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言哥儿》 分卷阅读1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1 《重生之言哥儿》铲屎官兔 文案: 方言:兔作者,我觉得夫郎出现的时候,你码字更顺一些,你是不是喜欢我的夫郎? 兔作者:哪有?不可能,我是不会爱上笔下人物的! 待方言转身走了之后,兔作者暗搓搓的写下“方言卒,享年十四岁。” 这便是一个哥儿被作者写死了,重生之后捡了小攻种田的故事。 内容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种田文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言,郑大宝 ┃ 配角:木雨,谢婉娘,方老二等 ┃ 其它: 第1章 第一章 北方的夏天大多燥热,今日却闷的很。 天空灰蒙蒙的,不见日光,偶有几只飞燕自低空掠过。 这一看就是要下雨,村民们都收拾农具往家赶。方言却沿着河岸走出了张庄。 “你瞧,那是不是方老二家的言哥儿?”一个村民扛着农具,点着下巴示意一起走的人往那边看。 旁边的汉子抬眼看了看,道:“瞧走路的样儿,可不就是言哥儿,往刘村方向走的。” “刘村?” “恩,那方老二的娘子芸娘不就是刘村的。” “言哥儿这是去接他娘?” “估计是,接不接得回来,可就难说了……” 方言有腿疾,一到阴雨天,疼得狠,走起路来总是拖着步子。这趟去刘村,他除了想接芸娘回家外,还有些别的心思。 这事还得从今日早些时候说起。 上个月,与方言定亲的汉子张山病死了,今日张山的爹张武找上门来。 方言的爹方仲行二,村里人都叫他方老二。方老二看见张武上门,赶紧拖着一条瘸腿,迎道:“张武,你怎么来了?” 张武嫌弃的看了一眼方老二,挑着眉道:“怎么,我还不能来了?” 上个月张山刚没,想也知道,张武来肯定是要债的,奈何家里没有银钱,方老二只能陪笑道:“当然能,进屋里歇歇,可有什么事?” “什么事!”看到他那窝囊样,张武就忍不住嫌弃,站在院子里没有动,想这方老二连自己的娘子都管不住,还是个汉子?“一年多前,借你的八两银子,算上利息,总共十二两,你准备什么时候还?” 前年看腿疾时,张武借给方老二八两银子。方老二以为医好了腿疾,可以干活还钱,谁知腿瘸了一条,钱也没还上。 去年媒婆过来,给张山提亲,意思是只要把言哥儿嫁过去,欠的钱就不用还了。 张山年长方言两岁,是张武亡妻为他生下的汉子,因为身体虚弱,一直没有婚配。方老二知道张山并非良配,拖着瘸腿到处借钱,奈何亲姐姐、妻舅家都不肯借。 最后实在没有法子,便给言哥儿定了亲,只道等言哥儿十四岁生辰再成亲。 如今张武来要钱,家里确实也拿不出,方老二只得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看这样是没钱还,张武转了转眼珠,缓了缓语气道:“方老二啊,我也知道你的难处。”说到这里又顿了顿,“我这里有个法子,左右咱们两家是定了亲的,不若过两日,我请个媒婆再来一次,你将言哥儿许给我作填房吧!这样你欠我的钱也不用还了。” 听到他这么说,方老二蓦地睁大眼睛,皱起了眉,抬手指着方武道:“你说什么?言哥儿才十四岁,你怎么好意思!” 这话方武就不爱听了,“欠债还钱,左右都是嫁到我们家,不用你还钱,你还不乐意?再说了,言哥儿虽然是个哥儿,那容色跟你一样黑,孕痣又似胡麻大小,颜色暗淡,没准生不出个娃来呢!又是个有腿疾的,婆家也不好找!” 听闻张武贬损方言的话,方老二气的浑身发抖,道:“你,你,你给我出去!言哥儿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说着,将他赶出了院子。 方武被撵了出来,也不生气,心想:你还不上钱,迟早言哥儿得嫁给我。咱们走着瞧。 方武在方家闹了这么一回,好些村民听见了热闹,待方言知道时,已过了晌午。 回家见到沮丧的爹,方言红了眼眶,“爹,我不想嫁给方武。” 方老二也是没法儿,家里没有钱,又借不到钱,连点能典当的东西都没有,只得叹气道:“言哥儿,你容爹爹再想想。” “爹,我知道家里没钱,我真的不想嫁。”方言说着话就带了哭腔。 “赶明个儿,我去刘村寻你娘,或许有办法。”方老二也是无奈,自从芸娘回了刘村,已一年有余,去接了两次,连面儿都没见,便被打发回来了。 听闻父亲的话,方言又升起了希望,前年娘回刘村时,带走了十几两银子,若是去寻娘,或许他就不必嫁给张武。 遂抹了把眼泪,道:“爹,你的腿不好,这一路又不好走,还是我去吧!” 刘村在张庄的东面,有一条沿河的小路,统共不过五、六里路,方言走了近一个时辰。 待到二舅家门前,方言看见堂屋里有人影闪过,走进堂屋,里面却只坐着刘二舅和二舅母。 方言的娘刘芸刘芸行三,是个绣娘,平日里能做些绣活贴补家用。大哥是个哥儿嫁到了外村,二哥是个汉子,就是方言的二舅,早些年在县城做工攒了点小钱。 这两年方家不好过,刘芸回了刘村,住在二哥家。刘二舅眼看方家困难,越发看不上只会种田的妹夫,方老二两次来接人,都被他堵了回去。 方言进屋也不敢坐,看了眼假装没见到他的二舅和二舅母,讷讷的叫了声:“二舅、二舅母。” 刘二舅听到声音,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袋,吐出一口轻烟,缓缓道:“言哥儿来了啊。”便没了下文。 接下来的静谧,让方言有些紧张,他攥了攥衣摆,道:“我来接我娘回家。” “回家?”刘芸离开方家时,带走了不少银子,若回去这些银子说不得得往外掏,刘二舅自是不愿意。再说,妹妹若回去伺候这一老一小俩瘸子,日子必定不能好过,便道:“自从你弟弟没了,你娘就害了病,躺在炕上没法起身,拖拖拉拉这些时日,都不见好,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与你回去了。” 方言未进门时,隐约瞧见娘亲进了内室,这会听说害了病,自是不信的。但这话他不敢说,出口必要得罪二舅。 遂道:“二舅,我已许久未见我娘,让我见她一面吧。” “这可不行,你年纪轻轻,过了病气就不好了。”刘芸没害病,自是不能让方言见。 刘芸是方言最后的希望,若连人都见不到,便别无他法了,回去说不得就得嫁给张武。听闻这话,方言“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哭道:“二舅,让我见见我娘吧!” 见方言如此行事,刘二舅吓的从凳子上跳了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2 起来,喊道:“你这是做什么?” 再看方言那可怜样儿,刘二舅皱眉道:“言哥儿,不是我非要阻着不让你见,过一阵子你娘病好,是要跟你爹和离的,你……” 听闻刘二舅说漏嘴,二舅母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不让他往下说。 和离这件事本是商量好的,二舅母也偷偷张罗着给刘芸再寻一个合适的,但刘芸与方老二还未和离,此时是万万不能提的。 听见“和离”,方言犹如糟了晴天霹雳,愣了好一会,原来娘始终不回家,是已经决定抛弃他和爹了…… 二舅母看了看方言道:“言哥儿,你娘呢,有生你的恩情,平日里你也是个孝顺的,总不忍看你娘回去受苦。”她见方言似是听进去了,便接着道:“你娘也不图你能侍奉终老,她还年轻,再嫁也能寻个好的,你莫要再来纠缠,也算你尽了孝。” 方言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见不到娘了,或许再也见不到了。想到家中困难,他咬了咬牙开口道:“二舅、二舅母,家里最近着实艰难,能否借我些钱,等到年底我一定归还。” 听闻借钱,二舅母心思飞快,这钱若借出去十之八九是还不回来的,决不能借!这言哥儿也不能留,得赶紧让他走。 “借银子?”二舅母声音大了起来,“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娘又得用药吊着,谁给我们银子啊!”说着拽起方言,边推搡边道:“你小小年纪就学会打秋风了!赶紧走!我们家没银子!” 乌云渐墨,土路上,方言拖着步子沿河岸往回走,没借到钱,回去必定要嫁给张武,不然告到县里,爹要吃官司的。 想到这两年受过的苦,尝到的人情冷暖,料想以后要过的日子,方言不禁悲从中来。 忽然狂风大作,雷声轰鸣,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被雨浇个正着,四下里又无处可躲,所有的委屈似是这一刻倾泻而出,方言不顾腿疼,发起狠向前跑,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模糊了双眼。 也不知是哪只脚没有跑好,俩脚一绊,方言摔到了河里,滚了一身泥水。他想挣扎着起来,不料右腿忽然抽痛,使不上劲儿,身子没在三尺多深的河水里,喝了几口冰凉的河水,便渐渐没了动静。 没入黑暗之前,他想:河水和泪水一样都是如此的苦,若能转世投胎,他定不做这苦命之人,也要尝尝甜的滋味。 方言看着炕上的方老二,道:“爹,这腿断了是大事,我去县城寻柳大夫再来瞧瞧。” 听闻方言的话,方老二略微皱眉,“前些日子不是请了济仁堂的老大夫瞧过了吗,怎么又要瞧?” 上一世正是济仁堂的老大夫为方老二医腿,开的内服外敷的草药贵的离谱,最后买药的银钱不够,方老二又着急下地干活,落了个瘸腿。 方言道:“爹,弟弟的病就是那老大夫看的,花了百十两银子也未见好,咱们换一个吧!” 想到上一世他害腿疾时,曾拿方老二的药方问过柳成,他是不是也要吃这么贵的药。柳成看过药方道:“这药方与你害的病不对症,你害的是寒疾,这药方是医断骨的”言罢,他皱了皱眉头道:“这里面有几味药,价格昂贵,仅对身体有所补益,于断骨无益。”那刻,方言才知自家被老大夫骗了钱。但药是货真价实的,也找不回来了。 “爹,我去寻柳成柳大夫,他虽年轻,确是从张庄出去的,自小学习医术,看在同村的情谊,也会实在些。”方言想要劝服方老二,这一世他不能再走老路,无论如何要医好方老二的断腿。 闻言,方老二点了点头,懂了方言话里的意思,便挥手让他去请大夫。 再说这方言本应死在河里,不知因何又活了过来。当重生到方老二刚断了腿这几日,方言无比庆幸,这一世他定要活的坚强,再不去尝那泪水的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兔作者,我怎么觉得我的死亡有些弱智呢? 兔作者微皱着眉,深思状。 待方言走了,兔作者赶紧百度最搞笑的死法。 看了一会儿之后,兔作者苦思冥想,到底是憋尿憋死好,还是撑死好,或者被雷劈死也不错。 第2章 第二章 方言家住张庄,地处北地,坐落于良柳县边。张庄前朝是张姓地主的农庄,后发生战乱,地主携家眷南逃,也不知定在了南方,还是死在了路上,左右这些年都没再回来。后来新朝建立,改革土地政策,这里的田地便分给了农户耕种,每亩田收税两斗。 张庄到县城不过十里路,如今方言腿脚尚好,步行一个多时辰就可以到。 这回去县城请柳大夫,自是不能步行来回。方言便到里长家借了驴车,往返县里一个来回不过一个时辰。 张庄的里长名唤张文,乃是张武的亲哥哥。 张文年逾四十,为人圆滑,平日里做事稳重,与弟弟张武性格大不相同。张文有一娘子,方言唤她张大娘,亦是圆滑世故,虽性格泼辣,办事却甚是妥帖。张文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随了父亲的性子,在张庄种田,娶了一个哥儿;二儿子非常聪慧,好读书,已中了秀才,正在县学。 张大娘心知方言家的境况,见他来借驴车,也不多问,只道:“你且用吧,用完还来便是。” 请到柳成为方老二看诊,方言则站在一旁候着。 方老二靠躺在炕上,面容憔悴,嘴唇泛白。 柳成坐在炕边诊了诊脉,瞧了瞧方老二的舌苔,又将原本用来固定断腿的木条拆开,看了看,摸了摸,先是问道:“方二叔,这几日可感觉胸闷?” 方老二点了点头,道:“是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 前几日柳成也听闻方亮没了,心知方老二中年丧子定是心里不快,这才郁结于心,便道:“方二叔,人死不能复生,你且想想言哥儿,莫再多思虑。” 他见方老二怔了怔,便一边将木条重新绑好,一边又道:“腿断了还能长好,你这断掉的地方已经复位,近三个月莫要干活,若是再断开可就不易好了。这药方……” 听闻柳成提到药方,方言赶紧自怀中拿出老大夫开的药方,递给柳成道:“柳大夫,你瞧这张方子,可还对症?” 柳成接过药方,瞧了瞧,这药方本也对症,只是不大地道,想到方言家的境况,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道:“同一病症不同大夫所写方子不尽相同,这方子虽然对症,但其中几味补药,于断腿无甚益处。”便将药方还了回去。 斟酌了一下,他又看向方老二道:“方二叔,这方子一副药就少不得一两银子,需连续吃至少三个月。你若信我,我这就回去与我师父商议一番,重写个方子与你,总可以便宜些。” 原来的药方,吃上三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3 个月至少得百十两银子,无论如何也是吃不起的。方老二便点头道:“柳大夫,这些时日家里确实困难,若可以便宜些医好我的腿,来日定有重谢!” “方二叔,”听闻方老二如此说到,柳成站起身道:“快别这么说,我原也是张庄的汉子,即是同村,举手之劳,我自是能帮就帮。您也别起来了,且让言哥儿与我去草堂走一遭吧。” 方言望向方老二,只见方老二自怀中掏出个布包,递给方言,道:“言哥儿,你且随柳大夫去一趟吧!” 方言接过布包,攥了攥,沉甸甸的,里面应当是全部家当了,他点了点头便转身跟着柳成出了门。 待二人坐着驴车到了草堂,柳成一指大堂的小凳,对方言道:“你且坐那等着,我去寻师父。”便走进了里间。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柳成手拿一页纸走了出来,见方言站起来,递过药方道:“这是新方子,我与师父一同开的,先吃上半个月,到时我再为方二叔瞧瞧。” 方言不识字,看着药方,只能看出比原来那张少了许多字。拿着药方,稍微思索了一下,他便问:“柳大夫,这诊金也还没有付。” 柳成闻言摆摆手,“诊金不急,不若等方二叔腿好了再付。” 自古就没有医好病再付诊金一说!方言自知柳成有意帮忙,许是不好意思做的太明显,才如此说。 方言抬头看柳成,这柳大夫今年刚满二十,因从小学医,说话又妥帖,有种让人信服的气质。从他身上感受到莫大的善意,方言便深深作揖,道:“柳大夫,谢谢你!待我爹病好,必要再来感谢!” 柳成没料到他会如此,生生受了这一揖,赶紧虚扶一下,道:“莫要折煞了我,我只虚长你几岁,受不得你如此大礼,你且去抓药吧,我再去取几贴外敷的膏药与你。” 方言抓了半个月的药,总共不到五两银子。 柳成折返递给他几贴膏药,道:“这膏药可消肿止痛,是前一阵子我自己配的,也不收你的钱,你且拿去!那草药每日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服一次即可,你且回去吧!” 张庄的房子皆是坐北朝南,方家在庄子的东边,有三间向南的正房,东边一间原住着方老二和芸娘,西边一间原住着方亮,中间则是堂屋,会客吃饭都在这里。堂屋的后面有两个内间,一间住着方言,原是方老二爹娘的屋子,另一间则是厨房。 正房的南面用树枝圈出一个小院子,院子的一角有一个泥土混合干枯枝叶搭的鸡窝,现在里面一只活物也没有,院子的另一角有一间小仓房,里面放着着几袋粮食,还有一些散落的农具。 正房的北面有一大片菜地,与邻居李大伯家的菜地隔着一条田埂。稍远一点的地方则是一间简陋的茅房。 方言抓药回来,先将驴车送还里长,表示了感谢,才拿着草药往家走。 回家进了东屋,将抓的药拿给方老二看,顺便归还了布包。 这布包里原本装着六两银角子,这会儿剩一两还多,见方言拿回来的十几包草药,方老二便问道:“言哥儿,怎么拿了这么的药,银子还有剩?” “柳大夫给开的新方子,一副药只要三钱银子。”提到这新方子,方言很是开心,与原来的药方相比,便宜太多了。 方老二一听,甚是惊讶,“竟然便宜了这么多?” 想到年纪轻轻的柳成,他又有些担心,这药方也不知能不能医好自己的腿,便问道:“这方子可是柳大夫开的?” 知道方老二担心什么,方言道:“是柳大夫的师父开的,爹,你且放心吃吧。柳大夫不仅没收咱们诊金,还送了几贴外敷的膏药。” “什么?”听闻柳大夫如此好心,方老二顿觉不好意思,“这怎么好,人家来给咱瞧病,不收诊金还送药,白占人便宜,这不妥……” 方言见方老二似是要说什么,赶紧截住话头,道:“爹,咱家今日这样,想要报答也无甚底气,待到你的腿医好了,家里富裕,再感谢也不迟。” 听了方言的话,方老二只能沉默。 方老二虽然话不多,却是个肯吃苦受累的,家里三亩上好的水田、三亩旱田,他一个人起早贪黑,打理的井井有条。刘芸是个绣娘,虽然绣活一般,但也能补贴家用。四口之家虽算不上富裕,日子过的也不错。 早几个月方亮得了风寒症,家里花光了积蓄,还卖了两亩上好的水田,到底没有救回来。后来方老二摔断了腿,没钱请大夫,刘芸便贱卖了一亩上好水田,得了三十两银子。请大夫瞧病并七天的药钱,一下去了十几两,剩下的十几两银子,又被刘芸收走带回了娘家。 如今家里的银子自是不够使的。 东想西想,方老二不由得叹起气来。 “爹,怎么叹起气了”方言见方老二叹气,开口问道。 如今家里就剩两个人相依为命,心里的话,也只能说与方言听,“言哥儿,家里就剩这一两多银子,过些时日该秋收了,咱家请不起短工,那三亩旱田可如何是好啊!” 方言听到这里也皱起了眉,他一个哥儿,平日里都是在家做些家务,偶尔跟刘芸学学绣花,农活只有上一世穷困潦倒时做过。这一世他想医好方老二的腿,不想重蹈覆辙,遂道:“爹,卖掉一亩旱田给你医腿,待到秋末我去收粮食。” 看着方言脸色变化,听着他说出来的话,方老二大感欣慰,自己家的哥儿,如此孝顺,即使再困难也要撑下去不是!只要有自己这个爹在,方言就能有个依靠。 “你个哥儿,体弱又无甚力气,怎么能让你去做农活!”方老二笑了笑,接着道:“不过,你说的对,爹必须养好腿,以后咱们家的日子定是能过好的。” 看到方老二想通了,方言也觉得开心,不由得嘴角也带上了笑,“爹,等你腿医好了,地还可以再买回啊。 方老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你且去里长家一趟,告诉他咱们卖掉一亩旱田,请他带着文书来一趟。” 正值要秋收的时节,带着庄稼的田地甚是好卖,方言家的一亩旱田卖了十两银子并一石粮食。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兔作者,你不觉得物价有点低吗? 兔作者一脸自信道:“古代一家五口一年才花二十两,你凑活着过吧!” 第3章 第三章 卖了田的第二日,方言早早的起了床,梳洗干净后,煮了一锅粥。他先是盛了一大碗稠的送到方老二的房间,才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水多的,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吸溜溜的喝了起来。 喝过粥,方言架上小陶罐给父亲煎药。 煎药是个费时间的活计,需要先倒水将草药泡上一段时间,再用大火烧,待锅开了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4 之后改小一些的火,不时的搅一搅药汤,省得糊底,直到剩下一碗药汤为止。 方言边煎药,边思考着接下来的日子。做早饭前他去小仓房看过了,还有两袋子稻米,一袋子磨好的麦粉,并一袋子黄豆,总共约四石粮食。过些时日,两亩旱田收割后,大约能有五石粮食,这些粮够他和方老二吃一年了。 粮食够了,但是过冬没有菜,没有肉,柴也快烧光了。 往年刘芸在的时候,只会晒些菜干,但是方言曾见过邻居李大娘家做的酱菜,或许可以去请教李大娘。 肉是没有的,家里的鸡圈都空了,方老二断了腿,应当吃点好的,改天得去县城问问柳大夫。 村里人烧的柴,不是庄稼的秸秆,就是从树林里捡的树枝,这个活儿方言便可以做。 东想西想了一会儿,待药煎好了,盛出一半端给方老二,方言道出了自己的想法:“爹,家里的柴快没了,我想出去捡些回来。” 方老二喝了药,嘴里有些苦,指挥着方言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道:“捡柴只能去西边那片林子,莫要走的太深。东北边的那座山上不能去,那山阳面甚是陡峭,走不好容易摔倒,太过危险。” 方老二说的那座山在张庄的东北边,离方言家不远,自小村里的孩子们就被告知不能靠近那座山。 据说以前村里的猎户上山打猎,远远的见到一头熊,吓得赶紧往回跑,谁知山路太陡,一下子从山上滚了下来,没多久人就没了,自此张庄就没了猎户,村民也不怎么去爬那座山。 听到方父的嘱咐,方言应了声,便拿了两圈麻绳出了门。 方言出门没多久,方家便来了一位客人。 方言的姑姑方淑,年近四十,长发盘着,斜里插着一根细细的银簪子;脸上铺着厚厚的粉,眼梢向上吊着,嘴上不知涂了几层胭脂,红的渗人,身上着一件棕色衣服,手里拎着一条帕子。 推开方言家的院门,在堂屋转了一圈没见人,她便喊了声:“方仲!” 方老二在东屋应了一声,没有出来迎。 方淑是听说方老二腿断了,才特意来看的,不过她并不是来看望病人的。 “呦!怎么家里连个人儿也没有啊!”方淑边开门走进东屋,边问道:“你这家里的人都哪里去了?” 进到屋里看到炕上面色憔悴的方仲,她心里一阵快意。 方淑年轻时有几分姿色,干活又爽利,本想嫁到县城里,过过太太的日子,奈何爹娘为了给方仲凑聘礼,不顾她的意愿,愣是把她许给赵村的卖油郎。 好在卖油郎的爹娘很是能干,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帮衬着过,日子富富裕裕的。 虽然日子过的不错,但方淑这口气却怎么都咽不下去。这些年来方淑很少回娘家,这次听说方老二家倒了霉,才来看热闹。 方淑语带讽刺道:“你那芸娘哪里去了?” 方老二心知方淑这些年对自己和刘芸有怨恨,连带着也不喜欢方言和方亮。但成亲之事都是爹娘决定的,他也身不由己。只得答道:“芸娘回娘家了。” 方淑在屋子里左转右转,觉得哪也不舒服,最后捡了炕边的凳子,搬到离方老二远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 “哼,回娘家了?”说着拿起帕子掩了掩唇,“我以为逃了呢!早些年村里的老刘家不就是,汉子瘫了,他娶的那个哥儿怀着孩子就跑了。我看那刘芸也不准就回不来了。” 方老二紧皱眉头,虽然刘芸确实是走了,但是听闻她如此说,仍是想辩上两句:“大姐,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你不起,但刘芸她……” 方淑一听他为刘芸说话,立马截住了话头,换了话题道:“这一个家啊,没有个女人、哥儿的,这日子真没法儿过,你看看你这屋子,冷冷清清的,连点烟火气儿都没有。” 见他不再接话,方淑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说到这个成家啊,可得像我们家的哥儿一样,得找个县城的才好,我都相看好了,就等年底那汉子着人上门提亲了。”顿了顿又道:“对了,你们家言哥儿,也不小了,许了人家没呢?” 听到方淑炫耀家里哥儿的亲事,方仲忽得想起这一年家里乱糟糟的,着实是忘记了。心里对方言产生了一缕愧疚,同样是哥儿,自己家的真是受了委屈。 闻道方淑发问,方老二只能接话道:“这事也怪我,是我的疏忽,你若不提,我一时都想不起来。” “哼!”不知哪句话刺到了方淑,她又想起了当年的事,阴阳怪气道:“想不起来更好!做爹娘的指的婚事,也没甚好的。你看你那芸娘是长的好看了些,一看就是不老实的,干活什么的哪能比得上秀哥儿……” 方言捡了两捆柴,用绳子捆好背回家,刚走到院门口,正听见方淑说芸娘不老实的话。方言心想,她怎么来了? 在方言印象里,姑姑方淑这些年总共回来不超过三次,每次说话都没个好声气儿,而自己的爹娘都不是善言的。儿时不觉得,现在想想,总觉得爹娘受了欺负似的。 把柴放在院子里,拍了拍身上的灰,方言推门进了东屋,朝着方淑叫了声:“姑姑。” 方淑看见方言身上的灰,把手里的帕子挥的都带了风声,“你干什么去了这是,一个哥儿,一天弄的灰头土脸的,像个什么样子!”随即嫌弃的掩了掩鼻子。 见姑姑这个样子,方言往方淑的方向走了两步,使劲拍了拍身上的灰,笑了笑道:“捡柴去了,姑姑来,可是有什么事?” 方淑掩了掩鼻子搬着凳子往后闪了闪,“听闻你爹摔断了腿,我这不是来看看嘛!你赶紧出去拍,弄得这屋里乌烟瘴气的。” 听闻这话,方言也不拍了,气她一下,出出气就好,总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 方淑见他不拍了,也放下了帕子,开口道:“言哥儿啊,姑姑说话直,话要是难听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方言听见这开头,就知道后面的话必是不好听的,便截断话头道:“既是难听话,那就别说了。” 骤然被打断,方淑楞了一下,随即瞪起了眼睛,道:“你这是什么话,姑姑与你同姓,自是为了你好,我家哥儿年底就要定亲了,你都十二岁了吧,婚事都还没定……” 料想下面也不会是什么好话,方淑今日前来,怕也不是为了看方老二的腿伤的。忽的想起上一世众人的冷漠,方言拉下了脸,道:“我爹娘还都健在,就不劳姑姑费心了,”又转头看方老二,“爹,你说是吧?” 方老二深知自己姐姐的性子,心里仍是向着自家的哥儿,便道:“大姐,言哥儿的婚事,我已经上心了,你便莫要多说!” “你们这一家子,真是不识好人心!”方淑腾的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5 一下站了了起来,指了指方老二,又指了指方言,气的不轻。 她狠狠的喘了两口气,掏出一两银角子举在那里,微微抬起下巴,道:“今儿个来,也没带甚么东西,这一两银子你们且收着,留作求医用吧!” 想到方淑的秉性,若收了这银子,说不得出了方家门,她会再说出什么尖酸刻薄的话,方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扫了眼方老二,见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方言便道:“姑姑,家里不缺钱,你且留着吧!待到你家哥儿成亲,给他多添一两的嫁妆。” 听到这话,方淑又是火起,啐了一口道:“你这小哥儿,说话难听的紧,真是没教养。” 心知再这么下去,必是不能善了了,方老二赶紧开口送客道:“大姐,我就不留你午饭了,你且回去吧!” 方淑恨恨的瞪了方老二一眼道:“哼!下次你若可怜死,我也必不会再来。” ,遂收起那一两银角子,往外走,边走边拿眼白了方言好几下。出了院门后,隐约还有咒骂声。 东屋里,待方淑走后,方言蓦得松了口气,他不是个善吵架的人,其实刚刚也非常紧张。 方老二看到方言的样子,不禁失笑,言哥儿以前性子随了自己,话少,受了欺负也不还嘴,今个儿真是头次见他这样牙尖嘴利的样子,真是长大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方老二向方言招了招手,道:“言哥儿,你过来。”又往炕里让了让,拍了拍边上,示意方言坐下说话。 “爹,可有什么不妥?”方言坐下后,忙问道。 “你姑姑怨恨的是我,对你其实没有什么恶意,”说到这里,又顿了顿,“算了,左右都过去了,不过你姑姑有件事说的是对的,你已经十二岁了,哥儿与女人若是十四岁未婚配,是要受罚的。你可有意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兔作者一两银子够干嘛的? 兔作者一脸正直道:“一两银子够你和方老二生活一、两个月了,不要不知足!” 方言: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小天使愿意跟你说话了。 见方言走了,兔作者边抹眼泪边码字,“方言家徒四壁,连一文钱都没有,每日只能喝西北风充饥。” ps:真的没有小天使来爱我吗?(ˇ?ˇ) 第4章 第四章 “意中人?”还真没有。 方言这些年过的甚是单调,方老二在外种田,刘芸在家绣花,方亮个汉子还小,自是满哪乱跑。家里大部分的活计都落在了方言身上,别说相中个汉子,村里与他相熟的同龄人,也就只有木雨和张水两个哥儿。 “没有”方言摇了摇头道。 听到意料中的答案,方老二也只能在心里叹气,他经历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日子过的并不好,如有机会,他还是愿意让方言自己挑一个中意的。 奈何方言没有中意的人,他只能道:“恩,既是没有,爹自会给你相看个好的,你且去做饭吧!” 方言闻言站起了身,想到上一世张武的逼迫,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便道:“爹,我才十二岁,尚有两年的时间,若是遇到合适的,我自会说与你。”想了想,终是不能辜负方老二的爱子之心,便又道:“或者待爹的腿好了,再为我相看也不迟。” 见方老二点头,便去做饭。 午饭在东屋吃的,米饭并一盘炒青菜。 吃罢饭,方言对方老二道:“爹,这天已近秋末,菜地里的菜都熟的狠了,趁这几日太阳尚好,我想晒些干菜,再做点腌菜,留待冬天吃,你看可好?” “好,当然好。”方老二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自家哥儿真是能干,定要找个好人家。 收拾了碗筷,方言站在东屋门口,对方老二道:“爹,我去李大娘家,让她教教我做腌菜。” 方家住在张庄的东头,只有一户邻居,平日里两家关系不错。 昨天方言说他去秋收,方老二打心里是不同意的,这两天正琢磨过找个短工帮着秋收,听闻方言去邻居家学做腌菜,便对方言道:“请你李大伯过来一趟,爹有事与他商议。” 李大伯和李大娘成亲近三十年,家里有一个哥儿和一个女儿,都已经出嫁。两口子本来还想生个汉子,奈何天不遂人愿,这些年一直没再有孩子。 方言推开李家的院门,喊道:“李大伯、李大娘在家吗?” “唉,在呢!”便见一老妇从堂屋走了出来,那妇人见来人是方言,便笑道:“是言哥儿啊,快进屋来坐。” 方言走在院子里便一阵感叹,这李家的院子里纵横牵着几条线,上面密密麻麻挂的都是菜,地上架着几条木板,上面摆着菜干,褶褶皱皱的样子,似是快要晒好了。院子的角落里还放着一小堆大白菜,看着倒不像干菜的样子。 方言边看边走,到了堂屋,见屋里坐着李大伯,便道:“李大伯,我爹说有事请你过去商议。” 李大伯把桌上的半碗水一口喝干,站起来道:“你爹可说什么事了?” “没说。”方言摇摇头道。 李大伯点了点头道:“那我过去一趟。”边向外走边对方言道:“言哥儿,你在这与你大娘歇会吧。” 见方言仍是站在那,李大娘道:“言哥儿,过来这边坐着说话!”见他不动,又道:“你幼时还来玩过,怎么如今这么生分。可是长大了,不好意思了?” 摇了摇头,“李大娘,”方言看着李大娘,思索着怎么开口,顿了一下道:“我想跟你学做腌菜。” 听闻方言的话,李大娘笑了起来,“你这个哥儿,说个话吞吞吐吐的,我以为什么大事呢。这干菜、腌菜都是自家做来冬天吃的,教给你也不打紧” 闻言,方言面露笑容,真挚道:“谢谢你,李大娘!” “这点小事儿,谢什么谢。”李大娘赶紧摆了摆手道。 李大娘想着这做菜也没有个菜谱,自己和方言又不识字,与其说与方言听,不若让他动手做一做,便道:“正好过了晌午我还要再晾些干菜,再做些腌菜,你且帮我的忙吧!” 过了晌午,二人到李大娘家的菜地里摘了几趟菜。 方言和李大娘对坐在院中,一边放几个着装菜的筐,另一边放着一个木盆,用来盛放已经择好的菜。 李大娘边手脚麻利的择菜,边对方言道:“别看这都是做菜,不同的菜做干菜的法子也是不一样的。” 乍一听,方言有些疑惑, “干菜还有不同做法?” 李大娘指着菜筐里六、七样菜道:“你看咱们摘的这些菜都能做干菜。像菠菜、油菜这种叶子菜,得先在滚水里面过一遍,晾在阴凉处。像萝卜、黄瓜这种菜,直接洗净切成片,放在木板上晒即可。” 以前刘芸在时,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6 只会晒些萝卜条、黄瓜片、茄子干,这回听李大娘这么说,方言才知道,原来这种叶子菜也可以晒成干菜。冬天又可以多几种吃食了。 择完了菜,二人又合力将菜洗干净,分了类。 李大娘烧好火,将菜放入滚水里,边拿着根棍子不断的搅,边对方言道:“这种叶子菜,在滚水里烫一遍,得搅一搅,待到七、八分熟就得捞出来,要是完全煮熟了,可就不好晾了。”说着,将煮的差不多的菜捞出来放到一边。 “这菜刚煮出来烫手,等一会儿凉一凉,咱们把它挂在那边的绳子上,”说着,李大娘抬手指了不远处的挂好的绳子,“天气好的话,晾四日左右就即可。” 等待叶子菜晾凉的时间,李大娘又把黄瓜和萝卜等菜切成厚片,“这种菜切好放到木板上或者藤条编的架子上,晒上一段时间。” 方言一边听着李大娘的讲解,一边帮忙将切好的厚片,一片片的放到木板上,摆整齐。 待到这面忙活完,二人又将晾了半天的叶子菜,一颗颗倒扣在绳子上。 做完这些,李大娘叫上方言到屋里歇一会。 为方言倒了杯水,李大娘边喝水边又道:“干了这么好一会儿,可是累了?” 比起去田地做农活,这样的活计着实轻松很多,又学到了不少东西,方言喝了口水,摇摇头,笑了笑道:“不累。” 虽然平时走动不多,但是也知道方家现在就剩两个人在,看着方言的样子,李大娘不禁想起自己家的哥儿,越发觉得方言不容易。便又叮嘱了两句:“晒在木板上的菜要不时的翻一翻,省得发了霉,太阳下山后,得把干菜都收进屋子里,省得被蚊虫祸害了去。” 点了点头,方言道:“恩,这个我晓得的。” 休息了一会,见方言确实不累,李大娘又问:“你可是还要学做腌菜?” 提到这个,方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道:“恩,记得幼时在大娘家吃过,滋味甚是不错,想做些留着冬天吃。” 听到这话,李大娘高兴的很,“好吧!我正好要做一缸酸菜,其他腌菜的法子,跟这个差不多,你且跟我来。” 说罢,李大娘带着这方言将院子角落里的十几颗白菜搬到了厨房。 又从厨房角落里,搬出一个约两尺高的小缸,李大娘指着白菜道:“这白菜我上午择了烂叶、黄叶的,放在院子里晒了半天,”又指了指小缸,“这缸是前两日用水洗过,在太阳下晒过的。” 说着把白菜,一棵一棵放进缸里,边按压着白菜,边道:“这白菜得码结实,不然这菜腌了也是不能吃的。”只见李大娘码好两层便撒一把盐,码完白菜后,又撒了一把盐。 将白菜都码好后,李大娘从厨房的角落里,搬出来一块大石头,方言见状,赶紧上去帮忙,与李大娘合力将石头压在了码好的白菜上。 用手指点了点石头,李大娘道:“这是为了腌菜特意找的石头,我用刷子刷了刷,又在太阳下晒了好几日。” 方言看着那石头,很是惊讶:“这石头可真沉,“又望向李大娘面带疑惑,”李大娘,这得去哪里找啊?” 李大娘道:“这是我在西边的林子里找的,走了挺远段路,还是你李大伯用筐给我抱回来的呢!” 听到这话方言,不禁皱了皱眉,先不论能不能找到,就是找到了,自己也不一定能够搬回来啊。 想起方老二还躺着呢,方言一个哥儿,可怜的紧,李大娘便道:“过几日,我要去西边林子里采些蘑菇,你可要与我同去?” 听闻这话,方言立即点了点头:“自是要与大娘去的,我也试试能不能捡回来一块大石头,到时一定要记得叫我。” 见方言点头,李大娘向缸里倒了些水:“我这是十五棵白菜,用了三两盐,水只要没过白菜即可。” “最后一步,”李大娘手里拿着几块布,一层层盖在缸上,又拿绳子绕着缸口下面一些的位置,缠了几圈,系紧。“这样就好了,待一个多月以后就可以吃了。” 稍稍动了动小缸,把它转到不碍事的地方。李大娘又带着方言回了堂屋休息,唠了会儿家常。 待到方言准备告辞回家的时候,李大娘道:“言哥儿,大娘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与大娘。” “恩,知道了。”听着李大娘的话,方言感动非常,自然的露出了笑容,凡是对自己好的人,来日定要报答。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小记者(伪):兔作者,听说你今日要双更,可是因为周末给大家送的福利? 兔作者微笑脸,义正言辞道:“记者同志说的对啊!我初来乍到,自然要与同志们打好关系,请大家多多照顾。” 待记者同志走后,方言道:兔作者,今天“作者有话说”都跑正文前面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对手指,兔作者低头道:“我双更,我有罪,主要是这两章的内容写得太种田,我怕被嫌弃。” ps:你们会嫌弃我吗/(ㄒoㄒ)/~~ 第5章 第五章 从李大娘家学了手艺之后,方言便用了几日的时间,将菜园里的部分菜做成了干菜。 这一日,方言刚翻了翻木板上的菜,便见李大娘挎了个菜篮子来了。 “言哥儿,真是能干,”李大娘左右看了看,“这干菜不错,都能闻到香味了。” 听到表扬的话,方言有些不自在,“都是李大娘教的好,”见李大娘挎着篮子,便问:“可是要去西边的林子?” “恩,今日天气凉爽些,咱们去林子里转一转。”李大娘答道,“你且去拿东西,我在这里等你。” 闻言方言进厨房拿了个大菜篮子,并一捆绳子。 李大娘见到他拿着绳子,有些不解,“怎么还拿着绳子?” “顺便捡些柴回来。”方言道,说罢便冲着东屋喊道:“爹,我与李大娘出去一趟!” 听到肯定的答复,便跟着李大娘往外走。 方言家在张庄的东边,与西边的林子有一段距离。 二人沿着土路走,路上偶尔见到行人,简单的打过招呼,便错身过去了。 正值收获季节,土路的南边是大片的田地,金晃晃的迷了人眼。 望着这成片的金色,顿时感觉心胸开阔,人也轻松了许多。 “李大娘,可是快收秋了?”方言问道。 李大娘望着自己家的那片田地,面带欣喜:“是啊!也就这几日了。” 行了约半个时辰,二人终于到了林子的边上。 这林子延伸到很远,靠近村子这一面大多是杨树,间或有些别的树种,树叶大多掉光了,可以看见光秃秃的树杈和地上厚厚的黄叶。远一些的地方地势偏高,可以望见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7 一片松树林,虽然已近秋末,那一片地方却仍是郁郁葱葱,绿如墨。 “言哥儿,你且跟好我,注意脚下。”李大娘说完,便抬脚进了林子里。 这片林子,前些日方言来过,只不过没有走进深的地方,只在边缘徘徊捡了些烧火用的干树枝。 见李大娘从地上捡了根树枝,不时的扒拉扒拉地上的黄叶,方言也有样学样,自地上捡了根树枝。 行了约半个时辰的样子,李大娘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有些时日没下雨了,这蘑菇也不知都藏到了哪里,咱们往北边走走,那边阴一些,说不得会有蘑菇。”说罢,转了个方向,往北方走去,边走还便道:“若是这边也没有,就得去松树林子里了,那边定是有的。” 于采蘑菇一道,方言是第一次,自是没有意见,便只跟着李大娘走。 林子的北边,树木要密一些,没行多远,李大娘就喊方言过去:“言哥儿,快来看,这里有蘑菇。” 方言快赶了两步,果然看到地上三三两两的有几朵小蘑菇,棕黄色的蘑菇上面扁平,边缘微微上翘,下面的部位不过小拇指粗细。 “这是草磨,可以晒成干蘑菇,也可以炒菜、炖菜,味道都很好。”听着李大娘的解说,二人各采了几朵放入了菜篮子。 又走了一段,方言发现树脚下有零零散散的有几朵蘑菇,颜色要比筐里的惹人喜爱,便叫李大娘:“李大娘,你过来看,这里也有。” 李大娘走到跟前一看,赶紧扯住要采蘑菇的方言,“言哥儿,这蘑菇可不能吃。” “不能吃?”同是蘑菇,还有不能吃的? “这种颜色发红的,特别上面还带着小点的蘑菇,是有毒的,千万不能吃。”李大娘嘱咐道,“好些漂亮的蘑菇,都是有毒的,再见到定要问我一问。” 这个小插曲过去后,二人分别捡了小半筐的蘑菇。 低头找了半天,方言有些累了,他站直身子,四下里看了看,见远处有一个形似石头的东西高高的挂在树上,想到此次出门还想找块石头压缸,便抬手指着那处对李大娘道:“李大娘你看那树上挂着的石头,用来压缸怎么样?” 树上还能挂石头?李大娘闻言疑惑的看像那处,这一看可不打紧,那哪是什么石头啊!那是个胡蜂窝! 李大娘赶紧拽着方言往反方向走,“我的老天哪,言哥儿,那可不是石头,那是个胡蜂窝,若被胡蜂蛰了,可是要死人的!” 听闻这话,方言也吓了一跳,还好没去要那块“石头”。 看了看天,出来好一会了,篮子里也采了不少蘑菇,李大娘道:“言哥儿,咱们往松树林那边去吧,那边土比较软,应该还有不少松蘑,两个林子中间那里有条土沟,我家腌酸菜的石头就是那里找的。” 在两片林子中间,横着一条土沟,约有三尺多深,沟里没水,若想去松树林,必须爬过土沟才行。 二人在沟边寻了半天,只见几块约四、五斤重的石头,没有李大娘家那种大石头。 方言有些泄气,这几块石头小了些,算到一起还差不多。想到这里,他忽然问道:“李大娘,可否用俩块石头压缸?” 李大娘出来这大半天也有些厌了,听闻方言的话,一拍手,“还是言哥儿聪明,捡两块回去自是可以的。” 说罢,二人挑了两块沉一些的。 方言把菜篮子里的蘑菇都倒了出来,将两块石头装进去,却又装不下蘑菇了,想到李大娘带自己出来一趟,便想将蘑菇送与李大娘。 李大娘自是不肯,怎么也不能占一个孩子的便宜。她便也将蘑菇倒在地上,自方言的菜篮子里拿出一块石头放到自己的篮子里,又将蘑菇收进去。 方言也收了蘑菇,甚是感动。 这下篮子都满了,二人便决定往回走,方言用胳膊挎着菜篮子,一边又弯腰捡起了树枝,想要带回去当柴烧,才走了几步,他的动作有些吃力。这近十斤的菜篮子对于十二岁的方言来讲,还是有些沉了。 李大娘见状,叹了口气,养家的哥儿不容易,也弯腰帮忙捡。 方言见状,心里不好意思,怎能让人帮着拿石头,又让人帮着捡树枝!遂将几根捡到的树枝扔掉,道:“李大娘,我不捡了,咱们回去吧!” 闻言,李大娘也将树枝扔到了地上,“下次来再捡吧,不过靠近边缘的树枝都有人捡,可以扯了树上能够到的树枝。” 回去的路上,方言抱着菜篮子,远远的看见离家不远处的山上似是有黑烟冒出,便急道:“李大娘,你快看!那东北边的山上有烟,可是走水了?” 李大娘抬起头,皱着眉,眯了眯眼看了半天,摆了摆手道:“没事儿,应是那卖炭翁在烧炭呢!” “烧炭?用木头啊?”方言问道。 李大娘笑了笑,道:“你这哥儿,木炭木炭,可不就是用木头烧的。” 闻言,方言也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他又忽觉不对,“那山不是很危险吗?怎的还有人去?” 李大娘点了点头,“是危险,你可不能去。”许是看出方言还有疑问,她又道:“早年村里有猎户的时候,是有一条上山的路的。但是山里有陷阱,有野兽,出入都得由那猎户带路才安全,所以自那猎户没了,这上山的人也就少了。” “猎户的故事我倒是听过,可是说摔死了?”听到这里,方言好奇道。 只见李大娘摇了摇头,“我也不甚清楚,有说死了的,也有说失踪的,那猎户本就独身一人住在山下,后来山下的房子没了,大家也就说他死了。” 方言点点头,便不在言语。 待到李家门口,李大娘道:“言哥儿,我先将蘑菇倒出来,一会便把石头给你送过去。” 将采到的蘑菇倒在木盆里,李大娘提着菜篮子往方言家去,刚出自家院门,便见方言蹲在方家院门口。 李大娘有些诧异,“言哥儿,你怎么的蹲在门前,可是累了?”待走近一看,方言面前放了两个菜篮子,一个装着蘑菇,另一个里面装了块肉并几个鸡蛋。“哪来的?” 方言摇了摇头,“我也不晓得,刚走到门前就见它放在地上” “莫不是你家亲戚送来的?” “我也不知道,爹在家呢,若是亲戚,应当拿进去才是。” 想想也是,李大娘便劝道:“送的都是好东西,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别蹲在这里了,拿进去问问你爹。” 方言将菜篮子拿到东屋,看了看倚躺着的方老二道:“爹,今日可有客来?” 方老二躺在那里甚是无聊,刚不知魂游到哪里去了,突然听见声音,惊了一下,答道:“自你出去,便不曾有人来。”想想又问:“怎么这么问?” 方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8 言抬了抬手里的菜篮子,示意方老二看,“院门外有人放了一篮子东西,也不知是谁送的。” 方老二点了点头,村里也还是有些好心人的,便道:“且先收着吧!” 谁知方言出去不过一会儿,又拿了块布进来,“爹,你看,在篮子下面垫着块布,好像是块新布。” 听说有一块布,方老二不知想到了什么,急着对方言道:“拿过来,给我看看!” 接过方言递过来的一尺见方的褐色棉布,方老二颤着手摸了摸,没有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ο@*) 哇~ 兔作者果然双更了! 兔作者自豪脸,点头。 方言:人家一尺才二十多厘米,你那三尺的坑,有什么用? 兔作者戴上眼镜,研究员状,“明朝的时候一尺已经与现在差不多了,约有三十三点三三三厘米。” 方言一脸惊诧,“难不成兔作者你是历史考据派?” 兔作者一脸懵逼,“我不是啊,为了写一个非爽的古代种田文,我与度娘成了好友。” 方言:希望兔作者你之后不要打脸,特别是快完结的时候,我要静坐围观。 第6章 第六章 这日气温较前些日子下降的厉害,清早例行吃过饭、伺候方老二吃了药,又将新制的干菜拿出来晾上。 前两日收到的一篮子肉和蛋,方老二没说是谁送的,只道能吃,这两日也快吃完了,又想到方老二应该多吃些好的,方言便有些发愁。 方老二手里的银子是用来买药的,万万动不得,怎么才能赚些钱呢?粮和菜得留到冬天吃,卖不得,不若去卖柴吧! 方言拿上一捆绳子,出了院门,便见柳成柳大夫远远的走过了来,他马上笑着迎了上去,道:“柳大夫,你怎么来?” “村里该秋收了,料想你许是没时间去草堂,我便提前过来了。”柳成答道,又问:“这些时日,你爹可还好?” 方言点了点头,引着柳成向院里走,“我爹挺好的,还要多谢柳大夫。” “谢就不必了,我先去看看你爹。”说着,柳成随着方言进了东屋,见方老二较之前气色好了些,便问道:“方二叔,这几日可有下床活动?” 方老二赶紧摇了摇头,“你曾道不可下床,我怎么敢乱动,生怕以后变成了瘸子。” 听罢,柳成为方老二诊了脉,又摸了摸腿,道:“尚可。原来的药方需要做些改动,一会让言哥儿随我去草堂抓药吧!” 听闻这话,方老二自是又欢喜又忧愁,“柳大夫,我日日躺在这里,甚是乏累,不知何时能下床走动走动?” “方二叔,你这半月未下床,就算下床也不见得有力气走路。”腿断了的,十之八九都想快些好,为医者自然是知道的,柳成又道:“切莫着急,再等五日,可以拄着棍子每日起来站立一会儿,但断腿莫着力。” 方老二点了点头,“好,好,多谢柳大夫!”说着将装钱的布包递给方言,示意他去抓药。 方言跟着柳成出了门,本以为要走去县城,到了村口,但见柳成上了一辆牛车,便也跟着上去。 上了车,方言问道:“柳大夫怎得还专门赶车来了一趟?” “也是巧了,我爹娘今日来帮亲戚收秋,我便赶车来送一趟。”柳成答道。 方言这才向远处望了望,可不是,村里人已经开始了收秋,只见远处田间不少人穿着粗布衣裳手里拿着铚,割下来的庄稼直接放在身后摆成一小堆。 自己家也还未收粮呢。 吹了一路的凉风,到了草堂,方言不禁搓了搓手,哈着气,这天是有些凉了。 拿着柳成写的新药方,抓了一个月的药,方言只拿走了五日的,另外的过几日柳成去张庄接爹娘会为他送去。 回去的路上方言有些焦急,收秋都是抢时间的,万一下了雨雪就糟了。 待到回家,方言将药放到东屋,交代了银钱,便想去小仓房拿铚,出去收庄稼。 方老二连忙阻止道:“言哥儿,莫要急。前几日我已与你李大伯商量好了,你李大伯与李大娘手脚麻利,帮咱们家干活,从天亮干到天黑,这一日就能将两亩庄稼收完。” 听到这里,方言的心总算放下了,问道:“可给工钱?” 方老二点了点头,“自是要给的,按短工算,一人一日给三十五文。” 一人一日三十五确实要比普通的短工贵上些,不过,李大娘、李大伯都是好人,这些时日又对方家帮助良多,自是应该的。 想到自己的卖柴计划,方言又道,“爹,我去将割好的粮草挑回来吧!” 虽然不想让言哥儿干农活,但是毕竟以后哥儿是要嫁人的,会干一些总是好的,便道:“你刚从县城回来,先歇一歇,吃了午饭,下午再说。” 方言闻言便也不急了。 过了晌午,方言拿上扁担和绳子,出了家门。 村里的旱田和水田是分开的,旱田离村子较近,水田则稍微远一些,靠近过村的那条河。那河是东西走向,宽窄不一,宽的地方有五、六丈,窄的地方也有一丈多宽。 张庄在河的上游,而刘村和赵村在河的下游。张庄这一段河水较浅,最深的地方也不过丈余,浅的地方能看见河底的沙石。 方家的水田都已卖掉,不用走远。 望着远处那条河,方言心理颇有些恐惧,被水淹没的感觉还在,他一点也不想靠近那条河。 到了方家地头上,李大伯与李大娘此时正坐在地头上吃干粮。二人速度很快,刚过晌午,已经收完一亩地。 方言见到二人,即主动打起招呼来:“李大娘、李大伯!” 二人见是方言来了,咽下嘴里的干粮,李大娘道:“言哥儿,你怎得来了?” 方言回道:“李大娘,我来帮忙挑割好的粮草。 听罢,李大伯皱了皱眉,明明可以借个车,或者等他二人割完再帮忙挑回去,小哥儿做这等农活,怎么的都不合适,刚要开口,便被李大娘扯了扯袖子。 李大娘摇了摇头,示意李大伯莫阻拦,她指了指那一亩空地上堆放的庄稼,对方言道:“言哥儿,这割完成堆的都是你家的,你且去扎成捆,挑回去吧。”又嘱咐道:“你且慢着点,若是累了,就歇歇!” 方言年方十二岁,自小家里日子过的不错,一日三餐基本上没断过。 他今年四尺二寸,不胖不瘦,虽然五官精致随了他娘刘芸,但皮肤黝黑随了方老二,眉间孕痣小的可怜,颜色又暗淡,乍一看以为是个汉子。 回村的路上,方言挑着近三十斤的粮草,走一会儿便要换个肩挑。 自晌午过后,方言来回挑了四次粮草,待到做晚饭时已经没了力气。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9 吃罢晚饭,天渐黑,方言见李大娘和李大伯还未回来,便想再去地里看看。 还未出门,便见两个人推门进来,原来是木雨和张水。 木雨和张水都是跟方言关系不错的哥儿。 张庄只有一家姓木的,老两口育有两个汉子和一个哥儿,木雨就是木家最小的哥儿,他上面两个哥哥都已成亲。 木雨与方言同岁,乍一看有些女人样儿,皮肤白净,五官清晰,眼睛尤其晶亮,眉间的孕痣又大又红,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他又是家中最小的,平日里外面农活有爹和哥哥们干,家里活计有娘和嫂嫂们干,他是家里最受宠的一个。 木雨家条件不错,自小爹娘便让他学了些绣花的手艺,如今也能绣些小物件攒些嫁妆钱。 张水则是张山的弟弟,张武家总共两个孩子,大的张山是个汉子,身体不太好,小的便是张水。 张水年长方言一岁,肤色介于木雨和方言之间,典型的哥儿样,眉眼细长,鼻又挺,很是耐看 眉间孕痣清晰,一看就知道是个哥儿。 因娘死的早,家里的活计基本上都是他干。平日里说话办事便多了几分成人样儿。 方言瞧见来人很是高兴,“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木雨道:“我爹娘哥嫂们都在忙秋收,我想帮忙,他们又不让,叫我一边玩儿去,我这不就来找你玩了。”说罢,还叹了口气,好似他不去干活是为了哄大人们开心一样。 羡慕的看了木雨一眼,张水道:“我爹刚吃过饭,又去收庄稼了,哥哥早早的歇下了,我便想出来走走,路上遇见木雨,便作伴来寻你歇一会儿。” 听到二人专门来寻他玩儿,方言也很不好意思,他还想去地里看看呢!便道:“今日我家收秋,我一会儿还得去地里看看,明日我再寻你们玩可好?” 听到这话,张水便道:“还是家里的活计重要,你先忙,待明日我再来寻你玩。”说罢便走了。 见张水走了,木雨便自怀中掏出个布包塞给方言道:“我知你家里困难,这是我的一点私房钱,你且拿着用。” 布包上绣着一只小喜鹊,有些胖,一看就是练手时绣的。布包拿在手里有点分量,想必里面装的应当是些银两。 上一世木雨就曾送他银两,那时方老二的药贵,方言虽收下,也言明是借的,他日定会归还。后来听说木雨因丢了攒的几两嫁妆钱,被他娘打了一耳光,方言甚是愧疚,至死钱也没有还上。 这一世方老二的药钱尚够,以后的药钱他可以想办法赚,自是不愿意再用木雨的钱。 方言将钱推还给木雨,道:“雨哥儿,我知你待我好,但钱我是不能收的。” 木雨见他将钱推了回来,便急道:“这钱都是我自己赚的,你怎得不要?” “便是你自己赚的,我也不能要。我有手有脚,怎好直接伸手要你的钱?”方言道,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了,他又道:“我想靠自己赚些钱。” 木雨见他态度强硬,便将钱收了起来,闷闷的问道:“怎么赚?”声音里明显带了些不高兴。 这一问难住了方言,总不好说靠卖柴度日。 想到木雨是绣坊的绣工,平日里接了活可以回家做,方言便问:“我也曾同我娘学过些绣花的手艺,能同你去绣坊找些活计不?” 想起了幼时二人还是因绣花熟识的,木雨的不开心一下子又不见了,道:“我也不晓得,我是自小就学这个的,家务活都不干,你看我的手。” 天有些黑,月亮才刚升起来,光不大明,方言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木雨的手很软,除了个别地方有些硬茧子外,一点也不磨手。 他又搓了搓自己的手,这些日子干了些重活,手糙的厉害,这样的手容易刮了上好的料子。 想到这里,他失落的点了点头,“我晓得了。” 见他失望,木雨又道:“这两日我要去交绣活,你且护着些手,我去帮你问问绣庄管事的。” 听闻木雨的话,方言点头道:“只能这样了。” 说着便送木雨回家,二人在路上唠了会闲嗑。 待方言到地里时,李大娘和李大伯正在往车上装粮草,见方言又来了便问:“你怎得又来了?” 方言道:“我想来帮忙。” 李大娘和李大伯干了一天活也有些乏了。 李大娘道:“我和你李大伯装两趟就能弄完,你若是想帮忙,便回去做顿饭吧,大娘有些饿了。” 闻言,方言点点头,是自己没考虑周全,便道:“我这就回去做,你们且等着,一定让你们吃饱。”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终于又多了两个人物,感觉热闹了不少啊! 兔作者斜眼看着方言不说话。 独自劳累了好几章的方言,恨恨的走了。 兔作者赶紧往下看了看,随即便面带微笑。太好了还有两章,我就能看见大宝了,\(^o^)/~ 第7章 第七章 方言家的地里种的是黄豆,如今收回来的黄豆连着豆秧儿,叶子大多都掉了,只剩下干黄的茎叶上带着一串串沉甸甸的豆荚。 昨晚方言与木雨在院中的交谈,方老二都听到了,他既感欣慰又觉得方言辛苦,便再也不让方言动那些农活,只言要等李大娘与李大伯帮忙。 见粮已到家,后续是需要力气的活计,方言便也不去干了,专心琢磨赚钱的法子。 方家没有养家畜家禽,粮食的茎叶晒一晒刚好可以充作柴草。 而县城的大户人家,庄子里都是要留些干草用来冬日喂牲畜的,捡些柴应是好卖的。 清晨做完例行的家务,方言便带着绳子出去捡柴。 独自去西边的林子里,方言也不敢走的太深。 林子边缘处的树枝有些少,应是别人捡过了的,方言又将杨树上能够到的干枯树枝也扯了下来,用了近半个时辰凑了一小捆,将柴捆好拎了拎,应是有十来斤重。 待到返回家中,方言又将上次捡的柴也捆成捆,拎了拎,两捆柴算一起也不过三十斤。 叹了口气,抬起头正好望见东北方向的山,方言第一次产生了想上去看看的念头。 摇摇头打消了念头,方言便进了东屋,这才晓得他出去的一个多时辰里,张水曾来找过他。 忆起昨晚张水说再来玩,方言只以为是客气话,没想到今日真的上门来。 方言便去寻了一趟张水。 说到张水,方言的感情很是复杂。 方言憎恶张武是毋庸置疑的,上一世张武趁火打劫,想要强娶了他,每每想起张武的嘴脸,方言都是一阵不舒服。 对于张山,虽然上一世定了亲,却没见过几面,甚至连话都不曾说过,便也没有甚好恶。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10 唯独对张水,方言自己也说不清。 张水他爹张武是个尤其重汉子的,尽管张山什么活都不能干,也依然宠着他。而作为哥儿的张水,不仅要干家务,还有照顾张山。 方言不记得幼时是怎么认识张水的了,但这么多年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是一时能割舍掉的。 待到张水家门前时,方言收起了心思,站在院门口喊道:“张水!” 张水听到喊声,从厨房擦了擦手走了出来,道:“言哥儿,你来了!我早些时候去寻你,你没在家。” “恩,出去了一趟,”说完,又问道:“你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张水笑了笑道:“怎么,没有事就不能寻你了?想要跟你歇一会呢!” 方言如今时刻在想着赚钱的事,自然没心思唠嗑,便道:“你也忙着呢吧?不如改日吧,我下午还想去县里,卖两捆柴。” 听说方言要去县里,张水顿了顿,他确实有些话想对方言说,便道:“正好,我也想去县里卖些鸡蛋,过了晌午同去可好?” 闻言,方言点了点头,道:“那便未时在村口集合吧!” 这几日天,白天还可以,早晚则感觉冷了很多,怕是过不了几日就要上冻了。 未时阳光正好,方言与张水一个挑着柴,一个挎着一篮子鸡蛋,往县城走去。 “言哥儿,”张水唤了一声,见方言面带疑惑的瞧他,便又道:“你可有中意的汉子?” 来了!方言一听这话头,便知这许是为了张山做说客的。不只是张武的意思,还是张水自己的想法,左右他是不能再与张水定亲的。 “还没有,”方言答道,本是该接着回一句“怎得有此一问”,方言将话在嘴边过了一下又咽了回去,改口道:“你也知我家里,如今只有我与爹二人,我自是成亲也许会招赘,或者娶个女人。” 张武期待着张山开枝散叶,必是不肯让他入赘的,这或许就截断张家的念想了。 果然,张水闻言皱了皱眉,“从未曾听闻哥儿娶哥儿的,也未见哥儿娶女人的,你的想法也太大胆了!” 想了想又道:“成亲之事自是得爹娘做主,你爹可会同意?” 虽然方老二没有许过方言一定遂了他的意,但此时若不堵住这话,没准还是有前世那一遭。 “恩,”方言点了点头,“我爹自会顺了我的意。” 既然说得如此,张水也不好再提张山的婚事了。 想到张水还未定亲,明年也要十四了,方言便问:“你怎得还没定亲?” 张水笑了笑道:“我哥哥还未娶亲,我怎得能着急,自是还要在家照顾哥哥的。” 张水面上虽然带笑,却未达眼底,想来这也不是什么实话。 一路上二人走走停停,一个多时辰便也到了县城。 良柳县是个不大的县城,东西有一条主街,自中间分开,东边住的都是些富裕的人家,零星有几个商铺,卖的也是些绣品、胭脂、绸布之类的。西边则是各种店铺,卖些杂货、米粮,最显眼的则是对街而立的两栋二层青砖楼,乃是云来客栈和酒楼闻香居。 西街也有些散乱的小摊贩,都是附近村里的村民,拿着自家的东西出来叫卖。 除了主街外,还有二街三街,里面赌坊、青楼也是有的。 方言与张水自南门入县城,随即走向西街。 大多村民都是赶早出门,下午摆小摊的人已经不多了,二人找了块空地一蹲,便等着生意上门。 北方十月底的天气不是那么好挨的,虽然换了厚衣裳,方言还是觉得风一吹就能透了衣裳。 二人才蹲下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见自客栈走出一个中年汉子,那汉子甚是富态,背着手走在前头,似是个员外。 后面还跟着俩小厮打扮的汉子,身形强壮,一人手里拿着个锣,边走便敲。 “哐”一声,“府城的黄大户招短工!待遇从优!” 一路走到近前,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笑着问道:“大人!给多少工钱?” 三人停下脚步,那员外打扮的人道:“大人我可担不起,我乃黄府的管家!”看了看那人又道:“工钱自然从优,一个月三两银子!” “什么,三两银子!” “给这么多?” “县里王大户家一个月才给一两银子!” …… 那管家声音甚大,周围的小贩带行人都听的清楚。 那卖糖葫芦的又道:“可有什么要求,你看我可行?” 周围人都竖起耳朵听着,那管家道:“你不行!这段工只要女人和哥儿!” “女人和哥儿?” “这干活不要汉子?” “莫不是什么不正当的活计?” “又不是过不下去,怎么让女人、哥儿出去做短工。” …… 听见议论声,那管家也不急,“我们老爷的娘下个月要过六十大寿!正要挑几个机灵的去帮忙,不只包食宿,还接送,只要一个月就你能拿到三两工钱!” 听到一个月可以纯挣三两银子,已经有人开始动心了。 那管家便又道:“我就住在那云来客栈,可去那处找我。” 说罢,领着两个小厮回了客栈。 周围的人还议论纷纷,三两银子,够普通人家花上三个月了,但放言什么想法也没有,爹离不得人,他自是不会去什么府城。 而一旁的张水则有些愣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不到一刻,张水忽的站了起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对方言道:“言哥儿,我去闻香居问问收不收鸡蛋,你且在这里等我。”说完便走了。 在这里卖鸡蛋应是三文一个,若是去了闻香居,少不得最后要少给一文两文的。 想张水许是蹲累了,方言也未在意。 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人自东街走了过来,他东瞧西看,不时有街边的小贩与他招呼,口称“刘管家”。 这刘管家与个卖鸡的交谈了两句,便见那人收了摊子,站起来跟着他。 刘管家停在方言面前道:“你这柴怎么卖?” 方言抬头看了看他,“都是些干的柴,有三十斤,十文。” 那管家见方言抬头,仔细瞅了瞅,竟是个哥儿,便又道:“这柴不甚整齐,去府里称上一称,若是够三十斤,给你八文。” 方言略一思索,便同意了,与那卖鸡的同去了刘府,得了八文钱。 卖掉了柴,方言摸了摸胸前的八文钱,都不够买三个鸡蛋,顿时有些泄气,转念一想,有进项总是好的!便又回了卖柴的地方。 待方言回来,见张水已在那里等着。 张水抬头,眼眶略有些红,道:“言哥儿,你回来了!我料想你也是去送柴了。” “恩,只卖了八文。”方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11 言略显惆怅,复又问道:“你怎得眼眶红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张水摇了摇头,道:“刚起风吹了眼,咱们且回去吧!” 见张水不想说,方言也没有再问。 想了想八文钱,也终是没有买什么,便与张水一同往家走。 回程,张水挎着篮子,平复了一下慌张的心情,对方言道:“言哥儿,你可想去那府城做短工?” 方言摇了摇头:“自是不能去的,我还要再家照顾我爹。” 听闻这话,张水点了点头,道:“恩,不能去,那管家是骗人的,其实他们是人贩子,若是跟着去了,便再也回不来了。” “人贩子?”方言望向张水,“你怎得知道?” 含糊一句“听好心人说的”,张水想了想道:“工钱给的那么高,又只要哥儿和女人,还跟着两个魁梧的汉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捡柴也好辛苦啊,总要弯腰直起来,弯腰直起来...... 兔作者看了看方言捡的柴,撇了撇嘴,哼╭(╯^╰)╮ 卖了柴之后,方言很是开心,终于有进项了。 兔作者一脸震惊!这一定是我见过的最不能挣钱的主角! 第8章 第八章 自那日与张水去县城卖了一次柴,方言又独自捡了两回柴,拿去县城卖,也不过才卖了十几文。 这一日柳成给方家送了药,嘱咐方老二可以每天站立一小会,要想走动,仍需再过半个月,可以吃一些肉、蛋,补补身体,便告辞了。 方言将柳成送到院门口,有些犹豫的问道:“柳大夫,你可知有什么能够护手的?” 闻言,柳成看了看方言的手,有些干燥,粗糙的很,便道:“最好的,自然是胰子,每日用来洗手,可使手嫩滑。” 想到往年刘芸也用过胰子,那胰子掺有香料,又有护手润肤的功效,一块近一两银子。 方言自是买不起的,便问:“可还有别的法子?” 想也知道以方家的境况,买块胰子是不成的,柳成便道:“去药堂,买几钱白芷,回来用温水泡手,也有一定作用,价格要便宜得多。” 送走了柳成,想着怀里的二十几文钱,也不知够不够买几钱白芷,还想着给方老二,买些肉、蛋补一补,还真是缺钱啊。 又望了望东北方向的那座山,方言决定去探一探,那卖炭翁能上去,自己小心些应该也可以的。 这些时日,那山上都是巳时过后便有烟冒出,方言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了,便拿上绳子出了家门。 刚出家门走了一段,便见远处一个人背着个筐也像那山上走去。 方言远远的看着,见那人才进山没一会,便不见人影了,便也跟着走了过去。 张庄东北边的山也没个名字,这个时节站在远处看,绿的、黄的、白的,甚至还有发红的地方,可见山上长着的树木品种不少。 走近了再看,发白的地方都是山石,而那山上的树也甚是高大,怪不得那人进了山,没一会便不见了。 到了山脚下,方言不敢大意,此次出来并未告知方老二,还是小心些为好。 进了山林地上隐隐有一条踩过的痕迹,想是那买炭翁踩出来的,方言便顺着它向前走。 一路行来,树木甚是高大,有些树的根系都长出了地面,地上又积着厚厚的树叶,不知树叶下面有什么,没踩好就可能滑一跤。 零星几棵树横七竖八的躺着,粗长的树枝支楞巴翘,甚是挡路。为了过一个棵躺倒的树,方言得手脚并用才能爬过去。 走了好一会,方言忽得有些害怕,前面早已没有卖炭翁的身影,回头望去,来时并没有路,只有长相各异的古树。 即使走不回去原路,向下走总没错,想到这方言便不担心回家的路了,稍稍定了下心,继续往前走。 待没走多远,便见不远处有黑烟冒出,想是卖炭翁在烧炭,方言便慢慢向那靠近,躲在了一棵树后。 要说这炭,南北方所用并不一样,南方多用木炭,北方多用石炭。 如今北方人家大多搭了火墙、土炕,冬日取暖只需烧上一阵火,并将烧火口封住,便能暖上很长一段时间。 卖炭翁烧的是木炭,想来是给富贵人家做暖炉用的。 只见不远处有很大一块空地,已经堆着一个土堆,土堆的上面有个洞正向外冒着火,隐隐有黑烟飘起,土堆的四下里有几个小洞,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土堆旁放着一个木桶,刚才没见,许是放在背着的筐里的,地上扔着一把柴刀,那卖炭翁正蹲在土堆旁不时低头看看土堆下面的小孔。 等了一会,看时间巳时快过了,想着午时回去给方老二做饭,方言便转身悄悄的走了。 待到往下走时,路确实很陡,不时需要扶着身旁的树,才不会摔倒。 快走到山脚下时,方言才想起自己是来拾柴的,不由的叹了口气,这山上的树甚好,地上枯叶也多,树枝却没有多少,若要柴还需拿着柴刀砍树才行。 待到回家做午饭,方言烧起火来,才忽的想起,已进深秋,这几日就要立冬了,自己的屋子里的炕与这灶台相通,未觉得冷。而方老二那屋的炕是单独的一个,需要单烧才成,自己这些日子都没注意,也不知方老二冻到了没。 吃饭时,方言便问起方老二:“爹,这几日就要立冬了,东屋的炕是不是该烧了?” 方老二前阵每日躺在炕上盖着被子还不觉得,今日试着站起身,在地上呆了一会,才觉得冷。 “是该烧了!你李大娘、李大爷已经帮咱们把黄豆都收了,豆秧也垛在那里。”想着家里柴草也不多,便又道:“就晚上烧些热热炕,省着点,这离进久还有好些时日呢!” 方言点了点头,“晓得了。”心里却在想,方老二本就伤了腿,不好好保暖定是不行的,不若自己去学了如何烧炭,可以给方老二弄个炭盆取暖。 见方言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方老二又说道:“言哥儿,这几日,为爹寻根棍子,爹拄着它走路。” 方老二不提,方言险些忘了,遂点头道:“晓得,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过了晌午,方言拿上柴刀、绳子又一次上了那座山。 寻着上午的路进山,见到躺着的树,方言便拿着柴刀,将那树杈能砍的都砍了下来,将树枝简单收拾了一下,捆成捆背着继续往前走。 待到稍微平摊一点的地方,见到一棵似花一样的树,那树好似没有主干,几根成人腰粗的树干自一个地方生出,旁的还有成人手臂粗的干枯树干。 方言放下背上的柴,将那几根成人手臂粗的树干一根根砍倒。 这树干虽然不粗,但长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12 的弯弯曲曲,看着干枯,内里韧性不小,方言劲儿也不大,一根树干要砍上十下八下,最后再踹上一脚才能倒。 从几根树干里挑了一根稍微直一些的,砍掉枝杈留给方老二当拐杖,其他的都砍成一尺来长,用绳子捆成捆。 这下木柴少说有了二三十斤重,将柴背在背上,方言甚是满意,一手拿着柴刀,一手拄着木棍往山下走。 有了木棍,多了个支撑,方言这趟下山比上午要稳当上许多。 待到回家,方老二试了试木棍,甚是满意,问方言哪里寻的,方言也只得含糊过去。 第二日,方言上午又上了山,偷偷的看卖炭翁烧炭,下午则挑着柴去县城卖。 几次下来共卖了三十几文钱。 方言先是去草堂买了一两白芷,花了五文钱,又买了一斤牛肉花了十三文钱,最后买了五个鸡蛋花了十五文,手里的钱就花光了。 虽然钱赚的不多,买了这么多东西,方言很是开心。 待到晚饭见到肉时,方老二很是惊讶,“言哥儿,这肉哪来的?” “买来的。” “哪里来的银钱?”方老二又问。 “自是我这几日卖柴赚的,爹你尽管吃便是。” 听到方言的回答,方老二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这顿饭格外的好吃。 方言过了几日上午偷师,下午砍柴的日子,立冬便到了。 恰巧这一日早上起来,外面上了冻,有水的地方结着冰,没水的地方隐隐有些白霜。 方言上午又去看了一次烧炭,下午便带着个筐并一把柴刀,准备烧一次炭试试。 待到走到那处时,便见地上有许多土灰,还扔着一把柴刀。 想来是那卖炭翁丢下的,明日他再来应该会捡走,便也没有动那刀。 方言先是砍了些木头、树枝,放作一堆,又将旁边的土灰盖在上面,学老翁的样子,留个些孔,正要点火时,忽听一声:“助手!” 闻声,方言下了一大跳! 方言回头见那老翁竟然来了! “切莫点火,这样是烧不成炭的!”老翁说道。 那老翁许是经常烧炭的缘故,从上到下灰扑扑的,又穿了件棕色的粗布衣裳,乍一看吓人一跳。 那老翁站在几步之外,道:“我说怎得感觉这几日总有人来,原是你这汉子在这儿偷艺!” 方言让人抓个正着,很是不好意思,站起来作了一揖道:“老伯,是我不对。” 偷了别人家的营生手艺,自是不能给予好脸色,老翁又道:“哼!不问自取即为偷,我若不是今日将柴刀丢在这里,还不知这山上竟然有个小贼。” 说罢,老翁便不再言语,若是让人学了艺去,就学了吧,左右他也是要离开这里了。 原来这老翁本是南方人士,自小家道中落,十几岁时用家里的一点积蓄买了些茶、娟等货物,跟随商队到北方来贩卖。 不巧那两年新朝初定,很是混乱,商队途中遇到了抢匪,死了些许人,还好他机灵跑掉了,但是逃跑的路上受了伤,幸亏被一个独居的哥儿救了性命。 二人在老翁养伤期间有了感情,老翁便决定留在北方与那哥儿成了亲。 这一呆就是三十几年,前些日子那哥儿去了,老翁便想回南方看看,这几日烧木炭赚些盘缠。 老翁边捡柴刀,边道:“你学艺不成,木炭不是这么烧的。”说完便想走,待到与方言错身时,看到他眉间的痣,一愣,问道:“你是个哥儿?” 方言见他拿着柴刀,又问自己是不是哥儿,当下就怕了,连忙退了几步,捡起地上自己的刀横在胸前,“是哥儿又怎样?” 老翁突然忆起年少时,那哥儿也说过,“是哥儿又怎样?我既然捡你回来,自有法子养活你。” 老翁便将柴刀放到地上,弯了弯嘴角,道:“莫要怕,你想烧炭换钱?”见方言不说话,又道:“这土法烧出来的黑炭三文一斤,不值钱,又累又脏,你个哥儿,学别的多好。” 方言见这老翁没甚恶意,便道:“烧了自家用,不卖。” 他既要走了,有人能传了他的手艺也是好的,老翁便问:“我可以教你,你可要学?” 闻言,方言点了点头,拱起手作揖道:“请老伯教我!” “恩,自是该这样,若是有什么想学的,该当面讨教才对!”