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谢安》 分卷阅读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 《夫君谢安》作者:莫邪 文案: 呆萌富二代林阿宝莫名其妙穿越到东晋时期,成为一名官二代,左有疼爱视为眼珠子的双亲,右有宠弟狂魔的嫡亲哥哥,比起上辈子用智商、情商双碾压一百遍的双胞胎弟弟和怀疑眼神看他是不是抱错的双亲,这辈子亲人才是亲的! 跟谢家兰玉勾肩搭背,跟王家玉树讨论书画一家,拜顾家画圣为师,美的不要更好,只一样,上辈子被温柔腹黑包围以至对这种人设天然恐惧的林阿宝不慎惹了东晋,最温柔又最腹黑的那位。 谢安,字安石,陈郡谢氏家主,东晋第一名士,权倾朝野第一文臣,敢跟所有反派boss打擂台的千古名人,真正意义上实至名归的全民偶像! 对这一波三折的人生,呆萌小白林阿宝泪流满面,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吗? 谢安:“小郎君可于我有何不满?” 林阿宝吓的一哆嗦:“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谢安:“你对我有何不满?” 谢府准君郎林阿宝:“那、那个要不商量下去哪吃饭吧?” 谢安:“君郎对我有何不满?” 谢林氏.谢君郎。林阿宝:“……”那些仰慕拿你当东晋第一名士的书生们知道你长袍下有八块腹肌么? 少年成名权倾朝野有点恶趣味全民男神年长攻vs不精明天然呆萌容易满足年少受 作者有话要说里的双胞胎弟弟是林阿宝上辈子用智商碾压他的弟弟,这辈子是没有弟弟的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阿宝(林昱),谢安 ┃ 配角:谢玄,阮望舒,顾恺之 ┃ 其它:绝对甜文 第1章 林小郎君 小雨霏霏马车吱呀,六七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在官道中有序前行,打前那辆双匹马拉的宽敞马车内燃着上好的银霜炭,驱散了二月雨天特有的潮湿。 靠窗边肤色白晰,面容娇贵的小郎君林阿宝从窗外收回视线,一双灵动非常的星眸内满是欢喜:“阿爹常说春雨贵如油,这一路下了十来天的雨,今年肯定有个好光景!” 端坐软塌的纪夫人掩嘴轻笑:“阿宝吉言,期许大晋今年风调雨顺有个好年景,百姓人家有好收成,你阿爹官途也能顺畅些。”说是这么说但纪夫人心里明白,顺畅都是漂亮话,一想到建康的局面以及如今大晋臣强主弱的局势就为自家夫君担忧,有时候也会想,若是夫君一直是福州太守就好了,天高皇帝远,不管建康如何动荡大晋局势如何,凭夫君军事半点不沾只一心制理百姓的才华也能平顺安宁。 林阿宝眨着一双星眸笑问:“阿娘三句不离阿爹,可是想阿爹了?” 纪夫人扬手打了他下,唾道:“连阿娘都笑话了,该打。” 明知打在身上半点不疼,林阿宝还是扭身躲了下:“我又没说错,阿娘不想阿爹么?我都想阿爹了。” “没大没小,非礼勿言,被你阿爹知道了又该念叨你了。” “阿爹现在又不在,阿娘~” “你呀,就看准了我心软,就该让你阿爹好好管管你!”纪夫人看着小儿子好气又好笑,但最终没舍得念叨他,只拍拍他手:“把窗户关上,仔细淋了雨。” “哦。” 车窗关上还没半刻钟,马车停了下来,闭目养神的纪夫人睁开眼睛,有管事的前来回话。 “夫人,后头装书的那辆车前车轮陷进泥坑里了。” 纪夫人微微倾身靠近窗边:“可陷的深?” “半个轮子都陷进去了,一时半刻怕是出不来。” 闻言,纪夫人拧起黛眉,一时犹豫不知是该先行还是等马车出来再一起走,林阿宝翻出木屐:“阿娘先别急,我去瞧瞧。”说着不等阻拦便套上木屐推开车门下了车,贴身伺候的小仆平安忙撑开油纸伞。 绵绵细雨飘散成雾般,植被露出春天特的嫩绿生机,而在这寂静又唯美的情景中,浅色油纸伞衬托的小郎君肤色越发白嫩,一看就是被娇养长大的,通身气质华贵,五官精致,灵动非常的墨眸下唇色姝丽,让擦车而过的马车内某人微一失色,开口出声:“停车。去瞧瞧可有要帮忙的。” 三匹马才拉得动的马车低调奢华,周边护卫的七八个精壮男子中分出两个。 大晋阶级划分极为严格,能动用三匹马的人非寻常富人家,十之八九怕不是建康哪一大姓,有管事微微迟疑,询问视线定在自家小郎君身上。 林阿宝到是不怯场,把雨伞递给仆人大方见礼,俩精壮男子揖手回礼:“我家主人让我们问问,可有帮得上忙的?” 林阿宝微怔,满眼疑惑:“请问你家主人是?” 年龄微长的精壮男子回道:“我家主人姓谢。”原本的规矩是不能轻易向旁人道出姓名的,但精壮男子想着主人既然主动提出帮助别人,想来也该不介意道出姓名才对,当然,建康百里姓谢的人家多了去了,谁能确定是谁? 姓谢?林阿宝眨眨眼,微不可察的瞥眼马车,是那个谢?这时候出现在这,或许是旁支?“那便多谢你家主人了。” 马车轮陷进去的坑洞的确够坑,各种意义上的坑。大半个轮子陷的死死的,又是泥又是水还够滑,加上是前轮能使力的地方不多,卡的简直让人崩溃! 年长男子试了试,发现重量太沉不可能抬起来,拍拍车壁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书,是我们家老爷特意吩咐带过来的书。” 年长男子拧眉:“这就麻烦了。”书不能见水,见水就毁,又是特意带来的估计都是精品价值不菲,原本他还想着把车厢东西搬出来再把车抬出来呢。 林阿宝衡量下车轮吃水的深度,冲旁边管事吩咐:“去找两根棍子来,要粗能吃力的,还有找些平滑的石头来。” 管事扭身去找,拿来两根扁担:“小朗君这个可以吗?” 接过扁担掂掂,点头:“应该可以。” 贴身小仆平安去路边找来些石头:“小郎君瞧瞧这些能用么?” 林阿宝示意可以,随即用扁担戳车轮底,指使两个车夫道:“你们过来拿着,我让你用力你就使力撬知道么?”又对平安道:“车轮出来一点你就往里填石头,注意别填太大的,有棱有角的也别填,小心折了车轮子。” 车夫跟平安表示知道,林阿宝冲两位精壮男从揖手:“麻烦两位壮士,听我口令一齐往后推。” “往后?”年长男子挑眉看下车子,发现往后退跟往前进的确要容易些,最起码受力点就方便多了。 “是的,麻烦了。”揖手谢过,对管事道:“管叔你让人扶住车壁管着马,其余人一起使力往后推马车。” 一切就绪,林阿宝扬声:“数到三一起用力,准备。一、二、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 三起!” 马车里装的书大多都是竹简叫一个死沉,卡的泥坑又够黑,好在人手够多,又运用支点杠杆原理,一气呵成下马车轮子半点没迟疑的退出水坑。 盯着水坑填石子的平安紧紧盯着泥坑,喜的忙叫:“出来了出来了,小郎君车轮出来了!” 车轮一出来管事松了口气,忙让车夫赶着马车绕过往前驶行两步,又支使人去前面马车报信。 林阿宝吩咐仆奴:“去找些平滑石头把水坑填上,盖两层土,别让后面来人陷进去。”言罢冲两位精壮男子道谢:“多谢两位施以援手。在下姓林,家父林遵文,不知两位壮士家住何方,他日定上门答谢。” 年长男子扬手:“奉主人之命帮点小忙,不用计怀。” 话是这么说林阿宝还是凑近马车想亲自道歉,不成想才靠近围住马车的汉子们目光警惕直射而来,有个别手都搭到刀柄上,林阿宝停住脚,冲马车遥遥揖手表示谢意,随即示意平安送上点心:“这里两盒自家做的点心,烦请代交贵主人谢他援手之恩,这还有点自制干粮,多谢两位壮士施以援手。” 装点心的盒子由黄花梨木雕刻而成,精致那是真精致,里面的装点也是又精又致,简单来说就是盒子大东西不多,主要送的是面子是身份;而自制干粮就简单多了,两张油纸一包,拿在手上若沉一看份量就足,送的就是一份十成的心意。当然,不能说前者是虚的后者才是真的,只是分了个主次,不过让林阿宝说不管是精致的点心还是自制的干粮,都是他根据后世东、西方美食改良的方子,精致点心有精致点心的味,自制干粮有自制干粮的味,两者各有千秋端看食用者口味,就比如咸口豆腐脑跟甜口豆腐脑,自方子面世就没有不掐的,但你能说甜口好过于咸口么?不能吧? “那便多谢小朗君。” 两男子归队,马车驶动,低调奢华的马车内仪态翩翩的男子自窗外收回视线,轻叩车壁:“留一个人把官道水坑填了。” 自有人领命前去,俩精壮男子奉上精致礼盒,原以为事情就完了,不想不多时主人既然亲自发话让把两包自制干粮也交上去? “不白拿你们的。燕白,赏钱。” 主人既然亲自发话了俩精壮男子自然不会有异议,奉上油纸包,得回来的却是好几十个铜钱,够市面上买十份同样重的干粮了。 为啥?当然是因为林家出品的自制干粮够抵市面上十份干粮了! 马车内仪态翩翩的男子打开油纸包,以无可替代的风雅姿态取出其中一种肉干,肉干有着风干的特殊深红色,小指宽中指长,入口肉制鲜香有嚼劲,男子不动声色连吃了三根才罢手,拿帕子擦下手指,又移向黄花梨木盒中吃动小半的精致点心。 目送护卫重重的马车离开,管事忧心道:“小郎君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会不会怪我们不懂礼数?” 林阿宝收回视线:“太热情别人或许担心我们巴结呢,我们初来乍到建康根基不深,不管是旁支谢还是主枝谢,先远着点好。” “是,小郎君。” 回到马车纪夫人一问,点头笑道:“难得阿宝能想到这点,为了你阿爹我们是该谨慎点,建康不比福州,天子脚下处事都得收敛,别随着性子来。”言罢却是掩唇一笑,转尔道:“不过对建康谢家我们确要熟捻三分,待到安顿好,我们是要上门拜访的。” “为什么?”说完,林阿宝紧张兮兮低声问:“阿爹打算投靠谢家了?不考虑王崔袁三家?” 纪夫人瞪眼儿子哭笑不得:“别听风就是雨的,你阿爹自有你阿爹的打算我们管那么多作甚?我们拜访谢家是因为谢家谢奕的夫人阮氏与我有亲,按辈份你要称阮夫人一声‘姨母’,出了五服,隔的远了,不过未出嫁时候也相处过一阵子。以前离的远没了来往,现在同在建康怎么也要拜访一下。” “阿娘不是姓纪么?” “阿娘姓纪,但你外婆娘家姓阮呀,怎么?忘了?” 林阿宝一脸懵,表示智商不够用了。 纪夫人点点儿子额头,笑骂:“让你背祖谱是不是又看闲书去了?被你阿爹知道了又逃不了一顿打。” “阿娘别冤枉我,咱家的祖谱我是背了的。”大框架背了,外婆娘家姓阮这些明细就忘了。 自家儿子自家知道,纪夫人也没舍得骂他,拍拍他手:“成了阿娘知道,仔细坐好,就快到建康了。” 马车驶过官道林阿宝掀开窗帘打眼看去,建康这座古城耸立在棉棉细雨中,它宏伟是必不可少的,庄严代表着它不可取代的地位,而精美大气是王城必然风范,无论风格还是范围都无比贴合东晋这个奇特的朝代。 林阿宝这个数千年后穿越而来的灵魂想起后世对东晋只字片语的评价。极为遵礼却又崇拜自然,在守礼的时候又讲究自我的这种矛盾让整个晋朝在华夏五千年中,不像秦那么宏伟,不像唐那么富丽,不像宋那么风流,更不像明那么迂腐,朝代更替没有汉那么长远,也没有元那么广博的国土,但东晋朝就像一个行走历史洪流的翩翩美男,广袖长袍金冠玉带,一举手一投足皆是常人难以模仿的风雅姿态,就像后世评说。 名士风流,不外东晋。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就这么被人盯上了,果真没有我们不行! 第2章 林小郎君 马车驶近建康自有人来接,林遵文住了近两个月的宅子还算有模有样,纪夫人支使人安顿行礼这些庶物自是不提,林阿宝瞧着帮不上忙省的添乱,报备一声便领着小仆平安出门了。 平安瞅着若大的街道一时有点茫然:“小郎君我们去哪?” “不拘去哪,随便走走。” 沿着宅子门前街道,主仆俩一路走一路看,不比后世受保护的历史建筑遗产,如今的建康是活生生的,远处买卖的吆喝声,路边行人的悄声细语,鼻子里闻的吃食味道,还有挑担的小货郎,每一处对林阿宝来说都是新奇的,到不是没见过,事实他来东晋这么多年这些生活气氛见过不少,但架不住这里是建康呀,总不比一路来的那些小城镇不是? 可林阿宝不知道的是,他一路来看风景,别人到把他当风景瞧了。茶肆二楼,几个小聚的小郎君挤到窗户边,纷纷把视线聚到楼下主仆二人身上。 崔吉探出头:“好俊的小郎君,我怎么没在建康见过?” 同游的萧瑜拍拍旁边玩伴肩,玩笑问:“谢玄兄,不会又是你谢家兰玉吧?” 被调侃的小郎君,也就是谢玄没好气滑开肩上手:“起开,一上午就阴阳怪气,我招你惹你了?” 收回被滑开的手,萧瑜也不气,道:“我怎么就阴阳怪气了?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 我这不是夸你么?” 旁边王献之劝两人:“再吵,人都走远了。” 崔吉点头:“可不,哎你们说,这瞧着像是哪家小郎君?咱们建康但凡露面不露面的,我们可都见过,像这位可是第一次见。” “不是建康来的就是别处来的,去岁回京叙职的太守不是有几位留在建康么?应该就是他们的亲眷吧。”王献之好整以暇靠在窗边道,说完又笑道:“别管哪家的,如此俊俏的小郎君来了建康对我们就是好事,总算可以分担出去一些压力了。” 旁边崔吉笑的直抖:“这话也就献之兄说的,旁人说了可是讨打!” 四人出身显赫世家才华一等,深受建康小娘子小郎君喜爱,其中以王献之为最,相貌是四人中拨尖的,才华因其父书圣之名更是加分不少,在加上为人风雅温柔,确为世间少见。 王献之笑骂:“我看崔吉兄讨打才是!” 四个日后持撑乾坤的小郎君在雅间里嘻笑打骂,而他们嘴里俊俏的小郎君也就是林阿宝已经没了看风景的意思,因为充满生活气息的建康也就那么回事,除了主街道其余街道要么小要么窄要么破,在经过后世不断美化的历史遗产衬托下,充满生活气息的建康,卫生不达标!规划不达标!三步踩着烂菜叶,两步踩着料泥巴什么的不要太正常! 土生土长的建康人已经习惯了,可生活在后世看惯干净整洁街道的林阿宝真心有点无从下脚的感觉。 平安打小照顾自家小郎君,一瞅眼,建议道:“小郎君要不我们回去吧?这几天下雨,地上泥巴多,待到放晴也就干净了。” 瞅眼泥巴满地,料叶满地的林阿宝郁闷道:“那就回吧。” 无从下脚的林阿宝败兴而归,好在一回宅子老远瞧见马车,忙迎上去扶林遵文:“阿爹回来了?” 能生出林阿宝这等俊俏小郎君,林遵文自然也不差,年近四十愣是保持身形仪态,面白只在下巴坠着三角须,再加上原本就英俊的相貌,一瞧说三十都有的。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林遵文板着脸。 林阿宝半点不怕,眨巴眼睛卖萌:“我这不是看到阿爹心里高兴嘛,阿爹见着阿宝就不高兴呀?” 林遵文被自家儿子缠的没法子,只得瞪眼:“休得胡搅蛮缠,不成体统!” 听闻老爷回来出门相迎的纪夫人就不高兴了,眼角一飘:“我就说老爷回来怎么不进门了,原本在这大门口就训起阿宝来了,说阿宝胡搅蛮缠不成体统,老爷这门口就训起人又是何体统?” 林遵文瞬间哑巴了。 林阿宝忍笑,偷偷冲自家阿爹挤眉弄眼。一个在台阶上横鼻子竖眼训夫,一个偷偷挤眉弄眼兑挤阿爹,被这母子俩弄的没脾气,林遵文只得乖乖揖手:“夫人说的是,是为夫错了。” 纪夫人用帕子抵住唇角掩去笑意,眉目嗔怪:“阿宝那句话说的不错,你每次都是坚决认错就是不改!”不轻不重用话挤兑自家夫君一番,纪夫人冲林昱招手:“阿宝过来,跟娘进屋用饭,你阿爹这不急不缓的模样估计不饿,咱不等他。” “诶,阿娘。”林昱忙不迭去扶纪夫人,回头冲林遵文作了个鬼脸。 林遵文瞪眼儿子,一撩长袍下摆跨上台阶,沿途交待长随几句话,待到跨入饭厅时,母子俩已经你帮我挟菜我帮你挟菜,亲亲热热吃上了。 “阿娘你吃这个,可好吃了。” “好,阿宝也吃。” 纪夫人温柔如水,阿宝可萌可萌,这母子俩亲热起来旁若无人,说不上是吃儿子的醋还是夫人的醋,林遵文心里不得劲,可瞧主位上早就装好的米饭跟盛好的汤心里又立时又服帖了。 纪夫人美目一转,嗔怪:“老爷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吃饭?” 立时,林遵文心里软肉像被羽毛轻轻抚过一般,嘴角一弯应道:“诶,来了。”回建康叙职这几个月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以及夜里孤枕难眠的心酸,在这刻都淡化归无。 呆萌乖儿子伸筷子给林遵文挟菜:“阿爹快吃。我们从福州坐般到徐州就是为了带这些海货,阿娘知道你爱吃,特意吩咐带了好多好多。” 其实建康离海边也不算远,可惜因为货运的麻烦以及处理手法的单调,能保持鲜美的海货渠道真心不多,就建康算来,能吃得上的除了官家估计也就那些世家大族了。不过林阿宝情况特殊,后世多的是法子保鲜,不管是装海水的水箱还是最开始的人工打氧机,在他揉和东、西方写实的画技下,提前数千年面世不成问题,当然,与后世高速公路及长途货运的效率是没法比的,但与落后数千年东晋的效率又远超不止了。 自家儿子的奇特林遵文心里是有数的,闻言,随意问:“活了多少?”在他想来能活个三成都算不错了,毕竟据他所知大多捏在世家大族手里的海货渠道能活两成都算高的。心里这么想,是以当纪夫人说了数字后林遵文半晌才反应过来:“多少?!” 纪夫人白他眼:“六成。” 林遵文差点摔了碗,惊愕不已:“夫人是说六成?没记错?” “我亲自确认两遍的,不过活着的都是些海鱼海贝,海虾都死了,活着的海鱼精神也不太好,老爷若有空,下午就递门帖赶紧给相熟的人送去,免的糟蹋了好东西。” 林遵文还在惊愕成活率,林阿宝叼着扇贝肉摇头晃脑:“六成不算什么,阿爹找到更好的工匠把水箱做的更好,以后海虾肯定也能活!”这还是他们速度不快,要换了那种专职运海货赶速度的,能活更多。 “嗯,阿宝做的好。” 林阿宝被夸了高兴的翘了翘嘴角,眉眼弯弯笑的可萌可萌,林遵文跟着笑了:“书房角落有个箱子,里面有阿爹给你收集的各类名贵颜料,” “谢谢阿爹!” 林阿宝立时有点坐不住了,对于喜欢画画的人来说什么最宝贝?其一是纸,其二自然是名色颜料,名贵纸张只要有手艺人在总归买得到,而名贵颜料却是可遇不可求的,因为它们都是出自于天生地养各类宝石磨成粉末制作而成,宝石稀少,而能制成千年不退色万年不腐的宝石原料就更少了! 纪夫人横儿子眼:“好好吃饭,狼吞虎咽的仔细肚子疼,你也是,就不能等阿宝吃完饭再说?” 被夫人训对林遵文来说已经习惯了,乐呵呵也不气,那厢林阿宝放慢速度扒完饭,匆忙起身:“阿爹阿娘我吃完了,我去看颜料,你们慢慢吃。” 话语才落人已经跑没影了,纪夫人喊不及嗔怪林遵文:“要是阿宝晚上肚子疼,仔细我跟你没完!” 纪夫人出身亦是名门大家,就算骂人也是一副温柔小意模样,林遵文不仅不气还有点心猿意马,好在还知道现在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 是白日,干咳掩饰道:“阿宝现在健康的很,夫人放宽心,别老把他当瓷人似的,好好的男孩子都给养废了。” “呸呸,阿宝又乖又听话,怎么就叫养废了?” “为夫只是比喻,夫人就别跟我抠字眼了。对了,海货活六成的事……?” 小半年不见,纪夫人也懒得跟他较这真,闻言没好气道:“老爷放心,一路来都是海大几个负责水箱,旁人靠近都是不行的。” 名贵海货历来都是高档食材,需求量从来都不少,只是苦于运输要求都是有价无市,两成的成活率跟六成的成活率,这里面的差距用膝盖想都知道是天差地别。这些是什么?都是钱呀!海货成活两成都让那些手握渠道的世家大族赚了个满钵,这要成活六成,翻两番的利润就算建康顶级豪族都要心动! 自家夫人行事林遵文是放心的,点头后迟疑开口:“夫人觉着这事该如何?” 纪夫人也不是那等眼光浅的,更不是那种见钱眼开连命都不要的,说来林家、纪家算是家底不浅,子辈也算听话,但比起建康这些动辄上千族人,官居要职动一动脚地都震三震的显赫家族来说,林家纪家都不够看,毕竟就俩家来说林遵文是混得最好的,可一方太守对建康旺族算个屁,‘怀壁其罪’‘小儿抱金’这些故事就是最好的警醒。 “老爷拿主意吧。我毕竟是内宅妇人眼界不深,只希望不要惹祸上身就好。” 第3章 林小郎君 这厢俩夫妻抱着海货这金鸡愁眉不展,那厢林阿宝抱着箱子里一大堆的名贵颜料喜笑颜开,手痒之余喊话平安:“备纸笔,还有把我这一路打的草稿拿过来!” “诶!” 平安一迭声去准备,其他人把若大的书桌整理出来,然后林阿宝亲自挑出几种颜料摆到桌上,兑好水化开,旁边摆上大小不一用途各一的笔,画纸瘫开弯腰就开始画起来。 林阿宝的命很好,前辈子就身在富人家能让他从小到大泡在兴趣爱好上,博览五千年东、西方名画,走访名师,上最好的课,大量价值不菲笔墨纸堆出来的经验;而这辈子疼他宠他的阿娘阿爹让他有幸继续爱好,收集名画给他鉴赏,购买名贵画纸、名贵颜料等等给他祸祸,难能可贵的是林阿宝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或许说两辈子加起来就这么一个天赋了。前辈子在繁华万千的现代那是读书不行经商不行,跟双亲及双胞胎弟弟比起来整就一傻白甜,这辈子更别说了,东晋所谓的‘诗、词、歌、颂’‘君子六艺’‘四书五经’那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一旦开始就忘了时间、地点的林阿宝全然忘了这是他阿爹的书房,让拿公文的林遵文都小心翼翼生恐打扰了林阿宝画画的灵感,尔后委屈巴巴换了地方办公,末了还交待管家。 “别让人扰了小郎君画画,交待外头有什么矿石颜料府里高价收购,走公账。还有,再收拾间书房出来。” 管家就不明白了:“之前给小郎备了书房,” “给我用,现在那间就给小郎君用,至于之前备的那间小书房,位置靠近小郎君的院子,你去请示下夫人看要不要给小郎君改成小厨房什么的。” 通共就三个主子,别人家都是晨、晚两餐,府里却是早、午、晚三餐,餐餐当正餐对待,还要备小厨房?这是有多爱吃?! 宠儿子没商量的林遵文觉着还是要解释下。“小郎君画画常深夜才睡,不免腹饥,备些宵夜才好入睡。” 腹饥完全可以吃些好克化的糕点,没必要特意准备小厨房吧?!管家内心懵逼,不用解释反正小郎君是个吃货就对了。 坑了亲爹一个书房又谋了小厨房福利的林阿宝半点不知道,全身心投入画画根本不记得旁的,弄的晚上用饭都是纪夫人亲自领人送过来盯着他吃完,入夜休息那更是三催四请这才把人弄回房入睡,次日一醒,陪纪夫人吃罢早饭转身又开始奔书房了。 画画这种事,不管国画还是油画以及抽象画,都先从构思、立意开始,有了两者完美的结合后开始打草稿,草稿打完,然后才开始叫画,如果说构思及立意是画的灵魂,那么草稿就是画的骨,而之后的画才是画的本身。 灵魂说的是画者天赋及灵气,而骨则是画者的胸襟及气魄,而本身则是画者的技艺及心性了;没有天赋及灵气,骨再好也显得呆板,没有大气坚实的骨,本身再细腻也会显得平庸,同样,没有细腻的本身,骨再好也会显得光秃,没有大气坚实的骨,天赋灵气再则高那也是一张白纸。 灵魂、骨、本身,不论主次,三者缺一不可。纵观华夏五千年历史能三者皆具的少之又少,而其中无一不是名流千古的大师,作品被后世追捧为国宝的不在少数,何其有幸,呆萌傻白甜林阿宝就是三者皆具者之一。当然,比之流传千古的大师还有点距离,但只要他坚持下去未必不会成为其中的一位。 “小郎君?小郎君醒醒,时辰不早了,” 林阿宝困的眼睛都眨不开,拿被子遮住脸,迷糊嘀咕:“……别吵.再.睡……会……” 平安愁上了,跟旁边的大丫环菊华对视眼,苦脸问:“菊华姐这可怎么办?昨日夫人都交待了,今天可要去谢家拜访的,这要耽误了时辰可咋办?” 大丫环菊华也是叹气:“还能咋办?我让人去回凛夫人,我们先把小郎君要穿的衣裳、行头准备好,只要小郎君一起立马就换上,好歹能省点时间让小郎君补补觉。” 从小就伺候到大的好处就显露出来了。大丫环菊华一边让人去回凛夫人,一边领着平安取出昨天才赶出来的新衣服,以及配套的腰带,头环,鞋子,还有坠在腰间的丝缂,不管样式还是色彩风格都是建康时下最流行的行头。 “这款式到没怎么变,”小郎君穿的长袍再怎么变都是那样,让平安侧目的是坠腰间的丝缂:“这丝缂精致是精致,但颜色是不是太多太华丽了?菊华姐,小郎君会喜欢?” 两人从小伺候林阿宝长大的,平安都会怀疑丝缂会不得小郎君喜欢,管着服饰的菊华会不知道?知道归知道,但也要再乎趋势不是? “这是建康时下最流行的款式,都这么配。” “可太女气了,小郎君会不喜欢吧?” 俩人面面相觑会,菊华咬牙:“我把小郎君平时配带的坠儿寻出来,等小郎君起来让他自已选吧。” “嗯,这样好。”不管是不是趋势,主子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这一通忙活下来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小丫环把冷了的洗漱水换上热的,平安跟菊华掀起帷幕唤醒自家小郎君。 “小郎君醒醒,时辰不早了,真该起了。” “是呀小郎君,今儿要去谢府拜访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 还记得不?刚才夫人都让人来催了,该起了。” 俩人从小这么哄林阿宝起床,半点不觉这是哄小孩语气,补了小半个时辰眠林阿宝迷迷瞪瞪睁眼,平安、菊华忙不迭把人扶起来,一个给理下里衣披上毛裘挡风,一个挂起半边帷幕招招手唤小丫环们进来。 端着洗漱水的小丫环们一字排开,林阿宝半睁着眼把手放热水里泡着,手泡热接过拧好的毛巾往脸上一瘫,被滚烫的热气一薰,林阿宝的瞌睡总算醒了。 平安闷笑:“这下小郎君总算醒了。” 菊华掩唇轻笑:“可不是,这下总算可以跟夫人交差了。” 林阿宝脸上一热:“我昨天是睡的晚。” “是是,小郎君昨儿睡的晚这才起晚了,”菊华敷衍答道,亲手取来烫服帖的新衣:“小郎君瞧瞧,这是昨儿才做好的新衣,正是时下建康最流行的款式。” 门外有纪夫人派的人来催了,林阿宝换上新衣,不出意外对配带的丝缂各种嫌弃。 菊华、平安相视一笑:“就知道小郎君不喜欢,我给准备了别的坠饰,瞧瞧喜欢哪个。” 林阿宝被请到凳子束发,菊华取来三四个玉坠、宝石坠、平安坠一字排开,林阿宝瞅了瞅,指了平常爱用的和田玉雕琢而成的玉牌坠儿:“就用这个吧,跟衣服的颜色配。” 和田玉色泽湿润质地上承,再配上好的雕功,简直百搭!可纪夫人一瞧就不满意了,儿子长的好可就爱穿素色,好不易建康流行压袍的丝缂色彩艳丽吧,不成想儿子还是不用,这让一心想打扮好儿子收获一众羡慕眼光的纪夫人觉着昨儿一天的功夫算是白废了。 “怎么没配丝缂?那是跟衣服一起搭配的,可不兴拆。” 正食用早膳的林遵文看过去,抽空道:“我觉着这样挺好的呀,看的舒服。” “你懂什么?建康小郎君都这么穿,阿宝当然要顺应这边的习惯才更好融入这个圈子。” 林阿宝一屁股坐旁边:“可我们是去拜访谢府呀,带这么色彩鲜艳的丝缂不是喧宾夺主?” 纪夫人想想也对,可瞧他一身素色又不免拧眉:“那要不阿宝换身好一点的衣服?” “阿娘不是说这是现今建康最流行的款式?绣房有赶出第二件?” 通共才两天时间能赶出一件都算不错了,纪夫人犯难,旁边林遵文瞧着直乐:“娘俩要为了个压袍子的坠儿争一早上不成,丝缂太艳,找个不那么艳的不就成了?” “一时半伙哪找合适的去?” “我那儿有呀,前阵子有人送来些晶石,给夫人打套手饰应该还有些剩,拿丝线编了给阿宝压袍正好。” “晶石是不是有点太普通了?” 林阿宝想了想,晶石可不是后世的水晶?这纯水晶,纯手工打磨出来的东西还嫌太普通了,自家阿娘是不是有点壕? 他要是知道那丝缂的价格就知道不是有点壕,是非常壕! “夫人莫急,我让人取了来你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就是颜好! 第4章 林小郎君 晶石很快取来,黑色的漆盒里躺着晶莹漂亮的紫水晶,一个气泡都没有,色泽、形状上来看,质地绝对上乘! 纪夫人眼神一亮,拿手指拨了拨:“这种色儿的晶石可是稀罕物,嗯,衬阿宝肤色!”拿晶石贴近林阿宝比了比,转儿整盒交给管事嬷嬷:“拿去针线房先给小郎君编个坠儿出来,款式比对以前的,剩下的给小郎君配一套腰带、头环之类的,这到不急着用,让针线房先做个样子出来,我到时候再看看。” 闻言,林遵文呛了声,林阿宝差点把粥吃进鼻孔里,崩溃道:“阿娘,不能因为没有女儿给你打扮着玩,就拿我当女儿打扮呀,紫晶石这么花俏的颜色做腰带能看么?” “打你个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女儿家打扮了?你偏看素色的衣服娘什么时候没依你?还配套物件不能超过三种色,就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 配套色系不超过三种是二十一世纪全球人公认的美学好划?还有基佬紫的坠儿有一个就够了,再来个基佬紫带腰,头环,阿娘你是有多担心我不去搞基?! 林阿宝搬外援冲自家阿爹使眼色,收到眼色林遵文想了想,劝道:“他一个男孩子配紫色腰带头环的是有点不合适,再则夫人,这紫晶石是为夫留给你打手饰的,怎么就都给阿宝了?” “怎么就不能给阿宝了?”纪夫人横眼自家夫君,哼道:“我这一把年纪了再戴紫晶石才叫不合适!阿宝正当年少,正适合配带些鲜亮的颜色才衬托这个年纪的天真活泼。” 自认又呆又宅,并不想天真活泼的林阿宝:“……” 当家主母发的话,养着三个绣娘的针线房紧赶慢赶总算在出门前把紫水晶坠儿编好了,纪夫人亲自给林阿宝系上。 林阿宝肤色白嫩五官精致,穿一身素色到是不差但瞧着就是淡了些,可挂上紫晶石坠儿就不一样了,化龙点晴的效果不要太好,整个人立时鲜活了不少! 林遵文都不能没着良心说不搭,纪夫人更是满意的直点头,可点完又有点遗憾道:“时间紧也就只能做到这了,回来后把它拆了送到珠宝楼磨些小孔出来,再编些漂亮花样,效果肯定比现在好。” 生恐自家阿娘再折腾些女气款式出来,林阿宝忙劝道:“阿娘我觉着这样挺好的,简简单单又实用,别再换了。” 纪夫人哪不知道自家儿子的心思,拿指尖戳他额头,笑骂:“你那点小心思还骗谁?放心,不会折腾什么繁杂花样,按你喜欢的来。现在这样只是拿丝线缠了,不稳当,以后出去跑跑跳跳的,丢了你不心疼?” 基佬紫什么的,林阿宝觉着丢了半点不心疼! 说是一早出门,待到一家三口真跨出门口都是巳时了,到不是待慢实是两家习惯不一样,林府因为别的原因一日三食,而旁人还是一日两食,这要真一早出门怕不是得把人堵饭桌上。那场景太尴尬,有点智商的都不能这么干。 比约好拜访的时间早半刻钟上门,阮夫人的人早等在门口,核对过拜帖亲亲热热把一家三口迎进门去。婉拒早等在台阶的软轿,一家三口在仆奴的拥护下进入院子,途中林遵文被迎去前院自有男主人招待,纪夫人跟林阿宝便被迎进后院。 阮夫人亲自迎在门口,老远瞧了人就忍不住紧走两步迎上来,眼里满是欢喜。纪夫人快走两步,脸上恰到好处的表达愧意。 “怎劳烦阮姐姐等在门口?这让妹妹如何过意的去?” 保养得宜的阮夫人目不转睛盯着纪夫人一会,紧紧拉着的手,笑道:“什么劳烦不劳烦,一家人不讲两家话,纪妹妹这么见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 怪我可不依。以前离的远,通信困难,咱不做那劳命伤财的事。说来不怕妹妹笑话,早些年没了联系不能跟妹妹说话就引以为憾,现在离的近可算是了了我心愿了,先说好,妹妹怎么也要吃了哺食走,否则这么不听话的妹妹趁早打出去!” 纪夫人被逗的花枝乱颤,笑道:“几十年没见姐姐还跟年轻时一样,这性格脾气半点没变。” “可不,我叔父常说,女人身在内宅就更该坚持本心,失了本心没了自我,那还是我么?” 跟在后头的林阿宝觉着,他这位姨母真乃当世奇女子,这觉悟高的! 屋内早摆好了瓜果点心,阮夫人拉着纪夫人舍不得撒手,分神瞧了林阿宝更是喜的跟什么似的,一手拉一个亲亲热热问:“这就是阿宝吧?多大了?” “姨母好,我今年十六了。” “满周岁了?” “满了,正月十五满的。” 托一副好相貌的福,再加上乖巧的性格,林阿宝这长辈缘上简直通杀,不用哄阮夫人都笑的合不拢嘴一迭声夸好,见面礼又是玉又是金又是精巧玩意儿的一通送,塞的林阿宝怀里都抱不住了,若不是纪夫人半无奈嗔怪句‘姐姐快别这样,下次可不敢上门’,否则这见面礼给的还打不住。 “妹妹别见怪,实在是我家那小子太能折腾,杖着长的好讨人喜欢没少给我惹麻烦,今儿个真该让臭小子瞧瞧,什么叫真正长的好真正的讨人喜欢。”阮夫人调笑句,冲丫环颔首问:“小郎君呢?刚才还在呢这会又跑哪去了?” 阮夫人的小郎君,谁呀?名流千古赫赫有名的谢玄! “娘,我在呢!” 芝兰玉树般的小郎君掀起衣袍跨入门内,视线扫过林阿宝眼睛一亮,暗道还真是有缘,前儿念叨是哪家小郎君今天就见着了。 阮夫人瞪眼儿子:“还愣着干什么?过来见过姨母。” 谢玄衣袖一甩,双手交握齐眉,往前让了让揖首:“见过姨母。” 标准端正的见礼端的是君子之风大家气度,不卑不亢恰到好处,从表情到节奏的把握无一处不好无一处不自然和谐,这是什么?这就是大家豪族的底蕴。 纪夫人眉眼含笑:“快些免礼。” 林阿宝年纪小于谢玄,要先见礼:“见过表哥。” 谢玄揖手回礼:“表弟有礼。” 谢玄盯在林阿宝身上的视线太明显,阮夫人打趣道:“怎么样?这个弟弟是不是长的比你还好?承不承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林阿宝被夸的不好意,纪夫人嗔怪眼:“姐姐可不兴这么说。幼度才是真真好,小小年纪就有君子如玉仪态,谢氏兰玉百年基业后继有人,阿宝就是娇养长大的,可不能比。” 谢玄大大方方揖手:“谢姨母夸赞。不瞒姨母,前儿偶然在街上瞧见表弟,还在猜想这是哪家俏俊郎君,不想今儿就见着了。” “当时见着了怎么不请回家来坐坐?”阮夫人愤然问。 “娘,当时儿子又不知道这是表弟,要知道我绑也给绑回来呀。” “瞧瞧,露馅了吧?”阮夫人挪揄句,转尔笑看纪夫人:“不过我要瞧着了,绝对知道这就是阿宝,与妹妹长的一般无二,就是可人疼!” 纪夫人抿唇直乐:“姐姐这是拿我说笑吧?我可记得小时候姐姐最受欢迎!” 眼见两个好久不见的女妇人就要忆前昔了,谢玄见缝插入道:“娘。姨母。外头天气正好,我带表弟去园子里逛逛。” 阮夫人对自家儿子各种嫌弃:“去吧去吧,好好招待阿宝,不能带阿宝胡来知道吗?要让我知道阿宝蹭破了点皮,回来我就给你松皮!” 谢玄一言难尽,这是亲娘哟! 林阿宝只觉的非常好玩,原来赫赫有名的谢玄也会怕母上大人呀! 就算赫赫有名又怎么样?谁又规定赫赫有名就不能怕母上大人了?母上大人决定着你的生杀大权,直接掌控你的生活质量是在天上还是地上,绝对权力干涉你的幸福指度是爆棚还是垫底,高兴的时候,你觉的世上没第二个这么丽的女人,就像天使,就像上帝;不高兴的时候,那就是阎王再世,灭霸再生,死神降灵! 这么神奇的操作,就、问、你、怕、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乖巧讨喜! 第5章 林小郎君 出了门两个同龄小郎君立时就混熟了。林阿宝对谢玄那是名人效应,觉的这种历史牛人必须抱大腿贴进关系呀;谢玄对林阿宝,一半是为亲戚关系尽到地方之宜,另一半吧就所林阿宝那张脸所致了。没办法,东晋就是这么看脸。 好吧,历史名人看脸什么的这人设太崩,但谢玄崩的毫无知觉半点不藏虚,看林阿宝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喜欢。 “我也太不了你多少,喊表哥太生疏叫我幼度吧,这是我的字,亲近人都这么叫。” 林阿宝正求之不得呢,互相称表哥表弟太正经了,害他时刻提醒自己要端着,太废神。“那表哥叫我阿宝吧,我还没有取字,亲近的人都这么喊,我哥也这么喊。” “你还有个哥哥?怎么没看到他过来?” 说起宠弟狂魔林朝,被宠对象的林阿宝挺不好意思的,抓头道:“我哥跟我阿爹吵架,正离家出走中。” 还有这操作?!谢玄瞠目结舌之余想起自己,他跟他爹吵架是不是也能来个离家出走?想想哆嗦下,不行,他娘阮夫人那关好像过不去。 “你跟你哥感情一定很好。” “可不,我哥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给我,还会带我钓鱼、爬山、玩耍,我哥喜欢打猎,打了什么好东西都会先让我挑,我小时候有块狐裘披风,没一点杂色都是白的,是我哥花两年时间给我攒的。” 闻言,历来都是带弟弟妹妹玩的谢玄各种羡慕:“有哥哥真好,不像我,做为辈份里的老大历来只有照顾别人的份。” 等等!林阿宝眨眨眼:“你没有姐姐?” “我娘就生我一个呀。”见林阿宝一副不相信模样,谢玄解释道:“我爹是老大,成亲最早,我二叔家的谢郎比我小三岁,我三叔还没成亲,我四叔、五叔、六叔家的都还没满十岁呢,年岁小不敢离身都跟自家爹娘在任上呢。若大的宅子就我一个同龄人,很是无聊。” 林阿宝听着已经懵了。前世有个历史老师迷东晋迷到丧心病狂,每次小考必有三成题目是有关东晋的,而东晋最为出名的‘陈郡谢氏’更是重中之中,他记得有次小考有道送命题,请列出‘陈郡谢氏祖孙三代祖谱’,提示从谢裒往下数的三代,当时他们就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到卷子上,自家祖孙三代都搞不清了还搞两千年前的祖孙三代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 ?拜那张卷子所赐,林阿宝清楚的记得谢玄有个姐姐,叫谢道韫。 难道有个前辈穿越过来,一蝴蝶翅膀把‘谢道韫’扇没了?怎么偏偏是‘谢道韫’?他们历史老师评价可是‘跨时代的先驱女性’!还有谢安,这么大岁数还没成亲? 林阿宝脸上表情太好猜,谢玄解释道:“我三叔曾定过一门亲事,姓刘,只是恰逢爷爷、奶奶双续过世,我三叔守孝六年便耽误了,之后好似也出了什么事,亲事作罢就拖到现在。” 其实这种议论长辈一事是不合礼数的,不过两家有亲,关系也就不大了。 林阿宝想的是这位穿越前辈是不是专跟陈郡谢氏过不去?谢道韫一翅膀扇没了,早就成亲的谢安婚事也黄了,他/她还打算对谢家做些什么? 十六、七岁正是好动的时候,园子早就看腻的谢玄提议带林阿宝逛逛建康,林阿宝自然愿意,打发人去后院跟纪夫人报备,谢玄一边吩咐人套车一边跟林阿宝介绍建康好玩的地方,两个有意识拉近关系的小郎君聊天聊天的太投入,一时没察觉走廊那头来人,待到发现时双方已经近在咫尺。 谢玄揖手:“三叔。” 男子身穿一席月芽白广袖长袍,长身玉立气质风神秀彻,如玉般温美的表情恰到好处展现在俊美不凡的脸上,还有周身的仪态,如果说谢玄对‘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句话表现的还若显稚嫩,那么男子所表现的才是百分百的成熟版。 什么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就是了。 “要出门?” “是。我娘那边的表弟刚来建康不久,我带他到城里转转。” 谢玄的‘三叔’是谁?赫赫有名,以一人之力扭转整个东晋朝局的谢安石!东晋第一名士,四十岁东山再起,高居太傅,出相入将,历史中牛人中的顶极大佬!后人所评赞美词汇印一本书上能砸死人! 这种级别的顶极大佬旁人见了怕不是激动的面红耳赤,但林阿宝只扫过一眼就自动认怂,慢慢挪步子挪到谢玄背后,揖手见礼:“见过谢、谢世叔。” 林阿宝偷偷挪步子被谢安看在眼里,见礼时磕巴也听见了,谢玄下意识一回首,很诧异有人见着他三叔不是激动崇拜而是避之为恐不及?第一次见到有不崇拜他三叔的!新鲜,太新鲜了! 谢安眼内闪过一抹趣味,也是第一次碰到不崇拜他反到怕他的小郎君,难道是官道那次吓着他了?不对,他们并没碰面,就算见着了做为帮助他的人也应该不是害怕吧? 这时候的谢安还年轻,还没有创立‘东山再起’这个典故,也没有官拜太傅出相入将,可这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林阿宝知道呀,一想到历史上那一本书厚的赞美跟对方以一已之力扭转东晋局势的壮举,林阿宝就犯怂,特别是前世被高智商、高情商腹黑人设支配的恐惧,他就更怂了。 “你父亲是原福州太守林遵文?” 对腹黑人设的恐惧让林阿宝脑袋一片空白,张口就答:“是,我父亲林遵文,我哥林朝,我叫林阿宝,我娘纪……” “咳!” 谢玄一声咳林阿宝捂住嘴,他差点把他娘的芳名告诉外男了!他阿爹能捎死他! 肤色白晰俊俏的小郎君捂着嘴把脸憋的绯红,漂亮的像黑葡萄似的眼珠瞪的老大,整个表情就像受惊的小动物又是惊又是怕,让人忍不住想再欺负一下。 谢安好悬压住到嘴的笑声,拿手握拳往嘴边压了压,谢玄再次救场:“林姨父在前院跟我爹在一起,三叔要见?” 对此不答,只道:“出门多带两个人,别待慢了小贵客。” “侄儿知道了。” 谢安走出老远林阿宝才松口气,收敛眼里的惊惧感一副劫后庆幸的模样。谢玄瞧着有趣:“阿宝认识我三叔?” “不不不认识。”林阿宝局促想,权倾天下的谢安石他知道,现在这副温柔公子世无双的谢安他不认识,也不想认识谢谢! “那你为何怕我三叔?” 权倾天下以文臣之职对抗三军统帅而不落下风,之后更是入相出将,以一人之力挽狂澜扶东晋大厦之倾倒,这种高大上到顶峰的大佬对林阿宝这种学渣来说就是金字搭顶尖的人物,可远观,近距离接触还是算了。 “怕?哈、哈没怕,就是、就是谢世叔太好看了,对,就是谢世叔太好了!”好到怕的那种。 谢玄挑眉,一个人太好旁人的反应不是该崇拜激动,恨不得时时近距离接触么?这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是几个意思?打发前去报备的仆人回来,说是阮夫人、纪夫人同意两人出去顽,谢玄只得按下心中好奇领林阿宝上马车,临走听谢安告诫多带了两个出门。 第6章 林小郎君 马车出了乌衣巷,谢玄领林阿宝下车从最繁华街道逛到西城门,再从西城门转道,途经一处院落被眼尖的王献之挡道截胡。 “好你个谢幼度,昨天约你出来说没空,现在被我抓个现行吧?” 谢玄哭笑不得:“我确是没空,需得招待家中表弟。” “表弟?”王献之看向林阿宝,林阿宝双手指尖虚搭,齐眉虚抬见礼。王献之忙回礼:“真是幼度表弟?” 林阿宝懵逼看谢玄,谢玄没好气瞪眼好友:“难道还骗你不成?阿宝是我娘那边的亲戚,正儿八经的表亲。”虽然出了五服,但一表三千里不是?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那天萧瑜……” “咳!”谢玄忙使眼色,王献之尴尬住嘴,偷窥他人确是失礼之举,还是不言好。 林阿宝:“?” 谢玄侧身让下,示意王献之:“阿宝,这位是我的知已好友,琅琊王氏王献之,其父便是赫赫有名的‘书圣’。献之,这位是我表弟,林阿宝,其父是原福州太守。” 林阿宝眼睛一亮,‘书圣’的儿子王献之呀,东晋牛人之一!必须认识! “王兄。” “林贤弟。”双手手指虚搭,虚举齐眉,颔首谦让,这下见礼算是正式多了。“林贤弟若不介意,叫我献之就是。”建康是天子脚下,他琅琊王氏本就树大招风,叫‘王兄’让有心人听了怕不是得惹些麻烦。 林阿宝乖巧改口:“献之。” 瞬间被俘虏的王献之从善改口:“那我就叫你阿宝,亲切。” 谢玄扫眼好友,差不多可以了别登鼻子上脸,王献之笑笑,阿宝又不是你们家的还拦着交朋友? 大家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从来不是简单人。当然这时候两人还不知道,林阿宝还真是谢‘家’的。 双方都认识了这就好办了,王献之极力邀请林阿宝进入他们的聚会一起玩。“阿宝既然来了就一起认识认识,都是同龄朋友,以诗会友以文鉴友也不免一雅事。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 ” 说诗文,林阿宝局促了:“诗文我不会。” 王献之以为他谦虚:“我们也不会,就是为了好玩。” 要不是知道王献之有个‘东晋著名文学家’一词,林阿宝差点就信了。“我真不会。我体弱到八岁才开蒙,阿爹阿娘疼我到现在四书五经都没背全。” 三岁开蒙,五岁四书五经倒背如流的谢、王两人对视眼,谢玄提议:“那要不就不去了?” 王献之点头:“那就不去了,我去把萧瑜、崔吉叫出来,我们去别处玩。” 萧瑜、崔吉对林阿宝也是惊诧,两天前还好奇这是谁家小郎君,结果今儿就见着了可不是缘份?王献之提议直接称呼名字,萧瑜、崔吉自然肯,亲亲热热阿宝阿宝的不离嘴。 “阿宝想去哪玩?”萧瑜凑到过来问。 林阿宝摸摸肚子:“午时了,到吃中饭的点了。” “中饭?中饭是什么饭?”崔吉问。 “就是中午吃的饭呀。”林阿宝半点不觉一天吃三顿算个什么事,不过好歹记得这是东晋,历来只吃朝食、哺食两顿,解释道:“我身体不好,大夫就让少食多餐养身,我阿娘疼我就让厨房准备一日三餐。辰时吃早饭,午时三刻吃中饭,酉时一刻吃晚饭,有时中间饿了还有点心跟炖汤喝,晚上睡的晚还有宵夜吃。” 自打出生就只吃两顿正餐的小郎君们吸吸口水,林阿宝想出主意:“要不你们到我家一起吃中饭怎么样?我跟你们说,我家好吃的东西可多了!有糯米团,有青艾团,昨儿厨房还买了桃花、梨花,今天肯定会做桃花糕、梨花糕、桃花酥、梨花酥,桃花粉粉的梨花白白的,做成这么大小两口一个,一点都不腻人可好吃了!” 崔吉咽下口水言不由衷:“就这样去是不是有点唐突?” 林阿宝挠下头:“只要你们不觉的我唐突就好了,我阿爹阿娘都还在谢府做客,就我一个招待你们。我不爱出门没什么朋友,都不知道能不能招待好你们,要不还是下次等我阿爹阿娘在再请你们上门上客?” 王献之轻咳下给谢玄使眼色,谢玄生掰硬扯:“同龄人玩耍不需要讲究这么多的,只要阿宝不怪我们叨扰就好。” “不会不会,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萧瑜跟崔吉对视眼,示意:“那就阿宝前头带路?” 一行跨上马车驶近林府,早先平安机灵分出一个跑腿抄近路去林府通知管家一等做好准备,待一行五人走下马车管家已经让人打开正门领仆奴在门口侯着了。 “厨房今天备了什么汤?桃花糕做好了没有?还有什么旁的吃的?” 一进门朋友还没安排就问吃的这是什么套路?管家扯下僵硬嘴角,有条不紊答:“今儿备的鸽子汤,桃花糕、梨花糕笼上正蒸着,酥还在做,糯米团跟青艾团有现成的,小郎君还没食中饭吧?是不是让厨房炒两个菜?” “不用炒菜了,让胖婶炒个什锦素菜饭,还有鸽子汤盛上五份,弄好了送到我那。” 管家应声去吩咐厨房,林阿宝带他们去自己院子,跟在后边的平安找机会转身飞奔赶上管家说了下四位小客人的身份,管家瞠目结舌,提了提心一迭声派人去通知下老爷夫人,转尔亲自赶到厨房盯着上各种吃食。 不说厨房因为这四位尊贵的小郎君忙的热火朝天,林阿宝带着客人到自己院子凉亭坐下,菊华送上待客的干果糖点,平安小心端来小炉子,小炉子里炭火烧的正旺,小茶壶里的开水正滚着开。 林阿宝招手:“放到我这,我来泡茶。” 平安依言移过小炉子,菊华端来精美的竹制小茶盘。茶盘上放着精致的黑色漆器大肚茶罐跟配套的漆器大肚茶杯,茶杯小巧不过婴儿拳头大小,成圆形,杯口微收敛显得杯肚越发圆润,整个形状与现今所用的那种小底大口茶盏区别很大。 “这是煮茶用的茶具?到是小巧的别致。” 东晋食茶已经有不加姜葱芝麻这类方法了,但多用于煮茶,茶叶一煮就老而且苦的跟药汁似的,对喝惯泡茶的林阿宝自然不习惯,好在他有个当太守的爹,有条件给他折腾泡茶。“煮茶太苦了,跟我以前喝的药汁似的,我们用泡的,比煮茶清淡味道没那么苦,喝了也不会晚上失眠。” 两层可倒水的茶盘都设计出来了,林阿宝自然不会缺了茶艺六君子。拿茶碟装了茶叶,小心拢进烫好的茶壶,之后倒进开水。 “好香。”王献之吸吸鼻子。 “是好香,这茶是什么茶?怎么这么香?” 见崔吉探头好奇,林阿宝把整个茶罐放他手上:“这就是常见的茶叶,不过拿温火炒过,更好的增加茶香减少苦涩感,而且拿开水一冲就好。” 茶罐在四人手上转了圈,王献之问:“这是福州现在食茶的方子?” “也没有吧,这是我折腾出来的,煮茶太苦了,不过也挺清淡的,你们喝喝看,如果不喜欢我们再换煮茶。”洗茶烫杯,冲的第二道水才供品尝。 小茶杯太小了,拿惯茶盏的四人起初有点不习惯,不过习惯了用手指捏着后,觉着也挺好。没有茶渣碎末的汤色如琥珀透亮,凑近鼻间一股淡雅清香直扑入鼻,入口清淡灵台一明,咽下去舌间带着苦涩可苦涩后是几倍的回甘,让整个舌间、口齿留香久久不去。 林阿宝局促看着四人:“觉着如何?不习惯我们可以换煮茶。” 喝惯了煮茶的人初喝泡茶是觉着淡,可淡的好处是减少了苦涩感增加了醇香,从口感、跟体验上,更容易被人接受。 谢玄笑下:“不用换。非常好。” 其他三人点头也表示不用换,林阿宝松口气,管家领人送来吃食,炖到喷香的鸽子汤色泽金黄,拿小炖盏盛了香味飘出老远,配上一碗扣的漂亮的什锦素炒饭,馋的几个小郎君肚子咕咕叫。 这个时间早过了林阿宝吃中饭的点了,当下也顾不得讲客气,招呼一声埋头就吃起来。一盏鸽子汤、一碗炒饭下肚,林阿宝舔舔舌觉的意犹未尽:“还有没有?再盛碗来。” 自家小郎君难得添一次饭,菊华、平安喜的跟什么似的,生恐小郎君改主意一迭声应着跑厨房把盛炒饭的大汤碗捧来了。汤碗怕不是有脸盆大,炒饭还有小半盆,林阿宝咬着舌自己给自己盛了大半碗,还招呼四个小伙伴:“炒饭还有,要吃自己盛。” 侯在旁边的菊华、平安眉眼一跳,哭笑不得想,有您这么招呼客人的么?随即又忧心自家小郎君吃多了不消化,操心的两人一个忙不得让厨房备上助消化的汤水,一个去小厨房取来山渣片给小郎君消食用。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哥哥其实是个吃货! 第7章 林小郎君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 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脸盆似的一大碗炒饭愣是被五人吃的干干净净,撑着肚子的林阿宝一脸玄幻,其他四人也没好到哪去,不好意思对视眼又忍俊不禁笑开,一下子关系拉近不少。 菊华贴心送上山渣片,林阿宝吃了两片酸的整个脸都皱起了,其他小郎君也酸的不行,但好在山渣消食的功效立竿见影,吃下去没多久就感觉胃不顶的慌了。几个小郎君年纪相仿,就着消食聊起各地风俗趣闻,崔吉对福州很感兴趣,林阿宝也很乐意跟他说。 “最好玩的是退潮之后的赶海,提着桶子走两步就能捡着好些海货,脸盆大的螃蟹,小孩高的大虾,被海水拍晕了拿钳子捡就是,拿着煲粥或就煮着吃,可鲜可鲜!” “夏天的大海最漂亮,有细沙的海岸透明的像镜子一样,海底珊瑚五彩缤纷,还有各种各样的小鱼,拿海水养了可漂亮!” “冬天的福州最冷,冰能结到两尺厚,破冰要花好几天不眠不休,破开之后不用管鱼就会自己跳出来,一天能捡好几船!” 在林阿福的描述中福州就是人间乐土,听的四位建康小郎君心神向往,遗憾不能前往, 闻言林阿宝神秘兮兮:“你们想知道福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很简单呀,我带你们去看。” 谢玄愕然:“怎么看?这里离福州路途遥远,非一朝一昔可往还之地。” “想看福州并非非要到福州呀,你们跟我来。” 林阿宝起身一副要带他们大开眼界模样,谢玄一等被他勾起兴趣,跟着出了院子来到另一院落,跟着身边伺候的平安快走两步用钥匙打开门。 萧瑜挑眉:“这是什么宝贝地?大白天还锁门?” “这里面都是我的宝贝,一件都不能丢!” 从推开的门看去像书房模样,谢玄拧眉:“这不会是林姨父的书房吧?” “以前是我阿爹的,现在是我的了。”占用阿爹书房什么的,林阿宝半点不让,谁让这间书房光线充足最好做画室呢。“平安,把我带来的三幅拿来。” “哎!”平安一迭声应了,转尔去隔间柜子里取出三个实木盒子,那小心翼翼又与有荣焉的模样让谢玄一等好奇心越发重了。“小郎君,先看哪幅?” “福州那幅。” 画是平安亲自收好的,挑出最大最长的盒子打开盒盖,叫来守着书房的书童两人合力打开横向画轴。画轴长六尺宽四尺,称得上是大幅画了,林阿宝指着大幅画上跃然纸上的海港城景象道:“这就是福州海港。” 王献之倒吸凉气:“这是阿宝你画的?” 其余三人也是纷纷侧目,原本就有炫耀意思的林阿宝反到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也就爱画画了,诗词歌颂真的不行。”两辈子加起来也就画画这项拿的出手了。 王、谢、崔、萧皆是建康显赫一族,而四人为嫡支,从小就是当继承人培养的,不说御人跟本身才华培养,单在识物就不知下过多少功夫,家族的教育训言就是:你可以不会,但不能不懂鉴赏!而林阿宝的画四人越品越心惊,有魂有骨有肉,初看让人极其惊艳,细看之下又有另一番味道,技法、立意、取景在同龄人中足以傲视群雄,毫不客气的说有的人画一辈子都不及林阿宝一副画,而更让四人惊诧的是林阿宝的用色。 古画多以纸张原本的颜色再以线条区分,讲究的是意境,是特体本身的神韵,就好比画山,画者不会把山原本的颜色去照搬在画纸上,而是着重去画山的巍峨、山的险峻、山独立于苍天的那种独寂,可林阿宝不是,他把物原本的颜色搬了上去,海是蓝色的,树是绿色的,石头是灰色的,沙滩上的海贝是五彩缤纷的,还有海港之上错落有置的房屋,劳动的百姓,每样物都有它的颜色,可偏偏这么多颜色集在一起不会让人觉的眼花缭乱,而是真实。对,就是真实,好像福州海港被林阿宝用神奇功法照搬到画纸显现在他们眼前一样。 在画这幅画的时候林阿宝的确着重了写实这块,拿手比个框架就好像把福州海港用照相机拍到相片上一样。 学无前后,达者为师。如果林阿宝只是长的好看,谢玄王献之只会把他当作一个好看的朋友;如果林阿宝好看之外,还有趣,谢玄一等也很乐意带他玩;可当林阿宝有好看的颜,又有趣,再有超出同龄人很多很多的技艺才华,那概念就非常不一样了! 自己的画得到别人肯定林阿宝自然高兴,不无得意道:“我画了好多好多,可惜从福州来这里要走很多水路,我阿娘怕把画打湿毁了画,就只准我带了这三幅。这幅《福州海港图》是我画的最久的一幅,打草稿、调色就弄了半个多月,可废劲了。” 三幅才看一幅就叹为观止,谢玄一等更好奇其它两幅,得到林阿宝首肯挤开平安亲自取画。平安挤不过来,只得迭声喊:“几位小郎君别急、别急,小心伤了画!” 两幅画被分别取了出来,竖挂画轴,正常尺寸,谢玄、崔吉分别小心把画挂到书架,这才解开系画轴的绳子小心打开画卷。 一幅用色简单的《雪松图》,高山耸立白雪巍巍,数棵被白雪压在枝头的雪松傲立山头;另一幅是用色鲜明粉嫩的《独枝粉莲》,已然半枯萎的莲叶中独一支莲花粉嫩诱人,正徐徐打开粉嫩花瓣隐约窥见金黄花蕊。 四人眼睑瞪大满脸喜欢,一幅说冬,一幅讲春,两幅画摆在一起的那种对比感让人简直不知道先品哪幅才好,最后一合计,谢玄、王献之品冬,萧瑜、崔吉品春,最佳位置有限,换着看! 相继看完四人依依不舍,平安如临大敌,生恐有人开口向自家小朗君要画,虽然心里知道四位涵养上佳的小郎君不会做夺人所爱这么没品的事,但心里还是不免担心。自家小郎君的画当然是自家小郎君的,君不见老爷开口要画,小郎君都理直气壮俩字——不给! 讲真,王献之好悬要开口借画了,但在平安虎视眈眈之下还是忍住没开口,视线扫过靠墙边被白纱罩住的木架,一时好奇多看了两眼。 平安脸上表情各种骄傲:“那是我们小郎君新要画的画,才打草稿在试色,一定比以前的还要好!” “就你能耐显摆是吧?”林阿宝瞪眼平安,转而对四人道:“别听平安胡说,草稿都还没打完哪知道好不好?颜色都没调完,还只是些粗浅的线条。” 对画者来说还没完成的作品确是不易视人,王献之抓耳挠腮的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但还是忍不住问:“阿宝这是打算画什么?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就是好奇。”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这一路瞧了好些地方,我打算把觉着好看的山、水、树移到一幅画上面,也许会有人物,初稿还没定,我还在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 想。” 这不说还说一说王献之就更忍不住了,书画一体,做为‘书’上面有发言权的书圣传人,碰到在‘画’上面天赋得天独厚的林阿宝,那真是各种欢喜,恨不得长长久久聊他几个通宵,但那样太唐突了,只得矜持道:“画技上面确要厚积薄发,操之过及恐会有虚浮之感,反会毁了一幅好画。要有帮得上忙的阿宝不用见怪,某不才,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 敢情说了这么多前面都是铺垫后面一句才是正题,谢玄当即白眼:“阿宝别听他的,画画这事最忌别人参与,一幅画旁人说多了反而失了最初的失气,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献之只一句说的对,别操之过及,画成那日让我等品鉴一番就非常知足了。” 被白眼的王献之摸摸鼻子,林阿宝成功被带偏注意:“画好了肯定跟你们说,只不过没个十几天怕是不能成。” “好饭不怕晚,我们等的起!”崔吉拍手称好,萧瑜搭着阿宝肩膀笑:“慢功出细活,越是上佳的作品所废时间自该相等,再则能见证一个大画家成长,等段时间算什么?”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作甚?”谢玄没好气把萧瑜胳膊拽下来。 王献之也嫌弃好友:“你这粗胳膊也不掂掂重量,把阿宝压坏了怎么办?” 被嫌弃的萧瑜无语,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歪了?我说阿宝是未来的大画家你们不该附和两声? 谢玄、王献之到是难得同气连枝:这不是废话?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郎、林朔:笨蛋哥哥也就画画可以了! 第8章 林小郎君 几位金尊玉贵的小郎君在书房品画品的如痴如醉,管家跟厨娘们也是忙的够呛,菊华提着裙摆快步过来:“几位小郎君对梨花、桃花做的糕、酥非常喜欢,还夸糯米团做的兔子形状非常可爱,青艾团到是少动。” “小郎君可有说什么?”被纪夫人特意派回来招待小贵客的理事嬷嬷问。 菊华摇头:“寻不着机会问小郎君。”话外音是自家小郎君自家知道,就那性格让他想起给小贵客准备伴手礼一事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管家跟理事嬷嬷商量:“要不把糕、酥、糯米团、青艾团都做一份?” 梨花、桃花各做的糕、酥就是四种,加糯米团、青艾团就是六种,想了想:“品类会不会有点多?夫人的意思是这是小郎君之间的平辈交往,太隆重反而不美。” 林遵文的份量在这些显赫门庭面前不够看,重了则有攀附之嫌,毕竟几个小辈碰着了凑一起你搞这么隆重几个意思?轻了就更麻烦,林遵文还要在建康这邦大佬手下混饭吃呢,对嫡系小郎君这么忽略还要不要混? 重了不行轻了更不行,管事跟理事嬷嬷愁白了头,菊华小心开口:“要不让平安找机会问问小郎君?” 然后菊华就去问平安了,回来哭笑不得道:“平安说若去问小郎君怕不是得把方子给送出去,要不再商量商量?” 管家跟理事嬷嬷对视眼,这真是他们小郎君干出来的事:“那要不再商量商量?” “那就再商量商量。”原本就是讲究礼数的伴手礼结果把方子给送不出,得罪人也不是这么干的。 赶在四位小郎君告辞前,新鲜出锅的精致点心装了满满四个雕花食盒,谢玄一等自是推辞不已,言道:“这如何使得?原本不请自来便是叨唠了,哪还能破费?” 林阿宝恍然想起还有伴手礼一事,摸摸鼻子不好意道:“就几样自制点心,若不嫌弃还请四位贤兄不要推辞。” 推辞就是嫌弃,谢玄四人只得接了食盒依礼谢过,这厢前脚才走,后脚算好时辰的纪夫人便回府了,招来管事嬷嬷一问,点头夸赞了一番言道其中厉害,旁边林阿宝半点不觉是事。 “阿娘,不就是一些点心么?把方子送给他们就是呀,家里还有好多吃食的方子呢,喜欢让他们尽管挑。” 纪夫人抽空瞪他:“快住嘴吧,按你这么混不究下去,好好的朋友眨眼就成仇人了。”说着扭头继续问理事嬷嬷:“几位小郎君回去可还高兴?可有解释我跟老爷不在的原因?” 理事嬷嬷福了福身:“解释了。四位小郎君很是通情达理,还言明他们本是小辈之交,与小郎君处的来,若夫人太过重视反到是他们唐突了。” 纪夫人颔首:“是这个理。我们初来乍到,跟建康豪强走太近都有攀附之嫌,远了又失了礼数得罪人,老爷正是侯官的尴尬时候,我做为内宅妇人不能帮什么忙,但至少不能给老爷惹麻烦。你们也警醒些,这建康遍地都是豪族,切莫肆意惹上官司。” “夫人教训的是。” 纪夫人笑着又说了两句,末了又道:“今儿做的好,跟厨房说一声晚上于你们加两个菜。” 主子有赏理事嬷嬷也脸上有光,笑着谦虚:“这些都是奴婢们该做的,也是夫人平日教导有方。” 从头听到尾的林阿宝觉着自己每个字都听懂了,可合在一起怎么又不懂了? 纪夫人打发理事嬷嬷去给厨房加菜一事,回头一瞧林阿宝一脸呆样,好气又好笑:“这是又发什么愣?” “为什么给方子就是结仇呀?谢玄他们喜欢吃我把方子给他们让府理厨娘做不是更好?”林阿宝就不明白了,明明就是平辈小伙伴的普通窜门,到他阿娘这怎么就这么麻烦?“还有阿娘,你平日不是给赏钱么?怎么今天就小气只给加两个菜了?” 听闻最后这句纪夫人差点气的倒仰,直接上手拧了林阿宝脸一下:“真真白养你这儿子了!好悬你不是女儿,否则娘非得给你气死不可!”想到这里纪夫人也不免叹气,可惜她一这门管理内宅的好技艺,没个女儿教。 林阿宝疼的差点飙泪,目光控诉自家娘,还说不嫌弃他不是女孩? 纪夫人又要气笑,体量自家儿子智商只得从头开始道:“阿宝换着想想,如果你到一个才认识的人家里去玩,吃了他家的糕点觉着好吃,对方就把方子送给你了,阿宝会怎么想?”纪夫人觉着自家阿宝或许还可以抢救一下? 如果自己到小伙伴家里去玩耍,觉的他家的点心很好吃,然后他把制作的法子告诉我了……林阿宝仔细想了想:“当然是谢谢他啦。” 纪夫人扶额,什么还能抢救的果真只是错觉! “我说错了?”林阿宝挠头。 “错了。阿宝要知道,你以为的好对别人来说并非是好,方子给旁人并不是什么大事,但世人皆言‘非礼勿动’,不是自己的东西哪有刚上门就得的道理?就算以后熟了,也不能直接拿方子给人家,要合乎礼数。而且阿宝想想,在王、谢、崔、萧这些建康豪强面前会缺几个糕点方子么?你这么巴巴给他们,传出去世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1 人只会道王、谢、崔、萧强取豪夺势强凌弱,为了几个点心方子,我们落不到好他们也落不到好,这不是平白得罪人?还有,” 林阿宝瞠目结舌:“还有?!” 纪夫人拿指尖戳他,嗔怪:“但凡讲究规矩的人家,厨房菜肴方子都是不外传的,视为隐密,极亲近的人家才偶尔交换,你这才认识就拿方子给人家,容人家多想不?这是攀附他们呢,还是瞧不起他们呢?说来平安、菊华要格外赏,多亏他们……” 已经懵逼的林阿宝简直了,几个方子就有这么大学问,到底是东晋太复杂还是他太蠢?! “至于不赏钱只加菜一事,可不是为了你?你爹这点家业娘都给他败光了,轮到你以后还有得饱饭吃?” 纪夫人说这话是个人都听得出是在逗弄自家儿子,可林阿宝这傻白甜听不出来,脑洞直接飙到家里财政吃紧以后一家子喝西北风的悲惨境地来,犹豫半晌:“阿娘,要不你把我那些画拿去换钱吧,虽然不多,不过应该能贴补些……” “……”纪夫人的表情当真一言难尽。 不说林府这厢啼笑皆非的母子谈话,谢玄一回去碰到谢安开口就安利林阿宝画技超群一事。 “侄儿知三叔见过好画不知凡几,甚至与顾世叔为知已好友,但侄儿敢打包票,三叔若见到阿宝的画也会惊艳不已。从笔力到立意无可挑剔,超出同龄人不知多少,更甚是阿宝的用色,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谢安放下手中毫毛笔:“能得你这么一番夸赞,可见林阿宝画技确有过人之处。” “侄儿半字不敢假,”谢玄顺手把食盒放旁边矮几,凑近谢安把三幅画的品鉴结果安利个干脆,末了又不免叹道:“可惜人无完人。阿宝从小就体弱到八岁才开蒙,到如今四书五经还背不全。” “体弱?”谢安想起官道那次初见,油纸伞下钟灵毓秀的少年郎那白如玉脂的肤色。 谢玄点头:“估计不假,林府上下一日吃早、中、晚三顿,就是顾及到阿宝要少食多餐。”说着自己又笑了,道:“托阿宝的福,我们午时也跟着吃了些,鸽子汤鲜香浓厚,什锦素炒饭喷香弹牙,让我们几个都跟着吃撑了,对了还有点心,走时林府送了些,三叔尝尝看。” 自有奴仆前来打开食盒,兔子形状的糯米团看着可爱,桃花糕粉嫩,梨花糕雪白,满满一食盒摆列整齐瞧着就有食欲。而谢安清楚,林府出品并不仅仅是瞧着有食欲,吃着更有食欲。 见自家三叔有意,谢玄合上盖子:“就快要吃哺食了,三叔留些之后吃。” 有眼色的奴仆拿着盒子自去分装,再眉眼低垂的捧着盒子回来,谢玄不疑有它套上鞋子顺手提着就到阮夫人哪,像分享稀罕物一样把食盒放下,亲自动手打开还一边乐道:“阿宝家的糕点,娘尝尝看合不合口味,之前碰着三叔给分——” 若大的食盒满满一盒子点心只剩到三分之一!谢玄好悬改口:“看三叔喜欢,给多分了一些。” 阮夫人到是半点不知其中玄妙,反嗔怪眼儿子:“既然你三叔喜欢怎么不都留着?” “这些糕点都是新鲜方子制的,想给娘尝尝看。” 为了长辈的面子谢玄可是操碎了心,翌日碰着自家三叔,忍不住刺了句:“三叔觉着昨日糕点可好?” “尚可。” 见自家三叔俊面如涛的脸上神色半点不动,谢玄差点都要怀疑昧下那么多糕点是不是下人私吞了,可自家家风外松内紧,吃了豹子胆的仆人也不敢这么干,所以自家三叔昧下侄儿大半糕点却半点不觉脸红?谢玄心态有点崩,这还是他家光风霁月的三叔么? 事实对光风霁月的谢安来说这并不是事,糕点是侄子自己拿过来的,分点给他也是对方先说的,只不过是对‘分点’这两个字认知有差距罢了。 “过两天便是书院开课的日子,专心攻读功课,不懂就问,与林家交往一事需得把握分寸,切莫与人家招惹麻烦,可明白?”吃人嘴短什么的在谢大佬这是不存在,该训还得训,该告诫还是得告诫,玉不琢不成器,谁还没个被敲的时候? “是,侄儿明白。” “嗯,去忙吧。”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郎、林朔:笨蛋哥哥是个财政白痴! 第9章 林小郎君 林遵文的福州太守做的太好,此次回建康要么平调至别的地方任职太守,要么留在建康任别的职务,平心而论能留在建康自然最好,不过弊端是估计没有什么好的位置,最好莫过于任个闲职熬几年资历再图以后,而平调至别的地方当太守,从头来过不说还要与盘据各地的豪强碗里分汤,但好处也显而易见,只要干的好把当地发展起来,这个头就谁也压制不住,几年后再回建康也定然有他的一席之地。而面对与他一样境地的还有好几任回建康叙职的太守,僧多肉少,这时候多做多错只能等,不过意外的是林遵文这边不温不火林阿宝却一夜成名,偶尔撞见被几位大佬问起,林遵文都是懵逼的,旁人都是因父才问子他这边是因子才问父,是不是反了? 事件主角林阿宝却是半点不知自己已然一夜成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全心扑到新画作之上,确认初稿,完善初稿,确认主色基调以及铺助基调,把所有准备工作做好,林阿宝才真正开始画。 这一画,就是十天。这十天内谢玄一等回书院上课,王献之隔三差五拉好友到林府门前问一声,一问还没画完也不久留,搞的纪夫人都不知道如何招待了,阮夫人知道后支招,说是画完成了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他们这才消停。 过门不入确是不合礼数,王献之只得耐住性子安心等待,那魂不守舍敷衍功课的模样搞的书院先生都知道了‘林阿宝’这么一号人。 到第十一天,林阿宝落下最后一笔,闻讯赶来的纪夫人看完成的画作,眼里又是惊艳又是骄傲:“不改了?” “不改了。” “那娘让人通知谢玄他们,都问好几遍了。”纪夫人派人去各府上知会声,回首撞着阿宝哈欠连天,又不免数落道:“为了画作耽误休息,只此一次。” 林阿宝悻悻直笑,瞧他那模样纪夫人就知道又是坚决认错死不悔改,气的当即拿手指戳他:“我是管不了你了,以后有人管的时候!” 等到心焦的王献之得了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在林府门口碰着谢玄结果就当没看见似的,催促仆人前头带路,谢玄哭笑不得快走两步拉住人:“跑什么?萧瑜、崔吉还没到呢,不等他们啦?” 王献之抚开他手:“你等他们不就行了?” 谢玄忙又拉住人:“要等一起等。看画不差这一会,还是你希望被萧瑜、崔吉念叨个十天半月?”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2 被念叨十天半月的后果太狠,王献之只得耐住性子等,好在没等太久两人就过来了,四人携手进门被直接领到书房。 林阿宝正在扒饭,闻声抬头:“来了?快进来。” 谢玄怔下,抬脚进门:“怎么这个点食饭?” “之前忙,给忘了。”林阿宝拿勺子舀着吃吃的喷香,还不忘诱惑小伙伴们:“你们要不要吃碗?这次是酱油炒饭,可香了!” 崔吉很没骨气的吞咽下口水。然后四位建康声名显赫的小郎君加一夜成名的画者人手一碗炒饭,喷香。 ------并不是很想但忍不住被诱惑的王献之内心是崩溃的。 ------放下碗拿帕子擦嘴的谢玄其实内心也并不平静。 ------萧瑜跟崔吉到是吃的很欢实,还添了碗。 这碗清奇的炒饭吃完,平安端水给一众净水,王献之与谢玄亲自摘下遮画的薄纱,一幅以绿色为基调的山水画作显现在眼前。画作从远到近,展现的是群山之间匆忙赶路的车、马、人,林中偶有飞鸟,山间飘有白云,大自然无法复制的鬼斧神工、层峦群山被林阿宝用数支笔书画到一张不足五尺高三尺宽的画纸之上。 崔吉一等叹为观止,谢玄拍开情不自禁想去摸的王献之的手:“只准看不能摸。” 王献之也不气,收回被拍的手感叹:“若说书画一体,我不如阿宝。” 王献之师承自家书圣父亲,天赋、学习条件远超同龄人,承认不如林阿宝可以说是对林阿宝的最高评价了。 名流千古的历史牛人说技不出自己,这对有点怂的林阿宝来说完全算是惊吓了,语无伦次摇头:“我不如献之,我肯定不如献之,献之写的字才是真的好!” “你看过我的字?” 林阿宝差点咬着舌头,两千年后算不算? 萧瑜白眼:“说是书画一体但区别还是很大吧?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们这些没一技之长的?” 王献之半点不客气怼回去:“没一技之长难道还怪我们这些有一技之长的?” 崔吉开口:“献之这话就有点殃及无辜了,谁有一技之长谁没有一技之长?敢不敢说清楚点?” “我不过随口一言,崔吉兄就如此认真,莫不自有定论?”王献之束手怼人的模样都清俊优雅,看的林阿宝目瞪口呆,不愧为历史牛人! 谢玄叹气:“你们还记得是过来看画的么?” “看画看画。” 林阿宝这幅画在立意跟调色上都小有突破,心里高兴跟小伙伴讨论时就忍不住多说了些,他独具一格的调色手法也引得谢玄一等叹为观止,各自家去忍不住又跟自家长辈安利了林阿宝一遍,然后就安利出世故了。 谢安神色一肃,谢玄下意识端正胸膛,局促问自家三叔:“可是有不妥?” “调色手法于画者来说历来都是不传之密。”谢安瞟他:“结果你们到好,不仅问了还当场试用,‘非礼勿问’‘非礼勿动’这些君子格言都读哪去了?” 谢玄瞪大眼坐立难安:“我不知道,是萧瑜随口问起一句阿宝就说了……”余下的话消失在谢安视线中,张了张嘴:“……三叔我错了。” “既然知道错了就该想法子弥补,冲我发愣作什么?” “是,侄儿告退。” 谢玄去了阮夫人那,阮夫人吓了一跳当场就捶了谢玄一顿,气的头疼:“你这是三天不给我惹事就皮痒是吧?不传之密都有脸问,我看你这么多年书都读狗肚子去了!藤条呢?取藤条来!我今天非抽他层皮不可!” 谢奕给跪地上的儿子递个眼色,夺过阮夫人手上藤条劝道:“为今重要的是商议去林府道歉一事,王、崔、萧三家小郎君是不是要去通知一声?不管其它三家知不知道这事走不走这一趟,我们总该知会一声。” 阮夫人揉下额:“对对,是需知会声,我都给气糊涂了。”