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傻白甜与大魔王的相爱相杀罗曼史》 分卷阅读1 论傻白甜与大魔王的相爱相杀罗曼史 作者:偃偃 分卷阅读1 论傻白甜与大魔王的相爱相杀罗曼史 作者:偃偃 分卷阅读1 《论傻白甜与大魔王的相爱相杀罗曼史》作者:偃偃 文案: 听说魔教大魔王让人写思想报告???? 论小傻子与大魔王从思想报告开始的种种种种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1、 魔教新进一拨小教徒,教主大魔王闲得发慌让小教徒们写思想报告,每月交一次。 小教徒们都想这个教主怕不是有毛病吧你这里是魔教特么又不是正义联盟写你妈的思想报告哦装什么逼哦。 然而只是敢怒不敢言,每个月老老实实工工整整写完以后交上去,不敢错一个字。 你说他们口嫌体正直也可以。 然后这其中就有一个傻白甜,可能天生一根筋吧,偏偏是个心口如一的,思想报告虽然笔法幼稚但洋洋洒洒真情满溢三观极正还隐隐有惩恶扬善誓要拯救天下苍生成为一代大侠之意。 众教徒:你他妈不是走错片场了吧,要死啊。 教主:噢呦,有意思。 于是本来只打算玩玩而已的大魔王决定把这个优良习俗继续传承下去。 小教徒们苦不堪言,教主不亦乐乎。他还玩的很开心,有时候心血来潮还会给小教徒批批注改改字,这个词用的怎样怎样,这个字写的怎样怎样,这个文笔不错,这个故事讲得好,如此云云。 然而他从来没在小傻逼的报告纸上写过一个字。 于是当思想报告按时返回来的时候小傻子就会很郁闷,因为只有他的纸上没有教主龙飞凤舞的大字。 同门:哈哈哈哈哈哈哈就你写那破玩意教主还给你批不给你一掌劈下山就不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完了你等着以后我们上位你扫地吧。 小傻子委屈巴巴,不明白他按照要求写的“真情实感”怎么就不招人待见了。然而他也只能委屈巴巴,因为像他们这种低等级的小教徒是不可以随随便便面见教主的,就算能面见你也不能要死不死去问教主,大大为什么你不给我批注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那怕是真的要死。 然而傻白甜是不能轻言放弃的,这个大家都懂。 于是在下个月他在空白处小小小小的写了一行字。 大人您能给我写点东西吗。 隔天报告纸拿回来,他发现自己歪歪扭扭的小字旁边多了一行龙飞凤舞。 只有六个字。 甚好,继续保持。 第2章 2、 就这样过去了挺久,大约四五个春秋。 魔教毕竟是魔教,不是什么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基地,老交思想报告也没啥意思,后来大魔王不再强制要求,大家欢天喜地堪比劳动人民解放,开始还有人装装样子,一来二去,最后只有小傻逼还跟以前一样,每到月初提笔一番,认认真真写他的思想报告。 依旧通篇真情实意。 只不过送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过。 也不知道教主看了没有。 小傻逼不管这些,他就写,就乐意写,反正教主又没说不要。 于是最后小傻逼意外又不意外的,在一派魔教歪风邪气里成长的根正苗红。 还特别爱多管闲事。 这个师兄看姑娘长得好看调戏几句他要叨叨,那个师弟吃饭忘了给钱他要叨叨,连别的堂里的师兄弟爱喝酒玩骰子他也要叨叨几句插一腿。 大家就很气,关键是烦。你说我们这么大一魔教,特么的连点坏事都不让做,传出去我魔教的面子不要的了?再说你管这么多干嘛。 后来这事传到了教主耳朵里,教主哈哈哈了半天,说这样也好,省得外面老说我们穷凶极恶作恶多端不是什么好东西。 众教徒:???? 我们难道不就是应该这样的吗????? 反正后来大家也就当他不存在,看不见听不清,不知道不知道。 而小傻逼跟教主第一次相见,大概要追溯到蛮久以后,那一场光明教的暗夜突袭。 第3章 3、 说是暗夜突袭那自然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就在这个晚上作息规律的小傻逼第一次点灯熬油,端着个烛台坐在外面看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而教主刚刚与偷袭者战了个痛快,哼着小曲提着刀往回走,恰巧路过。 