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知我意》 分卷阅读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 ================= 书名: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文案】 喜欢本奶?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 本文讲的是穿云峰小师妹彭萋,入世后经历起起落起起起~的故事。 “渡劫不成身死道消?那是因为你没我这样的徒弟。” “不服只能憋着?那是因为你没我这样的师妹。” “我为什么不喜欢你?那是因为你没看出来!” 女主有治愈天赋,是天生的奶妈小姐姐。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彭萋 ┃ 配角:明善,温逐流,陈嘉树,宫忘川 ┃ 其它:留仙宗,穿云峰,繁花谷,摘星楼 ================== ☆、青竹秘境 留仙宗,穿云峰。 当今论起修仙问道,留仙宗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宗派,留仙宗内分支十六峰,其中穿云峰峰主凌恒,众所周知他是留仙宗诸位长老中天资最浅,最得道无望的那一个,已修行至白发苍苍一副老翁模样才达到化神后期,也不知在寿元用尽之时能不能窥得炼虚之境。这是导致穿云峰无名无望无人问津的间接原因,直接原因呢,就是凌恒没有广收门生,整个穿云峰连打杂的外门弟子都没有,关上门只教养了三名弟子。 “萋萋,你和师父一道闭关,怎么你出来的这么早?”穿云峰大弟子陈嘉树挠着小师妹肉呼呼的下巴,问道。 “我醒了一遭,想起来这几日师姐要去青竹秘境进行出师之试,我得去观战。”当年师兄的出师之试就错过了,这回师姐的,彭萋坚决不要错过。 青竹、天山、楼兰、水月宫、万魔窟五大秘境类似于修真界的考试场,难度递减,各大小宗派世家以及散修中达到炼气以上金丹以下境界的修行者都可以在每三年六月初一报名进入秘境,秘境出入口前的化春台上立有一方五面石碑,根据入境者的历练程度石碑上会显示出名次,其中最受瞩目的当属难度最大的被称为“出师之试”的青竹秘境,这么说吧,青竹秘境就是科举场,石碑上的第一名就是状元郎。 “观不了战。”陈嘉树苦口婆心的说,“你去了也只是看着你师姐进去,然后就是干等着,特别无聊。” “可我想去。”眉间一点朱砂的彭萋眼巴巴的,就像尘世间的年画娃娃,“师父不知道要闭关到什么时候,我不想一个人留在穿云峰。” 陈嘉树为难道:“没和师父他老人家说一声,就带你出去......” 彭萋嘴巴一撇一撅,睁大眼睛望着师兄,开始哼唧。 “行行行!去去去!”陈嘉树揉揉小师妹的圆脸,“但去的路上我得紧着你师姐,可不能时时顾着你。” “我也紧着师姐。”师姐要考试了,当然一切以师姐为重,“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我还能给师姐洗衣服!” “到那儿人多,可不能乱跑。” “不乱跑不乱跑。”彭萋赶紧保证,“师兄,咱们怎么去呀?” “宗门派了流离峰峰主驾驶千金翼载着一众应试弟子。”也有峰主和长老授予得意弟子法宝,单独前去。 “那咱们要不要带点什么路上吃。”彭萋鼓鼓脸颊,很有主意的对着师兄说道:“师兄,你去做锅八宝饭咱们带着吧,要多多的红枣。” “八宝饭?多多的红枣?”陈嘉树托着小师妹的腋下气喘吁吁的走了两步,又把人放下,龇牙咧嘴的说:“萋萋啊,你看看你都什么样子了,跟个小猪崽儿似的,都可以杀了吃肉了,啧啧......” 彭萋脸一抽,嗷的一声扑了过去。 ............... “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穿云峰二弟子明善高高的挽着发髻一身利落,此时正痛苦的捂着耳朵。 陈嘉树不由分说的拉下二师妹捂耳朵的手按住,继续道:“想出头但也要小心命,一拳难敌四手,就算咱们这样的大门派每次也有一两个是把命留在那儿的,切记切记,安全第一。” “哼!不拼命等着天上掉馅儿饼吗!”明善不耐烦道,“好啦好啦,马上就到了,让我安静一会儿。” 陈嘉树叹了口气,终于不再叮嘱个没完,开始检查明善的万象包。 彭萋生怕打扰到师姐,一直不声不响的缩在翼舱的角落里吃着师兄起早蒸的八宝饭,边吃边听师兄给师姐传授“经验”。 明善目光一转刚好看到小师妹舔着嘴在松外衫里面的腰带,顿时笑眯了眼睛,明善弯弯手掌,召唤道:“萋萋,过来,到师姐这儿来。” 彭萋放下解腰带的手,略吃力的爬过去,没办法,在吃上面她一向没什么自制力,只要是爱吃的有多少就吃多少一直吃到嗓子眼儿为止,这见不得东西留到下顿的习惯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彭萋在师姐身边坐下,师姐将她抱在怀里帮着松了松腰带,又让她躺在腿上。 “别,师姐,再摸就要吐了。”彭萋闷声道。 明善赶紧收回揉肚子的手,改为抱着师妹的小脸蛋。 “师姐......”彭萋将自己的手附在师姐的手背上,仰着脸冲师姐眨眼笑了笑,她提都没提青竹秘境的事,一如往常的撒着娇,跟师姐说着自己闭关修炼到哪里了,只是语调更加轻缓。 陈嘉树出去了一趟,沉着脸回来说千金翼正在着陆,“萋萋,快别压着你师姐了,让她好好整理一下。” 师兄这个管家婆,比师姐还紧张,彭萋磨蹭了一会儿才身坐起来。 陈嘉树怎能不紧张不担心,他这二师妹比他强了不是一星半点,明善是留仙宗新生代弟子中的翘楚,相对应着明善所在的竞争阶层只会更危险更残酷,青竹秘境,谁不是熬到金丹末期才来一试的...... 上了化春台,巳时整万魔窟、水月宫秘境打开,巳时一刻天山、楼兰两大秘境打开,巳时二刻青竹秘境打开,应试者鱼贯而入,入场时间只有一刻钟。 明善按了按胸前的衣衫料子,里面是贴身挂置的名牌,她在人流涌动中对着师兄师妹匆匆一点头,坚定的转身跃到化春台中央,转瞬消失在秘境入口。 被师兄牵着手,彭萋焦灼的咬着嘴唇看着秘境入口完全消失,她没去过但她知道师兄绝不会轻易大惊小怪,多少人指望着青竹秘境的榜单出人头地,为此在里面杀红了眼,即便如此险恶,仍然是几乎所有人的必经之路,名门视它作荣耀,寒门视它作青云直上的踏板,毕竟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以彭萋目前的修为境界至少是可以进水月宫和万魔窟了,但她一个也没去过,穿云峰上下四个人谁都没提过这事。一个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 老的两个大的他们的意思基本上都是没必要,不需要彭萋争什么就让她怎么开心怎么玩吧,师父在吃师父的,师父不在,还有师兄师姐,肯定少不了她的。彭萋呢,她知道有这么个事,但她本身也是不愿去什么秘境的,和一群陌生人在一个未知的地方比赛,她不喜欢面对这样的事。 但是明善必须要去,一是性格使然,二是像绝大多数修真者一样,渴望证明实力,渴望拥有名望资源,这些彭萋懂也不懂,但这都不妨碍她支持师姐所做的一切。 人都进去了,陈嘉树僵直了半晌总算动了动,稍稍吐了口气,拉着师妹出了化春台的边缘,“有的等呢,萋萋你早上睡醒了吗,要不要回舱里睡一觉。” 彭萋吸吸鼻子,她早上怕被落下所以起得很早,路上又吃了一大块八宝饭,被师兄一说还真感觉到困意,离开化春台,彭萋躺倒在翼舱的席子上揉着眼咕哝道:“师姐什么时候出来?” “睡吧,等你睡醒了,她就出来了。”陈嘉树在一旁捏诀打坐,伴着师妹入睡也合上眼渐渐入定。 彭萋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她睡眼惺忪的在席子上咕咏了一会儿才滚着坐起来,舱室内不见师兄的身影,难道是去接师姐了?怎么不叫醒她,彭萋顶着支楞巴翘的头发一脸迷蒙的拉开舱门。 陈嘉树就站在舱门的的正中间此时正向不远处的化春台眺望,其他四境的人都已经出来了,青竹秘境也要开始放榜。 “瞧你睡得,都炸窝了。”陈嘉树急着看榜,就先抱着师妹到化春台,一边等着放榜出人一边再给师妹解了头发重新梳。 “随便扎一下就行,师兄。”彭萋前面有两三层人挡着,根本看不见石碑上浮现的名次,只能听着议论声才知道多少多少名谁谁出来了。 陈嘉树头发梳得得心应手,即使没用梳子也给师妹扎了个大大方方的发髻还编了辫子。彭萋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慢慢觉得有人在看她,而且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看她做什么,是在看她吗,也许是在看师兄?她不自在的攥了攥衣襟。 榜单放了好一阵子也没见有明善的名字名次,人也没出来,想来一定是名列前茅,化春台后面的空地上一群看起来和彭萋差不多大的小修应该是刚从其他四秘境里出来,正互相说着见闻,彭萋听着新鲜就直往那边看,陈嘉树就让她也过去听个高兴,要是能一起说说话玩一玩就更好了。 留仙宗里像彭萋这么大的大多都在外门受训,内门里零星几个,也就每逢盛会庆典能远远的见一次,所以只要彭萋有意,陈嘉树是很乐意让彭萋和同龄人多多交流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开篇大吉!~ 欢迎交流! ☆、毛绒绒 彭萋过去了倒是没和谁搭话,而是直接走到两个正坐在地上斗阵的小修跟前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她自己平时闲暇就爱算算阵画画符,只可惜师父和师兄师姐忙于修炼无暇关注此道,她只能自得其乐,彭萋一直都是自己琢磨,第一次见两个人斗阵,那种对垒时的紧迫感和随机应变的反应能力,真不是纸上谈兵能比的。 原本也就两三个人在观战,彭萋一来没多久又围上来不少人,她就被挤到后面去了,正战到紧要关头彭萋不由自主的踮起脚扒着前面的人继续往里看。 身下的人弯着腰僵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彭萋见下面一溜的后脑勺突然翻过来一张脸,双眼瞪圆了不少,才意识到了是自己压到人家了,马上不再扒着人家后肩,讪讪的退了两步。 被彭萋压着的是个发色泛黄的布衣小少年,比彭萋矮了小半头,一双下垂眼,再仔细一瞅发现还有点微微的大小眼。 彭萋不好意思的对着手指,对垂眼少年歉然道:“不好意思,压到你了。” 垂眼少年见到彭萋先是一愣,然后眼神晃了晃,道:“没事,你......可以继续压着,我没事的。” 彭萋哪还好意思继续压着人家,就见缝插针草草的观完了这场斗阵,前面有人喊了句前十名要出来了,刚刚还围聚在一起的人瞬间四散,都争相跑到前面去围观,落在后面的几个见一旁有棵大树就说爬到树上面看,能看的更清楚。 彭萋见师兄还在原地没动,看来师姐肯定是在这前十里面了,遂兴致勃勃的也要跟着去爬树,彭萋落到最后面,团了裙摆塞进腰带,树上伸下来一只手,她一抬眼对上一双眸子,是那个垂眼少年。 这少年是要帮她搭把手?彭萋虽然并不需要但还是感激的笑着将手递到少年手里,手被攥紧了往上拉。 “噗通”一声闷响,彭萋和少年双双摔下来砸到草地上,一时间树上传来的嗤笑声不断,“就你内小身板儿还想拉那个胖妹上来,哈哈哈......” 陈嘉树一直注意着师妹的动向,状况一发生人就马上过来把师妹抱起来拂着草屑问疼不疼。彭萋一起来就扎进师兄怀里死死抱住,任人怎么说就是不把脸露出来。陈嘉树也不再问,拍着师妹的背将人带回化春台。 彭萋抽了抽肩膀小声呜咽了一声。 “摔疼了?摔哪儿了?”陈嘉树柔声问道。 “没疼。”彭萋抱着师兄的腰,蹭了蹭师兄的衣袍,湿着眼角仰起头看着师兄小声说道。 “那怎么哭了?”陈嘉树干脆把师妹托在臂弯抱起来,虽然早过了抱来抱去的年纪,他们师兄妹师姐妹之间仍然习惯这样。 “师兄,我是不是很胖?”彭萋心里委屈,眼泪又要掉下来。 “不胖,我们萋萋才不胖呢!” 平心而论,彭萋真的不肥也不胖,腿看不到看她露出来的那节腕子就知道了,之所以总给人那样的印象是因为,她的脸......可能是“小孩胖”还没退下去的原因,长得肉呼呼的,但一点都没挤到五官,还是又大又圆的杏眼、小鼻子、菱形的嘴巴,下巴......额,笑起来的时候小下巴尖儿能更明显些...... 陈嘉树看着师妹脸上细密的绒毛,喜爱的刮刮师妹的脸颊,笑道:“萋萋不胖,萋萋只是......毛绒绒的。” “妞妞怎么了?”女修的声音轻柔。 彭萋的手被拉着捏了捏,低头看是个不认识的女修,彭萋不确定是不是同门或是认识师兄师姐的,但也心下窘迫,赶紧吸吸鼻子抹抹眼睛,然后对女修露出腼腆的笑容,道:“没事没事,刚刚打了个喷嚏,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此言一出,周围一圈人眼中都漫起笑意。 “前三甲!还有谁没出来?”有人喊道。 人群中有报出两个名字和门派,彭萋紧跟在后面握拳冲天大声道:“留仙宗,明善!” 后面竟然还有人陆续报了几个名字,化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 春台上声息渐悄。现在只有前三甲没报出来,那么,多出来的就是永远留在秘境里了。 第三名,高彦,是摘星楼的弟子。 第二名,宫忘川,是繁花谷的弟子。 第一名...... 如果不是师姐,那么......不!一定是师姐!彭萋勒紧了师兄的脖子。 陈嘉树浑然不觉颈子上的压力,两眼微眯紧紧的盯着石碑前面的传送阵。 第一名,日,月,明,明善! 明善一身狼藉的出现在传送阵上,拄着血迹斑斑的佩剑“神/韵”,目光狠厉一身气势,锐不可当。 几百年来,第一次有女修摘得青竹秘境魁首,明善在夺魁后马上闭关并顺利结婴进入元婴境界,之后无论是斩妖除鬼,还是入险境夺珍材异宝,亦或是演武论道,都处处展现强悍的实力,风头无两。 外面都在说以明善的实力和风头,前途无量,没必要继续留在贫瘠寥落的穿云峰,完全可以另起一支,这在修真界是最稀松平常的事了,可明善没有,她用自己一个人的荣耀与光芒照亮了沉寂已久的穿云峰。也有传言在传一些没边儿的事,说穿云峰峰主凌恒好生心机,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得道无望,出去狩猎得的宝物自己巩固境界还不一定够用,根本养不起大批门徒,连焚香扫地的杂役也不要,只收两三个徒弟就用宗门给的薪俸生生浇出棵参天大树。 期间有一次招收内门弟子,许久不参加的凌恒被宗主特地请了过去,还真有人往穿云峰门下拜,凌恒被几个长老挤兑着不得已带了一名男弟子回去。 彭萋升级当师姐,瞬间腰板儿就直了。 ............... “师弟,这个你吃!”彭萋游荡到穿云峰半截腰,见到师弟韩谊正背着剑站在洞口,遂很有师姐样的将手里的红糖馅儿年糕掰了一半不容拒绝的递过去。 “谢师姐。”韩谊依言接过年糕,马上就默默地站在那儿吃了起来。韩谊比彭萋还要大上几岁,但自打他来,这声师姐就没扭捏过。 今日是繁花谷与摘星楼相约来留仙宗三派演武论道的日子,陈嘉树有差事在身一早就去了主峰绮霞峰,而明善呢,出门狩猎妖鬼,一去已有两个多月,归期不明,不过今天她总是要回来的。 彭萋和师父说她要先去绮霞峰下看看能不能迎到师姐,这些年师兄师姐名声在外外出频繁,她也渐渐能自己下穿云峰和其他同门打几句交道了。彭萋站在绮霞峰下的老松树后面往迎客亭张望了半天也没见师姐的身影,这个时候师父应该已经到了三星殿,她再不上去,师父就要叫师兄下来寻她了,师兄有事务在身可不好耽误。 迎客梯直通绮霞峰的三星殿,彭萋等了一波客人先过去才开始沿着迎客梯往上爬,这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的台阶是各峰各长老招门生时对外门弟子设下的门槛之一,其实根本没有看上去的玄之又玄更不用御风驾云。 “喂喂!”不知是彭萋走得快还是前面的人走得慢,走着走着前面的客人就变成与她只隔了十几级台阶,有个猴儿似的小子上蹿下跳的朝她蹿过来,“你是谁?” 彭萋赶紧离这人远点。 “修明!不得无礼!”里面有个长身玉立翩翩佳公子模样的年轻人斥道。 “不过是个迎客的小修,逗她几句怎么了,宫师兄你不要太无聊好不好。”季修明道。 “她可不是什么外门小修,她是明善的同师师妹。”年轻人拽了叫季修明的小子一把,对彭萋歉然道:“失礼了,姑娘见谅。” 这人认识师姐,师姐在外面说起过她这个师妹?说起过也不稀奇,但这人怎么知道她长什么样的,见过她?不会吧,彭萋可不记得记忆中有见过这个人。 “留仙宗穿云峰,彭萋。”彭萋对着那人礼貌的点了点头。 “繁花谷,宫忘川。” 繁花谷知道,宫忘川,没听过这个人,彭萋话音委婉的就要结束这段对话:“诸位,一直往上走就是三星殿。” “你不知道宫师兄吗,他和你师姐比起来可一点都不差!”季修明知道了彭萋的身份倒是规矩了不少。 一点都不差?呵呵,师姐可是最棒的!彭萋在心底冷笑,骄傲的挺着胸目不斜视的继续往上走。 “你手里拿的什么?可以吃吗?” 好烦哦,好像揍他哦,虽然是这人先动嘴的,但如果她先动手闹到宗门上去也是不占理的,还会给师父师姐添麻烦。彭萋手里是吃剩的年糕,她吃到最后一小块口渴的厉害就没再继续吃。 “你头上的那个红点点是画上去的吗?” 彭萋眉间的一点红并不是凸起的肉痣,就是正常的皮肤下汇聚了一豆朱红。 季修明不仅自来熟而且还神烦!彭萋打定主意不理他,一个眼神都欠奉,不知道这小子是看不懂别人脸色还是本着“你不是烦我吗,我偏要烦死你”的心理故意为之。 “啊,你干啥!”哪成想季修明动嘴还不够,手竟然还伸上来了,彭萋措手不及,眉间就被没轻没重的狗爪子抠了一下,惊得她连乡音都冒出来了。 好家伙,这可是你先动的手,彭萋受袭的第一时间就反手挠了回去,就对着脸上挠,手里的年糕也当砖头扔过去,死小子别想仪容整齐的参加盛会,想都别想! “小子,你作甚!”彭萋正摸上腰间的法宝,上头传来一声厉喝。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呦,男主们都出来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位小生要很后面才会出场。 ☆、春泥 “赵公子。”宫忘川等几个繁花谷修士拱手,脸上都带着几分尴尬,季修明怎么就把人家小姑娘惹急眼了呢,还好巧不巧让人家同门看个正着,这同门可不是别人,是赵蓁啊...... 锦衣玉冠的年轻公子面色不虞,几步从远处的石阶上跃下,正是绮霞峰的赵蓁。留仙宗十六峰,十六位峰主之外还有齐名的三位长老,三位长老都坐镇于主峰绮霞峰,其中有一位名声显赫的赵冬意长老,其人长袖善舞、交友广泛,不仅在留仙宗举足轻重,宗门之外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赵蓁是赵冬意长老的独子,自然不是个好惹的。 “蓁师兄。”彭萋叫了一句,自动站到赵蓁身边去了。 “伤到哪里了?”赵蓁蹙着眉头盯着彭萋的脸,眉心一点上横着一道指甲抠出来的印子,顿时对着繁花谷的人怒道:“你们这么多修道之人就在这迎客梯上堵着我们留仙宗的小弟子欺负!” 宫忘川那边已经好一顿训斥,提着季修明的耳朵要他赶紧赔不是,他们刚从旸城处理完事务赶过来,没能和繁花谷的大部队一起上留仙宗,宫忘川在这几个人里是领头人,这事着实是他大意了,他那师弟平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 时是话多一点性子跳脱一些,修明缠着彭萋说话的时候他只是在一旁看着还很欣慰的认为师弟是想和人家小姑娘套近乎,可宫忘川怎么都没想到修明能把手伸到人家姑娘脸上去,真是无礼至极,有辱门风,大错特错! “彭姑娘,多有冒犯......”季修明花着脸嘴巴闭得严严实实就是不说话,宫忘川只好代为表态,郑重的对着彭萋说道。 “有什么话,三星殿上说吧!”赵蓁不等宫忘川说完,人已携着彭萋到了百丈之外。 等将繁花谷的人甩得看不见了,赵蓁调整步伐慢下来,与彭萋相视一笑,两人甩着手臂摇着相携的手像是两名结伴去集市买糖饼的顽童。 “这帮人就是势力。”赵蓁唾道,“萋萋,以后再遇上这种人,直接报明善或者我的名字。” “那个宫忘川知道我师姐是明善。”彭萋向后面努努嘴。 “呵!知道,那他是什么意思!亏世人都赞他忘川公子,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竟放任同门逞凶!萋萋,咱们上去好好问问那繁花谷谷主,看他有脸没脸!” “别别,惹我的是那个叫修明的小子,我已经还手挠过他了。”彭萋不是赵蓁,没有那么大面子,可不想把事闹大,反正她还手了也不算吃亏。 赵蓁忿忿不平了半晌,才道:“我也只是一时气话,知道你不想惹麻烦,不会乱说的,叫修明是么,让我碰上了一定替你出气。” “嘿,蓁哥,要不是你来了,我就抽他一顿了。” “呦,道行见长呀,还能抽人家一顿。”赵蓁笑着戳了戳彭萋的额头。 “蓁哥下来是做什么的,送我上去不耽误吗?”彭萋想起来问道。 “凌峰主在上面见你迟迟不来,说要亲自下来看看,我就主动接了这差事。” 要没有那番波折,这会儿彭萋早该到了三星殿的,“师姐在上面吗?” “明善呐,没看到,哦,对了。”赵蓁送了彭萋的手,解下自己的万象包,“哝,这个你拿去玩。” “不用。”彭萋坚决的摇头,并拉开了她和赵蓁的距离,生怕赵蓁硬塞到她手里,“我有的,师父师兄师姐总给,我都用不上。” 赵蓁也没一直坚持,抱怨道:“总不见你下穿云峰,我洞府有许多好玩的,你有空尽管来挑。” “恩。”彭萋笑着点头。 赵蓁和彭萋一前一后进了三星殿,宗主还没有到,一众峰主长老与繁花谷谷主、摘星楼楼主坐在大殿上喝茶,须发皆白的凌恒坐于其中甚是醒目,三年前凌恒已经进阶,进入炼虚境界。 彭萋立马跑到师父跟前。 “怎么才上来,还以为迷路了。”凌恒拉着小徒弟的手,道。 “没迷路,就是没迎到师姐。”彭萋舔舔嘴唇,“师父,渴了。” 凌恒就把茶几上的茶盏端给徒弟,彭萋喝了半盏,目光扫到冬意长老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冬意长老向她招招手。 “师父,冬意长老叫我。”彭萋喝好茶,请示道。 “去吧。” “彭萋,是么,都这么大了。”邻位的是化静峰峰主,“结丹了吗?” 凌恒捻须道:“前年结的丹,现在是金丹中期。” “哦?我记得,她比你门下的韩谊还小吧,这个年纪就能修到金丹中期,已经是极有天资了。” 化静峰峰主又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去青竹秘境?” 凌恒摆手道,“那地方忒险恶,去不得,去不得。” “金丹修士哪有不去青竹秘境的,你总这样舍不得,要她以后如何一人独行。”金丹之后的境界可不是单单闭关修行就能冲上去的,除了天资之外,还有在世间的历练,珍材巩固,异宝提升。 龙泽峰峰主插话进来,道:“凌峰主应该让这小丫头去呀,去了说不定穿云峰还能出第二个明善。” 凌恒似是没听出来龙泽峰峰主话中的讥讽,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当今世上论境界,凌恒肯定是在上列之中的,这修行者修到最后,境界也就是个炼虚,决定强弱的,不相上下的境界是其一,其二就是战斗力了,当今高手,凌恒活的最久,肉体也最为衰败,所以化神后期的龙泽峰峰主才敢含沙射影。 那边冬意长老与彭萋闲说了几句吃穿用度,又问道:“可配了法宝?”大有许彭萋一件法宝武器的意思。 “有。”彭萋摘下腰间一根黑黢黢的枝条,说它像烧火棍吧,比烧火棍还短不少还细一点,彭萋双手呈着枝条,对冬意长老介绍道:“它叫/春泥。” 冬意长老和赵蓁都扶着额颇为头痛的笑了,冬意长老道:“谁给你的......” “师父特意为我炼制的。”彭萋爱惜的摸着“春泥”,自豪的说。 真丑,给徒弟用的下脚料吧,不会炼器就别炼,花不起钱就直说!殿上众位修士纷纷对厚颜微笑的凌恒投以谴责的目光。 “来比划比划。”冬意长老指着殿中央,神情举止就像是在要求得他疼爱的小辈给大家唱个歌跳支舞。 “这里人太多了。”彭萋害羞的打量了一圈,小声道。 “在座的都是当今大能,你一个金丹修士耍的好与不好又不会有人笑话你,你尽管耍,也好给你们穿云峰露露脸!”龙泽峰峰主扬声道。 “此言......”冬意长老不赞同的就要说话,他本意是繁花谷谷主和摘星楼楼主都在,他听儿子说彭萋路上被人惹了气,就想着彭萋在这上面露露脸以后那些没眼力的也能知点趣儿,他这个露脸和龙泽峰峰主的露脸,背后之心可是大相径庭。 “那好,我就献丑了。”彭萋抿着嘴唇走到殿中央。 凌恒对着徒弟做了个“随意”的口型,意思让彭萋随意发挥不必顾虑其他。 霎时,彭萋满眼的不自在皆数变幻成灵动的笑意,她握紧“春泥”原地跃起,半空中腰肢一转,落地时足尖点地,一式“鹊声穿树”倾注真气向殿门的方向劈去。 殿上的峰主长老和两位外客已停下交谈,合着茶盏略带兴味的关注着彭萋的展示。 繁华谷谷主、摘星楼楼主:看模样,应该是哪个富贵名门娇宠出来的小女儿吧,恩,金丹中期,天资尚佳,看来留仙宗除了外面跑着的金丹修士还有不少藏在宗门里没入世,额......这伤害......这小丫头是被养废了吧...... 留仙宗十五位峰主两位长老:这伤害......真是不太像话,彭萋这小丫头算是被凌恒给养废了,哦,不,是宠废了,可惜了那么讨喜的小模样,凌恒在一天她是一天吃穿不愁安全无虞,可凌恒还有几日好活? 使出一式后彭萋扑闪着眼睫对着冬意长老抿唇一笑,摇着“春泥”足下踏着舞步快速转了一圈,扬腕对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 着冬意长老一划,一层“柳息”徐徐的叠了过去。 冬意长老虽然有些意外,但连捏指都没有错开,直到彭萋的真气落过来,才拍掌赞道:“好,好!” 众人不明所以,但也有几个因着冬意长老附和了几句。 谷主、楼主:看个乐,看个乐,哈哈哈! 十五峰主、俩长老:也许......凌恒早就给爱徒找好后路了,差不多就嫁人呗,我说冬意长老怎么这么得意这小丫头,赵蓁向来是个任意妄为目中无人的主,刚才竟抢着去接人,哎,我说,这两个门不当户不对是怎么凑到一起的,谁知道呀? 宗主一到,欢迎几句,殿中众人悉数前往三星殿西侧的忘仙台,三派参会的弟子早已聚在忘仙台静待比试。 “师父。”忘仙台上,彭萋坐在师父的脚蹬上扯扯师父的衣袖偷偷道,“我心蹦蹦跳,刚才。” “没事的,你随便戳一棍子都行。”凌恒俯下身,学着徒弟的模样偷偷的说。 “我是害羞。”彭萋强调道。 ☆、迎击 “师姐总该回来了吧!” “来了,在那儿呢!”凌恒指着下面。 明善一身黄杉,横剑于膝,显然是才到不久法宝还未收起,明善坐在留仙宗弟子席第二位,第一位是宗主首座弟子绮霞峰吴远道。 “我想下去,师父。”彭萋耐不住了。 “下面人多,完事了善善就回穿云峰了,急什么......”凌恒嘴上这么说,眼上也没停,找到了大徒弟的位置,叮嘱道:“善善在首席你不好钻过去,你不就是想近点看看善善与人切磋么,先 去嘉树那儿......” “凌峰主,我有位弟子正好也要下去,不如让他为小修士引路。”一旁的摘星楼楼主道。 “哈哈......”凌恒干笑两声,同时审视着摘星楼楼主身后的少年。 “峰主放心。”少年拱手道。 彭萋从脚凳上站起来展展裙摆,对摘星楼楼主欠欠身,道:“谢楼主。” 走前,彭萋留给师父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师父,就台上台下的两步道我还能丢了不成,还要人领着?荒唐!还有那个摘星楼楼主,你要摘星楼的人在留仙宗给留仙宗弟子引路,你别是个傻子吧! 摘星楼楼主:老子就是神烦凌恒罗里吧嗦个没完! 凌恒:心肝肝,为师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跟陌生人走了呢?委屈巴巴~ 少男少女不远不近的并排走着,彭萋看了少年一眼,少年也正好打量过来,视线短暂的相撞马上就分开了,两人谁都没说话,彭萋默默地对了半晌手指,率先打破僵局:“原来你是摘星楼的弟子呀,楼主的亲传弟子吗?” “我......也是去年才被楼主收入门下的。”少年答了彭萋的话,张了张嘴,却再没说出来什么。 “你头发黑了不少吼,吃什么了?”彭萋在头上形象的比划了一下。这少年她有印象,当年青竹秘境外这少年好心拉她上树却反被她连累得摔下树,长得也是有特点,一双微垂的大小眼,否则彭萋也不会把人记得清楚。 少年愣了愣,意外的看着彭萋,开始磕磕巴巴的说:“没,没吃什么,可能是,是练功的原因......” 彭萋看少年不知手脚该放哪儿的模样顿时笑弯了眼睛。 “啊......”少年总算在脑子里搜刮出一句话,“你,瘦了不少哈......” 彭萋本来轻快摇摆的手臂差点没因这句话大力抡出去。 “呵,你倒是长高了不少。”彭萋反击完就将头一扭,拒绝再与少年说话。 路很短,少年自知失言,到了留仙宗的弟子席对着还扭着头不看他的彭萋作了一揖,“彭姑 娘......”少年顿了顿,“在下温逐流。” “哼!”彭萋做了个鬼脸道:“彭萋!” 说完彭萋向师兄奔去,徒留挽留之手伸到一半,想问萋是哪个萋的温逐流愣愣的站在那里。 论道已经结束,演武也接近尾声,彭萋喃喃道:“没人挑战师姐吗?” 如果没有人挑战明善,那就只能等明善自己上去挑战别人了,当然,明善也有可能根本不会上去。 “师兄你说,师姐会上去吗,她会挑战谁?” 陈嘉树想了想,猜道:“宫忘川?” 话音未落,台上便有人高声道:“繁花谷宫忘川请留仙宗明善指教!” “他?”彭萋将台上的人仔细一看,问师兄道:“他行吗?” “宫忘川与你师姐是同届青竹榜,你师姐状元,他榜眼,后来无论是名声还是境界谁都没落下。” 三派弟子都对这两人的切磋异常感兴趣,纷纷离席围观,陈嘉树见势头稍起马上就带着师妹挤过 去占据了视野最好的位置。 “明姑娘,请。”宫忘川亮出武器“沉沙”,是一根盘龙杖。 明善不语,面上冷冷的拔出“□□”随意起手。 “真是狂。”场下有人小声议论,其中不乏留仙宗的弟子, 场上风驰电掣,二人已交起手来。 “你们说赢得是谁?” “我猜是忘川公子,明善强是强,但还是差了点。” “差了哪一点?”留仙宗宗主首座弟子吴远道语气凉凉的问刚刚说出那番话的繁花谷弟子。 那繁花谷弟子见是吴远道开口,先是气势一弱后又强硬的回道:“明善只顾争名逐利哪及忘川公子以德服人仁义无双!” “明善身上的名与利都是她应得的。”吴远道展展衣袖背过手去,不屑道:“切磋是凭真本事,拿名利德行评判真是驴唇不对马嘴。” “明善为什么口碑奇差难以服人,吴公子作为同门师兄心里难道没点数吗?”那繁花谷弟子梗着脖子强辩道。 “我有什么数?明善强,我服她,为人无瑕,口碑极佳!”吴远道掷地有声道。 “哼,强又怎样......”那繁花谷弟子不服气的念叨着。 “为什么你不服她,心里没点数吗?”陈嘉树淡淡的开口。 “我当然不服她!”那人恼怒道。 “你不服她还要诋毁她,因为你嫉妒。”陈嘉树目光如炬。 “什么嫉妒,怎么没见人嫉妒忘川公子!” “你当然也嫉妒宫忘川,只是相比之下,明善一个女子处处远胜于你,你穷极一生也无法望其项背,所以嫉妒,甚至怨毒。”陈嘉树目光凛冽的直视着那人,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却敲击着不少人的心。 “你!”那人涨红着脸,像烤熟的地瓜。 呼啸戛然而止,场上胜负已分,彭萋终于将脸转向师兄,兴高采烈的拍手道:“师姐赢了,好生精彩。” “明姑娘远胜于吾,惭愧惭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 愧。”宫忘川叹道。 明善收了剑,对着宫忘川一抬手,“承让。” “明善莫走,可敢与我一战!”有人跳上台对着正要下场的明善哇哇大叫。 “修明,退下!”宫忘川重重一顿“沉沙”。 彭萋在下面看到欠贱男孩像根炮仗似的崩上台,讥诮的勾起嘴角,她要是宫忘川绝对不会克制自己,绝对会加一个“滚”字,这小子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有来头吧,没来头的话光头胎就够投百八十回了。 季修明见明善根本就无视他,遂大喝一声闪电般的亮出一柄重剑直向明善斩去。 “修明!” “萋萋!” “叮”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彭萋握着“春泥”还保持着迎击姿势,气鼓了脸怒瞪着季修明。 “忘川,捆这孽畜下去!”繁华谷谷主发话了,本来季修明自不量力又无礼的挑战明善,就够丢人的了,还让彭萋拦住击得后退一步,繁华谷谷主在三星殿也是见识过彭萋的“软绵绵”,眼下顿感面上无光。 ............... 散场后回穿云峰的路上,师徒五人都坐在凌恒的葫芦上。 明善不禁埋怨道:“你怎么不拦着点,那小子用重剑定然力气不小。” 陈嘉树无奈道:“我哪里想得到萋萋会冲上去,还嗖的一声跑得比兔子还快。” “怎么样?厉害吧!”彭萋得意道。 “厉害呀我的乖,善善你看你没白疼,知道护着你了。”凌恒坐在葫芦的小肚上回首对着徒弟笑呵呵的说。 “师姐厉害。”韩谊附和道。 “哎,师弟你就瞧着吧,你师姐我的厉害可多了去了。” “啧啧,看把你能耐的。”明善撇嘴道。 “师姐不承认?恩?恩恩~喵~汪!嘎嘎!咩~”彭萋跪在葫芦上从后面赖在师姐身上开始磨人,学起了动物叫。 “噫,小赖狗。”明善拍着师妹的腿宠溺道。 彭萋更起劲儿了,趴在师姐耳边汪汪叫个不停。 “闭关吗师姐,这次回来闭关吧,别再出去了。”彭萋道。 明善沉吟的与师兄对视一眼,再对着师妹微微摇头道:“我倒是想多留几日,只是旸城的事还未了。” “大半年就为了这事来来回回,我听说大大小小的宗门世家都去了,还是没个定论?”陈嘉树道。 明善欲言又止,再次摇了摇头。 穿云峰小厨房,彭萋蹲在地上忙活着择菜洗菜,陈嘉树坐在小马扎上添柴,灶上炖着肉。 “怎么了师兄?”彭萋听到背后掌火的师兄懊恼的叹了口气。 灶膛里的柴火发出噼啪的炸裂声,火光映在陈嘉树的脸上,“今天在忘仙台上我不该与那人争执。” 彭萋择菜的手一顿,当时她的注意力虽然都在师姐和宫忘川的切磋上面,但周围的唏嘘和吴远道与师兄的驳斥也听到了,“师兄又没说错什么。” “可却是更给明善招怨了。” “该嫉妒的人还是嫉妒,该怨毒的人还是怨毒,跟师兄你打不打他的脸没关系。”彭萋冷哼道。 “萋萋,你若是遇见这种人听到这种话,切记莫要与他计较。”陈嘉树掀开锅盖填了半瓢水,叮嘱道。 “嗨,这种人留仙宗就不少,这种话我都听了好久了,眼瞅着师姐这颗新星冉冉升起拦都拦不住,眼红呗!”彭萋把菜都放盆里泡着,起身用墙上的布擦了擦手,捡着案板旁盛在盘子里刚炸好的酥肉吃。 ☆、历练 “这群人,在外都指望着明善冲在前面开路,分功劳时又想多吞,背后还说着风凉话,哼!”陈嘉树不忿道。 彭萋放过配菜用的酥肉,走到灶台前弯腰翻了一下锅盖,瞬间白雾腾腾,彭萋享受的吸了几口肉香,望着盘旋向上直至消散的蒸气用手指点着下巴回想道:“最开始听到的时候是不太舒服,现在已经可以当耳旁风了,师兄,但是没必要和他们争执,反正在师姐面前他们屁都不敢放,咱们再怎么和他吵该听到的还是要听到,除非......” 除非有一天,她彭萋威震四海,翻手腥风覆手血雨,人人皆知她逆鳞所在,那时再不会有诋毁师姐之言在耳边响起,只是......以她的真元属性怕是此生也震不了几个人...... 彭萋默默想了半晌,突然道:“师兄,你说我参加下一届的青竹秘境怎么样?” “不可。”陈嘉树没有迟疑地一口否决,又询问道:“怎地想起这个,你不是不喜欢去吗?” “是不喜欢,但是现在升起一点兴趣。”彭萋极认真的说。 陈嘉树掌勺做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师徒几个吃得尽兴,凌恒从后峰的歪脖子老树下挖出一坛老酒硬拉着大徒弟对饮。餐后,彭萋和韩谊安顿好了醉倒过去的陈嘉树,便一蹦一跳的往明善的洞府去,快到洞口时还特意放轻了脚步。 彭萋猫着腰探进师姐的洞府,熟门熟路的拐到卧室,在帘子后面露出头,抻着脖子学狼叫:“嗷呜~” 明善刚沐浴完,此时正坐在床边擦头发,她抿唇一笑,也不看来人是谁直接拍拍身边的床褥,道:“过来。” “师姐!”彭萋如乳燕投林一般,从帘后窜出跃起,在落在床上的空档中踢掉鞋子。 明善将擦发的巾子一扔,靠在床头对师妹道:“来,萋萋,看师姐给你带什么了。” “我先说,我先说!”彭萋制止住师姐掏万象包的手,眸子亮晶晶的,兴奋道:“看,师姐,我 给你养的蛋!” 明善看着师妹献宝似的在她面前亮出三枚“黑蛋”,霎时间怔住了,这黑蛋叫御玄奉衍,是精炼 法宝武器的唯一材料,御玄奉衍的种子是较为常见的崖香奉衍,种子常见但这御玄奉衍却不是人人都养得了的,真元属性相斥这一点就筛掉一大半人,其次是培育起来极为繁琐复杂,要掐时定点的温养滋润,否则一步行错就前功尽弃,即便步步不错,最后养成出来的御玄奉衍是何等品质也是看脸的。师妹拿出来的这三枚品质上乘,每一枚拿到异宝阁都能拍上天价,不知耗费了师妹多少时间多少心血。 “萋萋,你养的喂给你的春泥就成,师姐自己会养。”明善拒绝道。 “春泥还用不着,师姐在外闯荡,神/韵的精炼可不能拉下。”彭萋将黑蛋一一摆在枕头上,格外认真道:“师姐,我都养好几年了,去神农峰采崖香偷听那儿的弟子说话,他们都没我养的好,我专门有个洞用来养蛋,用本子记着谁谁什么时间什么脾气什么毛病,第一批只养出来五枚,这三枚都是尖儿,听说外面这东西贵的离谱,我想师姐肯定舍不得买,那就由我来供着神/韵,师姐在外天天刀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 光剑影的,少什么都不能少了师姐的。”一切都是为了师姐的平安。 明善听得心中酸涩,她不再推辞,伸手一拂将黑蛋收起。 “萋萋真厉害,黑蛋养的这么好。”明善爱怜的抚摸着师妹的发顶,谆谆道:“但可不能让别人看见,韩小子也不行。” “不知道,外人都不知道。”彭萋笑嘻嘻的脱了衣裙,光着两条臂膀钻进被子里,“这回手熟了,下一批肯定比这更多更好,神/韵这样的武器可以精炼到十几级吧,二十级也说不定。” “不要在此事上费神,还是要以修炼为主。”明善强调道。 “我都金丹了,修不修练也得看造化呀!”彭萋卷着被子扭来扭去的,“哎,师姐,做菜的时候我和师兄说,我想去青竹秘境。” 明善将“蚕宝宝”师妹打开自己也钻进去,两人挨着躺下,“为什么突然想去了,不是不喜欢吗?” “噗,师姐,师兄也是用这话反问我的。”彭萋在被窝里八爪鱼似的缠住了师姐,又正色道:“我想出去做点什么,我想陪着师兄师姐帮着做点什么,无论什么都好,可我不想拖后腿,不如先去走一走青竹秘境称称自己的斤两。” 明善寻思了一下,道:“我猜师兄是不同意的,你也不用问师父了,师父肯定也不会同意,放以前,我也是劝你别去。”三个人都不同意,师妹又最乖了,肯定会欣然接受这三份腻人溺爱。 “小时候觉得世界有穿云峰这么大就好,世上的人有咱们四个就足够,长大了我发现这些是不够的,我有了更多的诉求,我不想师姐那么辛苦,不想师兄总是被笑话要养家糊口,更不想师父......” “我知道,师姐都知道。”明善心疼的掩住师妹的嘴,师妹从来都是一派天真娇憨,没想到还有这番烦忧,“萋萋懂事了,明白的事多了。” “你的能耐我是知道的,我现在倒是赞同你出去历练一番,只是金丹中期去青竹秘境还是有些早,而且你既无阅历又无经验,伤害输出又比人差不少,想取得名次怕是难,你看今天繁花谷那小子,虽然被你震退一步但要是真打起来,你就算不疼不痒也是要被他追着砍的。”明善又道。 彭萋皱眉思索道:“伤害小就多打几次,容他多追一会儿又如何?” “你想要输出,回复术必然要断掉,这个空档有信心抓好吗?你的回复会不会被打断,打断了,受到的伤害你能扛吗?” “我......”彭萋迟疑道。 “我倒是希望你们打一场,被追砍着满场跑也好。所以不如,我去和师兄说,让他带着你多走几座城几座山,收拾几窝低阶小妖练练手,至于青竹秘境......你多积累些对敌经验,日后想去就去吧!” “这样也好,我给师兄当辅助,一定事半功倍!”彭萋兴奋的比划着。 “让师兄带你,他能拿住你你也能拿住他,再好不过了。”明善挥手劈灭了桌上的灯火,在黑暗中静静地说道:“萋萋,你向来谨慎小心,不可大意的话我就不嘱咐你了,待你功有所成,咱们兄妹三人所向睥睨再无人敢小看。” ............... 二人御剑疾驰于缥缈云端之上,凉风烈烈吹得衣袂翻飞。 “萋萋,你的避风决不灵呀!”陈嘉树掐诀御剑,疾风扑面,吹得他龇牙咧嘴。 “那师兄你就慢点飞嘛!”彭萋缩在师兄背后嚷道。 “飞得快就飞得远,等我御不动剑了咱们最好离呼兰城近些。” “为什么去呼兰城,师姐在旸城咱们去旸城找师姐呀!” “旸城现在就是座鬼城,你去了就是添乱。” “旸城......”彭萋担忧道,“很危险吗?干嘛总让师姐去啊,宗主那么看重吴师兄,怎么不让吴师兄去?” “吴远道也该去了,繁花谷的宫忘川都去了,他再不去就救不上场了。”陈嘉树变了剑诀,慢下御剑速度,“最开始只是旸城城外的鸾宵洞有一撮鬼气,太玄门去了五个人全折在里面,后来有陆陆续续折了几波小门派的人,宗门收到求助,明善就带着人去了,那鸾宵洞却连个鬼影也无,反倒是旸城闹起了鬼,反反复复的闹鬼反反复复的驱鬼灭鬼,后来有一次去旸城竟然已经变成了一座鬼城。” “每次鬼气都消了,过不久还会复起,最后蔓延了整座城?”彭萋好奇的问道。 “对,而且不仅满城鬼气森森,还多了重重妖气。” “看来是作祟的源头一直没有找到。”彭萋站乏了就在剑身上坐下倚着师兄的腿,“这种差事师姐不能不去吗,给宗门出这么多力又得不了多少,还总是被人和宫忘川比,要么就是和吴师兄比较,吴师兄自小料理大小事务身经百战,那宫忘川这次我也见了,文绉绉的,嘴上不是失礼就是失敬,哎......” 明善的为人和脾气都是很不错的,只是跟宫忘川和吴远道一比却是有些不够看,明善自入门始便拜于凌恒门下在穿云峰修行,接触到的人少得不能再少,人际关系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宗门里走动也都有师兄陈嘉树出头,一朝出师成名,门派开始予以重任,明善修为高人长得又美谁都要高看好几眼,但是性格有些独,这个独不是独断专行的独而是单独、孤独的独,她只想当一个强者,对做组织者和领导者可不感兴趣。 ☆、脚凉 想走到宗门核心的位置,想让穿云峰有话语权,哪能随你心意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 “可我不服气,师姐那么好的人,凭什么让他们闲话贬低。”彭萋狠狠的甩了一下辫子。 “明善自己都没有很在意,她想要权利名望但也没有改变自己去应和所有人,其实,萋萋,你听到的那些都是少数,很多人都是信任明善的,在这少数里真正怀有恶意的也就一两个,其他的都是传闲话看热闹的,所以,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陈嘉树一边调整了御剑的角度准备降落,一边徐徐道:“你以为他们看宫忘川和吴远道就很顺眼吗,当然也有嫉妒得红了眼的。” “只是他们一个是繁花谷谷主跟前第一人,一个是留仙宗宗主爱徒,自打他们出现便是天之骄子,而师姐半道杀进来闪亮的能晃瞎所有人的眼......”彭萋静静的说道。 “萋萋,你的小脑瓜里不要总想着你师姐在外受了多少委屈,明善她呀,哈哈......”陈嘉树想起二师妹,笑着摇摇头,“她呀,想要什么就会拼命争取什么,这不,想要权利就追着权利去了吗,有一天追够了或者是不痛快了,自己就会丢开手去追别的了。” “恩。”彭萋乖乖的应道。 落在呼兰城外,陈嘉树收了剑,与彭萋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8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8 大步往城门走去。 “呼兰这么冷清啊!”彭萋见城门前只有两个守卫木头似的站在那儿,过往的行人也没有。 “可能是这个时候比较冷清。”陈嘉树仰头看了看日头,估摸了一下时间,恩,得有申时了。 “哎,师兄,这里有凶气吗,咱们是杀妖还是杀鬼?杀妖吧,杀妖合适。”都于修为有益,但杀 鬼,宝物掉落的几率微乎其微,而杀妖多少都能有宝物掉下。 “这个先不提,师父说到呼兰的小吃街领着你吃几天,明善说带你去武王州做几身新衣服,我说嘛,明年初春摘星楼有君子宴,咱们也去热闹热闹,摘星楼外的蓝桥春雪最负盛名,萋萋你还没见过雪景吧......” “停停停!打住!” 彭萋举手道,“我是出门历练,不是吃喝玩乐,我还要做师姐的左膀右臂呢!” 左膀右臂?那明善怕是提不起剑喽,陈嘉树默默地将小师妹带到一条人潮涌动的街口。 “一路走过来连个人气儿都没有,这里人还蛮多的。”彭萋看着繁华热闹的景象,说道。 “吃,还是不吃。”陈嘉树干脆的说。 彭萋深吸了一口这条街的“街味儿”,斩钉截铁道:“吃!” 床头的褥子掀开了一角,露出的床板上插着十来个长长短短的竹签,糖葫芦、蜜枣、麦芽糖、糖人、肉串、面筋什么的。 彭萋惬意的坐在床上,赤着脚在铜盆里拨着热水,随手抽一支签子送到嘴里吃,陈嘉树在圆桌前看一本新买的城事小志,他们兄妹二人直到灯火通明才从小吃街脱身,找了间客栈入住。 “师兄,我吃了这么多一定花了不少钱,明天开始咱们可得好好赚钱了。”彭萋嘴里塞得满满的也没能阻止她说话,“多攒些钱啊宝贝啊,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咱们都不会落魄。” “看你说的头头是道,落魄什么呀,落魄谁也短不了你的嘴。”陈嘉树听师妹说的跟个小大人似的,视线从册子上移开,好笑的斜睨了师妹一眼。 “师兄,你觉不觉得穿云峰这些年灵气愈发枯竭,都是因为咱们峰上要人气没人气要宝藏没宝藏已经跟不上灵脉的滋养了。”彭萋用力咬掉糖人的半个身子,表情严肃的转着糖人剩下的半个身子, “咱们多弄些宝贝回去堆在洞里让灵气充足些,师父好养老,咱们也好修行,虽说历练也增益修为境界,但总也要有闭关的时候,师姐没个好地方闭关可不行,会被人反超境界的。” 陈嘉树听着,神色慢慢转为肃然,他郑重的合上书开始有重点思考师妹说的事,半晌,陈嘉树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在理,师兄还没你想得多想得远,是啊,得提早打算了,咱们可没有坐吃山空的资本。” 彭萋一手一根签子,左右开弓说的头头是道,“师兄,咱们应该多往群山深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去,斩斩妖除除鬼,说不定就撞上一处灵蕴丰富的无主圣地,我两手一挥结界一起阵法一布,那地儿就是咱们的了,到时候,我就留在那儿看着,师兄你就去叫师父或师姐过来......” 陈嘉树见师妹喜气可人的大额头晃来晃去说得还越来越没边儿,顿时哈哈笑起来,道 “想把宝贝堆成堆,可是要辛苦了。” “不怕辛苦,我能吃苦。”彭萋摇摇光秃秃的竹签。 “那赶紧吃完洗完睡觉吧,明儿个一早师兄就带你狩猎妖鬼,你可不准赖床。”陈嘉树竖起手指点着师妹说道。 彭萋用力点头保证绝不赖床。 “我回房啦,你一个人睡可以吧!”陈嘉树起身走了两步,又回首故意道。 彭萋用一个大大的白眼掩饰自己的心虚,底气不足的撑着面子道:“切,怎么不可以?穿云峰大大小小的洞哪个我没自己待过,还能怕在这人来人往的客栈睡一晚?哼!” “哎呦,不知道谁......”陈嘉树拖着调子,不遗余力的日常逗弄小师妹,“师兄,等我上趟茅房你再走好不好,师姐,今晚和你睡哦,师父,我感觉里面有人影诶!” “走开!”彭萋狰狞的甩出一把吃完的竹签子,完成兄妹日常打闹。 换了一个陌生的休息环境彭萋在床上翻滚到很晚才睡去,约莫得有后半夜了窗外出现吹吹打打的声音由远及近,这对睡梦中的人来讲无疑是震天的声响。 谁呀!大半夜的,出殡?不能吧,这乐声也忒喜庆了,被吵醒的彭萋连根手指都不想动依旧窝在被窝里,一双眼睛茫然的张开又缓缓地合上,再张开又半瞌上时已经有了焦距目光渐渐清明。 窗口处有细微的开合声,一道人影闪了进来,落地无声向床的位置直取,闪电般的出手欲要点彭萋的穴道。 是修真者,彭萋讶异,出手格挡开点过来指决,同时踢开被子抬起一脚直击那人腰腹,正要喊隔壁的师兄,颈间一凉,冰凉的剑鞘已至,彭萋立刻乖乖的合上了嘴,但脚掌依然不甘示弱的顶在那人的肚子上。 “嘘”,那人示意彭萋禁声,也稍稍送了送紧压在颈间的剑鞘。 彭萋方才看清来人的面容,她两腮的皮肉起伏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又克制住了,这不是繁花谷的温逐流吗?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两人就这样一躺一探僵持不下,彭萋赤着脚顶在温逐流的肚子上,在微凉的空气中脚心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来。 空气中的安静被温逐流打破,他轻声道:“你的脚好凉啊......” 这时,房门被轻扣了两下,陈嘉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萋萋?”楼下街道上的吹打声一响他就觉得不对,遂披衣起身提着剑先去查看师妹的情况。 温逐流的目光往门的方向极快的走了一个来回,彭萋却抓住这一时机毫不犹豫的脚下踹出,踹得温逐流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床尾,“师兄!” 彭萋叫唤了一声,手上同时将不知何时摸到的春泥斜刺出去,与温逐流未出鞘的剑短兵相接,发出“锵”的一声响。陈嘉树察觉房内气息有异,又问了一句,这一次根本没再等彭萋应声,直接一挥衣袖房门应声而开。 “找死!”陈嘉树怒喝道。 彭萋咕噜下床闪身到房间中央的桌椅后面,本以为师兄应该已经冲进来好好收拾这三更半夜翻窗进来还把剑架她脖子上的小子,谁知敞开的房门前连个人影也没有,走廊里倒是传来了打斗声。 一团模糊的东西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挣扎着逃窜进来,陈嘉树在后面又补了一剑,那团东西瘫在地上不动了。彭萋一边提防着温逐流一边往应该是恶鬼的那团东西看了一眼,看完滚动了一下喉咙,恶鬼还能长出来人的样子,黑洞洞的两个坑是眼睛,没有眼珠,眼下有一圈不规则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9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9 的开口像是烧熔的蜡。 陈嘉树扫了眼师妹,确认无恙,一言不发的将剑锋转向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乍看还有些眼熟,但再看那人安安稳稳的坐在床尾,怒火燃得更旺了,旺到极点。 温逐流被彭萋踹坐在床上后就没再有动作,他静静地等着陈嘉树解决掉在走廊上偷袭的恶鬼,等到陈嘉树准备解决自己时才缓缓的从床上站起来,诚恳的行了一礼以示赔罪,正要开口时被彭萋抬手打断了。 “等一下。”彭萋竖着手掌,侧耳轻声道:“外面的......锣鼓喜乐,停了。” 客栈所在的街道恢复了夜的寂静,吵杂过后连声鸡鸣狗叫也没有,整栋客栈悄无声息,好像除了这间房里正对峙的三个人再没有人被吵醒。 “吱嘎”,大敞四开的房门被骤然波动的气流合上。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呀{{(&gt_&lt)}} ☆、丧嫁 “何意?”陈嘉树身形一晃,瞬间移动到温逐流面前,剑锋戳在温逐流的胸口上,寒声威胁道。 温逐流运气关上房门,任由陈嘉树剑指胸膛,低头抬眼道:“并无恶意,恳请陈公子、彭姑娘敛声屏气,切勿轻举妄动。”说完最后几个字时,目光落在了站在桌旁正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的彭萋身上。 彭萋握春泥的手法角度方向看似随意,却是“不语”的起手式,“不语”,一招瞬发,对敌方起短暂的沉默定身作用,她悄声道:“师兄,楼下上来好多人。”好多好多......人?人吗?这脚步声听着也太奇怪了。 除了踏在楼板上的诡异脚步声,再没有其他声音,连呼吸声也没有,而且,那脚步声行至彭萋的房门前就整齐划一的消失了,它们,停下来了。 门外停着的,都不是人,和地上那个被灭掉的恶鬼一样,都是鬼,一张张死白的面孔,一具具驱壳紧凑的挨着站满了客栈的半条走廊,楼梯以及一楼的店面。 彭萋扭头与师兄对视,用眼神问怎么办。 陈嘉树挟着温逐流不放,对师妹做了压手的动作。 师兄刚刚来找她就有小鬼扑上来,现在又涌上来一群,这种低阶的鬼只存有一念,没有思维意识,都是由已为鬼身、修习鬼道的鬼修炼制、控制,群鬼难缠但解决也不难,只是他们兄妹二人初来乍到还没大展身手,怎么就被针对了呢?彭萋维持着“不语”起手的姿势,真的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直到群鬼退去。 如此声势逼到房门站一会儿又走了,这是......什么意思,警告吗?警告什么?不要放肆?我去,哪只鬼这么嚣张!彭萋活动了一下,用春泥挑挑散在胸前的头发,心道。 街道上的吹打声复起,彭萋转念又想:也许根本与他们兄妹无关,是有人惹了事,然后祸水东引引到这来的。 “师兄,他是繁花谷的温逐流。”彭萋抱臂走到窗前,嘴上说道。 “是我的过错,让彭姑娘受惊了。”温逐流身板一挺,竟又把自己往剑上送了送。 陈嘉树听师妹道出了温逐流的来路,遂想起来是有这号人,便暂且转了剑锋。 “怎么,留仙宗和繁花谷闹掰了?你寻仇寻到我房里来。”彭萋没好气的横了一眼,道。 “彭萋,不可!”温逐流指名道姓的要制止彭萋的动作。 彭萋扶着开了一道缝的窗框,回首道:“不能看吗?” “不,能看,只是怕吓到你。”温逐流回答的时候侧着脸没有正视彭萋。 彭萋顿了顿,脸鼓了一下,瞪眼道:“当我是吓大的,啊?左一个受惊右一个怕吓。”她有依靠在的时候胆子还真不大,可以说是挺小的,但是,外面的群鬼游街再不看就要离开视线范围了,不看几眼可就什么情况都不知晓了。 从窗缝里向下望,群鬼披麻戴孝列队前行,白布白幡在淡去的夜空下异常醒目,只是这队伍的格局,却不像是在送葬,彭萋将窗缝开大,看到队首的男鬼骑在一匹无头的马身上,男鬼的头摇摇欲坠就这样摇头晃脑的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两侧四处拱手作揖,后面一众吹吹打打的是乐班子,在后面一顶八抬大轿被一干壮鬼抬着,或捧或抬的盒子箱笼一直绵延到最后,就在彭萋彭萋不解的时候,连绵的队伍刹时停下来,群鬼角度一致的转过头望向彭萋的方向,残缺狰狞的脸上还是可以看出它们是想做出微笑的表情。 彭萋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将窗轻轻合上,搓着手臂跑回师兄身后,她宁肯上来就开打,也不愿意一群丑鬼对着她鬼笑,怎么办啊,胆子好像更小了,晚上该不敢起夜了,嗯叽...... 陈嘉树和温逐流看着彭萋蹭蹭的小跑着回来,都注意到了她是光着脚的,温逐流扫了一眼就赶紧将脸转到别处,嘴巴抿得紧紧的。 “怎么光着脚,冰不冰?赶紧把鞋袜穿上。” 陈嘉树赶紧把师妹推坐在床沿,提在手里的剑收回剑鞘,从床腿上解下系在上面的一双袜子。 彭萋后知后觉的缩着脚哆嗦了两下。 “温道友,给个说法......”陈嘉树挡在正穿鞋袜的师妹身前,盯着温逐流一字一句的说道。 温逐流换了只手拿佩剑,目光在陈嘉树身前身后徘徊了两遍,终于将他知道的事缓缓道来。原来繁花谷的人从留仙宗参加完演武论道就分开行事了,他和几位同门途径呼兰城稍作休整,结果被这座城池困住已经半月有余,身边的同伴皆生死不明。现在的呼兰城以三日为一循环,一日萌发,一日繁华,一日寂灭,温逐流在城中经历着循环,如何都出不去,也无法破解。 “彭姑娘刚刚在窗外可是看到了丧服送嫁?”温逐流人对着陈嘉树,话却问的是重叠在后的彭萋。 “送嫁?送葬吧!”彭萋的脑袋从师兄的手肘处冒出来,她仰脖对师兄描述道:“全都披麻戴孝可又很奇怪,手舞足蹈的,打头的骑着马,后面抬着轿子,就一顶轿子,恩......陪葬不少,半支队伍都在抬着陪葬,就是没看见棺材在哪里了,没有棺材呀......” “虽然都穿着丧服但确实是在送嫁,打头骑马的是新郎,轿子里的是新娘,很多人抬着的是嫁 妆。”温逐流字字清晰的解释道。 彭萋见过出殡,但没经历过迎亲送嫁这种事,她没说话,只是将下巴磕在师兄的手臂上,仰着头 好像在向师兄求证。 “它们每晚都这样游街吗?”陈嘉树问道。 “只有繁华过度到寂灭的晚上会出现,昨日正是繁华之日,等到鸡鸣这座城就会开始破败。”温逐流道。 “啊!”彭萋掩嘴惊道,“那我昨天吃的东西......师兄!你也吃了!” “彭姑娘!”温逐流先是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0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0 叫了一声彭萋,后发觉音量太高了,又马上放轻了声音道:“我想......不会有事的,我觉得呼兰城还是活着的,只是里面活着的人越来越少,既然还有东西卖给你,那就应该是真实的东西。” “唔......”彭萋好似被说服了,放心的点点头,又歪着脑袋对温逐流道:“它们是在追杀你吗?都追到门外了,怎么不进来就走了?” “额,它们进到客栈里来,应该是因为陈公子动了真气杀了只鬼。” 陈嘉树冷笑一声,道:“你说了这么多,真是辛苦了,我是对这里的情况很好奇,但我让你交代的可不是这些。” 温逐流一愣,道:“陈公子还想知道什么,我定知无不言。” 让你交代,是交代你,重点是你呀,温逐流!彭萋把自己收回到师兄背后,摇晃着春泥,暗中叹道。 温逐流说的,正是陈嘉树和彭萋好奇的,但温逐流说了这么多,他们一个字都没打算信,为什么呢,因为温逐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直没有交代问题的重点,那就是为什么群鬼丧服送嫁,你温逐流翻窗而入,从哪儿来的?要来做什么?怎么就进了彭萋所在的这间房?巧合么?呵,这么巧,哼,不信。 彭萋不往下问是因为有师兄在,师兄自然有主意,而且她也不在意温逐流会有什么说辞。 陈嘉树不往下问是因为本来就不信,问了也是将信将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呼兰城出了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他们兄妹二人自会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心去想。 “没什么。”陈嘉树轻描淡写的转过头,对师妹道:“萋萋,你收拾一下,与我去隔壁。”这间房的门栓已经坏了,又是这样一番情形,他不能再让师妹单独一人。 “没什么收拾的,不都在你那儿嘛。”外面的天已不全是黑色开始泛起灰白,彭萋房间四处扫了几眼,到脸盆架上拽下自己的脸巾。 “陈公子,我实在无力破局,愿以微薄之力相助二位,只求早日脱困。”温逐流见这二人开始无视自己,急忙上前一步道。 “你......自便。”陈嘉树一个眼神都没分出来,轻飘飘的说。 彭萋看着地上的鬼尸,心想趁着新鲜赶紧炼消掉,也许会有惊喜呢,遂双手迅速结印炼消鬼尸,之后空空如也的地板上还真有一颗珠子躺在那儿,彭萋兴奋的指着那颗珠子,“唔!师兄!”鬼尸还能有掉落,她今天的卦象不要太佳呦! “这里的掉落率比别处高,今日是寂灭之日,彭姑娘可以尽情狩猎。”温逐流出声道。 师妹水汪汪的大眼睛中不断地闪烁着“我可以拿吗”这句话,陈嘉树弯腰捡起珠子检查一番,嗯 了一声递给师妹收着。 彭萋很宝贝的接过收进自己的万象包里。 温逐流:她又不理我...... 陈嘉树与彭萋就要离开去隔壁,后面被无视彻底的温逐流锲而不舍的说:“陈公子,彭姑娘,我就在此静候。” “随意。”陈嘉树出门前回头看了床边站着的温逐流一眼,目光平静无波,又缓缓加了一句, “看在两家宗门的份上。”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小可爱吱一声好嘛,冷的瑟瑟发抖,虽然作者君耐得住寂寞。 请不要大意的用小皮鞭抽打佐伊赛特吧! ☆、握圈握拳 她眼里只有她师兄,都不愿意和我多说几句话,温逐流沉着脸继续在床边站了片刻,最后突然玩味的笑了起来,他俯下身轻轻拂过床上的被褥,试探着坐上去,脱去靴子,盘腿打坐。 温逐流闭目打坐了半晌,终于忍不住睁开眼伸手摸了摸堆起来的被子,心想底下会不会还有余温,又转到床头摸摸枕头,从枕头上捻起几根头发放在眼前打量,余光扫到床头褥子边的地方有一小块光面的地方,松开手任由发丝落在腿上,温逐流瞧过去发现陷下去的缝隙里放着一只小巧的广口瓷瓶,拧开盖子,里面是乳白色的脂膏,温逐流吸了口气,这味道......就是彭萋身上的无疑。 只是,他们师兄妹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共用一室歇息吗?温逐流想到这儿,握紧瓷瓶皱起眉头,仔细听起了隔壁的动静。 “师兄,这个值钱吗?”彭萋进了客房就自觉地跑到唯一的一张床上盖上被子躺好,拿出刚刚收获的珠子摆弄起来。 “还好。”陈嘉树收了桌上的茶具在上面打坐。 “那就是值钱喽!” 陈嘉树不忍打击师妹,委婉道:“这只是个低阶小鬼,以后机会还有很多。” 彭萋将珠子擦了又擦,道:“师兄,你确定咱们来的是呼兰城而不是旸城?” 陈嘉树想到久久未能解决的旸城之事,忍不住为二师妹明善忧心起来,“先是旸城现在又是呼兰,看来是有几分道行的鬼修妖修在作乱。” “呼兰出了问题要是真有半月之久,应该已经有正道修士察觉了吧!”彭萋道。 “我就没有察觉,罗盘也没看领着你就进来了。”陈嘉树挫败的叹了口气,“城里的情况一探便知,你再躺一会儿,咱们天亮行事。” 彭萋瞅瞅床里的墙壁,墙的另一面是她前半夜休息过的客房,现在温逐流好像还在里面没有走,她指指床里对师兄使眼色,这人怎么办? 陈嘉树盯着墙壁极慢的眨了两下眼睛,摇摇头,这个温逐流是繁花谷弟子,好像还是谷主座下有名号的弟子,不知有何目的,有什么目的也要走着瞧,他总归是知道些什么的,暂且随他便好了。 彭萋还真就安安稳稳的歇下了,再一睁眼已是日上三竿,外面终于有了动静,但与昨日的人声鼎沸也差太多了,陈嘉树一直静静地盘膝坐在桌上。 “起,床!”彭萋用了好大的力气坐起来。 “昨天的炸果子剩了半包,你洗完脸刷完牙吃了吧,等出了这扇门可能就没胃口了。”陈嘉树道。 彭萋眯着眼极不认真的洗了脸刷了牙,敷衍了事的梳了头,放了一夜的炸果子口感钝得很,彭萋兴致缺缺的就着茶水吃了两个便不吃了,与师兄一前一后的出了房门,隔壁的温逐流已闻声等候在走廊的楼梯处。 “城里的好些地方已经被浓雾掩盖住了,今日又是寂灭之日,外面危机四伏。”温逐流道。 “昨天去了钟鼓楼,一路走来一路繁华,也没见有什么不妥之处。”陈嘉树站在客栈门前,望着寂寥萧索的街道上死气沉沉的行人,他向右手边的温逐流问道:“你这几日都在哪里落脚,没谁袭击你吗?” “自被困以来,我一直在城中四处游荡,迎面遇上了鬼怪也都能全身而退,只是有些地方实在蹊跷,我身单力薄不敢轻易探查。” 陈嘉树沉吟着,也没问温逐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1 流是哪些地方。 “师兄,我早上做梦想起来个事。”彭萋紧挨着师兄的左手边,四处打量着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街市,“你说昨晚那群鬼的终点是哪里?送嫁从哪儿开始到哪儿结束?” “它们的出发点我没找到,但终点我知道,在城中大户陆家府上......”温逐流抢着答道,但说着说着视线对上了彭萋笑盈盈的看向自己的笑眼就渐渐地没了动静。 “温逐流......”彭萋弯起嘴角轻唤了一声少年的名字,“你黑天白天在这鬼地方飞来飞去,怕不怕?” “怕......”温逐流被这新奇的问题问的一愣,反应过来马上道:“不怕!” 彭萋笑的温温软软,道:“你不要担心,我们会平安出去的。” 温逐流不知所措的背过手,讷讷的点了点头。 三人先是去了城门试着出城,果然不成,又御剑升空却怎么也飞不出呼兰城的范围。 “师兄,等一下,先别降下去。”彭萋站在师兄的剑上,低着头搔着下巴俯视脚下的城池,还歪着头转着圈看了一遍。 温逐流单独御剑在侧,见彭萋的动作,略微下垂的眼帘泄出意外之色。 “怎么?”落地后,陈嘉树问道。 “恩......”彭萋双手捂脸嘴巴抿得紧紧的,皱着眉头开始原地转圈圈,看得出来她在使出吃奶的劲儿思考。 陈嘉树和温逐流谁也没出声打扰,目光都随着彭萋转。 “城中的房屋楼阁布置形成了一种阵法,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看上去与复苏之阵有几分连像,但又肯定不是......”彭萋停下,理着思路说道,“呼兰城建城之处可与修真者有什么渊源?或者它隶属哪一宗门世家,否则怎么会出现这么壮观的阵法。” “呼兰与其他相比算是一座新城,隶属凡世的皇帝,城主由皇帝亲自分封,代代世袭,倒是没听说谁踏上了修仙问道这条路。”陈嘉树思索着,“这附近连能立得起来宗门世家都没有,但背后有没有什么歪门邪道可就未知了。” “彭姑娘知道这阵法是作何用的吗,可有破解的法门?”温逐流一直隐晦的打量着彭萋。 彭萋转过身,对温逐流歪着头忽闪了两下浓密的睫毛,道:“我哪有那么大能耐。”阵法何用?眼下这情况肯定不是干好事的,能否破解?毁城破阵,或者掐断根源。 温逐流眼中一闪而过的暗光快到无法让人察觉,他一边偷偷盯着彭萋瞧,一边在走走停停中将自己的位置过度到彭萋身边。 城中大雾波及范围愈发广阔,三人行动备受掣肘。 彭萋边走边变化着手势法印仔细探查,皱眉思索时就会下意识的反复折磨自己的嘴唇,本就过分红润的双唇更加娇艳欲滴,让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平添了几分明艳动人,彭萋终于不再摧残嘴唇,她伸出舌尖上下舔了舔,开始一眼接一眼的往温逐流身上瞅,一副万分纠结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温逐流在与彭萋对视第三次时,先行开口道:“彭姑娘......”有什么话尽管说。 “呃,你......”彭萋交替转着两根食指,“你说你被困有半个月了,那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温逐流心跳快了一拍,面上却是不显,他睁大眼睛看着彭萋愣了愣,好像在反应这个问题,待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彭萋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这个温逐流,一双大小眼平常看着不明显,但刚刚瞪眼睛的时候竟然只有那只大眼变大了,小眼没变,大小差距瞬间变大,哈......彭萋没忍住捂嘴笑了几声,很快,她压下上扬的嘴角澄澈的双眸依旧亮晶晶的,调皮的举起两只手,一手握拳,一手握圈。 彭萋一笑,温逐流的耳朵就飞快的红了起来一直蔓延到两颊,眼神开始四处乱撞,彭萋笑盈盈的将两只手凑到一起伸到他面前时,温逐流飞快的看了一眼,目光竟是一缩,飞快的转过头直视前方目不斜视。 唉,温逐流很介意自己眼睛的一点小特别吗?她是不是太失礼了,彭萋讪讪的缩回手收起笑意,暗暗责怪自己得意忘形,不知轻重。 彭萋小心的观察了一会儿温逐流的神色,见他脸上没有愠怒浮现,才小声道:“这阵法逆转了复苏之阵,大概是有类似于凋零的作用,我猜测城内表面上看是在循环,但实际上生机却没有反复起伏而是一直在被汲取掠夺,也不知我猜的对不对......” “咳,还好。”温逐流在丹田的位置按了按,“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凋零......”又是一个日落,陈嘉树越琢磨面色越凝重,他拉起师妹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身边带,望着前方的巷道里的浓雾,道:“萋萋,咱们得进去。” 彭萋认同道:“恩,这么拖拉着不是办法,是得进去,也好找找阵眼在哪里。” 陈嘉树握紧师妹的腕子,一时竟有些踌躇,若只他一人,眼前这些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萋萋第一次出门没经历过事,虽说能不慌不乱有理有据的分析很令他骄傲,可险境未知杀场无眼,他这回还真有点放不开手脚了。 “走吧,师兄,能自救就别指望着别的,我紧跟着师兄不会乱跑乱叫乱动手的。”彭萋似是看穿了师兄的心思,认真的说。 ☆、春神之佑 踏进怪雾弥漫的区域,没有想象中的无法视物,仅仅是能见度范围缩小了许多,彭萋没走几步就觉得辣眼睛,泪液晕湿了眼角,她左右瞅瞅发现只有她一个人这样,因不想让师兄因为她瞻前顾后,连忙偷偷用手背蹭蹭,蹭的眼尾红了一大片。 “前面有河道,可以洗把脸。”温逐流道。 陈嘉树正谋划着走哪条岔路,闻言疑惑的转过头一眼就发现了师妹泛红的眼,立刻刹住脚脱口道:“眼睛怎么了?” 彭萋暗怪温逐流多事,为难道:“你们......不觉得熏眼睛吗?” 陈嘉树极为重视的捧起师妹的脸检查眼睛,他进来时就仔细感受过这雾气,没察觉出来有什么异样,即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怎么他的眼睛全然无恙。 “可能是刚进来有些不适应,现在已经没事了。”彭萋灵活的转了两圈眼珠表示她已经不难受了。 陈嘉树略放下心,一如平常那样万分喜爱的收紧手掌揉揉师妹的脸蛋,笑道:“都怪我们萋萋的眼睛太嫩了,来,别把眼睛睁那么大,师兄牵着你走。” 彭萋蹭了一下师兄的手掌,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于小动物的呼噜声。 温逐流看着这师兄妹二人手拉着手一扫被困的紧张阴霾,心思千回百转表情微妙的跟在后面,胸膛下的心脏蠢蠢欲动,他有点想尝试握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2 住那只手的感觉,他也想名正言顺的牵着彭萋这个惹人喜爱的姑娘走在路上。 街道两侧偶尔有敞开的门面,望进去还能看到柜台后面对折着脑袋拨拉算盘的掌柜,以及躯体支离破碎仍然坚持着扫地抹桌的小二,这些还在不停的重复生前工作的还不能称之为鬼,但等到残念散尽,又不得往生就化作恶鬼被始作俑者驱遣。三人已经能清楚地感受到,在那些紧闭门窗的楼阁宅院里面有大大小小的恶鬼在沉睡、蛰伏。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行。”陈嘉树无奈的不去看师妹那双开始一闪一闪不停发光的眼睛。 “师兄,你忘了我们出来的目的了吗?”彭萋不甘的睁大眼睛控诉道。 什么目的?不是带着你游山玩水见见世面吗?陈嘉树坚决不为所动。 赚钱赚钱赚钱啊!不打怪哪来的钱!彭萋眼中迸发出金光闪闪银光灿灿。 温逐流在旁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打哑谜,目光渐渐直勾勾的定在彭萋脸上不动了,有点不开心,好想和她说话,为什么别人家的师妹这么可爱,像仙女一样。 彭萋可是偶尔下个穿云峰就会被宗门弟子暗中围观一路的人,为什么会被偷偷摸摸的围观她一直想不通,可能是她面生,或者她衣着打扮太土气惹人笑话了?不过无论原因为何,她早就能对各路目光熟视无睹了,温逐流偶尔打量过来一眼,彭萋当然知道,但也不会放在心上,当那两道目光不再掩饰直接直白的撞过来时,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彭萋不得不正视起来,回望过去。 彭萋心道,之前嘴巴不是挺快的么,现在哑巴啦?有什么话就说嘛,听不听是师兄的事,死盯着她做什么,她又不做主,彭萋脸转向温逐流那边,想给温逐流一个台阶让他有话赶紧说。 “啊!”这一转头要看的人还没入眼,视线划过街边二楼的一闪半开的窗户,彭萋被吓了一跳。 一张可怖的脸探出窗对发现它的彭萋咧嘴,嘴角的皮肉脆弱的绽开裂口一直开到了耳根,碎肉窸窸窣窣的往下落,彭萋惊恐的缩紧自己的模样好像愉悦到了它,还分别对着扭过头看它的温逐流和陈嘉树点头致意。 “吞鬼!”陈嘉树道。 “吞鬼,有首无身,整个面部只有一张用来吞噬的嘴,就是长这样吗?”彭萋喃喃道。 “快走。”温逐流只看了一眼就箭步前冲扯上彭萋的腕子要立刻离开。 彭萋浑身的气势陡然一变,一把甩开温逐流拷上来的五指,对着已经从二楼滚下来的吞鬼利落的翻转手腕用春泥送出一招“不语”,不偏不倚正中目标。 吞鬼被“不语”的定身沉默打的一滞,陈嘉树的后招已经完美的衔接上了,温逐流反应过来也马上抢攻上去。 这一交手,原本安静蛰伏在角落的鬼怪纷纷现身涌过来,“都出来了!你往后站!”温逐流高声道,他没指名道姓,却肯定是说给彭萋听的。 说完,温逐流还不放心的往彭萋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发现,彭萋虽然在欲要发难的吞鬼之前抢到了先手,人却没有冲在前面,而是游荡在陈嘉树身后输出。 鬼怪越聚越多,吞鬼像是蓄谋已久的头领,发起了围攻的号角,陈嘉树有师妹默契配合,打得很顺畅,他很想称赞师妹几句,可眼下根本不是高兴地时候,这么打下去还是后撤抽身?陈嘉树在走位的间隙,目光与师妹交接。 彭萋初次实战,身法不见慌乱,她目光坚定,衣袂翻飞的舞着春泥对师兄完成了有增益效应的“赐福”。 连与陈嘉树站位较近的温逐流都感受到了灵力的涨幅,从而诧异的大小眼斜看过来,陈嘉树明白了师妹的意思,不再多想,一身轻松气势如虹的冲进乌泱泱的鬼怪中去。 彭萋紧随着师兄一头扎进去,至少目前是势均力敌,不挑战不进攻难道要等呼兰城的谜团自己露出缺口吗,彭萋对自己的表现还比较满意,有她辅助着师兄随时抽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温逐流减下速度转攻为守,抽出空闲去看冲锋的二人,彭萋的手法稍显稚嫩青涩,但干脆利落时机抓得都很准,从开始手忙脚乱的辅助已经可以在辅助之余补上输出了,陈嘉树有师妹在侧协助势不可挡生生在鬼怪群中辟出一条路。 彭萋紧张的心蹦蹦直跳,但身形很稳手也不抖,春泥抓的牢牢地,很少有打偏的时候,她既不能断了师兄的回复与增益,也要将自己严严实实的罩起来,还必须要不停地调整面向走位,她一直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节奏不能乱,不能乱...... “温逐流,到我身边来!”彭萋语速很快。 温逐流早已跳进圈子里来与陈嘉树分头杀起来,彭萋没有来者不拒的将温逐流也划进自己的范围里,而且以她现在的能力要同时辅助两个人还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挑战,但战况陷入胶着,不知杀了多久杀了出了几条街鬼怪依旧蜂拥而来好似无穷无尽,彭萋也没有真的放任温逐流死活不管,她叫人过来是想自己身上溢出的回复与增益能让温逐流获益,能飞溅出多少是多少,总比没有强。 彭萋这一叫,让温逐流以为她支撑不住,连忙身形一晃出现在彭萋面前清掉周围欲要缠上来的鬼怪,陈嘉树大抵明白师妹的意思但关心则乱,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并收紧了队伍。 温逐流马上就蹭到了几口“擦边奶”,那种特别的感觉让他再度心不在焉起来。 战时越长往下拼的就不单单是实力了,还有心态,彭萋不急不躁没有一刻间断懈怠,眼神认真且坚定,陈嘉树深知这种时候师妹就是累了也咬着牙不会吱一声,师妹在等着他发话。 “萋萋,跟紧我再冲一次,全力了结吞鬼,就一次,成不成都马上脱身。”陈嘉树低声对师妹道。 最先挑起争端的吞鬼比泥鳅还滑,一直游荡在外围,没人有功夫特意去逮它,现在要撤,也就想起来先灭了这个疑似祸头子的吞鬼再抽身从长计议。 彭萋嗯了一声,没有二话的与师兄一同脚下使出“穿云逐月”直逼吞鬼,同时第一次单独给半程都护着她的温逐流上了一层“柳息”,最后一击成不成?当然要成功,彭萋大着胆子不再谨慎的守护,而是死命的放控制,吞鬼被打的几度僵直,马上就要道消形灭。 陈嘉树几记暴击料理了吞鬼,就要抓着师妹撤,群鬼却已逼至眼前,他只得长剑扫出震退半圈,彭萋也舞动春泥跳起“春神之佑”来以图用生机正气震慑邪祟。 “彭萋!”小心!温逐流一剑挑开两只欺身上前伸爪勾向彭萋肩膀的恶鬼。 “春神之佑”只跳了一半便停止了,因为鬼潮竟然在吞鬼被了结后佯攻了一波就迅速退散了,彭萋重重吐了口气,对温逐流感激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3 道:“谢谢你。” 这呼兰城里的鬼不知吃了多少活人,竟养的这般肥,个个都有几分道行,彭萋急着助师兄抢攻吞鬼,之后的节奏没调整过来,阵脚就乱了,只能跳起极为消耗灵气的“春神之佑”过渡,好给师兄空隙找脱身的机会,所以她明知鬼手袭来也没断开“春神之佑”,幸好温逐流赶上来帮了一手。 温逐流感受着之前彭萋传递过来的气息一点点消失殆尽,他神情古怪的执剑四顾,半晌,彭萋疲乏的跪坐在陈嘉树脚边休息,他才背着身道:“应该的。”你不也没忘了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  哎,感慨一把……人生的幸与不幸,只因自己,不怨他人。 别做怨妇也别做怨夫,为了自己好好活。 ☆、陆府 浓雾中看不到太阳,但还是能感受到天空俯照下来的光线在变暗,应该已是日落时分。 好累哦,看来真是缺乏锻炼,彭萋抱着师兄的腿小声呼哧着,消耗真是太快了,不过大概两个时辰的样子,却好像大战了三天三夜。 “也许你说对了,萋萋。”陈嘉树不想让师妹坐在地上,就把人拉起来半扶半抱着,“阵法有凋零的效果,在这里待久了会慢慢枯萎的,我们必须尽快破城离开。” “歇一会儿,先让我歇一会儿。”彭萋十足耍赖的将重量都压在师兄身上,别看她刚才精神饱满意志坚定,架一打完人马上就怂了,“鬼都长的这么恐怖可怕吗,妖是不是更渗人?师兄,以后可不能让我一个人出门。” “还让你一个人出门?就差往你那小脖子上栓根绳了。”陈嘉树好笑道。 “师兄,你当我是小狗呀!”彭萋不满道。 “师兄怎么会当你是小狗,萋萋明明是小猪。”陈嘉树捏住师妹脸上的肉轻轻拧了拧。 兄妹俩你来我往几句话,紧张的气氛不知不觉松弛下来。 “温逐流,你真的没事吗?”彭萋歪着头对像根木头立在一旁的温逐流道。 除了偶尔偷看彭萋,其他时候一直安静如鸡的温逐流先是虚握着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又察觉到陈嘉树投过来的探究目光,缓缓道:“之前并没有交手过,这回一动手确实有些吃力。” “没交过手?你怎么躲开它们的?”彭萋问道。 “我四处探查出城之路,几次狭路相遇或追踪时被发现,都是什么也没发生就过去了。” “今天可是吞鬼先挑的头,它张着嘴从楼上下来的......”所以彭萋才会打它定身。 “也许是因为体质有别,这里的邪祟对彭姑娘这样的女修更感兴趣。”温逐流一本正经道。 彭萋顺着温逐流的话一想,好像说的有道理哦,是那个吞鬼先开窗户对她咧嘴的,那群鬼怪是不 是打着将她分食的主意才群攻上来的...... 陈嘉树见师妹忐忑的缩紧自己,横了温逐流一眼道:“无视你不过是还没轮到你,否则你那几个同门是怎么消失的。” “师兄......”彭萋咽了咽口水,指着对面府邸的牌匾喃喃道:“陆府,温逐流之前说什么来着......” 温逐流打量着陆府气派的门庭,道:“就是这里,夜里群鬼送嫁的终点。” 这样的话,鬼潮退散是不是因为吞鬼毙命就有待商榷了,现在看有非常大的可能就是为了引他们到这陆府来。 “然后它们就进去拜堂成亲吗?”陈嘉树审视着陆府的外围。 温逐流摇摇头,道:“我只在外面看着它们进去。” 既然引他们到此,就有必要进去一探究竟,反正现在除了阵法其他什么头绪也没有,做什么准备都是没有准备,彭萋与师兄对视一眼,道:“从门走还是......”翻墙? 温逐流道:“我们可以试着敲敲门,会被请进去也说不定。”即使迎接他们的九成九不是人而是鬼。 陈嘉树同意,“走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等一下!”彭萋举手道,“趁着还有点光亮,我先算一算那个阵法,怎么样?” 陈嘉树当然应允,温逐流更是没话说,彭萋就蹲在地上拔了砖缝里的小草小花摆画起来,时不时的把两只手插进头发里使劲的抓挠,闭目心算。 夜色降临,地上的阵型已经不好辨别了,彭萋顶着被自己摧残的鸡窝一般的头发趴在地上,霍然扭头对挨着她蹲下看摆阵的温逐流道:“我记得你也会。” “啊?”那双即使在昏暗中也晶莹发亮的眸子近在咫尺,温逐流一呆。 “你也会阵法,我们还一起看过斗阵呢!”彭萋道。 温逐流不自然的侧了侧身,道:“只是略知皮毛,修真的风气一直都是尚武轻术,能像你这样两者兼顾两者精通的修行者恐怕当今世上少之又少。” 术法前期的弊端过多,实战连一丝的优势都没有,实力至上的修真界没见过有谁因为兴趣爱好而去专修术法,即便有也早就淘汰掉了,上不到主流。 “没有没有,我只是阵法多看了几本书,可当不起术法精通。”彭萋被夸赞的不好意思了,她糊乱花草摆出来的阵型,爬起来跑到陆府的牌匾下抽出春泥在地上点来点去。 无人修习不代表无人使用,那些绵延几代的宗门世家都有密卷流传,他们可能沉迷武道无暇研修其他,但不耽误他们照搬使用,所以等摆脱困境重见天日,这呼兰城事件还是有迹可循的。 彭萋用春泥敲了半天的地砖,最后又单膝点地的蹲下,掌心凝气缓缓压下,半晌,她不甚自信的对师兄小声道:“阵眼......可能就是这里......” 阵眼找到了是重大进展,可接下来就难办了,彭萋感知到这阵眼跳动的铿锵有力显然运转的时间不短了,那么毁阵眼破阵的方法就不能用了,因为如果毁掉阵眼那么整座呼兰城里的一切都得玩完,所以只能人为的逆转、解开、改变......想想这些彭萋就觉得压力巨大,暗暗后悔平时书读的少。 “既然阵眼在陆府,我们进去说不定能擒下幕后真凶。”温逐流道。 幕后真凶也就是阵法的受益者,在名门正道的眼皮子底下就敢祸害整整一座城的性命来加持自己的境界,可谓是胆大包天,但可能也是有恃无恐,旸城的事不也惊动各方了吗?不还是依旧不得解。 陈嘉树用剑柄扣动门环,铜环撞击朱红门板第三下时,陆府的正门从里面应声而开,黑漆漆的府苑接连亮起灯火,庭院侍立在角落里的仆从一致用翻白的眼珠迎接三位客人。 送嫁送到这里来,可陆府的装饰怎么看也不想有红白事要办,三人每走一步仆从的鬼面就会跟着转动面向,直到绕过萧墙。本来应该视野开阔的大厅堂,堂前站着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4 的竟是昨夜那群丧服送嫁的队伍,整齐的在两侧列队,轿子停在中央。 陈嘉树被轿子引去思绪,无论是喜事还是丧事都没有把花轿或棺材停到厅堂院子里的,莫非这轿子里...... 彭萋不住地安抚手臂上被刺激出来的鸡皮疙瘩,道:“师兄,你看那檐下悬挂和堂前摆设,这陆府中肯定有修行者,也许是哪个宗派弟子自立出来的小家族。” “厅堂有异。”温逐流低声道。 同时陈嘉树道:“小心轿子。” 凭空卷起一阵邪风,紧接着静立在路中央的轿子开始剧烈晃动,低哑的女声从轿子里传出,声音低微却能听出凄厉与绝望,片刻,轿帘凸显出人形,一名蓝衣女子直挺挺的,脸顶着轿帘走出来,她行动僵硬但周身仍有少许气蕴在拼死挣扎。 “冯宓?”陈嘉树不可置信的叫道。 轿子离厅堂的距离很近,冯宓拖得步子虽然小却也很快就要到了,厅堂敞着门没有像院子里一样掌灯,目力再好也瞧不出里面有什么,像是一口深渊,嚣张的散发着邪恶的气味。 陈嘉树与碧云馆弟子冯宓相识,自然不会眼看着她被迫踏入险地,当即一个起落跃过去就要抢人,彭萋紧随师兄而动,陈嘉树碰触到冯宓的那一瞬间,两侧的丧服鬼活了一般纷纷狰狞的扑上来。 与这群鬼怪比起来,陆府外吞鬼那波真是小打小闹了,冯宓醒不过来也拿不回身体的控制权,陈嘉树和彭萋要一边对敌还要拽着她不让她往厅堂里走,温逐流这回一上来就自觉地凑到彭萋身边蹭个恢复增益什么的,虽然打起来艰难了不少,但好在敌方数量有限而且没有增援。 只剩下两三只鬼的时候,彭萋停手留给师兄和温逐流料理,分不清是背还是腰受了伤现在一放松痛感就涌上来了,她怕有毒赶紧抛转春泥给自己“回梦”,就在这时脑中灵光乍现,关于被操控的冯宓,彭萋有一个小想法窜上心头。 能看得出来冯宓在奋力抵抗如傀儡一般被驱使的驱壳,但胳膊没拧过大腿,依旧不懈的要绕过阻碍将自己送进厅堂,彭萋在冯宓再一次与自己擦肩而过时没有继续拉住她,而是手起手落一春泥重重抽在冯宓单薄的背上。 冯宓被抽的一激灵,竟然停住脚步,四肢出现挣扎的幅度,眼神也有了几分清明,彭萋见有效果便再接再厉,一下接一下的往冯宓身上打。 彭萋眼前突然出现一瞬间的天旋地转,身子禁不住的晃了晃,可能是因为从没像今天这样接连激烈的打斗过,感觉很疲惫,正好赶上背后一记劲风袭来,彭萋暗道不妙意识反应一如既往的迅速但回身格挡却还是慢了一步。 好在已经有人快手挡下那只漏网的孤注一掷要拉彭萋垫背的恶鬼,彭萋知道自己慢了,当机立断向后疾退以求闪避袭来的伤害,既然温逐流去拦了也拦住了,她便先把神志恢复差不多还有些呆呆的冯宓扔给不远处火急火燎的师兄,省的碍事。 “萋萋,后面!”陈嘉树大吼。 ☆、分离 危机感从未如此强烈,师兄目眦尽裂提剑冲过来的模样吓的彭萋连转身应对的勇气都没有了,后背对着漆黑的厅堂,她知道,厅堂里的东西静观这么久终于耐不住,终于钻了这个空子伸出了爪牙。 为什么陡然间会这么虚弱,仅仅是因为她太弱了吗,彭萋昏昏沉沉的站在那儿胡思乱想,反正师兄一定能救下她,混乱中彭萋感觉腰间一紧,不知是被拉了一把还是被推了一把,总之眼前一黑再清明过来时人已经栽进一间大屋子里了。 “这里......”是那间檐下悬挂修行法器的厅堂,彭萋扶着腿用力晃晃脑袋立直身子,随即浑身一震。 两侧对称放着椅子茶几,梁上垂下两盏木雕花灯笼,摇曳的烛火昏黄幽暗,正向墙壁上画着一圈阴惨惨的图案,骇得彭萋额角渗出冷汗,啊的叫了一句掩嘴后退。 “啊!你,你怎么在这儿?”彭萋撞到一个人,立刻像受惊的猫一样弹了出去,缩着肩膀一手捂嘴一手指着被她踩了一脚的温逐流叫道。 彭萋猜她现在身处的这件鬼气森森的大屋子应该就是那间厅堂,只是她抵抗不及被抓进来不稀奇可温逐流也在这儿是怎么回事,而且,彭萋还特别想问温逐流刚才是想拽她躲开还是要推她进来。 “我扯着你好悬闪开那怪物......”温逐流局促的说,“就被吸进来了。” 被吸进来了?彭萋抿抿嘴唇,她可不这么觉得,堂中的灯火是在他们进来后燃起的吗,从外面看可是不见光亮,那怪物彭萋没得见就被甩到这里来了,厅堂空旷,一切尽收眼底只有她和温逐流两个人相对而立,那么师兄就是一个人在外面对付那怪物了,只是,无论里外都是一片寂静。 门也关上了,这又点灯又关门的,是要困住他们方便下嘴吃掉吗?镂花的木门可以从缝隙里得到微小的视角连通院子与厅堂,但彭萋没有垫着脚趴在镂空的小孔洞上往外看,而是没抱希望的拉了拉门把手。 “刻~”,厚重的厅门轻易地被拉开了。 “师兄!师兄?”彭萋一只脚迈过高高的门槛,慌乱的喊道,优游神秘的院子尽展于眼前,满地狼藉都不见了,师兄和冯宓也不见了。 怎么办,她和师兄走散了,剩她一个人怎么办?彭萋扁扁嘴眼泪在眼眶中酝酿了一个来回最终收了回去。 “你别着急,门外面不一定是我们进来的地方。”温逐流小声安慰红眼睛的彭萋。 彭萋胸膛剧烈起伏了一次,她豁然扭头,一手掐腰用春泥指着温逐流,目光如炬的,道:“你我第一次见面在哪里,在做什么?” 温逐流紧张的一顿,也没生气,回道:“在化春台下面一起看斗阵。” 彭萋失望的垂下手,将跨出去的一条腿收回来,忧心忡忡的盯着昏黄的灯笼瞧。 “那天你穿着黄裙子。”温逐流又道。 彭萋满怀心事的东瞅瞅。 “你怀疑被围到假象里了?我倒是没看出什么破绽来。”这样进退维谷的境地,温逐流也不见焦虑,仔细看嘴角还能看出一丝小雀跃。 “你放心,陈公子修为高深,不会有事的。”温逐流笨拙的想拍拍彭萋的肩膀安慰,但最终手没落下而是绕了一大圈改成挠头,“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门,或者我们出去找......” 三人中自然是师兄的修为境界最高,可还有个不知能不能动,能动不知能不能跑的冯宓呀,彭萋暗自操着心,面上一本正经的西望望,就是不看温逐流一眼,现在剩下她和这个半生不熟的人,气氛也是醉了。 “你刚才为什么傻站在那儿不躲,之前不是挺机灵的吗?”温逐流好像很兴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5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5 奋,话渐渐多起来了。 彭萋踱步到用暗红色画了图案的墙壁前,半晌,幽幽道:“因为这里和我犯冲。”就算她弱,也不至于反应这么明显,在生死存亡的千钧一发之际连续晃神,她在被有针对性的汲取,难道是因为因为灵脉的特殊,所以闻上去更加可口吗? “犯什么冲?”温逐流走过来与彭萋并肩站着看墙,“这波动应该就是阵眼了吧,啧,阵眼就大张旗鼓的设在正厅,陆家胆子真大。” “你听说过呼兰陆家吗?”彭萋的目光在一笔一笔描绘墙上的图案。 “完全没有,你知道?” 我知道还会问你?彭萋气鼓鼓的瞪了温逐流一眼。 “上面画的什么,有解吗?”温逐流热切的一眼墙壁一眼彭萋的来回瞅。 “鬼画符,一笔都看不懂。”彭萋咬牙撂下一句,头也不回的走出厅堂。 温逐流默了默,意味深长的扫了眼墙上的阵眼,便紧跟着彭萋出去了。 “你还笑得出来!”往后院走的路上彭萋将温逐流的迷之傻笑逮个正着。 温逐流笑得更欢了,冒烟的傻气从头顶盘旋直上,“有妖魔鬼怪上来我也护得住你,你的黑棍子尽管抽到我身上。” 没眼看没眼看,彭萋无语的别开脸,吐出一句:“你天赋一定极佳。”否则摘星楼楼主怎么会收这么个傻东西当亲传弟子。 彭萋的反应让温逐流有些失望,兴奋有所收敛但还是热切的和彭萋说话,之前有陈嘉树在,老鹰护崽似的护着,他当然不会冲动到主意打得太过明显,现在就不一样了,彭萋没有其他选择不是么? 温逐流话突然变多,彭萋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也没怎么应声,她一心扑在寻找师兄上面无暇顾及其他,陆府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师兄踪迹。 彭萋情绪低落的往游廊下的美人靠上一倚,整个人没精打采,要不等着师兄找过来?她就原地等着师兄? “你说什么?”彭萋心事重重,自己也没意识到盯了温逐流看了多久,等她意识到温逐流张合了半天嘴,才意识到她没把耳朵打开。 温逐流对彭萋的很多事情都很感兴趣,说了一大通,却发现人家根本没听进去,最后不是滋味的闭上嘴不再出声。 彭萋愧疚的不得了,立即坐得端正双手交叠的放在腿上,姿态放得极低小心翼翼的看着温逐流,她承认她是有点草木皆兵的不放心温逐流,但人家好歹也是摘星楼有名有姓的弟子,一路上三番五次的帮过她,这么主动和她说话还被彻彻底底的无视,即便她不是故意的,做错了事也还是做错了事。 “对不起,我想的入神了。”彭萋诚恳道。 温逐流好脾气的嗯了一声,将目光投向山景下无波的水面。 “摘星楼有多高?你们弟子都住在楼里吗?”彭萋主动往前凑凑,找话说起来。 本来就毫无头绪一筹莫展,她再总是锁着眉头板着脸,就太沉重了,温逐流和她一起肯定会受影响,要放轻松,轻松不下来也不要影响别人,充满希望,脚下的路才会更宽广。 “摘星楼,大概有从地上到三星殿那么高。”温逐流睁大大眼说道,“那里是举行重大仪式的地方,弟子们住的就是平常的屋子。” “像这样的屋子吗?”彭萋指指陆府的后院。 “恩是,但一个人住没有这么大,要小很多。”温逐流趴在靠栏上侧脸搁在臂弯里。 眸光随便停在一个地方,彭萋似懂非懂的想象了一下温逐流住的地方,艳羡道:“天亮了阳光照进屋子,一开窗就能看到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一走一过都是这么细腻的景色吗?” 人的表达方式会随着心态的变化而变化,但刚刚这一句让温逐流感觉到彭萋兴致高时吐字的声调节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妙,很有趣,他先是垂眼笑了笑,再抬起头道:“穿云峰云雾环绕美如仙境,你在那上面的殿宇里住着怎么还羡慕起这平常景色。” 彭萋有些尴尬的闭上嘴,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她看惯了穿云峰的清冷云雾岩松俊柏,温逐流也看秀美的山林园景稀松平常,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说穿云峰上根本没有亭台殿宇么。 留仙宗十六峰,与其他十五峰相比,穿云峰是真的穷,可能外人从这四个弟子身上看不出来什么,那是因为只有这四个弟子,有点什么都用在人身上,难得有多出来的也远远没富裕到能修建殿宇,师徒几个都住在集生活修炼为一体的洞府中,不出洞就没有天日风景可见。 “明年开春摘星楼有君子宴,你也跟着你师兄师姐过来,我带你去蓝桥,那景色才是百看不腻。”温逐流抢着接上话。 “摘星楼盛景蓝桥春雪吗?” “那几天能不能下雪不好说,但即使不下雪,妃湖蓝桥也不决逊色。” “师兄早说了,要带我去的。” 二人说着说着热络起来,好像都忘记了自己身处何等境地,彭萋无关紧要的说风说雨说天气,偏偏还不无聊,反倒让人觉得她说的生动,温逐流却是目的性明确,他爱围绕着彭萋说。 ☆、两相见 “多亏了有你在,彭萋,你得有金丹后期了吧?”温逐流惊讶彭萋的功法路子,想稀罕几句但又不好打听人家师门绝学。 “我才中期。”彭萋拉长了调子说道。 “明年的青竹秘境,去吗?” “有点想去,但还在考虑中。” 别看温逐流话多但说得笨拙,愣愣的大小眼显得人呆呆的,不会让人感觉他油嘴滑舌,彭萋也不是个不好相处的,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欢欢喜喜。 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彭萋撑不住的瞌上眼安静的伏在那儿,呼吸轻巧,温逐流问的那句出了呼兰下一步去哪儿的话听是听进去了,但席卷而来的困意容不得她回答。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刚从楼兰秘境出来,你师兄正给睡眼惺忪的你梳头发......”温逐流发觉彭萋睡过去,便渐歇了声音转为默默地趴在近处盯着瞧。 雪肤乌发,唇不染红,却是清新明媚的色泽,眉不染黛,天生的好眉形未经修饰也不显杂乱,自然浓密。 她是天生的可爱动人却不自知,眉间的朱砂可不是她唯一鲜明的特点,娇憨的模样让人心底柔软,当年化春台多少人与温逐流一样在人群中一瞬入眼,她一看就是被保护的极好,身娇命贵不知世事不懂忧愁。 他听陈嘉树叫她“萋萋”,却至今都不知道她的名是哪个字,三星殿外忘仙台她冲上去挡下了繁花谷季修明那无礼的一击,台下的人却是终于找到借口可以正大光明的探听她议论她了。 “这人是谁竟然替明善出头?”有外客作势问道。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6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6 马上就有留仙宗的弟子优越感十足的回道:“那是穿云峰的萋师妹。” “七师妹?穿云峰有七个弟子吗?” “不是行七的七,是名为萋的萋。” “哦......”外客有意无意道,“之前的盛会聚首并没有见过她。” “萋师妹也是这几年才出来走动的,原先一直待在穿云峰承欢凌峰主膝下。” 大家好像都很矜持,谁也没追问的太详细,他当时和许多没参加讨论的人一样,虽然看似置身事外,实际却竖起耳朵一字不落的从头听到尾。 原来彭萋一直养在峰峦深处,不曾面对世事,也许他就是她认识的第一个留仙宗以外的人,看,即便当年在化春台他们没有交换姓名,但彭萋不是一直都记得他吗? 现在就更好了,他们一起被困在呼兰城的这段时光,除了对她萌动的模样更加感兴趣,他还发现了这姑娘身上的许多亮点,尤其是她紧跟在陈嘉树身后意识极佳的沉浸在辅助状态的时候,真是教他移不开眼,原来彭萋除了天真无邪,还可以温婉端庄、神采飞扬。 彭萋像是一缕明媚的暖阳,轻而易举的照进他眼中,温逐流开始有些矛盾,他贪恋这个姑娘但又怕他看太入迷,打开闸刀放那缕暖阳直闯幽暗心房。 一个瞌眼轻寐,一个眼中无他,在这似幻似真的陆家游廊下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不知过去了多久,温逐流伸出手欲要抚平彭萋凌乱的顶发,却运气不佳,彭萋突然被针扎了似的弹坐起来,温逐流做贼心虚的赶紧缩回手。 “师兄!师兄!”彭萋大呼着奔跑起来,她听到师兄在叫她,师兄找不见她一定急疯了。 彭萋一口气跑到前院通往厅堂院子的月洞门,又急急刹住,站在那儿左右歪歪脑袋仔细听师兄呼唤她的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彭萋刚刚只是闭眼混沌着并没有真的睡着,听到师兄叫她名字的第一声绝对不是幻听。 “在湖景那边。”温逐流对陈嘉树的声音没有彭萋那么敏感,以至于到月洞门下才知道彭萋不是梦魇,便也跟着认真找起声音来源了。 湖畔通往湖心青石平板桥,彭萋与温逐流在板桥的第三根望柱找到了陈嘉树的踪迹。 “萋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陈嘉树急切的问,他和冯宓透过湖面上凝结的一方水镜与师妹沟通。 “师兄,我什么事都没有。”彭萋从桥栏上探出上半身对着湖面里的师兄道,“师兄,你们在哪儿,不能过来吗?” 陈嘉树颇为苦恼的说:“你们被吸进厅堂就没了动静,我在外面进不去!” 原来,陈嘉树眼睁睁的看着温逐流带着师妹躲过那怪物从后背的一击,却不知怎么双双跌进漆黑诡异的厅堂,他要对付诡计多端变幻无常的怪物,不能立刻进去查看,厅堂里又一直没有动静,待到冯宓悠悠转醒,虽惊魂未定但看清形势后二话不说与他并肩对敌,料理了厅堂跑出来的怪物,陈嘉树就火急火燎的欲往厅堂里扎,可是连堂前连着院子的第一级台阶都上不去。 冯宓醒来,入眼的就是陈嘉树威武挥剑的景象,什么情况危急身处绝地她想也没想,心里就是一甜一喜,她在意这人很久了,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只要能相见就是喜事。 “呵,原来是碧云馆的‘两相见’。”温逐流盯着湖面的水镜瞅了半晌,莫名的低笑了一声。 “什么两相见?”正赶上水波打乱镜像,彭萋目光不移,嘴上问着身边的温逐流。 “碧云馆绝学,以私物为引,以水为媒,得解相思之苦。”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陈嘉树急着找彭萋,冯宓为解其忧才施展此法,温逐流一边酸溜溜的介绍,一边拿那只小眼去瞧彭萋的反应。 “就是让两个不在一处的人能见到对方能互相说话呗?这么神奇的功法,碧云馆厉害。”水镜开始不稳定,彭萋急的直接就要投身桥下去抚平湖水,“嗳,怎么不行了?” 温逐流眼疾手快的将不管不顾的彭萋拽上来,“那东西哪有那么好用。”若是真那么好用,碧云馆也不会是现在的小门小户了。 彭萋不死心,执着的盯着湖面一动不动,就等师兄再次出现。 温逐流还是拿着两相见的事不放,“两相见对引子的要求极高,对方寻常的私物还不行,得是沾了血肉、染满真元的物件才有可能成功。”或者此物就是一块血肉,一滴精血,一团真元才会达到相见相言的效果,但修真者对这些东西都异常忌讳,即便是道侣夫妻、父母与儿女也极少有为了方便联系而交付这些,更别说师门之间了,所以碧云馆这一绝学当真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我倒是好奇,把你唤过来,又安安稳稳的见了面说了话,能达到这种效果,陈公子是用了什么东西做引子?”温逐流手臂一报,怪声怪气道。 彭萋愣是愣着,但耳边温逐流的念叨她也听着呢,最后那句还真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分了注意力出去,她扭过头先对着温逐流的小眼想一想那能是什么东西,又转到另一只大眼上再想一想,哦,可能是那个吧,师兄还真是......彭萋面露古怪,不自在的用低头用指背蹭蹭鼻头。 不自在的起止彭萋一个,陈嘉树那边挖空了心思想拿什么作引子好,等东西一拿出来自己也后知后觉的尴尬起来,第一次的失效了,陈嘉树忙不迭的又拿出一个...... 那东西每次用完都洗的干干净净,但经过反复使用,上面的血气满的都快溢出来了,自然效果极佳。 冯宓心里不是滋味,陈嘉树的师妹一个明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有一个小师妹她也早就见过,当年与明善同届进的青竹秘境,她早早出局先注意到的就是那个眉间一点粉雕玉琢娇憨可人的小女孩,然后动作温柔细致体贴的陈嘉树才入了她的眼,她还主动上去拉拉女孩的小手和他们师兄妹搭了句话,如今一见,当年还被师兄抱来抱去的小女孩已经出落成这番模样,而且,他们师兄妹之间还真的是亲密的过分。 “多年不见,萋萋都出落成大姑娘了。”再次施展“两相见”,调整好水镜,等待显像,冯宓往陈嘉树身上靠了靠,自化春台第一面她就没让他们之间的缘分错过,只要有交集就会有故事发生,所以他们的进展很不错。 “不止模样大了,要不是这回出门遇了这事,我都不知道她还有这些能耐。”陈嘉树欣慰道。 “你呀,总是把她当没睁眼的小孩。”冯宓嗔怪道,水镜渐渐显出彭萋那边的景象,她低声提醒道:“嘉树,有什么话快说,坚持不了多久。” 彭萋那头也注意到了,接连对着水镜摆手。 “萋萋,你没在厅堂里吗?”陈嘉树问道,师妹周围的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7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7 景象不可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厅堂。 “我在后花园的桥上!” 陈嘉树就要去后院找,却被冯宓拉住了,陈嘉树关心则乱,冯宓到底冷静不少,她说:“这不可能,萋萋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我们一直守在堂前,嘉树还检查过这厅堂没有其他门了。” ☆、逢春 “可我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门一拉就开,啊!”彭萋喃喃着明白了她当时明明注意到却没有去细想的各种现象,没和师兄分开时从外面看那厅堂,门是大开着的,里面黑洞洞没有一丝亮光,而她一进一出曾回头看过一眼,灯笼映出的火光昏暗但仍然能够照亮厅堂,正墙上的暗红图案冲着她栩栩如生的诡笑着,院子里不仅没了师兄和冯姑娘的踪影,连打斗的痕迹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地上的方砖一块都没碎,雕栏上的狮子头也没少了半张脸。 彭萋一把抓住温逐流小臂,目光散乱的说:“我们,不会是一直没走出来吧,我们,不会是被关在厅堂的‘小世界’里了吧......” 温逐流难言的望着彭萋,反正他们总归是有一方陷在幻境里,这是没跑的。 “师兄,阵眼就在厅堂里。”彭萋尽量把自己看到的知道的想到的都说给师兄听,“是活的,我可能解不开,不敢乱动。”动错一笔后果不堪设想。 “你别动,什么都别动,等着师兄进去接你!”陈嘉树生怕师妹擅自解阵把小命搭进去。 “冯姑娘,你被控制的时候有多少意识,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挟持你来陆府吗?”温逐流是听不下去那两个哥哥妹妹你找我我等你的对话了,他赶紧找个由头将话题摆正。 “我和几个同门被困在城西琉璃市附近,同门一个接一个的消失,我最后被掳走神识被封的严实,意识有但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冯宓醒来后还没有功夫好好说说她在呼兰城的经历,现在都在原地踏步没有头绪,她的经历也许会给大家灵感,所以另外三人听得格外认真。 “你们说陆府,这里就是陆府吗?哪个陆?”冯宓似是想到了什么。 “耳边陆。”陈嘉树道。 “我倒是知道一个呼兰城的陆家。”冯宓特意看了陈嘉树片刻,见他的神情不似作假,应该是真的不知道,便有些羞赧,道:“你们闲话说的少听的也少,不知道也是自然。” “陆府什么来历?”陈嘉树追问道。 “珑陵江氏你们知道吧,那个兴起整个江氏的春见老祖,都说这呼兰城陆家是他安置外室和私生子的地方。”冯宓不好意思的说,碧云馆女修居多,每天都有新的小道消息流传。 彭萋被这称呼唬的一愣:“春见老祖?这名号谁给他的?”师父这么高的辈分也没冠上老祖的名号,这春见老祖的辈分还能高过师父? “谁给他的,哼,他那些徒子徒孙标榜的。”温逐流哼道。 “那个出身仙门长白的春见老祖?珑陵江氏虽然近年来行事愈发嚣张欠教训,但他们......会嚣张到勾结邪道,明目张胆的干这伤天害理的事?”陈嘉树沉吟道。 “师兄。”彭萋虚虚的叫了一声,“你说春见老祖出身长白,怎么可能,长白一夜败落,弟子流散,厄运缠身埋骨异乡,世间再无长白弟子,怎么还能冒出来个出身长白的春见老祖?” “因为他是弃徒。”温逐流注视着彭萋的侧脸,淡淡道。 “是呀,春见老祖是被赶出长白的,有不可靠的消息说,他是因为与天池底下的魔女有了私情才被赶出师门的。”冯宓附和道。 修仙门派长白坐落于北方离天最近的地方,得道成仙者众多,被无数向往的修真者称作仙门长白,与长白邻近的天池则是联结三界的枢纽要道。 彭萋在听到“弃徒”那两个字后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目光中带着几分悲戚,半晌,她突然含糊道:“春见老祖......本来叫什么名字?” “你问这个干什么?” “啊?”就温逐流一个人的声音回答她,彭萋一下子回过神,才发现“两相见”已经消失了,顿时垂头顿足后悔不已。 “又想什么呢?”温逐流好笑道,“就在那儿呆住了,陈公子叮嘱的一通有听进去一个字儿吗?” 彭萋闷闷不乐的垂着头,拖沓着脚步折返岸边。 温逐流落在后面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目光奇异的追随着彭萋背后优游摆荡的发尾,他勾勾嘴角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本名叫,江逢春。” 彭萋身形一顿,收缩着瞳孔微微仰起脸,对着已不再是黑夜的乌蒙蒙的天空无声的默念了一遍 “江逢春”这三个字。 “论辈分江逢春顶多就和你们留仙宗的冬意长老差不多,他被贬出师门,却是因祸得福。”温逐流话中带着讥讽,“显然江逢春没染上长白的诅咒,反倒凭着长白传授的功法在穷乡僻壤的珑陵成了大能。” “他的功法有什么比较鲜明的路数吗?”彭萋回首与温逐流相对,正色道。 温逐流被这一下问的有些茫然,本来彭萋追问春见老祖他就有一丝多心,现在他反倒摸不清彭萋到底想知道什么了。 彭萋见温逐流沉着脸没说话,便继续肃然道:“就算他的功法路数再有特点怕也是无济于事,我从未在新旧典籍上有见过江逢春这个人在术法上有什么建树,而且这座相传与他有莫大渊源的陆府也未必就是他的手法。” “你怀疑呼兰城的幕后黑手是江逢春?”温逐流干巴巴的说。 “我没有办法才往这方面想。”彭萋肩膀一塌,刚端起来的架势瞬间溃散,“就他我还能怀疑一下,别人我也怀疑不着啊!” “你在等师门来救我们吗?”彭萋看着温逐流的眼睛,轻声道:“我不怀疑会有人想起我们,会来救我们,但是,会不会等不到重见天日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被这座阵法吸干了。” “厅堂正墙上的阵眼看到了吧,那是活的有心跳的,上面流转着你同门的命血和碧云馆弟子的魂魄,也许明日就会填上你我的。”彭萋怯怯道,“被剥夺的虚弱感越来越强烈,无能为 力......” 温逐流只觉得盈盈立在湖畔柳下的彭萋楚楚可怜,他情不自禁的走上前抬起双臂附上彭萋的肩头,语无伦次的安慰道:“别,别怕,不会有事的,我,我现在就想办法,咱们离开这儿......” “其实......”彭萋为难的说,行动倒是很坚决的扒拉下来肩膀上手紧紧握住,“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温逐流两只眼瞪得一样大,看着两双包合在一起的手,眼都直了。 “因为事关我们两个人的安危,所以,我得征求你的意见。”彭萋真挚道。 “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8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8 什么,什么意见?”温逐流一动都舍不得动。 “那个阵眼,我想我可以解开。”彭萋不自信的说,因为一旦开始变转,阵眼就是不可逆的,没有回头路,她身上系着的不是她一个人的命运,还有温逐流的,“只是解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就不好说了。” 阵眼解开了,整座城中阵也会随之而解开吗,如果是那样当然好,但如果不是呢?如果还有数不尽的后续麻烦等着他们呢?彭萋可没有足够的自信应对。 “你不是说你看不懂那鬼画符吗?”怎么,现在不仅能看懂还能解开了?温逐流惊疑道。 “我,我当时不是想着能有其他办法出去嘛!”彭萋想想都丧气,若不是后来提起了与陆府有渊源的春见老祖出身长白,她也不会翻出尘封的记忆,填补上解开阵眼的最后几笔。 温逐流带着鼓励,缓缓道:“我同意,同意你代替我放手一搏。”好喜欢你坚韧的模样,每发现你的一面都是迷人的惊喜。 彭萋得到温逐流的认可,瞬间底气足了不少,他们重新回到厅堂,站在正墙上的“鬼脸”前面,彭萋从发间拔下一只镶玉梅花的银簪子,开始现在空气中描画,打一遍草稿。 “没关系。”温逐流见彭萋几次踌躇也没落下第一步,遂轻声宽慰道。 “我会解,真的会解。”彭萋说着话不知是让温逐流安心,还是让自己安心,“只是这感觉太不真实了。”她知道脑海中的每一笔开解步骤都是正确无误的,但这答案来源于她久远的记忆,久到那不真实的感觉不断在心中回荡。 长白,一夜败落的仙门长白...... 彭萋终于落笔,用银簪在律动的阵眼上引出一条支流,行笔,收尾,再辟出新路,她的精神保持着高度紧张,不敢有丝毫差错,不仅心砰砰撞击着胸膛宣示着存在感,眼皮也在不停地挑动,阵眼的笔画凹槽里流动着汹涌的材料,这在视觉上本身就是一道障碍,彭萋添加、延伸、变化走势让阵眼看上去更加繁琐杂乱,但她的眼她的心,不能乱。 额前颈侧冒出细密的薄汗汇聚成大滴大滴的汗珠,终于进行到了最后阶段,彭萋的精神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已经不再是紧张的心跳那么简单,开始伴随着两侧太阳穴突突的跳痛。 ☆、破阵 彭萋第一次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做事,但即使再困难再痛苦她也知道要坚持不能出差错,这里没有师兄师姐,这里不是她耍赖撒娇打滚儿喊疼的地方,这里是需要她坚强自救的地方。 紧绷着神经勾上最后一笔,彭萋捏着簪子的手指一下子就痉挛的松不开了,她无力地垂下手臂晃晃悠悠的后退,眼不离墙上开始流转消化的阵眼,她用力甩甩头保持清醒,再次确认自己没有忘记什么,叨念着:“没问题,没有错。” 温逐流单手阻止了彭萋几欲跌倒的后退,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阵眼完全解开,甚至能感受到身处的世界正在无形的崩塌瓦解。 要是后面联动出来个子母阵、连环阵,可真是再没那份心力应对了,彭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松的手,听到簪子落地的一声脆响,不由得一阵心痛,身心俱疲的她放下眼帘耍赖似的滑坐在地,任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也得等她歇上一歇。 依旧幕后黑手的一片衣角也没捕捉到,便宜占得这么大连个脸都不露,啧,啧.....过分呢,彭萋闭着眼没骨头似的歪着,之所以没整个人窝在地上,应该是温逐流这个好少年让她暂时依靠了一下吧,话说回来,以城为阵,且不说误入呼兰城的修真者,光是一城的百姓,每人每天吸一口生命力那就是平白助长了多少修为,多少修真者想通于此道冥想几百年还不能得法,幕后之手却已经将捷径走得这么漂亮了,但是彭萋有一处不明白,此道背离正道,御下皆为鬼魅那么幕后主使定然修得邪道,这让正道发现了少不了喊打喊杀,但若不是死了人封了城,谁能注意到有这回事,有一整座城当储备粮日后尽可以细水长流,可怎么就露出这种有今时没明日的吃香呢? 没有远见克制不了内心的欲望就想一口吃个胖子?不能吧,呼兰城这么大的工程耗时可不短耗力可不低,就为了撑死吃一顿? 东窗事发索性破罐子破摔拼个鱼死网破?不对呀,功利欲望如此强烈的人妖鬼应该很惜命才是,被发现了应该卷铺盖遁走啊,从阵眼上看,肯定没走,而且肯定隐在城中,因为那阵眼是一命一笔的画上去的,有几笔还没沉淀还很新鲜,甚至还没画完在等待新的颜料祭献,等的也许就是她和温逐流...... 为什么不露一声一面呢?为什么不出手擒了他们祭阵呢?她阵都解完了也没察觉到蛛丝马迹,彭萋感觉整个人都是飘忽的,睁不开眼便只好蹭蹭脸,当下抵抗住混沌仅保持住的几分清明也都被好奇的心痒占据了。 肩上靠着的是他在意的姑娘,温逐流盘膝坐着静静地享受着安稳的幸福,他突然想到了道侣这一个词,得一心上人道途相伴,从此寻道之路便多出一种滋味,叫作甜,这想法绝不是没头没脑生出来的,但此刻温逐流还是像被人看穿了心思的脸一热,他低头看看昏迷着的彭萋,半晌终于鼓起勇气贼一般的压下头,鼻尖飞快的擦过发顶柔软的发丝,做完这个动作几个呼吸后才平复了心跳,终于将目光落在井然有序逐渐淡去的阵眼图上,他捡起彭萋那根落在地上孤零零的镶玉银簪,先是爱不释手的把玩欣赏了好一会儿这根再普通不过的簪子,再运气灌注簪尖信手甩出两笔加在正运转消化的阵眼图上。 不知过了多久,彭萋感觉自己被人横抱起来迈过一道门槛,她反感的一挣却被抱得更紧了。 脸上先是被熟悉的纹路摸了一下,彭萋被交到另一双手臂上,那是即使不睁眼也能让她不安的心得到安抚的怀抱,彭萋一被交到师兄怀里就放下心天不管地不管的睡过去,一觉醒来是在客栈的床上,师兄坐在桌前喝着茶,若不是多出来个冯宓,彭萋都会怀疑自己做了一场惊险的梦。 “萋萋醒了,渴不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陈嘉树正对着床坐所以师妹一睁眼他立刻就发觉了,连忙关切的过去到床边坐下。 彭萋坐起来揉揉眼,除了身上有些酸痛,气海中的金丹没有丝毫异样,“师兄,你怎么找到我的。” 陈嘉树道:“当时地动城摇,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温逐流就带着你从厅堂里面出来了,他说是你破了阵眼,是吗?” “恩,算是吧......”彭萋皱了皱眉,“外面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复杂的后续,呼兰城之困随着陆府厅堂里的阵眼被破也随之瓦解了,“能出城了,可呼兰城得空了有半座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9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19 城,活下来的人却都视而不见一切照常。”陈嘉树道。 “世世代代活在凋零之阵里,这里的人能正常就怪了。”彭萋道。 “我已传书给宗门,要不要细究宗门自有定夺,这里没咱们的事了,萋萋,你没事了咱们就出城。” 站在陈嘉树身后的冯宓这是开口道:“嘉树,今天这个时候出城,怕是要赶夜路了。” “呼兰城现在看是没事了,但免得夜长梦多,还是尽快离开为妙。”陈嘉树可没什么追究真相的好奇心,既然师妹毫发无损,当然是赶紧走,他此行是携妹游玩,可不是携妹探险。 彭萋坐在床上瞅瞅师兄再瞅瞅冯宓。 陈嘉树这才想起来介绍道:“萋萋,这是碧云馆的冯宓冯姑娘。” 彭萋抱拳道:“冯姑娘。” “萋萋。”冯宓见彭萋与她见礼,顺势便在床头坐下,与陈嘉树相对,她拉过彭萋的手,道:“常听嘉树说起你,你若不嫌弃,叫我声姐姐可好?” “冯姐姐。”彭萋腼腆道,她被拉着手,在心里有一瞬不知如何应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师兄和冯宓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们早就见过。”冯宓笑道。 彭萋睁大眼睛使劲的想,想她们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 “明善夺魁的那届青竹秘境,我在化春台和你说过话。”冯宓料彭萋不会对这事有什么记忆,也就当做拉近关系的闲话一说,她爱屋及乌的理理彭萋散落耳际的碎发,柔声道:“来,起来吧,嘉树说尽快出城,咱们梳梳头就走。” 彭萋穿了鞋下床,跟着冯宓坐在梳妆镜前,突然道:“唉?温逐流呢?”就见师兄和冯宓在,那人呢? “他呀,一开始在隔壁你原来的屋子待了一会儿,现在不知去哪儿了。”陈嘉树道。 “哦......别别!冯姐姐,我自己来就好。” 冯宓拿着木梳,按着彭萋道:“我给你梳个最近新时兴的发式,应该很适合你的。” “不用......”彭萋不好意思的直通过梳妆镜向师兄求救。 “哦?什么发式?”陈嘉树感兴趣道,“阿宓你梳一遍我学学。” 彭萋深知已经没她说话的份了,便乖乖的把头发交出去安静的坐好。 冯宓一边熟练的梳着一边时不时的送出一缕秋波,无意间看了一眼镜中的彭萋,彭萋正透过镜子对着笑呵呵的陈嘉树顽皮的吐舌头,冯宓手一顿,心中多了计较,状似无意道:“你学这个做什么,萋萋又不像小时候要你给梳头发。” “她们呐......”陈嘉树提起这个一脸无奈,嘴角却是大大的上扬,“我不学着点,不指点她们一二,没个小半天是出不去门的。” 陈嘉树这个“她们”自然就是连带上了明善,冯宓对明善倒是不甚在意,所以听了这句心里骤起的小波澜也就过去了。 “萋萋是大姑娘了,身上也该戴些首饰才是。”冯宓系好发带收尾,端详着自己的作品,不满意道,虽然彭萋有一股天真烂漫备受宠爱的劲儿摆在那儿,但冯宓自己戴惯了金银珠翠便觉得着实有些素淡。 彭萋按按梳好的头发,想起来头上唯一起点装饰作用的簪子已经遗落在陆府的厅堂里了,正考虑着那根簪子的去向,就看冯宓拔了自己头上一根发钗兴致勃勃的对着她比划。 “不,不用!冯姐姐!我有的!”彭萋连连向前躲,忙不迭地从万象包里掏出不常戴的备用的几根发饰,金银珠玉玛瑙的都有,样式却都是简简单单光秃秃的那么一根。 彭萋拿起一根纯银的白果叶簪子往头上随便戴,摆摆头照照镜子,开心道:“这样就是了,冯姐姐的手艺真好。” 冯宓一脸不赞同,但也没坚持什么,她嘴上对彭萋笑着说,眼却是看向陈嘉树的,道:“你以后慢慢就会在此事上用心了。” 下了楼,一眼就看到了温逐流,一楼的食肆就坐着他一位客人,面前摆着一碗未动的青菜卧蛋面。 “温逐流!”彭萋看到与她一同度过困境的小伙伴,便跑到温逐流那桌打招呼。 “你醒了。”温逐流敲敲桌子的邻边,示意彭萋在他旁边的板凳上坐下。 ☆、诱拐 “这家厨子只会做面。”温逐流道。 “厨子只会做面?这里又不是面馆。”彭萋奇道,她见客栈冷清好像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门外的街道上一直没有行人经过,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想得太美好了,其实根本没有脱困,往客栈的柜台里探了探,彭萋不禁问道:“掌柜呢?” 彭萋在温逐流这桌坐下,陈嘉树和冯宓也在剩下的两边落座。 “没有掌柜了,整间客栈就剩一个厨子,你想吃什么面得去厨房和他讲。”温逐流的面已经坨掉了,他却依然没有下筷的意思。 掌柜、伙计、客人都消失了,只剩个厨子按部就班视若无睹的做着日常该做的事,彭萋明白过来,顿时没有吃饭的胃口了。 “我们这就出城了,温逐流,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彭萋道。 温逐流沉吟道:“我也出城。” 彭萋本想顺嘴接着问问温逐流要去什么地方,但想想各人出行各有目的,不像师兄和冯宓之前就有不浅的交情,温逐流与他们即便共患过劫难,现在也该是要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三位出了呼兰城,要往何处去?”温逐流却是大大方方的问出了彭萋咽下去的话。 “是呀,师兄,咱们去哪儿啊?”彭萋记得师兄之前说要带她去武王州做衣裳,现在多了个冯姐姐,也要一起去么...... “先送阿宓回碧云馆,咱们再继续往下走。”陈嘉树道。 碧云馆一行人途径呼兰城遭此劫难,除了冯宓其他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冯宓不敢一个人留在城里等师门增援,便打算跟着陈嘉树先离开。 去碧云馆啊,那这一路岂不是要三人相对了,彭萋心底别别扭扭的,因为她感觉师兄和冯宓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好多余,浑身不自在,好想找个缝儿把脸埋进去,但又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陈嘉树和冯宓走在前面说风说雨,开始彭萋还被拉着不知所云的应了几句,随后她便锁紧肩膀故意落后脚步,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和后面的温逐流说起话来。 陈嘉树客气了一下也没有同行的意思,但温逐流也跟着一起出了城,走了好远也没有告辞分道的意思,彭萋生怕得了空,便不停的与他讲话,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拿来说上半天,他知有反常,但也乐得奉陪。 到了一处旷野,陈嘉树提议打几只野味,稍作休整便直接御剑上路,此言一出彭萋和冯宓纷纷颔首赞同,陈嘉树看了自行加入又没有自觉告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0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0 辞的温逐流一眼,温逐流主动地开始收捡木枝准备生火,再没有其他意向。 陈嘉树只好道:“萋萋,来,跟师兄打猎去。” 彭萋低头对着手指扭了扭身子,闪烁其词道:“我不去,我连只兔子都逮不到......” “那好。”陈嘉树想师妹是惫懒不愿动,也不强求,“萋萋你就在此处等着,我去去就回。” 彭萋嗯了一声,在压到的枯黄杂草上坐下,表示自己听话,陈嘉树转身就要投身日落夕阳中寻觅猎物,冯宓便脉脉含情的随着他,脚下一顿,其实他想拜托冯宓留下关照一下师妹,但对上那双大胆表露情意的眼就迟疑了,陈嘉树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师妹正拿着一把宽长的枯叶配合着聚柴点火的温逐流小心的扇着风,心中笑骂自己操心过头了,便与冯宓一道打猎去了。 彭萋手扶着脸心不在焉的扇着风,直到温逐流叫她可以不用再扇了火已经点好了,她才没精打采的将手里的枯草送进火堆燃尽,站起身四处张望了一下就要往外围走。 “你去哪儿?”温逐流叫住彭萋。 彭萋抻抻衣摆,道:“我去河边洗把手擦擦脸。” “一起去。”温逐流简洁的说。 小河几步就到,落日余晖洒在河面上呈现淡淡的金色,彭萋拨着水想着心事。 “冯姑娘喜欢陈公子。”温逐流学着彭萋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啊?”彭萋张大嘴,结结巴巴道:“喜欢?什么意思?” “就是......”温逐流卖了个关子,才道:“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彭萋不是完全不明白,但又有些似懂非懂,她皱眉苦想了半晌,失落道:“好像师兄也喜欢冯姐姐......” “你,不愿意陈公子喜欢其他姑娘?”温逐流试探道。 不愿意么?彭萋也在问自己,是有一点点古怪的小情绪,就像是独生女被外来的小孩分走了父母的宠爱,但这并不足以让她闷闷不乐,“没有不愿意,他们能相互喜欢挺好的,就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很不自在,像走开,但我是和师兄一块儿出的门,我又不能走也没地方去,反正就是......”彭萋苦闷的就要去抓头发。 “很尴尬?”温逐流帮彭萋说出了答案,并按住彭萋欲要抓乱发髻的手。 “对!尴尬!”彭萋知道师兄没有想排斥她在外的意思,但那氛围真不是能控制得住的,她这个师妹自觉的认为自己多余,想把眼蒙上。 早知道这样,不和师兄出来好了,现在想想当时应该求师姐带她去旸城。 温逐流那双大小眼幽光一闪,轻声道:“碧云馆远在淳西舞源郡,又不能一直御剑,走走停停得要四五日能到,冯姑娘好客,到了那儿肯定是要留你们十天半月的。” 彭萋越听越为难,脸色也跟着差起来。 “你不是好奇摘星楼有多高么,我带你去看那?摘星楼下,泛舟妃湖......”温逐流抓着了彭萋犯难的点,趁着无人便放开手脚,语调轻缓的诱哄起来。 彭萋好像对这一提议并不感兴趣,她睫毛忽闪了几下,突然眸中一亮,对温逐流道:“你知道旸城在哪个方向吗?” 温逐流的心思飞快的转了几个来回,他一丝不苟的指着一边,回道:“这个方向。” “这边......一直走就是了吗,有多远啊?”彭萋顺着温逐流只得方向在夕阳下远眺。 “不算远,和碧云馆比起来可以说是很近了。”温逐流意味深长的说,此刻他心里幻化一只大尾巴狗,毛茸茸的大尾巴摇出欢快的节奏,最后他又再接再厉的加了一句,“我就要去旸城,就是这个方向,不会错的。” “你要去旸城嗷!”彭萋羡慕的睁大眼睛,又小声纠结道:“我也想去......” “那我们正好同路,也能有个照应。”温逐流直接将彭萋那句“我也想去”的“想”字忽略,兴致勃勃的说道。 彭萋真的有些意动,问:“恩,你御剑稳吗?”御行法器,她会是会,但是御得不稳,而且压根就没用过几次,因为最初练习的时候从天上掉下来摔断过一次腿,从此几乎就没再用过,反正路远的地方,随便师父师兄师姐都可以代步。 “当然稳......”眼看着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温逐流想要再接再厉继续说些什么,却被无情的打断了。 “萋萋!”陈嘉树拎着三两只野鸡兔子,沉着脸从后面叫道。 温逐流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他清楚地知道陈嘉树根本什么都没听见,所以,他诱拐人家师妹没有被当场抓包,可是为什么陈嘉树看他的冷漠眼神中,满满都是“你这只黄鼠狼,竟敢趁我不在想要叼走我的崽儿”,温逐流有些心虚,不是他怕了陈嘉树,而是很明显目前彭萋是百分百受陈嘉树影响的。 陈嘉树:虽然不知道你们都说了什么,但是,温逐流!你干嘛带着那种人贩子的眼神,还离我的小心心那么近! 彭萋:呵呵,现在想起来你的小心心了,我以为你有了小亲亲就忘了小心心了呢! 冯宓:我静静的不说话,欣慰的看着这一切,小温道友干得漂亮! 陈嘉树内心是不悦的,他很想呵斥温逐流这小子离师妹远些,但他又没办法对师妹解释为什么,就只叫了师妹一声便一言不发的在河边蹲下收拾干净了野鸡野兔。 彭萋看了师兄一眼,嘴一撅头一扭,生起了闷气,她有些埋怨师兄不顾着她,明明出来时说好了要一起巩固境界提升修为寻宝赚钱,现在送人就要送那么远,按理将冯宓送一送是应该的,可这种情形让她如何自处,而且她用女孩子的直觉可以肯定,冯宓对她的防备和在意可不少。 干嘛呀,那不是她男人,但是她师兄啊!看得出来你们郎有情妾有意,她也想识趣儿的避个嫌,给二位多点空间,她也想就此分作两路放你们二人世界,可师兄会同意么,她用她那久未进食的胃想都知道答案肯定是否定。 关键的一点是,经过呼兰城之困,彭萋有些事情急着去旸城和师姐说,她已经在短时间下了不会动摇的决定,无论师兄同不同意,她都会直接去旸城,或者她会悄悄的前往。 ☆、御器 烤好了野味,彭萋也不用刀割,自己上去撕了条兔腿下来握在手里啃着吃,眼珠骨碌碌地转个不停,瞄了一眼你让我我分你的师兄和冯宓,暗暗谋算着什么时机开溜,再瞅了瞅刚削了只鸡腿正问她吃不吃的温逐流,搭着温逐流去旸城这个主意真的很让人心动,省心又省力,但她也只是脑袋热那么一下想想而已,别以为她真的看不出来温逐流别有用心,她怎么会跟一个居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1 心不明的人同路呢? 温逐流那一些没有解释的小动作,彭萋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说归说笑归笑闹归闹,但要真想让她顺意而行,那是不可能的,别说这点防人之心,彭萋在这世间除了师父兄姐对谁都竖起高高的围障,所以她对师弟韩谊只是偶尔心血来潮的面子情,谁让韩谊入门晚呢,所以她对冯宓是一百个不愿靠近不愿相处,谁让冯宓介入了他们自家人相处的好时光,看不出来是么,目前为止谁也看不见除了彭萋自己,皮囊后面高高的薄冰围障才是她真实的温度。 都以为她是朵太阳花,朝着太阳笑得灿烂仿佛永远照不进阴霾,好像所有人都认同这一浅薄的认知,但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彭萋又不是装的,她的脸她的眼她的笑都是真的,将敏感与防备藏起来留给自己不需要展示给每一个人,不仅她,谁又不是这个样子呢? 至于温逐流......彭萋是心思敏感想得多,但绝不是以最坏的恶意构想他人的那种防备,况且呼兰城他们已经出来了,她也不用再被迫对里面的事感兴趣,温逐流身上的疑点有没有解释也不在她在意的范围内了,而她本人身上又没什么可图的...... 趁着师兄吃完去河边洗手冯宓也跟了去的空档,彭萋夹着尾巴点着脚尖用她最快的速度,跑路了。 方向就是朝着温逐流指给她的方向,为了安全起见彭萋暂时还没御法器的打算,不过她对自己的速度还是蛮有自信的,比对自己的回复术还有自信,在彭萋蹽得正起劲儿的时候,肩膀被拍了一下,她扭头一看,惊得从半人高的野草梢头栽了下去。 “你,你,跟着我做什么!”彭萋站稳赶紧四处看看除了眼前的这个还有没有别人。 “彭姑娘,你跑着跑着方向偏了,我提醒你一下。”温逐流讨好的笑了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彭萋也就没好意思疾言厉色的质问温逐流尾随在后居心何在,她板着脸道:“什么方向偏不偏,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怕你走迷了路,旸城的方向要往西再偏一些。”温逐流积极的说。 “蹲下!”彭萋突然不由分说的把人往野草丛一按,强调的竖起手指,“嘘!” “路我熟,顺利的话明早就能到旸城。”温逐流跟着蹲下,依然积极地推荐着自己。 彭萋一直眼珠不动机警的竖起耳朵,片刻耳廓微抖,她低喝一声:“趴下!” 温逐流立刻与彭萋同步,趴在了草梗之间,他依然没停下对彭萋的劝说,“我可以御剑带你过去......” “别说话!”彭萋举起勾成爪的五指威胁温逐流,用口型无声的说道。 “没关系,陈公子在天上御剑,我们都已经趴在地上了,草这么高,他发现不了我们的。”温逐流放低了声音。 彭萋想想也是,但还是为了保险起见小声说:“我走我的,你跟过来干什么,师兄洗个手回来发现你我都不见了,肯定以为你把我绑了,小心他找你算账。” 彭萋是当着温逐流的面跑的,但没想到这人竟跟着她一起跑了。 “我走不走,你不见了,陈公子也是要拿我试问的。”温逐流枕着手臂对彭萋道,陈嘉树似乎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这回怕是更加不好了。 才不会呢,彭萋暗暗撇嘴,她有留字条,只有师兄能看的字条,什么言语也没有就遁走,师兄还不得找疯了,留个字条,兴许师兄就半推半就的放过她了。 “那个,你不用等我,我还另有事情,你先去吧!”彭萋委婉的表达出让温逐流赶紧滚蛋的想法,哎,她真是面皮太薄太温柔了。 “我想送送你,你看你又不会御剑。”温逐流极没眼力见儿的爬着往前蹭蹭。 彭萋嘴角一抽,恼羞成怒的手掌一拍,啪的一脸土,“呸,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不会御法器,啊?大眼还是小眼?” 温逐流总算识相的闭上了嘴,但还是坚决不动地方,就是要和彭萋面对面的趴在草丛里。 彭萋感觉师兄与冯宓已经离开了,先是跪起来仰脖望望繁星点点的夜空,在四处看看黑咕隆咚的旷野有没有可以的迹象,然后她猫着腰匿身在高草里走了两步,确定师兄真的御剑离开了这一范围才放心的放开了手脚,没办法不小心不行啊,这旷野中没有天然的遮挡物不好跑呀! “别跟着我了,呼兰城事已了,你该干嘛去干嘛去吧!”这人怎么赶都赶不走,彭萋就要急眼翻脸了。 “我想跟着你,趁我还能见得到你。”温逐流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如此执着的想法,他又没什么要紧的事,当然是想争取一下独处的机会。 这话说得彭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久久不退,她忍不住抱紧手臂使劲搓搓,暗自叫苦,这人什么毛病,别是个变态吧,听其他峰上的弟子说,有些钻研旁门左道的修者喜欢抓小姑娘回去修炼,哇呜!可怕!她是不是该赶紧跑啊,不行呐,温逐流跑得比她快,刚才不就被追上了么。 那么,不如......先赏他一记“不语”...... 彭萋正暗搓搓的要动手时,温逐流又说话了,“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就是觉得你这样的姑娘不该风尘仆仆的赶路......” “我这样的姑娘,该怎么赶路?不用走的不用飞的,难道要用爬的吗?”彭萋手一顿,哭笑不得道。 “应该有人为你遮住沉沙挡住风雨。”温逐流放缓了进攻的步伐,以退为进道:“是我不好,既然你不喜欢,我不该强求的,彭姑娘,你走吧,我不会再跟了。” 彭萋没再说什么,她僵硬的笑了笑,与温逐流面对面的后退几步,将春泥抽出向空中一抛,捏好御行决飞身跃起就要离开此处,温逐流的话一出接一出她听得云里雾里也没太明白说的到底是个啥,但最后那句“不会再跟了”总是听懂了,所彭萋当即决定御法器前行,比起甩大轻功当然还是御法器快,快点离开这个她不懂的小圈圈才是正理。 “噗通”一声,无情的大地狠狠拍在了彭萋的脸上,与其说天不遂人愿,不如说......学艺不精...... 跃上春泥的那一脚,彭萋,踩空了,空了...... “呸呸呸!”彭萋揉着可疼的下巴,使劲的往外吐啃进嘴的草屑。 “擦破皮了吗,我这儿有伤药。”明显忍俊不禁的声音。 温逐流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正让彭萋想起来自己的脸可以说是丢得一干二净了。彭萋像什么都没生过一样站起来伸伸胳膊伸伸腿,其实暗中祈祷遮星闭月好能藏住她红透的脸。 彭萋就当身后的是一团空气,她紧张的第二次跳上法器,还好这次没掉链子,捍卫住了她金丹修士的尊严,脚掌真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2 实的踩上了春泥,彭萋赶紧捏诀像一根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狂野的速度让彭萋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温逐流只来得及提醒了一句“左边”。 彭萋最终落到旸城城外时,人是毫发无损但那灰头土脸的可怜样啊,唉...... 方向上是没出什么大错,不过飞过了平坦的旷野遇上了山丘林岭彭萋没闪避几个回合便成功的从春泥上栽了下来,幸好不是实实在在的摔在地上而是卡在了树上从而保住了她多灾多难的腿,后来彭萋学乖了她在低空飞,摔下来的时候赶紧没命的接“鱼龙跃”,疼痛使人进步,跌倒中学会走路,极没形象的摔了几次彭萋迅速的熟练了御器飞行,从天上看见城池的时候她还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旸城果真名不虚传,远远的望过去都能感受到森森鬼气,看不清虚实,师姐他们会住在城里吗,还是安置在城外?