老翁点了点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兔作者,这山上没有猛兽什么的吗? 兔作者皱起了眉,心道郑大宝就快要出来了,要不要把方言写死,改成:兔作者偷师。 第9章 第九章 老翁教了方言烧炭的法子,但方言也没有烧成一块炭,因为方言上山来没有带水…… 当日早早的吃过晚饭,给方老二烧了炕。方言正在用白芷水泡手,家里便来了客人。 “言哥儿,我来看你了!”才推开院门,木雨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方言的手泡在水里,便也没有出门去迎,只是应了一声。 木雨进到堂屋,见方言把手放在水里,便道:“这是在做什么,洗手吗?怎么都不见搓手?” “柳大夫教我的护手的法子,这几天都在泡。”方言答道。 木雨啧了两声,绕着方言泡手的盆子左转转右转转,问道:“里面泡的什么?” “白芷,在草堂买的。” 木雨又问:“好用吗?” “尚好,不过我每日得干些家务活,效果自是不大明显。” 听罢,木雨点了点头,自怀中掏出来一个木盒,打开给方言看,“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胰子?”方言有些诧异,木雨竟把胰子拿来了。 “恩”了一声后木雨又道:“见了你这新鲜物件,我差点把正事忘了,我今日去交绣活,与那曹管事说了你的事,他说明日让你带上做过的绣活与我同去。” 听闻这个消息,方言甚是开心,若是可以接些绣活,自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感觉泡的差不多了,方言便将手自盆子里拿了出来,边用布巾擦手,边道:“真是太好了,明日我定与你一同去。” 木雨则执起他的手,看了看,又摸了摸,“用我拿来的胰子再洗一洗,摸起来有些糙。” 方言自己摸了摸,又拿手蹭了蹭脸,感觉挺软的。或许木雨只是想让自己试试那胰子,方言便拿了胰子又洗了一遍手。 洗过手,摸了摸,确实软和的多,方言便真诚道:“木雨,你的这胰子甚是好用,谢谢你。”说罢将胰子装回盒子里,还给木雨。 木雨听到了感谢,很是开心,拿手推了推,道:“先放在你这里,明早你再用它洗一遍,保证你能接到绣活。” 那表情甚是夸张,方言便笑着应下了。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13 待木雨准备回家时,迟疑了一下又对方言道:“言哥儿,我知你家境况不太好,但晚上还是趁早点上油灯,这样乌漆嘛黑的,做什么也不方便。” 待到第二日,方言拿了一块以前绣的帕子,便跟着木雨去了绣坊。 这绣坊在良柳县二街西侧,街的对面便是绣品店的后门。 正门上面挂着一个牌匾,上书绣坊二字。 绣坊占着个两进的院子,外院住着曹管事、厨娘以及看门的老头和几个护院。 内院则有东、西两个厢房,东面的厢房是餐厅,西面的厢房是客房,里面住着些签了契的绣娘。坐北朝南的正屋里,则是会客的大厅和婉娘的卧室。东北角和西北角各有一个小房间,一个是绣娘们绣花的地方,另一个则是婉娘的书房。 方言与木雨随着小厮进了正屋的大厅。虽然已进冬日,这屋里却暖的很。 只见主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这女人三十岁左右,头发盘的一丝不苟,上面插着一根金步摇。她右手执茶杯,左手拿着杯盖,低着头喝茶,隐约可以见一双秀眉微弯。上身穿一件交领黄色宽袖上衣,下身着一件深蓝色袄裙。 下首坐着一个男子,管家模样。 木雨进门后,唤道:“婉娘、曹管事。”又扯了扯方言的衣袖,方言便跟着叫了人。 那婉娘将茶杯放下,对着曹管事道:“你且照常来罢。”说罢看了看方言和木雨,没再言语。 曹管事看了看方言,问道:“你可是芸娘家的哥儿?” 方言点了点头,后发觉不大礼貌,便又道:“芸娘是我娘,我叫方言。” “恩,”曹管事点了点头,“可带了绣品来?” 方言忙上前两步自怀中拿出帕子递了上去,那帕子是棉布的,上面绣着喜上眉梢图。 那曹管事看了看绣图,又仔细看了看针脚,点了点头,评价道:“绣活尚可。” 将帕子还给了方言,“且伸出手来我看看,”曹管事又道。 方言依言伸出手来,手心向上,曹管事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道:“你且跟木雨一样,领了绣活回家去做吧!” 原来这绣坊里有两种绣娘,一种跟绣坊签了契的,吃住在绣坊里,都有较高的技艺,做的绣活大多要运到府城去卖的,报酬固定,自是不低,偶尔还有赏钱。 另一种则像木雨一样,自绣坊领了绣活回家去做,限期交工,这种绣活多是在本地卖,报酬自然要少一些。 那曹管事见方言手心纹路深且乱,便知他是做惯了家务的,不适合签契。 已近年底,绣坊要出些新绣品以供售卖,方言跟随木雨去领了绣活。 绣活都是由绣纺指定的,需要用到的布料和针线绣坊都可以提供,但刚开始需要押些银钱。 因着方言的母亲曾在这里做过绣活,又有木雨担保,方言便领到了布料,针线、绷子家里尚有。 出了绣坊的门,方言松了口气,他这就算绣工了! 木雨看了看方言的表情,问道:“言哥儿,过了晌午,我去你家一起做绣活可好?” 方言忙点头,“自是再好不过了,我已有一阵没有做过绣活,还有很多地方要问你,你可莫闲我烦。” 木雨听到方言如此道,便板起了脸,挥了挥手,装模作样道:“你若有不会之处,尽管来问!”说罢,二人都笑了起来。 过了晌午,方言先是在家中的棉布上练了练齐针、套针等针法,待感觉熟悉了才在领回的布料上绣了起来。 二人时有交谈,更多的时候都在做自己的事。交友莫过于如此,相对无言,仍不觉尴尬。 绣了一下午并翌日一上午,绣活已见雏形。 待过了晌午,方言便背上筐,筐里放着一个木桶,木桶里装着半桶多水。手里拿着柴刀,方言便又上了山。 老翁曾告诫方言莫要再往高处去,他年轻时曾随那猎户见过几个陷阱,甚是厉害。 方言便在老翁曾经烧炭的地方将东西放下,按着老翁教的法子,砍了需要用的木材,将一根一尺多长的木头立在土里,然后将大量的树枝、木头立着靠在旁边,围成一堆。 然后拾了些树叶扔在木堆上面,形似个小土包,又将以前老翁烧的土灰用水和成泥,铺在树叶外。 在土堆的上面留个洞点火,土堆的底部则挖几个小洞,留待一会儿看火势着到了哪里。 弄完这些,方言自上面的洞扔了些干草、树枝,点了火。 不知是方言没经验,还是找的树枝、草叶比较湿,刚点了火,就冒起黑烟,呛的方言一阵咳嗽,脸也熏黑了。 燃烧草叶、树枝时间比较长,方言只能蹲在那里等着,待从下面的小洞外能看见火焰时,便用泥将所有的洞都封上。 这之后又等了半个多时辰,见天已经不早了,便准备将土扒开取木炭。 冬天里本就日短夜长,在林子里又树高遮光,才申时三刻就有些黑了。 将土扒开,稍微晾了一下,方言伸手捡了捡,许是第一次烧,不太熟练,烧成的木炭有十之二三,即使这样方言也甚是开心。 抬手蹭了蹭脸上的飞灰,方言将烧成的木炭一个个捡到筐里,待捡完以后站起身来,抻了抻手脚,便听见有人大喊:“鬼啊!” 听闻喊声,方言抬头向山上望去,便见一个东西滚了下来。 那东西滚的过程中还知道抱着头,待滚到方言站的这处平缓的地方时,忽然伸手抱住了一棵树,那东西又瞅了方言一眼道:“鬼啊!”便一头磕在了树干上,躺在那里不动了。 方言看了看那东西,心想:会说话应当是个人,不过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莫不是疯的? 趴在那里也不知是死是活,若是活的,在这躺上一晚可能也得冻死。 方言便捡起了地上的柴刀,慢慢的靠近那个人。 待到近前,才看清那人五官硬朗,额头上有些红。抬手试了试,还有气,应是晕了过去。 在他旁边滚落了一把弓并几只箭,想来这人应该是个猎户。 方言试着拍了那人两下,也不见醒,便发了愁,马上就要天黑了,他还有半筐烧好的炭、木桶,若再带着个人,可怎么下山啊! 看了眼那个人,方言无奈,或许命中注定要救他一命吧。 方言将筐、木桶和弓箭藏在了旁边一处低矮的地方,将柴刀别在腰间,便去拽那躺在地上的人,拽了一下,没拽动。 方言将那人扶起靠着树坐,自己蹲了下去,将那人的胳膊抬起搭在自己的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了两次才站起身,那人的脚还拖在地上。 平日里方言下山也就两刻钟不到,今日走了近半个时辰。 回到家中,天早已黑透了。 听到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14 响动,方老二便问:“可是言哥儿回来了?” “爹,是我!”方言答道。 听到方言的声音,方老二才将心放回肚子里,问道:“怎得这么晚,你一个人出去,可吓死爹了。” 知道是自己不好,今日确有些晚了,方言道:“我没事,爹,你可是饿了?我这就做饭,你且等一会。” 方言将那人扔到自己屋子的炕上,便点了松油等,借着些亮儿把柴刀收了起来。 正洗脸时,方老二拄着个棍子便过来了。 “爹,你怎得走过来了,腿还没好,柳大夫说不能下地走呢!”说着方言赶紧去扶方老二坐下。 方老二看到方言没有什么事,松了口气,道:“你过了晌午便出去了,这会才回来,爹担心哪。” “我这不是回来了,我都这么大了,有甚好担心的。”方言道。 “你就算长的再大也是爹的哥儿,爹定是要担心的。” 听闻这话,方言甚是感动,“爹,我下次一定告诉你我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左顾右盼一个多时辰了,兔作者有些疑惑,问道:“你怎么不吐槽我今天的作者有话说跑到章节前面了?” 方言只用余光扫了兔作者一眼,道:“大宝就要来了,你已经失去了陪我聊天的作用。” 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兔作者决定像大宝告状╭(╯^╰)╮ 第10章 第十章 本是已经绕过了这话,奈何吃饭的时候,方老二又想了起来,“言哥儿,你还未说你下午去了哪里?” 听到这一问,方言有些迟疑,方老二是叮嘱过的,不让他上山,但是他已经去了几次。 方言放下碗筷,坐直了身子,道:“爹,你听了莫要生气。” “你可是干了什么坏事?” 犹豫了一会,方言咬了咬牙,道:“爹,我去了后面那座山上。” “什么?”方老二一惊,“你上山去了,那山甚是陡峭,你怎么这么……” 见方老二生气,方言只得略带了些撒娇的意味:“爹,我这不是没事吗!” “若有事就晚了!”方老二气道。 见方言不再说话,方老二喘匀了气,“你去山上做什么?” 方言也是豁出去了,道:“以前是砍柴,今个是烧炭。” 一听去了还不止一次,方老二又气了起来,怎么会有这么不听话的哥儿! 待转念一想,方老二忽然又不气了,方言砍柴、烧炭都是为了这个家,若不是自己断了腿,拖累了他,怎么会让他干了汉子的活! 叹了口气,方老二对着方言道:“言哥儿,爹只是担心你,都是爹拖累了你。要不是爹断了腿,你个哥儿……” 见方老二眼发红,也不生气了,方言赶紧截住话头,“你是我爹,莫要说拖累的话!” 方老二点了点头,“你是个好哥儿,吃饭,赶紧吃饭!”拿起筷子给方言夹了些菜,又道:“那山危险,以后还是少去。” 方言点了点头道:“我晓得了,”又跟方老二说了卖炭翁的事。 当说到今天下午烧炭的事时,方言忽的想起来,“爹,我今天捡了个人回来。” “捡了个人?在哪呢?” “我屋里。” “什么人?” “从山上滚下来的,好似是个猎户。” “是个汉子?” “不知道,我去看看……” 听这话,方老二又气了起来,“不知道你就敢往自己屋里领?他人呢?” “爹,他昏倒了,我将他背回来的。”方言答道。 “你且去看看,若是个汉子,你就睡到你弟弟那屋去。” 方言听闻,赶紧拿了油灯回自己的屋里看了看。 那人歪躺在炕上,闭着眼皱着眉,眉间有个红痣,颜色特别鲜艳。 见他躺得不舒服,方言将油灯放在凳子上,帮那哥儿脱了布鞋,动了动身子,盖好被,便去找了方老二。 “爹,是哥儿。” “那便睡在你屋里吧!” 这一觉睡的很不舒服,一会梦见自己被绑了放在火上烤,一会又梦到自己被扔到雪地上,冻了半死。 恢复意识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全身疼,头尤其疼。第二个感觉就是饿,非常饿。 待到他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房里稍有些暗。他左右看了看,房里摆设甚是简单,在炕的另一端有床折好的被子,上面放着枕头,炕边摆着一个凳子,靠墙的地方有个矮柜,上面放着装针线的筐。 他扶了扶有些疼的头,这里是哪里?我是谁…… “可有人在?”一说话,声音带了些沙哑。 方言刚做好早饭,便听见喊声,想是那人醒了。 推开门,见那人睁着眼靠在那里,方言便问道:“你可算醒了,感觉怎么样?” 那人看了方言好一会,也想不起来他是谁,便只道:“哪哪都疼,可有水?” 方言边去给他倒水,边想:你这从山上滚下来,不疼才是奇怪。 那人接过方言递的水喝光,还了碗,复又瞅了瞅方言,像是惊到了,“你,你,你是个哥儿?怎长的这么黑!” 听闻这话,方言咬了咬牙,道:“长的黑怎么了!”长的黑他也是哥儿! 那人嘿嘿的笑了笑,又伸手挠了挠头,道:“我以为你是个汉子呢!” 虽然那人说的是实话,方言还是不大高兴,嘟囔道:“你个哥儿,没事想什么汉子!” “我是个哥儿?”那人似是受了惊吓,赶紧抬手摸了摸眉间,有些疼,确实有块凸起,皱了皱眉,似是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哥儿。 见他不言语,方言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家住哪里?” “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人反问道,复又像泄了气一样,道:“完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见他许是真的不记得了,方言便没有再问,不记得就不记得吧,既然已经救了回来,便先留下好了。 “你可能下床了?” 那人掀开被子,试了试,“没事,就是身上有些疼。”随即穿上了鞋子,走了两步。 昨日天黑,方言也没注意,今日再一看,这人站起来,比自己还要高上两寸,年纪虽然跟自己差不多,长的却很壮,这样的哥儿,可是不好嫁人的。 活动了一下手脚,那人便问:“你可知我怎么受的伤?” “从山上滚下来摔的。”说起这个,方言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起来昨日那个“鬼啊”。 “这都没摔死,我真是命大啊!”那人似是真的感叹,又问:“可是你救我的?” 方言点了点头,“刚好遇见,便将你救了回来。” “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才感叹了这么一句,他又问道:“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15 可有饭吃,我饿了。” 看着那人头上松散的发髻,脸上有些土灰,身上竟然还粘着片树叶,方言这才想起,昨日就那么将人扔在了炕上,只得引着他去梳洗。 自己返回屋里将用过的枕头拍打干净,被子抖了抖灰尘,折整齐放好。 转身见那人站在门口,发上、脸上都是水,方言扯了块布巾给他,招呼他一同去吃饭。 那人擦着脸,小声道:“下次我自己折……” 早饭在方老二的屋里吃的。 方言把桌子搬到了东屋,放在炕跟前,方老二坐在炕上,那人与方言坐在凳子上。 “爹,这便是我昨日捡回来的哥儿。”方言介绍道:“这是我爹”。 闻言,那人叫了声“爹”,惊住了方老二和方言。 方言忙道:“这是我爹,不是你爹!你应该叫叔叔。” 方老二也道:“你唤我方二叔即可。”随即扫了一眼方言,似是在问,怎么回事,莫不是个傻的? 方言摇了摇头,道:“爹,他可能撞到了头,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只见那人点了点头,叫了声方二叔,又盯着方言看。 方言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告诉他名字,便道:“我叫方言。” 那人唤了声:“言哥儿”,便转头盯着桌上的饭。 方老二见了,无声叹了口气,这人长了副不错的模样,粗眉大眼,很是精神,却是个哥儿,眉间那点红甚是艳丽,似是要透出血来。 既然捡了回来,便先养着吧。自新朝建立,已几年未打仗,日子也过得去,虽然看着有些傻,也是条人命啊。 想罢,方老二道:“吃饭吧。” 待吃过饭,方老二便有些后悔刚才的想法,那哥儿甚是能吃,倒也不挑食,除了给方老二的鸡蛋外,不论是稻米煮的粥,还是方言用泡发的干菜拌的咸菜,粥连一滴汤都没剩下,咸菜也吃的干净。 方言也感叹,怪不得长这么壮,真是能吃的很。 吃过早饭,方言与方老二商议要去山上,再烧一次炭,并将昨日的东西取回来。 方老二知道拦不住,便也没拦。 那哥儿听说方言要上山,便道也要去,言说吃了饭,总要帮忙干些活,方言便带着他上了山。 出门的时候方言用筐装了半桶水背在背上,将柴刀别在腰间。 那哥儿,走在方言的后面,看了一会,道:“你怎得长的这么矮小,且让我背吧!”说着伸手就要去拽那筐。 方言听到他的话,停下脚步,转了身看了看他,甚是想回两句嘴,又觉得人家或许是好意,便将筐递给他,转身气哼哼的走了。 待到山上,找到昨日藏的东西,方言总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丢。 将弓箭塞给那哥儿,方言道:“这是昨日捡到你时,掉在你身边的,你拿好,看看能否想起些什么。” 那哥儿接过弓箭,看了看,在弓的弓背上看到一个字,便唤方言道:“你看这里有一个字。” 方言闻言凑过去看了看,“你怎知这是一个字?” 那哥儿倏的看了方言一眼,“你竟然不识字!” 方言深呼吸了一下,道:“我是不识字,你若识得,便说一说这是什么字。” 那哥儿道:“这是个‘宝’字,若这弓真是我的,想必这就是我的名字了。” 见他真的识字,方言略有些失落,道:“那就叫你宝哥儿吧。”说罢,也不再理他,准备再烧些木炭。 这之后除了砍木材时,宝哥儿又道了句“你力气怎得那么小,让我来吧!” 一切都蛮顺利的。 在方言烧炭的时候,宝哥儿也没闲着,他在不同地方,挑了一些不粗不细的树,砍了不少,待方言装好了木炭后,便见他砍好的木段堆了不小的一堆。 虽然很不满意宝哥儿说的话,但方言不得不承认,这个哥儿真是能干。 看了看还在那里砍树段的宝哥儿,方言道: “你怎得砍了这么多!该回去了!” 宝哥儿听见方言的话,道:“你且等一下,我将这段木头砍完,装在筐子里,咱们一同回去。”说罢手脚麻利的把活干了。 回去的路上,方言见宝哥儿筐里背的满满的木段,又想了想自己这两次才烧了大半筐的炭,不禁感叹了一句,“宝哥儿,你真是能干!” “总不好在你家白吃白住,”宝哥儿说罢,又道:“午饭可否多煮些饭,早上我都没有吃饱。” 闻言方言甚是无奈,果然宝哥儿的话都不大好听。 作者有话要说: 兔作者星星眼状,看着郑大宝道:“大宝,你看你来了我把文章名字都改成六个字了!” 郑大宝看着面前一脸求表扬的兔子,挠了挠头,心道:这是谁啊? 方言眼中含泪,控诉道:“兔作者,你的良心呢?失忆梗你也玩!”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这日中午,方言狠了狠心,闷了一大锅米饭,约有平日里的两倍还多,炒了泡发的萝卜,放了些肉丁,并盐水煮了些白菜。 但方言还是低估了宝哥儿的饭量,除却方言和方老二正常的一顿,宝哥儿把剩下的饭菜全吃光了。 过了晌午,方言用炭盆盛了些炭,点燃了放在方老二的东屋,他自己则泡了泡手,在东屋做起了绣活。 点上炭盆,屋里便感觉暖和了许多。 往年家里没有点过炭,方老二腿脚好的时候,家里六亩地的庄稼,秋收后会有不少柴草,方老二又会在农闲的时候砍些柴回来,冬天也够烧。 今年两亩地的庄稼,冬日里做饭将将够用,想多烧几次炕取暖,就差多了。有了木炭,感觉方便了不少。 方老二支起棍子,起来站了一会,透过窗缝,看到外面的宝哥儿,道:“这宝哥儿像个汉子似的,虽然吃的多了点,但干起活来真不含糊。” 原来宝哥儿吃饱喝足以后,这会正在院子里拿柴刀劈柴。 方言闻言也抬头看了看,他爹说的没错,不过少说了一点,宝哥儿说话也很气人。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绣活,方言忆起幼时也是这样,爹在院子里劈柴,娘在屋子里绣花,他在一旁看着娘亲的动作,手里拿着针线有模有样的在块破布上绣花,弟弟则在院子里玩耍。 如今物是人非,幼年的幸福场景已不在,再对比上一世的悲惨,方言忽然升起了一种幸福的感觉。摇了摇头,他又接着刚才停下的地方绣了起来。 而此时院子里的宝哥儿心里却在想,明日必要多砍些柴,今日这不过四五十斤柴,换不了多少吃的,若是多砍些,也好让方言再多煮些饭,中午那顿饭才七八分饱。 待到这日晚饭过后,暂不说宝哥儿躺在炕上更坚定了明日的砍柴计划。 方言给方老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16 二点了炭盆,又想给他烧炕。 方老二道:“言哥儿,省些柴吧,今日就不烧了。” 闻言,方言皱眉,“爹,我烧这炭为了给你取暖,并不是为了省柴的,夜里外面结冰,这炕若不烧,冰冰凉,将你冻坏了,可怎么是好!” 方老二本还想再劝,见方言已将柴点燃,便不再说了。 方言烧好了炕,将炭盆放的离炕近些,又将窗子关好,不漏缝隙,对方老二道了句安,便将门关严拿着油灯,回了自己的屋里。 待回到屋里,见宝哥儿已经躺好,方言便脱了外衣,息了油灯,也上了炕。 方言的屋子原是方老二爹娘的屋子,炕比较矮,方老二和方淑小时还在上面住过,地方自然是不小的。 宝哥儿躺在炕头,方言躺在炕梢,中间还能躺个大人。 见方言上炕躺好,宝哥儿道:“言哥儿,别看你个不高,手艺倒是会的不少,会做饭、会烧炭,还会绣花。” 方言听到他的话,自忽略了“个不高”那半句,道:“会做饭、绣花的哥儿很平常,烧炭是我前阵子跟卖炭翁学的。” 宝哥儿难得有些丧气,他道:“我就不会做饭,也不会绣花。” 想到宝哥儿是个猎户,没准他爹娘想让他娶个女人的,方言便道:“你不是会弓箭吗,应是能打猎养家的,”想到今日的柴,又道:“你砍柴、劈柴也干的也不错,连我爹都夸你了。” 黑暗里宝哥儿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厉害。” 听到这话方言真是无言以对。 过了会儿,宝哥儿听方言不言语,便问:“言哥儿,你睡了吗?” 方言闷闷道:“睡了。” “睡了还能说话?”宝哥儿明显是不信的,“你莫要骗我,哪有人睡了还能答话的。” 见宝哥儿是真不想睡觉,方言只好开口与他聊天。 想到宝哥儿现在忘记了事,也不知何时能够想起来。 方言便试探的问道:“宝哥儿,你除了不记得名字,你可记得,你家在何处?” 宝哥儿想了想道:“不记得了。” “你爹娘可还在?” “不记得了。” “有没有兄弟姐妹?” “不记得了。” “你平日里都干什么?” “不记得了。” “你可来过张庄?” “不记得了。” …… 这已不是一问三不知了,方言气的不行,随口道:“你除了吃,还记得什么?” 宝哥儿认真的想了一会,待方言以为他睡着了,他才道:“我记得我特别能干,能上山猎狍子,还能下水捉鱼。” 忽略他说的能干的那句,方言听到捉鱼顿时欣喜,早想给方老二弄鱼汤补补身子。 方言便道:“这都冬日里了,可还能捉到鱼?” “刚入冬,早晚结冰,但冰还很脆,白日里要化的,鱼很好捉。”宝哥儿道。 方言在心里想着有时间带宝哥儿去捉鱼,俩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便睡着了。 待到半夜时分,方言忽的感觉有人拍打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借着些月光的亮,看是宝哥儿,便道:“恭桶在外面,自己去。”说罢又想翻身睡过去。 宝哥儿赶紧又拍了两下,道:“言哥儿,我听方二叔咳的厉害,你起来去看看吧!” 听到“方老二”,方言一下子醒了过来,“爹怎么了?”说着下了地便往东屋跑。 这几步路,便听闻方老二又咳嗽一声,方言推开门,奔到炕边,摇了摇方老二,唤了两声爹,也不见应声,便有些急了。 这时宝哥儿一手拿着油灯,胳膊上搭着方言的外衣,另一手拿着方言的草鞋,走了进来,将衣服和鞋递给方言。 他举着油灯靠近了些,只见方老二面色微红,呼吸有些急促,应是还活着。 见方言焦急的样子,宝哥儿道:“你莫要急,先把衣裳和鞋子穿上。”见方言听话,便又道:“还有呼吸,应是没事。” 听闻宝哥儿只说没事,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方言更是着急。这都半夜了,可怎么是好? 想了想,方言将外衣紧了紧,对宝哥儿道:“我去找李大娘和李大爷来,你且帮我看着我爹。” 说罢,方言出了门。 村里人家的门都没有什么锁,一般就是关着,最多就是拿根木棍别上。 方言推开李家的院门,到屋门口用力的拍了两下门,喊道:“李大爷、李大娘!” 等了一会里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便有人来开了门。 是披了衣服的李大娘,李大娘见是方言,便道:“言哥儿,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 见出来了李大娘,方言上手抓了李大娘的胳膊,道:“李大娘,你快随我去看看,我爹他不知怎的,叫不醒了。” 一听确有急事,李大娘也不拖沓,随着方言去了他家。 待到东屋时,见到方老二的屋里竟然有个人,李大娘吓了一跳,莫不是方亮来接他爹了? 待走近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便也没急着问。 李大娘低头看了看方老二,他鼻翼微动,应是活着,叫了两声方老二,也不见醒,正想着自己也不是大夫,这可如何是好。便见炕旁摆着个炭盆,里面还有没燃完的炭。李大娘问道:“怎么有个炭盆在这里?” 方言便将经过说了一遍。 李大娘一听,松了口气,道:“还巧今夜来的是我,你李大爷白日里去帮工了,这会正睡的熟呢。”又道:“你爹应是没事,你且放宽心,去拿碗冷水来。” 方言应了,便去端了碗凉水。 见方言回来,李大娘便解释道:“这应是烧炭造成的。” 方言面露不解,这和烧炭有什么关系? 李大娘又道:“没嫁过来之前,我们村里就有过这样的事。白日里一家人为了省炭钱,躲在一个屋子里,门窗紧闭,没多久就有两个人晕了过去,靠近门口的人没事,叫了几声见人不醒,他便急忙奔出去找大夫,后来大夫来了,给那晕了的人喝了冷水,那些人就醒了。” 方言听了,便将方老二扶起,喂了他喝了些凉水,没一会儿,方老二便醒了。 见一屋子的人,方老二有些诧异:“怎得了这是?李大娘也来了,这大半夜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大娘道:“你吸多了炭,晕了过去,可吓坏了言哥儿了。” 方老二,抬手拍了拍方言,道:“莫怕,爹没事的。”又转头看李大娘:“这烧炭还能晕过去?” 李大娘点了点头,又道:“你这若是烧了一宿,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据说以前就有烧炭憋死的。若是夜晚烧炭,应在屋内置一盆水,并使窗户透气才行。” 闻言方老二和方言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17 都点了点头。 见事情解决了,李大娘便准备回家,待转身又见那人时,问道:“这位是?” 见是问宝哥儿,方言便道:“这是宝哥儿。” 想着许是亲戚家的孩子,李大娘便没多问,告辞回了家。 这一夜颇有些兵荒马乱的意味,方言将炭盆拿了出去,又固执的给方老二烧了次炕,商议了以后烧炭的时间,才与宝哥儿一同回去睡觉。 待躺倒床上,方言这才有些后怕,若是半夜没有醒来,不准明日方老二就没了……还好刚才宝哥儿叫了他。 方言无声地对着宝哥儿道了句:“谢谢你,宝哥儿!”便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脸微红,郑大宝便是失忆了也是这么可爱。 兔作者一脸惊恐,他说你矮说你丑,你难道是聋子吗!!! 第12章 第十二章 因着昨夜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方言对于夜里烧炭有了阴影。 这日清晨起来,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方老二,见方老二正在穿外衣,便将心放了下来,准备做早饭。 想着宝哥儿的饭量,方言比往日多放了半碗米,准备熬一大锅稠粥。 本想再煮两个鸡蛋,才想起昨日鸡蛋便吃没了。 宝哥儿收拾完自己,跑来厨房看饭时,正见方言坐在锅边,一边看着粥,一边搅着用温水泡发的干菜。 “言哥儿,我们今日吃什么?”宝哥儿问道。 方言举了举手里泡着的干菜,“一会拌个咸菜,锅里还有粥。” 宝哥儿又问:“今日粥多吗?” 方言点了点头,道:“多!今日熬了一大锅,够你吃了。” 宝哥儿闻言,点了点头,甚是满意,又问道:“你爹今日怎得没有鸡蛋?” “恩,家里的鸡蛋没有了,”看着宝哥儿对吃的兴趣尤其大,方言不得不耐心的答道。 “你家还真穷,怎得不赚点钱?”宝哥儿又问。 方言心道,来了,果然宝哥儿不可能一直好好说话,讲几句话必要气人一通。 想到昨夜里欠下的人情,方言安慰自己不要介意,便道:“我爹在吃药,家里银钱是有些紧。” 想到这两日看着拄着棍子的方老二,宝哥儿点点头,自己在人家吃住,除了干活外,应当顺便帮忙赚点钱。 想明白以后,宝哥儿也不着急吃饭了,在门口站着,看了看方言家的小厨房,东西不多,收拾得也干净,看到离灶台较远的一个角落里放着个缸,上面还盖着个布,宝哥儿看了两眼,似是没有见过。 便指着那处问方言:“言哥儿,那是什么?” 方言回头看了看,道:“那大点的缸里腌的酸菜,小一点的里面腌的萝卜、黄瓜。” 宝哥儿这才注意到,那缸的旁边还有个小坛子,腌萝卜、腌黄瓜他都吃过,唯独这酸菜似是听都没听过。便问:“酸菜?我们怎得不吃酸菜?” 听闻宝哥儿又绕回了吃,方言道:“那酸菜才腌了没几日,还要至少半个月才能吃。” “恩,”宝哥儿点了点头,复又看了看那缸,好似在说等半个月我再吃你。 这顿早饭,宝哥儿吃得很满足。 饭桌上方老二听方言说了昨夜的事,知是宝哥儿帮了大忙,便对他的大饭量没了意见,还不停的劝道:“多吃点,吃饱为止。” 饭后,方言计划着干点什么,方老二现在已经能自己煎药了,每日坐在那里煎药也算找些事干。 宝哥儿坐在那儿也在想事情,昨日去的那片山,山路陡峭,不太适合打猎,若是有水能捉鱼就好了,他便问方言:“言哥儿,附近可有河?” 听到宝哥儿发问,方言点了点头,道:“有的,就在村子的西南边,离这不过几里地。”想了想问道:“你可是想去捉鱼?” “恩,咱们去捉鱼吧!捉了鱼卖钱。”宝哥儿道。 早想给方老二炖鱼汤,听到宝哥儿要去捉鱼,方言甚是高兴,站起来就往外走。 待方言走到了院门,也没见宝哥儿跟上,他不得不折返回来,看着宝哥儿,道:“宝哥儿,怎得不走?” “如今才清晨,河上的薄冰还没有化,不急。”宝哥儿道,接着又说:“须得捉些地龙,捆些稻草做准备。” 闻言方言皱起了眉头,又坐回了凳子上,如今地皮都冻上了,地龙怕是不好捉了,家里旱田种的是黄豆,没有稻草。 “可有其他法子?地龙怕是不好捉的,”方言想了想,宝哥儿说得也没错,自己家确实穷的很,又道:“稻草,我家也没有。” 宝哥儿皱了皱眉,“地龙我去捉,稻草你想法子。”说罢,跟方言要了锸并个小筐便去了菜地。 毕竟是小辈之间的谈话,方老二虽然听见了,也不好插话,这会见宝哥儿出去了,便对方言道:“言哥儿,昨夜多亏你李大娘帮忙,你去谢谢她,顺便拿咱家干柴草换些稻草。” 方言一听确是个好办法,李大娘家没喂牲畜,想来稻草也是用来烧火的,他便拿绳子捆了两大捆柴草,抱到了李家的院子里。 方言去李家道了谢,很顺利的换到了一堆稻草。 有了稻草,方言便去菜园找宝哥儿。 只见宝哥儿蹲在那不知在干什么,方言走近了一看,宝哥儿手里正捉着只地龙,旁边的小筐里也放着四、五只紫红色的地龙,约有小拇指粗细,在小框里缓慢的滑动。 虽然一点也不喜欢地龙这种东西,但是见到宝哥儿捉到了这么多,方言很是欣喜,道:“宝哥儿,你真厉害。你怎得捉的这么准?” 听到方言发问,宝哥儿将手里的地龙扔到小筐了,道:“这处有地龙的粪便,土下一定有地龙。只不过,这几日天冷,它们都钻到了深的地方。” 方言看了看,确实宝哥儿这坑挖了有两尺深了。 “这些可够了?”方言问道。 宝哥儿闻言,摇了摇头,道:“这几只尚不够捉鱼,还得再挖几只才行!” 说罢,站起身来,用锸继续挖坑。 方言蹲在那里直搓手,看着小筐里的地龙多了一倍,宝哥儿终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边拿着小筐往回走,宝哥儿边问:“言哥儿,我昨日见你绣花,你可是有针线?” 方言道:“有的,好几种颜色,”又他扭头打量了一下宝哥儿,问道:“你是衣服破了,还是想我给你绣个什么?” “一会我将地龙断成几段,你便用针线将他们穿起来。” 方言觉得自己莫不是产生了幻觉?“你再说一遍!让我用绣花针穿地龙?” 闻言宝哥儿皱了皱眉,看了方言一眼,“你怎得听不懂?用针线穿地龙!” 方言绝对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活计,想到要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18 交的绣活,若是那针线穿过地龙,只是想一想就恶心。 “一定要穿?” 宝哥儿点了点头,“恩,要穿。” 待回到了院子里,宝哥儿用柴刀将八、九只地龙一一断成几节,即使断了,那地龙还有些部分在抽卷着,似是还没死透。 宝哥儿将断了几十截的地龙都装到小筐里,递给方言。 方言咬了咬牙,手指攥了攥,一把接了过来,拿到堂屋,放在地上,便进了自己的屋子。 看了看针线筐里绣了一半的绣活,各色彩线,方言深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仍是没有伸手去拿,太糟贱东西了! 就在方言还在犹豫的时候,宝哥儿的声音传了进来,“言哥儿,你怎得那么慢,针线也没有了吗?我昨日还见你绣花呢!” 针线?对啊,不是还有缝衣服的针线吗!方言便不纠结了,去了东屋找刘芸以前缝衣服用的针线,平日里用的针线比绣花用的要粗上一些,也结实些。 见方言拿出针线,宝哥儿便接了过来,将断了的地龙穿起来。 一根线上穿了四、五块,每两块之间隔上一尺多远,总共穿了八根线。 准备的差不多,看看时辰也近午时了,二人决定出发。 到了院子中,方言才见,换回来的稻草都被扎成了小捆,总共有八捆。 宝哥儿将那穿好地龙的线缠在稻草里面,待都缠完,又分成两堆扎了大捆,便向方言要了扁担,出发了。 路上方言空着手,宝哥儿挑着扁担,扁担的两头是两大捆稻草。 让宝哥儿挑一路,方言甚是不好意思,便道:“你可累不?不若我来挑会儿。” “不用,我来吧!”宝哥儿道。 正想感叹宝哥儿会体谅人了,谁知下面跟着一句,“你那么矮小,若是压坏了怎么办!” 方言彻底泄了气,以后这样的话他再是不问了。 二人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河边。 这河上面的薄冰已化的差不多了,只在靠在岸边的地方还有些冰碴儿,冬日里河水流的甚是缓慢,看起来安全的很。 许是有上一世的阴影,方言一点也不想靠近河边,这两日因捉鱼而燃起的热情,瞬间降了下来。 方言愣愣的站在那里,离河边还有一丈多远。 宝哥儿见方言不上前,料想他许是不会水,这冬日里水凉石滑,便也没叫他帮忙。 只见宝哥儿将扁担放在地上,解开捆着的稻草,将八小捆稻草放在一处,便沿河向下游的方向边走边看。 待走到这段河道窄一些的地方,他先是看了看一丈有余的河,又低头看了看河里,有些水草。 宝哥儿便问道:“言哥儿,这水有多深?” 方言本还站在那里出神,想着自己应当克服恐惧,便听到宝哥儿发问,他想了想道:“你站那处水浅一些,中间的地方也不足三尺,再往下就深了,”又指了指上游不远的地方,示意宝哥儿看,“上面有一处也挺浅,跟你站那里差不多。” 听罢方言的话,宝哥儿便脱了鞋袜,卷起衣袖、裤腿,拿着小捆的稻草进了那处水中,一丈多宽的地方顺次放上四捆稻草将将好。他又捡了几块大些的石头将稻草压住。 见宝哥儿捡石头,方言忽的想起家里压酸菜的石头,那时若是敢下河,应是很好找石头的吧。 见宝哥儿又往上游走去,方言便跟了过去,帮忙在河边搬了块大石头压稻草,虽然没进水,也算是有了些进步。 待这处也放好稻草,宝哥儿走上岸,虽是卷了裤腿,裤子仍是湿透了,他往地上一坐,用衣服下摆擦了擦脚,将鞋袜穿上,站了起来,感叹了句:“水真凉啊!”便拿着扁担要走。 方言见状连忙问道:“这就回去了?可是弄好了?” 宝哥儿示意他回去,道:“有了地龙,一会鱼就会寻食,不用看着,晚些再来捉鱼就好。”看了看天又道:“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们且回去吃了饭再来。” 方言无奈,只得跟着往回走。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兔作者,你这捉鱼的办法也太匪夷所思了!一点不真实,差评! 兔作者气鼓鼓的,转身眼眶微红,对郑大宝道:“我觉得你捉鱼的方法特别地道,但方言他诋毁你!” 郑大宝微微皱了皱眉,道:“他做饭挺好吃的。” 兔作者......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过了晌午,二人又往河边走,宝哥儿挑着两个空木桶,方言则空着手。 “怎得要两个木桶,能捉到这么多鱼?”方言问道。 宝哥儿点了点头,“恩,”看了看方言,又道:“若是要多捉鱼,一会你也得下水去。” 听闻一会自己也得下水,方言多少还是有些怕,不自觉的便问道:“若是溺水了,可怎么办?” 宝哥儿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顾忌,便道:“你怎得这么笨!若是溺水,我自会救你。” 想着捉了鱼可以给方老二补身子,自己也可以吃,说不得还能卖上几十文钱,方言便打定主意一会下水试试,总不好一辈子怕水。 待到离河还有十丈远的时候,宝哥儿放下木桶对方言道:“一会咱俩分开去上午放稻草的地方,进了水将稻草捞出来甩到岸上,动作要快,莫让鱼跑了。” 说着宝哥儿又将鞋袜脱了下来,方言便也学着他的样子,脱了草鞋,里面的袜子有些破,不知穿了多久。 准备好后,二人便向河边跑去。 方言跑到地方,趟进水里,看到稻草便伸手去抓,记得宝哥儿说快些,他也不敢犹豫,抓起沁了水的稻草,感觉足有十几斤,使劲儿的扔到了岸上。 待四捆稻草都被扔上了岸,方言才停下来,刚才着急没有注意,这河水冰凉。方言也不敢多呆,赶紧往岸上跑,没两步便站在那里不动了,右腿抽疼的很,会不会被淹死? 还没等到方言感受恐惧,便感觉有人拉他的胳膊,宝哥儿道:“你怎的站在这里,快点上岸啊!” “右腿抽疼,使不上劲儿。”方言道。 “可能被冰水冻到了。”说罢,宝哥儿弯下腰一手伸到方言的胳膊下面,一手伸到方言的腿弯处,一使劲儿,便将方言抱了起来,边走还便道:“果然我是能拉开两石弓的汉子了!” 乍一离地,方言吓了一跳,没听见宝哥儿嘟囔什么,忙叫:“放我下来!你怎得如此,赶紧放我下来!” 宝哥儿将方言放到地上,又帮他顺了顺右腿,道:“你怎得这么弱,可是肉吃的太少?” 方言闻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这样的才是正常的哥儿。 知道宝哥儿是好心,方言也不气他的话,只皱眉道:“宝哥儿,你虽然能干,怎得一天到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19 晚像个汉子一样,以后可如何嫁人?” 听到“嫁人”,宝哥儿便想起刚才自己说的“两石弓的汉子”,他觉得甚是疑惑。 见宝哥儿沉默,方言便也不再说了,待腿好了,他赶紧去看成果。 甩到岸上的稻草旁零星的散着几条鱼,不停的摆动着身体,不过个头都不太大。 “捉了这些小鱼回去熬汤吧!”有总比没有强,方言去取了鞋袜和木桶。 待回来再看,宝哥儿散开了一捆捆的稻草,那稻草旁大大小小近二十条鱼,“怎得这么多?”方言甚是惊讶,刚还只有些小的。 “大的都被困在了草里没出来,”说罢,宝哥儿接过木桶,盛了些冰水,将鱼一条条地捡进了桶里,这边捡完已经一桶还要多了,宝哥儿那边的稻草里的鱼还没有捡。 待到桶装满了,宝哥儿便用稻草编了草绳,自鱼鳃穿进去,又从鱼嘴里穿了出来,将地上余的六条鱼也收了起来。 二人便回了家。 待进了堂屋,方老二拄着棍子挪了出来,看到满满两桶的鱼,不禁感叹道:“宝哥儿真能干,若是谁娶了你,才真是得了宝了。” 宝哥儿还弄明白自己到底是哥儿还是汉子,便也没接话,只是笑了笑。 这些鱼共有三十多条,三人商量了一下,给里长、李大娘和木雨家各送两条不大不小的,剩下的鱼,小的腌上留着以后吃,大的明日里拿到县城去卖。 方言去送鱼的路上,遇见了几个唠闲嗑的村民。 见了方言,有人问:“言哥儿,这是哪里钓的鱼啊?” “村子西南边的河里。” “呦,这都结了冰了还有鱼呢?” “恩,有的,这不就是吗。” 又有人问:“言哥儿,你家这几天可是来了亲戚?” “算是吧!” …… 见方言走了,几个人又有了新谈资。 一个人道:“如今入冬了,还有鱼呢?” 又一个人道:“你没见言哥儿刚拿着吗!” 另一个人道:“我刚看见一个人比言哥儿高上不少,挑着两个木桶。” “两木桶?那么多!” “什么人?莫不是言哥儿的亲戚?” “我看没准是跟言哥儿定了亲的,昨日好似还帮着砍了柴。” “还有这事?” …… 且不说方言送了鱼说了些客套话。 这一晚方家的饭桌上多了条小鱼,鱼汤、鱼头都给了方老二,方言挑着鱼刺慢慢的吃着,有许久没有吃过鱼了。 而宝哥儿竟然没有吃鱼,他的原话是“吃腻了,看着没胃口,给我多盛两碗饭,我想吃菜。” 想着宝哥儿竟然不爱吃鱼,方言满足的吃了半条,剩下半条方老二半推半就的吃了。 第二日,除了腌鱼干的小鱼外,尚有十八条鱼,秋末的鱼刚攒完膘,还很肥,最大的有七、八斤,小的也有三、四斤。 待二人挑着鱼到了县城,摆在地上不过一刻钟便有不少人来看。 方言与宝哥儿都识秤,但是都没有卖过东西,又没有带秤,便请旁边的小摊贩帮忙称重。 有人看中了,宝哥儿便捉了鱼用草绳穿上,由那小摊贩帮忙称重,言哥儿则等着收钱。 冬日卖鱼的本就少,这会儿卖二十文一斤,也是平常价,不过半个多时辰两桶鱼便卖了个干净。 总共卖了二两银子还多上了几十文。 待收拾东西要走时,方言给了那小摊贩五文钱作为感谢。 “这鱼真是好卖啊,一会就卖完了!” “两个哥儿真是会做生意,这么一会就得了有二两银子吧!” “可不是,你看那鼓鼓的一袋子钱。” “这日子也能捉鱼,不行咱们也去试试?” “你会捉鱼?可传我个法子,我也学学。” …… 离开了卖鱼的地方,方言小心的将碎银和铜板都收到钱袋里,攥了攥,又松开些,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递给宝哥儿。 见了递过来的银子,宝哥儿皱眉道:“怎得这么点儿东西都拿不动!” 方言道:“钱给你!” 宝哥儿一听赶紧推了回去,“给我作甚!总不能在你家白吃白住,这是咱们一起赚的,你且收着用便是。” 方言见他确是不要,便拿了些铜板出来,其他的收好,这么多钱可以留着过一阵给方老二买药!头一次赚这么多钱。 心情好,自然面上显露了出来,想起宝哥儿爱吃,方言便问:“宝哥儿,你可有什么想吃的,我买与你。” “多些饭,再来两个菜,不要肉。”说着还比划了两个手指。 方言见他的样子,不禁忍笑,抬头看见有卖糖葫芦的,便问:“可要吃糖葫芦?” 宝哥儿确实没吃过这东西,便点了点头:“尝尝。” 方言便跑过去买糖葫芦,在考虑买一个还是两个时,他有些犹豫。钱是要留着家用、买药的,能省则省吧,或许可以在宝哥儿的糖葫芦上尝一个。 拿着一根糖葫芦递给宝哥儿,宝哥儿接过便咬个一口,方言忙问:“味道怎么样?” 宝哥儿点了点头,嘴里嚼着,“还不错,酸酸的,不是肉味。” 说罢,一连将剩下的四个山楂都咬进了嘴里,大口嚼了起来,“就是要甜不甜的,味道有点怪。” 方言看着宝哥儿一下子将糖葫芦都吃光了,目瞪口呆,还有这样吃东西的! 找不到生气的理由,方言憋着口气,转身便走。 宝哥儿跟在后面,见方言买了几个鸡蛋,便闷头在前面走,怎么了这是?刚不是还好好的!难不成是饿了? 闷头回了家,将卖鱼的事跟方老二说了一遍。一听竟然卖了二两多银子,方老二甚是惊讶,“竟然卖了这么多!” 方言拿出银子给方老二看了看,又想到刚才的自己,不禁心里摇头,钱都在自己手中,不舍得买根糖葫芦,怎得能想着占别人便宜! 方老二见了银子,便嘱咐方言收好,道:“你们俩人赚的银子,莫要亏了宝哥儿。” 方言点了点头,便又想起事儿来,方老二的药还有二十日左右的,上次便花了九两银子,待这次吃完了,至少还得吃上一个半月,得近十五两银子。 鱼还卖得吗? 想到这里,方言便去寻宝哥儿,宝哥儿这会正在菜地里。 见宝哥儿蹲在菜地里,方言便问:“宝哥儿,可还能挖得到地龙?” “估计得挖三尺多深才能挖到。”宝哥儿摸了摸已经挖开两尺多深的土,又道:“这土比昨日冻的深了些了。” 闻言点了点头,终是想赚钱占了上风,方言便道:“挖吧!咱们今日再捉一次鱼,以后便不捉了。” 宝哥儿看了看方言,“我今日可以多挖些地龙,这东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20 西一日两日死不了,便是死了鱼也吃。” 想起今日卖鱼后旁人的议论,方言道:“咱们两个哥儿,今日卖了一次鱼,便被人瞧见了,若是多几次,容易招惹祸患,便再卖一次吧!”想了想又道:“咱们这次捉了鱼直接卖去闻香居,还给你买糖葫芦!” 闻言,宝哥儿点了点头,只要不是肉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兔作者你怎么了? 兔作者跌坐在地,一脸生无可恋,为什么没有小天使搭理我,这是为什么? 方言看了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斜了作者一眼,“差不多得了,你戏怎么那么多!” 兔作者捡起屁股下压着的五块钱,决定早餐吃豆腐脑油条!真是出门有喜( ⊙ o ⊙ )啊!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这一日方言和宝哥儿又去捉了一次鱼,地龙足够,稻草也多了一倍,留了些小的,其他便都准备卖掉。 第二日,挑鱼去了县城两次,卖了近五两银子。 再次去卖鱼的时候发生了件小事。 卖鱼之前二人便商量好了去闻香楼,待到县城的时候宝哥儿在前面走,方言跟在后面。 方言本是低头想事情,等抬头的时候,发现已经走过了,便问:“宝哥儿,你往哪里去呢?” 闻言,宝哥儿道:“不是说去闻香楼吗!” “闻香楼在哪里?” “我怎得知道,我以前又没去过!” “你不是识字吗?” “我只识得‘宝’字,其他的字又不识得。” 方言想起上次宝哥儿说自己“怎么连字都不识”那嫌弃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 折腾了几日卖了近七两银子。 方言收了收心,想起领的绣活还没有做完,便也不想着捉鱼赚钱了。 上午吃过早饭,方言便与宝哥儿上山烧些炭留着用,宝哥儿则是砍树段。过了晌午,方言在东屋做绣活,宝哥儿便在院子里劈柴。 平静的日子便在这样又过了四、五天。 这一日下午,木雨来寻方言,见院子里有个人劈柴,好奇的看了看,便进了屋。 “言哥儿,我来找你了!”才进堂屋,木雨便大声嚷道。 方言听见声音,停了绣活的动作,道:“雨哥儿,我在东屋呢!” 进了东屋,木雨见方老二坐在炕上歇着,唤了声“方二叔”,问道:“你可好些了?” 知道木雨是跟方言玩的好的,方老二带了笑模样,道:“好多了。” 木雨听见答案也不多问,毕竟不是很相熟的长辈,若是刘芸的话,他还能聊上几句。 “言哥儿,院子里的是谁啊?我怎得没见过。”木雨走到方言跟前,看了看他绣的东西,问道。 方言抬了抬下巴,指向外面劈柴的人,“你问是宝哥儿啊?” “宝哥儿?” “恩”,方言点了点头,简单的跟木雨说了一下宝哥儿的事。 听说了宝哥儿的情况,“记不得事情了?”木雨很是惊讶,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事,便问道:“可想的起来?” 闻言方言摇摇头,“我也不晓得。”知道木雨不可能只是来闲聊的,准是看见宝哥儿又把正事忘了,便问:“你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哎呀!你不提,我差点忘记了。”木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看了看方言手里的绣活,“你怎得做的这么慢啊,本是是约你明日同去交绣活的。” 方言看了看手里的绣活,捉鱼那几日耽误了,想了想他便道:“今日我点了油灯再赶一赶,明日上午再赶一上午,应是差不多了,明日过了晌午同去吧!” 木雨想了想,就是明日多睡个懒觉的功夫,便同意了。 待到吃过晚饭,方言点上油灯,做了一会绣活。因着油灯不够亮,看不很清,做的也不快。 方言便想着,不如早些睡觉,明日早些起做饭,吃过饭开始做,应该还赶得急。 想罢,方言便收好绣活,准备上炕睡觉。 见方言绣了没一会儿就不绣了,宝哥儿便问:“怎得不绣了?” 方言将油灯熄灭,道:“松明不够亮,做绣活不方便,早些睡,明日再绣。” 方言便躺好,闭上了眼。 奈何宝哥儿不想睡,他翻了翻身子,朝向方言,问道:“宝哥儿,怎得没见你娘?” “我娘回刘村了。” “你娘原是刘村的啊?”宝哥儿又问。 “恩。” 见方言兴致不高,宝哥儿便换了个话题,“言哥儿,你爱吃什么?” “什么都吃。” “没有最喜欢的吗?” “暂时没有,”越想睡觉,宝哥儿话越多,方言无奈道:“睡觉吧!我什么都吃,晓得你不爱吃肉,明个儿吃素。” 宝哥儿听着满意了些,虽然最近吃的菜就那几种干菜,都是泡发了,要么拌成咸菜,要么炒着吃,没甚新鲜的,但味道还不错,唯一有些奇怪味道的便是那冰糖葫芦。 想到冰糖葫芦,宝哥儿忽的想起第二次卖鱼,方言说给自己买冰糖葫芦,但是没有买,他便想跟方言说道说道,“言哥儿。” 唤了一声见方言没动静,宝哥儿往上爬了爬,半个身子出了被子,他向方言的方向够了够,用手指点了点方言的脸,又唤道:“言哥儿。” 方言本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感觉有东西在脸上,便抬手挥了挥。 宝哥儿连忙躲开了,见方言没醒,不知怎得他又靠近了些,拿手指又点了点,方言又挥了挥手。 方言正梦见有只蚊子在叮自己,抬手挥了两次,谁知又来了第三次,他气得不行,一巴掌将蚊子拍在了墙上,只听咚的一声。方言便吓醒了,什么声音? 原来宝哥儿玩了两次,感觉挺有意思,便又靠近方言,拿手指头点了点方言的脸。谁知第三次方言胳膊大力得挥了过来,宝哥儿本能的便闪身向后躲去,正好一头磕在了墙上。“咚”得一声,甚是响亮。 见宝哥儿倚在那里揉着脑袋,方言赶紧问:“怎么了这是?” 这一下疼的宝哥儿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他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戳方言的脸玩,便道:“不小心磕到了。” “可碍事?” 宝哥捂着脑袋,摇了摇,有些疼,但是能忍受。这一摇感觉有些晕,想着许是困了,宝哥儿便道:“不碍事,睡觉吧,我有些困了。” 方言见他没事,便又躺回去睡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方言便起了。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点上油灯,简单洗漱了一下,方言便开始做饭,灶膛里的火映着一片地方都亮堂堂的,方言一边打着哈气,一边烧火煮粥。 正想着咸菜昨日有剩,今日可以不用腌新的了,便感觉身旁的光一暗,回头乍见一个人站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21 在后头,方言吓了一跳。 待看清是宝哥儿以后,他又松了口气道:“宝哥儿,你怎得起了这么早,天还没亮呢?” 见宝哥儿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方言有些诧异,“怎么了这是?可是饿了?饭还要一会才好呢。” 宝哥儿看了方言好一会,道:“我叫郑大宝。” 方言点了点头,“哦,郑大宝,”忽的他又楞了,“你想起来了?” 点了点头,郑大宝道:“我家在山的那边。” “山的那边?”方言想了想,虽然没去过,但似是听人说过,山的那边有个村子叫郑村,“可是郑村的?” 郑大宝点了点头,“我是郑村的猎户。”顿了顿,他又道:“我家里还有娘,我得回去看我娘了。” 方言这才看见郑大宝背后背着东西,隐约就是他的弓箭,这是要走了?“不吃了早饭吗?”方言问道。 郑大宝摇了摇头,“不吃了,看这天许是要下雪,我得早些回去。” 这就要走了?方言忽的有些不舍,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与他如此近得呆了这些时日,竟然要回家了。 总不好阻着人回家,方言想起还有银子没给郑大宝,便道:“宝哥儿,你且等会儿走,我去给你拿银子。”说罢,方言便起身去了自己的屋里。 郑大宝张了张嘴,本是要说些什么,只是嘴动了动没出声,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眉间的地方,闭了下眼,没等方言拿钱找来便走了。 方言一时有些急,从厨房出来也没拿油灯,这时外面又没有月光,屋里更显得黑漆漆一片。他在黑暗中摸到了自己放钱的地方,拿了钱袋去厨房寻郑大宝,便发现人已不见了。 可是走了?他又拿着油灯寻了一圈也不见人,终是确定郑大宝确实走了。 这一日的早饭,一锅粥糊了小半,盛了些上面不太熟的粥,方老二和方言凑合吃了一顿。 听说宝哥儿走了,方老二有些感慨,“这就走了啊!这么能干的哥儿也不多见。” 见方言不说话,他也只是叹了口气,关系好的玩伴走了总是要难受几天的。 郑大宝走了,方言有些不习惯,每日叽叽喳喳问饭的人没有了,没有人说话总是嫌弃自己了,他竟然有些失落。 日子还是要过的。上午方言紧赶慢赶总算将绣活做完了。 过了晌午,方言与木雨一同去了县城的绣坊,交了绣活,方言收到了二百文的工钱,算着大概绣了近半个月,已经不少了,方仔细将钱收了起来。 与木雨领了新的绣活,二人便准备回家,路上看见卖糖葫芦的,方言怔怔地看了一会,木雨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怎得停了?”见他看着那处,便问:“可是想吃糖葫芦了?一文钱一个,我买与你。” 见木雨要去买,方言便阻止道:“我不吃。” 想着郑大宝说过的话,“酸酸的,要甜不甜的味道有些怪。” 木雨听见他的话,道:“你吃过了啊,那怎么得一直看着也不走,我以为你想吃呢!” 方言这才发现,他将郑大宝的话说了出来,便摇了摇头,道:“走吧!快些回家,晚了要黑天了。”说罢,抬脚走在了前面。 木雨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才未时,天黑还有挺长时间呢。他边抬步追方言,边嘟囔着“言哥儿今个儿怎么怪怪的。” 待归家,回了自己的屋子,见炕上并排放着的两床被子,方言不由的扶额,郑大宝还真是无处不在。 作者有话要说: 兔作者:方言,你说你错没错? 方言一脸懵逼(⊙_⊙)? “我什么都没干啊!” “谁叫你什么都没干的!你是主角为什么不可爱!不毒舌!不日天日地!”愤怒的兔作者大手一挥,郑大宝就走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 情绪低落了几日后,方言便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这日清晨起来,感觉屋里尤其冷。 方言洗漱过后,去外面拿柴,准备生火做饭,便见漫天遍野的白色,竟是下雪了。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吃过早饭,方言打算出去清一清院子里的雪,方老二见了,忙阻止道:“言哥儿,这雪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莫要急。” “爹,我只去清出条道来,方便走动,一会便好。”方言道。 本该是自己的活计,都让方言干了,方老二心里也不好受,腿慢慢好起来了,也算有些盼头,便道:“你且要做绣活呢,总要爱惜些手才是,待雪停了,简单扫一下便是。” 想想那近七两的银子,再算上方老二手里的二两多,也只能再拿上一个月的药,方言便歇了出去的心思,挣钱终是大事。 在东屋点上炭,净了手,方言便开始做绣活,冬日里本就没什么事儿,二人一个绣花,一个熬药,也算是安静祥和,如果没有来人破坏气氛的话。 巳时初,雪仍是飘飘洒洒的,方老二正感叹,瑞雪兆丰年,只要今冬有雪,明年应是错不了的。 便见浅浅的雪幕后走来一人,她穿着厚棉衣,推开方家院门,待进了院子,便喊:“方老二,可在家?” 听闻有人声,方言便停了绣活,推门出去看,原来是周大娘。见是她,方言微有些皱眉,这人怎么来了? 这周大娘,乃是张庄里的媒婆,有一张巧嘴,平日里做些保媒的活计,大家都叫他周媒婆。 张庄的人家若是有为儿女说亲的,少不得要找周媒婆帮忙相看人,打听打听人品,或是帮忙撮合。 这周媒婆也靠这个营生补贴家里,日子过的甚是不错。 见方言推门出来,周媒婆立即换上了张笑脸,道:“哎呀,这不是言哥儿嘛,真是越来越俊了!”说罢,擦了擦脸上的雪,问道:“你爹可在家?” 方言点了点头,“在的。” 知道周媒婆来干什么,不好将人阻在门外,方言便将人请到了东屋。自从方老二伤了腿,东屋便成了会客厅,还好农村人也不是那么讲究。 见了方老二,周媒婆道:“方老二,你这可是好些了?你看我这整日里忙的,也没说过来瞧瞧。” 知道只是客气话,再说一个妇道人家,来看个汉子也不是那么回事,方老二便摆了摆手,道:“托您惦记,已经好多了。” 一个老汉子,一个小哥儿,瞧着便是不大会招待人的,周媒婆便自己找地方坐下,见了方言摆在那里的绣活,拿起来看了看,道:“这是言哥儿绣的吧!这绣活做的真好。” 想到此次来方家的目的,她又将绣活放下,眼睛转了转,问道:“言哥儿,可有热水,走了这一路,天冷风凉的,我有些渴了。” 家里陶罐存不住热,这会儿要热水便得烧,方言便道:“我去烧些热水,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22 周大娘你且等会!”说罢,便出了东屋。 见周媒婆支走了方言,应是找他有事说,方老二便问:“这大雪天的,什么事还得劳你跑一趟?” 周媒婆笑了笑,道:“我来能有什么事!”转而又问:“你家言哥儿,可定亲了?” 方言是没定亲的,方老二摇了摇头,他也有些担忧方言的亲事。 见方老二摇头,周媒婆赶紧换了个“可惜了”的表情,道:“这言哥儿越来越俊了,也是时候该定亲了。” 方言什么样,方老二清楚的很,就平日里来的木雨,都比方言俊的多。但是听到别人夸方言的话,他仍是心中愉悦,便道:“我家言哥儿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都是我拖累了他。”随即叹了口气。 “莫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咱们做爹娘的,哪有不盼着孩子好的!”周媒婆的话接的很快,方老二听着心里也熨帖。 见方老二不说话,周媒婆又道:“我看你家言哥儿就是个能干的,定能找个好人家,”顿了顿,又道:“你看张武家的张山如何?” “张山?”方老二皱了皱眉,他自是知道周媒婆是来说亲的,但若是说的是张山,这可不是一门好亲事。 “那张山体弱,不善农事,自是不妥。”方老二摇了摇头道。 听了方老二的话,周媒婆立即道:“你这话可就没道理了,张山虽然体弱,但是家里条件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他爹张武甚是能干,家里又有水田、旱田共八亩,早些年没了娘亲,言哥儿若嫁过去,那便是能当家的。他下面只有一个哥儿,这一两年也要结亲出嫁了。” 就是条件再好,若是张山身体不好,这日子也是不好过的,方老二仍是皱眉。 周媒婆斜眼见方言的人影似是要过来了,便稍稍提了些声音道:“方老二,不是我说,你家言哥儿是个孝顺的,你看病抓药总是要花钱的,若是言哥儿定了亲,家里也能宽裕些不是。” 方言自是听到了这些话,但他是不会嫁给张山的,想到药钱,他倒是有些担心,方老二会不会为了药钱给他定了亲? 见方言将水端了过来,周媒婆也不继续说了,接过水,拿在手中,看着方老二。 方老二也有些犹豫,如今自己就剩下一个孩子了,连娘子都回了娘家,若是腿好不了,一切都完了。 转念一想,若是给方言定了亲,腿好了,可那张山必是个不长命的,若是方言成了寡么,自己岂不是害了他! 叹了口气,方老二道:“这亲事,我还得再想想,说不得要与言哥儿的娘商量一下,你且先回去吧!” 听了方老二的话,周媒婆心里多少有些嫌弃,就方言家这条件,找个张山那样的便是高攀了,同一个村里的,还能照应下。这刘芸跑了都近两个月了,虽然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但是村里的人都猜测应是不会回来了。方老二说找娘子商量,这十之八九是要推了。 想了想张武许的谢礼,又想了想自己这作媒的活计不好轻易得罪人,周媒婆便叹了口气,“方老二,我知你舍不得言哥儿,但是爹娘阻着,没准就留出仇来了,”又看了看方言,接着道:“我今日就先回去了,你们也好好商议一下,过几日我再来。”说罢,便走了。 屋子里静了片刻,“爹”“言哥儿”两声同时响起,又都没了下文。 方老二叹了口气,道:“言哥儿,你可是想同那张山定亲?” 方言摇了摇头,道:“自是不愿意。” “不愿意便好,虽然张山家条件不错,但张山那人确非良配,你且再等等吧,爹也是为了你好!”方老二点点头道。 本以为方老二会因为银钱动心,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同意,方言心里忽的暖了起来,有种终于从困境中走了出来的感觉。 想到这里方言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将银钱都拿了出来交给方老二,“爹,就还有这些了,药钱尚不够呢!”方言道。 见方言手里的钱袋,方老二甚是感动,多好的哥儿啊,又孝顺又懂事!他也不收,将自己怀里那二两多银子拿了出来。 “言哥儿,你也大了,这阵子家里的吃用都是你在打理,这钱你且管着吧!”方老二将自己那布包也一并给了方言,又道:“药能吃几日算几日,不能为了药钱,让你在亲事上受苦。” 方言攥了攥手里的银子,方老二的腿要治,张山也不能嫁。 之后的几日周媒婆又来过一次,听到方老二不愿意,只得作罢。 又过了几日,正值冬月中。 这一日天气尚好,刚吃过早饭没多久,方言绣完最后几针,绣活便做好了。 “可有人在?” 听到声音,方言便放下绣活,刚出门便见面带寒霜的柳成,“怎得是你?柳大夫你怎么来了!”方言惊讶道。 “算计着这几日你爹的药应是快吃完了,我便过来看看。”柳成进到屋里,将手里的篮子递给方言。 见他还带东西来了,方言更不好意思了,“怎得来了还拿东西?” 柳成闻言摆了摆手,道:“今日本是见里长家的老大去县城接老二,我便搭着牛车过来了。东西不是我带的,在你家院门口见了这个篮子,我便帮忙拿进来了。” 听闻柳成这么说,方言赶紧翻了翻,果然在篮子下面又有一块新布。他也没说什么,看了方老二一眼,便将篮子收了起来。 方老二听见对话,也知是怎么回事,便没言语。 柳成看了看方老二的情况,“恢复的不错,平时可以下地走动,莫要用断腿着力。”又问了还有多少药,便又道:“言哥儿若是有空,明后日去草堂再开一次药吧,将养下去,待明年开春应该就能好的。” 方言看了看自己的绣活,今日也有空,便道:“我要去绣坊交活,今日可能去拿?” 柳成点了点头。“自是可以的,只不过我今日不回去,你得自己去草堂。” 本以为与柳成同路,可以有人照应一下,毕竟冬日天冷雪滑,听闻他不回去,方言有些犹豫,终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兔作者抓到一只野生小天使,便日不思饭,夜不能寐。 终于有一天,他决定将小天使送去公安局。 兔作者抱着小天使到了公安局,道:“警察叔叔,我捡到了个小天使,要交公。” 警察局的警察均是一愣,随后一个警察反应过来,颤抖着声音道:“兔子成精了!快捉住它!送去研究所!” Σ( ° △ °|||)︴ ps:送给可爱的小天使 o(∩_∩)o 第16章 第十六章 待柳成走后,方言便去寻了木雨,见木雨的绣活也已经做完,便商量着过了晌午二人同去绣坊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23 。 去绣坊很顺利,回程时拿了十日的药,想着家里还有些鱼,方言便买了些鸡蛋、羊肉。 在方言捡鸡蛋的时候,木雨无聊四顾,待看见远处一个人影的时候,他赶紧唤了方言,道:“言哥儿,你看那人像不像水哥儿?” “张水?”方言听罢,抬头看了看木雨指的方向,空无一人,“你是说你见了水哥儿?” “哎呀!好似又不见了。”木雨嘟囔道。 “他可是一个人?”方言问道,“若是一个人咱们可找他一同回去。” 木雨摇了摇头,“好似旁边还有个汉子,个子还挺高。” “想必是水哥儿的爹,”知道张水不是一个人,方言便也不再问了,对木雨道:“雨哥儿,我们回去吧!” 木雨又向那个方向望了望,已经没有人了,想着那汉子好像也不是张武,便同方言回了家。 又过了一日,天空洋洋洒洒又下起了雪,待雪停,方言正在扫院子,一抬头便见一人正站在院外。 见到来人,方言脸上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宝哥儿,你怎得来了!” 原来这人正是郑大宝。 郑大宝笑了笑,一手兜着衣服下摆,一手提了提野鸡,示意方言看,“我猎了只野鸡,想着吃酸菜,便来了。” 见郑大宝的样子,方言笑容变的更大了。 他将笤帚放到一边,开了院门招呼着郑大宝进来,待走近了,他看着郑大宝的脸,有些疑惑,怎么感觉跟上次见时有些不同! 郑大宝见他盯着自己,便将野鸡塞到他手里,露出衣摆里的几只小兔子给他看。 “兔子!”方言惊到,“怎得这么小?” “昨日陷阱里捉了只大兔子,今日便在陷阱附近的洞里发现了它们。”郑大宝边说便随着方言往屋里去。 待到进了屋子,将几只兔子扔到一个筐里,郑大宝道:“瞧见兔子像你,便想着送来给你,你看这只黑的,像不像?” 头次听说,像人的兔子,还是自己,方言想生气却气不起来,忽略他的话,随即问道:“这兔子养在哪里?” “得养在外面,我看你家有个鸡窝,便养在哪里吧!” “这冬日里也没有草,它们吃什么?” “许是吃菜吧!我也不甚清楚,你看着养吧,莫要养死了。” 方言听到这里有些无语,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吗,就知道吃菜! 没决定好怎么办,方言便将兔子筐放在堂屋的地上,准备烧水收拾野鸡。 郑大宝见他去忙了,不好来了就等吃,想着找些事儿干,便到院子里去扫雪。 方言先是烧了锅滚水,将野鸡在滚水里去了毛。 将内脏简单处理了一下,又用水冲了两遍,便将整鸡扔到了锅里,放了些盐,添上水烧了起来。 因着烧的是木头,他不用一直看着,便打开腌酸菜的缸,从里面拿了一棵酸菜出来,想了想便又拿了一棵。 将两棵酸菜用水冲了两遍,切成细丝,待锅里的鸡肉熟的差不多了,便将酸菜下到了锅里,敞开锅盖,大火炖着,虽然没有什么香料,但那味道亦是叫人流口水。 看着这一大锅菜,想着这下应是够吃了吧,方言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没有蒸饭! 蒸饭时间有些长,方言便拿着盆去仓房取了些麦粉,这麦粉并不干净,发黄的麦粉里有不少碎掉的麸皮,村里的人也不计较,都是直接吃。 见方言出来,郑大宝便问:“可是要吃饭了?” “没有,还得做些饼子!你怎得扫上雪了?”方言见郑大宝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笤帚,院子里已经基本上扫完了。 “自是没有白吃饭的道理,”郑大宝说了一句,又撵着方言去做饼子,道:“你且快些,我已经饿了。” 方言端着麦粉进了厨房,看了看锅里,还有些汤,用筷子将锅里的整鸡撕成几大块,继续炖。 方言往麦粉里加了些水,又打了两个鸡蛋,揉成麦粉团,放到了一边。 这是锅里的菜也差不多了,方言便将锅里的菜盛出来,满满的一大盆。 将锅简单用水涮了一下,方言便将麦粉团揪成小团直接按到锅上变成小饼子,待一面熟了再换一面,总共做了四锅,共有二十多个巴掌大的饼子。 这顿饭,郑大宝就着酸菜吃了十几个饼子,方老二和方言则狠狠的吃了一顿肉,三个人吃的都很满足。 饭后,郑大宝便要告辞了。 见郑大宝要走,方言有些不舍,宝哥儿总是给他们家送东西,让人空着手走,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方言便回自己的屋里拿了东西,遂又追着郑大宝到了院门口,塞给他一个新钱袋,道:“见你也没个钱袋,这是我平日里练手的时候绣的,粗布料儿的,但是很结实,你且拿着用吧!” 郑大宝拿着钱袋看了看,上面有一只喜鹊站在枝头,很是喜人。拿着钱袋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收? 方言见他拿着也不动,有些急,郑大宝这个哥儿一点针线活儿都不会,送他个钱袋,怎得不收?他便道:“你怎得不收起来,可是图案不喜欢?” 郑大宝有些复杂的看着方言,“你确定这是要送我的?” 方言点了点头,“自是要送你的,给了你,便是你的。” “好吧,”郑大宝攥紧钱袋,“我收下了,你且回去吧!”说罢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郑大宝还在想,似是听说送钱袋有特别的意思,不若回去问问娘。 而方言此时却在想,这郑大宝到底是哪里与上一次见时不同呢?总感觉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回到家里,方言提着那一筐小兔子给方老二看,“爹,你看这兔子!” “呦!这四只小兔子真是喜人,”方老二拿手摸了摸,这兔子有黑的、有白的,还有只斑点的,看着甚是热闹,“可是宝哥儿拿来的?” “恩,宝哥儿说是在洞里捉的。”方言答道。 “恩,养到鸡圈里吧,多铺些干草。” 不知道冬日的兔子需要吃什么,方言便问:“兔子吃什么?现在可没有青草。” “干草就行,家里泡的干菜也吃得,粮食也吃得。” 想着粮食、干菜得留给人吃,方言便道:“吃干草吧,待明年开春再割青草给它们吃。” 方老二已经可以起来走动了,便接了喂兔子的活儿,正好找些事做,活动一下身体。 兔子们便这样在方家安了窝。 进入腊月没几日,张庄便要迎来冬祭了。 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传统,只要当年收成不错,便要在这一年冬至这一日拜祭先祖,感谢上苍给了风调雨顺的一年。 其实拜祭先祖也只是各家一同去坟地里为自家已故的人扫扫墓,添添土。待到晌午,便由村子里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24 年岁大的人,说些吉祥话,感谢上苍,期望明年也风调雨顺之类的。待到下午村里会架起几口大锅,将祭祀用的猪、羊、鸡分别炖了,每家都领一些回去,这祭祀也就结束了。 祭祀是村里无聊冬日的一件大事,这日,里长便带着大儿子,挨家挨户的收钱,每家六十六文,取个顺利的意思,钱则留作买猪、羊、鸡并其他祭祀物品用。 待里长带着儿子到方言家时,已是下午了。 “里长,你们来了。”方老二招呼着二人坐下。 见方老二腿还没好,里长问道:“你的腿怎样了?” “还没好,吃着药呢。”方老二答道。 “恩,”里长点了点头,“药要坚持吃,若有什么困难也可去家里寻我。” 方老二知道这是客气话,里长家条件又是好的,但往日里两家并没有什么交情,便只是一听,道:“今岁可还是六十六文?” “是啊!”