这就很像是命定的缘分了。 小傻逼手里的烛火跳了跳,扑的一声灭了。正看到精彩之处的小傻逼心茫茫然,一抬头就看见有个人站在自己几步之外,如玉山独立,衣红胜枫,黑发似墨,一双桃花眼微微挑起,似笑非笑间摄人心魂。 真是好看的不得了。 好看到他忽略他手里提着一把长刀,刀刃锋利,刀尖染血。 好看的大魔王一挥袖,蜡烛又燃起来,他凑过来看小傻逼搁在膝上的书。 《xx行侠录》。 大魔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据说我教有一个异类,不喜修炼神功,却偏偏对仁义礼数情有独钟,满脑子行侠仗义,还特别爱写思想报告,说的是不是你?” 小傻逼听到最后一句思想报告,才知道说的就是他。 “有趣有趣,”教主拍拍他的脸,“继续保持。” 然后笑眯眯的走了。 小傻逼当然傻白甜,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是谁。第二天问了大师兄平日里谁喜穿红衣才知道,哦,原来是教主。 小傻逼觉得,其实教主也挺傻逼的。 比如他总喜欢趁夜深人静跳窗进来,把自己抓出去,美其名曰携手夜游,其实也就是到处闲逛抓蛐蛐扑萤火虫,完了教主还特开心,笑得像个智障。 再比如一入了冬,每逢下雪夜他就要抓着他出去堆雪人,几个雪团子乱糟糟推在一起毫无美感可言,小傻逼看了就想吐槽,然而教主本人却毫无自觉,还逼他夸赞,三十个词以上且不得重复。 通常教主做这些傻逼事的时候,小傻逼就呆在一旁,手在身前缩进袖子里,面无表情看着他。 这倒不是他有脾气,主要是他困。 一来二去小傻逼觉得这样不行,身为堂堂教主怎能如此失仪,简直不成体统。 于是在斟酌了很久以后,他决定挺身谏言。 教主。他说。 彼时教主还在推雪人,闻言回过头,眼睛亮晶晶的瞅着他。寒冬腊月,红衣白雪,煞是好看。 唉,真好看。 小傻逼觉得自己说不出话了。 “我困。”他最后干巴巴的开了口。 教主没说话,想了想,又想了想,仿佛这时候才意识到总是把人深更半夜拖出来实在不是很妥当的一件事。他拍拍身上的雪,转头拉着小傻逼回去了。 而后这几天小傻逼没有再见过教主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论傻白甜与大魔王的相爱相杀罗曼史 作者:偃偃 分卷阅读2 论傻白甜与大魔王的相爱相杀罗曼史 作者:偃偃 分卷阅读2 。 可是他也没说什么啊。 难道是教主自己忽然灵光大悟? 其间同堂师兄弟陆陆续续都被派去出任务,就剩他一个无所事事,除了练剑就只能待在房里。 小傻逼不管这些,每天早睡早起看行侠录,琢磨着下月月初怎么写报告,生活实在充实得很。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礼拜。 这天中午阳光正好,小傻逼窝在床上看江湖恩仇录,忽觉耳边一阵微风。他抬起头,正看见多日不见的教主翻窗而入,就着阳光,红色的衣角翩翩而动,潇洒风流,像是一个赶来见心上人的公子哥。 “可算把他们支走了,”教主嘟囔着,过来拍了拍小傻逼的脸,“走走走,带你下山玩。” 小傻逼没说话,他直愣愣的看着大魔王,连恩仇录掉在地上都忘了去捡。 “放心放心,太阳落山就带你回来。”见他不说话,教主又补了一句。 小傻逼心说我能拒绝吗我拒绝得了吗你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他默默捂心口,忽然想起刚才在书上看见的一个词。 孽缘。 孽缘啊。 小傻逼觉得头有点疼。 第4章 4、 又是两年过去。 小傻逼满了十六岁,是个长身玉立的少年郎了。 既然成了模样清秀的少年郎就不能老叫人家小傻逼了,多难听。 不如就改叫小白花吧。 小白花十六岁这一年,终于遇上了他有生以来第一个转折点。 有关他的身世之谜。 此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就跟魔教里众多小教徒一样。 其实他是九华门现任大掌门之子,自小走失,辗转街头,混迹在乞丐堆里,后来被偶然下山的魔教二长老得见,觉得这小脏孩骨骼不错,于是随手捡上了山。 也难怪他骨子里正直的不得了,原来是家族遗传。 而他之所以得知这些,是因为那一日,三月初三,春风料峭间,九华大掌门带着一众门生,提剑上山,站在山门前让他们交人。 