说着狠狠瞪眼谢玄:“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你给我先跪着,明天一早带上藤条诚诚肯肯去给阿宝道歉,若半字不真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当场抽你顿!” “是,儿子知错了。” 不说阮夫人如何知会其它三家,纪夫人收到四家拜帖当时都是懵的,林遵文也是莫名。“要不明儿我不出门?” 帖子上说的语音不祥,阮夫人私下派人知会到是让纪夫人心里有了底。“内宅妇人聚会老爷掺和什么?该来来,我不托大不卑微,还能吃了我不成?再则还有阮姐姐在呢,老爷放心出门就是。” 两夫妻合计一晚上,林阿宝一觉睡到大天亮,爬起来知道小伙伴要找他赔罪,满脸茫然:“调色的法子是我自己告诉他们的呀,为什么要赔罪?” 那无辜模样气的纪夫人戳他:“快把这不以为然的心思收起来,既然登门道歉代表就是上了心的,可别拿这事不当回事。”道歉的人把这事隆重对待,结果被道歉的人却根本没放在心上,放到小人身上可能皆大欢喜,放到显赫族门身上你就是得罪人。再则这事谁对谁错还真说不清,真要论个明白估计也离得罪人不远了。 林阿宝愁眉苦脸:“那咋办?” “把握好度,别人登门道歉七分我们只收下三分再回他五分热诚即可。”瞧林阿宝一副被绕晕的模样,纪夫人拍他:“成了,看我眼色行事,其余的娘帮你圆回来。” “谢谢阿娘!”甭管懂没懂先谢了再说! 纪夫人气笑又拿他无可奈何,只得泄愤似的戳他两下:“真真前辈子欠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郎、林朔:笨蛋哥哥就是蠢! 第10章 林小郎君 不多时四位夫人领自家小郎君相继登门,阮夫人相互引见,见了礼又互相夸了对方小郎君几句,全程纪夫人不卑不亢态度恰到好处,引得众位夫人对她高看一眼后,由萧家夫人打头说起调色一事。 纪夫人半途截住话头,态度七分诚肯三分歉意道:“夫人快别这么说,我家阿宝不懂事累得四位夫人携小郎君跑一趟,合该是我们过意不去才是。” 这话说的几位夫人心里服帖不已,各自谦虚两句让小辈相互道个歉,这事就算揭过去了。几位夫人亲亲热热聊天说话,林阿宝领谢玄一等去自已院子,五个同龄人面面相觑会,崔吉建议:“要不玩投壶?” 奴仆把投壶等器物送上来,礼让一番萧瑜第一个投就拿了个满分,王献之对他得瑟样子嗤笑下,取过随手一投就是满分,之后谢玄、崔吉个个都是满分,每投一个林阿宝就高兴鼓掌认为非常厉害,轮到他的时候,干脆摆手:“我不会。” 王献之以为他谦虚,笑下:“就是玩乐而已,阿宝无需有压力。” 林阿宝想了下也对,取过箭学着他们的样子试了试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3 ,手臂使力投出箭然后掉在离壶还有好远的地方,整个箭身别说不碰壶口拿个满分了连壶身都没碰到。 萧瑜、崔吉瞠目结舌,就没见过连壶身都碰不到的玩手;谢玄、王献之对视眼,原来阿宝说的不会就真的是不会。这结果让人哭笑不得,林阿宝尴尬摸脸:“我没玩过投壶,这是我第一次玩。”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做为宴乐时顶替射礼的投壶即文雅又简单,谁家不模仿着玩乐一次? “那阿宝宴乐一般玩什么?” 林阿宝不好意思开口:“我很少出门宴请,偶尔聚会都是家里几个表哥带着,顾及到我不会就聊聊天说说话。” “那不是很无聊?”萧瑜想象不到就单纯聊天说话有什么好玩的,毕竟总有说完的时候不是? “还好吧,我一般都在家里画画,出去的次数不多。”眼见气氛有点冷场,林阿宝捡来箭递给谢玄:“你们玩吧,我看着就好。” 主人不会玩哪有他们做客玩的不亦乐乎的理,谢玄接过箭递给奴仆让其收起来,对劝玩的林阿宝笑道:“以后再玩也一样。” 王献之颔首,萧瑜笑搭下林阿宝肩:“每次宴乐都玩投壶其实也挺无趣的。” 玩投壶没趣那可以玩别的呀,林阿宝眼睛一亮:“我们玩个别的游戏好不?五个人不多就玩‘饭局杀’怎么样?” 林阿宝这边跟四位东晋牛人安利现世火到暴的益智游戏,那边王家夫人聊到阿宝的画技,半是笑半是好奇道:“听闻阿宝画技了得,心中实在好奇不已,今儿夫人可让我们一睹真容才好。” 纪夫人忙谦道:“哪得夫人如此夸赞,” 阮夫人接过话尾笑道:“妹妹就别谦虚了,我算是听出来了,今儿这些夫人呀怕不是一半都是来瞧画的,不给瞧,估计得赖这用哺食了!” 萧夫人笑:“那正好,贵府厨娘手艺了得,我等正好享用口福。” 崔夫人放下茶杯,举袖轻笑:“萧妹妹怎还如年轻时一般爱那口腹之欲?” 崔、萧两家夫人年轻时便相熟,说话格外比旁人熟捻些。一众夫人笑了场,纪夫人自派人去取画,四幅画取来一打开便引得四位夫人惊呼连连。 萧夫人看过四幅画,神色异彩连连抚胸赞道:“我家小子家去便赞叹不已,夸的跟什么似的,我当时还道小儿心性难免夸大,如今一瞧,可是我心性狭益了。” 王夫人也是神色惊叹不已:“阿宝画艺确是惊才绝艳,技艺超群,难怪我家小子说书画一体他不如阿宝。” 崔夫人拉着纪夫人笑叹:“我怎没个与阿宝年龄相近的女儿,要有,林夫人(纪夫人)可别笑话,我绑也要绑回家去做女婿!” 萧夫人笑怼她:“你这是瞎上心,论女婿怎么也轮不到你不是?没见谢夫人还没说话呢?” 谢夫人(阮夫人)扬眉笑:“阿宝是我家纪妹妹的孩子那就跟我的孩子一样,还要论女婿不女婿?你说是不是,妹妹?” 听着别人夸阿宝,纪夫人笑着谦虚几句,末了却是苦涩笑下微红了眼圈,那心酸模样瞧在眼里真不像高兴的哭,阮夫人扶着人当即心疼道:“怎么了这是?说的好好的怎么就要哭了?” 几位夫人纷纷开口安慰人,萧夫人笑道:“林夫人(纪夫人)这不是听崔夫人要绑阿宝做女婿给急哭了吧?如果是那夫人尽管放心,有我在就没她崔玲什么事。” 王夫人笑了:“不怪林夫人(纪夫人)心急,阿宝灵动秀彻天资聪明,这么好的儿子要我我也不舍得分一半给旁人。” 纪夫人被逗笑了,阮夫人拍拍她手:“妹妹可算笑了,再哭姐姐我也要心疼的哭了。” “两位夫人感情真好。” 阮夫人扬眉:“可不,我与纪妹妹那是打小的交情,小时候若不是长辈拦着,纪妹妹就被我拽家去了。” “阮姐姐可快别说了。”纪夫人掩唇笑了句,四位夫人见她破涕为笑也跟着笑了场,笑完纪夫人用帖子摁了摁眼角,呼口气苦涩笑道:“不怕众位夫人笑话。阿宝自打出生就得了失魂症,六岁仍口不能言,又体弱多病瘦骨伶仃,每一个算命术师都断言这孩子是早夭的命格,留不住,那时我简直都要疯,生恐一眨眼这孩子就没了。” 几位夫人纷纷惊呼掩嘴,王夫人眼内疼惜不已:“怎么就得了这要命的病?” 崔夫人生性感性,当即红了眼睛哽咽:“孩子生病当娘的恨不得代受其身,吉儿两岁时病了一场我都崩溃了。” 萧夫人安慰下崔夫人,又相继劝道纪夫人道:“不管前头如何,如今夫人算是苦尽甘来,放宽心,阿宝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纪夫人摇首苦笑:“熬这么多年不怕夫人笑话,最痛苦的时候我都不奢望阿宝长命百岁,只希望他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很知足了。”一个当娘的连孩子长命百岁都成了奢望,底限低的可怕,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之前还坚强的阮夫人当即落了泪:“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阿宝当然会长命百岁,以前的劫数都过去了,以后定会平安康顺福寿绵长,还要孝顺妹妹一辈子呢,所以这种话妹妹可千万莫再说了,被阿宝听了可要伤心的。” 王夫人擦了擦眼睛:“阿宝这孩子天资聪慧画艺超群,怕不是要名流千古,夫人就把以前的磨难当作上苍对孩子的考验,如今考验过了以后自然和和美美健健康康的。” 萧夫人颔首:“是这个理。”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不仅蠢还呆! 第11章 林小郎君 纪夫人这边给林阿宝刷足了‘天赋虽好但多灾多难只求开心’的怜惜人设,让几位夫人母性泛滥对阿宝那是又喜欢又怜惜,可又怕吓着人家只得矜持的叮嘱两句,回头对自家儿子到是耳提命令左叮嘱右叮嘱让他多带带林阿宝,多来往来往,还特意叮嘱让请来家里做客,那热情劲搞的几位小郎君都是摸不着头脑,不过念起下午玩的游戏,他们到是很乐意做东请人家来做客。 这日谢安回府,经过走廊时听闻一阵嘻闹,管家忙悄声回:“是小郎君做东宴请王、萧、崔、林四位小郎君,现今在花园玩什么‘饭局杀’游戏。” “什么‘饭局杀’?” “这小的不是很清楚,只说是个挺好玩的游戏。” 谢奕背手走来,见着谢安随口招呼:“安石回来了?” 谢安揖手:“大兄。” 原本想跟弟弟勾肩搭背联络下感情的谢奕只得回礼:“三弟。”回完吐糟:“安石偏要弄的这么生分吗?自家人在自己地盘还需如此繁琐?” “大兄可以不回礼。” “啧,我若不回礼爹娘瞧了估计又得骂我一顿,已经回成惯性了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4 。算了不说这些,刚才听见你问‘饭局杀’?” 谢奕不愧为有名的‘方外司马’,跟弟弟说话就是这么的浑不究!好在谢安也不想再去纠正兄长了,只问:“大兄知道‘饭局杀’?” “知道,这是林家那个小郎君说的,有‘平民’‘狼人’‘猎人’,‘狼人’杀‘平民’,‘猎人’杀‘狼人’保卫‘平民’,挺有意思的游戏。” 谢安哑然,自打认识林阿宝谢玄每碰面都要跟他提一次,嫂嫂阮夫人每碰面也要夸两句,现在长兄也步入后尘了,接下来与他说起林阿宝的又是哪位?有时或许就是这么的碰巧,上午才好奇谁会成为第四个跟他说起林阿宝的人,没想到下午就应验了。 “听闻建康来的那位画艺超群,惊才绝艳又钟灵毓秀的小郎君是你谢府亲戚?”顾恺之摸摸下巴小胡须问好友。 谢安束手而坐:“确有那么一位。” 顾恺之瞪好友:“然后呢?难道你就不想给我介绍下?” “并不。” 毫不犹豫的拒绝让顾恺之看谢安的视线就是,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谢安悠然喝茶,顾恺之没辙,恨道:“你等着,有你求我的那天!” 谢安回他的眼神让顾恺之捂住胸口暗叹交友不慎,到不想以后一语中的,某人真求到他这可惜又没把握好机会,只能捶胸顿足,大叹悔之晚矣。 午后访友回府,正巧在门口撞见一干玩乐一天的几位小郎君,谢玄出门送客,见着自家三叔,揖手:“三叔。” 王献之、萧瑜、崔吉纷纷行礼:“见过谢世叔。”林阿宝忙跟着揖手,借机挪到谢玄背后。 谢安眼内微不可察升起抹趣味,冲几位小郎君颔首:“这是家去?”见他们回是,问谢玄:“可安排车送?” 王献之、萧瑜、崔吉忙接过话头:“多谢世叔,都有家里人接,无需劳烦。” 对比三位小郎君的崇拜仰慕,林阿宝偷偷挪脚恨不得退避三舍的态度就很让人寻味了,谢安忽然来了兴致,其他三人皆被自家马车接了回去,独留下林阿宝:“这个时辰马车不畅,我送你回去。” 谢安的君子仪态让人见之倾心,可上辈子亲爸亲弟弟坑他或者损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幅坦荡君子都是你想多的模样,有心理阴影的林阿宝吓的猛摇头:“不用不用,我有车我自己回去。” “建康马车众多,道路不畅常堵是常态,且有宵禁,犯禁者轻则囚百日重则罪杖三十。” 这时候是堵,宵禁也有,犯禁者轻则囚百日重则罪杖三十这些都对,但谢玄怎么听怎么觉着怪异,可就是想不通这怪异在哪里,只得按下开口道:“不劳三叔,我来送阿宝回去吧。” “不用,我正巧还要去附近一趟,顺路。” 林阿宝瞪大眼,你不是说堵车还要宵禁了么? 澄清透彻的眼神太好懂了,谢安失笑,谢府马车在建康除了那么几家谁还敢拦着?且有些道,谢府马车走的,林府马车却走不得,这是规矩。“上马车。”眼见小孩儿杵着不动大有拨腿就跑的样式,谢安看似随意移步却堵着地儿:“可是上不去?”言下之意上不去他不介意帮扶一把,吓的林阿宝连跳带爬滚上马车。 谢玄觉出味来了,阿宝怕三叔,所以三叔就恶趣味吓他?‘非礼勿动’‘非礼勿行’,君子言行呢?被狗吃了? 马车内林阿宝乖乖缩到角落,眼观鼻鼻观心心观神,打定主意暂时当块石头。 谢安:“小郎君可于我有何不满?” 林阿宝吓的一哆嗦:“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钟灵毓秀的小郎君就像被惊吓的小动物,抖成一团,恨不得缩地地缝里,谢安心里失笑表面不动声色:“那小郎君为何怕我?谢某自问容貌尚可,不是那凶神恶煞之人,对小郎君也无冒犯之意更无冒犯之事,如何就到惧怕这一地步了?” 一想到历史书上谢安那一串头衔林阿宝就抖,超级大佬惹不起惹不起!有距离才有安全,谢大佬您能当作没瞧见我成不? 林阿宝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不像作假,谢安扬眉,难道他无意中做了恶不成? 谢府马车确是无人敢堵,挪也挪出一条道供马车一路畅通至林府门前,管家吓了一跳纪夫人闻讯赶来,隔着门阶欠身:“劳烦谢大人送我儿回府,只是我家老爷还未归家,怕是不方便招待您了。”招手林阿宝,递个眼色:“阿宝还不快谢过谢大人?” 论私林阿宝勉强能称谢安一声‘世叔’,论公,自然不能这么上赶着攀关系的,林阿宝手指虚搭揖手:“阿宝谢过谢大人。” 个小骗子,嘴里说谢人却往身后躲,怕吃了他不成?谢安记在心上,表面君子仪态不动:“无碍。” 马车驶动,谢安掀开一角窗帘,钟灵毓秀的小郎君依在自家娘亲身旁撒娇,不同于惊吓的可怜无助,神态娇懒乖巧可爱,瞧着就忍不住想多瞧两眼。依在纪夫人身边安抚自已受惊小心灵的林阿宝瞅见掀起的窗帘,唬的转身就跑。 “……”谢安心想,他究竟怎么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太傻,迟早被人拐! 第12章 林小郎君 林阿宝区别于常人的态度让谢安有了兴趣,是以游湖这日冷不丁瞅见岸上小郎君,一时兴起让人去领了来。被领的林阿宝只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然怎么偏生就遇着谢安?还有遇着就遇着了,从千百游湖人里把他拎出来是为哪般? 五官精致风神毓秀的小郎君目光澄清,一身浅色衣袍,独腰间坠落的紫晶石坠儿在阳光照射下璀灿生辉,什么都不干单站在船头就吸引船上船下所有人目光。 画舫内许询眯起眼瞧,叹道:“建康何时来了这般风神秀彻的小郎君?我怎么不认识?” 另一边孙绍抚掌轻笑:“不认识但许兄肯定听说过。” 许询恍然:“可是画艺超群惊才绝艳的那位?” 谢安放下茶杯:“不过天赋比常人好些,并无外间传闻那般奇特,你们别吓着人家。” “难得见安石关心人,听见没有?还不把你们的姿态收一收,吓着小友人,小心安石找你们麻烦!”许询挤眉弄眼说了一通,带头理了理衣袖,旁边衣着清凉伺候茶水的美人极有眼色的退回纱帘,没了美人的画舫十分情色立时去了七分。 其余几位友人哈哈一顿乐,林阿宝杵在门口看这一屋子放浪形骸东晋名士,深觉还是闲坐在那的谢安身边更安全:“谢世叔。” 谢安指着旁边软垫:“坐。”随手抄起自己面前几碟糕点放他面前:“无需拘束。” 许询握拳抵唇边干咳声,眼见谢安没有介绍的意思顿时急了一个劲飞眼色。其余人闷笑不已,孙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5 绍忍住笑意开口:“安石,不给我们介绍下这位惊才绝艳的小郎君?” 鼓着腮邦子吃糕点的林阿宝半点不知自己已经一夜成名,还满眼茫然扫了眼,惊才绝艳的小郎君?谁?在哪?难道又是哪位东晋牛人? 谢安失笑,示意阿宝起身给一众问好,末了才介绍林阿宝:“原福州太守林遵文之子,林阿宝,如今建康盛传画艺超群的小郎群便是了。” 林阿宝怔住,他什么时候名号盛传建康了?他怎么不知道? “年岁尚小却画艺超群,当真是后浪推前浪江山辈有人才出,我们这些前浪也就垂死挣扎偷得浮生一日闲了哈哈,来,诸君不该为此浮一大白?” 有小仆给添来酒盏,吓的林阿宝连忙摆手:“我不我不会喝酒……” 谢安让人把酒换成茶:“那就以茶代酒敬诸君一杯。” 捧着茶盏,林阿宝赶鸭子上架敬上一杯,第一杯先敬主家许询,之后孙绍,再然后是其他三位,虽然后者没有前者名声显但的的确确是东晋响当的名士,柄着尊敬历史名人的心理林阿宝每敬一位都喝光茶盏里的茶水,数盏下来都打嗝了。 看在眼里的谢安颇为失笑,递来食碟:“用点吃食压压。” “多谢谢世叔。”灌一肚子水的确难受,但食碟里瞧不出什么菜的吃食让林阿宝谨慎对待,筷子沾了尝味道觉着能接受这才开吃。 看在眼里谢安不免一晒,个小孩还挺挑。 托东晋看脸的福,林阿宝以茶代酒喝到打嗝这种事在座几位不仅不觉的蠢还觉的这才是真性情!滤镜之下真是越看越喜欢,让许询对阿宝盛传的画技越发好奇了。 “听闻阿宝于画艺上造诣深厚远超同龄人,四幅作品幅幅精美绝伦让人叹为观止,可惜画作我们至今无缘得见,不如阿宝现场画作一幅如何?” 谢安开口:“这么喜欢画,何不请长康来与许兄画一幅?” 长康?林阿宝皱眉想了下,好像有点耳熟是怎么回事? 长康便是号称‘才绝、画绝、痴绝’的画圣顾恺之,声名显赫脾气也跟名声一样显赫,最烦别人让他当场作画,毫不客气当场翻脸这种事真没少干,许询悻悻,所以谢安石这是讽刺他不敢找顾恺之就为难小辈么? “说道长康前几天还跟我打听林小友,可惜今日聚会没来,否则就能见到了。”孙绍做合事佬递梯子,许询却是个别扭,顾长康他请不起,林阿宝有人护着,他找别人画总没错了吧? “说到画技,我这到有个人,让他来与我们当场画一幅如何?”说着拍手招来待者:“去把涟桦请来。” 孙绍愕然:“可是相思倌的涟桦?许兄既然请了他来如何不早唤出来,让我等——” 谢安放下茶杯,茶杯触底的声音让孙绍余下的话生生吞回肚子里,一直乖巧听着的林阿宝抬头,相思倌涟桦?又是东晋名士么? 相思倌涟桦的确是东晋名人,但对方名的是艳名,是建康极付盛名的男伎,男生女相极为艳丽,操的一手好琴又时不时出首佳作诗词,还擅画,在建康名士中算是极有脸面的一位。对东晋放浪形骸的风流名士来说携伎出行视为雅事,传出去也是佳话一桩,可在座之中有个林阿宝,他们再放浪形骸也不过是名士风流一桩,但对声名才起并且年少的林阿宝就不是好名声了。 自己喊了人来却要害了人么?谢安眸色一冷,许询忙喊回侍者,吩咐道:“让涟桦不用过来了,在厢房画一幅送了来便是。” 林阿宝实在好奇:“相思倌涟桦是什么人?” 冲着谢安脸色,许询尴尬开口:“是个画技不错的人。” 好奇宝宝林阿宝上线:“那相思倌是画馆么?” 此‘倌’非彼‘馆’呀,孙绍与其他三人对对视眼纷纷举袖遮脸,许询尬脸,举袖不是不举袖也不是,难道跟个风神秀彻的小郎君科普相思倌是男风倌,画技不错的人是男风倌头牌?良心会痛! 谢安不露声色,许询架不住脸面,解释:“不是,相思倌是书馆,对书馆,建康有名的书倌!” 许询着重强调说的自己都要信了,可不知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就林阿宝那读书的兴头,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去打听什么相思书馆。可命运就是这么爱开玩笑,某人某天想起这茬,为免自家小君郎生气造成家事不合,逼着许询把相思倌变成相思书馆。说是书馆就必须是书馆,画馆都不行!气的许询大哭不止,今天流的泪都是昨天脑子进的水,他好好的怎么就交了这么个损友?当然这是后话,这时的林阿宝不疑有它,许询松口气,忙招呼起乐起乐,端起酒盏遥遥冲谢安一举,算是谢罪,孙绍一等哈哈直乐,举起酒盏眼里满是男人才懂的暧昧眼神。 林阿宝全程没看出来,注意力早被纱帘后音乐声吸引过去了,谢安举起酒盏陪饮了一盏,酒气上涌瞅见林阿宝乖巧模样,心头觉着很是温软,之后更让谢安心软呼的是林阿宝一直陪坐在身边,不出声不张扬乖乖巧巧半点没这个年岁的闹腾,配上那张白白嫩嫩漂亮五官简直讨人欢心极了。 有张好看的脸就是这么讨人喜欢,连爱挑事的许询都忍不住对他好,‘阿宝’‘阿宝’叫的半点不生分,一碟碟点心瓜果轮着上生恐饿着人家。 其实这是个美丽的误会你们信不信?林阿宝哪是乖巧,他是听不懂必须装乖巧,难道听不懂还上赶着去刷存在感然后引起注意全程尬聊么?他不爱找虐!好在这个美丽的误会没被撞破,厢房那边画作送了来,做为长项林阿宝还是可以说上两句的。 一幅《春柳》卷轴画的徐徐如生,从构图到画功能在一个时辰多一点画出这么一幅可见画者功力确为不凡,林阿宝很诚实:“挺好的。”柳树枝条很是明确,点缀的新生绿苞也有欣欣向荣姿态,柳树旁边几位围着棋盘的名士神态也颇为逼真,风流姿态(放浪形骸)很足。 许询很想多听林阿宝说两句:“就只是挺好么?阿宝就没别的点评?”见林阿宝迟疑,换个说话道:“如果满分十分,阿宝能给这幅画打多少分?” 孙绍笑眯眯摸摸嘴边胡须道:“林小友尽管说,说多说错不怪你半分。”其余三位名士也相继附和还拉着谢安作笺子。 谢安垂眸看林阿宝,姿态风流道:“无需拘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一幅画作,说多说错又如何?他谢安护的住。想到这里谢安怔下,他何时对一个外人如此上心了? 东晋顶级大佬都护他了,林阿宝觉着不能怂,谦虚揖手:“那阿宝就献丑了。”在绘画这领域,林阿宝天赋的确赞得一句得天独厚,就像前面说的,有的人有绘画天赋但没绘画的命,没有条件投资前期天赋再好也白搭,而林阿宝前者天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6 赋占了个得天独厚,后者条件前世就开始攒,东、西方大量名画开扩眼界,名师手把手教,大量的笔墨实物练习,这辈子爹娘也宠着他惯他这爱好,前者后者占了个满,所以说有的人就是命好,嫉妒不来。 组织下语言,林阿宝开始点评。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心眼全长绘画上面了! 第13章 林小郎君 “每幅画都是画者匠心巨作,此幅《春柳》色彩简单却以点缀功力点出春意,枝条垂下明确清楚,树下人物姿态潇洒颇具名士风彩,且线条简单几笔构成,可见画者在物与人之间可能更善长画人。” 许询与孙绍对视眼,暗自点头,相思倌涟桦的确更善长画人物画。 “还有呢?”许询问。 林阿宝看着画细细品鉴:“画者腕力强劲一笔而就,画风刚阳应该是位男子,但难得的是画作却极为细腻,表现张驰有序,在匆匆忙忙一个时辰内能画出此画可见画者功底深厚,是心中有画的。只有心中有画才能做到一笔而成,让一根线条完整、饱满,添笔越少画作才越清秀,反之则有累赘感。” 许询抚掌笑:“看来阿宝对这幅《春柳》赞赏极高呀,” “阿宝不敢言赞赏,只是说出阿宝看到的,如果说的不对还望恕罪。” 谢安听着很有意思:“优点说了,那么弊端呢?” 林阿宝谦虚道:“每个人的画都有每个人的习惯,优缺点也并不相同,阿宝不敢言弊端。” 谢安:“那要你画《春柳》你会如何画?” 许询哈哈一乐,招来人把画笔等物全部取来,随手一指:“还要如何画,就着这幅《春柳》随便改便是。” 林阿宝吓的忙摆手:“不行不行,别人的画怎么随便能改?” “不过一幅画作罢了,阿宝若介意我让问一声画者如何?画者若同意便能改了吧?”许询直接让人叫来涟桦,让隔着纱帘同意改画。 纱帘那边传来清亮人声:“还请小郎君赐教。” 孙绍把笔塞林阿宝手里:“林小友就别推辞了,把你想画的《春柳》画上去。” 林阿宝拿眼看谢安,谢安一晒,颔首:“无妨。” “那阿宝便得罪了。”说着向纱帘那边画者揖手一礼,转而冲一众施上一礼,这才提起笔临场改画。随着线条的增加,围观者眼内皆闪过一抹趣味,谢安眼内笑意深上两分,相比画作的一个多时辰,林阿宝改画只用了不到盏茶时间,颜色未添半笔,只堪堪几条墨色线条,整幅画作给人感觉立时耳目一新。 放下笔,林阿宝揖手:“时间仓促,阿宝献丑了。” 许询摸着下巴一点山羊须,看阿宝的眼神比之前还要喜欢,就是恨不得拽回去当女婿才好,想到这里许询心里一动,没准真能做女婿呢? 孙绍就简单多了:“林小友谦虚了,经你这几笔整幅画作生动不少,灵气逼人,可见传言不虚,确是画艺超群惊才绝艳之辈。” 谢安从画作收回视线问:“如何想到这般改?” 林阿宝被夸的不好意思,谦虚道:“自打学画老师就教过我,画有骨、有肉、有血、有魂,四者皆备骨肉均匀才是佳品。而这幅画,好则好,却是骨肉之间立意不均,说是《春柳》可春柳的表现力若显薄弱,一眼看去反是几位名士姿态更吸引人眼球,有主次不明之嫌,而柳既然说春,那除了抽出的绿色苞芽外,应该还有一样东西更能表达春。那就是风。春风吹抚枝柳飘荡,在飘飘荡荡间绿苞芽抽出绿叶,随春而发缓慢生长,这是生动的,有了风,人就能感到柳叶在抽芽,而这样生动代表生命转回的春柳,如此嫩绿,如此温柔,树下名士如何不心生向往呢?” 林阿宝改的几笔便是把柳条画出随风飘扬的寓意,就像春天微风抚过柳条翘起尾端,这股微风又吹动树下名士衣裳头发,让名士不自觉转首看向柳树,只要这一眼,也不要多只一位便可,整幅画的构图、立意,顿时便生动起来,与《春柳》这个名字更相得益彰。 随便几笔便让画耳目一新,这是阿宝画艺更高一筹的表现么?不尽然,只能说林阿宝灵气更足,天赋更好,他的眼睛看到的比常人要多的多,发现美的事情更细微,也有悟性把美的事情用他的画笔表达出来。天赋加上灵气,心动尔后柳枝动随即笔动,这才是一幅画作产生的正常顺序,而涟桦则正好相反,笔动心不动,所显现出来的画作自然不尽相同。 这也正好表现一个论点。林阿宝心有涟漪,所以他看到的春柳是动的,更深入本意;而涟桦心如止水,所以他看到的春柳是不动的,只留于表相。 说画的林阿宝侃侃而谈一针见血,自信又澎溥,半点不见之前的局促,眼睛里好像装满了整个宇宙,亮如星子明如骄阳,让人见之不忘心生向往,就像柳树下被嫩绿枝条吸引的名士,只一眼便记在心头。 “听阿宝这席话,我对你的画作越发好奇了。” 不再说画,林阿宝又变回那个局促的小郎君了,面对一众的夸赞不好意思往谢安身后挪了挪。谢安失笑,往常都是他往别人身后躲他,今天终于往他身后躲别人了,可离了画舫谢安发现他想多了。 林阿宝又躲起他来,谢安哭笑不得,他究竟怎么他了? 把人领上画舫这么久,谢安柄着负责的心理亲自把人送回林府,今儿林遵文沐休在家,闻讯迎出门:“多谢谢大人送犬子回府。” “林大人。” 两人现在都是侯官的尴尬时候,级别也相同,但谢安乃陈群谢氏,建康显赫一族,林遵文不过地方上来的太守,在谢安面前确是份量不够看,并且谢安年纪青青便与大他近二十岁的林遵文级别相当,可见能力之卓尔,前途不可限量也。 “如蒙不弃,还请谢大人入府喝杯清茶。” 谢安顺水推舟:“那使恭敬不如从命了。” “能请谢大人入府,寒舍蓬毕生辉。请。” “请。” 林阿宝听两人恭敬来恭敬去听的牙酸,找个由头跑去后院寻自家阿娘了,纪夫人正跟绣娘商量新衣一事,见阿宝来忙招手:“来的正好,正商量着裁新衣呢,量量尺寸。” 林阿宝不解:“不是才做的新衣么?怎么又要做?” 纪夫人没好气唾道:“什么叫‘又要做’?马上就是三春了,阳春一到你还穿这厚的衣裳不成?不得裁薄衫?” “这么快就要三月啦?”林阿宝掰着指头算,他感觉来建康没多久呀。 “谁人不知就要三月了?就你日子过的稀里湖涂。” “我这不是有阿娘么?反正阿娘都会给我弄好。” “真真上辈子欠你的。成了,站好,给量量袖子。”量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7 完尺寸绣娘下去,林阿宝依到纪夫人身边母子俩说着悄悄话,前头有人来报,林遵文让拿画说是贵客要看画,林阿宝也想知道在东晋顶级大佬眼里他的画到底怎么样了,自己亲去去取了来送到前厅,临场又怂让人送去自己却躲在墙角偷听。墙角有摆架,探头探脑的林阿宝一不小心撞上去,当即倒抽冷气:“嘶~” 正听谢安点评的林遵文唬了一掉,急忙跑来:“怎么了这是?好好的你怎么跟个摆架过不去?” 林阿宝捂着头上撞出的包差点飙泪:“阿爹,疼。” 谢安仗着身高看了林阿宝头顶包,一边安抚人无碍一边让人去自已马车取了活血散淤药膏,拿了药膏给擦,结果林阿宝已经躲到林遵文身后去了。 “……犬子顽劣,让谢大人见笑了。”林遵文尬笑道歉,心里恨不得把儿子提拎出来抽一顿,要偷听说话的是你,结果躲人的也是你,还躲的这么明显,这是找抽呢还是找抽呢还是找抽呢?就没见过这么坑爹的,面子里子都快要丢尽了。 “无妨。早晚擦了揉小半刻钟,两天便好。” 林遵文接过道谢:“多谢。”林阿宝躲在自家阿爹身后揖手道谢,那小心谨慎模样就跟谢安是吃人老虎一般,弄的谢安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了。 “画我已然瞧过了,用色、立意确是精妙,阿宝天赋难得。” 林阿宝眼睛一亮,自己的画入了东晋顶级大佬眼,是不是代表离大成又进了一步? 人躲着自己夸却受得住,这是几个意思?瞧在眼里的谢安心里莞尔,随即与林遵文告辞。林遵文送到门口目送马车离开,回头见林阿宝用药膏揉头顶包一脸泪汪汪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训道:“该!毛毛燥燥就得受点教训!” 被训的委屈扁嘴,林阿宝想起问:“阿爹,长康是谁?” “长康是画圣顾恺之的字,以前说过的不记得了?”林遵文比林阿宝还诧异,不是说最为崇拜画圣顾恺之以对方为目标么?结果连崇拜对象的字都忘了,你怕不是假崇拜吧? ‘说道长康前几天还跟我打听林小友,可惜今日聚会没来,否则就能见到了’林阿宝觉着自己可能错过了一个亿。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科科。 第14章 林小郎君 跟男神擦肩而过让林阿宝两天都蔫啦巴叽的打不起精神,直到三月三上巳节 这天被谢玄一等拉出来游河。 三月三上巳节 是魏晋两朝较为重要的节日,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不管男女穿上新制的衣衫来到水边过节,人来人往间每个人笑颜顿开兴致高昴,有文人即兴写下优美华丽的诗文,有歌者唱着悦耳动听的歌曲,也有年少艾慕的郎君隔江大胆唱着诗文表白心爱的姑娘。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被表白的姑娘羞羞搭搭美目一转似嗔非嗔,有起哄的亲朋好友齐声又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被拉上船头的林阿宝听的抿唇直乐,其实说不上很动听但胜在真情实意,听着去有种格外动人的美,旁边崔吉悄声与阿宝挤眉弄眼:“这怕是已然有婚约的,若没有婚约这么唱,怕不是找打。” 林阿宝不甚明白,崔吉给他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谢玄暗自瞪眼崔吉让他别教坏人,崔吉抬头望天,王献之对越发迷糊的林阿宝解释道:“《桃夭》里有些词过于露骨,旁的唱无甚关系,适婚年龄的男子便不能这么唱了。” 意思都没弄明白的林阿宝就不明白刚才的诗文里有猛浪的?记不得释文林阿宝干脆作罢,好奇问:“那要没有婚约的该怎么唱?” 王献之轻笑:“唱《关雎》。”话音才落,河边就有人唱了起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好似齐声大合唱似的,神奇的是都不认识却每个都在调上,唱到最后一句‘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好些害羞的女儿家举袖遮脸,却又偷偷的拿眼瞧,或心里会想哪一位会成为她的如意郎君? 男子大胆表白,女子含羞举袖,这种单纯纯粹的艾慕情感就如天空那蔚蓝投映在湖上的那抹倒影,涟漪顿生让整个岸边满是粉红泡泡撩人撩得飞起,可偏偏不含半点情欲都是甜美柔软的情感,听的林阿宝不免感叹,古人为了表个白想出这么多招也是拼了,事实证明不管现代、古代,找配偶才是人生大事,单身狗什么的没人想当! 般渡至河中央占据最佳位置,顿时岸边传来一阵骚动,林阿宝还以为又是有人表白,一时好奇探头瞧去,撞进一众兴奋到双颊通红的姑娘眼中,顿时骚动又拨高一个度! 崔吉、萧瑜闷笑,王献之扶额,谢玄示意林阿宝转回视线,道:“别看,越看她们越激动。” 林阿宝茫然之后瞠目结舌,都要结巴了:“她、她们是在看我们?” 萧瑜好心解释:“每年上巳节 都要来这么一回,阿宝以后习惯就好。” 怎么习惯?林阿宝心想,前辈子就是个宅从小到大没收过一封情书,这辈子难道要客串把大众情人?就这么一错神,岸上已经响起女子唱起的歌声,取自《诗经》中的诗文意境清雅,用姑娘们温柔优美声音唱出来叫一个动听悦耳,比之男子们不知好多少。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被这么多姑娘表白哪个少年郎心里不得瑟,几人推搡几下,由王献之开头唱《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姿态风流的四位俊俏郎君立于船头齐声唱着优美高昂的歌声,曲调合声优美悦耳既不比岸上女郎差,唱的岸上女郎又跳又叫,那激动模样好悬担心会跳水游过来,好在东晋女子疯狂归疯狂爱慕归爱慕,跳水这种事还算没发生,所以这就是素质,要换在现代,‘私生饭’什么的想想都惊悚。 最后一句‘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唱毕,岸上女郎个个激动的双手捧颊满脸通红,对岸一面又有女郎踏歌而起。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8 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 我有嘉宾,德音孔昭。 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 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崔吉拉林阿宝上前,笑道:“你听,她们请你家去做客,好酒招待,鼓瑟吹笙。” 热闹瞧着正好的林阿宝疑惑:“不是请你们么?她们又不认识我。” 以为自己是路人甲的林阿宝不想打脸来的这么快,岸上女郎齐声大喊:“林小郎君!我们心悦于你!” 东晋姑娘的大胆让林阿宝闹了个大红脸,举袖认怂钻回船仓,谢玄一等愕然后仰声暴笑,岸上女郎也传来一阵起哄般笑声,摆船的渡夫也是一度笑开,林阿宝脸上温度久久不退,暗道以后谁说古人矜持他跟谁急! 顺秦淮河游了一圈,岸边歌声从未停止,可见谢玄四人的影响力。船摆到下游谢玄让渡夫靠岸,趁姑娘们还没追上来几人抄小道麻利溜了,到安全地界,萧瑜捅捅王献之:“平日风头都要你给抢了,今日风头分阿宝一半,感觉如何?” 王献之:“求之不得。” 林阿宝吓的都语无伦次了:“别别,风头给你风头都给你!” 谢玄偏头憋笑,崔吉、萧瑜早笑的打迭了,王献之若胸闷,想着眼不见为净转开视线,随即身躯一震,拿手直拍损友,谢玄笑抚开人手:“献之兄是玩笑都开……?”余下的话吞进肚子里,身躯也是一震。 崔吉、萧瑜看过来,林阿宝探头,一大片女郎结伴而来,面对她们像雷达似的目光锁定,林阿宝心怂。事情很严重,五个人面对一大群就是狼群中的羊,每人一口都不够分的,崔吉转回视线,嘴角一扯:“还愣着干什么?跑呀!” 第15章 林小郎君 四个人可谓经验丰富,萧瑜、崔吉垫后,谢玄前头开路,王献之护着林阿宝跑在中间,后头追的紧怕出现踩伤事件谢玄只得选择大道跑,可这样弊端是人数越积越多,死循环之下谢玄只得选择闷头往前冲,只盼女郎们体力跟不上把距离拉开,见不着人影她们的热呼劲就会消失了,可谢玄失算了林阿宝的体力,半途就体力跟不上被王献之带着跑,跑到最后女郎们是甩开了,林阿宝也阵亡了。 脸色刷白,胸膛鼓动如雷,双腿软绵扶着墙软倒在地就再也起不来了,接着而来的还有撕心裂肺的恶心呕吐,以及腹部绞痛,冷汗只一错眼就打湿了背衫,唇色几乎浅到与肤色相同。 四人唬了一跳,忙七手八脚把人架开,崔吉掏出帕子给林阿宝擦脸,一边擦还一边喊期望把人喊醒,只林阿宝已经难受到五感顿失了,哪还能回应人家? 林阿宝情况已经引人注意,刚要驶过的马车掀起一角纱帘,瞅见人群衣角,谢安视线一凛:“停车!” 速度下马车穿过人群,两手抄起软绵无力的林阿宝翻身上马,视线错落间让见着主心骨的谢玄从头冻到脚,其余三人也好不过哪里去,不过就算心里怕的突突跳还是咬牙往奔马的方向追去。 隔两条街就是建康最盛名的医馆,谢安御马到前,等不及马停便抄着人跃下马背直往里冲,药童瞧了匆忙迎上来领着往里间让其放在软榻,大夫后脚跟了进来,一手搭脉一手接过消毒好的银针转尔就是几针。大夫医术高超,林阿宝恶心呕吐的症状眼见减轻,谢安脱下沾染污秽的外衫,取过药童拧来的手巾亲自给林阿宝擦汗。 风神秀彻五观精致的小郎君躺在软塌毫无生机,汗湿的头发贴在脸上衬托原本就偏白的肤色越发如玉般剔透,双眼紧闭神情痛苦,谢安擦拭的手一顿,他记得这双眼眸睁开后如黑夜星子般漂亮,清澈、明亮、睫羽纤长忽闪忽闪,像漫步林间的幼鹿。 随从自跟上来的马车里取来干净衣裳,谢安放下帕子,却是小心扶着晕迷的林阿宝先给他换上了,好在马车衣服也不止备一套,随从自再去取衣裳,之后进来身后便跟着一路跑来气喘吁吁的谢玄一等。 谢玄擦下脸上汗,喘气:“三叔,阿宝如何了?” 谢安随意套上外衫,瞥眼人又坐到软塌边给林阿宝擦起汗来,好在大夫扎几针稳住林阿宝病情,不多时便没再出冷汗了,谢安收手理了理袖子,那垂目神态看不出喜怒的模样让谢玄头皮发麻。当然,这时候不是训人的时候,一众垂手立在一旁等大夫诊断完毕。 头发灰白的老大夫扎完最后一针,一手仍旧诊脉,一边问:“病者之前可是剧烈运动?除了恶心呕吐外可还有旁的反应?” 谢玄愧疚开口:“阿宝之前被我们拉着长跑了一段路,除了恶心呕吐,还冒冷汗,痉挛,全身无力,” 老大夫松开把脉的手,确手检察林阿宝胸腹,边问:“在病发之前可有进食?” 四人算了下时辰,王献之答道:“一个时辰内未曾进食。” 那就是一个时辰外有进食了?老大夫心里已有诊断,吩咐药童取来艾包加热敷致林阿宝腹部,一手摸着脉门见脉象渐稳,眉头若一松。 谢安:“如何?” “无碍。只是一时剧烈运动岔了气引起的胃绞痛,休息一阵就好了,不过病者体弱肠胃比常人要娇弱几分,消化缓慢,进食前后一个时辰内都不要剧烈运动,且运动要缓慢渐进,猛然一下对病者都是极重的负担。病者可是早产儿?” ‘失魂症’并不是适合宣扬的病,谢安斟酌道:“自出生就生过一场大病,六岁才渐好。” “这就是了。病者根基不稳,体虚,且长年喝药造成脾胃虚弱,消化比常人弱还极易积食?” 谢玄忙不迭点头:“是,阿宝说过有大夫让他少食多餐,所以一日有早、午、晚三餐,还每餐铺以汤食。” 老大夫收回诊脉的手,道:“病者体虚、脾胃弱,少食多餐是对的,但一味的少食多餐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追究到底还是病者根基问题,以往是底子还不够稳健做不到这点,现今底子既然已然稳固就需多走动增加煅炼,达到强身健体的目标才是根本。”简单言之就是娇养是越养越弱,就该多运动糙着养一养。“病者少时想来没少吃药,是药三分毒,不知道之前的方子老夫也不敢妄自下药。这样吧,待病者恢复先接了回去,家里若有合适的方子先吃两幅养着,以后要愿意带着方子来,老夫再瞧瞧。” “多谢大夫。” 自有人去结算诊金,谢安垂目守在一旁,谢玄盯着脚尖不敢抬头,崔吉、萧瑜对视眼,心虚开口:“我们去通知林府,” 谢安抬了抬眼,截断其话:“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了。” 崔吉尬笑:“还是世叔想的周到,哈、哈哈。” 在谢安视线下崔吉编不下去了,有匪君子不怒则已一怒惊人,凛然神情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9 下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四人垂着头排排站,半点旁的心思都不敢有了。好在林遵文来的及时,四人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愧疚,谢玄愧疚感更重,冲林遵文一揖到底。 林遵文扶住谢玄:“事情经过我已经知道了,不怪贤侄,贤侄无需自责。”说完冲谢安揖手:“犬子之事多谢谢大人。” “林大人客气。” 林遵文带了林阿宝以往用的药方,待老大夫瞧了开了药方抓药毕,林阿宝的情况也算稳定了,只要家去休养就好。只是问题就来了,林府马车窄小不够人躺,谢安好人做到底把人抱上自己马车送回林府,之后更是一路抱回屋里放到床上,纪夫人给林阿宝盖好被子,转回外间冲谢安一福身:“多谢谢大人。” 谢安束手而立:“此事幼度有错在先,当不得夫人谢。” 谢玄几人一揖到底,纪夫人快步扶起几人:“此事怎可怪你们?阿宝的身体我清楚,也怪我们舍不得苛刻他,否则也不至于奔跑快一些就受不住,如若你们喜欢阿宝不嫌他累赘,多约他出去走走,我就万感谢了。” 因为他们的鲁莽把林阿宝弄病了,结果纪夫人还反过来感谢他们,四人心里是又羞又愧疚,当下拍着胸脯只差指天立誓保证绝对不嫌弃林阿宝了,纪夫人自是万分感谢,点心每人送了满满两大盒,对谢安更是谢了又谢,林遵文送人出门,谢道:“待犬子痊愈,定然登门拜谢。” “林大人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很娇气! 第16章 林小郎君 不说谢玄四人家去如何受罚,临近日落林阿宝醒了,吃了碗鱼肉粥有了力气,提笔给四个因他受罚的小伙伴画了四张简约画,内容就是四人船上与岸上女郎对歌场景。谢玄气质风流,王献之温文尔雅,萧瑜英武逼人,崔吉肆意张扬,草草几笔姿态各显,不说收到画的四人脾气全无,纪夫人瞧了戳林阿宝:“谢大人呢?可想好如何谢他?” 林阿宝收好笔,心虚气短:“这不是有阿娘阿爹么,你们一定会准备好谢礼的,阿宝不需操这心。” 纪夫人都要气笑:“你这话当着你阿爹说一遍我就依你。” 慈父分分种化身后爸,家法伺候没商量!想起那根家法藤条,林阿宝紧紧皮冲纪夫人求饶:“阿娘,我这不是没准备么?我那点小家当谢大……谢大人怎么看得上?”好悬把‘谢大佬’吞回去了。 “幼度四人你都知道画幅画安慰他们,怎么到正经恩人这里就不作数了?”纪夫人就不明白了,阿宝对旁人都一般无二,怎么独独就对谢安石此般特殊对待?按理谢安石闻名建康,君子之名盛传东晋,不管见着还是没见着是多少小郎君仰慕对象,怎么到阿宝这就反着来了? 林阿宝很想说,阿娘你要知道谢安的丰功伟绩你也会怂的。这种以一人之力挽狂澜,稳一国上下的顶级大佬就该独坐峰顶一揽众山小,再加上学霸人设,他这种上辈子学渣这辈子更学渣的人来说伤害太大,他还想留点血长命百岁。 “这能一样吗?谢大人与画圣交好,什么好画没见过?儿子这点本事,人家客气说两句好话还能当真了?阿娘,可不兴这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 纪夫人气的打他:“正经书不念,每天学些乱七八糟的话,被你阿爹听了又该训斥了。” “阿爹不敢,我有阿娘当靠山!” 被林阿宝这一插科打诨,纪夫人总算不坚持送画一事了,转而认真准备拜谢礼一事,说来这事也让人头疼,谢安的身份摆在那,重了吧林遵文现在侯官的尴尬位置有攀附之嫌,轻了吧人家正儿八经帮了大忙,身份又摆在,一般的礼没得得罪人。到是林遵文得知自家夫人为送礼一事头疼后,笑着说了两句。 “夫人着相了,陈郡谢氏这种显赫世家还少好东西么?咱们家怕是掏空家底对方也看不上,再则谢礼也不讲究贵重、价值,尽到心意则可。” 闻言,纪夫人茅塞顿开,笑道:“确是我着相了。听老爷的,我这就把礼单理理,理好了老爷把把关。” 夫妻俩和颜悦色商量好礼单,林阿宝养了三四天好上七八分便被林遵文带去谢家拜谢,往先上谢府都是往阮夫人那走的,今儿到是第一次往谢府另一方走。 谢安在自已院子招待两人,林阿宝在林遵文示意下一揖到底隆重道谢,把这道最重要的程序走完,接下来就是吃吃喝喝聊聊了,聊到半途谢玄来找林阿宝。 “三叔。姨父。”谢玄见礼,端的是姿态风流潇洒卓尔不群。 谢安颔首,林遵文笑夸了一句,林阿宝起身见礼,谢玄回礼,在旁人见不到的地方挤眉弄眼一番,原本担心小伙伴生自己气的林阿宝心下一松,趁机道:“阿爹,儿子这次病了阮姨母送了好些名贵药材,儿子想去拜谢阮姨母。” 拜谢阮夫人一事纪夫人之前都是有交待的,林遵文自不会不肯,点头道:“是该前去拜谢。去吧,注意礼仪,别胡闹。” “儿子知道。”言毕冲谢安一揖礼以示告退。去拜谢阮夫人,谢玄自然是要跟着去的,是以谢安颔首之余示意侄子:“好些招待,别让下人冲撞了小贵客。” “是。侄儿告退。” 出了院子没了外人视线,林阿宝不好意道:“我听我阿娘说,因为我的事累的幼度受罚了。对不起。” 谢玄:“别说这种话,的确是我思虑不周才累的你病了这一场,阿宝勿怪才是。” “怪我怪我,怪我不争气跑几步都不成,成了累赘你们还不嫌弃我,幼度放心,我现在已经开始强身了,早睡早起饭后还会散步,老大夫还教了我一套拳法,每天早晚练两遍出汗才止,才几天我就感觉精神头好多了,赶你们可能赶不上,但下次过节被人追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这么菜!” 相比于林阿宝的兴致勃勃,谢玄扶额:“可别下次了。” 经过这次事件,年少张扬被女郎追这种事件谢玄是再不敢想了,自家母亲的藤条,父亲的怒斥,以及三叔让人印象深刻的训导,记忆深刻到谢玄打死再不敢这么来了,被女郎追捧的虚荣心什么的,确不是君子该有的心态! 林阿宝疑惑脸,谢玄轻咳下转移话题:“不说这些了,见过我娘就去我院子吧,献之他们来好久了,挺担心你的。” 林阿宝果真被转移注意,加快脚步到阮夫人那被拽着好一阵心疼又给塞了好些玩意才脱身,之后到谢玄院子,王献之、崔吉、萧瑜三人围上来,上下好一阵打量:“瞧着脸色还有点白。” 林阿宝茫然:“我本来就很白呀。” 在以白为美的东晋,大言不惭说自己很白,这是炫耀还是炫耀还是炫耀?不管林阿宝怎么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1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0 想的,反正四个小伙伴心里默默无语了三秒,最后还是颜值最高的王献之先道:“不管如何,阿宝无碍了就好。” 说起这事林阿宝的确不好意:“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缺少煅炼体力跟不上而已。不过放心我已经在开始煅炼了……”把之前早睡早起的话又再说了一遍。 王献之颔首后又劝道:“强身健体非一朝一昔可成,徐徐渐进才是正经,阿宝切莫贪功冒进伤了身子。” 林阿宝忙点头拍胸脯保证绝不贪功,一旁崔吉道:“我有个想法。阿宝可以跟我们一起到书院读书,一来,起到强身健体的目地,二来,也可增长学识认识更多朋友,岂不两全齐美?” 谢玄扬眉,萧瑜想了下以拳击掌:“这个办法好!” 只有学渣林阿宝头摇成波浪鼓:“不成不成,我《四书五经》都没念全,去书院念书决计不成!” 王献之也觉着这法子成:“阿宝情况特殊,想来学院先生也不会怪罪的。” 谢玄附和:“学院因材施教不会苛刻学子,阿宝的天赋是画画,学院先生也不会强求阿宝熟读《四书五经》,再则有我们四人在,保阿宝圆满毕业应该不是问题。” 崔吉忙点头:“而且我们学院山长是大名鼎鼎的‘张无名’张贤之,与画圣师出同门,还是师兄,如果阿宝到我们学院读书,山长一定非常欢喜!” 眼瞧着就要成为现实,学渣林阿宝终于聪明了一回:“我阿爹只是到建康叙职,肯定还是要走的,我不会留很久。” 这话要换别人说出来,谢玄一定会阴谋论认为到方拐弯拐角为自己爹谋留任建康职位,但要换林阿宝嘴里说出来,谢玄只哭笑不得:“难道阿宝就不上学了?” “我可以到我阿爹任职的地方上学。”没有这么多历史牛人,他的压力大概会小一些?大概……? 林阿宝一副肯定模样让王献之也是失笑:“阿宝完全可以留在建康上学,竖横就算林大人外任也不过几年时间,总会回到建康的。”言下之意,王献之对林遵文的能力是非常看好的,侧面说明王家也关注林遵文了。 琅琊王氏声名显赫,是当年号称‘王与司马共天下’的传人,也是东晋现今第一强族,在士族阶层的控制力强压其他宗族,其中也包括现在的皇室司马宗氏,而林遵文做为一个单打独斗的地方太守,能入琅琊王氏之眼,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可惜林阿宝半点没听出里面意思,非常理所当然回道:“我阿娘离不开我阿爹,我离不开我阿娘,一家三口当然要在一起了!” 这理由给的。崔吉、萧瑜扭头闷笑,王献之哑然,谢玄失笑:“林姨父与林姨母的感情确是极好。”男人后宅清静只得嫡妻,可见夫妻俩感情深厚,当然,像他娘阮夫人这般强势逼得父亲不敢纳妾的除外。“不说这些了,难得聚在一起,玩几局‘饭局杀’如何?” 新游戏的热呼劲还没过去,五人自然是肯的,只是林阿宝这智商也就当个吉祥物,察言观色,细致入微什么的在这些历史牛人面前就是班门弄斧,不是把自己坑了就是把队友坑了,但坑久了四人也习惯了,有时还能以坑伪装点陷阱,带着团宠林阿宝赢个一两把。 小郎君这边玩游戏玩的老嗨,林遵文那边却并不觉着轻松,因为谢安说起了林阿宝画的那幅《福州海港图》。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自打娘胎出来就不爱念书! 第17章 林小郎君 “年少时曾有幸到过福州游学,数年不见,福州变化可谓巨大。林大人功不可没。”谢安悠然出声,如同闲话家常却又似乎意有所指。 林遵文心里一动,放下茶盏,垂目谦虚道:“谢大人谬赞了。身为福州太守自该为福州百姓谋福祉想出路,不敢居功,亦是朝廷心系福州百姓,才能有今日的繁华。” “林大人好胸襟,若我大晋地方太守都有林大人这份胸襟,何愁我国不强?” “不敢,不敢。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我只不过做了我本职该做的。”林遵文句句斟酌出口,滴水不露。 谢安淡笑下,垂目抚过衣袖说起其它,就好像说起福州海港只不过因画才微微提起一句,再无他意,让原本准备小心应对的林遵文反到拿不准主意了。心里装着事,余下的谈话不过走个过场,时候一到林遵文起身告辞,谢安也不留人,起身送到门口便转身而回了。 这种并不上心的态度让林遵文真心拿不准,对方到底是看出画中的含义了,还是没看出?心里记着这事,林遵文回府亲自把那副《福州海港图》取来,闻讯赶来的纪夫人走了来,疑惑问:“阿宝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王、崔、萧几位小郎君也在谢府,他们一道顽,怕不过午才能回。” 纪夫人不是那等拘着儿子的,闻言便没放心上了,转尔见自家夫君盯着画神色不见轻松,顺着视线瞧去:“怎么?这画有不对?” “夫人觉着呢?” “这画都完成两年了,从阿宝动一笔开始到如今,我私下瞧了不下百遍,若有不对早先就瞧出来了哪等到现在?”纪夫人没好气道,说完又不免担忧:“这画真有不对?可是上谢府出了什么事故?” “夫人何出此言?” 林遵文的态度让纪夫人也拿不准,只道:“我与阮夫人交情是交情,但这也是内宅交情,再则且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若与谢家不善,老爷无需顾虑我。” 诚如之前所说,林、纪两家虽家底不浅但混的最高的也就林遵文这个原福州太守,主一方政务也算个人物,可比起建康这些动则太尉、尚书、侍中郎来说,太守也就一个从五品的地方官,中央集权之地的门都摸不到,但太守之职也是一个分水岭,而林遵文想跨过这个分水岭,难,难如上青天。再往上的职务是各方显赫族门的盘中餐,林遵文想分得盘中餐再像以前那样单打独斗是不可能的,唯有一途,依附某显赫族门成为一方势力之中的局中人。 王、谢、崔、萧,建康四族门,没有比他们更强大的族门了,宗氏司马都不行。说来也是晋王朝的悲哀,原本该最为尊崇的天子却连个话语权都没有,所有权政把持在各方世家手中,皇室想与世家联个姻都能被瞧不起,宁可一顶小轿偷摸抬去夫家,主弱臣强的局面生生把天子逼成了个吉祥物。 因果循环。当年曹操把汉天子逼成吉祥物,‘挟天子以令诸候’,最终取而代之;后来司马氏把曹氏逼成吉祥物,历三代取而代之;现在王谢崔萧把司马氏逼成吉祥物,所谓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扯远了,林遵文想再进一步施展心中报复,只能从王、谢、崔、萧四族门选一族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1 依附,而纪夫人话中的意思便是不用顾虑她与谢府大房嫡妻阮夫人的亲戚关系,毕竟谢家虽好,但它前面还有琅琊王氏。 “夫人想多了。”林遵文笑着拍拍爱妻,亲自把画收起来放回木盒内,却又珍而重之交给纪夫人,叮嘱道:“夫人把这幅画收起来,别再轻易视人。” 纪夫人接过画不敢多问,但又不免担忧,犹豫道:“可要毁了?” “没这么严重,夫人收好便是,或许以后有用。” 画不是不好,相反是太好。太过重实的绘画技巧把福州现今状况完完整整的绘画了上去,而现在的福州是林、纪两家两代人的心血,民生、政务、以及林、纪两家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都被傻白甜林阿宝一五一十的画了上去。谢玄、王献之这些还稚嫩的小郎君瞧了也就瞧个热闹,但谢安不同,不说亲身主一方政务,单对方阅历估计都能瞧出画中秘密。 林遵文不知道么?不,他是知道的。取画让谢安观看或许也存在着试探他的意思,但对方的态度让林遵文拿不准,或许于林、纪两家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对建康显赫族门来说,还未必放在心上呢。上赶着不是买卖,林遵文半点不急。 做为贤内助的纪夫人也不纠结非要弄明白,她想的非常通透,夫君不告诉她便自有夫君的道理,她只继续过她的日子便是,对阮夫人也并不生疏了,还特意挑出一百个咸鸭蛋、皮鸭蛋,以及自家做的酱菜打发林阿宝送上门去。 林阿宝到非常乐意走这一趟,反正他呆着家里也无处去,到不想送到门口才知道阮夫人携谢玄走亲戚去了,而名义上的姨父谢奕正当职,接待的管家觉的太失礼了,林阿宝到不觉着被待慢,然后慢走一步就被闻讯前来的谢安堵个正着。 一席薄衫的谢安石风神俊秀玉树临风,临阶而立双眸盯着林阿宝似笑非笑,盯的对方唆一声把跨上马车的半条腿放下来,这才加深笑意道:“大哥与嫂嫂不在府里,还望林小郎君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不介意,”林阿宝恨不得把头摇成波浪鼓。 “不介意便好。请。” 林阿宝傻眼,不介意的后面剧本不是该双方客气两句,然后他顺理成章告辞吗? “林小郎君?” 被谢大佬一盯林阿宝便怂成软蛋,硬着头皮跨进谢府大门,然后又顺理成章的被领进谢安院子。谢安居住的院子自然别致雅深,可林阿宝一想到与谢大佬共处一室他就头皮发麻,恨不得抬脚就夺门而出! 瞧在眼里的谢安感觉有趣又好笑,好在也并不为难人的意思,引人入座后亲自动手煮了壶茶,又亲自递了一盏放林阿宝手上。 林阿宝诚惶诚肯双手接过,谢大佬煮的茶他是不是要供起来早晚三柱香? “可还习惯?” “啊?哈、习惯习惯。” 谢安失笑:“不是问你茶,是问你来建康可还习惯。建康吃食、风俗于福州若有不同,可还适应?” 谢大佬不是该出口就天凉王破么?这么和颜悦色问他适不适应让他有点方呀,林阿宝小心翼翼把舌头撸直了:“挺、挺适应的。” 谢安就不懂自己到底哪点可怕了,吓的人家小郎君舌头都打结了,那眼神闪躲直往门口瞟的小模样,可怜又乖巧,到让谢安不好再欺负人家了,放下茶盏起身道:“你与我来。” 林阿宝依言跟着起身,可腿太不给力跟跄下差点砸矮桌上,欲哭无泪:“腿、腿抽筋了……” 很好,结巴总算不是吓的了。谢安忍俊不禁掩了掩嘴角笑意,走来问:“哪条腿?” 林阿宝疼的都要玄幻了,一脸怀疑:“好、好像是两条腿?” 抽过筋的人都知道,在那几分钟里简直就是个二等残废,还又痛又麻让人欲仙欲死,不过像林阿宝这样一抽就是两条腿的也算奇葩了。 见人实在疼的厉害,谢安不由分说把人抱到内室,一边吩咐人打来热水,一边蹲着小心卷起林阿宝裤腿。 一言不合就公主抱什么的让林阿宝直接懵了,结果软棉布料划过小腿那种刺激感让林阿宝一哆嗦,什么大佬什么牛人都是假的,扯着谢安手眼眶染红:“别、别动……” “别怕,很快就好。”谢安嘴里柔声安慰,另一边却是直接上手。把裤腿卷到膝盖,从膝盖上方三寸开始揉捏,从轻到重,从上到下,直把林阿宝揉的满身大汗一迭声喊疼,揉开之后没疼的那么厉害,可那种从骨子缝里溢出来的麻痒又够要人命的,折腾的林阿宝一把鼻涕一把泪,深觉出门没看黄历! 筋骨揉开双腿恢复知觉,再被热水一泡,刚才有多难受现在就有多舒服,林阿宝软着身子不想动瘫,谢安擦干净手,提醒道:“别泡太久,于筋骨无益。” 林阿宝拿毛巾遮着眼睛,偏了偏头,一副‘我没听到让我再泡会’的无赖模样,谢安失笑,好人做到底把泡着的双脚拎出来摆到软塌。原就白嫩的脚丫子被热水一泡显的越发粉嫩,骨肉均匀,足弓纤长,脚趾圆润漂亮就像玉雕小玩偶一般,透着一股让人想把玩的感觉,而谢安也情不自禁的做了。 林阿宝以为谢安还要给他擦脚,像被烫了一样忙不迭自己捧着脚拿毛巾胡乱擦了套上袜子,诚惶诚恐揖手,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说,谢他帮忙揉脚?谢大佬不会哪天恼羞成怒砍死他吧? 风神毓秀的小郎君眼尾染上绯意,鼻尖透着粉嫩,一副被欺负狠的模样,谢安指尖一动,想起刚才揉筋骨时小腿肌肤的触感,像最上等的丝绸一般滑嫩,让人爱不释手。爱不释手?谢安惊讶自己会用这个词去形容一个小郎君肌肤的触感,又为什么会这么再意? 仅管谢安心里已经飙起龙卷风,表面却是不动声色还叮嘱道:“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偶尔抽筋是正常的,若次数频繁需得看诊大夫,饮食需得注意滋补,食补即可不要用药,可明白?” 林阿宝尴尬到突破天际:“明、明白。”回去他就三餐骨头汤,还不行就加顿宵夜! 两人相对无言三秒,先受不住的林阿宝揖手告辞,心里还在龙卷风的谢安选择性忘记刚才还打算把人带到书房看画的事,把人送上马车,回身还掂记着小腿肌肤触感一事,心浮气燥连新得的古籍珍藏都看不进去,谢安揉额,贴身仆人上前:“公子可是不舒服?” “无事。退下。” 贴身仆人应声退下,谢安放下古籍打算到内室小憩下。躺到刚才林阿宝躺过的软塌,心情半点不见平静反越发燥动不安,辗转之间腰侧被硬物硌疼,起身一探,紫晶石的坠子晶莹透亮,就像林阿宝漂亮的星眸。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郎、林朔:笨蛋哥哥就是这么笨! 第18章 林小郎君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2 根本不知今天这一趟给自己未来造成什么转变,林阿宝回府之后果真一日三餐的喝骨头汤,纪夫人还让老大夫配了药浴的药材,连泡几日抽筋的情况的确没再发生了。林阿宝送去的新奇吃食谢府上下都爱吃,阮夫人特意下帖子把纪夫人约到府上顽耍,还特意注明带上林阿宝。 阮夫人对林阿宝那是真心喜欢,拽着人瞧了又瞧,满心欢喜道:“瞧着气色好了些,最近食饭如何?对了,没再抽筋了吧?” 林阿宝不好意思红了下脸:“姨母放心,都挺好的。谢姨母送来的药浴方子,自泡过就没抽筋过了,还长高了一点点!” “真的呀?快让姨母瞧瞧!”拽起人让在面前转了圈,阮夫人点头念叨好像是长高了些。 纪夫人抿唇笑了:“阮姐姐可别听他胡说,通共才几天,能长高多少?” 阮夫人就不乐意了,嗔怪眼道:“你就当娘的怎就尽泼冷水?几天怎么了?不兴阿宝底子好尽这几天拨高了?”说着回头冲林阿宝笑的那叫一个好,还安慰道:“阿宝别听你阿娘的,就姨母瞧着阿宝还有得长,长的高高壮壮的,迷死那些建康女郎!”阮夫人绝对想不到有一个已经被迷的燥动不安了! 林阿宝被逗的耳朵通红,阮夫人笑的更乐了,纪夫人这当娘的也半点没救场的意思,还半玩笑说起一些趣事,首要一件就是前阵子打赏仆人只加菜不直接赏钱一事。 “妹妹就是一时恼了好玩,逗他说他阿爹这点家业我给败光了以后轮到他吃不上饱饭,姐姐你当他怎么答?既然给当真了!还说把他的画拿去换钱贴补家用!”说起这事纪夫人还笑的不得了,阮夫人直接笑的东倒西歪,被笑对象林阿宝简直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阮夫人笑出眼泪,拿帕子擦了半真半假道:“阿宝要卖画可不兴卖于旁人,姨母这给定了,有多少买多少,价钱绝对童叟无欺!” 纪夫人笑的不行:“阮姐姐可快别说了,阿宝是个傻的,冷不丁当真了怎么办?” “诶,那我可巴不得当真呢!” 两个女人挤兑起人来林阿宝可当真受不住,面红耳赤找个逛园子的理由溜了,才跨出门就被准备来找人的谢安堵个正着! 前有狼后有虎,林阿宝脚步缩了缩,比起谢大佬好像两个女人的挤兑只是小儿科? 谢安眼睑一眯,个没良心的搅的他心燥意乱夜不能寐,现在见着人还想跑? “林小郎君。”还想跑哪去?嗯? 林阿宝局促行礼:“谢世叔。” “你与我来。” “我阿娘.” 林阿宝有点不想去,谢安截断其话:“我那有一些藏画,予你鉴赏。” 谢大佬的珍藏?!这个必须去呀!“有劳谢世叔领路!” 跟旁边丫环交待声,谢安转身示意林阿宝跟上。 “可还有抽筋?” 林阿宝茫然抬头,尔后摇首:“没,没抽筋了。多谢谢世叔给的药浴方子。”这等强身健体的药浴方子大都是世家不传之秘,只于小辈长身体时候用,而林阿宝这次是谢安先给的阮夫人,阮夫人再给的纪夫人,纪夫人再找老大夫根据林阿宝体质改良的。事实证明效果的确很好。 “药浴只是铺助,不可太过依赖,且你脾胃虚弱是药三分毒,改善之后三天浴泡一次便可,不可过多。” 林阿宝揖手:“是。老大夫已经交待过了,我再连续泡两天,两天之后改成三天一次,泡一个月,之后十天半月一次便可。” 谢安扫过旁边小郎君,从他的低垂的视角看过去,小郎君白嫩小巧的耳朵隐在墨发之间,耳垂精致漂亮,让人很是想上手摩挲一番,心里浮想联翩表面却半分不动,道:“若有不适切莫隐忍。药浴期间饮食需得清淡,注意相克食物,还要多运动,不能只呆在府里画画,仔细眼睛。可记下了?” “是,阿宝记下了。”谢大佬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林阿宝心里不免为对方的唠叨吐糟。 说话间穿过月亮拱门便到书房,两大箱书画早摆在那里,刚才还在吐糟对方吃错药的林阿宝立时魂就被吸走了,什么大佬靠边站,拿了画像色鬼破不及待脱美女衣服般解了画轴系绳,摊开来瞧顿时倒吸凉气。 “卫协《烈女传》?!”以白描细如蛛网著称,点晴之法世间罕见,冠绝当代西晋‘画圣’之一!他男神顾恺之都赞叹不已的大师,可惜后世卫协作品保存在世的极其稀少,多数只在书本中有作品介绍,而今天他见到了真品! 林阿宝如痴如醉,谢安束手一旁暗自失笑,看来以后不愁人不上门了。 赏画赏的神魂颠倒的林阿宝半点不知自己已经成了被肉骨头吊着的那条小奶狗,摇着尾巴吐着舌头,踉踉跄跄一步歪人家碗里。 “可喜欢?”谢安问。 林阿宝猛点头,岂止是喜欢,简直是没有更喜欢! “这些只是一部份,还有几箱锁在陈郡老宅,明天我让人送过来,再予你赏。” “还、还有?”这里两箱已是幅幅精品价值连城,结果还有?还是箱?好、好喜欢! “自然有的。” 虽说是用字画吊着人,但谢安还是没忘记投喂的,午时一到就林阿宝饭点送来几样吃食,陪着吃了些还抽空让人去兄长院子那与阮夫人说一声。 阮夫人当即笑了,拽着纪夫人手道:“阿宝那有安石陪着,我就与妹妹同道食用些。说道妹妹送来的那几样吃食,可新鲜,我们一家上下都爱吃,食罢饭妹妹可不能藏私,定要与我好好说道说道!” 纪夫人笑了:“阮姐姐快别这么说,我都是被阿宝那孩子给逼的,小时候瘦骨伶仃瞧着比同龄人小几岁,做娘的可不心疼?为着他多吃几口饭,我这功夫可真没少花!” “妹妹说的是,那我这当姨母的就享下阿宝的后福……” 这边两个内宅妇人去研究厨房菜色,那厢林阿宝吃着自家送来的酸藕丁炒牛肉丁下了老大一碗饭。对比后世,现在牛肉真心是个稀罕物,自来东晋林阿宝吃牛肉的次数一个手指就能数过来,虽说‘炒’这个烹饪法子谢府的厨子可能最近才做,但手艺经历放在那,一通百通下味道也不比林府厨娘差。 “喜欢吃牛肉?”谢安问。 林阿宝局促回:“还、还好。”结果话还没落,一个响亮饱嗝就从嘴里打出来,林阿宝整个人都是懵的。 谢安忍俊不禁失笑,到也没去戳穿他,只拿了冲泡的清茶给倒了一杯。“喝口茶压一压。” 林阿宝挖地洞的心都有了,说还好结果转头就打嗝,要不要这么打脸?他在谢大佬心中的形象有还得救吗? 拭问,被盯上的小奶狗还要形象有何用?! 赏画赏了一天最后依依不舍告别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3 ,谢安把林阿宝送上马车,回书房从袖袋拿出紫晶石坠儿。紫晶石坠儿棱角分明漂亮夺目,拿在手上摩挲划过指腹,麻痒的感觉就像想到那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一样心痒,有点酸有点甜还有点无可奈何,搅得他平静无波的心境涟漪顿生。 谢玄进门一瞧就见他三叔摩挲紫晶石坠儿脸上一副沉思模样,半点不带有色眼镜的谢幼度问的单纯:“这不是阿宝压袍的紫晶石坠儿么?怎么在三叔这?” “不慎落下的。”谢安这句话故意忽略了时间,让谢玄以为是今天才落下的。 “那我让人给阿宝送过去?” 谢安摩挲紫晶石的手指一顿:“不用。他明日还会过来,到时我给他就是。” “阿宝明天还会过来?”谢玄下意识道:“那我让人去书院请个假吧,” 把紫晶石坠儿收到旁边柜子,谢安手一顿,道:“无碍,只是日常赏画,无需特意请假。”转尔问:“学业可有不懂?书院先生讲课可跟得上?” “三叔放心,侄儿课业都跟得上,若有不懂再来问三叔。”很是单纯的谢玄就这么被带偏注意力,笑着说起一个趣事。“说起书院,之前崔吉还建议让阿宝与我们一起到书院读书,吓的阿宝差点急了,直说自己《四书五经》还没背全,还说到林姨父外任地方再读书不迟。说到画画阿宝到是积极的很,到读书却是避之唯恐不及了。” “人总有长处以及短处,不可妄下定论。” “三叔说的是。” 叔侄俩又说了几句话,谢玄告辞,等人离开谢安从旁边柜子取出紫晶石坠儿,几天的心燥意乱夜不能寐足以让谢安意识到问题,如果说见了人还在犹豫试探自己的心,那么当连一个紫晶石坠儿都不愿意假他人之手还回去时,谢安便可以确定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郎、林朔:笨蛋哥哥已经没救了! 第19章 林小郎君 主意一旦定下谢安便不再困扰,心情轻松推辞食用哺食时间,亲自去库房拿来一箱子宝石,就着日光从中挑出所有紫色的,又从紫色中挑出与紫晶石坠儿最为相近的,连带紫晶石坠儿放进锦盒一起交给心腹管事:“用紫宝石打造一条一模一样的,要快,这两日便要。” 心腹管事接了东西匆匆去忙,谢安沉思一刻钟让人去门口守着,只等谢奕回府两兄弟关上门商量半个时辰,没两天林遵文的任职书就下来了。 中书令。从三品,原本帮助皇帝处理政务的工作换成主理建康一应事物,可谓是连跳两级! 在旁人眼里原本该欣喜若狂的事在林遵文这当事人眼里却并不见得高兴,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这官升的太过蹊跷,但事已至此,官文正式文书已下,林遵文只得硬着头皮上任! 自家阿爹连跳两级对林阿宝来说没什么概念,被谢大佬藏画吊着的小奶狗每天定点定时上门,摇着尾巴吐着舌头顺带被投喂。事实证明颜值高就是不一样,被谢安那张脸和颜悦色对待两天,玉树临风仪态翩翩的形象深入人心,再加上对方懂画往往能说到一块去,又能对画中含义引经据典学识超人的学霸人设,林阿宝基本都要忘了谢安超级大佬的身份了,而且最最主要的是。这么多画都是谢安的呀,让他随便看简直不能更好! 对此结果谢安自然是欣喜的。 林阿宝对谢安态度的改变让纪夫人啼笑皆非,拿指头戳着人笑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阿宝心才是海底针才对!才几天功夫就这么不一样了?” “阿娘!”林阿宝受不住挠挠脸。 “成了成了,知道你脸皮薄,不逗你了。去洗漱一下,等你阿爹回来就差不多可以食饭了,对了先跟你打声招呼,你阿爹这几日抽空在了解建康各处学院,等会商量商量看能到哪处学院上学。” 平空霹雳!学渣林阿宝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吞咽下口水,结巴问:“阿、阿娘,我可不可以不上学?” “你说呢?” 自家阿娘瞟自己的视线让林阿宝深深认识到这事估计没商量,果真等林遵文一回府,吃罢饭特意把林阿宝拎到自己书房说起上学一事。 “阿爹特意了解了一下建康的学院,有名的私塾有三家,都是当代大儒坐镇,师资条件比福州要好不少,除私塾外还有国子监,阿爹我有个名额,拿了帖子直接去上就是。另外,就是太学了。” “就是幼度他们上的太学?” “建康难道还有第二个太学?”林遵文没好气瞪眼儿子,道:“因各世家子弟选择原因,如今太学自然是最好的,学风最自由,也最容易接纳人,但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连太学的门阶都摸不到。” 林阿宝心虚,因为他阿爹这话真心不假,就他连祖谱都背不全的人来说,最高学府真的只是想想而已! 林遵文也是莫名,明明自己读书都是拨尖,妻子也是文墨造诣不底,生的儿子怎么就读书半点不进?全身上下除了那张脸,也就画画还算拿的出手了。想到这林遵文又是气又是无奈的瞪眼儿子:“国子监虽师资条件排在第二,但里面都是官衙子弟,拉帮结派个个都是人精,就你这点心眼到里面读书,怕不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所以,太学跟国子监你就别想了,其它三家私塾应该能考虑考虑。” “阿爹帮我选吧,能上哪家就上哪家。” “是你读书还是我读书?!”林遵文恨铁不成钢。 林阿宝撇嘴:“上哪家对我来说有区别?” 林遵文一噎,噎完气道:“你就半点没读书的心?” “当然有呀!”在林遵文期待的目光下比了个指甲盖大的地方,真诚道:“应该有这么点。” 不合时宜的玩笑气的林遵文大吼,把林阿宝吼出门去半天还感觉天疼,纪夫人端了汤了,嗔怪道:“阿宝不懂你就跟他好好说就是,何故又吼他?” 林遵文喝口汤压惊,无奈开口:“夫人也不瞧瞧他说的什么混账话,世上哪家子弟不想读书?想当初我也是过三关斩五将才有幸拜在老师门下,才能有如今的成就,给他创造这么好的条件,他到好,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还嫌弃。” 纪夫人抿唇笑了:“你这当爹的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让阿宝过的好么?强求他不就有违我们的初衷了?” “以早些休息吧。后呢?我们还能护他多久?以前还能有阿朝,现在阿朝……算了不说了,夫人也别多想,为夫还有些公文要看,于我留盏灯就是,夫人就早些休息吧。” “那老爷也别太累,早些休息。” 夫妻俩各怀心事,林阿宝这边也是一夜没睡好,天明时分才睡几个时辰待一醒来才想起与谢安约好了今日前去赏花!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4 纪夫人也是扶额,脸上微笑都要挂不住了,一脸无可奈何冲早等着的谢安歉意道:“真是对不住,阿宝历来体弱我们就多娇惯他,让大人见笑了。