彭萋站在城外抻着脖子往城门里面瞅,期望师姐能感受到她的召唤出来接她,万一像呼兰城那样有进路没出路,她孤身一人可不就得被包了饺子。 哪成想,明善那窈窕的身影真的出现在城门的甬道上,彭萋挥舞着双手张嘴大呼道:“师姐,我在这儿!” “萋萋啊,你可算到了。”明善迎上来,擦擦师妹脏兮兮的小脸儿,心疼道:“这一路遭了不少罪。” “啊?师姐,你知道我要来?”彭萋听着不对劲,赶紧扒在师姐身上,检查四周生怕某人爆喝着跳出来,“不会是师兄亲自来和你说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小伙伴,佐伊赛特给你们跳舞啦,佐伊赛特妖娆的扭动起来……嘤 ☆、旸城 “师兄和冯姑娘不过比你早到一步,又转身出去找你了。”明善拉着师妹的手,给师妹看城门里站在角落的人,“是小温道友先来报得信,说你一个人上路来寻我,我这才来城门等着,却先把师兄等来了。” 彭萋讪讪的,尴尬的笑着对温逐流摆摆手。 温逐流远远地站着,见彭萋安全到了,微微一点头便默默地退开了。 “师姐,你是不知道!”彭萋趁着师兄不在,小腰一叉就要抢先告一记刁状。 “不知道什么!”掩不住的怒火,迅速由远及近。 “嗷!疼疼!”彭萋一边的脸瞬间被揪着提起,她不得不龇牙咧嘴的踮起脚。 “疼什么疼!我还没用力你就嚎,啊?知道怕了?敢一个人扑棱翅膀飞?啊?”陈嘉树怒道。 “真疼,真疼,好师兄,我错了。”彭萋麻利的低头认错,完全没有逆反障碍的立刻求饶。 “你说你,想来旸城找明善你就说啊,跑什么跑!”陈嘉树怒气尤未消,他当时洗个手回来发现师妹跑了,温逐流也不见,真是忧极怒极,看了字条也挡不住火气拔高,“你给我说,是不是那姓温的小子拐带的你,看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不偷跑能怎样,说了你会让我走!”怀柔这路不通,彭萋马上改走另一路,想要有理亮出嗓子就是了。 “萋萋,师兄也是担心你,旸城正乱着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明善赶紧出言调停,劝师妹道:“乖,别仗着师兄疼你,你就可劲儿欺负他。” “我可没欺负他,哼......”彭萋蔫头耷脑的小声嘟囔着。 “好了,萋萋,旸城来也来了,师姐看也看了,现在跟师兄走好不好?你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虽然彭萋咬死不说,但陈嘉树也大抵明白师妹是因为不想去淳西,那舍了送冯宓回碧云馆这事便成了。 “是呀,萋萋,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一走把我和嘉树都急坏了。”冯宓在一旁听了半天,捉摸着是时候出来表个态了,情郎难舍但人家的家事她可不愿意现在就掺和进去。 彭萋抱着师姐不撒手,坚决道:“师兄,你送冯姐姐回碧云馆吧,我就想在这儿和师姐在一起。” “这里不安全......”陈嘉树苦口婆心道。 彭萋将脸往师姐肩头一埋。 明善见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遂对师兄使眼色道:“师兄你就放心的送冯姑娘去吧,吴师兄已经到了,这边没我什么事了,不出意外明后两天我就带着萋萋动身去武王州。” 陈嘉树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被小师妹嫌弃了,二师妹又作了承诺,无奈之下他只能继续送冯宓回碧云馆,那离去的背影萧索又凄凉。 “行啦,人都走了,好好自己站着。”明善拍拍师妹的头,意外的看着发髻样式,道:“咦?这头梳的有进步呀!” “冯姐姐梳的。”彭萋理理碎发,“还不错吧,不知道师兄学会没有。” “冯姑娘给你梳的?”明善笑着打趣道,“看来一个发髻并没有成功贿赂到你。” “我都自觉退出他们的二人世界了,还要我怎样!师姐,你不知道师兄有多过分,眉目传情眉来眼去就差卿卿我我了,我躲都没地方躲,眼都要闪瞎了。” “他们进展到不背人的状态了?上次撞见他们两个的时候,师兄还半推半就躲躲闪闪呢,看来女追男隔层纱这话说的没错。”明善感叹道。 “冯姐姐追得师兄?”彭萋诧异道,“除了她还有谁追师兄?” “有一个就不错了,师兄这种类型的男修少见,而且还不吃香。” 陈嘉树在两位师妹眼里是块香饽饽,三头六臂无所不能,风流倜傥相貌堂堂,但在外人眼里就稍显平庸了,而且他几乎都在料理内事,宗门外务也经常去但多数在后方,哪个女修会特意把目光伸到他身上去,还有,陈嘉树是个操心的,侍奉师父照顾师妹在他心里占的分量较重,外务一结束保准回得比谁都快,这就更绝了他的女修缘了。所以,在没人撮合的情况下,冯宓能相中陈嘉树,且不说她相了多少眼才相中的,这都是天作的缘分了。 “冯姐姐的眼光真好。”彭萋被师姐携着往落脚的地方走,她突然心事重重的叹了口,“师姐,你说为什么师兄有了中意的人,我却在心里偷偷地不开心有小情绪呢?” 明善沉吟道:“说实话,直到现在,我心里还不是很得劲。” “真的?不是我一个人觉得别扭?” “萋萋,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明善不轻不重的叹了口气,挑眉道:“这大概就是姑嫂之间的微妙吧!” “那是什么?”彭萋不解道。 “仅次于婆媳的一种关系,难以言喻......我们在街上转一圈再回去。”明善拉着师妹转进市口的街角。 彭萋一直专注的和师姐说话,这才想起来扫了扫旸城城内的景象,这一扫眼睛就收不回来了,嘴也张开就合不上了。 旸城已经枯萎了。 脚下透上来的死气,这样告诉彭萋。 “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3 没有活人了,一个也没有。”明善为惊诧住的师妹解释道,“拖得太久了,就算最后咒解了恐怕也无济于事。” “还没查出来?”彭萋难以置信,不是几派精英都来了么,人都拖死了还没解决,为祸者这么厉害,那修真界岂不是要乱。 “头绪理出来些,但也不算明朗,关键是这咒怎么解,布画在哪儿了?”明善缓缓道来,说的不急不躁好似不甚在意。 原来是查到术法诅咒这一块了,彭萋立刻想起来自己不管不顾的往旸城跑的另一层原因了,呼兰城的事总能轻易让人联想到不太平已久的旸城,她来不就是为了告诉师姐第一手消息嘛,即便是温逐流知道得也未必有她多。 彭萋连忙附在师姐耳畔,将呼兰城的经过细细学了一遍。 明善垂着眼听完静立半晌,刚要开口说什么,又马上刹住了,挣扎着顿了顿改变口型,终于道:“这件事没人问的话,萋萋你也不必提起,反正明天,最迟后天我们便去武王州了。” “咦?两者没有关联吗,可我感觉单就城里的气息就极为相似呀?一个是城中阵,一个是咒术......师姐,不如你御剑带我上去看看,兴许也是阵法呢......”彭萋不懈的追问。 还有她们干嘛这么急着走呀,若是之后旸城之乱解决了,那岂不是要说成师姐无能,况且她们现在掌握的信息很占优势,不是么...... “不用,你记住我的话就好。”明善不动摇道。 “好的,师姐。”虽然感到可惜但彭萋还是听话的依了师姐的意思。 师姐妹说了会儿话,便回了各门派弟子安置的府苑,那富贵气派比之呼兰城陆府更甚,彭萋没注意看牌匾又跳出门槛,仰头望了望,读道:“一等将军府。” “难怪哦,师姐,是将军的府邸呢!”彭萋蹦蹦跳着又进了门,对在庭院等她的师姐道,“师姐,我们以后也盖一座这样的大院子住,好不好?” “好呀,明天咱们就去寻块好地方。”明善听得有趣,想一想也是有些意动神往,看来她抽身宗门事务后要抓紧赚钱了,既然要住自然不能住那些普普通通的泥瓦砖房,修仙者的居所可是很有讲究的,从选址到构建材料,再到摆设布置......哎,这些年她为名为势奔走不停,最后竟把利字拉下了,弄到现在远不至于捉襟见肘,但也两袖空空。 师姐妹二人边说边往里后院走,这时正厅的门开了,里面以宫忘川和吴远道为首的七八位各派弟子走出来。 “吴师兄,周师兄。”彭萋端端正正的行礼道。 “彭师妹来了呀!”周彻师兄随和的招呼道。 师兄师妹的互相叫了一番,正厅里出来的人就走到了月洞门前与明善、彭萋碰了头,明善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废话的意思牵着师妹便先过了月门往后援西厢去了。 “吴师兄好像有话要说,师姐。”师姐不多作停留,彭萋自然配合响应,她本来也和外峰同门没什么客套话可说,不过吴远道在后面欲言又止的模样和迟迟抬起又失望落下的手臂,落师姐一步的彭萋却是瞧见了。 明善冷哼一声,道:“理他呢,爱说不说。” 彭萋暗道,真是奇了,吴师兄怎么惹到了师姐?恩,还别说,吴师兄在同门中声望颇高,但师姐未必服他,况且吴师兄这人......呃,有点死心眼儿,爆发点小矛盾也就不算稀奇了。 西厢偌大的院子就明善一个人住,因为来旸城的女修只有她一个,给师妹张罗了洗澡水,将脏衣服一扒,人,洗白白。 “师姐,我有种预感。”彭萋惬意的坐在浴桶里,任由师姐拿着毛巾这擦擦那搓搓。 “什么预感?”师妹神叨叨的模样,惹得明善一阵好笑。 “明天会不会一睁眼,师姐就会跟我说......”彭萋撩着浴桶里的水,煞有介事的捏着嗓子说,“萋萋呀,我们被困了,我们出不了城啦!” ☆、问话 “噗,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话?”明善好笑的逗着师妹,道,“萋萋你可别乱说,指不定就成真了呢!” “成真又如何?”彭萋从水中坐起,一拍桶壁扬眉道:“有师姐在,吴师兄和周师兄也在,我可没什么怕的,再者,呼兰城的我能破,旸城的也来试试,有何不可?” “好好好,师姐可就依仗你了。”明善把人提出来包上毯子,往床榻上一抛,“放心吧,旸城塌了也是吴远道和宫忘川最先顶上去,你就安心睡你的觉,瞧你那胳膊腿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啧......” 彭萋一沾床躺下,酸痛感立刻散布全身,困倦袭来彭萋闭上眼就快抵挡不住睡意,挪了挪窝,紧靠着师姐便放任自己安心睡去。 可能枯萎死去的旸城不是一个安睡的好地方,彭萋做了大半宿的梦,一个令人压抑疯狂的梦,好像永远都走不出去的巍峨雪山,如影随形的枯骨成群结队对她穷追不舍,永远都是命悬一线,生不得生死不得死,她知道一切是幻非真但却挣脱不得,只能疲于奔命几近崩溃...... 终于从梦境中挣扎着睁开眼回到现实,彭萋扶着湿潮的额角从床上半坐起来,发现师姐不在屋子里,她晃晃混沌的头,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半梦半醒中听到师姐对她说去院子里练剑,练完剑再去厨房熬过粥回来,听院子里是没有师姐习武的声响了,彭萋下了床倒了昨夜洗澡没用完的半桶水在脸盆里,扑了水洗了把脸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难得闲情逸致的对着镜子梳了好半天的头发,自己抹脸的香脂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彭萋懒得去万象包里翻便直接用了妆台上师姐的那一罐,妆台上还摆着螺黛胭脂水粉。 彭萋捏着螺黛对着自己的两条眉毛比划了半天,最终还是没下去手,又打开了脂粉盒吹吹嗅嗅,哎,香脂快见底了,脂粉还是满满当当,一看就知道师姐平时勤于保养疏于妆扮。 磨蹭了一阵子也不见师姐回来,彭萋只好推门出去到院子里舞着春泥活动了一番,练得正尽兴遂行云流水般的在地上踏出了乾元阵。 “咦?”彭萋一诧,将春泥往地上一点,引着回春之气沿地脉直探过去,还别说,旸城和呼兰城真的有可能是一脉相承呢...... “彭师妹。” 彭萋扭头看到周彻师兄站在院门下,“周师兄,早。”周师兄来做什么? “吃早饭了没?”周彻道。 “还没。”彭萋回答道,她很想客气的说一句进屋喝茶之类的话,但迅速的回想了一遍,房里好像没有能招待人的东西,而且师姐不在不好让外人进屋吧...... 周彻走近几步,扫了眼厢房,轻声道:“明师妹可在?”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4 “师姐不在。”彭萋温声道。 “吴师兄叫你,彭师妹随我来一趟吧!”周彻对彭萋招招手,笑眯眯的模样好像在说,来,师兄带你去看大鸟。 “可师姐不在......啊?叫,叫我?”彭萋一怔,睁大眼睛道:“吴师兄找我?” “快来吧,别让吴师兄久等了。”周彻又上前几步,虽然没有拉上彭萋,但却不容置疑的再次招 招手。 彭萋为难道:“师姐还没回来,我等她一起去......”师姐回来发现她不见了会着急的。 “你先去,吴师兄有话和你说。”周彻眼中透着不耐,带着些强制的意味,“明善我再去找她。” 彭萋看这架势是不去不行了,也不好和同门师兄这样僵着,便只能不情不愿的跟着去了。 “周师兄,吴师兄叫我做什么呀?”彭萋试探的问道。 “你不是刚从呼兰城过来么,问你什么,你把知道的如实作答就是了。”周彻心不在焉的说,他一点都不想领这份差事,虽然现在看似顺利的把人叫出来了,但感觉背后凉凉的,好像明善随时都会提着剑追上来。 原来是呼兰城的事,干嘛神神秘秘好像在背着师姐似的,师姐都不想理这事了,大家都是同门告诉你们又何妨,保证比温逐流知道的多一丢丢让你们领先摘星楼一步总可以了吧! 但当彭萋跟着周彻来到昨日他们议事的正厅外,一抬头正对上站在厅内门边附近的温逐流的默默一瞥时,她顿觉事情并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不妙,彭萋一僵扶着门框顿了顿,有种想回头折返的冲动。 “彭师妹,还要师兄我请你进来不成?” 吴远道的话似是玩笑,听在彭萋耳中却成了冷笑,她还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但要背着师姐总归没什么好事,彭萋硬着头皮走进去,对吴远道行了一礼,然后就自行往周彻身后一站,低着头一声不吭,作鹌鹑状。 人来的够齐全呐,彭萋暗道,昨日在此议事的一个不落,还多了温逐流和季修明两个金丹后生,哦,再加上她自己。 吴远道轻咳了一声,对彭萋招招手,温声道:“彭师妹,你刚从呼兰城过来,大家有些话要问你,你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温逐流不是也在么,还要她再啰嗦一遍做什么?彭萋原以为吴远道叫她来是因为留仙宗与摘星楼消息不互通,呼兰城这方面的情况不想了解的落于人后。 “好。”彭萋点点头,又对周彻怯怯道:“周师兄,不是说师姐也得来么,你怎么还不去叫她?” “呃......”周彻一时语塞。 “她自会过来。”明善自会寻过来,吴远道沉声道。 彭萋是看似无意实则故意的丢出来那么一句,然后就流水账般的开始讲她在呼兰城的经历,讲到第一晚群鬼游街丧服送嫁时,有人出言打断。 “温逐流是怎么进的房间,你什么时候醒的?”问话的是摘星楼的高彦,是与明善、宫忘川同届的青竹榜探花,他坐在椅子上寒声问道。 这是什么鬼问题,搞得像是在对她和温逐流的口供似的,彭萋不认得高彦,但摘星楼只有高彦一个人坐着,她也就明白此人是类似于吴远道的地位了,呵呵,臭一张脸吓唬谁呢? “我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彭萋心不在焉的低头编着腰间垂下的丝绦,显然不买高彦的账。 “不知道?你这般遮遮掩掩是不是心里有鬼!”高彦厉声道。 神经病,彭萋默默道,更加专心的摆弄起衣带丝绦。 “高道友,你的威风收一收,彭萋是我留仙宗弟子。”周彻出言道。 “哼!”高彦冷笑道。 “彭师妹,你把事情说的再详细些。”吴远道淡淡道。 “吴师兄想知道什么详细的,直接问就是了,知道就知道,不知道我也编不出来,何必偷偷摸摸的把我叫过来,让一帮外人审我。”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她彭萋又不是豆腐做的,谁要白受着委屈识大体给一群没把她放在眼里的人看! “彭师妹,不要任性。”吴远道皱眉道。 哦,你们呼来喝去是正常,她回一句就是任性,好棒棒呦! 一时气氛有些凝滞,半晌,宫忘川看不下去,对彭萋道:“彭姑娘误会了,我们都觉得呼兰城的事绝非偶然,与旸城必然有重重联系,小温道友对术法一知半解说得不甚详细,所以才找你来的。” “彭姑娘请看,旸城的城建可是布置了阵法?”宫忘川起身走到厅中的圆桌前,对彭萋道。 圆桌上的沙盘是旸城的缩影,彭萋依言上前歪着头看了半天,道:“有点痕迹,但不明显......” “这是诸位道友多次探查城中地脉画出的纹路,可与呼兰城的类似?”宫忘川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展示给彭萋,问道。 彭萋拿过画着复杂纹路的纸,仔细和沙盘比对,季修明在旁嗤笑道:“不会有错的,我师兄和你师兄都反复检查过了,不会有错,你再看又能看出什么来?” “你胡说!”彭萋抬头,瞪着季修明道:“我师兄根本不在,怎么会检查过这东西!”她还是觉得这些人在别有目的,不完全像宫忘川说的那样轻巧。 “哦,你身后的两位不是你师兄了?”季修明道。 彭萋顿了顿,干巴巴的说道:“那是大家的师兄,不是我一个人的师兄。” 众人:...... “我看不出来有什么相似的地方,而且,这个我看不太懂。”彭萋晃晃手中的纸张,对宫忘川道。 “哈,呼兰城你能破,到这来就看不懂了?”高彦冷笑着,重重一拍扶手,道:“你们两个小鬼昨日进城,万鬼随后便拔地生起半夜作乱,早上又封了城,今天不把自己聊干净,谁也别想走出这里!” 原来她昨晚的玩笑话真的应验了,昨天还能出入自如,今天就都被困在旸城里成了翁中人了,彭萋暗暗吃惊。 “姓高的,你恐吓谁!” 正厅的门被一脚踹开,明善周身真气涌动,柳眉倒竖,扬手指着高彦面带煞气的怒骂道。 ☆、直言 宫忘川和周彻见势头不妙,连忙充当和事佬又拉又劝,好悬那两人没当场动起手来。 明善往粥里加了道肉丝花样,所以在厨房折腾了好半天,才盛好了粥往回走,屋子院子都不见师妹,等了好一阵也不会来,她才一路找过来的,正好听到高彦发出那生活不和谐的死动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吴师兄真是的,师姐又不是远在天边,这种事瞒得住么?真是一叶障目,彭萋暗暗吐槽吴远道做的不妥当。 昨日从听说彭萋找她来开始,明善就利索的撂了挑子,旸城的事务就没再管过,听到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5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5 他们被困,先是冷冷的横了吴远道一眼,才去打量师妹安好。 “连逢此突变绝非巧合,必须让他们说清楚,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吴远道对明善说道,眼却看着别处,他叫彭萋过来也是想尽快证她清白,也知道背不背着明善,明善也是不会高兴的,但他还是鬼迷了心窍选择了能拖一时是一时。 “所以你们就掩耳盗铃?恩?我师妹的事我还听不得了?”明善冷笑道。 “明师妹!”周彻提醒明善注意分寸,好歹在外人面前给宗门首座大弟子一些颜面。 “我这师妹年幼天真,很多事她看不清也看不懂。”明善抚着师妹的手,幽幽道:“你们想问什么可以问,但谁要是逐字逐句的给她乱扣帽子,可得先问我依不依!” “彭姑娘能否画出呼兰城的阵型和陆府的阵眼,给我等一观?”宫忘川抢在高彦的冷嘲热讽前把话问出来。 彭萋为难的抿抿嘴,摇头道:“画不出来,太复杂了我根本记不全。” 宫忘川有些失望,他本来期望能从彭萋这里得到灵感,好能助大家走出瓶颈。 “彭师妹既善此道,后面的事可要多献言献策。”吴远道总结道。 吴远道态度暧昧倒是有几分置身事外,宫忘川是明显的急着解决问题,而高彦么,呵呵,此人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想坑人”了,比如,他就对在呼兰城的四个人做每件事的动机、细节刨根问底,陈嘉树和冯宓他想问也问不着了,就把劲儿都使在了彭萋和温逐流身上。 “你说你被温逐流拉了一把才进了陆府的厅堂,然后看到了阵眼?” “他拉我是为了躲怪,至于怎么进的厅堂,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彭萋耐着性子,纠正高彦歪曲她的陈述,大概是师姐往她身后一站腰杆忒硬,高彦自觉坑她坑不动,便视线转移到同门师弟身上了,真是六亲不认。 不过话说回来,在外人看来单就呼兰城这件事她和温逐流的嫌疑少不了,再加上旸城一夜封城,这样想也是常情。 “温师弟,你说这小丫头解完阵就昏过去了,那么之后的时间空档,她证明不了你在哪儿,你证明她的也不可信。”高彦幸灾乐祸的对温逐流道,显然他对自己捕捉到的蛛丝马迹很是满意。 当年青竹秘境,高彦跃上摘星楼首座弟子的位置,正经出了一阵子的风头,只是此人尖酸狭隘并且近几年境界停滞渐渐归于平庸,心态爆炸装也不装了开始明目张胆的打压楼中的后起之秀,天赋迥异青云直上的温逐流就是其中之一。 高彦抓住这一点虽然动机不纯但也不无道理,让这场同室操戈的戏继续演下去说不定真能逼问出点什么,有人便怀着这样的心思静静的旁观着摘星楼的内部矛盾。 “那个......我没昏过去。”彭萋小声冒出来一句话,引得厅内众人纷纷侧目。 “哈,怎么,串词串差了?”高彦阴阳怪气的叫道。 彭萋不为所动的环顾四周,认真的说:“我只是太累闭上了眼睛而已,你们想要我和他相互证明什么,他好心扶着我没让我趴在地上,还抱我出去交到师兄手里。”她可是实话实说,谁也别想套路谁。 高彦不住地冷笑,“你没昏,不也是闭着眼睛......” 闭着眼睛就无法证明扶她抱她的人是温逐流,彭萋知道高彦想这么说,但她也有话要说,“眼是闭着的,可感官还在,大家都是修行之人,闭上眼也是可以感知的呀!” “他!”彭萋指着温逐流,“偷偷捡了我的簪子,到现在也不主动还给我。”这总可以证明感知与事实相对应了吧,而且重点是,温逐流,赶紧把簪子还回来。 “什么簪子?”问这话的是吴远道,他瞥了一眼明善。 彭萋这话一出口,若是和温逐流对不上,可就把祸端引回自己了,但明善知道师妹不会乱说话的。 “就是一根镶着玉梅花的簪子,样式很普通。”彭萋道。 “你在祁连寨买的那根?”吴远道对明善道。 “恩。”明善淡淡的应道。 “难怪没见你戴过。”原来是给彭萋买的。 “你趁早还我,否则下次见了摘星楼楼主我就让他赔。”彭萋下巴微扬,手臂一抱对温逐流下了通牒。 “你的簪子都摔坏了......”温逐流支支吾吾道,“我买支更好看的,初春君子宴的时候赔给你......” 众人,无风凌乱,目瞪口呆...... 明善:终于看明白,师兄,你在呼兰城怎么不以绝后患? 陈嘉树(千里传音):有我严防死守他不敢放肆,这回怕是说漏了嘴吧! 高彦:英明神武的我竟然觉得自己的反派之心有那么一丢丢不合时宜,怎么办,急。 季修明:不知羞耻! 彭萋:簪子还挺值钱的,能要回来当然是要回来,过日子不能太败家...... “我就要我的那根,赶紧还我。”彭萋已经走过去,手掌伸到了温逐流面前。 温逐流无法,只得从怀里掏了半晌,久到彭萋都忍不住想提醒他万象包挂在腰带上了,他终于掏出了那根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秘下的簪子,簪尾上撷秀的玉梅花残缺了一瓣。 高彦狠狠瞪了温逐流一眼,却再无话可说,只得作罢。 众人静默片刻,才陆续开始继续讨论消灾之法,明善朝着吴远道的方向对空气道:“早饭还没用,我们先回去了。” 吴远道端茶盏的手一顿,“那快去......”末了,又对彭萋加了一句,“彭师妹受委屈了,快快回去用早饭。” 这话听得彭萋眼角一抽,怎么感觉吴师兄有一种向叫做明善的恶势力低头的意味,话音里里外外那股息事讨好的味道确定不是她嗅觉失灵了? “今天也要巡城,我看彭师妹就不必去了,巳时我让周师弟去西厢叫你。”吴远道的目光落在明善的侧颜上。 “再说。”明善淡淡的扔下一句,人已经起身领着师妹出门了,其实被困旸城她一点都不着急,虽然高彦这人是摘星楼的糟粕还是精华尚有待商榷,但留仙宗和繁花谷弟子中的佼佼者宫忘川与吴远道可都在,随她躲懒也无妨。 “师姐,旸城你真不管了?地脉阵图都画出来了这记大功可就要白送给他们了。”一出正厅的院子彭萋就加速疾行,改为她拉着师姐往回走,边走边不甘心道。 “又能如何,吴远道人都来了。”明善撇嘴道,“怎么,莫非萋萋有法子?” 彭萋回到厢房赶紧将房门关上,窗户也一一瞄了一遍,桌上放着一只紫砂小锅,里面盛着雪菜肉丝粥,彭萋二话不说端起锅让师姐拿着,自己又扯下桌布,蘸着茶水在桌板的漆面上飞快的画起来。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6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6 宫忘川给她看的地脉阵图,比之呼兰城的城中阵无论从复杂程度还是难度上高出得都不是一星半点,她没能多看上几眼,又经历了一番扯皮,现在趁着记忆新鲜得赶快画下来加深印象。 明善半是无奈半是纵容的笑叹道:“你呀你......” 看一眼看不懂,那就多看几眼,彭萋兴致勃勃的搓着手目光不离桌上的水迹,嘴上说道:“师姐,这图是谁画成的?” 明善自己从小锅里盛了碗粥,慢条斯理的喝着,“宫忘川捉刀,吴远道也懂一些。” 看来宫忘川在术法上不虚呀,彭萋捏着下巴暗暗道,旸城的问题在于祸端是埋在地下,而不像呼兰城表面就能看出来,地脉一般修士都会探寻,但能整理成这样一幅图,可见其功底。 “萋萋有意插手旸城这事?”明善问道,她是有意放手,但如果师妹对此有兴趣,继续参与也无妨,毕竟现在出不去哪儿也去不了。 “切,我会上赶着揽这种活儿?”彭萋头不抬,手上的动作慢下来时会咬着嘴唇,挑眉道:“我看出来的他们不会看不出来,我能想到的他们怕是早就想到了。”至于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呵...... “冯姐姐说呼兰城陆府和珑陵江氏有渊源,而旸城离珑陵这么近,江氏弟子什么反应都没有吗?”彭萋问道。 ☆、黄泉之火 明善面露古怪,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他们......根本不管这些。” 珑陵江氏说是修仙世家,行事之间却怎么都看不出有正道的样子,珑陵地域内有灾有祸从不会施以援手,甚至门下弟子在珑陵嚣张横行,恶风盛行,按理说江氏这般作为别人管不了说不得,三大宗门留仙宗、摘星楼、繁花谷总是该过问的,却也多数回避少有问津,私底下都在传是因为忌讳出身长白的春见老祖,说来也奇怪,春见老祖的传言神乎其神,本尊却极少现身珑陵境外。 “我觉得就是他们搞的鬼,否则还能有谁。”彭萋滴溜转着眼珠,“一句话也没有,珑陵江氏还说不得了?” “只是怀疑有没有真凭实据,而且游走在珑陵外的江氏弟子很少。”明善喝完一碗粥,伸手探向锅腹感觉粥不太热了,便将火系真气从掌心传入锅内,不出一会儿又是热气腾腾的一锅了,“我倒不觉得一定是江氏所为,现在把帽子暗暗扣江氏头上还不是因为始作俑者连片衣角都没抓住,他一定就在城内,只是他藏的太好了,我们没找到而已,否则怎么会像是有机关一样,城说封就封。” 彭萋默默地演算个不停,明善亦静下来等着她,大概过了有一个时辰,彭萋猜渐渐有收尾的意思,明善也估摸着周彻也该来了,便盛好她一直用真气温着的雪菜肉丝肉给彭萋端到手边。 “萋萋记性那么好,这回总该刻在脑子里了,快歇歇把粥喝了。”明善搅着白瓷小勺劝道。 彭萋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抹掉桌上潦草杂乱的水迹重新铺好桌布,乖乖喝起师姐给她熬得粥,边往嘴里送粥边含糊的说:“师姐,一会儿周师兄过来叫你,你就带上我去凑个热闹吧,万一吴师兄他们一直不得要领,咱们也别干等着现成的。” 明善思忖了一下,道:“那好,萋萋你多吃些,这一天有的忙了。” 不用师姐说,彭萋自己就去锅里又盛了一碗,抱怨道:“师姐,我想起来了,必须在你这儿再告师兄一状。” “再告一状?哈哈,他这一路惹了你多少回,快和师姐说说。”明善笑道。 “来之前我和师兄都商量过了,出门要多赚钱不要浪费,可呼兰城我们杀了一路,灭了不少鬼,师兄一个都想不起来炼消,师姐你也知道,鬼那东西不赶紧炼消,晚一步就没尸体可摸了。”彭萋无比惋惜道。 “他年纪大想不起来,你替他想着点嘛,他不炼你炼就是了。”明善笑的扶额,偏着心给他们兄妹断官司。 “我哪能腾出手来!”彭萋煞有介事的比划道,“我能有命出来就不错了,师姐你是没看到,那可是吞鬼,差点就把我吃了!” “哎呦喂,萋萋,这回师姐带你,摸尸体保准一个不拉的摸个遍,我们萋萋小红手,说不定还有惊喜掉落呢!” “明师妹,可梳洗好了?”周彻的声音从房外传来。 明善扬声道:“这就好!”捡了碗勺收进空掉的锅里,又翻了条帕子出来给师妹拿着擦嘴,再对镜补了补唇上的胭脂,姐妹俩方才出了门随了等在院子里的周彻去巡城。 巡城兵分三队,留仙宗、摘星楼、繁花谷各带一队,明善携着师妹的手跟在吴远道后面好不清闲。 彭萋小声问道:“既然都没有活口了,师姐你们一直留在这儿做什么?为什么不把城墙扒了,一把火......”都没有人需要救了,还费什么劲? “为了真相,很多人就是为了求而不得的真相有着不可控制的好奇心与胜负欲。”明善道。 可这真相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旸城而已,又不是师门和家乡,真不真相有什么好在意?彭萋不以为然的暗想。 “师姐,阵眼连个都没找出来吗?”连她在桌子上画,都画出了个大概。 “大致定下来几个点,再往前走路上会遇到的,到时候指给你看。”明善知道师妹对术法有几分兴趣。 “想要出城就必须得破解旸城的谜团才行,这是在逼我们啊,不过这样也好,满城生魂往生有望不必魂飞魄散了。”彭萋打量着街道两侧紧闭的门窗和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摊位。 不知大家是之前各怀心思人心不齐,还是现在有压力就更有动力,很快巡城的三队就汇合了,又一起在城中心转着圈商量着撤掉了几个疑似阵眼的点,最后只留下两个,就在众人冥思苦想之际,上空传来的顿挫的撞击声。 众人面面相觑,静默的听着利器劈落声想了半晌,吴远道沉吟道:“有点像定西峰峰主的丹霞剑气,还有......霜露峰峰主?” “还有文极峰峰主的流光剑气。”明善侧耳听了片刻,说道。 宗门这么快就知道旸城封住了?还派了峰主过来营救,啧,也难怪,放眼四周可都是各门各派明日的太阳,跟永远留在呼兰城的那些弟子自然是不能比的。 筛选出来的两处疑似阵眼的地方相隔不远,都已经搭起了阵台,彭萋采花扑蝶似的来回跑着看,地上摸摸台上也摸摸。 “你捣什么乱,碰坏了担待得起吗?” 彭萋一缩手,扭头看到季修明趾高气昂的背着重剑正用下巴对着她,彭萋眼中浮现嘲弄之色冷笑一声,难道繁花谷的弟子这么团结友爱,这种人到现在还没被踩碎骨头?可惜季修明没投胎到摘星楼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7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7 ,否则高彦还能好好教他做人。 当着季修明的面,彭萋挑衅的用力拍了两下阵台。 季修明更来劲儿了,指着彭萋道:“人没什么用,还净添乱,哎!你......” 彭萋一拳捣过去,推得季修明后仰着踉跄,推完人便腰一掐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一副“你再说一句试试”的态度。 “你,你个死丫头敢打我?都看到了是你先打我的,别说我欺负你......”季修明捂着胸,抖着一只手往彭萋脸上指。 彭萋抿着嘴上不说话身体却很诚实,飞起一脚正中温逐流腹部,那速度快到只能看到虚影晃过。季修明不能再伸着他那可恶的手指了,他痛呼着扭曲着脸弯下腰。 死小子,说话之前也不好好照照镜子,谁你都敢惹,谁给你惯得以为人人都要忍你那鬼脾气, 啧,也不骂你就是揍你!揍! 周围修士都忙着看天上的动静,没谁注意他们这边的小打小闹,注意了也就是多扫一眼而已,季修明气歪了脸就要伸手去拔背后的重剑,彭萋乐见其成,早就等这一刻了,早有准备的她快人一步的抽出春泥照着季修明的脸一棍打下去。季修明剑还没□□,只能勉强一躲,肩窝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领子上的布料粉碎,火辣辣的疼。 “不好!起火了!”有人大声道。 天上噼里啪啦响得热闹,旸城东区竟浓烟滚滚火光大作。 “是黄泉之火,它在自毁!”周彻失声道。 想必是外面动静太大,旸迟早要被打开缺口,黄泉之火焚遍黄泉,这把火的燃起□□裸的昭告着城内的修士,游戏玩着太无趣,直接进入到最后环节,同归于尽。如果黄泉之火燃遍全城之时外面的二位峰主还没破开缺口,城内的这些人就危险了。 吴远道与明善对视一眼,各自亮出了法器。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还有你!”季修明双手握着中间立在地上,目光狠狠地转向另一边的温逐流。 “萋萋。”明善沉声唤正玩“过家家”的师妹过来。 彭萋的目光落在温逐流握住剑柄的手上,顿了顿,应师姐的话乖乖归位。 “诸位道友,不可坐以待毙,速速随我破城!”宫忘川举起盘龙杖大声喊道。 众修士纷纷祭出法器竭尽全力照着上空有劈斩之声传来的位置输出,彭萋跟在师姐身侧没有用回复术而是想方设法提高伤害,黄泉之火蔓延的极快,浓烟几近蔽日的时刻,甚至还响起了一阵惨 叫,有人受伤了。 最后城里城外齐心协力终于破开了一道缺口,周围已经是火舞缭乱火光冲天了,彭萋被呛得直咳嗽,又不慎浓烟入眼,只好用手去揉,再一抬头模模糊糊的看着火星浓烟遮天蔽日,感觉师姐将她捞起来腾空而去。 黄泉之火燃尽了整座旸城,最后一点火星消失后,大片焦黑废墟呈现在逃出来的众修士面前,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留仙宗接到了陈嘉树从呼兰城传回的信,递到了宗主手中,呼兰城倒是其次但其中蹊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旸城,又可能涉及到珑陵江氏,宗主放心不下便马上请定西峰与文极峰两位峰主前去协助爱徒将战线无限拉长的旸城之事速速解决。 在旸城倾覆之时逃出来的众修士有伤无亡,凡是沾上黄泉之火最轻就是蚀骨,即使性命无虞,伤势惨重也是避免不了的。 ☆、放下 高彦失去了一条手臂。 翻着面被黄泉之火的火舌撩了个遍,寻常的伤药包扎根本无用,高彦只能面色森白的咬着牙忍着蚀骨之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右臂被腐蚀殆尽,顿时万念俱灰,再也不管血流如注的伤口,仰天凄厉的悲啸。 高彦的实力不弱,可能比不上明善、宫忘川、吴远道,但比之周彻还是要稍强的,被困的人当中却只有他伤得最重还伤成了残废,要说单单是个意外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高彦被人阴了?这话说出来任谁听了都要点头相信的,但谁能阴的着他呢?高彦为人嫉贤妒能尖酸刻薄,得罪过得人可多了,上面的人不屑他,下面的人表面奉承内地里暗恨他,也许就是他们摘星楼的几个弟子生了龌龊,你一手我一脚的,但众人又瞅瞅温逐流等几个摘星楼的金丹小子,这几个......捏成一堆儿也不够看,何况高彦敢那样为人自然是加倍的谨慎小心。 那么,几个高配修士的嫌疑就比较大了,比如,与高彦常有不愉快的明善。众人的目光陆陆续续的落在明善身上,马上暗骂了一句荒谬打消了这个想法,明善这个人受到的非议,除了她性格中异于寻常女修的强势以及不屈从于规则之外,其他的大家不承认但也心知肚明,所以,从内心出发讲实话,他们还是觉得明善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她根本不屑。 悲啸戛然而止,高彦低头踉跄着脚步低声呢喃了几句,谁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见高彦一抬头神似疯癫,甩起剩下的一条胳膊大步朝南走,众人愣神的功夫人已经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胜唏嘘,想来高彦是大受打击想一个人找个地方静静,就连摘星楼的几个弟子也没人跟着追上去,都默默地杵在那儿没有反应,最后还是温逐流领了头谢过了前来相助的二位峰主,颇有风范的与各位一一作别,方才与同门匆匆离去。 临走前温逐流还不忘瞥了一眼彭萋,那一瞥,角度刁钻,幽暗莫名复杂难测。 而被盯上的彭萋呢?正乖顺的睁大眼睛等着师姐与两位峰主交谈完毕,师姐要求先走,不留下来处理后事,理由是,受不了荒郊野外幕天席地的艰苦。 这个理由......有点说不过去吧,说出去也不好听吧,彭萋有些担心想,谁知,两位峰主二话不说欣然应允,文极峰峰主还甚是理解的对师姐点点头,然后捻着黑白掺杂的胡须移过目光看了她一眼。 可能是,她无意中当了一把盾护?彭萋赶紧对着文极峰峰主咧嘴笑笑,但师姐要先走也确实因为她,舍不得她在这种地方吃苦受累,否则师姐即便再厌了也会站完最后一班再走的。 “师姐,你以后一直带着我吗?”师姐御剑在云端穿梭,彭萋坐在师姐脚下。 “当然,我是你师姐呀!只要你想走哪里都会带着你的。”明善理所应当的口气。 “那师姐,我知道你疼我,但宗门的是我也可以帮你的,我怎样都没关系的......”彭萋仰头望着师姐,煞是有几分可怜,旸城的事虽眼瞅着是要烂尾了,但师姐忙了大半程,最后没收尾就走了,有始无终,宗门弟子功绩上就少了一笔,那不就是白忙活了。而且她自觉有几分用处,从小由师姐教养到大,心思路数都相互知晓,一起出宗门任务的话,她肯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8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8 定能对师姐有所助力。 “傻丫头,可不是因为你。”可不全是因为你,明善摇头,缓缓道:“是我腻了。” “腻了?”腻了什么? “这次刚到这儿我就后悔了,后悔没和师兄一起带着你出门游历,想想都快活自在。”明善的衣袂徐徐翻动,“这才多少年,我就不得不认下这个道理了,萋萋啊,师姐原来也不是多有出息的人。” “师姐是厉害的人,师姐是有我们的人。”彭萋爬起来抱着师姐的腰,与师姐脸对着脸说道,“什么样才叫有出息?为什么要做有出息的人呢?” “有出息么......”明善顿了顿,略微一思索,道:“就是有着强烈欲望和野心,并且还能实现的人。” “师姐想实现什么?”彭萋眨眨眼。 “最开始,我想做第一人、人上人,我想名扬四海威震八方,谁都要给我师父、师兄、师妹八分颜面,我要天下人想起留仙宗穿云峰不再轻视一笑,提起师父不再不以为意。”明善蹙着眉头,越说越激动,她抓着师妹的肩头,道:“人人都笑师父枉顾根骨天赋执迷仙道不回头,为什么不怨天......”怨这天,玩弄着师父,给他希望,让他升至炼虚之境,给他绝望,肉体衰朽,空有境界威力毫末,从没经历过全盛就直接进入了暮年,天劫,师父渡得过去吗,还不如,给个痛快。 彭萋一把捂住师姐的嘴,堵住了后面对天不敬的话,小心翼翼的往天上瞄了瞄,心惊未退的小声道:“师姐!这种话说不得。” 不敬之语让天听到了,降下雷霆之怒,不仅今生运道大变,之后的几生几世也会被牵连其中。 明善执拗的僵了半晌,突自苦笑一声,道:“一时兴起口号喊得响亮,却是没有耐心走到最后了。” “师姐,你想要什么,我和师兄都会帮你的。”彭萋担心的看着师姐,“我们专心修行历练我们的,等到了化神、炼虚的境界,我们自然就是人上人,自然名扬四海威震八方。” “正是半看开半放下,我才抛下俗事。”明善神色复杂,有放松也有不甘,她幽幽道:“在修为武道上我是风光,但也不得不承认很多地方我不如宫忘川、吴远道,我知道我哪里不如他们,可我不愿意学更不愿意改。” “而且,就算我修为武道再领先,出再多的力做再多的事,我也不会是宗门首座弟子,下一任宗主也不轮不到我当。”明善喃喃道,“追根到底,还是因为我不是那样的人......” 曾以为实力可以证明自己,实力可以让自己被承认,却没有单纯的去走自己的路,而是跳进了根本不适合自己的旋涡,空有野心没有决心,眼馋顶点却不愿低身俯就,终究,明善停止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放下了自以为应该拥有的东西。 原来师姐想过当宗主,那少说也得几百年以后的事了,不过,也未必......彭萋温言道:“等师姐无人能敌,想要什么拿过来抢过来便是,现在不必委屈自己为了不相干的人心烦。” 彭萋明白师姐的心情,她扳着师姐的脸正色道:“师姐,你以为不给宗门跑腿打白工你就不是留仙宗的首席弟子了?就会抹掉所有成就了?哈,没有你,宗门弟子谁能拿得出手,谁能压繁花谷、摘星楼弟子一头?至于其他的,师姐,是你迷障了,难为谁都别难为自己,我们想要什么都是自己去拿,不需要谁赋予。” 明善微微失神,略一迟疑,紧接着抬起双眸唇角微扬,拉下师妹的手在掌心轻轻亲了几口,眉目渐渐柔和,道:“是师姐满腹牢骚,好不容易有个人听,才一时迷障了,萋萋爱操心,可千万不 要太过挂怀。” “都过去了,早该过去了。”明善对师妹轻笑道,“入世后这些年我们姐妹聚少离多,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师姐带你去闯荡,一样的光耀师门。” 彭萋一听,瞬间绽放无比灿烂的笑颜,欢喜道:“对,我们做自己的事一样的光耀师门,让师父他老人家安心养老。” “等师兄从碧云馆回来与咱们汇合,就从干几票大的开始,有萋萋的治疗回复术在,我看像腥风岗的九阴麒麟,赤枝大漠的紫木苍狼,金汤峡的七色鹿,咱们兄妹三人就能解决掉。”明善扬眉意气道。 “真的吗,师姐?”彭萋拍这手垂涎道,“听说金汤峡的七色鹿肚子里可能会摸出来至宝碧玺。” “眼馋吧,在武王州等师兄回来,咱们就去金汤峡。”明善计划着说道,“这些年师姐疏于对你的教导,路上好好练练你。” “哎,师姐,就等着看我给你露几手吧,你不在的时间里都不知道我学成了多少高深技法。” “师姐好遗憾呢,竟然错过了萋萋这么多事情。” “没关系,师姐不是说了嘛,今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们兄妹一起闯荡......” “然后选一处好地,盖一座萋萋喜欢的大院子。” “师姐。” “恩?” “师兄会回来吗,师兄他会不会不回来了,他有了喜欢的人会不会离我们越来越远?” 明善揉揉师妹胡思乱想的小脑瓜,“怎么会,还没到他不回来的时候呢,就算他成了家也还是我们的师兄,这一点任谁也改变不了。”只是若师兄和冯宓结成道侣的话,冯宓是碧云馆弟子,他们结合后不能住在穿云峰必须要另辟洞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废,标题废orz ☆、觅宝圈 “那师姐有喜欢的人吗,也会有想时时在一起的人吗?”彭萋弱弱道。 明善一怔,半晌淡淡的笑着回避了师妹的问题,道:“会有许多人喜欢萋萋的,萋萋会有心上人会有朋友,最终萋萋也可以一个人行走在世上。” “我不要。”彭萋一口否决,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明善好笑道:“不要什么?”这孩子真不忍心和她说的太现实,但明善不像陈嘉树,她从不说什么哄骗的话去包裹师妹,哪怕会让师妹多了几层心事。 “我不要心上人,也不要朋友,我只要师父师兄师姐,才不要什么奇奇怪怪的外人掺和到我们之间呢!”彭萋大声道。 “你呀......”明善不赞同的摇着头,无可奈何的戳了一下师妹的额头,终是没再说话。 明善有分寸,但也是个富有激情具备冒险精神的人,她怎会耐得住性子扎进城镇里逛街逛个没完呢?领着师妹在武王州看了一圈的衣裙配饰,便迫不及待的以武王州为中心四处扫荡妖气鬼气给师妹练手,之前是她耽搁了,今后一定要继续手把手的教导师妹,战斗力要向她看齐,以防日后她和师兄照顾不到的地方师妹挨了欺负。 彭萋做起事来看上去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9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29 和她师兄陈嘉树很像,稳重仔细,武技招式也都是规规矩矩的,其实不然,她也有像极了师姐明善的一面,或者可以说,彭萋神形随了陈嘉树,骨血却是被明善深深影响着。 当陈嘉树从碧云馆的温柔乡脱身,匆匆归来与师妹们汇合时,武王州方圆几百里近百年来第一次如此风平浪静,别说鬼影了连妖尾巴都逮不着,陈嘉树眼睁睁的看着意犹未尽万象包鼓鼓的两个师妹两眼放光的围上来,不由分说的将他两只胳膊牢牢一挽架着就御剑往金汤峡去,路上不停地在他耳边念,七色鹿好值钱的说,嘤嘤嘤...... 明善:萋萋的奶妈已经操练合格,还差一个输出,师兄上! 彭萋:拜托了,师兄! 金汤崖之旅陈嘉树目睹了小师妹从一板一眼稳扎稳打,毫无过渡的跳跃到兵行诡道剑走偏锋,整个过程看得他心惊肉跳,以至于有几招都打偏了,首先,金汤峡、腥风岗这些地方都是十个各个属性搭配的修士组成觅宝小队才进来斩杀高阶妖兽取骨摸宝的,他所知道的最少也要七个元婴修士,他是元婴境界,明善刚入化神之境,没错,是有个当时无两的治疗属性的修士在,但萋萋只是个初出茅庐的金丹中期,贸然进入金汤峡还是相当危险的,所以陈嘉树虽然依了师妹的意思进了金汤峡还找了头七色鹿下手,但实际上他一直做着随时拎起小师妹跑路的准备,至于二师妹明善,额......明善修为境界都比他高,跑得肯定比他快。 兄妹三人找上第一头七色鹿下手时,陈嘉树全程带着满脑子的后顾之忧,略有拘谨的打着七色鹿享受着二师妹令人眼花缭乱的拉仇恨手法以及小师妹的治疗恢复,整个过程跌宕起伏惊险刺激,最后以凶悍闻名的七色鹿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抽搐着,奄奄一息还在试图垂死挣扎,而陈嘉树也被小师妹玩的几手花样吓得终于忍不住按了按胸口,然后这一按再一看手就离不开胸口了,他瞳孔放大的不能再大近距离观看了一出姐妹凶残接力砍鹿记,明善和彭萋挥舞着法器对着战斗力微乎其微的七色鹿一顿砍,期间还迷之对视一笑,然后砍的更起劲儿了,当时陈嘉树颤抖着嘴唇什么话也没说出来,脑子里只浮现出两个词语,“不忍直视”与“丧心病狂”...... 怎么办,他发现这姐妹俩凑一块儿,明善好像比以往更凶残了,还传染给了萋萋,陈嘉树纠结的移开了目光,不去看对着死透的七色鹿拥上去的姐妹俩,敏捷迅速的割鹿角、剔骨、摸腹宝。 彭萋:虽然没手红到摸出至宝碧玺,但出了几块上品的定睛金,还有鹿骨鹿角,再算上皮毛筋腱等零碎,这一趟绝对不亏,算不上血赚也能称得上是大赚了。 明善:一头鹿打了小半天,啧,有待提高有待进步,师兄,您这伤害输出跟印象中的大有差异呀,真真是让师妹刮目相看...... 陈嘉树:......被你们姐妹俩吓得手滑,怪我喽? 洗劫了一圈金汤峡,又去了腥风岗一番扫荡,从刚开始的生拉硬磨,到后面的所到之处妖兽奔逃溃散,一直杀到兴致缺缺万象包满满兄妹三人才停下手,至此,三人的名声在“觅宝圈”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地而起直冲云霄。金汤峡与腥风岗因高阶妖兽遍地走而被称作觅宝之地,斩杀妖兽从而收集珍材异宝的速度之快,令修真者垂涎,但其中凶险程度让大多数修真者望而却步,穿云峰师兄妹只有三个人啊,跟觅宝小队的标配相差甚远,竟然如入无人之境,斩杀高阶妖兽摸宝取骨如探囊取物,“觅宝圈”参与的修真者虽小众,但不妨碍整个修真界对此小众活动的关注,明善早有威名,人们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陈嘉树和彭萋却是由此走进了大众的视野,毕竟谁心里都清楚,单单一个明善并不足以在觅宝之地来去自由。 觅宝所得之物寻常物件又用不着的就近寻了异宝阁分舵寄卖,品级上乘的就各自收好,兄妹三人在斩妖觅宝上暂时收了手,便一路云游狩猎,朝着南边摘星楼的方向去了。 转眼又是一年,初春,摘星楼做东设下君子宴,东至穆丹乌拉,北至柔栖,西至青德坝,当世修行仙道之才俊皆可前来赴宴。 “摘星楼不发请柬,那岂不是谁都能来?”彭萋问师姐道。 纯修真者聚集地之一红浦庄是仰仗摘星楼而形成的,红浦庄最大的食肆占据的得有主干道的小半条街,此时彭萋正和师兄师姐坐在二楼吃着花生瓜子糖糕水果。 “就是谁想来就来呀,说到底这宴会还是给活跃于世的修士准备的,大家一起论论道演演武热闹热闹,像师父、宗主那种境界那种辈分的就是发请柬也是不会来的。”明善转着果盘挑了一枚心仪的果子,“君子宴主要是聚会交流,远没有真正的演武论道那么严肃,你看吧,晚上开席摘星楼楼主不会露面的,一切皆有弟子安排。” “像咱们一样来凑热闹的人还真不少。”彭萋环顾基本上坐满的食肆二楼,道。 “修真者的集会本来就寥寥无几,君子宴又是唯一一个基本不设门槛的集会,想开开眼凑凑热闹的自然都来了。”陈嘉树道。 “我还以为大家修行之人都清心避世,没想到这么多耐不住寂寞的。”彭萋边剥花生边笑着说道。 “耐得住寂寞?哈哈,我看即便得道飞升,也未必能做得到这一点。”陈嘉树开怀道。 “师兄,他们说男修都在后街准备骑马游街,你怎么不去?”彭萋立了立耳朵,突然悄悄对着邻桌一努嘴,小声道。 君子宴以修士骑马游街为始,修士们骑着马在红浦庄从头走到尾,然后击鼓射花,才可以开始入席。 “师兄参加宴会就好,游街这个热闹就不凑了。” “哎,我看师兄啊,现在是高枕无忧,不稀罕抛头露面了。”明善斜睨着师兄,撇嘴道。 “什么高枕无忧?”彭萋睁大眼睛好奇道。 “师兄野草有主,犯得着和那些光棍儿小子游街?哎!师兄别动手!”明善左躲右闪,还不忘不留情的打趣师兄。 “喔......”彭萋的嘴已经张到可以塞进一枚鸡蛋了。 “恼羞成怒啦?”明善凑过去贼笑着挑衅道,然后又是一个敏捷的躲闪,对着楼梯的方向扬扬下巴,“冯姑娘真是不经念叨,喏,师兄你看,刚一说人就到了。” 冯宓跟同门一块儿上来等着看游街,去空桌的过程中正好明善四目相对,两人微笑致意,目光旁移看到转头望过来的陈嘉树,冯宓意外的一怔,随之眼眸流转笑颜绽放。 明善故意叹了口气,端了盘果子,有给师妹抓了两把花生瓜子,起身道:“来,萋萋,跟师姐去窗边。” 彭萋听话的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0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0 捧着师姐抓给她的花生瓜子立马跟了过去,心想,师兄心里会不会觉得她和师姐今天超级懂事。 陈嘉树脸上有一瞬间五颜六色,不过很快,他尴尬的摸摸鼻子对冯宓招招手。 “师姐,游街还有那个意思?”彭萋倚在窗边,问道。 “额......”明善沉吟着组织了一下语言,“本来是没有那个意思的,现在有了,但也不全是那个意思。” “那君子宴,不就是相亲宴吗?” “相亲?萋萋你还知道相亲?”明善吃惊道。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渡劫——大乘 ☆、游街 “我是听蓁师兄说有个世家想把女儿介绍给他,才知道这个词的。” “赵蓁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明善突然正色起来。 “就是......见了面说说闲话。”彭萋打量着师姐的眼色,小声道。 明善与赵蓁没有太多交集,就是宗门宴会他们的坐席在同列,近几年赵蓁一直坐在明善的左手位,共事却是没有过,毕竟冬意长老的爱子生来就尽享优渥的资源,自然潇洒,人虽娇奢,但到底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不过,明善最在意的是明明师妹小时候没下过几次穿云峰,赵蓁却总是一副很熟的样子,一见到师妹就说个没完。 “说什么闲话?”明善语气中不知不觉带上了反感的意味。 “哎呀,说就说吧......”明善摆摆手,截断师妹迟了好几拍才张开的嘴,叹了口气,“赵蓁这人没什么大问题,你们喜欢说就说吧,也是,冬意长老实打实的喜欢我们萋萋,这是摆在明面上的。”话说,冬意长老为什么这么喜欢萋萋,明善一直以来都没搞懂,若说因为师父和冬意长老有交情这也算勉强能说的过去,可也没见冬意长老对她和师兄有什么不同,难道...... “来了,来了!在那边!”不知窗边有谁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瞬间凑上来不少人,窗边就坐满了。 “好壮观哦!”彭萋撑着下巴往窗外探了探脑袋。 游街的队伍还只能看到涌动的人头。 “游街的这些男修年纪多大看是看不出来,不过师姐可以保证那一副副皮囊都是一等一的,所以萋萋,好好欣赏吧!”明善冲着师妹眨眨眼。 “欣赏什么?”彭萋懵懵的问道。 “萋萋啊,你以为带你来是做什么的,往上数三百年,往下数五十年的青少年修士能露面肯露面的基本上都在这儿了。”明善一扬眉毛。 “啊?真,真是相亲的意思?那,那这儿我不该来呀!”彭萋赶紧将自己一缩,瞄了一眼两侧窗边围坐的女修们,弱弱道:“这,这也太不严肃了吧,只看个头顶能看出来什么啊......” “诶,话不能这么说。”明善煞有介事的一敲窗栏,勾着嘴角像只大灰狼一样逼近自己那小白兔师妹,压低声音道:“晚宴还有很长的时间哦~” 彭萋僵了半晌,咽了口唾沫,试探道:“师姐,你是不是......” “恩?” “是不是师姐不好意思一个人来,才拉上了我的?”彭萋小心的打量着师姐,不赞同道:“师姐,这样不好,我还小......” “......”明善,哽住了。 “噗嗤”,彭萋身后有人忍俊不禁,一回头,绿衣女修正掩着嘴面带笑意的看着她们师姐妹。 “明姑娘,失礼了。”绿衣女修放下手,端坐起来低眉颔首。 “庞姑娘客气。”明善爽快道,搭了一下师妹的手背,介绍道:“这是飞霜阁的庞西岳,庞姑娘。” “庞姑娘。”彭萋马上叠好双手,坐正对庞西岳颔首道。 “萋,萋?”庞西岳对着明善一压眉头,不确定道。 “对。”明善肯定的一边开合了一下眼睑,一边对庞西岳缓缓的点头,“我师妹,彭萋。” “萋萋,在武王州就见过,那时听你师姐是这样叫你的。”庞西岳对彭萋笑道。 彭萋歪头一愣,武王州见过?那应该是庞西岳单方面的看见了她和师姐吧,她发现不少人都单方面的见过她认识她,比如,宫忘川,彭萋第一次见到他,他就知道彭萋是明善的师妹,比如,冯宓,也说了类似“我们曾见过”的话,还有许多同门都知道叫她“彭师妹”“彭萋师妹”,可她却根本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只能面红耳赤的尽自己最大努力对人家笑一笑,再比如,温逐流,呃......他不算,他们是相互都记得。 是她遇事太不经心了吗?看来以后看路看天不看人的毛病得改改了,首先回去把穿云峰十六峰峰主好好分清楚,以后可不能见了面只知道傻笑也不说话装哑巴了。 “庞姑娘,你也是来......”彭萋艰难的咧开嘴,露出四颗贝齿。 “噗,哈哈哈!”明善与庞西岳挑眉对视,然后仰头大笑起来。 “萋萋,师姐逗你玩的,君子宴就是正儿八经的君子宴,可不是什么相亲宴,别当真,千万别当 真。”明善扶着额角道。 “一猜就是师姐胡诌的。”彭萋斜眼瞅着师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要是真有这种寻情郎觅娇娘的花样,摘星楼怎么能好意思将盛会命名为君子宴。 “也不能算是胡说。”庞西岳为彭萋拢了拢垂在肩上的乌发,将腰间别着的一束红踯躅抽出一支 戴在彭萋鬓边,“有一部分就是带着这样目的来的,没办法世界太大,修真者的圈子太小,除了同门其他道友极少有机会能得见,如果不想在门内选道侣,君子宴这种轻松闲散的盛会当然是绝佳的机会了。” “没错,主旨是交流会友,只听其名不见其人的都来相互认认脸,谁有什么小心思和咱们也没有关系,萋萋,别在意师姐刚才逗你的,咱们玩咱们的。”明善附和道。 彭萋哼了一声,将脸撇到庞西岳的那一侧,坚决不搭理师姐。 “忘川公子真是温润如玉,风度翩翩。”游街的队伍行至食肆的路段,二楼的女修们议论纷纷,娇声细语痴笑不断。 宫忘川有英俊到让人如此痴狂的地步吗,彭萋由坐改跪,跟着其他人一起往下看,打头的应该是摘星楼的首席弟子,然后才是宫忘川、吴远道,还有赵蓁,她甚至还瞧见了稍微靠后的温逐流,啧啧,要不是宫公子叫起来太拗口,彭萋是不会称他作什么忘川公子的,哎?好像称呼为宫道友也可以哦,长相真的没有很让人心动的感觉,比较起来温逐流都更俊美一些吧,难道她的审美与主流有别?应该是除了面貌,还附加上了身份地位修为境界吧,而且看上去宫忘川的心态明显更加阳光正面。 “三师兄!”有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1 位粉衫姑娘娇声道,朝着楼下直挥手。 有第一个人出声,接下来也就没人矜持含蓄了,都师兄师弟公子哥哥的喊着向下面游街的修士挥手。 此情此景不知让明善想到了什么,捂着脸笑个不停。 这景象还真像师姐说的,不知是老妖怪还是少年郎都有一副好皮囊,看上去赏心悦目,彭萋回头瞅了一眼,在后面和冯宓说笑的师兄,惋惜的想,若是师兄也换身新衣服下去骑马一定比谁都潇洒俊俏。 彭萋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跪着趴在窗栏上使劲的往外探身,经过食肆的队伍因为楼上有人热情的呼唤所以行地极慢,刚好队首行至彭萋窗下,她清脆的唤道:“蓁师兄,赵蓁师兄!” 不只因为唤得是赵蓁,还是什么原因,反正彭萋话音刚落就有不下十几道目光射过来,赵蓁抬头见彭萋对她笑的眉眼弯弯,顿时停了马也跟着乐的开怀。 彭萋摘了之前庞西岳插在她鬓边的红踯躅,扬手对着赵蓁掷了下去。 楼上楼下先是一阵起哄紧接着就是惊呼哄笑,彭萋半张着手悬空,僵了僵,然后嗖的滑下飘窗抱着头懊恼的蹲下。 “干得漂亮!萋萋!”本来明善见师妹对着赵蓁又是喊又是丢花,脸色已经凝重起来,不过那花丢下去后发生的一幕让她笑得直不起腰了。 她只是想把花丢掷给蓁师兄而已,仅此而已,绝不包括别的东西和其他人,彭萋羞愧的将脸埋进膝间,已经有人陆续过来好笑的摸摸她的头来安慰她了。 那花怎么就能丢不准呢,那马怎么就那么喜欢乱动呢,她怎么就把手里还握着一小把花生瓜子连皮带果给忘了呢,忘了就忘了,丢个花还能放飞五指全撒手了。 红踯躅,赵蓁都在马上站起来了,也没接着,反倒是从宫忘川的衣襟上滚落被他抬手接了个正着,然后......一粒花生几粒瓜子也临幸了我们忘川公子风度翩翩的头顶、肩膀、白衣...... 彭萋她真不是故意的,她知道错了,这么多人看着,宫忘川得很没面子吧,会不会已经亮出法器 跳上二楼此时正站在她面前了?还好,师姐不虚,但繁花谷会不会通缉她?她要不要赶紧回穿云峰寻求师父庇护? 宫忘川当然没有拎着法器跃上二楼寻仇,他不甚在意的拂去衣衫褶皱里的瓜子,他看见还有粒花生也一并掉下来,但并没有找到,想着是已经滑落到地上了,拈着那支红踯躅抬头望了望已经不见掷花人的位置,对着双目盯花不放的赵蓁礼貌一笑,然后将花戴在胸前的衣襟上,继续催马前行。 自彭萋大胆丢花无意掷果后,楼上的女修纷纷效仿,一时间鲜花、香囊、剑穗满天飞,砸得游街的修士们不得不拍马加速通过。 作者有话要说:  赵蓁:花是给我的,你表脸! ☆、君子宴 君子宴设在摘星楼楼外,妃湖澄澈的湖水被引进九曲流觞,初春天已渐长,但开宴时也还是已能能窥得上玄月了,高耸入云的摘星楼灯火通明,与妃湖的水镜相呼应,如同白昼。 侍从们在入水流处分批放置佳酿在荷叶上,任其顺水漂浮进入九曲流觞,坐席不分主次,修士们可挑选九曲流觞两岸的草垫坐下自行结成席。 先入眼的是一盏葡萄藤花鸟纹鎏金罩灯笼,如玉素手,纤纤皓腕,提灯人迟了一步才从青苔小径中转出身来现出真容,樱草色的衣裙,乌发简单大方的挽着发髻,眉间朱砂如血,圆眼无邪,顾盼可见星辰,粉面玉琢,楚楚可爱。 彭萋提灯引路先走出幽径,陈嘉树与明善并肩在后,兄妹三人其乐融融。 “明姑娘。”庞西岳与同门已经入席,捞到酒盏小酌起来,见明善三人欲要在近侧坐下,遂举盏问好。 刚与飞霜阁的几位道友相互见了礼,周彻便找了过来。 “明师妹,陈师弟,大家都聚在中腰。”周彻言下之意是想让他们过去坐在一起。 “知道了,周师兄,我自会去给师兄们敬酒。”明善对周彻淡笑道。 周彻打了几个哈哈,只得转身回去了。 陈嘉树盘膝正对着九曲流觞坐于中间,明善和彭萋居于两侧,裙摆下的双腿收成鱼尾坐,规规矩矩的只有个鞋尖露出来。 彭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绷不住了,趴在地上想去捞流过的酒盏,他们所在的这一流段稍显冷清,两岸结成的席位松松散散。 “萋萋,快起来,一个大姑娘在地上撅着像什么话。”陈嘉树拎着小师妹的后领防止她掉进九曲流觞里。 “师兄,我得拿酒呀,水流得有些快,我都拦不住。” 无情的酒盏从彭萋面前流过一下也不逗留,最后竟在紧邻的凹口停住了,彭萋怨念的盯着被邻席修士捞起的酒盏,那修士被盯得不好意思,便伸手递给彭萋,道:“姑娘先用?” “不,不用。”彭萋摇摇头,皱眉道:“为什么我拦都拦不下来,却能停在你那儿不动了?酒也认人?” 那修士遂缓缓与彭萋说了九曲流觞的原理。 “喏,萋萋,你的来了。”明善带着笑意出声提醒道。 彭萋一扭头,还真有片荷叶盛着酒盏在他们面前打着转,她连忙俯身捞上来,然后瞪了师兄师姐一眼,好像在说为什么不早告诉她只需等待而是看着她费了半天劲捞酒却一无所获,彭萋撅了下嘴将酒盏端给师兄。 陈嘉树得了酒先是闻了一下,然后满意的点着头对刚刚与彭萋说话的修士一敬,那修士亦然,两人互不相识也未报上名号,萍水相逢却能互敬浅饮,那风范倒真合了君子之名。 “明师妹。”周彻刚走不久,吴远道竟亲自来了。 “吴师兄。”陈嘉树与两个师妹起身相见。 “说要来敬酒,也不见你人过来。”吴远道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只手执着酒盏在前,“何不移席随我去与同门相聚?” “怎么,和人论道辩不过了?”明善调侃道,“我就想一家人找个清净地方喝杯酒,你少来打扰。” 君子宴说是自行成席,但首席弟子们也不知不觉的连成片坐在了一起,明善论道论武拔尖出挑,但吟风弄月诗歌琴瑟就凸显平庸了,从前她就自己喝着酒坐在那里,该她出手时就出个手,这种宴会也没有胜负名次自然放松随意,但显然并不能如愿,好像有她在的地方,大家的胜负欲都很强。这回明善不参与了,自己和师兄师妹找清净,有些人却坐不住了。 吴远道沉默片刻,抬了抬酒盏,却发现明善手里没酒,好在陈嘉树推了推手欲要敬他,吴远道饮了口酒,点头说着好,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然后转身离去。 明善与师兄对视一眼,撇了撇嘴,兄妹三人复而坐下,对岸正有繁花谷一行人经过,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2 宫忘川无意环顾之间看到明善一席,便停下来一拱手,随行弟子也跟着停下来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宫忘川目光又是一扫扫到忐忑的坐在一旁的彭萋身上。 彭萋正不安着,见宫忘川朝她看过来,连忙搓着手不停的说对不起,小心地给人家陪着不是,又双臂平举于额首深深行了个大礼。 宫忘川莞尔,对彭萋摇摇头,倾身还了一礼,然后带领繁花谷弟子在不远处坐下,这次他本人也没去和各派首席弟子汇聚中腰。 这样一来,彭萋所在的流段渐渐热闹起来,酒过几巡,彭萋嗅嗅师兄师姐喝空的酒盏趁人不注意还伸出舌尖偷舔了几口残留,又有荷叶停在他们这儿,这回彭萋出其不意飞快的拿过酒盏就往自己嘴里送,她真的好奇想尝尝酒是什么滋味,却被早就看穿她心思的师兄一把截住。 陈嘉树:舔几滴杯底我就当没看见,还想大口喝?没门。 “好喝吗?”彭萋颇为怨念的直勾勾的盯着师兄。 陈嘉树面不改色的抿了一口,然后将酒盏放在他与明善中间,悠悠道:“不好喝。” 彭萋:骗人。 转眼间又有片荷叶停滞不前,只是上面放置的不是美酒佳酿而是卧着一朵玉莲花,原来开始了传花作戏,玉莲花停滞之处的修士要献技娱众,上游已经有人作过诗了。 兄妹三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陈嘉树干咳一声道:“萋萋唱支歌。” “你怎么不让她跳个舞?”明善没好气的嘀咕。 师姐妹互使了眼色,坚持了她们一贯的“坑师兄没道理”理念,一个拽衣角一个扯衣袖,好师兄的叫个不停。 陈嘉树无法,又不能让大家一直等着他们这一席,只得自己唱了首民谣,明善、彭萋全程星星眼。 明善:我以为师兄只会唱道歌呢,原来还有私藏...... 彭萋:我以为师兄只会唱儿歌童谣呢,原来还有私藏...... 众人看在眼里的却是,名不见经传的男修被两个花颜月貌明艳动人的师妹围绕在侧,时时娇花解语刻刻美人相伴,连取酒都不用自己动手,让人好不艳羡。 陈嘉树唱完,囫囵谢过众人的称赞,便对小师妹道:“萋萋,用气指把花往下游推过去。” 彭萋依言继续往下传花,明善也被再次寻过来的周彻拉出去敬酒了,陈嘉树也与邻席的那修士畅聊起来,九曲流觞在彭萋心里的新鲜劲儿过去了,便也坐不住的跟师兄说要去妃湖便走走,看看湖景。 陈嘉树在视线能及的范围内用手一划,叮嘱师妹不要走远,不要离水太近,便放人去了。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坐在一隅的温逐流,彭萋暗道几月不见这人变化不小,低沉阴郁的让彭萋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摘星楼有这么激烈吗,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她对温逐流笑了笑,哪成想那人可恶,也明显是看到她了,大小眼却漫不经心的一眨,缓缓将头转向别处,彭萋刚挥起来的手僵在当场,随后气哼哼的甩头发走人了。 彭萋在湖边晃悠着上了水榭,曲曲折折的走了几段,只觉得湖心吹来的风沁人心脾,索性在没过腰的木栏杆上侧身坐下,吹着初春的风赏着妃湖夜景,有不少天灯点起飘飘摇摇奔向当空的满月。 也不知蓝桥在哪个方向,摘星楼这样的气候想要下春雪怕是很难,蓝桥春雪那声名远扬的盛景想来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现世的...... “姑娘?”男声含蓄。 彭萋早觉有人走近,回身见少年模样的修士握着一卷纸站在几步外,她四下瞅瞅确定这段水榭回廊上就他们两个人,才指指自己,道:“叫我?” “是。”少年修士作揖道。 “有什么事吗?” “在下......情不自禁擅自将姑娘入画,特来赔罪。”少年修士局促的低着头。 “画我?在那张纸上?”彭萋听到有人画她,瞬间眼里的星辰全亮起来,不仅亮了还一闪一闪的。 少年修士脸红了又红,忙不迭地走上前展开画纸给彭萋看。 彭萋稀奇的探过头,那画上的主角正是侧坐于水榭的她,妃湖、满月、星辰皆为陪衬,彭萋不太懂文墨这些,不好深说徒惹笑话,便只能真心实意的夸赞道:“画的真好。”具体哪好她说不上来,反正画的不丑就是好啦...... “你会画正脸吗?”彭萋问道,这副话上除了她的背影,只有小部分侧脸。 “会,当然会,因姑娘一直面朝妃湖才这样画的,只要姑娘肯转转头,我立刻为姑娘画幅小像。” 彭萋对少年的说法很有兴致,“那能把我的鼻子画挺一点吗?” 那少年修士听了彭萋的要求怔了怔,片刻后才呆呆的呢喃着“能”。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变凶 彭萋异想天开想什么就说什么,说完自己也噗嗤一乐,她接过画纸又歪头看了看,寻思着作画的视角应该在哪个方向。 “姑娘可否稍作停留,笔墨颜料都是现成的,我这就去画......”少年修士没停顿的叨念着。 彭萋按着角度望过去,正好被一座水上亭台挡住了视线,亭梁上垂下的纱帘随着轻起的微风来回摆动,待看清亭内的几张脸时,彭萋打了个寒战,她这是被人围观了多久。 