里长点了点头,他已经当了许多年里长了,这些事情熟的很,道:“祖辈传下来的规矩,自是还按老样子。”说罢,也不开口要钱,只是看着大儿子手中的箱子。 方老二知道这钱是该交的,便对方言道:“言哥儿,去取了钱来。” 里长点了点头道:“你家言哥儿是个好的,过了今年可就十三了吧,现在就会持家了,以后定也错不了。” 方老二跟着点了点头,自己现在干不成活,若是以后腿能好,定是不能亏了方言。 方言取来钱给了里长,他数过之后没问题,便叫大儿子当着方家的面打开手中的箱子,将方家的六十六文放了进去,那箱子里面都是铜钱,少说得有三、四贯了。 待到里长张文与大儿子回到家中,便见弟弟张武坐在堂屋。 见二人回来,张武便问:“大哥,你瞧那言哥儿如何?” 听到张武问,张文不禁皱起了眉,“那言哥儿虽然样貌差了点,确是个能持家的。” 闻言张武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错,像是能干活的样。”顿了顿又道:“请了媒婆去说和,那方家就是不应。” “不应自是相不中,你且再为张山相看别家就是。”张文道,见弟弟钻了牛角尖,又叹了口气,道:“言哥儿眉间那颗痣如胡麻大小,你若想张山开枝散叶,选了他也是不合适的。” 想了想张山的情况,张文斟酌了下,道:“张山的情况摆在那里,你怎得不再娶一个娘子?” “大哥,你这话说的轻松,现在娶个娘子,怎得不得几十两银子,还多张嘴吃饭,”抬头看了看张文,他又接着道:“万一娶了又生不出个汉子,我岂不是亏得很。” 见张武如此说,张文也是没法子,这人的想法几十年了还是老样子。 待张武走了,张文的娘子自里屋出来,见张文仍是皱着眉,便道:“他爹,你这兄弟惯是这样的,他虽是看不起女人、哥儿的,却也不可能强娶了谁去,你且放宽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隔这么远,谈恋爱都是问题,不开森! 兔作者叹了口气,“没办法,这篇文写的我好纠结,不能让人物走了型,我自己都郁闷,郑大宝就应该直接上来壁咚、墙咚、咚咚咚!霸气侧漏!” 看了看一边的方言,兔作者也是一脸嫌弃,生的这么黑,咚不了了。 第17章 第十七章 原来这张武并没有放弃让张山与方言定亲的念头。 这事儿还得从几日前说起。 前几日张武在堂屋坐着歇息,见张水要出门,便问:“你去哪里?” 张水道:“我出去玩一会儿。” “玩什么玩?”张武听了便不乐意,道:“你出去玩了,谁陪你哥哥?一天到晚就想着出去!” 见张水不说话,他又道:“也不看看谁把你养这么大,迟早要嫁出去的,急得什么,不如趁这时间在家里多做些活!” 知道自己怎么说都是错,张水便只好歇了出去的心思,转而问道:“爹,我过了年便十四了,什么时候相看人家?” “还没到十四呢,就想着出嫁,养你有什么用?”想着张水一心往外嫁,张武便有些生气,又想到,等张水定了亲,多少能拿回些彩礼,便道:“给你相看人家急什么,等你哥哥娶了亲再说,你且等着吧!” 张水一听便有些急了,去年也是这样说的,便问:“那哥哥可有相中的人了?” 一听这话,张武就不大高兴,相中不相中的先不说,反正想少花些钱的那家,是没同意,便拉下了脸,道:“成亲的事都是爹娘说了算,你乱问那么多作甚!” 猜到哥哥张山应该是还没有相好人家,看张武的意思,若是张山没有定亲,自己便是要一辈子耗在这个家里,或许用不上一辈子,明年十四岁生辰过了,就得受罚。每每想到这处,张水便觉得绝望。 “爹,可是言哥儿家不同意?”其实找周媒婆去说和的事儿他是知道的。 张武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找媒婆去了两次,最后也没成,若是村里其他人家,要想十锭银子娶个回家,不论是哥儿还是女人,都是不成的。 手指攥着衣袖的内里,在这个家,他是最没有地位的,一切都只能等,可是他不想等!张水道:“爹,言哥儿家缺钱的厉害,不若你先借些银钱与他家,若是还不上,也好再提亲事。” 张武拿眼扫了扫张水,没想到张水会说出这样的话,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 待张水以为他会生气时,他突然放松了表情,“恩,是个好法子,”张武点了点头,对张水挥了挥手,让他回去陪张山。 因着张水的话,张武便有了新想法。他那日在张文这里,便是想听听张文对方言的评价。 听了张文的话,张武觉得甚是合算,若是十两银子能将方言娶回家,便有人收拾家务、给张家传宗接代了。 于是,第二日,张武便揣着银子去了方言家。 在方言家院子里看到整齐堆叠在一处,那劈好的木柴时,张武更是满意,想也知道这木柴定不是断了腿的方老二劈的。 待进了东屋,见了方老二,张武便道:“方老二,我来看你了,怎得家中就你一个人?” 见张武来,方老二先是有些诧异,两家平日里就家里的哥儿关系尚可,大人们并不怎么走动。后又想起前些日来的媒婆,便猜到了张武的来意。 方老二道:“言哥儿去县里了,整日在家闷着,他出去买些东西,散散心。” 张武左右看了看,见了方言绣了一半的绣活,敷衍了句:“哦,出去了啊。” 方老二见他这样,便问:“张武,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听他这么问,张武便装模作样道:“哎!方老二啊,我也知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25 道你家的事儿,”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些散碎银子,共八两,放到炕上,继续道:“这不是听说你家里困难,我来送些银钱。” 听他的意思不是提亲,反而是来送钱的,方老二很是惊喜,“这怎么使得!我这腿不知哪日才能好,若是好不了,岂不是还不上了!” 张武心想,便是你还不上了才好,嘴上却道:“住在一个村子里的,我自是知道你的人品,你必不会赖我的账。” 方老二听他这么说,有些动心了,若是有了这八两银子,吃药的钱便够了。若是自己的腿好了,省着些花用,有两年应也是能还上的。 方老二便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张武闻言,便知他动心了,又将银子往前推了推,道:“你且拿着用,不急着还!” 方老二便半推半就的收下了,二人又唠了会闲嗑。 待方言回家的时候,张武早已经走了。 方言胳膊上挎着个篮子,篮子里有几个鸡蛋,这些日子,方言每日给方老二煮一个鸡蛋,上次买的吃完了,今日便又去县城里买了些。 见方言回来,方老二便招呼他过去,他伸手指了指炕上放的银子,道:“言哥儿,且把这银子收起来吧!” 见炕上的八两银子,方言很是欣喜,有了这银子,方老二的药钱便够了。带着欣喜,方言问道:“爹,这银子哪里来的?” “你张武张二叔送来的!”方老二道。 听到这句话,方言犹如糟了雷劈,竟是张武送来的! 他将抓在手里的银子又放回到炕上,退了两步,对方老二道:“爹,这银子不能要。” “不能要?”方老二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怎得不能要?” 不能说自己重活了一世,不能说自己知道张山会死、张武会逼婚,即使说了方老二也不一定会信! 怎么办? 见方言半晌也不说话,面色凄苦,方老二越发的奇怪了,“言哥儿,你这是怎么了?” 先医好方老二再说吧!方言也是没法子了,做绣活的钱来的太慢,方老二的药却停不得。 上前收起那八两银子,方言没说什么,拿起绣活做了起来。 方老二皱着眉看方言,想着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 即使重生了方言仍是没有绕过这八两银子,他也只是个哥儿,没有通天的本事。 而回到家的张武则甚是高兴,这钱借出去了,若是过了年方老二还不回来,便去提亲! 自从收了这八两银子,方言整个人都变的沉默了。 宝哥儿自送了兔子以后,再也没有来过,连去冬钓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方言如今能接到的绣活都是些小物件,平日里无事,有十天便能绣好一件。一件绣活,多的时候能得四百文钱,少的时候也有二百文,但是对于八两银子,还是太少了,若是能接到大一些的绣活便好了。 不知不觉,便到了冬至这一天,冬至便意味着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他是一九的第一天。 这一日,辰时二刻,张庄的人们便聚到了村口,由于天气太冷,几乎每家只来了一个人,大多是当家汉子,也有些年轻些的哥儿和女人,方言便在其中。因着是拜祭先祖,年岁大的人是不适合去的,有一说便是怕先人将他们带走了。 每个人都挎着个篮子,里面有些香、纸钱。 方言走在人群的后面,搓着手,往年都是方老二来的,具体做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也没出什么岔子。 待到拜祭完先祖,村里人便集合到里长家里去看杀猪、宰羊、杀鸡。 村里几个壮年的汉子,将那头足有三四百斤重的猪绑到架子上,还没有动刀呢,那猪便嚎叫的惊天动地,整个村里估计都听得见,那手熟的屠户,摆好姿势,一刀捅进了猪心处,喷出的猪血直接流到了下面接着的盆里面。一盆装满后,又接了半盆。 到了杀羊时,则换了个样子。那羊被绑住了四肢也不叫,屠户一刀割破羊的喉咙,接了羊血,这羊的个头不大,流的血也不多,只接了不到半盆。 待收拾完猪和羊,里长给了屠户几个铜钱,讨个吉利。 而那边的两只鸡则由帮忙做饭的哥儿、女人杀完去了毛,掏了内脏,收拾干净与洗干净的猪和羊放在了一处。 忙活完这些也近午时了,村民都往一起围了围,年岁大的汉子领头站着,后面是里长并其他村民。 只见那年岁大的汉子向着国都的方向振振有词,最后又连作了三揖,后面的村民也就有样学样。只这样,祭祀的仪式便结束了。 接下来帮工的村民开始烧火做饭,其他人则回家送了篮子,取了自家的盆,准备装肉。 方言回家送了篮子,在东屋休息了一会儿。左右肉需要炖上不少时间,他也不急,坐在那里缓了缓手,愣了会神。 方老二见他那样,心里很不好受,自那日张武送过银子来,方言便是这幅模样,问了原因,也只道无事。 方老二叹了口气,这时他忽的想起刘芸来,作娘的走的倒是干净,不管他便罢了,怎得连孩子也不管不问!若是刘芸在这里,说不得能与方言说两句体己的话。 方言则兀自沉浸在那八两银子里,难不成他注定要嫁给张武做填房?真就没有办法了吗? 晚些时候,方言取了一盆肉回来。村里每户交六十六文,自是每户都领一样的东西,虽然不同的肉是用不同的锅炖出来的,但是放的东西是一样的,味道也差不多,都是混在一个盆里装回来的,两个人加些菜够吃上好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感谢所有的小天使,你们都是兔作者的新朋友!不过...... 方言:你这话什么意思,不过后面是不是有阴谋? 兔作者泪眼朦胧,“我,我就是想说这篇木有金手指的种田文,写的兔作者有点抑郁。” 方言:你说重点吧,好多小天使在看呢! 兔作者准备本月18号也就是周六晚上开一篇可爱文,文文的初始想法起源于《夏目友人帐》,依旧走温馨风,希望小天使可以继续支持!o(∩_∩)o~~ 方言:你说实话吧,是不是想坑了这篇文!!! “我腿这么短跑不快,万一被小天使逮住,关起来怎么办!”兔作者立下军令状,誓死不做太监兔,按爪。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过了冬祭,没两日便到了腊八,这腊月初八据说是佛陀成道节,即“腊日”。在这一日制成的吃食能够多放些时日,所以村里各家各户都会在这日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 初八这一日的清晨,木雨来寻方言,此时方言家还未用完早饭。 “言哥儿,言哥儿,我来寻你了!” 未见其人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26 ,其声却早已传了进来。 见到来人,方言语带意外:“怎得来的这么早?可用了早饭了?” 木雨点了点头,“自是用过了,”见方言还未吃完饭,他倒有些意外,“你怎得这么晚?” “晚?每日早饭都是这个时辰,怎得就晚了?”方言问道。 见他许是忘记了,木雨便问道:“你是不是忘记今儿个是腊八了!” 腊八?方言还真忘了,这一日县城里有集市,很多村民都会去买年货。 想到这里,方言便问:“可是要去买年货?” “嗯,嗯,”木雨夸张的点了两下头,可见非常高兴。方言见他这样,也多了几分开心,“来寻我,莫不是同去?” “自是要同去!我爹娘已经先去了县城,你可不能辜负我来寻你的好意。”像是怕方言会拒绝,木雨话中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虽然没甚心思过年,但是总应买些东西图个吉利。 从正旦到正月十五,县城的店铺都不开门,摊贩也都不出摊,需要吃用的得先买下。想罢,方言便点了点头,“你且等我吃完这口饭,便一起去罢。” 待吃完饭,问过方老二需要买的东西,方言便与木雨出了门。 因着今日去县城的人多,村子里有牛车、驴车的人家便都将车拉了出来,捎上几个去县城的人,便能赚到几文钱。 走到村口,见有人牵着驴车在等,方言与木雨二人便上了车。 村里的车大多没有棚子,平日里牲口用来拉磨、犁地,木板车则用来运些粮种、粮食。冬日里没甚事做,偶尔会拉车出去,像今日这种一次好几辆车出门的境况,一年也就那么几次。 这驴车上面地方也不太大,冬日里人们穿的又多,这会儿连着赶车的总共坐了五个人便满了。 坐驴车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儿,冬日的清晨,本没有什么风,但是驴车一跑起来,那风呼呼的吹,没一会便感觉露在外面的脸冻的发僵。好在驴车速度比人走的快,约有半个时辰便到了县城。 方言二人,付了每人三文的车资,约好回程的时间,便下了车。 良柳县的西街异常的热闹,整条街上人头攒动,有小贩的吆喝声,亦有讨价还价的声音。 与其说木雨是来办年货的,不如说他是来玩的,家里的年货都是他爹娘出来采买。虽然木雨做绣活每月都有进项,但一年赚那几两银子都存起来,准备作嫁妆钱。今日清早爹娘给了他一钱银子,让他出来买些喜欢的东西。 方言则按着方老二的意思,买了几斤猪肉,买了一幅门神画,又去草堂买了一副配好的腊药,想着过几日再来买一小坛酒,便只剩布料没有买了。 木雨这一路上东看西看,也没有买什么,只是帮着方言提了些东西。 待到了布庄,方言将买好东西放到进门处的凳子上,便四下里看了看,这布庄的布甚是齐全,还卖些成衣,只是价格要贵上一些。 方言会做绣活,对布料自然是熟识的很,但家里的条件摆在那里,他也只能挑了棉布,这棉布八十文一匹,算是整个布庄最便宜的布了。 待方言买好布料,便去寻木雨,陪他挑选布料。 这时一个打扮夸张的妇人,带着个哥儿,向着布庄走来。 那妇人正与跟着的哥儿说道:“你且去那边的凳子上歇一会儿,娘给你选些合适的布料。”说着抬手指了指凳子的方向,示意那哥儿去坐,但见那上面放了些东西。她随即用帕子一掩口鼻,嫌弃道:“这是谁放的啊!这么没规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凳子上放,还叫不叫人坐了!” 方言闻言应是说的自己,赶紧过去将东西拿起来,待直起腰时,便见一熟人,方言唤了一声:“姑姑。” 见是方言,方淑面露不屑,上次去方家的事她还记得清楚呢,这小哥儿可不是还什么好东西。 “哦,是言哥儿啊!”方淑瞥了方言一眼,本想刺方言两句,又想着在县城里没得丢了面子,若是影响了自家哥儿的亲事便不好了。 方言本是想打声招呼便算了,谁知方淑却不打算就这么放他走。只听方淑道:“言哥儿,这是姑姑家的哥儿,你可还记得?” 方言闻言,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哥儿,自小也就见过一次,样貌中等,倒是那面上颜色粉嫩,想来生活是不错的。 见方言不搭腔,方淑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们俩小时还一起玩过呢!姑姑家的哥儿前几日刚订了亲,便是对面那家杂货店的,”抬手指了指对面,又接着道:“今日,姑姑便是来选布料给哥儿做新嫁衣的。” 炫耀完自家哥儿的亲事,方淑欲问方言定亲没,想趁机可怜他两句,谁知木雨便过来接上了话。 木雨本在那边看绢布,新绢确是漂亮,摸着又顺滑,想叫方言也看看,便见有人同方言讲话。见那妇人表情不善,木雨便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听了一耳朵便知这是怎么回事了。 木雨道:“定了对面杂货店东家的汉子?” 方淑没想到有人发问,愣了一下,见来人长的甚是水灵,应是没见过的,便问道:“你是谁?” “我自是言哥儿的好友,你刚不是说你家哥儿定了亲?可是对面那杂货铺东家的汉子?” 听他与方言一路的,又问了这么个问题,方淑就气的牙痒痒,也不回答,道:“我要带着哥儿去选布料了,你们且让让。”便拉着哥儿错身走了过去。 见方淑走了,方言还有些诧异,“怎得一句话就问跑了?” 木雨则拉着他往外走,边走还边问道:“这人你可认识?不像好相与的。” “那是我姑姑。”方言道。 听方言这么说,木雨也不甚在意,捂着嘴与方言道:“我与你讲,刚在挑布料的时候,就听布店的活计说,杂货铺的东家本有两个哥儿,今日天还没亮,又得了个汉子,据说生在腊八这一日应当是有福的。”说罢,笑嘻嘻的看着方言,“你说有趣不?真是笑死我了。” 原来如此,方淑家的哥儿应当只是与店里的伙计定亲了,本想含糊着与方言炫耀一番,没想到被木雨问住了。 都说生在腊八是有福的,就是不知自己的福在哪里,方言叹了口气,陪着木雨又逛了一会,便回家了。 既然东西都买了,方言便都收拾了,做了腌肉、包了饺子、蒸了馒头,拿到外面冻上,待冻结实了便存到外面一口大缸里,过年时直接拿出来吃即可。 家里人口少,准备的东西也简单,方言又用买来的棉布给自己和方老二各做了一件外衣,只几日的时间,过年的物品便准备好了。 待到腊月十二,方言约了木雨同去交绣活。 在交绣活的屋子里见了到了曹管事。这交接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27 绣活都是有个女人负责的,今日见了曹管事也是稀奇。 方言进去交了绣活,本想领些大一点的绣活,便听那管事的女人道:“曹管事,听说绣庄里接了个大活儿?” 曹管事听她这么问,不答反问:“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哪里听说的?” “哎呀,这不是前几日那有了孕的绣娘回家去养着了,临走前道咱们绣庄吃的好,工钱给的也及时,接了个大活儿,她却这会走了,甚是过意不去嘛!”那女人这么说了,既把绣庄夸了一通,又帮着那走了的绣娘说上了话,这说话功夫甚是了得。 方言却想到绣庄许是缺绣娘了,呆了一会儿,见曹管事出门,便也不领绣活,转身便追了出去。 木雨本想要过年了,接个简单的绣活,可以多些时间玩耍。但见方言出去了,赶紧去追。 待木雨追到回廊,便听到方言说想接大些的绣活。 曹管事听闻方言的话,便问道:“接绣活应是去找那管事的女人,怎得来找我?” 方言一揖道:“曹管事,实不相瞒,我家急用钱,想接个大活,多得些银钱,好应急。” 听他这么说,曹管事心里有了计较,急用钱却不是借,也没有提预支的事,倒是个实在的。想到这几日庄子里的绣娘,有了孕的、害了风寒的都归家了,是缺些人手。便道:“你且拿上绣活,与我一同去见婉娘吧!” 闻言方言道了谢,与木雨跟着曹管事,去见了婉娘。 再见婉娘,方言仍是觉得她贵气逼人,与平日里见惯了的人甚是不同。 一如第一次见时的样子,婉娘坐在会客大厅主座上喝茶,坐姿端正,微微低着头,右手拿着杯托,左手用杯盖轻轻的拂着浮起的茶叶,喝了一口,并未发出半点声音。 见了她的动作,木雨十分惊讶,面带沉思。 喝了两口后,婉娘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抬头见来人多了两个,也没有半点诧异,只道了声:“曹管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18点18分18秒开新文,欢乐温馨小萌文,为庆祝兔作者的勤快,今日双更! 这几日小天使留言的越来越多,不停刷新网页的兔作者患了手指僵硬症Σ( ° △ °|||)︴ 方言:就没见过你这么骗安慰的,你把大宝还给我! 第19章 第十九章 曹管事进来也并未主动说话,得了婉娘召唤,才道:“婉娘,这两位是绣庄里做零活的哥儿。” 婉娘看了二人一眼,点了点头,道:“应是见过的,可是雨哥儿和言哥儿?” 听到她这么说,木雨则是又一惊,而方言则是吃惊的很,只见了一次便知道自己是谁,这婉娘真是厉害。 曹管事则没有一点惊讶,道:“正是。” “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曹管事这次便不答话了,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方言见他如此,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先是作了一揖,又道:“婉娘,我想接些大件儿的绣活。” 若是接普通的绣活,应是不会来找她的,婉娘也没有多问,只道:“想接大件的绣活,便要有好的刺绣本事,且拿绣活过来,我瞧瞧!” 方言将绣活递出来,木雨本不大想接个大活,但是都跟着来了这里,便也只得拿出绣活来。曹管事接了二人的绣活,拿过去给婉娘看。 寻常人看绣活都是看绣面上的图案如何,而婉娘则将绣活翻了过来,看起了背面。 一见婉娘这架势,木雨就嘴角直抽,他的绣活,正面确实平整干净,但是背面简直不忍直视。 果然婉娘见了木雨的绣活,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看完两人的绣活,婉娘便心中有数,道:“这绣活便同人的性子是一样的,雨哥儿活泼,言哥儿则沉稳。” 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她又道:“绣庄前几日接了个大活儿,府城里的老爷正月初六要来县城给人贺寿,定了一座双面绣屏风作为贺礼。” 一听双面绣,这可了不得。双面绣不好绣,要求一针绣出来的两面都得成图案,这种绣法只在南边有。 见二人惊讶,婉娘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观言哥儿的绣活,背面亦是整齐的很,可以一试。” 听见没自己事儿,木雨反而松了口气,他本也不想年前还忙这些。 方言则皱眉,可以一试是什么意思?可是让自己参加绣活的意思?方言刚想说自己不会双面绣。 婉娘便抬手示意他不急,道:“这双面绣,在北地甚是少见,我年轻时曾有机会到南方学过。这屏风除了一部分需要双面异色,大多都是双面同色的图案。”顿了顿,又道:“你若是想接这绣活,便要学绣同色的双面绣。从明日起,我与你三日的时间,你且与其他绣娘一同学习,若是三日可以绣出双面的图案,便允了你,你可愿意?” 听到可以学习绣双面绣,方言甚是高兴,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学到的手艺,便道:“我自是愿意的。” 见他同意,婉娘又道:“绣庄自有绣庄的规矩,你既未与绣庄签契,那这三日吃住绣庄都不管,若是你学成,开始绣活之后便可以在绣庄吃住;若是你学不成,这三日也是没工钱的。” 方言点了点头道:“我晓得了。” 二人又道了谢,便出了会客的大厅,去交绣活。 待出了绣庄,方言微微松了口气,若是能接了这双面绣的活,除了能学手艺,还能多赚些钱,感觉日子又有了盼头。 又见木雨走了这么一会也没有说过话,安静的异常,方言便扯了扯木雨的衣袖,道:“雨哥儿,你是不是不高兴?”知道他家里不缺钱,许是学不到手艺不高兴,便道:“若是我学会了双面绣,定会教与你,你莫要不高兴了。” “我哪里有不高兴?”木雨听到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方言道:“你好一会都没有说话,表情甚是严肃,不是不高兴,是怎得了?” 听他这么说,木雨随即放松下来,他小声对方言道:“你可发现婉娘的不寻常了?” 要是说婉娘的不寻常,那可多了,方言略带疑问:“怎得说?穿的,还是什么?” “自是喝茶时的动作!前次咱们来时他是用左手端茶杯右手拂茶叶,这次,换了手了!”木雨道。 方言问道:“换了手了,又怎么了?”,左手右手都能拂茶叶有什么特别的意思?随即瞪大眼睛,难不成婉娘跟普通绣娘不一样,左右手都能做绣活! 木雨见他表情变了,就知道他应是猜到了,便道:“我以前便听说婉娘厉害得很,没想到竟是这么厉害。” 闻言,方言也点了点头,“还去过南方,定是厉害的。”想了想又问道:“府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28 城里应当也有好的绣坊,为何要找咱们县里的?” 木雨想了想,“许是会绣双面绣的人,府城里没有吧!”说完自己也觉得是这么回事,边拉着方言往前走,边道:“你刚说学会了会教我,莫要骗我。” 方言点点头,“自是不会骗你,”心里高兴,走了几步想起还有一坛酒没买,便道:“我还需买一小坛酒做‘屠苏酒’。”说罢二人去了酒坊。 自腊月十三开始,方言便不在家做绣活了,每日都要出去。 清晨,天还未见一丝光亮,他便起了床。点上油灯,收拾好自己,便开始做饭,这一早要把早饭与午饭一同做出来。 本来冬日里村里人家都改吃两顿饭了,天光大亮才起床,到了巳时才吃早饭,中午一顿便省了,到下午申时再吃晚饭。 而方言为了能早些去绣坊,便要早起做饭,又怕中午方老二饿了,便一下做出两顿饭的量,中午只要稍微热一下便能吃了。 中午方言便在绣坊对付吃个馒头,乃是早上从家里带的。 下午在绣坊呆到申时正,便往家赶,到家也就酉时了,天刚黑下来,他便又要做晚饭,待吃过晚饭,便与方老二聊会儿家常,收拾睡觉了。 这样的日子太辛苦,只一日方老二便担心道:“言哥儿,你这每日早出晚归的,着实辛苦,不若不去了吧!” 虽然心里对那八两银子耿耿于怀,但是方言也明白,这怪不得方老二,若是方老二知道张武的心思,也必是不会接那钱的。 方言便道:“爹,这双面绣的本事,不是平日里能学到的,若是不辛苦,怎能有学成的时候!” 方老二本也不是想拦着方言,只是心里面担忧他,既怕他路上不安全,又怕他累着。便道:“爹只是担心你,不是想阻着你学手艺。” 方言闻言点了点头,道:“爹,我晓得的,我有带着东西防身,你且放心吧。” 见拦不住,方老二也只能每日在家担心,希望自己的腿早日好起来。 三日很快去过去了,当第三日的下午,方言交上绣着一朵花的双面绣时,婉娘看了看,用手摸了摸,便点头道:“你明日便来参与绣屏风吧!” 原来这屏风竟是四扇三折的大屏风,每一扇上分别要绣梅、兰、竹、菊,并一只仙鹤,还有题词,只用到的绣线颜色便有二三十种。 如此大的绣活,别说一个两个人,便是十个八个人一个月也不一定能绣好。 这一日学艺结束时,能绣出双面绣的有十几个人,除了方言这个接零活的哥儿外,其他都是与绣坊签了契的绣娘、绣工。凡是绣坊来学双面绣的,竟然都学会了,方言不得不佩服这些人,果然刺绣的本事要高的多。只是他不知道,这些人比他多学了两天。 待人们要走时,婉娘清了清嗓子,道:“各位今日也都学会了双面绣,如今绣坊接了这件大活儿,从明日起,可能一直要绣到正月里,”顿了顿,看了看各人的表情,又道:“若接了这绣活,便要一直做到完工,工钱到时定不会短了各位的,正旦的赏钱也不会薄待了大家。若确是接不了这绣活,明日便也不必来了,且回去休年节吧。” 最后又添了一句:“只是丑话说在前面,若坚持不到完工,明年这绣坊也就不用来了。”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明白,虽然这绣活要耽误了过年,但若是做了绣活,大家都有好处,若是不参与也不为难,只是半路若是出什么幺蛾子,便别怪绣坊不讲情面了。 这一段话恩威并施,不管别人怎么想,方言是一定要来的,他还指着这钱呢。 果然第二日来的人中便少了两个,婉娘只扫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给众人分了活计,便开始干活。 从这一日起,方言每日忙碌着,便也少有想心思的时候。 腊月二十这日晚上归家,方老二说郑大宝白日曾来过。 方言听了有些奇怪,怎得都大雪封山了,他还来,便问:“可是有什么事?” 方老二道:“我也甚是奇怪,那宝哥儿到家里来,听说你不在家,便只去鸡窝看了看兔子,说是那黑兔甚是喜人,有些想念。” 方言一听也觉得奇怪,怎得无缘无故便来看只兔子,莫不是得了什么病? 待晚上上炕睡觉,方言便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都是郑大宝说他像只黑兔子,然后他就不停的变成黑兔子。第二日起来他还有些奇怪,昨晚到底梦到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兔作者,你是不是要抛弃我了? “我不是把郑大宝留给你了吗?”兔作者道。 方言:你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作者!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兔作者一脸懵逼。 (这篇文是温馨向的种田生活文,作者会日更到完结,感谢每一个看文的小天使,鞠躬!) 第20章 第二十章 这一日天有些阴,待到申时正,外面便飘起了小雪。 方言出了绣坊的门,紧了紧棉衣往家走。许是要过年了,许是时辰晚了,没什么人出城,方言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出了城门没多久,方言便感觉后面远远的跟着一个人。开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待到听见那人越走越近时,方言便有些慌了,他一个哥儿没甚力气,若是遇见劫道的该如何是好,越想越害怕,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听着后面的人也加快了脚步,方言握紧怀里的东西,感觉那人离自己就差几步远的时候。方言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人蒙着面,手里还拿着根棍子,吓的浑身哆嗦,就剩了一个念头了,跑!必须跑! 许是求生的本能,方言撒开腿便往前跑,速度还挺快。那人见方言跑了,便喊道:“站住!” 一听这话,更确定是劫道的,方言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张着嘴呼着白气,没命的往前跑。 那人起先没反应过来,见方言跑出去了一段,赶紧拔腿便追,边追边喊着:“站住!”后来见方言越跑越慢,便伸出手里的棍子去砸方言的腿,开始两下没打到,第三下终于打中。 冬日里本就穿的多,方言跑的又不快,跑了没多久感觉后面的人追上来,似是听到了风声,他更是怕的不行。待被棍子打中,他便一下子扑到在了地上,确也是跑不动了。 想着跑应是跑不掉了,方言便转过身来,慢慢的往后错,这时方言才看到,这人应是个汉子,个子不高,脸上蒙着块布巾,手里拎着个棍子。 见方言往后退,那人扬起手里的棍子,大声道:“把钱交出来!” 听见这话,方言稍稍放松了一点,只是劫财的,又蒙着面,想必不想人认出来,应是于性命无碍。 方言便哆嗦着手,从衣襟里掏出钱袋,那人见他动作甚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29 是慢,便上前一把夺过钱袋,拿在手上颠了颠,打开钱袋一看就只有些铜板,立即变了脸色。“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把钱交出来!” 方言每日都是拿着几十个文钱,没有别的花销,只偶尔给方老二买几个鸡蛋。 “我,我没有钱,只有这些。”方言道。 “你每日去县城会相好的,以为我不知道?赶紧把钱拿出来!”那人道。 原来这人已经注意方言有几日了,见方言每日早早的往县城二街去,便以为他是青楼会相好的,如今见他只拿出这么几个铜钱便是不信的。 方言吓的不行,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以为他认错人了,便道:“我没有什么相好的,你应是认错人了,我确是没钱的。” 见他如此顽固,那人便想上手去抢,待手抓到方言的衣襟时,才发现方言眉间竟然有颗痣,是个哥儿! 那人忽的笑了起来,挑了挑眉道:“竟是个哥儿!”这回他才知道自己应是想错了,但银钱没抢多少,不能白浪费个机会,说罢他便扔了手中的棍子,想去扯方言的衣服。 方言等的便是这一刻,他抬起支着地的手,一下子桶向那人的手背,那人显是没料到,感到手上一痛,便松了手,方言转身就跑,边跑边想若是跑不掉,就要死了。 原来方言的手里竟然拿着把剪刀,这剪刀本是藏在怀里的,路上他便拿在了手上,刚才一击得逞,这才跑了起来。 再说那人,手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血立马便流了出来,没劫到几文钱,还受了伤,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若说刚才他只是对个哥儿起了□□心思的,那么这会儿,他便是想要杀人了。顾不上手疼,他便抬步去追。 因着天空飘小雪,今日的天要比往日黑的稍微晚一些,但这会儿也快黑透了,方言紧张的不行,腿都不听使唤了,脸被北风吹的生疼,眼也有些睁不开了,待路上过了一个转弯,他没想到会有人,“嘭”的一声撞在那人身上。 还好那剪刀刀口向下才没有刺到来人,方言头撞到那人胸前,一阵天旋地转,待稍缓一下,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宝哥儿!” 方言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他赶紧拉着郑大宝的胳膊,扯着他往回跑,“赶紧跑,有劫道的,快跑啊!” 郑大宝见他这样,立时皱了眉,没想到方言竟然遇到劫道的了,他立即道:“莫怕,我带了弓箭。” 说着,他从背上拿下弓箭,搭好弓,见拐弯处真的追来一个人,便问道:“言哥儿,可是这个人?” 方言见那人追来了,还想扯着郑大宝跑,“就是他,赶紧跑啊!” 那人见方言有了帮手,好似个子还挺高,难道是个汉子?想着自己手又受了伤,硬碰硬绝对没有好结果。只是一瞬的时间,他便打定主意转身跑了。 这时郑大宝的箭也飞了出去,只听黑暗里一声闷哼,那人转过弯不见了。 见人跑了,方言撑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手脚发软,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郑大宝这时才去看方言,见他坐在地上,忙问道:“可是受伤了?” 方言摇了摇头道:“没有。”说着把手上的剪刀亮给郑大宝看,“差一点吃亏,还好我带了剪刀。”顿了顿又摇了摇头,道:“不对,还好有你。” 郑大宝听他说没事,便帮他将手里的剪刀拿下来,许是太过紧张,手都冻僵了,郑大宝给他捂了好一会,方言的手才缓过来。 郑大宝见他这个样子,皱起了眉:“你怎得这么笨,今日若是没有我,你待如何?” 方言看了看郑大宝腰上别着的剪刀,怔怔道:“若是躲不过去,我便用剪刀与那歹人鱼死网破,定不会让那歹人得逞。” 见他这个样子,郑大宝有些心疼,方言怎得这么好强,自己应当护着他才对。 在地上坐了有一会了,郑大宝便道:“且起来吧,该回去了。” 方言这会还是手脚发软,拧不过郑大宝,便爬上了他的背。 回家的路上,郑大宝背着方言,方言则拿着他的弓箭。 这时方言才感觉心回到了肚子里,整个人都有了依靠,便问道:“宝哥儿,你今日怎得这么巧?” “自是来寻你的。” “你怎得今日来了?” “前日来寻你,你不在家。今日来,你爹便与我说你接了绣活的事。我见天快黑了,便出来迎你一迎。” “谢谢你,宝哥儿。” “莫要说这些。” 想着自从认识郑大宝的点点滴滴,方言觉得他与郑大宝有些不一样,说不上的感觉,但是同与木雨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心中竟有些欢喜。 他问道:“宝哥儿,你怎得对我这么好?” 郑大宝自是不知他心里所想,只是觉得方言对他好,他自然也该对方言好,而且方言又送过钱袋给他。便道:“你也救过我。” 听到这个回答,方言心里便有些空落落的,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应当不是这句话才对。剩下的路上便也没了开口的心情。 待到家门口,方言跳到地上,这时他才发现,郑大宝竟然比他高了近三寸了,怎得长的这么快? 还未等他问出口,屋里便响起了方老二的声音,“可是言哥儿回来了?” 听到这一问,方言心思飞快,不能说遇到劫匪的事,否则方老二一定不会再让他去绣坊了。他拉了拉郑大宝的袖子,点起脚尖凑到郑大宝的耳朵边道:“莫要告诉我爹劫匪的事!” 郑大宝只觉得一股凉风吹着耳朵,有点痒,便怔怔的点了点头。 方言见他点头,便往院里走,走了几步见郑大宝没有跟上,便道:“怎得不进来。” 郑大宝脸一红,道:“我得回去了。”便转身走了。 方言见天黑了他还往回走,本想叫郑大宝一声,谁知一眨眼人就没入了黑暗,他只好转身进了家门。 用忙绣活忘记了时间应付了方老二,晚上方言检查了一下腿,应是穿的棉衣原因,挨了一下并没有伤到,便放心的睡觉了。 这一夜噩梦连连,方言逃跑的很是辛苦,却怎么也看不见前面等着的人。 待第二日早起,咬了咬牙,方言仍是如往常一样出了门。 走到村口便见郑大宝等在那里,他有些诧异的问:“郑大宝,你怎得这么早便来了?” 昨晚天黑也没看清,这会见方言无事,郑大宝便放下了心,道:“你这么笨,我自是来护着你的。” 听他这么说方言甚是感激,又问:“怎得这么早?上山的路不是早就封了,你怎么来的?” 郑大宝皱了皱眉,道:“莫要问那么多,赶紧走吧,一会便迟了。” 见郑大宝不想说,方言便也不问了。 待下午申时正往家走的时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30 候,方言又在城门外见到了郑大宝,二人也不多话,待到了方言家,郑大宝便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即使过年这一天也是一样,没有停顿,方言依旧去绣坊,郑大宝依旧接送人。 待到年三十这一天,早上送方言的路上,郑大宝从怀里掏出样东西,递给方言道:“给,送你。” 方言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根簪子,这簪子通体莹白,却不是玉的,质地要比木头重上一些,一头尖尖的,中间微弯,另一头则比较宽,刻着个镂空的小图案。 方言长这么大还从未收过这样的礼,拿着簪子,面上便带了欣喜,“真好看!这是什么做的?” 见他喜欢,郑大宝也很开心,道:“牛腿骨磨的。” 听着应是不大贵的,方言便收下了,想着自己没有给郑大宝准备礼物,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没有给你准备……” 郑大宝道截住了他的话头,道:“你不是已经送了我钱袋了吗,不用再送了!” 听他这样说,方言虽然内心觉得不大好,但是确实没东西可送,便点了点头。 待晚上回家,方老二见到簪子,听方言道是郑大宝送的,则是一愣,这簪子可不是普通物件,哪是能随便送的。又想两个哥儿,许是关系好,便也没再多想。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转眼便到了正月初四,这一日刚过晌午,屏风便完工了。 将四扇分开的屏风聚到一处,众人围着屏风转着看,啧啧称奇。 方言与其他绣娘、绣工们,绣的都是同色的部分,前些时日也多是忙手里的绣活,今日一看,这四扇屏风,每一扇都有异色的部分。 “梅”屏一侧的梅花是浅粉色的,另一侧竟然是淡紫色的。“籣”屏一侧的兰花是深粉色,另一侧竟然是紫黑色。最绝的应数“竹”屏,一侧的竹子上落着一只黄色的鸟,另一侧则落着一只褐色的鸟,两只鸟不仅颜色不同,竟然还不是同一种鸟!而“菊”屏则看着似两个季节,一侧的菊花黄中带白,似是刚开,另一侧则红中带黄,显是开的正好。 如此技艺别说方言以前从未见过,便是这些绣坊的绣娘、绣工也没见过。 想起这些日做绣活时不见婉娘,只有曹管事偶尔来看看,想是晚上熬夜绣的吧,应当点的也不是松明,许是烛台,听说那烛台能将黑夜照的似白昼一般。 方言正东想西想,便见曹掌柜来了,言说婉娘有请。大家遂跟着曹掌柜去了会客的大厅。 进到厅中,婉娘仍坐在主位上,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个托盘,用红布盖着。 这时曹管事不知从哪托了个托盘过来,婉娘看了曹管事一眼,曹管事便道:“今日屏风完工,现下给各位发工钱,每人二两银子。”说罢,便依次给了每人二两银子。 方言一听二两银子,甚是惊喜,待钱拿到手中时,便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这二十多日起早贪黑,果然不白忙。 待银子发完之后,婉娘便站了起来,先是微微福身,又道:“各位嫂嫂,今岁又劳烦各位忙了一年,若没有各位,这绣坊也开不起来,”说着,掀开托盘上的红布,露出里面的银两,接着道:“今岁绣坊的赏钱与往年一样,每人五两,愿各位嫂嫂新一岁顺利安康。” 听着婉娘叫嫂嫂方言还是微微诧异,待听到每人五两的时候,他便什么都忘了,只剩下一个念头,发财了! 绣坊的绣娘、绣工们领了银子,谢过婉娘便都回了家,正月里可以休息到十五,待十六再回绣坊开工。 待人走空了,方言还站在那里,桌上的托盘上还剩着五两银子。 婉娘坐在椅子上,见他愣在那里,便带了点笑模样,道:“怎得还不来领?” 听到婉娘的话,方言有些不好意思,张了张嘴道:“我只做了这一件绣活,便要领五两银子,着实有些……” 方言斟酌着说个什么词,婉娘却已听出了他的意思,便道:“莫要犹豫了,赏钱自是为了讨个吉利,且拿着吧!” 听了这话,方言也不再犹豫,上前拿了赏钱,学着刚才其他人的样子,作了一揖,道:“谢婉娘。” 婉娘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这些时日日夜颠倒,婉娘着实有些累了,这会儿屏风完工,人也都送走了。她便喝了口茶,想着无事可做,应该给那人写封家书了。 一抬头,便见方言还没走,她有些诧异,问道:“怎得还不走?” 方言站在那里有些紧张,他握了握手中的银子,抬头道:“婉娘,我有一事相求。” 有事求自己?婉娘竟一时有些好奇,道:“哦?何事有求于我,说来听听。” 方言道:“请婉娘收我为徒,”顿了顿又道:“我想学刺绣。” 竟然是拜师,婉娘觉得很有意思。这绣庄里熟悉的绣娘、绣工都知道她的身份,自然是不会想拜她为师,如今有这么个哥儿要拜她,还真是稀罕事。便问:“你不是会做绣活,怎得还要拜师?” “我确是会做绣活,但也只会些普通的绣活,今日见婉娘绣技了得,甚是佩服,便想拜师学艺。”方言直言道,“以前,曾有一老翁教我,若是想学别人的技艺,自要拜师才名正言顺。” 方言连大字都不识一个,难得他能说出这文绉绉话。 婉娘听了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这些时日接触下来,方言这个哥儿有一股子与年纪不符的沉稳劲,又能吃苦,人品尚可,今日这样子,倒与她的孩子有几分相似,想了想,既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同意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方言见婉娘不说话,便更加紧张了,自己个没甚长处的穷哥儿,会不会糟了嫌弃,若是一会被撵出去可如何是好,越想越紧张,感觉手里的银子都发烫了。 婉娘见他紧张,又想起自家孩子,竟起了捉弄的心思,道:“可有拜师礼?” 拜师礼!方言今日见了双面绣,才确定婉娘确有高超的绣技,遂起了拜师的心思,如今不过几刻钟的功夫,怎可能有拜师礼!拜师竟然连礼都没有备,自己想想都觉得丢人,方言的脸慢慢红了,额头隐有薄汗,磕磕巴巴道:“今日匆忙,没准备。” 婉娘家底丰厚,自是不差这拜师礼,见他紧张,便也不逗弄他了,道:“且敬茶吧!” 敬茶,这是成了!方言内心激动不已,赶紧上前拿茶壶倒茶,这才想起手里还攥着银子,将银子胡乱塞进衣襟,为婉娘倒了杯茶。 方言双手擎着茶,等了一会见婉娘不接,婉娘在等方言开口。 两人毕竟没有心灵感应,方言以为婉娘不满,便“咚”得一声跪在了地上,这一下可吓到了婉娘了,她平静的表情生生起了波澜,叹了口气道:“你没有什么话说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31 吗?” 方言愣了一下,才道:“师父,请喝茶!” 婉娘这才接过茶,喝了一口,放下后,便虚扶着方言示意他起来,又道:“我既已喝了你敬的茶,自是认了你这个徒弟,今后若有不明白的,便可来问我。” 从绣庄出来时,方言还有些不敢置信,婉娘竟然同意收他为徒了。又摸了摸今日得的银子,方言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终于有钱了啊! 待走到城门口时,又见了郑大宝,方言的笑容便怎么止也止不住了。 郑大宝见他的样子,便问:“何事这样高兴?” 方言将今日之事与郑大宝说了一通,郑大宝点了点头,绣活什么的他不懂,七两银子对于他来讲也不多,不过方言高兴,他便也觉得挺高兴,便问:“可是要庆祝一下?” 方言狠狠的点了点头,道:“自是要庆祝,今日给你炖酸菜,再炒个青菜,闷一大锅饭,我们这就回家去。” 郑大宝一听,眼睛便亮了,有些时日没去方言家吃过饭了,果然值得庆祝一下。 二人归家后,与方老二吃了顿不上不下的饭,又喝了些过年剩下的屠苏酒,闹了不小的笑话,暂且不提。 第二日便是正月初五,这一日家家要放鞭炮,俗称“破五”,过了这一日,年便过完了。 这日吃完早饭,方言便与方老二商量道:“爹,昨日绣坊发了二两工钱并五两赏钱,咱们且将借张二叔的钱还了吧!” 听闻这话,方老二也觉得该还,当日张武借钱那样爽快,如今再吃十日左右的药便可以停了,家里的钱也够了,应是早早的还了债才对。又想到家里的银钱都在方言那,便问:“还了钱,家里的银钱可还够?老人都言好过的年,难过的春,这一年的花销还是得早做打算才是。” 方言昨夜便已经打算好了,便道:“爹,还了这八两银子,家里还能剩下二两多银子,小仓房里的粮还够咱俩吃好一阵子,平日里我再接些绣活,过日子应是没问题的。” 听他说还要接绣活,方老二便有些不愿意,“可还要早出晚归的?莫要再去了,待爹腿好了,你便在家里歇一歇。” 闻言方言摇了摇头,道:“爹,仍是接些绣活回家做,你且放心吧!” 又想了想,确是没什么问题了,方老二便道:“爹同你一块去。”说罢,便拿了木棍准备起身。 方言见他如此,忙到:“你腿还没好,我自己去吧!” 方老二摆了摆手,“不碍事的,已经好了很多,腿早就不疼了,”顿了顿又道:“有几个月没出家门了,我也想出去走走,一同去吧。” 见拧不过方老二,方言便只好上前扶他。 养腿的这些日子,方老二没瘦反倒胖了些,只是原来身上的肉硬得很,如今却软了许多,乍看上去,变化也不大。 待到了张武家,张水将二人迎进屋子里,倒了两杯水,便又去厨房,不知去忙什么了,堂屋便只有张武,并方老二、方言。 见二人到来,张武有些诧异,此时来莫不是来拜年的,可这年都要过完了。便问道:“方老二,你的腿如何了?怎得今日有空来?”说罢,还扫了方言一眼。 进门已经说过了吉利话,方老二这会儿便道:“腿已好多了,多亏张兄弟借的钱,”顿了顿又道:“今日自是来还钱的。”说着,便看了眼方言,方言便将准备好的八两银子拿了出来。 若是往常,过年能还上钱也算是一桩美事,可如今张武却高兴不起来,见了方言拿出八两银子,他的脸僵了僵,道:“怎得不拿着用?不用急着还。” 听他的话,方老二甚是感动,不过家里银钱够用,自然不能欠着债不还,便道:“如今家里的银钱尚够,不好总是拖着张兄弟的不还。” 见他执意要还钱,家里应是不差钱了,想着自己的打算落了空,张武的脸彻底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兔作者,你在吗? “恩?我在啊,怎么了。”兔作者道。 方言一脸高傲道:乃们等的张武已经被搞定了。 兔作者一脸神秘道:“你说什么?我这里信号不好,看不见啊!” 方言:......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只见张武挑了挑嘴角,道:“方老二,头年我找人去你家提亲你不应,如今借钱与你,你也不要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这话方老二便愣了,怎么好好的提起了亲事,听这意思还了钱张武却不高兴了?方老二赶紧道:“这话从何说起,张兄弟借钱与我买药,我自是感激的,这不就是来还钱的吗!”顿了顿又道:“亲事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哼!”张武自是不屑他的话,眼看这亲事是没戏了,便也不再装作友好,道:“从长计议?你家哥儿的长相,我老张家还看不上呢!不定亲便不定亲。” 许是张武的声音太大了,吓到了厨房的张水,只听“哐当”一声,像是木盆翻了的声音。 张武听见响动皱眉看了一眼,后又转头瞪着一脸震惊的方老二,恶狠狠道:“方老二,你既然不知好歹,也莫怪我不义。这借钱没有不还利钱的,五分利,你且拿来罢。” 五分利?平日里借钱三分利都算高的,张武竟然要五分利,那八两银子一个月便要四百文!方老二立时便有些蔫了。 方言见状掏出钱袋,自里面拿出四钱银子,放到桌子上,道:“张二叔,这八两四钱银子都放在这里了。” 张武见了银子气的牙痒痒,却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方老二见方言掏钱,也没有阻拦,自古便没有欠钱不还的。原也没约好利钱,今日连本带利还了,以后就不用惦记了。 如今再看这张武也不是心存善意的,方老二便连忙带着方言告辞了。 正月十五这一早,木雨便来到了方家,进了堂屋也没像以往那样喊叫。 方言见木雨来了,便了迎上去,道:“雨哥儿,你怎得来了!” 木雨拿眼睛瞥了瞥他,也不说话。 见他这明显生气的样子,方言奇怪道:“怎么了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木雨又拿眼睛斜了他一下,仍是不说话。 见他这样,竟是自己惹了他?方言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了木雨,难不成是没有教他双面绣? 方言便试探道:“雨哥儿,可是气我不教你绣双面绣?”说着便边拉木雨坐下,边道:“我这就教你可好,莫要生气了。” 见他这样,木雨仍是生气的样子,讷讷道:“我正旦那日来寻你拜年,你没在,这都十五了,你怎得都不去找我?” 木雨正旦来过!方言还真不知道,想是方老二忘记说了,方言赶紧赔礼道:“雨哥儿,我在这里给你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32 赔礼道歉,是我忘记了,你莫要生气可好?” 见他像模像样的一揖,木雨的气便消了些,道:“今夜县城放烟火,你可邀我同你去?” 原来这县城中,今年上元节会放烟火,这烟火可不是容易见到的,方言一听便也想去看热闹。若是往年,方言必是一口答应的。可年前他遇上劫匪,如今对走夜路心有余悸,听闻木雨这么问,便有些迟疑。 木雨见他不应,复又生起气来,怒道:“你可是不愿与我同去?” “自然不是,”方言道:“放烟火时天已全黑,你我两人甚是不安全。” 听他这么说,木雨才道:“自是不只你我二人,还有我大哥、二哥并嫂嫂们。”接着又道:“我爹娘说今日可宿在县城,待明日再回来。”说完便直愣愣的瞅着方言。 方言见他这样,便知他已经不气了。想着木雨的哥哥嫂嫂们应都是成双入对的,便只有他一个人,许是怕寂寞,便来寻了自己,便道:“若要外宿一宿,还需与我爹说一声。” 木雨便推着他道:“那你且去问吧,我在这里等着。” 方老二本不同意方言外宿,但想着方言的辛苦,便同意了,只道让他小心些。 过了晌午一行六人便去了县城。 木雨的大哥与大嫂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只不过最近都同木雨的爹娘一起睡。木雨的二哥与二嫂新婚不久,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要说这木家,据说是从南方北迁过来的,大家的分支,很多习俗与北地不同,便说这上元节让儿子、儿媳出门玩,就不是北地人家能做出来的。再说这木雨,自小便跟别的哥儿不一样,不仅长的白嫩,像个女人,便是身高也要比同龄人矮上一些,性格倒是可爱的紧。 待到了县城,定好客栈,六人便分开了。 二人走在街上,方言问木雨道:“雨哥儿,你说送师父什么礼比较好?” “师父?”木雨一惊,“你有师父了?” 方言这才想起还未告诉木雨拜师之事,便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木雨一听,惊喜道:“言哥儿,你真是厉害,竟然拜了婉娘当师父!” “那也是师父厉害,我这徒弟可没甚本事。”方言又将那双面绣的厉害说与木雨,木雨更是惊讶,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绣品,便又捉着方言的胳膊道:“好言哥儿,你可是许了教我绣双面绣的,莫要骗我呀!” 方言忙点头,“明日回去便教你。” 叹了口气,差点又让木雨拐到了别的事上去,方言赶紧道:“还没有选好买什么做拜师礼,你且帮我想想。” “这……”木雨也有些为难,他也不甚清楚,便左看右瞧,见街上都有些什么。 今日街上有些平日里不常见的小吃,木雨便拉着方言东吃一样,西吃一样,还未到晚饭时辰便已经吃不下了。仍是没决定买什么作为拜师礼。 良柳县是一个不大的县城,县里有些富户,但也未到家财万贯的地步,所以这一日的烟火,也没甚稀奇的样子,但对于县城的人来说,能见一次烟火也不容易。 待天全黑下来以后,街上便三三两两的有人结伴向东街走去,方言六人也一同出了客栈,待走到东街,便见不少人聚在一处,不远处则空出一片地方,借着街旁人家门前挂的灯笼,可见那里似乎有个木头架子。 呆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见一家府门打开,走出了几个小厮模样的人,走在头前的两个手里拿着火把,后面跟着的六个手里搬着些东西,待六人将所搬的盒子花挂到架子上,那拿着火把的小厮便上前去点了火。 只见那火点燃了长长的纸穗,似一条小金蛇向上而去,待烧到盒子处,便听到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响,待响声过后只听“嘭”的一声,那盒子花炸裂开来,众人便感觉整片夜空亮如白昼,一晃便有星星点点的火光落下。 欢呼声咋然响起,东街甚是热闹,街上百姓们都抬头看这难得一见的景观。 在一片吵闹声中,方言看着这片亮色,亦是激动不已,这世上竟还有如此漂亮的物件。 还不等烟火放完,方言便感觉有人拽他的衣袖,扭头望过去,便见木雨焦急的面容,“言哥儿,我的钱袋被偷了!” 听到木雨大喊的声音,方言也急:“怎得被偷了?可见谁偷的?” 见木雨摇头,方言也没心思看烟花了,与木雨的哥哥嫂嫂们一起帮忙找。 这会人多且杂,大家都在看烟火,人群处又黑的很,方言左看右看。在又一次烟火亮起时,见一个人在阴暗处形迹可疑,手似是往怀中放着什么东西。 见状方言抬脚往那处跑,边从人群中挤过去,便喊道:“喂!” 那人本想装作看烟花的样子,这会恍惚听见有人喊,转头看了方言这处一眼,待烟火又亮起时,像是受到惊吓一样,抬腿便跑。 方言一边挤着人,一边向那边看,便见那人跑起来似是腿有些瘸,待方言挤出人群,早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路,方言既不知往哪里追,也不敢去追。 又呆了一阵,方言也找不见木雨几人了,最后不得不跟着人群往西街走。 回到客栈,五人在大堂等他,木雨一见方言便急道:“你去哪里了?我们找了半天都没见你,吓死了!” 方言回道:“我似是见到了偷你钱袋的人,去追了,但是没追到。” 听到这话,木雨的脸涨的通红,他自怀中拿出钱袋给方言看。 方言见了,惊讶道:“找到了啊!怎么找到的?”接着又道:“那我应是看错了人。” 木雨红着脸也不说话,木雨的大哥便道:“雨哥儿的钱袋是在房里找到的,出去看烟火时,应是忘了带。” 一听这话,方言也是无语,这也太乌龙了。 木雨则讷讷道:“对不起啊,言哥儿。” 待第二日回家,在家门口见到了郑大宝,方言高兴的招呼道:“宝哥儿,你来了!” 郑大宝瞪着双眼睛瞅着他,也不说话。 方言见他这样,便想起昨日木雨来寻他时的样子,心道:我何时又得罪了郑大宝了? 心里无奈的叹口气,方言轻轻的一揖道:“宝哥儿,若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便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你莫要生气了。” 郑大宝见他这个态度,眉头一皱,道:“你怎得如此不讲信用,明明与我约好,昨日上元节却不见人影!” 约好了?何时约的,他怎得不知! 见方言似是不明白,郑大宝眉头皱的更深了,“正月初四那日下午,在你家吃饭时约好的!” 原来正月初四,方言领了工钱与郑大宝、方老二在家吃了顿饭,席间饮了两口屠苏酒,便觉晕晕乎乎,坐在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33 那里,不论别人说什么都只乖巧的点头,后面相约上元节的事他确是点了头,只是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见郑大宝如此肯定,自己想必是答应过的,方言只好继续赔罪,许了一桌菜,并约定二人晚上一同去游百病。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兔作者,你手里举的什么牌子,怎么不是这个小说! 举着《配角是只短腿狗》的兔作者,非常不好意思的又来打一波广告。 蹭蹭众小天使,求关注我的新文_(:зゝ∠)_ 传送门在文案上,鞠躬。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还了钱之后,方家的日子仍是穷的很。 方言没了那八两银子压着,便觉得自己彻底从上一世的阴影里活了过来,过起了持家做绣活的日子。 时间飞快,转眼便到了三月,自从断了腿,如今已过了近六个月,方老二腿上的木条也拆了,棍子也不拄着了,虽然算不上健步如飞,但是可以正常走路了,这样恢复下去,下个月的春耕,应是没有问题的。 春日里日子要难过上些,菜也还是去年秋天的干菜和腌菜,早已吃的差不多了。这些日子,都在吃豆饭,偶尔吃些肉,青菜也得省着吃。 这一日早上,方言在院门前又发现了一个篮子,里面竟是些干的海菜。因着张庄离海较远,平日里是吃不到海菜的,方言长这么大吃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见了这海菜,要说不高兴是假的。 待在篮子的下面又翻出一块新布时,方言有些皱眉,也不知是谁送来的吃食。自从去年方老二伤了腿以后,至今已有四五次了,家里的篮子都排成了排。 将篮子拿进去给方老二看,方言道:“爹,你看这次是干海菜,能吃上好一阵呢!” 方老二接过篮子,又看了看那块新布,终是叹了口气,眼眶微微有些红。他道:“言哥儿,你可想你娘了?” 听到刘芸,方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刘芸自有生他养他之恩,但对于这个家,刘芸太绝情了。本已忽略了对刘芸的失望,如今提起,方言觉得他并不恨刘芸,只道人都是自私的,他人为何要与你共苦。 又想到刘芸迟早要与方老二和离,方言若说想刘芸,方老二应是会迟疑的。这二人终归是要离的,拦也拦不住。 方言想了想,便问:“爹,娘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方老二听罢,一阵沉默,与刘芸生活了十几年,他虽不爱刘芸,确是努力做一个好相公,平日里任劳任怨,与那人也断了往来。现如今家中艰难,刘芸却带着钱走了,半年未归,这怕是回不来了。 转念又一想,总要有个说法,方老二便道:“言哥儿,咱们去接你娘吧!” 方言点点头,接是要接的,不过应是接不回来的。 他想了想道:“爹,咱们换身衣服吧!” 闻言方老二满是疑惑,“这好端端的新衣服,换了作甚?” 方言则道:“爹,外面雪已经有些化了,咱们得走着去刘村,弄得一身泥便可惜了这新衣服。” 方老二想了想也是,便叫方言帮他拿件旧外衣,上身后才发现,竟是以前干活穿的,上面还有两个补丁。见方言也换了身旧衣服,他便没多想,这衣服脏了也不可惜。 待到要出门了,方言又将以前方老二拄着的棍子拿上,方老二简直哭笑不得:“爹的腿都好了,你还拿着棍子干什么?” 方言道:“小心路滑,还是拿上的好,你的腿且没全好呢!” 拧不过方言,方老二便拄着棍子与他同去刘村。 方言所有的小聪明都用在了今日,在心里叹了口气,忽得觉得自己也成了大人,变得有心计了。 待到了刘村二舅家,进了院子,也没有人来迎。 方老二见棍子下面有些脏,便想放在院中,方言拦着不让放,还伸手扶着他向屋里走。 进到堂屋,里面坐着刘二舅和二舅母。 见方老二穿着身旧衣服,踩着草鞋,还拄着根棍子,每走一步,那地上便隐约有个印子,二舅母便悄悄的白了一眼,鼻翼微张,显是不大高兴。 “二舅哥、嫂子,”方老二进屋站定,便开口叫人,方言随着也叫了“二舅、二舅母”。 刘二舅见人进屋,也不让座,吸了口手上的烟袋,只淡淡的说了句:“哦,来了啊!” 见没下文,方老二本不好意思坐,奈何方言说了话,“爹,你的腿还没好,坐下歇歇吧!”说着,便拉着方老二坐在了凳子上。 方言则从旁边拿了个凳子,坐在了方老二旁边。 二舅母见状,不高兴道:“我道怎么过年时没见人上门,连礼都没见一件,原是这腿还没好呢!”见方老二面露不自在,又道:“这如今,年都过去两个月了,妹夫腿又没好,不在家多歇歇,怎得这时候来了?” 总是娘家亲戚,方老二本是个不善言语的,听着她语带讽刺,方老二也没有回嘴,只道:“我与言哥儿是来接芸娘的。” 听这话,二舅与二舅母对视了一眼,刘二舅便道:“芸娘身体不适,已躺在炕上许久了,恐是不能与你回去。” 方老二一听病了,便有些着急,忙问道:“可是看过大夫了?大夫怎么说?” “自是看过大夫了,”二舅母接道,“说是心病,想来你家方亮没了,她太过伤心,才一病不起。” 一听这个,方老二便皱了眉,又问道:“芸娘在哪了,可让我看看她?” 二舅母眼睛转了转,叹了口气,道:“不是作哥哥、嫂子的不让你见,只是怕芸娘见了你,又会想起方亮来,若是病得越发重了,可如何是好?” 眼见这就是挡着不让见,方言也感叹,怎得就不能实在些?随即开口道:“二舅母,我娘何时能好?” “也许三五天,也许三五年,这作娘的思子心切,咱们这些人哪里能懂呢!”说罢,二舅母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方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眼见方老二关心刘芸,便想着帮忙劝劝,又开口道:“若是如此,怎好让我娘在二舅家白吃白住,不如让我娘……” 方言话里本是想说吃住花费不少,占着刘二舅家便宜不好。二舅母则理解成,不白吃白住,自是应交些家用才对,便打断方言的话,道:“言哥儿说的也是,你娘她一个大人,吃的也是不少呢,这花用嘛……” 家里如今只剩下一两多银子,自是不能再掏钱出来给二舅家,方言便道:“如今家徒四壁,自是没有银子补贴给二舅家的。” 听到刘芸在这里吃用,没有给银子,方老二不禁皱眉道:“去年芸娘从家里出来时,带了些银子的。” 听这话,以为他们想抠刘芸手里的银子,二舅母便不愿意了,道:“方老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34 二,你也是个汉子,你娘子在这里病着,你不拿钱出来便罢,怎还想着她手里的银子,你这样可太不仁义了!” 方老二连忙摇头,道:“我没这么想,”顿了一会又道:“你也看到我家的情况了,这银子……” 方老二本想说没有银子再给什么花费了,二舅母则觉得这还是想要银子,便生起了气来,怒道:“好你个方老二,不仅想叫芸娘回去给你当牛做马,连她手里的银子你也想要!” 刘二舅一听二舅母的话,也觉得是这么回事,这方老二本就不是个多能干的人,只会种个地,如今家里地卖了,这是来要刘芸手里的钱来了。想着自家妹子受欺负,他自是不能干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也顾不得那烟袋在桌子上磕了一下,道:“方老二,你欺人太甚!” 听了这话,方老二更急了,他没这个意思啊。 方言在旁边看着,心里甚是清楚,这到底是她娘那边的亲戚,还是想要离的。 二舅母这时转了转眼珠,钱是必不能给的,便道:“方老二,你这会来要钱,可是有了什么别的心思?想把芸娘放在我刘家,你好回去潇洒不是?” 随即还没等方老二和方言反应过来,便哭道:“可怜的芸娘啊,你这还没离呢你家相公就不要你了!这是要逼死你啊!” 方老二听这话,急道:“嫂子,我没有这意思啊!” 二舅母自是不会听他说什么,他们早与刘芸商量好了和离,见今日有机会,便道:“有没有这意思你心里清楚的很!你们这又想要银子,又想要人回去伺候你们,这天底下的好事都叫你们方家占尽了!” 见方老二一脸惊讶,又道:“哼!既然你们今日来了,那咱们便把话说开,你若想同芸娘和离,也不是不行,但是从前的嫁妆都得还回来!” 一听这话,方老二便有些蒙了,“和离?”心中不知是忧是喜,他转头看了看方言,见方言一脸平静,便道:“我想听芸娘的意思。” 二舅母冲着内间,高声问道:“芸娘,你可愿同方老二和离?” “离。” 这一声,事情便定下了。 方老二与刘芸十几年的联系,这就要断了,说方老二不失落是假的。 之后二舅母说的“方老二,你若同意和离,也算是放芸娘一条活路。”“我们月底去张庄签文书。”这些话,方老二都只是过了耳朵,没进心里。 方言则早知会有这么一遭,虽也有些失落,到底还是有种果然还是这样的感觉。 那日归家之后,方老二消沉了几日,成亲十余年,最终只剩下方言与他生活,他突然有些迷茫。爹娘为他定的这桩亲事,落得今日境况,到底该怨谁? 待到三月底,张庄的人们终于有了大热闹看。 这一日刘二舅带着刘芸并几个刘村的亲戚来到了张庄,到了村里也不进方家门,直接去了里长家。 还没开始春耕,村民们站在土道上,看着热闹。 “那些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走在中间那个女人像不像方老二的娘子?” “听你这么一说,可不就是那芸娘。” “这是来干嘛了?还来了这么多人?” “你瞅,都没回方家,直接去了里长家。” …… 这时方老二正在菜地里看土,想看看这几日能不能翻地,好早些种上菜,方言则在堂屋里做绣活。 待里长家大儿子找来时,方言略有些诧异。 见来人,他忙迎上去问道:“张家大哥,你怎得来了?” 来人道:“有些事来寻你爹,你爹可在?” 方言点了点头,道:“在的,你且等一会,我去叫。” 待见方老二来了,那人便道:“方二叔,刘村来人了,我爹叫你过去一趟。” 这下不用说,方言也知道是为什么了。 方言本想跟着去,方老二拦着道:“言哥儿,大人的事自有大人解决,你且在家看家吧!” 方老二便与里长家的大儿子一同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又解决掉一个,兔作者很高兴,今天决定撒花!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见没自己什么事,方言便又接着绣花,不到两盏茶的功夫,便见方老二并一群人回来了。 怎得这么快?方言有些奇怪,这会儿人多,他也不好问,便看着来人。 刘芸走在刘二舅旁边,二十八、九的年纪,面色白皙,又穿了件浅绿色的外衣,看着还似姑娘模样。 见到她,方言终于还是红了眼眶,两世加起来竟有近三年未见过刘芸,不由自主脱口道:“娘!” 刘芸闻声转过头来看他,秀眉微皱,若说这家里还有什么是她牵挂的,便只有方言了,听见这一声娘,她觉得自己心都软了,眼眶跟着也有些红。 见她形状有异,刘二舅赶紧捉住她的胳膊,道:“芸娘你可是身体不适,且快些认认东西,便去县衙罢,”说着还对她挤了挤眼睛,“你的病还未好呢!” 被刘二舅这么一拦,刘芸才回过神来,又看了方言一眼,便进了东屋。 二人成亲时,刘芸的嫁妆不算丰厚,过了十几年的日子,东西也都用的差不多了。但今日来的这些刘村人,可不是来看热闹的,果然没一会,不仅当初陪嫁的妆奁、被褥、脸盆、木柜、碗盆及这些年来刘芸的衣裳、鞋,竟然连方言腊八买的粗布、并那神秘人送的篮子也被拿走了。 方言见状,连忙道:“二舅,那粗布是我去年腊八才买的。” 刘二舅瞅了方言一眼道:“莫叫我二舅,咱们两家也没甚关系了。芸娘当初嫁过来时,是有一匹布的,如今只拿了半匹粗布,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说罢又转而看方老二,道:“方老二,当初芸娘陪嫁还有压箱底的十两银子,这银子如今也不要了,你可莫再纠缠!” 见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刘二舅便让刘家村的人先回去了,他则陪着刘芸并方老二去县衙走一趟。 刘芸直到离开方家,也没有再看方言一眼,方言望着她的背影,怔愣了好一会。 待人都走光了,再看方家,竟也不剩什么了,方言也只能笑笑,幸好小仓房的粮食没被拿走,否则他与方老二的日子便没法过了。 见人都走光了,村里人还站在外面闲聊。 “果然是芸娘回来和离了。” “可不是,从年前方老二摔断腿,便没再见了,这会回来把家都搬空了。” “怎得这么快?这从来人到走还不足半个时辰。” “你不知道?那芸娘是带着和离书来的,方老二按了手印便完了。” “啧啧,还真做的出来” …… 待到四月份,张庄便见不到雪了,泥泞的土地也渐渐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35 的干了,每家每户都准备春耕。 自和离以后,消沉了没几日,方老二便振作了起来,偶尔拿出那几块曾经用来垫篮子的布,看一看,摸一摸,便又收了起来。 自腿好了以后,方老二便再不让方言干农活了,他将菜地翻了两遍,又将家里的两亩旱田也翻了翻,家里没有牲畜,他便自己去翻,每日早早出门,中午吃一顿方言送的饭,晚上天快黑了才回来。 方言本不想让他那么累,但方老二有自己的心思,这过了年方言便十三岁了,家里穷成这样,若是有说亲的,恐连嫁妆都出不起。再想想去年冬日方言为了给自己医腿,连年都没过好,方老二越发觉得心疼,心里想着定不能亏了方言才是。 方言见劝不住方老二,便随他去了。一文钱难倒英雄哥儿,他便也开始想法子挣钱。 今日方言去县城交绣活时,顺便卖了些小鸡仔,待拿回家才想起来,鸡窝里还有那几只兔子呢。 自从兔子落户方家,便都是方老二在照看,方言竟不知这兔子已经长成了大兔子。而且这些野兔喜欢打洞,鸡窝的地上已经被它们刨了好几个坑,显是不可能再把鸡养进去了。 看着买回来的鸡仔,方言有些发愁。 这个问题还是方老二解决的,他第二日早晨在房子后面搭了个小鸡窝,又撒了些灶坑里的灰,小鸡们便落户了。 每到春天,最发愁的便是吃的。 大地才刚见绿,那些喂给兔子、小鸡的草还好说,能供人吃的野菜便少得可怜。 这日,方言还在屋内做绣活,便听见李大娘的声音:“言哥儿!” 方言抬头向外看,院子中也没人,他放下绣活往外走,待到了院中,便见李大娘在隔壁的院子里。 见方言出来,她便道:“就知你是在家的,村口来人换豆腐了,你家可要换一些?” 