还是让人去唤一声吧,由着阿宝睡不知睡到什么时候。” 谢安抬眸:“不用,小郎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睡会对他好。夫人不用介意,原本就是我来早了的。” 待林阿宝洗漱完过来,谢安茶水都换了两壶了,纪夫人扶额简直不想承认这是自己儿子。 半点不恼的反到是谢安,淡笑问:“可食早饭了?” 林阿宝不好意思挠脸:“时候不早了,要不先走吧,我在马车上随便吃点就是。” 纪夫人拧眉刚想反驳,谢安先一步开口:“不急于一时,先吃早饭。” “……让大人见笑了。”纪夫人尴尬的简直想把阿宝塞回肚子里回炉重塑一次。 谢安摇首,谦虚道:“夫人过虑了。小郎君脾胃不好最忌饮食不当,自该注重吃食。” 对比前面说的话,纪夫人都要怀疑自己是后娘来的了,否则怎么个外人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郎、林朔:诶! 第20章 林小郎君 待林阿宝吃毕早饭早过了辰时。三月初阳足以晒人,低调奢华的马车穿过街道驶出建康城门,从官道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转到小道,小道边绿树成荫清爽宜人,可一想到这样悠闲的日子即将远去,林阿宝不免愁上心头。 谢安递来茶水,问:“昨夜没睡好?” 双手接过茶盏小口喝,林阿宝扁嘴:“是没睡好。我阿爹让我上学来着,以后我估计就不能这么清闲了,每天知呼者也《四书五经》,一想到这些我就可愁可愁了!” 精致眉头趋起,如墨星眸愁绪满满,不知道的还以为会是什么大事困扰了小郎君。谢安失笑:“小郎君为何会如此抗拒念书?需知书上知识皆是前人智慧结晶,学海无崖,能知我、识我、认我便能让人少走很多弯路,少蹉跎很多岁月。” 林阿宝反驳的理直气壮:“不是我抗拒念书,是念书抗拒我!坐在课堂,先生讲课在我来听就是天书,我想认识它,可惜它不认识我。”智商问题这是硬伤呀!前辈子带过来的历史遗留问题是改不了了,想到这又哼哼道:“别劝我念书还能做朋友,否则不跟你顽了!” 原本改善的关系可不能因为这事退回原点,谢安掩唇闷笑下,不自觉哄道:“总归学还是要上的。可有喜欢的学院?” “我阿爹的意思让我上建康的私塾。” “怎么不去太学?”再不计还有国子监,怎么会去私塾? “我到是想去,可惜太学不收我这种学渣呀。”太学这种一等一的学府,同等上辈子清华北大的集合体,就他这个成绩,画技一门拨高其它皆是渣中之渣,也就混个美术学院了。 “学渣?” “就是课业垫底轮为残渣的意思。” 谢安哭笑不得,见风神毓秀的小郎君愁眉紧锁的模样,转而说起趣闻趣事,把人哄得眉头不再紧皱了,马车也在绿树成荫的一处院落前停了下来。 “到了。” 谢安随步跨下马车,向后伸手的姿态太自然,让林阿宝不知不觉手搭了上去,扶着跳下马车。抬头瞧眼前绿树成林的植被中隐约漆白的墙,以及墙内隐约透出的屋檐,林阿宝迟疑开口。 “这是别人家院子吧?在这里赏花会不会不太好?”私人院子赏花,那不就是别人家里?是不是还要隆重拜访?一想到又要与人交际陪笑,林阿宝就觉着这花不赏也罢,横竖他什么奇花没见过?不过寻个理由溜哒罢了,又何处不能溜哒呢? “无碍。已经与主人打好招呼了。”谢安领他跨入门槛,走廓抄手七绕八弯,层层假山花奔美若仙境,而若大的院子果真没有闲杂人等,两人随意走动赏玩到也得趣。最后,穿过一道漆白月牙门墙,一股活水引就的一汪清辙水池中间,一棵硕大的花树正开着灿烂的粉白色花。花树盘根错节足两人合抱,微风抚来花瓣如雨与清澈水中倒映成双,让人有种错不开视线的惊艳之美! 林阿宝眼前一亮:“好漂亮的樱花!” “在福州这种树叫‘樱花’?”谢安视线看去,正好微风抚来花瓣成雨,沉呤笑道:“到也别致。” 樱花是上辈子某国的国花,可不是福州这么叫的,林阿宝暗自吐舌没想去纠正。双手捧着脸扒在栏栅上,林阿宝眼也不眨的瞧了半晌,猛一拍手:“我要把它画下来。”说完又想起画具没带,遗憾拧眉:“……可惜没带笔纸。” “我与你带了。”托有个画圣朋友的福,谢安深知喜欢画画的人瞧了美景就想动笔,是以出门前就吩咐人带了全套画具备在马车,结果真不出意外,这就用上了。“不过不是平常用的,可会不习惯?” 林阿宝眼神晶晶亮:“没有不习惯的。画画有时候心境比工具重要,依赖工具是技艺不到家,只要心中有画,木材棍子也能画出好画!”趁旁人去取纸墨,林阿宝拿手比了个框四处找角度,见谢安疑惑,解释道:“画画不能把眼睛看到的东西全部画进去,需取景中之一,而这景中之一怎么取,如何取,取何时,讲究可就多了。” “那小郎君打算如何取这景中之一?” “我不是正在取吗?”林阿宝头也不回围着院子四处找角度。谢安觉着有趣,也拿手比了个框,不过可能是没干过这种事,姿态怪模怪样总不得要领,林阿宝看不过亲自拿手掰正,矫正他的手势道:“你要想象手围的这个框中就是你要画的画,而别人透过你的画看到的就是这个框中的情景。” 林阿宝教的认真,谢安却是从眼尾瞧着眼前无比凑近的脸颊,因为角度关系连那层细细的绒毛都瞧的清楚,鼻间盈绕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指尖的触碰区别下马车时那随手一搭,痒痒的,像挠在心间。 “你来瞧。” 谢安淡定错眼,从林阿宝掰正的框框中看去,樱花花瓣飘落如雨,池中水面微微荡起波纹,随着波纹而去尽头是微微露出一角的白色漆墙,墙上有不知明绿树枝丫探出墙头随风而动,墙下青草成片翠绿喜人。 “是不是很漂亮?” 与其说漂亮,应该说是很生动。生动的就像整个情景都活了一般,樱花雨的飞舞,流水的涟漪,不知名绿树枝丫的飘动,以及墙下小草弯下的翠绿嫩尖,像是生命。谢安心中柔软不已,又悸动连连,这就是这双星眸里看到的东西么?这是天赋?不,应该是这个人才造就了这个天赋。 取景成功林阿宝便开始下笔,一旦下笔整个人便开始全神贯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忘的一干二净,谢安这个人更是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5 被忽略了个彻底。谢安到也不觉着无聊,反而觉着全神贯注的林阿宝怎么瞧都瞧不够,帮忙磨个墨洗个笔都心情愉悦。 时间不知不觉溜走,林阿宝停笔抬头瞧满天晚霞才惊觉一个白天就这么过去了。然后就懵了。 一直分神注意的谢安放下书,走来问:“怎么了?” 林阿宝咔咔转头,生死可恋脸。“天都快要黑了。” 谢安狐疑:“是申时末了,可是光线不足?” 申时末,也就是近五点,三月时间白昼长黑夜短,离天黑不到两个小时!林阿宝吓的整个人都要不好了:“那还不快跑?!”说着抓谢安手就要往庭院外跑,一边跑一边喘息道:“现在宵禁的时间推辞了半个时辰吧?我们骑马跑快点应该能赶回去!” 谢安一晒,莞尔失笑道:“来不及了。宵禁前半时辰城门就已经关闭,非紧急军务不得开。” “那怎么办?”林阿宝心慌慌,难道他今天要以地为床露宿荒野? 林阿宝脸上表情太直白太好猜,让谢安又是忍俊不禁,逗趣道:“让如此风神毓秀小郎君露宿荒野,恐会被山精野怪叼回窝里藏起来。” 风神毓秀的小郎君立时气的眼睛都瞪圆了,配上刚才急白的脸瞧着让人怪可怜的,谢安心头软呼一下,又哄道:“小郎君放心,我已与这庭院主人商量好了借宿一天,也派人去林府告罪了一声,说我沉迷庭院风景累得小郎君与我在外一宿,翌日午后即回。” “那我阿娘怎么说?” “纪夫人并未怪罪,还让人送来小郎君惯用的物件。” 得到外宿准许林阿宝算是放心了,回神转身:“那我去继续画画。” 看着人往回跑的背影,谢安无语失笑,抬步跟上去在人提笔之前夺了人笔,不容拒绝把人提拎到八角亭:“既然停了就让眼睛休息,午饭就匆忙吃了几口,晚饭可不能再依你。” 林阿宝觉着还可以反抗一下:“可是时候还早,离晚饭还有半个多时辰呢!” “那就休息半个时辰。仔细眼睛。” 谢安不容拒绝的态度让林阿宝扁了扁了,又不能像自家阿爹阿娘一样讨价还价撒娇耍赖,只得退一步:“那我不画画调色总可以吧?” “不能太久。”谢安也不忍拘他,算是各退一步。招手让人取来装颜料的木箱,亲自打开,里面用小漆盒盛装着各色名贵颜料。“瞧瞧可有用得上的。” “这么多……”林阿宝眼睛立时亮了。翻宝贝似的把一个个漆盒拿出来,还每个打开了瞧,稀罕过隐了才把不要的先收起来,留下需要的便开始调起来。调色之法是画家不传之秘,不过谢安却并不觉着自己需要回避,不仅动手帮忙不说还有不懂就问,林阿宝也不觉着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解释的仔细。 “樱花并不是单纯的白色也不是单纯的粉色,而是浅粉色,所以我要用红色加白色调成粉色,再则重加重白色让粉色变淡,”一边说林阿宝手上也没停,合水搅拌把已是半成品的粉末颜料调成自己想要的颜色,拿小碟装了随手取笔沾了沾,手腕微转一朵樱花便跃然纸上,取脚边花瓣往纸边一放,颜色都瞧着一般无二。 浅浅的粉白色瞧着就让人欢喜,而能在短时间内调出如此漂亮的粉白,手法是其一,比例是其二,而原料才是着重的其三呀!没有人比林阿宝更明白这些原料沫粉的价值了。“这些很贵吧?是不是要很多钱?”给钱是不是很失礼?可收价值这么贵重的东西,林阿宝心里怂呀。 “我有个颜料铺子,并没小郎君想的那么贵重。” 矿石虽然珍贵但是天然的,费的也就一点人工钱,而人工钱却又是最不值钱的。而且这么点东西对谢大佬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呀,能讨得心上人欢心把铺子整个送了又有何碍? “颜料铺子?”林阿宝整个人都差点要飘了,一个颜料铺子对一个喜欢画画的人来说,就是青楼于壮汉,里面最珍贵的颜料那就是花魁呀! 一个颜料铺子就把人魂给勾走了,谢安又是好笑又是无奈道:“小郎君若觉着过意不去,画成之后予我赏玩几天如何?” “好、好啊。”只是借出去几天就换这么多名贵颜料,赚大发了!林阿宝一脸财迷模样让谢安暗自失笑。 “那便这么说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诶!诶! 第21章 林小郎君 还以为自己赚大发的傻白甜林阿宝就这么被谢安一步步拐进碗里,知子莫若父,林遵文说的对,国子监但凡有点心眼的都能把林阿宝卖了还替对方数钱,更别说心眼一等一的谢安石。君子之风闻名东晋又如何?在喜欢心上人这点并无与常人无二,区别只是君子的手段比常人更隐晦更周全罢了。 到了林阿宝平常食晚饭的时辰,谢安封了院子交待人不可妄动里面一分一毫,领着人穿过几道假山,抬步跨上台阶来到一座阁楼。阁楼座于庭院中间,可把整个院子收于眼下,而抬眼却是满天晚霞,如纱如雾,美轮美奂。 “好漂亮!” 林阿宝惊叹不已之时,有仆人鱼贯而入送来吃食,四方小几摆了六菜一汤一点心,说不上奢侈但道道精致精美,勾引的林阿宝馋虫立时就上来了。 “小郎君与我同桌而食,可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谢世叔不嫌弃我便好。” “那便好。无需拘束,试试看可合口味。”之前赏画的两天虽一同吃过饭,但那还是分桌而食,同桌而食这是第一次。对讲究周礼的东晋来说,同桌而食是极为失礼的事,除非极为亲近的人。比如夫妻。 当朝阳落下山峰,院内陆续点起一盏盏晕黄的灯光,就着最后一丝光线把整个庭院晕染的格外漂亮。有仆人前来撤下碗筷替换成茶具瓜果,谢安执手用木签给林阿宝挑了一片甜瓜。 “庄子新下的甜瓜。尝尝看,不过此物性凉,你只能吃三块。” 巴掌大的碟子里通共也就七八块,林阿宝双手接了木签,狐疑:“这时节就有甜瓜了?” “温泉庄子出的。” 留宿庭院是临时决定的,谢安却力所能及做到最好,可见其用心。可惜林阿宝就是傻白甜,根本没想过里面的文章,一心以为这就是古人的常态,还暗道古人真是太会享受了!谢安若有读心术估计会郁闷到吐血,人是自己选的,智商是硬伤,这辈子怕是要完。 夜晚凉风渐起,谢安催促林阿宝去休息,亲自盯着人睡下安排好守夜之人,翌日一早又亲自过来把人从床上挖起来,监督人打一套拳出了汗,陪同吃罢早饭,把人送到樱花院子。 林阿宝认真画画,谢安拿本书守在一旁,时不时放下书帮忙洗个画笔,只是才没小半时辰就有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6 人匆匆而来请。 挥手让来人退下,谢安冲狐疑脸的林阿宝道:“我有事要出去趟,两时辰后再来接你回建康。” 林阿宝正巴不得他走好让自己安心画画呢,一个劲点头:“谢世叔不用管我,我画完了自己回去也可以的。” “你认得路?” “我不认得总有人认得呀。” 这话糟点太多谢安无语失笑,抬手帮他拢了拢鬓角一锤定音:“在这等我。有什么需要尽管与人吩咐,别委屈自己。我会尽快赶回来。” 性格软绵的林阿宝半点不觉谢安这种交待去处的语气有什么不对,目送人离去转而便全身心投入到画作之中,连谢安何时回的既然都不自知,只知画完停笔,风神秀彻的闲雅君子像从没离开过一样守在一旁,不打扰,不刷存在感,安静的立在一旁。 林阿宝眨眨眼,诧异莫名:“你什么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回了小半刻钟,见你画的认真便没有打扰。可是画完了?”谢安束手看去,曾经用手框住的景象已经全搬至画纸之上,微风抚过,粉嫩的樱花花瓣如雨飘落,有飘到水上随波即流的,有飘到草丛边点缀无名小草的,而不远的尽头漆白墙上不知名的树探出枝丫尖头,整幅画格局不大,尽寸也不大,但瞧着就是让人心里欢喜。 “很好。”这是谢安极为中肯的赞许了。 林阿宝挠了挠脸,笑的有点不好意思。 谢安来不及拦,只得哭笑不得示意他手:“手上有颜料都不知?别动。你瞧不见只会越弄越多。”风神毓秀的小郎君成了小花猫,谢安让人打来热水,拧了帕子示意林阿宝抬脸。 林阿宝受宠若惊:“我自己来吧。” “还是我来吧。你瞧不见,颜料留久了怕对皮肤有损。”说着一手抬林阿宝下巴,拿帕子小心擦试颜料。“弄疼了就说,别忍着。” 谢大佬的吐息声就在耳边,林阿宝僵着身体,说不上是怕还是被谢大佬撩的,待换了次水擦完,心下暗自松了口气,感观一放松就感觉耳朵有点热下意识想去摸,好在谢安眼明手快抓着了,失笑:“怎么就不长记性?”说着扯着手放水里,亲自一根根指腹搓洗干净。 指腹敏感,林阿宝痒的扭了扭手,不以为然道:“其实就是一点颜料,随便洗下就可以了。”一个画画的谁手上没染过点颜料? “朱砂也是颜料,却是巨毒。你常年画画颜料接触的比常人要多,不可疏忽大意。” 清俊闲雅的贵公子低垂着目仔细洗去他指腹颜料,就像那次揉筋一样,谁都不会想到历史顶尖大佬会屈尊降贵为一个旁人揉筋,还是脚筋!想到这里林阿宝整个人都要发烫了,不知道是怕的还是羞的。 十指颜料搓洗干净,顺其自然拧了帕子给擦干,谢安像是忧心般凑近半分:“脸怎的如此红?可是热了?” 谢大佬你这是犯规!林阿宝心里控诉,结巴答:“有、有点。” 林阿宝不敢看谢安眼睛,自然错过对方半敛眼睑内掩不住的笑意。“马上便是初夏了,是热了些。” 画还没干透,谢安让人拿纱罩了,趁这时间两人吃罢午饭,休息半刻钟便回程建康,全须全尾把人送回林府,婉拒纪夫人邀请进府喝茶的建议,谢安携画直奔好友家中。 见好友又携画而来,顾恺之酸酸道:“我就不明白,你这一不画画的人收集那么多名画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睡的,留着卖钱不成?” 留着勾引心上人呀。这话太羞耻了,风神秀彻的君子干咳声,把画递给好友,叮嘱:“小心些。此画难得,我也只是借赏几天。” 好友名画成箱论,却是第一次特意叮嘱小心,顾恺之上了心,喜不自禁拿帕子擦了手这才打开画轴。刚一入目,樱花粉嫩的颜色便让人欢喜不已,建康郊外那棵不知名花树顾恺之并不陌生,那累满枝丫的粉嫩花瓣确是惊艳不已,画成者不少,但顾恺之这是第一次见能把那粉嫩花瓣的颜色画的如此真实的人。想起建康最近传闻,顾恺之抬眼:“这便是建康新来那位惊才绝艳的小郎君所画吧?看其颜色,可是近日才成?” “午前才成。” 顾恺之诧异下,随即摇首:“午前才成便卷着画,你也不怕晕了颜色。”说着拿书架挂了,一寸寸鉴赏,赞叹道:“如此年纪能有如此画功确也不虚‘惊才绝艳’之名,不过调色却比他画功更为惊艳。据我所知,能调成此色者,世间无二。” 号称‘画圣’的顾恺之承认调色不如林阿宝,这评价若传出去怕不是把林阿宝送上风头浪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谢安到是半点不怕。因为他护得住。 “只有调色么?” 好友的语气让顾恺之挪揄道:“这又不是你谢家兰玉,怎如此上心?”见好友不置一词,顾恺之失笑之余却是转身取来另一幅画,打开来看赫然也是以樱花为主,连取景角度都有相同之处,但意境却是截然相反。“这是我两年前画的。调色虽无小郎君惊艳,但取意你瞧着如何?” 两副画都是落樱,林阿宝的落樱美如仙境,炫烂至极层层叠叠,生机勃勃满目望去尽是惊艳之感;而顾恺之的落樱,美到极致间是衰败的前兆,碾落成泥的花瓣,已现晕黄的青草,在林阿宝画中的春风是润物细无声,而顾恺之的画中春风是刀刃相向的残酷无情。前者美吗?是美的。后者美吗?也是美的,但后者荒凉的美要比前者更有深意,就好像皆大欢喜的剧情让人见过就忘,而悲惨哀愁的剧情往往让人念念不忘。 不过,前者比后者更难能可贵。因为前者给观赏者一个想象的空间,是对樱花炫烂更上一层楼的希望!打个简单的比喻,如果樱花盛开是十分,那顾恺之画到了十一分,而林阿宝的画却只画到九分,留下的一分是给赏画自己想象的。 顾恺之看林阿宝画旁取题,沉吟:“‘樱花’?此名到也别致。可惜。此花炫烂成雨之时,便是此花衰败之时。” 这就是人心性所造成的眼界不同吧,顾恺之看到的是极致炫烂后的衰败,林阿宝看的却是炫烂之后的希望。 “衰败不过是一季轮回,何需悲凉?” 顾恺之张了张嘴,谢安打断他:“我今日来不是与你辩论的。我需要你写一封上太学的推荐信,推荐人便是此画作者,林阿宝。” 闻言,顾恺之白眼:“你道太学是那等无名私塾?写个推荐信就能上的?” 谢安束手而立:“旁的不用管,你只管写便是。” 话说到这顾恺之只得写了,伏案挥笔落上自己印章,把之封进信封递给好友:“若不能成可不能怪我,我师兄那人虽然爱才,但他身为太学山长,总有顾虑的地方。” “我自有法子。”推荐信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7 只是九十九步的最后一步,他自有办法让太学无法拒绝。 谢安的态度让顾恺之狐疑了:“就算林家小郎君惊才绝艳,又何需劳动你谢安石如此废心周旋?”好友不答顾恺之就越好奇,摸摸特意蓄起来的美须:“听说林小郎君不仅惊才绝艳,相貌更是一等一的好?与你家幼度及王家小子相比如何?什么时候领人过来给我瞧瞧?” 谢安收好信,转身便走:“看我心情。” 那副用过就丢的模样气的顾恺之够呛,心有所感看只剩一幅画的画架,顿时捶胸顿足骂道:“误交损友!过河拆桥!你人走可以到是把画留下呀!” 通共才借赏几天,谢安会舍得把画留下?自己还嫌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郎、林朔:诶!诶!诶!笨蛋哥哥你长点心吧! 第22章 林小郎君 完全不知道自己画作被男神鉴赏过的林阿宝被纪夫人提拎耳朵训了有半个时辰,林阿宝心里委屈。“……又不是我的错,” 纪夫人拿指头戳他:“还狡辩?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还不知道你?能耐了,之前见着人就躲,如今不躲了就蹬鼻子上脸了不是?累的人家谢安石陪你在郊外宿了一夜,礼数呢?白教你了!” 被训的林阿宝低头乖巧认错,顺带小奶狗似的撒娇:“阿娘~阿宝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纪夫人都要气笑,瞪他:“你当人家谢安石谢大人与你一般闲人不成?之前清闲是因为任职还没下来,如今任职已经下来了,哪还有时间与你这闲人消磨时间?” 只挑自己喜欢听的林阿宝眼前一亮,谢大佬终于要开始征服星辰大海了?忙扒着问:“谢大……谢世叔的任职已经下来了?是尚书令?还是吏部尚书?” 纪夫人无奈横眼:“胡说八道什么,哪有从一方太守提到尚书令的?还吏部尚书?要你多读点书你不听,被旁人听了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阿爹不是连跳几级么?” 林阿宝表情太好猜,纪夫人也是无语了,不免扶额:“那也是从中书令,能与尚书令,吏部尚书可比?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昨天你阿爹说了两句,谢安石的职务应该是殿中监。” “殿中监是管什么的?”林阿宝心下恍然,原来大佬也不是一日练成的呀!现在的大佬还年轻没有归隐山田的想法,那‘四十东山再起’呢?谢大佬还会成长为大佬嘛? “你阿爹当中书令都没见你多问两句,怎么到谢安石这边就好奇了?”纪夫人挤兑自己儿子可是半点不手软,乐得欣赏林阿宝局促表情道:“你这态度是不是转变的太快?既把你阿爹都比了去?” 林阿宝恼成包子脸:“什么叫把阿爹比了去?我不就是好奇一问么?不说算了,我回房温习功课去!” 自家儿子这么不经逗,纪夫人也是失笑,招手让管事丫环过来,吩咐道:“去,追上小郎君让把课本带过来,我给他瞧瞧。别到了私塾一问三不知,没得让人笑话。”纪夫人在娘家受宠,有幸跟兄长一同上学,学识上教旁人有点少但教林阿宝却是有余的。 管事丫环笑着应了去追人,纪夫人放下茶盏心中闪过一丝疑虑。殿中监只是七品官职,掌朝集礼仪之事,说是天子近臣,但如今的天子还需要近臣么?更何况谢安石世家身份,天子能信任这近臣?想到这纪夫人摇首叹息,她算是看不懂了。不过她就一内宅妇人,也无须懂这些。 谢安任职殿中监一事惊掉建康一众下巴,掌朝集礼仪的七品小官,说是天子近臣,但现在的天子还用得了这么‘贵重’的近臣么?或者说做出这一决定的人想用谢安那无可挑剔,举国闻名的君子美姿仪凭死那些朝堂上的老学究?不能这么干,太恶意了! 不管私底下旁人如何议论,谢安就殿中监一事准时上任,提醒众朝官上朝时穿戴礼仪问题,兼被众朝官考勤点卯问题,以及收取请假朝官的请假条,当然,殿中监是没有权力审阅的,也就过个手交给上官审阅。 以往的殿中监是天子心腹,下朝之后面见天子专打众朝堂小报告,比如某某官与某某官眼神交会呀,比如某某官与某某官私下小动作呀什么的,别小看这些小事,通过它或许能扯出一个利益不小的党派。不过大晋如今朝局主弱臣强,拉帮结派的现象不要太明显好不好?根本不要细微观察,对方就差手拉手喊我们是一伙的了。是以谢安每天要做的事就是朝会之时按时点卯,然后束手立在朝会角落看着朝会结束,之后顺风顺水的封笔下班,清闲的时间大把。 然后纪夫人就想错了,任职之后的谢安石比任职前还要来的勤快!这是不是有点不对?! 女人的第六感就是这么奇异,不过这时候的纪夫人只感觉一点怪异,心里想的不外呼自家老爷才华被谢家安石看中了而已,种种情形都是谢安石递出来的橄榄枝。事实证明这么想的也不止纪夫人一人,林遵文亦然。 “夫人认为谢家如何?” 夜下林遵文就烛火看着公文,纪夫人缝着自家人亵衣,闻言美目瞟眼林遵文:“这种事,老爷怎的问起我一妇道人家来了?” “想听听夫人的意见。”林遵文可不认为自家夫人是个无知妇人,沉吟又道:“今日梁侍郎找我,虽未明说,但言下之意是王家有意招揽为夫的意思。” 纪夫人拿剪刀剪断线,头也不抬问:“既然是王家有意招揽,老爷又何以问起谢家?” “王谢两家为夫自然是偏向谢家的。”林遵文斟酌下语气,继续道:“只是比起王家,谢家有青黄不接之虑,朝中唯有谢太尉支撑局面,其余谢家子嗣要么外任要么政守一方,于朝中使力不多;而王家,太宰、太傅、太保、司徒、司空就独占了两位,且尚书中也占有一席之地。” 一直以来王家便强于众世家之首,谢家虽根基深厚,但从现在局势上看王家是强于谢家不少的。这不是势力,而是现实,林遵文来建康就是想一展抱负,王家强谢家弱,他自然会考虑选择最有力的一家,而其余的崔家萧家一个是文人泰斗一个刺史世家,反到不予考虑的。 收好针线等物,纪夫人美目微瞟,笑道:“老爷既然问起,那妾身也大着胆子说一句。老爷看到的是谢家青黄不接,而妾身看到的却是谢家厚积薄发。而且老爷想想,王家强大能人不少,内部的竞争力可见也不会和谐到哪去。老爷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想一展抱负自该把所有精力放在政途上,难道与同僚争的同时还要与同派之人争?‘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老爷不也常这么说?” 见林遵文拧眉沉思,纪夫人又笑道:“老爷以前对谢家安石推崇不已,言道少年英才世间罕见,还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8 道不用十年谢家领袖当为此人,见之必畅谈三天三夜,如今见了人怎么反犹豫不决了?” 林遵文笑了:“此一时非彼一时,夫人就别取笑为夫了。” “妾身哪敢取笑老爷。只是老爷想想此事是否急了些?中书令才上任几天,此时说道这些不若做出成绩再言其它?”趁还没依附哪家束手束脚,大胆干出些成绩,以后也是政绩根本不是? “夫人说的是。是以有些事还需要夫人帮忙才是。” 纪夫人恍然,随即嗔怪道:“妾身还道老爷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与我说道这些呢,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求助贤内助什么的林遵文半点不心虚,坦然道:“夫人言重了。为夫也是想给夫人增加点财路,此事运作的好,夫人也不愁在建康的家用了不是?” 自家老爷的套路纪夫人可是深有体会,好在她也不计较这些,扬眉笑道:“高帽子先别急着给妾身戴,说来听听。妾身丑话说在前头,要吃力不讨好,妾身可不会淌这浑水。” “自然不会让夫人吃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赚这么多钱打算给笨蛋哥哥当嫁妆? 第23章 林小郎君 夫妻俩商量一晚上,翌日纪夫人便携林阿宝拜访阮夫人。 两家交情日渐加深,帖子都省了,阮夫人特意等在院子门口,笑着拉住纪夫人手:“我与妹妹可算心有灵犀了。正想打发人请妹妹呢,不想妹妹就不请自来了!” “那我这不请自来的就扰阮姐姐一次清静了。” “什么扰不扰的,我可巴不得妹妹每天来呢!快请。”一边亲亲热热挽着人往里引,一边伺候的丫环上昨儿新到的春茶,转而又拽着林阿宝坐到身边,笑道:“阿宝可要好好尝尝这茶。按你之前说的法子炒过的,也不知弄的对不对,阿宝尝尝看是不是那个味儿。” “谢姨母。” 林阿宝不好意思乖巧道谢的模样把阮夫人喜欢的呀,当即一挥手:“这么点事不值当谢。只要阿宝喝着喜欢,以后呀,阿宝喝的茶叶姨母便全包了!” 纪夫人嗔怪眼林阿宝“阮姐姐可别惯着他。” “我就喜欢惯着!”阮夫人笑着白眼纪夫人,又冲林阿宝道:“阿宝别怕你那凶巴巴的阿娘,姨母给你撑腰!” 林阿宝立时忍不住笑了,那笑起来的小模样把阮夫人喜欢的心肝直颤,纪夫人哭笑不得,瞪眼得瑟的林阿宝,笑道:“阮姐姐快别说了。阿宝就是个傻的,改日犯了错真找阮姐姐撑腰,妹妹可是不依。” “那我肯定偏心阿宝。”阮夫人说完自己都乐的不行。 纪夫人跟着笑了场,只有林阿宝恨不得挖地洞钻了,哪有亲娘一个劲说儿子傻的?林阿宝绝不承认自己傻! 不多时仆人奉来春茶,没煮,用开水冲泡的。茶汤颜色青绿青绿,闻着清香淡雅,尝到嘴里,味道跟现世那种已然成熟的炒茶手法所制的精品春茶自是不能比,但先苦涩后回甘的魅力已然显现六七分了。 “如何?与阿宝想象的可相同?” 跟现在煮茶或者添加芝麻葱等物的茶汤来说,用滚水冲泡的茶自然是寡淡的,但林阿宝却是非常喜欢。他脾胃弱喝不得浓茶,喝了便整宿睡不着觉,又不喜欢喝甜滋滋的蜂蜜水,也就只能喝常人所说寡淡的清茶了,当然,前辈子的习惯也是一大因素,不过想要达到前辈子那种工艺水平怕不知还要多少个年头。 “像个六七分了。”工艺水平达不到水准,炒制的茶叶自然跟记忆中的还有区别,傻白甜林阿宝很诚实。 纪夫人拿袖子档了抿了口茶,闻言放下茶盏瞪眼林阿宝,冲阮夫人歉意道:“阮姐姐可别听阿宝胡说。我尝着已经非常好了,清新淡雅,回甘味甜,是难得的好茶。” 阮夫人嗔怪纪夫人,道:“我看妹妹才是胡说。我听阿宝的。”说着拍拍林阿宝:“回头姨母就让庄子里的人改改,一定能改成阿宝想象中的样子。” “多谢姨母。” 俊俏白嫩的小郎君红着耳朵乖巧道谢,举止称不上规范,亦没有所谓君子气度,可那软软嫩嫩的模样瞧的阮夫人怎么瞧怎么喜欢。“这么点事可不当谢来谢去的。”说着把人又拽回身边,转尔柔和笑问:“阿宝年岁正是求学的时候。可有喜欢的学院?觉着太学如何?可愿意与幼度一道去太学读书?” 林阿宝瞪大眼,自家阿爹不是说好了去私塾么? 纪夫人也是愕然,抿唇掩饰下,笑道:“太学是大晋一等一的好学府。学院先生及授课博士随便哪个一个都是响当当的名士,自然是想去的,只是太学对学子要求极高,就阿宝现在《四书五经》都背不全的水平,估计是进不去的。” 阮夫人笑了:“之前我道与妹妹心有灵犀想请妹妹来,正是说这事。太学是一等一的学府不假,阿宝画技超群惊才绝艳也是真,世人读书者不少,能背全《四书五经》的是数不胜数,但有几个拨尖的?阿宝就不一样。单这一手画技就不知羡刹多少人去,更别说阿宝一等一的相貌及品德,日后必是让人追捧不已的名士大家,要我是太学山长,可巴不得阿宝这样的小郎君多多益善!” 纪夫人有点意动,能上大晋最好的学府自然没有选择二等的道理,只是担心林阿宝课业跟不上,反成为异类。 见纪夫人有点犹豫,阮夫人笑了:“都是当娘的,妹妹担心的事我明白,只是妹妹想想,哪家学府不考试功课呢?不想学子出类拔萃呢?君子六艺、诗词歌颂、文章策论,简直恨不得学子十全十美才好,但一个人精力有限哪能面面俱到不是?所以太学在这一点上是做的最自由的。”说完若顿,柔声继续道:“而且太学有一点好,幼度、王崔萧三家小郎君都在太学求学,必定能把阿宝照应周全。” 王谢崔萧四家小郎君还罩不住一个林阿宝?那也不必再混了。 已然意动的纪夫人征求林阿宝意见。林阿宝想了下,跟历史牛人同窗成为好伙伴?好像也挺带感的哦! “我听阿娘的。” 阮夫人看纪夫人,见纪夫人点头,笑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阿宝去太学的衣裳由我包了,笔墨纸砚也有现成的,妹妹收拾点细软就是。每日卯时我让幼度上妹妹那接阿宝,申时再送回来,太学这点挺好的,不强求学子留宿,妹妹也可放心些。” 纪夫人当即坐不住了:“怎可如此劳烦姐姐?”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阮夫人截断其话,笑道:“衣裳我这针线房都是做惯了的,也就随手的事,笔墨纸砚幼度也用不完,阿宝不嫌弃才好。” 历史牛人的东西怎敢嫌弃?林阿宝忙摆手:“不嫌弃不嫌弃。” “怎可如此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2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29 厚脸皮,”纪夫人瞪林阿宝,林阿宝缩缩脖子,阮夫人不依了。 “妹妹再推辞我可不依了。”说着佯装要怒:“既然叫我声姐姐,阿宝唤我一声姨母,就这么点子东西还要推辞不成?” 纪夫人哭笑不得:“阮姐姐可别恼。衣裳、笔、墨、纸、砚妹妹就厚着脸皮应下了,只是幼度来接一事可别,太学在城东,我让阿宝卯时过来府上与幼度一同去就是,没让幼度接了阿宝再回转的理;申时回程也不麻烦,两人一道,离府上也就几条街的距离,我打发人来接就是。” “那就依妹妹的。” 林阿宝上太学求学这事就这么定下了,纪夫人问阮夫人一些注意事项,院外谢安派人来请。 “见过大夫人、林夫人,林小郎君。”小厮恭恭敬敬行完礼,低着头又到:“三爷新得了一幅画,想请林小郎君前去赏画。” 林阿宝眼神立时就亮了,阮夫人笑了,与纪夫人道:“安石就爱收藏些字画,可惜家里没人与他说道这些,到难得能与阿宝凑趣。” 纪夫人就笑了:“谢大人收藏皆是精品价值连城,能有幸赏画,我们阿宝就跟老鼠掉进米窝,乐的怕不是魂都要掉了。” 很好,先是傻后是比喻成老鼠,林阿宝对自家阿娘当真是一言难尽了。“阿娘。姨母。那我先去瞧画了。” 今日来谢府的目地纪夫人可没忘,到也省的她再想法子把人支开了。矜持颔首道:“去吧。别任性失了礼数,有什么事我让人去唤你。” “是。” 阮夫人也笑颔首道:“阿宝就把这当自已家一样,别拘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就是。” “谢姨母。阿宝告退。”揖手行过礼,林阿宝出了阮夫人院子,脚步匆匆没两步就出了汗,等在院门口的谢安迎上两步。 “别急。仔细脚下。” “谢世叔。” 风神毓秀的小郎君走到眼前,就像画券里走出来的小仙童。明明前天才见过,可这会见了却像老久没见一般的让人心生欢喜,诗经里怎么说的?‘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已然两日不就六月兮?谢安心神一恍,视线划过林阿宝额角汗渍,自袖内取出汗巾极其自然的与他擦了汗渍,道:“初夏渐热,出了汗需得急时擦去,别被风吹了着凉。” 擦汗这种事太亲昵了,但对方太过自然的举止让林阿宝有点懵,是该拒绝呢还是该拒绝呢? 清俊闲雅的贵公子眼内闪过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收好汗巾,让开一步在前头领路。 感觉不是很自然的林阿宝开口打破怪异气氛,道:“刚才阮姨母跟我说了学院一事,过两天应该就会去太学求学了。” 谢安清俊眉目间神色半分不动,道:“太学学风自由,有画技这门拨尖,其它课业先生不会过于勉强。” 闻言林阿宝眼神亮了下,随即又再黯然:“说是这么说,可我还是鸭梨山大。” “鸭梨?……山大?” 前辈子的网络流行词从谢大佬嘴里念出来,林阿宝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忍笑解释:“‘压力像山一样大’的简约谐音,说着玩的,谢世叔不用放在心上。” 说着已经到了书房,两人脱了鞋子进到屋内,谢安指矮几锦盒:“画在那里,你自己先取了看。我还有两份公文没看完。” “那我还是……” “听话。我很快就好。” 清俊闲雅的贵公子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林阿宝余下的话吞回肚子里,坐到矮几旁边打开锦盒,用余光瞧端正案首看公文的人,恍然想到既然忙怎么还有闲心去阮姨母院外等他?难道是公文看累了,起身活动时顺带?嗯,肯定是这样。 好悬谢安不会读心术,否则估计会被傻白甜林阿宝气死。 作者有话要说:  上辈子双胞胎弟弟林郎、林朔:笨蛋哥哥死不开窍,真好! 第24章 林小郎君 半点没有猎物自觉的林阿宝安静赏画,纪夫人也与阮夫人商谈今日前来的目地。 “阮姐姐不是外人,妹妹我也就直说了。” 阮夫人投来了就该这么着的眼神,纪夫人笑着继续道:“建康南城地势偏底,是以每到雨期南城都会积水成灾,房屋钱财损失无数,甚至出现过伤亡的情况。” 历来久住建康的阮夫人哪里不知道这些,甚至印象要比纪夫人深刻的多,叹息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算算日子,今年的雨期又快到了,也不知今年南城又会淹成什么样,多少人家钱财尽失闹到妻离子散的。”说着笑剜眼纪夫人,嗔怪道:“妹妹就别打哑迷了。我知林妹夫现今管理建康,这常年积下来的恶疾林妹夫若有法子,我定然鼎力相助!” “阮姐姐是个痛快人,妹妹也不藏私。南城不是没有过水的河道,而是河道淤泥堵塞严重造成水量缓慢,阮姐姐想想,本来雨水量就充足,再加上过水量缓慢,不堵它堵谁?”前期铺垫的差不多了,纪夫人继续道:“河道淤泥堵了数十年,却是最好的农家肥,只要运出南城在城效随便圈块荒地,就可变废为宝。” 阮夫人笑摇头:“妹妹想的简单。河道淤泥堵塞这是谁都知道的恶疾,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堵塞数十年的淤泥是那么好清理的?谁来清理?怎么清理?征徭役?清理了一年第二年呢?而且妹妹怕不是不知道,南城居住的都是平民区,地痞流氓鱼蛇混杂,又极度排外,平常制理都极困难的。” “阮姐姐说的这些情况,妹妹都详细了解过,但不能因为困难就不去做了不是?”纪夫人腰身挺直,脸上笑意惠至兰心道:“我家老爷现管理建康,说破天去妹妹私心绝对有。但若只为了私心,妹妹会拿这等事来烦阮姐姐?说来不怕阮姐姐笑话,妹妹初来建康能力有限,就算有心能使力的地方也不多,所以想求了阮姐姐当靠山呢。” 阮夫人被哄得飘飘然,嗔怪眼:“冲你这句话,姐姐我豁出脸面也要帮妹妹这次。说吧,想让我怎么帮?” 纪夫人乐的不行,乐完道:“这么点事可不值得阮姐姐豁出脸面。阮姐姐借我些人,银钱方面无需投入,庄子出产阮姐姐占四成,我占四成,余下的两成用于每年清理淤泥费用等消耗,契约五年一签,余下的详细问题之后再改。” “妹妹就如此信心十足?”纪夫人信心十足的模样让阮夫人挺意外的,清理淤泥这事还没定下就商量起庄子分成一事?说起来庄子都还不知在哪呢! “姐姐既然问起,那妹妹也透些底。妹妹手上有些改良的菜种,出产极高,是建康没有的;还有改良的果树苗,伺候的好三年就可挂果,也是难得口感极好的品种;还有猪种,妹妹手里的法子能让猪肉不那么骚腥,平日食些用不上的菜叶果子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2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0 ,一年就可出栏;鸡也可以喂着,平日放养在果树林,吃了果树上的虫子下蛋频率极高,长的极快且内质鲜嫩。”抿了口茶,纪夫人伸出两根手指:“这样的庄子我在福州有两个,从没发生过疫病,看着前期投入大,但回报却也极为丰厚。” 阮夫人都要听懵了,随即笑道:“妹妹有备而来姐姐我算是服了。合作我同意了,借人也同意了,但银钱投入却不能少,先期就三千贯如何?” “阮姐姐大手笔,一出手就是三千贯。” “比不得妹妹,两成的利润说出就出。”阮夫人外表豪爽却是个粗中有细的,否则也不会管理庶物十几年让谢府一派安然,庄子出产自然也不陌生,依纪夫人嘴里说法,这庄子若是成了每年两成的利润绝对是让人眼红的一大笔钱!这么一大笔钱眼也不眨的说拨出去就拨出去,这份胸襟,以女子而论世间少有! 有阮夫人这位重量级合作伙伴加入,纪夫人转尔便大刀阔斧干了起来。清理淤泥一事刻不容缓,衙门里面利益牵扯太多,哭穷没有钱,那我就不与你牵扯也不要你出钱,但我出钱出力清理淤泥那城郊的地你就速度给我办!也不要你便宜太多,比市价低于两成就可。 为了这事林家夫妇俩夜里可没少扯皮,在这时候可就不是秘密恩爱的夫妻俩了,一个化身奸商满脑子利益最大化;一个化身小气父母官,斤斤计较到跟剐他肉似的。好在两人涵养都不错,一下谈判桌又是恩爱好夫妻,这变脸速度看的管家整个都是懵的。 已经习惯的理事嬷嬷半点都不懵,笑眯眯道这才哪跟哪?老爷还没拍桌子呢,不过老爷要拍了桌子就得立即请小郎君,否则气着了夫人可麻烦了。别看夫人脾性好轻易不生气,一旦生气没个十天半月可消不了,最后还得老爷去哄。 管家是林遵文到建康之后请的,因为对方是建康本地人,对建康各种习俗习惯等都非常清楚,当然,管家能干也是真能干。而能干的管家听了理事嬷嬷一番话,顿时方了。他长这么大在好几家当过管家,就没见过哪家老爷是这么当的! 谁家当官老爷不跟同僚应酬拉关系的?谁家老爷不逛个青楼绣纺偷点腥的?谁家老爷没个妾室没个通房的?谁家老爷愿意为夫人独守空房的?谁家老爷又愿意守着自家夫人两点一线的?谁家老爷把财物全部交给夫人打理自已靠夫人发点零发钱的?谁家老爷出个门还要报备自家夫人的?宠儿子把大书房让出去这点就是提了。要是个没能力靠夫人吃软饭的管家或许还能理解,可管家冷眼旁观他家老爷心有大材!而胸有大材的老爷却是个怕老婆的!管家觉着自己需要静静。别问他静静是谁。 在清理南城河道淤泥干的如火如荼时,林阿宝到太学求学一事也确定下来了。说来此事让林遵文的心情挺复杂的,要文章有文章要才华有才华的自己当年求学太学不成,成为一生遗憾,而学渣儿子却不用考反让太学主动伸出橄榄枝,当真是世道不公人心不古!简直没天理。 当然,这私下抱怨林遵文是不敢让纪夫人知道的,否则一个月书房怕是睡定了,别以为贤德能干的纪夫人不会拿睡书房惩罚老公,女人生起气来都一个德行。 扯远了,这日天还没亮林阿宝被平安跟菊华从床上挖起来,洗漱完毕套上素白的儒生装,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林阿宝被摁到软椅,菊华手脚麻利用方巾给扎了儒生头,纪夫人一边跨进门来一边问。 “时辰差不多了,小郎君可收拾妥当了?” 一众小丫环忙曲膝,平安迎上来两步:“回夫人,小郎君准备的差不多了。” 困倦的林阿宝一激伶,噌一下起身:“阿娘!”努力睁大眼睛生恐被数落。 比平常起床早一个时辰,纪夫人也不忍再数落他,佯装不见他眼角的困倦,帮着给理了理衣裳,见书包等物已经收拾好了也不多留,拽了他手:“走吧,别让幼度那边久等。”说着一边又嘱咐道:“去了太学不可任性,有事多问问幼度,功课有不懂的记下来,回来娘给你补。早饭给你放马车上了,跟幼度一起吃,午饭你爹跟太学山长商量好了的,会让厨房给你留点吃食,别脸皮薄不好意思去就硬撑知道么?娘把你养这么大可不容易。” 林阿宝忍不住‘噗’一声笑了,纪夫人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下,笑完拍拍林阿宝示意早就准备好的马车,推了推:“去吧。” 林阿宝行了揖手礼爬上马车,转尔从窗户探出头:“阿娘快回吧,阿宝申时就回了。” “知道了。快走快走。”纪夫人面上一脸嫌弃,却是等马车转角才在理事嬷嬷的劝慰下转身回府。 这边马车哒哒穿过街道来到谢府,谢玄也一副收拾妥当就等林阿宝的模样了。平安摆好脚踏扶林阿定出来,街道那头谢安骑马疾行而来,到了门前勒紧马绳脚一抬跃了下来。 “坐我的马车,我送你们去。” 谢玄受宠若惊,有种三叔特意赶回来就是为了送他们上学的感觉,这想法太荒谬谢玄下意识否决了。 岂不知谢安就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想送的是林阿宝,谢玄只是顺带。 谢安的马车规格较高,坐三个人绰绰有余。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去往太学,马车内谢安示意林阿宝先吃早饭,还劝道:“别急。时间足够。” 谢玄叼着分到的包子,一同劝道:“时间是足够的,阿宝慢慢吃。马车有点颠别呛着了。” 林阿宝依言放下进食速度,待他吃完谢安递来温度适宜的清茶,问:“辰时末的朝食可还用?” 双手恭敬接过递来的茶杯,林阿宝点头:“用。昨天我阿爹抽空送我去太学时跟山长大人商量好了。朝食我还会用一些,午饭食堂也会给留我一点吃食,尽量少食多餐。” 暗自颔首,谢安道:“太学的吃食虽然精细但总归不如家里,如果吃不习惯别勉强,我来想办法。” 谢玄好悬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不免心里吃味。他当初上学的时候怎么没见三叔这么上心?到底谁才是侄子? 林阿宝侧目,之前说太学学风自由,现在又说太学吃食,不免狐疑:“世叔怎么知道太学吃食精细?” 闻言谢安一顿,谢玄笑道:“我三叔也是太学毕业学子,阿宝不知道?”见林阿宝摇首,又不无得意道:“当年三叔从太学毕业所有先生出面相送,如今太学还流传我三叔诸多传说,称为太学百年最优秀学生之一。” 谢安的优秀有谁比林阿宝更为清楚?东晋第一名士,后世追奉百位历史名人之一,当年谢安隐居山林甚至传出‘谢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如何?’,之后东山再起,江左风流宰相,以一人之势力挽狂澜稳东晋江山近三十年!想起这些丰功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1 伟绩,林阿宝又有种想怂的感觉。 谢安:“……”他做什么了? 好在很快到了太学门前,林阿宝松了口气跨下马车,谢安送他们到门口,嘱咐谢玄:“多照看林小郎君,需得周全。” 还单蠢的谢幼度半点没猜到自家三叔的心意,很是自然回道:“三叔放心,阿宝也是我的好友,自会顾他周全。” 谢安视线扫过自家侄子,眼眸温柔示意林阿宝:“去吧。” “是。谢世叔。” 林阿宝到太学求学可高兴坏了其余三个小伙伴,王献之、崔吉、萧瑜把林阿宝围在中间,崔吉笑道:“之前我还说过想让阿宝到太学读书,现在可不就来了。” 林阿宝不好意思揖手:“让崔兄笑话了。” 王献之一笑:“阿宝能来就好。” 萧瑜束手一乐:“阿宝放心,有我们四个罩着,只有你横着走的份。” 谢玄拽起阿宝,无奈道:“别听萧瑜兄胡说。走,阿宝我带你熟悉一下太学。” 作者有话要说:  上辈子双胞胎弟弟林郎、林朔:笨蛋哥哥要是永远不开窍多好! 谢安淡笑:不急。 第25章 林小郎君 有四个小伙伴保驾护航, 林阿宝在太学的生活可谓顺风顺水,唯一的功课问题在他显露画技这门特长后, 几位授课的先生在其它几门功课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亦在同时建康步入雨水充足季节,一连三日雨水不停, 放在往年建康地势偏底的南城区怕不是要淹大半, 但今年因林遵文与人合作清理淤泥一事,到反比往年水位还要底七成!余下的三成水位堪堪淹到家门口,除了出行不方便,钱财损失简直忽略不计! 林遵文这位外来的前福州太守不过上任一个月,便解决了建康十数年都没解决的遗留问题, 此举让林遵文在建康百姓的心中评价极高,直接受宜的南城区百姓更是连连称赞,言道终于有父母官管他们死活的, 朝庭也跟着下了褒奖的旨意,但也有知道始末的朝官连连冷笑。 拿上万贯就为了这实际意义全无的褒奖旨意?他林遵文蠢的够可以, 等着吧, 今年的雨水期过了, 明年呢?他林遵文能赔几年?怕不是家底都给掏干净吧? 外边风言风语传的不少,林遵文却是一笑置之, 比他更淡定的就是纪夫人了。蔬菜种子已经泡上, 果树苗也已经在路上, 鸡崽、猪崽也已经开始育种,只等过个两天一放晴就能热火朝天干起来,尔后年底坐等数钱就是, 何惧有之? 最忙的一个月过去纪夫人腾出手来,这日特意嘱咐厨房准备一些林阿宝爱吃的,算好时辰等到门口想着与林阿宝好好联络下母子感情。可让纪夫人诧异的是,儿子为什么又坐谢安石的马车回来?自家马车反跟在后面成了摆设? “阿娘!” 谢安无可挑剔行了标准的揖手礼:“林夫人。” 女子在外以夫家姓氏冠称,纪夫人一恍神忙不迭曲膝回礼,歉意道:“怎可劳烦谢大人送小儿回程。阿宝。还不快拜谢谢大人?” “阿娘……”林阿宝有点懵,瞧瞧自家阿娘又瞅瞅谢大佬,心道这一个月来大半个月都是人家接送的,岂不是要谢很多次? “林夫人言重了。我与小郎君投缘,只不过是顺路一事。” 这路是不是顺的有点远?纪夫人按下心中怪异,隆重谢过目送马车离开,回头拽着林阿宝回府母子俩亲亲热热叙了会话,末了纪夫人佯装无意问道:“怎么会坐你谢世叔的马车回来?” 傻白甜林阿宝半点没察觉自家阿娘在套自己的话,很随意道:“谢世叔接幼度放学,我就搭了顺风车了。” “那在谢府停了就好,自家马车怎么没用?” “谢世叔说酉时正是马车较多的时候,堵起来很麻烦,所以就顺带送我回府了。有时候早上谢世叔也会送我们,比普通马车快多了。”见自家阿娘狐疑,林阿宝解释道:“谢世叔说他当职的时间不长,之后就没事了,坐他的马车又宽敞又快,我们还可以眯一下眼养养神。” “那你们马车上可有说起什么?” 林阿宝想了下:“也没说什么呀,就闲聊太学吃食习不习惯,午睡的宿舍可舒适,最近又发生什么趣事之类的。” 纪夫人实在没听出什么异常的地方,打发人回去洗漱下,一家三口吃罢晚饭,晚上关起门来与林遵文说起这事。 林遵文不以为然,笑道:“夫人是不是这一个月来太累了,所以想多了?别看谢安石现在只是殿中监,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凭对方的才华能力登台入相都不是问题,我这一小小林府哪值得对方如此区别对待?” 纪夫人叹气:“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就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怎么都感觉不踏实。” “夫人别多想,好好休息一阵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但愿如此吧。” 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准确,谁会想到仪态翩翩堪称君子典苑的谢安心思藏的如此之深?怪只怪谢安的行为举止太过坦荡,从不隐晦避人,甚至出口称呼还是以礼相待的‘林小郎君’,倘若换成亲昵的‘阿宝’,心细之人估计就会起疑了。 但谢安却是有点急了。 这日朝会开的时间较长,谢安错过送林阿宝上学的时辰,只得申时末等在太学门口,只是一见着人谢安就感觉不对。风神毓秀的俏俊小郎君低着头,手指藏在袖子里闷闷不乐。 谢玄迎着自家三叔视线,又是尴尬又是无奈道:“阿宝课堂上游神,被先生打了掌心。” 谢安神情一顿,试问哪个学生没被先生打过掌心?就连他当初也被启蒙的父亲打过掌心,两指宽的指板只伤肉不伤骨,疼起来的时候连筷子都握不住,可一想到被打的是林阿宝,谢安就心疼上了,更何况是当着满同窗的面挨打。“手给我瞧瞧。” 林阿宝藏着手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神采奕奕的星眸里水色氲氲,眼泪要掉不掉,谢安只感觉心脏被人拧了一把似的,满是心疼。“听话。我瞧瞧可要看大夫。” 林阿宝伸出左掌心,委屈的不行。“我听不懂……” 先生讲课就跟天书似的,听不懂可不就恍神了?偏偏就被先生抓到了,喊起来问刚才讲解的是什么意思,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回答的出来才怪。 白嫩的掌心薄薄一层红肿,伤的不重,而且打的是左掌心,恐怕授课先生也是顾虑到右手需要画画,打这几板子也是以警告为主,惩戒反到为轻了。但谢安还是心疼的不行,捏着指尖涂了厚厚一层药膏,抿唇道:“哪里听不懂?我来给你讲解。” “……?!”林阿宝。 已经被遗忘的谢玄:“……”我怕不是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2 个假侄子吧? 谢安说话算话,回了谢府派人去林府说一声,领林阿宝到自已院子专门铺导不懂的地方,之后掐着点送人回去。闻讯赶来的纪夫人脸有点挂不住了,好生感谢目送人马车离开,木然问林阿宝:“你说的补课,不会是谢安石给你补吧?” “阿娘怎么知道?”林阿宝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激动道:“今天课堂上先生讲的我都没听懂,被罚打了掌心,谢世叔知道就给我补课,我既然都听懂了!”学渣林阿宝心想这当真是不容易,他都懵圈一个多月了! 当然听得懂了,授课先生用文言文解释文言文学渣林阿宝不懵圈才怪,谢大佬弄明白原因直接用白话解释课文,是个人都能懂。 纪夫人有点心累,气极反笑扯着林阿宝耳朵一顿低吼:“我之前是怎么说的?听不懂回来娘给你补,你到好脸皮厚到去找人家谢安石?人家是朝庭命官,哪有那么多空闲给你补功课?娘给你补!”见林阿宝揉着被拽疼的耳朵委屈巴巴的模样,纪夫人深恐自己讲的不好,咬牙道:“我让你爹给你补!” 自家夫人亲自发话,林遵文硬挤出时间给林阿宝补课,说的口干舌燥,怕学渣儿子还没听懂却又装懂最后砸了自己招牌,问:“可听懂了?” “……阿爹讲的没谢世叔好。” 闻言,林遵文一口老血噎在胸口,他没有这么噎老子的儿子,谁要谁领走!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郎、林朔:把自己往别人碗里送的笨蛋哥哥,谁要谁领走! 谢安石捋过衣袖:我要。 第26章 林小郎君 林遵文好歹是曾经的学霸, 给林阿宝补个课还是绰绰有余的,被半道抢了差事的谢安也不气, 特意在林阿宝放休这日把人约出来。 “我带你去见个人。” 傻白甜林阿宝乖乖爬上马车:“去见谁?” “长康。”谢安顺手把手边的点心递过去。 随手接过点心就开吃的林阿宝想了下:“好耳熟的名字。” 谢安喝茶的动作一顿,好笑道:“你不是说过非常喜欢他的画?” “谁?”林阿宝心想我喜欢的画多了去了。 谢安也是无语了, 无奈道:“是恺之。” 后知后觉的林阿宝张大嘴巴:“顾、顾恺之?” “长康是顾兄的字小郎君不知道?” 男、男神的字, 林阿宝结结巴巴:“知、知道,”然后又欲哭无泪:“我给忘了。” 谢安失笑,怕小郎君恼了忙掩了唇,笑道:“顾兄与我交好,见了人无需拘束。” 前世腐界最最最佳配对, ‘谢安石vs顾恺之’!林阿宝眼睛发亮,难道他要见到现场版了?! 庆幸谢安不会读心术,否则当场怕不是得气死。 顾恺之前日就收到谢安拜帖, 一大早起来收拾妥当摆好姿势,结果左等右等从辰时初等到辰时末, 等到太阳老高以为好友放自己鸽子时, 才珊珊来迟。 顾恺之, 顾画圣已经气成河豚,皮笑肉不笑:“安石珊珊来迟可是路边风景太盛?以至迷了眼既与我有约都顾不得了?” 最最最佳配对现场版掐架?林阿宝偷偷拿眼瞅, 想想都有点激动。 谢安领林阿宝入座, 淡定如斯:“我并未说我何时到。” “你往常不都是辰时初就到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谢安会说来迟是因为等心上人睡饱么? 顾恺之投来怀疑视线, 谢安装没看见,给林阿宝介绍道:“这位便是长康兄。” 林阿宝拘谨行礼,这不伦不类的介绍让顾恺之狐疑瞟眼好友, 随即视线移向林阿宝,衣袖挥动间尽显名士风流,笑道:“小郎君才名名动建康,一手绘画及调色手法让众大家口口称赞不已,今日得见,小郎君风神毓秀之风姿动人心魄,怪不得引动建康女郎踏江而歌一曲《鹿鸣》,对小郎君追奉不已引为如意郎君之一。” 林阿宝被夸的都要结巴了:“我、” 谢安垂目:“几个月前的事还提做甚?” 顾恺之觉的今天好友的套路不太对呀:“小郎君的优秀有目共睹,如何提不得?” 优秀自然独一无二,但遭人掂记这点就不是这么让人欢喜了。 提不得难道是因为谢大佬吃醋了?好基友夸别人什么的,是个男人都要吃醋!暗搓搓以为踩到雷点的林阿宝结巴道:“顾先生谬赞,阿宝风姿不及谢世叔十分之一。” 刚才有点小郁闷的谢安顿时心情好多了,顺手抄过旁边的点心碟子递过去,柔声道:“新下的百花糕,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多谢世叔。”这点小事何足挂齿,谢大佬就是太客气。 傻白甜林阿宝你确定此醋非彼醋? 好在三人都没有读心术,所以这场聊天才能进行的下去,顾恺之让人取来画卷,林阿宝虽然傻白甜但在绘画这方面确是天赋出众,在技巧心得上出类拔萃常人难以比拟,鉴赏上更是另辟蹊径让人耳目一新,让顾恺之越听越惊喜听到欢喜处,抚掌大笑。 “小郎君之才世间罕见。假以时日依小郎君之才必定惊艳天下,流芳百世,‘画作大师’之名实至名归!” 林阿宝忙揖手:“不及先生十分之一。”古往今来被称‘画作大师’的不知凡几,但称‘画圣’者却是十去存一。 束手一旁的谢安偏首:“林小郎君无需自谦。凭你之才,惊艳天下并不是虚妄。试问,能有几人在小郎君这年岁画作如此惊人、惊艳,让人赞不绝口?流芳百世,名流千古者,依小郎君之风姿,定是让后人魂牵梦萦之名士大家。” 林阿宝被夸的面红耳赤,心想不愧为谢大佬,这夸人信手拈来不带重样,哪像他挖空心思也就那么干巴巴一句。“谢、谢世叔谬赞,阿定愧不敢当。” 谢安扫过林阿宝粉嫩粉嫩脸颊,指尖一动笑意深上两分。顾恺之哈哈抚掌迭声笑了几声‘当得、当得’。两人辰时末入府,聊到未时三刻才出得府来,临走之时顾恺之要送林阿宝一幅画。 言道:“我与小郎君投缘,此画聊以相赠,望小郎君不忘初心在画作一途走的更远。” 林阿宝受宠若惊,顾画圣的作品后世随便一幅都是七位数以上,且可遇不可求,如此贵重的东西如何敢收?正待拒绝,谢安已然取了画随手放林阿定手上。 “长者赠不敢辞。”不容拒绝让他收下画,又道:“长康兄手上的收藏画卷有近三成都是从我手上夺去的,只得他这一卷不算失礼。” 顾恺之干咳下抬头望天。 林阿宝想了下还是收了画卷,想着以后的日子还长,待他画作大成再回赠一幅就是,画家相互赠画视为一大雅事,想来顾画圣应该不会嫌弃才是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3 。毕竟在东晋能与他齐名的画家真心不多。 “多谢顾先生。” “小郎君客气。” 相互拜别,谢安携林阿宝上马车。马车依呀驶出街道,林阿宝忍不住打开画轴,赫然是一幅以樱花为主的画作,细看周边情景不就是郊外庭院么? 谢安神情微顿,没想到对方会送这幅画。 林阿宝只觉的男神画的哪哪都好,拽着画舍不得放手,眼睛晶亮道:“有老师曾与我说过,一幅好画不在形而在意,而意的层次无穷尽,赏画者眼界不同赏出来的味道就也不相同,这样做到雅俗共赏的才是真正的大师之作。” 初看是樱花的灿烂,细看却是花败的悲凉,这就是顾恺之这幅画里的意境层次。谢安对林阿宝眼中看到的意境很感兴趣,问:“小郎君品出的可是花败的悲凉?还是花开的灿烂?” “悲凉?”林阿宝惊讶谢大佬的用词,摇首:“花败固然可惜,但我觉的,花败只是自然轮回,就像人有生死、潮有涨落、月有圆缺,换种说法,人若没有死何谓生?潮没有落何谓涨?月没有缺又何谓圆?花开,花败,来年再生,花败最多只说的上很可惜,而且我想,花败是离花开又近了一步,应该是期待才对。”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么?花开花败是一个循环的圆,悲凉不过是赏花者自已强加给樱花的情感罢了。 闻言,谢安是又欢喜又触动。欢喜的是这一番点评可见林阿宝品质如美玉般通透无暇,触动的自然是对方与自己想的不谋而合。知已难求,若心上人亦是知已,夫复何求? 谢大佬你纯粹想多。傻白甜林阿宝也就绘画上这点天赋了,不论旁的单之前脑补,若知道怕不是弄(men)死人的心都有。当然,此弄(men)非彼弄。 扯远了。心里触动的谢安自暗格取出一物。 林阿宝满脸惊讶:“这是我之前压袍的紫晶石坠儿?” 谢安颔首:“之前落在谢府,一时之间俗事缠身即不记得归还。小郎君务怪。” 半点没察觉异样的林阿宝接过东西诚惶诚恐道:“原是我粗心大意丢了,怎怪世叔?能找回来还要多谢世叔惦记才是。” 紫晶石自然换成了更为珍贵的紫宝石,一念之间留了些许时日,如今到是最好投石问路的那颗石子。当然,谢安没想过林阿宝会是路,路另有其人。 事实证明谢安的投石问路效果显著。原本丢了的东西又找回来纪夫人自然会关注一二,这一关注,旁人瞧不出区别,放纪夫人那却是天差地别。 捏着坠儿心惊肉跳,纪夫人脸上笑意怎么都挂不住了,却又怕吓着林阿宝只勉强扯了扯嘴角问:“这坠儿是谢安石给你找回来的?哪找到的?什么时候找到的?又怎么挑这时候送回来?” 傻白甜林阿宝感觉不对,狐疑问:“阿娘,坠儿找回来不好吗?当初丢了你可是数落我好一阵呢。” 可问题找回来的不是原物呀!纪夫人看着半点不自知的林阿宝简直了,只得道:“东西留我这,找时间我让绣娘给你换个花样编。去做功课吧,待你爹回来是要查的。” “哦,顾先生送我的画阿娘不看了?” “不看了。”儿子都被人叼碗里了哪还有心思看画?!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就要被叼别人碗里了!好着急! 谢安:两位妻弟午安。 第27章 林小郎君 一时间纪夫人心里是又气又恼又无奈又愤怒, 思绪乱成一锅粥什么心思都没了,没两句打发林阿宝去做功课, 转尔让人去门口等着老爷回府,便关上门来呆坐了好几个时辰。 酉时末回府的林遵文被候着的仆人领回正院, 见自家夫人大白天的关着门, 一时狐疑问:“夫人怎么大白天的关门?” 纪夫人扯了扯嘴角,示意后边仆人:“都出去吧。关上门。” 仆人行礼告退,带上门。静寂的空间让林遵文察觉事态严重,走了来捏捏自家夫人冰凉指尖,一脸担忧:“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庄子上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事别闷在心里, 说出来为夫给你解决!” “不是庄子上的事。”纪夫人抬起眼皮示意桌上:“你瞧瞧这个。” “这不是阿宝之前压袍的紫晶石坠儿么?不是说丢了么?什么地方找回来了?” 父子俩如出一辙的粗心让纪夫人气极反笑:“老爷再好好瞧瞧。”说着取出之前剩下的一些零散紫晶石。 不懂的人单看觉不出味来,但两者放一起,那差别就大了去了。这就是正品跟赝品的区别。品相上佳的紫晶石单看瞧着漂亮, 但跟品相完美的紫宝石一比,那通透感及颜色饱满感就相差一个等级。 后知后觉的林遵文瞧出不对, 冲着光线比了比, 愕然不已:“夫人这是何意?” “阿宝今日应谢安石约回来别在腰上, 说是对方捡到了,但一时间俗务缠身以至现在才归还。”结果归还来的紫晶石已然换成最上等的紫宝石, 这两者意义能一样么?想起林阿宝那半点不觉的模样纪夫人就堵心。 “东西丢了一个多月今日才归还?”林遵文放下坠儿, 拧眉。什么俗务缠身这理由也就骗骗自家傻白甜儿子, 林遵文却是万万不敢信的,看自家夫人也是不信的,沉思片刻问:“谢安石之意, 夫人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纪夫人冷笑:“老爷还记得之前妾身说过谢安石待阿宝的态度让人心惊肉跳?老爷还言道妾身想多了,可如今回头看看,哪是妾身想多了?是他谢安石本就起了旁的心思!” “夫人先别动气,或许有旁的误会也没一定。”林遵文想劝,却被自家夫人截断。纪夫人连自谦的称呼都顾不得了,气的眼眶通红。 “什么叫我别动气?什么叫别旁的误会?这紫晶石跟紫宝石的价值区别老爷难道不懂?这么一颗紫宝石够卖一车紫晶石了!捡了东西还或不还另当别论,怎么翩翩捡了又换了贵重宝石还回来?想想他对阿宝的特殊态度,再比对这种行径,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咳!夫人慎言。” 纪夫人堵了下,深呼口气又道:“谢安石比阿宝年长近十一岁。就算阿宝不成亲生子找人结契,他谢安石也不合适!” 林遵文到不这么想,如果自家儿子找人结契,没有比谢安石更合适的人了。当然这时候说纯粹就是堵自家夫人的心,宠夫人的林遵文绝不能这么干,想了想道:“夫人先别急。谢安石起没起旁的心思还待论定,没准是坠儿落在谢府出了什么差池,他谢安石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换下晶石也不一定。就算有这旁的心思,夫人想想对方的君子名声,以及谢府百年清誉,还能做下强取豪夺之事不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4 成?” 这就是家有主心骨的好处了。纪夫人顺了顺乱成一锅粥的心,舒口气问:“那老爷觉着该如何是好?” “敌不动我不动。谢安石此举如是存了投石问路的心,那夫人就更得沉住气。需知男儿结契等同儿女亲家,是结亲不是结仇,他谢安石若有心决计不会就此罢手,我们等着就是。不过夫人要看好阿宝,也要先瞒着他,一来防着阿宝被骗,二来也防着我们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闹的两家难堪。” 想了片刻,纪夫人终是扯了扯嘴角:“妾身听老爷的。”可始终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问:“如果,我、妾身是说如果。如果谢安石真的存了这心思,老爷会如何决择?可会同意阿宝与之结契?” 对于这点林遵文想也不想答:“夫人不是说过么?阿宝的婚事由他自己作主。如果阿定愿意与谢安石结契,我这做爹的自然支持他,反之亦然。我林家虽不是什么世家之流,但也绝没有卖子求荣的意思。况且为夫也说过此生不作它求,一求家人和睦康顺,二求国泰民安。先小家后大家,若小家都顾不上安不了,何谈顾大家安黎民百姓?” 纪夫人又是感动又是骄傲。高兴的自然是自家夫君把家人放在第一位,骄傲的亦是自家夫君有才华有抱负,这才不枉堂堂男儿顶天立地!“老爷有这个心妾身就放心了。” 林遵文就不乐意了:“原来在夫人心中为夫就是个卖子求荣的虚伪小人?” “老爷这话如何说起?妾身不过多嘴问一句怎么就以为老爷是虚伪小人了?妾身与老爷夫妻几十载,老爷的品行妾身还不清楚么?到是老爷。”纪夫人美目一转,凤仪生姿:“妾身不过问一句就给妾身安这么个不敬夫君的罪名。难道在老爷心里,妾身就是这么不懂老爷的人?亏妾身还自喻为老爷知已,不想却是妾身自作多情。” 很好。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算是炉火纯青了。林遵文能怎么办?自己娶的夫人跪着也要宠着,从容揖礼道:“是为夫错怪夫人了。夫人恕罪。” 纪夫人回礼,低首柔声道:“老爷言重了。”说完,纪夫人自己都忍不住噗嗤笑了。 “夫人笑了就好。” 林遵文笑眯眯演义何为无理宠妻,纪夫人不好意思的拿手遮掩了下,嗔怪眼自家夫君,收敛神色转尔正色道:“老爷放心,我会看好阿宝的。诚如老爷所说,只要阿宝不愿意他谢安石也不能强人所难。” “正是这理。” 至于林阿宝愿不愿意,纪夫人清楚的很,自家儿子就是个不开窍的,想让他开窍还有得等。俩夫妻商量好不动制动,日常态度如常,却是外松内紧对林阿宝格外上心两分。纪夫人特意抽出时间亲自送林阿宝上下学不说,平日沐修也是拽着林阿宝不许他出门,两者理由给的很充分。前者是去庄子顺道又是最忙的时候,她早点与林阿宝一起出门也多理点事;后者是哪有做娘的不想多陪陪儿子的? 投石问路变成打草惊蛇,对此结果谢安却并不是很意外,或许应该说他原本就能打草惊蛇之意,为的就是为接下来的事做个铺垫,让未来泰山有个心里准备。他真心想求娶林阿宝,自然会走最正规的程序。长嫂如母,在他的婚事这件事上没有比兄嫂阮夫人更合适的人了。 然后阮夫人就悲催了。谢三爷是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就一鸣惊人呀,谢奕回府听自家夫人一说也是懵的,转尔又一脸恍然。 “难怪。” 阮夫人头疼看自家夫君:“难怪什么?” 谢奕笑了:“难怪三弟对林家小郎君格外不同,我之前还奇怪呢,建康小郎君中名气、才华、相貌,拨尖的不少,怎么就没见三弟区别对待呢,原来是等在这。三弟这出‘醉翁之意不在酒’,玩的高!” 阮夫人唾他:“呸,怎么说话呢?有这么说自家亲弟弟的么?” “这不是只有夫人在么?”谢奕甩甩衣袖调笑了句,随即好奇问:“对了,三弟原话怎么说?有什么打算?他这心意林家夫妇可知道?林家小郎君呢?是两情相悦还是三弟单相思?” “三弟原话是‘安石心悦于林小郎君,望兄嫂成全’。打算么,自然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说是托我说合这事,纪妹妹夫妇俩应该是知道这事了的。阿宝到还不知道。”阮夫人说完谢奕便噗嗤笑了。 “所以说三弟是单相思了?” ‘方外司马’就是方外司马,这一副看热闹的口气都把阮夫人气笑了:“三弟的婚姻大一事事关他一辈子,怎么到老爷嘴里就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难道在老爷心里,三弟成亲是个儿戏不成?” “夫人误会了,为夫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自家夫君什么德性阮夫人一清二楚,幸灾乐祸谈不上,也不是当儿戏,就是有种被弟弟欺负久了终于有种风水轮流转的即视感。谁要谢安从小就正经,君子之风远扬大晋,而谢奕又是有名的‘方外司马’,打小就浑不究呢?两相对比当然是前者更讨人欢喜更让人追捧,谢奕神经粗不在呼弟弟名声超过自己,但被比较久了,难免有些人性的劣根性。这劣根性一起,就有些想看笑话的意思,大概就是那种‘哈你也有搞不定的事?’,玩笑成分较多,想看笑话的成分大概十中不存半成。想到这些阮夫人横眼自家夫君:“老爷没这心思最好。那老爷的意思呢?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谢奕摸摸胡子:“夫人又不是不知道,三弟想做的事就算我不同意也拦不住。当年外任太守可不就是这样?我让他留在建康谋个差事,他一意孤行外出任职太守,结果呢?与他同年的王家郎君在朝中已经有一席之地了。” “以前的老黄历还拿出来说做什么?我就问你现在这件事。” 自家夫人正经问话,谢奕也换上一副正经神色,颔首回道:“自然是同意的。三弟的品性为人夫人也清楚,难得有他愿意主动求娶的人,可见心意怕是半分不掺它意,所以。还请夫人多费费心,有劳夫人了。”言罢,谢奕起身向阮夫人隆重行了半礼,阮夫人吓了一跳,忙起身回了全礼。 “老爷言重了。公婆早逝。长嫂如母。三弟为守孝耽误了婚期亦是为了全孝道,为谢家一族博孝子名声,于情于理,就算老爷不说,三弟的婚姻大事我自会尽心尽力半分不敢推托的。但婚姻一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语气若顿,阮夫人看自家夫君,道:“如是女郎,我当场就能打包票,整个大晋怕没人会不愿意嫁于三弟为妻,但翩生是林阿宝。纪妹妹来建康这么些月却半点没提起过长子,我都不敢问是不是早亡了。” 谢奕沉吟点头:“我也没听中书令说起过长子的事,或许是不好。”历来挑家族重担的长子却半句不提,自然是有不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5 能提的理由,否则哪有放着长子不管的道理? 阮夫人软声又道:“事关子嗣,无后为大,说这个我不是为了推托责任,是想让老爷有个心里准备。三弟这婚事,怕不会很顺畅。” “好事多磨。”谢奕沉吟,又道:“夫人多费点心。” “这是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不中留的笨蛋哥哥! 谢安:我欢喜便好。 第28章 林小郎君 沉思两日阮夫人下帖子拜访纪夫人, 亲亲热热拽着人说了好些话,却在偶尔间话风一转说起建康一件趣事。道:“纪妹妹忙着庄子里的事怕是很少关注建康发生的趣闻趣事, 前儿我听了几件,说一件与妹妹听。”阮夫人说着自己笑了。“就怕我说出来纪妹妹要怪我失礼了。” 纪夫人抿唇一乐:“那阮姐姐就别说了。” “那可不行。话都到嗓子眼了, 不说出来怕不是要把我给憋坏不可。”阮夫人抿着唇直乐, 清了清嗓子说道:“前儿一位乔姓人家娶亲,引得好些人观看,纪妹妹猜是如何?” “阮姐姐既然要说那就别打哑迷了,索性来个痛快的。”纪夫人嗔怪眼,阮夫人笑说道:“此事要从三年前一桩婚约说起。当年乔姓人家与吴氏人家有口头婚约在先, 原本之意是想让乔姓郎君与吴氏女郎成亲,到不想乔姓郎君没跟吴氏女郎看对眼,到与吴氏另一郎君看对眼了。两家人原本就亲厚, 又不忍棒打小辈的好姻缘,干脆一不作二不休, 来了个歪打正着。让两个郎君凑一快成了亲。”