出侯爷来了,但因为之前不知道侯爷的身份,在下不敢冒昧承应。” 苏仪笑着说:“先生见外了,改日再请先生去我府上做客。” 他这只不过是随口的客气,宣明自是明白。苏仪未走时,宣明曾经仔细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9 占卜过他的来历,只知道必定不是普通之人,然而接近自己也并无恶意,于是放心与苏仪来往,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可他算来算去,猜测不少,却也没算出他竟然是开国名将朝阳侯。方才他在院子门口见到苏仪的时候险些身体动不了,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现在自然是听到什么都能波澜不惊。 宣明也随口应了:“谢侯爷,宣明不敢。” 苏仪笑了笑,淡淡地说:“先生客气。” 苏仪身边的宾客便是太守,见两个侯爷都在与这算命先生说话,也笑着凑趣说:“先生得两位侯爷如此赏识,必然是有真才实学,不如也给我们在场的算算卦如何?” 宣明道:“不敢,不晓得太守想算什么?” 太守捋着胡子还未说话,忽听见不远处靠假山的一个座位上有个不忿的声音道:“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穷酸算命的么,你能算出我那活有多长?” 此人一听就是喝醉了酒,声音不小,大着舌头,语气很冲,分明就是找茬的。这人是县令之子,平时被人捧着惯了,今天因为座位分得不好心情极差,一直在喝闷酒。但见宣明这么个瞎眼瘸腿的穷酸坐在静山侯身边,早已经羡慕得要命,复见朝阳侯、太守也纷纷与他寒暄说话,怒气勃发,一时忍不住喊了出来。 这事本该县令出面管住他,只不过县令刚巧去了茅厕,邻座的连忙把他拉住:“公子喝醉了,先出去醒醒酒吧。” 这县令之子也是个不一样的,当下就把别人甩开说道:“拉我干什么,我说错了什么,你有本事倒是算我那活有多长啊!” 这时候县令已经从茅厕回来了,照着他的脸就是一耳刮子,狠狠骂道:“混帐东西!给我出去!” 这情景实在有些滑稽,几个年轻点的纨绔子弟全都吃吃地笑,苏仪没有说话,慢慢从桌子上捡起一枚竹签,咔嚓一声从中掰断,剩下大约两寸长,笑着说道:“你那活大约这么长。” 太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周围的人见状笑得此起彼伏,有人低声凑趣:“才两寸长,都没什么感觉吧。” “这是没长全吧。” 县令之子气得涨红了脸,还以为是宣明算的,梗着脖子说:“胡说八道!老子的没那么短,你算得不准!” 县令都快气疯了,对着静山侯和朝阳侯不住嘴地道歉:“两位侯爷莫怪,都是我教子无方。” 又狠命推着自己的不肖子,好歹把他踢出了门:“你闹够没有,给我出去!” 县令之子被推搡着一走,宴会上终于又平静下来,夜色渐黑,四周亮起了灯,朦朦胧胧的煞是好看。静山侯要出去小解,不声不响地站起来走了。 宣明望了苏仪一眼,见太守正与人喝酒聊天,无人注意他们,低声道:“想不到侯爷也会算命。” 苏仪自顾自地喝酒,不说话。 宣明见他不开口回应,也不好再说什么,低头喝了一杯酒。过了片刻,苏仪突然笑着说:“你与静山侯看起来倒是亲密。” 宣明面不改色地说:“算不上亲密,只不过他时常来找我算命,又帮了我几次忙,比平常人熟悉些。” 苏仪沉默片刻,笑了笑:“近来我有些烦心之事,既然在这里遇见了,何不过来给我算上一算?” 说着往旁边挪了挪,身边留出一个空位。 宣明迟疑片刻:"我坐在这里算一样,不知道侯爷想算什么?" 苏仪笑着道:"你先过来,我想算的事不好说。" 宣明见左右无人注意,低调地走到他的身边,却又不敢离他太近,隔了两尺远的距离坐下来,恭敬问道:“侯爷有什么想算的事不好说?” 苏仪给他倒了一杯酒:“先生放心,我跟县令之子算的不是同样的事。” 宣明说道:“谢侯爷体谅。” 苏仪又笑着说:“自然不让你算哪种事,否则将来没有了惊喜,那可怎么办?” 宣明看着酒杯不说话,只装作没听见。不论是不是披着朝阳侯的皮,说话还是一样没个正经。 “近来生活还好?尊师身体好些了么?” 苏仪随意问了几句,说着又去摸宣明发青的眼窝,“夜里怎么还是睡不好?” 宣明也没有往旁边躲,也没说话,只是面颊有些淡红,慢慢把苏仪的手拉下来压住。两人的手被宽大的袖子挡住,又是藏在桌子底下,外面倒也看不出什么。苏仪不动声色地笑着说:“手这么凉,想是夜里无人暖和你的缘故。” 宣明压着他的手没有动,只是低下头喝了一杯酒,心道:无人暖和我,难道你要么? 苏仪偏头看着他,慢慢把宣明的手握成拳状暖着,也不说话,只是就这么暖着。这时太守转过脸来与苏仪说话,问起京城中的某位亲戚,苏仪笑着应对:“原来他是太守的侄子,放心,圣上极是赏识他,有次还在宫中提起来……” 宣明自然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见他聊得高兴,便也不打扰,只是单手举箸夹菜吃。过了半天苏仪还在与太守聊天,宣明被他捂得手心出汗,忍不住动了动。突然间,他的手被人松开,指缝间慢慢塞进来一根手指。 那手指在他的手心不紧不慢地研磨抽`插,进进出出,一下又一下。 这动作不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宣明把筷子放了下来。 他不用抬头也听得到,苏仪与太守说说笑笑,谈得极是投入。他低头又喝了一杯酒,脸上泛起不知是喝醉还是别的什么引出的红,慢慢把那手指攥紧。 苏仪的呼吸骤然紊乱,与太守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有些辞不达意,微微皱了皱眉。太守见状,以为他已经有些不耐,笑道:“他年轻阅历浅,在京中又没有人照看,真是要麻烦侯爷多多提点。” 苏仪笑着说:“太守放心。” 太守敬了他一杯酒,苏仪端起来喝了,太守站起来离了座。总算无人再让他分心,气氛突然间安静下来,苏仪不动声色地低头看了宣明一眼。 宣明刚才这一攥,倒是把他给攥硬了。 宣明又一声不吭地喝了一杯酒,似乎略有些上头,浑身发热,脸色酡红,随手把领口松了松。苏仪平素长在脸上的笑容此刻也不见了,说道:“先生勾人的本事倒也不小。” 宣明不说话。 苏仪低头看着他,忽然笑了笑:“让你嘴对嘴地喂我喝酒,多少钱?” 宣明听了要把手抽回来,苏仪立刻拉住他的手腕,笑着用指尖抚摸他的手心:“这里已经不是处子了。” 对,被你的手指给玷污了。 “跟静山侯是如何认识的?” 苏仪的面色正经了些,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他从何处听说了你?” “他有个朋友在我这里算过,是个本地的乡绅……” 话说到一半,忽然远远看到门口进来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0 个随从,宣明住了嘴。那随从来到宣明身边,在他耳际轻声说道:“侯爷在偏厅等着先生,请先生过去说句话。” 苏仪笑着说:“先生正在帮我算命,侯爷不能等等?” 随从不料他竟然听得见,立刻恭敬地站起来:“小人没长眼睛,请侯爷莫怪。” 又对宣明说:“请先生算完了就去偏厅,属下告退。” 等那随从走得远了,宣明站起来说道:“那乡绅名叫隋焕,之前来我的铺子算过几次,便是他牵线,静山侯才找我帮他卜了一卦。侯爷继续喝酒,我先回去了。” 苏仪淡淡笑着:“既是要急着去见静山侯,我就不拦着你了。” 等宣明一走,苏仪把自己的贴身侍卫叫过来,脸上还是带着闲散的笑:“有个本地乡绅名叫隋焕,查查他与静山侯的关系。” “是。” 席上没了宣明,顿时无趣了许多,苏仪笑着应酬寒暄,引来不少人在他身边说说笑笑。不多时他站起来道:“我出去解个手,各位继续。” 秋夜寒凉,刮起了小风,苏仪身着单衣,却也不觉得冷。他出了花园向大门走了十几步,突然间看到一个仆役引着一个身披斗篷的人慢慢从侧门走出来。 这里本就灯火通明,苏仪缓步来到那人的跟前,笑着说:“先生要回去了?” 宣明道:“夜已深,师父还在家里等着。” 苏仪笑着道:“这斗篷是静山侯爷送的?先生不是喜欢素色么,这颜色似乎略花了些。” 宣明道:“侯爷礼贤下士,这都是侯爷的心意,宣明在穿上面并无讲究,斗篷能保暖能驱寒,便是好东西。” 苏仪笑道:“黑灯瞎火的,先生怎么回去?要不要我顺路骑马把你送回去?” 宣明看了那仆役一眼,说道:“侯爷客气了,不必麻烦侯爷。” 仆役恭敬地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门口候着。” 苏仪看了他片刻,笑道:“既如此,先生回去陪伴师父吧,改日再找先生卜算。” 宣明点点头,告了罪,跟着仆役一路走出去了。 苏仪缓缓走回席上,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终于冷却下来。 (七) 又过了几天,风和日丽,苏仪骑着马在街上慢行。朝阳侯像是有些心事,脸上挂着平时痞子似的笑容,随口问道:“府里那个浴池建好了么?我用水瓢洗澡还得多久?” 随从跟在后面,暗地里心道:你长年领兵作战,风里来雨里去,有时几个月都不能沐浴,用水瓢洗也算不上多委屈的事。 苏仪笑了笑,没有回头看他,继续道:“以前用水瓢洗是没办法的事,你以前渴了还喝过马尿,是不是现在也要天天喝马尿?” 随从胸口揣了兔子似的扑腾一下,说道:“侯爷因对浴池重视,需得拆了再重建,大约还要几天的时日。” 苏仪静了一会儿,淡淡道:“建得好就行,其余的不急。” 随从看着他的脸色,小心地说:“侯爷让我们查静山侯的事,倒是有点下落了。” “嗯,说说。” “介绍宣先生给静山侯的隋焕,的确是个在本地住了十五六年的乡绅,不过因为口音有些不太对劲,属下派人深查下去,才知道此人是京城人氏。” “之前做过什么?” “隋焕出身贫寒,不清楚当年如何发家,只不过他醉酒时曾说起来,曾经在王莽国师的家中当过管事。” 苏仪拉着马缰不说话,许久才说:“那是多久前的事,十五六年之前?” “至少十五年前。” 宣明六岁进国师府拜师,十五年前才不过四岁。他不认得隋焕。 但既然隋焕在简平府里做过事,便认识简平,极有可能知道宣明和他师父的真正身份。 如果他知道,那么静山侯也便知道。 苏仪许多年前就已经不再相信“巧合”这种事,每回的“多心”也从没害过自己,只是一次又一次让他悬崖勒马,看清真相,从死亡边缘把他救回来。 此事必然有蹊跷。 这些人接近宣明,一定有其目的,只不过究竟是什么呢?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在角落前的铺子前停了下来。 宣明正在给一位老者算命,忽听见门被人敲了敲,还没出声,门就缓缓推开了。苏仪一身黑衣含笑站着,闯进来时绝不客气,只是口头上却是礼貌得很:“先生正在忙?要是忙我就先出去。” 话虽这么说,人却还是落落大方地走了进来,坐在旁边闲闲四望。 老者只看穿着就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人物,也识时务地不出声,安静地听宣明说了卦象,又买了一个平安符,一步三摇地走出去。 宣明站起来扶着他:“老先生慢走。” 苏仪笑着看宣明把那发须银白的老人送出去,说道:“暖烟呢?迎客送客的事不应该是他做?” 宣明把门关上,转过头来淡淡道:“前天出门时受了点小伤,正在悉心疗养,不能出门。” 苏仪挑起眉毛,眸色微动。 宣明走到苏仪面前,低下头轻声问道:“侯爷如今夜里是跟人一起睡,还是一个人睡?” 苏仪笑着说:“你希望我自己一个人睡,还是跟人一起睡?” 宣明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好了的道符:“要是跟人一起睡,告诉她夜里若听到什么不对劲的动静,把符打开烧了。要是你自己一个人睡,把此符交给贴身侍卫。” 苏仪把那道符收下来,许久才笑道:“什么人要害我?” 宣明道:“我只是以防万一,最近夜里已经不声不响地死了两个外地来的朝官了。” "你倒是疼我。" 苏仪站起来,又笑着用指尖去摸宣明的眼睛,“你现在晚上究竟睡多少觉?到底有没有睡觉?” “两三个时辰。” 宣明挡开他的手,声音也略正经了些,“侯爷该走了,我后面还有客人等着算命。” “你晚上多有事,只有白天能见见我,下午别算了,我把他们打发回家。” 说着手又摸上他的嘴唇,“这么担心我的安危,你倒是夜里来陪我睡。” 宣明的脸色骤红,勉强道:“侯爷别跟我说笑。” 苏仪拉住他的手臂,往自己怀里轻轻一带,声音也低哑了些:“我那宅子舒服得很,不如把铺子收了,跟我去休息片刻,晚上我把你送回家。” “不行、嗯、不行……” 宣明见他眸子里情`欲暗涌,像是要来真格的,登时心里慌乱,“今天不行、有事。” 苏仪今日确是有些刹不住,推着他往后退,宣明脚步凌乱,瘸着一步一步退到书桌前,不小心撞上桌子,书简铜板掉落下来,杂乱地散了一地。 苏仪也不碰他,只是慢慢解开他的腰带、外衫:“在这里也可以,等下去我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1 让人把马车送来,去我家休息便是。” 宣明身后顶着桌子退无可退,苏仪拉开他的中衣,双手探进去抚摸他的腰腹背脊。宣明呼吸急促,强健的躯体压下来,他光裸的后背贴上木质冰凉的桌面,一切都混乱陌生,恐慌得有些无措。他咽了咽口水竭力镇定,沙哑道:“今晚、今晚静山侯爷设有家宴,邀我去吃饭。” 苏仪的脸色微变,拉着他坐起来,宣明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多时,苏仪的手无声无息地松开,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一样,此刻也笑不出了,语气忍不住带了点嘲讽:“师父有病在身,暖烟也受了伤,倒也是有闲情逸致,去静山侯家吃饭。” 宣明低着头大半天,心道我师父和暖烟的事你又知道多少?眼睛有点发酸,声音却冷静平缓下来:“侯爷小心安危,别把那符扔了,近来有些不平静。” 苏仪心里一痛,还要说什么,只听门口有人轻轻敲门:“侯爷,京中有信送来。” 苏仪现在怎有心情去看信,说道:“知道了,回家之后再看。” 宣明身上的衣服已经散了一大半,苏仪推着他躺在桌面上,平时的优雅和气质也不见了,不客气地说道:“静山侯对你如何?跟他单独在一起时都做些什么?” 说着一手拉开他的裤子,身体也覆上去,舌尖舔着颈项,不甚温柔地自上而下吻下来。宣明的那东西已经暴露在外面,苏仪却还没脱衣服,两人的私`处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擦,宣明呻吟出声,急促道:“就是说、说话,喝茶。” “说话?” 苏仪讥诮地拉着他的下巴,“你们有那许多话说?那天宴席上他把你叫去偏厅,你们做什么了?” “说话,就、就是说话。” 两人那东西都已经硬得似铁,宣明浑身涌上热浪,声音也变了调,“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苏仪强制着自己冷静下来。他也知道宣明的性格并不随便,不会随意做那种事,但是这几天每每想到静山侯当着自己的面把宣明叫去偏厅单独相处,之后又送他回家,还是心里发堵。 两人没再说话,苏仪低头含住他的嘴唇,舌头深深抵入,搅动翻滚:“为什么送我符?” “怕、怕你出事。” “我出事关你什么事?” 情绪有些波动起伏,苏仪的手抓住宣明那东西,攥在手里缓慢地捋动,声音也略有些不稳,“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宣明的心里猛得一跳,热气四起,急忙压制下来:“没有,就是、只是怕你出事,你、你是开国名将,对国家有功。” 苏仪的嘴一抿,冷冷地看了他半天,手指把宣明男根上的皮拨开,直接贴着里面的嫩肉捋动,缓缓道:“我倒不知道开国名将能有这许多好处。” 宣明紧张得全身紧绷,双臂环上苏仪的颈项,控制不住地呻吟起来。 不多时就把宣明捋射了,苏仪的心情却似乎没什么好转,自顾自地低着头擦拭手上的白色浊液。宣明轻手轻脚地解开苏仪裤子上的腰带,双手探进去捋动抚摸,苏仪低头冷冷地看着他,突然间压着他的头往下去。宣明只觉得脖子被人大力压着,嘴唇猝不及防地抵住那粗硬之物,躲又躲不开,骤然间脸色通红。苏仪使坏似的硬把那东西往他嘴里塞,宣明脸上的热浪翻涌,张开嘴慢慢含了进去。 喜欢吗?不知道。只是这几天在算命的时候,的确是希望他能跟往常一样笑着走进来的。 宣明很明显是没什么经验的,那东西又是粗大,吞吐几次便嘴巴发酸,喉咙也有作呕的感觉,脸红气喘。苏仪在气头上插了进去,见把他逼成这样却也有些后悔,拉着他起来捋背,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宣明擦着嘴角:“舒服么?” 苏仪心里愧疚,自然底气不足:“舒服。” 宣明见他的下面还在硬着,又要弯下腰来继续,苏仪拉住他的肩膀,又恢复了平常的冷静,笑着说:“累了么?去躺椅上睡觉吧,等会儿我叫你起来。” 宣明的腿本就不好使,泄了一次之后更是站不稳。苏仪把他打横抱起来放在躺椅上,又从地上捡起衣服来,逐件给他穿好。 宣明见他的下面一直挺立着不消,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探出手去抚摸。苏仪抓住他的手,垂着眼睛给他盖上外衫,说道:“睡觉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两人互靠着蜷在躺椅上,苏仪把玩着他的头发,手指摸上他脸上的疤痕,时不时愧疚地亲吻他的额头。宣明的嘴唇动了动,真心恨不得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迟疑许久又不敢说什么,只是靠在他的胸膛上。 苏仪轻声问道:“暖烟是怎么受伤的?” 宣明道:“前天早上刚入县城,有个骑马的迎面过来,把他撞倒在地上,马蹄子踏上他的手臂,大夫说骨头可能受了伤,要休养两三个月。” “骑马的人呢?” “撞了人就跑了,没抓到。” 苏仪若有所思地摸着他的头:“你跟静山侯的关系这么好,他把暖烟接过去养伤了?” 宣明低着头:“师父也有病在身,静山侯说我肯定照顾不来,把他们都接走了。” 苏仪笑了笑。怪不得这么怕他,随叫随到,简平和暖烟都在他手上,宣明敢不听话? 宣明见他的脸色有些不一样,明白他已经看出了端倪,不禁有些心跳加快,轻声问道:“你愿意帮我么?” 苏仪摸他的头:“那要看看你想怎么报答我。” 宣明红着脸爬到他的身上,低下头轻吻他的脖子:“我知道你对我有些兴趣,以后你来这铺子里,想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行?” 苏仪摸着他脸上的疤痕,拉他下来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捋着他的头发,“我想对你做的事可不少。” 宣明低下头亲吻他的嘴唇,苏仪被他吻得起了兴致,翻身从背后抱住他,笑着去摸他硬起来的男根:“比如说,我想再让你泄一次。” 苏仪在床上喜欢压制性的位置,或者在上,或者在后。宣明被他压着仰卧在躺椅上,苏仪扒了他的衣服,说道:"你这躺椅倒也结实,等下好好赏它。" 说完五指并拢,自下而上捋动良久,又让他射了一次。 事后宣明跪趴在苏仪身上,轻轻吻着他的嘴唇,苏仪慵懒地揽着他的腰闭目养神。两人的衣服散乱,宣明用手慢慢帮他捋着,不多时又低下头吸`吮。苏仪只觉得那地方有些湿热,立刻睁开双目,半坐起来看了他半天,不客气地道:“用上舌头。” 这次的技巧好了些,不但没有做呕,连舌头也用上了,苏仪受不住他这么勾`引,捧着他的头抽送许久,终于全都射在宣明的嘴里。 这下朝阳侯总算心情舒畅,低头搂着宣明温存亲昵。 宣明用茶水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2 漱了口,慢慢把衣服穿好:“天快黑了,我该去静山侯家了。” 苏仪道:“你去吧,今夜不必露出端倪。他是皇上的舅舅,我直接要人他未必给,不如回去先查清楚你师父和暖烟的下落,想办法救出来。” “多谢侯爷。” 苏仪沉吟了半晌,说道:“静山侯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想逼你做什么?” 宣明淡淡道:“他今年有个大劫,想让我帮他躲过此劫。此事有悖天命,我不愿答应。” “大劫?” 苏仪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想谋反?” 宣明立刻抬头看着他。静山侯谋反之事还在酝酿之中,连筹备都没开始,苏仪是怎么知道的? 苏仪的脸色凝重了些,宣明仿佛头一次看到他如此正经的模样:“宣明,我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有这么多人重视你,连皇上都对你有所忌惮,想把你和你的师父都杀了。” 宣明的脸色也是说不出来的难看,许久才道:“上次你来,是奉了皇上之命来杀我的?” 苏仪僵硬地笑着:“也……算是吧。” 宣明低着头很久没说话,苏仪勉强笑道:“我这不是没有杀你么,好不容易才让皇上相信你是个碌碌无能的小瘸子……” “小瘸子?” 苏仪抬头看了他一眼。 “嗯,” 苏仪抱着他来到躺椅上坐着,摸上他瘸了的那条腿,笑着说,“小瘸子。” “我曾经占卜过,你对我并无恶意,我这才让你接近,想看看你究竟想做什么。既然是要奉命杀我,为什么又无恶意?” 宣明转头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苏仪笑着不说话。 宣明慢慢冷静下来,说道:“不管怎么样,多谢侯爷不杀之恩。” “你故意算命算不准,故意在这小县里躲着,就是为了叫人觉得你是个碌碌无能之人。我不晓得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却也猜得出你这本事只会给你惹祸。” 苏仪笑了笑,摸着他瞎掉那只眼睛,“这要是放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必是万万受不了。有时候我只是想,你究竟是怎么忍下来的。” 宣明低着头道:“侯爷想太多了。” “你不想说的事,我自然不会逼你说。” 苏仪把宣明拉起来,披上静山侯送给他的斗篷,又帮他系好带子,手指在他的眼窝上摸了摸,“去吧,一路上小心点。” (八) 静山侯的马车已经在昏暗的街上等着,宣明四处一望,苏仪的马和随从却是不在,想必躲起来了。他像平常一样上了马车坐好,赶车的仆役望了他一眼,笑着说:“先生今天看起来心情倒是不错。” 