头年秋天收了黄豆,便几近入冬了,家家户户也不缺菜,做豆腐的便也不怎么来。如今到了春天,菜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用黄豆换块豆腐回家当菜吃正好,只是这豆腐不能久放,没两日便馊了。 听李大娘这么说,方言赶紧道:“李大娘,你且等我一等,我去拿东西,咱们同去。” 方言装了半篮子的黄豆,又拿了一个木盆,便与李大娘一起去换了两块豆腐。 回家的路上,方言闻了闻豆腐,道:“这豆腐真香啊!”随即又感叹,“就是放不了多长时间。” 李大娘一听他的话,笑了笑道:“这鲜豆腐是放不了几日,不过我倒是听说将豆腐切成块,放到油里煎一煎,可以多放些时日。” “竟还有这吃法?”方言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大娘,道:“自是有的,听说味道很香,就是费油的厉害,咱们平常老百姓是不敢这么吃的。” 闻言方言点了点头,油也不便宜啊!随即感叹道:“我家还有两袋子多的黄豆,只吃豆粥、豆饭便有些腻了,这豆腐又放不了几日。” 李大娘听了他的话,才想起去年方言家的两亩旱田都是种的黄豆,便道:“黄豆可以做酱啊!” “做酱?”大酱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往年刘芸没做过,他也不会。 李大娘到了自家门口,道:“别看那做好的酱黑乎乎的,却能直接裹在馒头里吃,也能炒菜,连油都省了,味道还好。” 听李大娘说了这么多,方言赶紧问道:“李大娘,你可会做酱?” 李大娘点了点头,看了眼方言,便问:“你可是又要学?” 闻言,方言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去年便学了干菜、腌菜,这又要学做大酱,自己似是将人家的手艺都学了来。想了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便道:“自是想学的,李大娘你可教我?” 与李大娘约定过了晌午做酱,方言便回家了。 待到过了晌午,李大娘来到了方言家,教他做酱。 二人先是倒了一盆豆子,将里面不完整的、坏掉的、干瘪的都挑了出来。 接着将这些豆子倒进了锅里,直接起火炒。黄豆本有些发白,这会进了锅里,翻来覆去的炒了一会,颜色变得深了很多,也炒出了香味,李大娘道:“这豆子炒成这样,放些盐也能当个下酒菜吃呢!” 待豆子炒得有些糊了,便停了火,将豆子盛到装有凉水的盆里,泡上一段时间,将豆子清洗一下。 洗好豆子后便又将豆子放在锅里,放上多于豆子两倍的水,盖上锅盖,换了木头烧火,这样只要不时的看看锅就好了。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时间,锅里的水也快干了,李大娘便指挥着方言将锅里的豆子都捞了出来。 待豆子晾凉后,便需要将这些豆子全都压碎,这是个体力活,二人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才将那些豆子全部都压碎。 这时方言擦了擦汗道:“李大娘这活看着不多,干起来还挺累人。” 李大娘也有些累了,这歇息了一冬,身上都长了些肉,力气也歇没了,她叹了口气道:“可不是,这吃个什么都不容易。” 李大娘歇了一会儿,便又开始教方言将压碎的豆子做成块,见李大娘做了一个,方言便学着做了起来,其实这做酱块并不难,只是将豆碎压成块即可。 最后二人将做好的酱块用布包好,方到了方言家的厨房里。 看着做好的酱块,李大娘道:“言哥儿真是能干啊!这酱块放着就成,过个月余酱块发好了,再将它们弄碎,放到缸里加水加盐即可。” 听着简单,加多少水多少盐应也不是随便的,想着那是一个月以后的事儿了,方言便也不再问了,到时再去问也不迟。 看了看酱块,又转头看了一眼李大娘,方言由衷道:“谢谢你,李大娘。” 李大娘连忙摆手,道:“你这个哥儿,谢什么,邻里邻居的住着,没那么多说道。” 做了酱,方言甚是高兴,便想着今日去地里迎一迎方老二,没想到在路上,便听到有人说些闲话。 “你们刚看见那个丑哥儿了么?” “可是住在村东头那个?” “就是那个,我见他刚同方老二说话了。” “真的假的?” “我看的真真的!” “这丑哥儿难不成是看上方老二了?” …… 从村民的闲言碎语中,方言得知应是有个哥儿下午去地里寻了方老二,只是不知这哥儿是哪一个。 方言到地里时,方老二正坐在田埂上看着远方出神,待方言走到离方老二几步远时,方老二叹了口气道:“你怎得又来了?”待转头见是方言,显是吓了一下,问道:“言哥儿,你怎得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勾搭未遂,今天双更求安慰。 此致,敬礼! 正在啃柚子的兔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36 作者,翘着小拇指一个一个的在扣字。/(ㄒoㄒ)/~~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方言见方老二有心事的样子,又想起村里人的闲话,便问:“爹,可有什么事吗?” 听方言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方老二怔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事。” 方言自是不信的,见方老二不想说,又不好再问。待第二日方言便也知道了。 第二日早晨,方老二去田里之后,方言将房后的小鸡们喂了一遍,又将房前的兔子喂了一遍,见那几只兔子似是比前些日胖了许多,方言便琢磨这兔子是不是可以杀一只来吃。 待做绣活时他还在想着兔子的味道,这时方家来了一个客人。 那人站在方家院中,似是有些踟蹰,呆了一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样子,喊了一句:“方言可在家?” 方言?听这个称呼,方言还有些奇怪,村里人都是叫他言哥儿,这会是谁呢? 打开房门,方言便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为何要迟疑,因着这个人眉间有一记斜着的伤痕,这伤的位置着实不好判断这是个哥儿还是个汉子。 方言仔细看了看,确实不认识这人,莫不是叫错了?便问:“你找谁?” 那人道:“你可是方言?”见方言点头,又道:“我寻得便是你。” 听这话,方言有些诧异,问道:“我应是不认识你,你可是找错人了?” 那人反问道:“你爹是方仲,你出生在己丑年腊月初八,可对?” 这世上除了他爹娘,恐没有人还记得他出生在哪一天了。听他这么说,方言更是诧异,这人确实知道自己的。这人到底是谁? 那人见方言眉头微皱,叹了口气,道:“前些日有人给你家送过东西,用篮子装着放在院门口,篮子下面有一块新布,”顿了顿,又看着方言道:“那送东西的人就是我,我与你爹是旧识。” 听他这样说,方言稍稍放了点心,至少他爹应是认识的。 那人又道:“且让我进屋吧,我有些事与你说。” 想着来者总是客,这人也不像是来找事的,方言便将他请进了堂屋。 两人坐在凳子上,静默了一会,那人开口介绍了自己。 方言才知这来人叫张秀,竟也是张庄的人,不过张秀家住张庄西面,本来离的就远,张秀也不常出家门,是以这些年方言竟都没见过他。 介绍完了自己,张秀便将一张银票放到桌子上面。 方言看着那张纸,可怜见的,长了十三岁,他竟连银票都没有见过,又不识字,看着那张纸,他皱起了眉,也没好意思问这是啥。 张秀看他盯着银票看,便道:“这里有三十两银票,县里的钱庄就能换成银子。” 竟然是银票,方言一愣,稍稍抻脖子瞅了瞅银票的样子,眉头则皱的更深了,有些疑惑,这张绣拿银票来干嘛? 张秀见他皱着眉,也不见惊喜的样子,突然就有些忐忑,他定了定神,道:“这三十两是我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可与你作嫁妆钱。” 嫁妆钱?听这话,方言疑惑道:“你为何要给我嫁妆钱?” 张秀也是一愣,道:“方仲没与你说过我?” 方言摇了摇头,道:“不曾。” 听闻方仲从未提过自己,张秀有些怔愣,又问:“见那篮子,你爹也从未与你提起过是谁送的?” 方言摇了摇头。 “昨日不曾说?” 方言仍是摇了摇头,他确是第一次听说张秀这么个人。 张秀手里攥着那张银票,起了褶子,他也没注意,眼泪自眼里流出来,顺着两颊滑了下来,显是伤心至极。 方言见他这个样子,便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磕磕巴巴道:“你莫哭啊!” 张秀眼睛看方言,又像透过方言在看别人,讷讷道:“诚于中而形于外,慧于心而秀于言,我以为他还是与我有情的,如今看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罢那张秀一起身,道:“今日多有叨扰,告辞了。”一拱手便转身跑走了。 方言见张秀的身影一会便不见了,不由的叹了口气,这人还真是有些奇怪。再一低头,便见那张皱了的银票,张秀竟然没拿走,还是忘记了?不好下结论,又不知这张秀家住哪里,方言便将银票收了起来,想跟方老二商量了再说。 中午送饭的时候,方言将银票的事忘了,待到晚上脱外衣准备睡觉时,看到飘落而下的银票才想起来,便又将外衣穿上,去找方老二。 “爹,你可睡了?” 方老二听见方言的问话,道:“还没睡。” “我有些事同你说。” “进来说吧!” 听见方老二应了,方言才拿着油灯,推开方老二的门,进到东屋。方老二外衣还没脱,连被子也还没有放。 见方言进来,他适应了一下光亮,便问:“言哥儿,有什么事?” 方言问道:“爹,你可认识张秀?” “张秀?是认识的,”方老二顿了顿,又奇怪道:“你怎得问起他了?可是有人说些闲话与你?” 方言见方老二果然认识张秀,便将银票拿出来给方老二看,并将早上的事说了一遍。 方老二拿着银票,有些惊讶,显是没料到张秀竟然会这样做,他看了看方言道:“言哥儿,这张秀……” 原来这张秀乃是一个哥儿。张秀的阿么曾经是张庄的人,后来机缘巧合嫁给了一个秀才,张秀十岁的时候那秀才出去赶考,便没有再回来,张秀的阿么也病死,张秀便又回到了张庄,投靠了村里的亲戚。 张秀本生的有些黑,又不知为何眉间有了一道伤疤,亲戚看他可怜,将村西头的旧屋子借给他住,张秀便留在张庄生活。 一个哥儿,又坏了相貌,那时村里的小孩子都叫他丑哥儿,也没人跟他玩。 方老二本就有些闷,不善言语,村里头孩子们欺负人的时候,他也从未参与过。有一日他去村子西面的树林砍柴,见张秀拎着桶水晃晃悠悠,便上手帮了忙,二人自此便慢慢熟识了,也算是日久生情。 这张秀别看长的不出彩,竟是个识字的,而且还会些文章诗句,他曾与方老二道他的名字便是他爹取的,出自“诚于中而形于外,慧于心而秀于言”,也曾羞怯的问方老二,觉得方言这名字怎么样。 可惜二人终究没有在一起。待到成婚的年纪,方老二的父母虽然知道张秀,但是嫌弃张秀的样貌,便打心眼里不同意,最后给方老二定了刘村的刘芸。 方老二不敢违背爹娘的意思,在与刘芸定亲的时候,便与张秀断了来往。 方老二爹娘在家是不会提张秀的,方老二也不会主动提起,所以刘芸一直都不大清楚二人的这段往事,方言自然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37 也从未听说过。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张秀竟是个深情之人,当日方老二与他断了联系,他本也伤心,心知方老二是个孝顺的人,心中虽有怨恨,也抵不过孝道。后来听说方老二家的大哥儿竟然取名叫方言,便觉得方老二应是对他有请的。 这张秀也是坚强,他以织布为生,先是想办法交了六百钱的罚钱免了官配,后又坚持自己这么过了十几年。 待到听说方老二腿断了,刘芸跑了,他便小心翼翼的送了东西,见东西被收下了,便以为方老二应是还念着他的。 等方老二与刘芸和离之后,他等了些时日也没有等到方老二,昨日便去田地里寻方老二,想问个明白。 只是方老二如今心里想的都是方言,想着和离那日方言喊得那一声娘,想着方言的嫁妆钱,想着自己不能再亏了方言。 恰逢张秀来寻他,想起张秀送的东西,心里乱糟糟的,他便随口道:“方言的嫁妆钱还没有着落,我们的事且再说吧!” 谁知这张秀隔日便将积蓄送了来。 听到这里方言也觉得这张秀应是对方老二用情至深的,显是要比刘芸对方老二好上太多了。 方言看着方老二,方老二如今已过而立,自方亮没了以后,整个人更是显得老了许多,他道:“爹,你待如何?” 听他这么问,方老二也不知怎么办,家徒四壁,再娶张秀也是多拖累个人,更何况家里连礼钱都出不起,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如今咱们家艰难,不应拖累别人。” 方言看看他爹,又想想自己的名字竟然有出处,不知怎得便有些小骄傲,想着张秀这人坚强如斯,很是佩服,便道:“爹,别的我不知道,但是若咱家有难,有人肯帮忙,这份情谊我定是会感激一辈子的。” 方老二听了他的话点点头,“是应感恩的,你且去睡吧,银票便留在爹这里,容我再想一想。” 方言听罢,拿起油灯往外走,走了两步复又回头,问方老二:“爹,你说我的名字真的是因着那句什么秀于言起的吗?” 方老二见他问这个,竟似有些不好意思,怒道:“你问这做什么,赶紧去睡觉!” 许是头次知道自己的名字带着书卷味,方言这一觉睡得很好。 待早上起来洗漱,没见方老二,方言以为他昨夜没睡好,会晚一些。等饭做好了,方言便去叫方老二,叫了半天门没人应,推开门一看,方老二已不再房中,这时方言才有些纳闷,这么早他爹去了哪里? 在饭桌边坐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方老二才回来。 方言见人回来,便问:“爹,你干嘛去了?” 方老二道:“我去还银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兔作者,我的戏份怎么不见了? 兔作者抠了抠鼻子,道:“哪里不见了,这不是还在么?” 方言:我说的是我与大宝的戏份,感情戏! 兔作者将身后的门关好,道:“大宝最近出差了,你再等等吧!”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还银票?方言想想也是,不应占了别人的便宜。 谁知方老二又将银票拿了出来,方言见了有些疑惑,问道:“可是那张秀不要?” 方老二摇了摇头,道:“我未寻见人,听张秀的亲戚说他今日一早就离了张庄。”顿了顿又道:“许是要出家了。” “出家?”哥儿出家要去寺庙吗?县城都没有,至少得去府城才行,方言皱起了眉,又问道:“已经走了啊?” 方老二也不知听没听见,低着头,抓着银票,忽然他抬起头,问道:“言哥儿,你可愿有个阿么?” 听到这话,方言便知方老二的意思,想着方老二不娶这个说不准还是要娶别的,这张秀,便只冲名字,他也喜欢,便道:“爹,你且去追吧!” 方老二听见他这话,脸上便有了欢喜的颜色,也不等方言再说些什么,便转身跑了出去。 方言想回屋去拿银子的动作,就那么顿在了那里,这急匆匆的样子,怎么感觉爹年轻了许多,方言摇摇头,自己吃早饭。 待吃过饭没多久,郑大宝便来了。 正月十六之后郑大宝曾经来过一次,在方家吃了顿饭,在发现方家的菜所剩不多时,他或许是觉得不好意思,便没有再来蹭过饭。 距离那一次已经有些日子了,乍一见郑大宝,方言甚是高兴,道:“宝哥儿,快屋里坐,怎得今日来了?” 郑大宝将手里的用草绳拴着的鱼晃了晃,道:“自是来给你送吃的来。”见方言伸手来接,他又有些皱眉道:“你怎得那么瘦,倒是多吃些肉才好。” 方言接过鱼,又看了看郑大宝,道:“宝哥儿,你怎得又高了些,好像还有哪里与以往不大一样的。” 郑大宝听他这么说,别扭的转了转头,道:“莫要盯着人看。” 见他似有些不好意思,方言便也不再看了,问道:“你中午可一定要留下吃饭,昨日换了些豆腐,我做给你吃。” 郑大宝闻言点了点头。 上午方言做了会绣活,郑大宝则将菜园子里的杂草拔了拔,见他如此,方言甚是不好意思,怎得郑大宝来他家净干活。 郑大宝却道:“菜地里的活我就会干这一样,春天里又不是打猎的好时候,我也没甚好干的。” 方言想了想,便随他去了。 待到做好午饭,还不见方老二回来,方言略有些焦急,方老二出门的着急没带银子,这会也不知道追到张秀没有。 郑大宝坐在桌边问道:“要等你爹回来吃,还是送饭?” 想着还有郑大宝要吃饭,方言将饭菜匀出来一些留给方老二,便招呼郑大宝吃饭。 二人正吃着饭呢,方老二便回来了。 方言在方老二进屋的时候,便皱起了眉,方老二走道有些拖着腿,显是腿不得劲。 方言见状赶紧放下碗筷去扶方老二,道:“爹,你这腿是怎么了?” 方老二坐下敲了敲腿道:“可能是早上去县城的时候有些急,这会儿腿疼。” 一听方老二说腿疼,方言便紧张了,可别是又断了!他连忙道:“宝哥儿,你帮我看着我爹,我去请大夫来。”说罢,也不再听方老二说什么,便奔出了家门。 赶着里长家的车快到县城时,方言才想起,怎得不带上方老二一起来县城,这一来一回恐怕还要多耽误些时间。 待到了草堂找柳成时,才知道今日柳成竟然不在!方言这才慌了,面带焦急,这几个月方老二的腿都是柳成看的,方言甚是相信他,若是不找柳成该找谁啊? 这时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穿着灰白的衣裳,留着半长的胡须,向方言走了过来,问道:“你可是张庄的?” 方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38 言听到问话,点了点头。 那老者又问道:“可是年前断了腿的?” 方言又点了点头。 那老者道:“我便随你去一趟吧!” 方言看着这老者,也不知他是谁,生怕他像那济世堂的老大夫一样坑人,面上带了些犹疑,问道:“老伯,您是?” 那老者听他问话,便道:“我乃是柳成的师父,既然今日他诊治的病人出了差错,我自应去看看才是。” 方言本想说不是看错了,但老者见他又要说话,便催促道:“救人如救火,你这哥儿莫要再问,先去看病人要紧。” 方言一听,又想起方老二的腿来,也不敢耽搁,赶着车将老大夫带回了方家。 老大夫进了屋子,先是看了看郑大宝,似是有些诧异,转而又去给方老二看病,看过之后道:“无碍,断腿早已长好了。” 方言一听,便问:“可是我爹他腿疼呢?” 那老大夫看了方言一眼,有些生气,“你这哥儿一会慢的让人着急,一会又快的紧,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呢!”接着又对方老二道:“今日你这腿疼,应是几月未大动,腿脚生疏了,所以今日才会疼,你今日可是出去疾走了?” 闻言方老二连忙点点头,“今日早晨,疾走了几里路。” 那老大夫一听他的话,边捋着胡须边微微点头,道:“正是如此,你大病虽愈,这身体之事还需循序渐进,莫要着急。且歇息两日便没事了。” 给方老二看完腿,这老大夫又看了看方言,道:“且把手伸过来。” 方言见他叫自己,便将手递了过去,诊了会脉,又叫方言换了一只手,老大夫叹了口气道:“先天有些不足,但对生活无甚大碍。心脾有些虚火,平日里莫要思虑过重,顺其自然便好。” 说罢,他又转头看郑大宝,郑大宝见他看自己,眼神有些犹疑,生怕被认出来,可惜还是被认出来了。 那老者问道:“你可是郑村的郑大宝?” 闻言方老二和方言都是有些惊奇,这县城的老大夫竟然认识郑大宝。 见郑大宝不出声,那老大夫也不甚在意,接着问道:“你娘如今身体可好?” 听老大夫问道他娘,郑大宝不得不出声道:“我娘身体尚好。” 老大夫点了点头,稍仰了仰头道:“你娘只是思虑过重,显是心病,莫要听些江湖郎中的瞎话。” 听到老大夫只提了他娘,郑大宝悄悄放下些心,想了想又怕这这老大夫认出自己,便站起来道:“今日有些晚了,我该回去了。” 谁知刚走了两步,那老大夫便道:“你急什么,我还没有给你诊脉,”顿了顿,又道:“你个汉子,怎得眉心长了个东西,看着似个哥儿,且让我看看是什么?” 听见这话,方老二和方言都吓了一跳,郑大宝竟然是个汉子! 那老大夫没注意三人的不对,刚想再说些什么,只见郑大宝转回半个身子,作了一揖道:“对不起,今日确有急事,改日再来。”说罢便转身走了。 方老二如遭雷劈,郑大宝是个汉子,还与方言睡过同一个炕,这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方言则觉得郑大宝骗了他,虽然他没有什么损失,但仍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老大夫见郑大宝走了,才摇了摇头道:“也是个不容易的汉子啊!” 听他这么一句,方老二便回过了神,方言的名声是大事,自是不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便问:“老大夫何出此言?” 那老大夫叹了口气道:“这郑大宝也是个苦命的。” 原来这郑大宝是个实打实的汉子,今年应也有十六、七岁了,家住郑村。郑村是邻县青山县下的一个村子。 前两年郑大宝的娘得了病,郑大宝便带着他娘四处寻医,附近的几个县城走了个遍,也曾来过良柳县的草堂,当时便是这老大夫给他娘看的病。 要说郑大宝他娘这病还是因郑大宝他爹没了才患的,平日里他娘大多正常,只是话少,待到吃饭时却做上三人的分量,摆上三副碗筷,还给空着的碗夹菜,让郑大宝的爹多吃些。 骗人的江湖郎中说郑大宝的娘是得了疯病,这老大夫却道:“那郑大宝的娘只是过于思念亡夫,乃是心病。”心病仍需心药医,这人都死了,也就只能这么将就着了。 听老大夫的话,郑大宝应是十三、四岁便与得病的娘相依为命,这日子想是不好过的,方言便有些同情他,自己才带着腿断了的方老二过了半年,便觉其中的辛苦。 转念一想,这郑大宝竟然骗他是个哥儿,简直欺人太甚,又觉得郑大宝也没那么可怜了。 老大夫许是知道方家的情况,也没要诊金,只道今日来没有看出什么病,不收诊金。 待送走了老大夫,方老二与方言便有许多话想要说。 方老二问道:“言哥儿,你与郑大宝一起,可被占了便宜去?” 方言闻言,自是开口否认,“大宝虽在我那屋子里住了几日,各盖各的被子,离的又远……” 方老二闻言便叹了口气,离的一里地又有何用,若是让人知道,方言便不好嫁人了。又想起了往日郑大宝的所作所为,便又道:“这郑大宝平日里没少帮咱们家的忙,但他是个汉子,与你同住的事若是被人知道了,你的名声便也好不了了。” 方言闻言也是皱眉,郑大宝帮了他良多,若是彻底与之绝交便成了忘恩负义之辈,可这汉子之事却无论如何也过不了,脑中一团乱麻,解也解不开。 看了看方老二,方言才想起忘了问早晨的事,便问道:“爹,张秀可追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大宝露真身了Σ( ° △ °|||)︴ 兔作者道:“是啊,是啊,这回你高兴了吧?” 方言一脸开心(⊙o⊙) 兔作者偷偷的码下新大纲:虐! ps:感谢所有的小天使跟文,还有一星期下新晋,兔作者决定周末双更,看看能不能冲上新晋第一页。 Σ( ° △ °|||)︴听说这样讲会被收藏,你们不把这只戏特别多的兔妖孽收起来吗?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方老二点了点头,道:“上午在县城便追上了,我已与他说清楚,过几日便找媒人说亲。”说完又看着方言道:“言哥儿,我与你娘才和离不久,你若是不愿,我……” 知道方老二顾虑自己,方言也不想阻了二人的缘分,便道:“我自是希望爹能好,爹莫要那么多顾虑。” 方老二点了点头,方言甚是懂事,这事儿便定了。 当日晚上,方言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一会想起郑大宝的力气大,一会想起郑大宝缝补、做饭都不会,原来只觉得郑大宝与平常哥儿不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39 同,这时再一想便说得通了,郑大宝根本就不是哥儿,而是个汉子。 想起自己待郑大宝如木雨一般,郑大宝却竟然欺骗了他这么久,方言心里很不是滋味。 待迷迷糊糊睡着以后,梦里便都是郑大宝。 第二日方言起床便有些困倦,面色也不好,方老二以为他担心名声的事儿,便安慰他莫要想太多。 方言做饭时哈欠连天,感觉似梦似醒,好似听见方老二与人说话,又好似只是做了个短暂的梦,待好不容易将早饭做好了,粥又有些糊锅了。 方老二吃着带了些糊味的粥,又看了看方言略显疲惫的面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道:“言哥儿,郑大宝的事,你莫要往心里去,以后便不让他来咱家了,你也莫与别人提起之前的事。” 方言听了方老二的话,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以后若成亲,名声甚是重要。可是若再也不见郑大宝,他心里又觉得不得劲。想不清楚原因,他也只好点点头。 自家农活都干的差不多了,方老二的腿又需要歇息两日。这两日方老二便都没有去地里,在家看里看着每日做绣活的方言,虽然面色稍微差了些,但无甚大事,便也就放了心了。 这日方老二觉得腿好了,便琢磨着出去找份短工或者砍柴、捉鱼去赚些银钱。怎么说也得先攒些钱,去跟张秀提亲才是,如此便觉得有了干劲,吃过早饭方老二便出了门。 方言见他爹出门了,便循例喂了喂鸡,待看到那一窝兔子,似是又胖了些,心里便想着,这畜生与郑大宝一样,吃了草就长的好了。 想到郑大宝,又想起这几日也不见郑大宝来,又没个什么说法,心里升起了不满。转念又一想一个汉子来找哥儿,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待让别人见了,再说个什么不好听的话。 就这么自己跟自己拧着,方言的表情都带了些扭曲,也不知他手里的绣活是不是也拧着呢。 郑大宝敲响方家屋门的时候,方言正在纠结着。 待听到有人敲门,方言有些奇怪,怎会有人敲门呢?村里人家平日里都不上锁,就是找人也是在院子里喊上一嗓子,这敲门的倒是少见。 方言抬头看了看门,喊道:“门开着呢!且进来吧!” 见来人是郑大宝,方言那纠结便又爬上了脸,郑大宝则直愣愣的瞅着方言,面上似是还带了些委屈,不过方言仔细看了看他的眉间,果然只剩下一个淡淡的痕迹,真的是个汉子! 郑大宝道:“言哥儿,你竟是真的要与我恩断义绝?” 听到这一问,方言也顾不上纠结了,疑惑道:“你说什么呢?” “前几日我来寻你,你爹叫我以后莫要再来,可是你的意思?”郑大宝又问。 这话方言也说不好,他爹说过不让他见郑大宝,但郑大宝算是他的朋友,只是受了一次骗,便要恩断义绝?这样做,他反而觉得自己忘恩负义。 想了想,方言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毕竟骗了我……” 听他说不是那个意思,郑大宝终于放松了下来,又听到骗人之事,知道是自己的不对,郑大宝也不争辩,自怀中拿出一物,放在桌子上,道:“你莫气,我改日再来。”说罢转身便走了。 方言见他走的利索,颇有些不明白,这人来一趟,到底为何而来的? 见人果真走了,方言便拿起郑大宝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原来是用布裹着的肉干。怎得想起拿肉干来了? 待到午饭时,方老二见桌上有肉,还有些诧异,问道:“过年腌的肉干竟然还有?许久没有吃肉了,这味道似是好吃了许多。” 许是怕方老二不让他与郑大宝见面,方言没有说是郑大宝拿来的,只默默吃着饭。 方老二找了份短工,每日能得二十五文,只是要比给自家干活累上一些,不过时日短,每日都能领到工钱。 方老二与方言道,待他攒够六百文便去请媒人说媒。方言本想说自己手里还有三两左右的银子,方老二却不要。他让方言将做绣活得的银子收好,以后当做嫁妆钱。 自那日起,每日方老二出门后不久,郑大宝便会出现在方家,每次都是放下些吃得便走,开始还只是肉干,后来便又有了糕点饼子和些糖渍的果子。 方言开始不知道他的意思,慢慢得便想明白了,敢情这郑大宝以为旁人都与他一样,吃些好的,心情便会好? 肉干、糕点饼子的,还能与方老二解释说剩下的,或者去县城买的,待这一日见到糖渍的果子的时候,方言也不淡定了,连忙叫住要走的郑大宝,道:“郑大宝,你且先别走!” 郑大宝闻言停住了脚步,回头看方言,问道:“你可是不气了?” 方言这会再看郑大宝,果然眉间没有一丝红色,还真是个汉子。心中那丝怨气便又飘了起来,方言问道:“郑大宝,你作何要欺骗我?” 郑大宝,转过身,挠了挠头,才说了起来。 原来被方言捡到的那一日,他确是忘了自己是谁,与方言生活了几日,有一日半夜撞到了头,第二日便想起了自己是谁,想到自己是个汉子,与个哥儿同住,终归是累了人名声,又惦念家里的娘,便立即告辞了。 后来回了家,与郑大宝的娘说了这几日的去向,郑大娘便对郑大宝道:“应知恩图报才对。”郑大宝想了想也是,便捉了兔子、野鸡想报答方言,待快走下山了,才想起自己是个汉子,怕被人误会,便用树枝戳了眉间,眉间便有了块红,这才来到了方家,后来几次当然也是如此。 方言一听,这变成哥儿之事也怪不得郑大宝,不过郑大宝也有错,便问道:“你明明可以早些告诉我,怎得隐瞒我那么久?” “我……”郑大宝这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那次方言送了他绣了花的钱袋,他回去便问他娘,送钱袋可是有特别的意思,他娘说:“那是人家哥儿心悦你,不好意思说出口,你若也喜欢他,自是可以收下的。” 郑大宝既已收了钱袋,便想着方言虽然笨了点,矮了点,力气小了点,但是会给他做好吃的饭,方言能相中他,甚是有眼光。 又想着他爹的丧期还没过,不好这会去提亲,郑大宝便想着继续扮作哥儿去找方言,本是一切顺利,奈何老大夫阴差阳错揭了他的老底。 郑大宝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终于也是豁出去了,道:“你既心悦我,我也喜欢你,但我爹孝期未过,这会还不能提亲,我只是想与你在一处,没想的那么多。” 听见这话,方言便愣了,什么心悦,什么喜欢,郑大宝这是在说什么呢? 狠狠的皱起了眉,方言道:“我何时说我心悦你?” 郑大宝自怀中掏出钱袋让他看,自是方言送他的那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40 一个。郑大宝道:“这不就是。我还送了发簪与你,你也收了。” 方言见了钱袋便想起了去年的事,这怎么就成了喜欢了!还有那发簪…… “我不是那意思,”方言想了想又道,“我本以为你是个哥儿,不会绣活,才送你钱袋。” 听他如此说,郑大宝的面色立即变了样,怒道:“方言!你可是要反悔?” 这还是郑大宝头一次连名带姓的叫方言,显是气急了,又道:“我已心悦你,你怎可如此对我?” 郑大宝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了心如刀绞的感觉,原以为虽然二人没有明说,但是方言应是喜欢他的,连他亲手磨的簪子都收下了,谁知方言今日竟要反悔! 郑大宝从未生过这样大的气,他找不到发泄的地方,深吸了口气,转身便走了。 方言见郑大宝走了,想拦一下,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郑大宝竟然喜欢他。从前他只把郑大宝当朋友,如今,他也不知将郑大宝当做了什么。 十三岁的哥儿多少都会有些情爱的心思,可是方言这些日子都在考虑怎样活着,从未想过喜欢一个人,或是与个什么人成亲。郑大宝的喜欢,令方言措手不及。 问自己喜不喜欢郑大宝,方言也不清楚,但若让他说出与郑大宝再不相见的话,他也做不到,该如何面对郑大宝让方言很是头疼。 幸好接下来的几日,郑大宝再也没来送吃的,方言稍稍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好高兴啊,终于告白了! 兔作者一脸嫌弃,道:“你特么连人家喜欢你都不知道,谈什么恋爱!” 方言怒指着兔作者,“那还不都是你的错!” 兔作者摸了摸下巴,决定将错就错。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自郑大宝离开后没几日,北地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春雨。自冬雪化了之后,这算是今年第一场雨。 透过雨幕看去,周围的树木都已发了绿芽,地里田间也隐隐有了些绿色。 春雨贵如油,没有什么比春日里的雨更能让张庄的村民高兴的了。 方言的心情却似这四月的天一样,阴沉沉的。前一阵郑大宝日日来送吃食,如今连续几日没来,方言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待想到郑大宝说喜欢他,不知怎得还有些欢喜,可是如今郑大宝不来了,他又想郑大宝可是不喜欢他了? 在方言陷入心思的时候,张庄发生了一件大事。 连续了多日的小雨,今日终于放了晴,村里一大早便听着闹哄哄的,村民们都跑去看热闹。 方言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便也没想着出去。手里的绣活还差一些,若是能快一点,下午便能绣好,想着下午去县城交了绣活,方言不禁又想起鸡窝里的那窝兔子。 那窝兔子竟然偷偷的下了窝崽子,在方言发现的时候,那些小兔子已经长齐了绒毛,竟然已经会跑了。 看到这窝小兔子,方言便无可避免的想起郑大宝来,曾经他送了一窝小兔子来。本也没想养这么多兔子,方言便决定将这些新下小兔子送给师父和柳成,欠下的人情债总是应当还一些的。 自从出去做短工,方老二每日中午都会回家吃饭,今日已经过了晌午吃饭的时间,方老二还没有回来,方言便有些担心,想着出去看看。 走在路上便听说,张武家出了事儿,似是有人跳河了。 只言片语也不知到底说的是谁,有着对张武的不喜,方言也不想凑过去。 待路上遇到方老二,方言便上前道:“爹,你今日怎得这么晚。” 方老二看见方言,便面带担忧,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四下里看了看,见还有人在路边,便道:“先回去再说。” 到了家里,见做好的午饭,方老二在桌边坐下,叹了口气,问道:“言哥儿,你可知道今早村里发生了件大事?” “早上像是听到吵闹声,”方言摇了摇头,道:“我没去看,怎得了?” 方老二,叹了口气,悠悠的讲道:“今日早晨张水跳河了!” “什么?水哥儿怎么会跳河呢?”听到这个消息,方言甚是惊讶,好端端的怎么会去跳河呢? 原来昨日干完活后,张武捉了两条鱼,因着晚饭做好了,张水便将鱼养在水里,待今日再做。 清早起来,张武让张水给他哥熬鱼汤,本来没有什么事,但是张山没有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鱼汤,剩下不少鱼肉便由张武和张水吃了。 张水吃了两口便吐了起来,将早饭吐了个干净,还干呕不止。 张武见他如此,怕是得了什么病,想着家里还得他照料,便想先带他去看看大夫,谁知张水竟然死活不去,只道没事。 张武虽然是个粗人,心眼却不少,见张水不怕生病,竟是惧怕去看大夫,便有些起疑,道:“你这像是害了病,不看医生怎么能成!”说着便想拉着张水去看大夫。 张水见他爹如此,便闪身向后躲了两步。 张武一见他如此,似是有什么预感,问道:“水哥儿,你可是有什么事瞒了爹?” 见张水只摇头不说话,张武也没个耐心再问,又要上前去捉他。张水见此,竟然直接跪了下去,张武被吓了一跳,右眼皮不住的跳,问道:“水哥儿,你这是作甚?” 张水眼泪扑扑簌簌地往下落,哽咽道:“爹,我下个月便过十四岁生辰了,你给我说亲吧!” 听他这话,张武自是不愿意,多留他一日便可以多照顾张山一日。虽然律法规定到十四岁生辰不婚会有惩罚,需要交六百钱才行,若是不交,则须听从官配。 在张武看来,反正都是许一家人家,嫁出去的哥儿泼出去的水,许给谁家都一样,只要能拿回礼钱便好。 张武道:“不是还有一个月,你急的什么!” 张水原就知道张武不会给他找个好人家,见他如今还想拖下去,终于咬了咬牙道:“爹,我已有了段秀才的骨肉,你且给我说亲吧!” 听闻这个消息,张武如雷轰顶,心中骤然生起一股怒火,自己家的哥儿没定亲呢,已经与人有了首尾,怎得如此不听话! 他上前一步,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了张水的脸上,许是劲道太大,张水一下便斜扑到了地上,张武的第二下没了落处。 他伸手指着张水,怒道:“你这不知羞耻的哥儿,竟做出如此下贱之事,果然也就是个赔钱的东西!”见张水捂着脸,满脸泪水,他更是觉得哥儿不堪,接着道:“这么想嫁出去,你怎得不学你娘,早早的死了,净给我张家丢脸……” 张水这十几年过得都是如此,在家要干活,又得不到任何应得的,如今张武不给他说亲,又咒他去死,他心里也升起了绝望,果然应该随他娘去死才对。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41 听着张武的咒骂,他攒起身上的力气,便跑了出去,一路上磕磕绊绊,待到了河边,向河水里走了几步,便又瘫软了下去,他还不想死呢!挣扎了这些年,他还想有朝一日嫁个知心人,过一过正常日子。 虽然是清晨,但村里已经有些人家早早吃了饭,忙活起来了,见了张水跑去河边,便议论了起来,还有些跟着去看热闹的。 张武见他跑出去,先是气闷,后又想着不能让他跑了,便又追了出去。待出了门便听到旁人的议论声。 “刚那个跑去河边的可是张二家的水哥儿?” “可不是,像是要去投河呢!” “啧啧,发生什么事要投河啊?” “刚听见张家屋里吵了起来的样子。” …… 张武见有人往河边跑,又听见旁人的议论,更是气急,拔腿便往河边去,待到了河边见张水坐在浅水处,边上有些人在劝。他冲上前道:“你怎得淹死!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还有脸活在……” 这时里长张文赶了过来,拉住张武,截住他的话头,道:“二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张文见了水里的张水,也皱起了眉头,张水平日里甚是听话,家里的活计都做的利索,今日之事定是有些缘由的。 想罢他便拉着张武往回走,瞪着他道:“有什么事不能回去再说的,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张武见了自家大哥严厉的眼神,便将话憋了回去。 张大娘在张文拉住张武时,便走进了水里,拉着满脸泪水的张水,道:“水哥儿,这河水凉的很,且先上去,咱们回家说。” 张水本也息了寻死的心,这会见人来劝,便也顺势站了起来,待走了两步便捂着肚子,隐隐有些疼。 张大娘见他如此,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有了?见状她也不拖沓,半扶着张水往家走,便大声道:“可是水里在着了凉,且快些回家吧!” 待到了张武家,张大娘扶着张水回了他的屋子,张武则将事情与张文说了一遍。 张文闻言也是叹气,张武这当爹的心便没在张水身上,张水也快十四岁了,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他这大伯也不知说什么好。 张大娘让张水换衣服歇息,她则出来与张文坐在一处,听到事情的经过,也皱起了眉。作为女人,她是可怜张水的,平日里总是隔着一层,她不好说张武的不对,今日见他将张水逼到了这个境地,也不得不说道:“作为嫂子,有些事我不好说,不过今日作为水哥儿的大娘,我且要说两句。” 张大娘平日里便是个泼辣的主儿,又有些分寸,见她要说话,张文自是不会拦着。 张大娘内心叹了口气,避开张武的对错不说,看了看他道:“水哥儿怎么说也是咱们张家的哥儿,如今让人占了便宜,自是不能善了,”顿了顿又道:“水哥儿没见过什么世面,又才十三岁,让人骗了也不觉,这公道自是要咱们这些长辈给他讨回来的!” 张武听罢,嘟囔道:“讨什么,做了这样丢人的事,我……” 不待他说完,张大娘又道:“张武兄弟,我已问过水哥儿了,那段秀才乃是县城的秀才,又有个教学的生计,条件自是不差,他占了水哥儿的便宜,自是要向他讨回来才是!” 也就是说可以要些银钱,张武便来了兴致,问道:“大嫂,你道该如何做?” 张大娘一听这,便道:“自是要那秀才明媒正娶才成,水哥儿现在已有了他段家的骨肉,若是他不娶,他的名声也莫想要了,以后便也没甚仕途可言了!” 张武一听确实如此,便商议着这会就去请媒婆。 外人自是不知缘由,只传这张水的爹不给张水定亲,这留来留去便留出了仇,张水去投河了。 方老二也是早上干活时看了会热闹,待听说事情原委,便担忧起了方言。对方言说了传言,又小心地问道:“言哥儿,你的亲事待如何,要不我寻那周媒婆给你瞧个人家?” 方言听了这事,则是皱眉陷入了沉思,他与张水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应去看看才对。至于婚事,他忽的想起了郑大宝,摇了摇头道:“爹,我明年才十四呢,不急。下午我想去看看水哥儿。” 方老二闻言点了点头,“你俩关系不错,应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兔作者,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正剧里面插广告啊!还能不能好好谈恋爱了? 兔作者试了试新买的小锅盖,╮(╯▽╰)╭别说,效果还不错。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晌午过后,方言出了门,本是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大片大片厚厚的白云,一会阳光普照,一会阴冷非常。 方言走到张水家时,隐约听见屋子里有吵闹声,站在敞开的院门前,方言有些犹豫,不知屋里是谁在争吵,这时候进去怎么想都不大好。 原来这日张武与哥嫂商量之后,便寻了大夫给张水瞧了瞧,确定是有了喜,身体也无大碍,便请周媒婆去段秀才家提亲。 张武晌午去了张文家吃饭,张水则简单做了点饭与张山同吃,正吃着饭呢,便有人来了。 来人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微胖,一身大红,走在张水家的院子里东瞅西瞄,皱着眉,一脸鄙夷,“穷成这样,还敢勾引我家相公,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浪蹄子!” 这人便是段秀才的娘子,姓张,她爹乃是县里的屠夫,许是杀的猪多了,沾了业障,屠夫努力了几十年便只生下这么一个女儿。 今日上午周媒婆去提亲时,段秀才还在县学未归,只有段张氏一人在家,听闻来人是提亲的,她顿时气得牙根痒痒,叫上表哥表弟,便寻到了张庄。 来到屋门前,段张氏一脚踢上了房门,“小浪蹄子,你给我出来!” 却说这房门本就是该拉开的,这一脚,门自然开不了,但是动静却也不小。 张水听闻,多少有些害怕,从张山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也没有去开门,远远的问道:“什么人?” 见有人在家,段张氏抿了抿嘴,又是一脚踢在了门上,“什么人?我是你祖宗!小浪蹄子,你把门开开!” 许是声音太大了,邻里邻居的听到响声,在张水家院外喊道:“张家的,可是有什么事?” 张家的?说自己呢?段张氏回头往外望了望,眯了眯眼仔细辩了辩,确是不认识的,遂啐了一口,“呸,关你们屁事,滚开!”跟着段张氏的俩汉子见有人,回头看了看,表哥皱起了眉没吱声,表弟一脸凶狠的样子瞪着外面, 院外站着的两个人,见个大红衣服的女人不是个讲理的样子,后面跟着俩汉子也不是善类,一看便是来找事的,便赶紧搭伙往里长张文家跑去!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42 见人跑了,段张氏哼了一声,转回头还想再踢那门一脚,表弟伸手拉住她,道:“表姐,这门是不是得拉的?”说着上前一步便将门拉开了。 闻言表哥瞪了表弟一眼,本来就没问清楚怎么回事,便被段张氏拉了来,想着让段张氏在外面闹一闹,散散火气便罢,这要是进屋里真打了起来,哎…… 就着敞开的门,便见屋里站着一个人,一个衣着粗鄙的哥儿,段张氏瞪起眼睛,抬起下巴,问道:“你便是张水?” 见这三人闯进家里,张水多少有些害怕,但此时张武不在家,他也只能强自镇定,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这便是默认了?段张氏挽起袖子便要上去打人,“你个骚蹄子,不要脸的贱人,敢勾引我相公,我今日便……”还未走两步,便被表哥拉住了。 “表哥,你放开我!”段张氏甩着胳膊,冲着表哥吼道。 表哥见她这个样子,又看了看愣在那里的哥儿,皱起眉道:“莫急,先问清楚再说。” “问什么问!”表哥的力气大的很,段张氏的胳膊拽不出来,又急又怒道:“他便是那公狐狸,他勾引我相公。”说罢又转头看向张水,“我是段秀才的娘子,你个没皮没脸的贱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段秀才的娘子?”段秀才竟然已经成亲了!张水闻言也顾不上害怕了,怔愣的看着屋里的三个陌生人,虽与段秀才有了夫妻之实,但他竟然不知道段秀才已经成亲了…… 见他傻愣在那里,段张氏哼了一声,“吓傻了吧!今日我便要教训教训你,看你还敢勾引人家相公!”说罢,便又想上手去打人,奈何表哥不松手,段张氏更是来气,一转头对表弟道:“表弟,他欺负表姐,你还不帮表姐出气!” 这时表哥大概听懂了,这个哥儿勾引了段秀才。本该为表妹出气的,可是自家娶了个哥儿,生的孩子也是哥儿,这会儿去打个人家未出嫁的小哥儿,他多少有些不落忍。 表弟一听段张氏这话,边往前走边撸起袖子,正琢磨是在肚子上来一拳还是一巴掌扇在脸上时,斜里一个人影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身上,他顺手一挥,那人便往后倒去,“啊”的一声躺在地上不动了。 张水本震惊于段秀才已经成亲,见个汉子要来打自己,抬手护住肚子,倒退了一步,便见一个人影斜里扑了过来,转眼又倒在了地上,急急喊了声:“哥哥!” 方言便是这会儿到了院门前,正犹豫着是否要进去,便听到张水的喊声,便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抬脚进了院子,待到屋内,奔到张水旁边,道:“水哥儿,张山怎么了?” 不待张水开口,那表弟便道:“我没打他啊,是他自己扑上来的,”说着又后退了两步,“不关我的事啊!” 方言这才看了看门口三个人,都是不认识的,他站在张水前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是闹出人命了啊,三人互相看了看,竟是没敢搭话。 张水此时蹲在地上,半抱着张山,眼眶通红,抬头望着段张氏,道:“你这是要逼死人啊!”说罢,眼泪便流了下来,许是压抑的太久,决堤的眼泪顺着两颊滑下。 见他这样,段张氏三人有些害怕了,本是来教训人的,如今可是要吃官司了啊! 方言则有些心疼,听着张水的哭声,皱起了眉。 张山躺在张水的怀里,嘴角微微下弯,睫毛有些湿润,这些年来苦了张水了。 一时间屋内只余张水的哭声,段张氏要打人的狠劲不见了,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怎么办才好。 便在这时,张武回来了。 进得屋来,顾不上陌生人,张武赶紧上前去,一把抱住张山,道:“山子,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爹啊!” 听闻张武回来了,张山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虚弱的抬起手扶上张武的胳膊,安慰道:“爹,我没事!” 见张山没事,张武斜了张水一眼,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张山打断了,“爹,我有点冷。” 想着他身体不好,总这么躺在凉地上不行,张武便扶起他往里屋走。 方言这会则扶起张水,握着他冰凉的手问道:“水哥儿,你可还好?”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张水用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心也跟着放下来了。 眼见张山、张水没事,跟着来的张文和张大娘便堵在了屋门口,看着三个陌生人。 这三人也就十几岁不到二十的样子,明显是来找事的,张大娘也不与他们客气,直接问道:“你们几个是谁啊?” 见人没死,段张氏也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本来的火气,也莫名其妙的散了。这会见个老女人问话,斜了一眼道:“你管我们是谁!你谁啊?” “我是谁?你个小小年纪,没个教养的东西,来我张家欺负人,”张大娘本也是个泼辣的,怎么可能受了这个气,又道:“今个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替你爹娘好好教教你!” “你!你!你个……”段张氏的脏话还没有骂出口,便被表哥捂住了嘴,表哥靠近段张氏耳旁,小声道:“这会儿他家人多,莫要逞口舌之快,省得吃了亏。” 段张氏狠狠的吐出了口气,指着张水道:“你们家不要脸的哥儿,勾引我相公!” 张大娘一听这话,与清晨之事联系起来,便皱起了眉,猜道:“你是段秀才的娘子?” 张文也有些吃惊,今日清晨之事有些突然,全凭张水一面之词,他们都不知道段秀才竟已经娶亲了。 段张氏将下巴抬得高高的,又冲着张水的方向白了一眼,道:“我便是段秀才明媒正娶的娘子!” 闻言张大娘对方言道:“言哥儿,水哥儿这会儿应是累了,劳你带他回屋去歇会儿!” 见二人进了屋,张大娘考虑着这亲是一定要结的,甭管是妻是妾,张水也只能嫁给段秀才了。 张大娘遂换了表情,问段张氏:“不知段家的娘子,你与段秀才成亲几载?可有子嗣?” 听她这么问,段张氏也不怯,答道:“成亲两载,暂时还没有子嗣,怎么了?” 一听还没有孩子,张大娘便露出了笑容,张水有孕,这亲事又把握了些,便道:“其实水哥儿与你相公是两情相悦!” 见段张氏张口要说话,她便又接着道:“这男人三妻四妾的也不是没有,你就算是妻,也不能拦着相公纳妾不是!” 段秀才在家里都是听娘子的,这段张氏也是个泼辣的主儿,听闻段秀才要纳妾,她自是一千一万个不同意,瞪起了眼睛道:“他敢!” “他敢与不敢,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张大娘走了几步坐到凳子上,严肃道,“段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43 家娘子,你请回吧。” 段张氏本还想争论,表哥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已是占不到便宜了,自是早些回去才是。段张氏气道:“我相公是不会娶他的,你们别做梦了!” 段张氏回去如何与段秀才哭闹且不说,先说这厢三人走了,张武便从屋里走了出来,三人又于婚事合计了起来。 张水倚躺在炕上盖着被子,直愣愣的看着前方。方言坐在凳子上,有些担心,便小心问道:“水哥儿,你可还好?” 张水闻言眨了眨眼,叹了口气,茫然的看了看屋里的摆设,住了十几年的小屋子,东西都是熟悉的样子,又愣了许久也没有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我觉得我不可能这么蠢。 兔作者一脸深意:“你就说你这集还想不想出现吧?” 方言默默退散...... 兔作者一脸骄傲\(^o^)/~胜利来的如此突然。 第30章 第三十章 “我这十几年恨过很多人,”张水道,“我恨我爹偏心,只对我哥好,只会使唤我;我恨我娘走得早,留下我一个哥儿照顾一家人;我恨我哥身体不好,拖累了我这么多年,我……” 说到这里,张水又抬头看了一眼方言,复又低下了头,道:“我曾经也恨过你,恨你为什么不嫁给我哥,你若同意与他定亲,我便可以早日解脱,寻户人家出嫁。” 闻言方言一愣,他从未想过张水会恨他,心中有些沉重,又有些难过,缓缓地皱起了眉,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听张水道:“言哥儿,这么想是我不好。” 方言未言语,皱起的眉头却没有松开。他不可能为了张水的幸福,便跳入往火坑,同时他也很无奈,他没有什么能帮上张水的。 静默了一会儿,张水转头,抓住了方言的一只手,嘴角微微翘起,盯着两只交握的手道:“言哥儿,我现在都不恨了,我哥为了我摔倒,”顿了顿又道:“平日你我关系便好,今日也是你护着我,谢谢你!” 方言闻言,摇了摇道:“莫这样说,本也是应该的。” 抓紧那只手,张水看着他,认真道:“言哥儿,你对我的好,我记一辈子,你莫生我的气,可好?” 看着眼前的人,还是他认识的样子,却也有些地方不一样了,以前的张水总是很会看别人的脸色,说话也有分寸,虽然是朋友,但张水很少会与方言说心里话。 今日张水竟然连恨都说了出来,如此坦然,如此直白甚是少见,虽然“恨”这个字刺痛了方言的心,但既然是朋友,方言见他好,自是替他欣喜的。 将另一只手也放到张水的手上,握着有了些暖意的手,方言道:“我们是朋友,莫要说那些。” 待方言回家时,天空已不见一丝蓝,灰灰白白的云布满了整个天空。 第二日太阳早早的出来了,方言将长齐了毛的四只小兔子,装到两个垫了草的篮子里,准备去县城。 到绣坊时,婉娘正在与曹管事议事,方言便在屋外等着。 方言见曹管事出来,唤了声:“曹管事,” 曹管事点了点头瞥了眼方言挎着的篮子,道:“进去吧,婉娘在等你!” 将另一个篮子放在了屋外,方言便挎着一个篮子进了堂屋。 见坐在主位上的婉娘,方言将菜篮子放到地上,一揖道:“师父。” 婉娘看了看方言,又看了看地上的篮子,轻轻的皱了皱眉,没有开口应他。 等了一会也不见婉娘吱声,方言忽然有些七上八下的,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没听见?方言又唤了声“师父”。 新收的徒弟,几个月了也未来请教过,婉娘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但见方言带着礼来,自然也不能驳人面子,心中叹了口气,这才开口道:“罢了,直起身吧!” 闻听婉娘应声,方言才松了口气,拿起地上的篮子,往前走了几步,给婉娘看,道:“师父,这是拜师礼。” 婉娘看他的样子,不禁抬手扶额,这方言真将她的玩笑话当真了不成,本来还想着这新收的徒弟从不来学艺,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这会见了两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她倒是气不起来了。 心思飞快,婉娘点了点头道:“甚是可爱。” 方言这才露出了点笑模样,听婉娘这话应是喜欢的,他便有些腼腆道:“师父喜欢便好。” 如此憨厚的模样,与自家的孩子,真是大大的不同,既然收了他作徒弟,自然也不想只挂个名号,婉娘道:“且放下吧,你坐到那处,师父有些话同你讲。” 顺着婉娘的指向坐在了下首,方言有些紧张,不知婉娘要说些什么。 端起桌上温热的茶喝了一口,斟酌了下用词,婉娘道:“言哥儿,你可有想过日子如何过?” 生在张庄的方言,作为一个哥儿当然是嫁一户人家,生些孩子,就这么过一辈子。 事实上,乍一听婉娘如是问,方言有些恍惚,好似上一世的他,一辈子到了十四岁便会结束一样,他从未想过以后。 “我……”我了半天,方言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方言的面色,想着他毕竟只是个村子里的小哥儿,婉娘便换了个说法,道:“若是做个手艺好的绣工,只刺绣一项也不是撑不起一个家来的,你可愿跟我好好学学刺绣的本事?” 听婉娘的意思是要教他手艺,方言有些受宠若惊。以前他只想着挣钱给方老二医病、补贴家用,拜了师也只是羡慕婉娘手艺好,又知婉娘忙,便也不曾来请教。 如今婉娘主动提起,便是给他指了一条路,若是好好学习绣活,日后他便有了傍身的手艺。 方言自是高兴不已,站起身来,一揖道:“徒弟愿意跟随师父努力学习刺绣,请师父教我!” 听他如此说,婉娘点了点头,复又严肃道:“若是肯学,从明日起便每日来学一个时辰,莫要偷懒!” 方言赶紧点头应是。 走出绣坊的大门时,方言面上还带着笑,脚步轻快,婉娘真是个好师父。 给柳大夫送完小兔子,方言站在大街上仍有些压抑不住兴奋,回想着与婉娘的对话,想着重生回来的种种,方言不禁扬起了嘴角,还未感叹完,便被一阵鞭炮声惊到。 原来今日有人在闻香楼摆宴,向那处望了望,方言不禁感叹应是有钱人吧,本欲转身离开,便见一个人向自己走来。 竟是二舅母,她快步过来,便将方言拉到偏僻的地方,面带怒容,指着方言道:“言哥儿,今日芸娘成亲,你若是捣乱,我可第一个不答应!” 刘芸再嫁了?听闻这话,方言瞪大了眼睛,看着二舅母,显是不相信她的话,问道:“你说什么?” 见他一副傻样子,二舅母微微皱起了眉,这方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44 言怎么看都像方老二,赁是没见过世面的,她不耐烦道:“芸娘已经许给了闻香楼的厨子,你莫要来闹,你也是个孝顺的,莫让你娘难做,也该让她过过好日子不是!” 许是老天爷也可怜方言,回去的路上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方言整个人如从水中捞出来一样湿漉漉的。 方言走在雨中,恍若未觉,娘终将变成别人的娘。 待进了张庄远远望到那座山时,又想到郑大宝也许久未来了,也将变成别人的朋友,没来由的心里一酸,虽没有流泪,只是惯常的走着,却好像失了心。 到家之后,方言只是有些痴傻,方老二不在家,便也没有人注意,做好晚饭,他对付了一口,便早早的睡下了。 因着下雨方老二回来的有些晚,在堂屋喊方言吃饭,听到方言迷迷糊糊说吃过了,便也没太在意,吃过饭,收拾了碗筷便也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方老二起床不见方言做饭,便去叫方言起床,唤了半天也不见人应。 待推门见了方言的样子,方老二吓坏了。 方言盖着被子,面色通红,眉头紧皱,嘴里嘟囔着什么,浑身打着哆嗦。 方老二赶紧上前,摸了摸方言的脸,烫手的很,他焦急的唤了方言几声,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此时方言的梦里,不断的看见娘、郑大宝离自己远去,张水说我恨你,这些人、事让方言感觉到了沉重,生出了“我为什么又活了”的疑问,难道就没有人是爱自己的吗? 不知过了多久,方亮出现在了梦里,他问方言:“哥,你可要跟我走?” 方言犹豫了,因为他听见木雨与他说“言哥儿,你可还没教完我双面绣呢!”,一会又看见方老二瘸着腿,拉着他的衣袖道:“言哥儿,爹就剩你一个孩子了。” 梦境来来回回,方言浮浮沉沉,他望着方亮,始终下不了决定。 自方言开始发热已经过去了两日,这两日方老二也没有去做工,一直守着方言。他只剩下方言这一个孩子了,方言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撑起了这个家,如今见他如此,方老二焦急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张秀听闻方老二未做工,便来方家打探了一下,见方言病了,也顾不得未定亲的事,帮着方家操持起了日常,连自己攒下的银两也拿出来给方言看病。 这两日木雨来过两次,邻居李大娘也来过,便是张水也来呆了一会儿。 但是谁也没能把方言叫醒。柳成来看过,言道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醒不过来,方言便不好了。 这会张秀见方老二坐在方言的炕边,眼眶通红,面容憔悴,便劝道:“方仲,你且去歇一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 方老二摇了摇头,看着方言,换了一次湿布巾,道:“见言哥儿这样,我睡不着。” 张秀抿了抿嘴,皱起眉来,孩子生病应是想娘的,他也隐约听到方言迷迷糊糊唤过娘,便对方老二道:“可要去寻刘芸来,毕竟她是言哥儿的娘。” 方老二叹了口气,其实几日前他便知道了刘芸成亲的消息,只是怕方言伤心便瞒着他,如今刘芸正是新婚,他便道:“刘芸又嫁了,应是来不了的。” 张秀原也不想再见刘芸,这会虽然如了意,却也有些心疼方言,这样好的哥儿,怎会糟了如此大难,他又道:“言哥儿也是命苦的,待他醒过来,我定如亲生哥儿一样待他。” 方老二闻言,转头看了看张秀,扯了扯嘴角,终是点了点头。 梦中的方言,不知何时又沉在了水中,像是上一世的最后,他拼命的挣扎,一条腿抽痛,却没有人来救他,他在心底大喊道:“谁来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手拿菜刀,吼道:“兔作者,你给我出来!” 兔作者瑟瑟发抖的藏在小天使身后,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_(:зゝ∠)_可爱的小天使们,你们不想收藏兔作者吗?我在狗窝里等你们来领养^_^ ps:狗窝是兔作者的专栏.( orz感觉说出来好羞耻的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清晨,郑村如同往日一般,错落的房屋飘起阵阵炊烟。 郑大宝坐在饭桌前,吃了两口郑大娘做的饭,便停下了箸,他表情有些困惑,皱着眉盯着桌上的吃食。 饭桌上摆着两盘菜,萝卜干炒肉和一盘水煮野菜,主食是面饼,竟然还有稠米粥。 这样好的伙食,在整个郑村都是数一数二的。 见他愣在那里,郑大娘有些发笑,许久未见郑大宝这个样子了,忆起幼时的郑大宝,便想起了他爹,忍住心中的思念,郑大娘又仔细地看了看郑大宝的眉眼,开口问道:“大宝,怎得不吃了?可是娘做的饭不可口?” 要说郑大娘做的饭,在郑家是没人会说不好吃的。 事实上,这一桌的好饭,粥有着糊味,面饼有些夹生,萝卜干炒肉的样子虽不错,却微微发苦,只有水煮野菜没有什么怪味道。 这些吃食郑大宝自小吃到现在,早已习惯了。 听见郑大娘问话,他抬起右手点了点左胸的位置,道:“这里有些难过,堵得慌!” 闻言郑大娘便急了,连忙道:“可是害了什么病?娘带你去看大夫!”说罢,便要起身,郑大宝的爹便是生病没的,如今见郑大宝说有恙,她的心便跟着提了起来。 摇了摇头,按着郑大娘坐回凳子上,郑大宝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娘,我想去看看言哥儿。” 听到这话,郑大娘也不紧张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郑大宝不仅害了病,应还是个相思病。 “先吃饭,吃过饭再去!”郑大宝也到了思春的年纪,郑大娘自是欣喜他的成长,便温言劝道。 见郑大娘同意了,郑大宝便也不拖沓,拿起箸吃了起来,刚刚心中有些难过,无来由的他便想去见见方言,已经有近一个月未见了。 原来自上次郑大宝与方言吵架,郑大宝便怒气冲冲的回了家,待到家之后竟不见了郑大娘。 年后不就便是郑大宝爹的忌日,郑大宝的爹走了已逾两载,这两年郑大娘从未梦到过那人,那一日她许是有些魔障了,便上山想去寻郑大宝的爹。 待午饭时辰也未见她回来,郑大宝便上山去寻人,其实不用想也知道,郑大娘思夫心切,定是去了山上那处。 待郑大宝寻到郑大娘时,她倚在一棵树下,闭着眼,脸上有泪痕,只是昏睡过去了。 郑大宝不禁叹了口气,还好当年他爹在沿路的树上做了标记,每次郑大娘在林子里走动都循着标记,否则这么大个林子,可是不好寻人的。 背着郑大娘回家的路上,郑大宝心情很是沉重,他娘这一次仍是没有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45 走到地方,甚至比以前走的还要短。 归家之后郑大娘有些发热,但是人很清醒,只是愣神的时间有些多,再加上春雨连绵数日,郑大宝便也没再上过山。 今日郑大娘已经大好,他心中又升起不舒服,郑大宝便想去看看方言,认定的哥儿便是自己的,他并未因上次的争吵有过放弃的意思。 郑大宝吃饭都比往日急了些,郑大娘不由的感叹儿大不中留,遂问道:“言哥儿可是送你钱袋的那个?” 见郑大宝点头,她又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可是过年你未去郑府的原因?” 郑大宝又点了点头,却并未细说个中之事。 郑家每年过年都是要回郑府的,只是上一次只有郑大娘一人回去了,郑大宝与他娘说有事,便独自出了门,年后才回来。 郑大宝之所以没对郑大娘说过年期间的事情,便是怕她担忧,其实那阵子方言去绣坊做绣活,他便住在良柳县的客栈里,每日接送方言。 便是那欺负了方言的汉子,他也循着血迹、足迹找到了,用麻袋蒙着收拾了两次,又恐吓他若再作那拦路抢劫的勾当便要替天行道,方解了方言的困。 仍是翻山去张庄,郑大宝选了一条好走的路,本是想快些到张庄,谁知路上遇到了只狍子,便搭弓射箭猎了它当做礼物。 其实春日里的动物都有些消瘦,更有些产子的母兽,并不是狩猎的好时节,但是送上门来的也不能不要。 到了方言家的院门前,郑大宝才开始犹豫,不知见了方言说些什么好,他可还生气否? 这时便见一人从方家屋内走出,三十多岁的样子,看不出是个汉子还是哥儿,反正是郑大宝从前未见过的。 这人便是张秀,见个汉子背着个东西站在院门口,吓了一跳,张秀问道:“你是谁?站在门口作甚?” 对不认识的人自是不好多说,郑大宝将话在嘴边绕了两绕,道:“我是来送东西的,言哥儿可在?” 方家的来往张秀不清楚,便向着屋内喊道:“方仲,来人了!”说罢,也不再管郑大宝,在院中抱了些柴便进了屋。 待见了人,郑大宝竟有些恍如隔世,方老二有些驼了背,双鬓已全白,本是壮年,竟生出迟暮的样子。 忽得想起方老二不让他再见方言,郑大宝便有些踟蹰,生怕方老二开口撵人。谁知方老二见了他,只淡淡道:“是郑大宝啊,且进来吧!” 将狍子放在院子中,郑大宝跟着方老二进了屋,直到方言的屋内,方老二让了让身,对郑大宝道:“你也有心了,且见见言哥儿最后一面吧!” 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郑大宝这才看到躺在炕上的方言,比初见时瘦了许多,闭着眼,躺在那里,眼眶泛着青色,嘴唇发白。 “言哥儿生病了?”郑大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才不过一月未见,面前这人乍一看竟有些认不出了。 方老二看着方言,眼中积起了泪水,“病了四、五日了,起初是发热,这两日不是那么热了,也未见清醒,”深深闭了闭眼,像是要将泪水逼退回去,方老二又道:“大夫说,若这两日仍醒不过来,便,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听着方老二的话,郑大宝缓步朝着方言走过去,想抬手碰一碰方言的脸,曾经他戳方言的脸,像是昨日发生的事,如今这人躺在这里,他竟不敢去碰。 郑大宝第一次发现他也有怕的事情,他害怕一伸手摸到的是冰凉的方言。 挪到炕边,握起方言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感受着那上面的温热,郑大宝有了想要落泪的感觉。 本是汉子、哥儿授受不亲的事,此时方老二也只是叹了口气,坐在凳子上没有言语,也许明日言哥儿便没了,此时再计较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郑大宝握着方言的手,低着头,一会儿的功夫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唤道:“方二叔,”他顿了一下,转头认真的看着方老二,接着道:“我心悦言哥儿,若是他醒过来,你将他许给我吧!” 方二叔有些震惊,震惊于郑大宝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如今方言躺在那里便是连大夫也没了法子,郑大宝仍能说出这些话,方老二甚是感动。 忍了又忍的眼泪终于是流了下来,方老二抬手挡住双眼,悠悠道:“你这是何苦呢。”说罢,也不说许是不许,便起身出了屋子,坐在堂屋的凳子上愣神。 郑大宝低头看着方言,仍是那么黑,仍是乍一看那么像个汉子,却不会像从前一样与自己说话。 连郑大宝也说不清从何时开始喜欢方言的,许是吃方言做的饭的时候,许是看到方言努力生活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个人,就那么喜欢上了。 伸出手指戳了戳方言的脸,郑大宝笑着道:“言哥儿,你醒醒可好?哪怕像上次一样挥手打我也好。” 等了半天也不见方言有反应,郑大宝渐渐收起了笑,终是伸手摸了摸方言的脸,“言哥儿,我是郑大宝,我刚才是不是忘记说了。你醒醒吧,只要你睁开眼看看我,以后我饭少吃些,给你捉鱼,给你猎狍子,再也不欺负你了可好?” 长久的静默,方言仍是没有反应,只有淡淡的呼吸证明他还听着。 这一刻郑大宝终是能理解他娘了,那个人若是就那么走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竟然是一件如此心痛的事。 “言哥儿,我心悦你,我喜欢你,你别丢下我好不好?”话说到最后到底带上了哭音。 此时的方言,已经听不到身边人的声音了,这两日他总是感觉自己睡在云上,轻轻飘飘的,方亮就站在不远处,还在等着方言的答案。 许是发热的时间有些久了,方言总是要想很久才能想起自己是谁,他心里也有了预感,他应该是大限将至了。 又一次看见了娘转身离开的背影,方言知道她要成亲了,又想起爹来,方老二也有了张秀了,很快会成亲的,他便放心了。 再看见张水,他着一身红衣出嫁了,他对方言说道:“言哥儿,谢谢你。”方言便笑了,朋友也算如愿了,既然大家都得偿所愿,方言便跟着方亮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手背在身后,逢人便问:“你看见兔作者了吗?” 被小天使绑起来的兔作者,正跪着唱征服,求放过_(:з」∠)_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这一日郑大宝在方言家蹭了两顿饭,天都要黑了,也不提回家的事。 张秀已经回家了,毕竟他与方老二还未成亲,若是留宿在方家便是好说不好听的事儿。 看着挨着炕边,坐在凳子上的郑大宝,方老二心里很不是滋味,郑大宝一直在方言身边絮絮叨叨,讲些儿时的趣事,讲些他与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46 方言相处时的事儿,来来回回,好似不知疲倦。 方老二也劝过郑大宝,让他回家去,或者去方亮的屋子里歇一歇,都被拒绝了,郑大宝道:“我要一直陪着言哥儿,直到他醒过来。” 见他如此固执,方老二便不再说了,其实他心里也明白,方言十之八九是醒不过来。 方言的屋子里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照的屋子内也不真实,郑大宝趴在炕沿上,握着方言的一只手,身上是方老二的一件旧衣裳。 迷迷糊糊的郑大宝似是回到了那一天,方老二说方言去县城做绣活了,要天黑才能回来,郑大宝见外面飘起了雪花,便出门去迎方言。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见前面拐弯的地方冲出来一个人影,那人低着头,跑起来跌跌撞撞,虽然看不见脸,但是郑大宝知道那人便是方言,他手里还握着把剪刀。 不等人撞上来,郑大宝疾步上前,一把将人抱住,感受着那人的体温,郑大宝眼泪脱框而出,他有些颤抖地道:“言哥儿,同我回去可好?” 许是梦中太过悲伤,郑大宝醒过来的时候眼角还有泪,他听着方言比白日里急促的呼吸,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 走在奈何桥上的方言,看着桥下的忘川水,迈不动步子,他好像忘记了一个人,是谁将自己从水中抱了起来?