魔教当然不乐意。且不说小傻逼吃了他们这么多年大米,大家本来就势不两立,你说要人我就给,老子低你一等不成,当我魔教没脾气的哦。 自然是不给。 不给怎么办,打呗。 九华门和魔教这一仗打得天昏地暗昼夜不停,力竭了就稍做调息,唇枪舌战一番,修整好了就又是一场恶斗,难解难分,不见高下。 这场仗打了三天三夜,三天之后,教主开了大门。他站在九十九阶玉石台上俯瞰众人,神色冷淡,一袭红衫艳比红莲,腰间那把惯用的长刀寒芒立起,映在那双本无波澜的眼中竟凭空多了几分渴血之意,只消一眼便让人脊背发寒。 “打什么打,”他淡淡开了口,“不就是个人吗,带走就是。” 底下一片无声。 众人心说看你这模样哪里像是打算小事化了,分明更像是要大开杀戒。 从教主身后走出了个白衣黑发的小公子,模样清俊。那平日里凤仪严峻的大掌门只看了一眼,就哽着声音叫了声我儿,颤颤几步推开众人走上前,细看眼底已经微微泛红。 小白花有点出神,他向前走了两步,停在了台阶前,神色间有几分茫然,像是不知道到底该何去何从。 他想起临走之前教主对他说的话。他说你本不属于邪教一派,现下你那正道之上的父亲来寻你,你若好好练功有朝一日定会成为惩恶扬善的侠士,一如你从前所想。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声音很轻,像是在问小白花,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小白花尚还处在懵懵懂懂里,忽觉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动作很轻,力道却不小,他来不及反应,踉跄了一下,迈下了台阶。 九十九级玉石台阶,他一步也不曾回头。待他走到父亲面前时,只听得身后山门轰隆一响,回过头再看只见山门紧闭,漫山遍野,再也寻不到半分红色。 他又想起自己似乎还有一句话没有问出口。他想问若是他走了,还能不能再回来,哪怕只是看看也好。 如今看来这句未出口的话已然有了答案。 从此往后,自是不必相见。 第5章 5、 以前的习惯一时之间总是很难改掉的。 小白花刚到九华门的时候还是爱写思想报告,写完了就给教主飞鸽传书。最开始是一个月一次,后来是一个星期,再后来两份飞书之间只隔个一两天。内容也渐渐变成了琐碎小事,诸如每天他学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今天过得怎么样,心情如何,末了总还要加上一句,不知教主今日过得如何。 然而他是不会知道教主过得如何的,因为他从未收到过半句回音。 就如同过去那些年他写的思想报告一样,传出去就是石沉大海,落进去连点响声都听不到。 他这边尚未觉得丧气,那头九华门的人却先十足愤懑起来。 身为正道人士竟与邪教藕断丝连,这还了得。 小白花从不理这些,每天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鸽房,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等鸽子飞回来,再把信仔仔细细拴在鸽脚上送出去。 九华门养那几只鸽子都不够他使的。 掌门实在看不下去,决定挑个日子和自家儿子谈谈心。 这天正是三月初三,院子里的桃花将开不开,小白花已离开魔教整整一年。 掌门找过来的时候他正在书房里写信,一枝桃花探进窗口,他伸手折了下来,和那写好的信卷在一起。 掌门坐到他对面,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却听见小白花说,“最后一封。” 他转过头来看着掌门,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说,“我再给他写最后一封,他不回,就再没有下次;他要是回了,也再没有下次了。” 掌门连声应好,却不明白他是怎么忽然想通的。 其实他只是在心里放了一杆秤,然后用一年的时间去计量。一端是往昔,一端是如今,秤砣一日又一日的压上去,终于到了往昔压不住如今的时候。他不是在一朝一夕间看破,而是在长年累月中极缓极缓的松开了手。 他对掌门说,“父亲,明日我能跟着大师兄他们一□□炼吗?” 第6章 6、 英雄出少年,此话诚然不假。 九华少掌门初次在江湖上崭露头角那一年,年方二十。