宣明笑了笑:“跟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 说完又似不在意地说:“暖烟和师父在府里过得可好?” 仆役笑着说:“侯爷吩咐了,暖烟想先生想得厉害,进门让我先带先生去见见他。先生的师父近来睡得多,只怕现在这时候已经睡下了,要看望不如等改天。” “好。” 宣明笑了笑,“麻烦侯爷照顾他们。” “这也算不了什么。” 仆役笑着说,“侯爷虽说礼贤下士,却也从未像对待先生这样重视别人,先生必是有真才实学,才得了侯爷的青睐。” 宣明客气地说:“过奖。” 马车晃悠悠地来到城郊别舍,宣明随着仆役进去,左拐右拐地进了一间小厅,稍微等了一会儿,仆役便带着暖烟走了进来。 暖烟一下子扑到宣明怀里,眼泪滴溜溜地打转:“先生可来了,什么时候带我出去?” 宣明见他右手臂还包裹着白布,一脸受伤之后的憔悴模样,脸也瘦了许多,心里不禁有些难受。暖烟在他怀里扭着腰掉眼泪,宣明自然心疼,却也不想表现出来,摸着他的头道:“你这伤还没好,暂时在这里休养几天,我一定带你出去。” 暖烟见那仆役站在门外,凑近宣明耳边轻声道:“先生,骑马撞我的那个人,昨天我见到了,就是在这府里当差的一个下人。他以为我当时晕过去了没看到他,但是我看到了,就是那个人没错。” 宣明镇定道:“你表现出来了么?” “没有,我什么都装作没看到。” 暖烟着急道,“静山侯爷为什么要找人撞伤我,一定是别有居心。先生把我们要回去,行么?我就算胳膊不能动,也能洗澡吃饭上茅厕,不给先生添麻烦。” 宣明淡淡道:“我现在也是没什么办法。你暂且忍耐几日,朝阳侯是我的朋友,过几天会亲自把你救出去。” 暖烟的嘴巴有些合不上:“朝阳侯?” 停顿了好半天,又磕磕绊绊地说:“一骑当关,连杀数十人不见力竭的朝阳侯?以五千兵马力挫两万玄汉大军的朝阳侯?先生怎么认识他的?” 那声音越来越激动,宣明向外望了一眼,放低声音道:“前些日子算命认识的。你好好听话养伤,多吃点饭养力气,到时候等着朝阳侯把你救出来。” 暖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脸上红晕一片:“先生好厉害,朝阳侯……竟然认识朝阳侯……” 宣明打断他的自言自语:“见到师父了么?身体如何?晚上有没有出事?” 暖烟忙道:“夜里暂时还算睡得安稳,精神却不算太好,先生得赶紧把我们弄出去,要是那个厉鬼再来,先生又不在身边,只怕会出事。” “我知道,你好好养伤,不要想别的。” 终于别了暖烟,仆役带着宣明来到偏厅设宴之处,说是宴席,却也只有一张圆桌,上面摆了各色菜式,香气满溢,旁边摆着侯府家酿,美酒佳肴,相得益彰。 宣明站着等候宾客到来,不多时门口进来一个年轻男子,一身月白深衣,绣着银丝滚云,笑意盈盈地走进来。 这男子气质温和,谦恭有礼,微微笑着说道:“先生终于到了。” 宣明道:“侯爷。” 男子笑着让宣明入座:“先生别客气,今晚想与先生把酒言欢,因此只有你我两人,不需拘礼。” 宣明望着他的面色,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他额头的那股浓黑之气。 时运低下,果然快到了穷途末路了。 往来敬了几杯酒,静山侯不经意地说:“前几日让先生考虑的事,不知道意下如何?” 宣明笑着说道:“逆天改命乃是不可为的大事,折阳寿,损阴德,侯爷这是要我的命呢。” 静山侯面带微笑:“先生才学旷古,必定有办法能保得你我两全。若不是我如今没有办法,也不至于如此逼迫先生。刚才可见到了暖烟?” “见到了,多谢侯爷照顾。” 静山侯给宣明夹了一筷子菜,嘴角挂起淡薄笑意:“暖烟机灵懂事,难得的是有运气,遇上先生这么好的人,把他捡回家管吃管住。” 宣明听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3 到他提起暖烟便觉得不妙,勉强道:“侯爷过奖。” 静山侯淡淡地说:“这年头叫花子能活下来的也不算多,不是被打死,就是饿死病死,还听说有些不中用的老头专喜欢这么大年纪的男孩,被卖进妓院折磨死也是有的。前几日我路过时听说,每隔几夜就扔出来一两俱男童的尸体。” 宣明闻言深吸了口气,许久才说道:“侯爷放心,侯爷所说的事我都记在心里,只是这法阵需要的东西不少,又得选个好的日子,我得回去筹备几日。” 静山侯给宣明斟了一杯酒,微微笑着:“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让几个人陪在先生身边,你需要什么,无论是钱还是人,跟他们说便是。” 宣明低着头道:“谢侯爷。” 静山侯安静了片刻,突然间笑着看他,眼神中满是探究之意:“先生不是在用缓兵之策吧?” 宣明不敢露出丝毫心虚之色:“宣明不敢。” “那便好,我这里等着先生的消息。” 静山侯低着头,许久才又笑了笑,“如今天下初定,四海归心,先生必定认为我痴心妄想,但大家都有难言的苦衷,若不是被逼到没有活路,我也不想枉害性命。” 宣明道:“宣明不敢,我只想师父和暖烟无事。” “他们的命如今全在先生身上,你想让他们活,他们就能平安无事。" 静山侯抹了抹嘴站起来,微微笑着,“先生慢慢吃,吃完了让人把你送回家。” 临走前,他看着前几日送他的斗篷,突然间转过身来在他面前停住,摸了摸他的脸:“长得倒是不错,只可惜毁了。左右身体如此不方便,留在这世上也是无趣,不如早些转世投个好人家,想想暖烟同你师父,至少心里也有些安慰。” 宣明默然不语,静山侯抬步走出去了。 宣明早已经没了胃口,站起来披上斗篷,走了出去。门口站的正是刚才送他过来的仆役,在前面领着路道:“马车就在前面,先生慢走。” 宣明低着头不说话,径直跟着到了大门口,马车是刚才送他来的那辆,旁边站了四个侍卫打扮的人,面色凝重,正是静山侯派来看管他的人。 这些人的出现本就是意料之中,静山侯现在生怕他反悔,自然会把他看得很紧。 这倒也不算什么,只不过马车附近有个多余的人。 苏仪一身黑色深衣,正骑着马立在石子路上,闲闲地与身边的随从说笑。 宣明不知道这时该有什么反应,苏仪笑着策马上前,说道:“今天找先生算的果然准,我尚有一事不明,不如先生给我解释一下?” 说着他抱着宣明上了马,像是没注意到四周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也不管那几人敌视的目光,把宣明裹在自己的斗篷里,鞭子在马屁股上一抽,飞奔而去。 “你怎么来了?” 马背颠簸得厉害,宣明在晃动中抬起头,“现在让他知道你我的关系还太早。” 苏仪笑着说:“我怕他把你关押在侯府,不让你出来,那时候再要人就难了。” 宣明被他裹在怀里,下意识地摸了摸,这才感觉到苏仪的手臂和前胸都是汗水。这时候正是深秋,裹着斗篷还觉得冷,他出这许多汗是怎么了? 苏仪低下头摸他的脸:“他在府里对你做什么了?” 宣明刚要说话,苏仪忽然间拉住了马,把宣明的脸硬生生地掰向一侧。宣明的下巴被他拉得生疼,刚要反抗,苏仪钳着他吻下来。 宣明力气不够,只好在僻静的小路上跟他亲嘴。 这吻一点也不美好,反而有些难受,脖子扭得开始发酸的时候,苏仪终于放开了他,宣明摸着自己僵硬的颈项,慢慢小心地掰正:“你到底怎么了?” 苏仪摸着他的头,平静地说:“没事,京中来信,告诉了我一些当年的事。” “什么事?关于谁的事?” 宣明的颈项还是有些酸痛,双目直视朝着前方,“谁告诉你的?” 苏仪没回应,反而转移了话题:“静山侯要你做的事,你今天答应他了?” “嗯,答应了。” 宣明拉着苏仪的手,“我看他不多时就会来向你要人,要是你不答应,他一定又会用暖烟和师父来威胁我。你现在赶紧送我回家。” 苏仪低头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宣明道:“去了再说,我有好些事想告诉你。” 苏仪低下头又吻他一次,宣明觉得他今晚实在有些不对劲,轻咳一声说道:“亲了两次了,你要付我两百吊呢。” 苏仪笑了笑:“下午不是趴在我身上讨好求救?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又想要钱?” 宣明晃着脑袋脱口而出:“钱也要,人也要。” 说完又觉得自己放肆了些,收敛起笑意道:“我说着玩的。” 苏仪淡淡笑着,驾着马往宣明家的方向走:“你要是愿意每天哄我开心,我把身家都给你也算不了什么。周幽王为褒姒烽火戏诸侯,你至少没让我做那种昏了脑子的事。” 宣明哑然。比谁不好,专比作褒姒,他跟褒姒什么地方像了? 两人在僻静的小路上驾马走着,宣明不禁用手摸了摸马背上的鬃毛,苏仪知道他很少骑马,把缰绳和马鞭递给他:“你来驾着试试。” 宣明自然是高兴,小心地把缰绳攥在手里拉着,不紧不慢地在路上行着。他把马鞭一挥,那马立刻飞奔起来,宣明心情紧张地拉着缰绳,却实在生疏,控制不住马要去的方向。 苏仪环上来包住他攥着缰绳的手,笑着说:“还欠些火候,等以后有时间了,我教你骑马,一起上山打猎。” 宣明低头笑着,心中突突直跳,不敢搭话。 苏仪又笑着舔吮他的耳朵:“不过你得哄我开心才行,知道怎么哄我开心么?” 宣明心道这人真是有本事,上一句不经意地让人心动神驰,下一句又活像个浪荡子,让人一时喜欢,一时又恨不得打死他。 苏仪低头看了看他,手钻进他的衣服里,自上而下摸下去:“我教你怎么哄我开心。” 宣明红了脸,把他乱摸的手抽出来:“不、不用现在教。” (九) 苏仪笑着说:“等有空了我慢慢教你。你学东西快,又有天赋,将来必定大有前途。” 宣明心道,他从小学东西是快,但也不是为了学着伺候男人的。这苏仪又怎么知道他学东西快? 马在夜路上奔驰得迅速,宣明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问道:“侯爷,你我之前是不是曾经认识?” 苏仪没说话,宣明揣测两人之前必定是有过些交集,安静了很久才含糊地说:“我少年时期发生了一些变故,小时候许多事情记不太清楚,如果不小心得罪了侯爷,你别见怪。” 苏仪许久没出声,最后才道:“怪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4 谁也不会怪你。” 不多时终于来到宣明的家中,院子里暗沉沉静悄悄的,静山侯的人还没有赶来。宣明连忙下了马,一瘸一拐地快步往自己房间走。苏仪不声不响地在他身后跟着,院子里像是好几日没人清扫,落叶遍地,莫名地有些凄凉。 宣明带着他进了自己的卧房,点上油灯。 苏仪头次来他的房间,兴致勃勃,自动自发地左摸右看。宣明房间里的书简极多,堆满了大半间屋子,苏仪抽着看了几卷,笑道:“果真是个书呆子的房间。” 宣明忍不住问道:“你房间里面又是什么样子的?” 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苏仪笑着说:“你自己去看啊。” 苏仪不客气地坐在他的床上,躺下来道:“比你的躺椅舒服些,今晚我就在这里睡了。” 宣明慢慢坐在苏仪的身边:“侯爷既然小时候见过我,又对我诸般照顾,想必早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苏仪明白他要说正事了,坐起来半靠在枕头上:“我知道的不多,更不懂你身上究竟有什么本事。” 宣明在床头和墙壁之间的缝隙掏了一会儿,抽出一小卷东西,看起来像是变了色的麻布。苏仪不言不语地等着,宣明来到桌前把那卷布打开,里面是一叠白色的绢帛,绢帛有些污渍和变黄,上面满是古怪的符号和密密麻麻的字。 宣明把绢帛在桌子上摊开:“这就是我不该学的东西。” 苏仪在油灯前细细看着桌上的绢帛:“这些都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这些都是流传来下的古咒。” 宣明低头望着,“商纣灭亡之时,仙界混战,带下来许多阵法、咒语,因此在民间流传下来。但这些非得有仙根灵脉之人才能修习,历经千年之后,幸存的已经不多。我师父简平是个博古通今之人,有对周易卦算成痴,当年在前汗朝中任职的时候,曾将所有史料整理研究,把能够找得到的阵法和咒语全都记录下来,潜心学习。” 宣明看着桌上的白绢:“这些,就是他的毕生所学。” 苏仪无声地捡起第一张白绢,上画一个弯曲的符号,下面有八个字:“此长彼消,魂飞湮灭”,再下来就是细致的注解。宣明说道:“前年用了这魂咒一次,引出不少事端。” 他翻出一片绢帛,说道:“静山侯想要我做的,便是用这阵法,帮他改命。” 说完他看着苏仪道:“你上次来这里,是奉皇帝的命来查我,这次在这里做什么?我记得你说封地不在此处,怎么现在又把你封到这里来了?” 苏仪淡淡地说:“我几个月前帮皇上办了一件事,皇上问我要什么封赏封赏,我便说喜欢这里风景秀丽,想把封地改在此地。皇上见我胸无大志,自然答应了,顺便让我帮他注意静山侯,暗地里查一查已殁齐武王当年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我先派了两个官员过来搜集消息,顺便建造府邸,却不知怎么回事,他们都不知不觉地死了。” 宣明微微怔了一下,心道他把封地改在这小县城做什么?可是这想法也不过是一晃而过,齐武王是刘秀的哥哥刘縯,当年刘秀被风扬擒住的时候,刘縯被更始帝杀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静山侯怕是真的狗急跳墙了。 宣明赶紧道:“这两个官员都是死于睡梦之中,神不知鬼不觉,我猜测着,怕是有人用了饿鬼吞魂一类的咒语,引来周围之恶灵吞噬其魂魄。这咒语不算太难,些微有些仙缘的江湖术士也能修习,只不过却得哄着他们事先喝下符水。” 苏仪问道:“他让你帮他改成什么命?” “他要皇帝之命,换言之,便是谋反。” 宣明摸着那阵法的绢帛,“他近来时运低下,今年又是他的大劫,除非改命,否则怕是活不了。” 苏仪微微皱眉道:“这阵法如此厉害?改了命就能当上皇帝?” 宣明安静地坐下来:“静山侯怕是担心皇上找他算帐,这才起了谋反之意。皇上是真命天子,静山侯是假的,这其中有个主次先后,静山侯就算改了命自立称帝也支持不了多久,迟早要被皇上杀了。只不过逆天改命之后,能顺风顺水地再活几年没什么问题。这事信不信由你,只不过静山侯是信的。” 苏仪也随着他坐下来,沉吟片刻道:“逆天改命一说,曾经略有耳闻,据说王莽当年便是改了命,否则当不成皇帝。只不过这事玄乎,我只当是民间传言,不足为信,现在看来怕是真的了。” 宣明静静地低着头。 苏仪见他的心情实在不好,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把他抱在怀里:“暖烟跟你师父的事,你暂时不要担心,我会把他们救出来。” 宣明靠在他的肩上,不声不响地点了点头。 苏仪拿着那阵法的绢帛看着,沉静地想着:这里说逆天改命会打乱天道气数,动辄折损几十年阳寿,非万不得已不可为之。这小瘸子要是帮静山侯改了命,只怕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此,胸中的怒火炙盛,恨不得把静山侯撕成碎片。 宣明只觉得苏仪又把他抱紧了些,力气之大,让他胸口有些发闷,忍不住轻推了推。苏仪见他难受便放开了,领着他来到床上坐下,笑了笑:“来,跟我躺一会儿。” 宣明低着头道:“今晚不行。” 苏仪揽着他躺下来,宣明站起来要跑,苏仪把他按住:“我今晚什么都不做,就是想抱着你躺会儿。” 宣明有些不安地躺下来,苏仪的手慢慢捋着他的背,不声不响地拉着他往自己怀里靠。宣明的嘴唇贴上他的脖子,不由得脸上又有些微热。 两人一直没出声,就这么互相搂着。夜深寒冷,宣明也没盖被子,竟让被他搂得全身出汗,身下也稍微有了点反应,嘴唇情不自禁地在他脖子上轻轻蹭了蹭。 那吻很轻柔,苏仪也没有什么反应,宣明心跳加速,又是暗地里轻轻一蹭。他以为苏仪没有察觉,正偷偷摸摸地继续作案,忽然听到苏仪平静地说:“就不能胆子大点么?” 宣明的身体一抖,苏仪拉着他趴伏在自己身上,很正经地说:“继续。” 宣明红着脸把嘴唇贴上去,苏仪反倒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好主动伸出舌头慢慢搅动。苏仪还是没有回应,宣明吻得自己半硬了,停下来又不舍得,克制不住欲`望,小心地掀开他的衣服。 苏仪常年骑马打仗,身材自然是极好,宣明的手在他的腹肌上抚摸,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吸`吮舔咬。 油灯燃尽,房间里漆黑一片,只听到两人的呼吸略有些急促。苏仪摸着他的头发,声音有些暗哑:“比我还色。” 宣明爬上去堵住他的嘴,本有些拘束,却越来越用力,像头小兽一样乱拉乱扯苏仪的衣服。苏仪被他咬得嘴唇作痛,衣服也扯得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5 乱七八糟,叹口气把他压在下面,舌头安抚似的在他口中温柔细搅。宣明的眼角流出泪水,苏仪用手指擦干了,把他在怀里抱紧:“今后我疼你,别难受。” 宣明被他抱在怀里没敢说话,苏仪解开他的衣带,手在他的衣服里摸了一会儿,说道:“亲我几下就硬了,现在怎么办?” 房间里黑成一片,苏仪拉过被子来盖住两个人,宣明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紧抱着他的脖子。腰上的手慢慢摸下去,厚茧蹭着他的肌肤,刮出一层薄薄的汗。宣明哼了几声,苏仪覆在他的身上,说道:“多久没有人疼过你了,嗯?” “师父、师父疼我,暖烟也疼我。” 苏仪拉开他的裤子,两人卷在被子里抵住私`处揉擦,闷闷的喘息声唔得人浑身冒汗。宣明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苏仪压在他身上慢慢动着,说道:“不是他们那种没用的疼。” “他们不是没用。” 宣明沙哑地反驳,“暖烟虽然要依靠我,却也是真心疼我。师父、师父对我有恩,要不是他,我早就饿死了。” 苏仪笑了笑,低着头吻他:“你倒是知恩图报。要记得我对你也有恩,也要回报。” 宣明低声说道:“我知道。” 两人勾着舌接吻,那东西都已经硬得坚硬难受,苏仪用手攥着两根东西一起揉动,笑着说道:“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当年提点过我的人,我定然也忘不了。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宣明,你说是不是?” 宣明早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难受得挺动腰肢,苏仪的手劲加大,捋动得越来越快,宣明只觉得快感节节攀升,呻吟着叫道:“是、是,没错。” 两人的动静虽然大,幸而都是捂在被子里,只听得到闷闷的喘息。宣明被他捋得难以自控,不多时哭着射了出来。苏仪把自己也捋射了,因觉得没地方喷,有些委屈,泄恨似的紧掐宣明的腰,全都喷在他的身上,末了又把最后几滴在他身上抹了抹,这才笑着说道:“喜欢吗?全都是我的。” 宣明哑口无言。谁不知道全都是你的。 苏仪又抱着他接吻,宣明要躲,苏仪单手钳着他的两只手腕压在头顶,说道:“说喜欢,以后就一滴不剩地全留给你。” 宣明不说话,苏仪有些不爽地攥着他的腰,不咸不淡地说:“你师父和暖烟还在静山侯府呢。” 宣明脖子根有些发热:“喜欢。” 苏仪的嘴角勾起来,眸色微动,低下头来吻他,喉咙深处发出含糊的声音:“我也是,喜欢。” 正在搂着温存深吻,大门外突然有些杂乱的声响,宣明一惊,苏仪却是在他之前就听到了,搂着他捂在被子里,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宣明道:“我已经想好了对策,三日之后静山侯府大门紧闭,就是我布阵的时候,夜半子时静山侯一定会死,你在外面接应,把暖烟和师父救出来,行么?” “布什么阵?” 苏仪低声道,“你该不会是真的要为他改命?” “不是,假借布阵,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既来近来有饿鬼吞魂,那就正好,就把他当成是被饿鬼杀了的便是。” 苏仪点头道:“这种死法是最好,不能传出他意图谋反之事,也不能让皇上起疑。” 宣明怔了怔,这才明白苏仪还有别的考量。不杀静山侯,静山侯必定会杀自己;杀了静山侯,又让苏仪在皇帝面前难以交差。如果皇帝起疑派人来调查,发现静山侯意图谋反,自己又跟静山侯来往密切,那不是对自己更有疙瘩? 宣明低头想了想:“你放心,静山侯谋反之事尚未有迹象,这就是很简单的饿鬼吞魂之事,他的死是意外。” 外面的人已经闯了进来,苏仪披上衣服,又不放心地说:“我还是带你走吧。” 他前些日子派人调查宣明身上的伤痕,今天刚有了消息,从京中传来了消息,亲信找到当年一个曾在风扬府中做事的人。那人虽不明白具体,却也说了些大略的情况。 宣明不能再被人关了。 宣明道:“他要我帮他设阵,现在不敢对我做些什么。你记得三日后子夜时分去接应我。” 苏仪心中憋气,还是笑着说道:“你放心,三日之内我就把暖烟和你师父救出来,那时再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不迟。” 说完捏了捏他的脸,跳窗走了。 卧房门口传来噪杂的脚步声,宣明披上衣服去打开门,院子里站着的果不其然是静山侯派来的四个守卫。 领头的低头说道:“不知道先生在家里,多有得罪,还以为先生与朝阳侯在一起。” 宣明微微皱眉道:“他不过是找我算命,问清楚了自然就回去了。我都已经睡下了,你们吵嚷些什么?” 领头望房间里望了一眼,似乎真是什么人也没有,只是空中有种淡淡的味道,心中不解了片刻,低头说:“在下不敢。” (十) 这四人要轮番看守,宣明把暖烟的小房间和柴房收拾出来,暂做他们休息睡觉的地方。他躺在床上一整夜没閤眼,清晨时分,领头的敲响了他的房门。 宣明披上外衫走出来,一脸惺忪状:“何事?” “侯爷请先生去一趟别舍。” 宣明心里面暗道不好,镇定地说:“今天要准备阵法,你去同侯爷说清楚,三日后就要起阵,这几天没时间过去。” “侯爷说了,别舍里准备了早饭,请先生务必去吃,不论如何也要先生过去。” 宣明不慌不忙地笑道:“起阵之前侯爷要沐浴斋戒,这几日不得见外人,我现在要是去了,到时候起不得阵法,是不是为你是问?” 领头的低着头道:“先生请上马车,不要逼得我们动手。” 宣明见他的态度不容妥协,知道静山侯是铁了心要他过去了,冷静了片刻才道:“等我去更衣。” 他回到房间关上门,迅速给苏仪写了一张小字条,放在床上枕头下面,想了想又觉得不安全,还是撕烂扔了。不多时他梳理更衣后出来,披上静山侯当日送他的斗篷:“走吧。” 上马车的时候有个庄稼人打扮的男子正巧路过,宣明在这里住了一年多,还从未见过附近住了这么个人,细听时脚步有些轻,似乎练过武。