是谁背着自己回家?是谁说喜欢自己? 忽然听见一个声音不停地唤自己的名字,是谁? 待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方言才分辨出,是郑大宝! 往事一幕一幕的浮现,方言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眼前的郑大宝,眼角挂着眼泪,竟然看着有些可怜。 方言张了张嘴,喉咙干的说不出话。 郑大宝见方言醒了,甚是高兴,激动地声唤了一声“言哥儿”,道:“你可算是醒了。”便再也不知说些什么。 看着方言眨眼的样子,他竟嘟嘴上前,亲在了方言的嘴上,轻轻的“啵”声,令还有些混乱的方言吓了一跳。 看着瞪大了双眼的方言,和一脸开心的郑大宝,不知何时过来的方老二捂着嘴咳嗽了一声,道:“郑大宝,你且去方亮的屋子歇息一会,后半夜便由我来守着吧!” 郑大宝本来不想走,回头看见方老二严肃的样子,刚亲了人家的哥儿,他有些不好意思,便也不争辩,径自去休息了。 见郑大宝走了,方老二赶紧倒了碗水,坐在炕边扶方言起身喝水。 喝了半碗水,感觉好些了,方言才弱弱的发出了一声,“爹”。 “哎!”就连方言幼时刚学会说话时的那一声爹,都不如今日这一声,让方老二激动,终于露出了笑模样的方老二道:“莫急,醒了就好,醒了就没事了。”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提郑大宝的那一吻,说了会儿话,方言便困了,方老二给他盖好被子,又守了他一夜。 而躺在炕上的郑大宝则是睡觉都在笑。 第二日早饭,饭桌上是野菜炖狍子肉,方言还不能起身,张秀给他单独熬了粥。 郑大宝三口两口吃了早饭,便要喂方言喝粥,方言自是不肯,喂粥的事便由方老二接手了。 看着郑大宝盯着粥的样子,方言不禁扶额,心道怎得一碗粥就馋成这个样子。 事实上郑大宝今日却是盯着吃粥的人,这是第一次,他对食物失去了兴趣。 生病未愈的方言很是憔悴,郑大宝竟然觉得这样的方言很好看。 见郑大宝一直盯着方言看,方老二有了一种自家养的好白菜,要被猪拱了的感觉,放下粥碗,帮方言擦了嘴,方老二道:“郑大宝啊,你也出来一日了,家里人可是要担心的。” 想着家中病愈没多久的娘,郑大宝有些犹豫,是应当回家去看看。 想了想,他对方老二道:“方二叔,我一会儿便回去。昨日我们约定将方言许给我,你可莫要反悔!” 听到这话,方老二便有些气闷,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再说他昨日也没开口答应! 转念又一想,郑大宝对方言也算有情,只要方言愿意,他这做爹的自然不会反对。 好不容易醒过来的方言,又要被这么个汉子拐走了,方老二哼了一声,拿起粥碗便出去了。 郑大宝见方老二不言语,便当他是默认了,也不再纠结,对着方言道:“我既亲了你,你便是我的人了。” 说道那个吻,方言脸上便有些红,但是说什么是他的人了,方言又有些气,他还没有同意呢,怎得生了场病,便错过了许多! 这一病醒来,方言也真真感觉到自己是喜欢郑大宝的,定情信物也稀里糊涂的给过了,说不喜欢便有些矫情,虽然那个吻有些突然,但是这会儿再想一想竟是欢喜多一些。 想到这,方言释然道:“你便也是我的人了,且回去准备聘礼吧!” 听到这里,郑大宝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恩,我这就回去准备,你好好休养。”想着聘礼要自己赚钱才有诚意,郑大宝便高高兴兴的走了。 这会再看郑大宝,便是眉间点个大红痣,方言也不会误会他是哥儿了,想起以前他竟然有些发笑。 方老二洗了碗回来,便看见方言看着郑大宝的方向,眉眼弯弯,很开心的样子,问道:“怎得,不舍得他走?” 见方老二回来,方言唤了一声:“爹!” 方老二这两日最受不住方言喊他爹,这会听了,便也不逗趣他了,走到炕边坐下,给方言掖了掖被角。 “爹,”这会离得近了,方言看着方老二斑白的双鬓,千言万语竟不知怎么样开口,半天才道出一句:“我想你了!” 方老二听着方言说话,扬起了嘴角,过了一会儿又问道:“言哥儿,你觉得那郑大宝如何?” 方言算是鬼门关走过一回的,这次醒过来,很多事情都想清楚了,知道方老二问得是亲事,便道:“我应是喜欢郑大宝的。” 闻言方老二点了点头,道:“他虽然吃的多了些,但对你挺好,若是你中意,爹自然不会拦着。” 想着躲在堂屋,不好意思进来的张秀,方老二也明白何为患难见真情,心中便又多了分柔软,斟酌着对方言道:“言哥儿,待过几日你身体好了,我便想与张秀成亲,”看了看方言的脸色,又小心问道:“你看可好?” 点了点头,知道方老二仍是担心自己,方言道:“爹,我已经知道娘成亲的事了。” 虽然醒了之后没有见过张秀,但是方言能感觉到家中还有一个人,刚吃过的粥味道也甚是不错,他便道:“爹,我愿他做我阿么。” 闻言方老二还未说什么,张秀却有些激动。 亲耳听到方言不嫌弃他,张秀便走到门口,对方言道:“言哥儿,谢谢你,日后我定将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47 你作亲生哥儿一样对待。”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方言才醒来一日,全身酸软无力,说了会儿话,便又昏睡过去了。 歇息了两日,方言总算能下地行走了,想着与师父的约定,他有些心急,才答应好好学艺,便再未去过,不知婉娘会不会生气。 还好这日下午木雨带来了消息,婉娘早已知道方言害了病,嘱咐他照顾好自己,学艺之事自是不急的。 木雨看着方言的样子,有些心疼,气鼓鼓道:“你怎得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你可知你生病这些时日,我多担心,方二叔的头发都白了!” 见木雨那明明不忍,却偏偏要装作生气的样子,方言知晓他是为自己担心,便道:“我知错了,你莫要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哼!你知道便好。” 闲聊了一会,木雨终是憋不住话,有些犹豫的问道:“言哥儿,你可知道水哥儿的事?” “可定亲了?”张水与段秀才的事儿,他知道一些,也见过段秀才的娘子,但是这些是非,他并不想说与木雨听。 木雨皱眉点了点头,道:“都已经成亲了。” “成亲了?”方言有些惊讶,竟然这么快,自那日段张氏来闹,还不到十日。 “恩,”木雨的眉头越皱越深,苦着一张脸。 方言很少见他这个样子,心中有事的样子全然摆在脸上,便问道:“何事愁成这样?” “水哥儿成亲那日也没见排场,只有一顶小轿来将人抬走了。”说道这里,木雨又顿了顿,终与将话说了出来,“他们说水哥儿未婚有孕,是个不,不洁的哥儿。” 听到这话,方言有些震惊,张水竟然已经有孕了?这是他未想到的,之前还只是觉得闹这么一遭,不太像张水会做的,如今说有孕,便解释的通了。 看着木雨的样子,也许别人说的话要比“不洁”难听吧。 叹了口气,方言安慰道:“水哥儿也不容易,能嫁个喜欢的,总要比官配强上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兔作者蹲在墙角,画圈圈ing orz虽然双更了三天,但是蠢作者还是没有爬上第一页,好心塞...... (纠结是否再双更几天的兔作者病倒在窝里) 还有5天下新晋,你们不想把我抱回家吗? _(:зゝ∠)_我吃的不多,一顿饭就吃点螃蟹、龙虾、三文鱼,喝点威士忌......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自方言醒过来,方家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不过张秀每日都会来帮着照顾方言,给方老二送饭。 相处下来,方言觉得张秀确是个好哥儿,虽然长相不够俊俏,甚至有些显老,但很会持家,干活利索,做饭味道也好。 张秀说起话来,带着一点文绉绉,虽然处在一室又是长辈,但他从不对方言的事情指手画脚,与他相处起来,方言觉得甚是轻松。 若是非要说些不好的,张秀许是一个人生活惯了,脾气多少有些犟,非得方老二这样软和的人,才能与他相处得好。 身体大好后,方言便去绣坊拜见了婉娘。 见到婉娘时,她并没有在会客厅,而是在书房。 曹管事引着方言到了书房门口,便走了。书房的门大开着,自外面便能看见屋内坐着的婉娘。 见她看书看的认真,方言也不好意思开口打扰,便站在门外等着。 婉娘听见脚步声,却迟迟不闻人声,抬头见方言站在那里,便有些无奈道:“且进来吧,站在那里做什么。” 书房很大,进门左手边是一张书桌,上面摆着文房四宝,婉娘便坐在桌后,查着账本,她后面的墙上挂着副画,画上有题字。 正对着门的地方摆着书架,书架并不很高,想是婉娘抬手就能够到的高度,上面整齐的摆放着许多书。 右手边摆着个屏风,木质的四扇三折屏风,挡住了后面的光景,也不知藏着些什么。 书桌特别大,长近五尺,宽约三尺,婉娘的对面放着一把椅子。婉娘指着椅子对方言道:“且坐这里吧。” 头次进到书房这样的地方,方言有些紧张,听说纸笔这些东西甚是贵重,他从未挨这么近看过,竟是连与师父见礼都忘了。 见他坐好,婉娘看了看他的脸色,确是比之前差了很多,遂关心道:“身体如何了?” “已经大好了,感谢师父记挂。”许是在有文学气息的地方,方言连说话都带了些书卷气。 见他精神尚好,婉娘便放下了心。 这一日婉娘未教方言什么新针法,只给他讲了许多刺绣有关的知识。这些对于只靠做绣活维持生计的人许是没什么用,但于方言来讲,确是受益匪浅。 这次鬼门关走一回,方言不想如之前一般,只为绣些花样换钱。他很喜欢刺绣,更羡慕婉娘的刺绣手艺,他想成为婉娘那样的绣娘。 学完今日的内容,婉娘留了方言午饭。虽是去绣工、绣娘们吃饭的餐厅,但饭菜却是单做的,于方言来说,这一顿饭吃的甚是妥帖。 自这日起方言便开始了正式学艺。 又过了两日,简单备了些东西,方老二便与张秀成了亲。 既是续娶,本不应当多热闹,奈何张秀这些年独身一人,攒下的家当都变作了嫁妆,只搬东西便请了十个人帮忙。 看着张秀的东西裹着红布,一样一样搬到方家,张庄的人们不禁感叹这方老二也是个有福的。前些日子方言捡回条命,今日方老二又成了亲,方家的日子眼看着便要好过了。 不管外人如何议论,方家只摆了两桌喜宴,请了亲朋好友和帮忙的人吃席。 因着都是熟悉的人,又一切从简,巳时正喜宴开始,待午时人已散的差不多了。 方言充作了帮工,放了鞭炮,又帮忙端盘端碗,也算是跟着热闹了一通。 人都走了之后,张秀与方老二换下喜服,与方言一同收拾起了屋子。 三人正收拾着东西,方淑便来了。 方淑是方老二的大姐,因着上一次的不欢而散,她已有些时日未来方家了。 才走到院中,方淑便道:“呦!怎么这就收拾上了,这才午时,你们家怎么连喜宴的时辰都对付啊!亏我来那么早,连顿饭都不给吃!”说着眼神还在三人身上瞄了个遍,见三人的穿着,眼中闪过不屑。 方淑走到屋中寻了个凳子坐下,道:“张秀啊,今后见了我,可得改个叫法了,还不叫一声大姐来听听。” 虽然方淑总是与方老二说娶张秀更好,但是在她心里,张秀也就是个能吃苦耐劳的哥儿,没亲没戚的,再能干,也没有人撑腰,嫁到谁家也是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48 受欺负的份儿。 今日成亲,本没告知方淑,也不晓得她怎得知道的。她这一开口,便知不是来贺喜的,方老二皱起了眉头,问道:“大姐,你这是作什么?” 知晓方老二与刘芸和离,日子过的不好,方淑便心情好,她就是希望这些人都不好过。 而今方老二又成了亲,娶的还是个“丑哥儿”,她自是来看热闹的,便道:“我当然是来给你们贺喜的,还能干什么!” 既是贺喜,没有贺礼便罢,竟是连句祝福话也没有,任谁都能看出来,方淑没有一点祝贺的意思。 方淑看着红布包裹的大大小小的物件,没想到这张秀还有些家底,便酸道:“我就说嘛,当初你就应该娶了张秀,一看就是能干的,又能陪你吃苦的,你看这嫁妆,啧啧,真是不少呢!” 说罢,话锋一转又道:“那个什么刘芸啊,中看不中用的……” 听她提到刘芸,且越说越不像样,张秀连忙开口截住话头:“大姐,你莫说这话!” “我这可是替你说话,你怎么都不知好人心啊!”方淑摆弄着手里的帕子,嗔怒道。 只这么一会,张秀便瞧出来了,方仲性格和软,拿方淑没有法子,挨骂的是方言的娘,方淑又是方言的长辈,方言也不好骂回去,看这样子,方家这爷俩以前没少挨方淑欺负。 张秀便豁出去了,他既然与方老二成了亲,便也是方家人,不能让自家相公、哥儿受这欺负。 想罢,他拿过方言手里的扫帚,从自己这边开始向着方淑的方向扫,边扫还边道:“今日是我与方仲大喜的日子,大姐若来贺喜,我便在这里谢过了,喜宴这会没了,便不留大姐了。” 待说完话,便扫到了方淑脚下,方淑见他扫地,本往后收了收脚,谁知张秀跟着扫到了她的脚上。 一下跳了起来,让到一边,跺了跺脚,方淑高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啊?” 张秀也不听她言语,只继续往她脚上扫,接着道:“家里乱的很,无处下脚,大姐请回吧!” 方淑连连后退,待退到门口,才反应过来,张秀这是在撵人呢。 本想再说几句,但见张秀个丑哥儿,两手握着扫帚立在两步外,像是随时要挥过来,便把埋汰人的话咽了回去。 瞪了张秀一眼,方淑怒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说罢,不等张秀反应,转身疾步走远了。 见张秀站在那半天不动,方老二有些急了,方淑毕竟是他亲姐姐,只是嘴上爱逞强,从未害过自己家,让他出恶语对她,他着实做不到。 但今日让张秀受了委屈,他有些愧疚,几步走到张秀身后,抬手扶上张秀的肩膀,方老二道:“秀哥儿,你莫要生气,大姐就是说话难听,你莫要往心里去……” 张秀见方淑走远,本想继续干活,这时才想起刚才如泼妇一样,生怕方老二和方言嫌弃自己,便僵在了那里。 听到方老二问话,他才摇了摇头道:“我没事,”顿了顿,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刚才的做法,可有什么不妥?” 毕竟是等了十几年才与方老二成亲,自己长的又不俊俏,张秀的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你做的很好,”方老二见张秀的样子,心里的愧疚又多了一些,这人对自己真心实意,自己却不能护着他,遂又道:“是我不好,下次大姐若再说那些话,我便亲手把她赶出去。” 闻言,张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待转过身来,看见站着没动的方言,想着方淑刚才提到刘芸,怕是要惹方言伤心,便问道:“言哥儿,你可还好?” 方言见张秀如此,不由自主地唤了声:“阿么!” “哎!”乍一听方言叫他阿么,张秀有些喜不自禁,急急应了一声,赶紧从怀中拿出个东西,递给方言,道:“给你的,讨个吉利。” 看着张秀手中的绢布包,方言有些不好意思,方老二见状,连忙道:“既然认了阿么,便收下吧!” 方言这才道了声谢,接过来收进了怀里。 三人忙活了近一个时辰才将张秀带来的东西整理好,屋子里的东西竟是比刘芸在时还要多上些,最显眼的便是方老二屋中的织布机。 待傍晚就寝时,方言打开张秀给的东西,绢布里竟然包着个金裸子。 方言还是头次见金子,原来金子便是这样的,在昏黄的光下看,金色并不明亮,形状也不讨喜,伸手摸一摸,感觉与银子没甚不同。 方言似个将要过冬的小动物般,将那一小块金裸子欣赏个够,又用绢布包好,藏了起来。 许是今日高兴,许是头次见金子欣喜,方言这一晚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待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又听见东屋若有若无的哼唧声和嗯嗯声,想着许是招了耗子,便沉入了梦乡。 待第二日与方老二和张秀说起耗子的事,张秀红了一张脸,方老二则尴尬道:“爹今日便将那耗子收拾了,言哥儿,你莫惦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兔作者:被题目骗了,以为方言成亲的请扣11111 内心os:o(∩_∩)o哈哈哈~,笑死我啦 ps:庆祝终于爬上新晋第一页,加更一章 !(づ ̄3 ̄)づ感谢小天使们追文 _(:зゝ∠)_我这么可爱,n(*≧▽≦*)n能不能点个作者收藏,打滚卖萌求带回家= ̄ω ̄=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方老二与张秀成亲之后,方家的日子并没有变得富裕,之前方言生病,不止方家没了积蓄,便是张秀也贴补了不少钱寻医求药。 而今方言大好,一家三口也算有了奔头,方老二每日出去做短工,张秀则在做些家中的活计、织布,方言上午去学艺,下午与张秀同在东屋,仍旧做些绣活。 时间若流水般滑过,每日学艺,偶尔能见到郑大宝的日子,对于方言来说平实也幸福。 两家还未定亲,郑大宝也算守礼,每次都是翻山来回,很少能碰见张庄的人,便也没有什么风言风语。 已到盛夏,这些日子郑大宝捉鱼、打猎,将所得的钱都攒了起来,可惜银钱还是不多,与他想要给方言的聘礼差上太多。 因着方言总是上午去县城,郑大宝只能下午来寻人,这样便上够不到午饭,下不待晚饭便要归家,他多少有些怨气。 对于吃的东西,郑大宝异常执着,但到了方家又不是吃饭的时辰,他便不好张口。 只是每次与方言聊天时,不是提起送他的簪子,这会瞅着像是条萝卜干,就是说兔子窝里的兔子爱吃菜。 偶尔还会提起去岁在方言家的菜地里挖蚯蚓的事,又说那地里有蚯蚓,菜应该长的很好吧! 许是回想起之前的事,方言更多感到的是甜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49 蜜,一时没有猜透郑大宝的意思。 待这样两次之后,郑大宝有些幽怨的离开了方家。 张秀在东屋有些忍笑,十几岁的年纪正是直白、没有弯弯绕绕的时候,这郑大宝也甚是可爱。 见郑大宝走了,张秀便对方言道:“言哥儿,郑大宝每次来都带些鱼、肉,又赶不上吃饭的时辰,甚是可怜。” 听他如此说,又回想起之前郑大宝在方家吃饭的样子,方言点了点头道:“是该给他留些饭才是,郑大宝甚是能吃。” 答完张秀的话,方言才有些疑惑,问道:“阿么,怎得突然说起吃饭的事?” 张秀只是弯了眉眼,笑着看方言,也不答话。 方言这才想起郑大宝这半下午,看着方言做绣活,陪着聊会天,三句两句离不开吃,他不禁扶额,甚是无奈。 张秀嫁入方家,虽然是续娶,但对方言很好,二人也没有嫌隙。如今看张秀的样子,方言有些不好意思,道:“让阿么见笑了。” 方言能得郑大宝这样的人喜欢,张秀也替他开心。闻言,笑容更大,问道:“郑大宝爱吃什么?以后我午饭多备一些。” 自张秀嫁入方家,便将方家的活计都挑了起来,洗衣做饭都不用方言动手。 心中知晓张秀也是方家的半个主人,方言见他忙的开心,也没起别的心思,只偶尔帮帮忙忙。 “郑大宝不喜食肉,其他都还好。” 自此郑大宝再来方家,便能吃上热乎的杂菜饼,他心中有多满足,这里便不再赘述。 对于方言来讲,这年夏天最大的事,便是木雨要定亲了。 这一日近午时,方言从绣坊出来,便门口见到了木雨。 方言一脚才踏出绣坊的门槛,木雨便迎了上来,高兴道:“言哥儿,我等你好些时候了!” 方言每日来学艺,木雨则仍是领了绣活回家做,二人又是同村,若有什么事只要到家中寻人便是,这会专门等在这里,方言不禁有些惊讶,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木雨攀上方言的胳膊道:“今日我请你喝茶,你可不能拒绝我!” “怎么好端端的要请喝茶?” “先走再说,”也不等方言答应,木雨便拉着方言向一处茶馆走去。 路上木雨才告诉方言,前些日子他爹娘找媒婆给他相看了个汉子,他想今日见见那人,若是可心,便要定亲了。 茶馆是个二层小楼,底层是大厅,每日午时便有先生来说书,二层则分成些雅间,供喜静的客人喝茶、谈事。 方言二人要了间二楼靠窗的雅间,点了壶茶并些糕点。 茶不算好茶,但总比方言家里的要好上许多,可惜方言也喝不出个所以然来。 尝了尝桌上的糕点,方言甚是满意,味道不错,不知郑大宝喜不喜欢吃。 想到之前郑大宝为了在方家蹭饭,那有些稚气的行为,他便有些气闷,没甚情趣的郑大宝,便吃些饼子就够了,这糕点他应是吃不惯的! “言哥儿!”木雨唤了方言两声也不见他应,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方言看他,才急急道:“言哥儿,你快来帮我看看。” 说着,在窗口指着对面面摊处一个吃饭的汉子,让方言看。 方言站起身,顺着木雨的指向看了看,对面面摊处坐着两个书生打扮的汉子,一个侧坐,头戴方巾,离得远,只能看见侧脸,应是个英俊的,只是穿着要比另一个差一些。 虽然只能看个大概,但这人吃饭不快不慢,有些斯文气质,方言随即点头道:“看着是个不错的读书人。” 木雨听他如是说,便面露疑惑,转头问道:“就凭个背影,你便能看出来?” 方言这才知道,木雨说的竟是另一个,背对着他们吃面的汉子。 那个汉子穿戴要好上许多,但头上没有方巾,只一个背影,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方言不禁皱眉。 木雨张望了好一会,才道:“这个汉子是赵村的,十岁便是童生了,甚是厉害。” 等了半晌,见二人吃完面起身,才见那汉子的侧脸,皮肤较一般汉子白上许多,显见是个不干活计的,虽然有些微胖,倒也顺眼。 待二人走远,木雨才有些意犹未尽,喝了口茶,笑眯眯地问方言,“言哥儿,你觉得如何?” 听到这问话,方言不禁失笑,道:“你选相公,怎得要来问我如何!” 木雨并不是真的想听方言的评价,自他爹娘同他讲了那人的长相,他便有些意思,今日得见,也算满意。 想够了心思,木雨点了点头,道了句:“肤色挺白,与我甚是相配。” 木雨的亲事,便算是定下了。 过了没几日,那童声家便差媒婆来提了亲,两家对过八字,将亲事定在了腊月初六。 转眼到了初秋,家中攒下了不少鸡蛋,张秀想将鸡蛋卖掉。 这日早饭,张秀对二人道:“家中已积下两篮子鸡蛋,应拿去县城卖掉了。” 想着每日去县城,方言本想说他拿去卖,谁知方老二却先开了口,道:“秀哥儿,今日你与言哥儿一同去县城吧!” 闻言张秀有些皱眉,他知道自己丑,眉间有伤痕,前些年自己过日子时,都是托别人帮忙买卖。 而今让他出门,他多少有些发憷。 见他犹豫,方老二扶上他的手道:“言哥儿总是要成亲的,家中之事终是要你来做,你与言哥儿同去吧!” 感受到手上的热度,张秀终是点了头。 方言这会儿才注意到,方老二与张秀成亲几个月了,张秀竟然都没有去过县城。 家中缺少的东西,大多是方言买回来,便是张秀织的布,也是他送去铺子里的。 吃过早饭,方言与张秀二人便早早的出了门。 待到县城先是去布庄送了布,待结清银钱,二人刚出布庄,迎面便遇见了两个人。 今日段秀才休旬假,陪着张水来布庄看布料,见到自布庄出来的二人,张水笑着唤道:“言哥儿,”又看了看方言身边的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他稍一想,便道:“这位可是方阿么?” 张秀未见过张水,这会儿不知他是何人,也不好接话,只点了点头。 方言见到张水也很高兴,自从张水成亲之后,他已有许久未曾见过张水了。 见张水挺着个大肚子,较之前胖了,细看之下眉眼也柔和了许多,应是过的不错,方言唤了声:“水哥儿,”又介绍了张秀。 看着张水的隆起的腹部,方言又问道:“你可还好?” 听他如此问,张水一手挎上段秀才的胳膊,一手扶着腹部,道:“我相公待我甚好,下个月便要生了,”说罢,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是个汉子呢!” 方言这才注意看他旁边的人,这段秀才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50 长相周正,身量也高,这会带着方巾,更显的意气风发。 张秀则将目光都放在了张水的腹部,他与方老二成亲已经几个月了,他也想为方老二生下个汉子。 几人寒暄一会便分开了,将鸡蛋卖掉,方言便去了绣坊。 近来婉娘开始教他习字、画画,对于不识字的方言来说,求知若渴放在此时的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作为初学写字的人,方言连笔都拿不稳,画出的墨迹都带着颤抖。 看着写坏了的一叠纸,方言甚是愧疚,曾提出用木棍在地上学字,却被婉娘挡了回去。 “几张纸而已,师父还供得起。若是心中有愧,不如认真学习,回家后多多练习,须知孰能生巧!” 刺绣需要描样,学习画画在情理之中,但写字却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 婉娘给出的理由是,刺绣时难免需要绣些题字,若是因不识字,而犯了忌讳,或者绣了大逆不道的东西,则得不偿失。 当然其中还有些别的缘由,她未曾说与方言。 方言则认为学的越多越好,学的也甚是认真。 这厢独自归家的张秀,却有了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 兔作者:被题目骗了,以为方言要定亲的,请扣2222 内心os:o(∩_∩)o哈哈哈~,笑死我了,too. ps: _(:зゝ∠)_本来今天想更一章的,但是突然发现两位小天使浇了好多营养液。 兔作者不得不多更一章, 以示: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兔为天使双更,想想还挺自豪。\\(^o^)/~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今年的秋天并不好过,阴天伴着小雨,一直持续到十月初。 地里的庄稼金黄一片,却是湿漉漉的,即便是收回了家,也难已贮藏,张庄的农户甚是着急。 方家有些存粮,三口人过冬是够了,但是远不够吃到明年收秋。 今年两亩旱田种的麦子,明年便指着它们磨成面来过活。 这一年方老二打短工、张秀织布攒下了些银钱,二人合计着再攒上些,明年便能多买一亩地。 其实方言这一年做绣活攒下了不少钱,便是张秀给的金裸子也能兑成一亩旱田。 但二人从始至终都未将方言手里的钱算计在内。 方老二觉得亏欠方言的,想他攒着钱作嫁妆,张秀则是觉得自己做了人家阿么,没道理抠个孩子的钱,日子又过得下去,便是穷一些也没关系,慢慢总会好起来的。 等来等去,到了十月底,终是放了晴,连续晴了四、五日,去了庄稼上的湿气,张庄的人们都拿上了工具准备秋收。 郑大宝便是这日早上来的方家。 之前郑大宝每次来都是过了晌午来,在方家呆上个把时辰,便回去了。 今日一早,方老二去了地里,方言本想去帮忙,被张秀催着去了县里。家中地不多,方老二一个人两、三日便能收完。 见郑大宝来了,张秀有些奇怪,问道:“郑大宝,你怎得来的这么早?言哥儿去了县里了。” 郑大宝站在院中也不进屋,看着远处在地里忙活这收庄稼的人们,道:“方阿么,方家的地在哪儿,我去帮方二叔收庄稼。” 有人帮着干活,张秀本应高兴,可郑大宝这个汉子,不是张庄人,若村里人见了说闲话,便不好了。 心中有了疑虑,张秀便道:“怎好让你帮着干活,你方二叔一个人便能行。” 郑大宝有自己的心思,他已打定主意,今日得在张庄转上一圈才行,便也不顾张秀的意思,又道:“方阿么,你若不同我说,我便自己去找了。” 张秀见郑大宝无论如何都要去的样子,也不拦着了,就当是请了个汉子帮忙秋收,便给郑大宝指了方向。 方老二见郑大宝来帮忙,甚是欣慰,心道这个汉子好啊,能干活。待郑大宝挑着粮草回方家时,邻着地的村民便赶紧来打听, 问道:“方老二,这小汉子是谁啊?短工啊?” 人家来帮忙,又不要工钱,怎得能算短工,方老二摇了摇头,道:“不是。” 听说不是,那村民更是稀奇,又问:“这汉子脸生得很,不是咱张庄的,可是你家亲戚?” …… 秋收本就累,休息时聊些奇闻异事全作消遣,如今方家来了个小汉子,一下子便成了村里人的谈资。 方老二这会才开始头疼,他竟忘了这不是方家,郑大宝帮忙干活,便有几十双眼睛看着。 待午时方言回了张庄,路上便有人问道:“言哥儿,你爹给你相中了个汉子,你可知道?” “那汉子壮的很,干活可利索了。” …… 方言也纳闷哪里就冒出了个汉子,等到了家才知道,今日郑大宝来了。 方言本想去地里看看郑大宝,奈何被张秀劝住了,言说二人未定亲,这样去见不好。 这一天日头正好,待天完全暗了下来,方老二才带着郑大宝回了方家。 下午的事,方老二多少有些顾虑,郑大宝虽说喜欢方言,但他家中迟迟未来说媒,想起郑大宝生病的娘,方老二便觉得不能等汉子家里来提亲。 想到这些,方老二便在饭桌上问道:“郑大宝啊,你家住郑村何处,改日我着媒人去提亲可好?” 听到问话,方言也竖起耳朵等郑大宝回答,二人互通心意也有些时日了,却迟迟未见郑家人来提亲,方言也有疑惑。 郑大宝咽下口中的饭,端正身体道:“方二叔,我娘说待过了年,我爹忌日之后,便着媒人来提亲。” 郑大宝守孝三年,才能成亲,至今未提亲也是有缘由的,方老二便不再提此事了。 劳作一天,两个汉子都累得狠了,方老二早早便睡下了。 方言拿着油灯,领着郑大宝去了方亮的屋子,帮着铺被褥,郑大宝则站在桌边,举着油灯。 铺好后,方言道:“今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便想伸手去拿油灯。 谁知这时郑大宝却一口气将油灯吹灭了,顺手放在了桌上。 屋内霎时变得漆黑,方言吓了一跳,问道:“郑大宝,你怎得把灯吹了?” 就着方言的声音,郑大宝向前走了两步,将人抱进了怀里。 骤然落入温暖的怀抱,方言有些急,挣扎着想出来,郑大宝今日不知犯了什么病,怎得这样不正常。 怕吵到方老二与张秀,方言边挣扎边压低声音问道:“郑大宝,你到底要……” 话还没有说完,郑大宝就一口亲了上来,这半年来,每次见方言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便想再尝一尝这味道。 不同于上一次的嘴对嘴,这一次郑大宝霸道的将舌头伸进了方言的嘴里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51 ,绕着他的舌共舞。 “嗯”方言挣扎着发出了一个单音,便不敢再出声了,听着郑大宝粗重的呼吸,感受着郑大宝的唇舌,方言哪里还有心思思考,不知何时,双手竟攀上了郑大宝的脖颈。 待吻够了,郑大宝便放开了方言的唇,借着月光看着方言有些亮晶晶的眼睛,翘起了嘴角,又上前去亲了亲他的额头。 方言的心,跳的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这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看着背光的郑大宝,他头一次这么渴望身体接触,感觉下面某个物件,快要成精了。 许是黑暗给了方言勇气,他手上稍用了点力,点起脚想再去吻郑大宝。 郑大宝虽然没有松开抱着他的手,头却往后仰了仰,对方言道:“言哥儿,莫要再亲了,再亲我便忍不住了。”说罢,还用小宝蹭了蹭方言。 感受到郑大宝,方言的脸比刚才还红,磕磕巴巴道:“你怎得,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郑大宝闻言,紧了紧抱着方言的手,将头放在方言的肩膀上。 小声道:“你也不知羞,”两人挨得如此之近,他怎么会不知道方言什么反应,逗了一句,便又道:“言哥儿,我心悦你。” 方言将头轻轻的靠在郑大宝头上,开口道:“恩,我也喜欢你,郑大宝。”说罢,还亲了亲眼前的耳朵。 像是被雷劈了,郑大宝一下子直起了身子,有些无奈的看着郑大宝,叹了口气,将自己脖颈上的手拿下来,围在腰上,又将方言抱在了怀里。 “言哥儿,秋收完,我便去府城一趟。” “怎得要去府城?” “有些事情要办。” “多久回来?” “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一个月便回来。” 原来郑大宝这一年攒下不少硝好的皮子,听村里人说府城的价要比县城高上许多,便想将皮子拿去府城卖,待换了钱,回来好置办聘礼。 他这一去时日长,怕方言看上别家汉子,便想着秋收来露露脸,让别人知道,方言已经有汉子要了。 方言自是不知他心里这些弯弯绕绕,他只知道这一晚他明白一件事,方老二成亲那日,家里没有耗子。 方言做了一晚上的梦,梦中都是郑大宝。 虽然醒来后忘记了梦中的情景,但方言偷偷洗的那条亵裤,可见证梦中的激烈。 第二日晚,方言家的活计便干的差不多了。 知晓明日便要离别,二人又如做贼一般,熄了灯偷偷的亲了一会。 待小宝和小言都激动的不行了,二人便分开来,方言坐在炕沿上,郑大宝则头枕着方言的腿。 方言将备好的东西自怀里中取出,放到郑大宝的手中,顺便握上了郑大宝的手。 郑大宝感受了一下手里的布包,有好奇里面是什么,只是舍不得松开方言的手,便问道:“里面是什么?” “是我自己做的平安扣,”方言道。 上午去县城时,方言专门去买了一块中间带孔的圆玉,又亲手编了红绳,做成平安扣。 听到方言亲手做的,郑大宝心里喜滋滋的,将东西换到另一只手上,用手指搓了搓,有些疑惑,问道:“怎么摸着不只一个物件,你做了两个?” 方言摇了摇头,想到黑暗里郑大宝看不见,便道:“里面还有些我的私房,你且带上吧!” 一听方言给他拿了钱,郑大宝便躺不住了,“我怎么能要你的钱!”,说罢,便想起身,将钱还给方言。 见状,方言放开他的手,改用双手按住他的头,又低头亲了一口,道:“我的钱吉利,你可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到底是方言的心意,郑大宝也不好再推辞,想着来日加倍还回去,便将东西收进了怀里。 二人本还想腻一会儿,忽然听见开门的动静,郑大宝立即起了身,方言也跳下炕往自己屋里走。 张秀披着衣服站在东屋的门前,见个人影一瘸一拐的往方言的屋里走,试探着唤了声,“言哥儿?” 方言急忙应声。 “言哥儿,你怎得没拿油灯?腿是怎么了?” 实话自然不能说,方言急中生智道:“刚不小心磕在了凳子上,油灯洒了。” 听说方言磕到了,张秀又问:“可伤到了?” “只是绊了一下,不碍事的,阿么,你早些休息吧。”方言又道。 黑暗中也看不出了什么,听他没什么事,张秀便回了东屋。 方言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拖着被郑大宝枕麻的腿回屋睡觉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兔作者,你不觉得郑大娘的思维不大正常吗?为什么不先订婚! 小天使们:兔作者,你不觉得你不正常吗?为什么不发糖,全是冰碴子,让不让人活了! 默默顶着锅盖的兔作者,心道:让你们合伙欺负我,o( ̄ヘ ̄o#) orz双更就是离别,兔作者觉得对不起小天使们 _(:зゝ∠)_ 文笔不好还能凑活看,总不让主角在一起,兔作者你到底想怎么死? ╮(╯﹏╰)╭我也很无奈啊,几十天之前写大纲的兔作者已经不见了,真是心塞。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北方的冬天,即使太阳高悬,天上没有一丝白云,也抵不住北风呼啸而来的寒冷。 腊月初六是木雨大喜的日子,这一日方言早早的起了身,天还未亮便去了木雨家。 昨晚有些紧张,翻过来覆过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未睡实,又被嫂嫂们唤醒,木雨坐在凳子上连连打哈欠。 大嫂见他困倦的样子,甚是无奈,道:“莫要再打哈欠了,若是流出眼泪来,粉都要花了。” 木雨伸手挠了挠下巴,有些委屈道:“才寅时便要起来,我还未睡醒呢!我都这么白了,怎么还要涂这些。” 二嫂将木雨的头发盘上,用簪子固定好,道:“成亲都讲究拂晓出门,当然要早早准备好,不能误了吉时,”说着,对着镜子扶了扶木雨的发髻,道:“成亲都要打扮一下,你看这不是好看多了。” 木雨本就长的漂亮,这会用上些水粉、膏脂,更是好看,乍一看,竟有些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来。 方言看着三个人忙活着,心中有些羡慕木家的热闹,感叹木家人关系真好。 见他站在一旁,木雨自镜中看着方言,问道:“言哥儿,你看我可好看?” 既是大喜的日子,自然要说些吉利话,方言看着镜中的木雨,笑着应道:“你当然是最好看的!” 待收拾完,木雨便站起身来,转了一圈,对方言道:“言哥儿,你看这衣服如何?” 方言也是拿他没办法,哥儿结婚穿的衣服没那么讲究,喜服本是两家人挑好的。 只不过木雨这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52 件,袖口和衣摆都有些金线绣的云纹,这云纹是方言同木雨一起绣的。 见他故意这样问,方言也只好配合着,笑着点了点头,道:“你这衣服甚是好看,尤其衬你。” 许是今日成亲高兴,木雨说的话比平日里还要多,一会打听打听嫂嫂们成亲时的事,一会与方言调笑两句。 待天边泛白时,便听见喜乐声由远及近,木家门前也响起了鞭炮声。 外面热闹起来,木雨反而安静了下来,他坐在凳子上嘟着嘴道:“言哥儿,我这就要走了。” 许是这时才想起将要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木雨的声音带着失落,还有着对未来的不安。 还未等方言说些什么安慰木雨,大嫂便催促道:“听这声音,应是到了院门口了,赶紧准备一下。” 着红衣的童生顺利的将木雨接走了,木家人也都跟着迎亲的队伍往赵村去了。 方言站在村里的土路上,看着远行的人群,心里空落落的。郑大宝已经走了一个多月,至今未归,如今木雨也离开了。 不知是起的早,精神不济,还是心中有事,难以集中精力,这一日方言有些浑浑噩噩。 待晚上睡觉时,又做起了噩梦。 许是受木雨成亲的影响,梦中的方言也穿着一身红衣,坐在屋中,从天黑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天黑,也不见人来迎亲。 方言跑出屋子,才见外面围满了人,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方言仔细辨了半天才听清楚。 他们说郑大宝已经娶了个漂亮的娘子,连娃娃都有了,郑大宝不会回来找他了。 望着人群外转身走远的人影,即使没看见脸,方言也知道那就是郑大宝。 方言想要出声唤他停下,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想要追上去,却怎么也推不开面前的人群。 委屈、无助淹没了方言,直到眼泪沿着鬓角流下,方言才从梦魇中醒过来。这会儿天还未亮,方言睁眼看着满屋的漆黑,擦了擦眼泪,他没想流眼泪,只是有些想郑大宝了。 将手伸到外面,方言在被子上写下“郑大宝”三个字,他已经能写出郑大宝的名字了,还会写“方言”。 将两人的名字,在一处重复写了许多遍,方言慢慢静下了心,他相信郑大宝迟早会回来的。 郑大宝还没回来,木雨却先回来了。 腊月初八这一日,天空飘起了雪花。 木雨本应在这一日带着相公回木家拜见长辈。可这木家人左等右等,午时都要过了,也不见人回来。 木雨的大哥、二哥便赶着牛车出了门,本是怕木雨路上出什么意外,想着去迎一迎,谁知快到傍晚时,二人赶着空车回来了。 不到一刻钟,眼瞅着天都要黑了,木家又有人赶着车出了门,半夜了才回来。 第二日,木家人又运了两车东西回来,张庄人才听到了风声,木雨竟然与那童生和离了。 方言只在清晨出门的时候,见到木家人赶着牛车出了张庄,也不知什么事,待午时归家,便听方老二说了传言。 方言不禁困惑,木雨才成亲不过三、四日,怎得就和离了? 张庄离赵村比较远,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清楚。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木家更不会四处乱说。 方言听到传言,有些担心,却也知道这会儿去看木雨并不合适,便也只有叹气的份。 谁知又过了一日,天刚亮,木雨的大哥便来方家寻方言。 见到方言,木雨的大哥也顾不上客气,直接道:“言哥儿,木雨不大好,你可愿随我去看看?” 听说木雨不好,方言哪还能等,与方老二交代一声,便跟着木雨的大哥出了门。 一路上木雨的大哥也没再说什么,待见到木雨,方言才知道木雨确实不好了。 前几日还高高兴兴成亲的木雨,如今正躺在炕上,双眼无神,瞪着房顶,即使有人来了,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木雨露在外面的脸上有些青肿,嘴角也破了,显见这几日过的不好。 方言眼神暗了暗,他的印象中木雨一直是活泼的、简单的哥儿,心中的想法都表现在脸上,又因着是家中最小,备受宠爱,有些娇蛮,却也可爱。 木雨的娘坐在炕边,抹着眼泪,没有几日前的欣喜,只剩下苍老的面容。 她见方言来了,便站起身,看着木雨,道:“前天半夜接回来便是如此,”说着又看向方言,道:“言哥儿,你平日便同雨哥儿最好,他这个样子,也不说到底怎么了,你帮我劝劝他。” 见方言点头,木雨的娘便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方言走到炕边坐下,看着木雨失了魂的样子,他忽然不想知道木雨这几日遇到了什么,他更希望这几日没发生,木雨还是原来的样子。 伸出右手,盖住木雨睁着的双眼,方言道:“雨哥儿,你莫要这样睁着眼,不好看。” 看不到那双无神的眼,方言心里稍稍好过了一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合适,他便开始絮絮叨叨,捡着二人的旧事说与木雨听。 从木雨肤白,幼时被认成女人,自己则被认成汉子,说到感谢木雨带他去绣坊,木雨便是他今生最好的朋友,转而又忆起正月十五时丢钱袋的乌龙。 断断续续说了半个多时辰,方言也有些累了,盖在木雨眼上的手都僵直了。 不见木雨有反应,方言多少有些泄气,他缓缓将右手拿开,见木雨似是睡着了,便松了一口气。 谁知本以为睡了的木雨,这是却开了口,他问方言:“你怎得不问我怎么?” 方言摇了摇头,看着木雨认真地说道:“雨哥儿,我不想知道你过的多不好,我只希望你过得好。” “我已经不好了。” 虽然木雨仍是闭着眼,方言还是从这句话中感觉到了绝望。 “莫要多想,总会变好的。”方言劝道。 许是沉浸在了悲伤的思绪里,木雨根本听不进去别人开解的话,此时的他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颜色,他的人生也完了。 方言见他这样,便讲起了自己家的事,虽然张庄的人都知道的七七八八,但从方言嘴里听到,却是绝望中透着希望。 刘芸的无情,张秀的友善;张武的无义,郑大宝的喜欢,没钱时的绝望,甚至是孤身一人遇到劫匪…… 听着方言一桩桩、一件件的讲,木雨慢慢睁开了眼,看着方言,问道:“言哥儿,你真的到了奈何桥?” 方言刚讲到了今年春天发热的事,听到木雨如此问,便点了点头道:“我还见了忘川水。” “那你怎得又回来了?”木雨又问道。 见木雨愿意说话,也不再钻牛角尖了,方言赶紧道:“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心中有着一口气,便什么都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53 能过得去,更何况还有惦记的人呢!” 听到方言的话,木雨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手上有些青紫,方言看的直皱眉头。 木雨用手扶上脸,问道:“言哥儿,你看我可还好看吗?” 这话问的方言心里甚是难受,想起送亲那日的对话,他笑着答道:“你当然是最好看的。” 这句话不知怎得触动了木雨,他竟扑到方言身上,抱着方言,哭了起来。 许是压抑的久了,木雨的哭声甚是响亮,发泄着不平和痛苦。 听见木雨的哭声,木雨的娘有些急了,她走到门前,问道:“雨哥儿,这是怎么了?” 木雨抱着方言,不停的摇头,方言只好对着外面道了一声:“木大娘,雨哥儿没事。” 待发泄完心中的怨气,木雨才蹭了蹭眼睛,同方言讲了事情的经过。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对我好的走霉运,对我不好的走好运,兔作者,你的心都偏到西伯利亚去了! 兔作者很是无奈,“我有我的计较,人这一生不能只要爱情,你说呢?” 方言细想想也是,友谊也是不可或缺的,便不再为难兔作者。 兔作者顶好小锅盖,╭(╯^╰)╮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们才不会像方言一样好骗呢, _(:зゝ∠)_小天使请把手里的臭鸡蛋放下,我已然承受不来......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腊月初六那日,本是一切顺利。 虽然天气有些冷,但迎亲队伍仍是踩着吉时到了赵村,行礼、摆宴,都是顺顺当当的。 哥儿成亲不用盖盖头,木雨自是白日便见到了那童生的样子。二人虽然未多言语,但敬酒时,童生对他甚是照顾,木雨心中欣喜。 许是童生家中人多,与村里人关系也融洽,这日的喜宴从午时一直摆到申时,人们才陆陆续续散了。 大宴之后,童生又与亲戚家年龄相当的汉子们,喝了顿酒,待戌时才回房。 这一日木雨起得早,又忙了一天,待天黑时便有些困了,他本是坐在炕上等着童生,久不见人,迷迷糊糊便靠在墙上睡着了。 待醒来时才是噩梦的开始。 因着高兴,童生的酒喝多了,与常人不同的是,他并没有醉态,走起路来反而很轻快。 待回到洞房,看到依靠在墙上睡熟了的木雨,他也不言语,竟直接上炕跨在木雨上方,准备行那周公之事。 童生开门进屋时,木雨便醒了,刚到一处新地方,本就有些不安,待睁眼见那童生的样子,他更是害怕了起来。 原来这时那童生已似换了个人一般,双眼瞪大,面带奸笑,伸手准备扯着木雨衣服,看着竟有些骇人。 见他如此,木雨吓得赶紧挣扎着离得远了一些,见那童生也未再继续追过来,便皱着眉,小心问道:“你是怎么了?” 谁知那童生这时却似淫棍一般,咧着嘴笑道:“怎么了?自是要与你干些快活的事。”说罢,也不待木雨反应,扑将上去,便要扯了他的衣服,行那苟且之事。 见他上手来撕扯,木雨害怕的紧,便用手去推他,连连躲避。 那童生见他要逃后,竟是捉着他的胳膊,按在那里,狠狠得给了他一巴掌,边道:“下贱的东西,不伺候大爷,你跑什么跑?” 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嘴里能尝到些腥味,木雨便有些傻了。那童生这时哪还有书生的样子,便是白日里的温柔也一丝不见。 童生见他乖乖的不再动了,脸色缓和了些,又靠近了木雨些,道:“乖乖听话,伺候好了大爷,今日赏你个大的。” 说着,便伸手去摸木雨的脸,似是对流血的嘴角甚是喜爱。 感到他的手扶上自己的脸,木雨才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的童生,眼中升起了些不明的意味。 木家人都未动过他一根手指头,这人竟敢打他! 自小养出的娇蛮,怎能容木雨受这份气,他二话不说,上手狠狠的推了童生一把,便是这一下,又激怒了那童生,二人竟然在新婚之夜上演了全武行。 童生是酒后的无状,木雨是内心的真怒,二人这一架打的鸡飞狗跳,洞房内的物件摔得乱七八糟,乍一看没有一件完好的。 响动终是惊动了童生家的人,待来人撞开房门时,屋里竟如被洗劫了一般,木雨身上衣着凌乱,坐在地上,闭眼靠着倒下的凳子。 那童生则站在离木雨不远的地方,半弯着腰,似是要查看木雨的样子。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木雨被安置在干净的炕上。 那童生则被押到了爹娘的屋里。 醉酒的童生性格大变,对于这一夜的事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张嘴便是“小贱人”,气的他爹娘恨不能拿刀砍了他,好好一个读书人,怎得就变成了这样! 待第二日天上午,那童生醒了酒,他爹娘才知逼问出实情。 原来这童生自从去县学后,住在县里,没了爹娘管束,便不知何时开始沉溺于□□不能自拔,陆陆续续看了几本,反复看过之后便没了新鲜感。 一日他不知从何处寻了一本特别的,那上面的内容不止伤风化,更是参了些暴虐的床戏,他竟然越看越喜欢。 童生曾偷偷的寻了个娼妓,花了些银钱,喝了一晚上的酒壮胆,将书上的内容挨个尝试了一番,之后的几日身心愉悦,自此他对于床上之事便有了癖好。 许是对那一夜的酒印象深刻,那童生之后再醉酒,便会如那一夜般行事。 平日里怕人发现他的癖好,那童生很少喝酒,谁知成亲之日太过高兴,又有许多人敬酒,不知不觉便喝多了,才有了昨夜的所作所为。 之后再见那童生,木雨便浑身哆嗦,他是个哥儿,体力上本就比不上汉子,那一夜打架吃了不少亏。 孤身一人在童生家,木雨心中害怕的很,对那童生更连恨带怕,那童生几次尝试道歉、安抚木雨,都以失败告终。 怕丑事传出去,那童生的爹娘也不想请大夫,他们自是想木雨守住秘密,连劝带威胁,木雨也未言语半句。 直到木雨的大哥二哥来寻人,事情才捂不住了。 有木家人做主,能够和离,对于木雨来说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方言听着木雨的倾诉,看着半个身子趴在自己身上的哥儿,满满的都是心疼,如此好的哥儿怎么会遇上这种事,老天总是如此不公。 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拍着木雨的背,方言柔声问道:“雨哥儿,身上可还疼?” “疼,”木雨将头在方言的身上蹭了蹭,声音中有些撒娇的意味,道:“可疼呢!” “雨哥儿,你真是厉害,竟然敢跟汉子打架,”顿了一下,想着木雨既然张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54 口倾诉,心中应当多少放了开了些,方言便又道:“以后会好的,莫多想了,你爹娘、哥嫂们很是担心。” 犹豫着点了点头,将怨气哭出来之后,木雨心中稍稍好受了些,道:“言哥儿,我再也不成亲了,汉子都不是好东西。” 听了这话方言不由的失笑,安慰道:“你爹、你哥都是汉子,莫说这气话。” 静默了一会,木雨终是将心中最在意的问题问了出来,“言哥儿,我可是丢了脸面?” 即使看不见木雨的脸,方言也能想象他此时的样子,说来说去,名声才是束缚着木雨的枷锁。 方言将手扶上木雨的头,认真的说道:“雨哥儿你放心,我不会出去乱说的。这事本来也不是你的错。” 名声的事,方言也不敢说,这世道本就对哥儿、女人不公平。 这次的事对木雨来说打击很大,虽然他不再绝望,但是木雨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连木家的门都没有出。 当日晚上,方言又做起了噩梦。 梦中的他走出方家的门,想要翻过东北边的那座山,去寻郑大宝。 这时看到的山,已与去年烧炭时大大的不同,冬日里很多动物本应冬眠了,可方言来到山脚下时,却见满山的树都化作了凶猛的动物,那些方言未见过的凶兽,成群结队的冲下山来,场面甚是壮观,方言站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 待近了一些才看清,那些猛兽正追着一个人,那人鼻青脸肿,任是方言仔细看,也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方言就是知道那是郑大宝,见郑大宝马上便要被追上了,方言便吓醒了。 天边才刚泛白,屋内隐隐有些光亮,方言深深的闭上了眼,无声地问道:“郑大宝,你怎得还不回来?” 许是终于听到了方言的心声,郑大宝回来了。 方言如往日一般吃过早饭,便出了门,还不到半个时辰,竟又折返回来了。 方老二在东屋陪着张秀织布,听见屋门开关的动静,便起身到堂屋,见方言身后跟着个人,不禁喜道:“郑大宝回来了!” 郑大宝比一个月前瘦了许多,下颌处有道伤痕,走路时,左腿有些不利索,但人还算精神,穿着的衣服倒也干净。 张秀忙活着给郑大宝做早饭,方言和方老二则在堂屋陪着郑大宝说话。 方言在路上遇到郑大宝,便惊喜非常,听郑大宝说只是受了些轻伤,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方老二则是已经将郑大宝当作了半个儿子,自从方言病好之后,他也不阻着二人见面了,郑大宝肯干活,对方言也不错,他满心都等着郑家年后来提亲。 郑大宝一走便是一个多月,比预计多花费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如今见他全须全尾的回来,方老二便放心了。 初见的惊喜过后,方老二便如寻常长辈般,关心道:“怎得这么久才回来?”想着话语有些生硬,又添了一句,“不是说去贩皮子,怎得惹了一身伤?” 听到问话,郑大宝挠了挠头,受伤之事有损他猎户的英名,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转而道:“我昨日天黑便到了县城,只是帮人捎了封家书,才耽搁到今日。”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向方言道:“便是去学艺的那个绣坊,给谢婉娘送了一封家书。” 原来郑大宝昨晚去绣坊敲了半天的门,说要见谢婉娘,门房问他何事,他只道有东西要当面交予谢婉娘。 谢婉娘一般天黑便歇下了,绣坊里又都是些绣工、绣娘,门房自是不会大半夜的让个不认识的汉子进去,便叫他第二日再来。 郑大宝只好在客栈对付了一宿,待天亮又去了一次绣坊,亲手将家书交给了谢婉娘。 张秀做好饭,郑大宝边吃早饭,便给三人讲了这次府城的经历。 作者有话要说: 公告 xx害万代,请各位小天使,远离xx,做健康纯洁的小天使! _(:зゝ∠)_没有失身戏码,我是木雨的亲妈,求表扬! orz 我要举报,总有小天使想鞭策我! _(:зゝ∠)_喝了营养液我又满血复活了,好像在写未来文的营养餐\(^o^)/~ 还能在新晋上挂两天就满月了,兔作者已经被可爱的编辑领回家, 等到盖红章(也不知道红章是什么)的时候, 那章评论区会有红包掉落(虽然没赚钱,只图喜庆,文下同乐) 还没有收藏兔作者的小天使们,请点一下收藏。 n(*≧▽≦*)n我就知道你们爱我,将你们的小爪爪挥起来! ......跑题了_(:зゝ∠)_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郑村地属青山县,青山县靠着条江,可乘船出行,郑大宝便是赶在江水上冻之前,坐船去的府城。 因着那几日秋收,坐船的人少,路上也未遇见劫道的,只两日便到了府城。 府城土地辽阔,人口众多,与县城之间天差地别。 府城的主街热闹非常,自城门口望去,一眼望不到头,街道两边都是店铺,做各种买卖的商户应有尽有。 街上有些摆摊的小贩,不停地叫卖着自己的货物,郑大宝头次来府城,便被这繁荣景象,和偶尔飘过的香味所吸引。 想着这次出门的目的,郑大宝便在主街上找了家不大不小的客栈,定了通铺,便坐在大堂要了碗面。 便是店里寻常的面,郑大宝吃得也很满足,他忍了忍,终是没忍住,连吃了三碗,凑了七八分饱。 第一次来府城,人生地不熟,便是想要将带来的皮子卖个好价钱,也不知往哪里去。 郑大宝边吃面边抬眼看周围的人,待吃好后,便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唤道:“小二!” “来嘞!”随着应声,那店小二快步走了过来。 能做店小二的,都是些八面玲珑的人,甭管客人穿着如何,来者是客,定是要笑脸相迎的。 店小二走到跟前,躬身笑了笑,问道:“客官有何吩咐?” 郑大宝只在良柳县住过客栈,也不算有经验,奈何他胆大,这会便学着别人的样子,自怀中取出几文铜钱,递给店小二道:“我想向你打听些事。” 店小二接过赏钱,面上更是热情,忙问道:“客官想打听何事?小的若是知道,定然知无不言。” 对于几文钱的效果表示满意,郑大宝点了点头道:“我有些皮子想要出手,不知去哪里能卖些好价钱?” “这收皮子的地方嘛,府城有……”店小二确实知无不言,将府城里收皮子的地方都介绍了一番。 郑大宝听着却有些头疼,选择如此之多,他反而不知去哪里好了。抬手打断店小二的话,他将身侧放的麻袋解开来,露出里面的皮子,让店小二看。 “你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55 且看我这皮子,卖去哪里合适?” 这一看不要紧,店小二有些惊讶,这位客人看着穿着一般,竟然带了这么些好皮子,只见那麻袋里卷着的几张皮子,看着便觉柔软,且毛色鲜亮。 只是这么卷着装在一个麻袋里,若是蹭掉了毛多可惜,店小二微皱了眉头,问道:“客官这些皮子,可是整个的?” 郑大宝千里迢迢跑到府城来,自然不会带些一般的物件。 这次出门,他带了三个麻袋,每个里面都装了三、四张皮子,有鹿皮、狼皮、狐狸皮、狍子皮,每一张都是郑大宝亲手剥下来的,完完整整。 见郑大宝点头,店小二凑近了些小声道:“瞧着客官这些皮子都是好东西,若是将它们分开来,收拾好,去聚宝阁能卖个好价钱。” 详细问了地址,郑大宝又赏了店小二几文钱,便扛着一麻袋皮子出了门。 虽然地方不甚清楚,但郑大宝对于店名很满意,聚宝阁的“宝”字他认识,应该很好找。 按着店小二的指的路,郑大宝用了近半个时辰才找到聚宝阁。 这是幢单独的二层小楼,没有在主街上,但也不偏僻。 牌匾上写着聚宝阁,右下角还有个小的标志,一个圆圈里面有个类似于“八”的图案,一路走来好几家店都有这样的标志。 郑大宝进到店内,便有小二迎上来,笑着问道:“客官可有什么需要?”见郑大宝脸生,又扛着袋东西,便介绍道:“一楼有来自中土各地的货物,您若有需要可以四处看看,若是出售货物请上二楼。” 郑大宝虽然对一楼的商品很是好奇,却不想耽误正事,遂道:“我去二楼。”便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 聚宝阁收货物都得管事的决定,店小二将人带到二楼,奉上茶,道:“您请稍等,管事的一会儿就来。” 二楼楼梯对着个小厅,左右又都有间屋子,只是门关着,不知里面是什么。 郑大宝坐在椅子上才喝了两口茶,便见一个年近四十的汉子,顺着楼梯走了上来。 还未到跟前,那人便笑着,抬手作揖道:“店中有些繁忙,怠慢了贵客,”待走离郑大宝三尺远的地方站定,介绍道:“鄙人是店中管事。” 眼尾扫了扫郑大宝带着的麻袋,管事的问道:“不知贵客今日要卖何物?” 管事的作揖时,郑大宝便站了起来,这会听见问话,便将麻袋口解开,示意管事的看,“我想卖这些皮子。” 管事的上前将皮子拿出来,展开放到桌子上,仔细看了看,道:“是好皮子,只是在袋中卷了些时候,又蹭掉了毛,这价格上可能会低一些,”说着看向郑大宝道:“不知贵客想卖多少钱?” 这四张皮子在青山县也就能卖上三两多,府城的价格郑大宝不大清楚,想着可以讨价还价,便试探着伸出五根手指头。 谁知那管事的一看,便笑着道:“贵客给出的价格甚是公平,就五两银子。” 见郑大宝没再说话,他便唤了小二来将皮子收起来,拿出五两银子交给郑大宝。 郑大宝接过银子,还有些难以置信,这么简单就多卖了二两银子,见管事的如此爽快,他不禁有些疑惑,这是卖便宜了? 带着些疑问郑大宝回了客栈。 他住的是通铺,屋子里只有一个炕,头冲外脚冲里,一人一套被褥,并排能睡上十个人。 今日这屋里已经住进来六、七个人了,都是些汉子。 有人带着行李,有人则着空手,人多物杂,郑大宝自是不会把皮子放在这里,在定房时,他便多花了二十文钱,将两袋皮子存在了店里。 将银钱贴身放好,郑大宝躺着回忆白天管事的和小二的话,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郑大宝吃过饭,便出去寻了个布店买了几个布袋子。 回到客栈,将麻袋里的皮子掏出来毛理顺、整理好,两张放入一个布袋子中。 昨晚躺在炕上,闻着难以言语的味道,郑大宝便有了思量,今日他便要去试一试,看看这些皮子能否多卖些银子。 轻车熟路的到了聚宝阁的二楼,待见到管事的,郑大宝便将布袋子解开,将里面平整的皮子一张张拿出来,继而退到一边,道:“管事的请看。” 那管事的上前看了看那六张皮子,眼中滑过一抹亮色,竟然有这些皮子比昨日的还要好一些,仔细的摸过之后,笑着问郑大宝道:“贵客觉得多少钱合适?” 郑大宝今日学聪明了,反问道:“管事的出多少钱?” 若是照着昨日的价格,这六张皮子也就八两银子,但今日的皮子没有瑕疵可以挑剔,便没有了压价的理由,管事的试探道:“九两银子如何?” 今早郑大宝去布店时,见到店内挂着个毛领的披风,问了店小二价格,竟然一件兔毛的便要卖到五两银子,他这皮子可要比那兔毛好多了。 心思转了转,郑大宝道:“管事的,你看我这里可有两块狐狸皮,纯白的,一根杂毛都没有,怎么也得十五两银子。” 二人讨价还价,最后定了十二两,郑大宝还点了点头道:“管事的还算公平。” 待郑大宝下了楼,管事的才有些失笑,这小汉子甚是有意思,才不过一日,便有了不小的变化,是个做生意的人才。 将皮子卖了十七两银子,郑大宝甚是满意。加上他这几年攒下的私房,便有近四十两银子,差不多够置办聘礼了。 到了一楼,见郑大宝东瞅西看,店小二便跟在后面准备给他介绍。 这聚宝阁占地虽不大,内里的货物却不少。 一楼地方又大,便是摆上这些货物,中间三人并行也能走开。 正门的左右两侧都是柜台,那柜台上一个一个巴掌大小的格子,向内凹陷着,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小物件,柜台的后面是长长的货架,有些似博古架,分成许多一尺见方的格子,放着些瓷器、玉器,还有些叫不上来名字的货物。 对着正门的半面墙上则挂着些货品,另外一半则是上楼的楼梯,和通往后院的小门。 郑大宝在屋子慢慢悠悠地转了一圈,既没在哪个货物前停留,也没张嘴问过价格。 那店小二在后面都替他着急,问道:“客官想买些什么,我给您介绍介绍?” 听他这么问,郑大宝也不转悠了,其实这里面的商品约有百件之多,许多都不是平日里见的,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又不好意思挨件问,只好走马观花。 郑大宝这次出门的目的很明确,赚钱回去与方言成亲。这会看着琳琅满目的货品,就想给方言买上一、两件。 遂问道:“买个什么送心上人合适?” “这可多了,”听到问话,并不是什么刁钻的东西,店小二忙抬手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56 引着郑大宝往一边的柜台走。 “客官您看这个,这玉如意寓意事事顺意,乃是和田玉……” “什么?不实用?那您再看这个,这玉佩乃是出自和田的羊脂白玉……” “图案不喜欢?那您再看这香囊,里面装的西域香料,可以长久留香……” “闻不惯?那您看这臂钏如何?这金色泽鲜亮,共六圈寓意也好……” “不喜欢?那您看这耳环,这下面的坠子,可是南海珍珠……” “什么?送哥儿?那您应该早些说,您看这墨玉簪如何……” …… 听店小二的介绍,郑大宝才知道,原来除了吃的,还有如此多的东西可以送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迎来了大宝单人副本,撒花!\\(^o^)/~ _(:зゝ∠)_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写大宝的剧情,我真的不爱他...... (⊙o⊙)今天开始日更一章,orz求小天使不要拿小鞭子抽我。 我不想那么早完结......求抱抱 Σ( ° △ °|||)︴小天使们很震惊,兔作者你要干什么?为什么不多更? orz预计还有二十几章完结,想缓一缓, 主要是第二篇文扑的膝盖疼,得了码字困难症,需要吃吃吃来治愈我自己......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当店小二介绍到第十二种货品时,郑大宝终于表现出了他的兴趣,将东西拿在手中左看右看,郑大宝很是喜欢。 店小二在一旁忙道:“客官真是有眼光,这银环乃是‘戒指儿’,将这它送给心上人,便能将人圈住。” 想到可以将方言圈住,郑大宝的兴趣更高。 店小二见他神情,眼珠微转,接着道:“客官,您要是买这‘戒指儿’,便是来对地方了。您看这银子的成色,比普通的亮上许多,咱们聚宝阁还有专门做‘戒指儿’的师傅,不知客官您想买一个,还是买一对?” 郑大宝好奇道:“买一对作甚?” 店小二赶紧解释道:“自是您与心上人,一人戴一个了!” 听到能成对佩戴,郑大宝裂开了嘴角,道:“这个好,可是一模一样的?” “当然是一模一样的,”见生意能成,店小二便又道:“客官若是相中了,可随小的到后院,有何要求可以同店里的师傅当面说道。” 见到做戒指儿的师傅,店小二给二人奉了茶,便回了前面。 那师傅毕竟有手艺,也不是店里招呼人的小二,自然没有那般圆滑,而且能带到后院来的也都是要订做物件的,他只需要问明尺寸、样式即可。 那师傅见郑大宝,便停下手里的活计,拿出纸笔,问道:“要什么样的?” 只见郑大宝将手里的戒指放到桌上,伸出两根指头,道:“要两个一模一样的。” “大小也要一模一样的?”那师傅皱着眉望向郑大宝,问道:“你自己戴?” “当然不是,我和方言一人戴一个。”郑大宝摇头道。 那师傅不禁瞥了他一眼,他哪里知道哪个是方言,遂道:“让那人进来。” 那人?郑大宝愣了一下,道:“方言没来。” 将笔往桌上一放,那师傅暗暗喘了口气,都是些不懂行的,他见多了。从桌子下拿出几个盒子,打开稍小一些的,道:“那人若是不能来,便不知戴什么尺寸的合适,只能做这种活口的。” 原来那盒子里装着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儿,一个稍小些,一个大一点,与前面看的那个不同之处便在于,这戒指儿不是一个整圆,有一处活口,可以调节戒指儿的大小。 郑大宝拿出一个,看了看,这是一个等宽的圆环,约有一分宽,上面刻着些似八字的花纹,他好似在哪里见过,很是眼熟。 反复看了看,郑大宝点头道:“就要这对吧,多少银子?” 那师傅表情有些僵硬,嘴角抽了抽,道:“这是样子,不卖,若是你想要,得重做,需得两三日。” 好不容易来府城一趟,既然有相中的东西,自然要买回去,郑大宝也没犹豫,道:“那我两日后来拿吧!” 那师傅看了看桌上还没打开的几个盒子,里面装着不同宽窄的、不同花色的戒指儿,本是想给郑大宝挑一挑的,这会儿只好默默地收起来。叹了口气,懂不懂行无所谓,客人最大。 这厢刚将盒子放到桌子下面,那边郑大宝已经起身走出去了好几步,那师傅赶紧唤住人,郑大宝闻声顿住,回过头疑惑道:“怎得?” “你且等上一等,”那师傅边疾笔记着些订做要求,边道:“需要先交二百文订金。” 三百文钱也只是两个戒指儿的银料钱,剩下的钱待取戒指儿时再交齐。 郑大宝想着手里的银子,觉得三百文有点少,接过那师傅给的凭证,拿出六钱银子放在桌上,道:“那便做大些吧!” 那师傅只好默默拿回凭证,重新写了一张,交给郑大宝,道:“两日后,带一百五十文钱来取便可。” 买到满意的礼物,郑大宝心情甚好,回到客栈,午饭又吃了三大碗面。 想着待取了戒指儿便回去,这两日的时光不知如何打发,便又招了店小二来。 皮子能卖出个好价钱,店小二功不可没,郑大宝便又赏了他几文钱,问道:“你可知这府城有什么适合汉子的去处?” 听他这么问,店小二眼珠转了两圈,凑近他低声问道:“客官喜欢女人还是哥儿?” 提起喜欢的人那必然是方言,郑大宝道:“自然是哥儿。” “若是客官喜欢哥儿,可以去怜君楼或者清月阁,”说着那店小二还暧昧的笑了笑,继续道:“怜君楼里的哥儿功夫了得,据说去了那的汉子都醉生梦死,不想出来;而清月阁的哥儿则个个有才艺,有些会吟诗作对、有些会弹曲儿说书。” 郑大宝长这么大还没喝过酒,更是大字不识几个,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再者那楼阁的名字文绉绉的,店小二话又说得隐晦,郑大宝哪里知道他这说的是哪儿。 见他没甚兴趣,店小二又介绍了赌坊、书坊、梨园等去处,这府城里能去的地方不少,郑大宝这些没去过的地方,他一点也不想去。 府城外倒是有些玩的地方,只是已近冬日,枫叶已落,荷花也败了。 稍稍犹豫了一下,店小二又道:“府城南门外二十里的山上,有一座寺庙,名镇北寺,寺内香火鼎盛,里面供奉的神明神通广大,凡人只要诚心去许愿,便能得佛祖保佑。” 一听这,郑大宝便有了兴趣,问道:“什么都能保佑?” 那店小二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无论是前程,还是姻缘,只要诚心都能得保佑。”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57 虽然现在方言健健康康的,但春日里的那场病着实吓坏了郑大宝,只一次,此生便再也不想经历了。 本想细问那寺庙如何去得,谁知那店小二叹了口气,又道:“只可惜昨日有传言说山路上有猛虎伤人,这几日想来是不能去了。” “有猛虎?” “官府已贴了告示,如今正悬赏猎户,将要上山打虎。”店小二道。 作为猎户的郑大宝听闻这话,觉得天意便是让他除了猛虎,得了赏钱,再去寺里许愿,心里便有了决定。 顺着店小二的指点,郑大宝寻到了官府贴告示的地方。 这面墙上贴着大大小小好几个告示,每张告示上都有官印,墙的两侧站着两个穿着公服、腰间别刀的衙役。 墙的前面三三两两的站着些人,郑大宝走过去挤到前面,看是那些告示直皱眉,他不识字。 这时有个看热闹的汉子,应是也不识字的,高声问道:“官差大人,这新贴的告示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许是解释的次数多了,那衙役多少有些不耐烦,皱着眉道:“昨日府城南边的山上有恶虎伤人,为了大家的安全,知府大人”说着向着府衙的方向一拱手,继续道:“悬赏五十两招猎户前去打虎。” 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足够一家五口人在府城生活两年,众人议论纷纷。 其实这告示只是贴给府城的人看的,猎户一般不会住在府城,何况是能打虎的好手。况且官府有衙役,守城的有城防军,这打虎之事多半要靠官家的。 这些看热闹的人自是不清楚的,只道南面有猛虎,这几日不宜上山,顺便感叹一下悬赏金额。 郑大宝见这些人只是议论,也无人自荐,颇有些奇怪。 正在这时,有三人自远处走来,刚说话的衙役见来人,疾走几步,笑脸相迎,作揖道:“乔同知。” 走在前头的人,见那衙役如此,赶紧虚扶一下,道:“于班头,莫要如此,我如今丁忧在家,已无官职,唤我乔枫便是。” 那衙役混到班头的位置,也不是没有眼力的,乔枫乃是二甲传胪出身,如今未到不惑之年,已做到正五品同知,这两年归家服丧,待丧期一过,又将重返官场,自然不是他这小小衙役能直呼其名的。 于班头改口唤道:“乔大人,”见乔枫没有再谦让,便继续道:“今日怎得是您来了?” 乔枫也是无奈,这府城的知府与乔枫有些交情,知晓乔远镖局乃他家所开,便寻他帮忙去打虎。 可惜乔枫一介文弱书生,连把剑都舞不起来,镖局是他弟弟乔楚当家,巧的是他弟弟前些日子刚护镖南下。 但知府所托之事又不好拒绝,他便只好领着两位镖师一同前来。 “说来惭愧,”乔枫道:“舍弟带着副镖头南下已有些时日,至今未归,这打虎之事又迫在眉睫,只好由我带着镖师来了,”说着又拱了拱手道:“看来要给于班头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便是真麻烦,于班头也是不能说的,只是此时他心中已有了计较,便是遇到危险,也得护着乔枫才是。 二人又客气了一会儿,乔枫问道:“可招到猎户了?” 郑大宝站在一旁看二人客套已有一会儿了,见二人终于提到正事,便急忙开口,道:“我是猎户。” 于班头今日本也没抱甚希望,忽然听见有人自荐,不禁转头看他,皱眉问道:“你是猎户?” 见郑大宝点头,又问:“你能拳打恶虎?” 郑大宝这次出门为了卖皮子,自然是没有带弓箭,听见问话,才想起自己什么都没准备,不禁有些泄气,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忘带了。” 