少年修士道:“姑娘莫怕,是我相识的几位同门、道友。” “我是不是挡住你们的景了?”彭萋脸一红连忙站起来小声问,要不怎么会画到她身上来。 少年修士赶紧否认。 “我去挑个别的地儿坐着去,不耽误你们赏月作画。”彭萋爱惜的将画纸合上,还给少年,道:“写啊画啊的我都不懂,但得谢谢你,把我的背影画的这么好看,让人看了肯定以为画中人的正脸也很漂亮呢!” 少年修士讷讷的接了画,他在想挽留的话却决定不了该说哪句又怕唐突了人家姑娘,等回过神来彭萋已经下了廊桥,他才顿足自语道:“不用谁以为,姑娘的全貌本来就比背影美多了......” 转下廊桥就看见岸边杵着个紫棠色衣衫的人,彭萋停都没停,果断的将目光转向别处视若无睹的沿着妃湖岸堤继续走,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后面的人跨了两步追上来。 “彭萋,蓝桥不在这边,你走反了,来,我领你去。”温逐流跟在彭萋后面说道。 “叫谁呢?”彭萋扭过头,傲娇的一挑眉,“叫我呀,叫我做什么,你不是我认识我吗?” “怎么会不认识你,你看,我不是马上就出来找你了。”温逐流轻声道。 “我让你出来找我了?”彭萋圆眼向上一翻,没好气道:“我就是看在还算相识的份上,想跟你打个招呼。”你倒好,愣装没看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3 见。 温逐流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彭萋一颗一颗摘岸边垂柳的新芽,半晌,他讨好的呵呵笑道:“别生气了。” 彭萋一噎,差点没把手里的半捧柳芽撒出去。 “我们去蓝桥吧,走。”温逐流的直觉笃定,彭萋从一开始就没真的和他生气,“走过去有点远,不如我划船带你过去?” 手上满了,彭萋找了条手绢出来包着柳芽,温逐流也不知道彭萋摘这东西做什么用,但也跟着摘了,这回将自己手里的也一并包进手绢里。 “太晚了,我再吹吹风就回去了。”彭萋道。 “在水榭廊桥那边还没吹够?”温逐流忍不住酸溜溜道。 闻言,彭萋目光往温逐流脸上一定,双眼缓缓眯起的速度仿佛是在告诉对方她的不悦。 温逐流左顾右盼的清了清喉咙,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这段时间过得怎样?” 彭萋哼了一声,终究还是将眼睁回正常大小,模棱两可的回道:“还行。” “听说你在金汤峡一展身手,大显威风,吓得七色鹿不敢出洞。” “哪有那么夸张,而且那是师兄师姐好身手好威风,我就是在边上瞎混混。”彭萋不好意思道,“消息这么灵通,我们只是去觅个宝你都知道了。” “岂止我知道,谁又不知道呢?留仙宗穿云峰弟子区区三人在金汤峡、腥风岗大开杀戒,惹得觅宝世家极意门都眼红。”温逐流道。 “这么有名?”彭萋吃惊的掩嘴,喃喃自语道:“我说怎么感觉今天有好多人盯着我看。”原来是她借了师兄师姐的光已经小有名气了,美滋滋...... 盯着你看的人本来就很多,以后怕是越来越多了,温逐流晃神的想着,他突然又意识到一个在将来的日子里百分百要面对的事情,那就是彭萋天赋异禀,她那手治疗恢复效果的功法可不是谁想使就能使的,这放在修真界可不就是奇货可居,到时候怕不只是光看两眼那么简单了,动手抢起来也不会意外。 还是太弱了,爬的太慢,在摘星楼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借口而畏首畏尾没能大大方方的展露头角,更别提赶超宫忘川、吴远道这些佼佼者与之比肩了,温逐流暗暗咬紧牙关,不能再等了,不能再继续积而不发了,否则渴望的事向往的人都会从眼前溜走一去无踪,所以,今年的青竹秘境定要一鸣惊人,从此青云直上。 “喂,喂!”彭萋伸手在怔怔出神的温逐流眼前晃了好几下,才把魂儿招回来,“想什么呢?说完我,你呢,过得如何?” 温逐流也没说如何,只是看着彭萋微笑着嗯了一声。 “别笑了,我倒觉得分开的时间不长,你变化挺大的。” “哪里变了?”温逐流摸不准的问道。 “恩......”彭萋沉吟着打量了温逐流片刻,道:“变凶了。” “啊?”温逐流一愣,紧接着回想了一遍今晚他和彭萋的对话,不解道:“我没凶你呀!”他就是之前脑子被猫爪子伸进脑壳里搅了搅,维持了短时间的豆腐脑状态,回避了彭萋的招呼而已,怎么就凶了。 “不是说你凶谁骂谁了,是你的眉目间传递出来。”彭萋小小的指了一下温逐流眉心的位置,解释道,“面相变凌厉了。”这次见面温逐流眉宇之间显露凶与凌厉,那都是彭萋太过内敛的说法,其实根本就是凶煞之相与狠厉之气没藏住漏出来了,她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别人了。 这却是彭萋谦虚了,她对察言观色无师自通,好像天生自带熟练度,加上后天的性格经历扶持,看起人来还真比有些多喘百年气的修士深刻不少。 “是么?很明显?可怕吗?”温逐流皱起眉头,又用手去抚平,接连问道,“你怕吗?” “我怕什么,你以为你眨眨眼就能变成九阴麒麟?”彭萋胸脯一挺,昂首道。 温逐流低下头,目色暗沉的,良久才断断续续的说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 “高彦不是走了么,还能有什么事?”还有别人欺负他?温逐流一个金丹修士,身上会有这么高的仇恨?还是说,摘星楼弟子之间都是这么不友好?彭萋将心里想的说出一半咽下去一半,紧接着便安慰起温逐流来,“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不是证明你长大了嘛!” 本来变得有些深沉的温逐流被彭萋后面那句“长大了”喷出一声苦乐参半的笑,叹道:“你不懂。” 彭萋不会懂,宗派弟子间的竞争有多激烈,更不会懂他身上的压力有多重,背负的东西太多了,长期以来的扮猪吃老虎,装疯卖傻的小心藏好自己内心的秘密,直到有一天他开始行动起来,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跃入楼主亲传弟子之列,才发现许多事情并不简单,不是小小的进步与变强就能解决的,同门虎视眈眈,师尊待价而沽,他也从来没闲着过,深仇大恨要报,权力地位他都要。 在呼兰城没忍住解决了那几个纠缠监视他的外门小子,呵,反正早晚都得死,死在呼兰城既省了事也没便宜了别人,只是回去后师尊那里就不好交代了,因为还算上了在旸城断臂失踪的高彦,从两城全身而退的弟子中温逐流身份最高,在师尊面前自然是他来汇报,他自认为除了彭萋这一小小的意外,其他环节没有漏洞,但师尊这条老狐狸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小觑的,没显现出对两城之事有多上心,对于死残的弟子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便好像这事过去了,可温逐流并不觉得师尊会真的无动于衷,即便师尊无异议,他也没有轻松下来,因为好像这两件事他被怀疑是理所应当的,以此为借口同门的炮火更猛烈了,从炼气在筑基的踏板上踩了一下直升金丹,到得楼主赏识空降亲传弟子之列,即便他现在只是金丹后期,即便前面还有元婴、化神的师兄,温逐流未来的成就都几乎是可见的,优秀让人羡慕,天才却让人嫉妒,嫉妒滋生怨毒,这让他深感棘手,能用武力碾压吗?单个有信心,一起上有点悬,而且他不想放弃摘星楼这棵大树的蒙荫,也舍不得摘星楼这座正派的好壳子,彭萋说他长大了,他虽然觉得好笑,却也感悟自己成长了,修为境界没有是万万不能的,也不是万能的,因为欲望太宽太广,不得不在各个方面都进步成长。 “我是不懂,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烦恼也不一样,不懂是不懂,但可以理解。”彭萋道。 “理解什么?”温逐流听彭萋说的头头是道,好笑的问她。 “欲望追求与实力不相符,压力大呗!” 温逐流一怔,深深的直视彭萋眼底,好像要挖掘出什么来,良久,才缓缓的叹道:“原来你看得这么通透......” ☆、邀约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4 彭萋的天真烂漫不是装的,聪慧机敏也是真的,温逐流头一次发现这两种优点可以同时存在于同一个人身上。 “这有什么通透?你们不都是这样么。”彭萋道。 “你也这样?”温逐流问。 “我不一样。”彭萋咬了一下指节,道:“我所求为人,一只手能数的过来的几个人,你们所求为势,要的比我多多了,怎会一样?” 所求为人?大概只有大能之后世家贵女才会想的这么单纯,才有资格这么想吧,其他人没有力量、权势,哪有资格所求为人。 “这么说我可就好奇了,你是怎么拜入凌峰主门下的?”谁的外门弟子时期不坎坷,温逐流想不出彭萋是怎样度过的。 “我师父领我回来的呀!”彭萋回忆起初入穿云峰的日子,脸上不禁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骄傲的说:“师父抱我回来的。” “你不会压根没经过入门选拔,没做过外门弟子吧?”温逐流看着彭萋的表情,依着直觉脱口而出。 彭萋眉梢一抖,咽了咽口水,她是没做过普通弟子,有什么问题吗? “你自幼被凌峰主收养?”温逐流诧异道,他自动将彭萋的话理解成这个意思,甚至想的头头是道,留仙宗绝不可能随随便便收养婴孩作内门弟子,否则绮霞峰下的弃婴岂不得堆成山了?如果有,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彭萋的身世不一般,看彭萋这副蜜罐子里泡大的模样,这也就说得通了,只是没有听人说起过,看上去留仙宗的弟子也不像知道此事的样子...... 彭萋:自幼?那个时候的我......算是幼吧,但也没有很幼啦...... “幸好如此,你就不该受苦。”温逐流眼神柔软,散去了不少眉宇间的戾气。 彭萋不知为何自己一阵耳热,她躲开温逐流的目光抬头望了望月空,短暂的沉默后,小声道:“我要回去了。” “你在红浦庄落脚吗,能留几日?” “这......得看师兄的意思。” 温逐流一顿,暗自将手背到身后捏紧,继续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去蓝桥划船好不好?” 彭萋没有犹豫的摇摇头,含着歉意对温逐流道:“还有师兄师姐呢......”言下之意,她去蓝桥也得和师兄师姐一起去。 温逐流失望的垂下自己那双大小眼,整个人显得执拗又阴沉,但他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心念一转顿生一计,他低着头不动声色的蛊惑道:“他们有空吗,你师兄要陪碧云馆的冯姑娘吧,你师姐也有的忙,什么极意门的元景焕,烈光殿的邹安,这些人的账不卖可以,你们首座大师兄吴远道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吧......”所以,不想被留下来,就该自己做主和我去蓝桥。 彭萋听出来几个问号,也越听越不开心,脸色越不好,最后用瞪眼的方式堵住了温逐流的乌鸦嘴,她将包裹着柳芽的手绢一抛一接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你别生气,我......”温逐流锲而不舍,“我胡说的。” 彭萋立刻回头大声道:“我才没生气,我高兴着呢!” 温逐流被彭萋口是心非的样子逗得一乐,都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笑的有多傻,他歪着大小眼,竟还带了几分哀怨,道:“师兄师姐天天都呆在一起,我们见一面可不容易,你就不能先陪我吗?” 彭萋不自在的捋捋手臂,纠结再三还是舍不得与师兄师姐分开,只能对温逐流说了声“对不起”。 “没关系。”温逐流一反之前的执着劲儿,云淡风轻道。 眼见无望,自然要暂时放手。温逐流曾有那么一刻想狠心掐断他和彭萋之间的联系,因为在呼兰城陆府中一件没说出来更不可能说清楚的事像一颗□□一样让他心虚,念想一时绝不掉但可以徐徐淡化,所以君子宴上他形同陌路的转开了头看向别处,但下一瞬他就后悔了,怎么能舍得这个甜如蜜糖暖若朝阳的梦,怎么可以以自己会有弱点为借口而舍掉心爱的姑娘? =============== 红浦庄不分昼夜的热闹,彭萋他们退席时已是午夜,一路走回去还在街边一人喝了碗凉茶,次日,兄妹三人本要同游妃湖共赏蓝桥,却在街上的首饰店前巧遇冯宓,被截胡。 明善和彭萋无奈将师兄交出,和冯宓打包劝他们一起走,与碧云馆的那几个人的乐见其成不同,明善和彭萋心里可是酸酸的,有一种这家早晚要分,师兄早晚得嫁的感觉。 “不赶紧把人打发走,你信不信师兄会让咱们四个一块儿去妃湖?”明善心累的擦了把根本看不见的汗。 “信,怎么不信。”彭萋等人走的不见了,才把嘴撅起来,挂上油壶。 “萋萋,妃湖咱们下午去吧,现在去肯定能碰上他们两个,啧......” “我第一次来,为什么师兄不能陪我?”彭萋闷闷不乐,“他是不是很快就不是我师兄了?” “怎么会不是萋萋的师兄了?等他回来师姐说他,太不像话了!”明善煞有介事的说给情绪低落的师妹听。 “不,不用,师姐。”彭萋连忙摇头克制住自己,认真道:“师兄心大了,想飞就飞吧,多给我点时间能适应的。” “我可以的。”彭萋继续努力给自己鼓气。 明善捂着脸没让自己喷笑出声,她自行平静下来,哄着师妹转移注意,“萋萋不是想骑马么,师姐带你去?” 彭萋一听,脸变得比书还快,完全看不出来她就是之前那个噘嘴赌气的人。 一炷香后,红浦庄郊外。 “师姐,这怎么骑啊?”彭萋干巴巴的说。 “没事,师姐带你骑,保证你颠不着摔不到。”明善信心满满的对师妹打包票。 只从驿站租了一匹马,彭萋连牵马的机会都没捞到,全被明善牢牢地把控在手里。 “都说了,我会骑,师姐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彭萋小声抱怨道。 “萋萋,可不能托大,你忘了上次是怎么摔断的腿了?来,先上来熟悉熟悉,师姐慢慢教你。”明善翻身上马,不由分手的将手递过去。 听到自己那不堪回首的黑历史被重提,彭萋痛苦的闭了闭眼,但仍然不甘心的挣扎道:“那师姐你往前点,我要坐后面。” “啧,想骑马就乖乖的让师姐抱着你。”明善一脸的“别任性,别无理取闹”。 彭萋认命的由着师姐拉她上马,侧坐在马背上,绕着红浦庄跑了半圈,好说歹说终于让师姐允许她独自坐在马上,只是缰绳还是不在她手上,由师姐在前面牵着慢慢的走。 “师姐,你什么时候变得和师兄似的?这样还不如抓头傻狍子给我骑。”不得尽兴的彭萋抱怨道。 “小没良心,我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5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5 婆婆妈妈的是为了谁?”明善笑骂这将缰绳扔给马上的师妹。 彭萋得偿所愿顿时心花怒放,讨好的连声叫“好师姐”,一抻缰绳惹得□□骏马打了一个响鼻,彭萋拍拍马屁股催马绕着师姐跑起来,边跑边得意地笑道:“还不错吧,师姐,我还能更快!” 明善不吝惜赞美之词的将师妹好一通夸奖,“萋萋骑得这么好,不如下一站咱们就往柔栖的方向去,那边草肥水美名马神驹遍地,咱们挑几匹骑着回穿云峰去......” 还没说完就感觉有修真者靠近,明善眉头一皱戒备的转身看向来人的方向。 吴远道昨晚没问出来明善他们住在哪儿,今天上午在红浦庄走街串巷,表面是闲逛实则是在找人,正当他不知不觉找出了红浦庄的地界,失落的以为人已经连夜离开的时候,感觉附近有修真者的气息,鬼使神差的上前一探究竟,没想到山回路转柳暗花明,那两名嬉闹的女修正是明善和彭萋。 “吴师兄这就要走了?”彭萋“吁”的驻马,向吴远道问好道。 明善淡淡的看了吴远道一眼,没说话。 吴远道负手而立,沉吟半晌,正色道:“彭师妹,我和你师姐有要是商量。” 这是要她回避?好像有大事要商量,可师姐都不管事了,能商量出来什么?彭萋眼巴巴的看向师姐,等师姐指示。 明善面色复杂的来回踱了两步,最终对师妹一扬下巴,轻声道:“萋萋你先往前走,别骑得太快。” “唔”,彭萋点点头,骑着马缓缓从两人身边经过,心不在焉的揪着马鬃,眼也没看路,由着马儿随性的在郊外乱走。 温逐流的乌鸦嘴竟然丝毫不差的应验了,师兄跟冯宓走了,师姐被吴远道缠住了,彭萋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颗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蔫头耷脑的一猛子往前一趴,抱紧马儿的脖子使劲蹭蹭以求安慰。 到头来,还是只剩她一人,她从没想过这一刻会真的到来,不能耍赖死抓着不放手给师兄师姐增添负担,甜蜜的负担也是有重量的。 她是不是该习惯孤单,学会独立,尝试一个人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彭萋是真的不明白谁对她有什么意思,有些人就是熟的晚,她知道有情爱这个东西但从不放在眼里。她对温逐流是蛮有好感的,这份好感就像你见了同学要打招呼,碰上熟人要聊一聊,目前这份好感还不能区分什么代表什么,因为宗门外彭萋就只认识温逐流一个呀...... ☆、河灯 马识路,彭萋不催赶,它就自己跑回了驿站,对着马倌邀功的鸣叫,彭萋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师姐的意思应该是让她在一旁等着,但现在马都自己回来了,她索性将错就错,还了马收了退回的押金。 想着买一堆零食回他们临时租住的独门小院里,躺在藤椅上边晒太阳边吃,吃困了就睡,等师兄师姐回来兴许可以直接吃晚饭了,完美。 可惜直到彭萋从第三家蜜饯铺子里出来,也没找到回小院的巷口,左手提着三包不同字号的蜜饯,右手拎着手炉大小的草编小篓,里面装满了新摘下来的桑葚,站在陌生的街道上,彭萋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 租住的小院位置偏僻,要拐进小巷走好久,彭萋原以为红浦庄就这么大,挨街挨巷的找还不容易?没想到每一条巷口都长得差不多,巷子里的每一户人家也没有什么分别,彭萋往路边摊上一坐,待摊位老板将她要的羊汤和馅饼端上来时,她已经一脸忧郁的吃掉了一包半的蜜饯,他们住的那条巷子有一家卖酸辣粉和肉夹馍的摊位在巷口,但好像只有晚上出摊,彭萋很是后悔,如果平时没有一股脑的跟着师兄师姐的脚步走,多看看路,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家可归了。 师姐和吴师兄谈完了吗,什么时候能来找她?还有昨天温逐流说的极意门的元什么,烈光殿的谁谁,都跟师姐有什么关系呢?她不知道的事情真多,总是事到临头没有任何提前量的收到一个惊吓,比如,师兄和冯宓。 狂风暴雨般的吃了一碗加肉羊汤和羊肉馅饼,彭萋对腥膻味儿重些的牛羊肉很是喜爱,但师兄不吃羊肉,所以平时路过她提也不提,只暗自多吸两口气好闻闻味过瘾。 吃饱喝足,彭萋又将剩下的一包半蜜饯排好队徐徐送进肚,付了汤饼钱,她也不想继续挨家挨户的找了,就在红浦庄唯一的一座桥下找了棵树坐下,无聊的看着水边的人洗衣服,随着红日西沉,彭萋的思绪也从“急求知根知底的输出组队共同历练”不得不变成“再没人来找她,就找间客栈住下”。 “萋萋!”桥上有女声唤道。 彭萋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寻声望去。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飞霜阁的庞西岳带着师弟从桥上下来,问彭萋道。 “是庞姑娘啊......”彭萋大失所望,蔫蔫的说,“你路上可曾见过我师兄师姐?” 庞西岳摇摇头,柔声问道:“怎么,和他们走散了?” “恩,师姐让我等她,可我迷路了。”彭萋忧心忡忡道。 “别担心。”庞西岳牵过彭萋的手,温柔的安慰道:“萋萋住哪里,我和师弟先送你回去,天也晚了明姑娘他们找不见你自会回去看看的。” “我,我不知道我住哪儿,我不记得了。”彭萋扁扁嘴,溃败的低下了头。 庞西岳以为小姑娘委屈的要哭,晃了一下,连忙叠声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带你去找,找不到你今晚就跟我回客栈,明天继续找......” 彭萋自己在外面流浪了一下午顶多是有些失意,这回被人问了两句虽没掉下金豆豆却也红了眼眶。 “师姐,我刚刚看留仙宗的周彻周道友往前面去了。”庞西岳身边的清秀少年出言道。 “我们和周师兄不住一起。”彭萋低头抠着装桑葚的草篓,闷闷道。 “不住一起就不住一起,怕什么?大不了我送你回留仙宗。”庞西岳爽朗的揽住彭萋,笑道,“跟我回飞霜阁也行,庞姐姐给你穿花衣,给你梳头发,保证半年不重样,萋萋,你说好不好?” 彭萋破涕为笑,道:“好。” “萋萋,你和庞姐姐说说,你们师姐妹今天出来是要去哪儿?”庞西岳把人稳住了,开始捉摸着如何送鸟归巢。 “我们说好下午要去妃湖蓝桥。”彭萋道。 “那先去妃湖找找吧,说不定明姑娘正在那儿等你呢,今晚妃湖有灯会,大家都在那儿放河灯。”庞西岳建议道,她和师弟就是要去看灯的。 彭萋点头同意。 “萋萋,这是我师弟,陆安歌。”既然同行,庞西岳少不得要为师弟和彭萋相互介绍,“师弟,这是留仙宗明善明姑娘的师妹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6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6 ,彭萋。” 彭萋终于将视线转到跟庞西岳一起来的少年身上了,不看不要紧,看了就又惊又喜的睁大眼睛,对陆安歌惊呼道:“是你!” “你们,认识?”庞西岳意外道。 “对,庞姑娘,我认识你师弟,他昨晚把我画进画里了。”彭萋对庞西岳解释道。 “唔~我说嘛,他昨晚一直念叨什么有美人入画。”庞西岳揶揄的睨了师弟一眼 陆安歌被调侃的面红耳赤,对彭萋作揖,道:“昨晚匆忙分别,没能来为姑娘作幅小像,连姑娘姓名也未来得及请教,幸好姑娘与师姐有缘。” “诶,都有缘~”庞西岳很有姐弟爱的将彭萋挪到中间,好方便他们说话。 乍一相处陆安歌这人斯斯文文,还有点呆愣愣的感觉,但彭萋与他路上多聊了几句,便发现这位“画家”也很活泼健谈。 快到妃湖的时候街边小摊上都是卖河灯的,彭萋买了一件普普通通的素色荷花灯抱在怀里。 “萋萋有什么愿望,都写在灯上。”庞西岳向师弟递了个眼色。 陆安歌领悟的极快,立刻就递了支笔给彭萋。 彭萋迟疑道:“我们可是修仙之人呐,这种没边际的祈愿......” “真正的神仙在天上看着呢,得偿所愿的大有人在。”陆安歌指指天上。 彭萋迟迟下不去笔,愿望是有,但放灯祈愿她不信,也不想自娱自乐,天,就是那个样子,你求不求它,也挡不住它高兴或者不高兴。 突然感觉如芒在背,彭萋放下执笔的手转身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搜索,是谁的目光如此逼人,不知遮掩,那人没躲也没藏,就那样隔着人群死死的盯着彭萋,目光阴鸷。 “温逐流?” 彭萋就要穿过人群,去找这个脸色比昨天凶多了的人,身体刚有一个前倾要提步的姿势,面前就被塞了盏四面纸灯。 “彭姑娘,你看我画的。”陆安歌腼腆的给彭萋看他刚画的灯面。 彭萋下意识的低头便是一愣,四面灯面的一面上竟是她本人的全身像,抱灯颦眉,目含秋水,眉间朱砂一点,栩栩如生,等她重新抬头时,人群外的温逐流已经不见了,任彭萋如何四处眺望也没能搜寻到温逐流的身影。 完了,他肯定生气了,不是一般的生气,是很生气,彭萋当时就这一个想法,昨晚信誓旦旦的拒绝了他的邀请,说是要和师兄师姐来游湖,今天一见却是和飞霜阁的人在一起,温逐流不会误以为自己被敷衍了吧...... 彭萋要是能预知今天的情形,肯定会答应了温逐流,毕竟还是他们更相熟更要好。 “彭姑娘,愿望还没想好吗?”陆安歌见彭萋没反应,以为她不喜欢,便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纸灯。 “不是要许愿么,你画我做什么?”彭萋伸过头好好的端详画着她的灯面,这么一会儿工夫陆安歌就能画的如此细致传神,可谓是画功了得。 陆安歌微笑不语,坐回地上继续画另外三面,笔墨颜料都从万象包里拿出来搁在地上。 彭萋的荷花灯上什么也没写就顺水推走了,回来一看,陆安歌身后已经围了不少人了,都是在看他画灯面,纸灯四面,每一面上画的都是彭萋,一面抱灯而立,那是他最先画的那副,一面席地而坐放置烛台,那是彭萋坐在他旁边看他画,点了根蜡烛为他照明,一面临水照影,那是彭萋去湖边放灯,一面廊桥水榭倚栏望月,那是昨夜他们相遇的场景。 最后一点唇色抹上,陆安歌点燃里面的烛火提着华丽变身的灯笼站起来,笑着举起来一面一面转给给彭萋看,周围一片惊叹。 “真美,真要放到水里去吗?可惜了。”彭萋惋惜道。 “不放,这盏灯我要带回去好好珍藏。”陆安歌含笑看着彭萋,目光如水意绵绵,“姑娘音容我已深记脑海,带我闭关仔细摩画,亲自去留仙宗献上一幅......” 就在这时,一道暴击直直打在美轮美奂的四面灯上,在场的人都措手不及,眨眼间陆安歌高举的手上就剩下一个提勾了,彭萋“啊”的一声就要下水去追灯笼,可惜侧栽进湖水里的美人灯估计是先倒了里面的蜡烛烧破了洞,然后遇水很快就糊了。 陆安歌也同时奔过去,眼见自己心血作湖泥,痛心疾首,但还是把欲要下湖捞灯的彭萋拽住了,艰难道:“算了......” 岸上那边庞西岳已经横眉怒目指着始作俑者叫骂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虽很不舍,想打滚,但彭萋不想当电灯泡也不能当,要痛下决心自己出去单干了。 ☆、凶猛凶萌 “画的太丑,有碍观瞻,我替你们烧了。”季修明昂首抱臂,振振有词道。 “好不要脸!”庞西岳怒骂道,因为总在宫忘川身后,所以季修明在庞西岳这里算得上是脸熟,“繁花谷的小子是吧,法器亮出来,我教你做人!” “庞姐姐,教他做人真是太给他脸了,不如我来送他投胎吧......”彭萋语气凉凉的走过来。 “切,小丫头片子,牛皮吹得大,等会别哭着鼻子喊哥哥姐姐。”季修明嗤之以鼻,明摆着是不屑彭萋的话。 “你什么意思,赶紧给我道歉,不解释清楚我对你不客气!”心血被毁,陆安歌显然气得不轻,更何况这人摆明了是针对彭萋。 “道歉?哈!”季修明好笑的反问道。 “哈,道歉?”彭萋亦是同时在反问陆安歌,她利落的拔出春泥,冷笑道:“道歉有用,长手是干什么的?” “是啊,要什么道歉解释,恶徒如此挑衅,我应当首先匮予他血的教训。”陆安歌被彭萋的气势所感染,也跟着亮出自己的判官笔。 “吓唬谁呢,彭萋,我告诉你,上次是我让着你,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季修明一顿手,他的那柄重剑凭空显现,嘴上喋喋不休,突出的字眼也愈发刻薄,“啧,你说你学谁不好,偏偏跟着你那母夜叉师姐有样学样,小心跟她一样嫁不出去......” 彭萋眸光一暗,胸中冷冽嫌恶之意瞬间退去,杀心涌了上来,她不再按耐,离弦而出,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她要季修明跪下,要见血! 陆安歌转着判官笔也要跟着上,却被庞西岳拦了下来,他急道:“师姐,你拽我做什么,你不是也想教这小子做人吗?” “萋萋既然已经上去与之交手,你就别去了,你也看明白了,他们早有私怨,也该让他们自己解决。”庞西岳拽着师弟不让他轻举妄动。 “他故意弄坏我的东西,还当着我的面欺负彭姑娘,不捅他几笔我还算什么大丈夫!师姐你别拦我!” “安歌。”庞西岳加重了语气,“你太看得起这小子了,他不过是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7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7 金丹境界,你可是元婴修士。” “哼,还能说我以大欺小不成?他既然不知天高地厚胡作非为,我不过是加倍还给他,就是拿境界压他怎样?就是以多欺少怎样?他咎由自取,他活该!”陆安歌激愤道。 “你想动手就早点动呀,人家彭萋都已经冲上去开打了,师弟你再上去,优势是明显,但谁都不尽兴。”庞西岳拿肩膀撞撞眼珠子黏在战局上下不来的师弟,含糊道:“不如师弟在旁掠阵,萋萋稍有弱势,你可随时上前襄助,保证萋萋不受委屈还能出口恶气。” 也不知陆安歌听没听进师姐的劝说,反正他是停下动作,正一错不错的紧盯着斗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在重剑的威压下彭萋丝毫不落下风。 “呵呵,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彭萋发狠的与季修明近战缠斗了半晌,发现这小子不过是个花架子,人和那把重剑一样笨,打了半天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没削掉,遂在对招的时候出言嘲讽道,“你看你,弱成这个样子......” 季修明早就徘徊在心态爆炸的边缘,被彭萋一嘲讽,小火苗一蹿就地炸了,本来彭萋被他激怒冲上来要硬碰硬,他还很高兴,心想这回可以名正言顺的教小丫头片子个乖,旸城挨打的仇也要报回来,哪成想打了这么久彭萋来势一波比一波凶猛,险招连连快攻不断,虽说伤害一般般吧,但自己的重剑也都像是打在棉花上,一点好处也没讨到,反倒渐渐落了下风再难找到翻身的机会。 彭萋很不爽,她觉得被季修明那虎虎生威的重剑给唬了,卯足了劲儿冲上去结果对方菜的一塌糊涂,虽说治疗恢复是她的看家本领,但敢用重剑的人好歹占一条力道凶猛吧,怎么她除了手有些痒之外连酸麻的的感觉也无,还有,她那挠痒痒般的输出,眼瞅着积水成渊,就要放倒季修明了。 那么,季修明到底菜不菜呢? 其实,还是彭萋对自己的认知有些误差,季修明在金丹修士中能排在上游,所以说他菜的话,得看跟谁比,彭萋认为自己的攻击力远不如回春之术,这是事实,但并不意味着她是个没有战斗力没有实力的修士,她眼中的标杆一直都是化神的师姐与元婴的师兄,再加上几个月真刀真枪的历练,区区一个季修明在彭萋手下讨不到任何便宜,反倒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可是明善的师妹啊......”没两把刷子,明善会轻易放彭萋出来吗? 随着庞西岳的一声轻叹,季修明败局已定,彭萋抓了个空子反手收了春泥,一肘将季修明击飞,季修明后背撞到三人合抱的柳树上才勉强停住,脸色铁青的他紧接着又被彭萋横着春泥卡住了脖子。 周围一片叫好,围观众人多是被陆安歌的灯面吸引过来的,季修明先出手毁灯后出言不逊,早就让人心生反感,如今得了报应,自然大快人心。 彭萋可是玩真的,季修明还敢尥蹶子,她就敢把春泥往季修明的脖子上抵的更死,渐渐地,季修明的嘴角一处血丝,显然是收了内伤。 “出门前没照镜子吧,谁你都敢惹!”彭萋与季修明对视着,眼底寒芒四射。 季修明嘴唇一抖,面上一下子灰败下去,不仅仅是因为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败给彭萋,还因为,彭萋近在咫尺,看热闹的人可能会觉得此时的彭萋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凶萌凶萌的,但只有他能看清彭萋眼底汇聚的厌烦、嫌恶、冷漠与杀意。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也不想知道。”彭萋可爱的歪了歪脑袋,却眼中寒意不减,嘴角勾出包含恶意的弧度,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见血了呦,再惹我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再对我师姐言语不敬,真的送你去投胎哦~” “彭萋,你,都是装的,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季修明哑着喉咙,怔怔的呢喃道。 “我什么面目?”彭萋不屑的冷笑一声,收手,后退两步,垂着眼慢条斯理的一寸一寸的抚摸春泥,那神态举止就是一个正在赌气抱怨的娇憨少女。 “装什么,装给谁看,你吗,你们吗?哈......”彭萋好看的唇形微微张合着,吐出刚好能传进季修明耳中的冰冷话语,“你配吗,你们,配吗?” 季修明失去了威胁,却依旧紧紧抵靠着背后的树干,双目尽是血丝死死地盯着彭萋脚下的草地,他明白了,这一刻才是他和彭萋的第一次真正接触,可为什么他面前的彭萋和别人面前的彭萋不一样呢? “喂,你别太过分。”和季修明一起的繁花谷弟子,见同门落败被彭萋奚落的抬不起头来,不平道。 “过分?哼!”彭萋转身对着替季修明抱不平的繁花谷弟子撇嘴道,“他不惹我,我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此话一出,季修明身躯一震,立在地上的重剑立刻剑尖入土,拄剑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那出言想让彭萋差不多得了的繁花谷弟子也闭上了嘴没有第二句话出口,毕竟他要脸,此事因何而起他都看在眼里,都说先撩者贱,但不得不承认季师兄实在是太贱了,反正他做不到为了同门之谊而厚颜无耻的无脑站边季师兄。 那弟子只得无视彭萋去查看季修明伤势,被季修明沉着脸打开了手。 彭萋回到庞西岳与陆安歌中间,对陆安歌惋惜道:“你画的河灯,就这么没了。” 始作俑者被报复的那么惨,陆安歌胸中的怒气早消了,释怀道:“没关系,彭姑娘还在,我还有许多作画的机会。” “都是因为我,否则也不会有这一遭。”彭萋自责道,“连累你们都跟着扫兴。”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路走多了难免要撞上鬼,萋萋,不是你的错,别太挂怀。”庞西岳温言劝慰道。 看热闹的人群陆续散了,突然一阵喧哗,一种修士又聚拢回来,并开出一条道,宫忘川前呼后拥的走过来。 “修明,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这般没轻没重。”宫忘川严肃的对师弟训诫道。 季修明这边动完手,跟在他身边的繁花谷弟子眼看他与彭萋之间剑拔弩张,随时都会拔剑相向,旁边没有一个能劝得了的人,便急忙去找宫忘川救场了,季修明头脑发热做出来的事不在理,彭萋那样子也是个会善罢甘休的,重要的是那可是明善的师妹啊,谁知道明善在不在附近,谁知道明善会不会突然蹦出来给季修明一记窝心脚,所以把能与明善对垒的宫忘川找过来才是最安全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迟到了。 ☆、绝无恶意 彭萋正与陆安歌蹲在地上收拾笔墨颜料,听是宫忘川来了,二人动作皆是一顿,陆安歌心道,宫忘川一现身,本来已了的事少不得要节外生枝,也不知这样是好是坏。 陆安歌担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8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8 心的偷偷看了彭萋一眼,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彭萋将拧严的颜料盒递给陆安歌,二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又转瞬错开,陆安歌注意到彭萋目光微散,想必心里也在想宫忘川的事。 “彭姑娘,我们往前走寻一处景色更佳的地方,我带了画纸......”陆安歌着急离开此地,他信宫忘川能秉公办事不偏不倚,但他担心有如此声望的人出场会导致旁观者枉顾事实初因而发生舆论逆风倒的现象产生。 “这景色就很好呀......”彭萋站起身,饶有兴致的缠卷着垂在胸前的一绺乌发,瞳孔却兴奋地紧缩着。 走什么,走了岂不是让人以为她怕了宫忘川?她就在这等着哪也不去,小的不济大的跟上?她倒要看看宫忘川是有自知之明的拎起季修明走人,还是念几句酸话,只要有一句不顺耳管他是风靡万千少女还是少男,照呛不误。 “彭姑娘,是修明失礼了,请姑娘尽管责罚。”宫忘川正色的对彭萋躬身抱拳道。 彭萋淡淡的看着宫忘川没有说话,这句话不知宫忘川是想以退为进还是真心实意,但听在彭萋耳中就跟什么也没说一样。 “修明年少行为不妥,但绝无恶意,他只是想和姑娘交个朋友,结果用错了方法。”宫忘川又道。 彭萋眼一眯,卷着发梢袅袅娜娜的向前踱了几步,“都说忘川公子旷朗无尘、仁义无双,今日这般颠倒是非、指鹿为马,好生让人失望。” 宫忘川正要接着彭萋的话开口,彭萋素手一立一推截住了宫忘川的话,冷笑一声,道:“他想交个朋友我就得同意?他用错了方法我就得生受着?凭什么?今儿个可以绝无恶意,明儿个就能没有坏心,哼!有师兄了不起,谁没有。” 宫忘川师出名门天资卓越,人又丰神俊朗风度翩翩,迷倒无数女修,彭萋入世后也想赶个时髦的尾巴,跟大家一起对着时下最热门的男修过过嘴瘾,但宫忘川刚才那句和稀泥的话,直接让他在彭萋心里的印象跌入谷底。 护短谁都懂,但护到她彭萋头上来,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开怼吧...... “第一次,大家素不相识,你绝无恶意的师弟就往我脸上伸爪子,第二次,我离他远远的,你绝无恶意的师弟隔着好几个人也要阴阳怪气的嘲讽我,第三次,你的好师弟背后偷袭,毁我心爱之物。”彭萋扬手指着繁花谷的几个人,掷地有声,“你说他绝无恶意倒也有可能是真的,那他就是单纯的没教养喽!” “繁花谷乃风雅之地,你师弟怎么活到这么大的,真真是奇了。”彭萋嘴角挂着讥笑,“他除了是你的好师弟,还有其他来头吗?”连她都打不过,足可见季修明修为平平,凭什么宫忘川如此身份不仅要时常把人带在身边,还要给季修明收拾烂摊子,没有其他原因可说不过去。 宫忘川原本还温文的听着,好似彭萋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而他在宽容的纵容着,但听到后面,脸也跟着先青后红了。 “姑娘有所不知,季公子可是繁华谷谷主的侄子,谷主无后,将唯一的侄子视若亲子。”不知谁在围观的人群中出言道。 彭萋意外的挑起眉毛,季修明还没走出阴影,他的头就没抬起来过,不过从宫忘川和另外两个繁花谷弟子的反应来看,这则爆料是真的,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唔~”彭萋撇撇嘴,哂然一笑,自言自语的叹道:“惹不起,惹不起。” 宫忘川欲言又止,又突地苦笑着拂袖,不再管彭萋,他发现只会越说越糟糕,所以还是当做什么也没听到把修明尽快带离此地。 “师兄,你别说了。”季修明失望的说,丢下一句话便提着剑埋头离开了。 宫忘川看着师弟沉重的背影,叹了口气,忍不住暗暗责备彭萋骄纵任性,一点亏不吃一点情面不讲,虽是占了理,但该还的手一样不落的都还了,嘴皮子上还是不饶人。 殊不知宫忘川只看到了师弟的可怜样儿,弱化了可恨的那一面,而且如果不是他来之后的那两句话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彭萋早就将此事翻片过去了,但宫忘川如此想,也是人之常情。 纠纷暂时揭过,围观的修士也都散去继续赏湖放灯。 “陆安歌,我们再去买一盏。”被季修明一通祸害,就剩陆安歌没有放河灯,彭萋遂提议道。 “也好。”陆安歌欣然应道。 “庞姐姐,哎?”彭萋正要招呼庞西岳回街市上买灯,却发现人在三棵树外和几个女修说笑。 “不用管师姐,我们去去就回,用不了多长时间。”陆安歌道。 庞西岳感觉到师弟和彭萋在向这边张望,抽空看了一眼,彭萋对她往街市的望向打手势,还做了口型,庞西岳也没仔细看口型对应着什么话,就随意的一挥手。 陆安歌领先半步引着彭萋往街市走,几次侧过头相对彭萋说些什么,又为难的压下去了。 “你想说什么?”彭萋莞尔。 “彭姑娘,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陆安歌为难道。 彭萋眸光闪动了一下,启唇轻笑道:“讲不讲随你,爱听我就听,不爱听的话......陆公子你就做好和我吵一架的准备吧!” 彭萋料想陆安歌是要就刚才繁花谷那几个人的事劝告她,事实也是如此。 “彭姑娘做的没错,但是没掌握好分寸,免不了让人觉得姑娘咄咄逼人,这名声传出去几圈就成了脾气暴躁、嚣张跋扈......”陆安歌注意到彭萋回落的嘴角,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彭萋扬手骂人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彭萋不屑的哼了一声,将手臂一抱,道:“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传出去的名声有几个是真的,我师姐那么温柔的人,不也被传成修罗。”都说宫忘川仁义无双,原想着是个讲道理能服众、不偏不倚的,现在看来不也是个混淆是非的货。 明善,温柔?陆安歌刷新了一遍对明善的印象,结果自己被哽住了。 “无论好意恶意还是平常心,你好好和我讲话,我也会好好和你讲,但我没有耐心应付莫名其妙的人,我怎么知道要怎样把握才叫适可而止,我为什么要适可而止,我就是要以绝后患,有脾气就是嚣张跋扈?那就跋扈吧,别什么没见力见儿的都到我眼前晃。” “一头狼我惹不起,一条狗我还收拾不了?” 这话真是狠,陆安歌咽了咽口水。 “你看,你讲了我不爱听,但也没有真的跟你吵一架指着你骂一顿,不正常的是他们,不是我。”彭萋委屈的抿抿嘴,“陆安歌,我把我想的都和你说了,你要是不理解也没关系。”今晚一过,就当萍水湘逢的路人好了。 彭萋不觉的自己有错,她就是这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9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39 样,能还手就还能不吃亏就不吃,不会为了陆安歌改,也不会为了旁人改变,季修明是谷主子侄,就理所应当的任性妄为?她还是师父的宝贝呢,忍多了都对不起师父。 “姑娘怎样对季修明,我都理解,那小子吃什么教训都是活该。”陆安歌一心为彭萋着想,苦口婆心道:“但对忘川公子没有必要......” “小的不行大的上,这时候怎么就忘了自己宗派门面的身份了。”彭萋没好气道。 “彭姑娘一定是误会了,他断然不是这个意思。”陆安歌忙不迭的摇头,宫忘川绝不是仗着身份为师弟找场子的人。 “误没误会他,也不是我先有的动作。”彭萋厌恶的皱眉道,“是他那句,季修明只想和我交个朋友,着实把我恶心到了。” 陆安歌愣了一下,回味了一遍宫忘川过来后说的第二句话,脸色一遍,喃喃道:“这话说的确实不妥。” 这话一出,直接让彭萋与季修明之间的关系变了味儿,将紧张与恶劣偷换成了暧昧,给季修明的所作所为找了个让人津津乐道的借口,也让彭萋骑虎难下。 “是安歌的错,没为姑娘设身处地的着想,还厚颜在姑娘面前说教。”陆安歌惭愧的对彭萋深深一拜。 彭萋意外陆安歌能理解,她还以为这大画家要对她敬而远之了呢,忙将人扶起,弯着眉眼笑的甜,拉着陆安歌的手臂道:“别再想他们了,无关紧要的人而已,走,买灯去。” 街市的好多商户都收摊了,做生意的低阶修士也想趁着盛况去妃湖放一盏灯求一求自己的机缘,剩下几家坚持着没收摊的,灯也被人挑的差不多了。 ☆、跟我走 最初听到的嘈噪声是从妃湖那边传过来的,彭萋与陆安歌疑惑的往那边张望时,骚乱已经快速的波及到了红浦庄内部,二人所在的街市首当其冲。 “火云洞的紫睛蜥□□了,从妃湖里一群一群的爬出来了!”有人高声道。 湖边修士众多,都各显神通将高阶妖兽紫睛蜥拦截在暴动的源头,但还是有漏网之鱼不断涌进红浦庄,修为低微的小贩摊位上的货物也顾不得便没命的逃了,但能逃到哪儿去呢,紫睛蜥体型小威力大,飞檐走壁行动灵活。 “摘星楼想干什么?”彭萋看着混乱的景象,拔出春泥时手不禁一颤。 君子宴,四海之内的修士不知来了多少,今夜修士们不是在湖边就是在红浦庄里,火云洞的紫睛蜥不比觅宝之地的妖兽弱,一时间冒出来这么多,在场的可不是个个化神、元婴境界,大多数小宗门的带队大弟子也不过是个化神,打,打不过,跑,未必跑得过紫睛蜥,觅宝小队十几个人经过配合训练积攒经验才找匹落单的九阴麒麟下手,眼下的情况却是门分散就近抱团,战线太长,组织起来一盘散沙,死伤是必然的,就是不敢想能严重到何种程度。 摘星楼脚下出了这种事,除了难逃其咎之外,首要怀疑对向自然也是摘星楼。 “师姐!”陆安歌大惊失色,抬脚就要去找师姐并肩对付妖兽,但又猛地刹住,焦急的对彭萋道:“彭姑娘,这里危险,你得到庄外暂避,外北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但出庄这段路,彭萋一个人能走吗,不行吧...... 陆安歌左右为难的前冲一步急扯一步,带着人一起往妃湖冲,等着的肯定是一场血战,丢下彭萋一人他又做不到。 “你前后左右看看,往哪儿跑都避不开这些畜生。”四周都有紫睛蜥出没,彭萋绷着脸,戒备的 握紧春泥,“庞姐姐在那边,我师兄师姐肯定也沿着妃湖正找我,陆安歌,我们杀过去!” “好。”反正都是前路未卜,陆安歌索性拍板决定,他转起判官笔蓄势待发,对彭萋匆忙交代道:“彭姑娘,我是远程,你跟紧我,近距离的就拜托你注意一下了,尽量......”如果顺利,拦路的妖兽还没近身就能避开,如果不顺利,远攻变成近战那就棘手了,一只近身他管了,那么远程攻击屏障就消失了,近身的妖兽就会越来越多,所以他和彭萋必须合作才安全。 “我也......”彭萋刚想说她也是远程,如果形势实在不好,她可以奶陆安歌,走位幅度大一些兴许他们两个还能耗掉一只半只的紫睛蜥。 陆安歌盘算了位置,正要箭步一冲,却被彭萋扯住了袖子。 “这......什么东西......”彭萋的目光停滞在反方向的半空中,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 陆安歌闻言扭头,一眼看过去,骇的心跳都停了一瞬,他失声叫道:“母蜥,是母蜥!” 彭萋不似陆安歌知道母蜥的厉害,之所以色变是因为,那母蜥长得实在太令人作呕了,紫睛蜥体型不大不用看得真切,母蜥却是比二层楼还高,让人不得不看个仔细了,彭萋转瞬一想,便猜到母蜥应该是类似于蚁后、蜂王的存在。 前有狼后有虎,御风御器不行,因为紫睛蜥也会飞,小山似的母蜥舌头一吐伸得老长,所以妃湖那边,彭萋与陆安歌过不去也得过去,与湖边苦战的同门聚首尚有回寰余地,否则光凭他们两个,在大蜥小蜥的围追堵截下性命堪忧。 彭萋与陆安歌虽被吓得一呆,但好在人都算是机灵,发现身后母蜥肆虐袭来,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用来睁大眼张大嘴,眨眼后便步调一致的卯足了劲儿开跑。 街市到妃湖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如此形势下这段路注定重重险阻步步坎坷,果不其然没跑多远就被追上来的母蜥一舌头锤下来,彭萋与陆安歌闪身避过却也被迫分开了,这一分开就再也没有重合的机会了,母蜥的舌头落下,街市铺路的石板粉碎,砸出田垄深的沟壑来,一时间尘土飞扬,彭萋避开后隐约从对面听到陆安歌在叫她,可此时的她应顾不暇,母蜥见人杀人见物毁物但好像没有什么明确目的,一舌头下去后没抓到人没伤到人就继续挪几步换个方向了,并没单独盯上某个人追着不放,但疯狂“朝圣”的紫睛蜥可就不同了,向母蜥靠拢并不耽误它们捕猎释放天性,彭萋打了几个滚躲过第一只对她下手的紫睛蜥,接下来第二只第三只,躲着躲着就钻进街市旁的一条小路,胡同小巷的乱窜着跑。 暂时还没受伤没被追上,但也甩不掉这些紫睛蜥,彭萋万万没想到这群丑陋的“小东西”如此锲而不舍,她远着母蜥跑,想着离母蜥越远离源头妃湖越远紫睛蜥就会越少,彭萋没想错,离贯通庄外与妃湖的主干道越远紫睛蜥是见少了,但身后对她狂追不已的紫睛蜥的队伍也在逐渐扩大。 紫睛蜥对落了单只知道跑的彭萋势在必得,总觉得只差一步就能吃到嘴了。 起初彭萋不止一次试图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0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0 出招震慑,好腾出更大的距离助自己脱身,可显然没有用,震得住一只镇不住全部啊,跑迷了,脱身无望,怎么办。 “师兄师姐你们在哪儿,我应付不来,给我个输出吧,谁都行。”这样跑下去,万一被包围了, 她就是将自己奶穿也没用,彭萋现在万分后悔,当时一念之间与陆安歌分两边躲避母蜥,又阴差阳错越跑越远,否则她还能有个元婴修士的大腿抱抱,哎,失策失策。 有兵器相击的声音,前面有人!彭萋先是一喜,后思绪一转,不安的想,紫睛蜥横行身处红浦庄的修士们避之不及,能出手一搏的不得不自我防卫的那也应该是法器砍在紫睛蜥身上,怎么会有兵器相击的声音?难道这种时候有人趁机寻仇,不要命了吧。不过,遇到人总比碰上畜生强,彭萋打起精神往身后甩了一招“不语”,点足一跃拐进声音传来的那条小路。 真是缺什么就送什么,彭萋看见路中央对峙的两个人时,即使身处严峻的环境下也还是不禁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有了这个人,他们二人合作,也许就有希望能反杀出一道缺口去和大部队汇合,她现在不求甩掉身后的紫睛蜥,只求找个人多的地方发挥光和热。 “温逐流,别怕他!”我来助你。 对峙的是温逐流与旸城断臂的高彦,二人停下斗法开始暗潮汹涌的拼起了修为,彭萋一眼看过去只觉得二人周身散出腾腾邪气,高彦双目赤红眉心紫黑翻滚,难道是道心不稳欲要入魔的迹象? 彭萋飞身过去舞着春泥一口气在温逐流身上跌了三层“柳息”,看上去应对起来力不从心的温逐流得彭萋相助,一鼓作气震退高彦,近了彭萋才发现温逐流受了伤,右肩伤可见骨。 高彦这是自己没了手臂,就要温逐流和他一道?他们之间的仇恨这么大?还是说高彦断臂一夜跌入谷底从而想不开入了魔障,所以要报复天下?莫非今夜的噩梦就是出自高彦之手?他有这么大能耐么...... 温逐流疲惫的瞥了彭萋的一眼,低声道:“跟我走。” 彭萋对着不死不休架势的高彦补了一招“弹梦”,将高彦又击退几丈,她可不想除了紫睛蜥又多个疯子追着她跑。 “你的伤能行吗?”彭萋边跑边问温逐流道。 “无碍。”半晌,温逐流才简短的回答。 看上去可不不像无碍的样子,彭萋思忖着,她能做到的增益回复实际上是在战斗中对伤害的驱散和盾护,温逐流在遇上她之前受到的伤害已成事实,她无法挽救。 “有没有办法能甩掉后面的东西?”比如秘道啊密室啊,依楼傍水而建的红浦庄,温逐流肯定比 她熟,彭萋有些灰心,保持现在的这种强度单纯的逃跑她应付到明早都没问题,可温逐流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咳咳......”温逐流身子一歪,吐出一口血来。 彭萋早有预料的将人一捞,扶着温逐流没命的跑,还以为有个认识的输出送上门能拨开云雾见月明,这回却是连一线生机都要掐断了,在坚持一下,她又不能把受伤的他丢下,毕竟还没到不得不舍弃的最后时刻。 “等......一下。”温逐流任由彭萋架着他飞奔了一会儿,突然挣开彭萋的手,咬着牙回身朝穷追不舍的紫睛蜥狠狠划出一剑。 “你都什么样了,还妄动真气。”彭萋急道。 “跟我走。”温逐流再一次对彭萋说,一击完毕,暂时延缓了紫睛蜥追击的脚步,他迅速的拉上彭萋的手,由他主导奔逃的方向。 ☆、诛杀 没有路了,前面是死胡同。 彭萋恨不得去敲温逐流的脑壳,跟你走跟你走,还要往哪儿走,找个地缝钻进去吗? 紫睛蜥还差几步才能追到这条死胡同里,温逐流将彭萋一把推到一堆杂物后面的墙上,欺身上去嘘了一声,道:“不会被发现......” 不会被发现个鬼,紫睛蜥又不瞎,彭萋眉梢凌厉的一抬,气势陡然大涨,像拨帘子一样把温逐流从身前拨到一边,一手竖起春泥一手结印,嘴唇翕动默念法诀。 嫩绿枝蔓拔地而起,迅速将彭萋与温逐流贴着墙壁包裹住,紧跟着紫睛蜥就跳过拐角追了上来。 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彭萋也不确定这招能不能完全起到隔绝的作用,紫睛蜥失去了猎物的踪迹正不甘的搜索,彭萋不忍心再眼睁睁的看着紫睛蜥湿黏的脑袋隔着枝蔓在自己面前闻闻嗅嗅,便将头撇到一边,一抬眼与以无助的姿态靠在墙上的温逐流的大小眼对个正着。 二人对视片刻,彭萋眼珠也在眼眶里打了好几转,最后一只手伸过去捂住了温逐流的嘴,并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彭萋:嘘,不能说话,屏住呼吸,否则它们会发现我们的。 温逐流:...... “唏!” 一只紫睛蜥泄愤的尖叫,左冲右撞恨不得掘地三尺把逃脱的猎物找出来。毛骨悚然的叫声骤然响起,彭萋吓得一激灵,倒吸半口凉气,剩下的半口被温逐流压上来的手掌封住了。 彭萋一只手能捂住温逐流的嘴巴,而温逐流的手掌却是能将彭萋的口鼻全挡住,彭萋呼吸不顺畅,翻了个白眼,瞪着温逐流用眼神示意她有分寸,不会贸然出声坏了大事。 温逐流也不收手,头靠在墙上侧望着彭萋,眼中流露出笑意,笑着笑着他竟着了魔似的捏了捏五指,钳子一样的轻轻掐了彭萋的脸蛋一下。 彭萋一怔,垂下眼看了看温逐流作恶的手,然后唰的掀起眼帘,双目火焰熊熊,她缓缓勾紧五指予以反击,温逐流是掐掐捏捏的动作,彭萋的五指往里勾是抠的动作。 温逐流没多做挣扎立刻就缴械投降了,他松开彭萋的脸放下手,睁着眼安分的看着彭萋,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 彭萋勾勾嘴角挂上一丝假笑,舒展着五指,温逐流的双颊出现一面四个一面一个的小月牙指甲印,她收回手到眼前,挑剔的翻着手掌检查了一遍,最后挑衅的冲温逐流挑挑眉,将掌心在温逐流的前襟上蹭了蹭,才算作罢。 温逐流胸膛震动,无声的笑了起来。 彭萋见状,眯眼凉凉一笑,正要发作,红浦庄回荡起宫忘川洪亮的声音。 “擒贼先擒王,请诸位道友随我先行诛杀母蜥!” “把法术撤了。”温逐流在包裹他们的枝蔓上揪了片叶子下来,道。 彭萋正听声分辨着宫忘川他们所在的位置,她不确定的瞥了温逐流一眼,又戒备的扫了扫四周,紫睛蜥早在他们两个你掐我我抠你的时候就无功而返了。 “安不安全?”彭萋咕哝着,但还是依着温逐流的话,念决命令枝蔓重回大地。 “我出去看看。”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1 温逐流沉着的握着剑。 “还是我去吧,你身上有伤。”彭萋自告奋勇道,她去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更大,论起保护自己的能力彭萋自认比温逐流强。 没等彭萋再次反对,温逐流竖起一根手指,对彭萋向封死的胡同尽头上方一扬下巴。 彭萋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还等没扭过头,就听见胡同尽头房屋坍塌砖瓦碎裂的声音传来,母蜥以仰天吐舌的姿态出现在彭萋面前。 “你有毒吧......”知道母蜥在后面还闲工夫叫她一起看热闹?看的是谁的热闹,怕是他们两个刚出虎口又作死入了狼窝的热闹吧,彭萋无语至极,撸了把袖子就要架着伤员开始新一轮的逃窜。 彭萋眼前虚影一晃,她失神的目送温逐流飞身一跃,与剑气融为一体,笔直的朝着母蜥发起进攻,待彭萋反应过来,不死心的对着空气一抓试图把人拦住,自然于事无补,遂气急败坏的喊道:“温逐流,你不要命啦!” “给这么丑的畜生当口粮还这么积极。”彭萋咬牙发狠的一跺脚,追着跟了上去。 宫忘川也率众赶到,但比之温逐流还是晚了一步,所以母蜥的仇恨放在了最先挑衅它的温逐流身上,彭萋没有紧贴着温逐流辅助,而是保持着一定距离,她怕自己离近了分散母蜥的仇恨,到时候被母蜥盯着打顾不上温逐流就坏了。 “你给我抬抬手,赶紧把仇恨让出去。”彭萋忍不了了,对着温逐流从嘴角森森然的挤出一句话。 化神、元婴修士已经赶到,让他们上啊,干嘛冲这么猛,不怕她握着春泥的手一抖,一招回复打歪后续没跟上,你小命就交代了? 温逐流倒是听话,抽离了力道轻飘飘的“摸”了母蜥几下,母蜥的仇恨便转移到了招招下狠手的宫忘川身上了。 彭萋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但情况不容轻慢,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就继续迂回着往母蜥的正面去,她得看看随宫忘川来的那波人里面有没有师兄师姐,若是有,她得立刻赶到兄姐身侧辅助,以保亲人安全。 若是没有,她也不能见死不救,人都死光了母蜥谁来杀?虽然彭萋不随便奶人,但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在各显神通的修士中,暂时没发现有师兄师姐的身影,彭萋不死心的又走近了些,还是没看见,眼中泛起忧色,去那儿了呢,吴师兄和周师兄都在,彭萋克制住自己不去想不去看横尸残垣断壁之间的修士,眼中泛起忧色。 彭萋到底能拎得清眼下不是多愁伤感的时候,单独给身负母蜥仇恨苦苦支撑的宫忘川甩了一手“赐福”,然后穿枝拂叶一般舞着春泥身姿曼妙的跳起了“春神之佑”。 吸引仇恨的修士可以说是一只脚踏进了黄泉,觅宝小队对付九阴麒麟都是交替着拉仇恨,宫忘川能以身犯险,揽了别人避之不及的责任,虽说能者多捞,却不是能者欠了世界,所以这一点彭萋佩服,自然不想宫忘川真的一只脚踏进黄泉,而且宫忘川有了什么闪失仇恨拉不住了,能不能有人顶的上就不好说了。 “润化万物,泽被苍生。”彭萋曼声吟道。 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雾轻红踯躅,风艳紫玫瑰。彭萋身形变幻的愈发繁琐,皓腕频扬将“福泽”播撒在每一位参与诛杀母蜥的修士身上。 “噗!”母蜥胸前突然炸开,破了大洞,血流如注,母蜥身躯一软矮下去半截。 温逐流从头到脚都是母蜥的血和内脏碎块,彭萋嫌弃的抽了抽嘴角。 “嗦!”母蜥穷凶极恶的张大嘴巴,那架势是要毁天毁地了。 “该死。”彭萋骂了一句,对着母蜥捣过来的舌头,顺发了一招“弹梦”又打了好几转才避开。 温逐流这波行动,又把母蜥的仇恨从宫忘川手里抢了过来,而且这回稳得不能再稳,再想松松手将仇恨相让肯定是不能了,母蜥已经将温逐流死死记下了。 “温逐流,你躲着点,别硬碰硬!”彭萋上蹿下跳的给温逐流打辅助,暗地里却是把人一顿痛骂,要不是看在几次共患难的份上,她才不会操这份心。 温逐流恍若未闻,背对着彭萋,浑身是血,分辨不出表情,单枪匹马义无反顾的冲到母蜥鼻子底下挥剑连击。 彭萋在后面看着如脱缰野马的温逐流,眼前一黑差点没昏厥过去,她压力好大,巨大,本来规规矩矩的打用不了多久母蜥必死无疑,宫忘川真的是很能抗,彭萋辅助宫忘川的同时还能力所能及的顾及一下旁人,可温逐流玩了这一手,她怕奶不住啊,背后的衣衫早被冷汗洇透,母蜥垂死只会发出比以往更猛烈的暴击,如果给温逐流的回复不及时,没跟上节奏,温逐流只有金丹修为,扛不住啊...... 天际渐明,放眼望去,红浦庄满目疮痍,母蜥翻着肚皮死在废墟之上,紫睛蜥四散,危机解除。 彭萋呆呆的站在瓦砾上,气喘吁吁,一头的汗在发根间游走,她现在特别想勒着温逐流的衣领大吼:你英勇你无谓你不要命,下回再管你,我就是小狗! 可惜温逐流离得远,遥遥的望着这边没有过来的打算,彭萋不想动,所以,除了狠狠的势要把温逐流身上登出两个窟窿出来之外,其他愤怒都没有付诸行动。 “明善,彭萋在这里!”吴远道朝着一片相对来说保存完整的区域高声道。 紫睛蜥暴动初始,明善忧心师妹无心除妖,一心只顾着找人,如今母蜥已死,吴远道如释重负,终于有空将彭萋现身的消息告诉明善。 ☆、问责 “萋萋!” 彭萋从没见过这样的师姐,几欲癫狂几近崩溃,撕心裂肺的喊着她的名字,什么形象都不顾的朝她奔来。 明善一把将师妹紧紧抱住,放声大哭起来。 “你乱跑什么,你跑哪儿去了?” “家都不知道回了?” “我以为你填了哪只畜生的牙缝。” 明善与吴远道讲完话,发现师妹走失,找是一直在找,但并没有特别担心,晚间,明善寻到妃湖沿着湖岸找,期间与师兄陈嘉树汇合,又先后遇见了吴远道和周彻,就是没见到师妹彭萋的影子,这就让人有些烦躁了,后来紫睛蜥突袭让事情严重起来,明善顾不上和岸上的修士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抵御妖兽,一心只想确认师妹安慰,她和陈嘉树在混乱的人群中一张脸一张脸的筛查,母蜥现身封住了红浦庄的出路,活着的人越来越少,地上完整的残缺的尸体越来越多,明善与陈嘉树在绝望中煎熬...... 万幸,萋萋活着,出现在诛杀母蜥的战团里,毫发无损。 “萋萋,是师姐的错,都怪师姐只顾着和别人说话......哽哼......忘了多嘱咐你几句,没有多看你几眼。”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2 明善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呜呜,萋萋,你要是有个好歹,师父和我可怎么办。” 陈嘉树看着平平安安的彭萋,如释重负,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 “师姐,是我不对,我不该嫉妒你和师兄都有人要陪,就吃醋瞎跑,以后再也不会了。”彭萋又累又是后怕,跟着师姐哭了起来,“怎么也找不到住的地方,在妃湖呆了一晚上也没找到你们......” “都怪师兄。”明善泄愤的眼一横,目光直指师兄陈嘉树,“非得把房子租在旮旯胡同里,除了他自己,谁能记得那么复杂的路!” “对!都怪师兄。”彭萋发自肺腑的赞同师姐的话,“天天说什么闭着眼都能把萋萋从人堆儿里找出来,我等了一晚上也没见他来找我,哼!” 陈嘉树在心里摊摊手:......我能说什么,你们姐妹俩开心就好。 幸存者们陆续聚拢过来,看见素来冷硬的明善梨花带雨难以自持,皆是眼神怪异。 众人:我一定看到的是个假明善。 明善:看什么看,老娘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这次多亏了彭师妹,我这才知道彭师妹修炼的功法这个路数。”吴远道凑上来,嘴上夸的是彭萋,话却是对着明善说的,“果然,凌峰主膝下无犬女。” 之前吴远道从来没把彭萋放在眼里,只当明善这个备受宠爱的师妹就会些不值一提的过家家把戏,这回出乎意料,让他对彭萋刮目相看。 彭萋单拉出来看,没什么亮点,可与人配合起来就能让星星之火燎原,明善有此女相助,无人能挡指日可待,吴远道心道。 “让摘星楼楼主出来,今夜这事不给个说法,我须弥寨决不罢休!”一脸络腮胡子的修士对着摘星楼弟子大叫道。 紫睛蜥作乱后的幸存者寥寥无几,有些来赴宴的小宗门派弟子一个也没剩下,都做了紫睛蜥的腹中餐,更别说那些金丹以下做生意的凑热闹的小修,通通有来无回。 “休得信口雌黄,此乃横祸,我摘星楼损失不比谁小。”一个元婴境界的摘星楼弟子斥道。 “呸,老子看是你们摘星楼包藏祸心,来赴宴的都是个宗门里面有名有姓的弟子,你们设计一窝端了,好一家独大!”那须弥寨弟子继续叫骂。 一些人跟着附和,向摘星楼讨说法,还有些人正忙着给宗门传信,报告红浦庄遇袭伤亡惨重的事,就是没有人离开,都觉得事发蹊跷定是有人设局,现在三三两两的离开怕有什么妖兽在路上等着又是羊入虎口,所以都在静观其变。 “你少在这里撒野,污我摘星楼名声。”那摘星楼弟子威喝道,“公道是非自有人评说,事情缘由终会水落石出。” 摘星楼这是是要当缩头乌龟了?就出这么个人主事,回避问题都这么僵硬,直接所答非所问驴唇不对马嘴,彭萋依偎在师姐怀里撇着嘴掏掏耳朵。 “他奶奶的,公道是非有人说,就不准老子说了?你们摘星楼治下出了这种事,别想撇干净。” 须弥寨就剩那弟子一人侥幸跟着宫忘川他们抱团才活了下来,宗门好不容易培养出几个金丹弟子都让他带到君子宴来了,结果全折进去了,他心痛到绝望,摘星楼不付出代价他绝不罢休,反正留仙宗和繁花谷两大宗门也有死伤,他就当这个出头鸟,不信没人找摘星楼算账 “少说什么你们摘星楼也死人了,我们是客,一窝一窝的死,你们是东道主,才死了几个?不是在摘星楼里看热闹是什么!”须弥寨弟子破着嗓子,不依不饶的嚎道。 “你给我住口!”那元婴境界的摘星楼弟子气急败坏的指着须弥寨弟子,威压全开直逼那人,迫那人闭嘴。 “道友莫急,此时还需从长计议......”温逐流擦干净脸上的血迹,缓缓道。 “去请你师父出来。”有威慑力的几个人中,是明善先发了话,她爱怜的摸着师妹细碎的鬓发,一字一句的说道。 “明姑娘有所不知,师父前些日子闭关了。”那元婴弟子的态度立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姿态放低道,“实在是无人......”能在紫睛蜥的兽潮中主持大局。 “我不说话,你们就都装哑巴?”明善冷冷的扫过宫忘川和吴远道,最后怒极反笑,“放宗门里都是天之骄子,到了这儿被一群畜生追的跟狗似的,很光荣吗?” “不问责摘星楼问责谁,这时候害怕伤感情?这时候还不好意思撕破脸?你怎么不去问问死伤的同门伤不伤感情。”明善对着吴远道不留情面道。 又转向宫忘川意有所指的冷笑道:“都是误会?那又是谁有苦衷?”少在那儿苦大仇深的想那套死者已逝生者艰难的鬼论调。 “明姑娘,话不能这样讲......”那元婴弟子对明善敢怒不敢言,仍旧可客客气气的好言解释。 明善面向一转,对那弟子嘲弄道道:“楼主闭关?家门口这么大动静,他也能修炼的下去,也不怕道基崩了。” “楼主不出来也许是在场的几位面子不够大,那楼中的长老呢,也都装聋作哑?摘星楼的三千弟子呢?”明善眼神锋利,显露寒芒,“高彦不知跑哪儿去了,其他能主事的弟子总得出来一个吧,宋边、程溪也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刀子都捅完了,现在想装聋作哑?” “明姑娘,莫急,你再逼他也问不出来什么,不如我们共同商议再做打算。”宫忘川开口道。 明善一听,眉毛凌厉的一扬,彭萋和师姐的神态一致,都是眼一眯目光转向宫忘川欲要发作。 “宫忘川,你存心惹我是不是?”明善冷硬道。 “明姑娘,误会。”宫忘川语重心长道。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吵。”明善把“你”字咬得极重,“你那些酸话废话也少对着我讲,留着和死人说吧,好好问问他们冤不冤,急不急。” 明善冷笑一声,继续道:“我有什么可急的,我就这一个师兄一个师妹都全须全尾的活着,我不急,但我要脸啊,有人挖了坑搞得我灰头土脸,我没面子,我通过对小的施压达到对老的表态的目的,怎么就让你看不下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明善,你这脾气......”宫忘川被明善怼得频频摇头苦笑。 “不想出头就别说话,好人都让你当了。”彭萋凉凉道。 宫忘川要是不说话,或者不冒出这种白莲花的话语,人看上去真的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令人赏心悦目,可彭萋这两天听他说屁话听多了,对这一众好评的翩翩佳公子的印象大大的减分。 宫忘川这种人就应该赶紧成仙,活在天上才是,彭萋暗暗飞着白眼吐着槽。 “小丫头,你少在那里狐假虎威!”有繁花谷弟子早就看不下去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3 明善挤兑宫忘川,他不敢驳明善的话,彭萋一开口他可就不客气了。 一个明善凶的有目共睹,不敢惹,一个依仗着明善的小丫头,可不能再让她把气焰蹿起来了。 “谁是狐谁是虎,谁假谁的威?” 彭萋勾起嘴角,一阵冷笑,与明善站在一起,众人眼中她们就是活脱脱的一对双生霸王花。 “你借了我的威风才在母蜥爪下保住了你那脆弱的琵琶骨,你才有本事和我说狐呀虎呀的话!” 她彭萋有能耐替师姐出头,你的斤两够不够为你首座大师兄出头,心里要有数,没数她来帮你数数。 ☆、撑腰 那繁花谷弟子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棒,悻悻的闭了嘴。 “锅是黑的还是白,扣在摘星楼头上他都不冤。”