他估摸着这是苏仪留下来看住他的人,心思微动,故意向领头的说道:“三日后是黄道吉日,正是作法起阵的时候,侯爷心急也没用。” 领头的说道:“侯爷不心急,只是想请先生去吃早饭。先生说何时起阵,何时才起阵。” 宣明上了马车,领头的把帘帐拉下来,马车里一片阴暗,不多时慢慢晃动起来。 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宣明低头紧攥着手里的铜板,往空中一掷。 卦象不明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6 。 给自己算命的时候,永远都是卦象不明,前面的人生像是层层遮挡的迷雾,偶尔算出些大概,也弄不清楚究竟会发生什么。 静山侯就在院子里等着,宣明被人领进去的时候,静山侯正蹲在地上跟自己三岁大的儿子玩耍,旁边站着一位美姬微笑而望。小男孩这时候话还说不清楚,只是笑着在静山侯怀里扑打,静山侯见宣明走进来,牵着儿子软软的小手向他走来,对着儿子道:“这位是宣先生,知道他是谁么?” 宣明勉强笑着,恭敬地行礼:“侯爷。” 小男孩稚声稚气:“不知道。” 静山侯温和地笑着说:“宣先生是父亲的恩人,知道什么是恩人么?父亲有难,宣先生将来要救我的命,也就是会救你的命。你跟父亲的恩人应该说什么?” 小男孩咬着手指头,露出稚嫩的乳牙:“谢谢宣先生。” 宣明此刻笑也笑不出了,点了点头,低下头不言不语。静山侯抱着儿子亲了几口,向着身边那美姬吩咐道,笑意收敛了些:“带他下去吧,我与宣先生有事商议。” 美姬紧张地抬眸看了宣明一眼,抱着儿子下去了,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静山侯站直了身体,一身素白衣裳,映着深秋的阳光,微微笑着对宣明道:“年少时轻狂,什么都不怕,如今有了孩子,整个人的心境都不一样了。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他们考虑,宣先生说是不是?” 宣明笑了笑:“小公子的确惹人怜爱。” “我死,他便也要死。” 静山侯笑着迈开步子,平静地说,“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我有了孩子之后才有些领悟。即使让所有的人死,我也不能让他出事,先生可明白我的处境?” 宣明心道,这是担心他死得不甘心不情愿,给他看看自己刚会走路的儿子,让他觉得死得其所? 宣明笑了笑说:“宣明现在只想保得暖烟和师父的性命,其余的也管不了什么,侯爷不必担心。” 静山侯停下来笑了笑:“宣先生,不妨我同你说个清楚。我活一天,你便也活一天,你师父同暖烟便也活一天。我要是哪天死了,你们三人便也陪着我一起去。” 说完他又看着宣明,声音缓和几分:“但先生要是为我做成这件事,我担保暖烟和简国师平安一生,再也不求任何东西。” 宣明静静不语。 静山侯又笑着问道:“昨夜同朝阳侯在一起可还高兴?” 宣明冷静地说:“朝阳侯不过来找我算个命,侯爷倒也不必太害怕,草木皆兵。” 静山侯道:“朝阳侯就是刘秀的一条狗,刘秀让他杀谁,他就杀谁。他这次来是为了何事,跟先生说了么?” “朝阳侯的封地在此,不过是过来住住。” 静山侯冷笑一声:“他在京中诸事繁忙,会有时间来这里游玩?先生不想承认也不打紧,不如直接同先生说开了吧,你可记得当年风扬捉刘秀的事?” “自然记得。” 静山侯道:“当年风扬算出刘秀的所在之处,只可惜没有办法引他出来擒获。我是刘秀身边的人,不小心被风扬捉住把柄,不得已才答应风扬,将刘秀当日的行踪告诉他。刘秀被风扬关了好几年,受尽苦楚,如今正派人追查此事。先生若是不帮我,只怕我死路一条。” 宣明心道,苏仪说刘秀怀疑静山侯当年出卖了刘縯,想不到他连刘秀被擒都掺了一脚,怪不得怕成这样,连杀两个朝官,蓄意谋反。 宣明不说话,只是等着下文。 静山侯又笑了笑,说道:“这两日我款待了先生的师父一番,先生猜你师父告诉我什么了?” 宣明听说“款待”两个字便知道不好,勉强问道:“什么?” “简国师说,风扬当年早已经毁了仙根灵脉,不能卜算。既是不能卜算,当初他怎么推算出刘秀下落,根本就是先生出手的,对吧?” 静山侯把宣明的脸掰上来,脸上闪过一丝狠辣绝情,“如果让刘秀知道你当年的这件事,你觉得刘秀会怎么对你,朝阳侯会怎么对你?” 宣明冷冷地看着他。 静山侯把他的下巴放了,又恢复到平时冷静的神色,嘴角挂上一抹淡薄笑意:“所以说,我与先生是一条船上的人,如今都是穷途末路,不拼死一争便没有活路。” 宣明低着头不说话,静山侯抚了抚他的头发:“先生以为我在求你,其实你会错意了,先生要么自己一个人死,要么让暖烟和简国师陪着你一起死。你若帮我逆天改命,我定然好好安葬你,且把暖烟和简国师送走,远离这是非之地。” 宣明沉默了许久,笑了笑:“宣明有自知之明,侯爷不必担心。三日后正是黄道吉日,请侯爷这几天沐浴斋戒,不要见外人。我去做些准备,后日就会回来。” “三日之后?” “不错,三日之后。” 宣明见他的面色阴晴不定,状似不在意地说,“不然等等也可,后个月的初九也是个好日子,适合起阵。” 静山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三日之后就三日之后,这三日`你就留在这宅子里,等阵法一成,再出去不迟。” 宣明冷静道:“全凭侯爷吩咐。” 静山侯点点头,又笑着说:“先生要是盼着朝阳侯来救你,那就大可不必了,那日请朝阳侯来喝酒之时,我便趁机让他喝下了符水,近日来饿鬼吞魂,今天夜里就是朝阳侯的葬期。” 宣明听说他要杀朝阳侯,微微白了脸,没有说话。 静山侯把领头的叫过来,说道:“先生这几日怕是要辛苦了,设阵需要些什么东西,全都准备好,带先生去他的房间。” “是。” 宣明于是被他关了起来,不能出门,不能随便与人说话,只在房中静坐。翌日清晨静山侯派人传来消息,朝阳侯府大乱,苏仪夜里不晓得出了什么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了,城里面沸沸扬扬,都说是厉鬼作祟。 宣明听了无动于衷,静默了许久才说:“知道了。请侯爷把我昨天要的东西准备好,后天夜里起阵,不得耽误了时辰。” 朝阳侯有他给的灵符,夜里不对劲时只要烧了就能化解危难,一定不可能死,这绝对是苏仪的计策。 心里面虽然是这么想,毕竟有些不安稳,宣明趁人不注意,暗中卜算一卦之后才略略放下心来。这哪里是死了的卦象,根本活得比自己还好许多,就算冷不丁地当膛捅上几剑怕也能留下一口气。这人果然是将计就计,暂时装死,让静山侯没有防备。 领头的把宣明的情况如实禀报给静山侯,说道:“实在看不出来什么,没有伤心害怕,也没有食不下咽,却也不像在期待什么,就只是没有半点表情反应。” 静山侯觉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7 得万事都让人不安,却也想不出多么好的办法,吩咐道:“起阵时把暖烟和简平绑在一旁,要是出什么差错,立刻把他们杀了,逼宣明就范。” “是。” 领头的说道,“何不把暖烟的手指剁下一根,扔到那宣明的面前,让他忧心暖烟的性命,到时候不敢胡来?” 静山侯皱眉道:“现在伤暖烟有何用?下去吧。” 两日之后皓月当空,别舍中搭建起一座高台,宽四丈,高七丈,香炉中青烟飘渺,地面画了一个巨大八卦,八个方位各站一个侍卫。静山侯把所有闲杂人等一概屏退,对外只说家中不宁,请法师来作法驱鬼。宣明披头散发站在高台当中,一身宽大道袍,朗声说道:“请侯爷上台。” 简平身体弱起不了床,静山侯派人把他抬出来在椅子上,此刻正忧心忡忡地半躺着往上看。暖烟眼中含泪,胳膊缠着白布还没有好,被人钳住站在一旁。宣明往下望着,二十名全身带刀侍卫站在简平和暖烟四周,刀出鞘、弓在手,似乎只要出什么差错,这两人就会立刻毙命。 静山侯全身白衣飘动,不慌不忙地走上高台,也随着他往下看了一眼:“先生请,只要我平安无事,这两人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宣明看着天色,正色道:“阵中一切皆听我的命令,侯爷请于八卦正中站好。” 此时风起,静山侯白衣飘荡,宣明手持宝剑迈开步子,口中默念咒语,不多时进入混沌之境。忽闻天上雷声阵阵,疾风电闪,静山侯心中生惧,这时候又不敢打搅宣明,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作法。 一个时辰后风声更响,园子里树枝枯叶哗哗而落,连这临时搭起的高台也摇摇欲坠,夜如泼墨,不知不觉时几滴雨点落下来。霎那间暴雨降临,静山侯头顶没有遮挡,站在高台正中如同落水鸡一般,只是咬牙忍耐。 足足延续了两个时辰,宣明浑身湿透虚脱,体力不支,声嘶力竭朝天一声大喊,拉过静山侯的手臂,以手指画上一个奇形怪状的符号。瞬间,狂风骤停,大雨渐歇,静山侯平静下来低头看着,手臂上的符号虽不认得,却也显现出淡淡金光,看起来极是尊贵,嵌入皮肤之中经久不褪,连雨水也洗不掉。 周围无人敢说话,只是抬头望着高台上的几个人。宣明缓缓道:“阵法已成,侯爷如今有了尊贵至极的命格,我也折损了三十多年的阳寿。” 静山侯管不得他,心中激动难耐,捧着手臂向台下而去。宣明在他背后喊道:“侯爷虽然已经改了命,尚需感谢诸神之佑,否则宣明命休矣。侯爷应去无人打扰之处静心祝告,以免礼数不周,惹得众神仙不喜,留下后患。” 静山侯对着高台之下说道:“把简国师和暖烟送回房中,好好侍候款待。” 说完又对宣明道:“先生有神将之才,前些日子亏欠了先生,来日必定好好报答。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打坐,祝告时有何等礼数?” 宣明说道:“最好是找一密不见人之处,越是能摒除杂念,则越容易得到诸神仙的庇佑。礼数倒也不难,准备香烛糕饼,我教侯爷说几句便是。” 静山侯自然是等不及,说道:“我有一密室倒是平时静心打坐的地方,不如先生随我去那里。” 大雨过后都已经湿透,静山侯先去换了一套家常衣服,引着宣明来到后院书房旁边的密室当中。这密室建在地下,是静山侯平时冥思之处,地方宽大,全都是石头建造,分为内外两层,不但到处堆满书简,墙上也挂着不少弓、长剑、匕首等兵器,做工精致,一看就是价值连城之物。 宣明胡乱编造了几句祝告之词,泰然自若地教了他。密室的内层只能从里面打开,静山侯不怕人趁他打坐时进入,于是也没带侍卫,只是让宣明在外层坐着,自己进了内层锁上。宣明本来只需要他待在个无人的地方就好,想不到竟然是如此隐蔽的地方,心中暗道:果然是天不佑他,这地方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他了。 宣明把密室外层的门也关上,静静坐着等待。他现在不清楚时间,却也知道离子时不到半个时辰了,只要苏仪不出意外地前来搭救,他便能随着师父和暖烟出去。宣明闭目养神等了许久,身边无端端起了一阵阴风,寒凉入骨,接连不断,似乎有不止一个魂魄前来。 鬼魂阴气寒重,令人心惊胆战,好在不是为了宣明而来。他不知道静山侯见没见过逆天改命的魂咒,因此不敢乱来,在静山侯身上画的确是真咒,只可惜阵法却掺了假,看起来声势浩大,却暗藏召唤鬼魂之术。 此阵名为献魂,自愿把魂魄送给周遭饿鬼吞食,与静山侯的饿鬼吞魂有异曲同工之效,却是厉害得多。 又等了不一会儿,宣明只听到内层传来一声惨呼,又忽然间没了声音,四周阴风不断,分明是有厉鬼来往相斗,争相抢夺其魂魄。这献魂是他所有魂咒中惩罚最轻的一个,三魂七魄归入地下之后可以合聚重生,不影响来世的转生。其他的魂咒动辄连坐三世,那便有些惩罚太过了。 不多时,内层什么动静也没有了,宣明知道静山侯已死,略略静坐了片刻,心中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静山侯这个人,德不足以服人,狠辣不足以骇人,即便把他杀了,也实在叫人难以畅快。 当年简平为王莽逆天改命,是因为前汉杀了简平全家,兼之王莽心思深沉,半路上救了简平,从此照顾有加,动之以情,才使得简平诚心归顺。简平为王莽逆天改命,想的是为全家报仇,不得已而为之。 静山侯要是愿意效仿王莽的以德服人,先暗中用手段让官府把暖烟和简平杀了,顺便把宣明下狱,那时他出手把宣明救下来,宣明感恩戴德,心中了无牵挂,倒也有可能不顾自己的性命,为静山侯逆天改命。 又或者,他若真想让宣明害怕担心,直接把暖烟的手指头剁几根,让宣明心疼肉痛,知道他绝对不是说着玩,宣明就算乱来也要好好想清楚。 只可惜,他两样都做不到。 宣明站起来打开密室外层的门,远远地听到有喧闹噪杂、喊打喊杀之声,心中突然生出些重见天日的感觉。 苏仪没有食言,真的来救他了。 内层的门从外面打不开,只怕等下要找人撬开,宣明静静地理了理衣服,破着腿迈开步子。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宣明的脚步一停,立刻向后看过去,只见密室内层的门缓缓开启,身着白色衣衫的静山侯缓缓走了出来。 宣明冷冷地看着他,只觉得他的表情略微有些淡漠,少了点什么,像是静山侯,又似乎不像是静山侯。冷意从宣明的脊梁骨慢慢爬上来,不对劲,这人不对劲。 宣明立刻转了身一瘸一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8 拐地向外跑去,在走廊里急步而行,口中轻声叫着:“苏仪,苏仪——” 他想跑,却是跑不快。 身后的人像是毒蛇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上来,拧住他的脖子往后拉,宣明的咽喉被他掐住,脸顿时涨得通红。一双手硬生生把他拖进密室之中,静山侯的脸上还是没什么情绪,却用一种让他遍体生寒的语调说:“师弟,好久不见。” 宣明发不出声音。 “还记得我么?” 身后的人笑着,“你怕什么?每次见面都这么怕我,我要生气了。” 宣明抓住他的手紧紧抠着,呼吸粗重,心里叫着“苏仪”,眼前的石门无声无息地在他面前关上,外面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十一) 静山侯把宣明放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他。宣明低着头坐起来,也忽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风扬。” 这里多少多少怨魂野鬼,却偏偏招来了风扬。 风扬低着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袍:“这身体倒是不错,我被你杀死的时候,大约就是这个年纪。” 静山侯死了,魂魄离体不能回来,但别的厉鬼想要擅自进入他的身体,却也有违天道,一不小心就会魂飞魄散。 风扬竟然这么不顾安危。 风扬又状似无意地道:“你在我面前不爱说话,每次都是这种表情。你在想什么?等着你的朝阳侯来救你?” 静山侯已经死了,就算风扬附身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尸体几日之后就会开始腐烂,风扬就算想做恶也难成大气候。 风扬无动于衷看着宣明的表情,忽然间笑了笑:“师弟,我以为你不言不语的很顺从,想不到你竟然也能把洛谦的魂魄招回来杀我。” 他顿了顿,又笑着说道:“想来,是我当年与你玩的不够。” 宣明缓慢地站起来。 风扬走到他的面前,笑着说道:“师弟,我知道你在等人来救。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我们继续玩你小时候爱玩的追人。你跑,我追,追到你了我们就算命。” 宣明听了破着脚转头而行,脸色发白,额头冒出冷汗,只听风扬又在他的背后道:“快点。” 宣明哪里能走得快,刚行了十几步,背后传来脚步声和笑声,原来是风扬学着他的模样走路。宣明不去理他,风扬走上来拉住他的肩膀:“小时候倒还跑得快,越大越慢,再怎么跑也比不上我走。师弟,你说这都是谁的功劳?” 宣明转头看着他,风扬把他按着坐在地上,从他袖子里掏出两个铜板,笑着说:“来算算,你什么时候可以名扬天下?” 宣明咬着牙不说话。 风扬从身上抽出静山侯防身用的匕首,在他的脸上擦了擦,正色道:“算算看吧,你不是从小有雄心壮志,想要名扬天下?” 刀尖微微压下来,眼看就要划出一道红痕。风扬惯使右手,因此之前脸上的旧伤疤全都在宣明左侧的太阳穴周围。 宣明抬起头看着他:“不想成名,也没那本事,我不过是个瞎眼瘸腿的废人。” 风扬的脸色阴晴不定,匕首稍稍离开了些,又缓缓说道:“别这么说,瞎了眼瘸了腿也算不得什么,说得好像是我毁了你的一生。来算算,接下来我要划伤你什么地方?算对了就不伤你。” 宣明抿着嘴唇:“自己的命,自己算不透。” 风扬笑着说:“是么?你是师父口中的旷古奇才,算算看,说不定就能救了你呢。” 宣明从地上捡起两枚铜板,随意地在空中扔起,往返六次,扫了一眼卦象道:“你想伤我的腿。” 风扬笑着用匕首在他的手心上划着:“好算计,最不希望我伤你的腿,便说我要伤你的腿。猜对了我就只能作罢,猜错了,腿也不会受伤。” 说着刀尖来到宣明完好的右眼之上,轻轻刺着他的眼皮:“也好,不伤你的腿,要是想伤你另外一只眼睛呢?” 宣明的胸口起伏,全身都在冒汗,镇定着轻声道:“你不会伤我的右眼,否则我看不到自己全身的伤,岂不是可惜?” 风扬手上的动作一停,表情骤然难看,又淡淡笑着:“师弟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 话音一落,捧着宣明的手心往下一划,鲜血直流,皮开肉绽。 宣明的嘴唇动了动,受了伤的手颤抖不已,咬牙忍住没出声。风扬喜欢听他惨呼和哭泣的声音,越是如此,宣明越得忍着,绝不能让他舒畅。 风扬果然觉得有些无趣,坐下来说道:“还是你小时候有趣些,哭得停不下来,却还是犟着嘴说我不得好死。长大之后不言不语的,我以为你听话了,甚至还把你放了出去独自住着,不想你竟然勾结贺衍把洛谦招了回来。” 说着说着脸色又难看起来,抱着宣明的肩膀道:“还是我们小时候感情好,你说是不是?” “你是师父的传人,我只有仰望的份。” 宣明攥着衣服止住手心汩汩的流血,忍耐道,“我们一个月说话超不过十句,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风扬静静地看着他:“是么?我的灵脉被洛谦毁掉的时候,你难道不高兴?” “我当时不晓得。” 风扬拉过他的手心看着,眸色动了动,淡淡说道:“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说也没用,还不如跟你叙叙旧。” 宣明见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立刻起身站起来,风扬紧紧攥着他的手腕,似笑非笑:“跑什么?朝阳侯一时半会儿进不来,你我在这里待着没意思,不如玩追人。这次我要是把你抓到,就割断你另外一条腿,如何?” 宣明脚步混乱地拖着腿往外跑,风扬慢慢从墙上取下来一张弓,笑着说:“你继续跑,我试试自己射箭准不准。” 话音刚落,宣明的右耳边嗖的一声飞过一箭,风扬在他身后开怀大笑:“老规矩,射完三箭,我就要开始追人了。” 宣明此刻唯一的出路,便是进入密室内层把门锁上。第二箭擦肩而过,划破了脖子上的一层皮,宣明遍体生寒,这长廊明明不算太远,却像是怎么也走不完。 第三箭迟迟未来,密室内层的门却只剩四五步。宣明粗喘着急步走上去,忽然间身体被人从腰间抱住,风扬不知道何时从背后追了上来,笑着说:“师弟真单纯,我说射三箭就射三箭?” 说着脸色骤然变冷,把宣明摔在地上,手持匕首跪下来,拉过宣明的右腿便要狠狠戳下去。静山侯虽然不是武人,却也随着刘秀打过仗带过兵,身体气力自然比宣明要好得多。 宣明慌乱中急声叫道:“师兄!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回你的灵脉么?我、我有一法,是近年自己修习得来,我能把自己的灵脉送给你!” 风扬手中的动作骤停,脸色难看,眸色中却是微微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19 一动。 宣明又道:“我知道你从小不爱说话,也不爱与人来往,只知道勤奋刻苦钻研玄学。别人不了解你,我却知道你有多喜欢周易卦算!你连吃饭时都把玩铜板,我们之中没有人比得上你用心,别的师兄到了年纪就想乱七八糟的事,唯独你不会,也不分心,一心一意只想做师父的传人!” 风扬的低头看着他,脸色半青半白。 “你毕生只追求此道,灵脉被毁之后,你根本受不了。你被洛谦伤了之后便更加寡言少语,整日整夜看着我们做你最爱的事,必然心中痛苦。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师父把魂咒传给我,要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地说今后必将玄学发扬光大,你也不会那么生气。” 宣明磕磕绊绊地说,“你才是师父口中的旷世奇才,是我抢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全都是我的错。师兄,我有办法把我的灵脉给你,你有了灵脉,就能重新做你最喜欢的事了。” 风扬咬牙切齿:“你也知道自己抢了我的东西?” “不错,是我的错,你才是真正的玄学大家,连师父都比不得你。你本有本事将玄学发扬光大,成就一生,名留青史,全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洛谦的错,我们才是害了你的人。” 风扬慢慢站起来,声音中不知不觉有了一丝惨然:“洛谦该死,洛谦该魂飞魄散。” “是,洛谦该死。” 风扬低头看着摔在地上的宣明,嘴唇轻微动了动:“你真有办法,让我的灵脉——” “有。” 宣明坐起来结巴道,“等我出去之后与你作法——” “胡说八道!” 风扬的脸色狰狞,手指凌厉扫过来,恨恨地掐着宣明的脖子,“且不说你是不是真有办法,我现在不过是个魂魄,这身体几日之内就会腐烂,何来恢复灵脉一说?”说着越发恨起来:“竟然敢骗我,宣明你好大的胆子,我掐死你!” 他多年来他痛苦挣扎,却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出,刚才宣明的一番话句句入心,竟觉得从来没人像他这么了解自己的感受,如今猛然间明白宣明说的没有一句是真的,自然是痛苦得难以控制。说着,风扬双手的力气加大,压着他倒在地上,深深嵌入他的皮肤之中,宣明登时脸色紫涨,双手胡乱扑打。 