那一日武林盛会,一柄沉水剑战过三十余场,行之如游龙走凤,出剑入鞘间剑式百转千回,对者惊惧,观者惊叹。三十余场,竟只胜不负。 当那一日夕阳西落,他负一只手立于擂台之上,身姿笔挺,神色如常,平平淡淡将四方坐席一眼扫过,满场皆无声,无人再来应战。 自此名动四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论傻白甜与大魔王的相爱相杀罗曼史 作者:偃偃 分卷阅读3 论傻白甜与大魔王的相爱相杀罗曼史 作者:偃偃 分卷阅读3 方。 临席的青山派掌门忍不住对着九华掌门赞了一句天资卓绝,九华掌门捋着胡须笑得眼睛直眯,“不敢不敢。习沉水剑需得心沉如水,小儿不过是心思沉静罢了。” 后来这事传到了某个人耳朵里。彼时他正坐在院子里赏月饮酒,闻言也笑得眼睛直眯,“不错不错,甚好甚好。” 可大长老不觉得有什么好的,“这小子小小年纪尚得如此,再有几年可还了得?他还在我魔教待了这么些年,熟识各个攻防处,万一有朝一日带人打上山来,到时可如何是好?” 教主不答他,只是问道,“大长老,你可还记得我二十岁的时候如何?” “教主功冠群雄,当世无二,那时已任了我教教主两年整,就是老教主也败于您手下。” “如此。”他淡淡道,“比之于我,他还相差甚远。你又有何惧?” “这么说来,教主从未把那小子放在心上?” 他将手中酒缓缓一饮而尽,忽然低低笑了一声,“你说的是哪种不放在心上?” “属下不知,”大长老面无表情,“属下只知道您那宝贝的不得了的檀木匣子里装了枝桃花,眼见着枯的只剩木头了也舍不得扔。属下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的大长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亲自带着几个武艺高强的教徒趁夜下山往九华门去,表为试探,实欲暗算。 谁知道山路走了一半就被人拦住了。 拦路的人笑得风轻云淡,“大长老,真巧。” 大长老看了眼那翩飞的红色衣角,一时无言。 “看来大长老对我甚是不放心啊。”教主啧了两声,走过来随手拍了拍大长老的肩,附身靠近他的耳朵,“我房中匣子里放的那枝桃花,旁人可是动不得的。” 他直起身,顿了顿,“若真有反目成仇那一日,我必亲自迎他。就不劳大长老费心费力了。” “长老,那我们还去吗?是不是不用去了?”待教主走后,一名教徒悄悄问道。 “去个屁,”大长老吹胡子瞪眼,“老子他娘的不管了,都散了散了,回去睡觉!” 7、 九华门少掌门不胜酒力,这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 他一向喝不过三杯即醉,所幸酒品还不算差,醉了以后依旧是跟平常一样冷淡寡言,倒是没怎么出过糗。 只是极偶尔的时候会说些胡话。 某一次几位各门派间同好相聚,少掌门又喝醉了。平日里这位少掌门可是冷漠疏人的很,几人琢磨着趁他醉酒逗逗他。其中一人凑上来问道,“不知少掌门平生最喜何物,最喜何人呢?” 少掌门皱眉不语,另一人想了想,又换了个问题,“不知少掌门可有什么厌烦之物,厌烦之人?” 少掌门仍然凝眉不语,众人等了他半天也不见有下文,正要叹声无趣便放过他,却突然听得他道了两个字,“红色。” 四下悄然,只听少掌门慢慢开了口,“我最厌恶红色。” 他继续道,一字一句说得极缓也极重,“爱穿红衣的人性情傲慢,狂妄自大,无礼不知数,擅作主张,从不顾及他人,多情又无情,最叫人厌烦。” 这大概是少掌门说的最长的一番话了。 少掌门说完就拎着剑走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时年少掌门二十二岁,已经不能再被叫做少掌门了。他承了他老爹的位置,坐上了九华门的头把交椅,成了掌门,而在江湖各大帮派之中,已经很难再找出敌手。人人都说,下一任武林盟主怕是真的要花落九华门了。 而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那曾经对他赞不绝口的青山派帮主头一个跳出来反对,“万万不可!” “九华门掌门据说年少时曾在魔教里生活,连初回九华门那些时日都未曾与魔教断了往来,“青山派帮主道,“谁又知道他在魔教里学了些什么旁门邪道,心思到底还正不正!让他当上了盟主,若有一天带头倒戈魔教,那岂不是整个武林都要毁在他手里!” 