彭萋声音清亮道,“你们也不用想着拉谁一起下水,反正大家都在水里呢,摘星楼要是觉得屈,那就该忍辱负重卯足了劲儿洗脱冤屈。” “内鬼还是外贼?揪出来以证清白,否则这锅你摘星楼就得背着,就得认。” “楼主、长老、主事弟子不是一个都不出来么?我看是坐实了,洗不干净了。” 彭萋心里的态度就是“我师兄师姐没事,管你们旁人死了多少”,被紫睛蜥追着屁股跑的事她虽心里不太舒服但也没想过要找谁算账,但师姐看不过去出头说话了,宫忘川又背后装了把老好人,她怎么能虚了,自然是跟着师姐的脚步顶上。 话说,摘星楼装作没事人一样真实太不要脸了,事出在你的地盘上,人死在你眼皮子底下,结果连个有头有脸的弟子出来做做样子都不做,刚从留仙宗演武论道回来,又他们留仙宗拿紫睛蜥招待人? “说得好,说得妙!二位姑娘高义!”之前撒泼的那须弥寨弟子,挥拳叫道,“明姑娘,给我们做主!” “少给我来这套!”彭萋像头小老虎一样瞪着眼睛,指着那打蛇随棍上的须弥寨弟子,厉声斥道:“这时候想起我师姐来了,红脸都唱完了,你们安心继续瞧自己的热闹吧!” 彭萋对那弟子说完,将明善一把挽住,扭头发现师姐和师兄双双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彭萋一愣,胸脯一挺骄傲的扬起下巴,拍拍师姐的手,道:“师姐,咱们走,离这些人远点。” “好。”明善与有荣焉的与陈嘉树对视一眼,欣然点头,与师妹缠臂挽手走开了。 彭萋余光扫过温逐流的位置,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那大小眼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也在看她,彭萋做了个凶巴巴的鬼脸,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背对着众人走远的彭萋微微垂着眼,陷入了沉思,连身旁师兄师姐的对话都没能入耳。 “看我师妹给我撑腰,羡慕不?”明善心情大好,对陈嘉树得意的说。 “那也是我师妹,谢谢。”陈嘉树假笑着提醒明善,小师妹的所属权他也有份。 “以前听他们放屁,我懒得回骂他们,都是直接动手,这回有萋萋动嘴,听着还挺爽的。”明善享受的回味道。 “你就多余管他们,一群得了便宜卖乖的白眼儿狼。”陈嘉树没好气道。 “我没想管他们,我是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才忍不住说话的。”明善道,“摘星楼弟子三千,不说应该倾巢而出,竟然都坐山观虎斗,只舍出来几条虾米小鱼,说他们没鬼谁信?” “下回忍住,看他们红脸谁唱。” “我才不忍,就是为了我自己也得好好找他们算账,差点就把萋萋丢了,咱们俩好几次差一点就被一帮畜生围殴致死了,你都忘了?哼,惹我,还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哈!也不看看我是谁!” 明善越说越起劲儿,陈嘉树在旁看着二师妹跃跃欲试的眼神,感觉她随时都能杀上摘星楼大闹一场。 “我说你呀,收敛点吧,枪打出头鸟,待会儿摘星楼的长老过来就打你这只金凤凰,我看你怎么办。”陈嘉树对二师妹的放飞自我颇为头痛。 “怎么办,怕他们?”明善眼一翻,嚣张道:“我可不是以前的明善了。” “你还要怎样,以前的明善不够厉害?”陈嘉树哭笑不得,反问道。 “我是有萋萋的明善,别说一个长老找我麻烦就是三个我也不怕,有了萋萋,这世上谁还能挡得住我?”明善狂妄道。 “你......”陈嘉树眉头一皱。 “善善,你做的没错,咱们确实不该什么亏都吃。”陈嘉树先顺毛捋一捋。 “这不是带着萋萋嘛,萋萋跟谁都没怨没仇的,你不能总让她因为你去跟别人呛,是不是?”再把道理娓娓道来。 “又不是单单针对了咱们,骂也骂过了,在场的都听到了,不在场的也会有人学舌,这事就揭过了吧......” 明善不自在的听了半晌师兄的碎碎念,同时也在自我检讨,蔫蔫道:“知道了,师兄,我有分寸,也不是谁惹我我都还手。” “龙泽峰峰主嫉妒我嫉妒的眼冒红光,每次跑到我跟前来眼睛不是眼睛,嘴不是嘴的,我也没真的揍他一顿。”即使她觉得龙泽峰峰主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不是我脾气太坏,是他们太贱了......”明善委屈的小声抱怨道。 “不是你脾气坏,是他们嫉妒你不用忍气吞声,嫉妒你有资本,嫉妒你活的比他们自在。”陈嘉树难得摸摸明善的头。 什么顾全大局,从长计议,留几分情面,不过是刀子没捅到他们心窝里,死的也不是他们的至亲。 这个世界总是埋怨说公道话说真话的人不识相,但不识相不代表不正确。 “哎呀呀,都是师兄你引得我,怎么又说到这上了?”明善长吐一口气,连连摆手,“揭过揭过,我保证,师兄你监督,以后不是针对我们的事我绝对不管。” “行,我监督你,到时候你也得听我劝。” 明善和陈嘉树奇怪彭萋半天没动静,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明善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手掌伸到彭萋面前献宝似的摊开。 “萋萋,你看师姐得了什么?” 陈嘉树看清明善手里的东西,脱口道:“哪儿来的?” 明善得意的挑眉道:“大半晚的收获......” “你还有真有闲功夫。”陈嘉树佩服道。 “诶,哪有闲工夫,一晚上都疲于奔命。”明善得意的笑道,“顺手的事嘛,我就见不得这东西烂在地上。” 明善掌心上的是一枚碧玺,晚上正乱着的时候,众修士一哄而上也打死了不少紫睛蜥,大家要么是顾着逃命要么是生怕被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的小团体落下,紫睛蜥的尸体就扔在地上没人顾得上,明善一边找彭萋一边就把尸体给摸了。 “唔?”彭萋回过神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4 来,愣愣的看着师姐手上晶莹剔透的红宝石,自己也拿出一枚放在师姐手上,“我也摸到一个,师姐,这是什么,值钱吗?” 两枚碧玺在手,明善眼睛瞬间直了,她连忙四下瞅瞅,赶紧把东西收起来了,低声在师妹耳边说:“碧玺,值钱。” 彭萋惊讶的张圆了嘴巴,她知道碧玺珍贵,之前在觅宝之地天天盼着能摸到碧玺,但从来没见过,这回在红浦庄遭遇了紫睛蜥本来还觉得挺倒霉的,没想到运气在这里找补回来了。 可以说是手红的不得了,彭萋张开两只手正反面的翻看了一遍,她自己杀不了紫睛蜥,也没遇上能组队的人,逃窜的路上就碰见两个尸体,每一个都摸出来东西了,竟然有一个是至宝碧玺,真是不枉她省下逃命的时间。 陈嘉树扶额:说你们俩个不是吃一碗饭长大的亲姐妹,谁能信?反正我不信。 “哦,师姐。”彭萋表情归于严肃,郑重道:“我看到高彦了。” “高彦?在哪儿?”明善机警的四下查看。 “不是现在。”彭萋摇头道,“是我被紫睛蜥追着跑时慌不择路碰上的他。” “恩,他怎么了?”明善抱臂搔着下巴,追问道:“不会是因为和我有点过节,他这小人就趁乱对你落井下石了?” “没有没有,他,还有温逐流在一起,两个人不死不休的架势,我看高彦双目赤红眉心紫黑邪气,有堕入魔道的迹象。”彭萋回忆道。 “你是说,紫睛蜥的事,高彦有嫌疑?”彭萋话音一落,明善就知道师妹想表达什么了。 “我想,会不会是断臂对他打击太大,想不开就入了魔道,看君子宴上花团锦簇,自己无颜入席,就嫉妒的发狂,然后......”彭萋两眼放空,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额,不会,高彦没这个能耐。”明善先是在心底佩服了一下师妹的联想能力,然后否认道,“就算他想不开入了魔道,也要看他走的是哪条路,是修妖还是修鬼。” “修鬼的话紫睛蜥不会买他帐,修妖的话倒是有可能让他有资格给紫睛蜥当当狗腿子,但他一副人躯当妖修的可能几乎没有,啧啧......”明善边咂嘴边摇头。 “除非,他已经渡劫成功,修身成魔,魔可以轻松指挥紫睛蜥,显然,他不是。” “所以,高彦有嫌疑,也是有妖修作主谋,利用了他。”明善总结道,末了又撇嘴加了一句,“或者就是摘星楼背地里养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粑粑的大臭臭司机~嘤。 ☆、总结 “还有另一种可能。”陈嘉树轻咳了一声,引起了两个师妹的注意。 “什么可能?”彭萋与明善双双目光炯炯的转向师兄。 “就是......”陈嘉树声音醇厚,“如果他身上有魔血统,这些事就好办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听师兄你这么说,想想还真有可能。”明善叹道,又问师妹:“呐,萋萋,碰上了高彦和温逐流在打架,然后呢?” “我给温逐流上了柳息,高彦被打出去了,然后我和温逐流就跑了。”彭萋回答道。 “高彦死了?”明善问。 “当时肯定没死,就是不知道后面追着我过来的紫睛蜥有没有给他留全尸。”彭萋有些后悔当时没往后瞅一眼,哪怕只有一眼,也许就能从紫睛蜥对高彦的态度上看出高彦是不是袭击事件的嫌疑人。 “啧,他也是够倒霉了,偷偷摸摸回来还赶上这种百年难遇的事。”明善唏嘘道,“希望他还活着。” 入魔也好修仙也罢,明善倒是很期望有一天高彦能脱胎换骨,逆袭归来。 彭萋翘首远眺,在残垣断壁中辨了辨位置方向,不确定的指着远处的一隅,道:“应该是在那个地方发生的,咱们可以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尸体......” “找什么找,谁要上赶着给高彦收尸。”明善脸上写着嫌弃,连连冲师妹摆手。 彭萋的视线从远处飘了回来,她不自觉的蜷了蜷手指,询问道:“师姐,你说少只手的高彦和温逐流谁更厉害?” 明善一愣,对师妹问的问题意外之余,还真的在心底认真衡量对比了一下,后辈中小有名气的温逐流,她也有所耳闻。 沉吟片刻,明善才回道:“金丹修士里可能这个温逐流一骑绝尘,可我觉得,元婴后期的高彦即使断了一臂,也足以压制得住温逐流。” 如果不是萋萋帮了温逐流一把,明善可不认为温逐流能从高彦手底下过关,修为境界相差悬殊,招式再奇巧也无济于事,不过凡事也不能说的绝对。 “听说温逐流是跳过金丹前期、中期直接进入金丹后期的,所以才在金丹境界就被楼主破格收为亲传弟子,他突破的势头这么猛,也有可能是为了巩固道基故意压了境界,要真是那样,温逐流不怕高彦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 “怎么,难道真是温逐流占了上风?”明善留意着师妹的表情,猜测道。 “我是听到他们剑锋交错的声音才过去的,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打了,正暗潮汹涌的拼修为,温逐流被砍的骨头都露出来了,还四平八稳的跟高他两个小境界的高彦硬碰硬,我也不好说到底是谁占了上风。”彭萋就是静下来后回想,觉得当时给温逐流上完柳息得到的反馈很奇怪,怪不舒服的。 “总之,他们两个都不对劲。”彭萋苦恼的捂着头。 目前为止,彭萋脑子里关于紫睛蜥突袭红浦庄的大坑已经可以出好几本传奇词话了,她是不是无意间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温逐流看上去惨兮兮的,又是吐血又是倒地,杀母蜥的时候竟然生龙活虎的冲上去抢仇恨,结果还真让他从宫忘川手里抢到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老虎吧,摘星楼弟子圈的水够深。”彭萋自言自语道,“就不该意气用事,掺和到他们师兄的恩怨里去,我还跟着打了高彦一下......” “就算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也不敢碍着你的。”明善付之一哂,“高彦堕落又怎样,活的死的他也是势头已去。” “温逐流有没有鬼无所谓,他既然知道你的价值之所在,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彭萋垂着眼睫毛微颤,道:“师姐,最近可爱胡思乱想了,没想到接触下来温逐流这人这么复杂。”温逐流是彭萋在外面认识的第一个人,她还挺喜欢......和他说话的。 “这就复杂了?”明善点着师妹的额头,笑道:“人都复杂,你也复杂。” “我听善善说,你在旸城帮温逐流解了围?”陈嘉树对彭萋严肃道。 师兄话题跳的有点远,彭萋茫然的愣了半晌。 “我,也不是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5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5 帮他,我就是把真话说出来了。”彭萋心虚,小声回道。 她大概猜到师兄接下来要说教什么了。 “他温逐流又不是被诬陷了,不过是被同门师兄问了几句话,你吱什么声?他要是真有鬼,你这算什么!”陈嘉树开始秋后算账。 “我又没说假话,高彦揪着我和温逐流两个不放,烦都烦死了。”彭萋眼神游离,嘴硬着还口道。 “你是没有必要说话!”陈嘉树字字咬着重音道。 “高彦野公鸡似的叫个没完,我想他赶紧闭嘴,怎么啦!”彭萋音调瞬间高了八度,冲着师兄呲牙,“昨天晚上的事还没说完呢,师兄你翻什么旧账!” 明善对陈嘉树吐吐舌头,无声的示意道:师兄别怂,是该好好说说她。 结果陈嘉树秒怂,讨好的笑容在脸上迅速堆积,一派好说好商量的模样,道:“师兄是说呀,你想交朋友,没问题。” “温逐流少年才俊,对你又和气,你们能有几分交情,我和你师姐乐见其成。”陈嘉树言辞恳切的说着违心话。 噫,说的好恶心,明善不掩饰的使劲搓搓胳膊上激起的鸡皮疙瘩。 “交情归交情,交情也要有度,你掺和到温逐流的私人恩怨里去就不应该了,何况你们也没认识几天。”陈嘉树谆谆教诲,“这和你挺你师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善善、我和你是一家人,有事一起上是应该的,做得妥与不妥也是自家的事。” “我手欠行了吧!我这不是后悔了,已经在总结了嘛!”师兄一如既往的退让和不间断的碎碎念,彭萋也像往常一样得寸进尺,小手一插腰气焰蹭蹭往天上燎。 “好啦,师兄就是想跟你说,有些人你帮他未必需要也未必领情,对自己也无益。”明善难得没跟着师妹一起欺压师兄,很有师姐样的制止住了两兄妹的日常吵嘴。 彭萋噘着嘴抬抬眼皮,小声哼了哼。 “萋萋太会欺负师兄了,师兄好伤心......”陈嘉树将脸转另一边,擦了擦他那不见湿润的眼角。 那边的姐妹俩对此视若无睹,彭萋抱着师姐的腰,明善捧着师妹的脸,互相嘘寒问暖。 “师姐受没受伤?” “没受伤,就是师兄太沉了,后面都快跑不动了。” “师姐受累,以后再有这种事,不如将师兄放下,作诱敌之用。” “此计甚妙。”明善抚掌赞道。 陈嘉树眼角也不擦了,耸拉着嘴角: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萋萋可有受伤?” “伤没有,就是手疼。”彭萋扁着嘴,举起右手。 “快来,师姐呼呼。” 陈嘉树听得胃里反酸:你们肉麻不肉麻...... “师姐,萋萋不在你身边,你施展的开吗?” “萋萋,师姐没有你,真正的实力都没发挥出来。” 陈嘉树听不下去了,大声招呼道:“走吧!这里没法住人了,咱们趁早去附近的城镇好做休整。” 明善偏了一下头,远处,宫忘川正彬彬有礼的和温逐流交谈,之前的那个元婴弟子已退居在侧,也不知他们交涉多久了。 “外面不不太平,搞不好要乱一段时间。”明善摆弄着□□,准备御剑,“直接回穿云峰吧,关于呼兰城、旸城和红浦庄我有几个问题不明白,回去好问问师父他老人家。” 彭萋这边怔怔的抿着两片唇瓣,她好像忘了什么事,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好眨巴着眼睛使劲的想。 “哦!看到蓁师兄了吗?”彭萋心情忐忑,问道:“师兄师姐,你们谁看到蓁师兄了,他还好吗?”一直没看见赵蓁,不会已经...... 心猛地一揪,彭萋倒吸一口凉气,脸都白了。 “赵蓁?他昨晚就连夜走了。”明善失笑。 彭萋心中大石落地,紧接着又蹙起眉头,紧张道:“还有飞霜阁的庞姐姐,本来我和她是在一块儿的,还有她师弟。” “你一想,人就来了,喏,看前面。”明善朝前方一努嘴。 庞西岳现在的形象与她平日里温柔小意的形象大相径庭,随云鬓散了半边,两只袖子都挽了上去小臂露在外面,一手提剑,走起路来连脚下的风透漏出来的都是两个字,“豪迈”。 相比之下,陆安歌灰头土脸,好像是被他师姐刚从土里跑出来似的,看到彭萋,他开心的蹦了几步,大幅度挥着判官笔,能和泥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灿烂的笑了起来。 彭萋松了口气,也点着脚挥手回应陆安歌。 原来除了师兄师姐无碍,其他人也好好活着的感觉这么好。 ☆、底气 红浦庄惨案最后统计下来,死八十九人,不可逆转的伤残六人。 这八十九人当中大部分来自小宗门,这些小宗门只来了一个或者两个正当年的金丹修士,也是宗派新生代中唯一唯二能拿得出手的修士,能来参加参加君子宴原本是件幸事,没想到有去无回,命丧于此。 修仙界,三家独大,留仙宗、繁花谷、摘星楼,其他大大小小的宗门望尘莫及,却也百花齐放,竞相争辉。 此事一出无可挽回,其影响之恶劣近几年不显,但百年之后就会出现百花凋谢,只有三家独大的现象。 事后摘星楼装聋作哑,再三交涉无果,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摘星楼惹得众怒难忍,痛失心血的阁主、门主、寨主、观主拖家带口的杀到摘星楼要说法。 留仙宗和繁花谷看上去没什么损失,其实不然,有成名已久的化神、元婴弟子带队,事发时虽然以吴远道、宫忘川为首的首席弟子迅速做出反应召集同门抱团,但奈何弟子分布太分散,还是损失了好几个刚崭露头角的好苗苗。 而且就算留仙宗和繁花谷没有弟子伤亡,出了这种事教他们如何能善罢甘休,所以留仙宗的鸿泰长老和化静峰峰主亲自造访摘星楼,繁花谷倒是没有出动长老,依旧是宫忘川带着几名弟子,不同的是,他将一封谷主的亲笔信送进了摘星楼。 摘星楼不配合,不从摘星楼里摸出线头来,紫睛蜥袭虐红浦庄事件没有线索可寻,谈何水落石出,又谈何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所以正如彭萋所言,这锅摘星楼得背,而且还不冤,后续又一直是这种态度,自然排在了受害者围剿对象的首位。 最终,摘星楼长老“姗姗来迟”,楼主依旧没有露面,也不知这闭关是真是假,总之,推了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高彦出来,说是此子误入歧途,丧心病狂报复社会。 摘星楼昭告天下,门下弟子高彦,即日起逐出师门,并发出追杀令,天下修士人人得而诛之。 此言一出,引起轩然大波。 谁也不是三岁小儿,摘星楼如此敷衍了事的答复,如何不让人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6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6 愤怒,高彦本是摘星楼首席首座弟子,你摘星楼说他是凶手就是凶手?主谋帮凶呢?密谋经过呢?就这样把断了条手臂的弟子像是当替罪羊一样推出来,其他一概不说。 这态度就好像在说,“你们要的交代我已经给了,不速速散了”,“是我做的,怎样,能奈我何,敢奈我何”,呵,是要和大大小小的宗门撕破脸吗? 自此,摘星楼名声急转直下,摘星楼自己好似也乐见其成。 天下仙道修士无不大骂摘星楼心思歹毒,吃相难看,以为各宗门在红浦庄折了九十来个修士就能轮得到他摘星楼一家独大了,实属惊世笑言,痴心妄想。 外界的声讨批判看似是摘星楼被围剿,但实际上摘星楼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损失,舆论上被孤立的厉害,弟子行走在外却也只是被是做空气无人搭理而已,本来摘星楼弟子行走在外也不需要谁来照拂。 摘星楼得到的“报复”只有这些,不痛不痒。 小宗门痛失明日之朝阳今日之希望,愤恨填胸却全都和血吞下,只因他们报复不起,他们没资格报复,仇恨的种子能播种下,但能不能发芽又是另一回事了。 谁会舍了苦苦修炼得来的修为,谁会舍了宗派之主的尊荣,谁会失了明日朝阳就连百年后的照样也不想看了,实力悬殊,天壤之别,即便师出有名,摘星楼也不是那些小宗门惹得起的。 留仙宗与繁花谷倒是能惹得起,红浦庄事后两个月内,天南海北前来拜访求援的小宗派数量达到了巅峰,留仙宗与繁花谷家大业大自然没有善罢甘休的打算,有弟子丧命便不能草草算了,爱徒虽安然无恙却让留仙宗宗主与繁花谷谷主背后一凉后怕不已,摘星楼又没有个做小伏低的态度,当下两大宗门便与摘星楼划清界限,待要徐徐与之清算。 只是,这一徐徐,便没有然后了,因为...... 摘星楼楼主突破炼虚中期境界直逼留仙宗境界之首,穿云峰峰主凌恒。与凌恒相比,摘星楼楼主年纪尚轻,肉身更佳强健,自然不能等量齐观。 看来反常必有妖,也许在君子宴未开始时甚至更早的时候,摘星楼楼主就已经突破境界,这也就难怪之前摘星楼敢那么硬气,原来是有所倚仗,底气不虚呀! 留仙宗、繁花谷按兵不动的情况下,同年六月“青竹榜”,摘星楼弟子温逐流夺魁,三年后的“青竹榜”摘星楼弟子连冠,并包揽前三甲。 那年青竹秘境,彭萋也打算要去的,只是回了一趟穿云峰就耽搁住了,此后三年再没脱开身。 不过,那几年彭萋的名字却是盖过了任何一个风云人物,比谁都响亮。 “温逐流夺了魁首?”彭萋刚从沉睡中醒来,就询问了几件心心念念的事,无缘参加的青竹秘境就是其中一件。 “起止是夺了魁首,风头比我当年还盛,名声也比我烂多了。”明善给师妹带了换洗衣物,把人带到汤池里搓干净,边帮师妹穿衣服边说着见闻。 “烂?他,干什么了?”彭萋奇道,她印象中的温逐流是一个内敛、沉得住气的人,偶尔傻贱傻贱的,怎么也不至于被人评价成名声烂吧...... “繁花谷一个姓季的小子从秘境里出来后差点经脉不保,直嚷嚷着是温逐流下的黑手,诶,萋萋,你猜温逐流说什么。”明善忍着笑说道。 “黑的......就是你?”彭萋歪歪头,随意道。 明善一手掩嘴,另一只手指着师妹后退了几步才停下来,惊讶道:“一个字都不差。” “他还真是,哈!”彭萋嘴角一抽,好笑道:“这时候就知道说实话了。” “说了又怎样,繁花谷除了骂几句也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动作,反正那段时间摘星楼也是众矢之的,多让人骂几句又不痛不痒。”明善撇撇嘴。 “现在就不是了?” “什么不是?”明善一愣,不解的反问道。 “现在摘星楼不是众矢之的了?”彭萋记得沉睡之前是因为摘星楼楼主突破境界才使得众人暂时按兵不动,可如果这个暂时暂到现在,那就不能美其名曰大局观了,应该叫瞻前顾后胆小如鼠。 彭萋洗漱完毕,仪容整齐,姐妹二人挽着手走出彭萋的洞府,明善先行撑开一把油纸伞,为久不见天日的师妹遮一遮太阳。 “当然不是。”明善煞有介事的说道,“这几年摘星楼的变化翻天覆地,不仅仅是楼主突破那么简单,下面的弟子全跟嗑了五石散似的,实力突飞猛进,加上和常年窝在珑陵不出的江氏搅在了一起,谁闲着没事儿会去惹他。” “可不是没事呀,摘星楼就差指着各个宗门的鼻子说,红浦庄的事就是我干的,这是有事!”彭萋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久的日光,带着鼻音说道。 “几天就忘脑后了,死的又不是吴远道、宫忘川,也不是飞霜阁阁主的独生子、极意门门主的千金。”明善嘲讽道。 “就,不怕寒了门下弟子的心?”彭萋失神道。 “宗主们可是要顾全大局的人,尽可以把颜面尽失说成冠冕堂皇。”明善不屑道。 彭萋张了张嘴,心下悲哀,为那些惨死的同门感到悲哀,因为他们不是重要的人,重视他们的人也不重要,连师门都不将他们的死放在眼里,魂魄只能带着不甘去投胎了。 幸好她活得好好的,幸好...... 明善见师妹对自己露出浅笑,遂也回之一笑,道:“傻乐什么呢?” “师姐。”彭萋语调温软,“幸好我有你们。”所以无论何时她都不会被世界忘记,更不会陨落的消无声息。 “哎呦呦!今时不同往日,这么说可就反喽!”明善收了伞,挑眉将师妹一把揽进怀里,“如今可是,幸好我们有你,我的萋萋,我的好师妹!” 三年前,摘星楼放话楼主突破之后月余,青竹秘境开试之际,穿云峰峰主凌恒迎来了生死一线的渡劫之期。 渡劫之期无从预料,天劫降下之时凌恒只来得及跑进穿云峰峰顶简陋的法阵中,以寻求缓冲,幸好爱徒游历归来都在身边,徒弟们虽不能使上苍仁慈,少降道天劫,但至少心有慰藉,为了心爱的徒弟们凌恒也会挣命的受住一道道天劫,就算真的挺不住了,最后一眼也能看看徒弟们。 陈嘉树、明善在法阵的一左一右护法,彭萋与韩谊被命令远远的看着,天劫一降下两道,彭萋忍不住,撇下师弟跑到法阵边缘与师兄一起打坐为师父护法,留仙宗的峰主、长老、弟子们见天现异象纷纷前来一观,第三道天劫时,宗主也御风而来。 ☆、以身化劫 护法只是保护渡劫者不被外界干扰,并不能替渡劫者分担天劫的威力,就算能,又有谁敢呢? 第七道天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7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7 劫落下时,陈嘉树与明善眼中已噙满泪水,不仅他们能感受到师父极限将至,围观的众人看也能看得出来,凌恒须发焦黑,七窍溢血,整个人委顿的跪在阵法中央。 异象未散天劫不止七道,凌恒显然力竭,接下来的天劫凌恒只能任天鱼肉了。 彭萋凝视着一身惨状无法言表的师父半晌,又陡然抬头望了望大发神威的天,她就这样仰着头保持着望天的姿势缓缓站起身,嘴角勾起一丝尖锐的弧度。 一道身影义无反顾的跃进法阵,挡在了凌恒身前,引得众人心跳漏了一拍,一拍之后杂乱不一的惊呼响彻穿云峰内外。 彭萋两脚岔开一膝微曲,垂臂紧握春泥朝下斜指法阵,瞳孔深邃泛着幽光,眼尾上挑目不转睛的直直望着狂风卷席着乌云的天。 “回,回。”凌恒跪坐在地上,连支撑起头颅都做不到,只能扭着下巴嘶声说出一个回字。 陈嘉树和明善在阵外也撕心裂肺的喊着要彭萋出来,她怎么敢,怎么敢,那不是一刀一剑,那可是天劫啊!彭萋挡在前面无异于螂臂挡车,师父会怎样还是后话,彭萋就先被天劫劈的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了。 来围观凌恒渡劫的留仙宗修士们多是存着看热闹的心态,见识见识天劫降临这一运气不好此生都不能得见的奇景是其中一件热闹,其二呢,就是他们根本不看好凌恒能渡过这场劫难,都来瞧瞧以垂垂老矣的肉身长期占据境界首位的凌恒,是如何陨落的。 那个长期养在穿云峰上不入世的小姑娘傻乎乎的跳到法阵里要为凌恒受劫?哈哈哈,她师父没白疼她。 凌恒啊凌恒,你千恩万宠,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却忘了给心爱的小徒弟装上心眼儿和脑子,这回与天地同化,从某种意义上依然可以做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师徒。 不过,凌恒这一世真是没白活,有人愿意陪着他一起湮灭…… 第八道天劫无情的劈下,从云端呼啸而来,彭萋目光坚定一飞冲天,瞄准天劫落下的轨迹欲要在半途中迎击,她没有一丝胆怯与恐惧但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极尽施展所学附加于己身,她就是要用自己作师父的屏障,化解开天劫的威力。 彭萋节节败退,最终在半空中被打落在地,身躯破败的重重摔在了师父身侧,她目光依旧清明,躺在地上睨着碎裂形状的天劫按部就班的行至师父面前额前,被她化解的七零八落的天劫只剩余威,轻飘飘的照着师父吹了口气便消散了。 =============== “过来两个,哪个是,哪个呀?” “你傻啊,明善师姐你不认识?另一个不就是彭萋师姐了。” “眉心一点,一团孩子气的那个?” “就是那个” “彭师姐看起来......不像是个能挑大梁扛担子的人。” “看着不像吧,这就是人不可貌相,放以前谁要是跟我说彭师姐敢替人挡天劫,打死我也不会信。” “那她以前是个什么样子?” “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模样神态都没什么变化。” “都说彭师姐极少露面,亏你能把模样神态记得清楚。” “怎能不清楚,你成天扎在草药堆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是不知道,彭师姐一出来有多少师兄师弟偷偷摸摸的瞄着人家瞅,不仅师姐师妹们也免不了多看几眼,一些辈分稍高的师兄虽然没和彭师姐打过照面,但背地里装作不经意的提起时,还叫人家萋师妹呢!” “这是为何,我看彭师姐生的是好,但也不至于到你说的那种程度。” “是没好到惊为天人的地步,可她一看上去就和其他人不一样。” “恩......是不一样,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难道不是因为彭师姐孝感天下,所以与众不容吗?” “没孝感天下前,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不与众不同。” “哪里不同?” “彭师姐一看上去就是从小到大受尽世间宠爱,也应当受尽世间宠爱的姑娘,你远远的看着她,灿若星辰暖若朝阳......” “我看你是魔怔了,不就是金枝玉叶娇生惯养么,这有什么稀奇,咱们宗门里是少见,可外面世家里得宠的孩子谁不是受尽宠爱,今天极意门的大小姐不也来了吗,不也是千金贵女受尽宠爱?” “哎呀,你怎么跟块砖头似的,笨死了!宠爱的人不一样,被爱的人也不一样,那我眼中的结果又怎会同论?不知道凌峰主、明师姐还有陈师兄是怎么喜爱彭萋师姐的,反正我看彭萋师姐散发出来的表现出来的就是与众不同,让人羡慕。” 绮霞峰背面的内门弟子入殿梯上,道旁两侧的弟子们三两成群,“若无其事”的谈天说地,这谈说的“天地”正是与明善携手而来的彭萋。 “师妹看到了吧,这还只是咱们宗门内,等待会儿进了三星殿你就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名扬四海了。”明善对师妹朝着道旁私语不断的同门一努嘴。 “就这点事至于嘛!”彭萋挠挠头不好意思了。 “明师姐好,彭师姐好!”一名弟子被推到台阶上来,涨红着脸磕磕绊绊的对明善和彭萋问好。 明善嗯了一声,不明显的点了下下巴,彭萋却是仔细看了看那弟子,点头回了一句:“师弟好。” 等明善和彭萋都走远了,那弟子还讷讷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周围的弟子纷纷上前打趣他,问他感受如何。 这边,明善一脸“你看吧”的表情。 “师姐,什么时候我也成师姐了?”彭萋美滋滋的说。 她是有韩谊这个同师师弟,但以前出了穿云峰,宗门里并没有人称她为师姐,弟子们极少有机会和她讲话,印象中偶尔有人,也都是叫她师妹。 “萋萋辈分不低,早就是当师姐的人了,只是他们今天胆子才稍大些敢叫人了。” “应该是之前师弟师妹们不知道我是谁,如今我有些小名气,他们朝师姐问好的时候也会捎带上我了,可惜,我还是不知道他们谁是谁......”彭萋遗憾的嘟囔着。 “你不用知道他们是谁,谁要认识你你拦不住,你想认识谁也不必勉强,谁规定你知道我我就也得知道你的?”明善摇着师妹的手,忍俊不禁道:“萋萋,你现在可不是小有名气,你知道外面都是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彭萋有种不祥的预感,谨慎的问道。 “噗,他们说师父本来是要受十八道天劫的,结过天上执掌劫难的神仙被你的孝心所感动,不忍你英年早逝,便将十八道改成八道,并将你欲挡之的第八道天劫减缓了力道。”明善绘声绘色的说着。 彭萋脸一抽,无语道:“要是被感动了,那第八道天劫就不该下来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8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8 就该收回去,我在天上奶自己都快奶瘪了,我不承伤那道天劫能把穿云峰劈两半儿,还感动?我看是打着来一个走一个,来两个走一双的主意呢!” 白云弥漫,三星殿在望。 彭萋这才想起来二人前来所为何事,她为师父挡下第八道也是最后一道天劫后便昏死过去,稀里糊涂的闭关入定,元神化婴,突破了元婴境界,师父也在历尽天劫之后成功渡劫进入大乘境界,只等仙界接引飞升成仙了。 在红浦庄时就有人隐隐意识到彭萋的天赋属性,这回替师挡劫她治疗回复的天赋可是天下皆知了,留仙宗有了一个大乘之境的凌恒坐镇,且不说凌恒实战如何,单就一个大乘的名号就够让天下修士望尘莫及了,再加上彭萋这个元婴境界的不竭之源,与武勇彪悍的明善是一个峰头上长大的师姐妹,穿云峰的这三位让留仙宗如虎添翼。 彭萋出关之际正值万宗齐聚留仙宗进行誓师大会,继旸城、呼兰城出现鬼气蔓延妖气肆虐的现象后,又陆续有几座城寨接连凋零,众宗派眼看光是弟子料理已经无法控制得住事态了,只好宗主、长老们上阵,这帮“老妖怪”到底有几分看家本领,一通寻根问源,围追堵截,总算把“厄运”堵回了源头上。 在溧水环形流域中心的陆地上,设下法阵祭台由众宗派弟子轮番看守,防止凋零之厄运再流窜作祟为祸人间,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此次三星殿上的誓师大会就以留仙宗为首,为消除凋零之厄运作最后的动员。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摘星楼,摘星楼虽然也参与了行动,却和珑陵江氏结成了一伙,不与以留仙宗为首的众宗派为伍。 “师姐,江氏不是不出珑陵吗,怎么和摘星楼搞到了一起?”彭萋在三星殿外悄声问。 ☆、再哔哔 明善没来得及回答师妹,姐妹二人便已迈进了三星殿,殿内的谈论声也伴随着她们脚步落下而渐悄。 “彭萋,上前来。”留仙宗宗主坐在三星殿中的头一把交椅上向彭萋和蔼的招手。 彭萋与师姐对视一眼,松了师姐的手独自走上前,她一进这三星殿身上就汇集了众多复杂的目光,走过去经过各宗派的席位更加确切的感受到了那些目光的含义,有审视,有热切,有渴求...... 彭萋连天劫都能扛下来,那谁有她在侧辅助,不就是相当于拥有了不死之身?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留仙宗真是让人羡慕的眼红,以后有什么棘手的事,只要带上彭萋自然不无往而不利。 可惜自己门下没有这样得天独厚的人物。 宗主右下第一位坐的是主宾繁花谷,左下第一位今天坐的却是穿云峰峰主凌恒,彭萋心下意外他们穿云峰有这么好的座次席位,脸上却是没绷住规矩,忍不住鼓了一下脸颊弯起眼睛冲着师父笑了笑,她出关后这才看到师父第一眼。 彭萋这一笑,就像能招来喜事的福娃娃,见之可亲,令人心生亲近之意。 “宗主万安!”彭萋还带着得见师父的喜悦,对上座的宗主盈盈一拜。 “好孩子,你辛苦了,宗门大业不能没有你师父啊......”宗主和蔼的对彭萋抬抬手。 “不辛苦。”彭萋认真的摇了摇头,道:“为师父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彭萋这句话搁谁说都是稀松平常的一句话,恐怕任何一个为人弟子的都对师父说过,可从彭萋口中讲出来就是大大的不同了。 “凌峰主享福喽!” “此女修行至此,仍不失赤子之心,实令我等羞愧。” “这孩子有如此孝心,难得难得......” “有徒若此,夫复何求,恭喜凌峰主!” 一时间,赞誉声不绝于耳,凌恒满脸红光,自豪的连胡子都翘起来了。 “好孩子,这个给你,祝贺你晋升元神化婴。”宗主一挥手,由爱徒吴远道端着一只漆木盒子到彭萋面前,俯身慈爱的说:“还望你日后继续孝顺师长,友爱同门。” 说完还欣慰的对左手边的凌恒点点头。 “谢宗主。”彭萋也不推辞,吴远道往她这边一递,她就无缝衔接的把东西接了过来,抱着盒子向宗主道谢。 宗主左手的位置肯定不是白做的,管他盒子里是什么,宗主见穿云峰势起,用起人来不会手软,她自然也不用客气。 彭萋退下,归位师父身后,她站在师兄师姐中间手搭在师父的肩膀上,对师兄又是噘嘴又是挤眼古灵精怪的很。 韩谊隔着陈嘉树小声向彭萋问好,彭萋一歪头对韩谊吐了下舌头,夸张的做了“师弟好”的口型,韩谊抿唇回之一笑,半抬着腰间的佩剑,“琉泉”,亮给彭萋看。 “谢师姐。”韩谊道。 彭萋对韩谊一摆手,摇着头往师兄身上使眼色,低声道:“应该谢师兄。” 韩谊了然的合合眼,他早已谢过大师兄,只是等到今天才有机会向小师姐表达谢意。 韩谊的法器“琉泉”,是三年前师兄师姐游历归来带给他的礼物,从觅宝之地得来的材料,由彭萋炼制成胚子授其神魂,再由陈嘉树打磨加工授其身形。 “睡醒啦,睡的香不香?”陈嘉树皮笑肉不笑的问彭萋道。 “香,还白长了修为。”彭萋假装“我听不懂”,睁大眼睛回道。 “白长的?你小命差点就长没了,你怎么就敢......”陈嘉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有什么不敢,我什么不敢?”彭萋摇头晃脑,神气十足的注视前方。 “你怎么想的?”真以为自己能扛过天?陈嘉树想起小师妹迎上天劫的那一幕就是一阵后怕,就免不了牙痒痒的责问。 “还能怎么想,就是宁愿自己死在前头,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死在我前头。”彭萋满不在乎的说道。 殿上的谈论声并未间断,可兄妹间的私语在小范围内有意者想听还是能听得到的,彭萋此言一出,听着纷纷为之一振。 哑然沉默了半晌,气得不轻的陈嘉树才翻了翻眼白续上下一口气,彭萋颇为无辜的给师兄拍拍胸口顺气,明善犯愁的扶额与陈嘉树对看一眼,各自无奈的叹了口气。 彭萋不去理会师兄师姐的眉眼交流,师父脑后半拢银发拧成的一小团发髻,引起了她的兴趣。 好像一卷酥,彭萋咽了咽口水,心里这样想,嘟着嘴翘起小手指对着师父的发髻横捏捏竖捏捏。 “嘿!”明善响亮的一声冷笑。 彭萋从师父头上那团引人食欲的发髻上回神,瞄了瞄师姐,又向殿上扫视,心道:谁这么急着丢脸,三星殿上都是人,敢惹师姐,不要面子了? “明善,你少越俎代庖,你师妹最是知理,绝不会像你一样唯利是图!”飞天观观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9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49 主坐在斜对面指着这边吹胡子瞪眼睛。 他们正商议到如果厄运反击该如何应对,飞天观观主立刻提议要彭萋在最前方支援,明善一听,直截了当的用一声冷笑回应。 彭萋没把殿上的谈话过渡到耳朵里,所以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了,但并不妨碍她站队。 “彭姑娘深明大义,定会秉承凌峰主心怀天下之风范......” “师姐,要不要揍他?”彭萋扭过脸一脸天真的问道,好像就是在问明善晚上吃什么一样那么简单。 “再哔哔,等出了留仙宗的地界就揍他。”明善勾起一边的嘴角,冷漠脸道。 “你,你们......”飞天观观主气得后仰,抬起来指着明善的手抖个不停。 凌恒慈眉善目呵呵的笑着,为了徒弟竟然亲自下场开撕,两片嘴唇小幅度的翕动了两下,冷冷道:“想喝奶先叫娘,否则免谈。” “咳咳。”留仙宗宗主深沉高深莫测的清了清喉咙,平息了这场穿云峰围殴飞天观的争端。 留仙宗宗主打的主意也差不多,启用如日中天的穿云峰,看上的不仅是凌恒这一坚实的后盾,也要彭萋这道由天验证过的保险,所以才拖到今天才预备起程。 现在看来彭萋与明善是一条心,凌恒一心顺着徒弟,明善的脾气又是又倔又硬,穿云峰就这么几个人,全都拧成一股绳,旁人难以撼动,不过有一点留仙宗宗主还是放心的下的,他也就需要这一点做后盾而已,那就是,身为宗门一份子,凌恒不会冷眼旁观弃宗门于为难而不顾,凌恒不会,那么穿云峰上下就也不会。 人都到齐了,动员也就结束了,各宗派遴选出来之行此次任务的修士腾云驾雾,御剑纵舟分头赶往溧水围绕的那片陆地,穿云峰还是老样子师徒挤在一起坐凌恒的酒葫芦过去,此行福祸不知,留仙宗不准金丹修士随行,带的都是有几分实力的弟子,所以穿云峰小师弟韩谊独自回峰看家去了。 一出关就被抓壮丁的彭萋生无可恋的躺在师父的酒葫芦上,哼哼唧唧,唧唧哼哼,凌恒摩挲了一阵心爱的小徒弟就坐到前头专心御器顺便养神去了。 “宗主出马不够,峰主、长老还带了好几个,又不是百鬼夜行、万妖乱世,至于......”彭萋舒展四肢,将身体摆成大字,念叨着。 “这是决心要把事情处理干净,不想再拖了,消除厄运之源操作不当会被反噬的,又有摘星楼和珑陵江氏那边的人在旁怀着二心,宗门既想拿大又要防着他们,自然要把阵势摆整齐。”明善说的头头是道。 彭萋扯扯手边师兄的衣角,“师兄,你还记不记得......”呼兰城的陆府说是和江氏的春见老祖有干系,而今摘星楼自红浦庄后就疯魔了似的,还和江氏搅在了一起,是不是意味着...... “诶?萋萋,你还没和师兄说恭喜哦!”明善趴在师妹身边踢着脚,冲着师兄坏笑,调侃道。 “恭喜什么?”彭萋一愣。 “你闭关的时候,师兄大喜!” 彭萋目光凝滞的反应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她蹭的坐起来不依不饶的薅着师兄质问道:“师兄和冯姐姐成亲了?” “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趁我不在的时候就就把家成了呢?” “师兄,你就不能等一等我,急得是什么?” 陈嘉树和师妹们虽无话不说,但恋情婚事还是不好意思挂在嘴上,眼神不自在的飘忽着,陈嘉树小声的丢出一句:“还没成亲,只是订婚。” 彭萋这才放心的躺回去,与师姐贼兮兮的挑眉挤眼。 “哎呀呀,人家碧云馆馆主主动上门提的亲事。”明善故意大声说给师兄听。 凌恒成功渡劫,休养了一段时间之后,碧云馆馆主就亲自上门主动提起了穿云峰大弟子陈嘉树和碧云馆弟子冯宓的婚事,徒弟有意凌恒哪能不允,只是婚后不能留在穿云峰必须要另立门户了,凌恒不舍,彭萋又在闭关,所以就先把婚事定下来,等家里人齐了再择日完婚。 ☆、魅力 碧云馆挑这个时间点提起婚事,要说他没有功利心那是不可能的,凌恒是当世唯一一个大乘境界的修士,膝下弟子四人,明善成名已久,高不可攀,彭萋天赋秉异,贵不可言,最晚入门的韩谊连影儿都瞧不见,能不能有出息还是未知,只有首徒陈嘉树四平八稳、中规中矩,远没下面两个师妹金贵,但好在让人能攀附得起。 与穿云峰大弟子陈嘉树做翁婿,日后碧云馆有什么棘手的事,冯宓枕边风一吹,和师兄感情深厚的明善、彭萋总要给几分颜面。 好在陈嘉树与冯宓早已暗生情意,一切水到渠成,不是乱点鸳鸯,功利心的背后倒也成就了一番佳话。 “这太好了,冯姐姐得偿所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彭萋道。 “得偿所愿,呵!”明善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趴在师妹耳边抱怨道:“没得偿的时候倒是心之所愿,得到了呢,一见面就使小性子,还给师兄摆脸色。” “有时候迎头碰上,寻思着她是准嫂嫂,我当小姑的就主动跟她说说话嘛,我的天,她倒好......”明善压着嘴角,不悦道。 “她,不理你?”彭萋随口猜道。 不会吧,师姐不是个乱挑理的人,对方又是师兄日后的道侣,师姐想和谁和和气气的拉家常万万没有拉不起来的道理,可冯宓,彭萋见过两回,也是个挺会做人的人呐...... “呵呵,真以为订了婚就不能退货了,说个话言辞闪烁,左顾右盼,目光游移。”明善左边的嘴角开了一道缝,把要说的话挤出来,又捂着嘴和师妹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我感觉她对我有敌意,以前可是没有的。” 彭萋严肃的双眼望天,指甲不住地刮着下巴,斟酌的开口道:“我们都是姑娘,你我又是师兄一起长大的师妹,所以她才对你有敌意?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她本该安下心等着出嫁,可一闲下来就免不了往周围的人身上瞎想,师姐,你说是不是这个原因?” 明善听了,低头沉默半晌,倒是有点理解冯宓了,有她和萋萋做小姑,想想压力就巨大。 “切!管她抽哪门子风,以后又不住在一起。”明善口气放软了不少,“想摆什么脸色都行,都是看师兄的面子,只求她莫要娇客当久了,见天儿的给师兄脸色看。” “师兄一定要搬出去住吗,穿云峰那么多洞府都空着没人住。”彭萋不舍道。 “必须搬,娶了外宗修士当道侣的都得出去住,想回来住也行就是不能带着道侣回来,除非......” “除非什么?”彭萋满眼希冀的望着师姐,“师姐快说!” “除非师兄当上长老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0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0 、峰主,再把冯宓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干净,经宗主批准方能夫妻双双留在留仙宗。” 明善边说边遗憾的摇摇头,“可惜,就算师父立刻退位,宗主也不会同意由师兄继任穿云峰峰主之位。” 陈嘉树的资历、实力、声望都远远不够,所以只能出去另立门户。 “这规矩谁立的,反了吧!”彭萋皱着眉头,辩驳道:“宗门弟子众多,要是娶了外宗修士都得分家出去住,那长此以往宗门里还能剩下谁?” “这放眼望去不都是剩下的嘛,清心寡欲一心向道的大有人在,另外,男女修士人数上相差悬殊,狼多肉少,你以为道侣人人都可以有?”明善托着下巴,幽幽叹道:“就光凭这一点,冯宓想跟我拿什么嫂嫂款就任她拿吧,我不计较就是了。” 师兄能情路顺遂,不用打一辈子光棍,比独身修士多尝一道滋味,怎么想也是今世的福运。 彭萋眼珠一转,黑眼仁儿滴溜溜的瞄着师姐,不知又打起了什么狭促注意,她拄肘半支起身子将脸凑到师姐面前,挨得极近。 “师兄的喜事知道了,师姐呢?”彭萋说话时每张合一下嘴唇就能触及师姐鬓边落下的碎发。 明善听是要提及自己,瞬间窘迫的紧绷起来。 “哎,不知道吴师兄是清心还是寡欲,是内销还是外娶。”彭萋淘气的用鼻尖儿拱着师姐的脸颊,满眼狡黠,“师姐,你和吴师兄熟,什么时候大喜,你知道吗?” 彭萋以为师姐怎么也得先不好意思一下,没想到明善脸上忽明忽暗,神情古怪。 “哼,谁和他熟?”明善狠狠将脸撇到一边。 彭萋早就缩回去,趴在葫芦上小眼神儿忐忑的偏着头仰视着师姐。 “你们......不好啦......”彭萋小心的试探道。 “从来就没好过,宗主哪能看不上我!”明善一开口声音就尖利了不少,冷冷道:“想拿我当枪使,舍不得我这杆枪,又看不上我这杆枪。” “也不自己照照镜子,我会看得上他那好徒弟,吴远道是个什么东西!”明善恨声道。 看来师姐和吴远道之间的事还不小,彭萋暗暗咂舌,她对师姐和吴远道的事知道的不如师兄和冯宓的多,还是君子宴时温逐流提及,她才隐约反应过来。 联想起来捕风捉影的好像是师姐和吴远道有什么,可其实,彭萋真没觉得那二人之间有什么明朗的情意在流转,但今天师姐这一番话,看来他们是真的有什么了。 可能是他们表达的方式太含蓄了吧...... “那吴师兄是什么态度?” “他能有什么态度,他师父说一他什么时候说过二?”明善越想越气,气狠了又是在师妹面前,就开始什么狠话都往出撂。 “宗主看不上我,无非就是因为我比他徒弟强,他徒弟制不住我。” “真真是自说自话,异想天开,怎么不来问问我师父能不能看得上他徒弟,看他打不打脸!” 一想到宗主高高在上俯视她的眼神,明善就气不打一处来,给你徒弟选太子妃呢?挑拣到老娘头上来。 彭萋滚滚喉咙咽下口水,小声道:“师姐,你喜欢吴师兄吗?” 如果喜欢,可惜吴远道配不上你,如果不喜欢,有人又非要自作多情,那也是无可奈何。 明善沉静下来,默默地想了半晌,轻声道:“我没有多喜欢他,就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应该不错,我以为我和吴远道算得上是门当户对,没想到人家可不这么认为。” 吴远道一直待明善殷勤有加,明善与他共事时偶尔各执一词发生冲突矛盾,事后一向固执刻板的吴远道也知道紧紧跟在明善后面。明善几时受过旁人这样的情意,即便有也没吴远道这般天时地利人和,二人都是宗门数一数二的人物,同为宗门效力,明善觉得两个在一起应该蛮不错的,便也动了心思,没想到这心思一动,后面的烦恼就跟着来了。 静下来想想,天地广阔,她完全没必要在留仙宗这棵歪脖老树上吊死,争名夺势的心态已不复存在,一个吴远道又有什么不能丢开手呢? “想起来就骂两句,过一阵子气就消了。”明善镇定下来,对师妹道:“已经过去了,萋萋记住,以后不用把我和他放在一起。” “嗯嗯,知道了,师姐。”彭萋连声应道。 “可惜了。”彭萋怅然叹道。 “可惜什么,有什么可惜。”明善没好气道。 “不能调侃师姐了。”彭萋坏笑着眼神儿往一旁端坐的师兄身上一瞟,“只能拿师兄开涮,乐趣减半,怎能不可惜?” “不可惜,不可惜。”明善优哉游哉的睨了师妹一眼,“不是还有萋萋你么?” “我?我怎么了?” 明善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悠悠道:“那,师姐来给你讲讲?” 彭萋有种不祥的预感。 “萋萋,你现在红到发紫,一点都不夸张。”明善煞有介事的拍着胸脯对师妹保证所言的真实性。 “你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在打你主意吗,又有多少人已经付诸行动了吗?” “这两年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好梦,谁都想试着做一做。” “萋萋你猜,这里面都有谁?”这回轮到明善欺身上前,一脸坏笑了。 彭萋两眼发直,已经不做任何抵抗了。 天赋的魅力竟如此强大,原来她对力量一无所知。 “繁花谷谷主亲自来为宫忘川向师父提亲了,宫忘川诶,迷倒无数瞎眼女修的忘,川,公,子呦~”明善笑嘻嘻的碎碎念道。 “宫忘川?噗咳咳......”彭萋一惊被口水呛个正着。 “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那画面太美。”彭萋虚弱的吐出一句,紧接着痛苦的闭上眼,双手捂脸。 “那画面太美,想想都心潮澎湃。”明善装出一副享受的模样,眯起眼睛接着师妹的话说道。 彭萋捂着脸哼哼唧唧的翻滚了片刻,终于狠下决心了一般松开手,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一道天劫让我升值了。”彭萋幽幽说道,“师姐,你有没有就此发现商机......”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小伙伴发现,佐伊赛特在倔强的挣扎,一个大劈叉,为自己撒花,啦啦啦~佐伊赛特掀起裙子妖艳的跳起舞来。 ☆、心理准备 “把我租出去,一定血赚。” “赚不了,没机会的。”明善凉凉的开口,“师父兴致浓厚的挑了几天女婿,新鲜劲儿过去了就全打发了。” “打发的好。”彭萋松了口气。 “宗主也不同意,山门外就拦回去不少。” “跟宗主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他徒弟,这他也要管?”彭萋哑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1 然。 “他怎么肯自家肥水流到外人田,绝不会松手放你外嫁的。” “谁是他家肥水,谁给他加的戏?”彭萋炸毛道。 “宗主什么算计众人皆知。”明善神神秘秘的对师妹悄声道,“你这道免死金牌自然是要留给他的好徒弟。” 彭萋倒吸一口凉气,像吃了苍蝇一样皱着脸,不由自主的抱紧自己。 好想掏出小被子,将自己卷一卷,裹紧。 “他可能是记得冬意长老喜欢你,赵蓁和你也亲近,就把赵蓁当成吴远道的竞争对手,哇哦,你是没看到,和冬意长老那机锋打得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明善讲起那场景,绘声绘色,眉飞色舞。 师姐心真大,刚才还骂吴远道骂的咬牙切齿,现在说起相关的八卦绯闻一点介怀也无,说的那是神采奕奕神采飞扬。 “萋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等一会儿到了地方,宗主就会点名要吴远道指导你修行,以便促进感情。 “师姐!”彭萋再也听下去了,生无可恋的打断叫停,“我们换个话题!” 这话题再说下去能逼疯人,把她和吴远道安在一起,那画面想想都让人窒息。 “好,换个什么话题呢?”明善答应的爽快,说不逗师妹就马上不逗了。 “师兄的嫁妆预备的怎么样了?”没错,就是这个话题。 明善认真掰着手指算了算,回道:“师父从养老本儿里掏出来不少,大手笔给师兄在鹤坪府那边置下了府苑。” “师父那点私房钱?够吗?” “剩下的就得你我辛苦了,这回宗主发话抓壮丁,躲不过,等这波过去了赶紧谋财路去。”明善计划着。 “啧,赔钱的师兄......”彭萋无情的吐槽道。 全程都在全程被无视的陈嘉树:你们这样当着我的面叽叽喳喳好么,当我聋了? 明善、彭萋掏掏耳朵:师兄没地位没人权,赶紧洗衣做饭去! 到达目的地时,看守祭台的弟子正在向宗主禀告,摘星楼的温逐流和江氏的江鸿光率弟子早早便来了,现已安营扎寨完毕。 “温逐流摘得青竹榜魁首后,这两年跟坐了窜天猴似的,他在摘星楼已是楼主之下第一人了。”明善跟师妹小声嘀咕道。 宗主往穿云峰几个人所在的方向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便吩咐众人下去安顿,待演好的时辰一到就登台施法,消解厄运以除后患。 大家都是修行中人,饮食睡眠可有可无,所以帐篷里只安置了打坐的坐榻,以供临时休整之用,凌恒进了帐篷便盘膝坐下,不一会儿就安然瞌目。 开始,彭萋一本正经的陪着师父打坐,后来见师父闭目入神,便如何也坐不住了,蹑手蹑脚的出了帐篷,正好师姐处理完事务回来了。 “这片地上长了不少天天果,师姐给你摘了一大捧用树叶包着,让你师兄抢过去了,说是他替你拿着。”明善指着师兄所在的方向。 彭萋从听到“天天果”这三个字开始耳朵就竖起来再没放下,明善刚交代完“持果人”的位置,就瞧见彭萋一颠一颠的背影出现在远处。 陈嘉树坐在横长的古木树干上,悠闲地拈着卷在巨大树叶里的天天果。 “都是师姐摘给我的,师兄就替我拿到肚子里去了?”彭萋抢上前去,再师兄身侧站定,阴测测的说。 陈嘉树忧郁的停了嘴,回道:“师兄把你拉扯大,没功劳也有苦劳。” 卖惨,继续演,给你空间,彭萋油盐不进的嗤了一声,今天师兄的苦情戏戏份还没用,现在让他好好发挥。 “小时候还说要让师兄天天都吃山珍海味,长大了连几颗贱果子都舍不得给师兄吃,唉~”陈嘉树长吁短叹个不停。 彭萋淡定的看着师兄演完,一把抢过卷成杯状的树叶,仰脖往嘴里一倒,拒绝两口便都咽干净了,她将重量大大缩水的树叶原样塞回师兄手里,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隔。 “师兄,要乖乖。”彭萋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萋萋吃不好就犯懒,萋萋犯懒了咱们赚钱就慢,赚钱慢了师兄你什么时候才能娶上老婆?” 陈嘉树额头青筋乍现,还不激动地抽了两下。 “师兄,考虑清楚哦~”彭萋郑重的拍拍师兄僵硬的肩膀,“果果好不好吃,还吃不吃了?” “刁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像谁呢?”陈嘉树被欺压的愁眉苦脸,无力反抗,只能无语问苍天。 有人目标明确的朝他们兄妹走来,陈嘉树与彭萋不约而同的扭头望过去。 “陈师弟,随行名册核对好了?”吴远道负手走来。 “核对好了,名册上的人是齐的,无人离队。”陈嘉树站起来答道。 彭萋默默地行了一礼,心道,点个名这种芝麻录豆大的小事也要首席大弟子亲自来问? 果然,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吴远道目光扫过彭萋,沉声道:“宗主叫彭师妹过去一趟。” “是。”彭萋乖乖的应道,又对陈嘉树说:“师兄,你回去和师父说我去去就回。” 陈嘉树没有阻拦,目送小师妹和吴远道离开后,就快步回了帐篷。 听过师姐说的那些见闻后,彭萋跟吴远道走在一起,心里怪怪的,她跟在后面不住地隔着衣衫搓胳膊。 “彭师妹冷?”吴远道回过头,从嘴里飘出来一句话。 “还好。”彭萋只得把手规矩的放下,语焉不详的回答道。 “都是元婴境界的修士了,怎么还对冷热如此敏感?”吴远道顺着话就多问了一句。 “也不是真冷。”心思往奇奇怪怪的方向飞,所以毛毛的,“额......吴师兄,宗主在何处?叫我过去所为何事?” 吴远道多打量了彭萋几眼,然后露出一丝在彭萋看来称得上是高深莫测的微笑,彭萋僵硬的搓搓手,干巴巴的咧嘴笑了笑。 “彭师妹大驾真是难请,记得上回在旸城叫你来一趟,也是推三阻四。”吴远道意味深长的说。 不说就不说呗,多问一嘴就是推三阻四了?难请你别上赶着请呀,彭萋面上不显,心里的小人儿却暗暗飞了个白眼。 “吴师兄,你误会我了。”彭萋委屈的扁扁嘴,解释道,“我什么都不会做,到哪儿都是给人添乱,跟在师姐身边还能少丢些人。” 吴远道捕捉彭萋话中的两个字捕捉的极快,他敏感的反应道:“明善她都说了些什么?” 彭萋一愣,一脸茫然的呆了呆,心里的小人儿却是一个大劈叉,给自己撒花,祝贺自己的演技达到天衣无缝这一标准。 “什么什么?” 吴远道顿了顿,继续追问道:“你师姐有没有跟你......提到过我?” “提你做什么?”彭萋疑惑的做回忆状,然后郑重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2 的保证道:“吴师兄放心,我们说了一路的话也没说起过你,绝没讲过你坏话。” 师姐提到你的话,她就不传达了,省的你羞愤的抽过去。 “这样......”吴远道脸上浮现纠结的神色,好像是有好几种心思糅杂在了一起,欣慰、酸楚、安心、不虞等等。 “师姐说她这几年再没插手过宗门事务。”彭萋继续说道,“吴师兄,我师姐她不是个记仇的人,都是给宗门效力,事过去了那些小摩擦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该跟着过去了。”没有与师姐共事的这几年,吴师兄脚下的路都平坦了不少吧! 吴远道带着心事愣神许久,突然苦笑着摇了摇头,暗暗嘲笑自己,彭萋能知道什么,自己还较了真儿的跟她打听,真是白费功夫。 不过,彭萋不知道他和明善的事也好,师父的交代也好...... 彭萋可懒得去观察吴远道脸上变了几种颜色,她晃晃悠悠的落在后面,踢花踩草,捣捣蚂蚁窝什么的,越落越远,最后吴远道回过神来,就不得不停下等她。 “彭师妹别玩了,荒郊野地有什么好看的,让宗主久等就不好了。”吴远道又是好笑又是嫌弃。 彭萋小跑着赶上来,又问道:“吴师兄,宗主到底为了什么找我?” 不说明白,吴师兄就要和彭师妹在路上混到天黑了哦~ 这次吴远道痛快,将宗主找彭萋所为何事讲了一遍。 “施法的过程中如果有什么意外,还需要彭师妹及时补救以保同门师长平安,祭台的布置师妹不熟,宗主要你去和众宗派的领头人一道熟悉熟悉,到时候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发现没有,佐伊赛特这几天竟然日更了耶! ☆、滚草丛 “还有,你也不小了,是该分担宗门事务了,这次跟来的都是宗门栋梁,宗主特意吩咐要我带你去各处认认人。” “唔,这样。”彭萋了然的点点头,“宗主费心,那就劳烦吴师兄了。” 呵呵,有意外她能补救什么,救是救不了,补倒是能补一刀。 吼吼,分担宗门事务?师姐之前超额完成的就算她那份了,还有,宗主哪里想出来的这么尬的主意?认人什么时候不行,非要这个时候?那几个人她是不认识,但除了她,谁不认识,用得着吴远道大材小用,绑着她招摇过市? 二人无话又行了一段路,期间路过飞霜阁的营地,彭萋还看见了庞西岳,红浦庄一别就是三年,今日重逢又是在这种复杂的环境里,也不知那画功了得的陆安歌来没来,好想问问他给不给人画全家福,收费贵不贵...... 只是眼下找机会跑路才是重点,她才不要乖乖的跟着吴远道去,干活儿可以,游街也可以,但前提是先去她师父那儿请示批条,否则免谈。 曲曲折折的绕过一块草泽,彭萋突然朝吴远道扭头,一瞬间笑颜绽放,她兴高采烈的挥手叫道:“师姐!” 吴远道霍然转身,连明善的影子也没瞧见,他定定的站在那儿来回张望,才狐疑的要去问彭萋是不是看错了,正要问,却发现彭萋人已经不见了。 吴远道目瞪口呆,他万万想不到彭萋能堂而皇之的玩失踪,想跑就跑随心所欲,一点面子也不给。 有什么可跑的呢?吴远道百思不得其解。 彭萋成功脱身,一阵风似的跑出吴远道的视线范围,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机智果断欢呼雀跃,就被人从背后捂住嘴锁住拉进草丛里。 不好,有歹人! 彭萋挣扎着反抗,那人倒没锁死她,她一挣,那人就松松手由着她挣,捂在嘴上的那只手,干净修长,掌心的厚茧在彭萋的嘴唇上摩擦而过。 眼底窜出一缕火焰,彭萋横眉怒目瞪向那人,就算感受到没有恶意,但这行为也是在捉弄她。 看清那人后,彭萋傻眼了。 嘴巴被虚虚的捂着,并不影响张嘴说话,隔着手掌透过指缝,彭萋睁大眼睛嗡嗡道:“温逐流?” 摘星楼的仇恨那么高,你大摇大摆的跑到别人的营地里,不怕被打吗? 温逐流一身低调华贵的玄衣,半锁着彭萋坐在草丛里,歪头斜着他那双大小眼,低声笑道:“还是那么会跑。” 彭萋一把将温逐流的手从嘴上拉下来,“啧啧,看你一脸坏样儿。” “是吗?”温逐流摸摸脸,大小眼无辜的闪烁着,道:“上次你说我一脸凶相,这次就变成一脸坏相了?” 彭萋还保持着被拉坐进草丛的姿势,与温逐流挨得极近,她将人端详了好一阵,甚至还不自觉的上手戳了戳脸,感叹道:“岁月真是把改头换面的刮骨刀。” 温逐流现在这小模样,哎呦呦,轮廓棱角都张开了,走的还是暗黑风格,眉眼神态闷骚又霸气,闷霸闷霸的,彭萋没忍住,又伸手上人家脸上拍了两下。 “比之吴远道如何?”温逐流手臂跨过彭萋叠放成鱼尾状的腿撑在地上,半倚着身子问道。 彭萋一愣,“你要和他比什么?” “他有什么能和我比?” 彭萋张合的眼睫毛卡住了,消化温逐流这句话的过程并不顺利,她郑重的拍拍温逐流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将来他什么都和你比不了,你的路还长,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 温逐流听着就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 “好啦,别笑了,快说你来做什么?”彭萋问道。 “我来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么,就为了这样......”彭萋做了个双手一环的动作,“恩?捉弄我?” “你现在红得发紫,是块色香味俱全的香饽饽。”温逐流下颚微收,眸光深深的盯着彭萋,道:“我来看看这个时候巴结你还来不来得及。” 彭萋一脸“你吃错药了吧”。 “你用得着这个时候巴结我?你温逐流多有先见之明,好多年前就跟我攀过交情了。”彭萋一副得志的模样,得意的冲着温逐流仰起脸。 “我怕你红了之后,翻脸不认人,,旧情不管用。”温逐流苦恼的皱着脸。 彭萋嘴角一抽,道:“你变了。” “又变了?”温逐流反射性的摸了摸脸。 彭萋惋惜的摇摇头,“你跟谁学的,油嘴滑舌。”口条顺了不少,人却少了几分正经模样。 “没事赶紧走,让人看见了像什么。”彭萋连续扇着手打发温逐流离开,让人看见了你一个摘星楼弟子出现在人家圈划好的地盘里,就等着被捆起来吧! 温逐流肩膀一垮,一身的气势顷刻间就散了,好像又恢复成了过去那个说什么做什么都讷讷的少年。 “我与你相识于微末,我自认今时境遇远胜从前,没想到你也有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3 一番大成就,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你,来看看我......”是不是依然配不上你。 彭萋怔怔的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温逐流说下文,遂横了温逐流一眼,道:“少扯没用的,我很严肃的告诉你,被人抓住了我可不会给你当幌子。” “到时候我就实话实说,是你,劫持了我。”彭萋神气额挑挑眉,一字一句的说。 “好好好,是我劫持了你,是我,强迫了你,可以了吧!”温逐流一副“依你,依你,都依你”的表情。 这话听起来好奇怪哦,彭萋屈起膝盖踢踢温逐流的肋骨,让人离她远些。 “眼下形势紧张,咱们改日再叙旧,我得回去了。”彭萋不自在的说。 彭萋拍打裙腰正要起身,温逐流突然问道:“你和吴远道是要去做什么?” 他就是要问这个?可是,能让她参与进去的总不可能是什么机密,彭萋动作一顿。 “宗主嫌我见识短,让吴师兄带我四处认认人。”彭萋茫然的抬起头。 温逐流轻笑一声,反问道:“是么?” “还有,他们让我看看祭台在哪儿,雷劈下来替他们挡一挡。”彭萋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动声色的将鱼线放长。 温逐流摸摸鼻子,叹了口气,道:“我是想提醒你量力而行,你能挡得了天劫,却未必能撑得住人祸。” 彭萋语调生硬道:“你看我像大包大揽,是个东西都当命的人么?” 温逐流听得一愣,细细咀嚼了一遍彭萋的话,竟像挖到宝似的咧嘴傻笑起来,盯着彭萋看的眸子更亮了,还爱不释手的在彭萋耳边比划了几下,好像喜爱的不得了,情不自禁的要上手摸摸。 “有话说!别上手。”彭萋将不知如何是好的爪子挥开,凶巴巴的说。 温逐流红着脸讪讪的把手收回去,调整了一番心情,方才正色道:“总之一定要小心,莫要托大,呼兰城和旸城你也亲身经历过,凋零的诅咒被设下就不会空手而还,何况这是厄运之源,想要消解它,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彭萋垂眼编玩着腰间的丝绦,不赞同道:“代价?它要就拱手奉上?那得凭本事说话,有能耐它就吃顿饱饭上路,没能耐就饿着去死。” 不会空手而还?对着平民百姓下手,自然是满载而归。 温逐流又要说些什么,被彭萋一掌糊住嘴,他不解眨眨两只不对称的眼睛。 彭萋危险的眯起眼,觉得一只手不够,又往温逐流脸上加糊了一掌,假笑道:“本来都忘了,是你提醒了我。” “旸城倒没什么。”说上一句的时候彭萋人还算正常,下一句时瞬间撕下伪装露出狰狞的面孔,在温逐流脸上使劲把人按倒在地,咬牙切齿的说:“你还敢跟我提呼兰城?恩~” 被推到的温逐流心房中正上演着小鹿乱撞,听到彭萋后面这句话,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在我面前装才疏学浅是吧?看戏看得过瘾吧?”彭萋跪在地上使劲的捂着温逐流的口鼻掐脸,恨得牙痒痒,嫌不过瘾又分出一只手到下面去掐脖子。 就是要泄愤! “看我抓耳挠腮,心里偷着乐了吧,看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偷着笑掉大牙了吧!” “不准喘气不准呼吸,不准反抗!装傻充楞看我笑话必须付出代价!”彭萋冲着温逐流那张被□□变形的脸,呲牙道。 既然反应过来了,就得马上戳穿温逐流以前装怂的小把戏,省得他没完没了的演下去。 温逐流放松的摊开四肢,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反抗的打算。 “你是不是好奇,我怎么知道你装了傻?”彭萋话锋一转,嘴角勾起,瞳孔泛着幽光。 ☆、房下有妻 温逐流确实奇怪彭萋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若是在呼兰城就有所察觉,不至于当时一点反应都看不出来,而且在今天之前彭萋从没表露出对他的疑虑。 