这时候密室的墙壁突然传来轰隆的响声,震耳欲聋,像是有人在外面用蛮力击打墙壁。风扬此刻已经快要疯了,双目通红道:“你那朝阳侯来救你了,我们不妨试试看,究竟是他能先进来,还是我先能把你掐死。” 眸色嗜血,似乎不杀了他不罢休。 宣明的手胡乱在地上摸着,竟然摸到了风扬掉落在地上的匕首,顺手在风扬身上狠狠一戳。风扬的身体流血,却毫不在意地笑着:“我本就是个尸体,没有痛楚,你想杀也杀不死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宣明心中只剩下绝望,这密室全都是石头所建,就算能打穿个洞口,一时半会儿人也没法进来,只得狠狠用匕首戳着他的身体。风扬的力道丝毫不减,宣明眼前发黑,杂乱中听到密室墙壁轰隆一声,只听到外面人的喧闹声。 就在这时一道强劲的风声,风扬突然间身体一歪,头上突然间插入一只长箭,就把静山侯的头狠狠钉入墙壁的石头之中。 宣明慌乱地睁开双目,只见风扬脑袋不断流血,身体动也不能动,却还是满腹恶意地看着他,双手乱抓。这情景实在有可怖,宣明连滚带爬地逃开了,往箭来之处看去,只见墙壁被打开了脸大的洞口,苏仪举着弓站在外面,轰隆声不绝,不少人还在不断击打着想要进来。 片刻一声巨响,墙壁轰然倒塌,苏仪带着人走了进来。静山侯想要把脑袋从箭上抽出来,鲜血流淌,血肉模糊,在场的兵士随从们谁也没见过这种骇人场景,全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苏仪说道:“静山侯厉鬼缠身,大家亲眼所见。” 身边诸人连声答应,就连静山侯自己的人也难以辨驳,只是呆呆看着。 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不人不鬼的东西,静山侯的身体突然间一动不动,紧接着一阵阴风袭来,宣明捂着脖子脸色涨红,竟像是又被人掐住的模样,站在原地竭尽全力道:“符、要符——” 这次不但随从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连苏仪也慌了,抽出剑来刺了几下,但那本就是个戾气极重的厉鬼,怎能用寻常之法对付?苏仪束手无策,慌得喊道:“去找符来!” 随从们头皮发麻:“哪里有?什么样的符?” 苏仪吼道:“蠢材!无论见到什么符都拿来!” 宣明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寻常驱邪之物对风扬没什么用处,他平时身上总带着几张符,风扬的魂魄若敢来惹他,必然招致魂飞魄散。可是他今天设阵,身体全都淋湿,此刻什么都没带。 脖子上鬼气寒凉,宣明几乎能感觉到风扬阴测测的冷笑。这人的恨意似乎永无止境,宣明心灰意冷,紧握着苏仪的手:“我、我——”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间飞来一道燃烧的灵符,宣明脖子上的紧箍突然间松了,那灵符贴在眼前一团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上面,翻涌挣扎,似乎能听到那东西的痛苦嘶吼,在密室里疯了似的横冲直撞。 宣明怔怔地望向洞口,只见简平站在一旁,面色有些凄凉,手中尚有一张燃着的道符。 “师父,你把他、把他——” 要让他魂飞魄散? 简平望着密室,淡淡说道:“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有我管着。” (十二) 苏仪让随从们都退出去不得打扰,也拉着宣明出去了。简平慢慢地坐下来,那团化不开的戾气仍在密室里呼啸冲撞,似乎痛苦得难以忍受。简平低着头道:“你恨我吧?” 戾气自然发不出声音,只是狠狠击打着墙壁,简平又继续道:“你做我弟子的时候,只不过才九岁。那时我问你父母怎么死的,你说父亲喜欢赌钱喝酒,不高兴了就打人,母亲被父亲活活打死,父亲不小心摔进沟渠扭断了脖子。我当时算了一卦,你父亲是被你推下去的,当时我看你被他打得全身是伤,可怜你的身世,于是没有戳破。其实我当时就该预料到,是不是?” 简平自言自语:“那时我的家人死了不到一年,自己也寂寞孤苦,于是把你收做弟子。你虽然不爱说话,对我却是极好,照顾周到,恭敬孝顺。那时你年纪小,有时候夜里做了噩梦睡不着,就会在我门前坐着。” 戾气呼啸着朝着他奔过来,穿胸而过,简平被阴寒之气扫得一阵颤抖,闭上嘴忍了片刻,才又道:“有些话一直没敢说出口,对其他徒弟不公,对宣明更是不公。你生我的气罢了,生洛谦的气罢了,为什么独独又去折磨宣明?” 密室里忽然间沉静下来,那钉在墙上的静山侯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0 半边头血肉模糊,却又忽然间开口说话,让人毛骨悚然。那声音沙哑,含着极深的恨意:“我去杀刘秀之前找你卜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那次出门会有危险?” 简平掉下泪来:“我为王莽逆天改命之后,他多次从我口中套问将来的真命天子,我推说算不出来。那时王莽慢慢待你极好,时常招你入宫。我告诫你王莽心机深沉,可惜你涉世未深,被他的花言巧语和赏赐迷惑,竟想找出真命天子杀了他。我说了几次你不听,知道你出行之前必然会找我卜算,才想着让你去受受苦也好,便说此行没有太大的凶险。” 尸体的声音越发痛苦:“你明知道我这一生什么都没有,唯有你,唯有周易卦算,一夜之间却什么都没有了。” 简平垂着头只是掉泪。 尸体声嘶力竭:“你让我吃苦我能明白,教训我也在情理之中,为什么这么狠心,连我灵脉会被毁都告诉我没有凶险!” 简平忍不住道:“我当时根本没算出来,只是算出你不会死……” 尸体似乎怔愣了一下,又立刻狰狞道:“胡说八道!你的卦算神乎其神,怎么会算不出?你还想骗我!” 简平冷静了片刻,从怀中又掏出一道灵符用火点燃了:“我本望你死后能投胎转世,一直等着你恨意消退,可是你不但不罢休,还想要变本加厉继续害宣明。他是我们之中最无辜的那个,我当真不能再让你这么继续下去了。” 风扬的身体慢慢颤抖起来,血红的双目里留下眼泪,声音也有些恐惧:“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让我魂飞魄散……” 灵符飞着向风扬而去,贴上他的额头,风扬全身剧烈地抖动,哭着喊道:“师父,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生活了五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先让我的灵脉毁了,又让我魂飞魄散?” 简平泪如雨下,闭着眼睛不去看他,轻声说道:“一切都是我不对,你怪我吧。你好好待在静山侯的身体上,等到头发成土,骨成灰,全身的戾气散尽,记忆不再,再重新为人吧。” 那尸体一惊,拼命地想要挣扎出来:“师父,我不想永远留在这一身腐骨之上,独自守着千年,那还不如把我杀了,师父!师父!” 永远待在阴暗不见天日的地下,独自一人死守着禁锢自己的尸体,直到身体变成泥土,直到发丝也消失不见,忘记一切,不再记恨,不再有念想,这便是他的归宿。 简平口中默默念了几句,静山侯的身体慢慢地一动不动,睁着恐惧无神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师父、师父……” 冷风从洞口灌进来,简平在黑暗里静静坐着。 (十三) 苏仪轻声在宣明耳边道:“都听见了?” 宣明点点头,轻手轻脚地来到院子的角落里,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这些年来我自以为把师父救出来,劳苦功高,其实也不过是自作多情。师父、师父心里面……” 苏仪握着他的手,把他不敢说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你师父心里说不定怪你杀了风扬。” 宣明的眼角滴下泪来:“嗯。” 苏仪这时候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明白了就好,别难受,我在你身边呢。” 宣明只觉得肩上一个极重的包袱卸下来,心情竟然有些释怀畅快,他一直不明白师父为什么对风扬的死那么在意,对自己有些疏离客气,其实真相说穿了,也不过是这么简单而已。他有些魂不守舍地说:“当年风扬总拿师父的性命威胁我,我担心师父被他害了,所以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其实师父心里疼爱的还是风扬,我这身伤看起来可怜,其实也算是自作自受。” 虽然笑着,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 苏仪轻轻把他揽在怀里:“这世上总有不懂得珍惜你的人,这身伤又怎么了,也不耽误你开心快活。我小时候,我娘亲也是喜欢我哥哥,表面上虽然对谁都一样,但是只有我们做兄弟的才能感觉出来。我娘亲进门之后两年不曾生育,要不是我大哥出生,她的地位都不稳,因此对大哥尤其溺爱。亲生母亲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本就没有亲情的师父。” 宣明摸着自己的脸,情绪一时间控制不住,含泪看着他:“你、你不觉得我难看?” 苏仪听了挑眉笑道:“小瘸子,你当我是没见过场面的公子哥么?你去看看军中多少人缺胳膊少腿,有些人整张脸都被火烧过,你这又怎么了?” 宣明怔怔的:“他们就算身上有伤,那也、那也跟你没关系……” 你又不用上他们。 苏仪忍不住轻声笑着,促狭道:“你在担心什么?” 宣明低着头不说话,苏仪把他压在墙角的阴暗处,脸贴近:“你担心我对你不硬?” 似笑非笑的脸极具压迫感地罩在面前,宣明忍不住红了脸,小声道:“你做什么,被人看见怎么办?” 苏仪低着头含住他的嘴唇,故意使坏,笑着说:“我想拿你泄火。” 说着舌头钻了进来,把他的头抵在墙上接吻。 这地方算不上最隐蔽,一不小心就能让人发现,只不过越是如此却也越刺激。宣明被他猛烈的吻亲得有些发硬,苏仪搂紧了他的腰,两人的私`处隔着衣服抵在一起。苏仪舔着他的脖子,手也摸进他的衣服里,两人正在不死不休地纠缠,忽闻不远处传来一声随从的咳嗽。 “侯爷,大夫和县令都请来了。” 宣明立时红了脸,赶紧低着头拉好自己的衣服,苏仪转头凌厉地扫了贴身随从一眼,随从无辜地低下头不敢看,头皮发麻:“到门口了,不然也不敢打搅侯爷雅兴。” 苏仪又抱着宣明温存一会儿,轻轻摸着他脖子上一圈紫红,问道:“究竟为什么风扬会出现?” 宣明低声道:“我不小心把他招来了。” 苏仪低头看着宣明流血不止的手心,勉强笑着说:“县令来了你别多话,要是问起,只说静山侯近来家宅不安,找你来起阵作法,只可惜还是被厉鬼上了身。” “我知道。” 这时静山侯的别舍中乱成一团,刚才静山侯那副厉鬼上身的模样不少人都看在眼里,谁也心惊胆战,更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县令来了之后虽说是调查其详,却也焦头烂额,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随从准备了房间让宣明休息,宣明把背好的那番话说完就进去了,不多时只见苏仪也走了进来。 大夫早在房间里等着,匆匆跪下行了个礼便开始为宣明治伤。好在都是皮外伤和擦伤,大夫细心地清理干净上了药,把宣明的手包扎起来,说道:“伤势不重,几天就能好。” “多谢,大夫慢走。” 苏仪让人把大夫送出去了,把门关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1 上把其他人赶出去,给他倒了一杯茶,坐在床上坐着看他。 宣明看他的眼神就有些背脊凉飕飕的,好不容易咕咚咕咚喝干净了,苏仪把茶杯放在桌上,低着头掀开他的外衫,只见衣服脏乱,裤子上却有点点殷红:“腿也受了伤?怎么没说?” 宣明见他的手解开自己的腰带,磕磕绊绊地说:“不、不是多大的伤口,被刀尖刺了一下。” 话未说完腰带散开,苏仪把他的裤子拉到膝盖,大腿上果然有条比指甲略长的小伤口。 苏仪低下头在腿上为他舔血,宣明浑身打颤,左手轻抚他的头发。舌尖把血舔干净,沿着大腿内侧缓缓滑上来,宣明不由自主地发抖,轻声道:“多谢、多谢侯爷来救我。” “谢?怎么谢?” 苏仪倾身压上来,低着头看了他片刻,嘴唇含住他的,“今夜去我家吧,给你机会好好谢我。” 宣明含糊地说:“等下得跟师父和暖烟回去。” 苏仪听了马上抬起头来,有些不高兴:“你欠我这么大的人情,让你去我家睡觉也推三阻四?” 宣明看着他:“师父刚把风扬处置了,现在心里面肯定难受。我不是说自己是滥好人,师父偏心是真,但怎么也算为了我牺牲了风扬,至少刚才没有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风扬杀了。侯爷莫怪,我斗胆打个比方,如果侯爷的母亲为你牺牲了你的大哥,你会怎么对待她,难不成还要继续怨恨她么?” 苏仪皱眉看着他,忽然间又笑了笑:“他是你的长辈,你自当还需尽孝。” 宣明忍不住把他抱紧,心中暖流缓缓而过,笑着说道:“我觉得侯爷、侯爷说话总是能说到我心里去,我也是这么想。师父总归对我有养育之恩,他疼爱风扬,我如今清楚了,也不愿想太多了,今后继续孝顺他便是。我还有暖烟。” “你有暖烟?”苏仪本来抚摸他的脸,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才脸色一黑,推开他说道,“你说什么?你有暖烟?” 宣明低着头半晌不语,苏仪见他一点声音也没有,心里也是焦急难受,忍耐着轻声说道:“宣明,你今天给我句真心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宣明还是不肯说话,苏仪等得逐渐心灰意冷,说道:“宣明,我自从认识你开始,说笑也好,调戏也好,我以为我们心有默契不说出口。你到底有没有感觉出来,我、我挺喜欢你的?” 苏仪捡起衣服便要下床,宣明突然间低头拉着他,苏仪忍着气说道:“我都已经把话说了,你现在是要怎么样?我苏仪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你要是说你只有暖烟,我明天就回京城,从此不再跟你见面。” “不再见面”这四字像是真的刺痛了他,宣明慢慢抬起头看着他,仍旧死死拉着他的手腕,声音却有点发颤:“苏仪,你搞不懂是不是?你看看你,再看看我,你这一生什么都有,而我却是这副、这副样子。你可以轻易地说喜欢我,但你叫我怎么、怎么……你对我的意义,和我对你的意义不一样……” 说着有些语无伦次,情绪也难以平静,苏仪立刻坐下来把他抱住。他轻抚着宣明的背,心中愧意横生,勉强笑着:“别说了,都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逼你。” 宣明轻轻靠在他的身上,双目含泪,许久,轻声道:“苏仪,我比喜欢你更喜欢你。” (十四) 苏仪听了心中一阵悸动,推着他倒下来,身体的重量没有压在宣明身上,只是撑着身子跟他接吻。 “比喜欢更喜欢,那是多喜欢?” 苏仪把他的衣服拉散,覆在他身上摩擦亲吻,双手从大腿上摸着上来,揉`捏着他光裸的臀瓣。 “就是……很喜欢。” 宣明被他摸得浑身哆嗦。 “说说你怎么喜欢我。” 宣明浑身是汗地抱着他,双目紧闭,磕磕绊绊地说:“算、算命的时候,时常想着、想着你从门口走进来。” “还有呢?”苏仪撑开他的双腿,拉着他的腰跟自己贴上,粗硬炙热之物紧贴着私`处研磨,气息突然间热了许多,仿佛宣明的话给他下了一记春药,急不可耐地想要更多。 “你、你出现的时候,心里、心里高兴。” 宣明的腰被他提着有些悬空,体内的热流充斥叫嚣,找不到能够发泄的地方,不自觉地也跟着他的动作挺动腰肢,揉擦研磨。 两人不再说话,苏仪的舌尖沿着他的下巴滑下来,在他颈项亲吻舔吮,手指揉着他的男根,顺势而下,指甲划过敏感的囊袋,激得宣明混身哆嗦。 苏仪将手指在口中吮了吮,沿着臀线而下,轻声道:“放松点,我要进去了。” “我们、我们还在静山侯家里。” 宣明和苏仪来往了这么久,还没做到这个今天这个地步,自然是有些紧张,慌张地说,“你想在他家里做、做这种事?” 苏仪的脸色有些不爽:“不然怎么样,你今夜是不是要去我家?” 宣明说不出话来,苏仪低头吻着他,手指沿着臀线刮下来,挤开小`穴周围的嫩肉,慢慢插入后庭之中。 小`穴里一阵刺痛,宣明的身体有些僵硬,忍着没出声。 苏仪低头看着他,一边紧盯着他的神情,一边把手指插得更深:“痛么?” 宣明咽着口水没吱声,双腿大张,男根前端方才被苏仪揉得出水,后`穴也酥酥麻麻的,有些混乱地摇摇头。苏仪这几天日日担惊受怕,就怕宣明出了事,这时候哪里还能忍得住?他略微松了几下就把手指抽出,硬热的男根抵上来,双手抓住宣明的腰提起。 粗硬之物自上而下缓慢强硬地挤进去,小`穴里顿时一阵剧痛。 宣明控制不住地后退,苏仪把他的腰紧紧环着:“别动。” 宣明接连几日都心神不安,刚才又在密室里受了不小的惊吓,这时疼得眼前发黑,却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把腿略微张开了些。 苏仪见他这副隐忍模样更加心动,硬物被温暖的内壁紧紧包围,苏仪只低头吸`吮他的脖子,恨不得立刻在里面驰骋狠操。他慢慢在内穴里动着,拉着宣明的下巴,把舌头也塞进他嘴里去。 后`穴的男根越来越用力,宣明尽力张着双腿承受,呻吟起来:“苏仪、苏仪。” 两人汗湿淋漓地抱在一起,私`处紧密相连,不多时小`穴被插得松软滑腻,疼痛逐渐消退。男根自上而下顶着宣明的阳心,宣明浑身颤抖哆嗦,紧抓着被子,呻吟喘息着越来越难以控制。苏仪笑着堵住他的嘴唇:“小声点。” 来回几十上百下,宣明头发松散,身体酸痛,意识都有些不清晰,只是随着他的动作晃动身体。苏仪大力地在他体内挺动,低头笑着把男根抽出,在他的囊袋上蹭了几蹭,宣明垂下腰放松时,男根又狠狠插着一捅到底。痛处夹杂着刺激和舒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2 爽从身体深处传来,宣明忍不住身体抖动,轻声叫着他的名字。苏仪喘息道:“小瘸子,这里今后都是我的。” 宣明刚才就不知何时泄了一次,此时脑子有些不清,躺着没说话。苏仪的腰挺动地越来越猛烈,他把宣明捞起来,让他跪趴在床上,脸埋入被子之中,提起宣明的腰,分开双腿,慢慢把自己的怒张之物挺进去。 这姿势尤其让人放得开,苏仪弯下腰来掰过宣明的脸,舌头在他口中搅动,挺动着腰肆无忌惮地撞击。宣明早已经流了泪,自己却不知道,内壁涌进来一阵热流,苏仪皱着眉一倾如注,全都泄在宣明的身体里。 许久,苏仪抬起头来,舌头的搅动也放缓,手指摸着宣明半软的男根揉动着。宣明疲倦地急促喘息,半趴在床上背对着苏仪,身体微微拱起。 不多时,他下半身一阵痉挛,颤抖着喷出来。 两人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互望一眼,竟然一时间无话。宣明垂着头起身半坐起来,想了想还是不晓得该说什么,末了说了句:“侯爷辛苦了。” 苏仪皱眉看着他,不知怎的有点生气,面无表情地说:“不辛苦。” 宣明低着头在床上找自己的衣服,苏仪搂着他的腰,手指轻轻抚摸他身上的疤痕,又低下头一点一点亲吻,不禁笑了笑:“ 以后每日这么辛苦也不妨事。” 宣明被他吻得浑身发热:“我们在这里快半个时辰了,有没有人找你?” 苏仪进来之前便吩咐随从,无论天大的事也不许进来打扰,现在听宣明这么问,面不改色地说:“该是无事吧,县令才能出众,必然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说完又把他揽在怀里,笑着说:“今夜跟着我回家吧,嗯?” 宣明被他搂着乱摸乱亲,推又推不开,硬着头皮道:“别闹,每次见你都是做这种事,我还有正事。” 苏仪笑着说:“你分明就是喜欢,只有见了我才会高兴,这世上只有我一个每天只想哄你开心。” 宣明听了静静地没说话,也不找衣服了,苏仪笑着压住他:“是吧?是不是见了我就高兴?” 两人倒在床上翻滚纠缠,苏仪钳住他的手腕,手指在他后`穴里搅着,正色道:“这么湿,根本就是还想要。” 宣明急得冒汗,挣又挣不开,不禁有些发怔:“就不能正正经经地说话么?” 苏仪笑着堵住他的嘴:“需要说什么?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现在我最想要的是你,听话张开腿。” 宣明憋得满脸通红,苏仪撑开他的腿,那东西不知何时又硬了起来,抵在穴`口慢慢挺进去。宣明刚才死活不要,那东西插进去之后却也不反抗了,只是红着脸不说话。苏仪在他体内慢慢动着,拨开他额前的乱发:“喜欢么?不喜欢我就出来。” 宣明抬头看着他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脸色酡红低头不语,苏仪搂着他的腰狠狠插进深处,一脸坏笑。这一下力道十足,宣明忍不住呻吟一声,搂着他的脖子没再说话,后`穴却慢慢收紧,密无缝隙地夹着苏仪那硬物。苏仪被他这么一夹,浑身冒汗,湿热无比,低头看着他道:“倒是越来越会勾`引人了。” 宣明红着脸没说话,苏仪不再客气,扶着他的腰大力挺动起来。 正做到一半,外面传来随从敲门的声音:“侯爷,快一个时辰了。简师父已经从密室里出来,传话说想要回去,县令差不多调查完了,想与侯爷议事,暖烟也在房间里等了许久,想见见宣先生。” 宣明正被苏仪操得喘息不止,后穴也滴滴答答的,慌道:“暖烟在等着我。” 苏仪冷冷地说:“让他等就是了,你心疼?” 宣明心道你跟一个十岁大的男孩较什么劲,忍着气收紧后`穴,搂着他的脖子慢慢自己上下吞吐。苏仪咽了咽口水低头看着他,表情无动于衷。宣明主动把自己的嘴唇覆上去,舌头勾着他的,苏仪皱了皱眉,手臂攥住他的腰。那瘸了的腿有些无力,苏仪单手抬着他的腿,让他在自己身上轻晃。 后`穴越是抽`插便越是顺畅,苏仪的情绪逐渐平复,让宣明平躺下来,一边吻着他一边缓缓挺腰顶送。两人有些不舍地吻着,宣明不敢说自己该走的事,只是趴在他身上尽力讨好,身体交叠揉擦,私`处汗湿滑腻,终于把他伺候得泄了一次。 白浊沿着宣明白`皙的大腿流下来,那景象甚是好看。苏仪笑着顶弄半天,手抚弄着宣明软软淡色的男根揉搓片刻,用被子给他擦干净了:“好景致,人间难得几回见。” 宣明淡淡地道:“侯爷真是有雅兴。” 苏仪搂住他温存亲吻许久,尽管心中不足,还是勉强把他放开了:“去看你的师父和暖烟吧。” 好半天门才打开,宣明穿戴整齐站在门口,随从低着头道:“属下先派人带宣先生去见暖烟和简师父?” 