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反对之声自八方掀起有如千层雪浪,势要将他淹没其中。 这其中的妒贤之意占了几成,又有谁不懂。 “那诸位想要如何呢?”他开口道。 “你需得拿出证明来,你与那魔教再无瓜葛!” “只是证明有何用?依我看,清剿邪教才是正事!” “对!清剿魔教!一来证明你与魔教无关,二来以绝后患!剿了魔教我们才算认你来当这个盟主!” “清剿魔教!” “清剿魔教!” 他安安静静立在一片吵闹喧嚣之中,面色平静,一如那天夕阳西下,他一人站在擂台之上,连胜三十余场,身前身后无人敢发一言。 最近天气转冷,那第一场雪前几日刚刚落下来,还未完全化去。 他这么想着,摸了摸缚在剑首的朱红剑穗,手指在流苏上拨了一下,又拨了一下,忽地一用力,那系着的红绳子便分了身,飘飘忽忽自腰间坠了下去。 剑穗落在地上,红穗跟白雪似乎构成了一个久远的光景,好像很久之前他也曾见过这样颜色深重的红色停留在雪地上。 是有多久了,久到他已记不清那些到底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事,还是仅仅只是脑中衍生出的幻觉一场。 他缓缓开口,只道了一个字,“好。” 依旧神色如常。 第7章 7、 剿除魔教定在五日后。听九华门里的弟子说,掌门这几日不曾踏出过大门半步,一个人在院子里把沉水剑法练了一遍又一遍。 临行前老爹对他细细嘱咐,万万不可心乱,心一乱,剑法也就离乱差不远了。 他没有答话,老爹只能当他听进去了,也就不再唠叨。眼见他带着浩浩荡荡的一众正道中人往东行去,老爹坐在门槛上捋着胡须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日雪下的极大,一行人行至半山腰,几步之外便是一处悬崖,掌门忽然挥手叫停。众人不解,身侧九华门护法正要问话,却听得耳边响起极低的一声笑。 “诸位千里迢迢一路奔波,我教有失远迎,真是惭愧。” 随着这道声音一同到来的,是黑压压的一众魔教教徒。他们不知何时已从四面八方围绕上来,潜在四周,一派蓄势待发。 而那传闻中的魔教教主就站在他们面前,红衣外披了件狐皮大氅,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掌门脸上,笑得悠闲自在,“听说你沉水剑使的不错,不如我来会会?” 这是时隔六年以后二人第一次相见。彼时那个从前固执到蠢笨的小傻子已经把自己活生生打碎又重铸起一个心若止水,从容平静到几乎了无情绪的剑士。而教主还是那个教主,与从前一般无二,风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论傻白甜与大魔王的相爱相杀罗曼史 作者:偃偃 分卷阅读4 论傻白甜与大魔王的相爱相杀罗曼史 作者:偃偃 分卷阅读4 华不减,行事张扬,笑如春风恣意开,连惯穿的红衣样式都不曾变过。 似乎对他来说过往的时间也仅仅不过云烟一阵而已,浓不过衣衫对襟那一处染得最深的红。 年轻的掌门面无表情,心里骂了句会你妈。 沉水出鞘只在一瞬间,剑尖雪亮直指咽喉。 教主偏过头险险避过这一剑,笑了笑,“真凶。” 掌门也不跟他多废话,剑势轻巧如行云流水,力道却一剑重过一剑,教主只挡不还,其间还闲闲的跟他搭话,“这么多年不见,你又长高了不少。” “好像也没以前那么蠢了,算是好事情。” “就是话越来越少了,啧啧啧,也不知道谁能受得了你这个沉闷性子。” “喂,你当真一句话也不跟我讲?”教主一挥衣袖扭转剑势,凑过来在他耳边吹了一下。 剑法微乱。 “你闭嘴。”他咬牙切齿开了口,收剑退开一步,调整气息,“你还要不要打?” “打啊,当然打啊。”教主负手而立,看起来心情甚佳。 “要打你就出刀,躲来躲去算怎么回事!”他继续咬牙,耳朵根有点泛红。 身后青山派副掌门忍不住凑上来,“这魔头实力不容小觑,你何必非要跟他一较高下,浪费时间不说......” “起开。”掌门看也不看一掌把他推出老远,抬手挥剑,直直指向眼前人。 “出刀。”他冷冷道。 刀剑相撞,那人执着长刀回挡,几个回合下来沉水剑却始终近不了身。 一股许久不曾感受过的怒气直涌上来,涨得他脑袋发疼。到后来劈下来的一剑又一剑已然偏离章法,只剩凶狠的怒气支撑。 一旁的光明教护法小声去问青山派副掌门,“我还从未见九华掌门如此失态过,就这架势贵掌门还担心他投靠魔教?