官家的武器自然是不能随意外借的,乔枫问道:“你善用什么?” “弓,两石弓。”郑大宝道。 听他如此说,众人都被惊住了,这个汉子也就十几岁的样子,竟然能拉动两石弓! 见天色不早了,没甚时间试郑大宝的力气,乔枫便对身后一个镖师道:“我记得镖局有一把两石的弓。” “回大老爷,确有一把,只是镖局除了二老爷以外没人能拉得动,一直都锁在库房里。” “恩,”点了点头,乔枫又道:“你且去取来,我们在城门口等你。” 郑大宝这时才注意到,乔枫身后跟着的两个镖师,一个背着弓箭,便是与乔枫对话的那个,另一个则拿着把剑,剑穗甚是好看。 又简单问了郑大宝几个问题,一行五人便向着南门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看着兔作者的小本本问道:“兔作者,你写什么呢?” Σ( ° △ °|||)︴你都看到了? _(:зゝ∠)_我要把没给我留言的小天使都记下来,半夜去敲他们的房门。 orz每天至少刷新网页100次的兔作者,望眼欲穿( ⊙ o ⊙ ) 兔作者小手掐小腰,哈哈大笑,终于签约了,今天晚上10点评论区降红包雨, orz希望大家踊跃留言,给你一天时间哦,(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你!) 小甜饼: 郑大宝带着方言到了府城,信心满满道:“亲夫郎一口,便带你去玩。” 第一次来府城的方言,悄咪咪的在大宝脸上吧唧了一口,眼中充满希冀。 郑大宝在方言脸上响亮的回了一口,道:“走,夫郎这就带你去醉生梦死!” 半个时辰后... 郑大宝孤独的躺在怜君楼的门外,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脚印。 【小天使(╯‵□′)╯︵┻━┻你是只蠢兔子吗?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第40章 第四十章 还未走到府城南门,迎面便遇上两个人,一个管家模样,后面跟着个小厮。 那管家四十岁左右,走到近前先是一揖,唤道:“乔老爷、于班头,”接着道:“可是要往城南去?” “正是,”于班头答道,不禁有些奇怪,便问道:“谢管家也要同去?” 这人是府城谢大户的管家,谢家乃是商贾之家,却又与一般的商户不同,可谓是府城的一大传奇。 谢管家自晌午便在南门等人,久不见人,才想来看看,这会儿见了于班头等人,便道:“听闻今日午时之后,便要去那山上打虎,我便想同去。” “谢二,你去可是有什么事?这会儿去不大安全,不若晚些再去。”乔枫显然要与谢管家更熟一些,这会儿略带关心的问道。 叹了口气,谢管家道:“不瞒乔老爷说,我家老爷七日前去了镇北寺,本说好今日一早归家。可虎患不除,老爷便不能下山,”说到这里他略微顿了一下,又道:“我家夫人担心,遣我去看看。” 听到这话,乔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58 枫便不再问,谢家之事也是一言难尽啊。 于班头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招呼几人往南门走。 到了南门,但见一队官兵早已等在那里,于班头赶紧上前,作一揖,道:“今日怎得是百户大人领队?” 那百户斜眼瞧了于班头一眼,这等打虎小事自然用不到指挥使大人亲自前来,便是他这守城的百户也是用不到的,只派一、两个小旗领人前去便可,只是今日凑巧他巡视到此处罢了。 “莫说那些客气话,”百户道摆了摆手,又看了看后头的几个人,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于班头将每个人详细介绍一遍,听得百户直皱眉,没甚帮助的管家、小厮便罢了,竟然还有个丁忧的四品官,若是出了事,他便难辞其咎,又不能将人赶回去,他也只能道:“一会儿尔等便跟在我这一队人后面,莫要冒险。” 说罢也不等众人应是,便翻身上马,带着一队十几人轻骑走在前面。 往南二十里才到山脚下,若是步行,得近两个时辰才能到,那时天都黑了,莫说打虎,被虎吃了还差不多。 谢家和乔家都备了马车,这会儿停在南门处。 两名衙役上了谢家的马车,郑大宝则跟着上了乔家的马车,那去取弓的镖师这会恰好赶到,跟着郑大宝上了车,将弓箭递给他。 乔家的马车甚是宽敞,里面坐了四个汉子,也不觉得挤,双马拉车,跑起来也快得很。 郑大宝拿着新弓,动手拉了拉,不如自己的弓用着顺手。 见他确实能拉动两石的弓,用弓箭的镖师不禁感叹:“郑小兄弟果然神力,若是我家二老爷知道……”本想说些“引为知己”之类的话,但讲到这里,那镖师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他家二老爷若是知道,应该会很精彩吧! 乔枫见他表情纠结,也只得在心中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约半个多时辰,一行人便到了山脚下,许是怕马惊了猛虎,所有马匹、马车都停在了这里。 城防军的士兵先到的,这会已经拿好武器,等在了那里,这时郑大宝才知道,他们准备得如此齐全。 除了百户腰间配刀外,其他人有的拿枪,有的拿绳索,竟然还有人拿着鱼叉,渔网。 跟着于班头的衙役,去谢家的马车后面,拿下一个用黑布遮着的笼子。掀开黑布,里面竟然是一只棕黑色的猎犬。 这猎犬是今日一早衙役们去个老猎户家寻的,专门用来寻找猛虎的踪迹,上午便放到了南门。 谢家人因着是来接人的,便等在了山脚下,其余一行近二十人,带着猎犬便向着山上走去。 沿着山路走了没多长时间,便见山路边上有血迹,颜色已经暗红。 于班头道:“这边是昨日那樵夫受伤的地方。” 昨日一樵夫下山之时,便被突然窜出的猛虎扑倒,险些丧了命,幸好那猛虎不知何故扑了人便跑了,才捡回了一条命,只是受了伤,流了不少血。 城防军平日里有训练,也是见过血的,自然不会被片血迹吓到,百户下令进林子里,那牵着猎犬的人便一马当先。 另外几个人也排好了队跟着走,显是有默契的,剩下衙役、乔家人与郑大宝跟在后面。 众人跟着猎犬走了近一个时辰,待太阳偏西,才有了发现。 那猎犬半个身子伏低,前爪岔开,冲着一个方向狂吠不止。 只见一个身影自树后杂草中走了出来,待见了真身,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老虎身长近一丈,高约三尺,身披黄毛,上有黑色横纹,双眼圆睁,一双黄瞳甚是骇人。 这老虎几百斤的体重,便是直接扑将上来也能把人压死。 许是被侵犯了领地,心中不快,那老虎压低身形,张开血盆大口,亮出内里近两寸长的尖牙,叫人不寒而栗。 只稍稍愣住了片刻,那些城防兵便缓缓散开,呈包围之势。两个衙役多少有些害怕,站在原地没有动,那使剑的镖师则上前一步,将乔枫护在了身后。 郑大宝早在进入林子时,便将弓箭自背上拿了下来,这会儿便拿着架好的弓箭,侧身寻一处宽敞些的地方等待放箭。 这厢众人各自反应,那厢老虎缓步轻移,盯着众人,似是在考虑哪个好下口。 这时不知故意的,还是被吓到了,那牵狗之人竟将手中的绳索松开,只见那猎犬似得了号令一般,向着老虎便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许是不到百斤的猎犬不足为虑,那老虎只是嗷呜一声,站起半个身子,将那猎犬一爪子拍到了一旁。 猎犬撞在一旁的树干上,又掉落在地,口中流出鲜血,呜呜两声便蹬了腿,没了气息。 见此情景,众人初时的镇定没有了,百户皱起了眉头,这里面真正杀过人的便只有他一个,城防军的官兵,拿着武器的手有些颤抖。 那两个衙役更是不知何时将佩刀抽了出来,双手握住,放在身前,整个人哆哆嗦嗦的。 这时郑大宝的手中也有了湿意,两石弓威力大,同时拉弓换箭再拉弓,所需要的时间也稍微长一些,又是不熟悉的弓,准头如何还不知晓。猛虎动作迅猛,稍一错过时机,便可能让猛虎伤了他人性命,郑大宝自然是不敢轻易放箭。 场面一时间静止了,百户眯了眯眼,僵持越久他手下的士兵便越害怕,他向着后方的郑大宝二人道:“放箭!”随后不待人反应,又道:“给我上!” 郑大宝二人虽然不是兵士,这时也只能配合,待箭射出时,城防兵们也听令拿着武器向着老虎包围而去。 那老虎虽然非人,却也不是一般的动物,只见他在百户下令之后,身体微微后倾,助跑两步,跃起身来,与飞来的箭将将错过,又用后爪踩在一旁的树干上,转了方向,向着唯一没有武器的乔枫扑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护着乔枫的镖师,左手使力将乔枫向后推去,接着身体转了个方向,右手持剑,向前刺去,与老虎打了个照面。 伴着一声“子清”,那镖师堪堪将剑刺中老虎,便被虎掌拍中,好在他也是练家子,就着老虎的掌力向一边歪去,错身时竟还用脚踹了那老虎一下,使它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百户反应最快,在老虎跃起时他便拿着刀砍了上去,其他城防兵,也是跟着向老虎冲去。 这时只听嗖嗖两声,百户的钢刀也已砍在老虎后背,老虎仰头一声嚎叫,终于摔在了地上,瞪了一下腿,便睁着双眼不动了。 本来在地上人多,城防兵又离老虎近一些,老虎若是向人群,郑大宝也不好放箭,谁知刚刚老虎为了躲前头的箭,竟然跳了起来,那老虎一跃便有丈许,待郑大宝再换上一支箭时,那老虎将将被镖师撞开,他便又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59 放了一箭。 与他同样动作的还有另一位镖师,所以刚刚才有两声箭响。 这会见老虎躺在地上不动,众人才松了口气,这厢城防军的士兵们上手捆虎,那边衙役们围着乔枫,乔枫则扶起地上的镖师,急道:“子清,你可伤到了哪里?” 另一个镖师走近郑大宝,笑着道:“果然英雄出少年,郑小兄弟这箭术真是了得!” 刚刚射中的两箭,都是正中老虎,只不过一箭射中了老虎的腹部,另一箭则射中了老虎的胸部,竟然还是穿身而过,只余箭尾卡在虎身中,这当胸一箭便是郑大宝所射。 听到他的话,郑大宝不知谦虚为何物,认真地点了点头,对于使弓箭的本事,他向来自信。 抬着近六百斤的老虎,众人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山脚下。 于班头嘱咐郑大宝明日去府衙领赏金,便跟着百户一行人回了府城。只余郑大宝与谢管家并两个小厮。 留下一个小厮看车,三人则向着镇北寺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打啊打啊打老虎,打到一只大老虎,敬个礼啊,扒个皮,单人副本要通关! 众小天使:什么鬼Σ( ° △ °|||)︴ 小甜饼: 晚上,大宝脸红红的看着方言道:“言哥儿,我发明了一个打虎的姿势,你要不要试试?” 一宿没睡,方言仍旧精神,他看着连连打哈欠的郑大宝道:“夫郎,咱们今日白天再复习一下打虎的姿势吧!” _(:зゝ∠)_后悔发明新姿势的大宝,被方言拉回炕上,继续未完之事......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夕阳西下,两侧又有高树遮掩,山路上只隐隐约约能见个影儿,还好谢管家备了灯笼,能照着前行的路。 靠近山脚这段土路较为平缓,但也不是马车能走的,待近山腰处便有石阶直通到寺门前,那台阶有几百之多,走上一回也是一次修行。 郑大宝不是话多之人,谢管家虽然善言,却也是知进退的,他边走边与郑大宝聊些打虎之事,可惜郑大宝三言两语便将事情带过,三人只得安安静静的爬山。 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土路已走了多半,路旁杂草中忽然窜出一只黄色身影,还好这会儿四周安静,郑大宝又机警,乍一听见声响便撞开了与他并行的谢管家。 走在前头提着灯笼的小厮听见响动,转回头便对上一只硕大的虎头,直接吓得昏死过去,□□竟还流出些不明液体,手中的灯笼也摔在地上,三滚两滚熄灭了。 竟然又是一只老虎! 刚才晃眼的功夫,郑大宝看见这只老虎比上一只要小上许多。 好在这会儿夜幕降临,虽然没有月亮,但满天星光,便是周围有树木遮挡,也能看见老虎的身影。 许是那小厮身上的气味不好,老虎并没有扑上去,而是转过身来,瞪着郑大宝二人,老虎本就善于夜行,这会儿眼睛悠悠地冒着绿光,似索命鬼魂,骇人得紧。 谢管家虽然已过不惑之年,但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见到一只活着的老虎,这会儿奋力爬起来,竟觉手脚酸软,用不上力气。 郑大宝还算镇定,毕竟下午才射杀了一只六百斤的猛虎,如今这只只有二百斤左右,应当轻松些。 可问题是他把弓箭还回去了,此时手中连个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不管二人如何想,老虎狩猎自然是出其不意,这会儿一击没中,它便身体稍稍后移,腿上用力,向前跑了一步,腾空跃起,大张着口扑向将起未起的二人。 紧急情况之下,郑大宝也没了思考的余地,想起今日看那镖师打虎时的姿态,他一手推开旁边谢管家,就着未起的姿势,用力的登出双脚迎向猛虎,也幸亏那老虎体重较轻,又是半身在空中,被郑大宝双脚体踢中前胸身形便是一滞,复又借力滚到一旁,便是翻身时一只前爪勾到了郑大宝的下颌处,随即见了血。 许是血腥味刺激了那老虎,许是郑大宝的反抗让它有了迟疑,那老虎不像刚才一样冲上来,它自鼻孔呼出两口气,直勾勾地盯着郑大宝。 郑大宝在老虎翻身时,便迅速站起了身,这会弓着背,喘着粗气,双手握拳垂在身体两侧,他紧张地盯着那老虎,连脸上的伤都恍若未觉。 这时身后的谢管家,挣扎着站了起来,将怀里藏着的东西拿出来,塞到郑大宝手中。 郑大宝感受到手中被塞了个东西,目光下移扫了一眼,见是一把匕首,刚想别在后腰,便见那老虎急速跑了过来。 那老虎显是已经知道郑大宝不好对付了,竟然一错身绕过他,扑向了他身后的谢管家。 说时迟那时快,谢管家才将防身的匕首给了郑大宝,便见老虎扑了过来,连转身的时间都没有,惊声喊叫着往后退,没几步便跌倒在地。 郑大宝见老虎错身,当机立断,将手中的匕首塞入口中,瞪大双眼,千钧一发之际双手竟抓住了老虎的尾巴。 那虎尾可不若看起来那么柔软,竟似条皮鞭一般,郑大宝咬紧匕首,抓住老虎尾巴,使劲浑身劲力,将那二百斤左右的老虎,抡了回去,嘭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趁那老虎不甚清明之时,郑大宝也顾不上满口血腥味,一下子扑了上去,将匕首插在老虎胸前。 擦了擦汗,郑大宝站起身来,走过去扶谢管家起来,还没等谢管家开口询问郑大宝的伤势,那老虎竟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拼着最后的力气,扑向了郑大宝。 终究是力有不逮,那老虎远没有开始时跳的高,这会儿伸出的前爪堪堪抓向郑大宝的腿。 那老虎一寸多长的虎爪带着倒钩,这一爪下去,郑大宝腿上的裤子便被血阴湿了。 郑大宝忽然被老虎扑倒,也顾不上腿疼,连忙转过身跳到老虎身上,一手按住虎颈,一手挥拳砸向虎头,大约砸了十几下,见那老虎已然不动了,郑大宝才似全身失了力一般跌坐在一旁,他感到全身都疼,尤其是下颌和左腿。 第二日巳时,郑大宝才悠悠转醒,睁开双眼,木然的看了看屋顶,不是客栈的通铺,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这会儿应该是仍是在梦中,郑他又安心的闭上了眼。 坐在不远处的人见他睁开双眼又闭上,显是醒了,忙凑到跟前,问道:“郑英雄,你可是醒了?” 听见人声,身上的酸痛瞬间袭来,郑大宝一下子便清醒了。 昨晚赤手打死了老虎,他的腿受了伤,谢管家也在躲闪时扭到了脚,镇北寺到底是没去成。后来谢管家唤醒了晕过去的小厮,二人扶着郑大宝下了山,待到车上之后,郑大宝便昏睡过去,之后的事都不记得了。 看着凑到近前的人,正是昨晚打灯笼的那个小厮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60 ,郑大宝问道:“这是哪里?” 听着郑大宝的声音有些嘶哑,那小厮连忙倒了碗水递到近前,边道:“回郑英雄,咱们这会儿在医馆。” “陈氏医馆可是府城最好的医馆,在前朝起陈家便在府城开医馆,陈家的医术那是世代相传……”这小厮虽然昨日被只老虎吓坏了,丢了人,这会却精神得很,郑大宝问一个问题,他便能滔滔不绝讲上半天。 郑大宝坐起身,张口喝水,便觉下颌处疼得很,不禁嘶嘶的抽着凉气。 那小厮见状,连忙将桌上的苇子杆拿过来,递给他道:“郑英雄,您伤了下巴,得用这个喝。” 见那小厮将个东西插入碗中,扶着另一头给他,他便凑过去喝起了水,这东西甚是有趣。 不大张嘴下颌处便不疼,感到腿却有些闷痛,郑大宝喝罢水,掀开被子一看,登时吓了一跳,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腿,问道:“我的腿怎得变成了个棒槌?” 小厮接过碗,放回桌上,道:“郑英雄,您莫要乱动,大夫说您腿伤有些重,”见郑大宝皱眉,他赶紧将昨夜之事讲了一遍,“昨夜我与管家扶着您到车上,您就昏睡过去……” 那小厮只要开讲,便事无巨细,郑大宝皱着眉听了半天才算听到了要紧处。 原来他腿上的伤口竟然深可见骨,昨夜大夫给他灌了汤药,清洗过伤口后,用桑皮细线为他缝合了伤口,伤口外面又敷了厚厚的一层膏药,腿肿加上缠了一层布条,才会像个棒槌。 虽说伤得厉害,此时郑大宝却只感觉有些闷疼,尚可忍受。 还未等小厮将大夫交代注意的地方说完,房门便被推开了,开门的是谢管家,而先走进来的却是个三十多岁的哥儿。 见来人,那小厮赶紧站起身来,低头唤道:“老爷。” 谢老爷轻轻点了下头,便看向郑大宝道:“谢二乃是我的管家,昨日多谢郑小英雄舍命救人。”说罢还作了一揖。 那哥儿内着一身青衣,披着件狐裘,说话客气,见他给自己作揖,郑大宝竟生出些不好意思来,忙道:“不用谢。” 见他如此,那哥儿眉眼微弯,面带笑意,果真是好相貌! 谢管家关上门,提着食盒走到一旁,道:“这位是我们谢府的大老爷,昨日多谢郑英雄相救,”边说边打开食盒,“想着郑英雄若是醒了,腹内饥饿,便带了些吃食来。” 许是闻到菜香,郑大宝腹中空鸣,他这才记起昨日竟连晚饭都没吃,便也不去细想这谢家怎得管哥儿老爷,直伸头望着那饭菜。 这餐饭颇为丰盛,一盆饭并四个菜,两荤两素,郑大宝也顾不得下颌疼痛,风卷残云般将饭菜吃了个干净,吃罢抹了抹嘴,碰到下颌处,疼得直抽气。 用苇子杆又喝了碗水顺气,郑大宝才觉不好意思,三个人看着他一人吃,便是脸皮再厚此时也红了。 挠了挠头,郑大宝道:“谢谢你们的饭。” “莫要如此,你救了谢二,我谢家感谢你还来不及。”谢老爷早在他吃饭时,便坐到了一旁,这会儿接便道:“郑小英雄安心在此养伤,饭菜府上每日会着人送来,你莫要挂心。” “你们莫叫我英雄,叫我大宝便成。”听了一早上的“郑英雄”,郑大宝感觉浑身不舒服,这会儿赶紧跟三人说到。 又关心了郑大宝闲几句,谢老爷便带着谢管家回府,临走前交代那小厮务必要伺候好郑大宝,若有什么需要只管跟府里说。 这小厮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因家中孩子多,将他这不上不下的一个卖给了人牙子,辗转到了谢府,因着他到谢府时是春天,便改名□□生。 谢府家风清正,主子们明事理,下面小厮的日子自然也好过。 春生今年才跟着谢管家做事,尚年幼,又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经此一事对郑大宝甚是崇拜,自然想在他面前表现。 自此郑大宝住在医馆的日子,便不会无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叮!恭喜玩家郑大宝,打死副本小老虎。 获得奖励:一身伤×1,话痨小厮×1,哥儿老爷感谢×1,管家感谢×1 ps:以上奖励只能看,没什么用处,over。 从新晋上下来,终于爬上了月榜,虽然文笔渣渣,但是好开森\(^o^)/~ 小甜饼: 方言看着已经写到41集的故事,皱眉不开森,一旁的郑大宝赶紧将他搂在怀里,问道:“言哥儿,你皱眉都不好看了,怎么了?” 方言左右看看,见没人,才嘟嘴道:“兔作者太可恶,我都三章没出现了(╯_╰)!” 郑大宝将方言压倒,亲了上去,道:“其实是我帮你请了假,咱们来做点累的事,可好?” _(:зゝ∠)_强行给自己加了戏的兔作者,哭晕在厕所......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谢老爷领着谢管家前脚刚走,后脚便又来了一个人。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留着半长胡子,着一身灰白衣服的人,春生见来人,唤道:“陈大夫。” “恩,”应了一声,那陈大夫走近郑大宝,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道:“算着时辰你也差不多醒了,且拿出手来,让我瞧瞧。” 给郑大宝诊过脉之后,他捋了捋胡子,点头道:“果然年轻,身体底子好,将养些时日便能好了。” “那我可能走了?”郑大宝出来也有些日子了,皮子也卖完了,便不想在府城多呆。 听他如此问,陈大夫瞪起了眼,没好气道:“若是不怕烂了腿,你便走吧!” 郑大宝不禁有些讪讪,皱眉道:“腿不是很疼。” 陈大夫虽然医术了得,脾气却不是很好,这会听着这受了重伤的小汉子念叨,也不与他细说,只道:“哼,待晚上你再决定是否要走吧!” 陈大夫板着脸走后,屋内便只余郑大宝和春生二人。 对于不能走这件事,郑大宝心中多少有些怨气,春生见他听了陈大夫的话后面上不悦,便说了些陈大夫这年医病救人的事例,想劝他听话。 下午的时光过得很快,待夕阳洒下余晖时,便有谢府的人前来送饭,郑大宝吃着美味的饭菜,忽然听到一声“咕噜”,抬头看了看脸色通红的春生,他才想起,自他醒来便没见春生吃饭。 郑大宝的面前,杯盘狼藉,咽下口中的饭,放下箸,郑大宝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还没吃呢吧?” 摇了摇头,春生道:“我一会将食盒送回去,便在府里吃。” 郑大宝赶紧将饭吃完,帮着春生将东西收拾好,目送他离开。 见这会儿终于没有人了,郑大宝就着坐着的姿势,右脚先着地,又缓缓的移动左腿,当左脚也挨着地之后,他便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61 站了起来。 这一站还未撑住,他便疼得跌了回去,白日里都没甚知觉的左腿,这会儿终于开始疼了起来,那滋味像是生生撕开了皮肉,抓心挠肺的疼,郑大宝觉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原来昨夜给他缝伤口时,陈大夫不仅给他灌了汤药,还在左腿上涂了些秘制的药汁,所以他白日才没感觉到真正的疼痛,这会儿药力没了,自然疼痛便回来了。 郑大宝又坚持着挪回了炕上,他终于知道了陈大夫的意思。 在医馆养病,每日躺在炕上,很是无聊,还好有春生解闷。郑大宝每日听春生讲讲府城里的八卦,偶尔愣神想想方言,日子也算过得去。 过了两日,又来了两个人。 正值午后,郑大宝吃饱喝足,倚躺在那里,春生回谢府去送食盒,只有他一人在。 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想着可能是谢管家,郑大宝便应了声。 谁知推门进来了两个年轻的汉子,前面一个穿得贵气,外披一件狐狸披风,后面则是个小厮打扮的。 头前的汉子,进门看了看郑大宝,问道:“你可是那徒手打死猛虎的郑大宝?” 此人十二、三岁的样子,唇红齿白,声音也比一般汉子要细上一些,府城的汉子果然都金贵的很。 见是不认识的人,郑大宝皱眉道:“我是郑大宝。” “你怎么打死那猛虎的,快快说来听听!”那人也不在意郑大宝的态度,急道。 皱着眉三眼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郑大宝更是疑惑。 那人惊讶于郑大宝竟然将只老虎抡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目光闪烁着崇拜,感叹道:“你真是厉害的很,”随即又问道:“你是个猎户?” 郑大宝见他似是没完没了,便问道:“你是谁?” 那人像是才想起还未介绍自己,颇有些不好意思,到底也是有教养的,他拱起双手道:“在下姓谢,行四,你唤我谢四便可。前日听闻郑英雄为救人,徒手打死猛虎,在下甚是钦佩,今日来一睹兄台风采,若有叨扰之处,还请兄台海涵。” 这人正经起来,说话文绉绉的,郑大宝听着都觉费劲。 听他说是谢府的人,想着这几日多亏谢家照料,郑大宝自然不会赶人,只道:“唤我郑大宝便好。” 谢四也不客气,坐在离郑大宝较远的桌边,好奇的与他攀谈起来。 谢四许是没去过村子里,也没打过猎,对于猎户有问不完的问题,即便郑大宝回答时总是板着脸说上三两句,他也兴趣不减。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春生回来了,推开门,还未见人,便听他道:“郑大哥,你猜我路上……” 待看清屋内的三人时,春生愣了一下,张口唤道:“四……” 自进门便未出声的小厮,这会儿忙出声道:“春生,你刚作什么去了,四少爷来了半日也未见你。” 春生听闻这话,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后回道:“回四少爷,小的刚回谢府送食盒去了。” 见他识趣,谢四看着他点了点头,道:“你做的很好,日后也要如此。”接着又转头看着郑大宝道:“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郑……”想着不能再唤兄台,他又改了口道:“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领着小厮便走了,那小厮与春生错身时,低声在他耳边道:“记住,是四少爷!” 待人走后,春生也忘了要与郑大宝说路上的事儿,面容有些纠结的站在那里。 对于谢四,郑大宝只当他是好奇心重的富家少爷,没甚多余的想法,见春生在那愣神,不禁有些奇怪,问道:“春生,你愣在那里作甚?” 见春生摇头,郑大宝多少勾起了一些好奇,叫个哥儿作老爷,突然到访的四少爷,还有这个话多的小厮,他不禁感叹了句:“谢府还真有意思!” 春生对于谢府自然是忠心的,听郑大宝说起谢府来,便将府城里有关谢府的传闻讲与他听,内容便是谢老爷长相英俊,又多么能干,谢家商铺遍布南北,谢老爷经商多么的厉害等等。 虽然洋洋洒洒说了一个多时辰,也有些逸闻趣事,但关于谢家内里的事儿,春生一个字也没有提。 郑大宝对于谢家的事儿也没甚兴趣,只是感叹于谢家果真有钱,有钱人吃得好,穿得好,他也应当多赚些钱,以后让方言过好日子。 想起方言,郑大宝便又想起了平安扣。 这次受伤醒来,便不见了平安扣,想来是那晚与老虎搏斗时碎了,虽然有些可惜,但想着许是方言亲手做的平安扣才保了自己平安,郑大宝便觉开心。 过了十几日,谢管家提着个包袱来看郑大宝,郑大宝终于能下地了。 “看样子郑小兄弟已经大好了,”谢管家进到屋内,将包袱放在桌上,唤道:“你且过来看看。” 春生扶着郑大宝走到桌边坐下,谢管家打开包袱,露出里面的黄色,吓了春生一跳。 那里面竟然是虎骨、虎皮。 谢管家解释道:“郑小兄弟打死的那只老虎,我托人收拾了虎骨、虎皮,费了些时日才晾好,这便拿来了。” 虎头早已不成样子,只身尾处的虎皮硝好了。将那皮子打开,还能看到上面有一个豁口,应是那匕首留下的。 想起那匕首,谢管家便不由失笑,还是那日谢夫人让他带上防身的。 虎骨便是去了筋肉,洗净、阴干的,比原来要轻上许多。 郑大宝原也没想,还能得了这些,抬手摸了摸,他也算打过老虎的人了。这些年他连狍子、狼都打过,就是没打过老虎。 谢管家见他喜欢,又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他,还未开口,便被郑大宝挥手拒绝了,“给我这作甚,这些日吃着谢府的,又有小厮使唤,莫再给我了!” 谢管家见他如此,面上带了笑意,将银票放在桌上,向郑大宝方向滑过去,道:“郑小兄弟,这是于班头托我转交与你的赏银。” 听他如此说,郑大宝便将银票收了起来。 原来谢管家偶遇了于班头,听他提起郑大宝没有去府衙领赏钱,便将郑大宝的事告知了于班头,才有了今日这遭。 银钱充裕,只带个戒指儿给方言便觉寒酸,想着怀中的金裸子,郑大宝便有了主意。 待左腿能吃力,走动时也不会崩开伤口了,郑大宝便准备去取戒指儿,春生听闻他要出门,无论如何要跟着伺候,郑大宝也只能无奈点头。 到了聚宝阁门前,春生看了看头上牌匾,不禁感叹郑大宝与谢家还真是缘分不浅。 打发春生在外等着,郑大宝便独自进去了一趟,取了戒指儿,又买了些东西。 从聚宝阁出来,郑大宝便不准备回医馆,伤已好的差不多,药钱也是谢府结的,他想亲自去谢府道谢。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62 第一次进谢府,郑大宝有些紧张。 自门外看,谢府只是比别人家气派些,走在院子里,跟着春生绕来绕去,郑大宝不得不感叹,谢府比他见过的县里大户人家,要富有的多。 进到会客的花厅,上首坐着谢老爷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那女人穿着的衣裳繁复,看起来颇有贵气,头上明晃晃的金饰更是显眼。 还未等郑大宝开口唤人,那女人便问道:“这便是那赤手空拳打死猛虎的郑大宝?”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鬼鬼祟祟拿着一卷纸往外走,让机警的兔作者抓了个正着。 打开纸卷一看,上面竟然是要投诉兔作者的内容:主角好几集不出场,有骗收视的嫌疑。 兔作者颤抖着手指,道:“你不是我亲生的!你出去!” 方言转身投入大宝的怀里,高兴道:“大宝,这下咱俩不是一个娘了,可以做羞羞的事了。” 避开了亲兄弟这一点,二人高高兴兴的回屋去做不可描述的事了,只余兔作者默默的流下两行清泪。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是的,夫人,”引郑大宝进花厅的谢管家回道:“他便是郑大宝。” “别站着,”那谢夫人热情道:“快请坐。” 郑大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谢管家给他倒了杯茶。 见他走道虽有些跛,精神甚好,谢老爷问道:“郑小兄弟这是大好了?” 郑大宝走了半日正有些渴,这茶不冷不热,入口刚刚好,他喝了半杯后,站起身来一揖,道:“这段时间,多亏谢老爷照顾,如今我已大好,准备返回良柳县。” “良柳县?”谢夫人不自觉便问出了声,“听说郑小兄弟是青山县郑村人,怎得要回良柳县?” 其余二人也很诧异,自郑大宝受伤之后,谢老爷与谢管家去探过两次病,说到籍贯时,郑大宝的确说的是青山县。 已进十二月,江水都结了冰,水路是不能走了,自府城回良柳县或是青山县路程差不多,郑大宝便想先去看看方言。 挠了挠头,郑大宝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去寻一位朋友。”还未定亲,便直言去寻个哥儿,自是不好听,他便没有明说。 谢老爷与谢夫人对视了一眼,试探着问道:“郑小兄弟,可知良柳县有一绣坊?” 见郑大宝点头,又问道:“你可知那绣坊谁主事?” 郑大宝去年过年那段日子,每日接送方言,听他说了不少绣坊的事,这会儿便道:“绣坊里管事姓曹,不过当家的是谢婉娘。” 听他如此说,谢家人便信了□□分。 郑大宝说到这里也注意到了,不禁问道:“那绣活很好的谢婉娘,是你们家的?” 谢老爷点了点头,道:“正是,谢婉娘乃是家妹。”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谢夫人,见谢夫人点头,又接着道:“还有不足一个月便要到年关了,我正想给婉娘去封家书,不知郑小兄弟可愿帮我这个忙?” 这些天多亏谢家照应,又是给方言的师父带信,郑大宝便点头应了。 商量好谢家帮忙找回去的马车,郑大宝言道想去镇北寺许愿,谢家又派了马车送他去到山脚下,约定两日后再去接他。 谢老爷本担心他腿刚刚找好,爬上几百级石阶太过劳累,想让春生跟着他上山,郑大宝却记得店小二说“诚心才能得佛祖保佑”,便拒绝了。 虽然爬石阶时累得很,但求到开过光的护身符时,郑大宝便觉一切都值得。 待离开那一日,谢管家将郑大宝领到府城北门。 谢家毕竟经商多年,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对于出行之事甚是熟悉。这次便帮郑大宝寻了个往北的商队,途经良柳县。 带郑大宝认识了商队的头儿,又将他送进了马车里,谢管家道:“郑小兄弟,今日府内还有些事务等着处理,我便送你到这里。” 又客气两句,谢管家便回去了。 还未等郑大宝感受即将离开府城的落寞,以及不久便要见到方言的喜悦,便有人掀开布帘。 竟是谢四。 小厮挑着帘子,谢四看着郑大宝,脸微微有些红,他将手中的包袱往前递了递。 只皱了皱眉,郑大宝并没有接。 “这里是些吃食,留着你路上吃。”谢四道。 听说是吃的,郑大宝虽然喜欢,但也未伸手去接,他自己准备了些干粮,这会儿不好平白收人东西。 见他不接,谢四便有些急了,“你送虎骨与我,我只送你些吃食,你怎得都不接?” 原来郑大宝养伤这些日子,谢四便不时去看他,二人也算熟络。一次谢四提及谢老太爷身体不好,想寻些虎骨给他用药。想着自己受了谢府照顾,郑大宝便将虎骨分了他一些。 这会儿听他如此说,郑大宝也不好再拒绝。 见郑大宝伸手要接,谢四将包袱往回撤了撤,又拿出个盒子给他,有些调皮的笑道:“这个也给你。” 郑大宝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平安扣,这平安扣乃是和田软玉所制,成色比方言给的那块好太多。 “听说你原来那块碎了,我便寻了一块与你。”谢四道。 将盒子扣好,郑大宝又将它还给谢四,道:“我不要。” “怎得不要?”谢四眼眶微红,瞪着眼睛问郑大宝。 虽然平安扣只寓意祝福平安,但郑大宝见此物便不想收,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将头转向一边,郑大宝再不开口。 谢四将双手回收,趁谢四不注意,便将盒子塞进了包袱里,虽然紧张地心砰砰跳,他仍是面容平静,将包袱递了递,道:“那这些吃食你且收下吧!” 见郑大宝收了包袱,他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商队的头儿是老手,一路上还算顺利,只是寒冬腊月,地上积雪,本就不大好走,又飘起了雪花,才耽搁了些时间。 这次府城之行用了一个多月,其中所见所闻、所遇危险、所识之人,若是细说起来,便是讲上半天也不一定能讲完,但郑大宝仅在两个馒头、一碗粥,一碟咸菜的时间里,便将经过讲完了。 围在一旁的方家三人,听着他平淡的叙述,那些惊心动魄之事也似蒙上了一层纱,不那么真实。 直到郑大宝将包袱里的虎皮、虎骨拿出来,交给张秀,三人才有了真实感觉。 方老二本想让郑大宝将东西拿回家,奈何郑大宝不愿,言道他家不缺兽皮之类的。 饭后在堂屋聊了会儿天,见张秀与方老二一直陪着,郑大宝拿眼睛偷偷的瞟了方言几次,心中略有些失望,道:“我得回家了。” “我送你。”见郑大宝起身,方言赶紧跟着道。 方老二和张秀在,方言便是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 送郑大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63 宝到了院门口,方言有些不舍,唤道:“郑大宝。” 郑大宝转过身,看着方言,眼中闪着光,若不是青天白日,又在院门前,没准他就扑上去了。 “叫大宝,”郑大宝道,“我娘都这么叫的。” 唤了声“大宝”,方言脸上绽开了笑,接着道:“你能平安回来,真好。” 方言还是那个方言,此时脸上带笑,便是肤色有些黑,也将郑大宝迷得不成样子,若是能抱一下多好! 忍下了心中的冲动,郑大宝将为方言准备的礼物,一股脑的塞给他,道:“送你的。”便似逃跑般转身走了,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他便忍不住想碰方言。 望着他的背影,方言笑容渐收,微微皱起了眉,他还有许多话想说呢,怎么郑大宝就走了呢? 东屋内,方老二从窗缝往外看,见郑大宝走了才“哼”了一声,似是不太满意。 张秀听到声响,不禁失笑,问道:“你这是怎得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方老二的心思,郑大宝去府城的这段日子里,方言虽然每日人在这里,心却不知飞到哪去了。 想着自己养大的哥儿,被个认识不过一年的汉子勾去了魂,便是郑大宝对方言再好,方老二这个当爹的也是看他不顺眼。 刚刚在堂屋,他便看见郑大宝一直拿眼瞄方言,心中升起的火起,许是只有当爹的人才能懂。 “那小子走就走,不知又塞了些什么给言哥儿。”方老二气哼哼道。 张秀坐在织布机前,笑着斜了他一眼,叹道:“你啊!” 直到再也看不见郑大宝的身影,方言才拿着他给的东西进了屋,刚进屋便不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在外面站了半柱香的时间,他这会儿才感觉冷。 照常忙活了一日,到了晚上,方言才小心翼翼地将郑大宝给他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个木盒一个包袱,将木盒打开,里面放着两个银圈,银圈的下面有一张护身符,如今方言已经识得不少字了,将那符拿出来看了看,红布上面绣着金线,看着便安心,想着明日编个绳子再戴,方言便又将符放了回去。 两个银圈,一大一小,约有两分宽,上面还有些花纹,方言研究了好一会,也不知这两个是做什么用的,便又将它们装了回去。 最后他将那个沉甸甸的小包袱打开,见到里面的东西,方言不知怎得眼泪就流了出来,那包袱里竟然是大大小小十个金裸子! 那种春日里捉了一只鸡,到秋天便收获一群小鸡仔的感觉,方言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无关银钱,只是那人对自己的在乎。 自郑大宝归来,时间也过得快了,方言觉得便是这年也比往年好过得多。 年后,二月初六,张庄外行来一列车队。 一行四辆牛车,车上都装着东西。 已至冬末,张庄一片银白,那些车行的很慢,路上偶有一两个人看见,都惊讶于那车上的东西。 第一辆车上放着些酒坛子,粗略一看竟有六、七坛;第二辆车上放着个大红木箱子,并几匹布;第三辆车上放着些装的鼓鼓的布袋子,还有些干肉、腊肉;最后一辆车上则放着皮子,还有些小木盒子,不知装得是什么。 每辆车上都系着红布条,待有人看到车上坐着的郑大宝时,便知这是来方家提亲的,还是直接带了聘礼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自带bgm) 【系统】叮!方言上线,夫夫合体正式提上日程!(づ ̄3 ̄)づ ps:今日兔作者不高兴(。·ˇ‸ˇ·。),小甜饼被吃掉了。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郑大宝家住郑村,他娘乃是县城郑府的小姐,这些年与郑府从未断了联系,这次郑大宝提亲,郑大宝的娘体弱不便,便是郑府派了管家小厮,找了媒婆同郑大宝一同来的。 议亲之事及其顺利,定下二月二十六成亲。 距成亲只有二十日,要准备嫁妆用具,又要作新衣新被,张秀叫上邻居李大娘帮忙,每日里忙得不亦乐乎,比他自己成亲还要高兴。 闻听方言定亲的消息,木雨竟也来方家帮忙了。 他曾经有些微胖的脸,如今清瘦了许多,虽然不复原来的活泼,但人很精神,想来木家对于木雨和离之事,并未过多责怪。 自年前接了家书,婉娘便回了府城,正月十八才回来。 方言自正月二十便开始去绣坊,每日一个时辰的学习从未落下。 到了二月二十四日,方言到绣坊时,曹管事候在门口,言道婉娘在会客厅等他。 见了婉娘,行了礼,站在堂中,仿佛回到了第一次来绣坊时,那时的方言还很紧张,能得一份给绣坊作零活的活计,对于他来说乃是天大的喜事。 如今,拜婉娘为师也一年多,再次站到这会客厅,有的只剩下从容,以及与婉娘的亲近。 自行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今日既然不是在书房,想来婉娘已经知道他即将成亲的消息了。 本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只是将要离别,方言心中甚是不舍。 “师父,我后日便要同郑大宝成亲了。”方言道。 郑大宝一趟府城之行,婉娘过年归家时,便从谢老爷那听说了,在她看来二人也算是良配。 端着茶碗,微微有些怔愣,与方言每日相见,令她有一种看着自己孩子成长的感觉,如今孩子要出嫁,明知是好事,心中却空落落的。 只片刻功夫,婉娘便收拾好了心思,将茶碗放在桌上,微笑道:“成亲是好事,莫要苦着张脸。” 见方言面色似是和缓了些,婉娘又接着道:“你我师徒一场,今日便给你上最后一课吧!我将家中之人相处之事说与你听……” 婉娘未嫁作人妇之前,也是大家闺秀,便是年幼时有些活泼,该学的礼仪一点都没少,如今将自己所知说与方言听,作为村里野生哥儿的方言受益匪浅。 讲了约有一个时辰,期间曹管事来添了两回茶,当婉娘说道:“今日便讲到这里吧!”便意味着学艺到此为止了。 婉娘一年来的教导,方言感之不尽,想着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方言跪在地上,磕了三下,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便是我一辈子的师父。” 婉娘扶起方言,见他还若初见般稳重,心中甚是宽慰,默默撤下手中的劲力,道:“你是个好孩子。” “你后日成亲,为师应是去不成的,今日备了薄礼,你且收下,全作师父的一番心意。”婉娘又道。 这时曹管事托着个托盘进来,婉娘亲自将布包放在方言手中,打开来,里面竟然是一排大大小小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64 的绣花针。 一揖谢过婉娘,方言转身便走了,若再不离开,他怕自己便不愿走了。 望着方言离去的方向,婉娘久久没有言语。 待静了静心,她问道:“我做的如何?” 候在一旁的曹管事,见她终于开口,不由的松了口气,道:“婉娘怎得不将心中打算告知方言?” 摇了摇头,婉娘道:“没甚好说的,各人自有命,他虽纯善,奈何将要成亲,去往别处,作师父的怎好阻了他的幸福!” 曹管事见她如此,不禁皱眉,迟疑道:“这几年北边渐安,京城有传言,今上想将指挥使大人调往南边,”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婉娘的脸色,继续道:“若细心教导方言,让他接掌绣坊……” 抬手打断他的话,婉娘道:“我虽中意他,却不好强人所难。绣坊里都是些什么人,你我清楚,此事急不得。” 见婉娘不想再说,曹管事便不再言语,与所爱之人相隔千里,不能相见,那感觉他与婉娘都懂。 虽然赵庄与郑村只隔一座山,但迎亲是不好翻山的,何况那山险峻。 若是当日清晨从赵庄出发,过了良柳县,再到青山县,最后到郑村时便接近傍晚了,如此行事,便会误了吉时,两家商量提前一日郑家便派车,将方家三人接到青山县,第二日便从青山县接亲。 二十五日一早,木雨送方言上了牛车,不舍道:“言哥儿,你一定要过得好。” 颠簸了大半日,终于到了青山县。 青山县靠江,虽然距离良柳县只有百里左右的路程,但明显要比良柳热闹得多。 根据习俗,这一日方言是不能见郑大宝的,牛车直接将人送到了定好的客栈,郑管家将三人引到客栈内,交代好明日的事宜,留下两个听使唤的小厮,便走了。 县城郑家也是富裕人家,将整个客栈都定了下来,今日便只有方家人留宿。 房间早已布置妥当,内里一应用具都是新的,张秀和方老二将方言的东西放入房间,想着冷清的三人,方老二有些欲言又止。 方老二这边只有一个大姐方淑,但两家关系已经闹僵,方言结婚便没有通知她。 张秀本就孤身一人,便是有些亲戚,也不甚熟悉。 明日成亲之时,不说方家来的人少,便是连个送方言的相好朋友都没有,方老二想问问方言,要不要通知刘芸。 张秀赶紧扯着方老二的衣袖,将他拉了出来。 回到二人的房间,方老二问道:“怎得不让我说?” 张秀皱着眉道:“说了又如何,徒增些不开心!” 方老二想想也是,头年方言生病,快不行了的时候,他也去寻过刘芸,可惜连面儿都没见到,如此绝情,便是知道方言成亲,今日也不会来。 想来方言心中有数,方老二便只叹气,不再言语。 天还未明,张秀便早早起来帮方言换好衣裳,整理好头发,待要扑些粉时,方言忙拒绝道:“阿么,莫要擦了。”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怎得不擦?”张秀问道。 虽然哥儿擦粉摸红的不少,方言却不想,他肤色太重,擦上了也不好看。 方言只笑了笑,道:“这样便好。” 东方微亮,接亲的队伍便来了,吹吹打打了一路。 不一会儿,便见一穿着喜服的人走进客栈,那人身高近六尺,比方言高上半个头还多。 方言见那人便笑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郑大宝长高了。 只听那人道:“言哥儿,我来接你了。” 方言同郑大宝出了客栈,便见门口停着一匹系着红绸的马,不禁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向郑大宝,面带询问。 郑大宝低头凑近他的耳边道:“莫要担心,这匹是母马,稳得很。” 扶着方言上了马,郑大宝也跟着挎了上去,那姿势说不出的潇洒。 二人骑着枣红色的马,前头由一个小厮牵着,慢慢的往郑村走去。 二月底的天,还有些冷,郑大宝就着拉缰绳的姿势,将方言圈在怀里,问道:“冷不冷?” 喜乐声再响,也不敌耳边人的声音。 方言自牵上郑大宝的手时,便紧张的很,哪里有功夫想着冷不冷,摇了摇头,又问道:“怎得要骑马?” 郑大宝成亲之事都是他祖母一手操办的,待询问他迎亲时,想要马车、牛车还是驴车时,郑大宝便相中了这匹枣红色的小马,硬要骑马迎亲。 想着不违礼数,祖母便同意了,并将这匹马送给他作成亲的礼物。 为了能潇洒的骑马,郑大宝练了好长时间,只是今日的表演,方言都没看见。 将头轻轻搭在方言的肩膀上,郑大宝回答道:“想早些抱着你。” 成亲这一日出奇的顺利。 待夜幕降临,坐在点着喜烛的新房内,方言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今日办喜事,全村的人来了十之八九,敬酒时,方言只喝了两小盅,便开始傻乎乎的笑,郑大宝这才想起方言的酒量,赶紧将方言扶回了新房。 哄着方言睡下,郑大宝又出去接受众人的祝贺,这一去便有些喝多了,这会儿方言清醒的坐在炕上,郑大宝搬了个凳子,坐在方言对面,瞪着眼瞅他。 之前也未见过他如此,方言问道:“大宝,你怎么了?” 郑大宝嘿嘿直乐,半个身子扑到方言身上,道:“言哥儿,你真好,”又用脑袋蹭了蹭方言道:“以后我养你,你给我做饭,可好?” 被突然抱住,方言先是一惊,然后又觉好笑,低头看着变得可爱的郑大宝,他点了点头道:“我给你做饭。” 用力的点了点头,郑大宝很是开心,又蹭着方言喊他名字。 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郑大宝仍然抱着方言蹭来蹭去,撒着娇,方言才一扶额头,郑大宝竟然喝多了! 不知郑大宝这边如何,反正成亲之前,张秀曾红着脸给方言讲了成亲之后二人要做的事,如今看郑大宝这个样子,方言咬了咬牙,既然是夫夫了,他也该对郑大宝做些特别的事儿。 这一夜郑大宝过得非常舒服,方言却累得不行,尤其是初次行事的地方,肿胀得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会不会锁,好纠结的兔作者_(:зゝ∠)_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第二日醒来,郑大宝便觉浑身舒泰。看了看一旁还未醒的方言,偷偷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郑大宝不自觉咧开了嘴。 掀开被子准备下地时,郑大宝才发觉自己竟□□,微微皱眉,他竟不记得什么时候脱得衣服。 待要转身去拿柜子上的衣服时,他“嘶”的叫出了声,低头看了看发疼的腰,竟然有两个红印子,用手指戳了戳,疼! 难道成亲就会有印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65 子? 郑大宝赶紧掀开被子,见方言穿着中衣,便掀开衣服去看,竟然没有,他不禁有些疑惑。 方言便是被他的动作吵醒的,睁眼便见郑大宝光着身子,掀他的衣服,方言赶紧压下被子,脸微红,问道:“你干嘛?” 见他醒了,郑大宝指着腰上的红印,道:“言哥儿,你快看,我这是怎得了?” 一眼见到小宝,方言的脸更红了,再往上看到那两个红印,方言先是一惊,随后便反应过来了,竟然是昨晚自己掐的! 默默转回头,方言道:“没甚事,过几日便好了。” 郑大宝却有些固执,他边开始穿衣服,边道:“我一会去问娘,她许是知道的。” “不能去!”方言赶紧道,咬了咬牙,豁出去了道:“那是昨夜咱俩做那事时,我不小心掐的。” “做那事?”重复了一遍,理解了其中的意思,郑大宝便又咧嘴笑了,他与方言已经做了那事了! 直到二人出了房门,郑大宝还在与方言说,“我都没感觉到,咱们再做一次可好?” 方言略有些别扭地去洗漱,做起了早饭,郑大宝则跟在他后面,墨迹道:“你怎得只顾自己,我都没感觉,咱们再做一次可好?” 郑大娘走到厨房门口,便见郑大宝跟在方言身后嘟囔着些什么,不禁失笑。 待饭做好了,方言招呼郑大娘道:“娘,可以吃饭了!” 郑大娘坐在桌边,看见郑大宝有些撒娇的嘟着嘴,就同幼时一样,颇有些感慨,笑着问道:“大宝怎得了?” 听到这一问,方言便羞红了脸,郑大宝似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也不装生气了,只夹了些菜与郑大娘,道:“娘,言哥儿做的饭好吃,你尝尝。” 吃过早饭,郑大娘将方言叫到跟前,给了他一个镯子,道:“这是大宝的爹送给我的,如今我将它送给你,也算是我与他爹的一点心意。” 郑大宝在一旁看着,伸手挠了挠头,好似忘记了什么。 这一日郑大娘给方言讲了郑大宝的爹,讲了许多郑大宝幼时的事。 方言这才知道,原来郑大宝跟着他娘的姓,他爹是入赘的,而且他爹竟然就是张庄原来的那个猎户,叫常五。 待晚上做完快乐的事之后,摸到方言脖子上的护身符,郑大宝终于想起来了,他问道:“言哥儿,我送你的戒指儿呢?” 村里人很少有戴戒指儿的,便是婉娘也因时常做绣活,没有在方言面前戴过,他自然不知道戒指儿是什么。 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回答,郑大宝解释道:“便是我去府城回来,送你的木盒,那里面装的便是戒指儿。” 还好成亲时,与嫁妆一同拿来了。方言赶紧下地,点上蜡烛,找到了那个盒子。 打开木盒,里面的戒指儿闪着光,郑大宝将小一些的那个,戴到方言手上,稍微有些紧,他又拿下来掰了掰,再戴上便正好了。 将自己的手伸到方言面前,郑大宝希冀的看着方言,方言便学着他的样子,给郑大宝也戴上了。 当看着这稀奇的玩意套在两人的手上,好像将两人的命运也套在了一起,因着小小的欣喜,二人又快乐了一次。 成亲的第三日,方言与郑大宝回了方家一趟,二人在方家呆了一夜,又回了郑村。 再回到郑家,郑大娘的“疯病”又犯了。她每日愣在屋子里,只有做饭的时候才会起身,吃饭的时候又会摆上四双碗箸。 郑大娘做的饭,味道一言难尽,方言吃过后,才明白郑大宝为何喜欢吃他做的饭。 白日里无事,方言便拿着针线,陪郑大娘坐着,练习婉娘教过的针法,偶尔与郑大娘说几句话,只不过少有回应。 郑大宝则每日砍砍柴、练练弓箭,偶尔出去转一圈。 就这样过了约有一个月,这日上午郑大娘显是好了,她将郑大宝和方言叫到跟前。 将一个棕红色的盒子交给了方言,道:“这是郑家的积蓄,如今你与郑大宝成亲了,这些便交个你管吧!” 方言有些犹豫,他转头看了看郑大宝,见郑大宝点头,才将木盒接了过来,道:“娘,你放心,我定会仔细管好。” 闻言,郑大娘翘起了嘴角,将木盒放在一旁,她牵起方言的手,又将郑大宝的手叠在上面,道:“言哥儿,大宝性子直,平日里他要是有什么话说的不对,你莫要与他真生气,”见方言点头,又接着道:“只要夫夫二人在一起,去到哪里都是好的,娘愿你们白头偕老。” 听着郑大娘的话,方言心里甚是温暖,娘便是应该如此的吧! 郑大宝这一日却异常的沉默,只听着郑大娘说话。 这一晚他没有颤缠着方言做那事,方言本还有些奇怪。 待第二日,郑大娘没有起来吃早饭,方言才明白,郑大娘竟然就这样走了。 通知了县城的郑家,简单办了丧事,郑大宝将郑大娘与他爹葬在了一起。 这几日,方言流了几次泪,见郑大宝只是忙来忙去,不曾落泪,晚上回屋,方言劝道:“大宝,若是难过,你便哭出来。” 郑大宝摇了摇头,坐到炕上,向方言伸出手,待方言过去后,将他抱在怀中,道:“其实三年前我爹去了,我便知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如今他们团聚了,我很高兴。”他将头埋在方言的身上,带着鼻音继续道:“我不难过,”说着,收紧胳膊,“言哥儿,你莫要离开我!” 忙完丧事,方言收拾家时,想起郑大娘给他的木盒,拿起来轻飘飘的,待打开来却吓了一跳,里面竟然装着五百两的银票! 死者已矣,生者仍需继续。 转眼便到了四月份,郑村的农户都在春耕,郑家没有地,二人只能将房后的菜地翻了翻,等着过几日撒些种子。 青山县虽然更繁华些,但县里没有绣坊,绣品也多是从其他地方运来的。 郑村也只有几个村妇,农闲时才聚在一处,绣些常用的物件。 成亲一个多月之后,方言有些想家了。 这一年的春天,还真是多事之春。 丧事之后没几日,方言收到了一封家书,信是张秀写的,大意是张秀有了身孕,只是年纪大,又是第一胎,不太稳,但暂时无事,嘱咐他们不必挂念。 方言见信,更是想家。 这一晚,郑大宝梦见了他的爹娘。 常五摸了摸郑大宝的头,道:“大宝,你长高了,爹将你娘接走了。” 郑大娘则笑着道:“大宝,我要与你爹走了,你也莫要留在这里,同方言去想去的地方吧!” 梦醒之后,天才泛白,郑大宝侧身看着方言,感受着心中的怅然一点点散去。待见方言睁眼,他便道:“言哥儿,我们回张庄去,可好?” 方言点了点头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66 ,复又皱着眉问道:“我们还需给娘守孝,怎能离开?” 郑大宝抬手戳了戳方言的脸,将梦告知他,道:“心中有牵挂便好,不需守在这里。” 郑大宝与方言骑着马回方家时,方老二还在地里,张秀见二人,忙问道:“怎得回来了?路上累不累?” 郑大宝先下马,又扶着方言跳了下来,方言道:“想你们了,想回来住些日子。” 二人边往屋内走,张秀边打量方言,成亲一个多月竟还瘦了些,想是丧事闹的,便道:“我做饭给你们吃吧!” 方言看着他走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替他高兴,闻言,忙扶他坐下,道:“阿么,你歇着罢,还是我来做饭!” 那边郑大宝栓了马,进屋没一会儿,方老二竟也跑了回来,见到郑大宝他便道:“远远的看着两人同乘一匹马,便知是你们,怎得这时回来了?” 听郑大宝说了那个梦,方老二点了点头,道:“你爹娘同意便好,”随后又长出了口气道:“你们回来,我也安心些。” 方老二每日出去干活,家中便只有张秀一人,他不放心,今日方言二人回来,以后便多了人照应。 春日里,张庄最大的事,不是方言骑着马回来了,而是张山终于没撑过去,张家到底只剩了张武一人。 待到了方言前世死去的那一日,夜幕降临,看着同室的郑大宝,他倍觉庆幸,主动缠着郑大宝折腾到半夜,终于心安。 张秀怀胎不稳,头几个月需要喝些草药安胎,这一日郑大宝便骑着马带方言去草堂抓药。 待出了草堂,郑大宝问道:“你怎得与那大夫那般熟络?” 听他问到柳成,方言没甚在意,只笑着答道:“柳大夫医术高明,前年爹的腿,便是他开药方医好的。” 虽然听着没甚不对,但想到自家哥儿对别的汉子笑的好看,郑大宝心中不快,待到了家门口,他便对方言道:“以后取药之事我去,你莫要去了。” 听他这话,方言微微皱眉,枣红马性温和,他一人便能骑,今日是郑大宝非要同去,怎得回来便不让他去了? 斜眼看着郑大宝,方言问道:“为何?” 见张秀自屋里迎出来,郑大宝义正言辞道:“咱俩同去,家中便没人陪阿么,若是他有不舒服,如何是好?” 想着郑大宝是个汉子,留下照顾张秀多有不便,方言只能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兔作者:多少人以为方言有了,请扣33333 o(∩_∩)o哈哈哈~笑死我了。 ps:今日祈祷能上榜,攒人品中.....留言区有惊喜掉落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这一年一家四口的日子甚是充实。 到了十月底,张秀怀孕便有八个多月。 这一日天好,方老二和郑大宝去地里收庄稼。 晌午,方言做好饭,张秀言说整日在家有些烦闷,想与方言一同去田里送饭。方言虽然有些担心,但想到大夫说应多走动,便未加阻拦。 村里人多在田里忙,路上反而人少,方言扶着张秀走了一路,也算顺畅,待到了旱田那里,便见张武坐在田埂上歇着。 方言不是爱记恨的人,与他熟识的张水又早已出嫁,此时见了张武,他便打算当作不认识。 他不记恨张武,张武却记恨他。 方言成亲不久,张山便没了。 想起之前两家议过亲,张武便恨上了方言,若是方言能嫁给张山,说不定他儿子便不会死。 此时见方言从自己面前过,张武将低头整了整衣袖,语带不屑道:“真是不下蛋的公鸡!” 方言闻言脚步微顿,斜眼扫了张武一下,见他没看自己,想着他又没指名道姓,自己接话反而不好,他便扶着张秀继续往前走。 谁知张武见他要走,竟向着他的方向吐了一口痰,又提高了些声音道:“成亲一年连个响儿都没有,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 张秀自怀孕后,担经受怕,脾气较之前差了很多,这会儿见有人向着他的方向吐痰,吓了一跳,怒道:“你要作甚!” 见张秀生气,方言赶紧拉着他,用没有挎篮子的手扶着他的背,道:“阿么,莫要与他一般见识,我们走。” 张武见张秀接话,站起身来,瞪着他道:“你个丑哥儿,叫什么叫!” 这话简直火上浇油,张秀哪还听得进去方言的劝,抻着脖子,瞪着张武道:“你怎得无缘无故骂人?” “骂你怎得?”张武向前迈了半步,扬了扬手,凶狠道:“我还敢打你呢!” 张武不过是想逞逞威风,出出气,并没想动手打人,他还不想惹上人命官司。 张秀虽然有火气,但他更在乎肚子里的孩子,这时便不敢再往前凑,只抱着肚子退后一步,瞪着张武。 方言在张武扬手时,便松开了张秀,向前半步挡在了张秀身前,盯着他的动作。 张武看着两个瞪着自己的哥儿,忽然觉得没趣,正好边上有相熟的人来劝,他便“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有惊无险的到了方家的地头,方老二与郑大宝已经坐在地上歇着了。 见他们过来,方老二赶紧站起身去扶张秀,问道:“你怎么也来了?”郑大宝则去接了方言手里的饭。 吃过饭之后,方言收拾东西,郑大宝去河边喝水。 方老二扶着张秀沿着地头上的小路慢走,不知二人说了什么,张秀竟生起气来,甩开方老二的手便往回走,方老二赶紧追上去哄。 便是这几步之间,张秀踩到松软的土地,脚底不稳,滑了一下,虽然方老二赶上去扶住他,他还是扶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 这可把方老二吓坏了,他赶紧朝着方言喊道:“言哥儿,快去请大夫!请产哥儿!”边喊还边将张秀抱了起来,往家的方向跑。 见他如此,方言也急了,向河边望了望,好几个人围在那儿,也看不见郑大宝。电光火石之间,他决定先去找郑大宝,毕竟找大夫、产哥儿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顾不上地上的篮子,他边向河边跑,边大声喊道:“大宝!” 待快跑到河边,才见郑大宝走了出来,半身棉衣沁了水色,发髻也有些散乱,脸上还有带着伤。 “你这是怎得了?”方言边问,边上前拉上他往回跑,道:“阿么肚子疼,爹先抱他回去了,我去找产哥儿,你骑马去县城找柳大夫。” 请来的产哥儿是个老哥儿,经验丰富,这会儿见张秀捂着肚子叫疼,褪下他的下衣,见有血色,便道:“应是要生了,赶紧准备热水。” 方言去厨房烧热水。方老二则被赶出了东屋,他心中着急,便在堂屋里度来度去。 东屋不时传出张秀痛苦的喊声,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67 听得人心中焦急。 约过了一个时辰,郑大宝终于带着柳大夫回来了。 柳大夫只进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待见他出来,方老二赶紧问道:“柳大夫,如何?” 柳大夫皱着眉道:“确是要早产,你们要早做准备。”张秀本就岁数大了,如今又突然扭了一下,对于三十岁的哥儿来说,早产可是件要命的事儿。 见三人都是一脸担心,柳大夫也不好将不祥的话说出来,只对着郑大宝道:“你且随我回草堂抓一贴药,待要生时给他灌下去,或能起些作用。” 待药煎好,太阳已经偏西,三人也没有吃饭的心思。 张秀的喊声不复初时的响亮,只是偶尔有声低呼,不知是没力气还是不疼了。 这时房里传来产哥儿的声音,“拿油灯来!” 方言赶紧将家中的油灯找出来,点上,拿了进去。 放油灯时,不可避免的看见炕上半躺着的张秀,此时的张秀闭着眼睛,脸色发白,嘴唇处有血迹,白日里整齐的发髻,此时也散乱不堪,头发一绺绺的粘在那里。 那产哥儿推了推张秀,又上手去掐他的人中,不停地唤道:“醒醒,醒醒。” 见情况不对,方言赶紧上前,急道:“这是怎得了?” 产哥儿手上动作不停,面带担忧道:“昏过去了,”又过了一会儿,见张秀醒了,他才松了口气。 张秀虽然醒了过来,却觉浑身无气,使劲儿睁了睁眼,才看清面前的方言,他伸手够了够,方言见状,凑得近了些,握上他的手,唤道:“阿么!” 张秀虚弱的回握了一下,声音轻飘飘地道:“言哥儿,我,怕是,不行了,听人说,可以剖腹取子,若是我,死了,你一定要保,保住我的孩子。” 见他连眨眼的动作都缓慢了许多,手上更是没甚力气,似是要放弃一般,方言心中着急。 虽然是后阿么,张秀却待他很好,此时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张秀就这么去了,他做不到。 狠了狠心,方言紧紧抓住张秀的手,恶狠狠道:“张秀,你休想方家给你养孩子,若是你死了,你的孩子也活不了!” 见他眉头皱了起来,方言又接着道:“你若死了,我爹明日便能娶个新哥儿!你便只有同他过这一年多的命,你甘心吗?” 不知哪句话刺激了张秀,他又燃起了希望,手上用力抓紧方言,他对着方言道:“我饿了。” 方言将他的手放回去,盯着他的眼睛道:“我去给你做饭,若是你死了,你的孩子也得死!” 出了东屋,方言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对张秀说出这样的狠话,他心里也不好受。 待吃了一碗面之后,张秀终于恢复了些力气,东屋又传出一阵阵的喊声。 到了戌时,喝了柳大夫开的药之后,终于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之后,传出了婴儿的啼哭。 产哥儿将孩子抱出来,笑着道:“恭喜!恭喜!是个千金。” 方言也顾不上看孩子,直接进了屋,去看躺着的张秀。 将手伸到那人的鼻下,感觉到微弱的呼吸,他才放下了心。 忙活到了亥时,方言和郑大宝才回屋。 紧张了几个时辰,这时方言才感觉累。 坐在炕上,看着郑大宝的脸,他才想起晌午那会儿的事,方言皱眉问道:“大宝,你今日与人打架了?” 郑大宝自回屋便站在那儿,这会儿听他问起,走到炕边,将他的手围在腰上,抬手抱住方言,闷声应了一句。 听他声音不对,方言又问道:“怎得了?” 低头亲了亲方言的发,郑大宝讲起了中午的事。 原来中午郑大宝去河边喝水,刚巧碰上同样去河边的张武,郑大宝不认识张武,张武却知道郑大宝。 他瞧见郑大宝,便挑了挑眉,道:“你就是与方言成亲的那个汉子吧!一个不下蛋的公鸡你也要……” 听他骂方言,郑大宝哪还能等他说完,抡着拳头就冲了上去,张武也不是个能吃亏的,二人从河边打到河里。 张武常年干活,有些力气,郑大宝打死过一只老虎,更是有劲儿,二人也算旗鼓相当。 听到方言的喊声时,二人正从河里又打到了河岸上,周围有几个人,嘴里劝着,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热闹。 最后郑大宝一脚踹在张武的肚子上,二人才算是停了手。 听到这,方言便想去扒郑大宝的衣服,奈何被抱得太紧了,他只好问道:“可伤到哪里?” “没有。” 将头抵在郑大宝的胸前,方言闷闷地问道:“你怎得对我这么好?” 郑大宝道:“我心悦你,自然要护着你。” 感动之余,方言想起张武的话,心中不禁有些委屈,他也想与郑大宝有自己的孩子。 二人很有默契的做起了快乐的事,只是最后郑大宝没有让小宝吐进去。 方言沉浸在快乐中,待察觉之时,小宝已经吐在了外面,他纳闷道:“怎得?” 郑大宝放松力气,趴在方言身上,头抵在他的劲间,闷声道:“言哥儿,我怕。” 作者有话要说: 兔作者:你们一定猜到了不是方言生产,好没意思啊_(:зゝ∠)_ 不过我要表白郑大宝,这样的汉子给我来一沓 \(^o^)/~签约后第一个榜,好开森,决定评论区红包掉落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新生的婴儿,连眼睛都还没睁开,皮肤皱着,隐隐有些发红,微张着嘴睡觉的样子,并不喜人。 郑大宝站得有些远,抻头看着张秀怀中的孩子,嘟囔道:“丑。” 方言看着小小的孩子,甚是喜爱,正想伸指头摸一摸,听见郑大宝的话,回头瞪了他一眼。 张秀听见郑大宝的话,也未生气。民间本就有这样的习俗,初生的孩子不能说好看,得说丑,今后才能长得俊。 张秀笑着道:“我与你爹都不俊俏,这孩子不论随了谁,都是个丑的。” 闻言,郑大宝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赶着二人去地里收庄稼,方言则陪在张秀旁边,看着他给孩子喂米汤。 昨日晌午的事儿,后来张秀也明白了,张武的话原是埋汰方言的,那话太过戳人心窝,怕方言听进了心里,生出些不好的想法,张秀便温声劝道:“言哥儿,外人的话,你莫要往心里去,孩子总会有的,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收庄稼时,总是赶得很,郑大宝干得累了,便往河边走,想要喝点水。经过别家地头时,便听到有两个人凑在一起,说着“不能生”之类的。 想起昨日张武说的那些难听话,他一阵火气上涌,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襟,瞪眼问道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68 :“你说谁不能生?” 那人本是干活干累了,与旁边地里的人唠些闲话,突然被个汉子质问,吓了一跳,掰着郑大宝的手,急道:“你做什么?放开!” 见那人躲避着不答,郑大宝更是生气,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谁不能生?” 旁边的人赶紧过来拉郑大宝,劝道:“他刚是说,他家已经五个孩子,不能再生了,恐会养不起。” 见那人点头,郑大宝才松了手,转身走了。 “这人谁啊?” “好像是方言的夫郎。” “怪不得呢!” …… 原来昨日河边打架之事,早已传开,村里人也都猜测方言眉间孕痣小,成亲近一年,肚子连点动静都没有,没准就是不能生的。 待到河边,用凉水洗了脸,郑大宝才稍微冷静了些。想着别人对方言的评论,他心中一阵阵不好受。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他生出了离开的想法。 夜里躺在炕上,郑大宝翻来覆去睡不着。 方言见他如此,抬手押了押被子,关心道:“怎得睡不着?” 将方言搂在怀里,用头蹭了蹭他,郑大宝道:“言哥儿,我们离开张庄吧!” 自郑村回来已经半年多,如今张秀也顺利生产,是该回去了,方言点了点头道:“过几日便回郑村吧!” 郑大宝没再说话,待方言以为他睡着了,他又道:“言哥儿,我们不回郑村。” “不回郑村?”方言有些疑惑,郑大宝的家在郑村,家中亲戚也多在郑村,也就除了祖母一家,他便问道:“可是要去青山县?” 郑大宝虽然想离开张庄,却不想远离方家,毕竟方家那二人对他们也是极好的,他想了想道:“我们手里银钱充足,便在良柳县盘个铺子,做买卖可好?” 自方言的祖父一辈开始,方家便是在张庄种田的,乍一听郑大宝说做买卖,方言心里便没了底,询问道:“做何买卖?” 郑大宝也是突发奇想,去到县城里,总要有些生计,总不能坐吃山空。遂提议道:“我打猎,你卖皮子可好?” 县里有两家收皮子的铺子,却不怎么见有人去买,许是运到别处卖了,二人于这方面都没经验,方言便摇了摇头,。 感觉到方言在怀中摇头,郑大宝又道:“卖糖葫芦可好?” “卖糖葫芦怎还用得着盘个铺子?” “那卖饼吧!” “不行。” “卖面如何?” “不行。” …… “怎得都不行?” 郑大宝只会吃,不会做,他做的饭又只是些农家饭,上不得台面,到底做什么买卖,一时也定不下来。思考了一会儿,他道:“明日去请教我师父吧,看她如何说!” 方言自从回了张庄,便每日忙活家务、陪张秀,便是来过县城,也未去过绣坊。 这会儿到了绣坊门前,他颇有些近乡情却。 带着郑大宝轻车熟路的进了绣坊,路遇曹管事,方知婉娘在书房。 书房内烧着银霜炭,开着半扇窗。 许是心有灵犀,婉娘偶然抬头看向窗外,便见方言并一个汉子往书房来。 待入二人屋见过礼,婉娘问道:“怎得今日来了?” 看了身旁的郑大宝一眼,方言介绍道:“这是我的夫郎郑大宝,今日带他来看望师父。” 三人聊了会家常,方言便将打算做买卖的事说了出来,问道:“师父,觉得做什么买卖合适?” 听闻她想做买卖,婉娘心中一动,原已压下的想法,如今又冒了头。婉娘道“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想起昨晚郑大宝的想法,方言便觉不好意思,不知如何开口,除了一个皮子生意,其他都与吃的沾边。 见方言面色有些犹豫,半天未说话,郑大宝便将他的想法说了一遍。 这郑大宝也算是个直爽的人,不只心思写在脸上,对吃的一道更是情有独钟。 抬手掩了掩微翘的嘴角,婉娘道:“县城里买卖不是那么好做的,毕竟只有那么些人。若想赚钱,自然是卖些特殊的或者新鲜的才好。过几日绣坊要到府城送货,若是你们愿意,可跟随马车去府城看看,到时我修书一封,你们带去谢府寻我哥哥,可好?” 去年在府城,春生便说过谢老爷善经商,如今又有谢婉娘引荐,郑大宝便点了点头道:“好。” 见他们点头,婉娘又道:“需得先盘个铺子,若是到时从府城运回货物来,却无处可放,再着急便晚了。” 算上今年新买的一亩地,方家总共才三亩地,昨日便收完了。 待从绣坊回了家,便见方老二与张秀正在哄孩子睡觉。 二人便将打算说了出来,听了二人的决定,方老二便皱了眉,他这一辈子是与田地分不开,听说方言二人要去做买卖,心中多少有些不踏实。 张秀则觉得与其让方言整日拘在家中,不若去县城忙些事情,总好过听些村里人的闲言碎语。 最终张秀与方老二也没有阻拦。 方言二人便每日去县城打听铺子的事,最后用五十两买了房,前面是两间临街的铺子,后面则是两间正房,带两间厢房。 新买的铺子在主街上,虽然价格稍贵,但地段不错。 十一月四日一早,方言与郑大宝二人便到了绣坊。 交代了需要注意的事情,婉娘将信交给方言,还未等方言将信揣到怀中,婉娘便“咦”了一声,捉住了他的手腕,仔细看了看,婉娘问道:“你这戴的是什么?” “戒指儿,”方言答道。 “怎得是这种纹样?”婉娘又问。 “这纹样有何不妥?”