苏仪套着外衫走出来,随口道:“我去跟县令说说话,让宣先生一家在门口等会儿,我亲自把他们送回去。” “是。” 宣明跟着随从去了静山侯别舍的大门口,虽然是深夜里,却灯火通明,一路上不少人在走动,官府人来来往往,混乱不堪。寒风冷冷地吹在脸上,宣明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大门口已经备好了马车和骏马,几个随从临风而立,一动不动地守候。 宣明低声问道:“刚才我与侯爷在那院子里……还有谁知道?” 随从跟随苏仪久了,刚才的事只当作不清楚,面色如常道:“侯爷做事,先生放心。方才所有人都以为先生独自在院子里休息,侯爷回府办事去了,什么人也不知道。” 宣明点头道:“多谢。” 在门口站着等了片刻,简平先被人带出来了,面带泪痕,神色憔悴,似乎有种心如死灰之态,宣明心里叹息一声,扶着他上了马车。再不多时,暖烟也乖巧地跟着下人走了出来,一看到宣明就扑了上来:“先生!” 宣明与他多日不见,心里自然十分想念,搂着他摸了一会儿头,一大一小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暖烟看着他的嘴唇红肿,顿时心里有点怪异,却又立刻看到他包扎的手,连忙托起来:“先生受了伤?” 宣明低头看着他:“都是皮外伤,不妨事。你没被吓坏吧?” “刚才听说静山侯被厉鬼上身,险些把先生害死,我想出来找你却被人拦着,急得我难受死了。” 暖烟靠在宣明的身上,看着他脖子上的一圈紫痕,顿时又心疼又气,“他掐你的脖子了?都掐成这样了。” 宣明布动声色地拉了拉领口,脸上微带了点红晕:“多亏朝阳侯救我们,否则难过此劫。” 暖烟听了也期待地说:“听说朝阳侯就在这里,可惜我今晚伸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见到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3 。” 宣明笑着说:“是么?等下他会出来,那时你就能见到了。其实,你以前也见……” 话未说完,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宣明转头一看,立刻拉着暖烟站起来,低声道:“朝阳侯来了,你不是想见他么?” 暖烟早已经激动得心里突突直跳,却不敢抬头,只是跪下来望着几个匆匆而来的人。领头的男人身穿劲装,身披黑色长斗篷,脚步稳健,一看就是习武之人。听说朝阳侯年纪轻轻却胆色过人,有勇有谋,且长得俊逸潇洒,暖烟心中向来把他奉作神人般的英雄,此刻身体不由得发抖,不敢开口出声,缓缓抬起头来。 火光下的年轻男人的确身材高大,容貌俊逸,却是一副极为熟悉的面孔,带着痞子似的微笑。暖烟的眼眶中微微含了泪,擦擦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在宣明停下来。 男人笑着轻声问道:“刚才把你弄痛了么?” 说完瞄了暖烟一眼,用手指轻摸着宣明的下巴。 宣明当然知道他这是故意做给暖烟看的,心道这人是幼稚到极点了,后退一步道:“师父还在等着,我们该回去了。” 苏仪笑着说:“马匹不够,你跟我骑一匹。” 他抱着宣明上了自己的马,让暖烟跟着随从,一行人赶着马车在夜里赶路。暖烟一路上都把脸埋在随从怀里不吭声,只是肩膀抽抽的,模样颓丧。苏仪笑着说:“他今天怎么这副样子,好像受了多少打击的模样。” 宣明没有回答,反问道:“县令那边如何?” “抓到了一个清客,原本会点邪门歪道,现在已经招认杀害两个朝廷命官,还有试图杀害我的事,却就是不承认杀了静山侯。杀害朝廷命官已是死罪,明日动用大刑,他就算多认这罪名也没什么不一样,早晚得招认。我跟县令说,我前几日被这清客险些假死,暗中一直在调查此事,也发觉这清客有些不对劲,担心静山侯的安危,今夜这才前来想探探他的口风。” 宣明问道:“静山侯死,你正巧前来,而且是子夜时分,这种事县令也能相信?” 苏仪笑着说:“我在这小县城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县令也知道事有蹊跷。静山侯如果不晓得清客作案,是个无辜之人,我的说辞就勉强说得过去。但如果静山侯知道自己的清客作案,这事就有些不对劲了。这清客与我无冤无仇,与死去的官员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们,分明就是静山侯的命令。静山侯杀这些朝廷命官,极有可能是想造反,他的死八成是我暗中策划的,甚至是皇上的旨意。静山侯如果想造反,县令急着脱身还来不及,不敢追根究底。所以这事也就这么算了,没人敢深查。” “皇上呢?皇上要是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岂不会怀疑有问题?” 苏仪沉吟片刻,笑着说:“就是皇上这里不太好糊弄,而且想要永绝后患,就不能再藏着掖着。过两日`你来我家里,我们详谈。” 宣明点点头:“多谢侯爷为我操心。” 宣明没说话,苏仪用斗篷裹着他,笑着把手探进宣明衣服里抚摸:“操心也算不得什么,你知恩图报即可。” 说着又拉着宣明的腰贴过来,那东西慢慢硬起来,没羞没躁地抵在宣明的臀上。宣明被他拉得微微弯了腰,低声道:“这里还有人呢。” 暖烟抬头看着他们,只以为宣明被他胁迫着不得已,不禁又气又恼又伤心,眼泪断了线似的掉下来。马匹颠簸,暖烟断断续续地哭道:“治军严格,作风正派,为了国事不曾娶妻纳妾……胡说八道的,完全不一样……” (十五) 回到家门口,简平身体不适早些进去了,暖烟垂着小脸拉住宣明的手。他以前见到苏仪就想拽着宣明走,今天不知怎的却没动静,颇有些哀莫大于心死的意味。 宣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不好说些什么,寒暄客气几句,苏仪上马走了。 回到院子里暖烟把脸埋在宣明怀里不吭声,宣明隐约猜到了他的心思,说道:“回房睡觉去吧,朝阳侯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坏。” 暖烟抹着眼泪:“先生说他的好话做什么?” 宣明见他实在难受,陪着他回房坐在床边,暖烟在被窝里掉抽了一会儿,这才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飞快地过了几日,简平的情况越发不好,整日待在房间里不出来,只是坐在床上摸着玉佩,精神也更差了。宣明自然知道他难受些什么,但简平说不出口,宣明也只能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像往常一样侍奉他的饮食起居。他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这几天便没有去开铺子,暖烟的情绪渐渐恢复,每日陪着他说笑干活,日子又过得舒心起来。 这天宣明带暖烟去城里为简平抓药,路过朝阳侯府时不禁多看了几眼。他这几天没有苏仪的信,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只能暂且煎熬等待。抓好药一扭头,却见身边的暖烟不见了,宣明赶紧出了药铺,四下里一望,拐角处停着几匹骏马,苏仪一身黑衣,正在蹲着跟暖烟说话。 宣明见了他心中一动,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苏仪像是根本没看到他似的,只是蹲着跟暖烟说话:“我家里收藏了不少上好的兵器,你想不想看?” 他的气质风采极是出众,暖烟心里面有如冰火两重,明知道这男人对宣明不安好心,却又忍不住觉得他看起来也不算太坏。想到朝阳侯的兵器收藏,嘴唇动了动,狠不下心说个“不”字,眼睛里不禁噙了泪。他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转头一看是宣明,心中愧意横生,刚要义正严辞地拒绝苏仪,却听宣明道:“朝阳侯既然让你看他的兵器收藏,机会难得,你去看吧。” 苏仪不由分说让随从把他抱上了马,也不管他的不满和抗议,先一步带着走了。苏仪这才扫了一眼宣明,脸色稍微冷了些,不在意地说道:“你呢,去不去?” 宣明见他的脸色不好,自知又不小心得罪他了,说道:“侯爷说了算。” 苏仪抱着他上了马,脸色仍旧阴沉不见好转,语气也不太好,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三请四请也请不动,我家是狼窝虎穴么?” 宣明低着头,心道你什么时候三请四请了?你请我敢不来么? 苏仪上次与他欢好之后便分开,之后几日没有见他,此时抱在怀里自然是稀罕得要命。宣明只觉得环在腰间的手越摸越是往下,腰带在斗篷里被他扯散,手探进裤子里握住半硬的男根。好在斗篷宽大,从外面看不出,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勉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在侯府离得不远,苏仪骑马进门却没有停,一直到了后院,这是他平时休息的地方,本来就人少,此时见马进来了不禁诧异。苏仪吩咐其他人都退下,院子里只剩下两人骑在马上,不多时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4 宣明呻吟起来,弯着腰身体颤抖。苏仪抱他下了马,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坐下来,看着他一声不吭。宣明微微红了脸,走到苏仪面前:“侯爷把暖烟带进府里,是想收他为徒?” 苏仪似笑非笑:“也行,说不定你看在他的面子上,肯对我下点心思。” 宣明听这话酸意十足,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气,见左右无人,倾身靠上去亲了他一口。苏仪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宣明低着头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服,腰带彻底松开,裤子掉落下来。 这时候已经是深秋,就算下午有大太阳也是有些冷,宣明忍着寒气在苏仪面前蹲下来,拉开他的裤子。 苏仪在马上时就有了反应,这时候宣明一脱衣,眸色更是暗沉许多。宣明把他那东西摸着拉出来,低着头含住吸`吮,舌头沿着筋络滑上来,不多时便吮得他粗硬似烙铁一般。冷风一吹,宣明全身的汗毛直竖,牙齿忍不住有些打颤。苏仪把他抱了起来,拉过斗篷遮住,舌头强硬地挤入他的口中,双腿拉开紧贴着自己。 宣明这时跨坐在苏仪腿上,男根彼此贴着揉擦,炙热烫人。初次之后几日不见,彼此心里都想念得很,宣明单手抱着他的脖子,腰提起来,低着头以另外一手抚弄着苏仪的粗硬之物。苏仪见他这副动情的样子,心里哪还有半点不痛快,双手攥着他的腰,顶着自己的阳根压下来。 可惜小`穴近来没有开拓,紧得根本进不去,宣明正不知怎么办才好,却听苏仪不知向着谁喊了一声:“让你从京城买的花露油呢,拿来。” 院子外面有人道:“是。” 宣明断断没想到有人在这院子外面侍奉,脸腾得一红,好在斗篷把他包得严严实实,里面再怎么淫乱,外面也看不到,只是垂首埋在苏仪的肩窝里。不多时只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近,有人把一个小瓶子放下又走了。宣明直到那脚步声消失才抬起头来,在意地四下里张望:“怎么有人?” “随身服侍的,他看不到,也不敢看。” 宣明从没有过贴身随从,断断理解不了这是什么感觉,有些不自在地说:“要不、进屋吧。” 白日宣淫已是不妥,更何况青天白日的就在后院凉亭里做? 苏仪的手指从小瓶子捻了些粉色的软膏出来,花香扑鼻,带点淡淡的草药味。他把软膏揉进宣明的小`穴里,凉滑温和,抽`插搅动,小`穴不多时便松软得能插入两根手指。宣明早已被他的手指搅得呻吟起来,双腿出汗,腰又被苏仪攥着动不得,自己刚才说的是话反倒忘了,只是用自己的男根拼命揉擦着他的。 “这是有疗伤之效的,与市面上的花膏不同,我找人专门给你做的。” 苏仪又捻了些,不紧不慢地擦在自己的硬物上,“这东西外敷内服都可,味道也好,今后你可以好好地尝。” 说着把宣明抱起来,手上剩下的花膏在他口中一抹,自己的嘴唇也贴上来。两人的舌头纠缠不休,花膏的香味在口中散开,苏仪拉着他腰坐下来,小`穴湿湿软软贴上粗硬的男根。宣明头脑里混乱成一片:他和苏仪在一起不过才几天,这花膏怎么这么快就做好了?还从京城送过来?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宣明全身上下汗湿滴水,忽然觉得身体凌空,苏仪抱着他放在凉亭里的桌面上,半掀开斗篷,露出两人相抵相接的私`处。 宣明身体上的毛发稀少且软,摸起来不扎手,男根也是淡淡肉色,顶端粉红,很是好看。苏仪一手揉着他白嫩的屁股,一手抚弄着他的男根,爱不释手地倾身压上,腰慢慢挺进,嘴唇又合在一起。小`穴即使比刚才松了些,却还是难以立刻含住粗硬的阳`物,宣明含糊地低声呻吟,小`穴里一阵疼痛,那东西坚定地捅了进来。 宣明一时间眼角湿润,手指在石头桌面上乱划,呻吟声略带了些哭腔。苏仪压住他的手攥紧交握,想忍也忍不得了,一下一下地抽送起来。 小`穴深处传来极度的快感,沿着脊椎满眼至四肢百骸,宣明的身体随着他晃动,呻吟越来越难以控制,又不想被外面的随从听到,不由得羞耻难当,气急败坏道:“带我进房间,进房间再做。” 苏仪摸着他挺立的玉茎,大开的双腿白`皙光滑,随手一摸便是湿湿的汗水。他低头看着自己那东西在他小`穴里进进出出,越看越硬,心道:房间里倒是隐蔽,宣明必定放得开,可是光哪有这凉亭里好,什么都清清楚楚。 两边都难以取舍,宣明怒目而视。苏仪覆下`身亲吻他一会儿,把他抱了起来,安抚道:“好好,我们回房间。” (十五) 宣明双腿凌空,穴里还含着那物,苏仪每走一步,那东西就在里面顶一下。苏仪存心想看他不自在,走几步停一次,抱着抬他起来又不小心一松手,宣明的身体下滑,那东西便摩擦着内壁深深而入。宣明难受得无以复加,内壁湿滑,竟然痉挛地自己收缩,一开一合,一收一紧,苏仪根本连动也不必,内壁便紧贴着他的阳根自行吸`吮。 这些反应宣明都陌生得很,自己也控制不住,只是皱眉看着苏仪,咬牙不语。苏仪被他弄得欲仙`欲死,力持镇定地回到房间里,衣服来不及脱,把宣明压在桌上。 攻势骤然猛烈,苏仪双手握着他的腰,每一下都捅到最深处。 宣明在房间里果然放开了些,呻吟声不再控制,张开双腿吞吐着硬物。宣明难受时会不自觉得在周围乱抠,苏仪攥住他的手:“受不了时就抓我。” 那东西在体内直顶着他的敏感处,宣明求饶也没用,脚趾弯曲,小`穴痉挛地收缩,哭喊着射了。释放一次之后麻木了些,宣明抽着肩膀不出声,只是抬头吻他。苏仪的动作没有停,继续缓慢坚定地挺进,宣明本以为肯定没感觉了,不想片刻之后里面酥麻又起,前面软下来的东西也又变得半硬。 深深浅浅地在桌上做了半个多时辰,苏仪抱他回到床上继续,宣明又泄了一次,浑身酥软,气喘不休。苏仪在他体内泄了一回,总算得以舒缓,拉着那东西出来,低头看着白浊从宣明赤红的小洞里涌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被子上。 “还要么?” 宣明用小`穴含住那半软的东西,收紧放松,吸`吮吞吐。 “你做什么?” 苏仪低头看着他,无事献殷勤,必有问题。 宣明把自己的屁股送上去,搂住他的脖子接吻,不自觉地声音有点抖:“喜欢、喜欢你,喜欢被你上。” 喜欢你,喜欢被你上,更喜欢被你喜欢。 他此刻真希望自己有权有貌,那他便可以大方地对苏仪袒露心意,即便被拒绝了也可以厚着脸皮凑上去。可是他不行,他也想主动,可说多了怕苏仪觉得他不独立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5 ,说少了又怕他觉得自己没有真心,太淫`荡了怕苏仪误会他只想要这个,太矜持了又怕苏仪觉得他拿着端着,不愿付出身体。 宣明一直没什么安全感,也不清楚自己在这段关系里该主动到什么地步。他太在乎这份感情,太不想毁了这段关系,因此束手束脚,反倒什么也不敢说、不敢做。 希望有一天,能够毫无顾虑地追求你、占有你,就如同你毫无顾虑地追求我一样。 苏仪的眸色深沉复杂,不清楚在想些什么,只是握紧他的腰。这次两人谁也不急了,缓插慢顶,难分难舍,舌头一直没分开。 云`雨渐歇,宣明侧躺在床上望着苏仪的卧房。苏仪从背后搂着他,手指在他的发丝缠绕,若有所思地低头看着。 卧房连着书房,此刻相连的门开着,书房里什么也能看得见。那里有个书橱,书房宣明嗜书如命,天文地理无所不看,苏仪比宣明看得少,而且这地方又新,房间里的书简自然也不多。书房的另外一侧却有些奇特,那是个深色的架子,有古玩,有摆设,但上面摆的要都是贵重的之类倒也罢了,却掺了些生锈破旧之物,却也不算年代久远,与架子上其他的东西格格不入。 宣明坐了起来:“你那架子上摆了些什么?” 苏仪淡淡笑着,不说话。 宣明随意包上件衣服下了床,瘸着慢慢走到那架子的跟前。与他一般高的那一层是件冬衣,破旧带血,宣明拿下来看了看,说道:“这是谁的?” 苏仪缓缓来到他身边,嘴角仍旧带笑,目光却是与平时全然不同的庄重:“这是我十七岁那年刚入军的冬天,一个兄弟见我冷得受不住才送我的,后来我跟他成了莫逆之交。” “他人呢?” “战死了。” 苏仪摸着那冬衣,缓缓地说,“冬衣暖和,我那年冬天才没冻死。他本就不是战场上厮杀的人,心地善良,连条狗也不忍心杀,他不应该打仗,适合老老实实地过日子。” 宣明默然无语,又拿起另外一柄剑,剑身锈迹斑斑,实在看不出是贵重之物:“这是你的?” “是我的一个部下。忠心耿耿,办事周到,临死前托我照顾他的妻儿。” “他人呢?” 明明隐约猜到了答案,还是忍不住想问。 “战死了,一连杀了十多个人,最后还是不敌,连尸体都难以辨认。” 宣明低头望过去,架子上放了十几件大小不一的旧物,有绢帛,有衣物,也有兵器。他拿起一个酒樽:“这个,是谁的?” “我刚入军时仰慕的一个将领,威风凛凛,武艺高强,打仗时从未败过。” 苏仪摸了摸那酒樽,转头看着他,“他提拔我做了他的前锋,死前把这酒杯送给我。” 说着他笑了笑:“他把酒樽给我时,你猜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他说,苏仪,能喝酒时就喝酒,喜欢谁就娶进门,别等着靠着,指不定哪天就会死呢。” 宣明安静了片刻,说道:“也是战死了?” 苏仪望着他:“得了瘟疫。” 他指着架子上的几件东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死于瘟疫。” 宣明说不出话来。这架子上的东西都是他有所怀念的人所有,苏仪看似洒脱,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什么都在意,也什么都忘不了。 宣明低了头,随手拿起一个样式简单的木盒。样式虽简单,但木质沉重,做工细致,放在手里极是舒服。他不晓得里面是什么东西,把木盒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个绢帛所制的护身符,折成三角的形状,泛着黄边,颜色已经开始褪了。宣明把符放在手心,不禁觉得有些古怪。这符不寻常,而且看起来熟悉,怎么看都像是师父七八年前亲手所制的。 护身符似乎被人反复在手里揉`捏,表层有些脱落变薄。宣明看着手里的符,皱着眉低头不语。 “这又是谁给你的?” 许久,宣明有些不敢肯定地开口,“这人也死了么?” 苏仪把那护身符接过来把玩,也不抬头看他,若无其事地说:“这是九年前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给我的。” 苏仪停顿一下,嘴角带着笑:“那小男孩是个书呆子,心血来潮为我算了一卦,担心自己算得不对,又不敢明说,良心不安,最后把这个护身符送给了我,勉强让他自己安心。” 宣明皱起眉。这事听起来很怂,像是他自己能做出来的,但他十四岁之前的记忆有些乱,实在没什么印象。 “再好的护身符,五年之后也会没什么用处了。” 宣明只能说说自己知道的事。 苏仪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的表情还是空白,继续道:“你知道我的身世么?” “略听说过一些。” 宣明有分寸地点头。其实他何止是听说过,自从知道他就是朝阳侯苏仪之后,宣明把苏家能找到的历史全都研究透彻,连这一代的家谱也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苏仪像是陷入到悠悠回忆之中:“记得我遇到小男孩的那年,已经在京城待了一年,本想着报仇雪恨,却只是自不量力,一事无成。小男孩说我在京城里没有出路,必须得走。于是我痛下决心,听了小男孩的话,出了京城向着东南方而去。这段期间,我曾饿得皮包骨头,遇到过饥荒、瘟疫、杀人的劫匪,我几次都险些去见阎王,多少次都频临绝境,却就是硬`挺着没有死。” 苏仪摸着生锈的酒樽:“那年的瘟疫死了好多人,我在床上躺了四五天,气都快没有了,连大夫也不管我了,最后却不知怎的,又自己慢慢好了。” 宣明专注地听着,握住他的手。 “别人都说我作战勇猛,有如神助,其实不是。”苏仪微笑看着他,“自从家中出事开始,我每得到的一样东西,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上阵杀敌,我用性命冒险;为皇帝出谋划策,随时要担心脑袋搬家;军士们拥护,那是因为我赏罚得当。宣明,这些年没人平白无故给我什么,只有那一次。” 苏仪顿了顿,说道:“只有九年前的那一张护身符,和那一个离开京城去东南方的提点,是天上掉下来的。” 宣明低头不语。 苏仪又笑着说:“这男孩对我有恩,于是我一直惦记着他。只是报恩也就罢了,偏偏我又忘不了,那小男孩长得多好看。就算扭了脚有些狼狈,也摇头晃脑引经据典,有意思得很。” 宣明皱着眉红了脸,有些模糊的记忆冲上脑门,断断续续,似是而非,让他手心出了汗。 “我一直没忘了他,很想看看他长大之后成了什么国色天香的模样,但后来我报仇雪恨,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了。” 苏仪低下头,拉住他的手,“那时我虽然遗憾,但也不至于太执着,而且事务繁忙,于是暂且放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6 在一边没多想,直到后来,我竟然从皇上口中听到了他的下落。