阮夫人佯装不见纪夫人脸色, 笑道:“纪妹妹觉着我说的这事可失礼?” 此失礼非彼失礼。纪夫人垂目笑了:“不过是旁人的家事罢了, 不论失不失礼,就算失礼又与我有何干系?” 言下之意只要不是自家事么?阮夫人并不气馁, 又笑道:“说句让纪妹妹见笑的话, 我不觉得这事失礼。有情人终成眷属,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哪是失了礼呢?纪妹妹说是不是?” “情投意合自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才好,若不是情投意合, 强扭的瓜可不甜。”纪夫人笑着放下茶盏抬眼直视阮夫人。 阮夫人淡然一笑:“纪妹妹说的是。不过这情投意合也要时间相处才知道不是?不给机会,纪妹妹又怎么知道萌出的新芽不是想要的那株呢?” 纪夫人垂目沉思,阮夫人爽朗笑道:“瞧我说的这些,一恍神都这时候了。今日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言罢起身与纪夫人挽手笑道:“我是真心喜欢纪妹妹想好好与你说说话呢,可不能嫌我烦,。” “阮姐姐说的哪里话,我是巴不得阮姐姐常来呢!” “那就好。” 两位夫人亲亲热热挽着手出门,目送阮夫人的马车离开,纪夫人回府沉思良久,不得不承认谢安这计直球打的她措手不及。待林遵文下衙回府,夫妻俩关上门来商议,纪夫人苦笑:“妾身没想到谢安石会这么快请来阮姐姐出面,差点没应服的来。” “不管请到谁出面,只要阿宝不愿意也是妄谈,夫人放宽心。” 自家夫君的劝慰反让纪夫人提了心:“如果阿宝要愿意呢?” 林遵文诧异挑眉:“夫人不是说阿宝还没开窍么?何谈愿意?” 纪夫人白眼自家夫君:“现在不开窍不代表以后不开窍。”这就是一个当娘的复杂心理,怕子女所托非人,又怕子女错失良缘。前者比后者悲惨,后者又比前者更让人遗憾,毕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谢安石的人品德行整个大晋来比都是拨尖的那个。想到这里叹道:“要阿宝是个女儿家,不说谢安石来求了,只要露点意思我怕不千百个愿意。可偏生阿宝是个男儿身。” “夫人这话也就在我耳边说说就好,被阿宝听了怕不是又得跟你置会气。”林遵文忍俊不禁,见自家夫人嗔怒忙又讨饶:“是为夫失言,夫人莫气。小心气坏身子。” 纪夫人唾他:“正经说话!我这愁的头发都要白了,老爷还有心逗趣不成?” “不是为夫逗趣,是夫人自己钻了牛角尖自相矛盾。夫人言阿宝若是女儿家便千百个愿意,可见夫人并不是反对这桩婚事。既然不反对,这与阿宝是不是男儿身有什么关系呢?” “老爷怕不是糊涂了吧?女儿家跟男儿家自然是天差地别,单子嗣这面就说不过去。女儿家可以留后,男儿结契可以么?难道还娶个妾室留后不成?” 眼瞧自家夫人说着就要激动,林遵文劝道:“夫人先别激动。为夫的意思是,不管成亲还是结契,看的都是人品。人品好,没有子嗣可以族中过继;人品不好,留有亲子嗣又能保障什么?糟糠妻下堂妇那种事夫人还见得少了?退一步说,就算女儿家留有子嗣,有多少内宅妇人不是苦和泪一同咽下?人品好,夫人又不是没见过我林家两位远房族叔,不一样把日子过的极好极恩爱?还记得夫人都曾赞过两位族叔感情好呢,怎么到阿宝这就区别对待了?” 闻言,纪夫人觉出味来了:“老爷怕不得极赞同的?”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原来这有个神助攻! 看着自家夫人喷火的眼神,林遵文坦然一笑:“为夫赞同不算,这事主要看阿宝次要看夫人意思。” 纪夫人美目微眯:“别偷换概念。妾身想听听老爷的意思,怎么就赞同了?” “夫人真要听?” “自然要听!” “那为夫且说说,夫人且听听,但丑话说在前头,夫人听了不能生气。” “老爷先说,妾身再考虑生不生气。” “那我不说了。”林遵文起身要走,纪夫人先一步抬手往他腰间一拧,疼的林遵文倒吸凉气忙讨饶:“嘶~说、说,为夫说!夫人撒手!” “不丑话说在前头了?不怕我生气了?”纪夫人冷笑,美目一瞪大有‘小样儿老娘还制不了你了?’的即视感。 林遵文揖手:“为夫错了,认打认罚全凭夫人。” “那夫君且说说。妾身就且听听。”纪夫人微微抿唇一副淡然,但美目里的神情却是最认真不过了。 得,正儿八经的‘夫君’称谓都出来了,看来今天是不说不行了。林遵文想了下,选了个最易接受的开始,道:“夫人不赞同这桩婚事,无非因为三点。一、阿宝不能给谢安石留后,怕阿宝年老后没有保障;二、怕谢安石对阿宝不好,所托非人;三、谢安石年长阿宝近十一岁,怕谢安石不能陪阿宝终老。” 闻言纪夫人白他:“成了,第三点就别说了。”年长十一岁真不是事,当时也是气极了鸡蛋里挑骨头。 “那为夫就从第一点说起。不管是娶妻还是出嫁,端看对方人品德行,所谓娶妻娶贤嫁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6 夫嫁德行君子,就算阿宝是女儿家给谢安石留了后又如何?人品德行不好,有后也是和着泪往肚子里吞;反之,谢安石人品德行信得过,没有后不过从族中过继即可,孩子效父,未必就不比亲子亲厚。夫人先别急,听为夫慢慢说来。”林遵文抬手示意截断纪夫人话,道:“我知道夫人意思,认为亲生的怎么也比过继的好,此事我并不是很赞同。” 纪夫人张了张嘴,过继的孩子比亲生的还要孝顺这种事她也见了不少,只是一想到阿宝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心里就堵着块石头。想起这点,纪夫人呼口气冷眼:“老爷这劝我过继的不比亲生的差,那老爷怎么能确定谢安石不这么想了?他谢安石若想要亲生儿子,难道还娶个妾室生子嗣不成?!” “瞧瞧,夫人说两句就急眼了。”林遵文趁机表衷心,一脸诚肯道:“为夫与夫人恩爱两无猜,举案齐眉几十截曾未因外人红过脸生过气,外人言道我妻管严惧内,可外人怎知我乐在其中?得一知心人恩爱两白头,为人生一大幸。到阿宝这,我自然也希望他能有此幸,一生一世一双人,恩爱无猜。” 这衷心表的纪夫人面红耳赤,垂目若带薄怒唾他:“好生说阿宝,怎么又扯到妾身来了?” 夫人薄怒风情无量,林遵文看呆两息清下嗓子继续道:“那继续说阿宝。第二点,夫人怕所托非人。夫人自己也说过若阿宝是女儿家这婚事怕是千百个愿意,可见夫人对谢安石人品德行也是极为肯定的,夫人想想,凭谢安石的人品德行及家世,整大晋的贵女还不任他挑选?就算结契怕也不是好些人家愿意的,夫人别恼,阿宝自然是好的。为夫的意思是,谢安石求娶阿宝不为家世亦不为才名,为的是这份心悦欢喜之意。纵观谢安石行径,对阿宝投期所好照顾周全,可见也是用了心的,这是最难得的。” 大晋南风尚行,郎君结契者比比皆是,恩爱不疑白头到老者也不少,是以纪夫人到从不曾在乎这些。在乎的,不过是林阿宝一生幸福罢了。 “不娶妾室过继子嗣,一生一世一双人,如若这两点能做到,夫人还觉的这庄婚事不妥么?” 纪夫人抿唇,视线盯自家夫君:“那老爷呢?阿朝生死未补,阿宝与谢安石结契,老爷子嗣又如何延续?” 林遵文笑笑:“真到那步,他谢安石都能过继,难道我就不成吗?在则夫人不是对阿朝很有信心么?怎就不知他能活着回来孝顺我们?” 自家老爷的态度纪夫人算是明白了,叹息道:“我是说不过老爷的。” “夫人不是说不过我,是夫人关心则乱。”林遵文笑眯眯抚胡轻叹,道:“怕所托非人,又怕错失良缘。不过夫人,我们设想的太周全最后做决定的还是阿宝,是以夫人与其在这里愁白了头不若去探探阿宝口风,看阿宝自己是怎么想的。” “……妾身寻机会问问。”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诶! 谢安:笑而不语.jpg 第29章 林小郎君 心情乱成一锅粥的纪夫人都顾不得与林遵文生气一事了, 吩咐厨房准备晚饭,抽时间到林阿定院子想瞧瞧对方功课有什么不懂的, 结果一到那差点气笑,这人哪在做功课, 捧着调颜料的石舀玩的不亦乐乎呢。纪夫人看着这一地颜料粉无处下脚的书房, 又是无奈又是头痛的扶额。 平安哭丧着脸行礼:“夫人。”一边猛咳一声,冲正入迷的林阿宝猛使眼色。 林阿宝抬眼,吓的石舀都差点没抱住,呐呐开口:“阿、阿娘怎么来了?” 纪夫人气笑:“怎么?这若大的林府,我来去还让人提前通报不成?”见林阿宝心虚, 纪夫人也懒得跟他置气,只瞧一地的颜料原石,心惊道:“怎么这么多颜料原石?谁给你买的?” “不、不是买的, 是谢玄兄送的。”林阿宝抱着石舀舍不得撒手,眼神可怜兮兮瞅着自家阿娘, 生恐让他送回去。 纪夫人一堵, 这么多价值不菲的珍贵颜料哪是一个小郎君轻意能送的?怕不是谢安石见他们阻碍所以借谢玄之手?那也是不是手笔太大了些?换成钱都够在建康购进一栋宅子了。想到这些纪夫人心情复杂, 她自认疼爱林阿宝却也舍不得买一次性买这么多。 “阿娘~” 林阿宝可怜兮兮的模样让纪夫人心软了下,又想起他不爱华服不爱玩乐, 平生就这点爱好了, 一时慈母心占了上风, 没好气拿指头戳他道:“回头娘给幼度补份回礼。下不为例可知道?被你爹知道又该说你了。” 眼睛蹭一下亮了的林阿定眨巴眼:“有阿娘撑腰我才不怕阿爹呢!阿爹就是个纸老虎,阿娘指他往西不敢往东!” 林阿宝马屁拍的纪夫人是哭笑不得:“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爹是这一家之主,又是林氏族长, 如今又是中令书统管建康王城一应事务,怎么就纸老虎了?我看你又是皮痒了,让你爹打一顿就老实了!” 大儿子怕他老子,从小到大就做了一件违背老子的事,小儿子却敢坐他老子头上作威作福,纪夫人也就不懂了,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两个儿子就是能中和一下? 纪夫人心里想不通,林阿宝被训了也不气,偷偷使个我懂的眼神表示明白,给老公留面子这种事他懂!像他前辈子那些结婚的男女,老公在外面是条龙,关起门来是条虫这种事真心不少,毕竟野蛮女汉子这个物种,一般人应服不来。 被这不伦不类的眼色弄的纪夫人越发哭笑不得,索性也不与他多说,理好裙摆帮着把满地的珍贵颜料归整了一下,该归类的归类,该入箱的入箱,最后让人锁进里面库房,林阿宝宝贝的捧着钥匙眉眼弯弯,欢喜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纪夫人瞧了好笑,抿唇忍不住拍他下:“成了,知道你高兴,把嘴边收一收。洗洗手,就快用晚饭了。” 林阿宝看看自己手跟染了颜料的衣服,不好意思笑笑道:“我这衣服上沾了些粉末,弄进吃食里就不太好了,阿娘跟阿爹先用吧,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去。” 旁边平安忙不迭去吩咐人准备热水,纪夫人到是笑了:“颜料都是粉尘确不能弄进吃食里,娘以前就跟你说过到半点没放心上,怎么现在反到注意起来了?最近又有人与你说了不成?”为这事以前可提过不止一次,结果林阿宝愣是没放心上,弄得纪夫人没法子只得吩咐人每天都盯着,就怕这一不注意就弄嘴里了。 “上次郊外画樱花时不小心蹭脸上了,谢世叔打水给我洗时说的,说朱砂也是颜料却是巨毒,让我注意些。” 以前追着喊没见放半点到心上,结果谢安石不过提一句就记上了?这是生的女儿吧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7 ?否则胳膊肘怎么就向外拐了?纪夫人心情有点带酸了,复杂问道:“之前见着人就怕,现在到好,对方提的一句就给记心上了,这区别是不是极端了些?谢安石给你吃了蜜糖不成?” 林阿宝被自家亲娘挤兑的不行,委屈撇嘴:“我又不爱吃密糖……” 纪夫人没好气嗔道:“你是不爱吃密糖,可这些颜料呀字画什么的比密糖好使百十倍。” “阿娘之前不是让我与谢世叔多学习?” “……呵。”谁会想到德行操守称为君子楷模的谢安石会瞧上自家阿宝呢?想起这些纪夫人心累的不行。平安那边通传热水备好了,林阿宝自去洗漱,一家三口吃罢饭,夫妻俩关上门来纪夫人忍不住把之前的事念叨了两句。 “……阿宝这不长心眼的把谢安石的话当成圣旨,怕不是被人卖了还给数钱。” 林遵文凉凉开口:“阿宝数钱怕都能数错。” 纪夫人心里一堵,想起林阿宝数钱都的确数错过,数错了还不认错,信誓旦旦说是铜钱太难数了?当时纪夫人就是好气又好笑,谁家铜钱不是这么数过来的?旁人都是一吊恨不得少给数十枚,她家这小郎君是恨不得多给数十枚,这糗事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太丢脸了! “夫人不是说寻机会探探阿宝口风么?怎么反到跟这点事较起真来了?”林遵文放下公文看着自家夫人问道。纪夫人难得有两分尴尬,强词夺理唾了口:“急什么,好事还多磨呢,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他谢安石这点时间都耗不起,那这结契不谈也罢。” 难得见自家夫人有这不讲理的时间,林遵文忍不住刺了句:“夫人这是恼羞成怒?其实夫人大可不必如此,阿宝口风什么时候探不是探,再则阿宝还没开窍,探也探不出什么来,左右不过那个意思。” “……老爷要看公文那妾身就先回了。对了,妾身今日累了想早些憩息,老爷就留在书房过夜吧。妾身告退。” “……?!”不是已经翻篇了吗?! 半点不知爹娘为自己事已经闹过一场的林阿宝神经粗成大树主干,登门入谢府那是半点压力都无,对阮夫人那更是高高兴兴喊的亲切,丝毫不知‘姨母’这俩平常称谓让阮夫人差点摔了茶盏,造成什么样的心理伤害。 阮夫人放下刚才差点摔了的茶盏,看谢玄的眼神不免露出两分同情。 谢玄敏锐感觉不对,狐疑开口:“娘,孩儿可是有什么不妥?”说着打量下自身,衣裳都整齐呀,难道是头发没弄好? 事情还没成,阮夫人也不好开口,只笑道:“没什么不妥的。院子里已经准备妥当了,好生招待几位小郎君,有什么需要与下人说就是,对了。照看好阿宝。” 旁边林阿宝不好意思揖手:“姨母无需担忧,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姨母’称谓让阮夫人心里又是一抽,左右衡量下笑笑掩饰了过去,末了却是给谢玄使了眼色。 接到眼色的谢玄心想阿宝又不是第一次来谢府顽,怎么还要着重申明一遍?还是说在自家娘心里自己就这么不靠谱?不能吧,历来自己挺靠谱的不是?谢玄心里这么想,表面却是揖手称是。“儿子知道,会照看好阿宝。” 感觉自己只有三岁的林阿宝也是无语了。 准备好的院子已经摆上矮桌跟茶点,只待其它数位小郎君到场便奉上新鲜瓜果,谢玄作为今日宴请的东家,含笑招待数位同窗,王崔萧是固定席位,其余几位也是太学里拨尖的,也就是说今天其实是学霸聚会,唯有林阿宝这个学渣。好在学渣的同时也是团宠,照顾团宠面子那是必须的,一行干脆玩起了游戏。 游戏不烧脑就是掉节操,蒙着眼睛转十圈,谁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走完一条直线就算赢。立时姿态各异、各具风流名士气质的小郎君们像中二少年一样笑的各种东倒西歪,虽然有别于世家子弟稳重教条,但谁让十六七岁的年纪最是中二的时候呢?你笑我走不出直线,风水轮流转也有我笑你的时候,就像林阿宝。之前笑的有多狠现在就有多懵逼,蒙着眼睛十转圈下来,整个人都感觉天地都在晃动,好容易站稳了选的方向都偏的没边,偏生自己又不知道旁人也忍着笑不提醒他,瞎子似的摸过去,正好摸到一个人怀里。 瞧着摸到自己怀里的人,谢安低首间眼内温柔如水笑意薰染脸上。 清俊闲雅的有匪君子不笑则已,一笑却是涟漪生姿世人动容,感觉不对的林阿宝拉下蒙眼巾撞进这一笑里,心跳顿时漏跳好几拍。 其余看着林阿宝走偏的小郎君们终于噗嗤笑出声来,谢玄也是忍俊不已,冲谢安揖手行礼:“三叔。” 王献之、崔吉、萧瑜相继揖手:“见过谢世叔。” 其他几位小郎君称不上世家,揖手行礼道:“见过谢三叔。” 林阿宝一激冷回神,正待揖手行礼,谢安扶了他:“无需多礼。”言罢抬眼应了其他人礼,低首示意林阿宝:“你与我来。” “……?”林阿宝反射弧较长,谢安失笑,胸腔震动的笑声让林阿宝耳朵一痒,回神忙不迭与谢玄一等揖手告罪,跟上谢安脚步。 谢安脚步跨度若减配合林阿宝,半点不知自己腿短拖累人家的林阿宝不好意思道歉:“刚才失礼了,望谢世叔恕罪。” 心上人投怀送抱谢安正心情愉悦了,不过想到若投了旁人的,心情顿时不太美丽了,道:“谈不上失礼。不过此等危险游戏小郎君还是不要顽了,刚才若是湖边该如何是好?而且蒙着眼睛瞧不见,撞到尖锐之物仔细伤着。”见林阿宝喏喏称是,谢安从花园里折了朵最艳的牡丹递了来。 林阿宝满脸茫然接了花,看着碗口大的鲜红牡丹,就算再不懂也知能种在谢府园子最显眼的位置估计也是珍品,开的正艳花期还有好几天呢,就这么折了?林阿宝一脸复杂,他既不知谢大佬还有辣手摧花这毛病呸、爱好。 “不喜欢牡丹?” 闻言林阿宝忙摇头:“喜欢。我对花不挑。” 谢安失笑,一路走过又给折了海棠、丁香、刺玫等花,有开正艳的,有还待开的花骨朵,甚至还有特意挑的叶子,前面折一路递给后面林阿宝让其抱一路,到书房让人送来剪刀把过长的花枝剪了,挑出一支长耳花瓶,在林阿宝瞠口结舌下插了一束清雅高贵含蓄的插花作品。以牡丹为主,以丁香为铺又有海棠点缀,压下了牡丹过于的艳丽,让整束花看起来半点不沾俗艳之感。 谢大佬既然会插花?还插的这么好?!林阿宝觉的自己是不是对谢大佬天凉王破的人设有什么误解? 风流毓秀的小郎君坐着坐着就走神,谢安好笑之余拿剩余的一枝丁香扑了林阿宝鼻尖一下,丁香浓郁香味刺激的林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8 阿宝立时喷嚏,谢安菀尔之余也不再逗他,修剪一下枝叶放下剪刀转而把整瓶花往前一送。 “送于小郎君。” 自来东晋林阿宝就知道魏晋两朝风气跟他想象中的古代不一样,女郎可以大胆表白郎君这是一点,对颜值的追奉达到历史最高这是一点,明明是放浪形骸的形径却被称名士风流这是一点,还有对君子行径的标签,放在其它朝是不务正业的插花、调香在魏晋两朝却是君子才能做的极雅之事。林阿宝现在在想,难道赠自己的插花作品也是君子才能作的极雅之事?就跟画家相互赠画一样? 想到这一点,林阿宝坦然接过花:“多谢谢世叔。阿宝定然细心呵护,尽量延长花期,只是阿宝不善插花,谢世叔若不弃,阿宝就以这瓶花为样子,画一副送来如何?” “……那便最好不过了。”原本只是想表达心中欢喜之意的谢安眸光一亮,对这意外之喜满意的不得了。 醒醒林阿宝,君子视插花为雅趣不假,但相互赠插花作品的风气是没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郎、林朔: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笨蛋哥哥? 谢安:他是我的药。 第30章 林小郎君 鲜花保养的再好也不过几天就败, 画到画纸上就不一样了。而且有林阿宝调色为保障,谢安很是期待这瓶花被搬到画纸上那天。 常开不败。就像他对小郎君的心悦之意。 谢安心情愉悦不已, 取过早先准备好的东西递了来。原本是打算给林阿宝一个惊喜的,到没想到对方先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好在现在也不算晚。“之前听小郎君说起过缺一种画笔、画纸。画笔与螺子黛相似, 不晕染线条,颜色可选多色;画纸要不晕染墨,白如雪、平滑至极。我让工匠试了试,画笔先制了三种颜色的,画纸虽不如雪色, 到还平滑。” 林阿宝满眼惊喜接过东西,打开木盒来瞧。巴掌大小的木盒整整齐齐摆着小指粗的木条,木条被打磨成圆型, 中间夹着笔芯,笔芯有半个筷子大小, 有黑、棕、微棕三色。画纸裁成一尺到一尺五大小, 相当于现代两张a4纸大小, 颜色当然没有a4纸那么漂亮,带点微黄, 跟宣纸的颜色有点像, 但比宣纸要平滑。 见他欢喜谢安眸光柔和两分, 示意纸笔:“瞧瞧可用得上。” 林阿宝正有此意。拿笔往纸上勾画,线条简练不晕色,因为笔尖是硬的在平滑纸张上线条可粗可细更好控制, 一笔可当数笔用,在手感跟颜色上跟前世的铅笔还有不少差距,但若单单画个素描却是可行的。 说话间林阿宝已经习惯性的勾画出了一个鸡蛋。漂亮的弧形蛋尖一面,及比较圆的一头,还有蛋旁边的阴影,草草几笔却是与真物一般无二,谢安掩不住眼内惊讶,见人收笔心中一动。气质闲雅的如玉君子轻抚衣袖,眉目清俊间满是一派世家公子矜贵风彩,双眸如墨,微抿唇笑时像宝石被打磨过一样光彩夺目。 “听小郎君之前所言此笔画人物画最为想象,那小郎君瞧安石之姿,可能入画?” 大佬也自恋?! 林阿宝好悬摁断笔尖。回头想想好像也情有可原哦?东晋所谓光可鉴人的铜镜也就字面上的光可鉴人,与后世的玻璃镜面完全不能比,与唐代铜镜自也比不上的,所以大佬这是看素描画真实度极高,想瞧瞧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历史书上写的不错东晋就是个看脸的社会,所以名声显赫的谢大佬也不能免俗? 嗯,应该是这样。林阿宝暗自点头,开口道:“画是可以,只是阿宝好久未有画过素描,恐不能还原谢世叔龙章凤姿的十分之一。” 谢安被夸的心花怒放,矜持颔首:“无防。尽力便可。” “那阿宝便尽力试一试了。” 说起画画林阿宝就半点不傻白甜了,专业素养杠杠的,什么谢大佬就是一人物模特,指着靠窗光线好的位置让其坐过去,拿手一比,从手框的空间看过去出声调整道:“太紧绷了,身体放松,脸微微则一点,视线45度角,” 谢安扬眉:“……?” 林阿宝走过去,指着窗户边:“视线看到这里。我要找眼睑最好的开合度,还有光线投出来的脸部阴影。阿宝得罪了。”见人实在没弄明白,林阿宝亲自上手以指尖捏着谢安下颚微微调整下角度。 顿时谢安视线灼热几近灼伤人,林阿宝唆的一下收回手,连滚带爬的滚回画架那,眼也不敢抬的揖手:“烦请谢世叔保持这个姿势。阿宝要开始画了。” 谢安微微眯眼,敢上手非礼却不敢抬眼看。很好。谢安心里默默记上一笔,在林阿宝抬眼之前换上清雅神色。所以错失刚才一瞬间的林阿宝半点不知自己被人记了一笔,只顾抬笔画去。画到中途,随着线条的增多相貌在笔下逐渐形成,全神贯注的林阿宝顿下笔尖,视线盯着窗边模特恍然出神。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一直分神注意的谢安微不可察勾下唇角,林阿宝回神,耳朵尖微红的继续画画。少了上色这一步骤,素描画画起来到快些,再加上只画上半身,只一个时辰就完成了衣物、头发、头饰大半部份,最后只剩脸部。这也是最难的。但灵感如泉涌画到正兴起的林阿宝干脆一鼓作气,直接下笔勾画描绘谢安清俊五官。 英挺的眉,挺拨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唇形,还有完美的下颚,林阿宝笔尖一顿,想起自己刚才上手摸过,顿时觉着指尖微热险些连‘笔’都握不住。 “画了一个多时辰,小郎君可是要休息一下?”察觉有异的谢安还道累了,出声提醒道。 林阿宝回神,晃晃头清醒下,干咳:“不用。很快就好了。” 收敛心神开始画眼。随着笔尖描绘,谢安那双眸光暗敛的墨眸在纸上一点一滴显露神彩,像最上等的黑耀宝石,由自然光投射出的光线不是宝石的冰冷,而是最上等羊脂宝玉才有的温润。 这样漂亮的眼睛世间少有。可惜因为画笔颜色局限与画纸的原色限制,能显现的神彩不过原物的一半。 最后添上两笔,林阿宝收笔示意谢安。“好了。” 谢安起身,微顿待跪坐一个多时辰的麻痹感过去,这才悠然走来。随即怔然。他从没见过如此出神入化的绘画技艺,堪称鬼斧神工也不为过。 “这便是我?”谢安看画入神,这便是旁人眼中的自己? 林阿宝让开位置,不好意思开口:“谢世叔的风彩阿宝不过只显现十分之一,让您见笑了。” “如果这才只算十分之一,难道安石是神仙不成?”谢安看向林阿宝,眸光潋滟让人见之不敢触,柔声道:“如此出神入化的画技能成为第一个入画之人,是安石的荣幸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3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39 才是。小郎君之才登峰造极世间罕见,能与之相交,安石喜不自禁,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欢喜之意才好。” 林阿宝被夸的面红耳赤,忙不迭揖手示意道:“此画技并非阿宝独创,实是拾先人牙慧罢了。谢世叔切莫如此道,阿宝愧不敢当。” 闻言,谢安眉目微动,试问连画笔画纸世人都闻所未闻,何来画技之说?不过是小郎君怕名声太过的谦虚之言罢了。明明有惊世之才却自谦非独创,可见小郎君禀性之光洁性情之醇厚。想到这里谢安心内激荡不已对眼前之人越发喜爱,眼神越发柔上两分。举手回礼道:“不管如何,多谢小郎君让安石知旁人眼中的自己。圣人言三省吾身,安石会把此画挂于房中,日日观瞻。” 林阿宝瞪大眼。谢大佬你这么自恋是不对的!您的大佬道路难道要毁于自恋了?! “小郎君?”谢安失笑,怎么又走神了?好笑之余抬手点了林阿宝鼻尖,见人回神轻笑道:“时候不早了。幼度那里估计已经散宴。委屈小郎君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服便送你家去。” “不敢劳烦谢世叔。我自已回去就好了。”林阿宝忙揖手,趁机蹭了蹭有点痒的鼻尖,自以为偷摸的举动可谢安借着身高却是瞧的一清二楚,暗自失笑眉目一弯,不容拒绝。 “很快就好。” 说很快的确很快,不过换了一席天蓝色罩衫,腰间压袍坠儿换了同色的丝绸带,林阿宝还在想换了的意义在哪,谢安唤来仆人让去知会阮夫人及谢玄一声,回首示意林阿宝:“走吧。东西我来拿,仔细脚下。” 林阿宝摸摸头想说自己不是林三岁了。他发育健全,难道还会平地摔不成?不过想想谢大佬估计不会相信,柄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撇撇嘴打算跟上去。却不想,只这一晃神的时间便引来谢安催促。 “还不走,小郎君是想留下过夜不成?”谢安出言调笑,天知道他真心非常想,可惜还不到时候。说完也自知失言,边走边转移注意力道:“画笔画纸一事我会让工匠再酌情修改,力求达到小郎君心中标准,不过时间可能会若久些,要稍等一等了。” 被前言调戏到懵逼的林阿宝果然被转移注意力,回神道:“这种素描画阿宝技艺并不专精,再好一点的画笔怕是要浪费工匠心血了。所以这样就好,不敢再劳烦谢世叔费心。” “不过一点时间。无防。” 谢家是庞然大物,自有长期眷养工匠满足主子们的各种需求。谢安的需求自是最拨尖的那类,不用吩咐工匠们也会挖空心思满足要求的,当然,所费钱财也不少,不过对谢安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哪比得上博心上人开心来得重要?也是经过这件事谢安才知道自己既然也有做昏君的潜质。非君子所为,可世间哪有真正的君子呢?为博心上人欢心,这等虚假之名不要也罢。 扯远了。林阿宝不知新样画笔画纸所费多少,理庶物通市价的纪夫人却是清楚的,所以待林阿宝一脸兴奋跟她说新画笔的好处时,纪夫人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我这儿子就是个傻的,她怎么还想过让傻儿子成家撑门户呢?不被人啃的骨头都不剩才怪!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想让傻哥哥长心眼估计是不可能了。 谢安:有安石便可。 第31章 林小郎君 半点不知自家阿娘心里活动, 林阿宝捧着谢安赠他的插花作品一脸高兴跟纪夫人献宝道:“阿娘。这是谢世叔赠我的插花,都是园子里最漂亮的那束, 是不是很好看?” 当即。纪夫人的心情真是无以言表。 “……让林夫人见笑了。”谢安揖手见礼,神色带着两分局促。他没想到会在门口撞见, 更没想到林阿宝会第一时间献宝似的把花抖出来, 林阿宝不知道私人插花作品不能随意赠送,纪夫人可清楚的很。所以,当着林阿宝亲娘的面,谢安相当于又表了一次白。虽然这白表的当事人都不知道,可架不住纪夫人是当事人亲娘呀! 纪夫人扯扯嘴角, 皮笑肉不笑曲膝回礼:“谢大人佳作怎可见笑?我瞧着确是高贵典雅,趣味横生,想来我家老爷也是极为喜欢的。” 插花一事视为君子雅事, 但起先插花作品只用于内宅相赠亲眷,其实也就是一家之主哄自家夫人开心的, 算是夫妻俩私密情趣, 当年林遵文也常常这么干。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君子之间也有相赠插花作品的, 可那也只是极为亲近之人相赠且也是少数。 所以纪夫人的意思是想此事归类成后者,可不想林阿宝是个坑人的, 抱着花瓶一脸护食模样。“这是谢世叔送给我的, 我都答应把花画下来再回赠给谢世叔了!” 林阿宝说的非常坚定, 纪夫人当即眼前一黑差点飙粗口!谢安?谢安当然装傻了,并且非常明智的揖手告辞。“小郎君已然回府,安石便先行告辞了。” 纪夫人能怎么办?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又不能再塞回肚子里回炉重造, 只能尽可能全了礼数博回两分面子,回礼道:“劳烦谢大人送小儿回府。多谢。恕不远送。” “不敢。”谢安态度谦和揖手,目光扫过林阿宝揖手示意后,转身上了马车。 目送马车离去,纪夫人心累的扯着林阿宝回府,瞧着一脸无辜的林阿宝心情那叫一个郁结,顿时什么都不想说,打发人自去顽,只待林遵文回府把心里火气倾泄了个干净。林遵文也是无奈,但不敢表示无奈,好声好气把人哄好了,转尔把林阿宝拎到面前训了一顿,纪夫人当即不乐意了。 “阿宝碍着老爷什么了?一回府什么都不问就这么训人?老爷这当爹的是这么当的?!”纪夫人横鼻子竖眼。 林遵文凛然:“做为家中男丁,理应在为夫不在时孝顺夫人,所谓子孝母莫过于天,可阿宝是怎么做的?只顾自己顽乐,还气着了夫人,是为不孝!大不孝!请家法都不为过!” 纪夫人当场被点爆了:“请家法?妾身瞧着这家法是该请,请了第一个就该捧老爷!” “子不教父之过。为夫有错,为夫认,那阿宝有错呢?我这为父了还不能训他不成?”林遵文说的非常冷静,纪夫人听了半点不认同。 “阿宝有错?老爷到是说说阿宝何错之有?” 被莫名其妙训了一顿的林阿宝懵逼回神:“是呀阿爹,我做错什么了?我没闯祸也没打架,难道得罪什么不能得罪的人了?” 不,你不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你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这事能说吗?纪夫人捂死了不能说。试探是试探但绝不能摆开了说,说了就是提醒自家傻儿子,歪打正着让傻儿子提前开窍怎么办?那纪夫人堵气能把自己堵死。 林遵文偷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3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0 瞟眼自家夫人,沉吟开口:“阿宝你没错,是爹错了。夫人恕罪。原谅为夫一时气恼惹了夫人生气,夫人大人有大量,千万莫为此气坏了身子。”说着揖手见礼,态度摆的极为端正。 纪夫人曲膝回礼,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妇德端淑,柔声开口:“是妾身小提大作才是。老爷莫怪。” 全程懵逼的林阿宝感觉自己可能被喂了一口上辈子所谓的狗粮,还是双份的!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试探道:“那,阿爹、阿娘,阿宝回去画画了?” “画什么画?不能画!”感觉语气太冲,纪夫人呼口气又柔声笑道:“都这时候,还画什么?先用晚饭,明日再画不迟。” “不行,现在气温鲜花很容易败,要赶在没败之前就画完,否则很容易画的颜色不对。阿宝答应过谢世叔的,不能食言而肥。”插花雅致不张扬,内容不多,要以前赶一下两天就能画完,但现在要扣除太学读书这些时间自然是要赶些,上辈子有照相机这种黑科技,花败了就败了不影响实物模特,但现在没有黑科技呀,只能跟时间赛跑。想到这里都给自己感动了,坚定点头:“阿爹教的,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而有信!” 闻言,纪夫人怒瞪眼自家老爷,林遵文胡子都差点扯断,只记得言而有信那审时度势呢?坑爹的儿子你把自己坑了,别再坑老父亲呀!郁闷瞟眼林阿宝,微微颔首:“那去吧。别画太久,不能耽误用晚饭。画好了拿来与爹娘瞧瞧,也欣赏欣赏。”说着给自家夫人打个眼色,先让他画,画好了大不了扣下就是! 得到同意林阿宝喜不自禁去画了,纪夫人瞧着背影简直没眼看,林遵文也有点点心塞了,往常他这当爹的想要幅画还要好话说尽,好东西不知要赔多少结果还有要不到的,换旁人到好,一盆花就得了。想起过往种种,由不得当爹的不心酸。 夫妻俩静坐半晌,林遵文开口。 “……夫人?” “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这一想就好几日。插花已经败了,林阿宝画好的画也被纪夫人以观赏理由给扣了下来,谢安那厢到也识趣的没让催,也没再送其它插花过来,还算守乎礼数。阮夫人到是算好时间,再次投帖上门,亲亲热热闲谈一阵聊起儿女亲事,又话风一转说起自家三叔。 “说起来不怕纪妹妹笑话,言道婚事谁还比我家安石更为波折的?起先议亲有一刘姓女子是商议好的,到也没换庚帖,长辈一句口头之约。”阮夫人偷偷打量纪夫人脸色,见对方神色一动,继续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石连对方面都没见着就同意了,不想婚事还没谈成,家翁去世,安石为守孝只得耽误婚期,那刘氏人家到也好说话,是同意延后三年的。” 言罢眼眶染红,纪夫人跟着红了眼睛:“阮姐姐,都过去了……” “瞧我,说着说着就忍不住了。”阮夫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摁了摁眼角,继续说道:“三年孝期一过原本打算过礼,不想家翁母这时候病了。翁母最为喜爱安石,安石伺候病床前连选官一事都耽误了,婚事就更别说了。翁母缠绵病榻半年多不幸去世,安石又守孝三年。耽误三年又耽误三年,女儿家家,花期能有几个三年呢?是以安石求兄长作主,与刘氏婚约作罢,这一出孝匆忙出任太守,既又是耽误几年,弄得现在几位弟弟都儿女满堂,就安石一人独居。我这做兄嫂的真是又愧疚又内疚,有时想想,百年后真是无颜面前家翁及翁母。” 纪夫人陪着哭了一场,劝道:“所谓天命如此,不过缘份未到,阮姐姐也不要太过自责了,需知阮姐姐上孝顺长辈下爱护小辈,亲家翁母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纪夫人之言不过顺着言语安慰一番,不想阮夫人却是打蛇随棒上,吹口茶汤笑道:“纪妹妹说的是。如今想想可不是‘天命如此,不过缘份未到’?刘氏女不过父母之命,哪比得上真心欢喜一往情深呢不是?听纪妹妹之前所言,与妹夫成亲也是先情深后成亲,才有这夫妻举案齐眉、恩爱几十载,真真是最最好不过了。” “……阮姐姐说的是。”自己挖的坑怎么也要填好,纪夫人能怎么办?只得抽着嘴角应下了。 阮夫人也不穷追猛打,见好就收,横竖她闲着有的是功夫磨。两位贵夫人闲喝下午茶,东拉西扯、闲说叙话亲热不已,可内里却是心思各异自有目地。眼见时间过去,阮夫人八方不动大有改日再战的意思,纪夫人拿帕子的手一紧。 “阮姐姐……阮姐姐前些日子来说起建康那桩趣事,阴差阳错、歪打正着。我到也想起福州亦有结契兄弟白头到老的佳话事迹。” 阮夫人抬起一半的腰又坐了回去,不动声色柔声道:“那纪妹妹可要好好说说。能够遇到对的人白头到老,这可是难得的福气。世人大多说结契兄弟不长久,在我看来,不过不是那个人罢了。若遇对了,白头到老,携手恩爱几十载不也是佳偶一双么?异性夫妻,相敬如冰、相互折磨的例子也不少,区别的不过是有孩子这个联系罢了。” 事情开了头,之后的话也好出口了。纪夫人抿了口茶,冲阮夫人笑了笑:“可不是。夫妻间有了孩子就有了责任,怎么得也不能由着性子胡来。结契兄弟就不相同了。没了孩子就少了约束,但外人的目光,旁人的闲言闲语,有几对结契兄弟撑得住?”末了,纪夫人放下茶盏忍不住刺了句,笑道:“难道像有些仗着家世强些,纳一房女妾生个子嗣不成?最后好端端的佳偶也弄成了怨偶,何苦来哉?还不如相望江湖,各自欢喜。” 结契兄弟纳女妾生子嗣的不少,或许是迫于无奈,可日久天长这就是根扎在心里的刺,时间久了跟骨肉连在一起,爆发起来就要人命!情爱是两个人的事,偏要加个外人像什么样?但历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好端端的就断了子嗣不成?百年后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纪妹妹说的我也赞同。不管夫妻也好,夫夫也好,都是两个人的事,插一个外人算什么?若为了亲子,何苦结契来着?若要结契,想要感情和睦,族中那么多子弟过一个又有多大问题?”阮夫人说完偷偷打量下纪夫人,见对方神色触动,转尔又笑道:“我三弟安石就是这么想的。若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相离。就算以后安石贵为谢氏一族家主,亦不改初衷。” 闻言纪夫人心里一跳,愕然看向阮夫人。阮夫人冲她淡然一笑,算是默认这话中意思。 越是古老的世家越是讲究长幼有序,谢家子嗣众多,谢安上头还有两个哥哥,怎么也应 该轮不到他!但谢家偏是这么做了,现在给她透消息是什么意思?想让她安心阿宝成亲后的生活?可纪夫人更不放心了怎么办?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1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郎、林朔:笨蛋哥哥不会管家! 谢安:不用他会。 第32章 林小郎君 阮夫人这里努力攻克纪夫人, 谢安也并未坐以待毙,虽然小郎君还没开窍, 但并不防碍对他好。这日林阿宝贪睡了一会儿,火急火烧出门正担心会迟到, 一阵马蹄疾行而来, 谢安压低身体抄起林阿宝往马前一放。 林阿宝整个人是懵的,谢安失笑之余把人护在胸前,冲匆忙迎上来的平安道:“马车怕是迟了,我骑马带林小郎君前去太学。与你们夫人说一声。”说着拽紧马绳,低首示意林阿宝:“坐稳了。” 林阿宝紧张点头, 谢安腿夹马腹,黑棕色宝马便疾行而去。马蹄声哒哒穿过街道,迎面凉风微微抚过脸颊, 在这种气温颇高的时节这样的凉风让人很舒服。 一个马鞍坐两个人难免近了些,为了不尴尬林阿宝尽量挺直腰身不碰到谢安。可随着马蹄奔驰总会控制不住的碰到, 一次两次感觉不出来, 可次数多了, 林阿宝只感觉身后的胸膛又硬又宽,跟他想象中的文人领袖不一样。 “可吃了早饭?” 林阿宝揉了揉被气息喷到有点痒的耳朵, 不好意思摇头:“还没来得及。” 谢安微不可察拧眉, 见不远处有个茶肆, 打马过去跨下马背。背上减轻重量,宝马打了个响鼻晃了晃马首,林阿宝吓的拽紧马鞍就不敢动了。谢安失笑:“别怕。掠风很温顺, 我去与你买些吃的很快就回。” 林阿宝僵直在马上,懵逼看着未来的谢大佬用几个铜板买了些吃的,转身回来递给他。“垫垫底,到太学再进朝食。”说着踩脚踏跨上马背,身边有双臂圈出安全感,林阿宝这才舒口气,不好意思道谢。 “多谢世叔。” 谢安垂目瞧了林阿宝绯红的耳朵尖,微不可察的抿唇笑了下,叮嘱道:“烤饼的油味过重,吃几口垫垫底就是。” 林阿宝分神咬了一口,吧唧下嘴:“……还好。” 谢安笑笑,托他精湛马术的福,两人赶在最后一刻钟进入太学,等在太学门口探长脖子望的谢玄呼了口气,顾不得狐疑怎么是自家三叔送阿宝过去,匆忙见过礼喊了声‘三叔’,拽着林阿宝就往里面走。 林阿宝拦了拦,抽空道谢:“多谢谢世叔。”他以为今天迟到是迟定了,到没想到谢大佬会出现帮了他这一大忙!虽然迟到几次才不枉学生一场,但总归还是不要迟到的好。罚抄课本什么的,他的字太丢人,就不伤先生眼了。 谢安把马绳交于守门人,抽空淡然回了句:“不用。正好顺路。”说着跨上台阶,先两人一步进入太学。 谢安说的顺路当真是顺路,今日是他受邀来太学讲学的日子。每年太学都要邀请一些毕业的优秀学子前来讲学,不拘讲什么,就是给在学的学子一个楷模目标。知晓原由的林阿宝惊讶不已,‘优秀学子回访母校’这种套路没想到太学也会有!果然不愧为一等一的学府,这思想觉悟就是高。 而谢安做为太学近几十年最为优秀的学生,他的讲学课堂人满为患,学渣林阿宝也占了一个位置,可惜一时凑热闹爽了,事后修罗场。先生要求学生当天写一篇课后感想,一个字一个字都听懂但连在一起就是没懂的林阿宝,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套路呀都是套路,林阿宝捶胸顿足悔不当初!早该想到才对,太学先生都是人精,不压榨完学生最后一点价值怎么甘心? 先生布置完课业施施然回去了,好些学生正是讲课才听完正是才思如涌的时候,埋头奋笔疾书眼瞧就轻轻松松完成了,只苦了林阿宝这个学渣,趴在课桌上整个人都是灵魂出窍的状态。 好在谢安还算讲良心,对林阿宝学力也算有一定理解,先生后脚才走他前脚就到了。指节轻叩林阿宝书桌,示意道:“小郎君与我出来。”林阿宝利落爬起来,谢安一路领着人到太学给安排的休息室,掩上门,示意坐。 林阿宝乖巧坐好接过谢安递来清茶,一下刻差点呛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谢安已经抽出他拿在手上的功课。说是功课其实也就一张纸,用来写课后感的,而林阿宝这个学渣好悬没交白卷,可谢安定睛一看。 “噗。”晓是修养如谢安也忍不住笑出来声来。 只见狗爬式的墨字如斗大,直白写道:周礼是什么?什么时候出的?谁出的? 丢脸丢成这样,林阿宝捂住脸,心里暗骂自己刚才怎么要手贱写这么几个字?!还不如交白卷,至少狗爬式的字还能埋住。 世人都说‘书画一家’,一通百通,可这点好像在林阿宝身上不成立,他的画有多好字迹就有多烂!上辈子有硬头的圆珠笔写的都不算好,这辈子在一堆打小就写毛笔字,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当作字帖的人中,那简直不能看。好吧,这夸张了点,能看是能看也能看懂,就是有点伤眼。 谢安其实也挺不能理解的,他自认他这一堂课讲的已经算通欲易懂了,没全部用古文讲,为的就是照顾某些人,只是课堂上偶尔扫过几眼发现某人基本都在放空,心知对方没听懂的谢安准备都给开小灶了,甚至想好怎么安慰两句,可看着这几个字跟这狗爬式字迹,君子楷模谢安石喉咙里打好的草稿,有点说不出口。 半晌,谢安斟酌语气:“小郎君这字……” “让、让谢世叔见笑了。”林阿宝脸色通红,勉力揖手道歉。对自己字迹的绝望,他有自知之明。 昧着良心说‘尚可’?谢安说不出口,说‘丑’?小郎君怕不是又要躲着他走了,沉吟下道:“书写长进非一日之寒。小郎君若愿意,我挑些适合的字帖送来,每日练一百个大字便可。” 林阿宝哭丧着脸,小心翼翼打商量:“能五十个不?” 这种事还能讨价还价?谢安愕然。想当初他每天三百个字,三种字迹的帖子合起来就是九百个,而且每个字要求必须合格,一个字不合格罚写一百个。“不能少于一百个。见效式微,小郎君又该不耐烦了。” “那、那好吧。” 有谢安这个讲课人开小灶,林阿宝可算把功课完成了。交上去先生除了被狗爬式字给伤了眼外,到也没说不合格,只是林阿宝回府一冷静,后知后觉想到。因为篇课后感把自己坑的每天写一百个大字,这怕不是脑袋进水坑破天际了吧?顿时,林阿宝崩溃的以头撞门,看能不能把脑袋里的水撞出来一点。 闻讯前来的纪夫人问明白原由,差点笑死。 “阿娘!”林阿宝眼神控诉,你到底是不是亲的? 纪夫人笑够了,招手林阿宝:“过来让娘瞧瞧。额头可撞伤了?”林阿宝怕疼哪舍得真撞伤自己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2 ,不过他皮肤白又嫩,撞这两下就给弄出了红印子,纪夫人拿手指压了压:“可疼?” “不疼的,我皮厚耐撞。” 谁给你的错觉?纪夫人一言难尽,见人真不疼便也丢开了手,看他桌上摆开的纸墨笔砚,柔声劝道:“你的字是该好好练一练了,说出去都丢人。不明白的还以为我们穷苦人家,连点笔纸都舍不得给你练手。”天知道就林阿宝用的那些画画的名贵颜料、名贵画纸,都足够培养一个书写大师了。 林阿宝乖巧认错,纪夫人笑看他眼,移开视线扫过旁边字帖:“这便是谢安石送来的字帖?”说着打开来瞧,发现到也不是名贵的书写帖,是市面上的临模帖,但旁边细心的释议却并不是市面常见的了。谁家临模帖会细心的注明笔划的走势,到手腕如何用力,在字帖前端还有这种字体的演变史,还全部用的白话文?八九不离十是照顾某人给写的,看字迹,莫不是谢安石亲自动手? 想到这里纪夫人心塞,跟谢安石比起来她这当娘的就跟后娘似的。放下字帖,纪夫人示意纸笔:“既然字帖都收了就好好练。每天一百个,只能多不能少,写完给你爹过目,瞧瞧有什么要改进的。” 林阿宝顿时不好了:“还、还要给阿爹过目?” “自然要的。而且。”纪夫人抿口茶,瞟眼眼珠子乱转就想打歪主意的林阿宝,施施然道:“要写糊了,潦草完事,重罚一百个大字。连犯三天,每天多加五十个!以此类推。” “那、那什么时候不用写了?” 纪夫人慈爱一笑,吐出的话却是残酷至极:“写到你爹认为你合格为止。” “!!!!!”睛天霹雳!林阿宝万万没想,事情开始由他说了算,事情结束就不由他说了算了! 坑货终于把自己给坑了,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是个坑货! 谢安:我不怕坑。 第33章 林小郎君 一向坑爹坑娘坑小伙伴的林阿宝终于把自己坑了, 每天苦逼的练字生涯开启,而每天看着自家儿子愁眉苦脸练字的林遵文暗乐之余, 跟纪夫人商议了下,终于打算跟谢安摊开了谈一次。 这日纪夫人亲自送林阿宝去太学, 谢安算好时间, 登门拜访。 林遵文临门而立,揖手见礼:“谢中监。” 谢安回礼:“林中书。” “请。”林遵文抬手示意。 “请。”谢安微揖手,抬步跨过台阶。 林遵文前头领路,越走越偏,笑道:“谢中监莫怪。之前的书房让给我家阿宝画画了, 那边光线好,不伤眼睛,我现在用的书房是由空厢房改成的, 就委屈谢中监了。” “林中书待子亲厚,安石敬配。若林中书不介意, 就唤下官安石吧。”谢安态度谦和进退得宜, 林遵文瞟过一眼, 摸胡轻笑。 “那便依安石之言。请。”进入书房,自有仆人捧上清茶。谢安双手接过放到旁边矮桌, 目不斜移腰身挺直, 清俊至极的脸上表情恰到好处, 多一份嫌轻浮,少一份嫌冷淡,让人与之交谈如林清风, 暗赞君子之风莫过如此。 林遵文手搭在腿上母指互相绕圈,视线微敛看向下首谢安石,推翻心中腹稿,直言开口问:“阿宝入太学是安石使的力?” 这么直白的问话让谢安微怔下,随即收敛神色颔首:“是,也不全是。” 这里就体现汉语的博大精深了。回答‘是’,有盛气凌人之嫌;回答‘不是’,那全然是说谎,‘是,也不全是’,则是全然为之后的话做铺垫,而且要垫的妙,垫的不露痕迹,垫的让问话的人忍不住继续问才是高招。 果真,林遵文继续问:“怎么说?” “小郎君之才惊才绝艳天赋卓群,太学山长亦有爱才之心,安石不过举荐一二罢了。”看似普通的话却有极强的思绪逻辑。先肯定林阿宝有才,再确定太学山长有爱才之心,有前面两者,他的举荐就微不足道了。反之,林阿宝若没才,太学山长纵有爱才之心也是枉然,他的举荐就更加是画蛇添足。 当着未来泰山的面,谢安隐晦的把林阿宝夸了又夸!加分么?不确定。但林遵文还能以此责问他插手太多?不能吧。 好在林遵文也没问责的意思,笑眯眯问:“我任中书令这段时间内,政令能如此顺利也是安石在从中周旋?” 谢安不否认,道:“林中书政令虽繁琐,但自施行以来建康城中人人受益,南城雨期全无伤亡,钱财损失忽略不计,此等利民政令正是建康缺少的,明眼人皆知。是以,安石做的不过是从中调节些细微问题罢了,比之林中书操劳费心不足道矣。” 要没有林阿宝这事,林遵文估计都会被夸的飘飘然,老子沾儿子光什么的,顿时清醒无比。“那我留任建康任职中书令,亦是安石之功?” 谢安默然,随即起身揖手认错:“此事确是安石之错,林中书恕罪。” 干脆利落的认错反到让林遵文余下的问责不好开口,心里堵气,还是忍不住刺了句:“安石何错之有?林某从区区一方太守连跳两级,任职中书令,此等荣耀若没有安石之功,怕是一辈子都难以触摸到。应该是林某谢安石才是。” “林中书若如此,安石真真愧疚难当。”谢安让过林遵文礼,隆重见礼道:“然。安石并不后悔。此乃建康城,百姓之幸。” 林遵文任职两个多月内,解南城雨期之灾,并留下数道政令形成良性循环,不出意外南城再无需担忧水患,直接受益百姓多达数万!而且往年除了水患,还有水患引发的一系列灾病,见着伤心闻者落泪,一度被朝庭舍弃。 除此之外还有其它繁琐政令,比如清扫街道,道夜香的时辰,城外百姓进城贩卖的时间规定及地点规定,城内马车经过的时间,涌堵时马车经过的顺序等等,板子没打到某一人身上,而是对事不对人。 能顺利实施这些谢安不否认使了力,但远远没想象中的多,可见大多数人也是赞同的。 言道如此,林遵文更不好揪着这点不放了,揖手谦虚道:“安石谬赞,林某愧不敢当。在其位,谋其事,不过若尽一份绵力罢了。到是安石为此费去心思不少,旁人却是半点不知,不图回报之心林某佩服。” “比之林中书,安石自愧不如。” 能见缝插针又能不露痕迹的夸,也是一种本领。不过谢安今天不是特意过来夸人的。起身而立,双手指尖虚搭举过额头,隆重行礼道:“安石自幼熟读圣贤书,严于律己,宽厚他人,以立民生、安天命为已任。然,对小郎君起意非君子所为,安石亦曾苦恼,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望林世叔成全!”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3 一声‘林世叔’喊的林遵文当真是心情复杂。起身虚扶谢安,林遵文叹息开口:“不是林某不愿阿宝与安石结契,实是后顾之忧太甚。安石以后贵为谢氏一族家主,阿宝做为主君郎却不甚聪慧,如何服众?且,安石之才举世皆知,配以阿宝,又如何堵世人这悠悠之口?需知流言蜚语,最是伤人,林某都不能保证阿宝能扛的住。” “林世叔。”谢安肃然开口:“阿宝之才举世罕见,世间无二。安石不过读古人圣贤书,拾人牙慧众者之一,纵观历史比比皆是,实乃虚名。然,阿宝开创画技之流,出神入化、鬼斧神工,才是真真名流千古之人。实是安石私心,妄图亵渎天上明月。” 天上明月?谁?阿宝?我们怕不是说的是两个人吧?林遵文崩住脸,怎么着也不能拆自己儿子台,沉吟下道:“阿宝才华是有的,但才华不能当饭吃。” “安石不才,愿倾近全力护小郎君一生周全。” 谢安是未来的谢氏家主,他的倾近全力就相当于谢氏一族之力。想到这里,林遵文脸色颇为动容,颔首:“若能如此,林某先行拜谢。” 第一次摊开来说双方都挺满意的,谢安满意的是未来泰山并不反对,林遵文满意的是这个一诺千金的承诺。送完林阿宝回程的纪夫人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漂亮的眉眼染上一抹不确定,眼神却是直直的盯着林遵文。 “老爷同意阿宝结契,究竟是为了阿宝好,还是为了林氏好?” “夫人。”林遵文眼神一暗,举手揖礼,又道:“不管我如何解释,身为受益者就没有立场辩白。夫人。不管阿宝是不是佛门所说的‘宿世慧’,然,身在此世便不能独善其身。我们能护阿宝多少年?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纪夫人眼眶染红,哽咽开口:“我只是一个内宅妇人,不懂什么‘身在此世便不能独善其身’更不懂什么‘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我只知道阿宝是儿子,是我辛苦怀胎生下的幼子!从小体弱多病,病弱缠身,甚至一度从鬼门关拉回来,什么佛门‘宿世慧’,什么狗屁独善其身,谁稀罕?!我只要我儿长命百岁,衣食无忧!” 夫妻俩第一次吵的如此之凶,不管是管家还是理事嬷嬷全部噤若寒蝉,个个都希望小郎君回来好好劝劝,可待小郎君回府,夫妻俩又没事人一样的,软语轻笑、嘘寒问暖,半点没感觉不对的林阿宝,反道好奇仆人们怎么个个缩着脖子走路。 管家:“……”一言难尽。 理事嬷嬷:“……”说来话长。 菊华柔声一笑:“小郎君可饿了?小厨房有新鲜的酸梅汤。” “喝酸梅汤不更饿?”林阿宝感觉自家大丫环是不是有点不对? 只见菊华淡然一笑:“正好配新作的糕点。” 管家、理事嬷嬷:“……”大丫环就是大丫环,该账薪钱了。 薪钱还没涨,到先得了赏钱。晚间林遵文被撵出房门,去书房的路了转拐进了林阿宝院子。正准备息灯的平安唬了一跳,揉揉眼睛愕然:“老、老爷?”看清人影吓的一哆嗦,忙提了灯过去。 林遵文顺着微弱的灯光跨上台阶,探头看房内:“小郎君可睡了?” 平安提着灯恭敬回:“睡下了。才睡没多久,睡前看了一会儿功课。” “怎么睡前看功课?伤眼睛,怎么没劝着点?”林遵文拧眉,想起画画最该仔细眼睛,若伤了眼睛如何是好? “奴才劝了,小郎君说只看一会,怕明天先生问起又忘了。”平安提着灯压低声音道,听到声音,准备把林阿宝睡前用过的洗漱端出去的菊华放下脸盆,转而又点燃一盏灯。小心护着灯火,曲膝见了礼。 林遵文摆手算是示意免礼,抬步跨进屋内,平安提着纸灯小心跟在身上,借着微弱的灯火,林阿宝酣睡的脸若隐若现。林遵文坐到床边,摸了摸被子,小声问菊华:“这时节怎么还盖这么厚的被子?” 菊华小声回了:“小郎君脾胃弱,不盖被子第二天便有些腹泄。老爷放心,这被子看着厚,里面压的也就一层冰丝绸,贴身反而凉爽。” 闻言,林遵文碰了碰林阿宝放在外面的手,发现确只是温热后便也放心。怕吵醒人,林遵文示意到屋外,平安提着灯照着路面,菊华护着灯火,林遵文亲自小声掩上门,转而冲两人开口:“你们照顾小郎君照顾的很好,明天到账房领两份赏钱,就说我说的。” 平安跟菊华对视眼,小声回道:“是。谢老爷赏。” 翌日,林阿宝醒来从平安那知道自家阿爹来过,只是那时林遵文早就上朝了,便在早饭桌上好奇问纪夫人:“阿娘,昨夜阿爹到我房里干什么?那时我都睡下了,还给了平安、菊华赏钱。” 给林阿宝盛粥的纪夫人一怔,随即笑了笑:“大概看你有没有踢被子吧。对了,之前留在娘手里的画,娘已经赏够了,你抽空送去谢安石那吧。” “哦。谢谢阿娘。” 纪夫人一噎,这随口道谢的习惯其实可以改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不想说话。 谢安:安石心里欢喜。 第34章 林小郎君 送出画卷就是一个默许的信号, 谢安心中喜悦不已,虽说小郎君还没开窍, 但长辈既然已然同意,余下的他有信心并不是问题。是以收到画卷的第二日, 谢安算好时间等在太学门口。 林阿宝与小伙伴结伴出了太学门, 各自揖手告辞,谢玄说笑着领林阿宝到自家马车,对等在门口是自家三叔车驾已经习以为常了。揖手见礼道:“三叔。” 林阿宝跟着揖手:“谢世叔。” 谢安抬手撩起纱帘,视线扫过林阿宝,颔首示意:“上车。” “是。”谢玄应声, 让开地方先让林阿宝上。不想轮到他时有谢府仆人迎上来,言道阮夫人让他去城西取样东西。谢玄不疑有它:“城西?可有说取什么东西?” “夫人说您到那里就知道了。” 世人以孝为先,谢玄自不会拒绝, 只得不好意思看自家三叔。谢安抿唇:“如此,你便去吧。我会送林小郎君回府。” 林阿宝回首看向好友:“既然是阮姨母交待的事肯定很重要, 谢玄兄去吧, 不用担心我。” “那也只能如此了。劳烦三叔。” 谢安扫眼谢玄:“注意安全。”纱帘合上, 车夫收好脚踏,谢玄揖手后退几步目送马车离去, 这才挺直腰自去骑马去城西。 马车内林阿宝视线瞟向小几上的糕点, 谢安失笑取了递来:“晌午膳食不合口味?” 林阿宝不好意思摇首, 接了糕点道过谢,解释道:“没有不合口味。就是饿的快。”太学为了他都大开方便之门了,想想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4 也挺娇气的, 别人每天吃两顿就生龙活虎,他每天吃三顿加宵夜也没见箭步如飞。 见不得人苦恼,谢安扬眉轻笑道:“强身健体非一朝一昔,饿得快表示体质已经在逐渐改善了。此事最忌冒进,需得一步步来,否则伤了根本才是得不偿失。” 林阿宝一边吃糕点一边点头:“老大夫也是这样说的。说我大病的那几年伤了底子,好在阿娘照顾的精细折损的不多,但要完全养回来没个一年半截也是不成的。” 闻言谢安心中一动,想着明天跟老大夫碰个面,问问脉案到底如何了。心中记下这事,眉眼柔和回道:“养身体是徐徐渐进的,急不来。” 说起这点林阿宝忧愁上心:“养不养好我到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还能不能长高。其实我要求不多的,长高这么多就好!”说着两手比了个距离。想起现在的身高林阿宝当真是睡都睡不香了,少年期身高瞧着不显,以后成年比同龄人矮一载可如何是好? 风神毓秀肤色白嫩的小郎君脸都皱成一团,拿手比的距离不过手掌宽,谢安失笑之余估算了下,发现也就自己鼻尖的高度。甚好。 “只要身体养好,肯定能长高的。放心。”心情大好的谢安忍不住点点他鼻尖,就林氏夫妇的身高,没道理孩子会矮一载。 林阿宝摸摸痒痒的鼻子,心想谢大佬说话应该靠谱吧? 不多时马车驶回谢府,林阿宝虚扶谢安手跳下马车,原本要告辞的,被谢安拦了领去自己书房。两人一到自有眼色佳的仆人奉来清茶,谢安从内室取出画卷,打开来瞧就是昨天林阿宝送来的那幅。 见昨天才送来的画又被拿出来,林阿宝探头问:“怎么了?可是画的不好?” “画的很好,只是缺少一样东西。”见他狐疑,谢安笑指画卷左下角:“小郎君忘了盖印。” “还要盖印?”林阿宝不好意思解释道:“我以为是私赠的所以就没想着盖印。” “自然是要盖的。” 林阿宝想了下:“那盖私印成不?”见对方点头,林阿宝从荷包里掏出拇指大小的玉石私印往画上一摁。赤红朱砂显现的是小篆的双木林,极雅致,颜色却深浅不一,可见应该是印章雕刻的手艺问题。 玉是好玉,雕刻手艺却是粗糙?莫不是私人送的?按下想法,谢安示意落尾处:“既是私赠于我,还希望小郎君能在落尾处提字出来。” 说起字,林阿宝偷瞄眼谢大佬,心虚不已:“我、我的字好丑……”就是因为字丑,所以他一般画完后能不提字就不提字,就算要提也是尽可能的精简字数,是以他的画最多也就标明时间,从不写什么心情呀,地点之类的。因为写了就是丢丑,明明完美的画卷却有那么丑的字,伤自己眼睛也伤赏画都眼睛。 不过谢安却是不嫌弃的,示意画卷:“无防。”说着把画摊开来,亲自磨了墨,拿笔沾了递来:“就写‘赠于安石’如何?” 谢大佬态度不容拒绝,林阿宝悲催的微撩起袖子接过笔。打量落尾处留白,虽不多但添四个字应该没问题,想了想觉着写‘赠于安石’是直呼其名不太妥当,脑袋一抽提笔写下‘赠于谢郎’四字,写完才发现相比于‘赠于安石’,‘赠于谢郎’才更是暧昧。情郎什么的,调戏到谢大佬身上了?! 想到这些林阿宝心中直犯怂,手上不即抖了下,眼瞧一滴墨便要滴到画上,却被谢安眼明手快的拿手接了。顿时,骨节分明的指尖便被墨染了色,就如上好的美玉有了黑癣,叫一个刺眼。 “!!!”那是谁的手?那是谢大佬的手!是历史中顶级牛人谢大佬呀,天凉王破的实力代言人! 看林阿宝瞪大眼吓的一副心跳都加快的模样,谢安菀尔,拿帕子擦了擦手反安慰道:“无事。好在没毁了画。” 那轻描淡写的模样让林阿宝瞧着心里没底,道歉都结结巴巴的。“是、是阿宝莽撞了。不过一幅画,谢世叔无需拿手接墨的。” “错了。” “啊?”林阿宝狐疑抬眼,除了画还是什么?难道有人掉了包在里面藏了宝不成?傻白甜林阿宝心里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只见清俊闲雅的端方君子忍俊失笑,道:“到没人藏宝,只是此画是小郎君送我的第一幅画。意义非凡,价值千金。”之前画的素描画是自请试笔,不算。 意义非凡价值千金?林阿宝被夸的极为不好意思,心里却又有点得意,谢大佬夸他的画价值千金了!试问世间有几个人能被谢大佬夸画作价值千金? 醒醒吧林阿宝,谢大佬夸别人是因画夸人,你这是因人夸画,不可比。 被谢安一句‘价值千金’夸的飘飘然,林阿宝豪气万太兴头高昴,当即承诺。“谢世叔若喜欢,以后阿宝多画几幅赠于世叔。”谢大佬的藏画皆非凡品,能与之收藏一起只有升值的份!君不见历史中有多少不知名画家的画作被名人一收藏,价值便显几何势升值? 林阿宝的表情太好懂,谢安暗笑。“那便先行谢过小郎君了。” “是阿宝谢世叔才是。” 傻白甜林阿宝真是不遗余力的把自己往别人碗里坑呀,生恐谢安速度慢了,自己还要推一把。可喜可贺。 对此,谢安当然是心情愉悦的施行了。是以这日回府时,林阿宝又抱回一束清雅的插花作品,纪夫人不用猜,抬抬眼皮:“谢安石的?” 林阿定一脸惊讶:“阿娘怎么知道?” 呵呵。纪夫人心里冷笑,除了谢安石谁还会好端端的给你送这么私密的东西?吃饱了撑着?心里这么想,纪夫人表面却是半分不露,还有闲心抿了口花蜜茶,施施然道:“要画画就趁光线还足时画,天晚了仔细伤了眼睛。” 林阿宝乖乖应:“哦,那阿娘阿爹,我去画画了。” 待人一走,纪夫人凉凉看林遵文:“老爷若无事,就给妾身瞧瞧结契的聘礼单子吧,看有什么要补充跟修改的。” 闻言,林遵文差点呛了茶,讪讪道:“现在就说这些是不是过早了些?” “早么?妾身瞧着可半点不早。”知子莫若母,纪夫人瞧着自家儿子这傻劲头,水开了就离煮青蛙不远了。 对于被煮的青蛙是永远不知道自己是被煮着的,除非到了要煮熟的那天,而就快要被煮熟的青蛙林阿宝仍乐颠颠被煮着。在花败之前画好画,送过去后再抱回新的一盆,周而复始,很快插花的花瓶就聚齐了七个。 看着七个各色不一的漂亮花瓶,林阿宝还可乐的想是不是可以召唤神龙了,当时伺候笔墨的平安表情那叫一个五颜六色。 小郎君,您可长点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郎、林朔:笨蛋哥哥恐怕生来就没长心眼。 谢安:我长了即可。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5 第35章 林小郎君 以花相赠确为雅事, 但谁会好端端的隔三差五就赠一次呢?气氛怪异到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感觉不对劲了,可偏偏林阿宝却是半点没感觉到, 弄的纪夫人有时也是哭笑不得。就没见过这么傻的,难道非要摆明了说才行?不过好在谢安却是不急, 花照样送, 顺带还把补课及检察练字一事揽到手上,早上出门去送,午后出门来接,问过课业有不懂的即时给补,后又陪着练习一百个大字, 有写不对的也会及时提醒。 对此,青蛙林阿宝还没察觉到异样,谢玄已经感觉到不对了。这一感觉到不对, 便越想越细思恐极,这日照旧被阮夫人支开一趟, 谢玄赶在林阿宝回去之前回了府, 回府便直奔三叔院子。只是到了门口又犹豫了, 半晌想了想,还是抬步跨了进去。 室内林阿宝正提笔练字, 谢安坐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一见林阿宝歪了神要么就轻咳下给予提醒, 要么就拿手上书轻轻敲打下:“腰挺直,手抬起来。”见人姿势正确了,又把视线移回手中书上。 谢玄进书时, 正好碰到谢安拿书拍打的时候,那姿态太过熟捻、亲昵,更甚露骨的眼神,谢玄想欺骗自己都不行。他到不是愤怒,就是郁闷加一点郁结,非要说还有一点茫然及发愁。三叔,阿宝才十六岁,您起这样心思我爹知道么?还有,阿宝是侄子的小伙伴,您让侄子以后如何面对他?良心就不会疼吗?心里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当然,是谢安送林阿宝回府之后,再问的。 面对谢玄带点小脾气的责问,谢安淡然启唇:“是我先认识的。” “先认识的?”谢玄不太相信。 谢安淡然抿口茶:“来建康之前的官道上便认识了。” “怎么认识的?怎么没听阿宝提起过?”谢玄狐疑。林府才到建康两日便给阮夫人投了拜帖,自已还在街上瞧见了小伙伴,也没听小伙伴提起见过自家三叔,从哪认识?莫不是上辈子? 谢安瞥他眼:“你无需多问。” 谢玄运气按住自己不能炸,这是亲三叔来着,炸伤了自己也要脱层皮。好悬谢玄没追根究底,否则怕不是要鄙视自家三叔,照面都说不上也算认识?你怕不是逗我吧。 不过在谢安心里,这一照面小郎君不认识他,他认识小郎君便可。“此事你爹娘已经知道了,也同意了,阿宝的爹娘也是默许的。” “但阿宝还不知道吧?”凭谢玄对林阿宝的了解,若知道自家三叔是这种心思,能自然相处才怪!之前躲着人走的事还历历在目呢!想到这里谢玄颇有点幸灾乐祸了。 谢安淡然投来一瞥,谢玄噎了下。想起这是自家三叔,想起往常爹娘的教导,想起之前三叔也对自己不错的份上,只得撇撇嘴揖手道:“三叔决定的事侄儿无权过问,也无权干涉。但阿宝是侄儿朋友,侄儿便无礼问一句。如果阿宝不愿意,三叔待如何?” “不存在这种如果。” 谢玄从自家三叔话里听出了势在必得,心情不可谓不复杂,到也不全然是抗拒,就像前言说的他无权干涉,但抗拒总还是有的。任谁碰到这种事都心里别扭吧?小伙伴变成亲叔叔的君郎什么的,以后见了人该怎么喊?还有现在又要以什么态度?想起这些谢玄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不过在此之前,谢玄身为朋友还是想替小伙伴说一句。 “三叔。”谢玄起身隆重见礼:“三叔能有欢喜之人,侄儿自然是为三叔高兴的,也衷心希望三叔能得偿所愿,白首不相离;然,之前侄儿所说,阿宝是侄儿至交好友,不管以后是何种境地,阿宝若不愿意,还请三叔不要强人所难。” “你这是以何种身份与我说话?”谢安眉眼一动,闲雅气质在瞬间凛然凌厉,谢玄几乎感觉身上皮肤刺痛,勉力回道。 “三叔曾教导侄儿:君子有所言,有所不言;君子有所行,有所不行。但求无愧于心。”言罢又重重揖礼道:“侄儿也只求问心无愧。望三叔恕罪。”不管这事能不能成,身为朋友,谢玄自问这一句问心无愧,但也知道这句话是身为侄子不能说的,说了就是对长辈不敬,是极为失礼之事,被阮夫人知道了怕不是好一顿家法。不过也知道自家三叔是不屑告状的,有什么仇什么怨当场就报了。 “……弟子规。一百遍。” 有心里准备的谢玄半点不意外,舒展眉梢尊敬应道:“是。” “四种字体,各一百遍。” 谢玄眉头微拧:“是。” “一字不合格。重来。” 谢玄咬牙:“是!” “两日期限。” 谢玄眼前发黑:“……是。” 谢安瞥眼冷笑,小崽子还敢在他这找存在感?你爹都翻不出什么浪来,你能? 好朋友两肋插刀,林阿宝丝毫不知小伙伴为了他已插自己两刀,翌日见了精神萎靡不振的谢玄,担忧问道:“谢玄兄昨晚没睡好?” 抄写弟子规抄成熊猫眼,又手腕酸痛的谢玄有气无力回:“是……” 傻白甜林阿宝渡已一想,狐疑不已:“难道谢玄兄也是头痛功课,苦思一夜么?” “不……不全是。”扫到自家三叔视线,谢玄咬舌改了口,苦逼解释道:“不全是为了功课,还有旁的事耽误休息了。” “旁的什么事?” 谢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张了张嘴暗道,我可以告状么? 背靠马车壁,谢安从书中移开视线,淡淡瞥眼侄子。你可以试试。 功力不到家的谢玄自已认载,摁下心中郁结,勉力扯了嘴角回答化身好奇宝宝的小伙伴,说道:“一些族中长辈布下的功课。是有些麻烦,不过能完成的。” 闻言,学渣林阿宝立时肃然起敬!先生布下的功课不算还有族中长辈布下的?学霸就是学霸,了不起,了不起,不愧为谢大佬侄子,谢牛人之名名不虚传! 林阿宝一脸崇拜表情看的谢玄哭笑不得,旁边谢安从书中移开视线,淡然道:“到了。”言罢马车不过几息便停好,谢玄掀开车帘跳下马车,转身想扶林阿宝对上自家三叔视线,乖乖退开几步,冷眼瞧三叔把林阿宝扶下来,态度自然却举止亲昵,谢玄暗自轻叹,他怎么就早没发现呢?自家三叔君子之名虽盛,却有几个人能近他身?更别说这种种亲昵举止了。想到这里又愁上心头,这以后该怎么称呼哦! 被扶的次数太多,谢安又举止太过自然,林阿宝早就已经习惯了,跺跺脚舒开眉眼:“多谢世叔。那我们去上课啦~谢玄兄?” 还暗自愁眉苦脸的谢玄敷衍揖手:“多谢三叔。侄子入学去了。” “嗯。”对侄子态度冷淡矜持颔首算是应了,对林阿宝却是荡开抹笑意,柔声应道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6 :“去吧。下学我再来接你。” 谢玄:“……”三叔我算是看透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终于要把自己送出去了,可!喜!可!贺! 谢安:承两位吉言。 第36章 林小郎君 看透自家三叔的谢玄在下学后很识象的自己找理由溜了, 到不全然是因为怂,实在是因为非常清楚、以及明了自家好友那心眼根本玩不过自家三叔, 迟早是三叔碗里菜,他做为侄子能怎么办呢? 神助攻太多, 谢玄也无能为力, 这点是无需置疑的。 连续好几天谢玄都自己找理由溜了,把独处的机会留给自家三叔,阮夫人得知后特意把人唤到面前,一脸信任言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娘也不瞒你, 你三叔这事你爹跟娘我都是同意的,你几位叔叔那也没有意见,难得你三叔有欢喜的人。娘可警告你, 不许搞破坏可知道?” 谢玄一脸简直的表情,无奈揖手道:“娘放心, 我自也是替三叔欢喜的。” “既然如此, 你便要帮你三叔一把。” 阮夫人套路来的猝不及防, 谢玄瞠目结舌,三叔有欢喜的人他自然是高兴的, 可跟他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成了他的责任?还有, 昔日小伙伴就要变成亲叔叔的君郎, 他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好吧!正待拒绝:“我、” 阮夫人移来视线,若带危险的眯眼。“你不愿意?” “娘我不是、” “那就是愿意了。” 阮夫人那种不是一就是二,绝对没有三的表情让谢玄感觉是长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事实也阮夫人也不给机会让他说清,一脸信任打断其话。“那这事就交给你了。为免夜长梦多,此事需尽快盖棺定论,你做事娘放心。去吧,娘等你好消息。” 谢玄:“……”我不是,我没有,您听我解释! 可惜阮夫人是打定主意坑儿子一把了,随手一挥自有仆人来请,半强迫式的把谢玄请出屋去。谢玄站在屋檐下一脸懵逼,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他究竟答应了什么?他什么都没答应好吧! 被自己亲娘坑了的谢玄整个人都要崩溃。但事已至此,逃避非君子所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连续几天,谢玄总会找机会冲林阿宝旁敲侧击,比如先夸世人对自家三叔评价。 “世人都道我家三叔君子如玉,世间无双,不管在相貌还是才情上我家三叔声名显赫,举世皆知!不怕阿宝笑话,三月三上巳节那日女郎们追赶的规模还不到我家三叔当年的一半。想当年建康全城轰动,不仅女郎连许多郎君都堵着我三叔的马车,齐声唱一首《叔于田》。”见林阿宝听的认真,谢玄还以为有戏,当即唱道。 叔于田,巷无居人。 岂无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 叔于狩,巷无饮酒。 