不对,彭萋只说是因为发现他藏拙而生气,并未提到其他的事。 那么彭萋是如何意识到他出工不出力呢,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呢?呼兰城正常,旸城正常,君子宴也未见异常,那么...... “呼兰城里就四个人,除了我和师兄,还有你和冯宓。”温逐流和冯宓,彭萋都怀疑,他们做的每一个动作,在那种境遇中彭萋都怀疑。 怀疑,不是定论,这和彭萋自身的性格有很大关系,她骨子里的戒备多疑,也分不清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养成的,有的时候会显得莫名其妙,就像吴远道奉宗主之命叫她走一趟,她都要半路找个机会溜掉。 戒备多疑能带给她安全感,谁不给力,谁靠不住,谁翻脸背叛,都不能打击到她,她都能波澜不惊的接受。 早就料到了,早就怀疑到了,谁都没放心,谁都没当真。 就连怀疑,也是一种没放在心上的怀疑,顺着血液在全身流动,谁都捕捉不到。 “有很多眼神、动作是经不起回想琢磨的,我说到这儿了,不如由你接着往下说,说说你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彭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温逐流,松开手让他说话。 彭萋一胳膊拄在温逐流的肚子上,边敲着指尖边玩味的看着温逐流。 温逐流锁着眉头思前想后,又一个劲儿的掂量彭萋到底指的是哪一件。 这就是心里鬼太多的烦恼,彭萋趋势心里的小人儿给温逐流这个人多记几笔。 “行啦,诓你没诓到,我自己说总可以了吧!”彭萋见好就收,她可不想温逐流真着了道,把什么不该说的说出来,她还不想听呢! “在红浦庄,你领我进的那条死胡同,墙角地上画了隐匿消身图,你偷偷摸摸开启阵图时,那动作,快准狠。”彭萋像模像样的比划着温逐流当时开启阵图的动作。 温逐流当时动作时肯定是背着彭萋的,但再背人也做不到完全没有痕迹,他以为彭萋急得冒火又在忙着施法召唤生机藤蔓,没工夫注意他的小动作,结果,现在才知道,他的小动作被彭萋不动声色的收入眼底。 “别跟我说什么阵图不是你画的,隐匿消身图,大家都懂。”彭萋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悠悠道,将温逐流的想解释的话都堵回嘴里去了。 温逐流干笑着,讨好的对彭萋眨眨眼。 隐匿消身图画出来不是谁都能用的,是精通阵图的修士自画自用的,每个人的画法都有差异,而开启的手法与画法对应,阵图当然也分三六九等,画法越复杂又没有纰漏自然阵图的档次就越高,开启的手法也就越繁琐。 “隐匿消身图我画过不少,从来没有过那个开阵手法像你那样眼花缭乱。”彭萋心里嫉妒,话里话外冒着酸气。 “彭萋,救命的东西我不得不会,呼兰城的凋零之阵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4 太过考验水准,我确实无能为力。”温逐流总算说出来一句话,言辞恳切。 “不关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我看你不是无能为力,是心里有谱,无所畏惧了。”彭萋不依不饶的嘲弄道。 温逐流笑了笑没在解释,他悠然的将后脑枕在手上,目光落在彭萋脸上,眼底尽是彭萋看不懂的情绪。 “你翻了这么多旧账,我也想起来一件关于你的事,说来还留了些遗憾。”温逐流缓缓道。 “关于我的?”彭萋指指自己,顿时对温逐流口中的憾事多了几分兴趣,端正态度做洗耳恭听之状。 温逐流沉吟着,像是在卖关子,又像是沉浸在回忆里,面目柔和,半晌才徐徐开口讲道:“我一直想问你,你的名字是哪个字,却总是错过开口的机会。” 彭萋愣住了,他们认识多少年了?就算见面少也不至于连对方是哪个字都不知道吧,她的名字又不是什么生僻字,好过分...... 她气鼓鼓的举起手掌,给温逐流比划了一遍她的名字,边写还边委屈的念叨着:“上草下妻,草生繁盛的萋,记住了?” “是有听人说是枝繁叶茂的萋,可我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枝繁叶茂的萋是哪个萋,更不好意思问。”温逐流说着自己曾经的苦恼。 “这回知道了?”彭萋强调的指指手心。 “知道了,草字头,下面是妻子的妻。”温逐流也跟着伸出手指在空气中写了一遍。 写完凝神思量了片刻,又问彭萋道:“为什么你们都将这个萋字表述成草生繁盛、枝繁叶茂之意?” “不然呢?”彭萋冷眼道。 “你看,妻上有草,可以把它想象成草棚,往大了想就是房子,房下有妻不应该是家的意思吗?”温逐流将自己的见解缓缓道来。 “还真让你说出点歪理来。”彭萋竟一时无言以对,强辩道:“你将草比作房子倒也能说得通,但要说房下有妻便是家那就不对了。” “哪里不对?” “房下有妻有子才是家,单有个媳妇算哪门子家?” “妻都有了还愁无子?”温逐流笑着反驳道。 “照你这么说,还有富裕的意思呢!房子妻子都有了,这家人肯定家财颇丰。”彭萋不服,气哼哼的回辨道。 “噗!哈哈哈!”温逐流本来就在忍着笑,这回实在忍不住喷笑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彭萋见地上的温逐流扭着腰笑的都没个人样了,也噗嗤一乐,跟着笑成一团。 “谁在那边?”有人在不远处察觉到草丛里的响动,高声喝问道。 彭萋和温逐流捂着笑疼的肚子双双一僵。 来人了,要被发现了,那岂不是很尴尬,怎么办? 彭萋赶紧冲温逐流使眼色,手在地上比划:隐匿消身图,赶紧画! 温逐流目瞪口呆,一摊手:来不及! 彭萋翻了个白眼:要你何用,不如先声夺人,我先喊一声,就说你劫持我...... 温逐流抖着五指,从下往上比划着:快让你的那些爬山虎出来,把咱俩包住。 彭萋凉凉的眼刀甩过去:你以为来的是紫睛蜥啊,包住就看不见里面有俩人? 温逐流委屈脸:...... 彭萋:好吧,不仅紫睛蜥看不见,人也看不见,可是召唤藤蔓需要时间,来,不,及。 “你们在做什么?”及胸高的蒿草被分开,宫忘川的半个身子露出来,身后还附带了两颗脑袋。 彭萋与温逐流依然保持着大眼瞪小眼的状态,都装没事人似的,谁也没抬头,谁也没说话。 “温逐流?好家伙,可算让小爷逮到你了,快拿捆仙索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季修明兴奋的叫嚷着,好像要把附近营地里所有的人都要喝过来,好当着众人的面将温逐流大卸八块以报当年青竹秘境之仇。 “彭萋,还不快出来。”宫忘川脸上带着几分古怪,但还是冷静自持的对彭萋说道。 彭萋神态自若的站起身,脸上不红不白,完全没有通敌被抓包的窘迫。温逐流头上顶着根草棍儿也随之站起来,他倒是有些不安,时不时的看着彭萋的脸色。 季修明这一吆喝,不远处营地里的修士一听是摘星楼的当家弟子温逐流混进来了,那还了得,呼兰城陆府和珑陵江氏的关系,红浦庄事件与摘星楼的关系,摘星楼又不知何时与江氏搅和到一起,两家现在好似亲如一家,都到这种地步了谁还能不明白这一出接一出的祸事是怎么回事,这次各大宗派联手消灭厄运之源势在必行,摘星楼与江氏又厚着脸皮蹭了上来,谁看不出来这两家虎视眈眈,又想当把黄雀,不费吹灰之力渔翁得利呢? 很快附近驻扎的飞霜阁、望月宫等宗派就呼啦啦的围过来了,估计再远一些的宗派也惊动了,人也在往这边赶。 当彭萋看到打完小报告的吴远道随着宗主从天而降时,内心深处有那么一瞬是怂了一下的,然后开始默念:师父救我,师姐快来给我撑场子,师兄......你就别来了。 “小子,你鬼鬼祟祟,有何图谋?”留仙宗宗主自恃身份,没有疾言厉色,威严的睨着温逐流,淡淡的问道。 温逐流一丝不苟的行礼,回答道:“逐流自知身份不讨喜,遂想悄悄前来拜访几个朋友。” “几个朋友?哪几个?”关系已降到冰点,哪个会和你做的成朋友? “从前宗派关系和睦时有在外结交到几个能演武论道的朋友。”温逐流应对自如,不卑不亢的说:“反之一想,多年不见关系定不似从前,眼下形势又紧张,见了也是徒增烦恼,不如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和佐伊赛特讲话,委屈巴巴~ 佐伊赛特跳舞,你们来给佐伊赛特啪啪啪,好不好啦~ ☆、雕虫小技 “不如不见,那为何不走?”为何不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没想到能路遇彭姑娘,逐流佩服彭姑娘孝义无双、技艺独到,正好有事相求,便请彭姑娘借一步说话。”温逐流不慌不忙的将想好的说法娓娓道来。 彭萋:你这故事真是又臭又长,一点都不简明扼要,我劝你什么都不用解释,直接坐上窜天猴回你摘星楼营地去,宗主自恃身份,不会死命追赶你的,剩下的也未必能追的上你。 温逐流:我跑了,剩下你怎么办?要不你跟我回摘星楼去? 彭萋:走开。 “彭萋,他所求何事?”宗主终于想起了还有彭萋这个当事人的存在。 正看戏的彭萋发现火终于烧到了自己身上,反应的不是很及时,她眨了眨眼,支支吾吾道:“他问我......” “他问你什么?”你回答了他什么,吴远道如临大敌,抢着问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5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5 彭萋。 吴远道清楚的知道温逐流和彭萋早在呼兰城就认识,这要是被哄骗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咦?好像是他多虑了,就是让彭萋敞开了说,怕是也说不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彭萋神神在在的玩着手指,歪着头看看温逐流,又看看吴远道,在想要把哪句话挑出来讲比较好,她不会为了温逐流说假话编瞎话,既然要说,那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就都是真话。 “温逐流问我,他跟吴师兄比如何?” 吴远道一呆,愣愣道:“比什么?” “不知道。”彭萋无辜的摊摊手,表示自己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之后很长时间在没有人说话,难言的沉默在众人当中持续的良久,最后相当于就是把彭萋和温逐流拉出来示了半天众,宫忘川和吴远道又你一言我一语严厉的警告了温逐流几句,便让人散了。 不然还能怎样,把温逐流绑了吊起来跟摘星楼和江氏示威吗?他们倒是想,但马上就要有大消耗,能不节外生枝自然是不节外生枝,恐吓几句也就罢了。 彭萋是被明善领回去的,当明善知道事情经过后手一抖眼一翻差点没气晕过去,回帐篷的路上就没停下对师妹的数落。 “师父还没醒,先别和师兄说。”进帐之前,明善小声嘱咐道。 彭萋一路都是鹌鹑状,可算师姐不再数落而是有了吩咐,自然不住的点头,她也反思良多,是自己做的不妥当,宗派对立各有阵营不碍事,故人叙旧也无妨,但她和温逐流两个青年男女在野地草丛里说了半天话就是万万不妥了,被人看个正着更是不雅,传出去,自己的名声,穿云峰的名声都不好听。 所以此事是她做错了,是她莽撞大意了,吃一堑长一智,教训记在心上,以后定不再犯。 吴远道唤彭萋去后,陈嘉树便快步回帐将事情和明善一说,由明善跟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期间他守着入定的师父对帐外“抓到温逐流示众”的整件事并不知情,见明善带着小师妹回来了便很是欢喜。 凌恒醒来见爱徒三人皆在眼前,捋着胡须满面红光,心情大悦。 “师父,你也要上祭台吗?”彭萋从温逐流的胡侃中拣出几句有用的话,仔细品了品,担忧道:“台上台下都不会简单,小心摘星楼黄雀在后,又重蹈红浦庄覆辙。” “摘星楼就派个小儿来也想当黄雀?哈哈!” 凌恒呵呵笑了起来,圆圆的脸盘看上去很是喜气。 “想当黄雀也得有螳螂才成,今天来的都是虎狼,都瞪大眼睛盯着他们呢!” “萋萋放心,为师不上祭台,宗主叫咱们来就是摆在下面,震慑之用。” “没有意外的话,咱们只需往祭台下一站,剩下的自有旁人去做。” 凌恒与明善,再加上彭萋,留仙宗在威慑力上加的码数可是足的不能再足了。 日昳刚过,太阳偏西,万事俱备,清风徐来,留仙宗宗主神情肃穆准备登台。 没错,是留仙宗身先士卒,昔日三大宗门在摘星楼分崩离析后,留仙宗渐渐拿出了万宗之首的风范,隐隐居上。 各宗之主纷纷各显神通,结印入天剑气入地为留仙宗宗主护法,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很快就能得胜而归,如果出了意外......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留仙宗相当老大,自然就得有老大的担当。 不受欢迎的摘星楼和江氏既然来了,当然不会错过这最重要的一幕,见各宗各司其职出力护法,江氏的江鸿光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邪笑,两手翻飞食指穿花结下法印,玩出好一套花样,明摆着就是在炫技。 众人如临大敌,一眼不错的盯着江鸿光的结印手法,可惜珑陵江氏自成一派久不入世,众人目光如炬几乎能把江鸿光穿成筛子,但也没看明白其中有什么猫腻。 江鸿光敢不敢在万众瞩目之下堂而皇之的下什么黑手,这不好说,在场的不乏与他师父春见老祖齐名的大前辈,无论他是下黑手还是炫技,在那些前辈眼中都是跳梁小技而已,不过,他故意讨人嫌这一点却是板上钉钉了。 “雕虫小技,班门弄斧。”留仙宗宗主看都不屑看江鸿光一眼,语调冷冷的。 温逐流倒是没有动作,大概也因为是他没江鸿光那么无聊,领着摘星楼的弟子就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的众人来回忙活,真让人搞不懂摘星楼厚着脸皮来溧水做什么,捣乱吗?楼主都没来,在一群宗主面前配置不行啊...... 彭萋目不转睛的往那边看,都看入迷了,她看的不是温逐流而是头一次见的江鸿光,春见老祖首徒江鸿光,人一出现她开始瞅,先看人的皮相,然后又看结印的手法,现在江鸿光自导自演的小风波已经过去良久,彭萋还盯着人家胸前的法印余辉不挪眼。 陈嘉树咳了一声,不赞同的扫了小师妹一眼,见小师妹入神了没反应,便伸了手臂从身后绕过敲了彭萋一下。 “恩?”彭萋茫然的将头扭向师兄。 彭萋不知看了江鸿光不知多久,没意识到人家江鸿光早也一脸调笑的在回看她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眉心一点,似梦似仙。”江鸿光凭空抽出一把折扇,唰的展开,摇得那叫风流倜傥,“这位便是孝感苍天的彭萋姑娘吧,没想到竟是这般清丽脱俗,与明......” 江鸿光原想借着这茬从穿云峰姐妹花身上讨些嘴上便宜,但当他瞄到明善冷若冰霜、眉峰凌厉的脸时,很识时务的将明善的名字吞下肚,目光重新转回彭萋身上。 “可惜鸿光正值新婚,娇妻在堂,恕不能领彭姑娘美意。”江鸿光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一脸惆怅,眼中却尽是浪荡。 彭萋的表情已于师姐明善如出一辙了,明善气场全开正要呵斥江鸿光,彭萋却先缓缓迈出一步,走了出来。 众人见彭萋走出来,知道她是要自己回击,都好奇彭萋会怎么做。 心手相应,优游自如,彭萋娴熟在胸前结印,做的正是江鸿光之前做的那套动作,法印结出来的效果也与之相当。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恕彭萋在诸位面前班门弄斧了。” 留仙宗宗主说的那句是说给江鸿光的,讽刺江鸿光卖弄,而彭萋这句是说给自己用来自谦的,相较之下,更加显得江鸿光像个跳梁小丑了。 江鸿光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连着他身后的江氏弟子也是一片阴云密布,不光是出丑,还有更严重的...... “你,你偷学!”江鸿光指着彭萋厉声道。 彭萋眼尾上挑,锋芒毕露的回怼道:“偷学?偷字何来?你敢卖弄,我就敢看,既然怕人看那就少在外面丢人现眼,回你的珑陵才是正道!” 彭萋能现学现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6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6 用,江鸿光无话可说,脸再黑也不得不偃旗息鼓。 彭萋如愿把江鸿光怼得不再冒头,便退回师父身侧,还给了师姐送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宗主广袖一挥,众人立刻禁声,一时间周遭竟连蝉鸣鸟叫也不见了,万籁俱寂。 昂首阔步踏上祭台,半程脚下一顿,留仙宗宗主缓缓撇过脸,面无表情的朝下一招手,凌恒肃然出列。 师父过去做什么?宗主招的不是师父呀!彭萋清楚的知道,宗主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那一招手招的也是她。 宗主叫她过去应该是想做到万无一失,有她在旁随时抬一手,就算出点小纰漏也不成问题,师父肯定也知道宗主叫的是她,但还是用行动向宗主示意用自己这把刀换下徒弟这块盾牌。 两把宗师级的刀和一把宗师级的刀、一块彭萋这一级别的盾,用到最后,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差别,留仙宗宗主也没说什么,淡然的登上祭台,准备施法。 作者有话要说:  宗主:戏份都给了,咋还连个名字也不给俺? ☆、惊天突变 彭萋咬咬唇角,在师父走出三步后,她也跟上师父的脚步站到了通往祭台的台阶下面。 旁人不以为意,都道是留仙宗内部事先商量好的如此这般。 风云突变,忽地狂风平地起,卷起数不尽的尘烟,彭萋撇过脸掩面暂避,最后入眼的画面就是宗主一丝不苟的向地脉徐徐按下一掌。 然后便是地动山摇,彭萋感觉切实的尘粒扑在脸上,紧接着又听到吴远道的一声嘶吼,周遭鬼气大作,眯着眼也能感知得到祭台下镇压的厄运不安分的翻涌,正顺着地脉从源头再次破土而出。 彭萋知是法事有变,顾不得尘粒粗糙粗鲁的抹了把脸睁开眼,发现师父已经拎着酒葫芦跳上祭台正要制服蠢蠢欲动的邪祟。 宗主呢?彭萋舞着春泥紧跟着上去给师父打下手,心中疑惑怎么不见宗主人影,难道是遭到反噬被击飞上天了? 凌恒与彭萋离得近,先一步登台镇压,后面的修士还没到达,但彭萋有一种莫名的错觉或者说是预感,那就是可能不会有增援了。 “师姐!”彭萋惊叫一声。 明善应声而至,一剑势破山河砸在祭台上,大喝一声,铿锵有力,气势豪迈,“留仙宗弟子何在?” 彭萋松了口气,心宽不少,绕到前面不留痕迹的将师父往台子边缘推,并高声响应师姐,“我在!” “我在!”留仙宗弟子方才陆续响应。 声音高低不齐,远近不一,听得彭萋直皱眉,不过是宗主失利,怎么人心就涣散成这般模样? “繁花谷弟子何在?”宫忘川高呼,也紧跟着扑上祭台。 后续一部分宗门才有响应,也只是在台下绵绵出力,好在情势危急一时,凌恒与两个徒弟并最后奋不顾身扑上来宫忘川几下震慑邪祟,重新封住裂口。 法阵错位、残缺,还要进行零零碎碎的填补,下了祭台宫忘川又马不停蹄的张罗巩固祭台以及周围大小法阵,明善无心管那些事,只顾着和师妹扶着师父。 “师父,可有不适?”陈嘉树急忙迎上来,询问师父情况,见师父稳稳的摇头,又扯着小师妹半只染血的袖子,就要转着圈的检查,“萋萋,伤到哪儿了?” 彭萋脸一白,嘴唇抖了抖,僵硬的拽回袖子,轻声道:“没什么事。” 吴远道跪在地上,两眼无神,满脸泪痕,彭萋看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目光。 吴师兄这......如丧考......想到这儿思绪戛然而止,彭萋的心咯噔一声,颤抖着手摸摸曾附有尘粒的面颊。 “宗主......” “你离得近反而看不清楚。”陈嘉树的声音微乎其微,“宗主灰飞烟灭,电光火石的工夫连灰也吹没了,太快了,什么都来不及......” 彭萋倒吸一口凉气,后怕的将师父扶得更紧了。 “凌峰主,请凌峰主示下。”化静峰峰主朝凌恒一拱手,带着哽咽。 宗主死了,首座弟子又失了魂儿,留仙宗众都希望资历最老、境界第一的穿云峰峰主凌恒主持大局。 走是不能走,走了留仙宗日后哪还能抬得起头来,可留下又能做什么呢?已经了折了个宗主在这上面,眼看着将来百年的气数都要断送,谁还敢做什么。 凌恒不语,只是拍了拍在右边扶着他的二徒弟明善的手背。 “大家先回去平静平静,接下来的事稍后再做打算。”明善沉稳道,“宗门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缝缝补补的小事不必亲力亲为。” 消解厄运之源的事还没完,他们不会走,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就看看各宗派中哪家能顶上来继续除魔卫道,如果没有,那么留仙宗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再拯救一下,凌恒、化静峰峰主、景福长老、明善、彭萋、吴远道都在,想再次力挽狂澜他们还是有这个资本的,就看旁人给不给这个机会了。 留仙宗众人各自回去消化宗主惨死、宗门无首这一惊天突变,没心思再管什么巩固台基、修补法阵,反正他们不做也有其他宗派接手,现在来看,繁花谷谷主兴致缺缺,却是宫忘川从留仙宗手里接下大旗忘我的奔走弥补。 “师父累了,让他多休息一阵。”陈嘉树服侍师父歇下后,出来对守在帐外怔怔出神的师妹们悄声说道。 “师兄师姐,得挡住,别让他们来请师父。”彭萋压低了声音。 “这不是咱们想不管就不管的。”陈嘉树苦笑,“萋萋,你要记住咱们是穿云峰弟子也是留仙宗弟子,这种时候于情于理都不能推脱,更不能置身事外。” “我知道,身为宗门弟子要有弟子的本分,我们出人出力都没关系,我是说师父,别让他们来打搅师父休息。”彭萋解释道。 “这怕是不成。”陈嘉树理解小师妹的意思,为难的说:“按理说应该吴师兄主持,但他看上去一时半会儿也缓不过来,而化静峰峰主和景福长老都指望着师父呢!” 彭萋开始唉声叹气,苦大仇深。 “想想自己吧,这会儿没人,快跟师姐说说伤哪儿了?”明善惦着师妹的手,掀开染血的袖子查看无果。 陈嘉树也探过头来,关心小师妹的伤,当时祭台上万分凶险,宗主都成灰了,小师妹后上去受了伤也不能轻了。 “不是我的。”彭萋目光不定,眼神躲闪。 彭萋怯怯的抬起手,快速指了一下帐内。 宗主失利后,凌恒接替上台,没出两招彭萋便觉得不对,凌恒的气力气神都是虚的,不仅震慑不住邪祟,还有引祸上身的危险,彭萋惊惧之下下意识的喊了声师姐,与此同时凌恒呕出一口血,被彭萋兜在袖上擦干净了。 凌恒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7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7 乃是渡劫成功的大乘修士,竟虚弱至此,彭萋备受打击,但也深知此事隐讳不能走漏风声,慌乱之下向师姐求援,明善感召及时又有宫忘川襄助,凌恒压力大大减小才没出什么岔子,彭萋忍住没大惊小怪,直到离开外人视线...... 明善起身就要往帐里冲,被陈嘉树眼疾手快的按住。 “师父不说咱们就不提。”陈嘉树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里面充满了不容置疑。 “那怎么行!拖着拖着,说不定哪天就......”拖不下去了,明善激动地挥开师兄把持她的手,还不忘压低音量。 大乘境界的修士需要做的只有等待,等待仙界来使的接引,而凌恒这种情况,说不定等不到仙使接引,寿元就熬尽了。 “师父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就当不知道,善善,师父想在世留下威严与尊荣,我们就依了他,好不好?” 就像垂垂老矣的父亲,当了大半辈子遮风挡雨的大树,不想儿女见到他在病榻上的脆弱无助;就像一生征战沙场,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最终熬出头来的将领,不想在世人面前威严扫地,尊荣全无。 “说不定很快,很快就有仙使来接引师父成仙了。”彭萋满怀希望的说。 “很快?说快可能真就快了......我看天上的神仙就是在玩我们。”明善痛苦的闭了闭眼道。 早早就有人说凌恒熬不过炼虚,陈嘉树他们几个弟子当时虽然不承认,但也心知师父肉身不支,寿元艰难,只是渡劫成功,又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可要知道那劫凌恒本来是过不去的。 宗门议事,凌恒未能现身,明善带着师父心绪不宁身体不适的解释独自前往,看得出来化静峰峰主与景福长老对此颇有异议,弟子们也大感失望。 “一切都听明师妹的。”吴远道微微侧着脸目光落在明善身上,突然空落落说了这样一句话。 吴远道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众人听了先是一诧,又不约而同的暗暗愁叹,遭逢突变,师父惨死眼前,吴远道怕是被刺激狠了。 明善被吴远道诡异的目光和不见一丝活气的话语瘆的背后发凉,她不自在的避开与吴远道对视,心下对吴远道生了几分怜意,又不敢让吴远道看出来,便像往常那样没好气的横了吴远道一眼。 “什么叫都听我的,我要扒光了江鸿光抽一顿,也听我的?” “都听你的。”吴远道空洞的瞳孔纹丝不动死盯着明善不放,一字一句缓缓回道。 明善一噎,不禁抱起手臂,更加不自在了,心道,别是受不住打击,疯傻了吧...... “二位峰主、长老,我们穿云峰的意思是,人散我走,人留我留。”明善对化静峰峰主和景福长老恭敬的传达师父的态度,也是他们师兄妹三人商议出来的结果,“如果繁花谷有出头的的意思,愿意继续未完成法事,那么就告诉他们,留仙宗明善、彭萋愿鼎力相助,绝不藏私。” 留仙宗不堕威名,奉陪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留仙宗宗主要领盒饭,所以就没给他名字,取个人名地名拖延、纠结、选择困难... 点击好诡异的说,是不是有点崩?鞭策一下佐伊赛特可以么? ☆、私心相告 入夜,营地灯火通明,却声悄静谧,连巡逻的修士也无,气氛沉重。 接下来该怎么办,谁来办,是每个宗派都在思量的问题,留仙宗不好再去打扰,而繁花谷呢,谷主态度暧昧不明。 与此同时,一人孤身步履轻盈,一路无人阻拦,畅通无阻,直上祭台。 那人正是繁花谷首座弟子宫忘川,他神情凝重,一脸凛然,紧锁着眉头凝视着脚下层层封印台面,也是厄运之源,宫忘川下定决心咬牙缓缓举起盘龙杖“沉沙”,就要一杖敲下。 “想不开?寻死呐!”声音懒洋洋的,清亮中又带着些许娇憨,从空中某处传来。 宫忘川诧异的刹住手上的动作,面上不慌不乱,仰头寻找是何人出言,又暗自回味这声音,这声音在他听来有几分熟悉,又不算太熟悉,好像最近在哪儿听过。 “忘川公子呦~你忘了今天白天这儿死的是谁啦?” 朦胧晦涩的午夜月光下,层层渐渐的露出身形竟似明珠美玉般俊极无俦,宫忘川有刹那间的失神,他发现,彭萋,这个白日里娇艳明媚的姑娘,在幽暗的阴影下既能完美融入其中,同时也能熠熠生辉,精怪近妖。 “怎么,急着步我们家宗主后尘?”彭萋横坐在御行的春泥上,交叠的双腿颇为自在的摇荡着,掌心间聚起一团青绿,调皮的“生机”在跟召唤者玩着你追我跑的游戏,彭萋从半空悠然降落,在高宫忘川一头的位置停下。 “彭姑娘在这里做什么?”宫忘川抬头问道。 “这话,该我问你吧!”彭萋不答反问。 “我在做什么,彭姑娘不是都看到了?”宫忘川淡淡的朝着彭萋笑道。 彭萋熄灭掌心的“生机”,收了春泥跳下来,挑着眸子对宫忘川道:“宫道友想做大英雄?” “不,除魔卫道是每一个修道之人应该做的。”宫忘川正色道。 “每一个?哈,我看就你一个。”彭萋嘀咕着,边在祭台上踱着步子,边慢条斯理的说:“白天你也看到了,有宗主在前面缓冲了一波,师父、师姐、你加上我,四个人才勉强把它们堵回去,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 “我师父。”当世唯一的大乘修士,彭萋朝宫忘川骄傲的竖起一根手指。 “师姐和你。”当世最杰出的青年修士,实力不必任何一个峰主、长老差,彭萋又加上两根手指。 “还有区区在下。”当世唯一的守护辅助,彭萋不好意思的伸出四根手指扇扇风,缓解自我夸奖的羞涩。 转瞬彭萋就变了脸,异常严肃道:“宫道友,恕彭萋直言,你一个人杯水车薪,除了白白搭上一条命,水花都溅不起来,不如你先回去,明天大家一起商议,人多力量大......” 这劝人的话说的彭萋一阵反胃。 “人多是多,力量却不会大了。”宫忘川落寞的苦笑,“令宗宗主惨死,谁还敢舍下一身修为去冒这个险。” 宫忘川向师父繁花谷谷主请命未果,繁花谷要养精蓄锐,不能让他人有可乘之机所以,不打算深度参与此事,宫忘川心知如果繁花谷不出头,那么厄运之源就无限期搁置在溧水的回形圈里了,那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妖鬼祸世,厄运卷土重来...... 宫忘川愤慨无处发泄,凭着一腔热血就上了祭台,想要跟邪祟同归于尽,幸好彭萋止住了他,否则无济于事不说,还白白送了死。 “所以,你也要想开点。”彭萋不咸不淡的说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8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8 ,她开始拿着春泥在台子上比划。 “你要干什么?”宫忘川看着彭萋的动作,不赞同道:“彭萋,不要乱动。” “只准你动,不准我动?我就动,就动!”彭萋一扭头凶相毕露,龇着牙故意在宫忘川面前用春泥往台子上狠狠的戳。 每戳一下,宫忘川都心惊肉跳,底下的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好好,轻一点,轻轻的。”宫忘川举手投降,恳求彭萋道。 “什么你都管。”彭萋收了力道,不悦的瞪了宫忘川一眼。 厄运之源的事没能入彭萋的眼,祭台、法阵更是没仔细看过,因为宗主看上去信心十足、胜券在握,肯定都准备好了,她就觉得不关她的事,也没她什么事,大不了就是宗门损些颜面,败兴而归而已。 可没想到能出人命,彭萋想都没想过能出人命,宗主出人意料的惨死,让彭萋心生悔意,她没在此事上用心,更没尽力,所以为这样的结果感到后悔。 还不知道明日繁花谷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加上愧疚和悔意勾起了彭萋心底的疑惑,她睡不着,就背着师兄师姐偷偷御行春泥,在天上对着地上的祭台法阵开始琢磨。 彭萋研究着,抽空还不忘问:“摘星楼走了吗?” 宫忘川面上一阵古怪,两片薄唇迟疑的动了动。 回答迟迟未到,彭萋手上的动作不停,疑惑的扭头瞥了宫忘川一眼,道:“恩?没走?” “温逐流已经走了。”宫忘川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声音生硬若此。 彭萋就听不明白了,直起腰皱眉道:“他一个人走的?”还有其他摘星楼的弟子呢? “都走了。”宫忘川言简意赅,语气摆明了不想多言。 彭萋嘴角一抽,牵动着脸也跟着抽了抽,她深吸一口气克制的将已经到嗓子眼儿的“你脑子泡水了”的话压了回去。 我问摘星楼,你答温逐流,忘川公子的问答效率真的是很棒棒呦,彭萋明着翻了个白眼,那力度,都能够得着南天门了。 缓了缓,彭萋才又问:“江氏也走了?” “恩。” 彭萋沉默下去,不再言语,敛目低眉满祭台的游走。 在春泥触及某一点时,突然辉光大作,诡谲繁杂的纹路乍现,并有向溧水满眼的趋势,宫忘川立刻拽着彭萋下台找了处隐蔽地方藏好。 “彭萋!”宫忘川蹲在灌木后面严厉的质问道。 彭萋那两道“能奈我何”的目光飘过来,生生撞进宫忘川眼里,他下意识的往外挪开一步。 营地那边有活动的声响,但还没有人前往事发地点,祭台周围查看。 “没人会来的。”彭萋笑意盈盈,仿佛是在嘲笑宫忘川做贼一般的行径,“除了你,大家都知道要量力而行。” “你这样做,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你知道吗!”宫忘川心有余悸,教训彭萋道。 “后果就是珑陵江氏要为祸人间了。”彭萋冷笑一声,“江逢春这个偷人的老东西,都是他造的孽搞的鬼,前因是他,后果也是他。” 宫忘川被彭萋的用词激惊的一窒,又不解其意,遂试探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啪” 彭萋一掌拍在了宫忘川的肩膀上,幽幽的盯着他,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如果明日宫道友依然有除魔卫道的想法,可以当着众人的面邀请我师姐一道,到时候师姐会欣然应允,师姐会带上我随你登台,助力于你,绝不藏私。” 宫忘川神情一滞,心中狂喜,喜的是有人与他志同道合,喜的是有明善、彭萋相助此事看上去好像就没有多凶险了,他激动地抓紧彭萋的手,再次确认道:“真的吗,你们敢?” “你敢,我们就敢。”彭萋嫌弃的抽回手,还不忘给宫忘川吃下定心丸。 “太好了。”宫忘川喃喃个不停。 彭萋再没什么话说,就要起身离去,却被宫忘川叫住。 “既然,你和明善都愿意。”宫忘川迟疑道,“就算宗主去了,留仙宗也不愁成事,为什么还要带上我?” 消解厄运不是谁都能做的,要精懂此道,有的放矢才行,各宗派虽然来的不少人,却都是为助阵做准备,真正有能力上祭台施法的人屈指可数,不过说到底留仙宗宗主的陨落,多少还是要怪他自己托大,非要一个人上去,末了朝凌恒和彭萋招招手,也只是叫人站近些。 就算宗主不在,论起实力还是留仙宗更胜一筹,因为他们还有个彭萋呀! 两峰主一长老、明善加上彭萋,并肩子上,头筹不还是留仙宗的? 彭萋好笑的摇摇头,道:“宫忘川,你以为只有你的心是肉长的?” “宗主死了,我们可没有心情再想什么除魔卫道,还跟大家一起耗在这儿,不过是为了最后的一点颜面。” “没有人出头,我们也无心再管这事,大家散,我们就散。”真的是被骇到了,再也不敢出这第一声响。 “就算不是你宫忘川,是别的能力相当的人,我们也会出这一臂之力,只为不堕宗门威名。”有谁敢先飞,留仙宗助你就是了。 “我告诉你宗门的打算,那是我的私心。”彭萋不说,宫忘川就不会知道有人愿意助他消解厄运,宫忘川不知道也许就会知难而退,明天就什么也不会发生。 “我私心希望谁能来推我一把,好让我为完成宗主的心愿而努力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做梦梦见有小仙子给佐伊赛特评论,醒来发现连标点符号也没有,嗷嗷嗷嗷! 评价一下佐伊赛特的文吧!来吧,拿起小皮鞭无情的抽打佐伊赛特吧!嗷呜~ ☆、当此大任 次日,宫忘川不顾谷主反对,擅自邀请留仙宗明善共除厄运,明善一口答应下来,携师妹彭萋甘愿为宫忘川做副手,三人竟然大获全胜,真的将厄运之源连个拔除。 在一片欢呼声中,彭萋乳燕投林一般扑进师父的怀抱,将额前的冷汗明目张胆的蹭在师父胸前衣襟上,才抬起头撒娇。 “师父,萋萋吓坏了,腰酸手麻,差点就下不来了。” 气喘匀的明善,在旁感叹道:“好几次我都要放弃了,幸好萋萋顶住了。” 彭萋能顶住压力,明善没有说放弃就放弃,不是危急存亡之时未到,而是宫忘川这个人,提起来真是让姐妹二人牙痒痒,这人不要命,姐妹俩徘徊在扔不扔下他的挣扎中,就只能先死命坚持。 幸好,进展的艰难却顺利,没真等到必须抉择保命还是舍人的地步,一切就都结束了,完美落幕。 陈嘉树掐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上来把师妹从师父身上摘下来。 彭萋刚被师兄摆好端正的站姿,马上就肩膀一塌,没骨头似的东倒西歪,不是赖着师姐就是倚着师兄,她看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9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59 着远处受人恭贺不断回礼的宫忘川,突然开始为繁花谷的未来担忧起来。 繁花谷寄予厚望的未来之星宫忘川,保不齐哪天一激动,头脑一热就英年早逝了。 这个宫忘川,他打不过,硬抗也不跑。 彭萋能接受她和师姐与人共除厄运,就表明她对此事有信心,这个信心不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信息,而是,成与不成都能全身而退,性命无虞的信心,打不过就跑,干嘛非得难为自己以身犯险,都有家有业...... 彭萋这回可是涨了教训,记住了以后不能再找宫忘川一块儿玩耍了,跟他玩,要命啊!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繁花谷谷主对凌恒点头致意道,一句话把自己徒弟和凌恒的徒弟都夸了进去。 也是,问世间被后浪盖过头顶的前浪,谁还能比他们两个更有成就感。 “早该是他们年轻一辈的天下了,我们老了,做什么都思前想后,除了年纪,什么都要被比下去喽!”凌恒回给繁花谷谷主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可惜董道友看不到这一刻。”繁花谷谷主怅然怀念着留仙宗宗主,他目光缓缓扫过心有戚戚的留仙宗众人,紧跟着话锋一转,忧心忡忡道:“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群龙之首花落谁家也该尽快有个定论。” 凌恒眼神飘远,他神色从容,没有继续与繁花谷谷主攀谈,倒是旁人明的暗的纷纷眉心一沉,对此话深以为然。 繁花谷谷主见凌恒不接他的话,便自顾自的说道:“本座可是看好明善贤侄女,当得宗主大任。” 此言一出,抽气声由近及远,此起彼伏。 有人硬往自己身上泼油点火,躲都躲不掉,凌恒就不能再装没听见了,他若无其事的呵呵笑着,心里却将狗拿耗子的繁花谷谷主骂了个狗血淋头,道:“我们善善面冷心热,嫁个能遮风挡雨的可靠人儿,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不就有现成的,远道贤侄还不是可靠人儿?”景福长老接住话头,别有用心的凑趣道。 从头至尾一脸木然、神游天外的吴远道这才略动了动,算是做出点反应。 留仙宗三大长老隶属主峰绮霞峰,景福长老想继续稳坐长老之位当然是偏帮着吴远道。 繁花谷谷主不怀好意的提议由明善继任,这话放在从前那纯属无稽之谈,因为明善非绮霞峰弟子又非首座弟子,是没有资格继承宗主之位的,可是宗主的死是横祸,没能完成正常的宗主之位交替过程,那么波折就少不了了。 如今穿云峰人口单薄却势头正猛,明善若真有坐宗主之位的心思,在从来都是靠实力说话的世界里,绮霞峰恐怕就只有喝汤的份了。 但凌恒回绝了,先不说真心还是假意,就说用的这个借口...... 吴远道爱慕明善,留仙宗人尽皆知,嘴上没人说是因为宗主不同意,现在无人阻挠了,明善乃至穿云峰完全可以成为吴远道顺利继任的一大助力。 “远道贤侄身负重任,怎能将儿女情长放在心上。”凌恒连连摆手,“景福长老休要再开这种玩笑,他们师兄妹向来恭谦有礼,让你一说平添了不自在。” 宗主之位自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吴远道,谁眼馋谁和吴远道争去,反正他们穿云峰不沾,只管坐稳穿云峰,至于景福长老的意有所指,凌恒从内心到行为都是拒绝的,也就是稍微顾及了一下吴远道昨日丧师的心情,否则凌恒肯定当场冷下脸来。 说的好像是宗主死了,他们终于能如愿了似的,他凌恒膝头,一边一只金凤凰,他怎么会看得上吴远道这种心怀宗门一身重担的鸟儿,鸟儿师父还倨傲的自说自话的挑拣过他们,那就更没门了。 只是留仙宗的天是真的要变了,不得不变...... 事已完成,各回各家,宗主之死早已传回宗门,传遍四方,想丧事从简也不行了,只能大办。 葬礼上,才分开不久的大小宗派再次齐聚绮霞峰,前来凭吊逝者。 彭萋很想尽心为葬礼做些什么,可是宗门弟子众多,她又没有处理俗务的经验,所以根本用不上她。不像明善大大小小的世面都见过,什么场面都能撑得起来,正在前头招待客人迎来送往。 又不能回穿云峰,只能窝在三星殿的偏殿等着,因为凌恒需要全程在主殿作陪,还要时不时地招呼彭萋到人前溜一圈。 此时,彭萋直勾勾的瞅着师兄手里的饼,开始发眼功,饼是再平常不过的油饼,没有馅儿,陈嘉树跑前跑后好不容易忙完一遭,终于消消停停的坐下来,这饼他才拿出来吃了一口。 “喏。”陈嘉树二话不说就把饼给了小师妹,又重新拿出来一张。 彭萋满意的接过饼,她并不饿,也不觉得这饼有什么出奇,纯粹是因为这饼出现在了师兄手里,用凌恒的话说,“萋萋最会欺负你师兄了”,只要是师兄手里拿的,无论贵的贱的,好吃的不好吃的,彭萋都会感兴趣的往上面看,她知道只要她看一眼,师兄会立刻送到她手里来。 彭萋神情享受的闻了闻饼,就放在嘴边正要一口咬下去,突然发现有双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往这边瞟。 “师弟也吃。”彭萋赶紧将饼撕成两半,把没有咬痕的那一半塞给韩谊。 “师姐慢用,我不饿。”韩谊推拒道。 “吃嘛,怎么能我吃着,让师弟你看着呢?”彭萋叼着自己的那一半,吐字不清的说道,将另一半不由分说的硬塞到韩谊手里。 “谢师姐。”韩谊红着脸,捧着饼默默吃了起来。 彭萋不打算放过这个难得的关心师弟的好机会,她坐近了一些,笑眯眯的对韩谊道:“师弟,打算什么时候去青竹秘境呀?” “回师姐,我准备参加下届青竹秘境。”韩谊道。 “诶~是我师弟就把‘回师姐’三个字去掉。”彭萋一脸不赞同的伸出一根手指坚决的摇了摇。 “是。” 陈嘉树那边已经开始边吃边笑了。 彭萋对当师姐还是很感兴趣的,虽然不像韩谊刚来的那几年那么积极,但只要想起来,这种姐弟谈心的戏码就不能少了。 “可惜师姐没去过青竹秘境,没有经验传授给你,不过,你课业上有什么不懂,尽管来问师姐!”彭萋自信满满的拍拍胸脯。 “师姐放心,修行上有什么问题我一定来请师姐解惑。” “哎呦,师弟这么乖,不如先让师姐摸摸头......”彭萋被爆棚的成就感冲昏了头脑,贼笑着就对韩谊伸出了邪恶之手。 “行了,刚有点师姐样,别吓着韩师弟。”陈嘉树及时按住了不镇定的彭萋。 韩谊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赶紧换了张椅子坐。 彭萋看在眼里,一脸忧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0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0 伤的抽了抽鼻子,将剩下的饼一股脑都塞进了嘴里。 “大师兄,你们走后冯姑娘有来过。”韩谊面露难色的对陈嘉树说道。 “哦?她来干什么,碧云馆不是这次没让她去么?”陈嘉树疑惑道。 “来找大师兄的。”韩谊小声道。 “来找我?可我去溧水了,她知道的。”陈嘉树更加摸不到头脑。 冯宓知道陈嘉树在溧水之行的名单上,她既然是要找未婚夫也该追去溧水找,来留仙宗有什么用。 “冯姑娘......”韩谊吞吞吐吐的说。 陈嘉树略一迟疑,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生硬的说:“到底怎么回事,韩师弟,你直说就是。” 韩谊垂着眼偷偷打量着师兄的神色,道:“冯姑娘很不高兴,说是你故意撇下她一人。” “荒谬!”陈嘉树气笑了。 ☆、反叛 “今天吊丧,冯姑娘应该也来了,不如大师兄......”韩谊言下之意很明显。 陈嘉树沉着脸,只顾着使劲擦手,彭萋在旁看着,感觉师兄的手都要被手绢擦破皮了,她心知这事不能再劝。 “师兄,你说外面会不会打起来?”彭萋朝着一墙之隔的主殿一努嘴。 彭萋不知道师兄和冯宓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不过既然师兄不高兴了,那就说点别的,正好她听都不想听这桩官司。 “师姐这话是从何而来?”韩谊诧异道,宗主葬礼各方前来祭奠,谁能挑这种时候动手。 “你自己出去看看龙泽峰峰主的那死德性。”彭萋一副倒了胃口的模样,嫌恶道:“宗主不在,他连装都不装了。” 韩谊张了张嘴,但还是克制住了好奇心,住了口,宗门党争他不敢多嘴,也就是偷偷想想,好心里有数。 “宾客散尽之前,他们应该不会轻举妄动。”陈嘉树端起一杯茶,沉吟道:“除非......他勾结外人。” 勾结同门就够吴远道那一支受得了,再勾结外人,那三大长老头顶上稀疏的发量可就堪忧了。 他们还远在溧水未归程之时,宗门这边就已经收到了死讯,龙泽峰的野心就藏不住了,也不藏了,早有预谋的联合潮声、掌梦、飞狐三峰,对宗门事务指手画脚,横加干涉,更过分的是他们在葬礼的前一天放言,说是吴远道无德无能当不起宗主大任,要宗众早早收了念想,令立贤人,其心昭然若揭。 “不好说,不好说呀!”陈嘉树越想,脸上就越沉重。 丧事还没开始办,龙泽峰就等不及了,葬礼之上也是洋洋得意,胜券在握的模样,当着天下人的面犯上作乱,连遮羞布都不找一块出来遮一遮,说不定还真的勾结了外人。 “他能勾结谁?”彭萋凑过去小声道,“来头肯定不小,否则他哪儿来的底气,绮霞峰和穿云峰一块儿招惹?” 穿云峰是关起门来没有管这事的意思,但架不住龙泽峰峰主净拿明善来贬低吴远道,搞得好像绮霞、穿云两虎相争,谁也容不下谁似的。 以前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明善和吴远道斗的厉害,但已成过眼云烟不值再提,如今明善感伤宗主离世,又有几分可怜吴远道,跟着忙前忙后尽心尽力,没有二话,人也娴静了不少。 凌恒见徒弟口是心非的倒向绮霞峰那边,龙泽峰又在他们穿云峰头顶上跳得欢,只好不情不愿的出面调停,毕竟宗门真乱的不可收拾,对穿云峰也没好处。 “繁花谷?我看溧水时就数他们挑拨的最欢。”彭萋板着手指,又低声道:“会不会是江氏......” “没眉目的事休要胡说!”陈嘉树疾言低斥了一声。 彭萋相当识时务的闭了嘴。 “情势这么乱,穿云峰也在风口浪尖上,你们记住,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有态度,知道了吗?”陈嘉树对师弟师妹严肃的说。 彭萋和韩谊连连称是,末了,韩谊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大师兄,咱们到底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由师父说了算,不用你动手也不用你说话。”陈嘉树道。 龙泽峰峰主其心可诛,硬把明善过去张扬的仇恨拉出来,生生将留仙宗的道统之争架起了第三台戏,他知道自己在穿云峰那儿的好感度为负,他也知道明善和吴远道私底下的眉眉角角是什么,所以他就用明善打吴远道的脸,吴远道心里明镜,但总会有个疙瘩,这个疙瘩从前存在,龙泽峰峰主就让疙瘩膨大起来,并且暴露在人前。 穿云峰与绮霞峰本就不是一心,现在就更微妙了。 其他诸峰或事不关己或静观其变,他们看不惯龙泽峰等四峰目中无人,野心勃勃犯上作乱,又无法信任吴远道的能力,倒是多数都隐隐靠向有大乘修士坐镇,能人辈出的穿云峰。 哎,怪只怪宗主走的太仓促,身后事根本就没安排,昔日万宗之首留仙宗,竟沦落到棺前争位的地步。 龙泽峰的嚣张持续到了先宗主入土落碑,便直截了当的反了,留仙宗十六峰自愿的非自愿的都不能幸免,对着昔日同门拔剑相向,绮霞峰与龙泽四峰血流成河死伤惨重。 就是这样,凌恒在穿云峰也从未收到过吴远道的求援,哪怕是语焉不详的只言片语,乱中,吴远道在三位长老的见证下于三星殿举行了继任大典,没有邀请任何一位峰主观礼。 吴远道的做法让本就靠向穿云峰的诸峰凑得更紧密了,他们夹在龙泽四峰与绮霞峰中间又是被威胁又是被误伤,不胜其扰,还手也是东打一耙西打一下,死伤确实不小,人家是争位拼命,他们是压不住怒火还手,拼命和还手当然是有不小的差距。 不少人对绮霞峰失望,纷纷劝凌恒自立,凌恒不自立,明善也是够格的。 凌恒对绮霞峰的做法极度不满,不止一次在陈嘉树面前大骂吴远道是个扶不起来的小子,三个长老全都动机不纯,这下好了,把穿云峰推上来,要他凌恒拉这个铡刀。 骂归骂,在诸峰峰主面前凌恒表现的还算痛心疾首,他咬牙下达了围剿叛逆龙泽四峰的命令,什么绮霞峰、宗主之位、自立通通没有提及,保持中立的诸峰积极响应,即便如此,留仙宗内部的混战也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停熄下来。 龙泽四峰被围剿的缩回头去,安分了许多,自此,留仙宗十六峰分崩离析,各自为政,绮霞峰主峰之名名存实亡。 日薄西山荣耀不在的留仙宗成了修士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外面的世界也有动荡,但都不如留仙宗的这出家事来的精彩。 这一年,珑陵江氏倾巢入世,行事乖张,不招人待见的摘星楼又一跃成为修真界的新宠,昔日的带头大哥留仙宗已经无暇站出来主持大局了,人的忘性大不大也不会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1 一直跟自己过不去,大家又是一团和气。 异宝阁放出公告,于四月十七敲钟,异宝阁敲钟拍卖会开始,来自各地的修士都向奇正城涌来,奇正城整座城的珍材异宝买卖会从那一刻起达到巅峰,不拍不卖的去集市上交换出手也合适。 凌恒想给快要成亲的大徒弟买张雕花木床,正赶上异宝阁拍卖会敲钟,就把徒弟都带上来了奇正城,选选有没有中意的。 购物的热情挡不住,谁都有些求而不得的需求,明善就在客栈后门的巷子里被本该满头的大包,一门心思苦想该如何光复宗门的吴远道拦住了去路。 龙泽峰反叛之后明善就没再见过吴远道,在最惨烈的时候也没出手帮过绮霞峰,她对吴远道从心底失望了。 吴远道作为先宗主寄予厚望的弟子,留仙宗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动乱才刚开始,他就主动放弃了整个宗门,手握着一个绮霞峰自娱自乐的当着他的宗主,...... 明善正要让吴远道赶紧有屁快放,就被人按进了颤抖的怀里。 “明善,你说我们还有希望在一起吗?”吴远道克制着情绪,声音沙哑的说。 明善早就僵住了,她没挣没动,就紧紧抿着嘴唇任由吴远道抱着她。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师父是不是更看不上我了,你是不是也......” 明善眸光一暗,就要发作,谁知吴远道竟先她一步,大力将她推开,明善猝不及防被推的趔趄,吴远道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就更不能忍了,明善怒道:“你给我站住!” 吴远道充耳不闻,停也不停,那扬长而去的架势,气的明善发力追了上去。 “吴远道,你当我明善是你想抱就抱的?”还说撒手就撒手,推人都学会了,真是给你脸了。 明善追上来先把人“哐”的一声拍在墙上,接着补上一记响亮的耳光,吴远道蒙了,明善气的脸通红。 良久,明善盯着吴远道,目光锐利,说:“你压抑,你痛苦,都是自己选的,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亲手放弃了那些能为你分担的人。” “他们根本不会帮我!”吴远道满眼血丝,“你们,根本不会帮我。” “是,可能不会帮你,也就是,可能会帮你!”明善恨声道。 “你师父根本没拿正眼瞧过我,他巴不得我烂在泥里。”吴远道语无伦次,脸上的表情脆弱又可怖。 明善失望的闭了闭眼,胸膛几番起伏,终于她彻底平静下来,平静的让吴远道的心更慌了。 “吴远道,你应该记得,我和你,很早之前就结束了。”早在你师命难违的时候。 “从那以后,我和你之间的交流只是公事,没有私情。”如果不是你师父死了,你还会觉得我们之间有希望吗? “所以,别再说什么谁看不上谁的话了。” “我们,谁也不用非得看得上谁。” ☆、垂钓 彭萋误打误撞的看见了明善和吴远道的纠缠,觉得应该没人看见她,便赶紧避开眼小跑着溜了。 师姐和吴师兄......这是要旧情复燃?彭萋郁闷的边走边踢地上的小石子,客栈里有单独的院落租给客人,回到他们师徒租住的院落,彭萋发现有客来访,师父和几位峰主还有冬意长老正在客厅里喝茶。 一想到还得挨个人问好,彭萋就猫一样的踮起脚尖打算顺着墙根悄无声息的出去避一避,这时却听见里面有自己的名字出现,好奇心驱使下,又让彭萋趴在窗边静静的听了下去。 “凌峰主,小心徒弟留来留去留成仇。” “仇就仇吧,全凭她喜欢。”凌恒道。 “你那小徒弟心思单纯,你不说她怎么会想?终身大事早做打算,马虎不得。” “这么多青年才俊,凌峰主一个都没入眼?” “嗨,光我入眼有什么用,得萋萋入眼才行。”凌恒道。 “她能认识几个人,你先替她掌掌眼嘛!” “嘉树,这些名帖里萋萋都认识谁?有没有聊得来走得近的?”凌恒的声音转了个方向。 陈嘉树的声音轻笑了一声,回道:“师父,徒儿都不用看,萋萋也就认识繁花谷的宫忘川和飞霜阁的陆安歌罢了。” “硬要论聊得来走得近,应该是陆安歌吧......”陈嘉树继续说道,“但时间也太久了,还是那年君子宴的事。” “什么事?”凌恒感兴趣的问。 陈嘉树就讲了彭萋迷路如何遇上了飞霜阁的师姐弟,又如何画的河灯。 “陆安歌......”凌恒上了心,悉悉索索的抽出名帖。 “且不论认不认识,也就嘉树说的这两个人最靠谱了。”说话的事冬意长老,“繁花谷显赫,飞霜阁有底蕴,不过,繁花谷权利集中,难有动荡,实力势力都远胜于飞霜阁,我倒是更心仪宫忘川,人和师门都是当今最拔尖儿的,凌峰主以为呢?” “你们看看,冬意长老等不及了,就要替人做主了,想当初我们还以为蓁儿能与彭萋成佳话呢!” “兄妹是一辈子的缘分,其他不必强求,我看就很好了。”冬意长老道。 “宫忘川......”凌恒的语气像是认真在考虑冬意长老的话,“人是个好人,但还得看看萋萋怎么想。” “有戏有戏呀,可惜咱们留仙宗弟子却便宜了繁花谷......” 后面就转移到别的话题上了,彭萋谨慎的从窗下挪出来,脚步细碎,神色迷茫。 迎面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停步对彭萋行礼,彭萋也茫然的停下来,反应慢半拍的在想这俩人是谁。 “师姐,日安。”韩谊恭敬道。 彭萋一拍脑门,帮自己回回神,恍然道:“师弟呀!” 又转向与韩谊同行,脸色冷淡的女郎,笑道:“冯姐姐。” 冯宓冷淡的应了一声。 “师姐,师兄在吗?”韩谊问。 “在!师兄在里面陪着师父呢!”彭萋向后一指,热情的对冯宓道:“冯姐姐,你找师兄?我带你去......” “不用。”冯宓冷冷的看了彭萋一眼,径自走了。 韩谊饱含歉意的对彭萋抬抬手,就快步追上了冯宓,留彭萋一个人愣愣的在原地。 直到韩谊和冯宓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彭萋才动了动,眼前浮起一片薄雾,掩面匆匆回房了。 “死师兄,都怪你,没有你我怎么会受这种人的气。” “死女人,不看师兄的面子早把你打成猪头了。” “原先都是装的,现在原形毕露了。” “等师姐回来,我就去师父面前告你一状,让师兄休了你!” “明明是你欺负我,搞得我里外不是人。” 彭萋回房反手摔上门,往床上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2 一趴边哭边骂,又想到师兄就要和这种给她摆脸色的人成亲了,师姐好像和吴师兄旧情复燃了,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飞升成仙了,到时候就剩她一个人该怎么办,想到这些,彭萋瞬间从雷阵雨转大暴雨,一通大哭。 好不容易哭累了,云散雨歇,彭萋洗了把脸坐在梳妆台上,看着镜中的自己。 “宫忘川,陆安歌......”彭萋喃喃道。 师父师兄师姐都是要离开的,她是不是也该试着找一个归宿,试一试? 不过,好像缺了点什么,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彭萋拍拍哭的温热的脸颊,蹭蹭的去衣柜里翻出衣裙,又从万象包里掏出来不少,挑选了半天,终于一手樱草一手鹅黄到镜前比量,又觉得色调跟平常没什么不同,太没新意了,便换了一套绯色一套海棠,最终换上了那套绯色衣裙。 坐回梳妆台,彭萋给自己梳了个平时嫌麻烦除非师兄师姐齐上手才会梳的头,举了半天的手臂酸疼酸疼的,但还是继续拿眉刀修整了一下眉毛附近的杂毛,修完,眉目显得更清爽了。 薄敷粉,胭脂小指点唇,捏着螺黛顺着眉形轻轻一扫,彭萋眉毛本身就浓,轻轻扫上一点螺黛是为了修饰微小的瑕疵。 梳妆打扮好,彭萋顶着肿眼泡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终身大事,光坐在家里是考虑不出来的,多出去走走,广撒网才好捕鱼嘛! 彭萋在集市上买了根鱼竿,学着河边垂钓老者的模样,抛出鱼线便神神在在的往岸边一坐,等鱼上钩。 河道里过往的乌篷船可是不少,船渡此处,游河聚饮的修士不禁纷纷探出头来看岸上的那位衣衫鲜艳颜色俏丽的垂钓少女。 只是,彭萋屁股还没坐热便灰溜溜地走了,倒不是被船上的人看走的,而是被一旁同样垂钓的老者鄙视走的。 切,不就是比你受欢迎吗?趁着现在还能看赶紧花枝招展的出来多让人看看,等到千百年后鹤发鸡皮,自己都不愿照镜子,出来一坐肯定比你还清净。 彭萋找了个人少僻静的流段,刚坐下把鱼钩甩出去,一只经过的小船,从船篷里钻出来两个人。 “萋萋。” “庞?庞姐姐!” 船上是飞霜阁的庞西岳和陆安歌师姐弟。 “萋萋,可是又迷路了?”庞西岳打趣道。 “没有。”彭萋不好意思的小声道。 “安歌,愣什么呢,还不快靠岸,让萋萋上船来。”庞西岳暗暗给师弟一肘,恨铁不成钢的斥道。 又向彭萋笑道:“萋萋,来,到前面给你找处鱼多的地方钓。” “陆公子,不用靠过来,我自己能跳上去。”彭萋笑着将鱼竿抛给陆安歌接着,轻盈一跃落在船尾。 “一晃就是好多年,上次溧水安歌正在闭关突破,所以没有去,否则作为阁里出类拔萃的人物,安歌肯定在列。” “师姐,没有你说的......”陆安歌脸红着反驳道。 “好啦!”庞西岳一拍手,“你们聊着,我去前面划船。” 彭萋和陆安歌眼巴巴的看着庞西岳心满意足的弯腰钻过船篷去船头摇桨,然后各自转过头大眼瞪小眼了片刻。 “大画家,这几年画艺精进了不少吧!”彭萋寒暄道,自顾自的在船尾坐下,甩杆摆好垂钓姿势。 “这几年又琢磨起了篆刻,画的时候不多了。”陆安歌挠挠头,自嘲道:“真就是,样样皆好,无一专精。” 陆安歌又急着说道:“但是给彭姑娘画像却是没忘,那年回去我怕姑娘的音容在脑海中淡去,就连画了半年的姑娘的画像。” “半年!”彭萋大声道。 “对,半年,只是都在飞霜阁,没带在身上,不能拿给彭姑娘挑选了。”陆安歌遗憾道。 “天啊,那我现在在你眼里是不是面目可憎,凶神恶煞。”彭萋指指自己。 “怎么会?彭姑娘在我眼里......” “不会觉得眼晕?”不会觉得想吐吗? “为什么会眼晕?”陆安歌迷茫的睁大眼睛,略带委屈的看着彭萋,保证道:“彭姑娘,你放心,我虽爱琢磨些工技奇巧,但目力无损,更没有眼疾。” “恩,你很坚强。”彭萋赞赏的点点头。 且不说她有没有那份毅力,要是让她画陆安歌半年,估计她还没上船就已经吐了。 “那个,彭姑娘,你忘了......”陆安歌指指鱼竿。 “什么?”彭萋不解的提竿,瞅瞅空荡荡的鱼钩,没有鱼啊? “你忘记放鱼饵了。” “鱼饵?”那是什么东西?彭萋无辜的眨眨眼,一本正经道:“没有鱼饵,鱼就不上钩了?” 陆安歌一愣,他与彭萋对视片刻,有那么一瞬他真的以为没有鱼饵,照样能钓上鱼来。 陆安歌转身回船篷里从桌上的点心盘子里取了块碎屑回来,扯过鱼钩将碎屑在上面捏成型。 “这样就可以了。”陆安歌示意彭萋重新下竿,并坦然承受了彭萋的那种“钓不上来鱼,你就摊上事儿了”的目光洗礼。 空气中变得很安静,彭萋猛然地想起庞西岳还在船头任劳任怨的划桨,便扭头看去。 “庞姐姐呢?” 船头空荡,整条小船上就剩她和陆安歌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涨了一个收藏,耶!给自己撒花! ☆、别怕 “师姐有事先走了。”陆安歌不自在的说。 可怜天下师姐心,为师弟师妹操碎了心,彭萋暗暗感叹。 彭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陆安歌,从头到脚,从头发丝儿到手指甲,她在想象如果余生都要和这个人在一起生活会是什么样。 总觉得他们好像不可能亲密到那种能够生活在一起的程度。 陆安歌喜欢她吗,她,喜欢陆安歌吗?喜欢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没有也没关系,喜欢是可以培养的。 其实,彭萋远远没到需要培养自己和谁互相喜欢的时候,她完全可以顺其自然或者一心向道,但前提是师父和兄姐都在她身边,直到今天她终于认识到血淋淋的事实,那就是即使亲如他们也终要有不可逾越的那一天。 她知道师父担心她,放心不下她,想在飞升之前给她安排好接下来的路。 迅速空虚下来的心,没着没落的心,促使彭萋认真的考虑起师父口中递上名帖的那些人。 师兄说的没错,她就认识陆安歌和宫忘川,要挑当然也是先从人的这两个人里面挑。 既然能把名帖送到师父手里,就是她和她的价值让他们选择了她,那么她当然有权利挑选,为自己选择。 彭萋理解冬意长老的的意思,背靠繁花谷大树好乘凉,宫忘川是繁花谷下任继承者,她嫁给宫忘川,自然身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3 份尊贵,道途无忧。 但依她的意思,硬要选的话也是陆安歌比宫忘川更能让她接受,身份尊贵?她不需要比谁尊贵,道途无忧?她靠自己就行。 所谓归宿,不过是给她一个寄托罢了,哪怕只是暂时的,她现在心慌得很。 往好了想,也许再过个百十来年师父才能飞升成仙,这百十来年还会有新的面孔冒出来的。 “彭姑娘......” 陆安歌张了张嘴刚想问彭萋需不需要他给刻个名章,船身就剧烈的一晃,他和彭萋都随着惯性摇摆了几下。 “谁家的船?”有人高声喝问。 彭萋与陆安歌所乘坐的船因无人划桨掌舵,顺水缓缓地飘着,追尾了前面停在河道中央的另一艘乌篷船。 “对不起,对不起!”彭萋和陆安歌对视一眼,赶紧跑到船头边道歉边七手八脚的摇桨,分开两条相撞的小船。 对方却是没了动静,彭萋抬头仔细一瞅。 这可以说是冤家路窄了吧,另一条船上站着的是繁花谷的季修明。 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跟季修明的恩怨,彭萋眯了眯眼,船追尾的事是他们有错在先,那就让季修明一个回合吧,如果季修明还和以前一样混的话,再说。 陆安歌当然记得季修明,但就事论事,今天是他们的不是,自然要态度诚恳的道歉。 季修明看到肇事的船主是彭萋和陆安歌后,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别扭又奇怪的气息,他什么也没回应,就那样带着古怪的目光盯着那两人看了半晌,然后气哼哼的转开身。 彭萋撇撇嘴,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桨。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这样算是解决完事故了?他们能走了吗? 季修明不搭理人,要哄他吗? 看样子船上不只季修明一个人,船篷下坐着的还有谁呢?季修明是宫忘川的小跟班,不会里面坐着的是...... “彭姑娘、陆公子,打扰你们游河的雅兴了。”宫忘川的声音传出来。 彭萋与陆安歌面面相觑,今儿个奇正城里的河道真不是一般的热闹,大家都约好了一起来游河? “是我们打扰到你们了,抱歉。”彭萋干巴巴的笑道,她莫名觉得这种场合很不正常。 “忘川公子,我们在后面下饵钓鱼一时不察,惊扰了各位,万分抱歉。”陆安歌朝看不见的船篷拱拱手,诚恳的再次道歉。 里面又有人轻笑道:“相见即是缘分,不如二位上船一叙?” “不必了。”没等彭萋与陆安歌推辞,宫忘川就先否决了这一提议,他弯着腰从船篷下慢步走出来,深深地看了彭萋一眼,淡淡道:“一场意外,二位不必挂怀。” “打扰了。”陆安歌再次欠欠身,便接了彭萋手上的桨把船划开了。 “鱼,上钩了。”一直撇开脸的季修明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彭萋回头正看到鱼漂在和水上狂抖,一道剑气已经飞过去挑起鱼线,连鱼带线的撇上了船。 离水的鱼在半空中就松了钩,但仍是落在船板上,又活蹦乱跳的扑腾到船篷底下,把案几上的笔墨纸砚祸害的一塌糊涂。 不想溅一身腥,就乖乖等着鱼儿玩累了自己消停下来,所以彭萋和陆安歌全程原地待命,并保持着略微后仰的姿势。 等鱼儿躺在船板上再没有翻动的力气,早就蠢蠢欲动的彭萋挽起袖子进去抓鱼。 “啊!” 摸上鱼身手还没用力往起抓,那鱼好像瞬间就恢复了活力,生龙活虎的跳起来,尾巴扫了彭萋一脖子水,在空中打了好几个滚,重新落地后扭得更欢了。 “抠它的腮!”陆安歌扔下桨就要上前帮忙,接下来的一幕不仅让他生生刹住了脚,还一耸肩膀打了个激灵。 彭萋为难的咧着嘴,心想不可以再放任下去了,总不能鱼想跳多久就由着它跳,随手捞起横在案几上的乌木镇纸,按着鱼尾巴就把弹起来的与脑袋砸了回去。 鱼脑浆散在船板上呈溅射状,另条船上的宫忘川和季修明一时间目瞪口呆。 彭萋松了口气,刚想拎起鱼尾冲陆安歌笑着摇一摇,就看见陆安歌打了个激灵,她喉咙滚动,咽下一口口水,目光缓缓移向右手的镇纸,再移到左手的死鱼身上。 陆安歌是心疼他的镇纸,还是,心疼这条鱼呢? 彭萋登时有些扫兴。 终身大事真不是临时抱佛脚就能抱出来的,道侣还是从小培养的好。 长这么大没爱慕过谁,但彭萋觉得自己应该会喜欢那种小奶狗似的男孩子。 赵蓁曾养过一只肚皮粉白的黑狗,短皮毛油光水滑,黑狗小的时候彭萋曾抱过几次,翻着肚皮躺在腿上,奶声奶气,不摸肚子还不高兴呢,做什么都必须跟在你脚边,仰着小脸眼巴巴的望着,叫几声不应,就急得团团转。 小黑狗长成了威风凛凛的大黑狗,脾气却还是小奶狗的脾气,专程跑过来给摸耳朵给摸脸,尾巴都要送到你手里求抚摸。 哎,再看看吧,再说吧...... 半个时辰后,彭萋坐在奇正城最大的一家酒楼里,手拄桌子撑着脸,幽幽叹了口气,继续出神。 “唉声叹气的想什么呢?” “在想终身大事,诶?” 彭萋脱口而出后,才发现这个趁她发呆套她话,不知什么时候在她这桌坐下的人,有一双大小眼。 “温逐流。”彭萋定定看着大小眼,没好气道:“谁让你坐这儿的?”二楼那么多空桌子。 温逐流挑眉盯着彭萋看了半晌,就在彭萋已经不满的敲他手边的桌子时,才反问道:“我不可以坐在这儿吗?” “不可以。”彭萋板着脸。 “别呀,别怕。”温逐流一脸“没关系,一切有我”。 “什么别怕!”彭萋黑脸道,一看到温逐流,无名之火就蹭蹭往上涨。 “非常时期已经过去了,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多大声音就多大声音。”温逐流认真道。 “哼哼。”彭萋嘴角勾起假笑。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坐在一起。”温逐流将佩剑往桌上一撩,坚定道:“你赶我我也不会走,你打我......” 彭萋虎虎生威的扬起了巴掌。 温逐流巍然不动,继续道:“你打我我更不会走,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彭萋被硬生生的气笑了,“我打不过你?哈,你这么厉害?这么厉害怎么不见你去......”彭萋理智的将后半句及时的咽了回去。 彭萋终于想起来到底少了些什么了,温逐流嘴上巴巴的,什么都敢说,胆子也够大,什么都敢做,怎么就没见送上穿云峰的名帖里有他呢?看他就是心里有鬼! 转念又是一想,在心里暗骂自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4 己狂妄自大,不过是靠着天赋才有人追捧,还真当自己是天仙下凡了,指不定人家摘星楼根本看不上她的天赋,温逐流更看不上她这个人呢! 