你觉得我那时的心情如何?” “你就去找他了。”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身有残疾了,我心里难受,派人马不停蹄地调查当年究竟出了什么事。宣明,你明白么,他变成这个样子,我根本不会嫌弃,只有愤怒和心疼。” 苏仪的手越握越紧,“他有点自卑,跟我在一起时也小心翼翼,生怕付出太多感情收不回,也不敢跟我要求什么,瞻前顾后。” 苏仪抬起他的头,这次没有笑,认真又缓慢地说:“宣明,你知道么?他做什么、说什么我都会喜欢,根本不必总是计划着我哪天不要他了,他能带着暖烟潇洒地走。” 宣明眼圈泛红,许久才说道:“当年、当年我们师兄弟五个,风扬放走了三个,只留下了我。我之所以这么在乎暖烟盒和师父,是因为我真的没别人了。我十四岁就被风扬关起来,之后一个、一个朋友也没有,虽然前年交了洛谦,但他是贺将军的,不是我的家人。他们出去游山玩水已经有一年多,我真的只有暖烟,只有师父,只有、只有你。” 苏仪拉着他抱在怀里,轻轻抚着他的头:“是么?我终于跟那暖烟的地位差不多了么?“ 宣明听这话又满是醋味,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紧紧搂着他说道:“喜欢你,我喜欢你。” 苏仪压着他倒在窗边的小桌子上,顺手掀开他身上披着的衣服,垂着眼睛道:“给我看看你多喜欢我。” 苏仪的语气突然间又不正经,脸上也挂起平时的坏笑,宣明都要怀疑这人说了这么多,是不是就是为了哄着他主动点。可是苏仪嘴上不说,眸底却是带了些温柔,宣明双腿夹上他的腰,慢慢用小`穴把他含住,在他身下动了几下,尴尬道:“这样不行,我使不上力。” 苏仪似笑非笑:“你就对我这么点感情?” 宣明咬了咬牙,推着苏仪起来,红着脸放狠话:“去床上,今天我让你下不了床。” 苏仪眉毛一挑,揶揄地笑着说:“你从小就有雄心大志,我实在不能小看你。” 说着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亲嘴,又笑着在他耳边说:“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做,今天不放你走了。” 说着苏仪从旁边取过斗篷把两人的身体包住,出了卧房的后门。宣明想不到这后面竟然是个小院子,长宽三四仗,零落地摆放了一些花草,隔壁有两个相邻的小房间。 天气虽然冷,苏仪的动作却是快,几步便抱着他进了其中一间房。这里水雾弥漫看不清晰,热气腾腾,角落里隐约看到一张巨大的毯子,上面摆着几个枕头和被子,而正中间的最显眼的,却是个长约两丈,宽约一丈的浴池。 宣明看着那浴池怔了怔。 浴池的造型很别致,形状椭圆,石头平滑,四周都没有坚硬的棱角。一面是带了扶手的阶梯,一面紧靠着墙壁。这面墙壁凹陷进去,以石头做成一个巨大的架子,怎么看都像是像是寻常的书架。另外面则是平整的地面,有个石做的小桌子,上面有围棋,有五行阵图,还有几个酒樽。 苏仪脱下斗篷,抱着他走下阶梯,宣明只听他在身边说:“你那么在意腿上的伤,我找人帮你问过了。朝中有位同僚懂医术,愿意给你看看,不过让我先造个水池出来,用药浸泡一段时日。他说这么多年了未必能全好,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宣明已经是泪眼模糊,苏仪指着那架子和桌子说说:“每日浸泡两三个时辰,你定然觉得无聊,不如把你喜欢的书搬到这里来,看书下棋,也不会太无趣。” 说着嘴角一弯:“不过你要是想跟我做点别的事,我倒也不反对。” 宣明搂住他的脖子,也说不出话,只是在他肩上无声地哭。两人这时全都浸在水里,水下也建了有给人坐的地方,苏仪揽着他坐下来,手掌早已经不规矩地沿着他的腰摸下去:“我是不是对你很好,嗯?你怎么报答我?” 宣明在他身上动起来,动作有些着急,恨不得立刻就能进去。 苏仪搂紧他的腰,嘴唇含住他前胸的红豆吸`吮,不容拒绝地强硬道:“今晚留下来让我`操个够,听到没有?” 说着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皇上下了旨招我回京,我后天得启程,今晚操了就要好长一段时日没得操了。” 宣明的动作顿时停下来。苏仪把他的屁股一抬,自己那东西坚硬似铁,朝着小`穴捅了进去。 小`穴本就滑软,进入时毫无阻碍,宣明立时呻吟出声,痉挛地收紧夹住。 苏仪被他夹得一皱眉,呼吸急促地笑着,等不得他适应,在他身体里大力挺动:“宣明,宣明。你说我下流也好,说我有目的也好,我就是想每天狠狠地操`你。” 宣明何尝不想上他,可是他的动作跟不上,只得咬住他的嘴唇,让那东西在小`穴里出出进进。 这次做得酣畅淋漓,痛快之极,满屋子都是两人呻吟的回音。宣明的身体敏感得不像是自己的,苏仪的手到哪里,哪里便开始颤抖,被他轻轻一碰便能喷出来。 云`雨停歇,宣明轻摆着腰肢,低着头,在他脸上脖子上细细亲吻:“我给你卜一卦。” (十六) 苏仪笑着说:“也行,先让人把暖烟送回去,今晚我们两个慢慢算。” 宣明心道,苏仪真是有本事把什么都往那方面去带,什么话让他说出来,也突然觉得暧昧得不能见人,好像宣明不是要给他算卦,而是要给他服侍点别的。 这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宣明也实在该去见见暖烟,说道:“我去跟他说,让他今夜好好照顾师父。” 苏仪唯恐天下不乱:“我跟你一起去。” 说着把宣明从水里捞起来擦干净了,一路抱着回到卧房,两人换好衣服。 宣明的嘴唇红艳肿胀,头发也是湿的,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让苏仪领着他去了西院。一进院子,地面上洋洋洒洒摆了几十件兵器,暖烟正蹲在地上一件一件地摸,爱不释手,眸中放光,抬着头向苏仪的随从问这问那。 那随从见苏仪带着宣明走进来,退在一旁:“侯爷,先生。” 暖烟立刻回过头来,愣愣地望着宣明,低下头,泪珠不多时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先生那么好,偏要让这仗势欺人的朝阳侯霸占,暖烟想着便心里痛,拳头攥紧,一动不动地站着。 苏仪这时候也不想惹他了,说道:“你先生跟我在一块儿,你不愿意?” 暖烟不说话,抹了一把眼睛,趴在宣明的怀里呜呜地哭:“先生还欠他什么?先生要是不愿意跟他在一块儿,咱们一起走不行么?今后暖烟照顾先生,不让别人欺负你。” 宣明很想去摸他的头,又怕苏仪吃醋,身体一动不动。暖烟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7 哭了半天,见宣明当真不再哄自己了,噙着泪抬起头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心里却更是委屈。宣明还是不动,暖烟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头顶,抱着他的腰难受地哭起来。 宣明蹲下来把他抱住:“暖烟,今后我跟朝阳侯在一块儿了,你对我是什么感情,对他也得是什么感情,知道么?” 暖烟止不住地掉泪:“我不喜欢他,我不愿意,我只喜欢先生。” “你对我忠心么?” “嗯。” 暖烟哑了嗓子。 “那你今后对朝阳侯也得忠心。” 宣明摸着他的头,“朝阳侯对我好,今后也会对你好,你的事就是他的事。你喜欢他也好,不喜欢他也好,他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就像、就像简师父一样。” 暖烟的声音哽咽。 宣明道:“没错,就像师父一样重要。” “可是他欺负你。” 宣明扫了苏仪一眼。他见过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却没见过像苏仪这样拼命把自己抹黑的,暖烟本是他坚定的仰慕者,现在印象这么差,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问题。 “他没欺负我,他对我很好。你不是很崇拜朝阳侯么?让他做你师父好不好?” 苏仪想不到他竟然把自己也卖了,轻轻哼了一声。暖烟也是一样的不服,见苏仪冷哼一声不愿意,也低着头拉住宣明的手:“先生,我不稀罕他做我的师父,咱们回家,我想回家。” 宣明丢给苏仪一个眼色:你再不事不关己,我就要跟着暖烟回家了。 苏仪见状脸色变了变,示意宣明和随从先出去。等到院子里只剩下他和暖烟两个,苏仪忍气吞声地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剑,在暖烟面前蹲下来:“我以前都是哄着你玩的,谁叫你哭起来特别好玩?我心里爱你先生还不及,怎么舍得欺负他?我看你刚才就在把玩这柄长剑,是不是特别喜欢,送你要不要?” 暖烟愣愣地看着他,心情复杂,想信又不敢信,只是抬头看着他。苏仪不说话,暖烟又难以理解地问道:“我哭起来好玩?” 看他哭起来好玩就故意惹他,这都什么人啊? 苏仪低头看着他:“你想不想拜师?” 暖烟苦着一张小脸,泪珠子滴溜溜地打转。他现在心里纠结得很,朝阳侯是他崇拜了好几年的人,前几日虽被他弄得灰心丧志,心痛难忍,但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断得一干二净? ”你拜我为师,我不但教你使剑,也教你骑马射箭,带你去兵营。” 苏仪见他不肯说话,又哄道,“我的点犀弓,将来也传给你。” 暖烟的双目忍不住放光,点犀弓是朝阳侯的成名兵器,自己以前要饭时也用树枝做了个不像样的弓,取名点犀。他又是向往又是纠结,只是难受地看着他。 “怎么样,你要不要?我跟你先生在一块儿,你愿不愿意?” “只要你对先生好,我就不会怎么样。” 暖烟抹了抹眼睛,低下头声音沙哑,“你对先生好,我也对先生好,你对不对我好无所谓。” 苏仪闻言,脸上忽而露出一丝笑意。他望着暖烟,收敛了所有的不正经,庄重地说:“你放心,我以苏家的名义发誓,今后对你先生一定好,也永远不让他伤心。” 终于把暖烟哄得不再找麻烦,苏仪把宣明叫了进来。暖烟的眼睛还是红的,有点病恹恹,宣明蹲下来抱着他:“拜师了?” “还没。” 暖烟在他怀里低着头,“快入夜了,要不要回家?” 苏仪站在一旁看着他,示意他让暖烟自己回去。 “暖烟……” 宣明皱起眉。 “嗯?” 暖烟情绪有些低落,宣明嘴唇动了动,怎么也说不出让他自己回家照顾师父的话。他要是有正事也能说得过去,但他留在这里是荒淫无度,是享乐,那不是有点不像话么? “暖烟,今晚朝阳侯跟着我们一起回家,行不行?” 一时间忍不住,宣明改了口,目光扫过身边的苏仪。苏仪没料到他突然变卦,表情有点意外,却也没出声,只是一边眉毛挑起来低头看着他。 “先生说了算。” 暖烟觉得自己只是宣明收养的小要饭的,当然不能管他们的私事,况且苏仪都已经说今后对先生好了,那他就暂时勉强认可。 苏仪在宣明耳边轻描淡写地说:“你家的床够稳么?” 一路上宣明还是跟苏仪同骑一匹马,暖烟因为前些日子被苏仪欺负,有了功,苏仪让他挑两件喜欢的兵器。暖烟一手抱着弓,一手抱着剑,随从见他拿不过来想帮他,暖烟也不让,只是搂得紧紧的。 回到家里已经入暮,宣明做好饭端进简平房间,自己走了出来。简平最近已经到了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的境况,他在别人面前很辛苦,需要装样子,宣明就让他一个人在屋里看书、吃饭、发呆。 暖烟吃完饭就抱着弓和剑回了房间,随从没地方睡,在暖烟房里打个地铺。苏仪吃晚饭就去宣明的房间等着,宣明进门的时候,苏仪深秋里只穿了件单衣,裤子松松垮垮地半挂,露出精实的胸膛,腰腹紧致,隐隐约约看得到两条延伸到胯下的线。 宣明把门关上,苏仪把他从背后压在桌子上,褪下裤子来。宣明说要给他算卦,苏仪用手拢住宣明前面那东西,说道:“操够了再算不迟。” 当他是傻子么,卦象要是不好,宣明还有心情让他操? 宣明觉得那东西又被他摸得硬了起来,动又动不了,说道:“你下午做了三次了。” 苏仪笑着说:“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亲自把我领回家让我`操,我能让你失望么?” 说着向四周暗沉的小房间望了一下,笑着轻声说:“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我让你吃个够。” 说着掰着他的头跟自己亲嘴,舌头在他嘴里搅了大半天,还是不足,说道:“乖乖去床上,我这就喂你。” 宣明的衣服被他扯落,冷得不行,乖乖爬到床上。 苏仪一脸微笑,把自己的衣服也脱干净了,那东西沉甸甸地吊在胯前,已经没廉耻地直竖起来。宣明自然是觉得他的身材好,苏仪拉着宣明的手给自己摸,两人赤`裸的身体微微贴住,苏仪垂下头,含住宣明前胸的小豆吸`吮。两人都呼吸急促,苏仪轻佻地说:“少来夫妻老来伴,宣明,你老老实实地给我干上二三十年,咱们再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宣明的眼眶又是微酸,谁说他不会说情话了,每次都能用直白下流到不行的话让他泪目。 如果真能这么过上二三十年,再靠在一起过几年平静的日子,相依相偎,该有多好? 小`穴下午在浴室里早已经被插得湿滑松软,干净清香,苏仪把他的腰抬起,头低下来,用舌头去舔那小`穴周围的嫩肉。这感觉跟放进去抽动真是完全不同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8 ,酥麻微痒,叫人心里抓挠得难受。舔了一会儿苏仪已经硬得难忍,宣明的腰抬着,小孔正对着往上,苏仪直起身来,用自己那东西深深插了进去。 宣明深深喘息,苏仪的身体覆上来,压着他反复抽`插,内壁火热湿滑,撞击时发出甜腻的水声。 (十七) 直到三更天时分,两个人终于偃旗息鼓,宣明趴在苏仪的身上细细舔吻着。他特别喜欢看苏仪半闭眼睛休息的模样,有点意识,又不是很清晰,看起来有些没防备,很想叫人抱在怀里疼惜。 这是他唯一觉得自己比苏仪强大的时刻,宣明尤其珍惜,手不规矩地在他的身上摸着,低下头急促地亲吻他的颈项、肩膀,就像他刚才把自己全身都吻了一遍。 苏仪夜里时不时会亲吻他的疤痕,那时就会变得很温柔,也不说话,只是搂着他缠绵。 宣明爬下床,从桌子上找来自己的铜钱。他从刚才就想给苏仪算了,几次都被他拖回床上。 宣明闭着眼睛调息片刻,情绪心跳都已回归正常,双目睁开,深邃清明。 他把两枚铜钱在手中轻轻一晃,向着空中掷出,铜钱在深夜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桌上打着旋平静下来。宣明等它们没了动静,低下头,看着桌上的卦相。 不多时他皱起眉,重新又掷了一次,不久之后又掷了一次。 桌上的铜钱响个不停,苏仪不知何时已经下了床来到他的身后,笑着说:“卦相如何?” 宣明低头看着桌上的铜钱,心头像是刮了一阵冷风,声音低低哑哑:“不清楚,我算不出来。” 苏仪听了不语片刻,微微笑着:“算不出来也算是好事,至少比凶卦要好。” 宣明不甘心地再起一卦,却仍旧还是什么都算不出,勉强笑着说:“没错,没有算出来未必是坏事。” 两枚铜钱在手心禁攥,铜钱的边缘把骨头硌得疼起来。 苏仪夹着他的腰一抬,宣明坐在了桌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靠上去搂住。 “担心什么?你还来不及想我,我就回来了。” 苏仪见他心慌,笑着握紧他的腰。 “我现在就想你。” 宣明的心里有些不安,腿在他的身上蹭,声音因为昨夜喊得狠了有些沙哑,“你是这辈子发生在我身上最好的事。” 苏仪是他迄今为止人生中最好的事,所以苏仪不能出事。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命,苏仪也不能出事。 苏仪的脸色微有些动容,笑着低声说:“是么?我是你最好的事?” “是!” 宣明脱口而出。 这话说出来之后,苏仪闭了眼,搂着他紧贴自己,好半天没有动静。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嘴巴合在一起,宣明以为他又想跟自己做,苏仪的手却一直停在他的腰上,也不如往常急躁,只是很细致地低头吻他。 明明是难得的温柔,宣明却是更加动情,张开腿夹住他的腰,私`处贴紧,苏仪的呼吸慢慢急促,压着他倒在桌面上。嘴唇舍不得分开,正混乱地想要顶弄插送,门口传来随从僵硬的声音:“侯爷,时间已到,请侯爷回府收拾东西。” 宣明不舍地紧搂着他的脖子,苏仪也有些着恼,向门外低声喊道:“滚,要你做什么了?叫人替我收拾。” 随从立刻转身走了。他就知道这时候叫人没有好果子吃,苏仪也是,既然临走前一定要做到最后一刻,那还非要自己提醒他回家做什么? 终于插进去,宣明呻吟着扭过头,手心里的铜钱叮叮当当跌落在地,苏仪的情绪不见舒缓,情潮涌上,压着他大力而动。 半个时辰后,房间里逐渐安静,炙热的气息也平静下来,苏仪早已经抱着他回到床上,两人的私`处粘腻着没有分开,舌头也不舍地纠缠。“宣明,有时候我也希望你拒绝我,否则我真是不想走。” 苏仪轻微皱眉,“你赶我走好吧?” 宣明听了没言语,许久才半坐起来,把床边苏仪的衣服拉过来:“时候不早,该回去收拾东西了。” 苏仪见他真的把衣服拿了过来,怔了怔,不高兴地说:“让你赶我走,你就赶我走,你倒也是听话。让你在我身上动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积极。” 这种不讲道理的话无疑就是无理取闹,宣明却也没说什么,只靠在他身上道:“下次见面时,我用嘴巴给你吸出来。” 苏仪垂着眼睛,突然低下头狠吻他一阵,又不正经地笑着说:“回头我送你样东西。” 两人终于开始穿衣,宣明为他梳了头发送出门口,暖烟和随从早已经在门前等着。宣明这时候已经不好再说什么:“明天早上我送你出县城。” 苏仪翻身上了马,望着他笑道:“不必,我走得早,不到天亮就走,你在家里睡觉就好,我去了京城再给你来信。” 宣明心里虽然打定主意要送,表面上却也没坚持,说道:“路上小心点。” 苏仪扬鞭而起,马嘶叫一声飞奔而去,黑色的斗篷在风中猎猎。宣明一直见他的身影在小路间消失,又安静地站了片刻,拉起暖烟的小手进了院子:“今天想吃什么?” 暖烟见他的心情实在有些低落,却又不愿意露出来,懂事地说道:“先生去休息吧,我做饭。” 暖烟虽然年纪小不太会做饭,生火煮个清汤面倒也没问题,宣明说道:“也好,别烧着手。” 暖烟听话进了厨房,宣明皱起眉,转身进了简平的房间。 推开门,简平正在窗边怔怔坐着。他比起以前又消瘦了许多,面颊塌陷进去,肤色青白,手指像是竹枝一般干枯。宣明平时不想打搅他,现在却不能不开口,轻声叫道:“师父。” 简平转过头来,像是思绪被人打断,现在才察觉到他的存在,收敛了神情说道:“宣明,昨夜朝阳侯来了?” “是。” 宣明觉得简平脆弱得连大声说话都会被惊吓,尽量把声音放柔放缓,“徒弟有一件事不明,想请教师父。” 简平好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才道:“说吧,何事?” “朝阳侯要动身回京,徒弟今天早上为他占卜吉凶,怎么也算不出来。” 声音微有些沙哑哽咽。 简平没有露出什么诧异之色,缓声说道:“你对他动了情,而且情根深种,从此他的事便是你的事,自然什么也算不出。” 宣明的脸色微微有些动容。动了情便算不出,那么当年师父算不出风扬又是怎么回事? 简平自桌上拿起两个铜钱:“朝阳侯的生辰八字几何?” 宣明兀自有些难以回神,连忙收敛心思,把苏仪的生辰八字说了。简平将铜钱在空中掷了一次,低头看着卦象道:“吉卦,此行无事。” 宣明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从今天早上就有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心神焦躁不安,心中早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29 已经料定是个凶卦。这时候简平说是个吉卦,宣明竟然有些不敢相信,只是怔怔看着简平。 简平再次把铜钱往空中一掷,身体有些劳累,连手也微抖着轻晃。他看了看卦象,向宣明道:“仍旧是吉卦,此行顺畅,不会出什么事。” 简平见宣明还是怔忪着难以安心,说道:“我与他毫无牵连,自然不会算不准,你不必不安。” 宣明的呼吸有些急促,这才发现后背上湿冷一片,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简平的卦算比自己还精通,宣明也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骗他,冷静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师父说的是,多谢师父为他占卜。” “去吧。” 简平说完把铜钱收起来,又转头望着窗外,不言不语地坐着,如同入定一般。 苏仪此行无事,宣明像是突然间捡了个便宜一般,心情不禁轻松许多。他见简平的样子实在不太好,不想再打搅他,轻手轻脚地站起来走出去,回头把门关好。 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临窗而坐的简平面色苍白,在晨光下看起来竟有些微透明。 (十七) 苏仪这次回京没有大肆宣扬,因此县令、太守等人都不知情,入暮时分,府内外的事务全都打理停当,随时可以上路。苏仪对随从道:“我启程之后你去宣明家里住着。如果我出了事,你清楚该怎么办?” “清楚,把他们送走。” 随从又继续道,“送到塞外之地。” 就这样,翌日清晨宣明赶到苏仪府外的时候,苏仪早已经不在了,只有随从在大门口候着。随从恭敬地说:“侯爷昨夜就上路了,担心宣先生为他操心,这才没有说。” 宣明没见到他,心里自然是有些失望,不过想想苏仪此行平安无事,倒也略略心宽了些。从此随从住在宣明的家中,如同服侍苏仪那样照顾宣明的起居,听候吩咐。 宣明嘴上不说,生活如常,心里却一直在焦急地等待苏仪的来信,时不时让暖烟去门口看看。暖烟也不清楚宣明让他看什么,索性拖着苏仪送他的剑在门口乱挥,随从看不过,让暖烟把剑收了,教着他从最基本的扎马步开始练。 就这么平静地过了十几天,家门外一骑快马飞奔而来,马蹄子敲得地面如敲鼓般作响,紧接着一声嘶鸣,硬生生地在宣明的家门口停下来。 朝阳侯来信了!暖烟连忙冲进去通风报信,宣明疾步从院子里走出来。 