岂无饮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 叔适野,巷无服马。 岂无服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 赞美君子没有比《叔于田》更意境美好的了。所以如此君子,你就不崇拜?不敬仰?不脸红心跳想法一下?这是旁人的反应,林阿宝的反就是星星眼鼓掌。 “好听!” 你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对?!谢玄心谇。有这么个死不开窍的小伙伴谢玄真是操碎了心,只得又道:“当年心悦于我三叔的人不知凡几,却不想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知多少女郎为此心碎。” 鼓完掌的林阿宝想了想:“谢世叔不是定过亲么?”在上辈子,谢大佬还儿女满堂呢! 谢玄好悬咬了舌头,心惊肉跳道:“那是依长辈之命,之后守孝也就退婚了,我三叔于对方面都没见过一次,做不得数。”谢玄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又道:“我三叔洁身自好,严于律己,就算应好友之约也从不留宿,旁人是轻易近不得身的。” 旁人轻易近不得身,但你林阿宝却是又接上学又接下学的,还亲自教练字,种种情形表明只有你是特殊的呀亲!谢玄的暗示已经非常明显了,可林阿宝愣是没按套路来,认同叹道:“谢大……谢世叔已经出孝了,相信很快你就会有三婶婶了。”说着带点调笑意味道:“也不知道谁能得到谢世叔亲赖,肯定是天仙一般的人。相貌好,贤淑德惠,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才能跟谢世叔有共同语言。” 闻言,谢玄表情极为复杂。三婶婶是不想了,君郎小叔叔到是有一个,天仙说不上,长的好是公认的,不会诗词歌赋但有画技这项就名满建康,就是你呀小伙伴!想到这里谢玄想掀桌!咱能长点心么?你还要我怎么暗示才能开窍?你说! 要说这事,其实林阿宝也挺无辜的。因为对他来说谢安石不仅仅是谢安石呀,还是历史顶级牛人谢大佬呀!谢大佬是常人吗?必须不是呀!谢大佬青赖的人是普通人吗?必须也不是呀!所以自认普通人的林阿宝真心没想过把自己跟谢安配对!大佬是用来做什么的?用来怕的、用来敬的、用来避而远之的,绝对不是用来拉郎配的! 钻进思想误区的林阿宝任谢玄如何明示、暗示,就是不开窍,阮夫人急的要死,恨恨瞪眼谢玄:“要你有何用!” 谢玄哭笑不得,无奈揖手:“是,儿子知错,娘别气坏了身子。” 旁边谢奕无奈看自家夫人:“这事怎么怪到幼度身上?”说完又笑了,掩唇乐道:“夫人急,那厢正主还没急呢。三弟都稳坐钓鱼台,夫人放宽心。” 阮夫人气笑了,瞪眼谢奕道:“你知道什么?你是不知道,昨儿几位夫人聚会,好些人跟我明着暗着打听阿宝的事,就差明说托我说媒了!凭阿宝现今建康盛名,以及本身相貌才德,哪个有女儿家的不肖想一二?明着暗着跟我打听的就这么多,纪妹妹那肯定只多不少,”说起这事阮夫人是又急又恼,急的是就怕节外生枝,恼的就是她在这急死了那厢父子俩却是半点不急的模样,想到这当即狠瞪眼道:“你们说,哪个当娘的不想儿子成亲立业儿女满堂?纪妹妹要想岔一分,应了一个该如何是好?就算不应,纪妹妹要动了这份心,找理由给阿宝安排几个女郎碰上一面,阿宝动心了又怎么办? 被阮夫人这么一吼,谢奕顿时紧张了,干咳下犹豫道:“不能吧?三弟盯了这么久都没开窍,碰个旁人就开窍了?” “呵呵,”阮夫人冷笑:“三弟都情不知所起了,阿宝就不能了?” 闻言,谢奕也开始疑神疑鬼了,当即冲阮夫人讨好笑道:“要不夫人去跟林夫人聊两句?三弟看样子是认准了,一辈子恐怕就这么一个了,可万不能生出岔子。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可不能让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阮夫人气笑:“说谁鸭子呢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7 ?!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乱是吧?” 一旁谢玄也偷偷投来白眼,说小伙伴阿宝是鸭子,那他是什么?不会比喻就不要瞎比喻,否则一不小心就比喻到自己身上了。“爹。娘。儿子觉的这事最终还是要靠三叔的,三叔不急我们再急也没用。所以儿子建议,娘不如把各家夫人跟您打探这事跟三叔说一说,三叔是个有主意,心里定会有计较。” 谢奕抿紧嘴巴表示赞同,阮夫人简直心累,转尔想想又道:“这自然是最好的。那问题是,谁去说?”这事用膝盖想都知道不是好事,吃一计冷眼是肯定的! 谢玄干脆揖手行礼:“自然是爹去说再好不过的。” 阮夫人赞同:“幼度言之有礼。老爷,此事宜早不宜迟,就拜托你了。”说完施施然曲膝,态度那叫一个好。 谢玄也礼仪标准的揖手:“恭送父亲。” 被母子俩连手坑了一把的谢奕:“……”我拒绝,我不敢,夫人救命! 用膝盖想的事当然不会出错。谢奕把事情一说还没来得急逃,就被谢安冷到掉渣的眼神钉死在原地。 “都有哪些人打听过?” 如玉君子此事就冷的跟冰棱似的,冷且危险,全然没有往日那种让人如林春风之感,谢奕欲听无泪:“没、没问。这事都是那些夫人跟你嫂子打听的,我出来的急没来得急问。”说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真,只见端端君子礼仪周全,揖手施施然。 “那便麻烦兄长再跑一趟。” 谢奕:“……”我可以拒绝么?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眼瞧着笨蛋哥哥被别人叼碗里却无能为力,好气哦! 谢安:笑而不语.jpg 第37章 林小郎君 谢大佬出手不同凡想。继实力宠妻后又实力震慑情敌, 一时间别说找阮夫人打听的,就连纪夫人那都再没人上门说项了, 林阿宝这么优秀的潜力股就跟被人遗忘了似的,整个圈子里说亲的结亲家的全部绕开他走。 不说私底下如何暗潮汹涌, 到没人敢与林阿宝说一点半点的。是以什么都不知道的林阿宝插花照收, 画照送,‘赠于谢郎’四个字写的是越来越顺手了。而谢玄挖空心思的明示暗示林阿宝全部免疫,为此阮夫人都要急死,纪夫人也是哭笑不得,有时两位夫人在聚会碰着面都尴尬的无以言表。 眼瞧盛夏就要到了, 圣驾按旧历到它处避暑,谢安做为殿中监必是要随驾的。到时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月,若生波折赶都赶不回, 一想到这阮夫人是觉都睡不好了,都想好若出了岔子该如何找补。不过让人想不到的是, 前期怎么明示暗示却死不开窍的林阿宝。在某天, 突然就开窍了。 说不清道不明, 就因为街道旁郎君与女郎亲昵举止让林阿宝心生怪异,回头一想, 往常认为平常的举止处处都是破绽!林阿宝蠢吗?不蠢的。如果蠢如何能在小小年纪画技超群呢不是? 什么都讲究天份, 而天份之下就是悟性。能把一项技能悟到炉火纯青怎么会是蠢的呢?他充其量只能说是反射弦比常人慢, 心思比别人单纯,想法不那么复杂罢了,但若真正把一件事放在心上, 未必不能想清楚。对谢安这件事便是如此,一但放在心上,所有迷雾便一目了然。 然后,傻白甜林阿宝就整个人都不好了!谢大佬您喜欢我什么?我改还来得及不? 左思右想辗转反侧一夜,翌日林阿宝挂着个熊猫眼起床,把一干伺候的仆人吓的不行,纪夫人瞧了,愕然不已:“这是想着出去顽,兴奋的一夜没睡?” 因为一夜没睡反应迟钝的林阿宝歪了歪头想,出去顽?什么出去顽?跟谁出去顽? 知子莫若母,纪夫人一瞧就知道这怕是糊涂了,瞪了眼让其打起精神,转而冲下首等了一早上的人歉意道:“我家阿宝都让我们给宠坏了,让谢大人见笑了。” 想起昨天答应跟谁出去顽的林阿宝整个人都要不好了,急中生智,扶额一脸精神萎靡道:“阿娘,我昨天没睡好,今天就不出去了。” 纪夫人还只道他小孩子气性上来,当即瞪眼道:“说什么诨话?既然与人约好自该信守诚诺,再且说谢大人这都等你一早上了,说毁约就毁约,圣贤书都读哪去了?” 好几个月都没开窍,谁会想到这一夜之间就开窍了呢?进了思想误区的纪夫人没想到那么多,但谢安却是心中一动。从进门开始,林阿宝视线就没往他这边移过,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视线扫过绯红的耳朵尖,谢安按下心中骚动,柔声道:“小郎君怕是没睡好以至精神不振,上马车睡会儿便好。” 林阿宝心里一抖,情不自禁揉了揉有点发烧的耳朵,就这么一耽误纪夫人已经帮他做好决定了,推了推他道:“那便麻烦谢大人了。” 上了马车林阿宝挪呀挪,默默挪到角落缩着,只觉着往常熟悉的马车内空间都不对够用了,憋着憋着把自己憋的浑身燥热,但视线却是半点不敢往谢安那瞧。 风神毓秀的小郎君白嫩脸颊红成最上等的胭脂,如同天边晚霞般直入心底,谢安指尖无意识动了动,按耐住想上手的冲动。其实他的心底也并不平静,之前没开窍他还能平常待之,但一想到林阿宝心境已生波澜,谢安心里便骚动不已,通身也有股燥热之感。 “小郎君……”谢安视线移过去,余下的话却是吞了回去。只见一身浅色衣裳的小郎君头靠在车壁上,已是一副入睡模样,从谢安视线看过去,白嫩肤色上挂着的黑眼圈犹为明显。刹时,谢安心里一股柔情几乎炸裂开来,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怜悯又是爱怜,只恨不得把小郎君拢入怀中好好怜爱一番才好。好在谢安还没完全忘记君子德行操守,没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只小心再小心的把林阿宝歪靠的方向换到自己肩上。 是以待林阿宝小睡一觉起来,看咫尺在则的谢安那种感觉简直了,只有一种反应能描述。那就是炸毛,头发尖都要炸起来那种。喵喵喵!! “醒了?”谢安主动让开距离,抬手掀了掀车窗,回首道:“就快到了。”说着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被靠了许久的肩膀。 林阿宝冷眼瞧着,半点都不想道谢怎么办? 马车停在一别墅前,谢安先下了马车回身要扶,林阿宝却是避而不见自己跳了下来。谢安也不恼,反到心情极好的抿唇笑了下,等在门口的仆人忙前来见礼,谢安好心意的颔首:“前头带路。” 庭院深深,七拐八弯来到一处室内,一跨入门凉爽之风顿起,林阿宝狐疑看去,只见角落里放着好几盘若大的冰块,有女仆跪坐在旁拿扇子轻轻的扇。为了解暑,豪门世家从不曾吝啬,没有科技条件就以人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8 力创造条件,没有最奢侈只有更奢侈呀。 室内早到了七八人,正歪七倒八的或坐或歪躺,正对门的顾恺之一见两人,低首轻咳声。其余人一瞧忙理了理衣裳一副我很正经的模样。许询却是拿眼直瞅被好友护在身后的林阿宝,挪揄道:“来啦?快坐,等你们好久了。” 都是男人,上辈子林阿宝也与同学一起挪揄过谈恋爱的同学,谈恋爱?他跟谢大佬?!顿时,林阿宝感觉整个人都要灵魂出窍了!喵!喵!!喵!!! 察觉林阿宝异样,谢安却是不敢再刺激人了,顾恺之投来询问视线,见好友神态当即乐的不行,忍俊道:“小郎君若不介意就与我同席吧。” 这简直是救命神音呀!林阿宝立时唆一声坐顾恺之那去了。虽然只是左右手距离但好歹好过同一张席不是?但一想到自己这种形为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林阿宝心塞塞。“多谢顾先生。” “小郎君客气。” 要放到往常,能与自己男神顾恺之同席林阿宝能高兴的晕过去,可现在。林阿宝整个人都是灵魂半出窍状态,没丁点心思去粉别人了。想到这里林阿宝偷偷拿眼瞥谢安,苦思心想,谢大佬究竟喜欢自己什么?到不想视线才过去,正好被谢安抓个正着。 喵! 只不过视线碰到就一副炸毛模样,谢安顿时心塞两息,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对面许询却是瞧着乐的不行,不过收到顾恺之示意收敛的眼神也只得清清嗓子,举酒盏邀请一众好友同饮。酒过三巡,奴仆鱼贯而入送来曲水流觞各项游戏器具。 室内原是有挖好的水渠的。仆人装好酒器,由宴请主家放下,手轻轻一推。小盘托着酒器,停在谁面前就由谁喝了这杯,喝完或赋诗或颂歌或作画或奏乐一曲,若不成,便罚酒三杯。 只见两个巴掌大小的小托盘托着酒器在流水带动下,随曲折水渠缓缓浮动,最后停在一梁姓男士面前。对方疏狂一笑,随手取过酒器仰首喝尽盏中酒水,随口便是一首上好的诗词佳作。 可惜林阿宝没听太懂。之所有说是佳作,是从其他人哈哈称赞举盏共饮这举动上看出的。在座都是名士,姿态各异却是姿容上佳,再加上出口成章引经据典,但学渣林阿宝就跟听天书似的。 神游天外的林阿宝被一阵笑声引回心神,只见酒器飘浮波动着恰恰停在谢安面前。 谢安姿态清雅的一手轻捋衣袖,一手取过酒器仰首喝尽,在众好友起哄中,却是轻唱一曲《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不同于女郎唱的软声细语,可用谢安那种清冷独具辩识度的声线吟唱出来,林阿宝只觉耳朵发烧连带着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在座都是谢安至交好友,对他心悦于林阿宝一事都是心知肚明的,如今见他既然借酒令吟唱《子衿》,一个个顿时想笑又不能笑,但许询却是个狂狷的,顿时拍着腿乐的大笑不止。 “谢安石呀谢安石,你也有今天!”乐完举酒盏大笑道:“来诸君,为此该浮一大白!” 起余人也是起哄笑回:“是该浮一大白!众位贤兄,请!” 有好事之人却是憋着知,遥遥冲谢安举杯:“安石兄,请?” 谢安无奈,只得遥遥举了杯。 林阿宝窘的差点要挖地洞把自己埋了。抬眼瞪最归祸首,不想对方正等着他视线自投罗网呢。清俊闲雅的君子似笑非笑,视线却是半点不落的投往他处,林阿宝顿时被烫烧似的转开。 谢安心情大好,但笑不语。顾恺之轻咳下,示意酒器:“满上满上,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软萌好欺的笨蛋哥哥就快是别人的了。心塞! 谢安:只笑就好.jpg 第38章 林小郎君 曲水流觞这种被君子视为极雅之事的游戏在座都没少玩, 玩的多了难免有了些经历,是以当酒器停在林阿宝面前时, 除了林阿宝外其他人都并不是很意外。 林阿宝整个都是懵逼的。 许询忍俊不禁,笑问:“小郎君可是要赋诗一首?” 赋诗?诗赋他成不?林阿宝欲哭无泪:“我、我不会。” 又有人问:“可是要颂歌一曲?来曲安石兄刚才唱的《子衿》?”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但林阿宝简直心伤, 结巴道:“我、我忘词了。” 其他人顿时又笑的不行!连顾恺之都扭头忍不住笑了下。谢安又是无奈又是没辙,柔声出主意:“要不画画吧,出门时我让人带了画具。” 林阿宝正想同意,不想有人反对道:“小郎君画技超群,我等自然是想看的。但画画需要时间, 此时甚早,画画留在之后吧。此次,小郎君或先奏乐一曲?” “奏乐?”林阿宝茫然, 他到是学过几年小提琴,但东晋有小提琴么?此路不通呀! 提议奏乐的人见林阿宝表情便知不行, 好笑问:“那如何是好?要不小郎君罚酒三杯?来人。上酒。” 成年人拳头大的酒盏内, 被过滤很多次的浊酒盛到八分满, 因工艺问题这里的酒度数普遍不高,但量改变质, 就算是啤酒这也够一瓶量了吧?林阿宝想了下, 一瓶啤酒应该问题不大? 林阿宝还在犹豫, 谢安却是直接取过酒盏,遥遥冲众人一举:“他不会喝酒。我来代他。”说罢三盏一盏不漏的喝了个干净,仰首间喉节滑动, 酒液划过下颚流进衣领,林阿宝心跳顿时漏跳两拍。 “好!安石兄好酒量!来呀,满上。继续。” 小托盘顺着水渠再次顺流而下,停顿两次后绕一圈,不出意外的再次停在林阿宝面前。林阿宝心情简直了,却不懂许询一等眼神交会间那种种隐晦意义,但谢安是懂的,不过却也一笑置之再替林阿宝饮上三盏。 然而,又一圈再停在林阿宝面前;再一圈;再再一圈;连续五圈停在自己面前,林阿宝再傻也知道这估计是被整了。 说好的名士风范呢?!你们这么作弊,君子准则丢狗肚子去了?!! 林阿宝心里简直吐糟到不行,那厢仆人已经满上三盏,谢安扫过一众憋笑不已的好友,无奈苦笑交友不甚。浊酒度数再不高,但量改变质,连续五圈之前的四圈都是罚酒,也就是说谢安已经连喝四瓶啤酒的量了。对海量的人来说四瓶啤酒就跟玩儿似的,但亲们这浊酒毕竟是白酒的前身,后劲还是有的。 谢安手撑着额头似有微醺,抬手取酒,却不想林阿宝仗着胆子把酒器移了移,咬了咬唇:“就不罚酒了,我唱首歌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4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49 吧。献丑了。”林阿宝想了想,启唇唱道。 一闪一闪亮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上放光明 好像许多小眼睛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顿时,整个室内都寂静了。良久不知谁‘噗’一声,立时像冷水入了滚油,随便拎出个都是粉丝一大堆的名士们顿时笑的直打迭。 “哈哈、哈哈哈哈……”许询笑的直捶桌子,伴随着‘坪坪’的声音,大笑不止道:“这是我有生以来最最开心的一次聚会! 顾恺之也趴在桌子上笑的肩膀直抖,旁边谢安手撑着眼,虽然没笑出声但从扭身不敢看林阿宝这上面看,想来应该也是忍的很辛苦。 这一顿爆笑简直差点把屋顶人掀了,被笑的林阿宝气鼓鼓,破罐子破摔道:“唱的不算?又没说不能唱、唱小儿歌。”上辈子他晚上要睡不着,妈妈都会唱儿歌哄他睡,《小星星》算是他映像最深的一首了。 许询笑的差点滚到桌子底下,闻言爬起来迭声道:“算、算,怎么不算?”不过玩曲水流觞以小儿歌充数的也只此一人了。想到这里许询又想笑了,勉强忍住笑意挥手道:“满上!满上!咦,不对,小郎君酒还没喝呢!” 林阿宝飞快取了酒一口灌嘴巴里,灌完苦着脸吐舌,脸上也染上红晕。 按规矩是先喝酒再表演的,没有喝就表演毕应该是不算的,但他们先做弊在先,众名士对视眼,哈哈笑着就眨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游戏进行到现在整个高大上的画风就完全歪了,下一个被酒器点到的了,喝了酒干脆也唱了一首小儿歌,顿时整个室内又笑的不行!然后画风就整个歪楼,名士们掉节操掉的毫无压力,全以小儿歌应服,甚至有憋着坏笑的特意把酒器递到谢安面前,在谢安现场做出一首诗词佳作后,许询却是拍桌反驳。 “犯规、犯规,安石做的不合规矩,重来!” 林阿宝震惊,这是自己掉节操还不够非要逼着别人也掉节操?! 谢安无奈:“那安石便自罚三杯吧。诸君,请!” “请!” 眼瞧着谢大佬又是三盏下去,林阿宝担忧偷瞄,对面许询瞧了哈哈大乐:“小郎君可是担忧安石醉酒?那大可不必。建康谁人不知安石乃海量?不信你问问安石自己,当浮三千白不是问题!” 三千白?这数字也是不是太夸大了点?林阿宝忍住白眼的冲动,谢安却是笑笑探身波动水面,小托盘顺着水流缓缓飘动,不过几息就停住了。 被点的林阿宝瞪大眼睛,一脸愕然不相信谢安既然会坑自己!说好的心悦呢?! 谢安手撑着额角,姿态闲雅:“小郎君于我们画幅画可好?” “画画?这个好。”林阿宝生恐别人反驳,忙爬起来就要去拿画具,临走又想起这么走太过失礼,回身匆忙揖了一礼,却正好瞧见谢安姿态雅致的取过小托盘上的酒器,仰首喝下那盏原本该是他喝的酒。 酒液划过下颚流进衣领,谢安如玉俊颜狐疑投来视线,还不去? 被这一幕撩到心跳加快的林阿宝脸红耳赤去拿画具了。画具取了来,取好角度,曲水流觞的游戏已然结束,众名士或狂狷、或慵懒、或开怀长啸,各抒己见的叙怀心中感概或点评世人常态,却是名士风彩尽显。 如此盛会世间难得。林阿宝做为画者,疑神观察后自是下笔飞快,唯恐漏去名士们风彩最盛的那刹那间。 简笔画是西方盛传的画技,如今提前一千多年被林阿宝这特殊的个例带到东方古国。东晋。按理,东晋的工艺达不到制作铅笔及达到画纸要求的画纸,可架不住有谢安。这个顶级世家子弟为博欢心,愣是集众多工匠智慧完成了。 甚至从之前那次面世经过现在改良,画纸的颜色足足拨高了两个等级,画笔的颜色足足增加了六种。画纸的改良以及颜色的增加,林阿宝画的不可谓不得心应手。 做为在座之中善画且会画的顾恺之,在闲谈之余起身走到林阿宝身后,他原本只是好奇,可见到画纸上那鬼斧神工、出神入化的画技后,当即惊为天人!眼见画作快要完成,唯恐惊扰林阿宝的顾恺之又悄无声息的坐了回去,并叮嘱众人道:“不可枉动,小郎君正画到要紧时候。” 闻言,有好奇之众又缓缓坐了回去。 做为唯二见过简笔画之鬼斧神工的人,谢安冲顾恺之举起酒盏:“长康兄。请。” 顾恺之眼神复杂的举起酒盏:“安石……”余下的话却是叹息声吞回肚子里,不知是羡慕还是忌妒,余下的话尽数皆在酒中。 谢安心中一动猜到顾恺之余下话中意思,却是坦然一笑道:“长康兄之虑,我明白。” 顾恺之是惊叹于林阿宝的绘画天赋,起了爱才之心。但林阿宝一旦与谢安结契,身份不同,世人眼中就先入为主,认为林阿宝先是谢安结存君郎再才是林阿宝这个人。谢安石之名太盛,举世皆知,林阿宝想要扬名这就是最大的阻碍,而且一入谢府,受俗事所累,林阿宝还能专心画技么?这无易于把一个天才画师扼杀在成长阶断。这是顾恺之极不愿意见到的。 “你明白何不高抬贵手?”高抬贵手让林阿宝的路平坦顺畅?不顶着你谢安石的名明珠蒙尘? 谢安撑着额角垂目,一手把玩酒盏,抬眼视线看向被画架挡住的人。从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过堪堪只片衣角,但只衣角却也让谢安心安无比。“我做不到。” “做不到放他成亲生子,余生没有我。” “也做不到掩藏心中情感,余生没有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若累他明珠蒙尘,安石愿倾余生之力弥补,护他周全,许一世安康。” 谢安没有迟疑过吗?迟疑过的。因为身份,因为世俗,因为世家教条,因为圣贤德行,种种原因才有如今盛名之下的谢安石。而之于林阿宝,谢安或许可以肯定这是他这辈子唯有出自本心的意愿了。 不为身份。不为世俗。不为世家教条。不为圣贤德行。只为本心。何其有幸。 第39章 林小郎君 好友真情流露顾恺之也不既动容。想起好友身上重坦以及盛名之后的辛劳, 顿时为自己失言愧疚不已,举盏道:“是我失言了。安石莫怪。请。” “请。” 两人对饮一盏, 不多时林阿宝画毕,一众纷纷起身赏画, 连顾恺之都惊人为天人的简笔画, 其他人自是更为惊叹不已! “此画当乃鬼斧神工,世间无二!” 东晋虽然是个看脸的时代,但除脸之外,才华也极为重要。而一个有颜又有才的人才是真正的时代宠儿!就比如林阿宝在曲水流觞上以小儿歌应服,有颜众人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4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0 只觉的有趣, 可当林阿宝显这手出神入华的画技后,众人却是肃然起敬,再看之前就不是有趣, 而是才华横溢者的独具个性。 林阿宝被夸的脸红不已,谢安看躲到自己身后的人, 心情大好, 束手笑道:“诸君何不鉴章署名?也谓佳话一桩。” “该的, 该的,我先来。” 即是名士印章自是随身带着的, 一众随即纷纷取出印章盖上, 很快赤红的印章便布满各处, 轮到谢安时一众却是失笑不已。 因为在画纸上,好好的谢安石却被垂下的纱帘隐去大半身影,只露出捏着酒盏的手指跟盘曲的腿, 连带上半身及脸全部隐在纱帘之后,只有隐约的轮廓。 谢安石容貌之盛举世皆知,可此画上却是半点不露,不失为一大憾事。但对此憾事一众皆心知肚明,不过画者的有意为之罢了。 当即许询一众皆冲谢安挤眉弄眼,面对众人眼神调侃,谢安也是失笑,却是拿林阿宝没辙。如此才华横溢者是自己心悦之人,一想到日后种种谢安当即心境翻滚不已,眼神异彩连连陷在林阿宝身上拨都拨不出来。 被谢安滚热视线盯的浑身不对劲,林阿宝缩了缩肩膀觉着自己今天来就是个错误。 看在眼里顾恺之只觉好笑,用身形帮着档了档,拿眼色挪揄好友,你这是打算吃人不成? 收到好友警告眼神,谢安勉力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道:“时候也不早了,今日便到此如何?” 年龄最长的许询揉揉眼眉,微醺道:“正有此意。诸君以为如何?” 聚会从上午开到申时,几个时辰过去,自是已经尽兴。闻言纷纷揖手表示同意,尔后携手出门跨上自家马车。到林阿宝这边,顾恺之却是主动问道:“我送小郎君一程如何?” 林阿宝正求之不得呢,闻言抬步就要过去,谢安自是不许,却被顾恺之先一步拦了,半是玩笑道:“安石醉了。” 谢安拧眉:“我无碍。” 顾恺之笑笑:“我自是相信安石尚且清醒。不过,可架得住独处一路?”就你现在这眼睛发亮的模样,独处一室那不是羊入虎口?就算忍住了,那也是给自己找罪受。反之,要忍不住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把小郎君吓跑了我看你怎么办! 谢安迟疑两息,揖手谦和道:“那便麻烦长康兄了。” “举手之劳。” 两人说话间,林阿宝那边早逃也似的爬上了顾恺之的马车。待主人家一上来,马车驶动,窘到不行的林阿宝见礼。“多、多谢顾先生。” 顾恺之笑笑表示不用,又道:“邀小郎君同行我亦有私心。”见人狐疑,沉吟两声道:“小郎君小小年纪却画技超群。长康不才,却也广交好友,善画者自问皆知,但小郎君画技却不是我熟知的任何一位,敢问师承何人?当然。此问甚是失礼,小郎君若不方便就当我没问。” 男神面对面问自己问题,林阿宝诚惶不已,忙拍手道:“没、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我打小身体不好,极少出门没正经拜过师,都是这位夫子教两天,那位先生教几天,再自己练习着画的。”这到是大实话,上辈子也是如此。公开课上过不少,也算是集众家之长,正经拜师却是没有的。 闻言顾恺之心惊不已,对林阿宝天赋更是爱惜万分,情难自禁道:“那小郎君可愿入我门下?”脱口而出后,顾恺之颇为不好意思,又道:“小郎君之才世间罕见。画技风格已渐成熟,但仍有成长空间。我或许教不到什么,但提点一二自问还是尚可的。当然,小郎君若不愿意,就当我没问。还请恕罪。” 男神收自己当徒弟?!这必须可以呀!林阿宝生恐对方收回去,忙不迭点头:“我自是愿意的!”说着激动的就要当场拜师。 顾恺之忙拦了,也高兴道:“小郎君愿意自是好的。不过拜师仪式却需从长计议。” 古人对师生情份极为看中,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相当于半个儿子,观礼之人,见证之人是必不可少的,热闹起来比之嫁娶寿诞礼都不相多让的。 说来这也是顾恺之第一次收徒,若以后没有合眼缘的,这怕是唯一的一个徒弟,要有合眼缘的这也是长徒,自是不可同日而语。说话间顾恺之就在心里列出了长长的观礼之人名单,想到‘谢安’之名时,立时暗笑不已。谢安石呀谢安石,我等着你给我见礼的那天! 不多时马车停在林府门前,守门的正好奇这是谁家马车呢,却见自家小郎君从马车上跳下来。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认错,两人中分出一个忙去里面通知夫人,另一个快步迎上来候在旁边等着吩咐。 谢府马车落后两步停下,谢安正待过来,却见林阿宝像受惊兔子似的跑回府去了。 “……”谢安揉额心塞,见好友脸上幸灾乐祸笑意,当即扬眉:“看来新到的画你是不想看了。” 顾恺之回之不笑:“不劳安石费心。我若想看自有法子看。”等林阿宝拜师,你还不得乖乖献上来?等着瞧。想到这里嘴角笑意怎么都掩不住,怕被看出绽,揖手告辞,大有不想多说半句的意思。 目送好友马车离去,谢安总觉的好友最后的笑意不对劲,似乎意有所指,但一时间也想不出所以然,只得作罢。抬目看林府门前,想来今日怕是见不到那小没良心的了,转而上马车。 “回府。” 见马车纷纷离开,守门仆人忙不迭去通传,原想前来送客的纪夫人自是止了脚步,转而见魂不守舍的林阿宝,使个眼色让丫环等皆下去,这才掩嘴咳声:“这一刚回就魂不守舍呢,莫不是聚会人有什么人把魂都勾走了不成?” 林阿宝扭捏下,他自问是个藏不住事的,原本就没想瞒着纪夫人,只是之前一早就被拽出门没来得及。如今回府,想起聚会一众人反应,打眼瞧没外人了,想了想不免扭捏道:“阿娘,谢世叔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没成亲呀?” 纪夫人神色不动:“不是说之前守孝以至耽误了么?” “现在不是孝期都过了吗?” 是呀,孝期已经过了。所以你可不就被瞧上了。纪夫人早先进了思想误区没反应过来,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这一细细想当时林阿宝反应。知子莫若母,哪有猜不到的。如今一瞧林阿宝扭捏神色,只是确定心中想法罢了。 放下手中蜂蜜水,纪夫人想任林阿宝旁敲侧击下去,怕不是到天明都弄不明白,干脆直言道:“你想说的可是谢安石心悦于你一事?” 林阿宝:“!!!!!!” 半晌,林阿宝收回下巴,结结巴巴:“阿、阿娘怎么知道?” 纪夫人冷眼:“我怎么知道?我要不知道,等你回神早被谢安石给弄碗里了!”说起这些纪夫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1 人也是来气,戳着人唾道:“有时我也好奇,你这心眼是不是长脚底板去了?谢安石表现的已经这么明显了,旁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连整个建康城该知道的也知道了,怎么就你一副什么都不明白模样?!” 林阿宝被骂的又是心虚又是窘:“我、我、又没人告诉我……” “这种事还要旁人告诉你?!”纪夫人也是气笑,没好气道:“你就不能长点心?谢安石态度如此明显,就半点没感觉异样么?” 要是早感觉异样我就不是等在这里给您骂了。 林阿宝拿眼神反驳,那委屈小模样看的纪夫人是好气又好笑,简直不知该拿这傻儿子如何是好。 半晌,见自家阿娘半天不说话,林阿宝拿眼偷偷瞧:“阿娘,如今该怎么办?我以后自己去太学,再不上谢府了?” “晚了。” “哈?”林阿宝傻眼,有点莫名:“什么晚了?” 纪夫人扶额:“你这时候想捌清关系。晚了。” “怎么就晚了?!”林阿宝想不明白,颇有点心疼道:“我把谢世叔送的颜料都还回去成不?还有插花,花没了,要不拆成银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纪夫人载断其话。 傻白甜林阿宝问:“那是什么问题?” 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主动权早不在林府了,亦不在林阿宝身上,在谢安石。而谢安石,势在必得。 第40章 林小郎君 谢安盛名之下绝非空有貌, 才华,才情, 心智,计谋当乃世间拨尖。拨开陈郡谢氏身份, 想嫁于谢安之人怕不是从建康东门排到西门, 还有余,而谢安却独独选了一个林阿宝。愿意费心思,愿意守候,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甚至愿意断亲生子嗣, 此间种种,连纪夫人都不能昧着良心说一句违心的话。 当娘的都希望孩子好,再加上林阿宝天真纯朴没个防人之心, 纪夫人往往不得不多比常人多打算些。斟酌下,婉转问林阿宝:“你先前为何惧怕谢安石?别拿什么理由搪塞我, 娘要听真心话。” 林阿宝破罐子破摔, 半真半假:“谢世叔名声太盛, 我怂。” “那现在就不怂了?” 在纪夫人白眼下,林阿宝期期艾艾:“还怂的。就是没之前怂的厉害了。” 碰着个这么呆的傻儿子纪夫人能怎么办?当然只能愿意他了。哭笑不得问:“那可曾讨厌?” 冲着谢大佬的丰功伟绩也不能讨厌呀。林阿宝乖乖摇头:“不讨厌。” “那喜欢呢?” 傻白甜林阿宝好奇问:“哪种喜欢?” 都会想是哪种喜欢了, 纪夫人心情复杂, 直言回:“自然是结契, 白首不相离的那种喜欢了。” 顿时林阿宝脸染绯红,坐立难安,不免恼羞成怒道:“不讨厌, 不代表就、就要结契成亲吧?我还不讨厌二表哥、四表哥呢!” 林阿宝嘴里的二表哥、四表哥是纪夫人娘家侄子,一个早就成亲,一个也是定亲了的,纪夫人当即唾他:“胡说八道什么,被你阿爹知道看他不揍你!” 林遵文就是个纸老虎这点林阿宝早就看透了,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纪夫人瞧了忍不住上手拧了把脸皮,拧的林阿宝眦牙裂嘴喊疼,这才松手骂道:“我看你就是皮痒!” 林阿宝捂着被拧疼的脸,委屈巴巴:“难道阿娘舍得我结契?可萌可萌的孙子、孙女怎么办?”说着恶意卖萌眨巴眨巴眼睛,纪夫人被逗的卟噗笑出声,嗔瞪眼。 “还有你哥呢,可萌可萌的孙子、孙女就靠他了。”说起长子,纪夫人不愿多谈。转尔问:“说不愿与谢安石结契,那可曾想过成亲生子?与一女郎过一辈子?吃在一张桌子,睡在一张床,撑起门户养家糊口?” 林阿宝头摇成波浪鼓:“从没想过。”赶在自家阿娘载他话之前,心道:“可也没想过跟谢世叔结契呀。”说到这里林阿宝怀疑看纪夫人,是不是每个女人心里都藏着一座断背山?世界大同,腐腐更健康?否则上辈子他那大明星的妈妈也是,这辈子亲阿娘也是,哪有好好的儿子非要推去跟男人处对象的?!咱能正常点不?!! “难道他谢安石还配不上你不成?” 纪夫人的话让林阿宝简直崩溃,不带这么带节奏的! “谢安石龙章凤姿,就不动心?” 闻言林阿宝耳朵尖红了红,被撩到是确实,但被撩就要在一起?那上辈子那些明星可怎么活? “举世皆知的谢安石为你花了不少心思,又是带你散心,又是带你就医,又是送珍贵颜料,为你购珍贵名画,又是给你研究简笔画用具,又是带你扬名的,旁的就不说了。插花、习字、补课,哪一项不是费时又费力又费心思的?虽只是个小小殿中监,公务不多,但旁的事情可不少,若不是心悦于你,他吃饱了撑着这么对你?” “可是……”林阿宝把玩指尖还想反抗下。 纪夫人再道:“前面这些对你好,我跟你爹都记着。你爹的考量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的考量却是谢安石愿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子嗣若你愿意就从族中过继,不愿意也不勉强,亦护你一生周全安康。唯有这些才是让我动容的。” 如今大晋局面算不上好,外有强敌环伺,内是主弱臣强,世家各为私利把持朝政,可谓是一盘散杀。纪夫人自己尚且都不能保证余生,更别说再去保证林阿宝了。 一想到些纪夫人就心忧不已,拽林阿宝手语重心长道:“你生来多病多磨难。你爹跟我就从没想过望子成龙,只愿你一生安康便足矣,可惜这点愿望却也是最难的。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你性格软绵如何顶立门户?娶个强悍的妇人,你爹跟我在或许还罢,但我们一走还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 “呸、呸、阿娘快呸,你跟阿爹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纪夫人无奈依他:“是、是,呸、我跟你爹一定长命百岁!”世人都忌讳自己咒自己,要不小心说出去,必须马上吐口唾液向过路神仙表明刚才只是无心之言。呸完,纪夫人笑着继续道:“谢安石君子盛名一诺千金。把你交给他,我跟你爹都极为放心。” 林阿宝把玩手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讷讷开口:“我要结契,一定会住到谢府去,那阿爹阿娘怎么办?哥哥都走了三年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也不知道能不能回,谁来跟阿爹阿娘尽孝?冷了热了都没个贴心的人,阿爹惹阿娘不开心了,都没人逗您开心。” 纪夫人笑骂他:“别把自己说的多能干似的。你把你自己照顾好,我跟你爹就谢天谢地了。”话尽如此,纪夫人也不想再多劝,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就算要答应也不在这一两个月,结契那就更远了,没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2 个一年半截都不能成。” 闻言林阿宝愕然,纪夫人见他一脸傻样,忍不住笑道:“怎么?难道现在就想把结契大礼办了不成?” 林阿宝头摇成波浪鼓,不过说到大礼,他是不是忘了什么?总觉着忘记什么的林阿宝苦思冥想,连林遵文回府都只神魂似的见了礼,拧着好看的眉捉模着自己究竟忘了什么事来着?回自己院子的半路上,林阿宝猛得想起是什么,忙跑回来。 “……谢府礼单怕是会不少,阿宝过去可不能被小瞧……” “……夫人忧心太甚,谢安石既看中阿宝,自不会计较这些……” “阿爹、阿娘,我想起忘记什么了!” 然后这就尴尬了。 捏着礼单的纪夫人差点咬着舌头!林遵文呛了茶,咳的不行。夫妻俩颇为心虚的看着林阿宝,林阿宝歪了歪头:“阿爹阿娘这是在商量我的嫁妆?” 纪夫人反驳:“胡说八道什么,哪有什么嫁妆?” 林阿宝扁嘴:“我都听到了!” 林遵文开口:“没嫁妆。是结契礼单!” “两者有区别?”林阿宝一脸我不傻的表情。 “当然有区别。”纪夫人把单子收进盒子往后移了移,尽量自然道:“嫁妆是女儿家的说法。你又不是女儿家,哪会有什么嫁妆?” “你娘也是未雨绸缪。早做准备,还不都是为了你这混仗?” 夫妻俩一唱一和带节奏,傻白甜林阿宝果然中计,扁嘴告状:“好端端的阿爹骂我混仗!阿娘您也不管管!” 纪夫人没好气道:“你就算不是混仗也离混仗不远了。对了,你刚才说忘记的是什么?” 顿时。林阿宝闭嘴凝眉,夫妻俩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真下一刻对方一脸懵逼。 “我、我好像又给忘了……” 这还不叫傻,什么才叫傻?!傻的没救了吧都!! 夫妻俩顿时心累不已。好在林阿宝也就一时懵逼给忘了,想起来也不耽误事,不过被林遵文捎一顿是难免的了,拜师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还指望这傻儿子干啥?!结契吧,赶紧的! 顾恺之做为当代绘画大师,他的收徒仪式自是轰动全城,观礼明单是精简再精简,合起来人数也是百来位,那种长条案几把顾府花园占了个满满当当。拜师仪式这日,天还没亮林遵文就携林阿宝赶到顾府,辰时一刻就有客人陆续到了,但真正的拜师仪式却在午时一刻才举行。 主持仪式的是太学山长。隆重的三跪拜后,敬上拜师茶,顾恺之接过喝上一口,告诫师门教条,林阿宝一一答应,再拜,这时候顾恺之要以示亲厚把人扶起来,这拜师仪式就算成了。 之后由顾恺之领林阿宝去与众观礼宾客见礼,虽然不用跪拜,但百来位下来林阿宝也是揖手揖的头晕眼花,最后行成条件反射,到不想揖到一位面前被人扶了。林阿宝愕然抬眼,谢安清俊面容印入眼映,启唇柔声。 “小郎君不用多礼。” 林阿宝顿时脸红耳赤,后退一步跟上自家老师脚步走了。 目视林阿宝匆忙背影,谢安无奈却也没辙。没开窍之前他盼着对方开窍,可现在开窍了吧,却又回到最先的避之为恐不及,晓是谢安再势在必得心中有数,此时也不免患得患失。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又软又萌易推倒。心塞! 谢安:我心甚喜! 第41章 林小郎君 林阿宝拜师仪式说不上奢侈, 但整个仪式都非常隆重,再加上参与观礼的不是名士就是雅士, 当场有感而发赋诗一首,有挥墨临场书写墨宝的, 等等雅事传出去也是让人津津乐道的佳事一桩。 但最让人津津乐道的, 还是林阿宝把这一盛事用鬼斧神工般的简笔画记录到画纸上。自此,林阿宝才名再次盛传全城! 但旁人不知道的是,才名盛传全城的林小郎君被不请自来的某人给堵在自家书房了! 窘的恨不得挖洞埋了自己的林阿宝,恨不得把门房吊起来打!其实门房也是挺无辜的,撑家夫人都眼只眼闭只眼了, 他就一微不足道连戏份都没的门房能怎么办?他能拦着人不给进门吗?不能吧! “小郎君避而不见,安石便只能出此下策了。”龙章凤姿的谢安也想不到自己会有特意堵人的这天。但他再不来,心悦的小郎君怕不是要飞了。 其实他担心的有点多余, 上辈子就傻这辈子只有更傻的林阿宝飞不起来的。避而不见只是没想清楚,毕竟前辈子十几年加这辈子十几年, 从没想过这种事却突然来个这么猛的, 一时半伙能想清楚才怪。 钟灵毓秀的小郎君脸上染上曾未有的愁绪, 谢安心软不已,临到口的话就改成了别的。“此次不请自来安石并无它意, 是与小郎君说一声。明日圣驾便要起程去西郊别宫避暑, 我需随驾, 为期有二十三天。” 四舍五入就是一个月。 “西郊别宫在哪?” 见林阿宝愿理自己,谢安生恐吓着人,尽量无害道:“从建康西城出发, 大约百三十里。” 百三十里也就是六十多公里的样子,换现代公路跟动辄百码的汽车,来回都不要一个小时,但这里是东晋,最快的交通工具是马匹,路是灰尘满天的露天泥土路,快马疾行来回都要好几个时辰。而圣驾出行必是仪仗众大,还有随行官员,路上走走停停,这四舍五入一个月就是满满一个月,半点不带含糊的。 按理一个月不见林阿宝心想应该是高兴的,可他发现心里半点都不高兴,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胸口,莫名的还有点委屈。可他自己都不知道委屈什么,就是觉的委屈,想生气,想摔东西,也想撵人! “来人!送客!” 然后谢安就被林阿宝给撵出门去了。 可把人撵走之后,林阿宝心里更堵了,更生气了,更想摔东西了,看着眼前练的大字,拿笔一顿糊了,字帖被糊烂了都不算,还一顿手撕稀八烂这才觉着舒畅了点。 闻讯赶来的纪夫人瞧了,却又是默默的退了去。有些事,别人说的再好也不能算数,非得自己想清楚了才算。 古往今来。情之一字。最是磨人。 两日后,林阿宝寻上纪夫人。纪夫人见其扭捏神态哪有不清楚的,挥手让周边伺候的都退下,真切问:“想清楚了?” 林阿宝颇为不好意思:“想清楚了。”细想起来这阵子苦恼其实也挺矫情的。 “想清楚了便好。娘也可放心了。” 事情即已定下,纪夫人也不想再节外生枝。招来管家吩咐道:“庄子里新下的鲜藕,挑一筐品相好的送去谢府。” 管家应是,躬身问:“可要传什么话?” “不用。只管送去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3 便是。” 收到鲜藕,阮夫人立时喜知颜开,谢奕就不懂了,问:“不过就是一筐鲜藕,夫人何至如此高兴?” “你懂什么!”阮夫人白他眼,见自家老爷实在不懂,笑问:“老爷想想,有什么词是以藕为寓意的?” 谢奕想了下:“藕断丝连?” “老爷是想跟谁藕断丝连呢?” 阮夫人视线凉凉开口,谢奕求生欲是很强的,反驳道:“明明是夫人问起我才说的,怎么又怪我身上了?夫人要这么牵强附会,今儿这话没法说了。” 自家夫君什么模样,阮夫人几十年夫妻还是知道的,卟噗声笑:“成了成了,我不过就一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老爷再好好想想。” 谢奕实在想不出来了。阮夫人笑白他眼,揭晓迷底:“是佳偶天成。‘藕’字取其谐音之意。” “明明就不是一个字,夫人这不是存心误导我么?”谢奕抱怨说完,看自家夫人那翻到天的白眼,回神一想:“这是林府送来的,‘佳偶天成’,这是同意结契了?!” “老爷可算是明白了。”阮夫人看谢奕简直就是看智障眼神,这么明显的事既然还需提点才想通,没被朝上政敌扒皮抽骨当真是祖上积德!想到这里阮夫人眼露出两分嫌弃,招来管事:“把这筐鲜藕挑一些快马给三爷送去。就说林府送的。” 管家躬身应是,自去安排了,到是谢奕对自家夫人嫌弃眼神很不服气,怼道:“我猜不出来,难道三弟就能猜出来不成?” “这点我还真不怀疑。”嫁进谢府几十年,阮夫人对几位叔伯兄弟这点还是清楚的,旁人不确定能不能猜出来,但谢安石绝对可以。 事实的确如此。谢府派出的快马奔驶好几个时辰,赶在日落时分把鲜藕送到,派去的人一说是林府送来的,谢安顿时福灵心至有点坐不住了,可临近门看远处山峦起浮,顿时有点心塞之感。 小没良心的就是磨人,非拖两天才答应,如今才到西郊别宫又如何离开?一想到要在这呆一个月,谢安便觉渡日如年,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建康去才好,定要好好问一问那小没良心的,何苦如此折腾于他? “来人!备纸笔不、备礼盒。” 可怜快马奔来的仆人还没休息好,便又跨马而上疾行往建康而去。是以翌日一早,林阿宝才起床便见桌上放着的三个雕花木盒,盒子巴掌大小,拿在手上极轻,林阿宝好奇凑近耳边摇了摇。 “这是什么?阿娘新送来的?” 菊华曲膝回了:“是夫人让送来的,说是昨儿鲜藕的回礼。” “鲜藕的回礼给阿娘送过去就是,怎么就送到我这来了?” “说是谢府指明送给小郎君的。” 指明送给他的?林阿宝好奇打开,却见精致木盒里却是一圈藤本植物,丑模丑样的,另外两个也是,不是杂草就是带点枯黄的草叶子。林阿宝莫名其妙嘟嚷:“用这么漂亮的盒子装杂草,这是谁闲的逗我玩呢?!亏我还以为一早上就收到礼物正高兴呢!没想到是一把草!”说到这里林阿宝一脸可气可气的模样。 闻声,携手前来看儿子的夫妻俩顿时神情复杂了。 纪夫人抚额,林遵文却是干咳声应道:“就是。谁无聊成这样给你送些杂草,阿宝,让人丢了可好?” 林阿宝就要点头,看盒子挺精致的,大有把杂草掏出来丢了留下盒子的意思。 “可别!”纪夫人横眼夫君,示意林阿宝看盒子里的东西,诱导道:“阿宝再仔细瞧瞧可认得这些杂、绿植?” “不就是草么?” 林阿宝理直气壮的模样让纪夫人简直了,旁边菊华却是小声提醒:“小郎君,这三样分别是葛、萧、艾,因为节季不同,有些是晒干的。” “葛、萧、艾?”林阿宝拿着东西,怎么瞧都是是一团杂草的样子,还能当仙草用不成?心里这么想,嘴里也就这么问了。菊华却是扯扯嘴角,说什么都不会提醒了。 一旁林遵文憋笑憋的不行,他到真想谢安石在场,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 谢安石会不会气的吐血不知道,纪夫人到是郁结的想吐血了,没好气戳他:“要你多读读《诗经》你不听,被旁人知道看不笑破肚皮。”见傻儿子实在没听明白,纪夫人只得明说:“《诗经·采葛》怎么唱的?”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难为谢安有这心思,也难为他在这节气把三样东西找齐了。 听明白意思林阿宝顿时脸色爆红,以后谁说古人矜持他跟谁急!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撩骚既然输给古人,笨蛋哥哥你还能更蠢点么?! 谢安:承让。 第42章 林小郎君 在圣驾去西效避暑几日后, 太学出于对学子爱护考量,也放了假期,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二十六天左右, 避开了最酷热的这段时间, 也算人性化。 这二十六天就相当于现代的暑假,热的恨不得吐出舌头散热,普通百姓中每天中暑的不知凡己,便对世家豪门来说,热不过是多放些冰块就是, 实在受不住还有避暑山庄这项奢侈选项。 而陈郡谢氏自是不差这等奢侈选项的。而今年谢府的避暑山庄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小郎君,到了。” 若大马车内放着的冰块早就溶成了水,被马车一路颠簸只剩半盆, 谢玄掀了小半边帘子探出身来,小声问随马车伺候的平安:“阿宝晚上可是热的睡不好?送到府上的冰块不够用?” 闻言, 平安捂嘴笑回:“冰块足足够用的。是小郎君昨儿没睡好。”隔壁山头就是西效别宫, 当然睡不好了。 明白其中意思, 谢玄也是闷笑不已,招手管事吩咐道:“让下人搬东西的声音轻些。别吵着贵客休息。”管事应声正要去吩咐, 到没想马车内林阿宝已经醒了, 谢玄笑了笑, 冲管家颔首:“贵客即已醒了便让下人快些吧,这日头太晒,小心中了暑。” “是。” 管事应声自去忙, 林阿宝揉着眼睛探出头,立时就被马车外的温度晒到怀疑人生。平安忙不迭打开伞,小心护着林阿宝进到山庄内。 谢玄后脚跟了上来,吩咐管事道:“带贵客先去憩息,上壶凉茶,冰块备足了。” 先两天阮夫人就派人来说了的,管事自是不敢待慢,小跑步在前头领路,送到小院子又是细心又细心的嘱咐了伺候的丫环们一遍,这才转身去忙旁的了。 受到最上等贵宾对待的林阿宝反不好意,被满屋子盯着就跟他是个瓷娃娃似的,全身不得劲。忍到洗完脸手,冲平定一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4 使眼色。 平安哪有不知自家小郎君意思的,咳嗽声引起一众注意,道:“都自去忙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等人鱼贯离开,林阿宝这才松了口气,闷头灌了两口凉丝丝的凉茶这才感觉活过来了,并招手平安:“这凉茶好好喝,平安你也过来试试。” 平安笑着应是,喝完把碗收好见有人送来瓜果,忙去屋外接了,但没想差点跟急行而来的人撞个正着。 “嘘。”算好时间原本该在马车到时接人,但慢了一步的谢安竖起手指示意平安噤声,接过他手上瓜果,挥手示意他离开。 平安一脸木然。很好,他刚才赶别人,现在轮到别人来赶他了!现世报要不要来得这么快?! 可平安敢不走吗?他是不敢的。只得乖乖交过手上瓜果盘,行礼退去。 清俊闲雅的君子楷模端着与他气质不和的瓜果盘子跨进屋内,打眼看去只见林阿宝已经不出意外的埋进那堆特意为他准备的字画里面了。 对于喜爱画画的人来说什么最幸福?当然是被一堆名画包围了。林阿宝眼睛放亮,这摸摸那摸摸,都不知先看哪幅才好,最终选中一幅正要打开时,后边传来气质卓尔的声音。 “那是前朝大师的《见薇图》。” 林阿宝吓的抱住画又惊又惧:“你怎么在这?!” “这是谢府避暑山庄,我怎么不能在这?” 话毕已咫尺在前,林阿宝耳朵尖红透简直不敢直视谢安眼神,抱着画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可退后才发现后面是书架,根本已退无可退,而两面出口已被谢安双臂锁死,鼻息间满是谢安身上清幽的淡淡青草香气,林阿宝吓的抱住画挡脸,闭眼喊道。 “我阿爹说了我现在年纪还小,你不能乱来!” 原本存着逗弄心思,报一报小没良心害他日思夜想的谢安卟一声笑出声。当然,亲近自然是想亲近的,但心上人还小这点他自也清楚,再则两家虽已说开结契也是板上钉钉一事,但毕竟还没过庚书,自不会在这时候占人便宜。就算过了庚书,冲小郎君还小这点,他也不准许自己做出猛浪之事。 知道自己被耍的林阿宝顿时气成包子脸,气的拿脚一踹,趁人呼痛之时从边隙钻了出去。 守在屋檐外等着伺候的人面面相觑,平安尬笑建议道:“要不,我们再走远些?” 主子的墙角什么的还是不听为妙,伺候的仆人自是应了的,纷纷走远了些。 屋内林阿宝越想越气不过,冲上来拿画当武器冲着谢安一顿抽,嘴里还气不过骂:“我让你耍我!让你耍我!老子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呀!” 谢安是又无奈又好笑,任其抽了几下,仗着身高手长夺了画,干脆认错道:“我道歉,小郎君饶我这次可好?嗯?”最后这个‘嗯’字就跟胸腔发声似的,震的林阿宝耳朵直痒,忍着揉耳朵的冲动,林阿宝一脸凶巴巴。 “下不为例!” 谢安失笑:“好。下不为例。”说着把画放回原处,再是自然不过的牵林阿宝手引到矮桌旁,取过切好的新鲜瓜果递了来:“吃些瓜果消消暑气。” 刚才一顿闹,好不易消下去的暑气又上来了。 林阿宝接过瓜果气呼呼吃,拿眼瞪人,也不知道谁害的! 承认错误的谢安取过房子亲自给林阿宝扇风,态度自然,半点没屈尊降贵之感,反一脸甘之如饴的笑意,颇为愿意为他扇一辈子的意思。反到是林阿宝自己不好意思了,夺了扇子自己扇了两下丢到旁边。 被夺了扇子谢安也不恼,问:“之前送去的三个盒子,可懂?” 说起这个,把葛、萧、艾错认成别人耍他的林阿宝窘的脸色通红,可这怪他错认吗?枯巴巴的东西就跟杂草没好两样好划?想到这里林阿宝颇为恼羞成怒,故意回道:“不懂!” 知是故意气他,谢安将错就错,道:“三个盒子里分别人葛、萧、艾,取自《诗经·采葛》。” 言罢吟唱道: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才吟唱第一句林阿宝就耳朵尖爆红的听不下去了,顺手抄起一片瓜果往谢安嘴里一塞,一边怒斥道:“闭嘴!” 谢安笑着吃下塞进嘴里的瓜果,又问:“可懂?” 林阿宝怕他又唱,脸色通红的点头:“懂!”不敢不懂呀,谢大佬不既制敌的手腕高超,撩人的手段更是防不胜防,惹不起惹不起! 把庶物安排好前来请安的谢玄,被两人旁若无人的气氛刺激的若心塞。后退几步隐到门后,干咳一声引起注意,这才再进门见礼。 “三叔。” 林阿宝忙要起身,谢安拿手按了按,回首应:“嗯。过来坐。”并以眼神示意林阿宝,总要习惯。 心塞了好一阵子已经渐渐有点心塞习惯的谢玄,闻言揖手谢过,掀衣袍坐到旁边。两叔侄交换些近几日情况,谢玄识时务的起身告辞,而林阿宝那边早在叔侄俩说话的时候就去翻那堆名画了。 爱情诚可贵,友情价更高;若为名画故,两都皆可抛!就是这么的傻白甜,喵喵喵! 没两日顾恺之也到了这边避暑,庄子就在隔壁,见着某人撵鸡似的撵出门去:“走、走、走!别打扰我徒弟习画!” 谢安哭笑不得被撵出室内,尽量为自己争取福利:“我旁观便可。” 顾恺之也是笑了:“你是旁观画呢?还是旁观人呢?” 自然是……旁观人了。 见好友神情顾恺之不用猜都知道是后者,顿时嫌弃的不行:“安石呀,你这样不行。”说到这里,顾恺之凑近用男人都懂的语气挪揄道:“我徒弟还小,这要举行正经的结契大礼没个一年两年怕是不成,你每天这么瞧着,熬得住?”说着往不可描述的部位瞥了眼。 这一眼可半点不君子,完全可以说的上是流氓行径了,谢安尴尬轻咳下:“我自有分寸。” 顾恺之嫌弃看他:“你有分寸我管不着。最重要的是你每天这么盯着,我新鲜出炉还热呼的宝贝徒弟脸红耳赤,根本没心思习画呀!”昔日好友什么的当然没有宝贝徒弟重要呀!更何况都说是昔日了。 好友翻脸不认人的行径让谢安真是一言难尽了。“那你当如何?” 顾大画家干脆利落:“要么你走;要么我带徒弟走。反正就在隔壁,不累这几步路。还有你也知道,我现在是阿宝正儿八经的老师,比你这个没名没份的受林府欢迎多了,你也不想我哪天管不住嘴多说那么一两句吧?” 谢安危险眯眼:“长康兄这是威胁我?” 徒弟的结契兄弟那也是小辈,翻身把奴唱的顾大画家顿时胆儿贼肥:“安石要这么想,我不反对。”言下之意就是承认威胁了,还非常得瑟就差把‘你能耐我何’给甩谢安脸上了。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5 “……依长康兄之言。”谢安揖手后,嘴角勾出抹弧度,冲暗自得瑟的顾恺之淡然开口:“来日方长。” “……”怎么有种反被威胁之感?顾恺之顿时莫名。 顾大画家,你现在是正儿八经的老师不假,但谢安以后也是如假包换的结契兄弟呀!孰亲孰厚孰远孰疏,一目了然好划!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好在笨蛋哥哥还小! 谢安;来日方长。 第43章 林小郎君 圣驾都能在此建避暑别宫, 自是因为这是绿树成荫、凉风抚面,资本主义者永远能把严热的酷暑苦夏过成享受的清闲日子, 而有幸成为资本主义中一员的林阿宝更是过的乐不思蜀。 没有烦人的功课,有冰块降温的室内凉爽如夏, 睡到自然醒, 吃罢精致早点跟老师学习两个时辰画技,然后吃午饭,之后又睡一个时辰午睡,睡醒起来已经过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跟一起前来避暑的小伙伴们,划舟、垂钓、采荷花摘莲蓬, 顽的一身汗回山庄洗个舒服的温水澡,吃罢晚饭,捧上新鲜的瓜果到院子里乘凉赏月, 然后又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日子过的太舒适,别人苦夏的二十来天都是要瘦, 就林阿宝都胖了两斤。对此谢安是哭笑不得, 但见人顽的开心便也舍不得扫他兴致, 先一步便随圣驾回建康了。可他低估了林阿宝放飞自我的心。 是以这日。林阿宝收到建康来信,笔峰自成风骨的字迹, 婉转而直接。 建康渐起凉风, 可缓缓归矣。 林阿宝:“……”这怕不是我认识的谢大佬。 “卟!” 没避讳人的林阿宝吓的收好信纸, 可惜已经晚了。顾恺之已经忍俊不禁笑出声了:“噗~有生之年能见到安石写的情书,此生无憾矣!” 林阿宝恼羞成怒:“老师!” 情爱之毒太甚,连自家三叔也不能免俗呀!不小心瞥到的谢玄暗自腹议, 尴尬咳声道:“顾先生您看,可要启程回建康?” “回吧。再不回,某人可就忍不住亲自来请了。”说到这里顾恺之又想笑了,可收到宝贝徒弟恼瞪视线,硬生生把笑意憋了回去。不想他一句玩笑话却是一语中的,他们在回程半路就被某不请自来的人给截住了! 快马疾行,马蹄踏过地面的声音连绵成片,林阿宝好奇掀起车帘,却见领头之人清俊面容凛然,衣袂飘飘,奔马至马车边勒紧缰绳,宝马前蹄飞扬,谢安双腿夹紧马腹:“吁~” 林阿宝瞠目结舌。 谢安盯着林阿宝,眼内闪过笑意:“可要下来骑马?”说罢不待人拒绝,伸手托住林阿宝腋下就从窗户把人给弄了出来。 “!!!咳咳!”马车内正品茶的顾恺之顿时呛了下! 林阿宝吓的抱紧托住自己的手臂,谢安笑下:“别怕。”说着把人稳稳放在面前,双臂环过拽住缰绳,双腿轻挟马腹,驯服温顺的宝马便哒哒的渡步而去。 待顾恺之忙不迭探出头来,好友拐带他徒弟就剩背影了。这、还是君子楷模谢安石?!顾恺之严重怀疑好友怕不是被调包了! 官道两旁绿树成荫,斑驳阳光被微风吹抚的时隐时现,微风抚过吹起发丝飘飞甩到脸上,林阿宝不耐烦的拿手拢了拢,却听背后一声轻哼。愕然回首,才发现手上拢的头发是谢安的,更让人尴尬的是他既然拽断了两根! “对、对不起……”林阿宝欲哭无泪。他既然把谢大佬的头发给拽断了!古人有以发代首的说法,这四舍五入就是一次刺杀?! 林阿宝一幅吓的要哭的模样,谢安垂目轻笑:“无碍。不过两根发丝,且是发丝先冒犯小郎君,小郎君无需自责。” 所以说不怪他,是头发先动的手?!林阿宝差点都要信了。“总归是阿宝冒犯了,谢世叔恕罪。” 闻言谢安示意马停下,托起林阿宝把人从背坐转成侧坐,似笑非笑盯着人:“‘谢世叔’这个称呼,如今是不是已然不太合适?” 林阿宝红了耳朵尖:“那该如何称呼?”其实林阿宝是想过这个问题的,但想来想去喊什么都不合适呀,喊‘谢安’或‘谢安石’?林阿宝心想他估计会在喊出的那一刹那咬着舌头。不为什么,他怂呀! 谢安心情大好:“这便要问小郎君了。”腿挟马腹让马再次渡步而走,转而垂目笑道:“还有时间,小郎君可以慢慢想。” 因为侧坐的关系,谢安气息吐到耳朵尖上让林阿宝忍不住揉了揉,让原本就红的耳朵尖越发绯红,谢安瞧在眼里,很有种咬上一口的冲动。好在君子楷模的行为准则还没全部丢完,离流氓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不多时马车追了上来,林阿宝上到马车,谢安把人护送回林府便自忙去了。而路上完全不知自己逃过一劫的林阿宝,还在拧眉苦想该叫什么,偏生这种事又不好找人商量,傻白甜只得自己一个人愁眉纠结,这一纠结来纠结去,时间便不知不觉溜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能干的纪夫人跟能干的阮夫人,把交换庚帖的大喜日子准备的差不多了。 好像都没正主什么事,这交换庚帖的大喜日子就近在咫尺。林阿宝有点绝望,有点崩溃,还有点焦躁,三者之余还有点纠结。他怎么好端端的就跟谢大佬配对了呢?! 傻白甜林阿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一种叫‘婚前恐惧症’的病症,每天起床到睡下,整个人都是懵的,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但比之他,更懵的是整个建康百姓呀! 谢安石终于要成亲了? 什么?!不是成亲是结契? 结契对象是名扬建康、画技超群的林府小郎君?! 你他妈的不会是在逗我吧?!惊掉一地下巴的建康民众无不如此想。 不说建康女郎们如何心碎一地,交换庚帖的日子如期来临。这日秋风凉爽、气温宜人,林府门前宾客如云,林遵文在门前不卑不亢礼仪周到迎客,后院纪夫人与众夫人也是相谈甚欢,吉时一到,礼乐响起。 林阿宝在纪夫人催促下来到人前。精致华服束身,如云墨发垂落腰间,发间有精巧黄金发饰拢住头发露出林阿宝微经修饰的脸,眉尾精致,唇中一抹赤,端的是钟灵毓秀、姝丽无双! 有见过林阿宝的亦是惊艳不已,更别说那些第一次见林阿宝的贵夫人们了,有忍不住的当即与旁边夫人悄声笑道:“如此姿容气度,怪不得谢安石动了心。” “可不是。” 谢安垂目,只觉心头滚烫,视线却是半点不自制的落到林阿宝身上,被对方视线紧紧盯着的林阿宝抬眼偷瞥,耳朵尖通红。 今日的谢安亦是华服加身,头上玉冠温润通透,清俊闲雅的气质端的是芝兰玉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6 树、俊美无滔。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风神毓秀,一个芝兰玉树,像极了那句最好的寓意:珠联璧合。林阿宝如明珠,谢安石便是玉璧,明珠晶莹透亮,玉璧内敛含蓄,放在一起是最最登对不过了。 仪式感极强的互换庚帖过后,观礼者自是留下来吃席,林阿宝以收庚帖为由,避到书房躲懒。到不想某人后脚跟着就到了。 “阿宝。” 正临摹庚帖上字的林阿宝吓的拿笔一顿糊,连对方称呼亲昵这点都没注意到,可眼尖的谢安已经看到临摹的字了,那是他的名。谢安。糊完就以为太平的林阿宝结巴道:“你、你怎么过来了?” “写错了。” 练字练成习惯,觉着庚帖上的字迹好看,一时手欠临摹的林阿宝:“哈?”他现在解释还来得及么? “笔峰走势错了。”谢安走来从后拥住林阿宝,握住他拿笔的手,笔尖蘸上墨,在白纸上写下‘谢安’两字正确的笔峰走势。 林阿宝顿时窘的不行:“我……”谢大佬您听我解释成不? “别动。”不会读心术的谢安并未停笔,笔尖再次蘸墨,笔势如虹的又写了另一个名字。 谢安。 林阿宝。 珠联璧合。 作者有话要说:  放飞小剧场: 作者君:就此完结,诸君以为如何? 暂时只存在小剧场的弟弟林朗、林朔:这个可以有! 还没出现的哥哥:大可! 林遵文:甚好! 谢安:万万不可! 第44章 准谢君郎 谢安与林阿宝交换庚帖一事被建康百姓津津乐道, 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林遵文这中书令外出体察民情, ‘哦,这是中书令大人’‘哦, 这就是解决东城水患的那位大人’‘哦, 最近城内那些繁杂的政令就是这位大人下的’,‘哦,听说最近城内那些滋味绝佳的菜蔬就是中书令大人的夫人弄的’百姓反应平平,反正就当个大人物敬着就是了。但一说是林阿宝父亲,立时就反应激烈了。 什么?这就是林小郎君的父亲?难怪有名士风采。 林小郎君惊才绝艳、画技超群、钟灵毓秀, 怪不得他父亲也是手段不俗,短短一个月就解决东城几十年水患恶疾。 林小郎君如此姝丽,想来其母必也是位贤淑德惠的奇女子!否则怎么能培养出如此滋味奇佳的茶蔬? 当时林遵文的表情就不太对了, 合着他的努力都是沾儿子的光?阿宝不就是长的好看些,画技好了些么?比得上他殚精竭虑为百姓谋福祉么?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也是玉树临风美少年一个好吧! 回到家后林遵文如此酸酸的跟自家夫人报怨, 纪夫人当时就看智障似的看自家夫君, 这是外边逛了一圈就染了什么怪病?能治不?不能治咋整? 自家阿爹酸酸的小心思林阿宝是不知道的, 收拾书包到太学销假,面对似笑非笑的小伙伴, 不好意思揖手:“阿宝见过几位贤兄。” 贤兄之一王献之干咳下, 崔吉、萧瑜相互憋笑, 揖手回礼:“阿宝。” 小伙伴平白长了一辈是让人挺郁结的,但想想好友谢玄,他们又颇为想的开了, 怎么郁结也郁结不过谢玄不是? 想到这里崔吉挪揄的撞了撞旁边谢玄,并不是很诚心的安慰道:“事已至止。谢玄兄,节哀。” 早就郁结到习惯的谢玄瞥眼好友,坦然道:“本是大喜之事,何谈节哀?”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咋地吧。 崔吉一噎,萧瑜憋笑,王献之到是良心发现,劝了一句:“辈份一事自有自的论法,谢玄兄也无需太过再意。阿宝也是,即是大喜,自是与其它无关的。”世家大族亲戚盘根错节,真要按一条主线来论,怕不是全然都会错套。 这一句解围顿时让林阿宝感激到星星眼,暗道献之不愧为惹的公主都折腰的献之,这份体贴就是常人不可比。“多谢献之兄。” 小伙伴能平常待之让林阿宝放心许多,但正式销假看到那些先生之前布下的功课后才知道自己放心的太早了!功课堆积起来足有巴掌厚,林阿宝顿时眼前发黑,哭唧唧跑回去找外援。 外援之一的纪夫人扎堆在账本之中,抽空不容拒绝轻笑:“娘现在抽不出手来,功课一事,阿宝去找你爹可好?” 对此,新气加上旧气还未消的林遵文凉凉开口:“之前不是说我教的没旁人好么?那我就不多此一举,误阿宝学业了。” 林阿宝歪了歪头:“阿爹说话怎么酸酸的?” 林遵文一噎,没好气道:“中午吃多了醋!”想想都气不过,林遵文又道:“既然是补功课,那阿宝把这六天落下的练字也补一下吧。一天一百,六天就是六百大字,别忘了。” 林阿宝瞠目结舌,被自家阿爹气哭,跑去谢府找那个旁人外援了。不对,现在应试不算旁人才对。 不算旁人的外援确是实力超群,林阿宝功课全部完成了不说,重要的是都弄懂了,连大字都完成的中矩中规,只是这速度让林遵文不免怀疑,但想想昔日君子楷模不至于这点事还作弊吧? 你都说是昔日君子楷模了。 “阿宝。”矮几上谢安腰腹挺直,左手执笔在字帖上写着林阿宝的六百大字。他左手能临摹别人字迹的事鲜少有人知,今儿为了林阿宝能交差也算是空豁出去了。当然,利息是绝对要的。谢安抬眼,看吃的满嘴瓜果的林阿宝:“可想好怎么称呼我了?” 让别人完成功课林阿宝是有点心虚的,但一想到这功课原本就是谢安害的后立时又理直气壮了,故意回道:“没想好。” 谢安作势要放笔,林阿宝吓的忙爬过来:“在想、我在想!我正在想!” “说来听听。” 谢安垂目瞥他眼,林阿宝赶鸭子上架,拧眉苦思:“谢公子?” “不行。” “谢郎君?” “不可。” “谢大人?” “不许。” “谢三爷?” “阿宝想好了我再写。”谢安放下笔,神情还是那一幅闲雅清俊的模样,但字里赤裸裸的威胁是半点不掩饰的。但一见林阿宝那委屈巴巴眼眸一眨一眨模样,心里软成一团的谢安无奈再次拿笔,没辙的用笔帽点点了林阿宝鼻尖。 “小赖皮。” 所以说,就算是君子楷模在谈了恋爱后下限也是会掉的。大佬也不行。 随交换庚帖的热度下降,亦到了野味最为肥美的凉秋,秋猎这项被世家大族视为必不可少的娱乐项目自是要提上日程的,谢府也不例外。这日,阮夫人一早坐马车来到林府门前,接上纪夫人,俩姐妹亲亲热热说些体已话。 被嫌弃的谢奕跟林遵文相互对视眼,摸摸鼻子自去骑马了。林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7 阿宝被谢安带到自己马上,顾恺之原也想骑马的,但想想自己老胳膊老腿还是放弃了,委屈的跟自家夫人坐马车,被一众忽视的谢玄摸摸鼻子,自动去安排那些繁杂俗物了。 马车内阮夫人掀起车帘示意纪夫人看外边,外边谢安骑马带着林阿宝去摘路边的野菊,野菊花蕾不过指甲片大,自是不能与谢府花园里那些名贵花卉相比,想想也知道是谁的主意。 纪夫人笑了:“阿宝有个疼他的,我跟他爹也就放心了。” 闻言,阮夫人一笑,嗔怪道:“不过摘些野菊就知道疼人了?纪妹妹怕是不知道,安石前一阵子特意与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把府里用膳的时间也改成一日三餐,过一阵子打算着手改建的新房,到时候也是要问过阿宝的。” 闻言,纪夫人又是感动又是欣慰。谢安一诺千金,许林阿宝一世安康却是丝毫不带藏私的,想到这里纪夫人也愿意投桃报李,手拉着阮夫人把许多事揽到自己身上。 不说马车内两位贵夫人如何商议结契细节,此行目标地已经到了。谢家做为顶级世家豪族,猎场自不会与人同用,而是私人圈建的。一年四季有专人看守,专人伺候野物,安全性能高又注重隐私,吃的用的更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的,住个三四天都不成问题。 集休闲、娱乐、趣味于一体的猎场占地极广,附近两个山头都是范围之内,把个林阿宝看的瞠目结舌。万恶的资本主义呀!圈山头盖猎场这种豪气冲天的事迹,也就谢家这样的顶级世家能做的出来了。 林阿宝瞠目结舌的模样看的谢安失笑,曲指弹他额头笑道:“想什么?如此入神?” “万恶的资……!”差点脱口而出的林阿宝忙捂嘴,摇头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想学骑马!” 听出异样的谢安扬眉,到也没深究,翻身下马:“坐好。”说着不顾林阿宝僵直身体一脸哀求,牵着马绳缓缓渡步,一边柔声解释:“想学骑马便要先适应马鞍。我牵着,别怕。” 能让谢安屈尊牵马的,也就林阿宝一人了。 远处顾恺之瞧了,深觉宝贝徒弟怕是有毒,而以往光风霁月性高洁的谢安石怕是中毒太深呀!且是无药可解的那种。想到这里,顾恺之趣味一上来,拉来谢奕、谢玄商量,坑弟不止的谢奕自是万分愿意看笑话的,谢玄苦脸。 “爹,这种事儿子就不参与……了吧?”坑叔叔看叔叔出丑什么的,不是好侄子该干的事。 谢奕看谢玄:“你要不孝?” 谢玄回看自家亲爹:坑叔叔就是孝了么?再说您让儿子去坑亲叔叔那就是坑儿子我好吧? 左思右想怎么都不划算的谢玄最后还是选择坑叔叔的,因为他也想看芝兰玉树的叔叔出丑呀! “安石来比比如何?就比谁猎的猎物最多!”自认领头的顾恺之很大方的摆出诱饵:“我就以那副《秋枫图》为彩头,赢了就是你的。反之,你那副《百鸟图》就是我的。” 《秋枫图》《百鸟图》同出前朝大家一人之手,一画秋风吹落枫叶;二画百鸟迎凤图,两副画皆是传世之作,世传经典,价值连城。 坐于马上的林阿宝眼睛顿时冒光! 准君郎对名画的喜欢谢安哪有不知道的,当即翻身上马扬声同意,后凑近林阿宝耳边悄声道:“赢了来与你做结契娉礼。” “当真?!” 谢安垂目失笑:“我何时骗过于你?”见林阿宝一脸欣悦,又悄声道:“只要早早举行结契大礼,我库房里的那几箱名画,就都是你的。” “……”你这是犯规! 第45章 准谢君郎 事实证明谢安犯规的事真没少干, 明明号称君子楷模,可在射艺上却是力压群人, 就算有顾恺之、谢奕、谢玄拖后腿使坏,还带着林阿宝的情况愣是在猎物上拨了头名。 