方言疑惑,这戒指乃是去年郑大宝从府城带回来的。见婉娘似是有兴趣,方言又道:“这戒指儿是一对,大宝手上也有一个。” 这戒指儿上的纹样,与谢家商铺的徽记如出一辙。 那还是婉娘幼时画的双手合十的图案,后来婉娘的爹觉得甚是可爱,便将它当作谢家的徽记。如今谢家大大小小的商铺,牌匾上都有这个印记。 摇了摇头,松开方言的手,婉娘道:“甚是好看。”想着二人与谢家缘分不浅,婉娘也不再纠结于此,嘱咐道:“这次去府城,路上跟着曹管事便是,这条路他走了许多次,甚是熟悉。” 白日坐着马车赶路,夜里则宿在途中的村子里,待第五日晌午,便到了府城。 曹管事将二人送到谢府,便赶着车去了别处,绣坊的买卖与谢家是分开的,这些货物不用与谢家交代。 跟着小厮走进郑府,方言甚是震惊,谢府竟然这么大,不说路过的回廊,精雕细琢,便是院子里的假山、流水也好看得紧。 进了花厅,便见谢老爷坐在上首,身后站着个小厮。 方言看到谢老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69 爷,便知此人是婉娘的哥哥,因为乍一看,二人眉眼相似,竟像了十之七八。 见二人进屋,谢老爷热情道:“郑小兄弟,好久不见,”转而看方言,问道:“这位是?” 郑大宝赶紧介绍道:“这是我家哥儿,方言。” “哦?你成亲了!”谢老爷仔细辩了辩,还真是个哥儿,随即道:“恭喜二位!快快请坐。” 客套了几句,方言便将信拿了出来。 从小厮手中接过信,打开来,这信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纸,谢老爷看得一会儿欣慰,一会皱眉,待看完后,看着方言问道:“你便是婉娘的徒弟?” 见方言点头,他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接着道:“婉娘在信中说道,你二人想做些买卖,不知可有什么打算?” 闻言,方言摇了摇头,作了一揖道:“此次来府城,便是受师父指点,来请教谢老爷的。” 点了点头,谢老爷道:“若是在县城开店,还是卖些盐、粮稳妥,但盐都是官盐,须有盐引才行。”见二人听得认真,他继续道:“本月下旬,我会派人去北疆送粮,换取盐引,可带你二人同去。” 贩卖私盐是重罪,贩官盐又需盐引才能取盐,这些盐引一部分在官家手中,一部分便在边疆。 并不是商人拿粮便能换得盐引,内里也是有些讲究的,简单讲得有人。 良柳县只一家卖盐的商户,盐价也不固定,少时一斤盐二十文,多时可达到四十文。 长这么大,只买过盐,还不曾卖过盐,方言忙问道:“不知这盐引多少粮食才能换得?” “一小引盐引便是二百斤盐,需粮一到五石不等,今岁收成过得去,约是三石粮换一张盐引。”谢老爷道。 如今的粮价基本上是一两银子两石粮,若是三石粮,便需一两五钱银子,一两五钱银子便可换到二百斤盐!折算下来,一斤盐才七个半铜板。便是只卖二十文,也是翻倍赚。 见方言面露震惊,谢老爷喝了口茶,缓缓道:“莫要高兴的太早,贩盐确实赚钱,但送粮路途艰难,便是路上也会有些粮食损耗,并没有想象中赚得多。” 盐乃居家必备之物,又是稳赚不赔的货品,即使比算出来的赚的少一些,也是笔不小的进项,方言心中欣喜,想着不能让人看了笑话,才将将整理好表情。 郑大宝则对赚多少钱没甚想法,他其实还是想开个卖吃食的店铺。 “怎么样?你们可要同去?”谢老爷问道。 “恩,要去。”既然谢老爷帮忙指了方向,又是赚钱的买卖,自然是要去的,方言连忙点头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叮!亲爱的小天使们,兔作者已经开启最后一个副本,请问你是否要参与? 请选择“是”或者“继续”或者“坚持” 拿着小激光笔的兔作者瞪着通红的大眼,指着一个方向, 喊道:“那跑了一个天使,快点把她抓回来!” _(:зゝ∠)_就是这么有组织的暴力,╭(╯^╰)╮有本事你亲我啊! ps:兔作者发布一条广告,orz哪个小天使收藏了我的专栏,感动了好多天,你出来说句话,让我亲你一口!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事情定下了,谢老爷便命小厮带二人去了粮铺。 今岁的粮刚收上来,谢管家这几日都在粮铺看着进粮,这会儿正在后院忙着,便有谢家小厮来寻他。 听闻事情原委,谢管家面露喜色,赶紧去前堂迎人,才见人便唤道:“郑小兄弟!” “谢管家,”郑大宝道,想起他还不认识方言,便介绍道:“这是我家哥儿,方言。” 又客套了几句,谢管家便问道:“不知二位想买什么样的粮?” 这粮也分新粮、陈粮,更有黍米、大米大豆等,价格不一,换的盐引多少也不同。 初来乍到,自然知道送什么粮合规矩。 方言跟着婉娘学艺也有些时日,便是没学到什么生意经,接人待物多少受些影响。此时便反问道:“不知谢家送什么样的粮?” 虽然兑了盐引贩盐能赚钱,但谢家生意不止这一处,并不依靠贩盐养家,又与北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每年送的粮都是好的,谢管家遂道:“自然是今岁的新米。” 新米比旧米贵,同是新米,大米又比其他粮食贵上一些,但此时不是计较贵贱的时候,俗话说入乡随俗,方言便道:“便买新米吧!” 在谢家粮铺定了六百石粮。 待出了店铺门口,郑大宝才想起忘了件事,复又返回店里,将盒子拿了出来,对谢管家道:“将这个还给谢四。” 谢家总共就五个孩子,谢老爷家是三个,谢婉娘家是两个,排行时两家混在一起,那么谢四便是谢老爷家的。 这送东西之事,谢管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应,他想了想,道:“那位如今不在府内,改日还是你亲自送去得好。” 谢四竟然不在,郑大宝也不好强求,只是随身带着这么个物件,颇有些不方便。 这么个盒子,方言竟然从未见过,出了粮铺,他便问道:“那盒子里是什么?谢四又是谁?” 将盒子打开给方言看,郑大宝道:“是个平安扣,上次回程时,谢四给我送了些吃食,想是那时落下的。” 上次来时,郑大宝的平安扣便碎了,这会儿见有人又送了他一个,方言心中起疑,不禁问道:“谢四是谁?送你吃食?” 谢四明显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虽然不如唤表字亲近,但这叫法也让方言心中感到不舒服。 “谢四是谢家一个小汉子,”郑大宝挠了挠头,颇有些皱眉,时日已久,如今只记得见过谢四几次,便是说的什么也早已忘记,他道:“去年养伤时,他探望过我几次,具体叫什么,我也不晓得。” 听说是个汉子,方言便不作他想,回头又看了看谢家的粮铺,不久后他们家的铺子也会这样吧! 这一回头,方言便注意到粮铺的牌匾上有个小的标志,竟然与他戒指儿上的纹样相似,方言指着那处问郑大宝:“那是什么?” 抬头看了看,那小小的图案,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其中含义郑大宝也不懂,他只得摇了摇头。 正好这时店里的小二,见二人半天没走,怕是有什么事,便出来看,问道:“二人可还有什么事?” “那是什么?”见有人搭话,方言问道:“就是谢氏粮铺右下角的那个图案。” “那个啊,”小二笑着答道:“那是咱们谢家商铺的徽记,只要是谢家的店铺,牌子上都有这么个标记。” 看着手上的戒指儿,再看看那标记,方言哭笑不得,竟然还有这样的乌龙,怪不得出门前师父会有那么一问。 见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70 天色不早,二人便寻了一家客栈住下,这次带着方言,郑大宝便直接要了间上房。 晚上脱衣服时,看见手上的戒指儿,方言仍觉有些好笑,问道:“你怎得定了这么个纹样?” 见他眯着眼一直笑,郑大宝便不干了,将方言压在床上,问道:“你笑什么?” 不问还好,一问方言更是笑出了声,郑大宝竟有些急了,恼道:“不许笑!” 见方言仍是笑得不停,他便有些看呆了,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见郑大宝愣住,怕他生气,方言便收了声,“恩恩”两声清了清嗓子,压下嘴角,道:“我不笑了,你莫要生气。” 郑大宝正看得开心,这会见他表情仍带揶揄,竟挠起他的痒来,边挠还边道:“叫你笑,敢笑你夫郎,胆子越来越大了!” 二人闹得欢,没一会都滚到了床上,做起了快乐的事,只是最后小宝仍是吐到了外面,方言有些不愉。 许是前一日闹得有些晚,第二日辰时正二人才起床,待洗漱完,坐在一楼的大堂中,二人边吃饭边商量。 方言道:“再有十日才出发去送粮,我们这几日做什么?” 好不容易与方言出来一趟,郑大宝想带他游玩一番,距上次来府城已过了一年,如今他记得的只有镇北寺。 郑大宝道:“你身上的护身符,是我去镇北寺时求的,据说那寺庙灵验的很,你可想去?” 听他提起,方言便也想去看看,他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寺庙,又想到几日后要远行,可以给郑大宝求一张护身符,方言便道:“那便去吧!” 二人问过店小二,去南市雇了辆车,将他们送到了山脚下。 待二人到寺门前,已接近午时。 镇北寺的山门甚是宏伟,门上挂着个“镇北寺”的牌匾,黑底金字,甚是庄重。 山门内院子很大,院中有一青铜鼎,鼎里插着些燃着的香,应是前面来的人供奉的。 与山门相对的是正殿,上面挂着大雄宝殿的牌子。 此时正值秋末冬初,并非什么重要年节,来寺里上香礼佛的人并不多,只能零星见几个人走动。 正殿的两侧,有通往后面的月门。那后面有僧人修行讲经的经堂、有钟楼,更有待客的厢房、斋堂等。 进到正殿,郑大宝便拉着方言跪到蒲团上,见郑大宝跪直身子,闭着眼,双手合十,方言便也有样学样。 郑大宝还了愿,便起身去院中上了柱香,见方言仍未起,便又去了一趟茅房。 自茅房出来,见不远处有两个小娘子,他也未在意。 村子里的小娘子每日做农活,都不太避人,便是与汉子迎面遇见了,也只是离得远一些,路就那么窄,躲来躲去反而麻烦。 郑大宝想回前面找方言,才行了几步,便被那二人挡住了去路。 算上这一次,郑大宝才来府城两次,上一次来也只见了谢夫人一个女人,面前十几岁的小娘子,应是没见过的。他皱眉看了看,有些眼熟。 还未等郑大宝抬脚绕过两人,前面的那个小娘子,便面带欣喜道:“真的是你,郑大宝!” 听他说话,竟是认识自己,郑大宝更是疑惑,问道:“你怎得认识我?” 看他那呆样,那小娘子抬手虚捂着嘴,笑了起来。 她身后丫鬟模样的人道:“这是谢府的四小姐,名唤谢四,你不记得了?” 汉子便娘子啦!郑大宝一脸震惊,谢四竟然是个女人! 那丫鬟又自小便跟着谢四,去年小姐偷偷换了男装去看郑大宝,都是她跟着的,小姐的心思,她一早便知,这会儿不禁调笑道:“怎得看呆了?我们家小姐好看吧!” 听到丫鬟调笑,谢四虽然听了高兴,却仍是开口道:“月儿,不得无礼。” 郑大宝这才回过神,府城的女人竟然有这样的癖好,他是村里出来的,不很懂有钱人家的心思,便也不细想,自怀中拿出盒子递上前去,道:“这个给你!” 那盒子是买玉时送的,并非谢家所出,又是一年前送出去的,二人对此早已没了印象,这会儿见郑大宝拿出东西相送,还以为是给小姐的礼物,谢四不禁欣喜。 月儿上前拿过盒子,交到谢四的手上。 待打开来,见是个平安扣,谢四脸上的笑便绷不住了,竟又将东西原封不动退了回来,“你可是……” 还未等她问明缘由,便听有人喊道:“大宝!” 方言有些贪心,刚在正殿时,他将心中牵挂之人都祈祷了个遍,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这会儿穿过月门,看见郑大宝,便边走边问道:“你在这里作甚?我找了你半天。” 走近了才见郑大宝面前站了两个娘子,一个手中还拿着昨日见过的盒子。 扫了眼木盒,方言心中疑惑,问道:“这两位是?” 远远的看着以为是个汉子,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哥儿,见个哥儿与郑大宝熟识,谢四便自己介绍道:“小女子谢四,这是我家丫鬟,不知你是?” 眼前这个十三、四岁,穿着贵气的小娘子,竟是谢四! 这与昨日郑大宝所说完全不同,方言心思百转。 若是郑大宝之前同他说谎,便是有意隐瞒些什么。若是果真谢四之前是个汉子,那他接近郑大宝便是有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无论哪一样,方言都不能这个时候质问郑大宝,他斜了郑大宝一眼,回道:“在下方言,是郑大宝家的哥儿。” 见谢四面露震惊,他便知这人果然对郑大宝有意思,便不多待,拉着郑大宝去斋堂吃饭。 镇北寺的斋菜味道不错,又是些青菜、萝卜,郑大宝高高兴兴地吃了不少。方言则看着他的吃相,心中恨恨的想:就知道吃! 正值午时,斋堂里都是吃饭的僧人和来礼佛的百姓,堂内安静得很,方言也不好意思开口与他难堪,只得自己在那生闷气。 过了晌午,求了张护身符,二人便准备回去,出了山门,方言停住脚步,问道:“你昨日说谢四是个汉子?”。 郑大宝还没反应过来他在秋后算账,乍一听问话,直接解释道:“先前见他还是个汉子,不知怎得今日就变成了女人。”说完后,才发现方言面色不虞,又填了一句,“我真的没骗你!” 郑大宝是什么样的人,方言心里清楚的很,如今生气,也是气他被个小娘子瞧上了,他竟没有一点知觉。 方言斜眼看着郑大宝,质问道:“你还吃了她送的吃食?” 郑大宝还是头次见方言生气,与平时稳重的样子大为不同,见这会儿周围没人,他便勾上方言的手,道:“你莫要生气,若是知道她是女人,我怎么会收他的东西。” 方言明显是为他吃醋,郑大宝心中欣喜,不禁表白道:“我只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71 爱你一个人,只收你送的东西可好?” 见郑大宝对那谢四没甚意思,方言心中稍安,这会儿头次听他说爱自己,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压也压不下去。 郑大宝高他近一头,如今低头讨好他的样子,甚是可爱,方言板着脸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见他语气和缓了,郑大宝赶紧伸出另一只手,手心朝外,五指并拢,道:“我郑大宝,今生今世只爱方言一人,有违誓言,天打雷劈。” 听到这话,方言面色红了起来,显然是不好意思了,郑大宝看得欣喜,也不管身在何处,便想低头去亲他。 谁知这时突然轰隆一声。竟是晴天炸雷? 作者有话要说: 众小天使怒火中烧:兔作者你到底有多讨厌这一对,各种坑。 _(:зゝ∠)_我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兔作者45°仰望天空,明媚而忧伤......我竟然忘了如何狡辩 ps:本章开启猜剧情模式,兔作者邀请你猜下一章的内容, Σ( ° △ °|||)︴听说猜对有奖,你不猜一下吗?! _(:зゝ∠)_另外给自己打个广告,我还有一篇文,《那个被鬼差勾错的魂》求被喜欢。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山门外二人闹着别扭。 镇北寺后院的厢房内,谢四正望着平安扣发呆,想到郑大宝与那哥儿牵手的样子,她倍感失落,她与姑姑终究不同,不是女扮男装就能捡个称心的汉子。 这时房外突然传来异响,吓了沉思中的谢四一跳,她急忙向门外唤道:“月儿!” 月儿是谢四的贴身丫鬟,一直守在门外,听到谢四唤她,推门进来,道:“小姐。” “方才是什么动静?吝得吓人。”谢四问道。 “小姐莫怕,我去问问。” 月儿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回来了,道:“回小姐,过路的僧人说,钟楼里的铜钟绳索松了,刚才便是那铜钟撞在地上的声音。” 寺内如何,方言二人自是不知,那“雷声”打破了所有的旖旎,方言心中开始怀疑,难不成老天也不准他俩在一起,这“雷声”便是警告? 二人是走着回府城的。人不可与天斗,方言这一路上患得患失。 郑大宝见方言心情低落,又不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跟在方言后面,郑大宝急得抓耳挠腮,后悔刚刚自己不该乱起誓,应当说“有违誓言,自此再也吃不上好吃的。”才对。 回到客栈,方言竟又要了一间上房,想与郑大宝分开睡。 因着一声雷鸣,便要分开睡,郑大宝自然是不同意,二人在方言门前僵持半天,郑大宝道:“你我是夫夫,我要同你一起睡。” 方言是经历过死亡的人,曾经他很感谢老天,重生的这一世,家庭圆满,又找到了一个喜欢的人。可今天看见那貌美的谢四,又恰逢郑大宝起誓时响起了雷声,让他忽然对自己的人生有了疑惑。 方言道:“大宝,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这是方言第一次露出恳求的眼光,声音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郑大宝突然有些心慌,他想去牵方言的手,方言稍稍回往后一退,他便只牵到一个红色的布角。 原来这一路,方言都捏着那个求来的护身符,竟忘了给郑大宝。 心中烦乱,方言也不想与他多做纠缠,这会儿见郑大宝与他捏着同一个护身符,便使劲往回拉,谁知郑大宝也不想松手,这二人都在使劲儿,便听“刺啦”一声,那护身符撕开了个口子。 “你……”方言已不知说什么好,他本就心情不好,这下护身符破了,便好似在燃起的火上浇了菜油,心中的火气蹭得窜了起来。 郑大宝见护身符撕坏了,赶紧松手,谁知他这一松手,方言进了屋,插上门,便再也不应他了。 今夜虽有月亮,亦有乌云,乌云遮月,生出的漆黑,带着几分窒息之感。 上房都在二楼,睡得是床,没有炕,便都是烧炭取暖。 屋内没有点灯,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许是有耗子,方言紧了紧身上的棉被,感觉被窝里没有平日暖和。 在黑暗中睁着眼,方言回想上一次感到无助时候,还是方老二从张武借银子那一次,最后也因过年时接了个双面绣的活计,又好了起来。 回忆着重生之后的种种,虽然也遇到过危险,但好像有了郑大宝,又都能转危为安。 想得越多便越觉得郑大宝好,方言不禁开始问自己,他一个不算俊俏的哥儿,怎么就能捡到这么好的汉子? 无来由生出些恐慌,若是郑大宝日后不爱自己了,娶个三妻四妾,他当如何? 摸着手上的戒指儿,他想不出自己会如何反应,因为只要一想到郑大宝会与他分离,他便觉得胸口闷得慌,像是要窒息了一般。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一夜方言便梦到天上的仙君要将郑大宝带走,方言苦苦哀求,仙君才大发慈悲道:“你若生得出孩子,我便将他留下。” 正当方言皱着眉,在梦中寻找生孩子的方法时,便听门外有人道:“什么人?怎得睡在这里!吝得吓人一跳!” 隐约听见郑大宝赔不是的声音,方言一下就醒了,才一夜不见,心中便生出了思念,他赶紧起身去开门。 门外郑大宝刚被惊醒,跟其他客人道了歉,想要张嘴打个哈欠,身后的门一下子被拉开,没了依靠,他的身子便向后倒了下去,后腰便磕在了门槛上,疼得郑大宝一下子直起了身子。 见他捂着后腰,嘴里“哎呦”一声痛呼,方言赶紧扶他进了房间,顺带捡起了地上的被子。 坐在床边给郑大宝揉着腰,方言问道:“不是给你要了一间上房,怎么睡还在外面?” 郑大宝侧脸趴在床上,声音带着委屈,道:“我在门外守着,怕你偷偷跑了。” 闻言,方言手上一顿,原来他与郑大宝都没甚安全感。 此时方言的心中便好似阳光冲破云层,一切都明朗了起来,与其想那么多还未发生的事,不若珍惜此时。 他爱郑大宝,郑大宝也爱他,足矣。 双手沿着郑大宝的腰往上走,方言的上半身缓缓地趴在郑大宝的背上,嘴对着他的耳朵呵气,间或伸出舌头舔一下。 郑大宝整个人都僵了,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他哑着嗓子道:“言哥儿,我那里不疼。” “不疼了,那我们就做些快乐的事可好?”方言手在他的背上不停的摸着,又换了另一个耳朵舔了一下,郑大宝觉得自己要疯了。 一阵天旋地转,二人换了位置,青天白日便做起了快乐的事。 许是第一次在白天做这事,二人兴奋得不行,一连折腾了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72 三次,每一次方言都坚持让小宝吐在了里面。 和好便如生气一般突如其来,二人耳鬓厮磨之后,心中再无顾虑,直到腹中饥饿,才起床。 自那日和好之后,二人便过起了白日闲逛,尝些小吃,夜晚做欢乐事的日子。 这一日,二人走在街上,便闻到一股异香,循着香味而去,见到一家店铺。 店铺的门前还有些红色的碎纸屑,应是放鞭炮留下的,想来这是家新开的店铺。 这店铺占了两层楼,一楼的牌匾上写着“李氏火锅”四个字,门口站着一个肩披布巾的小二,见二人站在门口张望,赶紧招呼道:“新开张的李氏火锅,味美鲜香,客官几位?可要进来尝尝?快快里面请!” 火锅古已有之,今日平常百姓家都能自做。方言虽然没吃过,但也是见过的,只是这家店传出的味道,甚是勾人,他之前从未闻过这么香的味道。 郑大宝早在闻到香味时便跃跃越试,这会见方言好像也有兴趣,便道:“我们去尝尝可好?” 不知从何时起,爱吃的郑大宝让方言觉得可爱至极,此时见他想去吃,自然是同意。 火锅店的一楼摆着些小方桌,一桌能坐四个人,每个桌上都摆着一个铜锅,锅的下面可以烧炭,上面则用来盛汤烫菜。 二楼则是分成几个雅间,每个雅间里都有一个大圆桌,能坐上八个人左右。 二人跟着店小二进到屋内,才发现一楼的大堂已经坐了两桌客人,桌上热气腾腾。 二人寻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店小边用布巾擦着桌子,边问道:“二位客官,点个什么锅底?” 一般到了冬日里人们才吃火锅,平常百姓家都是用些肉煮了做汤,再涮些干菜、菌子、豆腐之类的,无非是用的肉不同,火锅的味道多是因蘸料而不同。 遇见一个新鲜词,二人也不好不懂装懂,方言问道:“何为锅底?” 那小二倒是个脾气好的,笑着解释道:“这锅底,便是火锅的汤底,咱们李氏火锅的掌厨年轻时,尝过大江南北的火锅,时至今日,才决定回来开一家火锅店,这火锅店的汤底便是他研究出来。有用草药炖出来的骨汤、用番椒炖出来的辣汤、还有素的菌汤,若是您都吃不惯咱家还有清汤。” 听他这么说,方言也长了些见识,他又问道:“番椒是何物?” “这番椒是从海外传进来的东西,味辣,下江那边用它做菜,特别香,不过府城有番椒的便只有咱们这一家。”店小二道。 听完介绍,二人对于吃什么锅底有了分歧,郑大宝想尝尝番椒的,方言则怕辣,想点个骨汤的,但这一桌又只能放一个铜锅,二人便不知如何是好。 店小二见二人犹豫,便道:“咱们店里有一种新锅,唤作鸳鸯锅,可以同时放两种汤底,若是二位想用,可能价格上要略贵一些。” 其实鸳鸯锅早已有之,只是二人见识浅薄,这会儿听到才觉稀奇。 既然出来吃饭,自然要吃的舒心,郑大宝便做主点了鸳鸯锅,又照着墙上挂的菜牌,点了几样荤菜、素菜。 鸳鸯锅与普通的铜锅差不多,只是在涮菜的圆盘处多了两块挡板,将汤底分作了两部分。 草药熬得汤底,色白微甘,又有骨香,喝上两口便觉身上由内而外生出暖洋洋的感觉。 番椒熬得汤底,则一片大红,闻有异香,涮了菜吃上一口,便觉从口中热到腹中,整个人都觉畅快的。 待吃完火锅,方言面色红润,看着好似比之前白了些,郑大宝则额头上都是汗,全身发热,恨不得将棉袄、中衣都脱掉。 二人走出火锅店,还有些意犹未尽,郑大宝道:“言哥儿,你应当尝一尝那番椒的,吃过之后全身舒坦。” 微微踮脚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郑大宝红透了的嘴唇,方言抵住一口亲下去的冲动,不断的告诫自己,这是在大街上,不能孟浪。 刚才看着红乎乎的一片,方言尝都没敢尝,这会儿听郑大宝说好吃,也升起了兴趣,边帮他紧了紧衣襟,边道:“若是喜欢,咱们下次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羞红着脸:兔作者,你的驾照考下来了啊? 兔作者:Σ( ° △ °|||)︴写的这么隐晦还不行吗?那我怎么描述事情的经过...... 第50章 第五十章 方言与郑大宝吃饱喝足,正在街上你侬我侬,便听到有人高声唤道:“郑大宝!郑公子!郑少爷!” 见来人,竟然是谢府的小厮,春生。 春生跑到近前,一把抓住郑大宝的衣袖,大喘着气,道:“郑英雄,我,可算找着你了!” “你找我何事?”郑大宝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怕是有什么急事,便问道。 方言看着来人,十四、五岁的样子,身上穿着的衣服似曾相识,像是前几日见过的谢家小厮打扮,只是这人对郑大宝的称呼,让他不觉抽了抽嘴角。 待喘匀了气,春生便道:“郑英雄,你是不知道啊!你来府城这些时日,也没告诉府里你住在何处……” 站在寒风里讲了近一盏茶的功夫,春生才将事情讲完,简而言之,便是谢管家有事寻郑大宝二人,但不知他们住在何处,因着春生熟识郑大宝,便派他来寻,只是府城太大,他找了几日,今日才偶然遇见。 紧了紧身上的棉衣,扯过被春生拽住的衣袖,方言牵着郑大宝的手,一派镇定道:“烦请带我们去寻谢管家。” 看了看空空的手,再看看二人牵着的手,用手蹭了蹭鼻子,春生才想起这位郑大宝家的哥儿,英雄也成亲了啊!不知四小姐知道会如何。 收回飘走的思绪,春生道:“谢管家此时应该还在粮铺,二人随我这边走。”便带着二人往粮铺走去。 到了粮铺,春生引着二人进了后院的小厅。 谢管家正在小厅内看账本,见二人进来,将账本一合,赶紧招呼二人坐下,又让春生倒了两杯茶。 刚才被春生拉着说了半天话,又在寒风中冻了一路,这会儿喝口热茶驱了寒气,便舒服了许多。 方言看着谢管家,一揖道:“这次是我二人做事不周,下次定将落脚处告知。有劳谢管家派小厮寻我二人,在这里给您陪个不是。” 方言是婉娘的徒弟,虽然谢府的主子们没发话,但知晓其中关系的,比如谢管家,都是要高看方言一眼的。 方言才十四岁,又是第一次来府城,做事难免有不周到之处,谢管家本也没甚在意,这会儿听他如此说道,便对他另眼相看。 谢管家虽然在外名头不小,但在谢府就是个管家,说到底也是奴才,这会儿见方言作揖,便赶紧虚扶,道:“这是说的什么话,有事告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73 知,自然要派人去寻,莫要如此。” 客气了一番,谢管家便说起了正事,“今日寻二位来,是因你们在粮铺定的六百石大米已经备好。” 只是通知粮食的事儿,自然不用找二人特意来一趟,谢管家又接着道:“我今日叫二位前来,是有些事想说。二位这次北疆之行,是为了赚钱,还是去给边军送粮?” 不是得了皇命的臣子,又非苦战之年,需要民间捐粮,谁会特意去那危险之地送粮? 方言虽有不解,仍是答道:“虽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但确是为了赚钱。” 闻言,谢管家又道:“二位可知道谢家这次押多少粮?” 方言和郑大宝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都是一片茫然,谢家是大商户,运粮这事又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当然越多越好。 见方言摇头,谢管家继续道:“实不相瞒,谢家这次只运一千石粮。” 一千石粮确实不多,一个卫所五千六百人,每人每日三斤粮,这些粮也吃不到十天。 虽然杯水车薪,但送粮的远不止谢家一家,也不能说就是少。 只是往返一次便要一个月,运这么点粮,对于善于做生意的谢家来说,便赚的太少了。 这些具体事务,方言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他们准备了六百石,谢家才准备运一千石,确实不多。 郑大宝懂得还不如方言多,此时也只能皱眉听着。 见二人都面露疑惑,谢管家便解释道:“若是想赚钱,从府城运粮往北疆并不合算。府城距北疆七百多公里,来回少说得一个月。运粮必须得用马车,租车请脚力或是直接请镖师,都需要花钱,这是第一笔支出。 喝茶润了润嗓子,谢管家继续道:“如今已是冬日,路边连棵草都没有,马的草料需要提前带好,这便是第二笔支出。路上歇脚住店、吃饭这便是第三笔支出。” 见二人听的仔细,谢管家又道:“寒冬腊月,若是路上有人生病,便要医治,若有马匹出了意外,便要补些银钱,若是还耽误了行程,那么花钱的地方便更多。” 听了这些,方言不禁皱起眉来,若是按谢管家所说,这一来回,所需花费便不是个小数目,所能赚到的银钱,也要大大减少。 从未接触过商事的方言,第一次觉得自己所知甚少,需要了解、学习的却很多。 犹豫了一下,方言问道:“不知谢家这次除了粮食以外,可还运些什么?” 谢管家在心中点了点头,问问题能抓住关窍,孺子可教也。 做生意的事,各家有各家的计较,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 谢管家此时听了方言的问话,并没有觉得如何,盖因之前谢老爷的交代,此次他的主要目的,便是教方言些商事。 “不瞒二位,谢家在江南有茶园,前两日带着茶引的茶便运到府城了,自然还有些丝绸、绢、瓷器。”谢管家道。 原来这时的茶,分为官茶、商茶,还有私茶。 官茶便与官府有关,此处便不细说。盐引与茶引有些类似,谢家这种带着茶引的茶,可以运输、买卖,这种便是商茶,而没有茶引,私自卖茶的,便是私茶,私茶若出了边关,被发现是要凌迟的。 运茶的好处便是,茶轻且贵,运一车的茶要比粮合算的多。 只是府城地处北地,是不产茶的,方言他们自然不可能跟着运茶。 思索了片刻,方言有些疑惑,不由问道:“丝绸、绢和瓷器是要留在府城卖,还是运去北疆?” 闻言,谢管家笑了笑,道:“自然是运去北疆,你可听过茶马互市?” 郑大宝半天也不答话儿,面色更是疑惑中带着茫然,谢管家便也不再管他,专心教起方言来。 这问题便有些难为方言了,作为一个生在村子里的哥儿,前十几年整日围着家转,便是这两年才稍微长了点见识,这四个字他都会写,却不知那是什么样的市。 见他摇头,谢管家很是满意,不会不懂装懂,值得一教。遂道:“茶马互市乃是以茶易马、以马易茶的集市,只不过交易的双方是汉人和胡人。虽然名字叫茶马,但这种市集并非只有茶和马的交易,还有些别的东西,只不过都是以物易物。” 谢管家的话,无疑为方言打开了一扇门,除了运粮外,还可以顺带做些别的买卖,只是有一个疑问,“北疆可开了互市?” 点了点头,谢管家道:“自然。” 既然有互市,下一个问题便是带些什么过去,换些什么回来。 “北疆胡人需要什么?” “茶的需求量最大,草药、布匹、瓷器也需要一些。” “从胡人那都能换回来些什么?” “北胡善养马,当然还有一些羊皮、熊胆、冬虫夏草之类的。” …… 不知不觉日头已经偏西,郑大宝坐在凳子上打着哈欠,谢管家和方言二人就着路上的事、互市的事,谈了一个多时辰,听得他都困了。 终于方言站起身对着谢管家深深一揖,道:“多谢谢管家教我。” 谢管家这次没有谦让,受了方言这一拜。 方言自怀中拿出银票,这银票还是之前郑大宝的娘交给他的,除去在县里盘了一个铺子,如今换成了小额的银票,还剩四百五十两。 将其中二百两的银票交给谢管家,方言道:“二百两作为粮钱,这租车、雇人之事,还需谢管家帮忙。” 原来二人谈过之后,方言将六百石粮减为四百石,另外准备买些常用的草药和棉布。 谢家此次要用近七十辆车,为保安全,请了镖师护卫。 既然同去,方言便要分担请镖师的钱,二人商量之后八二开,毕竟谢家的货物更值钱一些。 本来有些困倦的郑大宝听到镖师,便精神了起来,虽然多数时间二人聊得东西,他都没甚兴趣,但乔远镖局他是知道的。 既然要请镖师,路上定是太平的,郑大宝可不想等着被保护,他还得保护方言呢。 见二人谈完,郑大宝便问道:“谢管家,乔家的弓,可还能借我一用?”郑大宝最熟悉的武器便是弓箭,可惜这一次没有带他自己的弓出来。 乔家有弓,但郑大宝与乔家人不熟,若是要借,也得谢管家出面。 虽然张口不难,但能不能借到谢管家也不敢说。 微微皱了眉,谢管家道:“我可以帮你试一试,但不敢保证能借到。” 接下来的几日,方言二人先是跟着谢管家去租了车、请了人,并去谢家的一处库房,点清了四百石粮。 之后,二人在府城买了三七、黄连、川芎、杜仲等等十几种常用的药材并些棉布。 还好事先租好了马车,否则二人还不知如何拿才好,只是那来赶车的春生,话太多,方言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74 不甚满意。 转眼便到了出发的这一日,天还未亮方言与郑大宝便起了床,在客栈吃了顿饱饭,又跟店家买了些干粮、肉脯,二人便分头行动,郑大宝去库房看着装车,方言则去粮铺寻谢管家。 到了谢家粮铺门前,天才将明,天空蓝中泛白,虽未见太阳,仍然能清楚的看清周围的事物。 粮铺中灯火通明,门前的马车边,站着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方言:北疆是哪里? 兔作者:“地名。” 方言:Σ( ° △ °|||)︴还有这么地方嘛?我只知道新疆。 兔作者是起名废,小天使们咱们凑合过吧! _(:зゝ∠)_这章好像种田文,都是些算计神马的∑q|゚Д゚|p ,^_^准备工作做好了,go!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方言见那二人颇有些奇怪,这时天才将亮,多是店家起来准备一天的货物,少有人起这么早买东西,便是买东西也不应等在店外才是。 待走的近了一些,听见二人的对话,方言便更觉诧异,莫不是爹爹带着孩子出来买东西? 只见其中一人身高近六尺,穿一身黑色劲装,便是鞋子也是黑的,若不是天已微亮,在夜晚见他,恐会吓一跳。 另一个背对着方言,身高五尺多,约到黑衣人的下颌处,穿着件白色立领斗篷,看不见脸,倒是可以听见声音。 只听那白斗篷道:“天好黑,我害怕。” 黑衣人则板着一张脸道:“有我在,莫怕,你把眼睛闭上便不觉得黑了。” “眼睛闭上也是黑的,你骗人!我还是害怕。” “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一会儿天便亮了。” “天不亮,会不会有妖怪?妖怪好可怕。” “没有妖怪,你不要怕,我在这呢。” “那你抱抱我,我就不怕了?” “那边有人看着呢,等一会到车里我再抱你如何?” 那黑衣人看向自己时,方言才惊觉听了半天,颇有些不好意思,刚要道歉,便见那白斗篷转过脸来,竟是个少年模样。 这时天边泛白,再加上白雪映衬,便能看清,那白斗篷脸部圆润,一双大眼水汪汪,眼瞳似墨,鼻子小巧,嘴巴也不大。 最突出的便是眉间那颗红痣,原来是漂亮的哥儿。 见果真有人,那哥儿转过身,眨了眨眼,看着愣住的方言,好奇道:“你便是那个赤手打死老虎的郑大宝?” 平常人怎么会认为身高将将五尺的人能打死老虎,方言微皱起眉,这人知道郑大宝,难不成是今早要来拜见的镖师? 方言二人前几日忙着准备货物,没有时间去见镖局的人,与镖局联络的事都托给了谢管家。本来约定今日一早来与镖局的镖头见上一面,这会儿遇见这两个人,不大像镖头,方言略一思索,一揖道:“在下方言,郑大宝乃是我的夫郎,二位可是乔远镖局的镖师?” 闻言白斗篷向前走了两步,认真看了看方言的脸,随即瞪大眼睛,心道还真是个哥儿。 待他回头想与黑衣人分享这一发现时,见黑衣人板着脸,他才又转向方言,一揖,正经道:“在下乔楚,乔远镖局的总镖头,”说着示意方言看他后面,接着道:“副镖头。” 白斗篷竟然就是乔远镖局的总镖头!方言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十几岁的模样,能撑起一个镖局? 心中虽有疑问,方言却不能直接问出口,毕竟镖局是谢管家找的,谢管家又是有分寸之人,此时发问并不合适。 又与二人客套了一番,目送二人乘车离去,方言甚是感慨,起码副镖头看起来很可靠。 穿过粮铺,自后门出来,便见长长的一排马车,那场景甚为壮观。 粮铺后门的这条街上,都是些住户,许是习惯了粮铺的生意,这会儿也没有人出来看热闹。 每辆马车旁都站着一个汉子,这些汉子都是谢府的人,有些是府内小厮,有些是店铺小二,还有的是些新提上来的小管事。 因着北疆之行寒冷异常,谢府给每个人都发了厚棉衣,此时看着这些穿着统一的人,竟有些肃穆之感。 谢管家看着伙计们装好车,又嘱咐了店铺管事,才走到方言跟前,问道:“可见了乔总镖头?” 提到这人方言颇有些犹豫,道:“见是见过了,只是……” 见方言的神情,谢管家便知他要说什么,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道:“一会儿马车上说,且先随我见一见石镖师。” 石镖师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本就长相粗犷,又蓄了胡须,乍一看有些吓人。 谢管家见他忙完,问道:“石镖师,数目可对得上?” 石镖师甚是爽快,高声答道:“对得上!谢二你莫叫我镖师,听着生疏,唤我石六。” 石六是镖局里的镖师,这会儿负责对货,看数目与之前约定的是否一致。 谢管家与石六本也是旧识,这会儿也未跟他客气,直接道:“那便走吧,城门要开了。” 方言和谢管家上了马车,最先往北城门走去,五十辆粮车与几个镖师则跟在后面。 谢家的马车甚是宽敞,车中有一小圆桌,像是钉在了车板上,车的内壁贴着些棉料,脚下则是毡料,看着便舒服。 到了车上,谢管家给方言解惑道:“言哥儿,有一句俗语:人不可貌相。” 原来那看似年少的乔楚,如今已经整三十岁,便是接手镖局也有十年了。 乔家这一辈有两个孩子,老大是个汉子,名唤乔枫,虽然长的颇结实,但自小不爱习武,却对读书情有独钟。 毕竟是第一个孩子,乔家当家的便随他去了,乔枫也确实是个读书的料,不仅早早考取了功名,如今已官至正五品同知。 乔楚便是乔家的第二个孩子,刚出生时便是个漂亮的哥儿,爹娘都甚是欢喜,可是这乔楚幼时胆大,力气也不小,乔家人怕他长大之后嫁不出去,平日里没少吓唬他,又加上幼时他遇到了些事,便养成了胆小的毛病。 可惜生了乔楚之后,他娘再生的孩子都没有保住,不是流了,便是夭折了。 大夫诊断乔楚的娘不能再生了的时候,乔楚已经十岁了。听闻亲戚让他爹纳妾,好生个汉子继承家业,乔楚便不愿意,将那些亲戚打了个遍,言说自己要当总镖头。 乔楚抗争了三年,待十三岁他能打败镖局里大半的镖师后,乔家当家的便妥协了。 自从十三岁乔楚成了少镖头,便跟着镖师们走镖,他吃得了苦,受得了疼,渐渐地镖局里的镖师们都服他。 二十岁的时候,乔楚接管了镖局,变成了总镖头,他陆陆续续收了一些服完兵役回来的汉子,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75 将镖局的人数扩充到了近百人。 如今府城最大的、也是北地最有名的镖局,便是乔远镖局。 听到这些,方言油然升起敬佩之情,一个哥儿也能如此厉害,又想到谢老爷,方言心中便起了些不一样的心思,他自己也是个哥儿。 任思绪飘了一会儿,方言才正经道:“谢管家说的是,我不应该以貌取人。” 见方言明白,谢管家也不再多说,又给他讲了讲有关镖局的事儿,马车便到了府城北门。 跟着谢管家下了车,方言便见郑大宝背着个弓等在那里,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顾不得问,二人便跟着谢管家去见乔楚。 副镖头拿着一张镖单递给三人,道:“签。” 镖单上写着这次运镖的物品、时间、地点等等,方言学着谢管家的样子,对了对数目,没有私印,方言便只签了自己的名字。 见只有两人签字,副镖头又看了看郑大宝道:“你。” 郑大宝挠了挠头道:“我不识字。” 还不等其他人反应,乔楚先开了口,他歪着头,道:“来我这儿,我寻人教你识字啊?” 乔楚刚才给郑大宝弓箭时,便有意招他进镖局,这会儿只是随口一问。 方言不知前事,此刻听他的话似是勾引郑大宝一般,不禁黑了脸,道:“不劳总镖头费心,我便能教他,这次按手印吧!” 说罢,也不管别人如何反应,方言拉起郑大宝的手,将他的手指在谢管家的印泥上沾了下,按在了那页纸上。 谢管家这会儿才想起,没有告诉方言,乔楚早已成亲,便是孩子都和方言差不多大了。 小插曲过后,众人便准备出发了。 给城门的守卫看过官府的公文,副镖头翻身上马,带着两个镖师走在前面。之后跟着的是谢家的粮车,谢管家乘坐的马车走在中间,方言的粮车走在后头。 一队近九十辆车便是出城门也要好一会儿,郑大宝要跟着粮车,便只有方言上了谢家的马车。 还没等谢家的马车出门,乔楚便拎着个大包袱上来了。 本来坐两个人非常宽敞的马车,这会儿好似坐了四个人,顿时便有些挤了。 谢管家早就料到他会上来,这会儿调笑道:“又被赶下来了?” 听了二人的谈话,方言才知道,似是不靠谱的乔楚,竟是个很有心的人,而且乔楚并非是被赶下来的,是他自己将马车让出来的。 出门走镖,一般不接粮镖。 这些年收成好,粮价不高,一车粮二十石也不过十两银子,几十辆车,行进速度慢,队伍又长。 只派几个镖师自然是不行的,镖师若是多了,这镖利又不够分。 乔家因着与谢家熟识,才接了这趟镖,平常最多也就十个镖师走镖,这次却跟了二十多人,还是总镖头、副镖头亲自押镖。 运镖经常是白日赶路,傍晚便要找地方歇脚,歇脚时需要有人守夜,这会儿乔家的马车上便睡了四个人,准备晚上守夜的。 乔楚上了谢家的马车,也不是蹭车,而是为了保护二人安全,毕竟这次乔家的“亏本”买卖中,还有这一百多个“肉镖”。 虽然乔楚说是上来保护二人,却连一把武器都没带,方言虽然相信谢管家,却免不了担心,当然接下的发生的事,也证明他的担心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篇小说,拥有金手指的人,终于出现了,可惜不是主角_(:зゝ∠)_ orz放心它到底还是篇种田文,跑不了,真的 话说,明天要换榜了,兔作者心内忐忑,为了攒兔品,今日留言有惊喜 Σ( ° △ °|||)︴你不留个言咩?你不爱我了咩?_(:зゝ∠)_我不是羊咩咩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北地鲜有山峰,土地平旷,冬日下过雪之后,便是一片银白。 自府城往北,有一条土路,早在战乱刚刚平息的那几年便修好了,此时也算平整。地上虽有些积雪,却不算难走。 道路的两旁是些早已收完庄稼的田地,空旷的很,无甚遮挡,北风一吹,便觉寒冷。 坐在车上的方言起初还未觉,待到觉得冷时,才想起自己竟然连个毯子也没有准备。 乔楚与谢管家上车后聊了会儿天,许是累了,此时正拿着暖炉,倚在车上假寐。 方言盯着他手上的暖炉有些好奇,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忽然听见乔楚问道:“你可要抱一会暖炉?很暖和的。” 原来乔楚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这会儿正看着他。 方言顿觉不好意思,虽然觉得应该开口拒绝,毕竟就一个暖炉,他要是拿了,乔楚便没有了,但是他又想抱抱看,那暖炉应是铜制的,不知抱在手中是何感觉。 犹豫了一下,方言道:“我可能抱一下试试?” 接过乔楚的暖炉,方言甚是稀奇,这东西虽是铜的,抱在手里却热得很,虽热却又不烫手,真是个取暖的好物件。 方言看着暖炉,好奇道:“这里面是什么?怎得这么暖和?” 乔楚自包袱里面又掏出来一个,打开来给方言看,道:“里面烧的炭,能热很久。” 见他稀罕,乔楚又道:“那个你抱着吧。”便将新拿出来的这个盖子盖上,抱在了怀里。 还未摆好舒服的姿势,见谢管家羡慕的看着二人手里的暖炉,乔楚又将这个给了谢管家,无奈道:“还好我准备的多。”说着又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抱在手中。 三人拿着同样的暖炉,便好似有了共同的话题,不知不觉聊了起来,乔楚也确实如谢管家所言,走镖经历繁多,给二人讲了许多有趣的故事。 待午饭时,三人各自拿了些干粮吃。 许是说了长时间的话,嗓子比较干,方言吃的又是馒头,没吃几口便噎到了。 彼时乔楚和谢管家边吃边聊天,才说到镖局夜里给赌坊坐镇的事儿,便听见方言剧烈的咳嗽起来,谢管家拍了拍方言的背,乔楚则赶紧将自己的水袋打开来递给他。 方言咳得难受,好不容易停下来,接过水袋猛灌了一口,便脸色微红,不一会儿就傻乎乎的了。 原来乔楚的水袋中竟然装的是酒,还是上好的烈酒。 方言的酒量奇差,这会儿不咳了,却像是换了个人。 谢管家问:“你可好些了?” 方言点点头。 乔楚问:“这酒可好喝?” 方言点点头。 …… 二人连着问了几个问题,才晓得他是喝醉了。 喝醉了的方言甚是乖巧,坐在那里也不乱动,凡是有人与他说话,他便点头,让他吃饭,他便吃上两口。 乔楚觉得甚是有趣,便拿出三枚骰子,说要给他算命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76 ,他也只会点头。 玩了一炷香的时间,方言终于趴在桌上睡着了,乔楚却有些意犹未尽,这个哥儿甚是好玩,比他家那些淘气的小子可爱多了。 第二日再上车时,方言便自己拿了水袋。 乔楚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拿出骰子,教方言玩了赌大小。 第三日乔楚拿出了马吊牌,教方言玩了斗虎。 第四日乔楚又拿出马吊牌,教方言玩了扯张。 第五日乔楚拿出了一个一尺四寸见方的木盒,里面装着一个画有横纵线条的棋盘,又拿出了两个装着黑白棋子的小圆木盒,教方言下了五子棋。 开始这几日,因着路上无事,在车上干坐着也无聊,方言便每日跟着乔楚学习这些,待学会了,便会与他玩上一天,用来消磨时光,甚是不错。 本来方言还想邀谢管家一同玩,但谢管家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道:“年岁大了,经不起这输输赢赢的。” 方言也没再勉强他,谢管家每日看着二人玩,也不算无聊。 赌博游戏若是没有彩头,便也只是个游戏,方言虽觉好玩,却也未陷入其中。 待到第六日,乔楚照例分给二人暖炉,看着方言道:“这么玩着没意思,言哥儿,不如我们各自押些东西,如何?” 听到他这么说,方言便有些犹豫,他身上没甚值钱的物件,便是有些郑大宝送给他的金裸子,他也不舍得动。 一起玩了几日,二人早已熟悉,见方言面露犹豫,乔楚便道:“不赌银钱,便赌个承诺如何?我们乔远镖局最重承诺,若是你赢了我,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帮你把事儿办成,你看如何?” 听他这么说,方言仍是犹豫,他皱着眉道:“我手无缚鸡之力,恐是去不了刀山火海,若是输了,又办不成事,于心有愧。” 果然纯善!乔楚这几日与他相处便发现,方言此人,总是稳扎稳打,不会冒险,心地好,也知感恩,这会儿见他为难,竟觉得自己有些像恶地主。 定了定心神,乔楚又道:“我乃乔远镖局的总镖头,怎么会让你做,你做不到的事儿,你便将心放到肚子里!咱们俩若是谁赢了,都不能叫对方做有违礼法之事或者办不到的事,”说着,转向谢管家,接着道:“便由谢管家作证,你看如何?” 乔楚的话说的明白,作为游戏的彩头也不过分,方言看了看谢管家,道:“谢管家,可愿见证?” 谢管家这几日都没有跟二人一块玩,便是想躲开乔楚的算计,谁知躲来躲去还是被他拉进了坑里。 似是历史重演,只不过谢管家从对手变成了第三人,叹了口气,谢管家终是点了点头。 自这一日起,方言挑了一个玩的最拿手的,二人便开始赌博游戏。 二人约定从这一日起到北疆为止,谁赢的次数多,便算谁赢。 人人都有好胜心,方言也不例外,虽然没有想好,若是赢了让对方做些什么,但方言的心中却牵挂了起来,每日都在想着如何取胜,便是梦中也不例外。 与他同床共枕的郑大宝,对此颇有微词,每日夜里听见方言梦中的呼喊,他都睡不踏实,但想到方言谈到游戏时面上闪过的亮色,便未开口阻止他玩。 商队北行,人多物重,本就走得不快。 越往北行天气越冷,路上又有积雪,怕人畜生病,每日都是天亮出发,待傍晚时便找好住处,一日在路上也不过四个多时辰。 这一日过晌午,便飘起了雪花,怕是晚上会变成暴雪,商队便加快了脚步。 方言与乔楚本在车上玩的兴起,突然车停了下来。 不知发生了何事,方言掀起厚布帘,问赶车的小厮:“怎得停车了?” “小的也不知道,”小厮回道:“好似遇见了什么人,我看前面的车停下,我便跟着停了。” 还不等方言下去查看,便有一个镖师骑马过来。 那镖师到了近前,翻身下马,掀开布帘对乔楚道:“总镖头,前头遇见了官兵,但副镖头说挂洒儿有些不对,怕是线上的。” 乔楚点了点头,斜了那镖师一眼,见那镖师低了头,才道:“去传话吧!招子都放亮点儿。” 两人的对话,听得方言云里雾里的,见人走了,他赶紧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乔楚紧了紧衣服,道:“有劫道的,你们在车上不要下来。”说着,掀开布帘下了车。 商队总长近百丈,镖局的二十多个镖师都是分散开跟在队伍旁边。 这会儿传话,便要一个镖师从头到尾的传。 镖局的副镖头名叫沈子墨,乃是乔楚的夫郎,他是乔楚年少时特意捡回来的。 沈子墨身份复杂,功夫也好,但这人有个毛病,便是除了乔楚以外,跟别人说话时总是惜字如金。 便是刚才,远远见到有官兵模样的人往这边来,他示意后面的人停下马,对旁边的镖师道:“衣服,小心。” 也亏这镖师跟着他有些年了,这会儿听见他的话,便自动补充完整:这些官兵穿的衣服不对,可能是劫道的,让兄弟们小心些。 待传话的镖师走远了,那伙官兵模样的人也走到了近前。 这伙人约有三十个,虽然身着戎装,但没甚肃杀气,倒是其中几个站立的姿势颇有些豪放。 看着他们手中武器,沈子墨微微皱起了眉。 两方相遇,那伙人走出来一个拿着枪的,着了件总旗的戎装,看着沈子墨等人道:“你们是何人?” 自沈子墨身后走出来一个镖师,对着众人作揖,笑着回道:“回军爷,府城乔远镖局,保粮镖往北疆去。” “恩,”那“总旗”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有公文?” “自是有的,”那镖师又将府城开出的公文拿给他看。 那“总旗”似模似样的将公文拿到眼前看了看,眼珠却没怎么动,待他感觉衣服被扯了一下,他才“恩”了一声,将公文还了回去。 那镖师去接公文,顺手塞了些银子在那“总旗”手中,道:“军爷您看,这雪越下越大,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走剧情了,╮(╯▽╰)╭撒花撒花 接下来你们想知道的很多事情都会浮出水面 Σ( ° △ °|||)︴今天到底有没有榜?有没有? _(:зゝ∠)_有的话,我多码一章撒糖的番外,按爪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镖师运镖讲究和气生财,不管遇到官还是匪,未开口时笑三分。 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镖师走这一遭,若是下了人家的面子,便是这次能安全过去,以后的路也不好走。 那镖师显然是常出门的,虽然知道对方有问题,他却仍然做足了样子,叫人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77 挑不出理。 “总旗”颠了颠手里的银子,自鼻孔呼出一股气,他带了几十个兄弟出来,若是拿了这点银子回去,可是丢了大人。 抬眼看了看面眼前近百丈的商队,不仅有粮,还有几车好物件。 “总旗”道:“这雪确实下的不小,前路甚是不好走,不如帮你们护护车。”说着,不待那镖师反应,便抬手示意后面的人上前。 这伙人都带着兵器,若真是歹人,到了商队中,必将劫财杀人。 这时沈子墨抬起一只手臂,挡住众人的去路,道:“百户。” “百户什么?我是总旗。”“总旗”见挡在前面的这个人,很是不高兴,瞪着眼睛道。 那镖师赶紧笑着解释道:“这位是我们镖局的副镖头,敢问总旗在哪位百户下效力?” 北行的路程已经过了十之七八,商队离北疆已经不远,北疆本就是边防要地,不只一卫,每一卫下又有五个千户所,每个千户所下又有十个百户所,每个百户所又有两个总旗。 这方圆几百里之内,便是百户也有几百人,那“总旗”随便说上一个,谁又能对得上呢? 沈子墨的目的也不是问出他们为谁效力,只是想拖住这些人,不让他们接近商队。 听到问题,那“总旗”便犹豫了,他又不是真的官兵,怎么会知道总旗都有谁,可是若他答不出,引得镖师怀疑,计划便要落空了。 思索片刻,那“总旗”怒目圆睁,道:“你管我在哪个百户下面效力……”他的话才露出了音,便听他身后有人喊道:“敢对总旗大人不敬,兄弟们上啊!” 顷刻间,着戎装的三十人便一哄而上,两伙人终是兵戎相见了。 官道本也不宽敞,又停着一排车,轰然冲进来的人群惊了不少马匹,骑在马上的镖师们早已下马,地方太窄,若是骑在惊马上更是没有胜算。 离得近的镖师,都往前去迎人,保护赶车的人和货物。 听到前头的喊杀声,心中害怕,方言掀开布帘,露出一条缝隙,看见守在一旁的乔楚,心中稍安,问道:“前头怎得了?” 乔楚看着前头的混乱,眉头微皱,道:“打起来了,”又转头看了看方言,“你不要出来,危险。” 这声“危险”才出口便应验了。 只听前头忽然响起一声唿哨,原本平整的雪地中,竟然爬出了许多人。 越往北越冷,下的雪也越厚,前路本就白茫茫一片,又赶上今日飘雪,谁也没料到这雪下面竟然藏了人。 这些人头上有帽,颈上有围巾,便是手上也有些布巾似的东西包裹着,只露着脸在外面。 唿哨声一起,又增加了二三十个劫匪,原本安静的后半个商队,也乱了起来。 只见商队前头,沈子墨刚刚一脚踹飞一个劫匪,又闪身躲开后面斜挥过来的刀,场面甚是危险。 冬天棉衣厚实,雪地又柔软,他刚一拳正中后面那人的下颌,之前倒下的那个人又摇摇晃晃站起了来,拿着枪又往上冲。 镖师们虽然英勇,但匪们也是不要命的,前头打在一起的镖师、劫匪多少都受了些伤。 谢家赶车的人不少,但手中没有武器。有胆大的,便挥着马鞭,边打边跑,有胆小的则偷偷地攀在车下的横梁上,任马匹受惊、粮车晃荡,也不出来。 方言雇的人也是良莠不齐,更有甚者已经顺着原路跑了。 郑大宝本在队伍后半部分跟着,刚刚前头乱起来时,他便往前走,谁知还没走到中间,便被突然跃起的人吓了一跳,赶紧取下背上的弓箭,搭弓射箭,不过一息的功夫,便射中了面前几米处一人的腿。 郑大宝是个猎户,猎杀动物是一把好手,但他没杀过人,见那略有些僵硬的人时,他第一反应是射前胸,却还是犹豫了一下,一箭射中了那人的右腿。 那劫匪真是见过血的,此时腿上中了一箭,却不停,竟又挥刀往前冲,待又被射中左腿时,才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收拾了一个人之后,郑大宝仍想去寻方言,奈何这时有些马已经横了过来,挡了道,边上又有人在厮杀,躲着前行甚是麻烦。 若说此时最安全的地方,当属中间的马车,只见乔楚身着白衣,手握皮鞭,有人举着刀冲过来,他便一鞭缠住那人持刀的手,拉到近前,再抬起一脚踢飞出去。 方言撩起车窗上的厚帘,便见那人在空中飞了一丈多,才落了地,竟然一时爬不起来。 对比前几日赌博时的不正经,此时的乔楚甚是可靠。 见这边无事,伸出头看了看,也看不见郑大宝。方言便又从另一个车窗往外看,见车旁没人,他便大着胆子伸出头去,往后看。 一片混乱中,他准确的找到了郑大宝。 郑大宝正有惊无险的往这边跑,许是看到了方言,郑大宝便多看了这边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不远处打起来的两人,挑掉的刀,竟然冲着他的脸飞了过去。 方言“啊!”的一声,郑大宝险险躲过“暗器”,只余脸上一条血线。 乔楚的皮鞭不知是用了什么材质,便是冬日里也没有失了灵活,听见方言的叫声,他转头问道:“怎么了?” 方言见郑大宝遇险,哪还能坐等,不顾车内谢管家的劝阻,自车的另一边下去,便往郑大宝那里跑。 “方言你回来!”听到谢管家的喊声,乔楚略有些烦躁,他挥出一鞭打在围过来的一人脸上,卷过那人手中的枪,另一只手接过,枪尖向前,扎入那人腹中,便赶紧去追方言。 这厢郑大宝被个刀划了脸,便生出了紧张,再也不敢走思,加倍小心的往前走,待他听见方言的声音时,抬头看过去时,心脏都忘记跳了。 只见两丈外,方言正往他跟前跑,斜里冲出了一个个子不高的汉子,手里拿着把刀,对着方言便要看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郑大宝跑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去撞开了方言,他自己却被刀砍中了后背,虽然没感觉多疼,但想到这一下是要砍方言的,他便怒火中烧。 身子稍微顿了一下,他便就势向前滚了一圈,待那人没反应过来砍第二刀时,回身将手中的弓掷了出去,趁那人躲闪时,便上前一脚踢飞他的刀,与之肉搏起来。 这边被郑大宝撞开的方言,还没扑到地上,便被乔楚一鞭卷了回去,屁股上挨了一脚。虽然乔楚这一脚没用什么力气,但方言心中又惊又愧,也只能受着。 方言被乔楚拖回时,郑大宝已与那人滚到了地上,被人压着,脸上吃了两拳。毕竟是打过老虎的,心中又有火气,郑大宝挥拳砸向那人下颌,趁他闪躲之际将人甩到一旁,骑上去便揍。 被乔楚勾起后领拎起来的时候,郑大宝还挥着拳,身体腾空时他还补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78 了一脚。 说乔楚是天生神力一点都不夸张,一百多斤的汉子,他一只手就能拎起来。 见郑大宝站定了还想往上冲,乔楚道:“莫打了,再打就死了。” 白日带着兵器劫道的劫匪,乔楚没少见,律法规定劫掠财物是死罪,所以路上杀了劫匪也没甚严重后果。 乔楚杀过人,他是镖师,迫于生计,不得不杀,但郑大宝与他不同,见如此激动的郑大宝,乔楚突然有些犹豫,该不该让个无辜的人进镖局? 听见他的话,郑大宝才清醒过来,看着躺在地上,脸上一片血红的劫匪,他微微有些颤抖地问道:“可死了?” 不知何时四周已没了喊杀声,一切竟然就这么结束了,一个镖师上去摸了摸劫匪的脖颈,道:“皮糙肉厚,死不了。” 郑大宝这才心内稍安。 近六十人的劫匪,死了五个,重伤俘虏了十几个,剩下的便都跑了。 商队这边倒还算幸运,没有人死,当然方言先头雇的人跑了两个。 镖师们分头去整理货物、查看人马。 谢管家也下了马车,去看谢家人马的状况。此时车上只有方言和郑大宝二人,郑大宝身上受了伤,方言心中愧疚,给他上药时,眼眶通红。 乔楚去了队伍的前面,见沈子墨无事,便凑到跟前去抓着他的袖子,道:“郑大宝可吓人呢,差点把人给打死了。” 沈子墨虽然板着一张脸,眼中却带着柔情,这个人只在自己面前才会如此,卸下所有的防备,对着自己撒娇,嘟着嘴说话的样子如年轻时一样可爱。 沈子墨握上他的手道:“不怕,有我在。他那么可怕,你可还要邀他入镖局?” 提到这个,乔楚便面露难色,低头道:“我再考虑考虑。”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商队便整顿好了,那些被绳子栓成一串的劫匪也审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没有申请到榜单,我是一只受了伤的兔子,决定10章左右完结... _(:зゝ∠)_谁来安慰我受伤的心灵?/(ㄒoㄒ)/~~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老天的心情,非常人能懂,许是看了场热闹,心中高兴,这会儿雪下的小了很多。 商队自是耽搁不起,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又上路。 郑大宝的伤并不严重,换了件衣服,上了药,他便下了马车,毕竟跑了两个人,总要有人赶车才行。 方言也想去赶车,却被众人拦下,哥儿本就体弱,外面北风呼啸,冻出个好歹也只会拖慢商队的行程,最后还是一个镖师顶上了赶车的位置。 坐在马车中,三人不复前几日的轻松恣意,均面色凝重。 去年郑大宝受伤的时候,方言没有看见,后来又听他轻描淡写,便也没怎么担心。 今日身临其境,看着飞起的刀从他面上划过,方言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歹人如此,猛兽也不遑多让。 方言陷入沉思,他不想再让郑大宝涉险。 夜幕虽降,白雪却使四周亮了起来,酉时正,商队终于到了村落,寻了个住处。 这一夜商队的人们早早的歇下了,乔楚的屋子里仍亮着灯。 乔楚和沈子墨坐在桌边的凳子上,面前不远处则站了两个人。 乔楚看着其中一人,问道:“损失如何?” 此时的石六已不复爽朗恣意之气,面带严肃,微微皱眉,道:“回总镖头,商队的人无大碍,都是些轻伤,倒是运货的马匹伤了近十匹,今日虽然坚持到了镇上,但往后的路估计便不行了。” 闻言,乔楚皱着眉点了点头,保护财物是镖局的职责,如今伤了马匹恐会拖慢行程,路上多一日,便多一分危险。 坐在一旁的沈子墨倒了杯热茶递给乔楚,见他喝了,才看着石六道:“劫匪。” “说是附近的帮派,成立的时间也不长,里面有几个各自为政的小头目,本来没甚作为,”石六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二人的脸色,若真是没甚作为也不敢青天白日里抢商队。 顿了顿,石六继续道:“据说年初有个小先生加入了帮派,他给头目们出了个点子,收留了不少逃兵,又掳了几个哥儿、女人,照着戎装做衣裳,头目们便轮番带着人装作官兵抢劫。” 服兵役的人,虽然分了田,却也要每日训练,若是家中有人还好,可以帮着种田,若是家中无人,生活自然劳累,若是赶上战事,更是苦不堪言,所以每年都会有逃兵。 “祸害。”沈子墨听了石六的话,总结道。 “可是要兄弟们前去剿匪?俘虏的劫匪还关在柴房,刚好可以带路。”石六道。 石六还当自己是官兵呢!都服役结束好几年了,仍然一身正气,让乔楚嘴角直抽,他就是个开镖局的,可没打算替朝廷办事。 这些年走南闯北,路上的劫匪多少都会给乔远镖局些面子,或是收些银钱意思意思,交个朋友,或是遇到想比武的,打上一场,像今日这种抱着杀人越货心思的,还真不太多。 虽说无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乔楚却不能不顾及商队,想了想,他道:“将这些人带上,交给官家人解决吧,咱们还需赶路,停不得。”说罢,摆了摆手。 石六出去之后,乔楚沉下脸,看着剩下的那个镖师,道:“有何发现?” 这镖师正是今日传话的那一个,细看这人要比一般的汉子稍瘦弱些,左手的指头也缺了两根,却不是新伤。 这镖师姓乔,行十二,乃是乔楚的远房亲戚,比乔楚稍大一些。 二人自小熟识,乔楚还因他爹纳妾之事,打过乔十二的爹,那之后二人又打过一架,乔十二哭着回了家之后,不久便去参军了。 他服完兵役回家,虽然断了两根指头,却磨练出了侦查的本事,被乔楚揍了一顿,心不甘情不愿的进了镖局。 镖师运镖总要有人,去前面查探道路,乔十二便专司此事,但今日因他疏漏,损失不小,他皱眉道:“今日是我的过错,没有发现……” 乔楚一拍桌子,扬了扬下巴,面带不耐,道:“说重点!” “劫匪藏的地方,每一处,土中都有坑,冬日里挖坑不容易,应是早就计划好的,又赶上今日下雪,想来不是巧合。”乔十二道。 想是行程暴露,有人早就计划好要截他们,只是不知这些人的目标到底是人还是物,点了点头,示意乔十二下去。 若是只藏人,乔十二不可能发现不了,藏了人又落雪,北风一吹掩了痕迹,可见对方早已算到今日会下雪。 再者,劫匪没有寻找特定的人,更没有冲着贵重的物件抢了就跑,又不像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越想越疑惑,乔楚便索性不想了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79 ,与沈子墨和衣而眠。 一夜无梦,第二日一早雪是不下了,地上的积雪却厚实得很。 寒冬腊月,雪不会化,商队耽误不起,将镖师的马让了几匹给粮车,商队便再次出发了。 经昨日一事,商队的人都提心吊胆,但接下来的路上再未遇见劫匪。 待距北疆不足五十里的地方,迎面遇到一队官兵。 头前二人骑在马上,见沈子墨便抱拳唤了声“副镖头”,显然是认识的,三人客气了一会儿,官兵便帮着商队开路,往北疆而去。 北疆是位于边境的一座城池,交了公文,由守城的官兵挨个车查看过,才准许进入城内。 商队一路行到都司卫所才停了下来。 方言跟在谢管家身后下了车,便见卫所门前站着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汉子,竟然是双生子! 二人都穿着戎装,一看便是武将。 双生子见到来人,笑着唤人, “乔总镖头、谢管家。” 声音竟也是重合的。 见了双生子,乔楚甚是高兴,围着两人转来转去,指着左边的一个道:“这个是哥哥!” 二人的脸一下子便垮了下来,左边的那个皱眉问道:“怎得又猜出来了?” 方言也有些奇怪,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便是穿着、武器、站姿也看不出差别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乔楚笑着摇头,也不回答,每次见这二人他都要猜上一猜,次次都能猜对,自然是有秘诀的,只不过说出来便不灵了。 谢管家嘴角带笑,眼中满是慈爱,唤道:“二少爷、三少爷。” 原来这二人竟是谢府的公子,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但二人自小便在北疆长大,没有府城贵公子的样子,却染了一身当兵的气势。 见二人看过来,谢管家又指了指方言,介绍道:“这位便是方言。” 方言哪知道这二人是谁,这会听到谢管家提到自己,便跟着唤道:“二少爷、三少爷。” “莫要这么客气,你是我娘的徒弟,便是我的弟弟,唤我哥哥便好。”站在右边的弟弟道,他只比哥哥晚出生几息的功夫,却得当一辈子的弟弟,心中甚是不平,这会儿见个比自己还小的,赶紧占上便宜。 方言震惊的看着二人,竟然是婉娘的儿子! 又客套了一会儿,方言便同谢管家一起去交了粮,乔楚则带着镖师们先行去了客栈休息。 方言运来的四百石粮,虽然路上损失了一些,仍换到了一百二引盐。 待下午忙完,往客栈走时,方言才看到,北疆并不小,却比繁华的府城差多了。街边虽有店铺,却不甚热闹,街上的行人穿的也都是粗布衣裳,那些忙碌的身影,竟有些凄凉之感。 待吃罢晚饭,便有四人常服打扮,来到客栈。 四人刚进了谢管家的房内,还未客套完,便听见有人敲门。 乔楚站在门外,控制着力道,边敲门边道:“史青书,我看见你了,你快点把门开开。” 闻言,屋内三十多岁的汉子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门边将门打开,看着来人,一揖道:“乔兄、沈兄好久不见。” 沈子墨本想回上一礼,却被乔楚握住了手,拉进房内,还边道:“咱们受得起他这一礼,莫要回,不会折寿的。” 见二人这样,史青书也不生气,只笑着将门关上。 此时房中有七个人,除了谢管家、乔楚和沈子墨外,便是今日的那对双生子,剩下的二人,一个是刚刚开门的人,这人虽然是个汉子,身高近六尺,却有些瘦弱。 另外一个则穿着戴帽兜的斗篷,这会儿摘了帽子,竟是个漂亮的汉子!仔细看他眉间确实没有孕痣,可长相却要比一般哥儿漂亮许多。 待几人坐定,便谈起了正事,从北疆局势到谢府生意,从粮食收成到路遇劫匪。 正事说完,史青书看着谢老爷的书信,那穿斗篷的汉子,终于忍不住道:“那方言人在哪里?” 将知道的消息告知史青书,便没有乔楚什么事儿了,他一个镖师,自然不想掺和剿匪的事,这会儿听见那人问,便道:“我去叫他来。”说着,便拉上沈子墨出了屋。 郑大宝赶了两日的车,今日终于将粮交了上去,心中放松,便有些乏了,本想与方言做些快乐的事解解乏,谁知竟有那没眼力的,来敲门。 乔楚站在门外,将门敲的砰砰响,道:“言哥儿,有人想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乔楚我也喜欢,怎么办?! _(:зゝ∠)_兔作者持续受到没有榜单的负面buff的侵扰 得了需要小天使亲亲才会好的病,orz谁来救救我?!Σ( ° △ °|||)︴ orz兔作者开了一篇预收文 《鲛人七王子》cp:穿越腹黑攻×气死人不偿命话痨受 (ˇˍˇ) 对,你们想的没错,已经双开日更的兔作者,已经开始构思第三篇了。 _(:зゝ∠)_请叫我不会坑·兔,我用小jj保证!按爪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心不甘情不愿的整了整衣服,郑大宝打开门,看着门口的乔楚,道:“你找方言何事?” 路上,方言每日都与乔楚坐在车上,日日见还没见够,这会儿又要见,郑大宝还记着二人下棋的事,心中不虞。 乔楚偏头错过郑大宝,见方言边往门口走边整衣服,面色好似还有些红,便猜到二人刚刚在做什么,脸上笑容更盛,他面带揶揄,对方言道:“谢管家屋内来客了,想要见你。” 说罢,还微微晃了晃头,好似很开心的样子,拉着沈子墨回屋了。 方言二人敲门进了谢管家的屋子,才发现屋内多了四个人。 虽然认识双生子,他又不好真叫二人哥哥,更何况剩下二人明显是长辈,没有先跟晚辈打招呼的道理。方言略一犹豫,一揖道:“各位晚上好!” 见他尴尬,谢管家本欲介绍人,却被双生子中的一个抢了话头,只听那人道:“爹、白叔叔,这人便是方言,”随即看了看他后面的郑大宝,接着道:“后面那个傻大个,不认识。” 郑大宝下午一直赶车送粮,并未见到这双生子,双方自然是不认识的。 双生子如今才五尺三寸多,他二人本就因着个头不像史青书,心中有怨念,如今见个不认识的高个儿汉子,心中便有些妒忌。 史青书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二人,与谢老爷信中所言相符,便道:“我是婉娘的相公,既不是外人,你二人便坐吧!” 见二人坐定,他又问道:“路途辛苦,可还受得?” 与婉娘相识已有两载,方言今日见了她的儿子们,又见了她的相公,心中的好奇越积越多,听见问话,便道:“还好。”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80 史青书又看了看郑大宝问道:“这位可是打虎的小英雄?” 郑大宝见了双生子甚是好奇,又听他们说到婉娘,便觉今日应该与他无关,想起上次方言与谢管家谈话之事,他便觉一股困倦袭来。 这时听到那人问话,郑大宝愣了一下,指着自己道:“问我啊?我叫郑大宝。”说完,又指着方言补充道:“我是他夫郎,不是傻大个儿。” 屋内几人不禁失笑。 见客气话似是没完了,姓白的人赶紧问道:“曹胜可还好?” 不知道这人是谁,更不知道曹胜是谁,方言满脸疑惑,转头看了看郑大宝,见他也一脸茫然,遂问道:“曹胜是哪位?” 谢管家听了半天,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忙答道:“曹胜便是绣坊的曹管事。” 这一晚方言认全了婉娘的家人,包括婉娘的义弟白卜。 第二日一早方言和郑大宝起晚了。 一路颠簸,一个赶车,一个坐车,对于没怎么出过远门的二人来说,虽然坚持下来了,但是一旦放松,疲惫便排山倒海般袭来。 二人巳时才从房内出来,听闻谢管家已经去办茶引之事,乔楚也出去闲逛了,便给请来的十几人放了假。二人吃过饭,便亲自赶着马车往东市去。 北疆的城内分东市、西市,西市是城内百姓进行日常买卖的地方,可用银钱交易。东市则是城内百姓与胡人贸易的地方,此处有官兵巡逻,不得用银钱交易,只能以物易物。 而茶与马的交易乃由官府的人专司,在北疆北门外另辟了一处市集。 才走到城东便见路上有些行人,他们与汉人大不同。 不仅穿着的服饰样式与汉人不同,便是长相也奇异得很,脸宽额高,鼻挺眼凹,而且留着满脸的胡须。 到了东市这样的人便多得很,虽然长相都不相同,但还是能一眼看出不是汉人。 一大早东市就很热闹,十丈见方的场地到处是人,有推着车、摆着筐卖东西的,也有背着包、挑着担买东西的。方言二人驾着马车靠在一旁,颇有些格格不入。 这时有眼尖的胡人,见二人一车的货物,便赶紧围了过来。有买家自然是好事,可问题是二人不会说胡人的语言,胡人也不会说汉话,。 场面一时非常尴尬,围着的几个胡人,叽里呱啦吵个不停,还想伸手去摸车上的货物,方言二人被围在中间,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一片混乱之时,郑大宝以身挡开这些人摸货物的手,便有一个穿着一身粗布棉衣的人走了过来。 