那骑马的信使喘息未定,下了马,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雕刻精美的木盒,呈给宣明道:“侯爷让我传信,说他在京城安然无恙,可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侯爷让属下送给先生一样东西,说先生想他的时候,可以看看。” 宣明听说他无恙,连日来紧绷的心骤然放宽了许多,招呼信使进来吃饭。信使说还有事忙,与随从低低私语了几句,上马走了。 宣明回到房中,见那木盒封得紧,又有些沉重,以为是匕首防身之物,打开来一看,原来是一根光滑的白色玉柱。 玉质温和柔滑,顶端打磨得圆润,长短足有半尺多,粗细与苏仪那物差不多。旁边有苏仪写给他的信:“特别给你做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没事拿着多练练,想我的时候也可以用。” 宣明抿着唇,这木盒里还有一小瓶花膏,苏仪倒是什么都替他考虑到了。 他把这盒子放在一旁没去管,晚上临睡前打开看了看,又放好收起来。黑灯瞎火地躺了半天,宣明突然间翻身而起,从木盒里取出那玉柱回到被子里。 苏仪说想他时可以用,这句话像是下了咒似的,竟然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宣明把头蒙在被子里,侧躺着面向墙,把床缦也拉下来,黑黑沉沉见不到一点光,私密寂静。 先是含在嘴里舔,舔得宣明浑身发热,自下而上吮着滑上来,深入到喉间又抽出。衣服散开来,宣明往下摸着自己那东西,继续吸`吮口中的玉柱。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想到这是苏仪,就觉得体内邪火丛生。 太下流了,但是没人知道。 粗细相仿,宣明闭上眼睛,觉得苏仪就在身边。他一发不可收拾,用这玉柱在自己的身体上缓缓滑过,从小瓶里挖出一指花膏,涂在小`穴周围,涂在玉柱上。 他摸着玉柱在口中抽送片刻,慢慢拿着它往自己的后`穴里送。 疼,也有点凉,可是感觉真的有点像。宣明咬着牙把玉柱送进去,那东西在里面上不来下不去,宣明忍不住又思念苏仪。 想起这是苏仪送他的,宣明忍不住又是稀罕,将玉柱在后`穴里缓缓插送。苏仪送他这个,说明苏仪想上他,宣明心里情潮汹涌,后`穴也不知怎的湿润起来。他一边抚弄着自己那东西,一边握着玉柱在体内抽`插,速度越来越快,摩擦着穴里的敏感之处,宣明忍不住呻吟起来,身体颤抖,蒙在被子里只是叫苏仪的名字。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他浑身松软地趴在床上,汗水淋漓,后`穴里还插着那东西没有拿出来。虽是射了,滋味却比真正的苏仪差得远,时不时让他想起两人欢爱的点滴,思念销魂蚀骨。这东西根本不是为了慰藉相思之苦,而是来提醒宣明他有多么好的。 情潮渐退,宣明的情绪逐渐平复,理智也终于回来。他擦干眼角的泪水,一声不吭地把玉柱擦干净装回木盒里,放到箱子底收起来。从此,再也没敢去碰它。 继续平静地又过了十几天,这日早上时飘起了小雪,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不多时大门外突然来了一队整齐的人马,浩浩荡荡,颇有气势。暖烟从没见过这种场面,见县令的马车也在后面跟着,进门慌张叫道:“先生,外面来了好多人,都骑着马,连县令也在。” 宣明正在看书,一听此事心中不妙,连忙带着随从等人迎出来。为首的那人下了马,身穿宫服,披着黑色的斗篷,说道:“宣明可在?” 宣明上前一步:“草民宣明。” 那人上下打量他一番,只见他身形单薄,身穿素色粗布衣服,左脸上略有些伤疤,眉眼长得却是极好。他手持诏书,念道:“宣明听旨。” 宣明心中微震,连忙带着所有的人跪下来,雪地上呼啦啦倒了一片。他低头跪着,只听那人洋洋洒洒地念了一大篇,最后说道:“……宣明即日起立刻进京面圣,不得有误。” 这诏书竟然是让他入宫面圣,宣明起身的时候,直觉得有些不好。他在风扬的地牢中曾经见过昏迷的刘秀,当年还是他出手算出刘秀的藏身之处,如今怎么会想去见他? 宣明接了旨,将县令拉过来问道:“不清楚县令可知道,皇上召我进宫是何意?” 县令偷偷看了那宫里的来人一眼,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在下官小职微,难以揣度圣意,先生问我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30 也不知道。” 这些人的意思是即刻就要他收拾东西上路,宣明来不及多想,把随从和暖烟拉到一旁:“此去不知道是福是祸,你们在家把师父照顾好,如果我出了事——” 暖烟立刻道:“我跟你一起去!” 随从也有些为难:“侯爷让我照顾先生,我应当是跟着先生去的。” 宣明皱着眉道:“你们都去了,师父该怎么办?万一我在京中性命不保,暖烟岂不是也要丧命?我走后你们即刻启程,找个地方躲着,等没有事了再回来。” 随从思沉片刻,点了点头,又道:“侯爷在京中至今无事,此行未必不好,先生不要过于忧虑。如果真出了事,我用性命担保简师父和暖烟无事。” 暖烟自然没想到事情的变化如此之快,心里面也是着慌,搂着宣明的腰:“不去行吗?咱们现在偷偷地逃走。” “不去怎么行?侯爷人在京中,他与我命运相连,我不去就是害了他。” 宣明此刻也无法安抚他,只是道,“暖烟,师父交给你照顾,清楚吗?” 暖烟含泪点头:“先生小心。” 这里商议妥当,宣明收拾好行李,简平早已经拄着拐杖从房间里出来了,颤颤巍巍地说:“你要进京面圣?” 宣明思忖半晌,笑着对简平说:“本想让师父别担心,现在想来还不如请师父为我卜算一卦。” 简平点点头道:“你随我进来。” 两人关了门,在简平房间的桌前坐定,外面的喧嚣声顿时小了些,房间里暗沉静谧。简平扬起铜钱,手起一卦,望着那卦象没有言语。宣明坐在对面难以看清楚,只觉得师父面无表情,轻声问道:“不知道我此行可有危险?侯爷可有危险?” 简平把铜钱收了,再起一卦,看了片刻之后转头问道:“宣明,你此生是否下定决心跟朝阳侯在一起,生死不分?” 宣明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中不安,点头道:“是,生死不分。” 简平又沉默了许久,双目望着窗外微微有些湿润,轻声道:“生死不分,好,极好。” 说完简平转头看着他,淡淡道:“你去吧,此行无事,乃是大吉之卦。” 宣明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什么,正要再问,外面随从敲门道:“宣先生,该走了,外面的人都在等着。” 宣明望着简平虚弱的身体:“师父,你可还好?” 简平慢慢站起来:“我这身体还算好,你不必挂念。你去吧,家里的事不必挂心,姻缘难得,今生与朝阳侯好好过。” 宣明还要再问,只是外面似乎又来了人,问宣明什么时候才能走,随从难以推诿,说道:“宣先生正与师父道别,之后就可以走。” 宣明知道再不走就不行了,跪下来给简平拜了一拜,起身出门,来人簇拥着他上了马车。坐在马车上往后望,暖烟和随从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去,暖烟眼圈泛红,不多时简平单薄的身体也从院中走了出来。 师父说是大吉之卦,宣明却一路上心神不宁眼皮直跳,此行能活命就是万幸之事,何来大吉之说? 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间,宣明紧皱眉头。师父之前跟他要了苏仪的生辰八字。算卦又不需生辰八字,要来做什么? 他凝息屏气,安静心神,取出铜钱来卜了一卦,手一抖,心中百味杂陈。他立刻开了帘子叫道:“各位官爷行个方便,让我回去一趟,我师父出事了。” 宫中来人根本不理会:“冬日天短,再过两个多时辰就要天黑,我们得赶路投宿。先生要是真有急事,等进了京再吩咐人回来办吧。” 宣明心里焦急也无济于事,这些人与他毫无交情,又急着赶路交差,就算是贿赂也不见得有用,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又过了不到一个时辰,队伍停下来让人小解,稍作整修。宣明下了马车,一瘸一拐地踱着步子,对一个喝水的兵士聊天似的说道:“你这马看起来倒也温顺。” 那兵士似乎有些憨厚,笑着说:“年纪大了,比其他的马都听话。” “是么?我也能骑么?” “能,从来不伤人。” 兵士见他气质出众,长得又是不俗,不知不觉间生出些好感,笑着道,“不信我扶你上去试试。” 宣明求之不得,面上却不能露出什么,被那兵士扶着上了马。他牵着马缰试了试,慢慢在路上走了十几步,那兵士还是兀自不知,问道:“是不是脾气很好?” 宣明点头称是,想起之前苏仪在马背上教他的诀窍,深深吸口气,鞭子在马屁股上狠狠一挥。马嘶叫一声,撒开蹄子死命地往前奔,后面的人顿时慌乱,大叫起来:“你去哪里?别走!不许逃!” 宣明只顾前行,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身后追兵步步紧逼。不多时那些人把他拦住,宣明被困在中间无处可去,冷静道:“我不是要跑,我算出来师父出了事,得回去看看他。” 为首的面露不耐之色,宣明又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请各位行个方便,让我回去家里看看,有事没事也好有个交代。我感恩戴德,绝不会亏待各位。” 为首的还是不肯点头,其余人中有个可怜他的,轻声向那为首的进言道:“他从刚才就不安顿,说不定家里真是出了事。现在这么一闹腾,我们就算再赶路,天黑之前也没法投宿了,不如回去那县城休整一夜,明日再启程。况且皇上召他进京,是要他囫囵的,要是他一直这么闹,最后出了事,我们也是难交差。” 为首的咬了咬牙,许久才说道:“既然先生家里有事,回县城休整一夜,明早再启程。” 天刚擦黑,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回到了县城。还没进门,远远的便看到暖烟和随从站在大门口,院门紧闭。宣明下了马车,暖烟立刻跑了上来:“先生怎么回来了,出事了么?” 宣明问道:“师父呢?” “简师父从两个时辰前便让我们出来了,独自在里面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宣明管不了许多,让随从撞开门冲了进去。 院子里有个简单的阵法,八个方位各自焚香,简平孤身坐在阵中心,衣服上布满雪花,一动不动。 宣明慢慢走上前去跪在简平的面前,简平面色白中泛青,嘴唇也透出淡淡青色,呼吸平缓微弱,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一样。宣明低下头握住他的手,两滴泪珠敲在他的手心。 简平微睁开双目,似乎已经有些意识混乱,轻声道:“风扬,去帮我关上窗,起风了。” 宣明摇了摇头:“师父,是我,宣明。” 简平的脸色微微一变,似是涌上来许多愧疚,闭上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微微笑道:“宣明,你回来了。” “师父,今早算出来的是凶卦吧。” 宣明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31 低着头,两滴泪又敲下来。 简平没说话,许久才笑着说:“宣明,风扬对不起你,把你害成这副模样。我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心里还责怪过你杀了风扬,都是我的不对,如今我是将功补过,你不必为我难过。” 宣明心中更是难受,哭道:“我也曾、也曾在心里怨恨过师父,为什么要那么疼风扬,可是我现在明白、明白……” 简平的眼睛湿润:“是我不好,是我太偏袒他,对不起你。” 简平攥着他的手,浑浊的双目睁开,声音颤抖:“朝阳侯虽是大富大贵之身,却也早死的命,三十之内必有祸端。我如今为他改了命,今后平顺一生,寿终正寝。这、能不能、能不能抵消风扬对你的不公?” 宣明狠命点头:“能。” 简平闭上眼,老泪纵横:“那就好、那就好,风扬此生的孽债,我帮他还。” 宣明轻轻捋着简平花白的头发:“师父,我扶你进屋。” 简平轻轻摇着头:“不必了,哪里都是死,还不如死在院子里,总比那没有光的房间好些。” 说着又颤声道:“宣明,我再求你一件事可好?” “师父说。” “当年、当年的一切,皆因我不该、不该对他……” 简平的双目微红,“要不是我,什么都不会发生。我近来想起他独自一人被锁在那身体上千年,我就、我就……寝食不安,你能不能……” 说到这里却又觉得难以启齿,说不下去。 宣明点点头,眼睛酸痛:“我知道,我想办法把你葬在他的身边,师父可以时不时去看看他。” “多谢、多谢。” 简平听了泪水涌出,许久,情绪渐渐舒缓下来,似是所有的心愿都已经了结,泪痕结冰,嘴角也泛起微笑。 “师父放心。” 简平点了点头,一动不动地坐着,又轻声道:“苟且偷生了这许多年,不知何去何从,今日可以没有牵挂地去了。” 宣明安静地陪在他的身边,抹了眼泪笑着说:“我再给师父沏一壶好茶。” 简平抓着他的手攥紧,笑着说:“我一生都对风扬偏心,出事后更是只想着他,总是忽略你这个好徒弟。别泡茶了,今日让我临死前只看着你,跟你说说话。” 宣明跪在他的身边说不出话,简平扶着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说道:“师父对不起你。” 宣明的喉头哽咽,泪水涌出来,轻声道:“师父别这么说,师父把我这个小乞丐接到家里,教我本事,教我卦算。要不是师父,我只怕早已经没命了。” 两人安静的靠着,宣明又想到小时候简平教他卦算时的光景,忍不住说了几句,简平轻轻笑着。两人多久没有这么敞开心来说话,今天说的只怕比过去几年都多。 不知不觉间,放在宣明头发上的手无力地低垂下来,身体微晃,笑声也没有了。宣明抬头揽住他的肩,简平的面色安详,又像是睡过去一样。 他伸出手探了探简平的鼻息,冰冷,已经是去了。 (十八) 清晨起香,暂时在附近找了个地方把简平埋葬了,暖烟也给简平磕了个头,哭得一塌糊涂。尽管师父死了,圣旨却也等不得人,宫里派来的人催促着,不到正午就得上路。 可是简平没了,暖烟却也死活不肯留在家里了,宣明找不到不让他去的理由,心道反正应该没有杀身之祸了,便把暖烟和随从都带上。随从骑着马,暖烟便跟着宣明在马车里坐着,时不时躺在宣明腿上困得睡觉。 从这县城里快马加鞭去京城,不眠不休,两天两夜的功夫就能到。可是有马车跟着,脚程就变慢了不少,再加上吃饭住宿,暖烟又拉了三天肚子,一行人足足在路上走了半个多月。 这天傍晚,宣明一行人终于踏进了京城。 暖烟头一次来这繁华之地,热闹非凡,灯火通明,自然是觉得新鲜,拉开马车的帘子向宣明问这问那。宣明想起自己在这里待过的那十几年,心绪不知怎的半点起伏也没有,往外看着不言不语。暖烟见他这副样子便知道有问题,也不再问了,只是拉住他的手。 马车没有停,径直去了皇宫。 当夜宣明忐忑不安,在宫中安排下的住处睡了,一宿没睡好。皇上召他来不知道有什么意图,他连苏仪的面也见不到,实在是心里面没底。苏仪就算是平顺一生,自己却也未必能平安无事,这件事苏仪必定知道些什么,他却没办法问清楚。 清晨有圣旨传来,皇上召他即刻面圣。宣明一动不动地坐着让内侍服侍他梳洗,眉头紧皱,忽然间听到身后那梳头的内侍轻声说:“朝阳侯说,他等会儿也在,先生见机行事。” 宣明不敢回头,心中却是起了万丈波涛,微微点了点头。苏仪派人传话给他,无非是让他安心,这男人果然是靠得住的。梳洗完毕,前来宣旨的内侍带着他,在宫中七拐八拐地走了许久,终于把他领到一个安静的房间里。 宣明不敢随便抬头,却也从笔墨的味道得知这是刘秀的书房,他的目光从进门就扫过了站在一旁的苏仪,只是装作没看见,在书桌前的尊贵男人面前拜倒下来:“草民宣明,参见圣上。” 刘秀仔细端详这男子,瘦得很,个子却也不算矮,眉眼长得真是雅秀不俗,只可惜左脸上有几道陈年浅疤,多少破了点相。再看他走路的模样的确是不方便,连在地上跪久点都会发抖,刘秀道:“平身。” 宣明站起来微垂着头。 气质不错,在天子面前没有惧意,不谄媚不讨好,有些风骨,刘秀心里面有了几分好感。但是好感并不代表他可以留下宣明的性命。 “简先生的身体如何?” 语气像是寒暄,目光里却是探究的意思。 宣明低着头,声音没什么起伏,却是很恭敬:“启禀圣上,师父的身体不太好,今年病情加重,年初便已经起不了床,此次我临行前更是虚弱,半个月前过了。” 苏仪的眸色微微一动。刘秀也沉默了片刻,说道:“简先生一生坎坷,皆因一开始便不该逆天而行。” 宣明咽了咽口水,把想说的话生生压下来:“圣上英明。” 这时候跟皇帝较真没意思,死的只是自己。 刘秀望着他道:“上个月静山侯死的那夜,你就在静山侯家里为他做法?” 这本就是对县令的说辞,没什么好隐瞒的,宣明道:“是,皇上。” 刘秀抿了一口茶,又道:“做的是什么法?别告诉我是什么让家宅安宁的阵法。他那时担心的可不是家宅安宁不安宁。” 宣明扫了苏仪一眼,他也不清楚现在该说什么,说谎话被拆穿便是欺君之罪,说真话又怕跟苏仪说的对不起来。刘秀之所以直接让他进宫,不许他和苏仪见面,只怕就是这个意思?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32 苏仪一动没动,连眼睛也没眨,宣明却硬是从他嘴边的笑意看出一点认可的意思来。宣明暗中咬了咬牙,豁出去了,说道:“当时静山侯的确是想让我做一场比较特殊的阵法,只是这件事却不太好说。” 刘秀低头看着他,抬抬下巴,其他的人立刻鱼贯而下,书房里只剩下他和宣明两个,连苏仪也跟着其他人出去了。 刘秀道:“你说吧。” 来不及细想,宣明这时候只能边想边说。 “草民不敢欺瞒圣上,静山侯之所以让草民去他家中设阵,是怀了大逆不道之心。师父有逆天改命之能,静山侯不知道从哪里听闻了这些,便把我的师父和一个小随从关起来,让我替他改成皇帝的命格。” “你没替他改,为什么?” 宣明沉静地说:“草民不会。” 他这时候不敢实话实说。之前苏仪曾上表刘秀,说自己的才能一般,不足为惧,救了他的一条命。如果他现在会逆天改命,苏仪那时候要么是欺君,至少也是个失职之罪。所以他现在必须不会,而且还要圆得好。 “你不会?” 刘秀的目光里是探究,“你在简平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得他的真传?” “逆天改命是玄学中最高深的阵法,草民起不了此阵。师父的弟子中,只有风扬师兄学过此阵。” 提起风扬的名字,刘秀的双眸微不可见地轻轻一眯,宣明冷眼看了他一眼,几乎可以看到刘秀身体的紧绷。 被风扬折磨过的人,都会有这种反应。 宣明暗暗垂了头。 刘秀喝了一口茶,神情已经恢复平静,又沉声问道:“你既是不会,何不让你师父起阵?” “师傅身体虚弱,改皇帝命格这类的大阵耗损体力,前后延续几个时辰,师父无能为力。但如果告诉他我不会起,静山侯担心我们知道他有谋逆之心,必定将我们都杀了。我没有办法,只好谎称自己会起,却暗中藏了一个献魂阵。静山侯的魂魄被鬼魂吞噬,继而身体也被侵占,才有鬼上身的事。” 静山侯被鬼上身的事,刘秀早有耳闻,且从不同人的口中听来大都一致,没什么可疑,可见宣明说的是真话。 刘秀笑了笑:“你在静山侯府起阵,静山侯死,朝阳侯不早不晚地率着人赶到,时辰倒也是刚刚好。” 宣明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他不清楚苏仪到底是怎么跟刘秀说的,一旦说法不同,两人之中必有一个犯欺君之罪。这时候容不得他多想,宣明只能先从真话开始说:“静山侯家中有个江湖术士会邪术,无声无息地害死了朝阳侯先派来的两个官员。我之前已经认识了朝阳侯,当时无所依靠,便向朝阳侯送了一个辟邪之符示好——” 刘秀笑了笑:“只是示好?” 宣明红了脸,低下头说:“我、我当时没有办法,向朝阳侯献身,求他、求他救我,把静山侯意图谋反的事说了。” 苏仪倒是没说起这件事,但刘秀猜着就是这么回事。宣明虽然有些破了相,风姿却是不错,长相更是少见的好看。他既然是有求于人送上门去,苏仪岂有推开之理,就算是男风一度也使得。 刘秀半垂着眼睛思沉片刻,向门外朗声道:“让苏侯进来。” 书房外有内侍应了,不多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苏仪缓步走了进来,站在一旁恭敬地说:“圣上。” 刘秀淡淡道:“静山侯死了,对外便是江湖术士使了邪术,致使静山侯被恶鬼上身而亡,在皇太后面前也要这么说。” “是。” 苏仪应下来。 静山侯不是问题,刘秀肯不肯让宣明活命才是问题。 刘秀斜坐着,脸半转过来看着宣明:“宣明,静山侯死了之后,身边还有一个活着的亲信,我也把他提到了京城。他说他知道你和风扬的事——” 刘秀的声音顿了顿,抬眼问道:“你跟他之间有什么事?” 苏仪垂眼望着地面,不声不响,宣明也紧张到了极点。静山侯的亲信所知道的,无非就是风扬早就不能卦算,当年算出刘秀藏身之处的人其实是宣明或者简平。 刘秀为什么来问他,是想看看他想说什么,能不能跟那亲信的话对起来? 一时间书房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刘秀喝茶的声音。 宣明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苏仪,苏仪什么动静也没有,甚至连示意也没有。宣明垂首道:“风扬是我的师兄。” “是么,没有别的关系?”刘秀把茶杯放下,缓缓道,“当年我在地牢里见过你的身影。你在那里做什么?” 宣明闭口不答,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到底静山侯的亲信说了多少?如果刘秀知道宣明才是算出他藏身之处的人,还能留下他的性命么? 刘秀见他什么都不说,嘴角挂上一抹淡薄笑意:“宣明,那亲信其实在来京的路上就不小心死了,什么也没有来得及说。我本是想试探你,想不到你真有事情瞒着我。” 宣明只觉得四肢发冷,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刘秀这次怕是真的下决心要杀他了,现在该怎么办? 刘秀不知怎的,心中也有些淡淡的失望。他对宣明的印象不错,心里的确想留下他一条命,但却找不到理由。宣明当年分明与风扬有牵连,身上又不晓得有多少本事,如今还要有所隐瞒,这人死了比活着让人安心。 眼看刘秀的目光逐渐变得寒冷,宣明忍不住暗中望向苏仪,刘秀要杀他了,生死关头,究竟该怎么办? 