顾恺之差点把胡子拽断, 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徒弟林阿宝, 一幅捶胸顿足模样:“为师的《秋枫图》呀,丢了此图,为师怕是吃不好睡不好了!” 莫名的就是戳到顾恺之用意的林阿宝装傻:“那怎么办?老师?” 当然是徒弟你把画送回来啦!但顾恺之能主动说么?不能吧。要脸。 使坏想坑别人结果把自己给坑了,看在眼里的谢奕、谢玄暗笑在心里,从始至终做为看客的林遵文自是不会掺和的, 谢安走来拍拍好友:“愿赌服输。择日我前去贵府取画。” 顾恺之:“……”还能商量下不?做为好友,您忍心看着我吃不好睡不好? 谢安表示当然不能商量了。好友虽珍贵,但比得上准君郎么?为博准君郎开心, 别说一幅名画,就连半个指甲片都是要争一争的。 谈恋爱的人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可惜他的恋爱对象是个傻白甜, 午前装傻半推半就的坑了老师, 傍晚就像老师撺缀着来坑他了。谢安看着眼前用蜂蜜裹了烤至焦黄的鹿肉, 目光复杂的瞥眼傻白甜林阿宝。 林阿宝兴奋安利道:“这是之前我们自己猎的,用新鲜蜂蜜裹了, 还撒了小茴香, 可好吃了!” 为报之前名画之仇的顾恺之故意扬声道:“阿宝怎么只给安石端?老师的那份呢?” 坑弟不止的谢奕看热闹不嫌事大, 调拨道:“三弟。听说烹饪法子是林府厨子做的,阿宝特意端来你吃,你忍心拒绝?” 林阿宝半点不知这里面是坑, 狐疑开口:“不喜欢吃鹿肉?” 如果是旁的谢安怕不是高兴还来不及,但鹿肉这种大补之物,吃几筷子就可见晚上独守空床的煎熬了。换成结契大礼之后谢安都是愿意的,可现在看得见吃不着,单凭此就是折磨了。偏生自家傻白甜林阿宝还来火上浇油! 可谢安忍心拒绝么?不忍心的。 在旁边幸灾乐祸视线下,谢安淡笑开口:“喜欢的。”说着挟了筷子鹿肉放嘴里,鹿肉原本的鲜嫩,加上蜂蜜的香甜以及小茴香浓郁的香味,谢安也颇为喜欢。但现在有多享受,晚上就会有多煎熬。 傻白甜林阿宝双眼亮晶晶问:“好不好吃?” 谢安回:“好吃的。” 谢奕跟顾恺之眼神就不对了,看好友/弟弟:你还好吧? 谢安表示,暂时不想理这两人。 不说谢安这一晚上如何煎熬难挨,秋猎过后两家凑一起把结契大礼的日期确定了。在来年的八月,距离现在有近一年光景,到也足够准备了的。 随结契大喜如火如荼的步入准备阶段,时节也从凉秋渐入霜冬,又从霜冬渐入新春。在元月十五这日林阿宝生辰宴,邀请交好的同窗及太学先生,有庆祝生辰的意思也有答谢的意思。因为一家三品商量过,八月就是结契大喜,林阿宝总是要休学的,早一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8 点休还能多空出点时间跟顾恺之学画,太学山长虽然遗憾,但也不能拦着人不让结契。所以今天这宴席也有告别的意思。 林府宴席足从上午开到傍晚,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时,林阿宝累的摊在软塌动也不想动了。 算好时间过来的谢安瞧了林阿宝模样,暗自失笑之余,坐到软塌边从袖袋拿起礼盒:“生辰礼。” 林阿宝又惊又喜,但又不好意思:“礼物不是一早就送过来了么?怎么还有?” “不一样。”谢府送的会登记登册,但这份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林阿宝好奇开口,手上到是不慢的打开盒子。只见一方两指大小一指长的印章静静躺在礼盒中,材质是最顶级的血玉石,印章顶部被雕刻成瑞兽模样,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谢安并不答,只问:“可喜欢?” “喜欢!” 钟灵毓秀的小郎君猛点头,双眸亮的像星尘,心中软成一团的谢安装似不经意开口。“雕废了好些个,这是唯一一个成功的。” 言下之意这是谢大佬亲自动手刻的?林阿宝拽紧印章,手心血玉石印章冰凉心中却是火热,冲动之余扑上去就啃。 然后林阿宝就把自己给坑了。 全垒是不可能的,待谢安离开菊华前来收拾茶具,看林阿宝双唇又红又肿的模样吓了一跳,忙道:“小郎君可是上火了?为何嘴巴如此红肿?” 被亲到嘴巴发麻的林阿宝窘的恨不得把自己埋了,事实他也这么做了,把自己埋进软塌薄被,闷闷道:“没事。”就是被啃了一口而已。想起这个林阿宝又愤愤不平了,他不过是亲脸,对方亲的却是嘴,得寸进尺!哼! 傻白甜林阿宝你可长点心吧,要不是时间跟地点不对,亲的可就不只是嘴了。 对此谢安只想说:是你先动的嘴。 做为先动嘴的那方,林阿宝理亏只得吞下这个哑巴亏,但再想恢复以前那种纯纯哒,咳,有点难。当然,谢安这位昔日的君子楷模还是颇为注意的,不算放飞自我,不过就是把拽着的那根名为‘礼德’的绳子,微微的松了那么一眯眯眼而已。 但这一眯眯对林阿宝这傻白甜来说,也足以冲击的他腿软脚软了。 “阿宝……”清俊闲雅的俊美君子缓缓靠近,半睁的眼睑内眸光看似温柔,却有种隐隐约约的危险感。“……对我有何不满?” 林阿宝抱紧怀里的画,欲哭无泪后退:“那、那个,要不我们商量下去哪吃饭?” “膳食一事容后再议。”谢安靠近,双臂一张把林阿宝禁在书柜与胸膛之间,气息微吐:“说。是要画还是……要我?” 当然是要画了!不然他来干什么?!但抬眼撞进谢安视线里,林阿宝吓的忙不迭改嘴:“你、你、要你!” 胸腔中迸发出的笑声,声线低沉而暗哑,林阿宝耳朵根顿时发麻,又羞又恼拿脚猛踩了谢安一脚,趁机跑了出去。谢安不是不能追,是不敢追,因为那句‘要你’两字足以让他方寸大乱,这时候要追到人,他不能确定不会做点过份的事。 气血滚涌的谢安默默捂眼,第一次暗恨时间过的太慢。 抱着画慌不措路跑出院子的林阿宝见后边没人追来,这才敢停下来憩口气,碰巧路过的谢玄狐疑看好友:“阿宝?” 林阿宝呼口气压惊,冲谢玄扬手中画。 不用猜都知道画是来自何处,谢玄也不免挪揄道:“三叔的画不久后都是你的,何至为了一幅画跑的如此急?” 闻言林阿宝不好意思摸脸:“就、就是想早一点看到。”这时候的名画放到后世都是一画难求的国宝级别,他、他就是忍不住!尽管他也知道谢安就是拿画在吊着他,可、可,想到刚才书房那一幕林阿宝默默握拳,好吧,再有下次他绝对不上当! 可套路就是来的这么猝不及防,林阿宝理直气壮:“我不要画!” 谢安垂目柔声:“我知道。你要我。” 然后把人摁在书架跟自己胸腔间,肆意轻薄了好一阵子。 再次嘴巴又红又肿的林阿宝气哭! 随结契大喜的日期临近,谢安的状态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转变,那种两眼冒光,简直恨不得把人吞吃入腹的感觉,让谢奕这个做兄长的都担心弟弟会不会忍不住,若在结契之前做出过份的事,该如何收场? 会这么担心的阮夫人也算一个,是以在这次前去西郊避暑之时,阮夫人立排重议亲自跟了去。小叔子若真犯浑,自家夫君是靠不住的,儿子也是不顶用的,唯独她这个做兄嫂的还能阻拦一二,总归不能让阿宝在结契之前吃了亏,那可就真是没脸见纪妹妹了。 不过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临近这时谢安却又沉静下来了,好像一夜之间又恢复到了那君子楷模模样。礼仪周到,沉稳暗敛,芝兰玉树,待人如林春风,清俊闲雅间端的是君子严于律己,宽已待人模样,半点不见之前的攻击意图。 可都是男人,谢奕哪不知道这是压抑过狠的表现,这要暴发出来?谢奕打了个哆嗦。为了弟弟着想,也为了弟君郎着想,谢奕操碎心似的寻了些书,暗搓搓关上门,隆重交给谢安,语重心长道:“为兄也是为了你着想。嗳,这些书好好研究,有不懂的,为兄托人去问。” 谢安翻开书页,看里面不可描述场景,默默又掩上,淡然谢道:“多谢兄长。”他那里有更精致描本这些事就不说了吧?否则前阵子也不会露骨成那样。 禁书?该禁!确是害人不浅! 做为年少时都没被禁书坑过,年长之后却被禁书坑了把的谢安觉着这些事不说也罢。但托谢奕的福,原本按耐住自己的谢安又有种心浮气燥之感,偏生林阿宝又被兄嫂看的紧,逼的谢安都不得不施了些手段。 是以当林阿宝划舟划累了回船仓休息时,清俊闲雅、芝兰玉树般的男子正端坐于他之前的位置。 被自家阿娘暗自警告不可独处的林阿宝犹豫下,他是该走还是该走还是该走? “过来。” 谢安伸手,神态安然,林阿宝就像被精怪蛊惑的人一般走了过去,被对方双臂一展拢到怀中。林阿宝红了耳朵尖,眼神躲闪却并未挣扎,这极大的取悦了谢安,紧了紧手臂:“还有四十九天。” 晓是傻白甜林阿宝也知道这说的是什么日子,揉了揉耳朵尖,反驳道:“应该是五十天才对。”今天才过一小半呢,四舍五入不得算一天了? 谢安失笑,曲指弹了被揉的越发红的耳朵尖:“淘气。”他这里渡日如年恨不得时间快点过才好,小没良心的还平白加一天来堵他,该罚! 打?自然是舍不得的。但自然有法子把人欺负到认错。 受亲娘之命守着小伙伴,划舟回转的谢玄狐疑看林阿宝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5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59 :“怎么嘴巴如此红肿?可是上火了?” 林阿宝抿了抿又麻又肿的嘴巴,咬牙切齿:“不,这水边蚊子太多了。咬的!” 如果谢安知道林阿宝把他比喻成蚊子,估计又会摁着人以惩罚为由肆意轻薄了。小没良心的,该罚!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我软萌软萌的笨蛋哥哥就是别人的了!心塞。 谢安:我心甚喜! 第46章 谢君郎 最为严热的节气过去, 林阿宝便被纪夫人拘在府里不得随意外出了,到不是绣嫁衣什么的, 就是避免节外生枝。不过说到结契大喜穿的衣服,到是林阿宝画出样子, 纪夫人找最好的绣娘足花大半年的时间做的。别误会, 不止林阿宝一套,而是包括谢安那套,以及结契大喜当日更换的另两套常服。 除此之外,还有头饰、配饰、及鞋袜等,都是林阿宝画出现, 纪夫人再找最好的手艺人做的。说起这些不得不提一句,林阿宝上辈子的亲妈是家喻户晓的超级明星,嫁给了超级宠老婆的亲爸, 实力宠老婆的亲爸暗搓搓拍下了老婆参演的那些大剧中价值不菲的服饰,还布置了一间大屋子专门放这些东西。 林阿宝幼年学画画时, 没少拿那些衣服练手。虽说女子跟男子的衣服有区别, 但古装嘛, 若微改一改就是,总比东晋传统成亲礼服要好, 最起码, 里面不是吊带衫呀亲! 结契大喜定在八月中旬, 但从八月初开始两家就陆陆续续开始忙和了,要布置新房,要搬结契娉礼, 要归纳宾客送的礼等等,忙的两府整个就是人仰马翻。 终于。结契大喜这日。 无比庆幸自己是男儿的林阿宝在天亮时分才被人从床上挖起来,有条不紊的沐浴更衣,不用开脸不用整女子那般复杂的妆容,擦干头发,换上礼服内衣,别上缠丝莲纹金发饰,修一修容,抿一口浅浅的赤红口,最后,菊华与众丫环合力取来宽袖的艳丽华服,林阿宝抬抬手穿过,扣上巴掌宽与礼服同色的腰带,套上鞋子整个就算成了。 有交好的宾客凑上来讨喜,见林阿宝模样,怔愣之后笑道:“如此姿容。确是与谢三郎珠联璧合!” 纪夫人笑了:“亏的也就长的好看这点了。否则凭他的性子,我怕不是要愁的睡不着觉了。” 自家阿宝是结契又不是出嫁,纪夫人到真没什么伤感的意思,两家交好,之前就是通过气的。反正都在建康,想见,就是抬抬腿的事。 吉时到。谢安在谢奕及其另一位兄长谢据、四位侄子及数位好友的拥护来林府交换结契礼书,没有为难新郎这种说法的,谢安在众友人的哄笑下顺利从房内领出自己的结契伴侣。林阿宝到也不扭捏,大方任众人打量,抽气声不绝于耳,皆是惊叹以及惊艳的。 谢安弃掉红绸,亲自拉林阿宝手,轻轻拽了拽。 “该交换结契礼书了。” 并不繁杂但极其隆重的交换结契礼书的仪式结束,众亲朋好友在林府吃罢酒宴,随两位新郎骑宝马到谢府,继续谢府置办的酒宴。男女成亲按礼是在男方摆酒的,女方只有回门酒,出门的时辰,以及出门的方式都是马车代hi,有那结契兄弟也有选择依男女成亲方式举行的,就算不全部照搬却也鲜少愿意让弱势的一方暴露在外人面前。 但谢安的结契方式,外人冷眼瞧着,这是同等对待的意思?不即不依女礼,甚至愿意让林阿宝同样骑马过府?谢府跟林府的距离是个人都清楚,但谢安此举却不得不让别人对林府另眼相待了。至少说那酸话的就该掂量掂量,衡量衡量谢安石的态度了。 这个时候是没有鞭炮等物的,只有礼乐。载着两位新人的两匹宝马停在谢府门前,谢安跨步下马把林阿宝从另一匹纯白马上抱下来,在顾恺之及几位好友亲自操琴抚鼓的雅乐中,牵林阿宝手,跨过谢府大门。 林阿宝无数次跨过谢府大门,可这一次好像格外的不一样。心内颇为忐忑的林阿宝只觉心上一紧,视线看过去,谢安视线从未从他身上离开一般。 别怕。 牵手的拇指摩挲过林阿宝,无声安抚,像是在说。 我牵着你。别怕。 颇为忐忑的心神像有了主心骨,林阿宝回以淡淡一笑,随谢安的牵引走过门庭跨入正厅。正厅内早已布置妥当,先辈父母牌位高居首位,谢氏其他兄弟姐妹候在一旁,谢安携林阿宝行跪拜大礼,谢奕跟阮夫人在旁边行半礼代父母见礼。自此。结契大礼才算是礼毕。 谢奕老父亲心理发作,语带哽咽:“爹娘在天之灵见此,想必会很是欣慰。我们的三弟终于……嘶!”却是旁边阮夫人拧了他一把,拿眼横了他把,回首冲两人笑道:“别理他,酒席上多喝了两杯。阿宝累了一上午了,安石送去憩会儿,待开席了再来敬酒不迟。” “多谢阮……多谢兄嫂。”好好的姨母结果变成兄嫂,林阿宝别扭的简直了。 阮夫人却是喜笑颜开,应的干脆又响量:“哎!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去吧。好好憩会,有事我让人去叫你。” 谢安揖手自是谢过阮夫人好意,可惜才出门就被一干好友给堵住了,纷纷推过来的酒盏恨不得塞谢安嘴里。 “安石兄大喜!该浮一大白!” “安石兄今日大喜,我辈当乃不醉不归!” “安石兄与小郎君大喜结契,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当喝!” “安石兄与小郎君结契,实乃缘份天定!安石兄,如此良辰吉日,当乃痛饮三千!” “安石兄……” “安石兄……” 寸步不让把林阿宝护在身后,谢安扫过一干好友,可惜往日凛然视线今日却是效果不佳。今日是什么日子?大喜呀!他谢安石还能生气不成?今日还不折腾何日才能折腾?必须折腾呀! 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一个个心里憋着坏笑,大有把谢安灌倒在地的意思。 “众位贤兄。”谢安揖手。 一个个憋着坏笑看谢安,推出代表人道:“安石兄今日大喜,我辈愚兄实为安石高兴,这一盏贺喜酒,还望安石不要推辞。” 只要喝了一盏,就会有第二盏、第三盏、第四盏……以及无数盏。那样目地就算达到了。一想到能在结契大喜这日把谢安石灌到人事不醒,错过洞房大喜,一个个的就干劲实足,非蹩足了劲干成这一票不可! 好像华夏历史中人,古来就爱这么干! 可期待了这么久的洞房,谢安会准许一干损友就这么搅和了?那是必须不行的。任天王老子来,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众位贤兄美意,安石明白。安石感激涕零,莫不敢忘。” 被推举出来做代表的人暗向打了个哆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5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0 嗦,这赤裸裸的威胁,咱这时候能装傻不? 有人推了推他,用眼神示意:不能怂!这时候绝不能怂!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机会只有一次,谁放过谁是王八! 代表人:必须不能做王八! “我辈愚兄往日多累安石照抚,如今安石大喜,我辈当真是喜不自禁、情不自禁!安石,愚兄先干为敬!” 往日就你仗着长的好、智商高欺负我们,今天就不许我们仗着大喜日子欺负欺负一下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今天了! 有那看热闹的束手一旁憋笑憋的不行。 谢安石呀谢安石,你也有今天! 幸灾乐祸的人太多,可见谢安平日犯众怒都不少,想到这里被护在身后的林阿宝也是憋笑的不行,拿手指挪揄的戳了戳谢安。要你平日高调,犯众怒了吧? 谢安面对众人仍旧神色不动,背后却是捏住戳自己的手,惩罚性的紧了紧。 “众贤兄盛情,安石心怀感激。”说着又是揖手,谦和道:“美酒佳肴自是备足,容安石送君郎回房小憩。” 林阿宝可怜兮兮探索出头,冲众人一揖手。 为难谢安众名士是半点不带客气的,但冲着钟灵毓秀的林阿宝,众名士深觉这要欺负了去,传出去还道他们以大欺小呢,必须不能够呀! “那就,让让?”代表人征求其他人意见。其余人也不想以大欺了去,自是应和。 “让让,那就让让。” “是让让,容安石送小君郎回房小憩,回来再痛饮三千!” 人群中自是分开一条道,谢安揖礼谢过,护着林阿宝绕去后院。而左等右等,等了半个多时辰还没见人回,深知上当的一众顿时捶胸顿足,暗骂谢安石狡诈!可惜事已至此,他们又不能去后院把人拽出来,一个个也只得望门遗憾,引为人生一大憾事了。 兵法要领:敌人太凶悍,走才为上策!深得此道的谢安会留下来趁这痞夫之勇?不能吧?所以不怪我军轻敌,只怪敌方太狡诈呀! 不说外院宾客如何扼息,院内新房里换下厚重礼服,林阿宝穿着轻薄便服捧着燕窝粥,侧耳听外院喧哗,不免担忧:“就这么放着?”有那酒喝多了的砸桌子怎么办? 卷了卷薄衫衣袖,谢安从屏风后渡步而出,笑道:“兄长他们会看着的。”就算有那闹事的,上有两位哥哥,下有三个弟弟,还能震不住场面么?这就是兄弟多的好处了。发生什么一至对外的时候,拼人数都能碾压过去。 这一脸理所当然甩锅的语气,林阿宝也是无语了。 “可好吃?” 林阿宝捧着已经吃完的碗,眨眼;“我让人去盛一碗来?” “不用。” 秋风吹抚过庭院,绿植沙沙,院外宴席喧哗推杯换盏,更远的街道人声鼎盛如同盛世太平,而在最开始的这方庭院中,新房内新人轻吟低哦,久久不息……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心塞的不想说话。 谢安:欢喜的不知该如何表达才好! 哥哥林朝:等等!跟我宝贝弟弟结契问过我意思吗?! 第47章 谢君郎 翌日。天边麻亮, 谢府仍见昨日隆重结契大礼的喜庆残骸,有奴仆在管事的带领下, 尽职尽责悄无声息的收拾着,想着要在主人们起床前把残骸收拾妥当。 此时新房内, 燃通宵的红烛几乎在前后脚息灭, 室内恢复晕暗,厚重帷账后谢安收回视线,垂目看怀中酣睡的小君郎。眼内笑意乍现,满是柔情。 “阿宝。” 正睡香甜的林阿宝不耐烦哼哼几声,想把烦人的源头推开, 才抬手就被身体传来的酸痛感刺激的哼唧出声。 ‘谢郎’‘夫君’‘安石’,理智回笼,昨夜被逼迫把所有亲昵称呼喊了一遍的林阿宝耳朵赤红, 却不想下一刻耳朵就被人俘虏进嘴里,又是好一阵啃食。 “别……”忆起昨夜噬骨情潮, 林阿宝声娇体软, 推了推已经不满足于啃食自己耳朵的人:“……该起来了。要祭拜先祖。”这是之前阮夫人再三交待的, 第二日早便要开祠堂祭拜谢氏的列祖列宗,也有新人拜见先辈的意思, 不能耽误。 谢安深呼口气, 他原意只是想亲近两分, 不想错估了林阿宝对他的吸引力。尝到了纵情的甜头,哪还愿意忍耐?但祭拜先祖确是重中之重。想到这里谢安只得勉力起身,庆幸的是他有先见之明把婚假延长到六天, 到也不差这半天功夫。 起身掀起半边帷账套上里衣,谢安回首示意林阿宝:“我先让他们把衣服装备好,你再憩会。” 新房布置的规格有待客厅、茶室、小书房、起居室,睡房是在最里面的,单帷账就有两重,丫环们在外边忙翻天也不打扰睡房里主人休息。只是要按往常,林阿宝自是愿意躺着的,就算身体不酸痛躺到天光大亮也是有的,可想起前些日子纪夫人的再三叮嘱,不可由着性子胡来。想想还是爬了起来:“我也起。别误了时辰。” 躺在床上软的不想动,爬起来活动两步发现到还没好,林阿宝还皮的原地跺了跺脚,暗道原来腐文小说都是骗人的,哪有爬不起来半残废的?不就是身体软绵了些?不可描述的地方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受? 看在眼里的谢安指尖一动,他的小君郎好似天赋异凛? 半点不知自己天赋异凛的林阿宝乐的精神十足,收拾妥当往祠堂去,一路碰着其他几房自是扬声打了招呼,视线扫过谢奕一等男丁,果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却不想谢奕一等看他行动自如,亦是一脸复杂。 昨天被谢安‘走为上策’给坑到惨无忍睹的数位,挤眉弄眼交换下眼神,隐晦的把谢安格外拖到最后。 “两位兄长这是何意?” 昨儿被坑的横着回房的谢奕,语带挪揄:“没想到三弟年纪轻轻就有肾亏之症,真是、真是……”真是太好笑啦! 二兄谢据昨儿也被坑的不行,精神萎靡不振的拍拍弟弟肩膀:“肾亏之症需得尽早治疗,三弟万不可讳疾忌医,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期。” 谢家老四谢万憋着笑,表面却是一脸为兄长分忧的语气道:“三哥若是不嫌弃,我那有好些固本培元的药材,吃上几次就好了。毕竟三哥还年轻,不过是以往压抑的狠了,一时之症罢了。三哥无需过份忧心,需知一时之症不过……” 谢安打断其话,淡然开口:“万石这是要与我讨论病理?叔石、铁石听的如此认真,可是也要加入讨论?” 谢家老四谢万、老五谢石、老六谢铁,顿时纷纷摇头,揖手齐声:“小弟不敢!”弟弟们认怂,两位兄长谢奕、谢据鄙视之,可撞见谢安眼神,谢奕干咳下:“四弟、五弟、六弟也是担心安石,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1 安石切莫气恼。” 暗喻他不行,还要笑着说谢谢吗?谢安都要气笑。“三位弟弟及两位兄长的好意,安石心领了。昨日才结契大喜,安石自有分寸,劳弟弟们及兄长们操心,安石惭愧。” 你有分寸会走为上策? 逻辑是,就是因为没有分寸所以走为上策,结果弟君郎还行动无碍,这不是肾亏的表现是什么?!驴我们呢吧?! 以前驴过但今天真没驴的谢安:“……”林阿宝天赋异凛的事他会拿出来说吗?必须不能呀!所以误会什么的就由着别人误会吧,他心里知道就好。 朝阳东升时分一行到谢氏祠堂,阮夫人领几位弟妹摆上新鲜的瓜果祭品、香烛待物,垂手立在一旁,谢奕点香敬告先祖,言道家中大喜三弟安石终于有相守一生的人等等,最后谢安携林阿宝三叩首,敬香毕,这祭拜的仪式就算弄完了。 阮夫人领弟妹们出门,林阿宝拿眼瞧谢安,见其颔首这才抬脚跟了上去,不过临出门还是回首望了眼,祠堂门扉半掩,谢氏几兄弟聚拢一团,而先祖牌位林立大半墙面,无声述说着谢氏一族的荣耀及光辉。 百年世家,荣辱一体。林阿宝都差点忘了,谢安是挽狂澜于大夏将倾,以一人之力撑东晋局面的谢大佬,而不单单只是那个哄他开心、为他雕琢印章、赠他插花的谢郎。 “阿宝?” 阮夫人回首喊了声,林阿宝回神忙跟了上去,撞见几位夫人似笑非笑的表情,耳朵尖红了红。阮夫人瞧了,嗔怪眼几位弟妹:“阿宝脸皮薄,可不兴你们欺负他。” 谢据的夫人梁氏捂嘴笑了:“兄嫂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欢喜阿宝还来不及呢,哪会舍得欺负他?”说着凑到林阿宝旁边,眼睛炯炯有神,半是打趣又是遗憾道:“可羡慕兄嫂有阿宝陪着聊天说话,如此小郎君,非捆家去不可!” 谢万的夫人刘氏凑到林阿宝另一边:“如此小郎君怪不得三哥朝思暮想,要换了我,我也非害想思病不可!” 谢石的夫人卫氏,谢铁的夫人王氏纷纷捂嘴笑了,唾她道:“四嫂这话可不兴三哥听见,否则非得吃味不可!” 刘氏不无得瑟回:“吃味就吃味,三哥还能拿我一妇道人家怎么着不成?” 梁氏乐的不行,拿指头戳她:“三弟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拿四弟怎么样还是成的!” 刘氏笑了:“当哥哥的教训弟弟天经地义,我这内宅妇人可管不着!”这是为了男色,谁自家夫君都顾不得了。 顿时一众贵妇笑的不行,阮夫人唾她们:“众弟妹快些打住吧,阿宝可要羞的钻地洞去了!” 梁氏拽着林阿宝,笑道:“钻不了,我拽着呢!” 被纪夫人耳提面命要与其他几房夫人打好关系的林阿宝:“……”还能不能好好说话?调戏良家妇男是犯法的我跟你们说! 东晋没有最看脸只有更看脸!做为谢氏兰玉的几位当家夫人,自家夫君及小辈那款翩翩君子可算是看腻了,林阿宝这款软绵兔子型正新鲜呢!是以待当家的男丁们回来,只见自家夫人一个个笑的不行,林阿宝见着谢安却是像见着救星,忙不迭过来以一种得救的语气道。 “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他怕是真要去钻地洞了。 不用猜也知道怎么回事,谢安拽其手紧了紧,悄声回:“别恼。她们欢喜你才与你开玩笑。” 林阿宝欲哭无泪想,这种欢喜他真是招架不住呀!悲催的是她们是女妇,他是君郎,她们调戏他就是玩笑,他要调戏她们那就是耍流氓,所以说他就只有躺平任调戏了?!还能不能好了?!! 好在几位夫人心知分寸见好就收,哈哈乐过便说起旁的了。不说难得聚到一起的人如何叙旧,吃罢午饭,在外任职的谢据兄弟几个便携夫人启程回了,谢安携林阿宝送到城门外,转而也跨上马车,在天擦黑之时赶到郊外别墅。 别墅早有仆人等候,见马车到了忙不迭迎上来,而马车内林阿宝早就睡着了的,谢安示意仆人们噤声,小心翼翼抱着人下马车,稳稳当当一路抱进屋内。 极有眼色的丫环们掀起床帘,谢安把人放到床上,见林阿宝哼唧一声有转醒的意向,忙凑近亲了亲,柔声安抚:“无碍。我在。” 林阿宝眼皮动了动,只感觉身上盖了东西,鞋袜被人轻柔退去,熟悉的气息让他心安不已,头一歪便又睡了过去。这一睡又是好几个时辰,待睁开眼睛时室内光线晕暗,只隐约传来书页翻过的声音。 “醒了?” 床帘掀起一边,谢安侧身坐到床边,林阿宝揉了揉眼睛爬起来,墨色黑发自肩膀倾泄而下。“什么时辰了?” “亥时一刻了。”谢安给他拢了拢头发,悄声回。 亥时一刻?林阿宝想了想,也就是晚九点多一点的样子,他这一觉睡了不下四小时,难怪精神头十足!想到这里林阿宝摸了摸肚子,难怪也好饿的样子。 谢安哪有不知道的,拿手碰了碰他脸,好笑道:“灶上留了吃食,我去端。” “我也去!” 一听有吃的林阿宝哪坐的住,当即爬起来汲上鞋子,哒哒跟在谢安后边去取吃食。好在小厨房也不远,取了吃食由谢安端着,林阿宝提着灯笼,八月的月亮又大又圆,只是林阿宝现在只顾着肚子饿可没心思赏月,不过一待填饱了肚子,因为睡饱了精神头十足的林阿宝忍不推开窗户想赏月来着,还诚心诚意的邀请某人来看。 “三爷你看,月亮周边的那层光晕好漂亮!” 林阿宝一头浓密黑发铺了满身,谢安走来拿手拢到一边,自后拥着人垂首啃食后颈,哑声开口:“阿宝该唤我什么?嗯?” ‘谢郎’‘夫君’‘安石’ 记忆回笼,林阿宝缩着脖子躲了躲,可某个忍了一天的人哪会由着他躲,铁臂环其腰身微一用力便把人整个抱了起来。 “可是忘了?无防……”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属性金鱼! 谢安:无防。我会让他想起来。 第48章 谢君郎 别墅小住几日, 林阿宝每夜被逼着回忆,‘谢郎’‘夫君’‘安石’, 像是要把以往亏欠的称呼都补回来一般,有时被逼的狠了哭唧唧抗议, 谢安便会停下来柔声哄骗说这是夫夫常态。林阿宝不疑有他, 想着夫夫义务是该尽责,却不想已经确定林阿宝天赋异禀的谢安更是肆意,就像野兽出笼,前期步骤都是试探,只待情况确定便能凶性毕露、兽性尽显。 藏于精致庭院雅致布局的最里面那间卧室内, 雕花大床中,重重帷帐之后,肤色白晰骨架精致的指尖攀住床边, 指尖泛白紧绷,透过冰山一角的床帐内传来隐约低泣声, 而在重重帷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2 帐上的投影, 似野兽吞噬可口猎物, 不过片息之间攀住床边的指尖便被再次拽了进去,床帐晃动两下, 恢复平静, 也掩去那似有似无的低哦抽泣…… 蜜里调油的甜蜜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六天婚假的最后一日两人才收拾包裹准备回程,不想一早起来林阿宝腿软的好悬没爬上马车。 “……” 整夜操劳,使力最多的谢安却是一脸餍足神清气爽, 反观自己腿软腰酸,若为暴燥的林阿宝很想砍人! “来人!拿脚踏!” 自有人去拿脚踏,谢安失笑之余,不容分说抄起人抱上马车,轻柔放到软枕上。林阿宝气的拿脚踹他,谢安任由他踹了两脚,垂目柔声:“可消气了?” “没有!” “别恼。”谢安捏住林阿宝再次行凶的脚腕,眉眼间满是柔情。“不过情难自禁,难以自控。阿宝别恼我。”他若有法子也想收敛,可是林阿宝对他的吸引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满心欢喜,满腔柔情,只恨不得时时刻刻不分离才好。 清俊闲雅的君子放低姿态哄人时,那杀伤力简直了。林阿宝揉了揉耳朵尖,简直怀疑自己人是不是中了妖法,否则刚才还气的想咬人,怎么两句软话就要原谅他了?还有种自己无理取闹的感觉?! 见林阿宝拧眉,谢安抬手抚了抚他眉心,忧心问:“可是不舒服?” 林阿宝横他,就算不舒服那也是你害的!明明都说了不要了,偏偏仗着力气大……想到这里林阿宝更气,明明长着谦谦君子文人的皮相,却有武将的铁骨,长袍下还藏着八块腹肌!做为名士你是要闹哪样?!上天不成?!! 想到这里林阿宝心里简直吐糟的不行,可见谢安一脸忧心,哼唧两声回:“没有不舒服。”迟疑两息,还是据理力争:“下次,下次我说不要了,你不能仗着力气大不撒手。” 这下换谢安迟疑了:“……我.尽量?” “什么尽量?是……” 余下的话被谢安以唇封之。 “嘘……别恼。” 马车哒哒在午时之前停在林府门前,早等着的纪夫人闻讯迎了出来,却正撞见林阿宝偷偷用脚踹谢安。 纪夫人当即扬声:“阿宝!”做为亲娘,纪夫人觉着自己简直操碎了心。 林阿宝忙收回脚,乖乖喊:“阿娘。”说着还拿眼瞪旁边谢安,谢安失笑,揖手见礼:“叔娘。” 结契兄弟不同于男女成亲,谢安称纪夫人一声叔娘也算合乎礼数。当然,也有直接喊‘娘’的,但想想双方年龄,未免尴尬还是区别点也好。 纪夫人颔首回了半礼,谦意道:“阿宝历来任性,安石切莫什么都由着他。” 闻言林阿宝可就不依了:“阿娘,哪有您这么拆儿子台的?”什么理由都不问就这么数落他,我还是你最爱的阿宝么?说着摆出可怜兮兮模样,纪夫人却是拿眼白他。 “你那台不用搭旁人就知道了,还劳神拆作甚?” 阿娘你变了! 面对林阿宝无声控诉,纪夫人心情简直了。 看在眼里的谢安失笑,揖手道:“叔娘无需责怪阿宝,原是我惹他生气的。” 林阿宝顿时腰板挺直了,可因为马车上一番折腾,又发出酸软的自我抗议。想到这里林阿宝又气不顺了,暗自腹议人前谦谦君子人后简直……那啥。 傻白甜林阿宝的表情太好猜,谢安暗自失笑,纪夫人瞅了两眼,心下顿时放心不少。甭管儿子傻不傻瓜,夫夫俩感情好就行。想到这里纪夫人自动把之前的话题略过不提,正巧林遵文请假回府,一行进到府内,谢安与林遵文去书房叙话,林阿宝便被纪夫人拉别处。 “这几日可还习惯?”挥退一众丫环婆子,纪夫人细细问:“膳食可还合味口?住的可舒适?” 林阿宝想了想,摇首:“没有不习惯的,阿娘放心。” “没有不习惯就好。”听到确实答应纪夫人放心了。 其实她也是关心则乱,膳食方子是林府送过去的,新房被褥等物都按林阿宝喜好准备的,周边伺候的大半都是老人,哪会有不习惯的?可天下当娘的心都是一样的,生恐孩子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过的不好,受欺负之类的。好在林阿宝傻人有傻福,碰到了一个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许他一世安康的谢安石。 不说母子俩又说了哪些悄悄话,吃罢午饭留到申时左右,两人回程谢府。谢奕自有公事,谢安回太学上课,若大的谢府就阮夫人一个主子,好在阮夫人也习惯了,不过一想到以后有林阿宝相陪,阮夫人自是欢喜不已。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阿宝喜欢尽管往我这来,我可巴不得有人陪着说说话呢。” 阮夫人欢喜的神情真诚又诚肯,原本有些尴尬的林阿宝心下松了口气,又有点不好意思回:“兄嫂不嫌我烦便好。” 闻言,阮夫人捂嘴笑了:“怎么会烦?如此钟灵毓秀的小郎君,旁人家想见还见不到呢?偏生三弟是个能人,尽是如意了,外人还道不知如何羡慕谢府才是。” 结契大喜之时两人骑马过府,谢安的芝兰玉树、龙章凤姿形象自是让人津津乐道,但更多的是对林阿宝姝丽无双的夸赞,再有画技超群的才华分,可不是有好些人羡慕这一对。 眼见林阿宝耳朵尖通红,阮夫人捂嘴笑了下:“行了不说了。今儿也累了大半天了,趁晚膳还有些时间先回房憩会,我到时让人去唤你们。可不兴怪我多事,今天这晚膳必在我这边用的。” 兄弟之间毕竟不是父与子,以往按例都是分开来食的,但两人结契新喜,聚一起吃饭也有小贺的意思。 谢安携林阿宝揖礼:“依兄嫂之意。” 不说这一顿饭吃的如何。次日天未亮谢安悄然起身,却不想再如何小心仍是把熟睡的林阿宝弄醒了。 林阿宝一手撩开床帐,透过帷帐看那边谢安在一众仆人的服侍下套上官服,正整理官服的谢安放下袖子,穿过最外面帷帐撩开床帐,眉目柔和。 “吵着了?” 光线暗林阿宝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的原因,一边摇首一边揉了揉眼睛,发现光线暗淡不是眼睛的问题。“怎么不多点些灯?”若大的房间就点了一支微弱的烛火,难怪光线暗淡。 “怕吵醒你。”说着谢安抬手给他拢了拢鬓角碎发,又道:“以后我到外间去洗漱,免的吵到你。” 闻言林阿宝歪了歪头,摇首:“不用这么顾虑我,反正醒了睡回笼觉也是一样的。要怕灯火刺眼,我让人在那边竖一道屏风就是。” “也好。”谢安点头,悄声示意他躺下:“你继续睡,我辰时便能回。”要回来的早还能赶上林阿宝的早饭饭点。 零晨四五点正是林阿宝生理钟最犯困的时候,自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3 不会想这么多的,依言躺下来时眼皮就有种要打架的感情,不过还是挣扎着叮嘱道:“.小厨房温着粥,有面点,吃完再去……”说着说着眼皮就合上了。 谢安失笑,瞧着怔神下这才起身,当然林阿宝的叮嘱是没敢忘的,一碗温热的米粥加一碟软绵弹牙的面食,配上自家做的腌菜,吃完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更让人心情舒畅的是这是自家君郎吩咐人备下的,想到这里谢安情思翻滚,可时辰实在是耽误不起便只得瞧了瞧人,吩咐奴仆不得打扰,这才依依不舍转身去上职。 熟睡的林阿宝自是不知道谢安临走之时还瞧了自己一眼的,回笼觉醒来都大天亮好远了。在菊华一干老人的服侍下洗漱毕,吃毕早饭,磨磨蹭蹭消磨了不少时光。上没有长辈请礼问安,下没有小辈需操心问责,府中事务有阮夫人管理,新房小院也有管事操持,林阿宝想了想,他好像只要继续画画就好? 想到这里林阿宝顿时喜笑颜开了,乐颠颠跑去书房,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谢安答应给他的名画全部取出来,摸摸这幅瞧瞧那幅,整个人就跟猫儿见了鱼似的,所以谢安回府,什么倚门等候的小君郎是不存在的,只有扎进画堆中乐不思蜀的小没良心一只。 当即谢安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才好。该哭?这些画都是他为哄人开心送的;该笑?实在开心不太起来。总之很复杂就是了。 “回来啦?” 扎进画堆的林阿宝扬眉一笑,谢安想了想,算了,小君郎开心就好。 很好,谢大佬。你领悟了宠人的最高经义——他即是立场。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就是用来宠的! 谢安:自是如此。 第49章 谢君郎 当然, 这时候还没意识到这点的谢安自是没有深刻认识的,见林阿宝心情好的不行, 不自觉跟着心情极好。六七箱子画幅幅价值不菲,合起来上百幅就这么被林阿宝全部取出来, 谢安莞尔失笑:“怎么都取出来了?” 顿时林阿宝一脸警惕:“你要反悔不想送给我了?!” 不过多问一句怎么就得出这么个结论?谢安心想难道自己在对方心里就这么言而无信?其实也不是林阿宝不相信他, 而是以已渡人。要是他才舍不得把这些名拿出去送人呢!别说六七箱,半幅都不给! 看林阿宝瞪眼模样,谢安有意问:“如果我若反悔,阿宝当如何?” 一想到这百来幅画会长翅膀飞了,林阿宝又极又气, 想起往日阿娘吼阿爹的话,一时急道:“那你就睡书房!三天、不五天、不至少一个月!” 你这一句三换的语气是想怎样?旁边伺候的人顿时一个个忍不住‘卟’出声了,龙章凤姿的谢安石被罚睡书房?!暴殄天物! 谢安眼风一扫, 伺候的人一个个眉眼低垂的出了门,看抱紧画生恐他抢的林阿宝, 谢安的心情简直了。 “放心, 我不抢。”晚上回房收拾你! 半点不知晚上清账的林阿宝顿时放心了, 抱着画又不自禁填首画堆,谢安失笑之余抬眼打量林阿宝书房。书房是林阿宝用的自按他的喜好安排, 没有矮蹋, 只有一水的黄花梨长书桌跟黄花梨太师椅。 太师椅的模样对谢安来说太过奇异, 但也隐约知道这是用来坐的,毕竟书桌跟矮凡相似,上面也摆了笔架等物。林阿宝见他好奇, 拉到书桌后按到太师椅上:“这样坐着写字是不是不会累腿?”他早就对跪坐这种事适应不能了,有条件当然要改。 太师椅的高度让谢安有种坐到矮几的感觉,不过当适应了之后,感觉确是挺好。 林阿宝趁机安利:“仓库还有一套,三爷要喜欢可以搬书房去。” 谢安想了下,摇首:“不急。”书房也是待客的地方,他习惯旁人也会不习惯。 闻言林阿宝也不勉强,回首把画一幅幅帖上标签,挑出最喜欢的一幅挂视线最佳位置,转而把其余的按喜好分类,慎之又慎的收回内室。 折腾小半天又放回原处,看在眼里的谢安若感好笑摇头,但对林阿宝来说这折腾也是幸福的折腾呀,没见好几亿人想折腾还没处折腾呢!喜滋滋把喜欢的名画收好,林阿宝转身抱来装聘礼单子的盒子。盒子中有厚厚好几摞帛书,上面记录的是谢安给的结契聘礼,林府出的结契聘礼,还有单独放在另一边的是谢安的私房,这是结契大喜翌日谢安亲手交给林阿宝的,三方加起来晓是傻白甜林阿宝作梦也要笑醒了! 不过今天说的不是这个,林阿宝自林府那撂里挑出几张特别的,那是纪夫人特意交给林阿宝的东西,一张城内最佳位置的若大铺面,以及一张关于人养珍珠场的干股证明,还有一张就是海货的相关渠道。 谢安瞧了眼,铺面是最打眼的,毕竟是城内最好的地段,但仔细想就会发现真正让人心惊的是人养珍珠场的干股,以及那张不显山不露水的海货相关渠道,虽然渠道不成熟,但如何进货如何走货等等都埋了线,只要安排人就能用起来。 单这些,林府表现出来的实力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太守能支撑的起来的。莫名想起之前那幅《福州海港图》,谢安放下手中东西,看眼睛亮晶晶的林阿宝,不免失笑:“阿宝这是打算做生意不成?” 林阿宝头摇成波浪鼓:“我可做不成。不过我可以出主意,这个铺面就盖成食肆怎么样?我们有这么多好吃的方子,就我们自己吃也可惜了。”上辈子吃饭行业可是大有赚头!他们有方子,有地方,就差人手了,而这时候人力是最便宜的。 这说风就是雨的模样让谢安失笑,却也没反驳,想起府里那些新奇吃食,谢安想,或许真能成不一定。想起这里谢安自是支持的,随后挑出珍珠养殖那张干股证明,狐疑:“什么叫人工养殖?” “就是人工养珍珠呀,捉些现成的大贝,加快成珠率就可以了呀。”说着林阿宝皱了皱鼻子,他当初为了回忆珍珠养殖的方子可废老鼻子劲了!好在黄天不负苦心人,福州靠海找个现成的场地,捉些大贝到也比想象的容易。见谢安不信,林阿宝翻了翻单子,一边念道:“阿娘跟我说过,舅舅那边给我送了一箱成珠过来,呀找到了!”路途遥远,纪家跟林家来的人到是不多,但贺礼却是实打实的成箱论。其中有一箱成珠是纪夫人特意跟林阿宝提过的,但没有详细写明,就写了‘成珠一箱及珠王一颗’。拿着单子,林阿宝起身:“等等,我去仓库寻了来于三爷瞧瞧。” 那风风火火模样看的谢安无奈扬声:“不急。仔细脚下。” “我知道啦!”应声的时候人都已经要到门外了,把屋外一干伺候的唬了一跳,林阿宝摆手:“没事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4 ,你们忙你们的。” 新房的仓库就在主屋后边,林阿宝拿了钥匙开门,归整聘礼的菊华问明林阿宝要找的是那箱成珠,乐后便从最里面最大的那口箱子里翻出两个巴掌大的带锁盒子。钥匙是跟聘礼单子一起的,是以林阿宝只得拿着盒子回程,从装聘礼单子的盒子角落翻出钥匙,一边开锁一边念道:“说一箱我还以为是那么大的箱子呢,” 谢安瞧着林阿宝比了个怀抱的容量,不觉失笑:“我之前给你的单子里还有一盒,都是我娘留的。” “那敢情好,收整一起给兄嫂送去,我又不戴珍珠。”说着林阿宝拧开锁,翻开盒盖,只见盒边周围包裹仔细,指甲盖大小的珍珠颗颗饱满光泽明亮,不单单有乳白色,零星散布几颗粉珠,这要是个女妇瞧见这么多南珠怕不是要激动的睡不着觉,可林阿宝却是翻石子似的把整盒珠子盘来盘去,从最底下翻出一颗足有鸽子蛋大小的金珠! 晓是见惯珍宝的谢安见鸽子蛋大小的金珠也是心惊不已,而且往往一颗都难得的南珠,这里整整一箱?!“这都是所谓人工养殖?” 得到林阿宝肯定,谢安随便取过两颗,从颜色跟光泽感上都跟自然采的南珠一模一样,甚至还要好,所谓的人工养殖若能保证这种品质,还有最大的那颗珠王,谢安是第一见金色,品级又如此极品的珍珠。 林阿宝支着下巴:“这颗珠王说是养了十年呢,养它的大贝有脸盆大,可惜瞧不见里面,否则就不取出来再养它个十年了,估计能有这两倍大!” 傻白甜林阿宝说的轻松,却不知为了他所谓的人工养殖,林、纪两家背地里废了多少功夫又废了多少心血。好在林阿宝并不是信口开河,十年的投资总算没有打水漂。 但谢安是知道的。是以翌日,谢安到林府,携带的是阿宝那幅《福州海港图》以及鸽子大小大的金色珠王。 之前《福州海港图》林遵文是让纪夫人收好的,但林阿宝结契,夫妻俩商量下又把此画添了进去,是以今日谢安携此画过府,林遵文并不很意外,对金色珠王也只是笑笑,转尔取出另一个两个巴掌大的箱子,打开同样的锁,翻开盒盖不无意外是与林阿宝那箱同样品级的极品南珠。 “此等品相的南珠我夫人那还锁着两箱。” 谢安指尖一跳。 林遵文笑笑:“安石在怀疑什么我清楚,但此事与阿宝跟你结契并不相冲突。此时拿出南珠,是想与谢家合作寻求最大利益。” 谢安沉眉:“我相信阿宝。但不知林叔,是何意思?”他相信阿宝并不知背后含义,但他不相信林、纪两家,这里面的利益牵扯太大了。 闻言林遵文笑下:“安石相信阿宝便可。我之所求,与安石一致,愿共勉之。” 有阴谋论的一定会认为林阿宝跟谢安结契是林遵文算计好的,为的就是现在。林府有极品南珠,价值连城,但并无销售渠道,冒然投放到市场只会给南珠市场造成极大的冲击,买家难找,利益不能最大化,而且最大的弊端是给林、纪两家招来异样目光,世上无不透风的窗,林府南珠一旦被人知晓,不是灭顶之灾也会成为世家豪强的钱袋子。悲哀也不过如此了。 人工养殖的南珠早两年前就有成珠了,但林遵文一直压着没出手,为的就是寻求一个可靠的合作方。可靠不是单方面的销售渠道,而是更多方面的可靠,他要确定这些南珠不会大量的投入在大晋市场,造成奢糜之风,让本就风雨飘摇的大晋向衰败更进一步,他想的是把这些南珠投入到国之以北,以南珠腐蚀敌国,给大晋一个喘息的机会。 而谢氏,就是林遵文最终寻求的合作方。跟林阿宝与谢安结契并无直接关系,但也算锦上添花。而南珠,算是试探,投诚便是《福州海港图》上面的秘密。在图中海雾笼罩的地方有三艘海船,海船大如房屋,吃水极深,如果是旁人画的谢安并不会相信福州能造出如此巨大的海船,但画者是林阿宝,就做不得假了。 一箱南珠让谢林两家合作关系最终确定的事,林阿宝是不知道的,他甚至不知道《福州海港图》画上去的三艘海船意义在哪里,对谢安特意要了画收好一事还以为对方是真心喜欢,傻白甜问:“要不我重画一幅?这幅都是好几年前画的了,都没现在好。” 有顾恺之这个未来‘画圣’倾心教诲,林阿宝的画技的确再次突破瓶颈,跟以前比说不上天差地别,但在立意跟技艺上面至少拨高一个等级,跟所谓大师画作区别的不过是经历问题了。 “不用。这幅很好。”谢安笑下,点了点林阿宝鼻子转移话题道:“说到画,阿宝是不是还欠着我一幅?前天送的花还没画好?” 已经知道送自己插花作品源于内宅夫妻情趣,林阿宝红了红脸:“还差添色。” 两天后谢安收到添好色的插花画作,看画轴上开正艳的花,暗叹他的小君郎给他的惊喜越来越多了。而事实上,林阿宝给谢安的惊喜才只是刚刚开始。 第50章 谢君郎 这日下起了小雨, 好似把最后一点热气吹散了一般,闲着无事林阿宝趴在窗户上看雨, 耳中听着连绵雨声,看着雨珠在地上炸开, 屋檐雨滴串珠成链, 形成一道隐隐的雨帘。而在这道隐隐雨帘之后,清俊闲雅、芝兰玉树的身影,打着棕色雨伞踏着木屐,缓缓走来。 雨中君子,宽袖长袍, 衣袂飘飘,面容俊美,气质匪然, 在雨雾的点缀下,像踏入凡尘的仙人在闲庭慢步游览尘世烟火。 林阿宝几乎看痴了, 第一次发现自己既然有花痴的属性, 不过冲自家老公花痴, 那应该是……合法花痴?想到这里林阿宝都被自己逗笑了。 谢安走来,隔着窗户点点林阿宝鼻尖, 凑近问:“阿宝为何而笑?” “不告诉你!”林阿宝冲他皱皱鼻子, 看对方一脸拿自己没辙又无奈模样, 林阿宝心里泛甜,上半身探出大半窗户身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公务忙完了?” 怕他摔着,谢安走近两份扶住人, 垂目:“来接你去别庄小住。” “又去?”林阿宝瞪大眼,他们结契还没满一个月呢!掰指头算,才回来几天?还有谢大佬,你还记得自己大佬人设么?怎就这么闲?你怕不是个假大佬吧? 谢安要有读心术知道林阿宝背后如此腹议他,怕不是要气的狠狠收拾一顿才好。明明是心疼怕他闲在宅子无趣,怎么就成了他不务正业?不过虽说不会读心术,看林阿宝惊愕表情谢安扬眉:“阿宝不想去?” 林阿宝自然是想去的,但想起谢安责任,不免迟疑问:“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按谢家这个套路下去,大佬始终是未来的大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5 佬,他可不想成为那什么变数,蓝颜祸水什么的,这锅打死不背! “不会。” 眼见谢安眼里半点没有迟疑,林阿宝忍不住咧了咧嘴:“那,我们就去小住几天?” 说着忙不迭爬下窗户,一迭声让菊华去收拾东西。别庄里什么都不缺,菊华就给两位主子收拾些衣服,点上两个贴身丫环,待跟外边平安汇合时,两位主子已经等不急的骑马出府,这会估计都已经出城。 菊华抱着行装哭笑不得,平安捧着林阿宝画具欲哭无泪,俩忠仆对视眼,原以为小郎君结契能受君子谢安石影响变的稳重些,没想到反而更不靠谱了!其实他们真的冤枉了林阿宝,骑马先行一步是谢安提议的,林阿宝没反对就是了。 宝马疾出城门,林阿宝被谢安用薄纱斗蓬护在胸前,呼引间有之前下雨的湿气,树荫下还滴滴落着水珠,谢安御马尽量避开树荫下,低首看自斗蓬探头出来的林阿宝:“冷不冷?” “不冷。”林阿宝示意整个罩着的半蓬,又移后贴着谢安温热胸膛,表明自己真的不冷。 感觉贴近胸膛的身体,谢安紧了紧手臂,胸腔震动笑了笑,不忘叮嘱:“冷就说,小心被凉风吹了着凉。” “知、知道了。” 两人贴得近,又因为身高问题,谢安每说一句气息吐到林阿宝耳朵,又痒又热还有点酥,惹的林阿宝抬手就揉,没两下整个耳朵就被揉的通红。谢安又是觉的可爱又是心疼,一手箍着其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抓住又想揉耳朵的手柔声安抚:“乖。不逗你了。” 林阿宝恼的想咬人,气哼哼道:“以后再不跟你骑马了!” 谢安低首闷笑:“这可不由你了。”说着干了一件一直想干但忍着没干现在终于忍不住干了的事。 张嘴冲着林阿宝通红的耳朵尖啃了口。 “!!!”林阿宝顿时跟过电似的,捂着被咬的耳朵顿时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他认识的这个谢大佬绝对、绝对是个假的!否则真大佬能干出这等浪氓事情?! 谢安干咳下,颇为不好意思。林阿宝回首瞪眼,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管他真大佬假大佬就要去拧,可因为骑马又要护着林阿宝,谢安腰腹使力绷紧,林阿宝拧了半天就没处下手,反把谢安给挠笑了。 “别闹。” 林阿宝要气哭,所以说明明是文人,怎就有八块腹肌?不科学! 被逗弄的面红耳赤又给耍了流氓的林阿宝气的直哼哼,整个缩进斗蓬半天不想理人,结果到了地方抬头一瞧,瞪大眼:“怎么到猎场了?”私人的猎场自然是有别庄住宅的,但林阿宝以为是去之前小住的别庄。 “之前不是说想来么?”谢安跨步下马,挟着林阿宝腋下把人抱下来,稳稳放到地上。 林阿宝怔神,结巴道:“可、可秋猎的时间不是还没到么?” “是没到。”谢安把马绳交给迎上来的仆人,回首牵林阿宝手压低声音道:“今年圣上满十四虚岁,以举行秋猎以示君恩,我需要随驾怕是不能随你来这边的。”所以先带你来一次,就我们俩个人。 谢安的未尽之意林阿宝却是懂了的,揉了揉发烧的耳朵尖,那啥、看在美味的烧烤野味上,就、就原谅他算了。 被稍微哄一哄就翻篇的林阿宝也是非常没有立场的了,但有时候人不能高兴的太早,一不小心就可能把自己给坑了。起因是林阿宝还记得去年烧烤鹿肉的美味,非拽着谢安要吃烤鹿肉,不巧谢安也记得,扬了扬眉当即派人去林子里撵赶,然后眼明手快一箭结果了一匹。 晚间鹿肉就上了桌,林阿宝给谢安递了好大一份。 “君郎好意,安石岂敢不依?”谢安接过盛装鹿肉的盘子,垂目微笑下,又抬眸盯着林阿宝一口一口、慢条斯理解决了整盘鹿肉。 看着谢安盯着自己似笑非笑的眼神,林阿宝莫名有种把自己坑了感觉?可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不就是一盘鹿肉么?难道去年吃得今年就吃不得了?咬着筷子,林阿宝想不出来索性丢开不想。 然后晚上林阿宝就悲催了。入夜。食尽一盆鹿肉的谢安眼眸几乎冒火,林阿宝被盯的几乎像是被烫伤般,哆嗦着一步步被谢安压迫着逼近内室,虽说这不是新婚夜,鱼水之欢也是夫夫常态,可林阿宝小动物的直觉意识到今天的谢安是区别以往日的。 “……那、那个……我画还没画好我去画画——啊!” 瞅到机会林阿宝想跑,可下一刻却被谢安手臂一捞不由分说抱住,区别往日清俊闲雅模样,谢安双眼压抑哑声:“君郎想去哪?嗯?” 林阿宝蹬了蹬腿,发现怎么都挣扎不掉,哆哆嗦嗦看气息不均的人,心里欲哭无泪…… 整夜无眠。翌日,自黑甜梦乡醒来的林阿宝整个都是懵的,脑袋一片空白,嗓子又哑又干,想是天赋异禀,林阿宝也是累的全身软绵无力,只能趴在床上气的直哼哼,看某个神情气爽一脸餍足的人更是气打不一处来。 “……尼、你走!”开口一听自己的破嗓子,林阿宝更是气的不行。 娇养娇气的小郎君趴在床上,俊秀精致的眉目间满是不可言说的倦容,还有白嫩肌肤自衣领间偶尔闪过的玫痕以及肌肤滑嫩如丝绸的触感……谢安默念静心咒,半晌才垂目道:“阿宝可记得去岁你端我那盘烤制鹿肉?” 全身酸疼的林阿宝瞪大眼,那都是去年的事了你记到今年?说好的君子胸襟呢?!而且他又不知吃了鹿肉会化身哥斯拉,所谓不知者不罪,凭什么把账记到他身上?! 林阿宝不敢置信的表情让谢安失笑,凑近闷笑下,低呐了句。 去岁小郎君一盆鹿肉,安石整宿无眠。 闻言林阿宝都要气哭,红着眼泪控诉:“……我不知道……鹿肉你不能吃……” “能吃的。”谢安表示他已经有正经小君郎,这些味道上佳也滋补的美味他以后自然是可以食用,而无需斟酌夜间难熬了。 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趴在床上的林阿宝顿时耳朵红的滴血,脸上顶着可以煎蛋的温度咬牙切齿暗恨,谁他妈以后喂谢安食鹿肉他跟谁急! 可不想不知主子情况的厨子们见昨儿主子那么喜欢吃鹿肉,自作主张的炖了一锅鹿肉上来,好不容易爬起来还腰肢酸软的林阿宝顿时吓的跟见鬼似的,好悬碗都没端稳,面容失色:“谁!谁让上的鹿肉,端下去!” 原本王八气尽显的话因为声音软绵而大打折扣,仆人们不明就理,但还是手脚麻利、低眉顺眼的把炖鹿肉给撤了下去。 谢安失笑捂唇,憋笑憋的肩膀抖动不已。 “不准笑!”林阿宝又羞又恼,气极之下拿拳捶他,结果因为腰软的不行失了平衡直直冲谢安倒去,谢安双臂一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6 捞稳稳把人拢进怀里。 “君郎……如此急不可耐?” 凑近耳边的声音低哑暧昧,气息喷到脸边顿时把林阿宝烧的冒烟,谢安一瞧又心疼上了,忙柔声哄:“嘘!我开玩笑的,阿宝别恼。” 林阿宝气成兔子眼,咬牙捶他:“就知道欺负我!坏人!” “是、是,我坏,阿宝乖……” 脸上细细的啄吻,耳中温柔的安抚,就像昨夜那般也是如此的轻柔哄骗他,说什么‘乖一会儿就好’可整夜愣是让他没睡,想到这里林阿宝更是烧的冒烟,张牙舞爪气的脸颊通红。 “你走!放开我。” “不放。”谢安眉间轻拧,眸内却是满满笑意。 林阿宝怒从心头起,恶胆向边生,冲上去就咬了口,没咬别的地方就咬谢安鼻子上,咬完看挺拨鼻尖那一个明恍恍牙印,林阿宝顿时解气了,更是笑的乐不可支。 谢安摸摸鼻尖牙印,无奈轻斥:“淘气。”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嘿、嘿嘿、嘿嘿嘿 谢安:安石有礼 第51章 谢君郎 彦语有云, 兔子急了还咬人,林阿宝这个傻白甜的乖兔子咬起来人也不含呼, 谢安鼻尖牙印愣是一个下午都没消,只得呆在室内陪着林阿宝消磨时间。 腰肢酸软, 手腕软绵, 林阿宝连画笔都拿不稳当,歪在软塌感觉无聊就拿手去戳谢安,谢安无奈,放下书抓住淘气的指尖捏了捏,垂目柔声:“我给阿宝操琴解闷?” “不听。”古琴高雅觅知音, 林阿宝自认不是那个知音,古琴不比古铮锵锵有力,那空洞飘渺的琴音听的林阿宝只想睡。以往他阿爹操琴哄人, 阿娘如痴如醉心泛桃花,只有林阿宝睡的那叫一个香。这会儿要是睡了, 没两个时辰不得醒, 到时候晚上怎么睡得着?这要睡不着, 可不就便宜了某人? 难得逻辑周全一次的林阿宝,乌溜溜的眼珠子看谢安, 哼唧道:“我这时候还不想睡。” 林阿宝这一听古琴就想睡的毛病, 谢安也是无奈, 斟酌道:“与阿宝吟唱首曲子?” “哼,不听!”就会用古诗调戏他!曾经当着众人面一首《子衿》可是让他记忆深刻! “给阿宝念书?” “书上的字我不认识得它,它不认得我, 念来作甚?”存心折腾他这个学渣是吧? 谢安没辙:“那阿宝想如何?” “我想听笑话。”灵机一动的主意让林阿宝闷乐不已,拽着谢安袖子软绵小意:“谢郎与我说个笑话呗。” 让历史赫赫有名的大佬说笑话,古今也就林阿宝了。 可偏生谢安被林阿宝一句‘谢郎’哄的心花怒放,依言说了个笑话,道:“有户人家新添了一个女儿。一天,朋友来给他的小千金说媒,讲明对方只比小千金大一岁。这户人家便私下商量这门亲事,男主人说:女儿刚满周岁,而对方已经两岁了,比女儿大了一倍。等到女儿二十岁出嫁时,对方该有四十岁了。我们怎能忍心让女郎嫁给这么一个老头子?女主人笑了笑说:你真够笨的!现在我们女儿一岁,明年她不就同那郎君同岁了吗?” 听完,林阿宝一脸茫然想了想,半天才想明白顿时笑的不行。“哈、哈哈这户人家真笨!” 这么简单的笑话林阿宝却是想了半晌才戳到笑点,这反射弧也是没准了。 谢安菀尔,林阿宝兴致勃勃道:“我也给三爷说个笑话怎么样?”说着不等回复,眼珠子一转便开始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跟一个小和尚,老和尚跟小和尚讲故事,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跟一个小和尚,老和尚跟小和尚讲故事,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跟一个小和尚,老和尚跟小和尚讲故事!哈哈哈哈……” 冷场杀手的冷笑话把林阿宝自己给笑的不行,谢安却是失笑,不是因为笑话,而是因为被这么一个不是笑话的笑话逗笑的林阿宝。 “不好笑?”傻白甜林阿宝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好笑。” 冷笑话的笑点究竟在哪里,谢安完全不太清楚,但不防碍他昧着良心讨林阿宝欢心。 “那我再说一个?”林阿宝憋笑,继续说道:“有天狐狸跟母鸡说:你跟我做朋友吧,我不吃你。母鸡非常高兴的答应了。第二天狐狸又跟母鸡说:你跟我做朋友吧,我不吃你。母鸡咕咕的答应了。第三天狐狸跟母鸡说:跟我做朋友吧,我不吃你。母鸡又咕咕的答应了。连续七天狐狸都跟母鸡说做朋友,只到第八天,母鸡才一照面就被狐狸吃掉了。”说完林阿宝笑的不行,拍着桌子直乐眼泪都笑出来了,笑完擦掉眼泪,道:“这个笑话还有后续哦~吃完母鸡的狐狸死掉了。因为母鸡到第七天才发现它的七个孩子都死了,狐狸跟它做朋友就是想吃它的孩子,然后母鸡为了给孩子们报仇,来之前自己先吃了毒药。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鸡,这是母鸡中的报仇鸡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都要笑疯掉的林阿宝,谢安:“你高兴就好。”也是非常没有原则了。 两人腻歪一天,第二日谢安鼻尖牙印还没消,清俊闲雅的端方君子鼻尖顶着一个明显牙印,知道原由的仆人们一个个低着头闷笑不已,不知道的担忧问起,谢安则神色不动左右而言它,作为始作者的林阿宝此时则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报仇一时爽,事后修罗场。林阿宝又窘又羞又怂,忙不迭翻出伤药小心凑到面前道:“我给三爷上点药吧?” 谢安垂目,心情并不见得很坏,抿唇笑了笑:“那便有劳阿宝了。” “不劳烦不劳烦。”林阿宝红了耳朵尖,让人坐了拧开伤药盒盖,拿拾指小心沾了层往谢安鼻尖抹去,一边用指腹压着伤口涂抹化开药膏,一边不好意思道:“其实三爷可以躲的,我就是一时气狠了,气性过了就没事了。” 乖巧软绵的林阿宝让谢安心中一阵柔软,取过软巾给擦拭指尖药膏,眉眼温情:“原就是我惹了阿宝生气,阿宝惩罚我也是应该的,无需内疚。”对谢安来说这是夫夫小情趣,与旁人何干? 可林阿宝不这么想,揉了揉耳朵尖道:“传出去是不是对你不好?丢脸什么的。”被人嘲笑夫纲不振什么的,还咬在鼻尖这种明显的地方,一想到这种糗事会传出去林阿宝就有种撞墙的冲动。 “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旁人给的。”谢安把林阿宝拢到身边,曲起腿把人罩在自己气息范围内笑道:“不过下次要咬,阿宝还是换个地方为好。” 言下之意别的地方可以随便咬?明白言下之意林阿宝瞪眼谢安,用眼神控诉大佬不正经!而且,他想咬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7 也没处下嘴呀,那一身薄薄的肌肉可紧实。 “我以后不咬你了。”林阿宝想,反正咬也没处下嘴,又道:“你也不许故意欺负我。” “好。”谢安答应的毫无犹豫,因为他从来没有故意欺负过林阿宝,都是不由自主的真意。 看着对他宠溺万分的谢安,林阿宝克服对大佬犯怂的心理,鼓起勇气问:“三爷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喜欢我?” 林阿宝对自己的认知实在没优秀到能把谢大佬掰弯,撇开家世不说,学问、才华那就更不能比了,什么叫‘君子楷模’?君子是衡量一个人品行、学问、才华、品德、及待人处事方方面面拨尖的人才能被人称之为君子。而君子楷模,则是这些拨尖人才里处于金字塔尖的那位。没有之一。跟自己之间的距离,林阿宝想了想,他是君子都称不上的人。 谢安手撑着额头闲坐,点点林阿宝鼻尖:“错了。欢喜于你不是我选择的。”‘选择喜欢’这种因果是不存在的。如果能‘选择’,那喜欢还是喜欢么? 林阿宝换了种问法:“那为什么喜欢我?” 见林阿宝钻了牛角尖,谢安失笑,也换了种问法:“为什么不能喜欢你?小郎君品性纯朴、钟灵毓秀、画艺超群、惊才绝艳、如明珠耀月亮如星辰,如何能不喜欢?” 林阿宝都觉的谢安说的是另一个人,他这么多优点么?他怎么不知道? “阿宝很好。”谢安对这点非常肯定。 林阿宝红了耳朵:“三爷不觉的我很笨么?除了画画,其它的什么都不会。算数、理事、读书、下棋、弹琴、三爷教了我这么多次,我骑上马背还会全身僵硬,射艺就更别说了,还有写字,我的字还是好丑。” 说起写字,谢安颇为窘迫的干咳声,林阿宝后期每天一百大字的作业都是他代写的,作弊的那叫一个没有底限。 “人无完人,十全十美只是世人臆想,总会有缺点,我亦不是什么都会。” 林阿宝歪头问:“比如?” 谢安想了想,细数下自己会的再细数下自己不会的,斟酌道:“我不会厨艺,没有阿宝那么多好新奇吃食的点子;也不会理制衣裳,阿宝画图的衣裳即美观又雅致;也没有阿宝这么多新奇想法,画出来的工具能让海货存活六成,还有珍珠养殖的方子,阿宝的好无法细数。” 林阿宝被夸的极不好意思:“其实没什么的,我只是一个想法,仔细做事的还是我阿爹阿娘他们。”上辈子记忆这种事根本没法解释,只能默认。 谢安垂目,他其实并不确定这些是林阿宝想出来的,只是根据林遵文模拟两可的态度猜测,而事实表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林阿宝就是这些奇异方子的提供人。想到这里谢安指尖一跳,这些独特又奇异有效的法子林阿宝是怎么知道的? 临到嘴边想问,谢安迟疑还是按下心中疑虑。“阿宝。” “??”林阿宝歪头却被抬起下巴掰正,瞪大眼看凑近放大却仍旧完美的俊颜。唇与唇相贴,林阿宝眨了眨眼乖巧打开牙关。 “……闭眼。”谢安失笑之余趁势而入细细品尝这份甜美,唇舌与之起舞间越缠越深。只到室外传来脚步声,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并细心把林阿宝藏到身后,神色不动冲迎上来的仆人:“何事?” 林阿宝贴在谢安背后,脸色爆红。简直不敢想象要被仆人撞见刚才那幕他就不用见人了!好在谢府仆人教条严肃并不敢失礼,恭恭敬敬奉上书信连眼都没抬的又退了出去。 感觉脸上温度降了些,林阿宝爬起来:“我去外边转转,你忙吧。”这种差点被撞破亲昵的事再来次,他就真的不用见人了。 谢安一手捏着书信,一手拽住林阿宝手紧了紧:“别走远了。我忙完了便去寻你。” “……好。” 后来几十里,谢安想起无数次庆幸他说了这么一句,如果他没有这么说,他是不是就会永远失去林阿宝,这种结果他想都不愿想。一想,便撕心裂肺的疼。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楼下的你给我等着! 谢安:安石有礼。 第52章 谢君郎 “阿宝?阿宝?阿宝?” 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林阿宝无意识的向声源拱了拱,原以为会像这一个多月来收获一个温热的怀抱, 可不想却是逐渐清晰的颠簸感。 “阿宝?醒醒,乖, 别睡了。” 林阿宝睁开眼, 额头被树枝划过顿时哼哼声,谢安察觉忙把人从背上放到就近的石头上。石头虽然硌人,但总比满地腐叶要好。谢安拿袖子给林阿宝擦了擦脸,帮其抚开额边碎发,边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边摇头表示自己很好, 一边四处看去。满目望去尽是郁密的树林,气温湿润闷热,而远处却被浓厚的雾藏了, 如同雾里看花般瞧不真切。林阿宝愕然:“这是哪?” 一直晕迷的林阿宝让谢安觉着比迷失森林更可怕,如今见人醒了, 心下松了口气, 沉吟下还是打算如实告之。“不知道。” “不……知道?”林阿宝眨了眨眼, 发现谢安满脸汗渍,如玉俊颜上有丝丝狼狈。君子谢安永远是从容不迫, 端方有礼的, 可现在却出现了从没有过的狼狈神情。林阿宝顿时心疼, 忙不迭拿袖子给其细细擦了脸。 谢安抓住脸上擦拭的手,眉眼镇定:“我没事。” 陌生的地方,两人相安无事, 这是不幸中的大幸。抓住谢安手,林阿宝自石头上跳下来,警惕的打量四周:“这里还是猎场么?我们怎么到的这里?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谢安手紧了紧,沉声:“阿宝还记得多少?” “我、我就记得我想弄叫花鸡吃,平安他们逮了鸡,处理干净塞上调料,拿粽叶包了封上泥巴,然后要捡些柴……然后……”林阿宝脸色刷白,因为之后的事他根本没有记忆了。怎么到的这里,谢安什么时候来寻的他,根本没半丝记忆! “别慌。”谢安摸了摸他刷白的脸,心疼不已:“我在,阿宝别慌。” “可是,” “别怕。不记得没关系,没事就好。”谢安记得后半部份。林阿宝兴头上来自己想捡些树枝添火,他后脚跟进树林,却不想前脚踏入树林内眼可见的浓雾便加重了,而与他几步距离的林阿宝却像没看见般直愣愣往浓雾中走去。心中一急快走两步拽住人,再回首后路已然不见,浓雾瞬间厚到看不见手臂之外的景象,也就是在这时林阿宝软倒在地,他只来得及抱住人,回头走去却是足足小半个时辰都未走出浓雾区域。他敏锐的感觉到不对,他后脚跟着林阿宝进树林不过走了几息,就算浓雾模糊了视线也不该小半个时辰都未走出去。而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8 且猎场的情况他清楚,就算迷了路,依他的脚程走小半个时辰也该看得见旁的宅子才对。 可事实就是如此的诡异莫名,明明该只几步路,走起来却是永远没有尽头般,四周寂静无声,视线不过几尺距离,没有人影、没有声响、甚至没有鸟虫鸣叫声,谢安背着林阿宝足足走了三个多时辰,期中有段时间视线非常昏暗,眼前像被罩了厚厚几层黑纱,之后光线虽然恢复了些,但仍旧云雾缭绕如雾里看花瞧不真切。谢安心里有个猜想,这里已经不是谢家猎场。 但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眼见林阿宝担忧的脸色刷白,谢安与之十指相扣:“天命若注定我们有此一劫,不应在此处也会应在别处。我们此时既然相安无事,便定能逢凶化吉。阿宝安心。只要出了树林我们就安全了。” 掌心温热的温度让林阿宝安心不少,用袖子胡乱擦了下脸。“我听三爷的。” 谢安心中触动不已,扣紧手指,被有力的指尖扣在掌中,那种安全感让林阿宝咧嘴笑了下,随即定了定神跟上前头脚步。云雾缭绕的浓密丛林中,怕引来野兽,两人手拽着手安静的穿过像是未曾被人踏足的茂盛树林。 腐叶踩在脚下太滑,谢安每上下跨度过大都会支撑着林阿宝,或拉或拽或扶或撑,林阿宝也会小心的不成为负担,两人相互支撑成为对方的精神支柱,穿过森林只到找到一条有人走过的小道! 谢安眸光一定,林阿宝捂着唇难掩喜意,有人走过就代表离人烟不远了!耳中听着逐渐清楚的鸟虫鸣叫声,谢安回首擦去林阿宝额上汗滴:“再支撑阵子,很快就可以休息了。” “我没事,三爷不用担心我。”林阿宝重重点头,胡乱擦了下汗,冲谢安弯了弯眉眼。娇气乖巧的林阿宝今天可是糟了老鼻子罪了。怕给谢安增加负担,不喊累不喊苦,咬牙跟着愣是爬了两座山头,途中有累了的时候就偷偷掐自己,掐的自己泪眼汪汪愣是不敢出声。自打出生,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像今天这样遭过罪。 打量四周,云雾缭绕的情况已大有改善,周边没有野兽痕迹想来应该也不会再有危险,谢安沉吟下,背对林阿宝微蹲:“上来。” 林阿宝自然是拒绝的,但架不住谢安坚持,只得趴上去被背着走了一段路。随云雾散开可见度大为改善,人活动的痕迹也越来越多,林阿宝抽抽鼻子:“好像有股硫磺的味儿……” 谢安掂了掂手:“不全是。”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有了人工的石板阶梯,林阿宝自谢安背上下来。 只见云雾缭绕间古树茂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青石板阶梯自山林间婉约而上,又钻入丛林间不知通向何处,对面是一条横直有栏栅环绕的岔道,隐在缭绕云雾间飘渺似仙如同仙境。如此仙境,如此美景,若是往常谢安定会兴致高昴、诗兴大发好好品赏一般,但此时谢安只有惊惧。 建康城周边根本没有如此险峻的山峰! “……往哪边走?”林阿宝问。 勉力按下心头惊惧感,谢安沉吟片刻。“走横线。” 两人穿过青石板阶梯踏上栏栅环绕的岔道,两边树木从密到疏,像是拨云见月般,层层叠叠的山头自云雾中露出冰山一角。再怎么傻白甜,林阿宝都意识到这里怕远不是谢府猎场了。 这究竟是哪?林阿宝张了张嘴,还是把疑问按下不提。因为谢安表情已经告诉他,对方也是不知情的。 太过惊异的情形让两人心中纷纷惊惧莫名,是以当隐约听见岔道尽头传来人声时,两人第一时间不是欢喜而是警惕。谁知道这里是哪?谁又知道会碰到什么人?若是敌秦呢? 岔道尽头隐约的人声看起来很是热闹,谢安紧紧林阿宝手:“走。”不管这里是哪里,又是何处,碰到的又会是什么人,总要面对。 两人牵着手踏上数阶阶梯,随视线开拓,一个平整的平台显现在两人面前。平台上数十个穿着怪模怪样的男女围做一团议论什么,手上举着不知名材料的牌子,神情激动兴奋,像是正准备去见什么人。谢安拧眉,却不知落后他一步的林阿宝脸色顿时刷白。 因没有遮挡物平台看去一目了然,谢安瞧见别人时别人也瞧见了他们。只见山间尽头拐弯处,两人身着古装的男子自云雾缭绕间翩然而至,一个芝兰玉树,俊美的世间无双,一个纯粹乖巧,通透明亮的如林间精灵。 顿时,本就追星的粉丝们不淡定了。 “啊啊这是《星云图》的主创演员吗?冲这颜值卖肾都要去看呀!” “卖心肝脾肺肾五刷!” “别激动!别激动!问清楚再卖心肝脾肺肾不迟!” “不激动不行啊啊啊男神!” “矜持!矜持!我们颜粉也是有尊严的!咱不能见异思迁!” “对对不能见异思迁!让老公也看看我们美色不能移的高贵品质!” 话是这么说,但好几个还是手快的掏出手机五连拍、十连拍的一顿猛拍,拍完一个个兴奋的不行,像捧着宝贝似的捧着手机恋恋不舍相续离开。 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的谢安并不是很懂,因为口单的原因,而听懂的林阿宝再次确定心中猜想,拽紧谢安手只觉眼前慌乱。 “阿宝?”察觉不对,回首间只见林阿宝眼中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落,谢安忙拿袖子擦,以为他是害怕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别怕,阿宝别怕,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是我。是因为我。” 这是他记忆中的上辈子。林阿宝眼泪夺眶而出,刷白着脸抖唇道:“六岁之前我不会说话也不会喊人,身体虚弱反映迟钝,我阿爹阿娘带我寻遍名医说得的是失魂症。可我不是。我是有记忆的,甚至可以说还没有出生我就是有意识的,我对别人的举止行动都有分辨能力,也知道别人是什么意思,亦有学习能力,可就是像被困在身体中一样,模模糊糊懵懵懂懂,明明是清醒的却好像在沉睡一样,六岁之后情况逐渐好转,可与之而来的还有上辈子的记忆。