那还总来招惹她做什么,她是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但也没把温逐流抖出去。 温逐流见彭萋的恼怒不再似佯装,由虚转实,脸上立刻挂上乖巧的笑,柔声道:“我可不厉害,我怎么敢在你面前厉害。” 彭萋越看越觉得温逐流处处有深意,遂冷笑道:“你自是不敢。”你心那么虚,怎么敢? “我上来看你不开心,就想过来问问。”温逐流一时竟有些无措,“彭萋,你是不是更生气了?” 良久,彭萋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拍桌子,拍完就明媚的笑了起来,好像将愁郁与怀疑都拍散了。 “没关系,我不生气了,你可以坐在这儿,我,请你。” ☆、一根青菜 温逐流受宠若惊,不自在的将手放在膝盖上搓搓。 “小二,再加一碗饭。”彭萋挥手道。 “好嘞!”小二一甩肩上的手巾,高声应道。 “要不要再点两个菜?”温逐流道。 “够你吃。”彭萋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 温逐流并拢三根手指捂住嘴唇,用眼神向彭萋表示是他多嘴了。 彭萋摇头怅然道:“你们摘星楼是不是有一门课程专门教说话的?是不是叫......语言的艺术?” 温逐流一愣,答道:“没,没有。” 彭萋噗嗤一乐,道:“小时候见你,多乖的男孩子。” 温逐流眸光暗了暗,俯身支在桌上,手在唇上来回摸着,一只眼角稍稍吊起,问道:“小时候?” 彭萋卷起嘴唇,转着眼珠想了想,道:“不能算小时候吗,化春台上那次。” “那就叫许多年前吧,那时候你多乖,规规矩矩的,彭姑娘彭姑娘的叫我,话也说不利索,一说就脸红。”彭萋含着笑回忆道,转而又嫌弃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温逐流,“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乖的呢,从上次溧水开始,啧啧......” “我怎么了,哪里不乖了?”温逐流故意学着彭萋的样子,歪头道,他很享受在彭萋做不一样的自己,说出那种只为彭萋组织出来的语言。 彭萋怎么能听不出来温逐流使坏故意膈应她,上手就对着那张欠揍的脸又拉又拽又扯,嘴上冷哼道:“舌头跟被糖腌了似的,一张嘴那撒娇的话不要钱的往出跑,多大个人了,你以为你小奶狗啊!” 虽然功力与她相比相去甚远,但搁温逐流身上就很惊悚,惊悚到她都快习惯了,甚至还有一点沾沾自喜。 温逐流带着笑揉脸,竟还沉浸在刚刚彭萋气急上手拧他脸的那一瞬间。 彭萋点的菜端上来了,五花八门,摆了满满一桌子,温逐流总算知道彭萋为何拒绝他加菜了,还有点怀疑彭萋请他吃饭是不是因为菜太多吃不完,所以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彭萋,你在等人?”还有别人要来吗?点这么多菜,肯定不是给一个人准备的,难道那个人失约了? “废什么话,吃不吃!”彭萋端着碗,被温逐流拉住问话,佳肴就在眼前却不能埋头扒饭,所以整个人显得很焦躁。 没办法,温逐流的内心小剧场从彭萋开场的那句“终身大事”就开演了,进行到这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请你吃饭可不是因为相处融洽。”彭萋剜了一眼表情丰富的温逐流,“你不是不走么,你不是就要坐在这儿么,我再多成全你一步。” 温逐流已经后知后觉的缩回手,还积极的用他那双还没动过的筷子给彭萋夹了一根青菜。 一,根,青,菜。 彭萋的脸一下就绿了,比那根绿油油的青菜还绿,她咬着嘴角以牙还牙,夹了一大筷子的同款青菜铺在温逐流的米饭上,然后又把温逐流夹给她的那根也叠了上去。 神仙知道为什么,她点的是蘑菇炖鸡,结果放眼望去盘子上围了一圈的青菜,只在盘子中间有一小坨蘑菇炖鸡。 彭萋将那盘蘑菇炖鸡挪到温逐流面前,一扬下巴,道:“我吃不了这么多,就每盘尝一尝,所以,好好享用这辈子我唯一会请你吃的一顿饭吧!” 看着温逐流兔子一样捣着牙齿让嘴里衔着的青菜越来越短,彭萋也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她今天好刻薄,不,是见到这个人之后控制不住的暴躁又刻薄,静下来想想也不能怪温逐流,无论温逐流带有什么样的目的,她不也没上钩么,何况人家好言好语,又没说什么过分逾越的话,她就因为点小心思这般对待人家实在不该。 彭萋......她好像根本不吃青菜,连肉中混合着的配菜也极少下筷,难怪刚刚给她夹了根青菜生这么大的气,温逐流暗自反省。 其实不然,要是旁人不知就里的给彭萋夹了根青菜,彭萋硬着头皮也会接受这份好意,但对待温逐流,她没有,她这样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想到这儿,面对温逐流时不时的小心打量,彭萋眼神躲闪,不好意思回看。 “你,哭过?”温逐流试探道,他发现彭萋上眼皮紧绷、微肿,导致多了一层双眼皮。 “恩。”彭萋吃的差不多了,扒饭的速度慢了不少。 “谁招惹你了?”温逐流奇道,彭萋向来都是往凌恒身后一站,要么就是往明善身后一站,谁能招惹得到彭萋呢?或许是师姐妹拌嘴了? “有人欺负我。”说到这,彭萋委屈的含着饭喘了一大口气。 “谁这么过分?”温逐流眼中的彭萋打能还手骂能还口,这人是骂不过还是打不过,又还是不能骂也不能打?温逐流被勾起了好奇心,有些想赶紧见识见识这人了。 “一个不好骂不好吵不好打的人,连状都不好告的人。”彭萋抽抽鼻子。 “哦?世上还有这样的人。”温逐流挑着碗里的米粒,作认真思考状,严肃道:“莫非你说的是我?” 彭萋冷漠的睨了温逐流一眼。 “我知道,你不想给师门惹麻烦。”温逐流理解的拍拍彭萋的手臂,“不过我猜,这也算得上是一桩你们穿云峰的家事。” 彭萋一愣,“为什么?”为什么你能猜出来,你悄咪咪的躲在墙角看到了? “若是上升到外人,哪怕是宗门事务,也不曾见你把苦水往肚子里咽,骂不过打不过状总是要告的。”温逐流按着自己的思路,缓缓猜测道:“能让你委屈成这样的肯定是自己人。” “才不是自己人!”冯宓算哪门子自己人。 “是你师兄的未婚妻,冯宓?”温逐流认为明善和陈嘉树做了什么都不至于让彭萋说出来那种话,那就只有沾亲带故的冯宓嫌疑最大了。 彭萋听到这个名字,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5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5 眼中的反感一闪即逝,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默默地戳着肉羹。 温逐流知道自己猜对了,遂闻言道:“你何必这样委屈自己,真实的嘴脸藏不住,日后陈公子若是知道你被冯宓这样对待过,该有多愧疚?” “我都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彭萋放下碗筷,摊摊手,倒起了苦水。 “姑娘之间总会产生一些微妙的小矛盾。”温逐流宽慰道。 “我总共就见过她两面还是三面。”彭萋扳着手指,“有什么矛盾,订了亲就装也不装了。”她就闭个关,再出来冯宓就是这副嘴脸了,师姐和她的脸色都要摆。 “前后各一套,那是人品有问题了,你不和陈公子说,也该跟凌峰主汇报一下,毕竟是陈公子的大事。” “我要是说了,冯宓这人就不能要了,师兄的婚事就得黄。” “黄了你还不开心。” “我是开心了,搞得冯宓被弃是因为我似的。”她还是希望师兄的婚事以师兄和冯宓的感情为准,而不是被她和冯宓的矛盾左右。 温逐流不想引得彭萋继续纠结,便温声道:“有了教训,下次你便无视她就好了,你无视她,她也就没机会。” “好了,你打扮的这么漂亮,肯定是想忘了这些不愉快的事,是我又招你了。”温逐流轻声道,他看出来彭萋哭过就觉得心疼,想给她出气来着,但知道是姑娘之间的摩擦后又不好多说什么。 “这是......”温逐流半眯着眼仔细端详着彭萋,道:“抹了胭脂,画了眉毛?” 彭萋不自然的伸手摸摸眉毛,却被温逐流制止。 “诶,会摸掉色的。” 掉色?她刚才拿指甲刮了一下,那岂不是一节深一节浅了,那岂不是很难看,很可笑? 彭萋急忙找能代替镜子的物件,碗和盘子都不清晰,正好温逐流的佩剑在手边搁着,彭萋举起来抽出一段剑身,青光映眉峰。 “你描的浅,掉色不多,不碍事。”温逐流道。 彭萋不听,摇头晃脑的对着剑身照了半天,才放心收鞘。 温逐流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可以进入主题了,便貌似随口道:“你一个人在这儿唉声叹气的想终身大事,想的怎么样了?” 彭萋重新执筷的手一顿,大大方方的说:“想好了。” “什么?什么想好了?”温逐流懵了。 “少跟我说车轱辘话!”彭萋烦道。 “哦。”温逐流幽怨道,“穿云峰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吧!” “是呀,名帖都装不下了。”彭萋吐槽道。 温逐流勉强干笑几声,问道:“不知哪位三生有幸,入了你的眼?” “二选一,我看哪个都行。”彭萋无所谓道。 “哪两位?”温逐流已经笑不出来了。 “怎么......”彭萋挑眉斜睨着温逐流,道:“你还要帮我选选?” ☆、身姿端正 “不不,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急,你看你师姐明姑娘还没......” “我能跟师姐比吗?”彭萋舔着筷子,师姐能找到自己的方向,不用靠别人,不像她,失了精神依靠就像一条迷失在汪洋里的小舟,“师兄马上就要成亲了,下一个自然是轮到我了。” “就......这么急?”温逐流喃喃道。 “恩,师父是挺急的。”彭萋像模像样的点点头,又胡诌了一句,“今年就得定下来。” 温逐流沉吟,垂着眼瞳孔几乎纹丝不动,片刻才幽幽道:“二选一?这两位是谁选出来的?” “我选出来的。”彭萋满不在乎的说,“我就认识他们两个。” “就认识?”温逐流艰难道,“你以这个为标准?” “当然,跟那些脸都不认识的人相比,当然是原本就认识的人更容易接受。”彭萋的目光在桌上乱转,从一个盘子移到另一个盘子,然后毫无章法的下筷,嘴上随意道:“正好,师父和冬意长老也很满意,谈婚论嫁嘛,不就是先看师门家世再看人么?” 先看师门家世再看人,温逐流心中酸涩的默默重复着这句话。 “我猜其中肯定有宫忘川。”温逐流低声道。 “对呀,我认识谁你还不知道吗?”彭萋淡淡道。 “宫忘川,还有......陆安歌?”温逐流细细回想,他所知道的,彭萋就和这两个人有过交集。 “恩恩,师父想在飞升之前把这件事定下来。”彭萋道。 “彭萋,你不觉得有些仓促吗?”温逐流问。 “那什么时候不仓促?” “凌峰主也不是明天就飞升,你大可以用心一下,让事情水到渠成,而不是像这般从锅里抓起一个馒头尝也不尝就吞下肚。” “那也得锅里有馒头!”彭萋怒气冲冲瞪大眼睛,一筷子扎穿了鱼头。 说的真轻巧,锅里就仨馒头,最大最好吃最想吃的那个还不开花!彭萋揪出鱼眼睛放进嘴里,狠狠地咬那鱼眼仁儿,想想就觉得羞耻,她怎么吃个饭一直在恼羞成怒,恼羞的还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温逐流眉头紧锁,彭萋的心一乱更加看不清这个人了。 “你舍得这么早就离开凌峰主和明姑娘?”在脑子里迂回了半天,温逐流就迂回出来这么一句话。 “反正我听师父的。”师父呢,听她的,彭萋双眸一亮,直视着温逐流道:“不过,看你这么积极......” 那一刻,温逐流怔怔的望着彭萋的眼,心下一片明亮,心跳快了一拍。 彭萋抖抖眉毛,顽皮道:“认识什么可爱乖巧的少年郎,尽可以介绍给我,为了穿云峰和摘星楼之间的友好氛围,我会好好考虑的。” “吃完了吧,吃完了我们走吧!”温逐流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将佩剑拿起来,快速的说。 “唔,完了。”彭萋垂下头,背脊微僵,叫伙计过来结了账。 “哎呦!”彭萋一站起来就赶紧皱着脸扶着桌沿不动了。 “怎么了?”温逐流忙去看彭萋的脸色。 “吃饭不认真的报应。”彭萋叹道。 吃饭不认真,说一会儿吃一会儿,吃的就比不说话只吃饭要多,还不是一般的多,彭萋艰难的喘了口气,摸摸圆滚滚的肚子。 温逐流笑了笑,两人绕过几张桌子就要下楼,听到楼梯上有踏步声,知道是有食客就快上来了,为了避免拥挤,便停下来等一等。 彭萋扶腰挺肚,苦大仇深的看着脚下的楼梯,吃的过分多了,一时间有些缓不过来。 温逐流看的好笑,他虚托着彭萋的手臂,低声调侃道:“没关系,我扶着您老人家......” “呦!萋萋呀!”赵蓁的脑袋先冒了出来,他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冲着彭萋的挺起来的腰一扬下巴,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6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6 调笑道:“几个月了?” 溧水消灭厄运之源和宗门内乱赵蓁都没有参与,冬意长老早早就安排了独子去柔栖修行历练,算起来,君子宴后彭萋就再也没见过赵蓁,今日重逢于此,竟还是老样子。 “快生了。”彭萋顺嘴就是一句玩笑话扔了过去。 赵蓁大笑,“哥哥约了人喝酒,咱们晚上见。”说罢,轻弹了一下彭萋的额头,就去找座位坐下来。 吴远道与多年未见的赵蓁出来喝一杯,上楼时他跟在后面,听到赵蓁与人说笑,待他上了楼看见彭萋与温逐流二人,以及二人的姿势,脑中轰的一声。 “彭萋!”吴远道感觉自己受到了大大的惊吓,眼前的温逐流殷勤的搀着扶腰挺肚的彭萋,“怎么回事!” “吴师兄好!”彭萋反射性的甩开温逐流,腰也不扶了,整个人站得笔直。 不算之前在客栈后门单方面的见面,彭萋也有一年多没见过吴远道了,宗门内乱开始便断了一切的联系,吴远道自行举办了继任大典,至少从名义上吴远道已经是留仙宗宗主了,但彭萋还是称之为吴师兄,因为一时间她也找不出更恰当的称呼。 “你,身体有恙?”彭萋站好之后,吴远道立刻觉得人正常了许多,但还是犹疑的询问。 “我,吃多了,有点撑。”彭萋支支吾吾道。 “那也得身姿端正,站有站样坐有坐样!”吴远道严厉的训斥道。 “是,吴师兄。”彭萋敛眉肃目的接受教训,她知道自己今天这饭后姿态过于松懈了。 吴远道一甩手,摇着头去找赵蓁了。 彭萋和温逐流出了酒楼,走过了一条街,谁也没说话,一个满眼空空的盯着地上瞅,一个抓心挠肝的两眼乱晃。 “拍卖会有什么......哎?” 温逐流总算酝酿出来一句,想问问彭萋有没有相中拍卖会上的东西,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饭也吃完了,就此别过。”彭萋听温逐流开口的前几个字,神色一动,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冷着脸拂袖而去。 温逐流半张着手,来不及挽留也没有勇气追上去,只能僵在原地,沉着脸满目阴沉,暗地里黯然伤神。 彭萋要定亲了,再严重可能就成亲了,挑人的方法很草率,要多草率有多草率。 就是从递名帖的人里面挑了两个还算相识的,彭萋就是这么选择的,不知是无奈还是不在乎。 论相识相熟明明是他温逐流更接近彭萋,明明是他更有资格,但他却连迈进奖池的机会也没有。 因为......温逐流知道自己的名帖没有上过穿云峰。 他做梦都想有繁华谷谷主那样的师父,飞霜阁阁主那样的父亲,为自己递上名帖百般促成。 而事实上,他不敢,他敢欺师灭祖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唯一害怕的就是让人发现,彭萋真的是他心爱的姑娘。 师门上下被他耍的团团转,他满心嘲讽,一切尽在掌控,完全可以找个借口有理有据的以摘星楼的名义递一张他的名帖到穿云峰,毕竟满世界的名帖都在往穿云峰飞,可他死死的闭着嘴就是不开口。 自己身边形式太过复杂,温逐流不敢挑明了这份心意,挑明了于人于己都是累赘。 大事未成,他自卑于自己不上不下的身份,和不明不白的身世,自觉没有过硬的实力配不上彭萋。 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姑娘另嫁他人,绝不可能! 那么,就只有加快进程了...... =============== 彭萋回到客栈的别院,几位峰主和冬意长老已经散了,自家人倒是在客厅里坐的整齐,她一进去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再不对也先白了一眼师兄,再挤在师父身边坐下。 “乖乖,吃了吗?”凌恒抱着徒弟拍拍。 “吃了,我叫了一大桌子的菜,吃一盘倒一盘。”彭萋边玩着发梢边说道。 “是么~”凌恒满心慈爱,到了脸上却因之前的坏心情显得有些勉强。 “师父......”彭萋噘着嘴,打算随便找个由头告师兄一状,以消怨气,她先刁蛮的瞪着眼睛朝着师兄显显威风,又掠过垂目不言语的韩谊,用眼神向师姐询问大家是怎么了。 明善回给师妹一个“散了再说”的眼神。 彭萋只好仁慈的放过师兄,慢慢的接着说:“咱们是不是该准备准备去拍卖会了,我还没从未见过羽瑶花、八岐玄晶这样的稀世珍宝呢!” “好,萋萋去梳洗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就去。”凌恒道。 回房的路上,彭萋小声询问师姐她回来前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把师兄责骂了一顿。”明善说。 “师父责骂师兄?”彭萋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别说责骂了,师父什么时候跟他们几个瞪过眼。 彭萋又问:“因为啥?” “不知道。”明善无奈道,“我过去了就不骂了。” “韩小子知道吗?”彭萋朝身后指指。 陈嘉树和韩谊住在东厢房,明善与彭萋住西厢。 “他在我后面进来的,更不能知道了。” 凌恒也不会让陈嘉树在师妹师弟面前受责骂。 ☆、金银截 彭萋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蹭进了师姐的房间,门一关,她就噘着嘴抱怨起来。 “师姐,咱们赶紧分家吧,真是跟师兄过不下去了。” “看来师兄可真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惹得师父和你都这般生他的气。”明善道。 彭萋就将上午和冯宓的恩怨说了一遍。 “真是愈发给她脸了。”明善怒道。 “也不知道哪儿惹到她了,以后又不住一起,用得着给我下马威吗?”彭萋站在穿衣镜前,整理着衣衫,“我刚才就是想和师父说,让师兄赶紧出去过吧,真是惹不起。” “当初看走了眼,惹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进门。”明善面色不虞,对师妹道:“萋萋放心,晚上回来我就和师父说,去留一句话,省的好像咱们高攀了她似的,明明是她高攀了咱们。” 彭萋听了用力的点点头,帮师姐换了身衣服,便去正房请师父去拍卖会了。 陈嘉树和韩谊先行一步,去拍卖会认认门,参加拍卖会的人数众多,所以拍卖会不设包间,只有有资格的人才能入场并获得席位。 凌恒由明善和彭萋一左一右的陪着,不像天上飞来飞去的人,也不像有些小宗派前呼后拥的摆起车驾,师徒三人徒步而行,怡然自得。 到了异宝阁,参会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凌恒一路寒暄着走到了自己的座位。 陈嘉树不知去了哪儿,只有韩谊一人等在那儿。 “师兄有事,命我在此迎接师父师姐。” 彭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7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7 萋扫了韩谊一眼,“恩,知道了,师弟辛苦。”便与师姐服侍师父坐下,检查了茶水一应齐全,才在后方的圆桌落座。 临开场陈嘉树才上来,手里拎着个油纸包,见一切都妥当,就走到后桌,他还记得彭萋下午回来时瞪他的几眼,便对小师妹讨好的笑了笑。 “萋萋,给,金银截。”陈嘉树就要掰一半蟹黄点心给小师妹,冯宓上午来找过来他,他大概能猜出小师妹生的是什么气。 彭萋哼的一声,撇开脸无视师兄。 陈嘉树无法,又抬头看看明善,只见明善正牙酸的表情瞅着他,陈嘉树伸伸手无声的问问二师妹吃不吃,明善嫌弃的一翻眼皮不再看他,陈嘉树只好自己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努力对小师妹咂咂嘴。 “太好吃了,萋萋确定不吃,师兄要吃没了。” 彭萋听不下去师兄絮絮叨叨个没完,冷着脸一把抢过油纸包着的金银截,拿在手上也不吃,还挑衅的朝师兄勾勾嘴角。 被挑衅的陈嘉树反倒是放下了心,觉得小师妹应该是气消了。 凌恒此次来奇正城要买的雕花大床,已经在城内的集市上买到了,拍卖会上拍了两支步摇和一些零碎的上等材料,谁都能看出来,那两支步摇是给明善和彭萋二人的。 异宝阁门人将拍得的物件送上来,彭萋和师姐一人一支步摇把玩着,还心有灵犀的合起伙来戳了师兄一场,最后连偷偷摸摸想离开战场的韩谊也没能幸免,师兄弟们嘻嘻哈哈的闹了一通。 做完小游戏的彭萋无聊的拿眼四处乱看,隔了几桌的赵蓁也看过来正向她招招手,彭萋二话不说就过去了。 坐席围着每层的天井而设,每层只设一圈坐席,每张席位后方都有一张圆桌,供随行的弟子门人安置,冬意长老后面的那桌上只有赵蓁一人,与其他桌的热闹相比,赵蓁是有些孤单寂寞。 彭萋走过去时眼神还和不远处的温逐流撞个正着,温逐流坐在天井边上的席位上,浑身散发着利刃一样的冷厉气息,抿着薄唇面无表情的看着拍卖台上的展示,察觉到彭萋往这边走来,遂缓缓的扭过头,深邃的看不见底的眼睛上映出了彭萋好看的影子。 摘星楼楼主好像许多年没露过面了,都是温逐流出面□□一切事务,是寿元将尽还是修炼出了岔子?彭萋心中疑惑。 彭萋刚在赵蓁这桌坐下,赵蓁献宝似的手伸进怀里,东西还没掏出来,只听明善破了音的惊呼。 “师兄!” 彭萋脸色一变急忙奔回去,只见师兄口吐黑血痛苦的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意识。 明善跪在一旁又是输真气又是探脉,奈何关心则乱,就值得一团糟,她不知所措的痛呼道:“师父,怎么办,师兄中毒了!” 凌恒大惊失色,过去抱起大徒弟,竟也查不出中的是何种毒物,异宝阁弟子应激反应很迅速,马上安排了空房间请了城中的名医为陈嘉树诊治。 留仙宗的千草峰峰主也在,轮番看诊依旧无果。 “凌峰主,嘉树的道基......”千草峰峰主为难道说。 “我师兄的道基怎么了?”彭萋急问。 “元婴碎裂,道基......废了,再不解毒命都不保。”可现在连是什么毒都查不出来,真是枉费一生所学,千草峰峰主黯然道。 千草峰峰主医术卓越于世,他都这么说,明善和彭萋在房间里一听,看着床上气息微弱满面青灰的师兄,双双伏床痛哭,哀恸不已。 如同燃尽的灯芯,凌恒整个人一下子枯槁的不成样子,面颊深深的凹进去。 “凌峰主,嘉树吉人自有天相,大家一起想办法。”亲家碧云馆馆主上前安慰道,冯宓跟在后面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拍卖会才结束,他们那层的人有走有留,走的是事不关己也不想知道的太多,留的呢,多是留仙宗的人,和坐在凌恒附近的几桌人,因为他们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中毒的是陈嘉树,但陈嘉树该不该是中毒的人这就不好说了,异宝阁拍卖会上下毒,这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毒死毒废区区一个陈嘉树?很多人心中都有这个疑问,他们更认为被针对的应该是穿云峰峰主凌恒或者那对姐妹花,陈嘉树就是个被误伤的倒霉蛋。 凌恒道行深,按理说上不了这种当,但架不住经了徒弟的手,万一就得手了呢,明善在外面警惕性一直都很高,可师兄妹在一块儿,又有师父在上,放松些警惕也是正常,不常出现在人前,出现了又总是一副天真烂漫过家家的模样的彭萋,倒最有可能是被下毒的那个。 异宝阁阁主亲自来了,和凌恒说:“凌峰主,会上的茶水点心在下已经自查过了,均是=属正常,不知令徒可还有其他中毒渠道?” “凌峰主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细节忘了,嘉树的反应绝不是通过简单的闻臭碰触中的招,你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值得怀疑的地方?”千草峰峰主建议道。 “蓁儿,进去把明善和萋萋叫出来,当时她们也在,一起想,光哭有什么用。”冬意长老表情沉重道。 房内守着陈嘉树的彭萋哭着哭着就忘了继续哭了,她一抽一抽的呆呆的趴在床沿,紧紧攥着师兄冰凉的手,突然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腾地跪直了身子,扯下腰间系着的扁扁的油纸包,打开试探着埋头进去闻一闻,又魔障了般的缓缓张嘴要去尝一尝。 注意到师妹动作的明善,心头警铃大作,将师妹手里的东西一把夺了过来,自己也闻了闻,又毛手毛脚的从万象包里翻出几根精巧小物件,悉数扎在了油纸包里的金银截上。 “是么?”彭萋颤声道。 “萋萋,明善......”赵蓁进来叫她们出去。 明善已经举着油纸包冲了出去,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坚持着喊道:“师父,师兄吃过这个!” “金银截,师兄拿上来要给萋萋吃的,萋萋和我都没吃,师兄就自己吃了。”明善哽咽道。 凌恒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恨不得逼这包点心说话,千草峰峰主并奇正城的大夫也上来查看,果真,毒源就是这包金银截。 留下来的众人各自归席,议论纷纷,东西是陈嘉树要给彭萋吃的,也就是说下毒的目标是彭萋,这样一来,中毒事件的性质就变了。彭萋是谁,她可不仅仅是凌恒的爱徒,天赋秉异的她是让无数人争先恐后的瑰宝,是留仙宗分崩离析的招牌上最金光灿灿的一笔,有人要害她,这得安的是什么心? “摘星楼的人怎么还在这儿?”吴远道沉着脸,转向温逐流,道:“后面就是我留仙宗的家务事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温逐流带着摘星楼的人赶紧滚蛋,少在这儿碍眼,碧云馆与穿云峰是准姻亲,留下也就留下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8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8 了。 “同门之间亲厚,宗派之间融洽,我亦与陈公子相识多年。”温逐流安坐在位,巍然不动,慢悠悠的说。 吴远道以为温逐流要攀交情继续赖着不走,正要驳斥。 温逐流抬手,示意吴远道稍安勿躁,继续道:“那包金银截可能传到在场的任何一位手中,也就是说从那包有毒的金银截进场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中毒的危险,我,也有。” 作者有话要说:  庆祝佐伊赛特和执素小可爱的重逢,撒花! ☆、七煞膏 “我留下来不是想窥探留仙宗的隐私,我是想找出置我于险境的凶手。” “吴道友,这可就不单单是留仙宗的私事了,事关我的安危,我有资格参与。” 温逐流不愠不火的说着,又转向冬意长老,抬手恭敬道:“陈公子解毒有什么需要,温逐流定倾囊相助。” 温逐流的言行让吴远道彻底黑了脸。 这是彭萋神情木然的走进来,温逐流忙迎上去,嘘寒问暖道:“怎么样了,你确定你没有吃过那包金银截?” 温逐流最担心的就是彭萋无意中吃下了毒物,因为他觉得彭萋随手往嘴里塞点吃的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彭萋面上怔怔的,脑海中正不断地勾勒着师兄出现在拍卖会后的一幕幕,任何细节都不放过,余光扩散到最大,每一个人的神态举止都不断在回放。 “陈公子怎么样了,是什么毒判定出来了吗?”温逐流又问。 所有人都在看彭萋,彭萋木然的歪过头,目光落在温逐流担忧的脸上。 “你说,七煞膏是哪来的?”彭萋声音空灵,似幻似真。 “七煞膏!” “竟然是七煞膏!” “这还了得!” 七煞膏是魔道产物,巫医随机取七种毒煞魔物经秘法炼制而成,送人性命毁人道行,生不如死。陈嘉树中了七煞膏,别说治愈就连活命的希望都渺茫了,解毒不算难,但首先得知道这七煞是哪七煞才能解毒,这才是难如成仙的地方。 光是望、闻、试验、分解是分辨不出七煞膏的原料,除非找到凶手拷问出原料,或者......有人亲尝试药。 “七煞膏出现在奇正城,此事非同小可。”吴远道对异宝阁阁主道,“阁主,不可不防。” 异宝阁阁主认同的点点头,陈嘉树中毒后,奇正城再出现中毒事件,他异宝阁的拍卖会就真的被搅臭了,遂吩咐门人全城戒严,全力追查七煞膏的来源。 “因拍卖会的原因,近几日奇正城的人员流动出奇的大,遍地都是交易行,哪儿哪儿都是交易场,这些人私底下都交易了什么无从得知,跑出来点禁药也不足为奇。”温逐流说道,他特意叮嘱彭萋道:“倒是你要小心了,这件十有八九在针对你。” 温逐流见彭萋只顾着愣神,也不知有没有听进他的话,正要再说彭萋却有一次开了口。 “冬意长老,师父请您过去。”彭萋苍白着脸躬身道。 冬意长老哪能不应,起身就快步去了。彭萋亦跟着转身出去,手上抽出了腰间的春泥不知要做什么。 彭萋前脚出去,大家都以为她去继续守着陈嘉树了,哪成想,后脚刚一消失在门槛上,走廊里就响起了凄厉的男声。 “师姐,别打!”韩谊痛嚎着,他被彭萋当头一棍打倒,一下接一下抽的痛彻心扉,却连还手之力也无,只能抱着头缩在地上哀嚎求饶。 “师姐,你急也不能打我出气啊,我是你师弟啊!” “就是打你出气!”彭萋面上冷若冰霜。 “师姐,打死我,师兄的毒也解不了!” “师姐,疼死了!”韩谊形状甚惨。 下死手的往韩谊身上招呼,嘴上不带温度的说:“师兄救不回来,你就跟着去死。” “师兄的修为废了,我就挖了你的金丹。” 韩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墙之隔的众人听了面面相觑,彭萋这手段头一次见,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这雷厉风行的一出倒有几分明善的品格。 彭萋不可能是单纯的在拿韩谊撒气,难道已经找出了下毒的嫌疑人,就是韩谊? “彭萋,你住手!”冯宓按耐不住,冲出来拦住了彭萋。 “一边去!”彭萋语气不善,春泥画弧挡得冯宓被迫后退三尺,重重的撞在了门板上。 “你凭什么打人!”冯宓质问道。 彭萋猛地一回头,眼神直勾勾的射向冯宓,瞳孔中映着冯宓可笑的姿态,黑不见底的眼波中竟泛起了幽幽蓝光,好似淬过剧毒的色泽。 “我想打,他就得挨着,我让他死,他就别想活。”彭萋启唇带着些许笑意,声音清冷而讥诮。 冯宓有一瞬间陷进了彭萋盛满□□的眼波里,怔忪的好像就要淹死在里面,等她挣脱后,身体好像在加速的亢奋。 “你以为你是谁!彭萋,我告诉你,你别太嚣张!”冯宓扭曲着脸指着彭萋尖声道。 “彭萋师妹,注意一下。”吴远道觉得场面闹得太不好看,忍不住出来说道,“韩谊怎么说也是穿云峰弟子,至少等凌峰主......” “穿云峰弟子?哈哈。”彭萋轻笑着捅捅地上一动不动的韩谊,转瞬又寒声道:“我说他是他就是,我说不是他就什么都不是。” “穿云峰我说了算,师父他听我的。” “进来条狗不合我心意,也要立刻给我滚蛋,何况是人。” 彭萋手上动作复起,韩谊抽搐着惨叫起来,身上没一块好地方,不仅看着惨,每挨一下都钻心彻骨深入灵魂的疼,彭萋的法器春泥此时已经不是普渡众生的祥和之物了,而是来自魔界炼狱的嗜血利器。 “师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仅要挖了你的金丹,还会一片片割下你的肉剃你的骨头。” “等你快咽气儿的时候,我再发发慈悲给你补一道柳息。” “我要你生不如死的去死。” 彭萋咯咯的笑着,声音呢喃着,甜腻的像一盅能毒死人的□□。 “我跟你拼了!”冯宓错乱的拔出佩剑。 吴远道眉头一皱,就要拦住冯宓,心道:这冯宓的反应有鬼。 “啊!” 冯宓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的明善扼住脖子,狠狠掼在门板上,门板受不住力道碎成了渣,明善无视众人的目光,提着冯宓大步走进室内,将人死死抵在了承重的墙柱上。 “明善,你做什么,快把我徒儿放下!”碧云馆馆主怒道。 “不,放。”明善凉凉道,每个字音都拖得很长很慢。 “你......”碧云馆馆主强硬不下去了,他有些心虚,不是他知道什么内情而心虚,而是冯宓的反应让他不得不心虚。 冯宓胡乱蹬着脚,双眼翻白,张大嘴伸着舌头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9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69 渴求空气,像一条垂死的鱼,狼狈又丑陋。 明善松松手,给冯宓腾出蚁穴粗细的呼吸空间,她这样做不是心软,而是因为她要冯宓有余力听清楚她的话。 “冯宓,我师兄在那边,你的方向反了。”明善想看死人一样看着冯宓,嘴上轻飘飘的说。 韩谊歇斯底里的惨叫有节奏的响起,少了一道屏障,室内各怀心思的众人听得更加清晰,其中当然也包括受制于人的冯宓,只见冯宓涨红着脸,挣扎着想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又被明善冷笑着打断了。 “你呢,若是有心,就去我师兄那儿哭两声,算是全了那一纸婚书,若是无心,就当只鹌鹑安安静静的,也不会有人在意你。” “再让我看见你对我师妹张牙舞爪,韩谊怎么死,你就怎么死。” 说罢,明善扬手将冯宓摔在碧云馆馆主脚下。 “别打他,别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一得自由,冯宓就立刻嘶哑着喉咙,喊道:“毒又不是他下的,彭萋,你有种冲我来!” “闭嘴!”碧云馆馆主大怒,打了冯宓一记耳光,这不就是不打自招,自己伸出脖子叫人家来剁吗,真不知冯宓是哪根筋不对了,这下好了,亲事不成死仇倒是结下了。 冯宓被打的头磕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状若癫狂的疯笑起来,嘴里的血顺着唇角流出来,牙齿缝里溢满了血,森然可怖。 “彭萋,明善,哈哈哈!”冯宓颤颤巍巍的撑着坐起来,恶狠狠的对明善啐了一口,道:“算什么东西。” 明善也不生气,就是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冯宓。 “彭萋,你给我出来!”冯宓什么也不顾了,放声道。 即使碎了一块门板,面向走廊的视野变宽了,也还是看不到彭萋和韩谊,他们在更靠里一些地方,一个打一个挨。 彭萋一声不吭,却用韩谊陡然拔高的惨叫回应了冯宓。 “说,七煞膏用的是哪七煞。”明善用剑鞘抬着冯宓的下巴。 “你们一个字都别想知道,我要你们眼睁睁的看着陈嘉树死,你们三个狗男女都该死!”冯宓咬牙切齿的说。 “狗男女,说的是你自己吧!”明善往前送了送剑鞘,抵得冯宓后仰。 “咬死了不说,可以。”韩谊像条破麻袋一样被扔到了门前,彭萋只能看到摇摆的裙角,她幽幽道:“那就看看韩谊这小白脸当得值不值喽?” “够了。”碧云馆馆主沉声道,“此事我自会给凌峰主交代,你们几个小辈不要再添乱了!” 眼看事情在往不可收拾的地步发展,对碧云馆百害而无一利,碧云馆馆主恨不得斩下冯宓这个有辱门风的逆徒的脑袋,提着去给凌恒请罪。 ☆、不可厚颜 “我说话你听不懂吗?”彭萋冷冷道,“穿云峰我说了算,我师父可没工夫听你交代,也没什么可交代。” 碧云馆馆主的脸一下成了猪肝色。 “不用急,你不用急,碧云馆上下百十来口人都不用急,很快就轮到你们了。”彭萋轻飘飘的说着,走到众人视野前,春泥杵在韩谊的丹田位置,扭头对冯宓勾勾嘴角,道:“想好了吗,没想好我用力了哦~” 冯宓的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煞是骇人,她在彭萋发力前,嘶声道:“想好了。” 彭萋满意的收回手,跟师姐点点头,明善也收了剑鞘。 “彭萋,你会遭报应的!”冯宓疯了似的大吼。 为什么她会遭报应?她又没做出过毒害未婚夫的事,实在不明白冯宓这滔天的仇恨是从哪儿来的,是针对师兄还是针对她?彭萋怒极反笑,“报应?你跟我说报应,你还知道有报应。” “报应来了,不也应该是来找你的吗,冯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彭萋懒得再废话,对着韩谊的丹田杵下去,韩谊失声张大嘴,虾子一样的弓起背。 “停!我说,我说......”冯宓盯着彭萋,好似恨毒了这个人,却不得不交代道:“革蚊,黄砂狸,绿鬼蛛,虹地蟾......” “等一下。”彭萋挥手打断了冯宓。 那一刻,冯宓呼吸凝滞,心跳如鼓。 彭萋面带微笑,从容的经过冯宓,走到异宝阁登记器物的门人面前,取了纸笔。 “继续。”彭萋悠然道。 冯宓咬牙切齿的说出剩下的三煞,彭萋也随之搁笔,徐徐吹干纸上的墨迹,走到冯宓跟前,照着纸上念了一遍。 “你确定,是这七煞?” “没错。”冯宓从嘴里挤出带着血气的两个字。 “真遗憾。”彭萋叹了口气,抬头怜悯的看着碧云馆馆主,道:“你看,我给她机会她不珍惜,拿碧云馆满门的性命当儿戏呢!” “你!”彭萋□□裸的威胁,碧云馆馆主气得发抖,却没有底气反驳。 “彭萋,你什么意思?”冯宓强装镇定道,“既然你不信,还废什么话!” “假话我怎么会信?”彭萋满眼戏谑,将纸撕成碎片扔在冯宓脸上,“你故意把噬阳蜈蚣换成虹地蟾,让我怎么信?” 冯宓僵住了,只有一双眼珠在惊恐的转动,片刻,她恶毒的指着彭萋笑的前仰后合,“你尝了,味道好吗?你为陈嘉树尝了七煞膏,你也要死了,哈哈哈,不愧是一对狗男女。”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彭萋既然知道冯宓弄假,那七煞膏的原料就已经解出来了,一定是有人亲尝试药,能为陈嘉树不顾性命的能有谁?彭萋和明善看着什么事也没有,难道是没露面的凌恒?也有可能是彭萋,毕竟她有春回大地的天赋,能抵御剧毒也说不定。 “你一口一个狗男女,是在说你和这小子吗?”彭萋去拎起血肉模糊成一滩的韩谊,扔到冯宓面前。 冯宓赶紧俯身去探韩谊的心脉,探到还有跳动,稍稍放下心来,但看着韩谊的惨状,不仅泪如雨下,她满脸泪痕指着彭萋,恨声道:“你和陈嘉树一对狗男女,装模作样,私相授受。” 一旁的吴远道不自然的干咳一声,其他人脸上也都是异常古怪,这种情爱纠葛传出去,肯定要沦为谈资了。 “冯宓,你脑子进水了?”彭萋嘲弄道,“我和师兄私相授受?哈,用得着吗?我和师兄若是有意,还能轮得着你?还让你有今天?” 彭萋用春泥照着冯宓的侧脸拍打了两下,不屑道:“别转移视线,爬墙就爬墙,爬墙还想立牌坊?牌坊立不成就泼脏水。”师兄师妹就是私相授受,你冯宓就没几个师兄师弟? 冯宓打开彭萋的法器,一副豁出去的架势,骂道:“要不是你一朝得势,哪轮得到陈嘉树这个废物鸡犬升天,彭萋你这个祸害,怎么不和陈嘉树这个废物凑成一窝,还要出来分头害人。”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0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0 明善早在冯宓对师兄出言不逊时,指尖的剑气迸出将冯宓打翻在地。冯宓被打的伏在韩谊身上,剑气所致的伤口横在背后,血流如注,深可见骨,但仍愤愤地说个不停。 “当年红浦庄紫睛蜥之乱,他只顾着寻你,把我抛在脑后,凭什么,凭什么......” 彭萋斜举着春泥,优美白皙的手指一寸寸的抚摸着,红润的的嘴唇微微开启,唇角还带着一丝天真,她歪着头用淡漠的语气对冯宓说:“他只顾着寻我不是应该的吗,那时候你们什么也不是,不是吗?” 情人没了可以再找,师妹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而且,那个时候陈嘉树和冯宓的感情只是刚刚起步,远远没到需要在生死关头选择家人和情人的程度,是后来凌恒的渡劫成功和彭萋的声名鹊起让陈嘉树也跟着水涨船高,加上碧云馆馆主的急功近利,才催熟了他们的情感,陈嘉树和冯宓本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去思考,也许他们原本的终点并不应该是这样。 “你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那亲事你别答应,答应了你退婚啊!” “哦,师命不可违,那你该恨你师父呀,恨他故意把你往火坑里推,你今天怎么不毒死你师父呢?” 彭萋绕着叠在一起冯宓和韩谊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好像是在思考该如何下手,好用最解恨的方法折磨这两个人。 “别跟他们废话,讲正事。”明善不耐烦的说。 “唔,知道了。”彭萋小声嘟囔了一句,顺应师姐的话回归正题,对着碧云馆馆主扬眉道:“碧云馆弟子冯宓,毒害穿云峰首徒陈嘉树,一心致其于死地,事情败露仍毫无悔意......” “冯宓不是碧云馆弟子,这贱人已被逐出门墙!”碧云馆馆主大声道,眼下必须将冯宓这条臭鱼抛弃,方能保全整个碧云馆。 冯宓浑身一震,显然大受触动。 “瞧瞧你师父,啧啧,同样是死到临头,比你上道多了。”彭萋对冯宓温声道,好似谆谆教导。 “反正你们也不会放过我。”冯宓头也不抬的说。 “诶~你怎么知道我不放过的是你呢?”彭萋嘟着嘴摇摇春泥,一脸不赞同的回道:“我本来是要灭碧云馆满门,叫你师父回去挖好坟坑的,你和韩谊呢,就好好的活在世上。” “彭萋,我一人做事一人担,与师门无关,更与韩谊无关。”冯宓的声音中终于有了恐惧。 “还不都是被你连累了。”彭萋假意责备道,“你以为一命抵一命就完了?你毒害的可是大乘修士凌恒的首徒,明善和彭萋的师兄,不是道个歉送点礼,夹起尾巴避几年风头就能过去的事。” “让你一人做事一人担?那不就等于告诉所有人,只要舍得一身剐,就能把穿云峰弟子拉下马了吗?” “所以,得让大家都知道,敢谋害穿云峰的人,就得殃及家族,祸及师门,这才能以儆效尤。” “你冯宓做的缺德事,连累了整个碧云馆,他们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投胎也不会忘记你。”彭萋蹲下,用春泥将冯宓的下巴抬过来,声音不急不缓的对着那张露出恐惧之色的脸说道。 冯宓瑟缩了一下,她知道彭萋不是吓她,他们能做得出来,排外又护短的穿云峰能做得出来,一个碧云馆,凌恒都不用出手,明善和彭萋两个人就够了。 “冯宓已与碧云馆无关,还请穿云峰高抬贵手。”碧云馆馆主强笑道,心惊胆战,冷汗早已湿透衣衫,连着身后几个弟子也是大气都不敢喘。 只是彭萋口若悬河的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明白对冯宓以及碧云馆的处理结果,真是急死人了。 碧云馆馆主见彭萋似笑非笑的不接话,明善冷着脸,心头就像一口热锅,上面有千百只蚂蚁在团团转,他急红了眼,抽出佩剑向冯宓刺去,“辱我门风的贱人,我宰了你!” 碧云馆馆主不是当众作态,也不是失态,是真的想要杀了冯宓,他不会自欺欺人的以为与冯宓划清界限碧云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恨极了冯宓这个丧门星,累得碧云馆满门都悬在刀刃上任人宰割。 明善随之而动,挑开了碧云馆馆主的剑,冷冷道:“她不能死。” “是是,这么死太便宜她了。”被明善轻轻一挑的剑好悬没脱手,碧云馆馆主无力地坐了回去,弱弱道。 “于馆主。”彭萋淡淡的看着碧云馆馆主,轻声道:“望碧云馆以此为耻,引以为戒。” 碧云馆馆主低头擦着汗,连连称是,心里乱成一团,想的是如果穿云峰的雷霆之怒真要照着碧云馆劈下来,他现去投靠谁有用。 有命没命碧云馆的脸面都被冯宓丢尽了,陷在污臭不堪的泥坑里捡都不好捡。 穿云峰也好不到哪儿去,弟子韩谊和准师嫂勾连毒害师兄,陈嘉树身前身后少不了要被奚落嘲笑,但也比碧云馆被天下人耻笑要强百倍,因为陈嘉树是受害者,嘲笑他是无德的行为,可碧云馆就不一样了,出了冯宓这个丧心病狂的罪犯,人人都要啐一口,碧云馆上下谁能抬起头来? 关键是他碧云馆要脸啊,人生在世可以厚颜,但不能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  灾难面前,家人情人你顾谁都要遭人怨,更严重的是遭人恨,但这都不是害人命的理由。 小天使们,你们说冯宓说的是真话吗? ☆、放过 “如果没有什么事,你们可以走了。”彭萋冲着碧云馆的人扬扬下巴。 碧云馆馆主不可置信的张大嘴保持着半坐半起的姿势好一会儿,然后如蒙大赦一般与弟子们仓惶离去,连对留仙宗的峰主长老拱手作别都顾不上了。 待碧云馆的人没了影,彭萋就近找了凳子一坐,一身凌厉的气势散去,整个人都萎靡下去。 “这两个人......”景福长老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冯宓和韩谊,又扫了扫一言不发的明善和彭萋,问道:“带回宗门还是就地处理?” 留仙宗群峰起伏,里面有一处受过崖是专门惩戒有过失弟子的地方,崖洞十八道门,第一道鞭挞,第十八道极刑,一道比一道残酷,有些重罪弟子是要十八道都经历一遍才能死去。 这就要看穿云峰想怎样泄愤了。 “就地处理。”彭萋开口道。 既然如此,碧云馆也不追究了,那剩下的就是穿云峰自己的事了,几位峰主和长老也就自行散去,有的去找凌恒问候几句,有的就直接回去了。 彭萋目光晃了晃,抬起一边的眉毛缓缓转过头,不悦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温逐流神情自若的站起身,正要说些什么,就被彭萋呛得闭了嘴。 “什么热闹你都想看,下次你家出了事,你把大门打开了,我带着瓜去看!” 温逐流没生气,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1 反倒似是畏惧的缩了缩肩膀,抿着嘴一挥手,和身后的几个摘星楼弟子走的飞快,一晃消失的无影无踪。 碧云馆走的时候,温逐流就该跟着退出,只是关心则乱,一心惦记着彭萋,惦记着惦记着就拖到人都走光了,他的行为在旁人眼里也从多管闲事演变成了看人热闹。 怼走了温逐流,彭萋又压着嘴角转向一枝独秀坚持不走的吴远道,吴远道被彭萋看的撇开脸掩唇轻咳,但还是坚持立在一角。 这时昏死的韩谊悠悠转醒,一醒过来他就疯狂的扭动四肢想翻身起来,冯宓在一旁扶着他,翻是翻过来了,起是没起来,但韩谊翻过身趴在地上就开始不顾一切往彭萋脚边爬。 “师姐,不是我,不是我......”韩谊哆哆嗦嗦的想去碰碰彭萋的鞋子乞求原谅,他知道师兄中了七煞膏非死即残,他和冯宓绝不会有好下场,可他不想死,毒不是他下的,这报应不该报到他身上来,他也不想受。 韩谊知道求明善没用,明善从不把他放在眼里,所以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小师姐彭萋身上,打他是往死里打,但也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才如此的,平日里彭萋待他是最和气的,求彭萋还能有一线希望。 “活了?”彭萋往里收了收脚,好像是在嫌韩谊的手脏。 “师姐,我错了,求求你。”韩谊努力抬起头仰望着彭萋,哀求道。 “既然能动就赶紧滚。”彭萋目光落在别处,冷冷道。 “什么?”韩谊呆了呆,以为自己不是听错了就是会错了意。 “你不是爱吃饺子吗,带着你的饺子一块儿滚。”彭萋道。 韩谊豁然回头望向冯宓,两人的眼中全是震惊,彭萋的意思是放他们走? 这,不可能...... “你想耍什么花招?”冯宓疑心道,放过韩谊,她信,饶她一命?她自己都不信。 怎么可能,这代价也太小了吧,就好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突然告诉你,你被释放了,之前遭的罪就算是惩罚了,这怎么可能。 “我要毒妇和狗相依为命。”彭萋一一盯了一会儿冯宓和韩谊,深邃的瞳孔泛着幽蓝的颜色,轻轻启唇道:“相依为命却一无所有,活的生不如死。” 冯宓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她暗暗嘲笑彭萋真是蠢,天真的像个傻子,能活就比死强,被逐出师门算什么,为人不齿算什么,活着就有翻盘的希望。 看情形,陈嘉树是没死成,她为此付出的代价九牛一毛,还能有命与韩谊远走高飞,想想都能乐开花。 冯宓心花怒放,但面上不敢有喜色,也不敢看明善,生怕在明善那儿出点什么岔子又不放他们走了,她伤的轻不妨碍行走御剑,当下就一骨碌爬起来扶起还没从震惊中回神的韩谊,脚下生风片刻不耽误的走了。 “就这样?”让他们走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吴远道不赞同道。 明善和彭萋都消沉的坐在那儿,无一人回答吴远道。 “不是我说你,彭师妹。”吴远道边摇头边叹气,“既然不打不杀不用刑,那你跟碧云馆闹的那么大做什么?” “气没消恨没解不说,碧云馆也没领你不追究的情,又是威逼又是恐吓,我看仇是结下了。” “你闹得这么大,要陈师弟日后如何做人。” 吴远道在明善刀子般锋利的目光下渐渐住了嘴,他真的是一片好意,想着事已至此将利益最大化才是最好的解决途径,显然他又忘了,明善是最看不惯他的这种处事态度。 “哈哈哈哈哈,因为......”彭萋绷不住大笑起来,弯下腰扶着头,笑声疯狂的渗人,“本来就是要灭碧云馆满门,挖了韩谊的金丹再活活打死,灌毒给冯宓再解毒,然后活活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皮。” “只不过我说着说着就改了主意,哈哈!” 吴远道见彭萋的癫狂的模样,不忍心的接连叹气,心道彭萋这是刺激受大了,不知能不能过去这道坎,性格会不会有影响,彭萋这孩子虽说顽皮了点,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乖的,性格也好,哎...... “明善......”吴远道想叫明善劝劝彭萋,别疯魔过了性情大变,但一看明善的状态,没比彭萋好多少。 吴远道自恃宗主的身份,不管别人承不承认,他都要留下来为被毒害的陈嘉树向碧云馆讨回公道,不过,彭萋已经讨了,虽然做法与他背道而驰,可碧云馆总归是受到了教训。 兴师问罪已经结束了,别人都走光了,吴远道还不走,是因为明善,他觉得这个时候应该陪着明善安慰明善,可话到嘴边就忍不住先把对彭萋做法的不满唠叨出来了。 现在好了,他把受了刺激的彭萋点着了,明善肯定更厌烦他了。 “吴师兄,你以为跟你活的不一样就是错?”彭萋咬着指甲痴痴的笑道,“在我眼里可是你活错了。” 吴远道身形一僵,像是被彭萋无形中集中了身上要穴。 “为什么闹大了我们就不能做人了?受害者还要忍气吞声?” “这会儿我放了他们,过一会儿我又改主意了,他们一样谁都跑不了,哈哈哈哈!” 彭萋大笑着,笑中像是带了几分失常的醉态,脚下的步子快成虚影,一阵风的跑出去了。 “彭师妹不会是反悔了,跑去追杀冯宓和韩谊了吧?”吴远道看着彭萋的背影,不放心的凑到明善身前问道。 “不会。”明善垂着眼,不安的在掌心不停地翻转佩剑□□,“不会杀。” 因为彭萋说过,要他们活的生不如死,受尽活罪,所以不会杀。 吴远道意外的得到明善的回答,一时间受宠若惊,同时也发觉,跟彭萋的疯狂失常相比,明善的反应更偏向于彷徨无助,看着异于平常的明善,吴远道心下的怜惜之情更胜,不禁向明善的肩头伸出了手。 =============== 冯宓和韩谊不敢在奇正城多做逗留,连夜出城,韩谊的伤也经不得长途跋涉,冯宓表面看上去像是无大碍,但挨了明善一道剑气,御剑是御不稳了,就想在近处找座山头藏身,先避避风头养好伤再说。 “冯姐,七煞膏从哪儿得来了的?”韩谊虚弱道,其实他更想质问冯宓为什么要下毒,还瞒着他,万一师兄抽冷子问他一句,他就鬼使神差的吃了块金银截呢? 难道是下午师兄跟师父说要退婚,冯宓受了刺激?可师兄主动退婚对他和冯宓不是好事吗?他可是当一桩喜事才跟冯宓说的。 韩谊在穿云峰从来都是个隐形人,作为小弟子他与彭萋的待遇天差地别,他自认论资质比大师兄陈嘉树强了不知有多少,可在天资卓越的两位师姐面前,永远都相形见绌,他永远都是穿云峰无人问津的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2 那一个。 留仙宗的许多人都不记得穿云峰有韩谊这么个人的存在,曾经在入门试上别出心裁拜在境界停滞的凌恒门下的韩谊早就沉入岁月的长河,连影儿都找不到了。 韩谊曾将明善当做榜样,想着有朝一日能凭着实力大放异彩扬名立万,他如愿拜入穿云峰,却没想到在弟子数量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的穿云峰,才是最难出头的地方。 他不是受师妹们爱戴的陈嘉树,不是只用名字就能镇住人的明善,也不是天赋异禀受尽宠爱的彭萋,他什么也不是。 无论他如何追赶,如何刻苦修炼,都无法在境界上与师兄师姐比肩,没人能看到他,他生的太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韩小谊在给自己找理由呐,他就是孤单寂寞冷想吃个饺子暖一暖,找找存在感,没想到饺子比他病的严重多了,都进化成毒饺子了。 ☆、仇恨的根源 “前年黑市上买的。”冯宓答道。 “前年?你早就......”有下毒的打算?韩谊惊得吸了口凉气。 “我早就恨不得他们死!”冯宓咬牙道,又恨意难平的加了句:“可惜没毒死他们。” 韩谊觉得背后隐隐发凉,暗道这女人好毒,转念又觉得冯宓这话说的有问题,细想想方才惊道:“他们?你还想害别人?” “彭萋那个贱人也该死!”冯宓寒声道。 “冯姐,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师兄和师姐不是那种关系。”韩谊心累道。 韩谊能和冯宓勾搭在一起,情肯定是有情,但更多的原因是他想出人意料一次,他想让师父师兄师姐另眼相看一次,他都想好了,等时机成熟就和冯宓私奔。 偷偷摸摸的相处时,韩谊也在揣摩冯宓的心思,他虽认同“情不知所起”这句话,但还是觉得冯宓和他在一起总有些说不出的道理。 韩谊涉外事不深,可也知道陈嘉树和冯宓早有情义,婚事是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才成的,发生了什么让冯宓变心翻脸?相处下来,他发现冯宓深深嫉妒着彭萋,嫉妒滋生怨毒,怨毒彭萋与陈嘉树的关系,起初他还推波助流的放任了这份怨毒,他享受冯宓的怨恨,好像能将他不敢怨恨的都一并恨了,但慢慢发展下来,他觉得自己看到只是个幌子,冯宓的恨在伪装,冯宓恨的不仅仅是这些。 “我知道。”冯宓脚下不停,扶着韩谊匆匆赶路,嘴上冷笑道:“他们没有私情,说是兄妹,实际上更像父女。” 这一点她懂,不仅懂还看得通透,正像彭萋说的那样,这两个人只要其中一个单方面有一点点亲情意外的心思,都轮不到她冯宓迈过穿云峰的门槛。 “那你为什么恨师姐,恨的要毒死她?”韩谊不明白了,如果不是为了男人,冯宓对彭萋哪儿来的恨不得食其骨肉的恨意。 “为什么?”冯宓笑的呛了一口气,不住的咳嗽,尾音的恶毒丝毫不见减弱,“不该恨她吗,她不该让人恨吗?” 韩谊怎么觉得冯宓恨的根源在彭萋身上呢?连陈嘉树也要退至其次。 “生得好长得好,得天独厚的资质,受万人追捧,这样的不该遭人恨吗?” “她该死,都是因为她。” “都是因为她,我才会被喜欢的人抛弃在险境中。” “都是因为她,陈嘉树这个负心人才跟着鸡犬升天,还要我师父舔着脸上穿云峰求他们娶我。” “彭萋这样的人不该死吗?” 韩谊倒吸一口凉气,冯宓对彭萋的仇视竟是来源于这么荒谬的理由,不是因为某件事也不是因为某个人,仅仅是因为彭萋的存在。 凭什么你是公主,而我是小丑,凭什么你住宫殿,而我住草棚,凭什么你日日泡在蜜罐子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永远永世无忧的模样。 韩谊暗骂冯宓是疯女人,自己算是上贼船了,事到如今下也下不去,可听着冯宓近乎诅咒的叫骂,韩谊心中竟还有一丝畅快。 “冯姐,你说师姐她为什么拿我开刀?”韩谊百思不得其解,当时虽想嘴硬到底,但奈何冯宓自己了露馅儿,“难道她早发现了我们,那也不能认定毒就是我们下的吧!” 况且只是冯宓一个人下的,他根本没参与,就被白白打下去半条命,早知道这样就真打主意了,一不做二不休,他和冯宓里应外合,也不会这么快就露出马脚来。 “话说,冯姐,你和师兄闹得那么僵,是怎么把金银截弄到师兄手里的?”韩谊又问。 “陈嘉树耳根子软,加上是他提出了要解除婚约,自觉对不起我,我再好言好语几句,他自然就安心的接了点心。”冯宓语气中全是轻蔑,说着说着又转轻蔑为狠辣,“陈嘉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敢退我的婚!” 韩谊听了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被冯宓气晕过去。 这个冯宓,对陈嘉树横挑鼻子竖挑眼,恨人家师妹恨得要人家一家都死,你对婚事这么不满,碧云馆这边退不了婚,人家陈嘉树主动退婚,这不是好事吗,你得自由还有个好名声,也不耽误你恨死人家师妹。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牌还没打完就把底牌亮给人家看,打得稀烂。 韩谊这闷气也就自己生生,然后再自己咽下去,冯宓做都做了,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他现在一身伤不良于行,还要多多仰仗冯宓。 “师兄的毒下在金银截里,那师姐呢?”韩谊猛然想起了一件后患无穷的事,遂急忙问道:“冯姐,你在师姐身上做什么文章了?” 按理说冯宓最为妒恨彭萋,因为退婚而失去理智给陈嘉树下毒不可能不捎带上彭萋,那给彭萋的毒下到哪儿了呢,是没被发现还是没毒发? 那他们就得赶紧跑,躲得远远的,一旦给彭萋下毒的事也跟着暴露,那就不是挨顿打就能过去的,到那时,他和冯宓必死无疑。 冯宓的表情瞬间阴沉下去,她可惜道:“我原本以为给陈嘉树下毒保准能毒到彭萋,一箭双雕,就算陈嘉树不上钩,彭萋也死定了。” “可没想到,彭萋竟然一口没动。” 韩谊不解道:“为什么?”是什么让冯宓以为再陈嘉树身上做的文章肯定能蔓延到彭萋身上去? “因为你呀!” “因为你呀!” 冯宓的声音和另一个轻柔的语调同时响起,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韩谊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师......师姐......”韩谊的牙齿在打颤。 彭萋拦在韩谊和冯宓的前方,幽幽的月光打在她乌黑的头发上,显得更有光泽了,伴着旷野上的一声声蝉鸣蛙叫,她就像一个趁夜掏蛐蛐的贪玩少女,天真无害。 含着下巴抬眼冲着韩谊和冯宓微笑的彭萋,唇红齿白,在韩谊和冯宓的眼中,却成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3 了浑身浴血,手握□□来向他们讨债的厉鬼。 “是不是你,告诉过她,我爱抢师兄的零食吃。”彭萋笑意凉凉的对韩谊道。 韩谊一顿,在彭萋的目光下腿一软,登时矮了半头,他确实跟冯宓添油加醋的描述过这种事,为了让冯宓永远和他一条战线,杜绝冯宓回头的机会,只是没想到后来,冯宓比他更回不去头了。 “还真是这么回事。”彭萋留意着冯宓的眼神,知道是自己说对了,便缓缓的继续说道:“就差一点点,你就成功了,真可惜哦!” 冯宓忿忿不平的冷哼一声。 “这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给我甩脸子,我也不会生师兄的气,如果我没生师兄的气,那包金银截就会是由我一人独享。” 彭萋对冯宓嘲弄的说了几句,又再次转向韩谊,讥笑道:“还没想明白吗,其实就是她把你的命也放进去赌了。” “我那么友爱同门,肯定会分你一半的。” “韩谊,你学舌的时候忘了跟她说后半段了吧!” 韩谊暗叫侥幸,也对冯宓生出一份恨意,冯宓疯的失了智,连他的性命也不顾。 大概因为彭萋和明善是姑娘家,要娇惯一些,而明善年长一些,性格又强势一些,所以陈嘉树多数都分食给彭萋,当然这里面也有彭萋主动的原因,但这东西到了彭萋手里,如果他也在场,按照惯例,彭萋的确是要劝他一起吃的,而且十有八九他都经不起劝,会吃下去几口。 “彭萋!你跟来做什么,是要出尔反尔吗!”冯宓指着彭萋尖声道。 冯宓边说还边拿眼四处查看,想看看还有谁追来了。 “不用看,师姐没来,只有我一个人。”彭萋悠然道。 冯宓顿时放心不少,她看着彭萋眼带轻蔑,甚至还隐隐松开了扶着韩谊的手,准备随时拔剑。 她成婴十数载,是再平庸不过的元婴修士,不过,她可不怕才成婴不久毫无建树的彭萋,彭萋的天赋被吹捧的再高,也不过是个治愈天赋,她才不信彭萋能打得过她杀得了她。 “我一直在等你们问我是如何发现你们的小秘密,可你们就是不问,憋得我只能追上来跟你们解释,啧啧......”彭萋咂嘴叹道,好像在抱怨韩谊和冯宓的不识相。 “你怎么发现的?”冯宓问,她确实很好奇这一点,彭萋闭关三载怎么可能一出关就察觉出这种事,难道是陈嘉树和明善早有察觉? 彭萋心满意足的拍拍手,只说了两个字:“直觉。” “你......”狗屁直觉,冯宓骂都懒得骂了。 “女人的直觉有多神,我今天是体会到了。”彭萋得意道,“哦,还有一个,灵感。” “今天上午你和韩谊联袂出现在我面前,给的我灵感。” “晚上师兄中毒,这个灵感让我注意你们,从而有了谁是凶手的直觉。” 彭萋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近几步,盯着韩谊道:“可怜见儿的,谁让冯宓有个未婚妻的护身符只能赌她不打自招,所以就那你开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佐伊赛特给大家拜年啦!希望你们狗年发大财! 希望狗年佐伊赛特能爆红,汪汪红,嘿嘿嘤~ ☆、玉素花 “你到底想干什么?”冯宓硬生问道。 “我有几句话忘了说,特意追上来就是为了把话说完。”彭萋慢条斯理的开口。 “你要说什么?” “一句警告。”彭萋勾勾嘴角,凉凉道:“你们两个务必要相亲相爱永不分离。” “如果有一日让我知道你们劳燕分飞,那你们的死期也就到了。” 冯宓和韩谊不明所以,彭萋这是在咒他们没有好下场吗,之前骂的还不够?至于追上来没头没脑的说这一通? “哦,还有......”彭萋缓缓横举春泥,冷笑道:“还有个前提,你们收好。” 事实证明冯宓小看了彭萋,不小看她也没有抵抗的余力,她,被彭萋赤手破开胸腔毁掉了元婴,韩谊的伤是暂时的,可她却是永远废了。 彭萋回去的路上边走边抑制不住的呜咽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才发现手上连着半只袖子都是冯宓的血,这时一条汗巾递到了彭萋面前,彭萋怔怔的,递汗巾的手见她没接,还伸过来轻柔的给她擦了擦脸。 “你......节哀。”温逐流不知该如何安慰彭萋,只能轻声这样说。 “噗!”彭萋一口血吐了出来,她为师兄以身试毒,又压制住冯宓废之,再听了温逐流口中的两个字,是如何都撑不住了。 “我师兄没死!”彭萋气的牙痒痒,反复喃喃着这句话,不知不觉又悲从中来,哭道:“我师兄他......不好了......怎么办?” 解毒及时,陈嘉树保住了性命,但元婴破碎,修为大退,恐怕连筑基修士都不如,根基有损想重新修炼上去,怕是希望渺茫了。 温逐流见自己把人惹得又是吐血又是大哭,自责不已,他扶着彭萋,劝道:“我们用最好的药,世上最好的珍材救他,好不好?” 彭萋也不听温逐流说的是什么,攥着温逐流胸前的衣襟,自顾自的问:“你还记不记得在呼兰城的时候,他们,他们多好啊,怎么就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她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她怎么可以?” “是因为我吗,凭什么因为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的心已经够痛了,凭什么还要她自责? “师兄跟她无怨无仇,我也跟她无怨无仇啊!” “她怎么可以,呜呜......”彭萋哭的说不出话来。 温逐流不禁将彭萋拥进怀里,安慰的拍着她的后背,温声道:“冯宓的话,你一句都不用当真,因为她这个杀人未遂的凶手,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在为自己狡辩。” 半晌,彭萋稍稍平静下来,她退出温逐流的怀抱,顺手扯过温逐流手上的汗巾给自己擦擦脸拧拧鼻子,收拾完脸又把手和腕子上的血擦干净,收拾完那条汗巾已不能再次使用了,彭萋没打算还给温逐流,将汗巾往自己脖子上一挂,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往回走,她走得很慢,温逐流就在一旁亦步亦趋的陪着她。 “师姐说,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世上爱得死去活来成了夫妻,又变了心移情别恋的大有人在。” “不想被人说成负心薄幸,不想被人指摘停妻再娶,把人活活折磨死、毒死、勒死的大有人在。” “哎,人心真可怕。”彭萋幽幽叹道,“变心就变心呗,动辄就要人命,连条活路都不给。” “别怕,你不会遇见这样的人的。”温逐流郑重道,“我不会让这种人靠近你的。” 彭萋扭头定定的盯着温逐流,目光幽暗不明,半晌,她问:“你,什么意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4 思?” 温逐流焦虑的抿抿嘴唇。 “你喜欢我?” 温逐流浑身一震,竟不敢看彭萋的眼睛,彭萋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浑身一冷。 “假的。”彭萋无情的说,“假象竟如此让人着迷。” “是欺负我男人见得少吗,我都忍不住要相信了。” 温逐流睁大眼睛,备受打击。 “你叫我别怕?呵呵,同样的话也奉还给你。”彭萋淡淡的说,“温逐流,你别怕。” “你该有自信,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用辛苦盯着我” “毕竟,凡事都要讲证据,毕竟,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彭萋冷漠的勾勾嘴角,扬长而去,留温逐流一人低着头僵在原地。 =============== 愁云惨淡的回到穿云峰,凌恒为了大徒弟又是传修为又是授元气,起色有是有但微乎其微,这番打击之下,没过多久凌恒便一病不起,穿云峰雪上加霜。 伤的伤病的病,最要命的是凌恒这一病是寿元将近之像,他们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摆在了面前,寿元熬尽再无仙使接引,那便只有陨落的份儿了。 陈嘉树自责不已,恨不得立刻死了,但为人弟子,师父病重在床,他怎能自私的死在师父前头?便顾不上抑郁自己的毒伤和渺茫的前途,衣不解带的侍候起师父来。 弟子三人当然不想坐以待毙,所以最后商议出来的方案是,明善和彭萋兵分两路去往青德坝和热河,闯过重重天险摘取玉素花,能续命、提升境界的玉素花,长在青德坝的泰和山与热河的五女峰上,想取玉素花比进觅宝之地觅宝难上千百倍,因为就算你闯过了最后一道天险,玉素花未开,也是白跑一趟。 