苏仪还是没有看他,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玩着自己的袖子,微微掀了起来。 宣明的心中猛得一动,不等刘秀开口,慢慢解开自己的腰带衣服,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脱了下来。 刘秀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内侍见状要上前来阻止,刘秀挥手让他们退下去。 白`皙瘦弱的身体上斑斑伤痕,交错相连,有刀伤,有箭伤,有烧伤,有的足有四五寸长,腿上一道丑陋无比的伤疤自大腿直到脚踝。宣明沉静地望着他,见刘秀的神情凝重专注,说道:“风扬最喜欢跟我玩的游戏是算卦。我算得准,他便不伤我;算得不准,他便划我一刀。他也喜欢跟我玩射箭,我跑,他射。” 他指着自己的腿上的长疤:“这是我最不听话、最犟的时候,他给我留下的,因为我骂了他,我骂他活该,全都是活该。” 宣明抬头看着他,声音平静下来:“圣上触怒他的时候,他做了些什么?” 刘秀的脸色微有些苍白,眼睛里隐隐似有水花,静默无声。 “圣上问我和风扬是什么关系,这便是我和风扬的关系。他喜欢跟我说,你不是有雄心大志么……“ “……你不是真命天子么,怎么被我囚禁在此?” 刘秀不轻不重地接了口。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33 宣明静下来没出声,听他说完了,早已冷得全身发抖:“圣上英明,是顺天意而生的千古明君,宣明命贱,不过是一只蝼蚁。然蝼蚁尚且偷生,宣明早已有自知之明,万不敢做出逆天而行的事。草民看了风扬与师父的下场,深知逆天者亡的道理,此生早已没有什么志向。而圣上的千秋基业不过才刚刚开始,四海归心,正是天命所归。” 说完他跪了下来,声音也是微颤:“草民惶恐,不敢触怒天威,只求能在圣上手下的盛世里偏安一隅,沾沾圣上的光,与家人共享天伦。圣上仁慈,可愿成全草民的这个心愿?” 苏仪默默地从地上把宣明的衣服捡起来,不敢做什么,只等着刘秀出声。 刘秀捂着眼睛没说话,许久,轻叹一口气:“朝阳侯带着他下去吧,寡人想静一静。” (十九) 苏仪用衣服把宣明的身体包住,一路扶着出了书房。宣明走不快,苏仪干脆把他的腰提起来,推着他回到宫里的住处。内侍要跟进来帮宣明穿衣,苏仪笑着把门关了:“不必麻烦,我帮着他穿衣就是。” 刚进了门,苏仪把他身上的衣服扯了,提着来到窗边的小桌上,低声在他耳边不爽道:“你全脱了做什么?” “不是你让我脱的?” 宣明惊魂未定,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苏仪铁青着脸不说话,把自己的裤子一拉,那东西怒张着跳出来。他顺势压着宣明倒在小桌上,手在他身上抚摸:“我让你掀开来看看,你怎么全脱了?” 这,掀开来看看和脱衣服,差很多? “命都要没了,还管那许多?” 宣明有些没好气,苏仪那东西又粗又硬地顶着他,他浑身冒出细汗,“现在还在宫里,你等会儿行不行!” 苏仪俯身压着他,舌尖绕着他前胸的小豆舔吮,低声道:“什么都给皇帝看,你倒是很大方。 “我给他看的是身上的伤,刚才情况危急,我怎么知道你只想让我掀开来!” 话未说完,后`穴里一阵剧痛,宣明忍不住闭了眼,紧搂住他的脖子。苏仪已经强横地进来了,粗硬的男根完全没入小`穴里,宣明咬着牙没出声,等待这一阵痛楚过去。苏仪低下头含住他的嘴唇,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声音似乎克制得很:“想我了么?” 宣明发出呻吟,苏仪又在他耳边问道:“多想我?是不是每天都想让我这么操`你?” 宣明轻轻呜咽了声,后`穴收紧,密无缝隙地含着那东西,红着脸缓缓点头。 苏仪紧皱着眉头低声喘息,暗暗骂一声,低下头含住他的舌头。 这一次动得很慢,力道却是大,每一次的挺进,宣明都能细细感受到那东西在体内层层劈开推入。两人来不及说话,只是互望着低声喘息。不多时小`穴终于松软,痛感消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快感从小`穴的敏感处而来。宣明的呻吟声越来越浪,苏仪一阵猛烈地抽`插,宣明呜咽地哭着射了。 两人的腰上挂满浓稠的白浊,宣明紧搂着他的身体换了个姿势,跨坐在他身上。苏仪扶着他的腰没有动,宣明低声在他耳边笑道:“舒服么?我让你射出来。” 苏仪笑着吻他:“别只说不做。” 宣明笑了笑,双手扶着他的前胸慢慢吞吐,苏仪哪里受的了这种软磨,说道:“太慢,你是想让我着急。” 说着扣紧着他的腰不让动,大力顶送起来。 私`处越来越舒爽滑腻,宣明被他插得又射了一次,浑身黏湿,在他身下哭叫呻吟,眼泪止不住地掉。苏仪见他这副模样,被他弄得精关不守,好歹也射了。 风雨平息,两人搂着躺在床上,苏仪把他揽在怀里,轻声问道:“你师父走了?” 宣明脸色一白,顿时有些心虚,这才想起来简平过世才半个多月。他暗叫不好,低着头赶紧站起来穿衣服:“孝期还没过百日,我不能跟你同房。” 苏仪挑起眉毛:“你还答应我要把我吸射呢,忘了?” 宣明没吭声,腿软脚软,下床时险些跌倒。苏仪捞起他的腰放在地上,不多时宣明穿戴整齐在苏仪面前坐下来,声音沙哑道:“师父……” 苏仪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怎么没的?” 宣明不语片刻,慢慢把简平死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苏仪平静地听着,万万没想到简平竟然是为了给自己逆天改命而死,情绪也有些复杂,一时间没有说话。不多时他淡淡的地开了口:“皇上暗中召你进京,这件事我并不知道,可我却知道他想召见静山侯亲信的事。” 宣明没接话,苏仪又继续说:“当时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不管皇上再怎么仁慈,也不见得会放过当年算出他藏身之地的人。所以我暗中策划,要把这亲信不知不觉地在进京的路上杀了。” 宣明的心头一跳:“皇上召他进京,防御必定谨慎,如果被人发现该如何是好?” 苏仪皱眉道:“当时我也清楚此事有些风险,却实在顾及不了那么多,打算安排人手扮成驿站的人,暗中给他投毒。只不过还没动手,这人囚车的轮子却出了问题,摔落山崖死了。” 宣明许久没说话,与苏仪互相望着。两人心里面想的都是同样一件事,如果简平没有帮着他改命,只怕这亲信也死不了,苏仪下毒之事说不定会给刘秀发现。 宣明沉默了许久,皱着眉轻吁了一口气:“逆天改命之所以会折损人的阳寿,就是因为只要给一个人改命,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的命受到牵连,本来不该死的会死,本来该死的却会活。前者,比如那个亲信;后者,比如我。” 苏仪也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两人的头靠着头,在暗沉沉的床缦里依偎。许久,苏仪的头低下来,轻轻含住他的嘴唇。 苏仪向来是干完了才能好好说话的,这时候终于平静下来:“皇上明天说不定还会再召见你,不过该是没事了。你师父一走,静山侯和他的亲信死了,当年你为风扬算命的事该是没人知道了吧?” “除了贺衍和洛谦,没了。” 宣明想了又想,“当年风扬对这件事瞒得极是隐秘,知道的人本来就寥寥无几。” 苏仪抱着他没说话,宣明蜷在他的怀里与他十指交握,轻声问道:“你说,为什么师父那么喜欢风扬?我理解不了,就算是之前有些感情,风扬关押折磨了师父那么久,师父也该醒悟了吧?” 苏仪不声不响地沉思半晌,笑着说:“我估摸着,他对风扬不是喜欢不喜欢那么简单。” “怎么说?” 苏仪的目光很是复杂,笑着问道:“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会怎么样?” “要是我体力好,没有残疾,又有钱有势,我就想办法上了他。” 苏仪垂眸看着他,好半天没说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34 话,末了说道:“没错,你会这么做,可是你偏偏体力不好,也没钱没势,所以你只能勾`引他上你。只不过你师父的性情却不是这么干脆。” “怎么说?” “当年你师父失去家人,孤身一人在京城,这时候收养了风扬做弟子。两人那时候生活中只有彼此,相依为命,感情自然与常人不同。风扬越长越好看,出落成容貌清雅的少年,你师父不知不觉间动了心,可是他的性格偏偏古板保守,对一个男子,尤其是自己的徒弟动情,我觉得他必定是心中死也不承认。后来——” 苏仪深吸一口气:“后来他算命出了差错,没有算出风扬失去灵脉,那时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感情,我猜他想的肯定是,要不是他胡乱对徒弟动了情,也不至于变成这样。我觉得他的羞耻和无地自容要多些。” 宣明静静地听着没说话,苏仪说的不无道理,依照简平的性情,这确实是很有可能的事。 苏仪低头吻他的头发:“别想了,逢年过节给他去上个香也就是了,你师父心里也是觉得亏欠了你的,否则也不会那样去死。” 宣明默默点头:“师父临死前对我是好的。” “嗯,你师父是喜欢你的,也是很欣赏你的,否则当年也不会把你选为亲传弟子。” 苏仪心中叹一口气,实在不想再说什么来伤害他,“你师父只不过是觉得在风扬面前抬不起头来,因此无论风扬做了什么,他也没有底气,没办法坦坦荡荡地指责他。对徒弟动了情,还因此害得他失去了灵脉,这件事他根本接受不了。” 宣明点点头不再言语,苏仪又安抚道:“你说你师父临死前跟你聊得很好?” 宣明的脸上现出一丝微笑:“嗯,我们说了小时候的事。那时候我才六岁,刚进府,没吃过蜂蜜又觉得好吃,偷着藏了很多晚上舔,结果牙齿全都痛得不行,哭得哇哇叫。师父被我吵醒,连夜请大夫来给我看牙。” 苏仪忍俊不禁,笑着扒开他的嘴巴:“怪不得现在牙齿又白又齐整,就是那时候吓怕的。” “嗯,换了牙之后就不敢胡乱吃了。” 宣明也扒开他的嘴,“你的牙也好,也是小时候吓怕的?” 苏仪笑着说:“我天生长得好。” 两人互抵着额头轻声笑,苏仪看看窗外的天色,低下头来吻他一阵:“我该走了,有机会再来找你。” 翌日清晨,刘秀的诏书如期而至,却不是要召见他,而是赐了他钱千吊,珠宝两槲,外加宫里制的上好除疤药,让他回县城好好休养,又给了苏仪半个月的假期,护送宣明回去。 只是一件,来下诏书的人正是苏仪。 等内侍们都逐渐退了,宣明悄声问苏仪:“是不是你在皇上面前求了情?” “皇上本想赐你太史令一职,掌管天时、星象,我虽也愿意你在京城里待着,却也知道你喜欢县城的无拘无束,因此想办法帮你辞了。” 苏仪笑着说,“今后你想在县城待着也行,陪在我身边也行。” “皇上怎么对我们这么好,还让你送我回去?他前几日不还信不过我么?” 苏仪点点头说:“这就是刘秀的用人之道,他要么杀了你永绝后患,要么对你好到让你死心塌地。现在他下不了手杀你,那就不妨做个顺水人情。这对他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却能同时让我们两个对他感恩戴德,何乐而不为?” “他也不怕我给你逆天改命。” “皇上知人善用,他看得出你心无大志,也看得出我不稀罕他那个位子。我们两个就想长厢厮守,他也看出来了,彼此心照不宣。” 苏仪帮着他收拾东西,突然间换了个话题,“我送你的东西,你用了么?” 宣明一口气没上来,憋红了脸,点点头。 “那玉质特别,用多了能让小`穴更滑腻柔软。”那语气就像是在闲话家常,苏仪凑上来搂着他,“回头用给我看。” 宣明的脸更红,映着窗外的白雪红梅,迟疑了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末了,他道:“百日孝期……” 苏仪皱着眉打断他:“行了我知道,别说了。” 宣明提起简平,低着头半晌没说话,声音忽然间略淡了些:“还有一件事要求你,行么?” “什么事?” “我师父临死前,想让我把他埋葬在风扬的附近,换言之,静山侯的墓穴里。” 苏仪思忖片刻点了点头:“等事情过去了,一切都安定下来,偷着把他的尸体放进去也不无可能。” 说着又叹口气:“你师父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宣明轻轻点头:“师父的魂魄依附在尸体上,风扬在附近多少能感觉到,师父是不想让他太孤单。这件事对或不对我不好说,但师父既然想这么做,我也只能照办。” 两人商议定了,收拾好东西,带着暖烟和几个随从出了京城。苏仪只有半个月的假,于是他们也没赶马车,快马加鞭一路奔回。 回到县城时已到了腊月,冰天雪地,简平冷冷清清,坟头上早已经盖了一尺高的雪。宣明和苏仪把那坟悉心打扫干净,沐浴焚香,好生跪下来祭拜一次,苏仪终于走了。 一转眼,梅花凋落,冰雪融成了水。寒冬终于过去,不知不觉地到了来年的初春。 (二十) 二月的天还有些冷,寒风却已经不能再兴风作浪,戾气尽褪,不声不响地从窗户里飘进来,贴在宣明的身上。宣明把身子往下动了动,全部没入浴池里的温水中,仰面闭上眼睛。 两个月前苏仪亲自领了京中的同僚过来,为他看腿。这同僚本身就是出身于医药世家,但是做官之后就不再给人看了,这次愿意出手,无非是看在苏仪的面子上。那同僚悉心看了许久,说道:“我的先祖有些奇遇,流传下来一种治疗骨头的药,或者能让你这腿好些。只不过我却是得把你的腿重新切开,怕是疼痛难忍,你可能忍得?” 宣明恨不得腿痊愈,点头答应了。那同僚又看苏仪的意见,苏仪脸上的笑有些勉强,最后还是说:“他既然不怕,那就切开吧。” 于是那同僚让宣明喝了致令昏厥的药,重新为他切开腿治了骨头上的伤。他身上有伤难以活动,便住在苏仪的府宅里。这时候幸好是冬天,伤口好得也快,躺在床上不到几天便开始结痂。然而腿虽然无碍,却还是不能行走,宣明便依照那人的吩咐,每日在草药中浸泡几个时辰。 渐渐渐渐,能走了,暖烟每日等他泡好,扶着他在院子里闲逛。 宣明摸着自己腰上的疤痕,宫里秘制的除疤药倒也是好用,几个月用下来,果然略微淡了些。 不知不觉,意识有点沉,宣明恍恍惚惚,面前的水轻轻晃动着,不多时嘴唇热热的贴上什么,滑腻柔软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35 的东西钻进来。 宣明立刻睁了眼,眼前水花飞溅什么也看不清,腰却被人搂着,轻喘的声音和气息很熟悉,是苏仪。宣明的身体放松,那人吻得更深,舌头纠缠,像是要把他口中的一切都吸`吮过去。宣明头脑发热抵死回吻,环在他腰上的手往下滑,落在宣明的大腿内侧。 那只手覆上他在水中半硬的男根,揉搓抚摸,宣明轻声呻吟起来:“苏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声音含糊暗哑,“想我么?” 宣明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着头。苏仪把他打横抱起,捞出水中,放在浴室角落的垫子上。两人的身体湿答答的,苏仪也来不及擦,覆上来压着他,只是低下头吻。 怎么也吻不够,苏仪抓住他的左手压在垫子上,十指紧密相扣。两人的私`处摩擦着硬起来,苏仪离开了他的嘴唇,舌尖沿着他的颈项和前胸舔吮下来。宣明身体上的疤痕还是交错,苏仪却不知怎的,今天没有之前的怜惜,只是发硬,皱着眉细细舔着他身上的疤。 手在他的男根上摸了几下,停下来,宣明的喉头上下动了动,捂住自己羞耻的双目,手指探向空虚不已的后`穴。 双手立刻被抓住不让碰,宣明不断咽着口水,咬住嘴唇不吭声。 粗大男根在洞口的褶皱轻轻摩擦,磨得宣明的身体上出了一层细汗,却就是不肯进去。宣明仍旧闭着眼,忽然间嘴唇又被人盖住,软滑的舌在口里勾动。 不多时,苏仪把身子底下喘息不已的人放开,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无限春色。 宣明的手中被塞了一根凉凉的硬棒,他抬头一看,竟然是苏仪前些日子给他打造的那根。宣明的脸色有些发黑,这玉柱本藏在衣柜里,怎么被他给找出来了? 苏仪低着头在他的大腿内侧上舔着,嘴角勾起:“用给我看。” 说着把他的双腿分开,让小`穴完全地曝露出来。 小`穴有些暗红,从刚才就被泡得松软湿热,更是冲洗得干干净净,苏仪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弯下腰,舌头在小`穴周围深深浅浅地舔吮。宣明抓着他的头发,小`穴生出阵阵酥麻,内壁也开始收缩,空虚难耐,轻声呻吟。 “用给我看,否则今晚别睡了。” 苏仪半坐起来,面不改色地看着他,微微笑着,眸色暗沉。 宣明脸上露出些微有些羞耻的笑意,低头捡起那根玉柱,没出声也没看他,往自己的口中探进来。 苏仪那东西渐渐硬得难受。宣明的舌贴在白色玉柱之上,自下而上的舔着,在口中慢慢进出,也不怕难受,直捅到喉咙深处。 苏仪的身体比平常绷得紧,只看不做果然难受,可他现在只能忍着。 宣明像是把那玉柱稀罕够了,低下头还是不敢抬起,却张开双腿正对着他,慢慢把那玉柱塞入自己的小`穴之中。苏仪的脸色难看,紧紧咬住了牙,宣明把那玉柱在小`穴里抽`插着,脸色越发红润,仰着脖子呻吟起来:“苏仪,苏仪上我。” 滋味比他进来时差远了,他喜欢的是苏仪在他身体里的感觉,又是甜蜜又是心痛,这才是跟心爱的人云`雨时的酸楚。 苏仪还是无动于衷。宣明的穴里夹着那东西,双腿难以并拢,只好在苏仪面前跪趴下来,嘴巴含住那粗硬炙热的男根吸`吮。苏仪摸着他的脸,气息越发不稳,宣明吮得嘴巴发酸,突然间那东西在口中狠狠一插,抽了出来。 他把宣明压在地上,铁青着脸把玉柱抽了扔掉,宣明只觉得体内捅进来一根硬热得不行的东西,立刻轻叫出声。那东西不等他适应,下流地大力抽动起来。 苏仪压住他的手,自上而下深深而入,身体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宣明的手指收紧握住,轻声哭叫起来。 苏仪喜欢宣明哭泣的样子,宣明的身体有些瘦,身上的疤痕也多,可他就是喜欢,怎么摸怎么舒服,怎么稀罕怎么欲罢不能。他喜欢宣明,更喜欢宣明爱自己,宣明对他越是依赖,越是离不开,他就心情越好。 用力插了他半个多时辰,宣明的嗓子都哑了,汗湿淋漓,断断续续地呻吟求欢。宣明刚遇到他的时候淡得像根菜,软硬不吃,如今这副双颊泛红,宛转低吟的诱人模样,全都是苏仪一手调教出来的。 九浅一深,全都泄在他的体内,酣畅淋漓。 “这次回来住几天?” 宣明趴在他的身上。苏仪在朝为官很少回家,两人聚少离多,见了面自然是稀罕得要命。 “两三天吧。” 才两三天,哎。 苏仪摸着他的背:“这次跟我上京么?你的孝期已过,不用整天守在你师父的坟边。” “再说、再说。” 去也可以,不去也可以,他对京城的回忆有些不太好,心里有些疙瘩。 苏仪自然清楚他的心事,也不勉强,低声笑道:“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去京城住就能天天挨操,你说好不好?” 你说呢!你说好不好! 宣明懒得理他,从身旁捡起那根白色玉柱,趴在浴池边小心地清洗。苏仪皱眉看着,没说话,突然间一把夺过来扔到门口。宣明见他脸色难看,还没弄清楚哪儿又出错了,苏仪说道:“不过是根玉,你那么稀罕做什么?再用下去都分不清谁是你男人了。” 宣明怔了怔,气得无话可说。送的人也是他,吃醋的也是他,本来是因为他送的才特别稀罕,稀罕也有错! 他低着头轻声道:“它怎么能是我男人?它比我男人懂事多了,从不跟我发脾气。” 苏仪闻言脸色骤然沉下来,搂着宣明的腰往自己的怀里送:“你说什么,谁不懂事,谁跟你发脾气了?” 正拉拉扯扯地压着他又要做一次,宣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腿,苏仪停下来低头看着他:“疼?” “不疼,已经不用拐杖走路了。” 苏仪给他穿好衣服,轻轻拉着他站起来,宣明试着走了几步,笑着说:“看到没,已经不那么瘸了,要是好利索了,估计就几乎看不出了——这都要多谢侯爷。” 宣明性格内敛些,说这话时语气也是平静,苏仪却硬生生地听出了点仰慕的味道,仿佛就是在说,我男人真好,我太幸福了,我去哪里找这么好的男人? 苏仪笑着穿上自己的衣服:“走,我带着你出去玩。” “去哪里玩?” “忘了么?” 打开门,一阵微寒之气袭来,苏仪从门边拉过斗篷把宣明包住,“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等我们没事了,我教你骑马打猎?现在正是初春,景色又好,今天不如出门去踏青。” 宣明慢慢随他走着出了院子,暖烟正蹲在地上逗猫,一看到苏仪领着宣明从浴室里出来,登时愣了愣。朝阳侯简直就是神出鬼没,他一直就站在门口,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魂飞湮灭明风篇 作者:古玉闻香 分卷阅读36 这人是怎么进去的? 宣明同暖烟说:“朝阳侯要带我出去踏青,晚饭不用等我了,你跟其他人一起吃吧。” 果不其然,一回来就把先生拐走了,这色鬼!暖烟看着那不正经的男人又在冲着自己挤眉弄眼,嘴巴一撇,冲着跑上去:“先生,先生我也要跟你们去踏青!” 苏仪的脸色铁青:“你不许去,在家里待着。” 暖烟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宣明转头向苏仪道:“踏青而已,让他跟着又何妨?” 苏仪冷着脸没说话,把宣明抱上马,拉过斗篷把两人的身体都紧紧裹住。早春的寒意还在,这院子里却早已经有了不尽春意,苏仪笑着低声在宣明耳边说了些什么,宣明也回了几句。暖烟看着两人在苍劲的松树下聊天,心中不禁发酸,自己的先生从遇到那时起便如同槁木死灰,何曾像现在这样容光焕发过? 一个愣着神不小心,苏仪已经策着马跑了出去,回头示威似的看着他。暖烟气急败坏,喊道:“先生别走,我也去,我也想去!” 随从不知道从何处出来,不由分说地拉住他道:“他们两人好不容易见个面,你每天都能见到你家先生,去掺合些什么?跟我走吧!我教你练剑。” “嗯?你少来。你就是向着你家侯爷……” “侯爷可是你的师父。” “挂名师父!” 那声音更委屈,“他除了欺负我,别的什么也不做,教授练剑也是你代劳……” “嗯?是么,我做了这么多?要不你叫我师父,给我磕个头?” “不磕头!” 那声音有些生气,惊散了一群埋头睡觉的小鸟,“坚决不磕!” 明风居士年少坎坷,幸而十九岁时得遇苏候,念念不忘,因此不顾羞耻,自荐枕席。苏候心怜之,从此呵护有加,一生宠爱,未曾娶妻,与他终成正果。 《明风篇》(完) 分卷阅读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