不,应该说我是带着上辈子记忆出生的,我阿爹说是佛祖说的‘宿世慧’,可我一度觉是的夺舍。” “胡说。”谢安眉眼一凝,唇角抿了抿:“‘夺舍’不过是民间怪异杂说平空杜撰的虚妄想法,且是邪说一派,如何能与阿宝比?阿宝钟灵毓秀,孝顺长辈、友爱他人,有着上辈子记忆投胎转世,那便是佛祖恩赐。与其他无关。” 林阿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遥远历史的东晋醒来,也不记得上辈子究竟是生是死,或许曾经后悔过重生在东晋,但此时,林阿宝从没如此庆幸过他重生在东晋。 因为东晋,才有谢安石。君子如玉。温情似水。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6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69 弟弟林朗、林朔:我不说话我就等着 谢安:我与阿宝是有正经聘书的结契关系 第53章 谢君郎 可如斯谢安, 应属于那个名士风流、谈笑自若、君子翩翩的时代,而不是繁华却浮躁, 看似情深却淡薄的现世。这里没有君子,有的只是拿下流当风流的情场浪子, 亦鲜少有名士, 大多不过哗众取宠、沽名钓誉之辈罢了。理应留在东晋在历史中留下一笔浓墨厚彩痕迹的谢安石却被自己带到了繁华浮躁、情深入淡薄的现世! 顿时间,愧疚、悔恨、惊惧、慌乱、种种激烈情绪在林阿宝心头冲撞暴走瞬间击破心防,种种应激反应也随之而来。呕吐、无力、痉挛、抽痛,以及呼引急骤,还有身体瞬间升高的温度, 汹涌而至的应激反应让林阿宝顿时面无血色,同样面无血色的也有谢安。是被吓的。 “阿宝!?”谢安慌乱不已六神无主,拥住无力软倒的林阿宝, 曾记得三月三上已节也发生过一次,那时情思未生, 不过依君子品德而行;如今情思深种, 反却束手无策么? 不过好在林阿宝还清醒, 虽然应激反应激烈,但他还尚且分的起轻重。“……这里是华夏, 是我上辈子记忆生活过的地方, 是距东晋一千七百年之后的未来。” “——东晋?”谢安思绪如潮, 惊愕不已,显然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他的预想。 “晋武帝逼魏元帝让位,始称太康年, 被历史称为西晋,之后因战乱国都南迁,便被后世称为东晋。”说完林阿宝又是一阵呕吐,但因为数个时辰未曾进食只吐出数股清水,谢安扶住人心疼不已。 “阿宝听话,这些事以后再说,我先与你去找大夫。”说着不由分说抄起人,在上山跟下山之间,微一迟疑选择下山。 林阿宝无力歪在谢安肩膀:“我没事,就是有点难受,过一会就好。”说着扯了扯嘴角,疲乏道:“这里不称为大夫,一般喊医生。三爷。我们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来自哪里,会很麻烦。” 穿越这种灵异事件一直只存在于灵异小说之中,如果被人知道他们这桩活生生的例子,怕不是会引起全球轰动才是,碰到残忍的科学疯子切片都是轻的! 晓是聪明如谢安,碰到这种无法解释的情况也只能抓瞎,凝眉问:“那如何是好?” 林阿宝拧动自己如同生锈的脑筋,想了想:“找人借电话,联系我这边的爸爸妈妈——”科技的好处就是联系不在同一处的人极为方便,手机这种简直逆天的产物就跟神话世界里的大神通似的,可林阿宝想了下,家里联系人那栏全部都是一排排问号,他根本不记得!“……先下山,去警察局……”与家人失联这种事,只能找万能的警察叔叔了! “好。”谢安抱起人正待下山,却见上山那条道,一身穿华服青丝上斜插步瑶的女妇提起层层叠叠迭迭撞撞跑来,脸上神情焦急,美目含泪,头上步瑶珠钗摇摇坠坠,红唇微张泣然厉声。 “阿宝——!” 林阿宝愕然:“——妈妈?” 原本带着警惕的谢安惊诧不已,周仪扑过来不敢置信的抚上林阿宝脸,美目中眼泪大颗大颗的掉,死死压抑的情感几乎要颠狂。“是阿宝对不对?我不是作梦对不对?我的阿宝真的回来了?!” 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母子俩顿时抱头大哭,有演技有口啤,拿了大奖无数,横跨影视歌三栖的超级巨星周仪几乎要哭到崩溃,林阿宝也是大颗大颗掉眼泪哭的不能自己。 因为在后台,得到消息落后一步的经济人刘伶踩着高跟飞奔而至,见周仪哭的满脸花模样顿时头皮都要炸,可见到林阿宝又心酸的理解了。 “刘伶阿姨……”林阿宝红着兔子眼睛乖巧叫人。周仪是个大忙人,常年世界各地的飞,做为经济人的刘伶没少代替周仪给递送礼物之类的。 刘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林阿宝,眼眶红了点下头道:“回来就好。”说着示间下四周,劝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你们先到拐角躲躲,我安排车过来接。有什么事回酒店再说。” 刘伶掏出手机先安排保姆车过来接,之后再拨通导演电话给周仪请假,条理清晰语句清楚,谢安视线扫过手机眼神微凛,随即抄起林阿宝放到拐角处石椅上。 周仪提着裙摆坐到旁边,大喜大悲过后神情厌厌的,只抓着林阿宝的手拽的死死的,片刻都不敢放开。林阿宝无力软在谢安身上,大哭过后忍不住的打嗝,偶尔还有干呕,节省体力干脆歪上谢安肩膀闭眼小憩。谢安抽空一探温度,拧眉发现比之前温度高了些。 “阿宝发烧了?”周仪开口,见谢安点头拿手试了林阿宝体温,不无担忧道:“阿宝小时候就习惯性发烧,到十岁后才好一点,不过好在每次发烧温度都不是很高,吃两片退烧药就好了。等下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到酒店,我安排医生先到那边等,看看情况,如果恶化立马转医院。” 谢安自没有不依的,礼仪周全颔首道:“有劳叔娘。” ‘叔娘’是什么称呼?周仪眨了眨眼,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问:“你是?” 谢安想了想,沉吟自谦回。“晚辈谢安。来自……东晋。” “谁?你说谁?”周仪瞠目结舌,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谢安?东晋谢安?不会是想象中的那个赫赫有名的谢安吧?! 周仪的态度让谢安狐疑,再次回道:“晚辈谢安。东晋陈郡人氏,长辈取字安石,现居建康城中乌衣巷。” 过来通知车已经到的了刘伶一个跟跄,晓是自认见过大场面精练如她也要结巴:“东、东晋谢、谢安石?!”妈妈咪呀,活的谢郡公! 聪慧如谢安自是察觉有异,但此时不方便深究只得先行按下不提,刘伶勉力把舌头撸直了,干笑道:“车、车来了。上车吧。” 七人座的保姆车的位置足足的。刘伶打开侧门示意谢安抱林阿宝坐后座双人位,周仪擦把脸爬到中间,刘伶拉上车门绕过去坐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对司机道:“注意安全,开快点。” 司机是几十年的开车老手了,点头表示明白,发动车子快速平稳的向山下驶去。刘伶掏出手机快速打字安排酒店事项,一边偷偷打量后座,周仪也是偷偷拿眼瞄,活的谢安石,容她们先稀罕稀罕。 谢安似有所感抬眼,周仪忙拿纸巾擦眼睛,刘伶低头佯装认真打字模样,气氛尴尬的好有一比,好在司机技术过硬,愣是把车程缩短不少。四人安全到达酒店,从负一楼电梯直达房间楼层,刘伶从候在那的楼层经理那取来房卡,一行进到房间。 周仪摁开房间灯示意谢安把林阿宝放沙发上,顺手拿抱枕让其靠着,刘伶一边打电话催医生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6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0 一边拉上窗帘,楼层经理送来医用箱,周仪取出红外线温度器往林阿宝额头比了下:“……38度2。” 刘伶拉好窗帘回身,安抚道:“不到39度应该都没什么问题。医生还有5分钟就到了。” 只到了四分钟医生便到了。放下诊疗箱拿出听诊器,周仪忙要给林阿宝松开衣领,谢安见了不动声色示意自己来,医生一边听心跳等初步检查一边问病发情况,周仪把情况说了,还有林阿宝小时候其它病例情况。 不多时医生收好听诊器,谢安合上林阿宝衣领,周仪忙问:“怎么样?” 拿手电筒看过瞳孔,医生示意稍安勿躁,道:“病人应该是大喜大悲引发的一系列免疫并发症,低温是病人在自愈的表现,休息一阵,只要温度不升就没什么问题了。” “不要吃药?”刘伶问。 医生想了下:“最好不要吃。低烧最好自身免疫系统恢复,吃药容易造成反复发作,对病人反而不好。” 谢安指尖按在林阿宝探脉,仪表虽然有些狼狈,但君子如玉世无双的姿容却是刻进骨子里。耳中听得医生言与自己探脉所得一般无二,问:“宁心安神的药可以吃么?” 见谢安探脉的姿势颇为熟练,医生想了想:“中医应该可以试试。”中医药方都是植被入药,药方温和无害,宁心安神的药汁就跟助眠药差不多。 谢安颔首,谦和示意:“劳烦笔墨。”林阿宝身体近几年都是老大夫调理的,谢安关心之余也跟老大夫讨论过药理药脉等学问,加上之前对药理也颇有研究,对林阿宝脉案也熟知在心,开个宁心安神的药自不是问题。 刘伶忙取来纸笔递过去,见谢安愕然随即心中一动:“你念,我来写?” “不用。我来便可。”谢安记起林阿宝画简笔画的姿势,取过笔纸勉力写下药方再递给刘伶:“有劳。” 签字笔笔峰原就凌厉,加上谢安几十年书写功底,那一手字骨肉舒展赏心悦目,又想到对方身份,刘伶诚惶诚恐捧着:“不、不,应试的。”当即拍照准备要人去抓药,医生探头表示有认识的老中医把活揽了过去。刘伶正看着这一手漂亮繁体字抓瞎呢,一听有人帮忙自是万分感谢,亲自送医生出门。 周仪拿毛巾给林阿宝擦脸,见其拧眉转醒,温柔笑问:“阿宝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阿宝摇头,借谢安手臂坐起来,送医生出门回身的刘伶倒了两杯温水过来,谢安颔首谢过,先给林阿宝喂了些。就着谢安手喝了水,林阿宝感觉好多了,周仪理了理抱枕让其靠着舒服些。 “妈妈怎么知道我们在那?”林阿宝问。 周仪理了理额头碎发,抿嘴笑了笑。“无巧不成书。今天是新剧的开机仪式,粉丝答谢节目上有人用手机拍了你们的照片,向导演问你们主演的是哪个角色,传到我手上才认出来。”自己怀胎十月,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化成灰周仪都敢说认得,更别说不过是换了古装蓄了长发的林阿宝了,想到这里周仪红了眼眶。 “你莫名其妙失踪了六年,我跟你爸爸报了警,甚至出高额奖金,却从没有你的半点消息,我们还以为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了。 周仪哽咽,当年林阿宝失踪她一度得了抑郁症,整个世界都像塌了一样天昏地暗,直到近几年才认清事情,可不想儿子不是失踪亦不是被绑架撕票,而是碰到了灵异小说中才出现的情节,穿越到了一千七百年前的东晋? “……妈。”周仪一哭,林阿宝也跟着想哭了。 “阿宝。”谢安摸摸他脸擦去眼角泪珠,担忧他心绪激动再次伤身。 林阿宝拽住谢安手,依恋的拿额头拱了拱。从大喜大悲情绪中回神的周仪心头一跳,意识到两人关系好像不一般?同样意识到这点的刘伶干咳下:“我去点些饭菜送过来。你们聊。” 刘伶自去安排事项,周仪先冲谢安笑笑,随即问林阿宝:“阿宝不介绍下?” 林阿宝看眼谢安,还是实话实说道:“妈。我在这边失踪六年,在东晋醒来却是过了十八年的。有阿爹阿娘,还有一个哥哥,阿爹之前任福州太守,现任中书令,是个实打实的官二代。三爷便是东晋谢安。” 周仪绷住脸上笑意,示意他继续说。 “我跟三爷在一年多前定下结契之约,于一个多月前完成结契大喜。” 周仪脸上笑意顿时崩不住了。 谢安起身揖手正式见礼。“安石有礼。”虽是不熟,如今情形也是颇为灵异,但即是长辈,谢安自该以晚辈礼相待。 六年前失踪的儿子今天母子相见,原是该惊喜不已的事可惊吓也是一个跟着一个,先是儿子可能不是失踪而是穿越到了东晋,然后带着东晋顶级大佬谢安石,周仪吃惊的以为再没有比这更惊人的了,可万万没想到,自家傻白甜儿子既然跟谢大佬结契了!结契不就是结婚么?所以说她儿婿是顶顶大佬谢安石?!! 想到这里周仪顿时火烧屁股似的起身,尬笑道:“我已经跟你爸打了电话,他在赶来的路上了。有什么事等你爸到了再说。” 说完便溜了,林阿宝瞪大眼,谢安点点他鼻子,轻笑:“这便是起先你怕我的原因?”看林阿宝一脸想把自己藏起来可怜模样,谢安心知怕是猜对了,转而笑笑便作罢。 谢安淡笑而过,林阿宝反到心虚不已,拽拽衣角乖巧认错:“我错了,三爷别生气。” “阿宝何错之有?”谢安失笑,起先林阿宝避他唯恐不及还道是什么旁原因,到不想原由在这里。未来么?看来历史中的自己应该非常了不起。 第54章 谢君郎 不说谢安对自己有何种猜想此时都不是深究的时候, 弯腰抱起林阿宝:“我带你去洗漱。”林阿宝点头,双手软软环住谢安颈脖。豪华套间里浴室自也是豪华配置, 谢安把人放到软椅替林阿宝松开束发,随即半蹲在地要帮其退去鞋袜。 林阿宝不好意思抽了抽腿, 谢安握住脚腕:“别动。”轻柔替其退去鞋袜, 白嫩可爱的脚趾被山间露水泡到微微起皱,庆幸的是好在没起水泡。 随衣衫退去,林阿宝红着耳朵尖被放入滴过精油的温水中,眼角蹩到之前为提神掐青的大腿外侧,忙曲起双腿藏了。 谢安摸摸他:“先泡一会儿祛祛倦意, 之后再与你洁发。”林阿宝点头,红着脸歪靠在豪华浴缸旁看谢安松开束发玉寇,退去狼狈长衫, 一身筋骨舒展充分权释何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腹部八块腹肌漂亮紧实, 大长腿结实有力, 在山间背着他还如履平地, 而跨间男物,林阿宝面红耳赤想起那些被其折腾的死去活来的夜晚。 古人矜持储蓄鲜少有赤身裸体相待的时候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1 , 但两人为结契关系, 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再则如今林阿宝低烧全身无力,再去计较这些不免矫情。是以谢安颇为坦荡的打开嵌入墙体的沐浴喷头,任自上而下的水流冲刷过身体, 依林阿宝所言使用各种洗漱用具毕,冲去一身泡沫,回身替林阿宝洁发。 林阿宝头发又浓又密又长,谢安让人昴着头,因为不熟悉喷头只得小心翼翼试着去用,唯恐洗发香波冲进眼泪里。那珍而又慎重的模样看的林阿宝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溢出来一般,抬起下颚冲谢安啃了口。 严格来说这是林阿宝第二次主动亲谢安,第一次是生日那天谢安送亲手雕刻的印章,他一时激动扑上去啃了口,那次还是亲在脸上,结果打开了谢大佬的潘朵拉魔盒,当即摁着他好一顿啃,之后见面更是次次啃的他嘴巴红肿不堪不算完。 而这次,亲在嘴上。 谢安顿时呼吸一错,两人原就是新结契不久,正是贪恋肌肤相亲的时候,正何况憋了那么久的谢安正是贪欢之时,若不是情况不准许,林阿宝突然来的这一下怕不是要把自己坑的比鹿肉那时还惨。 “阿宝。” 林阿宝无辜眨眼,谢安无奈:“别招我。” “我、我没有!”林阿宝手足无措,若不谢安手明把人捞住了林阿宝怕不是要滑入浴缸来个灭顶之灾了。 谢安失笑,眼角却无意瞥到水下林阿宝大腿外侧的青痕,眼神顿时凛冽:“怎么回事?”说着手探入水下捞住顺滑白嫩的大腿,林阿宝打小娇生惯养被纪夫人悉心照顾,通身皮肉连个痘疤都无。而现在,顺滑白嫩的右腿外侧,惊心动魄的青痕遍布巴掌大小,有痕迹已经泛紫,可见下手之人有多狠! 触到谢安凛冽视线,林阿宝缩了缩脖子,小声开口:“之前提神来着……” 明白林阿宝话中意思,谢安又是气恼又是心疼:“怎对自己下如此重手?”他欢爱之时都舍不得留这么重的痕迹,怕他疼,可如今却被林阿宝自己掐成如此模样。把人抱出水面用浴巾包了,拿毛巾擦去水渍,青紫的痕迹越发明显。 一时间谢安又自责,自责自己没有更好的照顾林阿宝,没有发现他掐自己提神一事,除此之外,还有恼怒。对林阿宝不珍爱自己的恼怒。 “阿宝。” “下不为例。否则,收拾你。” 谢大佬的警告从来不是威胁,林阿宝哆嗦下:“知、知道了。” 两人擦干水渍穿上新浴衣,刘伶之前吩咐送来的饭菜早送了来,三菜一汤色香味具全,顾虑到林阿宝正生着病,点的口味清淡,可晓是如此,上好的食材以及高超的厨艺吃的谢安仍是欢喜不已。 吃毕饭,谢安拿之前周仪用的测温器在林阿宝额前比了下,红外线一闪,精细的屏幕上自有显示,可惜谢安不懂,只得递给林阿宝:“如何?” 林阿宝瞧了:“38度1。降了。” 谢安上手摸了摸,只是手感测量自不会敏感到零点一都能测出,见其精神好了些,便估且信了。不多时刘伶送来熬好的药,示意后头跟着的助理放下好几袋东西,道:“时间急,我就让人先挑了几件衣服,不合适再换。还有准备了两台手机,我们的联系电话已经存进去了,阿宝还知道用吧?” 林阿宝点头:“知道,谢谢刘伶阿姨。我妈呢?” “不用谢。周姐解了妆正在保养皮肤,也让我来说一声,喝了药好好睡一觉,之后的事之后再说。”说着就要出门,谢安起身相送,之前意识到这里没有行礼一说,便只颔首点头。 “多谢。” 刘伶忙摆手:“不谢不谢,应该的。有什么事喊我就是,我就在隔壁,打电话也行。” 送走人,谢安回身试了试药汁温度:“还有点烫。” 林阿宝表示也不急,转身把袋子里的衣服取出来,有衬衫有休闲裤有t恤也有牛仔裤都是没开封的,鞋子袜子什么更是买了好几双,还体贴的买了束发的发圈。林阿宝拆了件衬衫给谢安身上比了比:“要试一下么?”见其摇首便也作罢,转而与新开封的内裤一起拿浴室清洗过后,衬衫拽平与拿开水烫过的内裤一起挂到烘干机旁吹。 在此之间谢安研究手机跟电视机,到没蠢到去问电视机里怎么住了人,‘博学多才、博览古令’这八个字对谢安来说确是实打实的,上古做不到的事,秦能做到,秦做不到的事汉能做到,而汉做不到的事曹魏却是可以做到的,一千七百个年月足够多少个朝代更替,科技能发展到什么样是谢安不能想象的。 这么些时间药汁已经放凉。中药的味道谁喝谁知道,庆幸的是林阿宝喝了十几年也算是习惯了,一口灌下接过谢安递来的温水漱过口,乖乖爬到床上躺好。谢安坐到旁边从薄被中拽出林阿宝掐青的腿,就服务员刚送来的药油擦了揉开。 林阿宝眼泪汪汪,谢安问:“可是疼了?” “不疼。”不疼才怪。林阿宝咬着被子摇头,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瞧的谢安终究是心软,放松手上力道,原本到嘴的斥责也改为安抚。 “揉开了才好的快。阿宝乖。” 足揉了小半个小时,药油整个散开谢安才作罢,就这么会儿安神的药汁发挥作用,林阿宝歪在枕头上眼皮一开一合的,谢安洗去手上药油味道,回身动作轻柔的钻回被子,几乎是才躺好,林阿宝脑袋就依了过来。 谢安失笑间把人拥入怀里,亲吻他额头:“睡吧。我在。” 两人这一睡足从午后睡到华灯初上,谢安先醒,第一件事便是探手林阿宝额前温度,触手温凉这才松了口气。林阿宝这一觉睡的极其香甜,连梦都没作一个,睁开眼睛只觉精神饱满半点沉重感都无了。 “醒了?”一直分心注意的谢安从窗外收回视线,走来坐到床边给林阿宝拢了拢满枕的浓密墨发。墨发清凉,从指尖滑过就如最上等的丝绸,谢安爱不释手小心把其拢到一边。 林阿宝腿尖抻直伸了个懒腰,一拱一拱的拱到谢安怀里环着他脖子:“什么时辰了?” “应该是酉时三刻左右。”没有熟悉的晷及石漏算时辰,谢安是根据太阳落山的高度换算的。 林阿宝左右看了眼,床头柜上有电子时钟:“十七点五十。” “这是时晷?”谢安看黑色盒子前显示的红色标示,他醒来时也研究过,曾想过或许是时间标志,只是他不曾看懂。“如何算?” 林阿宝想了想,拿纸画了一个钟面的图样,点上代表十二个小时的标志,再写上阿拉伯标志以及时辰换算表,指着上面指钟道:“这里一天分二十四个小时,一个小时算的话就是半个时辰。一天从零点开始,然后依次是零晨一点、二点、三点……”笔尖从一点到十二,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2 转了一圈回到五点五十的样子,道:“现在就是这个时候的样子。十七点五十就是下午的五点五十,依次到晚十二点,然后就是另一天的零晨零点了。” 怎么看时间是现代人的基本常用识,连几岁小儿都知道,但这是因为基本常识所累积而来的,按理谢安这个第一次接触二十四小时,甚至第一次接触阿拉伯数字的人应该无法理解才对,可架不住人家智商高理解能力超群呀,认个时钟,举一反三,连阿拉伯数字的组成规则都清楚了。 可把林阿宝骄傲坏了,还以为自己教的有多好。 当然,对于这点谢安是不会去拆他台的,只拍拍人,宠溺笑笑示意该起了。 第55章 谢君郎 两人移到浴室洗漱毕, 林阿宝取下烘干机旁的衣服,把烘干的内裤递来, 红着耳朵尖告诉谢安怎么穿。谢安穿了,拧眉迟疑:“似乎有些紧。” 林阿宝不好意思瞥了眼被紧紧束着的鼓包, 揉揉耳坠:“三爷先将就一下, 待吃罢晚饭我再去买。” 谢安自是同意的。衬衫跟休闲裤都是摆配好的,林阿宝帮着给谢安穿了,就穿搭这方面来说刘伶不愧是混娱乐圈的资深经济人,白色的修身衬衫,着重板形有着贝壳扭扣点缀, 不呆板却又显得有时尚感,搭深色西裤,简直完美的把谢安的身材体现了出来, 再加上谢安芝兰玉树世无双的气质,林阿宝可以想象这要一上街, 那回头率怕是百分之百, 且不分老少男女的。 顿时, 林阿宝感觉心里有点酸酸的。酸酸的帮其把衬衫下摆扎进西裤,拉上拉链扣上裤头扣子, 再给系上皮带, 穿上深色系袜子, 套上手工黑皮鞋,长袖卷上两卷露出有力小臂,戴上深蓝表面缀钻手表。什么叫又帅有才又有钱?这就是了。 林阿宝摸摸胸口酸酸道:“要是走在路上有人打招呼, 三爷千万不要理对方也不要看对方。” 谢安佯装不懂:“为何?” “不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能理也不能看。” “那究竟是不要理不要看,还是不能理不能看?” 谢安似笑非笑的模样让林阿宝又是羞又是恼。羞的是自己这点小心思,恼的是自己这点小心思明明对方都瞧出来了,却非要逗弄他。索性林阿宝破罐子破摔:“两者都有!” 林阿宝吃味的小模样看的谢安心情大好,当即把人架起来放到梳洗台上,凑近吻去。林阿宝眨了眨眼看眼前俊美容颜,乖巧打开牙关任起侵入。唇舌交缠间,两人忐忑不安的心好似瞬间就被安抚了。 一吻毕,看镜子里一身衬衫西裤的谢安,想起此处对他来说全然陌生甚至可怖,林阿宝刚被安抚的心里又如巨石压在胸口。“对不起……” 谢安压住他唇,视线真持。“不,阿宝无需道歉。相比于你一人来此间,我无比庆幸能与阿宝同行。”相比于今日种种磨难,谢安更害怕是的他若没有同行,将会面对什么样的阿宝?再次失魂阿宝?还是像这边一样莫名其妙失踪全然无音讯?那样,他怕不是才要疯。尝试过情爱滋味,他如何还能放手?又如何让自己心境像以前那般平静无波不起半点涟漪? 想到这里谢安心中便惶恐不已。无比庆幸自己能来此一糟。 “可是……”林阿宝张了张唇,他不敢确定还能不能回去,因为穿越这种事根本没半点经验可寻,如果回不去了呢?让原本赫赫有名在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谢安石之名变的默默无闻么?想到这里林阿宝就心痛如绞。 “没有可是。即来之,则安之。如果老天爷真的如此安排,亦是天命,岂可轻易违之?”谢安扶过林阿宝脸,眼内神色坚定。“没有什么能比阿宝重要,林阿宝在哪,谢安石便在哪。天涯海角,至死不渝;黄泉碧落,不敢相忘。” 林阿宝顿时哭成泪人,谢安忙柔声哄,哄好之后取过林阿宝那套,白t恤配牛仔裤加球鞋,那鲜活白嫩的模样看的谢安眼神都不够用。 “是不是怪怪的?”林阿宝怪不好意思的从镜子中打量自己,以前穿着不觉的什么,可十几年来穿惯了长袍宽袖,如今再穿t恤牛仔裤,再配上一头及腰墨发,总感觉怪怪的。 “怎会。这身衣裳非常适合阿宝。”林阿宝皮肤白嫩,通身气质一看就是娇养长大的,穿什么都合适,只是再配一头长发,就有雌雄莫辩之感了。而且,谢安拧眉理了理林阿宝t恤衣领:“衣领是否开的太大?衣袖可是短了?” 亮白的t恤把林阿宝脖子那点皮肤衬的又白又嫩,还有偶尔动作时露出一点点的锁骨,以及只到臂膀的衣袖,谢安忍不住有种想给他扯了遮住的感觉。 傻白甜林阿宝半点不知谢安是在吃味,一本正经理了理t恤,摇头:“不会呀,t恤的款式就是讲究宽松舒适,太贴身反而不舒服。” 可对于保守而含蓄的东晋人氏来说,露出锁骨,加手臂,四舍五入那就跟没穿差不多了好划!忍了忍,谢安还是没忍住:“换一件。” 林阿宝不疑有它,就袋子里取了件长袖衬衫换了,可瞧着镜子里白衬衫配牛仔裤的自己,再瞧眼旁边白衬衫配西裤的谢安。“我还是换一件吧!”妥妥的情侣装什么的,林阿宝感觉脸上发烧。 谢安拉住人,抿唇轻笑:“甚好。” 怪刘伶考虑的太周全,上衣配裤子各搭了好几件,但她没想到的是两人既然就从那么多衣服里挑了这么两身!天地良心,刘伶指天发誓她真心没给搭配情侣装! 好不易见到的儿子结果却已经搞了基,周仪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包专机飞过来的林君霁却是不再乎这点,情绪鲜少外露的儒雅男人拽着林阿宝热泪盈眶,打量儿子气色尚佳,迭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爸……”林阿宝又要掉眼泪,谢安忧心他情绪过于激烈又会引起发烧,只得见缝插针见礼。 “林叔父。” 衬衫西裤配皮鞋,行的却是东晋晚辈揖手礼,如若是常人怕不是怎么瞧怎么怪异,可谢安盛名之下,腹有诗书气场淡定,双手虚搭齐眉微微一让,眉目间那种君子如幽兰,谦和礼让间,一举手一投足皆是风彩。 林君霁微微一愣,好似被谢安带到了那个让人神魂颠倒的特殊时代,君子如切如磋。如啄如磨,举手投足间亦疏亦狂亦狷亦洒脱,个性鲜明自有,风骨无双;谈笑间指点江山运筹帷幄;朝堂上,舌战群雄风华无俩。 自家老公暗地里喜爱脑补一事周仪深有体会,脸上微笑不变,背地里指尖狠戳。林君霁回神,尴尬摆手道:“现在已经不讲究这样行礼了。坐、坐,都坐。” 一家人说话刘伶自主退出门去,林阿宝红着眼眶把失踪之后的事以及东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3 晋十八年叙说清楚,从小的体弱多病,六岁之前的失魂症,阿爹林遵文的疼爱,阿娘纪夫人的悉心照顾,哥哥林朝的无底限宠溺,以及亲友、朋友的各种牵就等等,听的林君霁、周仪数字红了眼眶,不过夫妻俩庆幸的是,儿子碰到这种灵异事件穿到一千七百年前,生活却仍是幸福的。林府根基尚可,又是一方太守,生活水平想来不会差到哪里去,要是普通人家,夫妻俩想想那时的落后以及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水平,想想都要心疼不已。好在儿子的投胎水平一直都在线上,富二代跟官二代,区别尚可,想到这里夫妻俩忍不住瞥眼芝兰玉树的谢安,讪讪心想,这点就输了。 好吧夫妻俩承认,儿子搞基对象是谢安石这点,全然生气不起来呀! 叙话毕,一行四人移步餐厅吃饭,包厢跟菜都是定好了的,只待四人一上桌菜品就继续送了过来。林君霁怕谢安食欲不佳,劝道:“即来之则安之。我已经托好友打听消息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现在这种灵异事件,总归会有蛛丝马迹可寻。稍安勿躁。” 不过林君霁这点担心怕是想多了。谢安盛名讲的可不单单是学问,他对处事的态度那种绝不自寻烦恼心理才是他盛名的根由,什么因为身处异世而影响食欲那是不存在的。当然,林君霁能帮忙,谢安自是万分感谢的。 “那便有劳林叔父。多谢。” 一顿饭下来也算宾主尽欢,匆匆忙忙赶过来又情绪大起大落的林君霁精神有些不济,周仪近来忙新剧的事也是抓紧时间休息,是以夫妻俩吃毕饭就打算回房间休息了。只是夫妻俩一躺床上,周仪拧眉:“我好像把什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林君霁想了下,他似乎也忘了点什么?突然心中一动,忙问:“你把阿宝回来的事告诉老三老四了不?” 周仪愕然:“我以为你打电话了。” 林君霁心虚:“这不是年纪上来就记不住事么,一上飞机尽激动了。” “少来。”周仪白眼,当即要拿手机给自家老三老四说一声,可打了电话却没人接。林君霁按了按,劝道:“算了别打了,这会儿估计是正忙的时候。一个忙演唱会,一个也是新电影开机,等明早再打不迟。” “……也行,那就明早再打。” 夫妻俩想着六年都等了不差这半天半夜的,可不想就因为这么点时间,第二天一早闹出个让人啼笑皆非的乌龙事件。 早晨天刚刚亮,习惯早起的谢安洗漱毕换上衬衫西裤,自己束起长发见时候不早正想回房去喊林阿宝起床,不想门铃响起,谢安只得回身开门。 门一开,门内的谢安微怔,门外的林朗林朔微勾下鼻梁硕大墨镜,面面相觑。 “周仪女士终于打算抛弃林君霁那个老腊肉,要找个小鲜肉了?”林朗不正经问。 林朔想了想:“应该不可能。” 谢安:“……”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林朝:我呢?我呢?我的戏呢? 谢安:你哪位? 第56章 谢君郎 林朗、林朔是异卵双胞胎, 现在一个是手上拿了重量级大将的影帝,一个是流量级歌坛小天王, 俩兄弟原本想给自家太后来个surprise,结果差点成为惊吓。 谢安:“林朗?林朔?” “大兄弟, 你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你呀。”林朗自鼻粱上下移的墨镜看谢安, 看他通身气度,应该不是那种会走潜规则的人。 “在下谢安。” 林朔扬眉:“谢安?这是入戏了?头套都不取,是不是也太拼了些?”视线扫过对方长发,扯扯嘴角,对不解的林朗解释道:“太后这次参演的剧中有东晋谢安的一个剪影。”言下之意就是谢安为了演‘谢安’这个剪影, 入戏太深。 已经明白何为电影,何为影视明星,何为参演剧组的谢安:“……” 对林朔解释不疑有它的林朗上下打量眼眼前‘谢安’, 半晌点头:“有点韵味。如果穿上古装……粉丝们有福了。对了,我怎么之前都没见过你?哪个公司的?不会是哪个公司培养的杀手锏吧?” 所以自己是被误会成参演明星, 饰演角色‘东晋谢安’?明白原由的谢安一晒, 索性也不解释, 道:“叔父叔母在隔壁房间。” “叔父叔母?叔叔婶婶的意思?”林朗愕然:“我爸不是独生子吗?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侄子?我怎么不知道?!” 相比于兄弟俩的一惊一乍,谢安始终淡定, 直到林阿宝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 失踪六年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林朗林朔先是不敢置信, 随即狂喜掠到林阿宝面前:“阿宝?真的是你?!”说着又是上手捏又是拽的,待到确定眼前人是真实的,狂喜的把人紧紧抱住。 一早起来还没醒盹, 就被捏脸又被拽头发的,林阿宝顿时委屈的眼泪汪汪。谢安心疼,上前救人。林朗警惕的护着林阿宝后退一步,林朔挡在面前,危险眯眼:“你是谁?怎么会在阿宝房间里?” 自家太后房里进了野男人兄弟俩都不担心,可放到自家笨蛋哥哥身上,兄弟俩就担心不已生恐自家笨蛋哥哥被人占了便宜去。可惜,林阿宝跟人家那正儿八经过了明路的结契关系,该占的便宜,咳早就占了,还轮到这时候论理? “你们干什么?”林阿宝推开他们走到谢安身边与之牵手,回头还不忘瞪视两人眼。 剑拔弩张的兄弟俩呼吸一滞,看着林阿宝又看看谢安,再看两人牵着的手,顿时眼前一黑。笨蛋哥哥还是被人拐碗里了。不能忍! 眼瞧兄弟俩就要二对一胖揍谢安,来个血溅当场,好在林君霁、周仪赶来的及时把兄弟俩给拽了出去,关门前林君霁笑了笑:“他们应该是问前台的时候弄错房间了。阿宝你们先换衣服,等下一起吃早饭。” 门一关,完全醒盹的林阿宝不好意思道:“三爷要是生气,回头我让我妈骂他们。” 东晋谢安之名盛名远播,不管是冲其才华横溢还是显赫身份,都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若是旁人或许真会因为自打出生刻进骨子里的尊卑思想而牵怒于人,但谢安不会。 “无碍。”君子持身立正,强大的从来不是身份亦不是才学,而是内心。只有内心才是一个人强大的根本。 林阿宝换好衣服,白衬衫牛仔裤,那跟谢安莫名情侣款的感觉看的林朗、林朔又是心头火大,却被林君霁眼神一扫顿时息火,身为影帝,变脸功夫练到炉火纯青的林朔换上恰到好处的笑意:“阿宝快过来,点了你最爱的蟹黄包。” 林朗有样学样:“还有你最爱的水晶饺。” 精致美味的早点摆了满满一桌子,兄弟俩好似忘了之前的不愉快,无微不至的招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4 呼林阿宝,甚至对谢安也是以礼相待,可言语间刀光剑影杀人于无形。 林朔抿口豆浆,微微笑道:“阿宝打小就脾味不好,对入口的东西要求很高。就拿这蟹黄包来说吧,阿宝爱吃,可因为脾味问题,从食材到烹饪都讲究的不行。面皮要新鲜发酵的精面,蟹黄更是要拿新鲜的活蟹取蟹黄,制作的话也要老师傅上手,否则味道不对阿宝就不爱吃。对了,忘了问,东晋有专门取蟹黄的蟹种么?不能用杂蟹,杂蟹的蟹黄不仅苦还毫无鲜甜味,非要用那种闸蟹取出来的蟹黄才又香又鲜,每十只这样巴掌大的蟹取出来的蟹黄才够做一顿蟹黄包。” 第一次吃蟹黄包的谢安惊为天人。“蟹种如何配?” 原意想打击人的林朔顿时一噎。弟弟吃蹩,哥哥林朗微微一笑:“蟹种要想配成功非一招一昔能完成的。就像阿宝爱吃的水晶饺里的食材,不说别的什么,就单说玉米,跟南美洲隔着个太平洋,想吃也是无能为力,据历史记载玉米是明代才引进的,能达到现在这口感还不知道经过多少年培植。对了老四,我是历史废,东晋跟明相差多少年来着?” 林朔佯装无奈回:“不四舍五入都是一千年了。” 林朗一脸牙疼模样:“啧,够远。” 吃了口水晶饺,那鲜嫩香滑的口感让谢安又是眼睛一亮:“所谓的南美洲在哪?” 一拳打在绵花上的兄弟俩忍住怒意,林朗皮笑肉不笑:“想知道南美洲在哪,你先要能横跨太平洋。太平洋有多远?地球的另一端算不算?对了,谢先生还不知道吧,我们所在的世界不是方的,而是圆的。怎么会是圆的呢?这就要从宇宙大爆炸,地球自转,行星轨道,地心引力说起了,这里面牵扯的太深了。科技、学识、常理、认识,等等,说十天十夜都说不完,毕竟,相差了一千七百年不是?” 林朔笑了笑:“一千七百年,四舍五入都够二十辈子了。” 兄弟俩挖空心思diss谢安,从吃说到行,又从行说到住,再从住转到衣,方方面面力求360度无死角的击败某人,可惜某人并不接招。 谢安淡然处之,笑了笑:“有志者事竞成。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怎能一日而就?”言下之意就是这些成就都是前人之功,后人乘凉罢了,兄弟俩正想反驳,林君霁佯装无奈冲兄弟俩摆手:“好好的早饭说这些干什么?还要不要人吃饭啦?” 周仪笑着附和:“可不是,来、来,尝尝这个什锦粥,可鲜!”说着给林阿宝盛了一碗,林阿宝一手拿包子一手配粥,精致不过婴儿拳头大的蟹黄包足吃三个,摸摸肚子,愁眉苦脸。 一直分心注意的谢安偏首:“可是撑了?” 林阿宝不好意思点头;“有些……”因为好久没吃过,原又喜欢吃,不知不觉就给吃撑了。 谢安失笑,拿毛巾给他擦了手,随即神态自然取过剩下的半碗粥吃了,举止神情间文雅自得,半分没有吃林阿宝剩下余粥的窘迫感。都说古人矜持现代人开放,但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吃别人碗里剩下余饭的事,都是极亲密之人才干的。 是以这碗狗粮吃还是不吃?看在眼里的兄弟俩表示当然是不吃的!坚决不吃! 一顿早饭吃的暗潮汹涌,可傻白甜林阿宝还以为相处愉快愣是没插嘴,但吃罢饭,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一行移到房间,林君霁抽出托朋友查到的消息,在一叠厚厚资料上面,是‘谢安’的历史资料。因为用的是简体字,谢安瞧的不是很明白,可林阿宝却是知道的。心思惧震之下连翻数页,神情惊怖不已:“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历史没有改变?!” 谢安取过资料连猜带蒙,看完也是愕然不已:“这便是‘我’?”前二十年并无出入,为何后来会有如此改变?他与刘氏是有婚约,但刘氏退婚他与林阿宝结契,可为什么资料显示他娶刘氏,并隐居十数年,不惑之年东山再起?!还有二兄早亡,侄女谢道韫,从兄谢尚,他哪来的侄女哪来的从兄?还有二兄早亡,二兄历来身体健朗何时早亡? 林君霁组织下语言道:“穿越这种事没人能给权威性的解释,但阿宝你这种情况,最合理的解释便是历来传闻中的平行宇宙的意思。” 林阿宝对平行宇宙的概念并不是全然不懂,好些科幻电影都是以这个为基石的,看完之后也曾想到这个理论是不是真实的,有没有得到实践的那天,但没想到自己却成了理论的实践人。 平行宇宙的理论是因为科学家们观察量子时得出的一个大胆猜想,按理早生一千七百年连量子是什么的谢安是无法接受的,可听完,谢安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很惊讶。是因为他的的确确穿过那层奇妙浓雾的原因? 心下存有疑惑,但此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谢安直言问:“是因为原因造成的?” “有一个猜想,但不确定。”林君霁沉吟,还是如实道:“是星宿。昨天曾出现极为难得的彗星交汇情况,我找人比对过六年前阿宝失踪那段时间的行星交汇图,发现昨天交汇的那两颗彗星,在六年前确曾远远打过照面。但你们也知道平行宇宙从来都是理论,从没实践过,没人能确定是不是因为彗星交汇产生了莫名的巨大能量,造成这种万万中无一的灵异事件。” “估且信是因为彗星,”谢安敛眉,问出最重要的那个问题:“彗星再次交汇,是何时?” “……两个月后。”林君霁微微拧眉,又道:“之后千年,再无重逢。”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林朝:弟呀你可千万要回来!咱还等着给你撑腰呢。 第57章 谢君郎 如果两人穿越异世的原由确是因为星宿, 那么两个月后是唯一能回去的机会,如此, 从最开始就存在的矛盾便摆在两人面前了。去,或留。正确的说, 应该是林阿宝的去留, 谢安是确定要回去的,因为东晋才是他的家,但林阿宝却曾生在现世,这边有他的家人,也有朋友, 亦有他曾经生活过且鲜活的记忆,从这一天一夜的感觉来看,林阿宝对这边也有归属感, 并不是全然陌生的。 但东晋也有疼爱他的阿爹阿娘及哥哥,亦有知已朋友数位, 还有悉心教他画技的师父顾恺之, 最重要的是, 东晋才有谢安石。 一时间,空气如同停滞气氛如同结冰, 周仪嘴唇轻颤, 眼神满是哀求。所谓知子莫若母, 林阿宝的沉默不语对周仪来说就是选择的预兆。 林朗笑道:“阿宝当然要留下来对不对?东晋那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方有什么好呆的?吃个蟹黄包都没地儿吃,调料就那么几味,出门散个步都是各种泥泞积水, 娱乐聚会就是那什么清谈,曲水流觞,要么诗词歌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5 颂,话说阿宝你懂么?小学背个唐诗都背不全,还能弄懂什么诗经?最主要整个东晋都饱受战火的威胁,时时担心被胡人的铁蹄踏平大门,不像现在,想吃什么一个电话就能解决,想去什么地方拿手机定个票不过几个小时的事,娱乐消遣就更多了,看电影、听歌剧、追电视剧,中日美看一辈子都看不完,阿宝喜欢画画也可以看画展,全球名画应有尽有!就算在地球另一端,也不过一张飞机票的事!” “阿宝。过来。” 林朔招手见其不动便要过来拽,林阿宝下意识把手藏到身后,眼里愧疚几乎都要溢出来:“……对不起……” 顿时林朗脸上笑意僵住,林朔表情更是不好看,林君霁、周仪抿唇不语,谢安护住林阿宝:“希望你们尊重阿宝的决定。” 林朗眼内满是讽刺:“说的这么坦然,不过是阿宝的选择对你有利罢了,如果反过来呢?你也能这么坦然说‘尊重阿宝的决定’?” 谢安垂目。从林阿宝跟他坦白那刻起他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两边都是血亲但人却只有一个,选择任意一方另一方就必定受到伤害,而谢安的天然立场自然是倾向性的,不能用手段只能一步步给自己增加筹码。 “抱歉。”谢安在这点上是半分不让的,更何况现在林阿宝选择的是他,谢安自是不会放手。 才相聚却转眼面对分离,并且再也不能见,林阿宝心疼的跟裂开一样。他是家里的老大,却从小没为家里分担过半点忧愁,反处处让家人为他担心受怕,如今还让他们再受一次伤害,想到这里林阿宝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停都停不下来。 周仪哽咽,良好的教养让她做不出大喊大叫的事情来,更做不出指责林阿宝骂他没良心,可那句责问堵在心里跟巨石似的压在胸口。 东晋有阿爹阿娘,难道我们就不是十月怀胎生你养你十八年的爸妈? 这句话一但说出口就会化成刀子狠狠戳到林阿宝心口,所以周仪舍不得,舍不得林阿宝受这撕心裂肺的疼,可自己心口难受的要爆了一样,两相比较干脆眼不见为净,选择起身离开。 “妈……”林阿宝泣然开口。 周仪擦了下眼,强颜欢笑:“昨天没怎么睡好,我去补个觉。”林君霁有点不放心,周仪拦了拦示意自己没事,她更不放心要林君霁不在,没准会打起来。 不管是留在现世也好,还是回东晋也罢,两方对林阿宝来说都是难以割舍的存在,就跟心间跳舞一样,每走一步都是剜心之痛!正因为清楚这点,所以周仪选择把责问吞回肚子里折磨自己,林朗林朔也是知道这点的,所以就算气到要炸却仍舍不得跟林阿宝说句重话,可对谢安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林朗:“说什么‘谢安石不出将如苍生如何’,什么一人揽大厦之倾倒,力挽狂澜救国于水火,追究到底不过是高门士族谋取私利的政治手段罢了!是,你的手段是成功了。谢家压过琅琊王氏成为第一世家,世人只知谢安石之名累累战果,出将入相,力压亢龙桓氏,盛名一时无量。但事实呢?五胡乱华延续三百多年,大半国土在胡人手中肆意贱踏,而所谓的建康高门却掩耳盗铃粉饰太平,只看见自己的利益得失,见不到太半百姓在胡人的统制下流离失所、哀鸿遍野!这是谁的错?!不是你们这些所谓的高门士族么?只会所谓的清谈,只会自己享乐,所谓的君子盛名,所谓的才华横溢,所谓的忧国忧民,不过都是你们这些所谓的世家扯出来的虚伪大旗罢了!” 林阿宝见不得林朗这么说谢安,反驳道:“一个朝代的错不能怪到一个人身上!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大言不惭指责别人?!” 闻言,一旁林朔气极反笑:“是不能怪一人身上。但按历史记载,‘谢公’过世不过短短二十年,东晋灭亡。胡人铁蹄踏过长江,肆意杀抢近百年,这百年内,汉人存数不过以往十之三四,人间地狱不外如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平常百姓家。所谓的谢氏一门都不过过眼云烟自身难保,拿什么保证你一世平安喜乐?誓言是真的又怎么样?倾尽全力又怎么样?他谢安石就敢打包票能护你周全一世?!” 林朔的话才是真真戳到谢安死穴。他或许能保证会成为历史中那个名声显赫的‘谢公’,建伟业扶大厦将倾,但他能保证在他死后,林阿宝还能余生安康吗?他们相差十一岁,十一年的距离有多长,差距有多大,谁能保证?! 爱一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安全都不能保证……谢安泰然安稳的脸上第一次闪过惶恐,见火候差不多了,林君霁劝解道:“这时候说这些还早了,没准不是因为星宿的原因不一定。” 姜还是老的辣,一家人舍不得逼阿宝做决定,便调转枪头全部对决谢安,现在埋下怀疑的种子只待生根发芽,到时候谢安自然知道怎么决择。只是他们错估了林阿宝。 商谈结束两人回到房间,林阿宝拽住谢安,第一次如此敏锐:“……三爷是不是想把我留在这里?自己回东晋?” 谢安苦涩开口:“或许他们说的对,我连自身都无法保全,怎么保全你?” “三爷之前说‘天涯海角,至死不渝;黄泉碧落,不敢相忘’,如今是要食言么?”林阿宝鼻子泛酸,他从小到大没操过什么心,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家人都会依着他,长而久之几乎都忘了上次坚守一个信念是什么时候。但这次林阿宝非常肯定,以及确定。他要跟谢安回东晋。舍不得现世么?自然是万分舍不得的,但事情难以两全齐美,他想跟随自己的心走。“我不知道三爷怎么想,我的想法是,我们是正经行过结契大礼的人,在神明面前发过誓,要一生不离不弃的。我欢喜三爷,三爷忍心把我丢在这边,一辈子害相思?” 委屈自己让欢喜的人一生平安,但可曾想过喜欢的人也会,相思成疾,思念成天殇?到那时才是真正的追悔莫及,求天不应,唤地不灵。 第58章 谢君郎 林阿宝知道自己这次如果不做点什么, 谢安真的会把他留在这里,自己一人回东晋面对那风雨飘摇的国家, 倾尽心血、鞠躬尽瘁还天下太平,然后独自忍受噬骨的思念、品尝孤枕的寂寞。 他怎么舍得, 舍得芝兰玉树世无双的谢郎余生再不展颜?如此君子性高洁, 如金如锡、如圭如璧,理该得到上天眷顾一世平安喜乐。 林阿宝的决定林朗林朔自然不能接受,林君霁也是劝道:“阿宝,这件事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你……” “爸, 妈,朗朗,朔朔,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也知道你们顾虑什么, 东晋比现在是落后了一千七百多年, 科技、生活、环境、文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6 化、都没办法比。”体验过现世的繁华再对比东晋的生活水平, 没人比林阿宝更有说话权。 林朗接受不能:“既然知道,那你还打算回那鬼屁东晋?!” 林阿宝咬唇:“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喜欢三爷, 我不想跟他分开。” “那你就舍得我们了?”林朔知道自己有点胡搅蛮缠, 可还是忍不住这么刺了句。林阿宝是他们哥哥, 可打小却是被他们当宝贝弟弟护的,为此他们跳过级,就为了跟林阿宝一起上学。别人家都是哥哥给弟弟补课, 他们家是弟弟给哥哥补课,别人家都是哥哥让着弟弟,他们家惯来是弟弟让着哥哥,别人家都是哥哥担心弟弟早恋,他们家是俩弟弟操心哥哥生恐被狐狸精骗了。可千防万防狐狸精是防住了,却平空崩出个谢安,这么一想还不如狐狸精呢! “不会说话就闭嘴。”林君霁瞪眼林朔,看林阿宝红了眼眶也忍不住心里一酸。“你想好了?” 林阿宝打小乖巧不哭不闹,长大后也半点不见男孩子的闹腾,性格软绵只对画画情有独钟,一家人依着他,现在是第一次由他自己坚持一件事情。软嫩乖巧的儿子终于长大了,但这个代价是林君霁想都没想到的。 “爸。我想好了。” “想好了,那爸爸支持你。”林君霁临阵倒戈让林朗林朔顿时愕然出声。 “爸!” 林君霁安抚下颤抖的周仪,看向兄弟俩,对林朗道:“你自小不喜欢别人叫你老二,非逼着我们改口叫你老三,爸爸当时怎么说的?有没有责骂你?”为这事他几乎隔三差五就要跟人解释一遍,家里只有三个孩子没有四个。见林朗不语,又对林朔道:“你当年好好的商学院不念却要突然改系,都惊动你们院长三番五次打电话劝你改变主意,我是怎么回的?” 我尊重孩子的决定。 “那跟这个能一样?”兄弟俩理解不能。称呼再怎么改那也只是一家人的事,学系改那也不过是突生兴趣,可问题林阿宝这个都跳出平行宇宙了呀! “一样的。”林君霁颔首,目视三个儿子:“只要是你们真心实意的想法,我跟你们妈都尊重你们。” 有此想法,夫妇俩怕是全天下最让人信服的父母了。 林阿宝的坚持,爸妈的临阵倒戈,林朗林朔心知这事怕是板上钉钉没跑了。笨蛋哥哥只呆两个月,然后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了。一想到这里,兄弟俩看谢安简直怎么瞧怎么不顺眼,鸡蛋里挑骨头,吹毛求疵都是小意思,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diss他。 对此,谢安谦和有礼回:“安石受教。” 什么叫一拳打在棉花里无处受力?这就是了。不过兄弟俩也有的是法子回击,第一件事就是反对同房。 林朗淡定抽出房卡:“总统套房已经定了,从今天开始。阿宝你跟我们住一个房间。” “我不!” 林朔拽住反对的林阿宝拉到身边:“你六年前失踪的时候离十八岁还差一个月。反对无效。” 被防贼似的谢安:“……” 兄弟俩一个挡住人一个拽人,就这么生拉死拽的把人拽去总统套房。一进房间,林阿宝横鼻子竖眼:“我要跟三爷一个房间!” 兄弟俩同仇敌忾:“不准!” “凭什么不准?我跟三爷正儿八经行过大礼的!”说起这个林阿宝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热闹喜庆的结契大礼好像还在昨日,到没想到一个闲日消遣既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回到了现世,见到现代血亲林阿宝当然是高兴的,可怎么之前的结契就不作数了? 林阿宝脸上表情让林朗气的一噎:“你可拉倒吧!什么结契不结契的,就凭你没成年这事,信不信我报个警立时让这赫赫有名的谢安石谢公体验一下现代衙门的舒适度?” “我成年了,六年前我十八,现在算算都二十四了都!” 林朔没好气白眼:“那在东晋呢?你摸摸良心,成年了吗?” 林阿宝还待反驳,林朗捏他脸往两边一拉,恶声恶气威胁道:“林阿宝同学,你这是几年不见皮痒痒了是吧?嗯?诶不过说起来,你现在十八是不是该喊我们一声哥?” “我有哥哥!”双胞胎弟弟惯爱拿智商碾压自己,哪比千依百顺的林朝哥哥? “哥哥?假的吧?”林朗嗤之以鼻,否则怎么会容忍宝贝弟弟被野男人叼碗里吃干抹净?换作他们,隔三米远就放狗了都! 兄弟俩胡搅蛮缠加上各种转移注意力,林阿宝最终还是被留在总统套房,对此林君霁夫妇俩还是喜闻乐见的。东晋那是没办法,既然到了现代,那就得按他们的规矩来! 当然,睡是分开了但见面还是没人阻拦的。为此林朗林朔兄弟俩心塞不已,从前的笨蛋哥哥不睡到太阳晒屁股起不来,如今的笨蛋哥哥太阳还没升就跑野男人房里嘘寒问暖,简直没法忍! 是以这日林朗堵门口,指着林阿宝:“你再跑一个试试?” 闻声起来的林朔打了哈欠,揉额不无调侃道:“你以前读书要有这么勤快,何必要身为弟弟的我们给你补课?” “哼,补的还没三爷好!”气不过的林阿宝撇嘴顶了句。 “哟,还学会犟嘴了?”林朗拿指尖戳他,没好气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们这么折腾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这一点为难都不愿意受,以后几十年还奢望像现在这样待你好?” 对于这点林阿宝觉的自己有绝对的发言权:“三爷才不是得陇望蜀的人。三爷说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一定会一生一世一双人,才不会像你们这样,从幼稚园开始就谈女朋友,一星期一换,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哼,个渣渣!” 说起双胞胎的情史那真是一个比一个灿烂,就林阿宝知道的十个指头都算不完,这六年过去还不知又祸害了多少良家姑娘! 林阿宝想转移话题,可惜段数太低被兄弟俩一眼识破。林朗戳他:“别转移话。他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就信了?在古时,睡通房婢女可是不算数的。” 兄弟俩抹黑谢安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把林阿宝气的双颊通红,倒豆子似的把谢安对他的好给倒了个干净,都不用套话,谢安怎么撩的他,怎么叼碗里的,又是怎么结契的,一五一十说了个底朝天。 听完,兄弟俩只有一个想法。笨蛋哥哥还是熟悉的笨蛋哥哥,一个配方一个味道,好撩,一撩一个准!想起这点,兄弟俩又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说现代都十八,过去东晋除去失魂症的六年,四舍五书都三十了,怎么只长个不长智商还傻白甜的这么好拐?!撩个骚输给个一千七百年前的古人,这能忍?必须不能忍! “去。换身衣服。我让人来给你做个造型,早饭出去吃!” 一天美好的恋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7 爱体验先从精致早饭开始。兄弟俩怎么精致怎么来,把林阿宝打扮的漂漂亮亮粉粉嫩嫩,指使谢安先到定好的早茶店等,兄弟俩再掐着点把林阿宝送过去。独立私密的包厢是没有的,大厅靠窗的雅座,林阿宝忙不迭过去,兄弟俩心塞之余冲谢安威胁似的指指双眼,随即移到旁边桌子。 美好的恋爱体验当然不能有电灯炮,不过未免笨蛋哥哥吃亏,当然还是要盯着!兄弟俩心安理得的如此想。 旁边两个人虎视眈眈,谢安却是神色半分不动的给林阿宝挟小笼包,一边闲聊叙话,道:“叔娘剧组里之前请的古礼顾问缺席,问我能否帮忙,我答应了。”在这边没有家族的底蕴一切从零开始,虽然只有短短两个月,但谢安也不想成为吃白食的那个。 林阿宝抬眼:“那我也去帮忙!”好歹在东晋呆了那么多年,看都看懂了。 “不用。”谢安摸摸他:“你专心画画。” 想了想,林阿宝遗憾点头。“我听三爷的。” 一千七百年足够那些大师画作消失在历史洪流中,是以当林阿宝说他拥有百来幅真迹的时候,喜爱古画的林君霁那叫一个激动,当即出十万一幅买林阿宝的临摹作品。当然,钱林阿宝是不会收的,能让遗失的名画古迹重现,也算他为现代画者做了一份供献。 不远处。林朗横鼻子竖眼:“吃个早饭都动手动脚,还说君子?啧!” 林朔双手抱胸。抿唇点头,深以为然! 一顿早饭吃的兄弟俩差点消化不良,但想着这都是计划当中的事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之后谢安去剧组当古礼顾问,林阿宝回酒店继续画画,中午抽不开身兄弟俩以林阿宝的名义给剧组定了豪华套餐,傍晚一边派人去接谢安,这厢却是给林阿宝穿上定制小西装打上领结,以一副走红毯的派头到指定的西餐厅等人。 一个炙手可热的影帝一个流量担当小天王,为了笨蛋哥哥美好的恋爱体验半点不心疼钱的包场! 优雅精致的餐厅内就独独两人(偷偷监视的兄弟俩不算),美味鲜嫩的神户牛排吃着,歌颂爱情缠绵悱恻的世界名曲听着,窗外是繁华炫璨不夜城,一汪明月高挂,林阿宝一身定制西装以窗外夜色为背景以小提琴独奏一曲……试问谢安,走不走心?! 第59章 谢君郎 兄弟俩出谋划策, 每天撩人的花样都不带重样的,谢安走心不走心?当然是走心的。但走心的同时也无奈何, 就好像回到结契之前那段时间,看得见吃不着, 可现在比那时还让人难以忍受, 因为现在林阿宝才是撩人的那个,但撩了却是不负责灭火的。 对此,晓是谢安也只得捂眼哭笑不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东晋无人阻拦,没想到这里杀出俩拦路虎来。 男人最懂男人, 兄弟俩看谢安那偶有郁挫模样,笑的心里打跌。但时间就像指尖的沙,不知不觉溜走大半, 一个月过纵使兄弟俩再如何阻拦也再无理由,林阿宝跟谢安在林君霁的安排下出国, 在准许同性结婚的国家登记结婚, 明正言顺进行只有两人的甜蜜蜜月。 最合理的路线环绕地球一圈, 用最大的天文望远镜观星海,乘最大的渡轮过最宽的海, 看冰川消融从最高的楼上看日出, 包专机飞过喜马拉雅山, 坐热气球看遍秀美风景,吃遍各地最美味的美食,看遍各处最美的风景, 然后从地球的另一端取一小骤白沙用指甲盖大小的葫芦玻璃瓶装了,封死后亲手编红线手链给谢安戴上。为期九天的甜蜜蜜月,林阿宝把能想到的、浪漫的事、东晋无法做到的事,都跟谢安走了一遍,留下无数足迹,以及美好的记忆。 而回程之后,在最后的这点时间里,周仪、林君霁、林朗、林朔寸步不离的守着林阿宝,可晓是再如何舍不得,彗星交汇的日期已然来临。 这日。周仪含着眼泪亲自给两人送来来时所穿的东晋长袍,之前长袍被树枝划破的痕迹已然补好,汽烫整齐看起来与新的一样。 “多谢叔娘。”看在眼里谢安依言称谢。 周仪摆摆手表示不用,见林阿宝红着眼眶转而劝道:“妈没事。去吧,换上衣服我给你梳头发。” 林阿宝换上衣服,周仪给其束头发时眼泪终还是从眼眶里掉了下来,林君霁拥住妻子:“要不我们就不上山了,让老三老四送?” 自古以来离别最是伤人。与其到时候依依不舍,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周仪擦干眼泪,脸上坚定:“不。我去。”如果这真的是最后一次见面,她当然希望能陪多久就是多久,哪怕离别时肝肠寸断! 做为唯一知情的外人,刘伶亲自开车把一行送到目地地。女人都是感性的,女强人刘伶也不意外,把车停好红着眼泪对林阿宝歉意道:“我就不久送了。阿宝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刘伶阿姨。我会的。” 该哭的都已经哭过了,该悲伤的也已经悲伤过了,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在这两个月间陆陆续续也已经说过了,如果是普通的离别气氛或许该有悲伤,但自此一别再无相见,就只剩下寂寥了。因为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穿过栏栅环绕的石板小道,来到来时的岔道处。 “阿宝……” 离别就在眼前,周仪原以为自己可以经受的住,可当真真面临这刻时,心里的荒芜就跟破洞般越扯越大,回首这两个月的时光暗恨没有更珍惜。 “妈……”林阿宝瞬间落下泪来。母子俩抱头痛哭! 林朗红着眼睛移开视线,林朔垂目盯着地板,这两个月又开始抽烟的林君霁抖着手叼一支烟,避到下风处点燃,猛吸一口吐出烟圈。 “你会对阿宝好对吧?”其实这两个月来谢安已经用行动在证明这点,昨天也避开林阿宝,言辞诚恳、行跪拜大礼着种表述过这点,林君霁相信吗?他是相信的。但还是想再确定一次。 “会。”这是谢安始终如一的回答。对林阿宝好是出自于谢安自心,而非因旁人,所以回答的是‘会’而非‘是’。 再如何依依不舍,总归会到离别时分。谢安携手林阿宝跨上来时那条人为踩出的小道,回身揖古礼,隆重而悲伤。 “一定要好好的,知道么?”周仪捂住嘴再三叮嘱。 “哥,别委屈自己。”从小到大,林朗喊林阿宝哥哥的次数曲指可数,但今日再不喊,以后估计没机会了。 “……别勉强自己,天塌下来有高个顶。”林朔就怕笨蛋哥哥沾东晋那潭浑水,钻牛角把责任揽自己身上。 林君霁张了张嘴,有千言万语但发现该说的都说过了,想了想只黯然抬手:“去吧。别误了时间。” 谢安揖长辈礼:“叔父、叔娘、珍重。”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8 言罢冲林朗林朔揖平辈礼:“珍重。” 林中起风吹起两人衣袂飘飘,几乎在林阿宝回首挥手间,浓雾袭来异端渐起,待到再看只见浓雾已不见两人身影。 周仪瞬间落泪:“阿宝——” 林君霁拥住妻子,鼻间泛酸。林朗林朔吸吸鼻子,打从心里希望笨蛋哥哥此去将再无磨难,余生平安喜乐、康顺寿绵长。 “阿宝。”谢安牵着林阿宝的手紧了紧,垂目掩去眼内神色,示意道:“我背你。” 林阿宝擦了擦眼泪:“我可以自己走。” “阿宝听话。”林阿宝的悲伤谢安都看在眼里,担忧么?肯定的,心疼么?自是心疼的,但他不后悔。两个月来不言明不明确,表示尊重林阿宝的决定,两边都是血亲都是极为重要之人,若要争必定血肉模糊、痛彻心菲,但无形中他从刚一开始就不断的在自己这边增加无形的筹码,包括让自己处于弱势,处于求而不得却无处诉的困境。种种手段,种种心计,卑鄙吗?是卑鄙的。就像现在,他不会吐露半字让其回去的话,如若君子坦荡却要承担失去林阿宝的危险,卑鄙一次,愿用余生来还。 最终林阿宝还是被谢安背在背上,一步步离来时的路越发遥远,林阿宝的眼泪像要流尽一样打温了谢安有衣裳,直到恍然跌入梦乡。 “小朗君?小郎君?”菊华抱着洗干净的衣裳跨入屋内,见林阿宝睡的不踏实还一个劲的流眼泪,以为梦魇了,忙不迭把人叫醒。 “菊华?!”林阿宝猛的回神:“已经回来了?” 菊华失笑:“可不回来了。”说着自去绞了帕子给林阿宝擦脸,笑道:“小郎君下次可不能再这么胡闹。拾个柴火差点把人给拾丢了,若不是三爷跟的紧,这会儿还不知哪儿去寻呢。” “拾柴火?”林阿宝茫然。 见其茫然,菊华担忧凑近来瞧:“烧叫花鸡拾柴火这事小郎君不记得了?”之前还不觉的,再定神一看,林阿宝脸色几乎刷白,菊华噱的不轻:“小郎君脸色怎如此之差?可是梦魇了?”说着一边招呼人去请大夫,一边扶着林阿宝从软塌移到床上。 林阿宝任菊华给自己腿上盖上薄被,只觉整个人晕晕沉沉的:“我是怎么回来的?拾柴火去了多久?三爷呢?” 菊华端了热水来,一边回道:“小郎君是三爷背回来的,说是小郎君累了。到没去多久,只小半刻钟。现在三爷是去取叫花鸡了,说是等小郎君醒来就能吃到了。奴婢见小郎君睡的熟,便去取洗干净的衣裳来,只是这片刻功夫小郎君怎就梦魇了?还流眼泪?” 林阿宝瞪大眼,拽住菊华手腕:“你是说我统共就去了小半刻钟?” 菊华吓了一跳,看自家小郎君神情太过惊异,顿时又惊又惧:“小郎君这是怎的了?别吓奴婢!来人!快去催催大夫,还有三爷!”不怪菊华草木皆兵,实是林阿宝小时候得那要命的病给吓的,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第一就是先喊大夫! 刚踏进院子的谢安闻声,随手把手上叫花鸡交给小厮,跨步进到屋内:“怎么了?”说着坐到床塌边,看林阿宝刷白脸色把人拥到怀里心疼不已。 菊华曲膝见过礼,把梦魇一事说了。 闻言,谢安又是心疼又是哭笑不得,擦了林阿宝眼角眼泪,无奈问:“可是梦到什么伤心事了?”他不过离开小片刻时间,又是刷白着脸色,又是梦中流泪的,谢安失笑之余亦是没辙,只把人拥的紧了些,期望给自家小君郎多些安全感。 谢安的神情太过自然,林阿宝心中闪过惊恐:“……我们在森林走了多久?” “为何会如此问?”谢安心疼摸摸林阿宝脸,下意识探他额间,触手温凉松了口气,笑道:“可是睡糊涂了?” “三爷……不记得了?” 不记得曾去异世,不记得两个月时光,不记得两人曾携手踏遍地球好些地方,还是说,那异世的两个月种种,包括爸、妈、朗朗、朔朔,不过是他一人的黄粱一梦? 第60章 谢君郎 “不记得什么了?” 谢安清俊闲雅的面容闪过茫然, 林阿宝神思恍惚间心想难道真是黄粱一梦? “三爷,我们是怎么回来的?”林阿宝不相信那是梦, 如果是梦为何会那么真实?见到家人的高兴,以及最后离别的悲伤, 还在胸口环绕不去怎么会是梦呢? “山间突然起雾我们差点走失, 是我背你回来的,阿宝不记得了?” 在谢安的记忆中这段时间是没有出错的,他后脚跟着林阿宝进山,之后起雾,差点走失, 后来林阿宝睡着,他背他出来,这段时间逻辑并无漏洞。 林阿宝迟疑开口:“菊华说我们只去小半刻钟, 好端端的我怎么就累到睡着了?” 谢安狐疑:“你向来体弱,一时累了也是有的。” “不对!”林阿宝拽谢安, 眼内满是惊惧:“三爷忘了我体弱的毛病已经被老大夫调养好了?” 林阿宝的话让谢安愕然。是的, 阿宝体弱的毛病已经被老大夫调养好了, 但他为什么会理所当然的认为阿宝体弱,所以只小半刻钟便睡着并无异常?惊惧不已的谢安回忆走失的那段时间, 时间并无漏洞, 记忆中逻辑并无问题, 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心里感觉到异常,但认知却并无问题,冥冥中好似被人蒙蔽了什么一样。谢安心里闪过惊惧, 抬手间手腕闪过金沙般的光芒,林阿宝猛的拽住,只见谢安手腕间红线手链鲜红如初,玻璃制的葫芦中有白沙飘飞,被光线以玻璃折射好似金沙般。 “不是梦……”林阿宝眼泪大颗大颗的掉,瞬时哭的不能自己。 谢安愕然抚上红线手链,如此明显并且没见过的东西他理该第一时间就发现的,但谢安发现他并没有这个意识,甚至旁人也是,否则他进出这段时间如何没人问起?“阿宝。”林阿宝哭的不能自己,不懂原由的谢安心疼不已,仔细给其擦了眼泪柔声道:“别怕。我在。” “三爷,我好怕现世的两个月时光是梦……”谢安没有记忆,林阿宝好担心怕只是他的一个梦,好在不是。胡乱擦干净眼泪,让菊华去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进入,林阿宝这才断断续续把谢安丢失的记忆叙说清楚。 平行世界,现世,东晋,穿越,林阿宝说的就好像一个灵异故事一般,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谢安历来是不信这些的,可他的认识告诉他。林阿宝说的句句属实,更何况有鬼斧神工般的小葫芦为证,晓是谢安再心存疑虑也不得不相信。 他的小君郎曾两世为人,两人曾携手去到所谓的现世,见过林阿宝那个世界的爸妈弟弟,自己亦经受过那个世界的种种神奇。 不说谢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7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79 安心中如何惊涛骇浪,林阿宝说到半途眼睑开开合命,一股从灵魂深处透出的疲惫袭了上来,转身一边自动往床上躺去,一边眼睑开合:“……三爷我突然……好累……好累……我要睡……睡……” 转瞬间已经合上眼睑,头一歪陷入深深黑暗怎么都叫不醒,谢安神魂欲裂,一手抱着林阿宝一手挥开床账大喊:“大夫!大夫!” 好在大夫早就到了候在门外,闻声忙不迭进门,放下医药箱就给林阿宝把脉,手一切到脉便神色一变。 谢安:“如何?” “这脉象……怎像将死之人?”大夫也是唬的不行,但脉络的的确确是这样,似有似无,隐隐约约,就像吊着口气的垂死之人。 “荒谬!”谢安气极一手挥开大夫,转身抱上林阿宝凛然开口:“备马车!回城!” 一行快马加鞭宁回到建康城,得到消息的老大夫早一步候在谢府,可就算医术高超的他也是愕然:“……这病症老夫即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面相安祥像是熟醒,可脉博却是似有似无好似将死之人,时快时慢时隐时现,又在某刻急速如奔雷。 阮夫人吓的腿软,眼眶顿时就红了:“不过出门游玩几日,怎就如此凶险了?!” 闻讯赶来的纪夫人及林遵文闻言,心神欲裂,跌跌撞撞到床边,纪夫人抓住林阿宝手哽咽喊:“阿宝?阿宝?阿娘过来了,阿宝你醒醒……” 林遵文勉力止住眼泪,对谢安怒火顿生:“究竟怎么回事?不过区区两个月好好的阿宝就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不管出自何种原因,林阿宝现今凶险总归有谢府原因。做为现在的谢府当家人,谢奕出面道歉道:“林不,亲家,此事,” 谢奕还待说,旁边谢安想起林阿宝所说两世为人一事,心中一动:“是失魂症。”说着抄起人便往外奔去,被‘失魂症’三字惊的一行人人仰马翻,阮夫人腿软的不行,纪夫人拽上林遵文咬牙跟了上去。 谢安用斗蓬给林阿宝一罩,快马冲出城门往山上道观疾行而去。道童老远见了人,忙不失丢了扫帚跑进去通知自家师父,闻言迎出来的云道子一看谢安模样也是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这还哪是个那芝兰玉树的谢安石? 谢安跃下马背,快步跑来:“道长,烦请救命!” 云道子定了定神看谢安怀中林阿宝模样,顿时心中一惊:“快,快,把人带进来!”一边把人往里迎,一边吩咐药童:“把我房里衣柜顶上那个紫金盒子取来!要快!”药童忙不迭去取了来,云道子霹手夺过打开盒子自内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青铜铃,拿笔架当支架往林阿宝头顶一放,曲指一弹,青铜铃无声,可无形的清脆铃声像是自灵魂中响起。 铃声外放,林阿宝脉博像是突然稳定了一样,虽还是有些时隐时现,但现时的脉像比之前要稳定很多。 “祖师爷手札曾说过,人偶有失魂,魂魄不稳有睡梦中不知不觉溺亡的危险。而‘镇魂铃’有镇魂之功效,可稳固主魂。”云道子介绍道,收回切脉的手,转尔又道:“但镇魂铃只能镇住一时之魂,非长久之计。” 刚因有所起色而心安的谢安心间再次悬起:“那何是长久之计?” 云道子摸摸下巴胡须摇首:“不知。失魂的起因有无数种,祖师爷的手札中并无全然之法。” “如果知道原因呢?”谢安问,垂目又道:“如若人有两世,魂魄却只有一个,该如何固魂?” “竟有如此离奇之事?”云道子稀奇不已,拧眉想了想:“除非放弃一世,不再存另一世愿想。” 谢安没有那两个月的记忆,但他不难猜测想林阿宝会如何痛苦决择,所以梦醒时分的眼泪,是在悲伤离别,所以才会留恋以至魂魄不稳? 镇魂铃声声响,林遵文与纪夫人追了上来。“如何了?”纪夫人跟跄跑来问。 “暂时稳住了。”谢安回了声,转向云道子:“佛道可有法?” 云道子沉吟:“或许可一试。” “那便一试!”谢安抿唇,冲林遵文纪夫人一揖礼,转而跨步上马再次疾行而去。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谢安马停在香火顶盛的天台寺山下,视线穿过雨帘看山中隐约露出的寺庙一角,想到林阿宝刷白的脸色,只觉心疼如绞。 “代我去叩山门。”谢安偏首对随从道。 随从不疑有它,分出一人对着雨奔上山阶。谢安看盘旋而上的山阶,甩手捞起衣摆,曲膝跪地。三步一拜,延阶而上。 后边随从惊呼出声:“三爷!” 谢安充耳不闻,拜过后肃然起身,走三步再次而拜。 谢安石之盛名天下知,其龙章凤姿其芝兰玉树其才华胸襟,见者、闻者无不赞赏不已,甚至推崇备至有‘天下第一名士’之称。而现今,天下盛名的谢安石为三步一拜登佛门,不过为林阿宝求一线生机。 雨越下越大,谢安额头已经见红,膝盖跟跄却仍旧稳步延阶而上。之前叩山门的随从捧着锦盒飞阶而上,见自家金尊玉贵的三爷三步一拜延阶而上,一时鼻子酸楚,脸上的雨水也顾不得擦,忙把主持赠予的佛门舍利以及主持在大殿亲自主持吟唱经文一事说了。 那厢谢玄闻讯赶来,忙把跟跄的谢安扶起来:“三叔……”余下的劝慰却是没再说出口。 谢安紧紧拽住谢玄,目光如炬:“帮我把舍利送过去。” “……是。三叔放心,侄儿一定安全送到!”谢玄接过装舍利的锦盒,揖礼过后飞阶而上,回首间只见自家挺拨如松的三叔三步过后再次一拜。 三步一拜,最虔诚的信徒,那么多石阶才走到一半,普通人走上去都要受累不已,更何况是三步一拜?还有走多少阶?又还要跪拜多少阶?阿宝你可曾见到,三叔为你,已然可怜到求诸天神佛,你舍得三叔盛名天下的谢安石,余生无望心再无所依? 谢玄快马加鞭把舍利安全送到,云道子忙把舍利取出来放到林阿宝胸口,转尔切脉片刻,点头道:“有用。