明善和彭萋兵分两路就是为了上双重保险,而陈嘉树留在穿云峰照顾已经陷入混沌的师父,外人只会以为二女是为了陈嘉树的毒伤去摘得玉素花,凌恒留下照顾大徒弟,假装有凌恒镇场,即使反叛的龙泽四峰也不敢上门造次,如此一来,穿云峰暂时是安全的。 师门接连变故,彭萋一夜之间成长起来,也强大了不少,她独自御器直飞热河,没跑偏没飞过,一点时间都没耽误顺顺利利的到了五女峰,天险净是凶兽、精怪、迷雾、瘴气之类的,彭萋打不过也破解不了,就只能依仗着天赋硬着头皮往上冲,任后面非人的凶物穷追猛打就是认准一条道往上冲,受多重的伤都不会影响到她脚下的速度,哪怕最后只剩一副骨架,只要心还在跳动,她都要摘下玉素花。 师父还在穿云峰等着呢,晚了就永远晚了,取不到就什么都没了。 幸运的是,彭萋历经千难万险爬上五女峰峰顶时,美丽的玉素花,正在绽放。 就在彭萋摘下玉素花以为自己只需撑着最后一口气御器回穿云峰就万事大吉时,现实激发了她的无限潜力。彭萋身负重伤逃下五女峰,峰上的凶兽精怪总算止步不再追杀,可迎面而来的想要不劳而获的修士成群结队的对彭萋围追堵截,犹如跗骨之蛆。 潜力不爆发出来不行啊! 拖延一刻就是浪费一刻师父的命,彭萋被围堵的出不去,只能硬拼伤害打出缺口,耽搁的时间越来越长,她也杀红了眼,势头异常凶猛,比她毫发无损时的威力还猛,手下已有数条人命,都是该死的人的命,最后除了以江鸿光为首的江氏弟子,其他想不劳而获的修士纷纷知难而退。 齐心协力一鼓作气杀了彭萋还好,彭萋要是还有命回去,凌恒和明善怎会放过他们。 江氏的人倒是百无禁忌,穷追不舍,江鸿光还在后面嚣张的喊:“小丫头没力气了,拖也要拖死她!” “江鸿光,早晚要我师姐废了你!”彭萋咬牙放着狠话,她觉得自己随时都能倒下,力量却一波接一波的涌出,让人热血沸腾。 “明善,哈!她自身难保。”江鸿光大笑,嘲讽道:“被百毒门毒在青德坝出不去,正大开杀戒呢!” “她杀了百毒门门主的两子一女,百毒门与她不死不休啊,哈哈哈!” 不死不休?害人不成反害己,还有脸说什么不死不休?彭萋胸中恨意难填,眸中狠厉尽显,她寒声道:“挡我者,死!” “谁与我不死不休,我亦与他,不死不休!” 彭萋不再躲避,周身扬起血雾,在血雾的掩护下,直取拦路之人。 “彭萋,你怎么会我江家的血炼之术!” 江鸿光怒不可遏的质问彭萋,紧接着就听一声惨叫,江鸿光被消掉了半只耳朵。 “给我杀了她,杀了她!”江鸿光丧心病狂的怒吼,“我要剖了她的元婴,要她受尽折辱!” “剖我元婴?我先削掉你的脑袋!”彭萋嗤笑道。 不知过去了几个日夜,彭萋最终被逼到了化意山口,化意山是上古仙魔大战的遗址,相传,山口内填满了无数魔族的遗骨残魂,汇聚成了一座沉睡蛰伏的火山口,内部无法催动修仙之气,修仙之人坠落必死无疑。 “有本事你跳啊!”江鸿光阴沉着脸讥笑道。 不知是化意山口的问题,还是真的到了极限,彭萋摇摇欲坠,春泥拄地,仍硬撑着抬眼,恶狠狠的瞪着江鸿光。 这时后上来个江氏弟子在江鸿光耳边说了几句,江鸿光听了看彭萋的目光更加得意。 “别挣扎了,凌恒死了。”江鸿光幸灾乐祸道,“不会有人来救你了。” 彭萋脸色煞白,这些天哪怕命悬一线如家常便饭,也没让她如此失色,没有血色的嘴唇颤抖着张了张,她想反驳些什么,却第一时间相信了江鸿光的话。 他在使诈,他在说谎,他骗人的,师父就算去了也只会秘而不发,怎么轮得到江鸿光这个杂碎知道。 “好可怜呦,凌恒死了谁给你和明善这对惹是生非的姐妹花收拾烂摊子呦!”江鸿光笑的得意,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乖乖把玉素花交出来,我只剖了你的元婴,不杀你。” “不仅不杀你,还会带你回珑陵,让你衣食无忧,哈哈哈......” 江鸿光乐不可支,拍着手,丑态毕露。 彭萋死死咬着嘴唇,咬得伤口外翻,鲜血直流,如果还有力气,她一定宰了江鸿光让他闭嘴。 山下上来三四个留仙宗弟子打扮的人,走进了看,为首的竟是冬意长老独子赵蓁,赵蓁面色沉重的走上前来,见彭萋半死不活的模样登时一阵心痛,简直要把江氏的人恨到骨头里了,只是江氏这几年风头大盛,又与摘星楼穿起了一条裤子,留仙宗式微至此,实在惹不起江氏,就只能咬牙忍了。 “萋萋。”赵蓁叹了口气。 “我师父......”彭萋见了赵蓁仿佛抓住了救命稻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5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5 草,她哀声道。 “凌峰主已经陨落。”赵蓁不忍心告诉彭萋这个噩耗,但没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彭萋的命要紧。 “萋萋,你把玉素花给他,好跟我回去给凌峰主送终。” 彭萋沉默的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表情,赵蓁以为她受不住打击,急忙又唤了她几声,彭萋这才有了反应,肩膀轻微抖了抖,紧接着破碎的低笑从口中倾泻而出。 “看,玉素花。”彭萋抬起头,脸上没有泪水,她发誓绝不在这些人面前流一滴泪,也绝不会发出一声哀求,缓缓开开掌心,向面前的众人展示传说中的玉素花。 “算你识相。”江鸿光满意又不甘,满意的是彭萋交出了玉素花,不甘的是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彭萋跟赵蓁离开了。 彭萋脸上露出讥笑,满眼嘲弄之色,当着众人的面一口将玉素花吞下肚,而后放声大笑。 “你!”江鸿光惊得张大嘴,伸出手在半空一抓,仿佛这样能挽留住被彭萋吞下的玉素花一样。 “萋萋,你......”赵蓁大呼,急得直跺脚,“你这个傻姑娘。” “抓住她,我要劈人取物!”江鸿光怒吼。 彭萋笑的快意且疯狂,她死死盯着江鸿光,一字一句的说:“死,也不给你。” 说完纵身一跃,如同一片飘摇的羽毛落入化意山口。 作者有话要说:  陈嘉树和冯宓的事对彭萋影响很大。 ☆、化意山 如果不是江鸿光等人的纠缠,她早回穿云峰了,师父也不会如此床前冷清的就去了,她,死也不会让江鸿光如愿。 彭萋至始至终都睁着眼,山口中的景象迅速从眼前穿梭流过,脸上没有一丝恐惧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坦然,坦然的面对粉身碎骨的到来,痛失至亲的她,自责、愤怒、无力百味陈杂,也许死才能解脱。 只是预想中短暂的的痛苦没有袭来,彭萋感觉被一股力量托举缓冲,安稳的着陆,恍惚间彭萋沉沉昏睡过去,再次醒来,慢慢移动着眼珠重新找回焦距,她发现自己头下枕着一个人。 “温逐流!”彭萋脱口而出。 温逐流靠坐在墙边,静静的看着从他腿上爬起来的彭萋。 彭萋的目光在身处的岩洞中流转,岩洞宽阔,往上瞅黑蒙蒙的,不见天日却自带荧光,正前方有一条洞道,彭萋看着洞道,喃喃道:“这就是黄泉路?” 这么寒酸?彭萋怔怔的用袖子蹭蹭脸让自己再清醒些,原来,死一点都不疼,阎王真够意思,还幻化了个人来陪她走这段路。 彭萋转回头复杂的看着木头似的温逐流,她是元婴修士,即便死了也可以魂游天地,不必非得投胎,而且她宁肯入魔道作鬼修,也要重回人世,师父走了,师兄师姐还在等她,她还有仇要报。 所以,黄泉路她不打算走,彭萋伸出手指捅了捅“两眼无神,神情呆滞”的温逐流,想开口叫他赶紧离开,她不需要人陪。 “我死了。”温逐流突然道。 彭萋一愣,真是温逐流?真的温逐流?温逐流也死了?这么巧,也被人追杀了? “没想到我们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能同年月同日死。”温逐流欣慰道。 彭萋脸色一变,哽住了。 “噗哈!”温逐流绷不住笑了起来。 边笑还不忘边给彭萋解释道:“你没死,这里是化意山底。” 彭萋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往腰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跳下来的时候春泥握在手里,经温逐流提醒在不远处找到了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春泥,她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捡起春泥反手就抽了温逐流两棍,用来泄愤。 玩笑的轻松气氛也转瞬即逝,想起上次的不欢而散,一时间二人之间的气氛无比尴尬,彭萋没问温逐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撑着春泥站起来开始研究这间岩洞,并往唯一的一条洞道里探头探脑,在思考该怎么离开这儿。 化意山底,真气凝滞无法催动,彭萋无法疗伤,她又伤得不是一般的重,困在这里出不去用不了多久就是填山的下场。 “进去吧,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温逐流出现在彭萋背后,轻声道。 彭萋一动不动沉默片刻之后,将春泥系在腰间,率先走进洞道,她在前温逐流在后。 她没跟温逐流有任何交流,心里却在飞快的盘算,化意山口,禁地,温逐流...... 异变陡然发生,彭萋刚进洞道,身后的岩洞瞬间塌陷,她回身想也没想就扑身上前将将抓住了温逐流的四根手指,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洞口以外全空了,一眼望下去底下竟是翻滚呼号不断的血池,彭萋被温逐流带的半个身子都耷拉在外面。 彭萋见人抓住了就赶紧加上另一手去拉温逐流,想把人拉上来,可这里无法催动真气,她与温逐流体格相差悬殊,又受重伤已是强弩之末。 “上来,你爬上来。”彭萋气息粗重又断断续续。 傲然独立的洞口就像一座断崖,温逐流想爬上来,只有最上面也就是彭萋趴伏在身下的那一层洞道地面,可他试着勾抓了一次无果后就不敢再试了,因为那样只会把彭萋甩出来得更多。 可就这么僵持着,你拽着我我吊在半空中,早晚两个人都要掉下去,彭萋还在徒劳的试图将温逐流拉上去。 “彭萋,松手。”温逐流大声道。 该死的无力感再次袭来,让人绝望,彭萋力竭,抖得跟筛子似的,仍死死用指甲扣着温逐流手上的皮肉坚决不放手,眼前已经看不清事物了,一片浑浊,所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又咳又吐出来的血连着五脏的碎块顺着连接在一起的手留在温逐流的手臂上,滴在温逐流的脸上。 “松手,彭萋。”温逐流再次说道,这回他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你先松手,然后等着我上来找你。” “死也不松手,不松手......”彭萋说的含糊,却是一脸倔强与决绝。 她除了死能自己,还能做什么,师父她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温逐流能不能救现在就摆在眼前。 “别死。”你们都别死好吗,我来死可以吗,“温逐流,你别死,好不好......” 温逐流怔怔的仰望着双目无神的彭萋,他知道脸上的温热不只是彭萋的血,还有彭萋的泪。 “我不死,不死,你别哭。”温逐流喃喃道,想伸手去擦擦彭萋的脸,却无法触及。 最终彭萋被温逐流的重量坠出了洞道,又一次感受了一把坠入虚无,不过这一次她有人携手。 =============== 彭萋不懂,为何自己还是没死,她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看着温逐流光着膀子在她面前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她骤然睁大眼睛,人也跟着清明了,她赶紧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6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6 低头去看自己。 哦,衣服还在,虽然衣衫褴褛又脏又破,但好歹都还穿在身上,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彭萋松了口气。 “你醒了?”温逐流敏锐的发现彭萋在看他,衣服也顾不上穿了,就要弯腰低下头将彭萋看仔细。 彭萋见他靠近,猛地一缩,双手抱在胸前,睁大眼睛一脸懵然。 温逐流讪讪的往后挪了挪,低头瞅瞅赤膊的自己,捡起地上的衣服一溜烟儿的跑进了拐角。 没记错的话,他们当时双双掉落,底下就是就是血池,彭萋完全有理由相信那就是化魔的血池,看温逐流的样子再看看自己,难道他们是一个掉进去了,一个没掉进去?这怎么可能。 还有彭萋醒来的地方已经看不到血池了,应该是进了另一条洞道走了一段时间了,山岩石壁上刻画着看不懂的文字和不知所云的图腾,彭萋正努力解读对面墙上的一组图像,温逐流穿戴整齐的回来了,彭萋连忙垂下眼。 “好点了吗?”温逐流蹲到彭萋跟前,关心道。 那日在奇正城不欢而散,温逐流后来百思不得其解,始终不明白彭萋所指的是什么,又很想知道彭萋到底知道什么知道多少,在心上人面前心虚的遮遮掩掩,让他很是郁闷,再想到彭萋说很快就要嫁人了,而自己创业未半自觉跟宫忘川等人比起来自己更配不上彭萋,索性破罐子破摔,他是人魔混血,做人免不了要有遮遮掩掩的地方,这回他下决心不做人了,抛却人族的血脉做真正的魔族,免去了妖修鬼修还要修炼渡劫的过程,他就是天生的魔族,血脉的力量再无限制,百无禁忌,到时候他就去找彭萋,把一切都告诉彭萋,告诉彭萋从此他说的都是真的,绝无虚假,如果彭萋愿意,他们就找一处隐秘的地方避世不出,他不会耽误彭萋修仙,如果彭萋愿意,他们可以一道修魔还能事半功倍,如果彭萋不愿意...... 就算彭萋不愿意跟他走,他也绝对无法接受彭萋另嫁他人,他会疯的,什么宫忘川什么陆安歌,他才是最早认识彭萋,与彭萋更亲近的人。 依据母亲生前留下的指示,温逐流到了化意山底,但事到临头他又迟疑了,他重视彭萋,也希望得到彭萋师门的认可,否则他也不会因为一事无成而不敢往穿云峰上递求亲的名帖,如果他是魔族,是不是就没有可能得到凌恒、明善和陈嘉树的认可了呢? 正在他举棋不定时,彭萋,从天而降。 “恩......咳咳咳......”彭萋刚想应一声,谁知一张嘴才知道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了,咳了半晌索性也就不说了。 彭萋扶着墙站起身,摸了摸腰间确认春泥还在,便冲温逐流扬了扬下巴。 “走这边。”温逐流心底十分想扶着彭萋走,更想像刚才那样抱着彭萋走,但他不敢唐突,只能眼巴巴的给彭萋指路。 二人一路无言,温逐流闷头在前引路,直到后面的脚步声停滞了,他才回头。彭萋静静的靠在墙上仰着头,眼睛是闭着的。 “累了?那我们歇歇再走......” “你先走吧......”彭萋微弱道。 “我等你,我们一起走。”温逐流嘴上说得淡定,其实心里都急冒烟了,他曾趁着彭萋失去意识给彭萋检查过伤势,彭萋身上的伤只能说暂无性命之忧,但化意山底不能催动真气,谁都不能,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再拖延下去,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温逐流知道出去的路,但他进来时用计时盘记录了耗时,足足有三天三夜。 “不用,你先走,走慢些,等我好了就去追你。”彭萋依旧闭着眼,低哼道,整个人慢慢从墙壁滑落,委顿在地。 彭萋的状态跟温逐流之前预估的差别太大,温逐流连忙往地上一坐,拉过彭萋的手腕探了探脉象。 “怎么会?”温逐流大惊失色,彭萋的经脉怎么会突然错乱成这个样子,之前是挺严重但也没有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温逐流不知道的是,彭萋跳下化意山前吃过一朵玉素花,之前不显,现在消化吸收的时候就到了。 如果撑不过去爆体而亡,会不会很恶心,还是在温逐流面前,彭萋在心中胡思乱想,无比希望温逐流能听她的话,赶紧走,能走多远走多远,千万不要看到她丑陋的模样。 彭萋吃力的反握住温逐流的手,拉近自己,在温逐流的手心里放上一样东西,她断断续续的说:“这个给你......你出去后......就赶紧吃......” 彭萋在五女峰上的运气跟下了五女峰后,根本是天差地别,她不仅遇上了玉素花开,一开还是两朵,为了多摘一朵给师兄用,她被凶手一爪子拍在背上,锋利的兽甲差点在她身上戳穿个洞。 温逐流定睛一看,“玉素花?”彭萋身上有玉素花,那她是如何落到这般地步就不难想象了。 “给你了。”反正她要死了,留着也没用了。 说完,彭萋瞌上双目,头歪向一侧,再无动静,连胸膛的起伏都微弱好似停止了。 温逐流再顾不上其他,拉过彭萋背在背上,在洞道里飞奔起来,就算有可能来不及,也要抱着希望努力。 “哥哥......假的......哥哥......”彭萋的脸搭在温逐流的颈侧,温度火热,人已经半陷入混沌,“师父......” 温逐流感觉脖子上有温热的液体汇聚成一股流下,钻进衣领里。 “师姐......救我......救我......”彭萋梦魇般喃喃的说着胡话,“别死......不要死......” 温逐流心头一热,好像彭萋的眼泪直接渗进了他的心底,就这样没命的背着人跑,不知跑了有多久,彭萋的脸没有那么滚烫了,不知危险期是不是已经度过。 有两把小刷子在轻柔的刷抚着脖子上的皮肤,温逐流不禁扭头,果然彭萋醒了。 “第三次。”彭萋张张嘴,贴着温逐流的耳边发出微弱的声音。 “什么?”温逐流的脚步不知不觉慢下来,被彭萋的耳语惹得耳朵一红,紧接着连彭萋吐在他脖颈上的呼吸都让他敏感的一颤。 倒不是彭萋故意要这么和温逐流讲话,她被温逐流背着,头还无力的垂靠在温逐流的左肩上,一开口不可避免的要擦过温逐流的耳垂。 “我有三次以为自己要死了,却一睁眼看见了你。” “你不会死,有我在。”温逐流认真的说,同时他还在心中遐想,如果出去后,彭萋一睁眼看见得仍是他该多好,想到这里,温逐流倒有些不想出去了。 ☆、小仙女 许是觉得彭萋的状态好些了,满头大汗的温逐流停下,将彭萋放下,拿出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7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7 一只水袋要喂给彭萋喝,彭萋抿了抿嘴没说话,但拒绝的意思明显。 温逐流有些受伤,他举起水袋仰头喝了一大口,再次拿给彭萋,彭萋抽了抽嘴角,干脆不看他了。 “我不明白,你怎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温逐流委屈,索性往地上一坐,摊开了说,“就算我在呼兰城耍了点小聪明,也从没想伤害过你。” “我们本来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彭萋目光落在对面的墙上,听温逐流抱怨到最后,突地冷笑一声,道:“谁要跟你好好的,我都开始跟世家公子谈婚论嫁了,跟你好好的算什么。” 温逐流此时才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心道,莫非彭萋气得是他没有承诺? 登时心中一喜,抓住彭萋搁在膝上的手,握在心口,保证道:“你再等我一年,就一年,我保证带着身份地位财富去见凌峰主。” 彭萋听得一愣,她复杂地盯着温逐流看了半晌,才道:“谁跟你要身份地位财富了。” “不是,谁要跟你说这个!”彭萋头痛地晃了晃头,她怎么跟着温逐流的话带偏了思绪。 温逐流却是欢快地笑了笑,坐在地上仰脖举着水袋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水,笑道:“走吧,再走几个时辰就能出去了。” 彭萋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自顾自地生着闷气,越想越觉得温逐流摆着一张真诚脸在哄骗她,又想到自己重伤在身还是不要跟温逐流细掰扯这事了。 “你看得懂这上面写得是什么吗?”彭萋指了指满墙的字符,问温逐流道。 温逐流扭头端详了一会儿,摇头道:“我不认识,这上面并不是魔族文字。” 彭萋皱起眉头,心想温逐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遂假笑道:“不认识就不认识扯什么魔族文字。” 温逐流好脾气的笑了笑,对彭萋道:“魔族天生就能看懂本族的文字,之前的路上刻得都是魔族文字,我能看懂。” 又指指面前这个,道:“这个我看不懂。” 温逐流经历一阵恍然,对彭萋态度地变化好像一瞬间全明白了,其实也不能怪彭萋这样对他,是他自己不敢面对,回避了太多的事,细想想,彭萋又不是傻子,既然能察觉他在呼兰城的异动,那么红浦庄那夜的破绽彭萋又怎会反应不过来呢? 多年前摘星楼君子宴第二夜,紫睛蜥袭击红浦庄,高彦趁乱找到温逐流要报断臂之仇,高彦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断臂就是温逐流暗害,但凭直觉就要找温逐流算账,事实上,高彦的直觉没错,就是温逐流为私怨报了他,并在高彦找上门时,温逐流不耐之下趁乱暴露魔性要将他一举铲除,就在拼修为时温逐流将魔气渡到高彦身上,高彦本就有些走火入邪,这下一来更加不堪一击,二人还没分出胜负,彭萋就来了。 温逐流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脸热,他当时在彭萋面前演得一出接一出,乐此不疲,估计在彭萋眼里都是小儿把戏。 彭萋嗤了一声,道:“呦,不装了?” 温逐流叹了口气,道:“不装了,再也不在你面前装了。”他怕再隐瞒下去让他和彭萋越走越远。 “彭萋,你别怪我瞒你。”温逐流缓缓道,“我人魔混血的身份若是暴露出来,人人喊打不说,怕是你也要离我而去了。” 彭萋心道,你要是把事做好做对,话说明白,不用把身份挑明了,她也不会如此疑心生暗鬼。 “你告诉我这个秘密,为了保险起见,不如,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彭萋扶墙站起来,走到刻满字符的墙前,发出一串陌生的音节。 “你......看得懂。”温逐流注视着彭萋张合的嘴唇,细细听下来,“听着......可是旗语?” 余蔓念了一段就不念了,转身对温逐流笑道:“上面没说什么稀奇的话,就是八大部流传的一些谚语而已。” “你,是八大部的人?”温逐流诧异地问。 长白脚下八大部,人杰地灵的地方养出来的人,自是天资优越,加上近水楼台,所以长白选拔上来的入门弟子多是八大部众。 “那你可上过长白?”温逐流好奇地追问道,彭萋这样的资质,既是八大部的人,又怎会被长白漏下?又是怎么到得留仙宗?同时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彭萋没去长白,否则肯定难逃厄运缠身落魄而亡的下场。 说来,名震百世的仙门长白一夜败落,也真是怪事,有人说长白镇守天池,惹怒了天池底下的魔族所以被报复了,可从弟子的流散和死状各异,怎么看也像是神降诅咒吧...... 彭萋没有回答温逐流的问题,她疲惫地抚着胸口,道:“你告诉我一个秘密,我也告诉你一个。” “我们都知道对方一个秘密,所以你不用怕,我彭萋本来就不是个多嘴多舌爱讲闲话的人。” 所以,温逐流,你不必在我彭萋面前披上一层假皮,如履薄冰,提心吊胆。 温逐流背起彭萋继续走,背上的彭萋闭着眼,唇间是掩不住地笑意,她伏在温逐流的背上,呢喃道:“你喜欢我?” “对,我喜欢你,温逐流喜欢彭萋。” “骗人。”彭萋的声音极低,仿佛快要昏睡过去了。 “没骗。” “那你说说为什么喜欢我?” “为什么?”温逐流轻笑着反问,说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秘密,他先是不好意思地抿抿嘴,才道:“因为,你是小仙女呀!” “呵,瞎胡说......” 走出化意山时,彭萋还没醒,整个人安安静静的,侧脸压在温逐流的肩膀上,温逐流不忍心叫醒她,就这样背着人望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享受着山间的好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浓密的睫毛轻微颤动,彭萋睁开了眼缓缓支起头,怔怔地看一会儿许久不见的青天与白日,她曾以为她再也见不到鸟鸣蛙叫了。 而这个世界带给她的沉重,又重新灌进彭萋的脑海,这让彭萋有一瞬间生出了掉头回去的冲动。她动动腿示意温逐流放她下来,落地后便开始拿出春泥催动恢复的真气为自己疗伤。 伤势恢复程度到御器无碍,彭萋收了势,拢了拢鬓发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发间掉落一物,竟是一朵玉素花。 毕竟玉素花不是大白菜,这定是她伤重无生望时送给温逐流的那朵,彭萋拈着花瞄了温逐流一眼,心想这人真是心大,这么贵重的东西趁她不注意戴在她头上,万一颠簸之下掉在山道里不就太可惜了吗,这可是她几乎拿命换来的玉素花呀! “喏。”彭萋将玉素花推过去,示意温逐流拿着。 温逐流摇摇头,笑得甜蜜,道:“你为了这东西吃了不少苦,快拿回去给陈公子治伤吧!”他觉得他和彭萋已互道心意,现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8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8 在满脑子都是光明的未来。 彭萋见温逐流这样说,也不客气,便收起来了,一共摘了两朵玉素花,被她吃了一朵,剩下这一朵师父用不到了,给师兄也是极大的增益,想到这里,彭萋就是一阵恍惚,她不得不去面对师父已逝的事实了,回到穿云峰迎接她的就是师父的墓碑坟冢。 听温逐流这话是还不知道她师父的死讯?那么看来温逐流进入化意山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也许连她被江氏一行人追杀至此都不知道。 “摘星楼和江氏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了?”彭萋神色淡淡地问,不似在山道里时的柔声细语。 江鸿光被削了耳朵还破了相,得知她没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温逐流沉吟道:“楼主沉迷修炼无暇顾及俗事,和江氏好到什么程度主要还是看我。” “当初还是我向楼主引见的江氏。”温逐流轻声又道,眸中划过一丝苦恼,声音飘忽道:“说来,江氏还与长白有些渊源,不知你......” 彭萋一听温逐流和江氏有联系,顿时面色一沉,冷冷道:“既然你跟他们熟,那就提前知会你一声。” “江鸿光的头,我要了。” 说完彭萋头也不回的走了,留温逐流独自一人眉头紧锁。 =============== 穿云峰,峰主洞府。 “彭师妹,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吴远道关心道,他亲自从绮霞峰过来。 “都好了。”彭萋一身孝,坐在吴远道对面,淡淡地回答。 陈嘉树和明善坐在主位面色紧绷。 据彭萋死里逃生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明善同样被困在青德坝得知了凌恒的死讯,悲痛之余痛恨纠缠不休的百毒门至极,最终杀得百毒门一口不剩才出了青德坝归家。 “果真是天赋异于常人,换做别人得养个几年还要修为大退,彭师妹几个月就能康复如常。”吴远道笑着说,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不康复怎么行,催命得都来了。”彭萋幽幽道。 吴远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遏制不住怒火,指了下明善又指指彭萋,道:“为什么有人催命,还不是因为你,你任意妄为!你们想过后果吗,想过......” 明善柳眉倒竖,面上一团煞气,“嘭”的一掌拍在桌上,吴远道的指责声戛然而止,他面目扭曲了一下,重重地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什么后果呀,吴远道,你来说说。”明善冷笑道。 吴远道的嘴巴比脸上平静多了。 “你再说说,后果摆在这儿,你能怎么做?”明善瞪着吴远道,一字一顿地说。 见吴远道还是绷着脸不说话,明善的声调瞬间拔高,指着吴远道就骂:“人家要抢你就给,人家砍你你不仅不还手,还伸脖子过去让人剁,吴远道,你自己贱就贱了,还要别人和你一样贱吗?” “明师妹!”周彻听不下去,息事宁人地制止明善继续往下说。 明善根本不理,直盯着吴远道,继续说:“我知道你怨我,怨我灭了百毒门,德行有亏给你抹黑了。” “我知道你怨萋萋,怨她明知道师父已死,还是一意孤行开罪于江氏。” 见吴远道深以为然的样子,明善气极反笑,眼中隐隐含泪,“我不灭了百毒门我能活着走出青德坝?” “你不杀了百毒门的少门主,他们又怎会与你不死不休?”吴远道不耐道。 “吴远道,你说得这是人话?”陈嘉树大怒,“你没师父吗?还是说,先宗主忘了叫你做人!” 能说出这种话,吴远道,你不是人是狗吧! 吴远道瞬间就炸了,挑起来怒斥道:“你们穿云峰一个个犯上就算了,还敢侮辱师尊,陈嘉树,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陈嘉树向来为人温和,这次却拍案而起,与吴远道寸步不让,“我哪个字侮辱先宗主了?先宗主还不能提了?” “就是你这个没骨气的东西,自知给先宗主丢了人,心虚!” “吴远道,你少在这儿对我师妹指手画脚!”陈嘉树气得来回在地上踱着步子,脸朝着吴远道,“她们被人追杀时,你做什么了,事后你这么有能耐,有能耐你往江氏身上使啊!” 彭萋在热河被追杀时,只有冬意长老动用了自己的关系,与江氏达成了献宝不杀的意向。而且发生的这些事根本不是彭萋和明善的错,只有无耻懦弱的人才会放着杀人越货的强盗不怪,反将怀璧起身当做罪名。 “要不是你们给留仙宗惹祸上身,我压根懒得理你们的事!”吴远道一甩袖,气哼哼地背过身去,每次跟明善起争执都是这种结果,但这次是真的颜面全无,他本就对明善又爱又恨,现在是恨占了大头了。 彭萋目睹了一切,心中愤慨,这男女之间的感情真是靠不住,师姐被追杀时,他吴远道在哪儿猫着呢?拿一宗之主不能妄言妄动当借口虽令人鄙夷,但也不是不能试着理解,但她们一个靠自己一个靠天意死里逃生后,吴远道只敢将气撒在她们身上,算什么东西。 “江逢春过百岁,我们去不去......”彭萋缓缓地开口道。 彭萋此话一出,引得吴远道和周彻纷纷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得热切看向她。 “我们去不去跟绮霞峰没有关系。”彭萋悠悠道。 “你们两个不去也得去,你们还要害宗门到哪种地步!”吴远道气急败坏。 ☆、斩草除根 江氏的人要求,彭萋和明善必须到场,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江氏的人还没威胁你,你就怕成这样。”彭萋静静地看着吴远道。 “我的彭师妹啊,这不是怕,是识时务,宗门今非昔比,可经不起外人折腾了。”周彻苦口婆心地劝道。 “外人折腾你你该怨恨外人,没本事就只能怨恨我,这不是怕是什么?”彭萋卷着发梢,漫不经心地说,“宗门没落,还会有复兴的那一日,你忍辱负重审时度势,但心里要亮如明镜才不会将风骨也一并丢了。” “我师兄说得对,骨气这东西你没有,你心里有多苦都不是软弱的理由。” “你!”吴远道气得发抖。 “受不了是吧,我们说得太难听了是吧,那你怎么还不走。”彭萋厌烦道。 “彭萋,你什么态度,你不把我当师兄,我也还是一宗之主!”吴远道疾言厉色地说。 “一宗之主?我看你就埋头当绮霞峰峰主好了。”彭萋嗤笑道。 不顾吴远道“你反了天”的言论,彭萋继续道:“我知道二位的来意,如果开门见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还能跟二位好说好商量。”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说得了,二位请回吧,日后是划清界限还是形同陌路,自便。”彭萋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9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79 侧身抬手朝门外做了请的姿势。 吴远道和周彻脸色极差地走了,二人刚走明善边落下泪来。 明善垂下头抖动了两下肩膀,拭了眼泪,咬着牙目光坚定道:“我与此人再无瓜葛。” 她和吴远道的关系早该有个了断,就是当断不断拖到了今天,才会无比痛恨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要往这种人身上用心。明善曾暗暗告诉过自己,无论将来如何都不要后悔不要鄙夷厌弃自己付出得感情,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她无比的嫌恶吴远道这个人,嫌恶曾经瞎了眼的自己。 彭萋连忙过去抱着师姐进行安抚,“师姐,等从江家寿宴上回来,咱们就离开这儿。”师父已经不在了,只要他们兄妹三人在一起,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穿云峰。 彭萋和明善早就做好了赴宴的决定,不是因为什么宗门大义,纯粹就是为了出口气,玉素花明明都采到了,凌恒却不得续命,都是因为这些追杀不休的土匪强盗,百毒门已灭,江氏就是不吱声,她们早晚也要打上门去算账。 陈嘉树重重地叹了口气,艰难道:“你们就不能不去吗?” 陈嘉树服了彭萋带回来的玉素花,还在消化中,就算消化完了也只是在一定程度上修复了他的根基,想要枯木逢春还要重新修炼,所以,面对师妹被江氏威胁,他什么也做不了,连同去陪伴也只会拖了后腿。 陈嘉树好恨自己,师父病重他除了守在床边什么都做不了,师妹入险境寻药又被追杀,他守着师父的尸体也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他这般无用之人为何还要活在世上。 “江氏的路数你们不熟,又有个江逢春坐镇......”陈嘉树忧心忡忡道,“善善,萋萋,不如......”不如你们跑吧,往塞外跑,你们姐妹俩结伴还相得益彰,师兄不想看着你们被江氏的人折辱,师兄更不想成为你们的拖累,师兄就留在穿云峰给师父扫墓,时机一到自行了断。 “师兄放心。”彭萋胸有成竹,轻声道:“江氏的路数,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 江氏没有将寿宴摆在珑陵本家,而是设在了离摘星楼几里地的杏花台,那也就是说久不出珑陵的春见老祖也将驾临杏花台,江氏这些年风光无限,这次寿宴多少人攀附心切,挤破了脑袋都要见一见春见老祖真容。 寿宴当天贺寿的修士络绎不绝,繁花谷、留仙宗、飞霜阁这样有头有脸的宗派稍晚一些也都应邀而来,知道天黑,喜庆的红灯笼都亮起来了,彭萋和明善才一身素衣翩翩而至。 姐妹二人发间的细碎白花是戴孝的象征,她们的出现让席间一瞬间静下来,众人表情各异,有的怜悯,有的可惜,有的幸灾乐祸...... 摘星楼楼主依旧没有出面,温逐流代表摘星楼坐在最前头,自彭萋出现他不眨眼地盯着彭萋看,彭萋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温逐流暗暗捏紧了拳头,彭萋跳下化意山的经过他已经了解了,这几个月江鸿光在春见老祖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了多少坏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强制邀请彭萋和明善来赴宴实际就是春见老祖的意思。 这场寿宴对彭萋和明善来说,就是一场鸿门宴,想来彭萋也心里明镜,可即便如此势单力薄,也不见彭萋向他求助,哪怕是一个眼神。 江鸿光耀武扬威的亲自引领穿云峰姐妹入席,全程洋洋得意,倒是没说一句多余的话。 彭萋和明善被安排在了中间段的席位,明善冷峭着一张脸,挺腰抬头,彭萋像一朵柔弱无助的小花儿,低眉顺目的依附在明善身畔。 寿星坐在杏花台最上头,隔着重重帷幕,众人依旧不得见春见老祖真容,而见过江逢春本人的都有些辈分,不是已经陨落就是没来赴宴,比如:繁花谷谷主,冬意长老...... “师姐,怎么没见冬意长老?”彭萋突然想起来,她从化意山回穿云峰后,便忙着治丧疗伤,就没见过冬意长老和赵蓁,今日江氏寿宴,吴远道和景福长老都来了,就算冬意长老不到,赵蓁怎么也不见? 明善神色微动,片刻才眸光躲闪道:“他......在闭关。” “哦。”彭萋无聊地托着下巴,将桌上的板栗摆成一个图案又一个图案,心里催促着江家的戏快快开场。 酒过三巡,贺词都说过几轮了,帷幕后面的春见老祖还是无声无息,一点动静也没有,彭萋都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来,这时,江鸿光终于将话题转向了彭萋和明善这边。 “今日大家都在,鸿光要向留仙宗的彭姑娘讨个公道。”江鸿光对众人拱手道。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彭萋身上,江鸿光会发难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大家更感兴趣的还是彭萋和明善的反应。 彭萋将漫不经心的的目光落在江鸿光身上,唇间泛起一丝讥诮,悠悠道:“我不是留仙宗的彭姑娘,我是穿云峰的彭姑娘。” 众人又瞬间聚焦在了靠前位置的吴远道身上,吴远道铁青的脸色,让他们看戏的兴味更浓了。 “那好,穿云峰的彭姑娘。”江鸿光假装自己从善如流,继续道:“鸿光曾亲眼见你使出血炼之术,这血炼之术乃我江氏家传绝学。” “彭姑娘不仅要向老祖解释偷师何处。”江鸿光朝着尽头帷幕恭敬地抬了抬手,目光毒辣的对彭萋说:“还要自废元婴向江氏谢罪。” 宴上众人皆倒抽一口凉气,他们觉得江鸿光用这个理由发难太过牵强,见识就是莫须有的罪名扣给了彭萋,江氏家传技艺血炼之术,听着就不是什么正经功法,彭萋出身名门正宗,走得又是治愈扶伤的路子怎么能会这种东西呢? 彭萋勾勾嘴角,嘲弄道:“偷来的东西作家传,江鸿光,当着真么多人的面你还要脸不要?” “偷东西的是你!”江鸿光眼神阴毒,像条吐信子的毒蛇,“江氏眼中不揉沙子,你不速速自裁,要我亲自动手就没那么好受了。” 彭萋嗤笑一声,鄙夷地冲着江鸿光挑挑眉毛。 “姑娘。”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众人一一望过去,不敢相信竟然是帷幕后的春见老祖发生了。 “老夫看你生得可爱喜人,你过来,走近些让老夫仔细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江氏这是要玩哪样? 明善握剑的手一紧,彭萋莞尔一笑,竟是扶着师姐的肩膀站起来,大大方方的走到宴场的中央,朝着正前方不远处的帷幕凝视半晌,缓缓迈出一步,接着一步步向前走去,走到离帷幕还有两个席位的时候,彭萋就停了。 “怎么不走了?” 彭萋笑盈盈地立在那儿,双手都在身前缠着腰间的丝绦玩,她说:“不走了,要不,你过来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80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80 ?” “放肆!”江鸿光呵斥道。 旋即江鸿光就觉得空气在脸上抽了一个响,还是他师父动得手。 只见帷幔被一只手撩开,神秘的春见老祖露出真容,是个头发掺白面上无须的中年男子,他缓缓走下台阶,来到彭萋面前。 “眉间一点,见之难忘。”春见老祖平静的目光看着彭萋,如是说。 “我以为你第一句话会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彭萋目光灼灼的说。 春见老祖和彭萋认识!这个想法在众人心中同时爆炸,这两个人隔着一个时代,怎么也想不出在哪一点上出现了交集,连江鸿光都不知道二人相识。 “鸿光,记住了。”春见老祖转向自己的大徒弟,吩咐道:“以后莫要再提什么江氏家传。” “我们江氏......”说到这句,春见老祖又看回了彭萋,一字一顿道:“没有家传。” “师父!”江鸿光不服,但师父目不斜视,便只能弱弱地应了声:“是。” 寿宴上的宾客已经小声议论了起来,春见老祖露面后的大反转不仅令人惊愕,还引人无限遐想,彭萋的命运轨迹最有可能与春见老祖出现交集的时间,就是她的幼年,她几岁到的穿云峰,通过什么途径拜到凌恒门下,之前是哪里人,父母家族归属何门何派,这些都不为人知,按理说人出名了,这些都会被曝光出来,但彭萋的没有,连留仙宗本宗的人也疑问摇头三不知,也不知是讳莫如深还是真不知道。 但按着彭萋的年纪从春见老祖的生平推过去,便是直指仙门长白,想到这儿竟让人有些不敢想下去了,彭萋的来头会有这么大? “彭,萋?”春见老祖念着,眉头一蹙思索了片刻,又抬眼打量着彭萋,好奇地问道:“是改名换姓让你逃过了一劫?” 彭萋笑而不答,挪了两步换一个角度面对春见老祖。 春见老祖对天长叹一声,道:“你真是好命,走到哪里都是万千宠爱,风光无限。” 彭萋听到这话,挑着眼角低声笑了起来,她轻声道:“我的命不算好......” 说了半句,彭萋又刻意靠近春见老祖,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语速放得极慢,继续道:“......只是比你好而已。” 春见老祖闻言眼睛一眯,眸中的戾色冲出眼缝,呼啸着向彭萋席卷。 而彭萋在自己刚收音的那一瞬,垂在身侧的左手朝下一弹指,同时春泥凛冽击出,脚下阵光大显。 “疯了,疯了!”吴远道失态地打翻了面前的酒盏。 其他人目瞪口呆,彭萋可不就是疯了吗,话说得好好的,怎么就动上手了?这可是江家的寿宴,春见老祖还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她自己就不想活了。 明善与师妹默契,彭萋催动阵法的很难让人发现的那一弹指,刚一弹完,明善便瞬间移动到春见老祖面前,与师妹一同出击。 一招之后,彭萋单手快速结印,游动得符画拔地而起,将三人笼罩,也将三人同外界隔绝。 “是你找死,莫道我不念你父之情谊。”春见老祖懒洋洋地说,完全不将彭萋和明善二人放在眼里。 “江逢春,不过长白吃了几年闲饭,往珑陵一缩真当自己祖师爷了?”彭萋嘲弄道。 “蚍蜉撼树。”春见老祖语气不屑,他回想起被逐出长白之时,事发前前后后的重重,身上透出的恶意全部都是针对彭萋的。 如此一来,正和彭萋心意,她服用过一朵玉素花加持了境界,江逢春的针对并没有让她有压力,而且与江逢春交手,她很快就察觉到,这么多年,江逢春一直在吃学艺于长白那个时候的老本,克制的法子她了如指掌,至于修为境界的差距,那就交给师姐了。 没用多大一会儿,春见老祖就祭出了法器,一柄金如意,并转攻明善。 彭萋和明善完全没有因江逢春的境界和外面整整一群江氏狼而有所胆怯,她们有这个自信,她们相信对方,背靠着背,千军万马也能来去自如。 她们要用江氏的血,告诉所有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她们要用江氏的血,警告所有人,她们的路不能拦,她们的东西不能抢,同样也能映射到师兄身上。 阵法内打得天昏地暗,阵法外不知何时也乱成一团,就在阵法消失那一刻,彭萋孤注一掷地冲到江逢春跟前,金灿灿的玉如意割破了她细嫩额脖子,血流如注,江逢春得意地笑,彭萋快意地笑。 彭萋突地一转手腕,春泥在江逢春的血肉里一搅,江逢春痛苦的皱眉,狞笑着再次挥起金如意。 “哧!” 江逢春的头与身体整齐的分离,高高飞起,最后落在了三五个颤抖在一起的人的脚下,还像皮球似的被踢了两脚。 明善还维持着挥剑的姿势,彭萋激动地抽出春泥,狠狠将无头的尸身踹倒在地,啐道:“你只跪了我一次,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不是爹啦 生辰成祭日,寿宴成修罗场。 解决了心腹大患,彭萋在战团中寻找江鸿光的影子,目光一遍遍地掠过,心中也是讶异。 她和师姐斩了江逢春,外面的江氏弟子竟无暇来找她们麻烦,正被各宗派的弟子追着杀呢,这江氏做人也是够失败的,江逢春一死,报冤寻仇的立刻就找上门了。 彭萋不知道的是,她刚拉起阵法对江逢春大打出手,外面的摘星楼弟子便与江氏拔剑相向,摘星楼是早有预谋,繁花谷、留仙宗、飞霜阁等宗派却是临时起意,宫忘川甚至放言,即便彭萋、明善未能成事,江逢春也不能活着离开杏花台。待明善斩下了江逢春的脑袋,他们心中再无惧意,还有些人原本躲得远远的,见江逢春一死,便都凑上来落井下石,美其名曰除魔卫道。 “师姐,剩下的好像不需要咱们亲自动手了。”彭萋轻声。 等了半天也听到师姐的回应,反倒是一物掷到自己脚下,彭萋看着温逐流佩剑斜指,血珠汇聚成一股股的,顺着剑身滴落,她将脚边那物踢远些才垂下眼睫瞥了一眼。 “江鸿光的头,送给你。”温逐流冲地上那物一扬下巴,像是在向彭萋邀功。 彭萋发现师姐已不在她身边了,目光搜索了一圈也没找见师姐的身影,她面对温逐流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春泥,朝地上江逢春的无头尸身,对温逐流道:“我杀了江逢春,你有何感想?” 温逐流微愣,不解之色在眼中划过,他只得回道:“恩,你......比我厉害。” 紧接着他就跨出一步,要拉起彭萋的手,彭萋往背后缩了缩手,温逐流也没退却,不由分说地将彭萋的手合上,包在自己的掌心里。 “江氏余孽你不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81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81 必担心,我会为你处理好的。”温逐流认真地说。 彭萋心里一阵感动,也许温逐流有对江氏不满的情绪,但她相信更多的是为了保护她。 彭萋心中羞涩,不自在的顾左右而言他,道:“你看到我师姐了吗?” “明姑娘应该是等不及了,追捕江氏余孽去了。”温逐流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向,只要彭萋危及性命,他就撕去伪装露出魔态,亲手铲除江逢春以绝后患。 彭萋哦了一声,余光再次扫到江逢春的尸身,她心中一阵忐忑,瞅瞅温逐流,指着那具尸身,僵硬道:“我......杀了江逢春。” 温逐流不解彭萋为何又向他说一遍这句话,以为彭萋在后怕,他一只手与彭萋交握舍不得松开,便抬起另一只握剑的手,想将剑反握,用指背去碰碰彭萋的脸,谁知,彭萋见他动作竟骇得后退,拼命的要挣脱开他的手。 温逐流见状连忙松开手,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彭萋泫然欲泣,颤声道:“我也喜欢你。” 这五个字在温逐流听来无异于天籁,他满脸喜色地喃喃道:“我就说嘛,你肯定喜欢我。” “可我不够喜欢你,我不会为了你改变退让。”彭萋呜咽道。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为你改变为你退让!”温逐流双目炯炯有神,紧盯着彭萋,急切道。 “可我杀了江逢春!”彭萋痛苦地说,“就算我喜欢你,我还是要杀了他。”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温逐流被彭萋说糊涂了,他愕然道:“你杀江逢春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了彭萋,他都跟江氏翻脸了。 “他不是你爹吗?”彭萋泪眼婆娑,心中凄然,她好不容易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明白了温逐流的心意,却已经无法挽回,温逐流为了她连亲爹都反了,可让她再选一次,也还会毫不犹豫的斩草除根以泄心头之恨,她的喜欢跟温逐流比起来,真是单薄又卑鄙。 “他不是我爹啊!”温逐流哭笑不得,他摸了摸彭萋的头,好笑道:“你的小脑袋里都装了什么?” “啊?”彭萋卡巴卡巴泪眼,“那你说是你向摘星楼引荐的江氏。” “我记得江逢春有个孩子,和我差不多大,而且你......” 而且江逢春被逐出长白的罪名是勾结魔女,罪诏还是刚入选长白宗主亲传弟子的彭萋去宣读得,那年彭萋只有五岁,父亲的好友江逢春就跪在他面前平静的听完了罪诏,一脸从容地被执刑弟子扔下长白。 彭萋知道今日寿宴江逢春一定会认出她来,不说别的,单说她的名字就没有太大的改动,而且眉间天生一点红,着实罕见。既然重逢是必然的,那么即使彭萋与江氏素无冤仇,江逢春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因为这个人曾跪在她面前,彭萋知道江逢春这样的人一朝得势,绝不会容忍曾见证他屈辱的过去的人存在,她与江逢春之间必有死战。而江逢春若是温逐流的生身父亲,即便温逐流一时不在乎,还为了她翻了江氏,但杀父之仇总会成为他们之间的一个疙瘩。 温逐流越想越好笑,只是这里人多眼杂不好跟彭萋解释,便将人揽在怀里腾空而起,御风飞到了一坐无人的山头落下,才道:“我娘是那个跟江逢春回中原的魔女没错,但她是为了找我爹。” “我爹也是珑陵人,和江逢春是同乡。” 原来温逐流的生父拜入长白门下十几年依旧是个外门弟子,自觉衣锦还乡无望,又和魔族女子有了肌肤之亲并生下孩儿,日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便在一日不告而别,抛弃了温逐流母子,独自回老家了。 江逢春虽拜入长白内门,但资质平庸常年被打发到外围做一些杂事,他就温逐流生父这一个同乡,所以来往密切,久而久之就发现了温逐流母子的存在,但江逢春故作不知,直到温逐流的生父抛妻弃子杳无音讯,他才抓住时机出现在温逐流的母亲面前,向可怜的魔族女子许诺会带来情郎的踪迹,交换来了修仙禁术、魔族功法,从此修为大涨。 在长白玩这种把戏不会一飞冲天,只能成为被踢出局的跳梁小丑,修仙门派中长白地位最好,但刑罚却最轻,最严重的惩罚就是将人从长白扔下去,江逢春早就想通透了,被逐出长白后立刻哄骗着温逐流母子跟他走,他没有将母子直接带回珑陵而是安排在了呼兰城。 “我娘叫鹭枭,呼兰城陆府的陆便是谐了我娘名字的谐音。”而温逐流永远都不会告诉彭萋的是,呼兰城、旸城乃至溧水,凋零之阵、厄运之源都是他发动的,那是他母亲对这个世界的报复,亦是他急功近利掠夺力量的手段。 “那后来找到你爹爹了吗?”彭萋追问道,说实话她不觉得江逢春会有那么好心。 “没有,我娘致死都没在见过那个负心人。”温逐流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失落,忽地想起江逢春和彭萋的对话,问道:“你既认得江逢春,那你记不记得那个人?” “他叫什么?”彭萋之所以认得江逢春,并不是因为宣读罪诏,而是她父亲和江逢春是同代长白弟子,算得上有点交情,彭萋被选作宗主亲传后,就是父亲和江逢春领着她去了宗主的无极殿。 温逐流翻开遥远的记忆,不情愿地念出那个名字,“温正平。” 彭萋凝神思索了半晌,无奈地摇摇头,她也觉得自己应该不认识温逐流的生父,她从部落到长白本就不认得几个人,况且时间实在太久远了。 “他也许藏在哪座深山老林里,坐着他的渡劫飞升梦呢......”温逐流叹道,也许江逢春一直都知道那个男人在哪里,就是不说,等母亲的价值被榨干,就拿他的身世命运威胁,逼母亲带着遗憾结束这颠沛流离孤苦无依的半辈子。 “不过你的记性是真好。”温逐流对彭萋道,“我比你还大几岁,那个时候的记忆都是模糊的。”他连那个男人是他几岁时走得,他和母亲是怎么从天池到呼兰城的,他都不记得了。 “不是我记性好,是那段记忆......太深刻了。”人间惨剧,生离死别能不深刻吗? “你一定上过长白。”温逐流带着神往,艳羡道,他虽是人魔混血,但也是像普通少年一样长大,仙门长白即使败落也依旧是个传说中的地方,“那时你多大?就能拜入长白。”对于彭萋,他是真得佩服又崇拜,他被选入摘星楼时都十多岁了。 “你想知道?”月光洒在山顶,落在彭萋光洁的额头上,映着她那俏丽的面容和如画的眉目。 温逐流呆愣愣地点头,轻声回道:“我想知道,你的什么我都想知道。” 彭萋觉得这句话很符合她曾经对温逐流的心境,一种自己都没意识到,意识到了也不会承认的心境,温逐流的什么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82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82 她也想知道,可温逐流除了一个劲儿地跟她套近乎,嘴严得很,什么态度口风都不露,就为她的疑神疑鬼推波助澜,也为她后面的脑补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但事实证明,彭萋的脑补只有在温逐流和江逢春的关系上猜错了。 现在,温逐流的什么她算是知道得差不多了,就算依然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彭萋接连两次经历命悬一线,也终于悟到了,对于她和温逐流之间的情意,她该勇敢一回,即便师兄师姐的情路让她失望,她也该勇敢经历一回,不负她生命中破土萌发的情思。 “半月之后,长白观日峰脚下,你想知道我的什么,我都告诉你。” =============== 江氏被连根拔除,好像是顷刻间发生的事,春见老祖江逢春一死,飞扬跋扈作恶多端的江氏子弟作鸟兽散,从此珑陵再不是个于是隔绝的地方。 穿云峰在凌恒死后三个月,又登上了一个新的高度,也是百年之内无人能匹敌的高度,无论是闯天险摘玉素花,灭百毒门,还是寿宴之上江氏主场,彭萋敢当着春见老祖的面发难,还是明善血战之后能一剑斩下春见老祖的头颅,她们都做到了许多宗派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姐妹二人不过化神、元婴境界,却已天下间无人能挡,自此在每当有人提起穿云峰都不由自主的加了几分小心,就连留仙宗诸峰峰主弟子见了陈嘉树也都不敢轻慢。 这么多人都在对穿云峰退避三舍,因为他们只记住了被灭门的百毒门和将被斩杀的江逢春,将彭萋和明善刻画成武力非人、心狠手辣,却从没在往前想想,这对姐妹争得不过就是争一条命,只凭着自己的血与泪为师父争一争命而已。 陈嘉树在穿云峰都做好了绝不一人苟活的决定了,看到师妹们安然无恙归来,喜极而泣。彭萋和明善稍作休息,陈嘉树连夜收拾好了穿云峰上的细软,等次日一早吴远道和诸位峰主长老造访时,已人去洞空。 温逐流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迹也随着彭萋和明善的热度,一直被人津津乐道,经久不衰,有人说他至情至性用情至深,他和彭萋互相是对方的福泽,也有人说温逐流对江氏不满已久,想让摘星楼一家独大,便借了红颜的由头对江氏过河拆桥。 世上众说纷纭,丝毫影响不到当事人的脚步。 半月之期,温逐流如约踏上了通往长白的雪山峡谷,四季冰雪寒风呼啸的雪山峡谷是外界进入长白的第一道关卡,脚下咯吱咯吱踩着积雪,想着彭萋对他的约定,温逐流脸上泛起笑意,温柔的不像话。 目光掠过高坡,看到高坡上立着两座陈旧的墓碑,温逐流不由得驻足,能在雪山峡谷立下墓碑的不会是技艺不精的求道者,应该是长白长白的人葬在了此处。 可是,长白山脉那么多好地方,为何要选择行者来去匆匆的雪山峡谷做安眠之地呢? 温逐流不由得好奇的地走过去,念着墓碑上墓主的名字,“赵冬青,周小乔。” ☆、芃萋 “让你在观日峰等我,你倒好在这里磨蹭。” 温逐流猛地回头,只见彭萋身着青色斗篷,斗篷下的手臂应该是抱在胸前的,只露出一张清丽的素颜和一头乌发,此时正斜睨着他。 “你看。”温逐流向彭萋展示他逗留此处的原因,“竟有人葬在这里。” 彭萋对这两座墓碑存在并不意外,她越过温逐流,弯腰拂了一遍刚吹挂上墓碑表面的雪粒,轻声道:“进展的有点快,不过没关系。” 彭萋重新站直缩回手,对温逐流道:“这是我爹娘。” 温逐流愣住了,目光凝滞在墓碑上,久久不能回神。 “我爹是留守长白的最后一名弟子,也是死在长白的最后一名长白弟子。” “我娘就是普通的八大部众,她走得比我爹早几个月。” 说到这儿,彭萋露出苦笑,说来都可悲可笑,娘一直抱怨爹胸无大志不思进取,这八个字让娘郁结于心,爹在长白的地位依旧没有起色,最后娘就为了这八个字病入膏肓,魔障了似的时时怨毒地叨念,好像爹是毁她一生的仇人,长白败落弟子离散,诅咒的阴影降临,爹就一门心思留守长白,娘怨毒的瞪圆了眼睛极尽所能的骂了几句,将生生将自己气死了,到死眼睛都是那么瞪着没有合上。 “按规矩我娘不能葬在长白,便葬在了里长白最近的雪山峡谷。” 因为娘,彭萋很小给自己长大后定下一个规矩,也是一个道理,她觉得这世上本就有这个道理,只是她娘至死都不懂而已。 人生的幸与不幸只因自己,不怨他人,满足与否只因自己,与人无尤。 当时年幼的她不止一次恶意地想,到底在娘眼中什么样才叫幸福,那种幸福,娘有资格拥有吗? “后来我爹死了,我将他也葬在这里。”一对怨偶,死还要葬在一处,娘会不会下辈子的眼睛都闭不上了? 温逐流赶紧恭恭敬敬的朝墓碑拜了两拜,这碑上一个写着赵冬青一个写着周小乔,应该赵冬青是彭萋的父亲,周小乔是母亲,那彭萋怎么也不能姓彭吧? 联想到寿宴上江逢春说过“改名换姓逃过一劫”的话,温逐流好奇地问:“那你是姓赵吧,本名叫什么?” “就叫彭萋呀!”彭萋挑挑一边的眉毛,笑得得意。 “赵彭萋?” “恩~”彭萋摇了摇头,从斗篷下伸出春泥,在雪地上一笔一划地写给温逐流看。 最后一笔刚收尾,就有一阵风刮来瞬间掩去了雪地上的自己,还好彭萋写得时候温逐流看得目不转睛。 “赵,芃,萋。”温逐流一字一字的念着彭萋的真名,忽然神色微动,嘶了一声,喃喃道:“赵冬青,赵芃萋,赵冬意,赵蓁......” “你家和冬意长老家的名字倒像是一家人。” “像吗,我怎么不觉得?”彭萋反问。 “额,可能是我......”温逐流说着说着就感觉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彭萋的大眼睛凑到他面前眨呀眨呀,生怕他看不见眼中的顽皮。 彭萋噗嗤一乐,伸出拳头戳了温逐流的胸膛一下,大笑道:“我们就是一家人啊,冬意长老是我大伯,赵蓁是我哥呀!哈哈哈......” “想不到吧,连师兄师姐都不知道呢!” 彭萋跳下化意山后,赵蓁含泪带回了彭萋尸骨无存的死讯,冬意长老大为悲痛,彭萋归来后一直在穿云峰养伤,直到到了杏花台坐在江逢春的寿宴上才想起问一问伯父与堂兄,后来师姐告诉她,冬意长老父子二人在她从化意山回来之后,便不声不响地云游去了,不知归期不知方向。 彭萋能理解伯父与堂兄的不告而别,她的这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83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83 两位血脉亲人,为她做得已经够多了,倒是她还没来得及为他们做什么。 温逐流眨眨眼,怔怔道:“原来是这样,我说你和赵蓁的名字......”他曾觉得彭萋和赵蓁的名字是一对的,还偷偷嫉妒过。 赵家在赵蓁这一辈用草字,而彭萋的名字也是依着赵蓁的“蓁”字之意起得。 “我爹死后半年,大伯找过来带我去了留仙宗。”入留仙宗拜穿云峰,彭萋都是走了后门进去的,直接被大伯拜托给了凌恒,留在了人员简单的穿云峰。 “那时你多大?”那半年你是怎么过得?温逐流话中隐隐透着心疼。 “六岁。”彭萋望着峡谷的尽头,目光悠长,爹是虚弱致死得,那时她还小只以为爹是练功练岔道了,并不明白什么诅咒不诅咒,爹从出现异状到死在床上辗转了四五个月,父女二人就在长白深处一个偏僻荒凉的山洞里度过了最后的时光。 直到现在彭萋也想不明白她爹心里想得是什么,还是根本什么都没想,那个时候她才炼气,自己一个人走不出长白,他爹却从没表示过要带她走,哪怕是带她去个有人烟的地方,如果大伯晚来一天,有可能她就饿死了,或者已经失去人性去啃咬爹的遗体。 爹是想让她也死吗,想让他们父女抱团死在一起,那爹死前怎么不先掐死她,而是让她守着一具尸体在坟墓一样的洞府,挨着饥饿恐惧孤独等待死亡。 可她不想死,她想活,那半年她每一天都在埋怨爹,为什么不给她一条活路。 彭萋第一次主动牵起温逐流的手,拉着他向前走,离那两座旧坟越来越远,没有回过一次头。 “温逐流,你来过长白吗?”温逐流的生父是长白弟子,没带儿子来过长白吗? “没有。”温逐流遗憾地摇了摇头,遗憾又能如何,那个男人不会带他露面,“我和娘躲在......莲池?”温逐流在回忆曾经居住的位置。 “小莲池?” “恩,对。” “说不定,我们小时候见过。” 温逐流抿抿嘴唇,虽然这种可能很小,但一想到如果他和彭萋自幼相识,就应该算是青梅竹马了吧,就满心的甜蜜。 “我带你逛逛,不过宗主的无极殿肯定是上不去了。”彭萋拉着温逐流跑了起来。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的长白是个没有人烟的世界。 “幸好你逃脱了。”否则彭萋幼小的身躯埋身雪下,他们就无缘相识了,温逐流看着宛如寂静的坟场的长白,庆幸地说。 温逐流又小心翼翼地问:“连名带姓的叫你会不会出问题?”他以为彭萋能逃脱长白弟子的宿命,是因为改了名字命理。 “没有人逃脱。”彭萋淡淡道。 “你不就好好地站在这儿吗?” “我早已不是长白弟子。”彭萋叹道,“我能活着,只因大伯赶到及时没让我饿死,与长白的命运无关。” “我入无极殿后不能与爹娘相见,新鲜了几天就天天哭夜夜哭,哭着要爹爹接我回家。” “宗主都被我哭烦了,正要派人找我爹,结果我爹自己来了,说想我想得不行了要接我回去。” 记忆在脑海中连续回放,彭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记得爹抱着她回到家时,娘堵着门连她也一并骂进去了,骂他们爷俩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温逐流,无极殿外面有一架秋千。”彭萋小时候特别想坐那架秋千,但还没坐上爹就来接她回家了,跟秋千相比,当然还是回家最重要了。 “无极殿不是上不去吗?我给你在别的地方绑个秋千,好不好?” “无极殿外面,很外面的地方!”彭萋瞪了温逐流一眼。 温逐流连声称是,等见到彭萋说得那架秋千,不由得感叹连长白的秋千都是与众不同的华丽壮阔,连秋千的位置都别具一格。 两座看似相接,实际错开了很高的距离的陡峭山崖,秋千索从高的那座山崖掉下来,想上秋千得走过只有一脚宽的山崖小道,下面云雾缭绕望不见底。 “你,小时候就玩这个?”温逐流目瞪口呆,长白的弟子个个都是传说中的人物啊,不过几岁的年纪就玩得这么高端,换成他在同样的年纪,玩得就是命了。 “恩,是用化辰玄铁打得,应该还结实。”彭萋打量着说。 说罢,彭萋抓着温逐流的手臂向前一跃,只踏了个脚尖在秋千板上,温逐流在半空中回了个身被彭萋住在手里的那条手臂拦住了彭萋的腰,他两只脚都踩在了秋千板上,与彭萋面对面的抱着,秋千板猛地往彭萋的方向一翻,温逐流连忙用另一只手抓住锁链,才稳住了秋千。 “下盘别那么稳呀,放松,荡起来。”彭萋站在温逐流两脚中间,锁链也不扶,只抱着温逐流。 温逐流试着调整重心,不一会儿载着两人的秋千在悬崖上摆荡起来。 “以后我就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也没什么好羞涩还隐藏得了。 “那要是我烦你呢?” “你以前也烦我,现在我们不还是在一起了。” “我以前也不是烦你。” “知道,就是嘴上嫌弃而已。” “心里也嫌弃,因为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也不明白你。” “现在明白了吗?” “好像......明白了。” “我明白,我教你。” =============== 穿云峰三兄妹跑到了最东边的穆丹乌拉隐居,陈嘉树清心修炼不问世事,明善依旧我行我素,随心所欲,修真界每每有盛会举行,她都穿着鲜艳的衣裙,妆发精致的出席,所到之处无人不追捧敬畏。 在与江氏的恩怨上,穿云峰完胜,留仙宗的峰主长老都希望明善和彭萋能回来复兴宗门,奈何寻不到他们隐居的位置,便只能在盛会上堵人了,不仅许诺长老之位和极高的话语权,连陈嘉树都给许下了穿云峰峰主之位,只希望明善和彭萋回来镇守宗门,有朝一日留仙宗能重回巅峰。 明善由着他们磨破了嘴皮子,反正她玩她的,不耽误她饮酒作乐就行,吴远道比较有自知之明,坐得远远的,从不凑到明善眼前晃悠,他跟明善不是一路人,也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终究无法同路。 听烦了,明善也会掏掏耳朵,给出一句半句的回应,比如:“诸位放心,穿云峰源属留仙宗,这一点明善不敢忘,先宗主谆谆教诲,明善亦不能忘。” “若有一日留仙宗危在旦夕,明善定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诸位放宽心。” 明善的话意思就是,她与诸位同源,她承认穿云峰属于留仙宗,她也是留仙宗弟子,但是,除非留仙宗有灭顶之灾,否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84 闻君知我意 作者:佐伊赛特 分卷阅读84 则跟她没关系,个人生死祸福,大家各凭本事。 摘星楼楼主多年不出,久不露面,其实是因为当年温逐流上位心切,向楼主献上了江氏秘术实际是魔族功法修仙禁术,温逐流在母亲死后曾在江氏门下漂泊过一段时日,也算是出身江氏,这一点楼主知情,所以不疑有他,在翻看所谓的江氏秘术过程中没忍住,按照上面修炼起来,境界在短时间内得到了突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沉迷修炼,禁术的危害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摘星楼楼主走火入魔没能活着走出闭关之地。 温逐流没有借此机会一举上位,楼主之位由德高望重的师兄接手,他只在摘星楼挂了个名,卸下一身权利,与彭萋在八大部附近的大莲池安了家,大莲池与他幼时躲藏居住的小莲池只有一字之差,位置却相距甚远。 彭萋最开始特别不适应和温逐流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三五天就要往师兄师姐那儿跑一次,虽然她明白自己喜欢温逐流,但一起生活真就是另外一件事了,天天睁眼闭眼都是那对不对称的眼,日常做深情状的眼,她不自在,目前为止生活习惯倒没有冲突,因为温逐流都让着她,但她就是觉得跟师兄师姐生活更自在些。 可不可以各回各家,然后每逢初一、十五约个会呢?彭萋有认真考虑过这个想法,但事实证明两天不见还挺想他的,而且,温逐流为了她冒过那么大的风险,还为了她搬到大莲池这种鸟不拉屎嫌冻屁股的地方,她怎么能忍心将可爱的小眼睛一个人丢在家呢? 温逐流当然发现了彭萋的不自在,为此伤心了好久,最后,他郑重决定,既然日日相对这么无聊,那么就做点有趣的事吧,于是他开始殷勤地手把手地教彭萋双人修炼的步骤与过程,彭萋学会后表示,这功法真是促进感情的好方法,从此二人闭关修炼的时间多起来了。 一日,温逐流向彭萋说起他在化意山底摘除凡人血脉的事,彭萋枕在他怀里愣了半晌。 “那你现在是人还是魔?” “现在是魔。” “那从根本上呢?” “这......” “那以后我们的孩子是人还是魔?” “......”孩子?他没想过。 “不会是只狗吧......” “......”温逐流哭笑不得,拧了彭萋的脸一下,“你的小脑袋里都想了些什么?我们的孩子最多是个混血,怎么也不可能是条狗呀!” “谁知道......”彭萋撇嘴道,“你把自己搞得那么乱,谁知道会不会突变到孩子身上,啧啧,造孽啊......” “......” 分卷阅读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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