这完全就是久不见面的仇人啊。” 方才被一掌击中的地方隐隐作痛,副掌门龇牙咧嘴,“谁管这个,反正不剿了魔教他是永远也别想当上盟主。” “想做盟主?”他冷哼,“我们掌门在江湖中一向资深望重,眼看就要荣登盟主誉座,怎么可能轻易被你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年轻小子取而代之?可笑。” 剿了也当不上,他摸了摸被打伤的地方,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这边刀剑之争正至酣处,沉水剑步步紧逼,然而道行深些的人都看得出,其剑法已然杂乱无章,凶猛却也只能算得上是胡砍乱劈,持刀之人明显让了不止一分。 年轻的小掌门眼角泛起血红,教主见了忽的一收刀,“玩够了,不打了。” 小掌门哪里肯罢手,又是一剑刺出,这回正对准胸口。 教主没动,就这么看着剑尖离胸口越来越近,半点躲的意思也无。 在最后一刻小掌门还是回了几分理智,堪堪把剑偏了几寸,算是避开。 然而这回他想收手,有人却不肯放过他。 教主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将要收回的长剑,力道很重,剑刃又极锋利,当下就见了血。 这下轮到小掌门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是不敢动,动一下那人的手就多伤一分。他直愣愣站在原地,从前那个小傻逼的呆傻模样再一次从他脸上浮现出来。 教主用力攥紧那把剑,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血迹在指间蔓延不断,顺着剑刃滴滴答答流向地面,完全可以想象得出那掌下皮肉翻飞的模样。 小掌门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却不敢轻易松开,只能顺着他的力道慢慢靠过来。 “解气了么?”他在他耳边低声笑道。 小掌门说不出话。 此时他们正站在悬崖边缘,只消一步,就能就着漫天大雪落进身后那不见底的深渊中去。 教主忽地一展袖袍,把他揽进怀里,还未等他来得及有所动作,他已带着他就这么一仰身,直直向后坠去。 “既然气消了,就跟我走吧。”他的声音随着呼啸的风声入了耳。 第8章 尾 大长老收到信,是在三个月后。 信上字迹是那人惯常的龙飞凤舞,内容简短,只有两个字,缺钱。 大长老额头上青筋微凸,忍了忍拉住来送信的小哥,“把这信给你的人在哪?” “这个我不知道,他就是忽然找上我的,”那小哥大咧咧的道,“哦,他还说今晚回来取他要的东西。对了,你们这里是魔教吗,我咋感觉有点像呢。” 大长老的脸黑了又黑,最后勉勉强强挤出点笑容送小哥下了山。 那人果然说到做到,半夜三更踏月而来,笑眯眯朝大长老一伸手,“我的银子呢?” 大长老额角一个劲儿的跳,“冥币您要吗?” “你你你你你,”大长老一拍石桌,“你!你们俩!你们俩!你们俩把整个江湖都耍透了!” 那日在山崖上,二人从崖顶坠落之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当两方人马冲过来的时候,崖下一片空空荡荡,只有风卷着雪花飘荡在山谷间。 山谷深不见底。 这掉下去怕是真的要死透了。 可是这两人不但没死,其中一个还好端端站在他眼前,风华奕奕,春风满面,伸手管他要银子。 “过分!”大长老憋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那绝壁之下原是有一处山洞的。 教主一个翻身带着掌门稳稳落入洞中,动作从容不迫一气呵成,小掌门把脸闷在他怀里,心里默默道怎么看怎么像是算计好的。 落地之后掌门抬手就是一推,把还揽着他不肯撒手的人推开,背朝着那人坐下来,面色依旧冷淡的很。 教主走过去把大氅披在掌门身上,掌门不肯,挣来挣去吼道,“我内力不比你差多少,用不着,拿走快滚。” 教主不理他,用大氅把他裹的圆滚滚,毛领立起来围了脑袋一圈,最后只剩下一双眼睛。 外面雪花落了又落,掌门不开口,教主等他开口,一时无言了很久。 “你真没什么要跟我说的?”教主长长叹了一声气。 “这话应当我问你。”掌门冷冷看他一眼。 “你想要听什么?”教主道。 结果又是两厢无言。 “罢罢罢,你赢了。”教主撕下衣摆一条布马马虎虎缠在手上,凑过来同他面对面坐着。 “那我们从头来说?赶你走?不回信?还有什么?” “我的思想报告,”掌门顿了顿,“我很记仇的。” “哦?”教主挑眉。 “过去交思想报告的时候,你从来不给我写批注。”掌门道,“是不是根本就没看过。” “怎么可能,”教主失笑。 那是因为他嫌自己字乱,总觉得如果要在那写得工工整整的隶书旁边加上几笔实在有失美观,不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论傻白甜与大魔王的相爱相杀罗曼史 作者:偃偃 分卷阅读5 论傻白甜与大魔王的相爱相杀罗曼史 作者:偃偃 分卷阅读5 太舍得。 还有就是,他写的这些,实在和他在小时候写的太像了。 “小时候我师父,也就是老教主,也总爱叫我写思想报告。我和你一样,总写什么行侠仗义,往后要当盖世大侠,救苍生于水火之中。”教主笑,“挺傻的。” “后来我师父被人陷害,成了武林里人人喊杀的魔头。清白无处取证,他也不再去证,把背弃过他的正道江湖抛在身后,在东极山上立了魔教,自此逍遥自在。” “那一年我九岁,烧掉了写过的所有东西,跟着师父上了东极山。”教主眯了眯眼睛,“从那时候起我就不再想当什么大侠了,所谓正派侠士,境界也不过如此。” “我那时的的确确是不想把你交出去的,不晓得他们到底会把你教成何种模样,最怕教得和他们一样假仁假义,”教主拍了拍小掌门的脑袋,“但魔教里不拘小节的门风实在不适合你,你那老爹还算是个头脑清明的人物,把你还给他,我还算放心。” “如今,我后悔了。”他停了停,“你果然还是得待在我身边。” 就算没有今日这一战,他早晚也得把他带走。 那些江湖里的老油条可是这个只会练剑的小掌门斗不过的。 小掌门不说话。 其实这些心思他并非不知道,只是那一整年收不到只字片语,总归是让人难受的。 那一整年里小掌门同自己说,只要那人肯回信,哪怕只是一封,哪怕只有寥寥几字,刀山火海,他都跟他走,万劫不惧,永无回头。 可是他没有,于是他也只能把自己连同那些年的岁月一起埋起来,从此心无杂念,一路只走正途。 “我做过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把你交回去,”教主缓缓道,“你可知道,今日就算你清剿了魔教,回去也是当不了盟主的。这只不过是一个理由罢了,面前等着你的阻碍还有千千万万。有朝一日你不会死在恶人之手,只会死在阴谋之下。” “我知道。”掌门说。 “你知道?” “我知道。”掌门淡淡道,抬眼看着对面人,“我没有想当盟主,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我来,只是因为有个人还欠我一个说法。” “说法是么?”教主笑起来,得寸进尺又往他身边靠了几寸,故作不知,“什么说法。” “我的信。”掌门一字一顿,“我刚刚说过我很记仇。” “回不了。你要我怎么回?”教主懒洋洋靠在洞壁上,头枕着手,偏过去看了他一眼。 “你每一封信最后都有一句,教主今日过得如何。”他道,“你要我怎么回?难道要我说过的不好吗?” 他眼睛缓缓阖起,呼吸滞了一下,“你走的每一日,我过得都不好。” 小掌门抬头望过去,那人靠在他旁边,别过头看洞外飞雪,只用一只手伸过来,轻轻牵着他衣摆的一角,不肯松开。 “你说你很记仇,那便记吧。”那人继续道,“反正来日方长,这些账你可以慢慢算。” 他从怀中掏出个檀木小匣,转过头来看着他,眉里眼里都是笑。 “桃枝为聘,你还可愿同我走?” “所以,所以呢!你难道不该给我解释一下?”大长老吼道。 “哦,悬崖底下有个洞,就这样,没了。”教主笑。 “就这样??” “就这样。”他眯了眯眼睛,笑得心满意足。 教主站起来,点了点银票揣进怀里,回手拍了拍大长老的肩,“先走了,过几天要去江南看桃花,下个月我再回来拿银票。记得少说话。” “那以后呢?”大长老一脸不可置信,“江湖上的人都以为你俩死了,你俩呢?就这么一直死下去?” “有何不可?”那人难得笑得如此温柔,站于风中,一袭红衫长身玉立,“从此以后,便只有我和他了。” 分卷阅读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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