这人是汉人模样,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显然过得并不富裕,他挤到方言面前叽里呱啦跟那些胡人说了几句话,那些人便安静了下来。 他又过转身,对着方言一揖,道:“您好,我叫梁承君,看您的样子,应是听不懂胡人的话,我是汉人,懂些胡语,可帮您翻译,只要给些工钱便可。” 梁承君的言行举止,不似个街上讨生活的,倒像个读书人。他的出现,对于方言来说便是及时雨。 方言又上下打量了着这个人,看着面相是个好的,但人心隔肚皮,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骗。 客栈里同来的人估计也没人懂胡语,便是回去找人也没甚用处,货物拉来拉去也总是要卖的,又抬头看了看偶尔巡逻而过的士兵,方言终于点了头。 梁承君不禁熟悉胡语,还对东市这面的物价了若指掌,方言说了想换的东西,他便帮着讨价还价。 才到午时正,车上的货物便卖掉了一半,地上竟然摆了好几堆货物,有些狼皮、熊皮等皮子,还有些冬虫夏草和贝母。 看着时间该吃午饭了,方言便出了东市口去寻了个饼店,买了一摞饼。 买回来的饼,方言吃了两个,给了梁承君两个,剩下的都进了郑大宝的肚子。 晌午大家都要吃饭,卖东西的人大多带着干粮,就着水对付一口,来往的人少了些。 方言本来坐在马车上与地上的郑大宝说话,待一转头看见梁承君的侧脸,便觉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郑大宝见方言盯着梁承君看,心中不高兴,脚下蹭了两蹭便挡住了方言的视线,待方言又要歪头去看时,他也跟着歪头去挡。 方言看着郑大宝幼稚的动作,失笑道:“你做什么?” 郑大宝自然不好说原因,便只是看着方言笑。 知道他的意思,方言便不再看,只是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可觉得梁承君眼熟?” 郑大宝监视了那人半上午,从头到脚都看过不知多少遍,一点也未觉眼熟,随即摇了摇头。 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方言也不纠结了,正好这会儿人不多,他便想到处逛逛,看看东市都有些什么。 显然互市开了有些年头,汉人、胡人都已经形成了习惯,交易也算乱中有序。不过天气越来越冷,这几日已经进了九,再过上些时日便是三九天,胡人也急着卖掉手中的存货,换些平日里得用的东西。 一路走来,胡人的摊子多是卖皮子的,各种各样的动物皮子,皮毛都比较厚实,只是鲜少有做成成衣的。也有些骨头磨成的饰品,样式很好看,只是方言没甚兴趣。 汉人的摊子则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既有棉、麻,又有成衣、瓷器,还有些卖筐、干货的,方言随便问了问价,与自己家的棉布换的东西差不多,才放下心来。 总得来说,府城运过来的货物价格上翻了几番,若是将换来的货物都运回去,必然能赚上一大笔。 方言闲逛了一圈,见没甚新鲜的,便想往回走,突然看见角落里有个卖水袋的,便凑过去瞧了瞧。 摆摊的是个胡人,他面前的地上铺了块皮子,上面摆了几个鼓鼓囔囔的水袋,看着质地不错。 来时路上方言只准备了一个水袋,因着误喝了一次酒,郑大宝便将水袋让他带着,而郑大宝多是吃雪解渴,方言于心不安,这会儿遇见卖水袋的便想换上一个。 方言拿起一个水袋,打开来,便闻到一股酒味,还带着些酸气,不禁皱了眉,怎得一股怪味儿? 见方言皱眉,那个胡人用生硬的汉话说了两个字,“湩酒。” 盖上盖子,方言将那水袋放了回去,不知道什么酒,反正他不喝酒。 起身走了没两步,方言又停住了,他不喝可以给郑大宝喝,郑大宝这一路上甚是辛苦,应当买些东西犒劳他才是。又想起新婚夜郑大宝喝醉的样子,方言脸微红,想了又想,又转身回去,问道:“你这酒换什么?” “药,”胡人道。 想着运来的货中正好有药,方言便又问:“换什么药?” 二人美好的交流到此为止,不知是方言的话那胡人没听明白,还是胡人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81 这次说的不是汉话,反正从那胡人嘴里蹦出的词,方言没听懂。 叹了口气,他决定回去找梁承君。 回到马车处时,车上的货又少了些,方言将草药每样抓了些,包好放在怀里,又叫上梁承君便又走了,也没管郑大宝臭着的一张脸。 这一日还不到天黑,货物便卖完了。 换到得货物太多,一辆车根本就装不下。郑大宝不忍让放言跑腿,便自己回去叫人。 下午郑大宝想看水袋,奈何方言不给他看,这会儿他瞪了方言手里的水袋一眼,才转身走了,心道:竟然买了两个新水袋,也不知是给谁的。 这厢郑大宝走了,方言还坐在车上,梁承君倒是勤快的搬起了货物。 看着低头搬东西的梁承君,方言终是抓住了一闪而过的身影,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点什么的兔作者望着天,自从方言与郑大宝在一起以后,我就多余了,不开森ing _(:зゝ∠)_仍在生病中,需要持续亲亲...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听到方言的问话,梁承君直起腰来,仔细看了看方言,很有特点的哥儿,皮肤黑,样貌倒是不错,若是见过,他应该有印象,皱眉想了一会儿,他终是摇了摇头。 “你可是良柳县人?”方言问道。 听到这话,梁承君明显惊到了,方言竟然知道他的籍贯!想破头也想不出自己何时见过方言,梁承君遂道:“在下确实是良柳县人士,不知你我二人何时见过?” 方言仔细想了想,想到了木雨,心中隐隐有些心疼,面上也带了些不高兴,道:“应是去年夏天,我在县城见你与一个童生在面摊上吃面。” 梁承君这一年多经历了很多,曾经的书生意气也被磨平,这会儿听到方言提起去年的事,还是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随即他皱着眉道:“可是那个成亲没几日便和离的张生?” 方言点了点头道:“就是他。”许是对那个人有太过厌恶,方言肯定之后,又嘟囔道:“那张生不是个好东西。” 本以为梁承君与张生应当是关系不错,谁知梁承君听了方言的话,不禁没有替张生说话,竟然接道:“他确实不是好人,我与他同窗一载,竟不知他是那样的人,真是有负佳人!” 许是有同样讨厌的人,二人聊了起来,方言这才知道梁承君这一年多的遭遇。 原来去年秋季梁承君村里的军户要服兵役,但是远近亲戚都不愿作军馀,军户家便将主意打到了梁承君身上。 梁承君虽与那军户不是亲戚,平日里却受了那军户不少的恩惠。 梁承君爹娘双亡,只跟着个祖母过日子。 祖母望他读书成才,他便读了近十年的书,学问不错,却只是个童生。因为他过了县试,却没钱考府试。 知晓梁承君的困难,那军户家便找到他,言道只要他跟着去北疆做军馀,待军户家的汉子服役完,便给他一笔银钱当作考试的路费。 平日里那军户家没少照顾梁承君的祖母,梁承君又确实缺钱,他狠了狠心便同意了。 去年十二月他同那军户家的汉子到了北疆,分了处住处,他也尽心尽力地照顾那汉子。 如是过了小半年,今年春日里分到的土地要耕种,他便与那汉子商量如何种,谁知过了没两日那汉子竟然不见,直到今日也没出现。 梁承君与那汉子并非亲戚关系,不能接那汉子正军的位置,便不能住在分到的房子里。 身上没甚银钱,梁承君便找了些活计赚钱,跟着主顾来过东市几次,学了些胡语,后来便一边做工,偶尔来东市帮人做翻译。 今日也是巧了,梁承君遇见了方言。 听了他的话,方言不禁感慨,这也算一种缘分吧,他本就一日的买卖,竟然遇见了梁承君,遂问道:“你可有什么打算?” 梁承君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已经不是一双读书人的手,他经历了太多的磨砺,如今只有一个想法,叹了口气,他道:“我只想攒够路费回去,看看祖母是否安好。” 相遇即是缘分,想着自己跑了两个车夫,方言问道:“你可会赶车?”见梁承君点头,他又道:“过几日我便要返回良柳县,你若是能帮我赶车,我便管你吃住,带你回去,可好?” 梁承君此时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欣喜,他孤苦劳累了半年多,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攒够,如今有人要带他回去,他哪能不感激! 只见梁承君冲过去捉住方言的胳膊,激动的问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还不等方言点头,那边郑大宝便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梁承君,怒瞪道:“你要做什么?” 原来郑大宝带着两辆车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方言看着倒在地上的梁承君,先是一惊,待看清来人,他才颇有些无奈,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些幸福之感。 将手中的水袋塞到郑大宝手里,方言跳下马车去扶人,又将事情的经过说与郑大宝。 货物装了近三车。待要分别时,方言给梁承君结工钱,梁承君却推拒了。二人推来推去,眼看天就要黑了,方言只好放弃,让梁承君明日去客栈寻他。 用一车的货物换了三车,不管价值如何,就看着这数量,方言便高兴。 待回了客栈房间里,方言还眉眼微弯,心情甚好。 郑大宝在听了梁承君的事情之后,心中也不抑郁了,这会儿看着手中的两个水袋,问道:“这都是给我买的?” 打开盖子,便闻到一股酒香,又有些酸味,郑大宝皱着鼻子使劲儿闻了闻,颇有些嫌弃,道:“言哥儿,这里的水都臭了!” 闻言,方言抽了抽嘴角,果然与自己一般没有见识,二人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想起下午梁承君的介绍,方言清了清嗓子道:“这乃是胡人自酿的湩酒,只有在成亲那样的重要时候,才会拿出来饮用,对身体甚好,你试试?” 郑大宝虽爱吃,却不嗜酒,这会儿看方言那有些期待的眼神,便闭眼闷了一开口,那酒到口中一股辣味混着奶香,还有些酸酸甜甜的味道。尝到味道时,郑大宝才庆幸刚才没有含到口中,这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见他咽下去了,方言赶紧问道:“怎么样?可还好喝?” 郑大宝非常想实话实说,但一想到这是方言特意给他买的,他便有些不忍心,在他犹豫的时候,便听“嘭”、“啪”两声,房门被人一巴掌拍开了。 缓缓地收回右手,乔楚面带尴尬道:“不好意思啊!没控制住力道,把门拍开了。”随即他皱了皱鼻子嗅了嗅,道:“哎?酒味,郑大宝你拿得什么?” 没记住酒名,郑大宝将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82 水袋往怀里收了收,面带防备道:“酒。” 乔楚这些年走南闯北,喝过许多种酒,可以说是千杯不醉,便是平日里走镖,他的水袋里装的也是酒。 闻到酒味他本是随口一问,但看着郑大宝那防备的样子,他反而起了捉弄之心。 乔楚伸手摸了摸下巴,皱着眉道:“方言,我有一件事同你说,”边说边往走近方言,“啊……”见两人都看着他,他飞速抢了郑大宝手里的水袋,一仰头喝了一口,本想品品味道,谁知没忍住,吐了郑大宝一身。 “怎么是这个酒?”乔楚很久以前喝过湩酒,那时年少无知,以为什么酒都好喝,但是尝过这个酒之后,他便决定忘记这个味道,省得对酒产生什么阴影。 今日再次喝到这个酒,味道还是那么讨人厌。 本想将水袋还回去,想到自己屋内的沈子墨,乔楚又改变主意了,他躲开郑大宝来抢的手,又矮身偷了另一个,对着二人道:“这酒不好喝,我帮你们解决了!”言罢,一阵风似得跑了。 屋内只留下抬着手、怒气横生的郑大宝,以及给他擦衣服的方言。 低头闻了闻身上的衣服,一股酒味,还是乔楚吐的,郑大宝气得直咬牙。又看见地上断成两节的门栓,郑大宝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力气小。他要是能打过乔楚,定要将那人按在地上揍一顿! 转天的早晨,人们都没有什么事,客栈大堂的一个方桌挤了五个人。 本来最先起床的是谢管家,虽然今日无事,但他到底当了这么多年的管家,习惯了早起。 接着便是方言与郑大宝,昨晚被乔楚那么一捣乱,好好的气氛被破坏了,二人又卖了一天的东西,着实乏累,便收拾收拾早早的睡了。 这会儿看见谢管家坐在大堂,二人便凑上去一起坐,方言与谢管家聊起了昨日在东市的所见所闻。 谢管家已不是第一次来北疆,之前来过好几次,谢家也有些生意在这边,他自然不用驾车去东市做买卖,只需按往常换了盐引,将运来的货物交代下去便好。 听方言讲到遇见一个同县的书生时,谢管家不禁感叹,真是千里相逢的缘分。 乔楚便是这个时候与沈子墨下了楼,听见二人谈话,便想凑过去一块聊,奈何方桌已被占了三面,他又不想与沈子墨分开坐,便拉着他挤到了剩下的一条长凳上。 “说什么呢?怎么就有缘分了?”乔楚问道。 虽然昨晚被他抢了酒,但想着那东西不好喝,况且乔楚对他也不错,方言便将昨日遇到梁承君的事儿又说了一遍。 乔楚本想感叹一句方言也挺会捡人的,又看了看郑大宝,又将话咽了回去,转而问道:“那军户家的汉子去了何处?” 梁承君都不知道,方言自然更不知道了,这会儿只好摇了摇头。 乔楚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道:“谢管家,你且去将这事告诉姓史的,让他查一查,说不定有发现。” 谢管家虽然懂得多,但平日里也只是个处理商事、管理家宅的人,这卫所走失人的事,照理说跟他没甚干系。 虽然他也明白乔楚的意思,但这事儿若是乔楚去说,定会更清楚,他不禁多问了一句:“乔总镖头,怎么不亲自去?” 乔楚这两日都在想怎么避开剿匪的事儿,这会儿有点线索,他帮忙惦记着已是不错了,怎么还会主动去搭搁。 只见乔楚转头看着沈子墨,抓着他的衣袖道:“夫郎,我们早饭吃什么?” “馒头可好?” “我不喜欢,换一个。” “包子可好?” “也不喜欢,再换一个。” “面条可好?” “再换一个。” …… 谢管家识趣得擦了擦嘴,出了门。 乔楚本以为自己不主动去寻史青书,没事儿了,谁知道傍晚他的副手白卜来了,乔楚仍是没有躲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的文笔有一点点小进步的作者,求表扬!(⊙o⊙) _(:зゝ∠)_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每天日更代表我的心...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白卜与乔楚二人谈了什么众人不清楚。 白卜来时,乔楚非常抗拒,他在房里的吼声,连隔壁的方言都听得见,但白卜走时,乔楚却笑颜如花,并通知众人,第二日便返程。 自北疆出来,大家都很开心,这便要归家了,虽然还有十几日的路程,但总归是有盼头。 来时方言有二十一辆车的货物,归途便只剩下三辆车装了货,他本还有些可惜,没甚银钱置办些货物回去倒卖。 谁知谢管家来寻他,言说北疆有些人要回府城,他又有许多货物要运回去,谢家的马车不够用,想借他的车,方言自是很利索的借给了他。 回城的车队顺序有了变化,领头的乃是乔楚、沈子墨带两个镖师,接着便是谢家的一半货车,然后是方言与谢管家乘坐的马车,马车后面跟着方言的三辆货车,再后面则是谢家的另一半货物,以及一些想返乡的人。 郑大宝不用看着货车,也不想坐马车,便赶了辆货车,紧跟在马车后面。 起初几日虽然行的慢些,也算顺畅。待到第四日时,便遇到了恶虎拦路,乔楚扬起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 路上摆着荆棘条子,若是硬冲过去,必然要刮了马腿。那后面则站了一群人,劫匪打扮,想是等了不少的时间,倒是道上混的样子。 不管对方是何人,礼不能少,乔楚骑在马上,面带微笑,拱手道:“在下乔远镖局乔楚。” 那群人前头站着四、五个人,听到乔楚的话,其中一人问道:“可是前几日北行的?” “正是。”乔楚答道。 本想着对方怎么也得说几句行话,客气客气,谁知这时自人群后走出一人,赫然便是那“总旗”,他喊道:“就是他们杀了咱们的兄弟,大家跟着我冲啊,为兄弟们报仇!” 听闻喊话,这些人绕过荆棘便冲了上来,那“总旗”吹了声口哨,不远处又跑出来几十个人。 这些人明显便是来报仇的。几日前,镖局的人多少要顾着些道义,顾着商队的人,不好下死手,明显两家梁子已经结下,今日若不拼个你死我活,便没完。 见人冲上来,跟在乔楚身后赶车的车夫们,竟然没有像上次一样畏畏缩缩,而是自车上抽出刀枪冲了上去。 原来这些人早已不是原来的车夫,而是北疆的士兵假扮的! 昨晚白卜说服乔楚帮忙剿匪,这会儿乔楚和沈子墨都下了马。 照理说二人骑马冲上去,挥舞大刀杀敌才是上策,可惜二人受兵器所限,不得不弃马。 只见人群中一个黑衣人手持软剑,身形灵动,所到之处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83 都是一剑封喉,不多时,他身边便一个人也没有了,那些拿着刀的劫匪根本就不敢靠近,这简直就是修罗! 便是手持□□的劫匪也只敢在几步之外盯着他,连腿都在打哆嗦。 劫匪虽然见过血,却终归是乌合之众,哪里见过这如杀神一般的人,杀人竟如切菜般容易,便是他手里的剑,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冬日里也灵活的紧。 这厢沈子墨持剑与周围几人对峙,那厢乔楚也甚是勇猛,他用的软鞭鞭头,不知何时坠了个金属镖头,随着乔楚的动作,那镖头一打一个准,似是有千斤之力。 只见那软鞭缠住一个人的脖颈,乔楚手上轻轻一绕,再一使力,那人便扔了手中的兵器,张大嘴扒着脖颈上的鞭绳,不过几息的时间便没了气,而乔楚这边手上使力,脚上一个侧踢,将个扑将上来的人踢出去两丈多,那人竟是爬也爬不起来了。 二人之后,官兵、镖师与劫匪混战在一处,虽然劫匪人数众多,但是官兵、镖师的武器更精良些,算是没甚悬念,毕竟早有准备。 马车停下时,方言便想瞧瞧发生了什么事儿,谢管家这次可是长了经验,一把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动。 跟在后面的郑大宝也走到马车旁,说道:“言哥儿,你这次莫要出来,我就在车旁保护你。” 虽然距离有些远,郑大宝看不见乔楚二人的战况,但后面混战他看得清楚,这些都是真刀实枪的杀人啊! 郑大宝将弓拿在手中,心思百转。上次遇上劫匪,人多且乱他也没有好好看,此时见一刀刀砍下,人就那么软倒在地上,丢了性命,他心中震撼不已,人命也不过如此。 若是没有镖师,没有官兵,他要是碰上这么一队劫匪,命也要交代在这里。 望着面前的马车,似是能看见里面紧张的方言,郑大宝头回生出了些无力感,如今的他竟也不能护方言周全,同时他的心中也涌出了渴望,他想变得更强,不只是会捉鱼猎狍子,他还想学些武艺。 不管郑大宝如何想,前头混战的劫匪已发现了问题,这商队的车夫竟然如此勇猛,情况明显不对。 随着一声“撤退”,劫匪们赶紧往回跑,便是被荆棘绊住了脚,也是没有感觉般。虽然说穷寇莫追,但官兵这次本就是来剿匪的,若是让他们回去,岂不是放虎归山。 只见两个车夫打扮的人,扯了身旁的马匹翻身而上,道了声:“追!”便纵马追了上去。听到命令,装作车夫的士兵都跟着追了上去。 看着骑马跑远的二人,乔楚啐了一口,恨恨道:“这二人同他爹一样,竟占老子便宜,又抢了我两匹马!” 整理了一下商队,给受伤的人简单包扎了一下,队伍后面装作返乡人的车夫们也接手了赶车的活,商队便又起程了。 见事情解决完,乔楚便不在马上挨冻了,又钻回了马车里,掏出他的暖炉抱在了怀里。 谢管家对今日之事知道一些,但他也知道不该问的事不能问,便不张口。 方言闷在马车中,只能听见喊杀声,对于其他事情一无所知,此时见乔楚回来,想问问情况,却不知从何问起。 乔楚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屏幕外的众人,想着若是有人看他的番外再说吧,此时便省点力气,遂合上眼靠在一旁假寐。 接下来的路程便顺利了很多,众人终于在第十五日的傍晚回到府城。 拿着文书进了府城,便该分别了。 拿出镖单给二人签字,乔楚又将头伸出马车,向着后边喊道:“郑大宝来签字!” 待郑大宝按了手印,这次运镖便结束了。乔楚收好镖单,与谢管家约定过几日镖利与谢家的其他账一起结,道了声“后会有期”,便拿着包袱下了马车。 还未走出去几步,便听有人在后头唤道:“乔总镖头!” 原来是方言追了下来,见他跟过来,乔楚有些诧异,挑了挑眉毛,问道:“可有什么事?” 方言瞅了瞅他手中的包袱,抬手一揖道:“去北疆的路上,与乔总镖头赌了一路,总数上是我输了,不知乔总镖头想让我做什么事?” 提起这事,乔楚又挑了挑眉,去时他打算邀郑大宝入镖局,想着若是方言同意,郑大宝便手到擒来了。 但经历了这么多,再看眼前愿赌服输的方言,如此诚实的哥儿,该和郑大宝平平淡淡相守一生才是。 做镖师也许并不合适郑大宝。并不是每个镖师都如乔楚一般,每次出行运镖都带着夫郎,别的镖师出门之前十之八九要交代后事,生怕再也回不来,路上艰险可见一般。 心思转了转,乔楚还是没有将打算说出来,笑了笑,对方言道:“来日方长,莫要急在此时,且先记下吧!”说罢,转身摆了摆手去寻沈子墨了。 迎上来接人的沈子墨,乔楚嘟着嘴,将手里的包袱递了过去,道:“我想小混蛋们了,他们会不会忘了我?” 沈子墨牵起他的手,板着脸道:“都十几岁的人了,怎么会忘记?若是他们敢忘,我便帮你收拾他们可好?” 看着二人走远,方言便回到马车上。 谢管家问道:“言哥儿,我要回府去见老爷,你可要随我回去?” 北疆一趟,多亏谢家帮忙,路上又受了照顾,安全归来,自然要去拜见一下。方言本想点头,但想起租的马车需要还回去,雇佣的人需要发工钱,他又迟疑了, “谢管家,我仍需处理马车和车夫的事情,恐怕晚一些才能去谢府。” 点了点头,谢管家唤了一个管事过来,对方言道:“你且跟着这管事将车上的货物存到库房,明日再卖吧!” 方言跟着管事的存了货物,又领回了借给谢家的十八辆马车,还了车,退了押金,又给车夫们发了工钱,这一趟北疆之行才算结束。 方言和郑大宝领着梁承君出了租车行的门,便见一个谢府的小厮候在马车旁。见三人出来,那小厮赶紧喊道:“这里这里!” 看着兴高采烈的春生,方言嘴角直抽,这个活泼的小厮,还真是如影随形。 打发梁承君去了客栈,二人便随春生回谢府。 毕竟是在城里,马车也不能赶得太快,春生边赶车,边扭着头与车里的人说话,只听他高兴道:“你们可算回来了,府中有人等了你们好几日!”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以为结束了? 图样图森破,还有个尾巴。o(∩_∩)o哈哈哈~ _(:зゝ∠)_躺着也要笑,露出大板牙,o(∩_∩)o哈哈哈~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等着他们归来的人,竟然是婉娘。 同谢家人吃过晚饭,婉娘便将方言叫到了她的院子。 花厅内点着炭火,方言喝温茶解油腻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84 ,谢府的吃食太好了,一顿饭十几个菜,鸡鸭鱼肉都全了,味道也是好的不得了。 此时坐在温暖的屋内,感受着饱腹的感觉,方言才真正踏实下来。这一路在马车上颠簸的很,心中也有不安,这会儿见了婉娘,便是见到了亲人,顿感安全。 婉娘看着一脸舒心的方言,心中满是无奈,眼中却露出宠溺。毕竟还是个孩子,便是成亲了,没有孩子,也只是表面稳重。 咳了一声唤回方言的注意,婉娘拉下脸来问道:“可知我今岁为何这么早回府城?” 婉娘一般都是年前几日才回来,今年提前了近十天。 这一问倒是把方言问住了,不是谢府的事儿便是绣坊的事,他能想到的便只有这些。 见方言摇头,婉娘叹了口气,缓缓道:“半个多月前,你爹去绣坊寻我了。” “我爹?”提到方老二,方言不禁问道:“去绣坊找您作甚?” “出门那么久,连封家书都不写,你说你爹寻我能有什么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婉娘道:“你走了近半个月的时候,你爹担心,便去绣坊寻我,想问问你的下落。” 方言这才想起来,开始几日玩的欢,后来便准备货物,之后去了北疆,竟然都出来一个多月了,原本只是预计来府城买些货物回去倒卖,不想竟然耽搁了这么久。 “是我不对,让爹和阿么担心了。”方言又小心地看了看婉娘,接着道:“也让师父担心了。” 见他知错,婉娘便也不再为难他,喝了口茶,转而问道:“这次北疆之行可有收获?” 席间本已聊过这一路的见闻,这会儿婉娘再问,方言便想了想,将感受道了出来:“去北疆倒买倒卖,乃是暴利,只是路途遥远,安危之事令人忧心。” 婉娘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可愿行商?” “这些时日与谢管家学了许多,”方言回道:“仍有许多不足之处,仍需继续学习,我也说不上是否喜欢,只是觉得里面学问颇深,有些兴趣。” 婉娘这次没有点头,他看着方言,问道:“你觉得北疆的士兵如何?” 提到北疆的士兵,方言其实并没有见到几个,便是见到的也是史青书、双生子之类的,他们都有官职在身,看着颇有威严。 非说知道些什么,便只有梁承君的事儿了,方言皱眉道:“北疆的士兵生活艰辛,却能保家卫国,”顿了顿,看了婉娘一眼,他接着道:“北疆将士甚是勇猛,叫人钦佩。” 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婉娘看着手中的茶碗,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去歇着吧!明日将手中的货物处理一下,便早些回去吧!” 待方言行了礼往外走时,婉娘又补了一句,“过完年,二月初二到绣坊走一趟。” 婉娘的这些问话,方言只当是师父考教徒弟,也并未往心里去。 第二日他本想与郑大宝一同去倒卖货物,奈何郑大宝说有事,他便只能自己去。 郑大宝未说去哪里,方言颇有些疑惑,但归家的急切战胜了一切,他便顾不上其他。 这一日有春生为方言赶车,虽然他聒噪了些,办事却靠得住,带着方言一日便将三车货都卖了出去。 感受着怀中的银票,方言的心砰砰得跳,便是不算盐引那部分,他们也已经赚回本钱。 这两日住在谢府,方言回到府还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北疆之行果然值得! 待走到小花园时,便远远见到郑大宝与一个女人说话,方言鬼使神差的躲到了假山后面,听起了墙角。 只听女人道:“郑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原来这女人是谢四的丫鬟月儿。 “没事。”郑大宝道。 见郑大宝的样子,月儿微微皱了眉,有些嫌弃,她整了整表情道:“四小姐请您过去一叙。” “不去。”郑大宝道。 月儿显是没想到郑大宝会直接拒绝,愣了一下,又道:“郑公子可是对小姐有什么误会?” 误不误会的郑大宝不知道,他只知道今日累得很,他要早些回去歇着,便径直绕过月儿,往住的地方走去。 “哎?”月儿本想说些什么将人留住,却一时语塞,这人如此不给小姐面子,果真是不喜欢小姐的。 月儿望着郑大宝的身影,恨恨地跺了垛脚,这汉子除了能打个老虎之外,没甚厉害的,琴棋书画都不会,便是大字也不识几个,真不知小姐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无奈的往回走,月儿还在想如何回谢四,毕竟郎无意,不能让小姐再将心思放到郑大宝身上,她该劝劝小姐才是。 待二人都走了,方言才从假山后面出来,撇了撇嘴,不甚高兴,也不知是对谢四的死缠烂打不满意,还是因为没有发生什么激动人心的事不满意,反正他觉得躲了这一会儿,没甚意思。 待回了房,看见鼻青脸肿的郑大宝时,方言一惊,赶紧过去问道:“你怎得受伤了?” 郑大宝白日里与人打架,输得很惨,那人还专门往他脸上打,更可气的是他打不到那人的脸。 将头歪向一边,郑大宝有些心虚道:“我没事,一会儿洗个澡,早些睡,明日就好了。” 他脸上青青红红的,哪可能明日就好,方言伸手摸了摸,颇有些心疼,连今日赚钱的事都高兴不起来了。 “可是府城有人欺负你?”见郑大宝还是不看他,也不说是怎么回事,方言便有些急了,“你怎么不说话!” 郑大宝不想说是被谁打的,但也不想让方言着急,只好道:“我明日便能打过他,你莫要急。”接着便问道:“今日货物卖了多少银子?” 方言讷讷的答了数,郑大宝很是吃惊,“竟然这么多?那咱们回去卖什么?饼、面条,还是糖葫芦?” 方言甚是无奈道:“咱们有了盐引,日后自然是要卖盐。其他的,”方言顿了顿,道:“我明日去请教谢管家吧!”本想回来与郑大宝商量,看他这会儿的样子,方言只得改了主意。 见终于将方言的注意挪到了别处,郑大宝在心里偷偷地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两日方言跟着谢管家出去采买,郑大宝则继续出去挨打,终于郑大宝的拳头擦过了那人的脸,二人也该返程了。 银钱富裕,方言便买了两辆马车,一辆用来装货的,由郑大宝赶,另一辆坐人的,便由梁承君赶。 三人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赶在了二十九到了良柳县。 与梁承君分别后,方言二人将货物运回了铺子中,将买好的年货装上马车,便回了张庄。 自从方言二人走了,方老二便日日盼夜夜盼,又是农闲时节,他几乎每日都要去村口看看二人回来没,整整一个多月,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二人还没有回来。 方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85 老二晚饭也没吃好,看着炕上睡着的女儿,便想起方言来,又是一阵担心,不知他与郑大宝二人如今身在何处,可还安好。 张秀将被褥铺好,看着方老二的样儿,叹了口气。起初几日他还开口劝劝方老二,可二人迟迟不归,如今他每日也跟着担心。 就在二人准备睡觉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些动静,接着便是院门打开的声音,随着一句:“爹、阿么,我们回来了!”方言二人终于回来了。 方老二披上衣服,踩上鞋似兔子般冲了出去,借着月光看二人都回来了,便放下了心,开口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张秀拿着油灯跟了出来,昏黄的灯光下,看见郑大宝的脸上有些淤青,他吓了一跳,问道:“大宝这是怎么了?” 郑大宝颇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没事,过几日便好。” 方言已经知道他是怎么伤的了,这会儿见他的样子,便替他遮掩,道:“爹、阿么,我们买了些年货,先拿进去吧!” 搬完东西,拴好马,张秀去厨房热饭菜,三人则坐在堂屋讲起了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儿。 张庄这阵子最大的事便要数张武娶了个寡哥儿,那哥儿岁数不大,长相也一般,与之前的夫郎成亲五载生了三个孩子,张武便是看中他能生,才娶了他。 毕竟是无关的人,方言只听过便算了,也没往心里去。 但方老二与张秀听了二人的经历,是又惊又吓,惊讶于二人这一次去了北疆那么远的地方,赚了不少钱,同时对于二人遇到的危险后怕不已,言道以后可莫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在张庄过了年,方言与郑大宝二人便回了郑村一趟,去祭拜郑大宝的爹娘。 过了正月十五,二人返回了良柳县,盘的铺子是不错,但里面什么也没有,从家用的物件到店里摆设,从穿衣到吃饭,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得二人去采买。 就这样忙活了四五日,方言终于晕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猜到了么? 终于回到了种田线,给自己点个赞~\(≧▽≦)/~ _(:зゝ∠)_明天又要出榜单了,好紧张,希望我躺着的病能好起来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收拾店铺的这几日,二人每天一早在方家吃过饭,便赶车到县城,待忙活完,傍晚再返回方家。 毕竟新房什么物件都没有,还住不了人。 这铺子的后院有一个小门,郑大宝在院外看着人搬东西,方言在屋内指挥人摆柜子、桌子,不知怎得忽然就晕了过去。 郑大宝听闻院里的呼喊,待进去看见方言的样子,便什么也顾不得了,抱起方言便往外跑。 将人抱到草堂,寻大夫一看,郑大宝的脸便垮了下来。 柳成诊过脉之后,面露喜色,对郑大宝道:“恭喜!恭喜!言哥儿这是有喜了!” 想起张秀生孩子时的惊险,郑大宝微微有些发抖,不确定道:“真的,有喜了?” 柳成以为他是高兴,毕竟他二人已经成亲一年了,如今方言怀了孩子,自然应该高兴,便点点头,应道:“确实有了,应是过度劳累才昏厥的,你也莫要担心,一会儿便会清醒。” 方言醒过来时,郑大宝还怔怔地坐在那里。 方言转头看了看周围,二人竟然在草堂中,他不禁问道:“咱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见他清醒,郑大宝紧了紧握着他的手,看着方言道:“言哥儿,你刚晕倒了。”顿了顿,接着道:“大夫说你有孕了。” 听闻这话,方言的表情瞬息转变,从微皱眉头到嘴角微弯,眼中带着欣喜,他紧紧回握住郑大宝的手,高兴道:“太好了,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自从成亲之后,方言便希望二人能有孩子,去年秋天听到张武的话时,这种希望更甚,如今终于有了身孕,方言心中的高兴岂是一般人能体会的。 方言额间的孕痣与一般的哥儿不同,小似胡麻,看着便是不好生养的,如今自己能生了,他心中终于踏实,整个人都轻松了。 这时郑大宝的一句话,好似迎头给了他一棒,郑大宝问道:“我们不要孩子,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方言怔了一下,他瞪大眼睛看着郑大宝,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不喜欢孩子?” 郑大宝面容纠结,道:“我……” 一手捂着肚子,方言颇有些激动,眼带震惊,什么样的人会不喜欢孩子?莫不是郑大宝不爱他了! 看着方言面上明显的拒绝,郑大宝叹了口气,将头缓缓地放在方言的身上,闷声道:“言哥儿,我害怕你离开我。” 只这一句话,方言便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他抬手摸了摸郑大宝的头,温柔道:“夫郎,不会有事的,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可好?” 因为之前的劳累,方言这一胎有些不稳,郑大宝再不肯让他干活,将他送回了张庄。 张秀和方老二听到消息,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张秀每日换着样儿的给方言做好吃的,方老二则去了县城帮郑大宝的忙。 待一切准备好,一家五口都去了县城。 二月初一这一日,县城的主街上一家店铺开张。 大清早,街上便响起了鞭炮声,和着吹吹打打的声音,好不热闹。 前几日人们就看到这家店铺开了门,进进出出好多人,填了不少物件,像是准备做买卖的样子。 今日一听见响动,便都过来看热闹。 只见这家店铺牌匾上挂着红绸,门前两只瑞狮踩着鼓点舞动,甚是喜庆。 这两只瑞狮乃是县城里重要节庆时用的,平日里很少见,此时不少百姓被那舞狮所吸引,跟着瑞狮的动作,爆发出阵阵叫好声。 终于瑞狮立起身来衔下红绸,众人才看到了牌匾上的字“方正杂货铺”。 这时店铺大开,门内走出一个人,赫然便是绣坊的曹管事。 曹管事抬手作揖,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们道:“承蒙各位乡里乡亲照顾,今日方正杂货铺开张,大家里面请!” 曹管事虽然是从外地来的,但到底在县里呆了十几年,又是一家店铺的管事,很多人都认识他。 此时看曹管事在门前招呼人,众人颇有些不解,问道:“曹管事,这是要当老板,开杂货铺了?” 闻言曹管事笑了笑,对着大家道:“店铺的东家在店内,在下只是来帮忙的,今日店内货物一律八折,各位请里面瞧瞧!” 绣坊在县城相当出名,里面的管事竟然来给个小小的杂货铺帮忙,众人不禁好奇,便想进去一探究竟。 曹管事迎人这事,还需从三日前说起。 店铺收拾好后,一家五口都住到了县城,郑大宝便与方老二赶着马车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86 去盐场领盐。晌午吃过饭,张秀便哄着孩子睡觉,许是屋内暖和,他也跟着睡了过去。 方言怀孕不足三个月,也不觉得累,见二人睡的香,便没有打扰,独自出门想去买点肉。谁知他从小门出去,待过拐角时,便被一个玩耍的小孩撞了一下。 当时没事他便没在意,买了肉往家走时,方言便觉肚子一阵阵疼。 去看了大夫,抓了药,再回家时,这事便瞒不住了。 方言心中后怕,若是孩子没了,他该怎么办!但这事却也怨不得别人,只能说是他自己没有多加小心。 张秀则自责的很,怪自己睡的太死,不应该让方言单独出去。 张秀的孩子才出生不过四个月,正是白日闹、夜晚哭的时候,平日里他睡得不好,大家都知道,方老二不忍责怪他,但方言的事他也后怕,便不知说些什么好。 郑大宝什么话也没说,但自这一天之后,他每天跟着方言,可谓形影不离,便是方言去茅房,他也要站在外面等着。 所以店铺开张迎人之事,众人不同意方言出面,郑大宝陪着也不去,张秀要带孩子,方老二又是个不善言语的,最后商量来商量去,才请了曹管事。 店铺开张这一日,生意甚是红火,毕竟有八折的优惠,虽然店里主营盐,但有南方出的饴糖,还有些稀奇的海菜、干货,价格又公道,进店看热闹的都会顺便买一些。 有人欢喜便有人忧,除了县里原来卖盐的铺子以外,听闻方家开了杂货铺,与方家熟识的人,忧比喜甚。 刘二舅母扶着刘芸远远的看着店铺,却不上前,毕竟两家早已没了来往,此时的刘芸已经怀孕六个月,娘与哥儿同时有孕在别家可能是喜事,但在她与方言之间,却无比的讽刺。 不官别人如何想,店铺顺利开张,又取了二人的姓作名号,方言与郑大宝很是满意。 二月初二,将铺子交给方老二和张秀,方言便带着尾巴郑大宝去了绣坊。 听闻前几日的事,今日见跟着来的郑大宝,婉娘不禁失笑,这汉子还真是可爱。 婉娘今日留了曹管事,这会儿见二人坐定,问了问昨日开张之事,便开门见山道:“言哥儿,今日让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与你商量。”认真的看着方言的眼,婉娘道:“我想将绣坊交给你打理。” 这句话宛如平地惊雷,绣坊的绣品方言见过,跟着婉娘学艺的时候,那些绣工、绣娘的绣活做的很好,无论样式、针法都是上品,这也是为什么绣坊每年要往府城运绣品的原因。 方言虽然学了婉娘的技艺,但也只是个才开了个小店铺的哥儿,这几十个人,哪是他说管便能管得明白的! 更何况,还有曹管事,想到这里,方言不禁疑惑道:“师父和曹管事要去哪里?” 婉娘与曹管家对视了一眼,问方言:“你可见过史青书和白卜?” “见过,”方言点了点头道。 婉娘笑着道:“史青书乃是我相公,白卜是曹管家的良人。” 良人?白卜和曹管家都是汉子,莫不是二人…… “我与相公分居两地十余载,今年年底他便要去往南方任职,我也是要去的。而且我若要走,便要带着曹管家一起走,所以绣坊便没人打理了。你可能帮为师打理?”婉娘又道。 既然有机会,方言便想抓住,在见过谢老爷、乔楚之后,他心中升起的做一番事业的想法,此时躁动不安,但他也有犹豫,“我不知能不能打理好。” 见他有意愿,婉娘便面上带了些和蔼,道:“我要年底才走,这一年,你可以跟着我学,时间足够。” 方言自内心生出了一种冲动,从出生起他便是注定围着家转的哥儿,似乎总是低人一等,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他想尝试,想为之而努力。 点了点头,方言道:“我定会认真跟师父和曹管家学习。” 待从绣坊出来,方言还没有从激动中缓过来,待郑大宝牵起他的手,他才忽然惊醒,这段时间做主做惯了,竟然都没有征求郑大宝的意见。不禁问道:“大宝,我跟师父学打理绣坊,可好?” 郑大宝听了全程,却一句话没有说,不论方言想守着家,还是想出去做些什么,他都会陪着他,毕竟家中不缺钱,又开了店铺,只要方言喜欢怎样都好。 见郑大宝点头,方言竟扑了上去,踮脚亲上了郑大宝,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还被他捡到了。 开始跟婉娘学习打理绣坊,方言才知道,绣坊的绣工、绣娘们竟然都不是一般的女人、哥儿。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终于等到你们喜欢的了,听说你们爱我? Σ( ° △ °|||)︴我就起来了,话说这篇文要完结了, 你们不打算收藏一下作者的专栏咩?(づ ̄3 ̄)づ╭❤~ 第60章 第六十章 绣坊里签了契的绣工绣娘们,都有些特殊,他们乃是边关为国捐躯的兵士们的遗孀。 服役之人死了,家里多少能得些抚恤,但剩下的女人、哥儿们便没甚好日子。 因军户家要出丁从军,军户便比普通农户更难成亲,在村里会嫁给军户的,家中日子定也不大好过。 若是这些军户家的汉子从军时死在了外面,那么家中剩下的女人、哥儿,要么得撑起一个家,要么再嫁。 与自己的孩子在家相依为命几载,若是自己再嫁,便会苦了孩子,可若是让个女人、哥儿撑起一个家又谈何容易,只作农活一项,便少有人能做得来。 因为一些巧合,婉娘在良柳县建了一个绣坊,绣坊与这些女人、哥儿签了契。 婉娘教他们刺绣的手艺,他们为绣坊干活领工钱,维持生计。若是有人想再嫁,婉娘也会放人,只是绣坊便不能再来了。 绣坊一开便是十几载,每年都有离开的人,也有新来的,婉娘却一直在这里主持大局。 方言接触绣坊的事务越多,便越佩服婉娘,她做得竟然是如此大义之事。 转眼便到了三月,眼看着便要回去耕地,准备春种,张秀、方老二要带着孩子回张庄,方言又要每日去绣坊,顺便带着尾巴郑大宝,杂货店便没有人看了。 一家人商量了之后,决定招人,方言便在店铺门口挂了块牌子,招揽有意愿的人。 县里虽然要比村里大,但也多是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们,一般有招工这样的事儿,都是口口相传,挂牌子招人的也有,但一般应聘的不多,毕竟两厢互不熟悉。 不过挂了牌子的第二日,还真有人来了。 正值开门不久,张秀抱着孩子坐在铺子里,方老二则在后院劈柴。 见有人来,张秀便起身招呼,笑着问道: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87 “客官想买些什么?” 来者是哥儿,进到铺子里左右瞧了瞧,问道:“你们这儿可是要招人?” 门口的牌子上也没有写不招哥儿,这会人已经进了店,张秀又不好往外撵,只得接待,回道:“确是要招人,可是你要来?” 那哥儿却没有回话,只是将店里摆着的货物看了个遍,又将些不认识一一问过,待都了解了,便又问道:“你们这里招人,可有什么要求?” 招人的要求,几人之前也商量过,县里的人多少都识得几个字,所以要招也招个识字的,手脚利索,若是之前当过店小二便更好了。 此时张秀将要求道了出来,那哥儿听罢点了点头,又问道:“一个月给多少工钱?” 还不待张秀回答,刚刚劈柴劈累了的方老二便来了前堂,他本来是想看看孩子,与张秀说会儿话,但到了铺子里,见张秀在与一个哥儿说话。 方老二不禁皱眉,问道:“筝哥儿,你怎得来了?” 这人方老二竟然认识,张秀听方老二这么问,有些疑惑,问道:“这位是?” 原来这人便是方老二大姐方淑家的哥儿,前年嫁给了杂货铺的伙计,那是张秀嫁给方老二之前的事,张秀自然不知道,更不认得。 既然是方家认识的人,来到店里不喊人,倒是东问西问,张秀不禁皱眉,这人不知道店是方家开的,还是有些别的主意? 筝哥儿见方老二,唤了句:“舅舅。” 方淑对方家的恨意,筝哥儿无法理解,但那不妨碍他看不起方家,便是上次与方言偶遇,他都未开口与之说一句话,他总觉得自己要比方言高贵上一些。 可如今方家已经开了铺子,他的夫郎却还是个小二,今日路过杂货店,见门口挂着牌子,他便想进来看看,方家到底过得如何。 待进了店铺、见了人,筝哥儿心中的不甘更盛,没甚缘由,只是不甘心,为何方言会过得比他好。 方老二不知道筝哥儿心里想什么,方家与方淑之间的不和,没必要牵扯到孩子身上,况且筝哥儿还唤他舅舅。 想着这铺子、房子都是方言与郑大宝的,方老二也没往后院请人,只站在铺子里问道:“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筝哥儿本也没什么事,只是想来打听打听,这会儿既然目的达到了,便道:“今日恰巧路过,便来看看,”转头又看了看外面,接着道:“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回去做饭,改日再来。”说罢,便走了。 方老二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奇妙,张秀则有些疑惑。 自筝哥儿来过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来应聘,村里又到了农忙的时候,方老二与张秀准备回去,一家人对于没有招到小二,颇有些发愁。 方言想留郑大宝看店,郑大宝想跟着方言,想来想去,方言想起一个人,木雨。 自成亲之后他便没怎么见过木雨,木雨自出了事之后,绣坊也不去了,整日闷在家中,不知过的如何。 送方老二三人回张庄的时候,方言顺便去了木家。 木家人见到方言热情得很,让方言有些意外,待见到木雨的时候,他便知道知晓缘由了。 木雨的样子,方言几乎不敢认,从前活泼开朗的哥儿,如今瘦得脱了相,衬得一双眼更大,原来只是漂亮的像个女人,这会儿若不看那眉间痣,活脱脱就是个深闺怨女。 木家人也是没有办法,木雨自小便是娇惯着长大的,出了事之后,木雨便闷在家中,木家人不敢再提成亲的事,更不敢责怪他,怕他想不开。 本来这些也没什么,但木雨每日看见哥嫂家日子和美,心中有些憋闷,便开始做起了噩梦,总觉得自己是受众人指责的,心中负担越来越重,人也跟着日渐消瘦。 问了木雨的状况,方言便打消了让他去店的想法,转而想接他去县城散散心,希望他能好一些。 木雨的爹娘自是万分感激,赶紧收拾了些木雨的东西,约好第二日一早让木雨同方言去县城。 接了木雨回县城,店里仍是没有招到人,方言与郑大宝商量之后,每日一早由郑大宝送二人去绣坊,之后郑大宝便返回家中开店门,待傍晚关了店门,郑大宝再去绣坊接人。 如此下来,郑大宝便劳累一些,但这已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让步。若是每日看着方言出门,他却只能在家中干等,他便会日日担心,还不如每日接送来的安心。 绣坊的人都已熟悉,方言在那安全的很,郑大宝才稍稍安心些。 木雨开始时颇有些害怕郑大宝,或者说他不知从何时起,有些害怕汉子,但郑大宝拜托他在绣坊照顾方言,他每日看着方言跟婉娘习字、习账册、习些生意经,听得多了见识便宽广了一些。 绣坊又都是些命苦的人,谁也不会笑话谁,慢慢的木雨便放松下来,每日做些绣活,闲暇时与方言聊聊天,听方言讲些外出的见闻。 婉娘对于木雨的到来,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毕竟她打算以后将绣坊交给方言打理,若是方言觉得信得过,自然可以培养些人手。 再者木雨是个知根知底的哥儿,经历了那番事之后,心也静得下来,便是跟着方言学的双面绣,如今也绣得不错,让婉娘刮目相看。 这一日方言休息,不用去绣坊,郑大宝便赶车回张庄送些东西。 方言与木雨二人手里拿着绣活,坐在铺子里,偶尔说上几句话,娴静得很。 便在这时店里来了五、六个汉子,几人先后进了铺子,方言站起来迎人,问道:“几位客官需要些什么?” 这些汉子东看西看,拿起东西放在口中尝了尝,有一个尝过了像是觉得不好吃,“呸呸”两声吐在了一旁,道:“什么破玩意!脏了爷的嘴。” 还有一个人偷偷摸摸在角落里,抓了东西往怀里塞。 二人见状便知不对,这些人根本不是来买东西的,明显是来找事的。 这些汉子确实是来找事儿的,知道今日郑大宝不在,店中只有两个哥儿,他们才敢进来。 方言好歹见过世面,去北疆的路上,他便见过乔楚收拾劫匪,那些劫匪可是拿着刀的,这会儿这些人空手而来,他倒不是很怕,只是店里的货物怕是要遭殃。 方言皱着眉,看着几人问道:“不知几位今日来可有什么事?” 为首的汉子,抓了块饴糖放在嘴里嚼了嚼,咽下去之后还舔了舔唇,斜着眼睛道:“什么事?自然是给你店里的东西过过眼。” 旁边一个汉子往前凑了凑接道:“县城这条街都是我们老大罩着的,你们这店开了也有些时日了,怎得都没见上供?” 一下见这么多汉子,木雨有些紧张,但看见站在前面用手护着肚子的方言,深呼了几口气,他上前扶住了方言。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88 “不知各位准备收多少钱?”方言问道。 “一百两。”一个汉子回道。 方言眉头皱得更深,这些人平日里不来,恰好今日来,而且张口便要一百两,这明显不是来收保护费的,而是来闹事的。 想不出这些人为何来找麻烦,方言道:“要钱没有。” 这些人似是早就等着他这句话呢,方言的话刚消声,这些人便去抢架子上的货,还一边说道:“没钱便拿货来抵吧!” 在方家的这几日,木雨清楚这些货的价值,如今见人抢东西,他便冲上去想要将东西抢回来。 那汉子见他扑过来,哪能容他将东西抢回去,一转身躲过,又用肘部猛怼了他一下。 木雨近一年瘦得厉害,便是来县城这些时日胖了些,也没甚重量,这会儿被汉子那么一撞,便跌坐在了地上,胸口发疼。 方言见状赶紧去看他的情况,便在这时,一个人冲到店里手里,拿着根木棍,挡在了二人身前。 作者有话要说: 倒数第三章 ,恩恩,快要完结了,开森 _(:зゝ∠)_要亲亲才写番外,你到底亲不亲? orz好吧,你不亲我,我亲你!你赢了!(づ ̄3 ̄)づ╭❤~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良柳县有这么几个汉子,平日里不做工养家,而是去欺负一些穷苦的人或者敲诈新来的人。 县里的人都知道,见到这些人,十之八九都是要绕开的,谁也不希望被盯上。 这几个人进入方正杂货铺时,街上的行人、或是对面店铺的人,不少人都看见了,可是没有人出来帮忙,此时帮忙只会惹火烧身。 当有人挡在面前时,方言先是一惊,随即扶着木雨起来,待看清来人时,他又是一喜,竟然是梁承君。 梁承君从前是个文弱书生,但在北疆历练了一载,又在回城途中亲眼见兵士与土匪真刀真枪砍杀,如今已脱去了文人气,带了些市侩,此时一看,还带着些狠劲儿。 几个汉子被突然冲进来的人吓了一跳,但见他虽然拿着棍子,却只有一个人,便嗤笑道:“莫要多管闲事儿!” 这种以勒索人为业的人,只有比他们更狠才能镇住,否则便是徒劳。 见几个汉子都瞪着他看,梁承君也未退缩,他稍稍歪了歪头,见二人无事,便扬了扬下巴,示意二人躲到后院去。 梁承君手中拿着木棍,但他以一敌多,明显没甚胜算,若是方言二人留在店中,梁承君必然要分心看顾二人,更是施展不开。 方言见状,道了句:“你小心些。”便扶着木雨往后走,他肚子里有孩子,眼看着店里要乱了,便是货物没了,他也要保住孩子。 见二人往后走,那几个汉子想上去拦,梁承君跨过一步,执起棍子挡住去路,道:“慢着,欺负哥儿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冲我来。” 梁承君挡在那,还口出狂言,那几个汉子也是要脸面的,这会儿将东西往边上一扔,便冲了上来。 走到后院,方言抓着木雨的手,对他道:“雨哥儿,你且从小门出去,去寻官府的人来!” 木雨闻言皱了皱眉,郑大宝将方言托给他照顾,此时他若是离开,万一方言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心中便要愧疚一辈子。 木雨定了定心神,眼睛瞟到一物,便又收回目光,对方言道:“我先扶你到屋里去,一会儿便去寻人。” 只是三步两步的事儿,方言也没跟他争。 待将方言送回了屋里,木雨便拿起了院中用来劈柴的柴刀,冲回了店铺中。 彼时,梁承君已经挨了好几下,虽然他手中有木棍,但对方人也多,他挥中一个人,便会有其他人趁势在后面踢他一脚,情况很不乐观。 木雨进来的快,几人也没注意,待他“啊”一声,一刀挥下去,砍中一个人的手臂时,众人才反应过来。 见他双手握着柴刀,上面还滴着血,似是还要再来一下,那几个汉子也顾不上围攻梁承君了,一个个赶紧往外跑,边跑还边喊:“你们给我等着!” 这几个汉子虽然是流氓,也还惜命,见木雨瘦弱的脸上表情狰狞,瞪大的双眼更是骇人的很,配上那滴血的柴刀,颇有些似索命的厉鬼,几人多少有些害怕,便都逃了。 梁承君看了看店里乱七八糟的货物,颇有些犯愁,不知他今日的做法会不会给方言二人带来后患。 转头看着半天姿势都没变的木雨,真是一个勇敢的哥儿,梁承君不禁温声问道:“你可还好?” 听到声音木雨才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刚才有些着魔,看见有人自背后打梁承君,便好像看到了那时那童生打他的样子,心中恨起,他便一刀挥了下去。 此时看见染着血的柴刀,他才一下将刀扔了出去,往后退了两步,见手上没血才稍稍安心。 木雨此时眼眶发红的样,甚是可怜,梁承君见他如此,颇有些想将人拥入怀抱的冲动,漂亮的哥儿不应受此磨难。 静了静心,他捡起地上的柴刀,并手中的木棍,都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见木雨仍有些惧怕的看着凳子上的刀,梁承君揉了揉身上发疼的地方,道:“莫要管其他的,我们先将店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木雨这才看清周围的情况,此时的店铺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东西杂乱,地上也撒了不少,他有些替方言心疼。 郑大宝回来时,便见店内二人在收拾东西,见那一地散乱,他急道:“言哥儿呢?” “在屋子里歇着,你去看看吧!”木雨回道。 没再多看店内一眼,郑大宝似阵风一样吹到了后院,见方言完好的等在屋里,才松了口气。 “你回来了?”方言见人,忙问道:“店铺怎么样了?” “没事。”郑大宝哪有心思细看店中的情景,在他眼里哪怕天塌来,只要方言没事,便没甚大不了的。 缓缓将方言拥在怀里,郑大宝心中踏实,他不禁想,方言是不是离不开他了,只要他不在身边方言便要出事。 只是如此一想郑大宝便觉幸福,有一个人永远需要自己的那种幸福。 安慰了方言之后,郑大宝便将马车赶到后面,又去店铺帮着二人一块收拾。 收拾完,将店铺的门关了,四人聚到了后院。 方言看着脸上有些青肿的梁承君,便唤了郑大宝去拿药。想起木雨被打那一下,他又转头问木雨,“你可还好?” 见木雨无事,他才对梁承君道:“今日多谢梁兄弟,若不是你,我与木雨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梁承君自然要客气一番,“见友人有难,我自是要出手相助,没甚好谢的。” 待郑大宝给梁承君涂药时,方言又问起梁承君的近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89 况。 梁承君颇有些不好意思,无奈叹气,他才说了起来。 原来年前归家时,他的祖母竟然已经过世了,据说是被气死的,不知是生他当军馀的气,还是生别人的气,总之已经去世半年多。 梁承君读书多年明理讲义,又是个孝顺的,便想为祖母守足那一年的孝期。 村里的军户见他独自回来,便去寻他,听梁承君说军户家的汉子不见了,便与他闹了起来。 军户在村里生活几十年,梁承君这些年却多在外读书,又没考得什么功名,村里人自然更向着军户,最后撕扯来撕扯去,待他祖母的孝期结束,梁承君便被赶了出来。 出了家门,又没甚银钱,梁承君便打算找份工,总要先养活自己才是。 几日前他便到了县里,只是想寻个管住的活计,并不好找。他也见了杂货铺的招工木牌,想着是熟人的店铺,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今日听有人说店里起来了,他才过来看看。 方言听罢,既感慨他命运多舛,又心中感激,便问道:“你可还要继续读书?” 闻言,梁承君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道:“早已不想了,如今找份工养活自己才是当务之急。” 方言与郑大宝对视了一眼,见郑大宝点头,便道:“杂货铺现在正缺人,吃住都在铺子里,你可愿意来?” 两方也不知谁该感谢谁,反正恰巧都解决了问题,事情便这么定了下来。 虽然招到了人,但有人来店里闹事成了新的问题,方言与木雨去绣坊时,便问了婉娘解决之法。 婉娘道:“一方水土自有一方官治理,便是绣坊也要与知县交好,更何况你那杂货铺呢!” 得了吩咐,方言便在曹管事的引荐下,备了礼拜见了知县。 郑大宝也寻了机会请衙役们喝了顿酒,送了些银子,方家粮铺这才算在县城扎下了根。 日子慢慢地便平顺了起来,待方言的妹妹方语能满地爬了,方言的肚子也大了起来,去绣坊时都是由郑大宝陪着。 这日,梁承君在杂货铺里看店,木雨端了杯茶给他,梁承君道了句:“多谢。”却不伸手去接,只是示意木雨放下便好。 自梁承君搬进后院,便是如此,他很少主动与木雨说话,但是却处处照顾木雨。 木雨屋内的凳子坏了他帮着修,见木雨要提水,他便帮着提,便是这几日方言肚子大了不方便,木雨做饭,他也帮着往厨房抱柴火。 起初木雨以为他有什么企图,还颇为防备,但一晃几个月过去,他仍是守礼,便是同住在一个院子里,也很少看木雨,便是平日里接东西,都要木雨放在一边,他才伸手去拿。 木雨如今已经不怕汉子,见他如此,便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是不是讨厌我?” 听此一问,梁承君先是一愣,后便心中苦涩,他拿起茶喝了一口,茶是普通的茶,味道一般,带着些苦涩,不知如何开口,他便摇了摇头。 “既是不讨厌,你为何不同我讲话?”木雨不依不饶的问道。 梁承君心中颇有些无奈,看了木雨一眼,又别开目光,道:“我给你将个故事可好?” 梁承君将自己的经历改作了故事讲给木雨听,待讲完之后,他便沉默了。 读书时,他多是钻研学问,体会不到人间疾苦,但近两年经历了艰辛,他才明白活着才是重要的,读书需排在后面。 当然此时他最大的无奈,便是囊肿羞涩,竟是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恩,你们想的没错,这就是木雨的西皮 爱情友情双丰收,这是我最初的设定,不知道你们满意咩? _(:зゝ∠)_为什么没有亲亲... 第62章 完结章 梁承君的事,木雨听方言讲过一些,如今听了他所说的故事,自然能猜出故事说的便是他自己。 木雨说不出来此时自己是什么感受,心情甚是复杂。 与梁承君的经历一比,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有爹娘哥嫂的疼爱,还有方言的陪伴,便是亲事不顺有些遗憾,但他如今衣食无忧。 也许自己困在原地便不觉,但与不幸之人一比,便能感觉身在幸福之中。 心中偷偷的感慨完自己的幸运,木雨看了看梁承君,微微皱了皱眉,道:“你若是缺钱,我有一点积蓄,可以借与你。” 看着木雨略有些困惑的样子,梁承君非常想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但他也只是想一想。随即道了句谢谢,便没了下文。 自这一日起,木雨对梁承君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便是只知道围着方言转的郑大宝都感觉到了。 又一日,店里来了位稀客。 木雨与梁承君熟了之后,便不怎么陪方言去绣坊,而是留下帮忙看店。 木雨在后院给方言未出世的孩子绣个小肚兜,或者做双鞋,偶尔到店铺里换梁承君去歇一会儿,喝喝茶水,或者去趟茅房。 这会儿木雨看店,一个哥儿进了店,木雨抬起头,先是习惯性的摆上笑脸,待看清来人,想问“客官需要些什么”时,话又卡在喉咙中,吐不出来。 来人见了木雨,也有些惊讶,毕竟二人也有两年多没见了,乍一见,都有些不敢认。 来人便是张水,如今的他比在张庄时明媚了许多,不再是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多了一份自信,也更从容了。 木雨与张水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二人却很少单独在一起,倒是同方言三人一起的时候比较多。 木雨仔细认了认人,唤道:“水哥儿。” 张水面带笑容,问道:“雨哥儿,你怎得在这里?” “我在帮方言看店,”木雨道:“你可是要买些什么?” 乍一听说这店铺是方言的,张水有些诧异,他还真不知道事儿,毕竟他很少来县城。 自从成了亲之后,张水只在张山去世时回过张庄,便再未回去过。 张水怀着孩子嫁给段秀才,虽然段夫人不喜他,但段秀才的爹娘却高兴得很。 为了让张水安胎,也为了不讨段夫人的嫌,张水便与公婆一同住在了村子里。段夫人则留在县城陪段秀才读书,二人也算互不干扰。 段秀才的爹娘甚是勤快,二人将家里、地里的活计都干了,张水便只需每日带孩子便好。在村里过得惬意,张水便很少来县城走动,自然不知这杂货铺是方言开的。 张水向后张望了一下,问道:“言哥儿可在?” 摇了摇头,木雨有些遗憾道:“你来的不巧,言哥儿与他夫郎出去了。” 闻言,张水颇有些失望,他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方言了。又与木雨聊了会儿近况,张水才买了些东西回去了。 见张水过得好,木雨也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90 替他高兴,再想起如今的方言,一晃眼,三人竟然都这么大了。 如今只有他还没有夫郎,木雨嘟了嘟嘴,自鼻中呼出一股气,颇有些惆怅,他也想要一个心疼自己的汉子。 梁承君自后院回来时,便见木雨低着头,嘟着嘴,手指翻来翻去,像是有些无聊,倒是可爱的紧,他不禁问道:“怎么,可是等烦了?” 抬头看着来人,嘴角不自觉往上翘,木雨却未觉,只摇了摇头。 转眼便要迎来秋天,北地的暑气去了许多,人们也不用每日躲在家中,终于可以出门纳纳凉,唠些闲嗑了。 而附近的人闲聊的人物,便是方正杂货铺的东家方言。 近些时日,方言周围的人甚是着急,便是去了暑气也去不了他们心中的火气,只因为方言怀胎已经满十个月,竟然还没生! 郑大宝带着方言去了草堂好几次,柳成那喜爱多管闲事的师父,也给方言诊过脉,得到的结论是健康得很,无需担心。 平常人九个半月便要生了,甚至还有些早产的,到了方言这里,却不知怎得,足了十个月愣是没有一点要生的迹象。 早早定好的产哥儿也来询问过,“是不是已经生了?”“可是换了人接生?” 当听说还没生时,甚是惊讶,他接生过几十个人,还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 大夫诊断说很健康,方言便不着急了,左右孩子在他肚子里,只要健康,迟早有一日会出来的,他便每日该吃吃,该喝喝。 看着方言高高隆起的肚子,每日艰难的走动,郑大宝甚是心疼,他每日提心吊胆,又不敢在方言面前表现出来,口中起了不少口疮,一吃饭便疼。 又不能将孩子拖出来,郑大宝便只能趁方言睡觉的时候,偷偷贴着他的肚子说话,叫那孩子赶紧滚出来,莫要粘着方言不放。 方老二与张秀也着急,二人一合计,方老二的短工也不做了,二人带着方语也来了县城。 小院里住了七个人,每日热闹的紧,众人只要见方言皱个眉,便紧张起来,赶紧问他可是肚子痛,是不是要生了。 许是那腹中的孩子也喜欢热闹,便每日在方言的肚子里与众人玩乐,愣是不出来。 众人没等到方言孩子出生,却先等到了秋闱的消息。 小院里的人,除了梁承君之外,便没有读书人,如今梁承君也没有科举的念头,众人对于秋闱,自然也没有关注。 还是那日街上吹吹打打,木雨去凑了个热闹,才带回了消息。 原来张水的夫郎段秀才,竟然考中了举人。 举人本就不好考,良柳县更是连个像样的书院都没有,秀才们只能在县学中学习,县里已经几年都没有出过一个举人了。 听到消息时,方言便想,张水也能凭着夫郎过上好日子了。小院里的人,张秀与方老二自不必说,木雨与梁承君也似有些迹象,方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是开心。 心情好了,这一日傍晚方言便折腾着要沐浴。 方言坚持要沐浴,众人劝了半天,也没有效果。想着生产之后身子弱,不适合沐浴,众人便妥协了。但不许他用木桶,只让郑大宝用木盆盛水给他擦一擦。 二人成亲已近两载,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看过,在郑大宝面前,方言便不知羞耻为何物,脱了个精光,坐在凳子上,等着郑大宝。 兑好温水,郑大宝便拿着布巾,用水浸湿再拧干,贴在脸上,感觉布巾温温的、湿湿的,才拿着给方言擦身子。 擦前面时还很顺利,待到擦屁股的时候,方言便闹了起来,说道:“幼时方亮都是坐在盆中洗澡,我也要坐进去,我自己洗!” 郑大宝自是不允,平日里方言想怎样都成,这会儿他挺着个大肚子,怎么能到盆里去。 见郑大宝拒绝,方言便扁了扁嘴,像是要哭,声音带着鼻音道:“大宝,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低头看了看,他拿手指轻轻的戳了戳自己的肚子又问道:“是不是我变丑了?” 郑大宝这些日焦头烂额,此时见他无理取闹,便有些火气上涌,但看见方言面带委屈,他又发不出火来,他是个汉子,怎么能让自己的哥儿受委屈。 深呼吸了两次,郑大宝看着方言的眼睛,商量道:“只坐一下,便起来了,可好?” 方言本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许是今日郑大宝给他擦身子的时,令他想起了小时候,他才想任性一次。 从方言记事儿开始,他便有一个汉子弟弟,作为哥哥他要照顾弟弟,要懂事听话,不能任性。 幼时方亮坐在盆里,方言拿着布巾给他洗澡,轮到方言时,方言只能自己给自己洗。 或许便是触景生情吧,方亮已经不在了,方言想知道,当时坐在盆里弟弟是什么感觉。 郑大宝将木盆里的水换了新的,才扶着方言走到盆边。 方言一只脚踏入盆中,便觉腹中坠坠的,似是有些疼,但也只有一下,他便没在意,两只脚都站到了盆里,缓缓的坐了下去。 双手扶着腹部,方言有些自豪,这里面有个孩子跟他一起洗澡呢,他与郑大宝的孩子。 其实方言坐在盆里,里面便没甚下手的地方了,郑大宝弯腰给方言拨了拨水,洗了洗下身,做了做样子,便将他扶了起来。 当方言心满意足的从木盆里出来,郑大宝才松了口气,他的身上早被汗浸湿了。 被郑大宝抱到炕上,侧身躺好,盖上薄被,方言便看着郑大宝忙活,一会儿洗布巾,一会儿擦木盆,待郑大宝将水盆拿出去倒的时候,他还抻着脖子瞅了半天。 用手拍了拍腹部,方言笑着道:“你有个好爹。” 不管郑大宝是不是一个好爹,反正他至少是个好夫郎。 这些时日,方言半夜翻身、如厕,只要一动郑大宝便会醒,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八月底天气还很热,半夜睡觉都是半开着窗子。方言今夜睡不着,便借着窗外的月光看郑大宝。 这几个月郑大宝瘦了不少,五官更好看了,方言看着他的样子,忽然便想起了初见时的郑大宝,那个额上被磕了一下的傻猎户。 想起那时的乌龙,方言不禁失笑,抬手扶上了郑大宝的眉间。 郑大宝虽然累,却不敢睡实,感觉到方言碰他,便睁开了眼,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见他一双眼在黑暗中隐隐有光亮,方言满足的闭上了眼,摇摇头道:“没事儿。” 闭上眼之后没多久方言便睡着了,梦中他便觉腹痛,想如厕,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在捂着肚子翻山越岭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间茅房,待想拉开门时,方言的衣服被勾住了,他挣了半天,醒了过来。 见方言终于醒过来了,郑大宝才松了口气。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重生之言哥儿 作者:铲屎官兔 分卷阅读91 不知方言刚才做了什么噩梦,一直捂着肚子,掐得他的手生疼。 这会儿天还未明,郑大宝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道:“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腹痛愈演愈烈,方言便挣扎着要起来,急道:“大宝,我要去茅房。” 郑大宝赶紧起身,赤脚踩在地上,去扶方言。方言则一手搭在郑大宝的胳膊上,一手扶着肚子,起身时便觉腰与腹部疼的厉害,似是要憋不住了。 方言脸憋得通红,心中想着不能拉在炕上,这时郑大宝感觉他手中都是汗,便着急起来,双手去扶他。 方言两脚落地,已是疼痛难忍,便想依靠着郑大宝的力气,他这厢想靠郑大宝的胳膊支撑,那厢自己身上的力气便卸下了,微蹲着身,他一个没忍住,便觉得有东西自下面滑了出来。 待看到滑出来的孩子时,方言只感觉肚子不疼了,似是小了一些,郑大宝则在黑暗中使劲儿的盯着那处看,屋内一时有些安静,还是婴儿的哭声惊醒了小院里的人们。 方言与郑大宝的孩子,便这样突如其来的降生了,婴儿声音洪亮,哭了一个多时辰,待天亮时他的声音都带了嘶哑。 许是多日挂心的事终于可以放下了,看过孩子,从方言的屋子里出来时,木雨突然捉住了梁承君的衣袖,问道:“你可想要个孩子?” 走在前头的梁承君突然被拽了一下,待回头听见木雨的问话,便愣在了那里。 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梁承君觉得自己从未像此刻一样,话在嘴边,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几息之后,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握上木雨的手,道:“雨哥儿,我喜欢你。” 又是一年,这日傍晚,方言自绣坊出来,背着睡熟的孩子往家走。 到了家中,见郑大宝在劈柴,方言将孩子放到炕上,又去前面店铺里看了一眼,回到小院问郑大宝:“夫郎,郑晚秋呢?” 郑大宝擦了擦汗,道:“这会儿学堂才下学,他还没回来呢!” 闻言方言皱起了眉,道:“你去接他一下。” 郑大宝甚是不愿意,自从有了孩子,他与方言一起的时间便被些孩子占了,他还想与方言单独呆一会儿呢。 “我不去,他都老大不小了,自己能走回来。”郑大宝不满道。 看了看天,方言略有些无奈,将一边的衣服递给郑大宝,催促道:“你赶紧去接他吧,自从乔远镖局的分家开到了县里,他就吵着要去习武,不准这会儿已经带着方晚清和梁木木去了镖局,你赶紧去将他们接回来。” 闻言郑大宝也不拖沓,边穿衣服往外走,边道:“我这就去将他们几个领回来。”快到门口时又嘟囔了一句,“非得学乔楚,一个哥儿学什么功夫。” 分卷阅读9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