比之前稳固些。” 只是稳固却不是痊愈,听明白云道子话中意思的阮夫人捂嘴哽咽,心下微安又是忐忑,问谢玄:“你三叔呢?” 谢玄胡乱用帕子擦了擦身上水珠,闻言张了张嘴揖礼道:“三叔三步一拜延阶而上,想发下洪愿换阿宝一线生机。” 谢奕脸色大变:“胡闹!天台寺那么多石阶,三步一跪,他那双腿不要了不成?!” “我赶到的时候三叔已经走到一半了。”已经到了一半,难道还半途而废?换言之,就算能劝,他三叔也不会听他的。 阮夫人痛苦闭眼:“之前走到一半,再加上现在来去时间,就算我们现在赶过去也是迟了。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守住阿宝,乞求诸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7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0 天神佛怜悯安石的一片苦心,让其得偿所愿,助阿宝渡过这次苦厄。” 听到这里,所有人皆是触动不已,云道子也是叹道:“但愿天怜有情人。” 第61章 谢君郎 自一闭眼林阿宝神思恍惚的好似飘呀飘的, 像是被风吹着飘了好远好远,整个人晕晕沉沉不知道自己在哪, 要到哪去,似梦似醒了好久, 待到勉力睁开眼睑, 眼前是灯火辉煌的现世。 我这是在哪?林阿宝神思恍惚的想,抬头看看四周,恍惚的寻着那一丝丝的记忆穿过人流,走过热闹街头,三步一飘来到一片非富即贵的别墅区里其中一栋别墅前。 三层楼的别墅座落在修剪精致的花园中, 西洋风格的铁门栏栅顶部一片火红的蔷薇开的正鲜,记忆中的片段太过鲜明,神思恍惚的林阿宝想起来了。这是他的家!这里有他的家人。 “爸、妈、朗朗、朔朔!我回来了!”穿过门扉, 墙体,无视任何障碍来到别墅里间, 晕晕沉沉的林阿宝只剩的心里欣喜却没感觉到异常, 只到奔向林君霁想要拥抱, 却只抱住空气。“……爸?” 林阿宝抖着唇才发现,他就像隐形的空气一般, 没人能见到, 没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甚至也没人能感觉到他。任他如何呼喊如何招呼都是枉然。 我这是怎么了?林阿宝看着自己透明的指尖想。 中西结合的富丽装潢别墅内,林君霁热杯牛奶送到二楼主卧,周仪自床上起来捧着杯子, 神情厌厌的。“……也不知道阿宝他们安全回去了没有。” 林君霁安慰道:“阿宝自小吉星高照,就算遇事也一定能逢凶化吉,你就放宽心吧。” “我怎么能放宽心?”说着周仪又泪似泉涌,拿纸巾胡乱擦了下道:“如果换作老三老四我都不担心,可怎么就偏偏是阿宝?阿宝性格软绵记吃不记打,受了委屈受了欺负,别人哄两句就乐呵呵的,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怎么能放心呢?” 自家儿子的性格林君霁也是清楚的,但事已至此,只有劝道:“那边不是还有他阿爹阿娘么?再不计现在还有谢安,疼他跟眼珠子似的,肯定舍不得阿宝受委屈,” 周仪打断他:“别跟我提谢安。他谢安是历史中赫赫有名的东晋大佬,但那又怎么样?你听听那些事,不就欺负阿宝什么都不懂先下手为强吗?还有所谓的阿爹阿娘,好好的阿宝凭什么就要结契断了子孙?古时的女人以贤德据称,找个能照顾阿宝的女人就那么难?” 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就表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一样,而立场跟着人文趋势走。在东晋,林遵文跟纪夫人的决定并无错处,那样的选择对林阿宝来说也并无害处,周仪明白么?她是明白的,但女人气性上来就不是那么理智了,就算知道纪夫人他们的立场是对的,但感性占上风时难免会有牵怒。 想到这里周仪又伤心起来,眼泪直掉哽咽开口:“你说阿宝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狠心,为了谢安为了东晋那么些人就狠心抛下我们,难道我们就不是他的爸妈,老三老四就不是血亲了?” 林阿宝缩在床角早已哭成泪人,原因爸妈并不是不在意,只是因为顾虑他的感受所以委屈自己。 妈妈,对不起…… 三楼林朗忍不住又翻出林阿宝之前录的影像,缩在沙发里一边看一边哭,旁边林朔受不了的踢他下:“你哭够了没有?林朗同学你水做的是不?” 林朗吸鼻子:“笨蛋阿宝在的时候我不敢哭,怕他瞧了伤心,爸妈跟前也不敢哭,现在没个旁人了还不许我哭了?” 林朔踹他:“我呢?” “你不算,我们母胎成双,顶头算半个!” 林朗的理直气壮气的林朔没好气拿抱枕一顿拍,一边拍一边骂:“我抽死你个‘顶多半个’,老子活生生单个体,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小位数了?!” “咱们双胞胎,我这不是为了表示亲近吗?” “滚!” 这一通作,之前悲伤的气氛到是消散不少,林朗看着录像里的林阿宝,沉默半晌后突然指着电视里骂:“林阿宝!你要是没照顾好自己,让自己受了委屈,我跟你没完知道不?!” 这突然的神经操作气的林朔又是踹他:“有病趁早吃药,别传染给我!” “咱们双胞胎!”林朗没好气吼。 林朔回吼:“异卵的!” 林君霁正巧开门,拧眉:“怎么回事?” 兄弟俩顿时起身,林朔理理头发:“没事,朗郎刚在哭,我安慰来着。” 林朗撇嘴:“叫什么‘朗朗’,你又不萌,叫哥!” 林朔又想踹,林君霁皱眉:“成了。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整天没个消停,就不能学学阿宝安静点?”双胞胎从小到大就闹到没停,林君霁有时是真喜欢大儿子的乖巧安静,给张画纸拿盒画笔,半点不带操心的。 说到阿宝父子仨心里都不得劲,林朗抓抓头发:“爸,妈怎么样了?” 林君霁颔首:“好多了,这会睡下了。你们这几天把事情推一推,好好在家陪陪她。” “好的爸。”林朔点头,转而又劝道:“爸你也别想太多,别熬夜,以前你是想多赚钱留给阿宝,但现在阿宝去了东晋,我们自己赚的钱都用不完,多了不过也只是一串数字。” 闻言林君霁又是气又是好笑:“胡说什么呢。成了,早点去休息,别玩太晚。” “是。晚安,爸。” 兄弟俩把抱枕放下,自出门回自己房间,林君霁摆了摆手:“晚安。”寂静的空气终于只有自己一个人,林君霁掩上门把胡乱放的抱枕收拾整齐,点燃根烟静静看录像里的林阿宝。“……笨蛋儿子。” 林君霁是这一家之主,他要照顾妻子,也要照顾儿子,只有这独处一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表露出来,就像野兽独自舔食伤口,拒绝他人探寻内心深处脆弱的那一面。 而在旁人看不见的空间内,林阿宝双手抱膝卷缩在林君霁脚边,脸埋入膝盖无声抽泣。 爸,对不起…… 朗朗朔朔对不起…… 或许是林阿宝的愧疚太过深刻,冥冥中周仪自睡梦中醒来,推推旁边林君霁:“我好像听到了阿宝的哭声……” 被推醒的林君霁第一反应以为是周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倾耳一听,似乎真有断断续续的哭声。夫妻俩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担忧,拧开灯寻着声音寻去,三楼林朗林朔也穿了睡衣下来,一瞧自家爸妈神色怕也是听到了,一家四口对视眼寻着声音寻到一楼大厅,在落地窗下林阿宝卷缩一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阿宝?” 周仪唯恐眼前只是自己的幻想。 林阿宝抽泣回首:“……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1 妈?”从白天到黑夜,他神思恍惚回了家,可家人却摸不见他,瞧不见他,亦听不见他,他看到了他们不愿表露在他面前的悲伤跟痛苦,林阿宝数度几乎要哭晕过去。 “真的是阿宝,阿宝!”周仪神情触动就要扑过来,林君霁死死拉住她。 “别过去。小心伤了阿宝。”林阿宝的情况一看就是所谓的灵魂状态,到不是害怕对方害他们,而是害怕灵魂沾了人的生气会生出别的事端。毕竟他们对现在的情况什么都不知道,再小心也不能称之为过。想到这里,林君霁对林阿宝只有担心:“阿宝,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谢安没有回到东晋?” 林朗林朔又极又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是谢安没保护好你?你……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林阿宝胡乱抹了把脸,也是茫然:“我、我不知道。” 闻言,林朗林朔气的差点顺不过气来。笨蛋哥哥你还能更笨点吗?! 林君霁瞪眼双胞胎儿子,回首对林阿宝柔声引导道:“那阿宝想想,你们回了东晋吗?” 林阿宝依言想了想,半晌喜道:“呀想起来了!我们回到东晋了,在这边两个月在东晋却只过了小半刻钟,可是、可是三爷不记得了。”说到这里林阿宝抿了抿唇,闷闷的把玩手指很是不开心。 林君霁敏锐的感觉到林阿宝的不对劲,整个人的反应迟钝的非常厉害。“那阿宝记不记得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怎么到这里的?”林阿宝努力的想呀想,想了会儿道:“我、我就是很累很累的样子,一下子睡着了,只感觉好像飘了很久很久,然后、然后……想不起来了……” “好好,想不起来就不想了,那阿宝知道怎么回去么?” “我不知道,”林阿宝扁扁嘴,把玩手指闷闷道:“我不回去了,我要留在这里陪你们。” 闻言。周仪只觉的心肠都要哭碎掉,林君霁亦是红了眼眶,林朗林朔又是哭又是笑,骂道:“这时候说这些,早干什么去了?” “对不起……”林阿宝只会翻来覆去的说对不起。 林君霁忍着眼眶的酸楚:“阿宝别胡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不管你在哪里你始终是我们的儿子,做爸妈的没什么要求的只希望你能好,就算我们看不到,见不到面,但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所以乖,阿宝听话,从来时的路回去听到吗?我们这你放心,爸爸、妈妈、老三老四都会好好的,不会有事的。” 身体只有一个,把魂魄留在这里,才是真正的害了他。 周仪也意识到这点,擦了眼泪劝道:“是呀阿宝听话,乖乖回去知道么?”周仪是有怨,但那只是一时气性,绝不愿意以林阿宝的生命为代价去偿还这点怨,更何况刚才听到林阿宝亲口说愿意留下来,这点怨也就消散掉只剩对儿子的担忧了。 一向乖顺的林阿宝这时候却犯了犟,扁嘴:“我不回去,我看到妈你在哭,还有朗朗朔朔,爸爸还偷偷吸烟了,吸了好多根。” 林君霁被林阿宝这猝不及防的告状给糊了一脸,又是窘又是无奈:“没好多根,就三根。” 周仪是哭笑不得,瞪眼老公,又冲林阿宝道:“放心,回头我收拾你爸。” “我们也会看着的,不会让爸变成老腊肉的。哥,你放心。”林朗拍胸脯保证,林朔对自家笨蛋哥哥是不抱希望了,直言道:“快点回去,少罗嗦!” 林阿宝眨眨眼一脸茫然,林君霁让林朔把谢安之前留下的照片弄来,指着照片中芝兰玉树谢安问:“阿宝还记得么?你说舍不得谢安相思成疾思念成殇,余生再不能展颜。阿宝,你还记得么?” 看着照片中谢安双眸,林阿宝呼吸一顿顿时一股心痛袭来,‘天涯海角,至死不渝;黄泉碧落,不敢相忘’,怎么就会忘了呢?回首间穿过层层黑暗,好似看到石阶三步一跪的人,淋着雨,一步步延阶而上…… “阿宝。”林君霁携手周仪,虽然不忍但总归心里已经欣慰:“回去吧。去东晋,去你该去的地方。” 林朗林朔扯了扯嘴角:“快点走,记住千万别回头,本来就是个傻的再丢了魂,怕不是傻的更厉害了。” 亲人之所以称为亲人,就是因为他会无原由的对你好,不求回报,只求你好好的,就算再不能相见,也会笑着送你离开。 “爸。妈。儿子不孝,保重。” “朗朗。朔朔。珍重。代我照顾好爸妈。” 黑暗中有光来,林阿宝最后回首深深的把至亲的身影映到心底,回身飘至那一点点星光中,黑暗袭来星海相伴,林阿宝一步步走向光的来处,恍惚间好似听到了清脆的铃声,随云雾拨开,东晋的建康城已在眼前,纪夫人的隐忍哭粒的呼喊好似就在耳边…… 而群山间大雄宝殿前,三步一拜的谢安石跟跄跨入殿内,双膝染血跪于垂目悲怜的佛祖前,叩首伏拜。 佛祖在上。我谢安愿倾一世之力救天下苍生,安万民,还天下太平,不求功不求名亦不求来世福祉。只求佛祖赐我林阿宝一世白首,不相离! 第62章 谢君郎 “阿宝?————醒了醒了!阿宝醒了!”原本只是想给林阿宝拢拢头发的阮夫人又惊又喜, 纪夫人忙不迭扑过来,林遵文也是快步凑过来。 林阿宝眼睑开开合合:“……阿娘。阿爹。兄嫂。” 纪夫人红肿着眼睛应:“哎, 阿宝乖,娘在这。” 林遵文也是鼻子不酸, 阮夫人又是哭又是笑, 合掌拜了拜:“诸天神佛保佑,逢凶化吉!”旁边谢奕也是高兴道:“醒了就好,醒了就没事了。”说着想起,忙跑出屋外拽住谢玄:“快,快去告诉你三叔, 阿宝醒了!” 刚换过干净衣裳的谢玄脚步一错,转身便冲进屋外雨帘,打马疾奔而去。 天台寺大雄宝殿殿外大雨滂沱, 殿内主持领着寺内和尚低声念着空灵而飘渺的经文,谢安捻香跪坐于佛祖前, 整个大殿肃严而庄重, 只到谢玄自雨帘中冲入。 “三叔!阿宝醒了!” 谢安眉眼颤动, 一滴泪自眼尾滑落,叩首:“谢佛祖垂怜。” 天台寺主持慈眉善目道:“有情人终成眷属。阿弥陀佛。” “多谢大师。”谢安跟跄起身, 在谢玄的搀扶下向众大师揖手见礼:“多谢众位师父。” 众和尚回了句‘阿弥陀佛’便自行陆续退去, 其中一个大和尚快步去自己惮房取来药粉, 谦和道:“自家磨的药粉,聊胜于无。” 谢玄接过药粉自是万分感谢,用药粉粗步帮谢安处理了一下伤口, 之后由健仆抬起担架快步向山下而去。上到马车,刚才的滂沱大雨即是停了,谢安被搀扶上到马车,老大夫早已候在里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2 面,医药箱摆开不由分说剪开谢安裤腿,血肉模糊的伤口合着布料看着就让人心头发毛,好在粗略上过药粉,伤口的浮肿有所改善。 “大夫怎么样?”谢玄提心吊胆问。 老大夫先是摇头后是点头,谢玄心头悬着急的不行,老大夫却是瞪他:“你急什么,没见正主都没急么?”谢玄一噎,老大夫嫌他烦,没好气回道:“成了成了,有老夫在,瘸不了他!” 任由药童处理伤口的谢安颔了颔首:“有烦大夫了。” “自小学了医就是个劳碌命,老夫也认了。不过老夫丑话说在前头,腿伤能好但更重要是养,养的不好,你这腿伤要复发老夫可是不认的。” “这是自然。大夫尽力施为便是。” 谢玄松了口气,转而又见自家三叔额头血肉模糊的伤口,又提起心:“额头的伤口呢?”三步一拜,额头早被磕出了血洞,这样的伤口若留了疤怕不是把整张脸都给毁了。 世人爱美,男子更甚,老大夫是服气的:“放心,毁了谢安石这双腿也不能毁了谢安石这张脸,老夫‘神医圣手’的招牌砸不了!” 这下谢玄才算真的放心了。 老大夫这边尽力施求谢安,林阿宝那厢云道子切过脉,冲一干眼巴巴看着他的人颔首道:“已经无碍了。回去静养,忌大喜大悲,勿动怒,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同事了。” 纪夫人是被吓怕了,一边拽着林阿宝手,一边小心翼翼问:“病……可还会复?” 云道子捻了捻自己的山羊胡,沉吟声还是道:“应该不会。” 闻言,纪夫人是又哭又笑,六岁时林阿宝的失魂症自动痊愈,但凡见过的没一个人敢坦言不会再犯,如今好了,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阮夫人也是触动不已,摁了摁眼角庆幸道:“这要命的病可算是好了,谢天谢地。纪妹妹。敢明儿我们凑一处,把建康城附近大大小小的道观、寺庙都拜一遍,只愿诸天神佛保佑阿宝以后平安康顺,大吉大利!” “好。阮姐姐可一定要叫我。” 林阿宝能够醒来对两家人来说是最最高兴不过的事了,阮夫人当即拿出当家主母的派头来,给所有人发了赏钱庆贺这次喜事,能给林阿宝多招点福气。 时候很晚了但道观毕竟是静修之地,两家这么多人呆着确是不合适,谢奕跟林遵文一合计,干脆到附近自家庄子凑合一晚,待明日一早再回建康城。阮夫人一等自是没有不同意的,一边快马让人去庄子里知会声让仆人收拾房子,准许吃食等物,一边收拾东西只等谢安过来拜谢过云道子,便陆续转道去庄子。 林遵文亲自把林阿宝背上马车,谢安额头束着锦缎双腿放松坐于马车内,谦和抬手行礼道:“安石行动不便不便见礼,叔父恕罪。” 林遵文神色复杂摆手:“一家人无需这么见怪。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不过结契两个月,好端端的林阿宝就莫名又复发失魂症,对此林遵文未必没有怨,但谢安的行动让其是半分怨不起来了。三步一拜延阶而上,天台寺那么多石阶,这份心林遵文确定是再没人能做到了。 谢安揖手俯首称是,小两口才经过生死大劫怕不是有许多话想说,林遵文回身退出马车,不放心的嘱咐林阿宝道:“安石的腿伤不易移动,阿宝莫莽撞碰着伤口。” 脸色还有点苍白的林阿宝紧紧依着谢安,闻言猛点头,林遵文这才放心退出马车掩上车门,谢安手扶住磕在他肩上的林阿宝,担忧开口:“阿宝可是不舒服?” 林阿宝都被自己蠢的有点尴尬:“点头点太快了,有点晕。” 谢安失笑,抬手把林阿宝圈住往怀里拢了拢,让其靠在自己肩窝恢复养神。林阿宝抬手抱住谢安腰,静寂的空间内两人相偎相依什么都不用说,只想静静咛听对方的心跳让自己安心。 “阿宝。”半晌,谢安抚过林阿宝鬓角让其视线看向自己:“平行世界的事谁都不能说,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再吐露半字,可知?” 林阿宝想了下:“我阿爹阿娘也不能说?” 谢安凝声:“最好不要。不是不相信叔父叔娘,而是此事太过惊世骇俗,告知叔父叔娘恐会于他们招来灾祸。” 有时候的真相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不知者不罪,不知者无畏,或许反能勇往直前打破原有的命途,创造新的奇迹。 一听会给阿爹阿娘招来灾祸,林阿宝顿时表示绝对半个字都不说。谢安摸摸他,对他这份信任而心悸不已,情动之时把人紧紧拥入怀中,一手抬高林阿宝下颚凑上前去。林阿宝眨眨眼,乖巧打开牙关。 “阿宝乖。闭眼。” 鸦羽似的睫毛羞涩的扇了扇,最终缓缓合上,那任君采撷乖顺依从的模样让原本只想浅尝即止的谢安不知不觉索求更多。被紧紧拥住,呼吸被侵夺,被唇舌征服的林阿宝轻哼出声,似抗议又似撒娇更似无所知的轻吟满足。 谢安:……真是要了命了! 到了庄子一行下马车,阮夫人扫过林阿宝那红肿的嘴唇,简直尴尬的没脸见人了。小两口是新结契不久,也是刚经过生死大劫,一时情动痴缠她都能理解,但理解归理解,仗着马车厢里没旁人就干点旁的什么,是不是有点过了?一个大病初愈,一个算是半个残忍,修身养性那是必须的! “这庄子主要是用来种粮食等物的,房间不多,可要委屈纪妹妹与我一间了,夜里照顾阿宝也好有个照应。”阮夫人拢了拢鬓角笑笑道。 纪夫人听了后半句自是笑了:“那可就麻烦阮姐姐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阿宝大病初愈正是夜里离不开人的时候。不说兄嫂这原故,我还是阿宝的姨母呢,只纪妹妹可别嫌我添乱就好。”说着与纪夫人携手笑了笑,转而冲自家夫君道:“安石就跟老爷一个房间,夜里也好有个照应。妹夫就委屈一个人住了,明儿早起也好回建康处理公务。” 后知后觉的林阿宝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很想问阮姨母你的算数是不是不对?明明是三个房间刚刚够,怎么就不够了? 纪夫人自然不会让傻白甜儿子问出这么丢脸的问题,谦和端庄一笑,回头不由分说把林阿宝拽走了。身后谢安望眼欲穿看其背景,好悬没出口把人拦下来。坑弟不止的谢奕幸灾乐祸拍拍谢安肩膀,挤眉弄眼表示:你也有今天?! 所以说一时痴缠耳鬓厮磨的爽了,事后被长辈不放心也情有可原。好在庄子只住一晚,翌日一早一行回到建康城,林阿宝脸色恢复不少,纪夫人耳提面命一阵还是与林遵文回去林府,谢安出行不便但仍让人担了担架去送,转身回府后老大夫照例前来换药。 坐躺在软塌的谢安示意林阿宝:“阿宝可否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3 去帮我取本书来?” “我让平安去取。”林阿宝应声,自己却是蹲在旁边一动不动。 支开人的计划落空,谢安无奈:“很丑。” “不丑。” 林阿宝犯犟,谢安拿他没辙,只得示意老大夫开始。干净柔软的布料一层层揭开,血迹染了一层又一层,待到完全揭开,双腿膝盖几可见骨的血肉模糊伤口看着让人头皮发麻。按理这么严重的伤不该出现在君子谢安身上,可偏偏就出现了,不是功绩亦不是朝庭责罚,只是为了欢喜之人的一线生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爱上便已不由已了。 林阿宝眨了眨眼睛,偷偷把眼泪擦掉,问;“是不是很疼?” 谢安捏了捏他手:“之前有点疼,现在不疼了。” 老大夫瞅瞅这个瞅瞅那个,手贱的用力戳了下,见谢安疼的倒吸冷气凉凉挪揄道:“不是说不疼么?”所谓老顽童、老顽童,越老越似顽童,就算号称‘神医圣手’也不能免俗,坏心没有也就是想开个玩笑,到不想林阿宝顿时就心疼上了。 “大夫你轻点!” 老大夫这几年给林阿宝调养身子也算是混熟了,颇为没好气道:“我要不轻点,小郎君能奈我何?” 林阿宝想了想:“我拿成药方跟你换。” “你那些药方都是我开的!” “不是这些,是旁的。都是成药方子,有冶伤寒的,有冶药止血的,有治心疾的,”林阿宝怕他不相信,张口便背了好几张。虽是第一次听但老大夫是什么人?一辈子醉心研究医术之人,药方好不好一听便有定论,当即不淡定了忙问。 “这药方哪来的?!有什么作用?!” 谢安接过话头,淡淡一笑:“阿宝碰巧得过一本古籍,药方是从那来。” 老大夫愕然:“古籍?有如此神的古籍我怎么不知道?!” “确是来自于古籍。可惜古籍已经丢失,此些药方能否经得起考证还需大夫多多费心。” 老大夫一愣,随即勃然大怒:“那么珍贵的古籍你们既然弄丢了?!”越想越气,老大夫气的砍人的心都有,为免血溅当场甩袖大步离去。 林阿宝追了两步:“大夫三爷的药还没上完!” “让他去死!残了更好!” 林阿宝眼气水汽一升,也气上了:“他怎么能随便骂人?”敢情人不是他家的不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林朝:我什么时候能出场? 某人:……不知道。 林朝眼前一黑,抽出四十米大刀,林朗林朔忙拉住人:算了算了不值当不值当…… 第63章 谢君郎 “过来。” 清俊闲雅的君子坐于软塌, 墨发如瀑,面容俊美, 腰身挺拨姿容温润如玉,招手唤人间眉目升起一股宠溺入骨的脉脉温情。 林阿宝气鼓鼓的:“怎么能随便骂人, 还说医者仁心, 哼!以后家里有什么好药材我们再也不给他了!” 谢安失笑:“不过气话,阿宝宽心即是。” “气话也不能这说!”林阿宝哼哼冷声,凑近看上了一半药的伤口又不免提了心:“怎么办?等大夫气消了再喊他回来?” “不用。不过上些药粉,自己便可。”谢安说着自己撒上药粉换上干净布料,弯腰要放下裤腿时, 林阿宝忙不迭接了过去。 “我来!”不敢帮忙上药怕自己手重戳痛伤口,卷个裤腿还是可以的。说着蹲地上小心把谢安裤腿卷下来,末了喊人进来把用过的热水跟布料端下去, 怕人闷着又转身取了好几本书来,道:“三爷再忍忍。等过两天轮椅做好, 出行就方便了。” “轮椅?” 林阿宝不好意思摸摸鼻子:“我问过老大夫。三爷的腿伤至少要养两个多月, 每天呆在屋子里那多闷?所以我画了图像拜托兄长找匠人去打造轮椅了。轮椅就是带着轮子的椅子, 三爷坐在椅子上我推着走,比担架方便多了。” 担架至少要两人健仆抬着, 进进出出极为不方便, 林阿宝心疼他的这份心意让谢安极不触动, 伸手拽住人拉到旁边,点点他鼻子,满是笑意:“那便先行多谢阿宝。” “三、三爷不生气就好。”一方面怕他心理不舒服, 毕竟原本是健全的人好端端的坐两个月轮椅;另一方面也是怕他怪自己擅自作主,毕竟轮椅那精细的构造一瞧就不是东晋产物。 “我怎会生气?我高兴还来不及。”谢安笑笑,抚过林阿宝眉眼,平行世界是两个人的秘密,但他并不希望这个秘密成为林阿宝的枷锁。 “阿宝。”谢安紧紧他手,双目有鼓舞也有愧疚:“我们的约定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可知?” 成药方子并不是普通的药方子,而是经过许许多多病例研究沉淀出的方子,跟普通方子比起来,区别就是可不经任何更改便可治愈病例,可稳固的建造治愈病症的三角架。普通药方随便一个大夫便能开出千千万,但成药方了就算某些地方名医都是开不出来的。是以寻常一个成药方子都价值千金被喻为不传之秘,更别说林阿宝这些极其珍贵对病症极其广泛成药方子。 这些方子当然不是来自于古籍,那是林君霁花大价钱从某公司购买的药方,特意叮嘱林阿宝记牢的,但此事经谢安之口,老大夫之手,来自于古籍就是实锤了。顺理成章,理所当然,面世之后自不会再与林阿宝有所关联。 诚然,若把这些事与林阿宝牵上关系,自是名喻建康盛名传天下,但危险性也几乎无法估计。与之交好的琅琊王氏、崔氏、萧氏,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所谓的往日交情不过是空谈,更何况还有宗氏司马在旁虎视眈眈。为了保护林阿宝,不暴露在群狼环伺之间,谢安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把这些与林阿宝区分开。 对于这点林阿宝是知道的,所以没有委屈只有满满的触动以及情意。“三爷的苦心阿宝明白,只要能帮到忙,我不委屈。” 为免东晋再次步上灭亡的道路,在现代的两个月内为了研究如何改变东晋命运,谢安不知熬了多少个深夜,可人算不如天算,还有失去记忆这种操作!庆幸的是,当初林君霁为林阿宝着想让其记了不少东西,拿出来用也不算白糟回罪。至于记下东本的名声,林阿宝是真心不再意的,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避之还唯恐来不及呢,哪还会觉着委屈呢? 看林阿宝不似作假的神情,谢安是又心疼又欢喜,心疼的是此等利民利国的事荣耀却与他无关,欢喜的是林阿宝懂他。欢喜的人能懂自己,没什么比这更让人愉悦的了。想到这里心情激荡的谢安紧紧握住林阿宝手,眉眼间满是情意。 “阿宝可否与我再说说那两个月的时光?” 谢安原意是想此林阿宝叙说看自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4 己能否有半点记忆,可或许是冥冥之中的神秘力量起作用,谢安半点记忆全无,明明是自己但听着就好像说的是另外一个人一样,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让谢安难免有点别扭。不是介意也说不上生气,真要说的话或许是点点吃醋?对,吃另一个自己的醋。吃醋另一个自己能与林阿宝渡过那两个月时光,看宇宙奇妙星海浩瀚,观大千世界繁华如锦,瞧世间太平国泰民安。这是现在的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三爷?” 出神的谢安回神,垂目笑道:“阿宝可否用简笔画画出来?就画我们换衣的样子。” 林阿宝不疑有它当即拿笔就画,谢安穿衬衫西裤的样子林阿宝记得真切,没多久就画了出来,轮到画自己时反到多花了点时间,因为没有认真的瞧过。简笔画的传神处就在于写实,是以当林阿宝画出来,谢安好似可以瞧见那个时代的自己。 “是不是很帅?”林阿宝抱着画板乐不可支,下巴抵着画板想了想:“等以后有了时间我画个同等人高的,三爷或许能想起来没一定。” 关于自己为何没有那两个月的记忆,谢安曾经深思想过,猜想应该与冥冥之中的平衡有关。所以谢安对自己能不能记起这点,是不抱奢望的,但并不妨碍他继续吃自己的醋。可惜,纵谢安有吃醋的心也没付于行动的腿,只得把心思憩憩先把腿伤养好再论其它。 伤筋动骨一百天,谢奕直接给谢安请了三个月的伤病假,朝庭准了但同时撸了谢安殿中监的职务,有那看笑话的要笑谢安不知所谓,但谢安却是不介意的,正好趁伤病假的这段时间把林阿宝默写的东西好好理了理。他既在佛祖面前发了誓要还天下太平,自会信守诺言,而林阿宝记忆中的东西便是依仗。 超前一千七百多年的东西在默默改变着东晋,而始作者林阿宝被谢安牢牢护在羽翼下,仍不知人间疾苦不知外边风雨的在谢府悠然渡日。直到时间进入冬月,谢安腿伤好到七七八八,这才再次出府。 这日傍晚时分谢安携手林阿宝跨上马车,一路驶出城往郊区有樱花的庭院而去。到了地方,谢安回身把林阿宝扶下马车,给其拢了拢防寒斗蓬的领子,柔声道:“我们会在这边住上几天。” 还以为只是过来逛园子的林阿宝眨了眨眼:“会不会太打扰人家?” “园子我已经买下来了。” 林阿宝瞪大眼:“为什么?咱们家庄子那么多!”不是林阿宝吐糟,谢家的庄子确是多的吓人,阮夫人拿账本给他看过,出产作物的、闲住的、避暑的、窝冬的,单公中大大小小的庄子加起来有四五个,这还不算大房谢奕名下、阮夫人嫁妆名下,二房谢据及夫人私下也是有庄子的,还有谢安私产中也有两个庄子,算上林阿宝名下的一个,不加四房谢万、五房谢石、六房谢铁及其夫人私产,属于谢氏的庄子就近二十个! 二十个庄子是什么概念?!整个建康城多大的地方?普通百姓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可谢氏单庄子就二十个,难怪都说朱门酒肉……呸呸,林阿宝暗自呸了下,差点把自己给骂了进去!扯远了,林阿宝想说的是,都二十个庄子了还嫌少不成还要买?!咱炫富也不能这么炫知道不?!招恨我跟你讲。 作者有话要说:  林朝:再不让我出场,我忍不住我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某人:……卡文。 第64章 谢君郎 院子买都买了, 林阿宝也不可能心疼那点钱让谢安退回去。两人携手进到院内,原本百花齐放的庭院满目望去尽是深冬的萧条, 只有几棵松针仍旧绿意傲然,不过在庭院一角特意划出地方种了梅树。 梅树不多, 就三五棵, 但皆是枝繁叶茂的老树,如今都是挂着稀疏的花骨朵,只等一场寒雪便能绽放枝头,给这冬日萧条来场华丽转变,披上寒香白雪让无数文人名士浮想联翩、痴迷若狂。 林阿宝不是文人名士写不出千古绝唱的诗句, 但他是执笔画者,对雪梅图也是非常向往的。 “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下雪。”林阿宝抱着暖炉问。 谢安走来牵他手,笑:“不下也无碍, 它日再来便是。” 林阿宝想了想也是,反正院子已经买了, 什么时候来不是来? 寒风凛冽, 两人穿过走廓登上看台, 看台已然经过改建下通了地龙,台内台外几乎两个世界, 台外仍是寒风扑风让人冷彻心骨, 台内让人感觉几乎温暖如春。林阿宝脱去厚重的狐裘披风, 脱鞋踩上软塌,只觉被寒风吹到快要变人干的自己顿时如枯木逢春了。这种感觉就跟炎炎夏日一头撞进空调屋子,感觉全身心都舒畅了! 谢安交待人上膳食, 回头一看顿时菀尔。林阿宝顿时从裹的严严实实的蚕宝宝一枚变成身轻如燕蚕宝宝一枚,整个人就差在软塌上满地打滚了。 “阿宝。”谢安无奈把人拉起来,给其手里塞进一杯热茶。 热茶汤色通透清香扑鼻,小口啄下,从里到外暖和了,就像夏日一碗冰沙从里到外透心凉。林阿宝捧着热茶顿时有点舍不得放手了,谢安哭笑不得取了他杯子:“再喝一杯。晚膳有你爱吃的羊肉锅子。” 酷寒冬日最美不过一顿羊肉火锅,林阿宝眼睛一亮立时抛下热茶表示要留着肚子吃火锅。这时候辣椒还没传入东晋,但华夏族人从始至终对‘吃’一事从不吝啬心神,没有辣椒但也有多样调料能给人辣的味道,当然,比不上辣椒给人的口感,但新鲜肥羊肉的鲜嫩能弥补不少。谢安没辙,只得把递到一半的热茶堪堪进了自己肚子。 不多时锅子上来,鲜香嫩的肥羊肉让林阿宝味口大开,酷寒冬日都吃到满头大汗。谢安见其喜欢,自是先顾着人吃到五分饱这才顾上自己。一顿羊肉锅子吃到林阿宝又是满足又是遗憾,捧着吃撑的肚子感叹道:“也不知道辣椒还在哪个大陆呆着,羊肉火锅还是跟香辣风更配!” 林阿宝这幅一边捧着肚子说吃撑了,一边说起香辣味羊肉火锅仍一幅口水横流的模样让谢安哭笑不得。“刚不是说吃撑了?” “但是若有辣椒作料,我还能再吃一碟!”曾几何时林阿宝也是个吃货来着,可惜来到东晋之后,食材贫乏烹饪方法单调,硬生生把他这吃货给逼成佛系的了。就算他画的福船能出海,也能改善烹饪方法,但福船现今最远的距离也不公海外的几个荒岛,能找到的可食用食材实在有限。 “会找到的。”说起这些谢安也很期待。谢氏入资改造福船,着力打造一支航海船队远扬海外,再加上林阿宝写实的简笔画图纸,辣椒、玉米、番薯、土豆这些食材种子定然不会被遗漏。 两人放下碗筷,自有奴仆鱼贯而入低垂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5 着眉眼把碗筷撤下去,尔后又有人捧来热水供两人净手,净手毕,那厢取自山间清泉的水已在精致的小炉上烧至滚烫。谢安挥手让奴仆们退下,用茶巾包着铜壶提手温杯、洗茶一气呵成,嫩绿的茶叶经开水冲泡,特有的清香顿时盈绕四周,林阿宝抽抽鼻子,只感觉刚才撑的慌的肚子都舒服不少。 “喜欢?” 林阿宝亮着眼眸点头,谢安笑笑递过杯子:“小心烫。” 几杯清茶下肚,消食片刻自有人来请。谢安给林阿宝披上狐裘披风包裹严实,撩开帷账到栏栅边。台下早有人布置妥当,冲台上两人行过礼,转身拿明火点燃竹筒下线引。 ‘唆’一声,火光窜出炸开朵朵银花,银花炫烂神秘如仙人施的仙法,第一次见的人怕不是要跪地求仙人恕罪了。 这怕是林阿宝见过最简单的烟花了,颜色单调、花式单调、声音也太刺耳,简直可以称得上可怜,但这是一千七百年前的东晋。能跨越近一千年制造出烟花已属不易,简单也就简单点了,总归跨出了这么一大步不是? 十束银花炫烂炸开,林阿宝挥去满是鼻间的硝烟味,愕然:“这就完了?” “这是目前唯一的十个成品。” 目前唯一的十个成品?林阿宝眨了眨眼:“那什么时候可以面世?” “要等。等到国泰民安,边境太平的时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作出烟花,一方面是谢安全力盯梢催促,另一方面就是林阿宝简笔画的写物。从制作方式,到调试阶段,林阿宝都用简笔画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画出来了,离最终的目标当然还有不少距离,但烟花火药这类现代世界只剩娱乐玩耍的东西,在一千七百年的东晋使用得当,也不失为一件战场奇谋。 当然,这些谢安是不会与林阿宝说的。 别院小住几日终于在最后一天下了雪,林阿宝心满意足的画了雪梅图,这才在翌日回府。回府不过几日便是小年夜,朝延封笔,谢府其他几房也陆续回府过节,一时间往日安静的大宅子整个热闹起来。 这夜,吃毕晚饭谢府一大家子齐聚一堂闲聊消食,小辈们各自三五成群叽叽喳喳,林阿宝被阮夫人拽去凑角打牌九,谢氏兄弟几个围在火炉旁一边闲聊一边烤粟子。谢安耳中听着兄弟几个闲聊近来朝中动向,手拿精致的长挟把粟子从火灰里扒拉出来。敲掉灰,帕子上滚一滚,拿小剪子划开口子巧劲一拨一拉,完整的粟肉便被剥落出来了,谢安手巧不多时便剥了满满一碟子,手指却还是干干净净的。 “去书房谈吧。”谢安擦干净手拍拍衣袍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装粟子的精致碟子放到林阿宝身边,摸摸他垂目柔声:“我与兄长他们到书房叙话。亥时一刻再来接你。” 林阿宝抬头,乖巧点头:“好。” 阮夫人及其她几位夫人一个个眉目间满是挪揄,对视眼待谢安一走,二夫人梁氏似是而非的打趣道:“论他们几兄弟疼人,还数安石最为疼人。可怜见的是以往不知多少人家道安石不解风情,不懂怜香惜玉,还说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如今看来,只是怜的不是那个人,惜的不是那块玉罢了!” 阮夫人捂嘴乐不可支,见林阿宝被闹的耳朵尖通红,又嗔怪眼梁氏道:“瞧你说的,不过几棵粟子就酸的不行,你要吃,难道二弟还不给你剥不成?” 梁氏笑了:“这要求剥的,跟安石主动剥的能一样吗?” 林阿宝忙不迭把粟子推过去:“二兄嫂若不嫌弃,便吃吧。” 梁氏拍手,笑的不行:“那可不成,这是安石给阿宝你剥的,我可不敢胡乱吃了。” 谢安并不知道自己剥的一碟粟子便让林阿宝被二兄嫂好一顿打趣,到了书房挥退奴仆,兄弟几个围坐一团,脸上神情再无之前闲话时的闲散。谢玄做为晚辈,自是好一顿忙活,端茶倒水待要行礼退去时,谢安开口:“幼度留下一起听。” 谢玄心中一凛,行礼称是。 谢奕原是想拒绝的,毕竟谢玄还小还不到可以旁听家中大事的时候,可见谢安坚持便也由着儿子坐到自己身后。 谢安会是谢氏家主但谢奕如今却是官职最高的,能接触到的朝堂秘密更多,是以沉吟道:“如今大晋有三难。一,太后把持朝政,排除异己陷害忠良,以至宗氏一盘散杀只顾拉帮结派谋取私利;二,胡人强兵,此消彼长,五年内必有一场大战;三,龙亢桓氏已有谋逆之心妄图取而代之。” 诸太后之弊已然存在良久,朝臣百官不信服一个女人指手画脚,而诸太后从后宫中杀出重围不过是权欲心作崇;胡人、符秦等,百年前夺大晋过半国土如今隔江而望,亦是修养生息,谁修养的快谁就是下一次国战的赢家;龙亢桓氏桓温如今撑在大晋大半兵马,不过是想以大司马之职谋前两朝先例。 曹操以大司马之职谋汉室将山,司马炎以大司马之职谋了魏室将山,而今龙亢桓氏也想走前面两人的老路,当成可笑可怜可叹,难道桓温就不怕后人也被旁人以大司马之职谋了他千辛万苦谋夺的江山? 还没接触太多的谢玄听在耳中只觉心惊肉跳,以上三条哪一条不要命?太后把持朝政以至朝庭乌烟瘴气,一盘散杀后不过自食恶果;胡人强敌虎视眈眈,一旦发兵便是国战,成败就此一举;而龙亢桓氏如今掌控大晋大半兵马,有异心之下谁又拦得住? “诸太后一介女流把持朝政弄的君不君,臣不臣,当真可气!”谢据恨铁不成钢,又骂道:“君主年幼,就算我等有忠君之心,也害怕被太后当作敌人构陷一个误国之罪。” 诸太后的胸襟当真宽广不到哪里去,有那忧国忧民的忠国之士也苦于无君可忠。 “二兄所言,安石不敢认同。”谢安摇首,沉吟道:“太后再如何也不过在建康城内承些威风,不足为惧。” 所有人一惊,谢安又道:“龙亢桓氏虽然可惧但并不是全然无法,我们真正的敌人只有一个。是胡人以及越渐强大的符秦。” 谢奕狐疑:“安石的意思是?” “龙亢桓氏反的不是大晋,是越渐腐朽的司马宗氏,司马宗氏已然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而大晋之下是世家。琅琊王氏、我们陈郡谢氏,以及宁江萧氏,姑苏崔氏,还有郗氏之流,未必会见的桓氏坐大成为另一个新主。”谢安束手垂目:“先人圣贤言攘外必先安内,世家之流历来不可小觑,现在缺的是让世家拧成一股绳的理由,而龙亢桓氏便是这个理由。” “可是现在的龙亢桓氏还不足以引起全部世家的注意,”谢据拧眉担忧道。 谢安伏首凛然:“那就助桓氏一臂之力。” “三哥的意思是?”谢万、谢石一等愕然。 “阿宝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6 有个大哥,名林朝,五年前隐姓埋名投身桓氏账下,如今应该是一名大兵。” 闻言一众面面相觑。五年前?!那时林遵文还是福州太守,他的长子怎会好端端的太守贵公子不当而投身十万八千里的桓氏账下?!不过当谢安取来林朝画像时,一众传看后纷纷瞠目结舌。 这是林阿宝的哥哥?确定是亲的?怕不是捡的吧?! 画卷上的男人粗犷看起来有种憨厚之感,横看竖看跟钟灵毓秀的林阿宝没半点想像的地方,就林遵文那文人赢弱以及纪夫人那秀美淑德模样,是如何生出林朝这等粗人的?! 谢安初看到画时也是惊讶不已,问过,林遵文悠悠回答:儿子像他外公。不用怀疑,亲生的。 听见谢安转叙,谢奕一等还是半信半疑,就算像外公也没有像的这么厉害的吧?!更何况还有林阿宝这个弟弟在,哪有两兄弟一个粗犷看起来就是野大的,一个却是明珠炫目一看就是说娇养的?逗我的吧?! 但事实的确如今。林遵文的岳家本是福州本地的武将出身,当初也不知道娇滴滴的阮氏小姐怎么就看中那个大老粗了,两人成亲一事传出可是惊了一地下巴,好在纪夫人像极了她娘的一身贵气风骨,养在深闺中外人不得识,当年还传过纪氏女威武熊壮的流言,以至到十六还不得媒人上门,林遵文几乎就信了。为此,后几年没少被纪夫人笑话。 扯远了。 “记下他的容貌,找到他,助他在桓氏中占一席之地。”见其他人不懂,解释道:“林朝只要能在桓氏中占有一席地位,便能在重要时刻牵制住龙亢桓氏这条恶狼,让其狼口对外而非对内。而朝政之中,我们亦能用龙亢桓氏的坐大来逼迫世家之流们拧成一股绳,齐力壮大大晋,让国泰民安,让老有所依子有所养,让强敌滚出国土,让天下太平。” 这是谢安在佛祖面前发下的誓言,亦是他一直来心中所想!天下太平这等宏愿是哪个男人不想的呢?建功立业,创太平盛世,名留千古让后人抚掌轻叹‘当乃大丈夫也’,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荣誉感爆棚。 此夜当载入史册。自此,谢氏一门团结世家不记各人得失,与王、萧、崔结成盟友肃清朝庭腐朽风气,富国强兵,终在五年后那场国战中一力挫其胡人气势,夺回大晋大半国土,终结了五胡乱华近两百年的乱世,还了天下一个太平! 当然,此是后话暂且放下不提。 几兄弟商量到亥时暂且先行散去,谢安自去接了林阿宝回,夫夫俩睡下一夜无话。热闹喜庆的大年一过,谢府其他几房自回任上,林阿宝也迎来生辰礼,终于又长大了一岁但更让林阿宝高兴的是,老大夫开的药终于快要吃完了!要知道自打失魂症复发大病一场醒来,之前调养的功夫尽数塌陷,药方七天一换每天早晚各一副,近三个月来足喝的林阿宝见着药就下皱苦瓜脸。但不喝不行,因为谢安会亲自盯着。 “阿宝。”谢安拧眉。 林阿宝眉头皱成疙瘩,拉着谢安袖子可怜兮兮:“能不能不喝啦?反正都喝了这么多天了,不差这一碗半碗吧?” “不行。”对于这点谢安从不宽容,事关林阿宝身体,不说一碗半碗都不能少。 “为什么不行?”林阿宝委屈扁了扁嘴,咬唇凑近谢安面前:“……三爷就不想?”药汁里加了安眠的成份,每晚饭后那碗喝完林阿宝沾床就睡都不带翻身的,前两个月谢安腿伤未好情有可原,可后一个月明明腿伤都好了,为什么还盯着他喝药让其沾床即睡?哪有情投意合的夫夫三个月来盖被纯睡觉的,这是要逼他欲求不满主动往他身上扑吗?! 欢喜的人就睡在一臂之间,谢安能不动心?当然是万分动心的,但老大夫不可泄身需养神的告诫谢安不敢忘。熟悉的吐息在耳边吹过,谢安情动之间俯身吻上林阿宝唇狠狠掠夺他的气息,气息交缠唇齿相依,林阿宝被吻的迷迷糊糊只觉自己被紧紧揽在怀中,尔后唇间一松等再吻上来时,一股苦涩的药汁从谢安唇间渡了过来。 林阿宝瞪大眼!却被侵入的舌尖狠狠一顶,喉咙吞咽被逼着把药汁吞了下去。谢安松开唇,林阿宝张口要喊,可‘我不’俩字才出口便又被谢安伏身把所有抗议以及药汁再次堵了回去。 一碗药就这样被嘴对嘴喂完,林阿宝气极怒瞪,谢安指尖抚过他嘴角药汁压了压他唇:“阿宝别恼。还有,别招我。” 感觉屁股底下被东西顶着,林阿宝又是气恼又是羞耻,哼唧小声骂:“谁让你逼我吃药?活该忍着!” 谢安气的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个小没良心的,他这忍的全身是火是为了谁?!还骂他活该?等两天的药量毕,看他怎么收拾他! 第65章 谢君郎 两人正是气血旺盛的年纪, 谢安君子之风严于律己,为了林阿宝身体自是不能忍也要忍, 可林阿宝不理解也就罢了还跟他闹脾气,谢安有时也是哭笑不得, 近三十年就这么一个欢喜的小君郎, 怎就是个小没良心的呢? 小没良心的林阿宝其实是有良心的,他不就是担忧把谢安给憋坏了,所以才主动引诱吗?结果谢安根本不动心,还冲他凶!又急又气又羞又恼的林阿宝这下真要没良心了。睡觉都拿后脑勺对着人,第二日起来也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吃个早饭都恨不得离个八百里才好。 林阿宝区别往日情意绵绵恨不得黏呼在一起的状态,同桌吃早饭的一家人全数瞧在眼睛,谢奕偏头偷偷给谢安投去挪揄眼色, 阮夫人低首抿唇乐了下,但未免林阿宝恼羞成怒, 还是暗地里告诫自家夫君收敛两分。 谢玄瞧瞧这个, 瞅瞅那个, 还是选择安静吃饭。 谢安无奈,从小鹤立鸡群到大, 别人敬仰以及仰慕的视线不知收获凡几, 但发现自从有了欢喜的宝贝疙瘩, 打趣的、挪揄的视线就时不时会投注在身上。想到这里谢安颇为哭笑不得,但身形还是微微一动把林阿宝护住,可惜林阿宝还嫌弃的避了避。 顿时, 谢奕几乎呛到,阮夫人也是忍俊不禁,谢玄端起饭档住嘴,但档不住的眼睛里也满是戏谑。 还以为把闹别扭掩饰的很好的林阿宝,疑惑投来视线:“???” 谢安无奈掩眼。 小君郎太傻,该如何是好? 所谓不吵架的夫妻不是好夫妻,同理,不吵架的夫夫就不是好夫夫,牙齿还有碰到舌头的时候,日久天长,两个人过日子总有摩擦的时候。虽然不知林阿宝好好的怎么就跟谢安闹了别扭,但一家人看热闹的心思真心多过于担忧。 当然,看热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看,只能偷偷摸摸的看。只是可怜傻白甜林阿宝还以为把情绪掩饰的很好,却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7 不知已被阮夫人一等围观了许久,给他们添了多少闲暇时间的笑料。 一顿早饭大房一家三口吃的一本满足,谢安是七分无奈二分尴尬一分忍俊不禁,只有林阿宝以为自己只是吃了顿早饭。林阿宝努力佯装太平的模样让围观的人又是暗乐不已,抱着热闹还没看够的心思也没去戳破,不过谢奕却是等林阿宝离开一本正经把谢安留了下来。 “三弟呀,”谢奕以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严肃神情看向谢安,语重心长道:“爹娘去世的早,所谓长兄如父,哥哥托大以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说两句。阿宝年纪小,亦是林府娇养长大的,一你不能仗着年纪长欺负他;二你不能仗着自身聪慧欺负他;三,阿宝是你心心念念欢喜的人,可不能依着性子让其受了委屈。这夫夫俩相处,东风压倒西风,阿宝脾性乖顺软绵,你可不能就这么强势的欺负人家,可知道否?” 从小到大被谢安智商碾压的谢奕总算可以说教一回,给他得瑟的,表面说的正经但心里已经手舞足蹈了!总觉的自己今天特别高大,特别有兄长范,特别扬眉吐气!特别想再得瑟一会儿。 兄长看热闹的眼神太明显,谢安会给他这个机会吗?自然是不会给的。是以谢安一本正经揖手,干脆利落道:“兄长教诲的是,安石受教。” 谢奕哑然,忙不迭拽住谢安:“不、不是,你就没什么要说的?比如反驳什么的?” 谢安:“兄长之言让安石醍醐灌顶、幡然醒悟,这便依兄长之言去与阿宝道歉。” 谢奕愕然:“不不是,你,”他兄长的谱还没显摆够呢!你咋不争两句?! “多谢兄长告诫,安石这便去了。”说罢举目优雅却又快速的溜了。 谢奕尔康手,等等你真的不反驳下?哪怕说两句也是好的呀! 第66章 谢君郎 哥哥的威风还没有耍够就被弟弟的软钉子碰了回来, 谢奕回头想想觉着不甘心,转尔便撺使阮夫人去阿宝那里探口风。阮夫人想了想, 虽然小叔子房里的事她这做兄嫂的插手不好,但林阿宝还唤她一声‘姨母’呢, 做姨母的关心关心宝贝外甥说的过去吧? 这么一想, 阮夫人便心安理得的寻上门。当然,不能明着说打探,也是寻了由头的。 阮夫人上门,林阿宝迎出门,揖手便要见礼, 不想阮夫人却是笑着扶了:“这又没外人,阿宝不用如此多礼。” 林阿宝也没勉强,腼腆颔首:“多谢兄嫂。” “不当谢。”阮夫人笑着拍拍他, 喜欢那是打心眼里真心喜欢半点不掺假的。林阿宝也爱亲近阮夫人,是以常日往来看着到不像兄嫂跟小叔子君郎, 反像母子似的, 亲近的连谢玄都要靠边站! 两人携手进到室内, 林阿宝亲自把阮夫人迎到茶台那,一边示意阮夫人坐了, 一边坐到对面有亲自泡茶的意思。阮夫人坐在椅子放松腰靠到扶手边, 几十年都是跪坐如今改为端坐, 最开始自是的不习惯,但坐了几次如今感觉也颇为良好,最主要的是再没跪坐那种腿痛感了。想到这里阮夫人又是心中一动, 但今日来可不是谈生意的,只得笑意盈盈看着林阿宝用功夫茶台上面工具泡出清香扑鼻的茶汤。 “兄嫂请用茶。” 林阿宝双手奉上,阮夫人笑着接了。茶汤清透莹亮,用大肚白瓷小杯盛了,不过堪堪两口的量。阮夫人用袖子掩了抿了口,笑道:“好茶。” “兄嫂喜欢就好。” “自是喜欢的。”阮夫人说着笑了笑,道:“今儿来也是想跟阿宝说这事。前几年收购的茶园经过这两年的修整,待过两个月茶树冒出新芽便能对外卖了,铺子、人手都有现成的,茶具模子也已经打出样子,到时候分成阿宝你占三成,公中占七成。” 林阿宝忙摆手:“不用给我,都归拢公中就好。我原本就没出什么力,怎能平白占公中便宜?而且我们现在院子的吃穿都有公中出,已经是非常惭愧了。”主院上上下下连烧火的丫环的月钱现在都有公中出,林阿宝有时候瞧下账本,都发现他带来的银钱根本没用什么,每天尽省钱了。 阮夫人掩唇乐了下,与他解释道:“虽说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亲兄弟也需明算账,这公中跟私下的账款还是人折算清楚的。阿宝别觉着占了便宜,真要说起来,是公中占了阿宝便宜才是。这茶叶与茶具历来是文人雅士把玩的物件,其中利润包括人工成本都有五六之数,不算多了,茶园今年上等的春茶若能得个三百斤,论两卖,银钱就得数十贯,茶园及前两年的成本单一年便能收回。也就是说之后无数年,只要茶园能出产便都是嫌的,这绝对不是笔小数目。” 林阿宝不好意思摸摸脸,真心觉着平白得这么一笔钱有点心下难安。 阮夫人笑了:“制茶的方子跟这些茶具都是下金蛋的母鸡,阿宝要推辞,以后我可不敢再开口,凭的没脸。”说着取出早就写好的契约塞了过来,林阿宝捧着契约书一脸心慌慌,但见阮夫人再三坚持也只得先行收好,打算回头再去问谢安。 茶喝了两杯,阮夫人佯装无意问起早先:“之前早饭时阿宝脸色似是不悦,可是身体哪不舒服?若有不适趁早请大夫过府一趟,别撑着。” 林阿宝脸上一红,不好意思拿添茶作掩饰回道:“没有不舒服,我挺好的。” “那是早饭不合味口?” “没有没有,早饭很好吃。” 见林阿宝被问的有点急了,阮夫人掩嘴笑:“那可是三弟惹阿宝生气了?” 勾引不成反被凶,回想事情原由林阿宝真心有种想钻地洞的感觉,哪有脸说出来?一个劲摇头忙反驳:“没有没有,三爷没有惹我生气,兄嫂不用担心,” 就谢安那宝贝林阿宝的样子阮夫人真不担心,只是好奇,但见林阿宝打死不说的模样心里就越发好奇了,但嘴上却是安慰道:“阿宝别急,我不问就是了。对了,今日要去林府一趟找你阿娘商谈些事情,阿宝一同去可好?” 一听回林府林阿宝自是愿意的,当即收拾东西就与阮夫人出了门。到了林府,纪夫人迎在二门口,俩姐妹亲亲热热把臂说了几句话,末了阮夫人冲林阿宝呶嘴,冲纪夫人偷偷道:“小俩口闹别扭呢,我带阿宝前来散散心。” 纪夫人第一反应也不是担心,而是感觉好笑:“怎么就闹别扭了?两人吵架啦?” “估计没吵起来。”说到这想起早上那顿笑料,阮夫人就笑到不行,半点不生分跟纪夫人分享道:“不怕纪妹妹生气,我瞧着安石哄阿宝那模样就乐的不行,还是老话说的对,所谓一物降一物,君子谢安也有那没辙头疼的时候!” 纪夫人又是哭笑不得又是忍俊:“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8 听阮姐姐之言,有那不知道的还以为阮姐姐有多幸灾乐祸呢。” “啧,还别说,真有那么点。”阮夫人说完顿时乐的不行,冲纪夫人挤眉弄眼笑道:“瞧着吧,不出一个时辰,安石就会来接。到时候纪妹妹可得把脸板正些,好好训他一训!” 阮夫人这幅巴不得看热闹的语气让纪夫人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嗔怪道:“说了半天,敢情阮姐姐拿我作戏呢。这可不成,说的狠了,回头两人和好阿宝还怪我呢!” 两位贵夫人说着说着就乐的不行,跟在后头的林阿宝狐疑追上来:“阿娘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好笑?” 纪夫人拿帕子摁了摁嘴角笑意,道:“说只傻兔子被人卖了还傻到给人数钱。” “傻兔子?”林阿宝眨眼,见两人视线戏谑,顿时福至心灵一动恍然大悟:“阿娘说的是我?” “哟,今天这是开窍了?既然听明白了?”这下换纪夫人惊讶了。因为以往这种隐喻林阿宝是半点听不明白的,今天一听就明白了可不就是开窍了吗? 阮夫人深有同感点头:“我也觉着怕不是开窍了。”想当年想让其开窍明白谢安情意,她们可真没少费功夫,隐喻什么的比喻什么的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可结果人愣是没明白,要有如今这反应灵敏的劲,何至当初废那么些事? 被当着面说自己傻,林阿宝顿时又气又恼反驳道:“我才不傻!” 纪夫人点头,转尔又叹道:“以前傻,现在不傻了。”说到这纪夫人也有点无奈,怎么就没见以前这么聪明呢,否则也不至于被人叼碗里都不带反抗的,说不得咬两口,蹬蹬腿儿都好不是? 纪夫人这一脸遗憾的语气把阮夫人笑的东倒西歪,林阿宝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气成包子。好在阮夫人跟纪夫人还算心疼人,见好就收,亲亲热热说起旁的,把林阿宝打发回自己院子了。 没了打趣自己的人,林阿宝捧着热茶把以前画的草稿画翻出来一张张瞧,瞧到某一张回忆当时事情,自己乐的不行。可惜热茶还没凉透,谢安披着一身寒风进了门。 彼时林阿宝正好翻到一幅画,画中便是当时还未表明心意的谢安。 芝兰玉树,龙章凤姿,君子世无双。 那是初见时的君子如玉,林阿宝也不太记得当时怎么就画了这么一幅画,潦潦几笔,可见便未认真,但或许是谢安太过出色让林阿宝记忆深刻,就算潦潦几笔也极为传神,尽传君子谢安的无双姿容。 这样潦潦几笔的草稿林阿宝能有好几箱,但不想今天翻出来却正撞见正主。林阿宝手忙脚乱的要藏,一时急乱打翻了茶盏,惊呼一声眼见茶水溢出好几张画纸吸了水渍,急的林阿宝忙拿手救。 正解斗蓬的谢安随手一扯,拧眉飞跨几步。“仔细烫着手!”那又急又气的模样反把林阿宝唬了一跳,忙解释:“没事的,茶水已经不烫了。”半杯茶水捧在手上这么久早就只是温热的了,否则打翻茶盏时就该是呼痛了。 谢安捏着林阿宝手见红印子都无这才放心,又颇为无奈告诫道:“不过几张草稿,不可再如此莽撞。” 林阿宝呐呐点头:“知、知道了。” 谢安摸摸他,接过仆人递来的帕子给林阿宝擦干净手,桌上水渍已经被擦干,连倾倒的茶盏都被撤了下去,挥手让仆人奉上的热茶放一边,谢安取过那张画纸。 “这是何时画的?”谢安扬眉问。 林阿宝红了耳朵尖:“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阿宝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在谢府?” “是、”那时表面上避着人背地里却画了人家画像,想到这里林阿宝脸上更红了,伸手要夺:“画的不好,我让人收起来!” “不会。很好。”谢安拿画纸的手让了让,垂目笑的愉悦:“这张便送于我可好?” 林阿宝瞪大眼:“这只是草稿,三爷要,我以后寻空再画一张好的。” “以后画的是以后的,这张意义非凡。”虽然只是草稿,但他不嫌弃。想到这里谢安心中一动,也有画画的冲动,他的画技自没有林阿宝那么出色,但君子修养画技亦是必须技能,又有顾恺之这个大画家为知交好友,不说技术惊人,但总归能见人。说做就做,谢安让人送来纸笔,冲林阿宝满目柔情。 “阿宝替我研墨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林朝:我呢?我呢?!我呢?!! 第67章 谢君郎 林阿宝画了初见时的自己, 谢安也想画一幅回赠,却不是谢府而是建康城外官道旁。 浅色油纸伞下的林阿宝面容精致, 气质华贵,眸内神彩通透如晶石, 一看就是娇养长大不知人间疾苦的富贵小郎君。而当年只是马车中一瞥, 却不知会结下如今这般良缘。想到这里谢安心下微热,执笔在画纸角落写下几个字。 林阿宝探长脖子,照字念出声:“‘初见林郎?”耳朵尖红了红,又不免狐疑:“这是哪?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谢府?” 谢安收笔:“不是。是在来建康城的官道上。彼时只有我见到你,你没瞧见我, 府上装书的马车轮子陷入泥潭,我让随行的两个侍卫去帮的忙。托阿宝赠送点心的福,旅途疲惫减轻不少。” 事情过去好几年, 林阿宝仔细想了想,颇为不好意思:“我不太记得了……” 谢安轻笑:“无碍。我记得就好。” 闻言, 林阿宝心中只觉软软一动, 冲动的掂脚亲一口, 眸中闪烁冲谢安道:“要是早点认识三爷就好了。” 脸上一触即分的感觉让谢安一怔,心中柔情几乎溢出胸膛, 哑声把人拢入收里。“现在也不晚。” 两人腻歪的劲儿让仆人都自觉退避三舍, 连午间用膳时, 纪夫人瞧了都忍不住脸红,冲林阿宝啧道:“坐好!骨头都舒展不开,可是懒病犯了?” 林阿宝瘪瘪嘴, 把微倾向谢安的身体掰正。 前一个时辰还闹别扭一幅不想见人的模样,这会却是恨不得黏一起,把瞧在眼里的阮夫人乐的不行,纪夫人一时也是好气又是好笑。 夫夫情趣被旁人瞧破,谢安神色间也不免带有三分尴尬,但桌下却是握住林阿宝手拇指摩挲阵,权当慰藉。手上触感让林阿宝神情一动,下意识回握了去,谢安顿时眉头舒展,比刚饮的热茶还要舒心。 原本还是看热闹的阮夫人瞧见两人桌下小动作,有些坐不住了,生恐两人再黏下去会生出事端来,放下碗便起身告辞。回了谢府才堪堪坐下,谢奕那厢进了门凑上来便问。 “如何?可探出什么了?” 阮夫人没好气白眼:“不如何。” 谢奕狐疑:“什么意思?没探出来?” “探出来也晚了。”见人不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8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89 懂,阮夫人无力挥手:“两人已经和好了。这会儿正黏一起掰都掰不开呢!” “就和好啦?!” 谢奕那一脸惊讶的模样让阮夫人哭笑不得:“听语气老爷还挺失望的?” “讲真,还真有点。”谢奕一脸愣然,想了想起身:“不行,我还是要去瞧瞧。这夫夫间的相处怎么就跟儿戏似的?说闹别扭就闹别扭,说和好就和好,我得说说三弟去,两个人过日子可不是这么过的。” “回来!”阮夫人喝住谢奕,白眼几乎都要翻破天去:“你可拉倒!上赶着讨嫌,我可丢不起这人。” 阮夫人这边训夫,把一心想抖兄长威风的谢奕拘在院子里一下午,主院那边晚饭毕,谢安亲自接过仆人送来的药汁吹凉了,林阿宝一口喝完,吐舌喊。 “好苦。” 谢安抬手给他嘴里塞了颗蜜饯,擦去唇角药渍,柔声安慰:“还有明天一天便可。” 来东晋这么多年因失魂症造成体弱的原因,林阿宝对中药的各种滋味真心不陌生,可这次或许是区别于往日调养身体的方子,药汁格外苦上三分。但好在三个月苦熬过来了,总算只剩最后一天。可喜可贺。 药方里加了安神的药材,林阿宝每每喝完不过一刻钟便会犯困,趁这段时间洗漱,仆人铺好床,再及谢安摘下发冠的这点时间,林阿宝已经靠在雕花大床边眼睑一合一合的,已然是一幅困极的模样。 不用主人吩咐,训练有素的仆人们收拾洗漱等物鱼贯而去,走最后一个放下重重帷帐带上门。谢安一手护着微弱的灯火放到卧室灯台上,转身回来放下一边床账,林阿宝困顿的揉了揉眼睛,鼻音极重似醒非醒。 “弄完啦?可以睡了不?” 谢安失笑,带点逗弄的心思道:“阿宝困了可以先睡。” 古人长发就是这点麻烦,世家公子就更为麻烦了,睡前要摘寇,要梳头,要换里衣,一通折腾下没个小半刻钟都弄不完。闻言林阿宝努力睁了睁眼睛,打起精神:“我等你一起。” 这话大大的取悦了谢安。“可以睡了。” 林阿宝努力睁大眼睛,见谢安果真一幅折磨完的模样,心下微安迷迷糊糊甩开鞋子便往被子里钻。谢安放下另半边床帐,转身揭开被子一角小心挪了进去。 其实房间里烧了地龙远没有室外那么冷,可谢安总担心被子掀多了会冻着林阿宝,所以不管是早起还是晚间起夜,谢安总是这样,被子总是这样只揭开一角,宁愿麻烦些挪进去也不愿冷风吹进温暖的被窝冻着熟睡的人。 身边有了熟悉的气息,脑袋已经一团浆糊的林阿宝迷迷糊糊的依了上来,谢安伸出胳膊自然的把人拢入怀里,一手绕过人压了压林阿宝背部的被子,轻轻的拍了拍。 “睡吧。我在。” 一夜好眠,林阿宝梦都没做一个就一觉睡到大天亮,遗憾的是他醒时谢安早起了。不过这也是常态,谢安毕竟事忙,不可能跟自己一样睡到日上三竿。 “三爷什么时候起的?” 菊华拧了热帕子递了来,笑回:“三爷约莫卯时三刻起的。特意吩咐不要打扰小郎君,说是上午大概会出门一趟,让小郎君自己吃早饭,不可使性子不服药。午膳时尽量赶回来。” 接了帕子洗脸,林阿宝先是不好意思,随即拧眉:“下次三爷出门有事,可以让不要急着赶回来,我可以自己吃饭的。” 一个想陪着一快用膳,一个心疼人着急赶时间,两人互相心疼着对方。想到这菊华有些羡慕又有些好笑,回道:“奴婢说的话三爷可未必肯听,回头还是小郎君自个与三爷说吧。” 林阿宝用早起的还不太灵光的脑袋想了想,点头:“也好。我自已跟他说。” 是以待午时谢安急匆匆赶回来陪林阿宝用午膳时,等他的不是感动而是林阿宝颇为严肃的一顿训。谢安点点严肃的林阿宝鼻子,无奈:“着急回来不过是为了陪阿宝用膳,阿宝不乐意与我一起?” 林阿宝忙摇头:“自是愿意的。可我也心疼三爷急匆匆往回赶,事情忙完了还罢,要没忙完,三爷岂不是还要跑一趟?马车颠簸出行不易,三爷自要先紧着公事不用顾虑我的。” 谢安当即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把林阿宝拢到身边心疼道:“待明日老大夫诊过脉,确认无碍,我便不这么赶了。” “好。一言为定。” 谢安失笑:“一言为定。” 翌日老大夫前来诊脉,谢安亲自迎到门口,揖手:“有劳大夫了。” 老大夫抚上胡须,没好气道:“别挡道。瞧完我也好从这差事脱身,七天一次的换诊,高龄怀孕的妇人家也就这待遇了。” 谢安笑笑把人领到里间,林阿宝斜躺在软椅,菊华给他挽起袖子手腕那垫上小枕头,老大夫撩起衣袍坐到旁边,搭手切脉。这一切就是良久,半晌示意换只手,问:“现在感觉如何?” 傻白甜林阿宝一脸茫然。“什么感觉?” 闻言老大夫无语,只得问仔细些:“脑袋可有晕沉感?身体可感觉乏力?” “没有,我感觉非常精神!精力充沛觉着能连画三天画!”林阿宝紧了紧拳头,比划下感觉浑身是劲! 老大夫收回手:“那便无事了。”见谢安一脸忧心仍旧一幅不放心的模样,没好气道:“不过小郎君有点气血旺盛,燥热上火,可要开点下火的药再喝几天?” 气血旺盛,燥热上火,懂医理的谢安不免带上三分尴尬,悻悻揖手道谢。 君子谢安的窘态可不多见,老大夫挪揄的挤眉弄眼一番,笑道:“谢就不用了。抽点时间,老夫有些事想与谢大人说上一说。” “如此,老先生便先请书房,安石随后就到。” 谢安送老大夫出门,回转身林阿宝汲上鞋子一跳一跳的凑上来,问的那叫一个好奇:“什么叫‘气血旺盛,燥热上火’?” 谢安曲指弹过林阿宝额头,一笑而过道:“无甚大碍。”林阿宝莫名捂着被弹的额头,一脸狐疑。谢安笑笑让人去阮夫人那知会声请她派人去林府通知下,摸摸林阿宝道:“我去书房与老大夫商议些事情,阿宝可要去?” “你们商议公事,我去做什么?” “说的应该是药方一事,阿宝听听也好。” 到了书房老大夫见谢安身后林阿宝,扬了扬眉并不置一词,待两人坐下后直言道:“你给我的那些药方已经有大半经过验证,确是效果显著,老夫想问谢大人之后如何?” “老先生可供多少成药?” “要看谢大人要的是什么成药了。如果是方子上所写弹珠左右大小的药丸,自是能供不多。但若是药汁,只要有柴有锅,要多少就能熬多少!”药方精深但制药的法子却是明细的不能再明细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8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0 ,可晓是如此,能制成药丸却也极为麻烦。 “可能制成两百丸?”谢安问。 老大夫瞠目结舌:“我现在囤物不过区区四十数,你张口就要两百丸?!把这等神药当那烂大街的狗皮膏药不成?!” 边境战场为何性命损伤如此大,不过是医药不极时所制,而若能携带成药药丸,又能凝结药力长久保持功效,入口能止内伤,外用能止血,再不计也能遇水则化,清洗伤口最是消除炎症,对因保家卫国受伤的军人来说如同是第二条性命! 谢安拧眉苦思,四十数药丸看似多,但对众多边境大将来说,几乎都不能人手一丸,更别说底下的将士了!药丸珍贵数量稀少,冒然投入反会有分摊不均之嫌,反会让各将军之间生出嫌疑多出事端。而行军之间最怕什么?就是派系分明各自为阵,你防备我我防备你,敌军还不到自己怕是要内斗了。 听了一耳朵的林阿宝莫名道:“老先生做药丸做不过来,可以教别人做呀,有了帮手不就快多了?” 林阿宝这话傻的老大夫都不想回答他,谢安解释道:“没这么简单。制药之数讲究太多工序,非一日所能成,再及稍一错就可能全盘错,半点不能儿戏。” “三爷的意思是,制药的工序太复杂不是一日两日能学成的?”见谢安点头,林阿宝歪头:“既然这样,那何不把工序流水化?流水化的意思是,把所有工序拆开来做,比如说选药材的就专门选药材,称量的就专门称量,每一个人只学一样,工序按流水往下走,这样不就易懂多了吗?”西医科室分诊就是流水分量的结果,每个人只学一样专长,所谓专精专精,专而才精,十年如一日的研究一样东西谁不能精? 闻言,谢安及老大夫顿时醍醐灌顶。 流水分量的概念还要数百载才会出现,但此时出现却是实实在在的解了老大夫的燃眉之急,当即一拍大腿:“或许能成!老夫回去把那几个不肖徒弟提拎来试试。告辞!” 第68章 谢君郎 林阿宝一个流水化工序概念解决了老大夫成药量产问题, 没几日那边便传来大概五六天便能准备齐全谢安两百丸的需求,不能再多是因为药材供不上, 对此谢安到是不急,在药方还没开始研制时他便备了庄子养殖药材, 名贵稀少的药材不奢求成功, 方子里常用的应该不是问题,毕竟珍珠都能人工养殖成功,且添上极其稀少的金色及粉色,没道理普遍的药植不能成活。 当然,药材能否成功养植且是后话, 当日谢安与谢奕商量进一步布控,谢奕对谢安把成药药丸无偿供给军中将领一时颇为迟疑。 “成药药丸难得,所费不菲, 就这么无偿供给军中将领是不是有些浪费?”谢奕到不是小气,他的意思是, 可否拿药丸与朝庭做些交易? 谢奕的说法并无错处。药方中有几味极为珍贵的药引, 千金难求, 再加上研制以及验证时所费药材,也就陈郡谢氏有这样的底蕴可供给的起, 放到普通富裕人家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如此巨大的花销可以无偿供给, 但拿此做些交易也情理可原不是?谢奕想也就他们家愿意把药丸无偿供给,若换几它几大世家,一丸成药卖万贯都是有的。 谢安不无否认, 无偿供给拿此做些交易是人之常理,但他想的是更长远的事。是以摇头道:“大兄的意思安石明白,但此事我另有计较。诚如大兄所说,药方从研制到成药所费实是不菲,如若求利,大兄言一丸成药需卖多少贯才有可能?”要说药方的研制花费了多少没有比谢安更清楚的了,因为不管是药材投入还是人工投入,都是从他手上出去的。当然,谢奕虽然没事事亲为,但也没少关注,是以对投入还是有个大概的数字,心里换算了下,比了个手式。 “若我说,一丸药大概要这个数才有得赚。比同其它的救命良药,这简直就跟白捡的差不多。” 谢奕比的是三,但也说明这是最底价,正常的价至少要比他这个数多上最少两成! 谢安笑笑:“那大兄觉着这白捡的价对如今的军费可承担的起?” 谢奕张了张舌,摇首:“自是承担不起的。朝中的局势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是恨不得军费一分都不给,哪还会给其购救命良药?” 这也是大晋如今的弊端所在。朝延给不起军费,各方将领为了养活手下的兵就得想法子捞钱,钱从哪里来?还不是民脂民膏。这个死循环不解,大晋的困局亦仍是困局。但军费是个庞大的数字,朝延想给也给不起,这也是事实。 “大兄所言弊端安石亦知,只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军费所需自有对症之计,如今紧要是尽可能保住军中将领的命,为之后的国战做准备。药丸所费不少不假,军中无法承担亦也是真,计较这些被有心人利用攻我们谢家一个发国难财的罪名,到时候不仅百姓中口啤尽失,军中声誉亦会跌落谷底,朝中又有何底气占一席之地?” 求利,顾然会挽回损失但却会失了誉;求誉,虽损失了利,但于百姓间口啤、军中将领的人情、以及朝中声望,却是大大的、狠狠的刷了一次存在感。这次存在感,对谢氏以后的发展方向有极其重要的决定性因素。 闻言,谢奕也并不是反对,但仍有故虑道:“药丸一事,既事关边境将士安危我并无意见。但我担心的是,药丸若给了,那以后的东西呢?煤矿已经寻到了,很快就能投入使用,还有粮食改制的方子,还有各种农具的改制图,若有人以什么大局为借口要我们交出这些方子,我们给还是不给?” 谢安虽然没说平行世界一事,但林阿宝默写出来的东西谢奕是见过的,不说全部但只谢奕见过的就足以改变太多太多,左右大晋局面都是轻的,那是功在千秋拯救万民的大事!谢奕怕的就是以药丸为引,谢氏变为人人可咬一口的肥肉!毕竟从古至今,利益薰心者从来数不胜数,什么事干不出来?! “大兄。”谢安正色,反问:“那依大兄所言,我谢氏可能吃下所有东西而不败?” 谢奕哑然。不用想,当然是吃不下的,吃不下怎么办?难道压着不面世,致万千受苦的百姓而不顾吗?回答当然是不能。他谢奕虽对司马氏说不上死忠,但他也没那么冷心冷肺至黎明百姓而不顾。 “吃不下还要勉强为之,那时我谢氏才是真正的群狼环伺,群起而攻之。”见谢奕恍然,谢安再道:“有舍才有得。所有方子我都会斟酌给出去,甚至药方我也会拜托老大夫改良之后公布于百姓之间,只要谢氏在一日,军中将领的药丸我便会供一日,但,方子怎么给,药丸怎么供,却由我们说了算。” 只要主动权不易手,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1 谢氏就立于不败之地。也只要这样集所有世家之力,才能富民强国,才能在国战中增加胜盛数,才能还天下太平。前者,尽他谢氏子弟责任,让谢氏更上一层楼,后者尽佛祖前宏愿安万民。两者并不冲突。 谢安所言才是真正从大局以及长远上考虑,谢奕顿时有种自己鼠目寸光的羞愧感,举袖掩面揖一半礼,算是道歉,谢安笑笑:“大兄之言也并不是全然不对,各式方子会在对的时间给对的人,但也并不是全然不要所偿。我要的是谢氏能撑一支神兵,火枪这等利器,只有牢牢握在少数人手中才能更安全!” 火枪是超前的产物,更是战场上杀人利器,一旦面世所造杀孽将是如同恶魔面世,左右战局是肯定的,但风评也绝计不会好!然,如今大晋四面楚歌,如没有这等杀人利器助阵如何能翻盘?难道要像‘那个世界’一样,在他亡后的区区二十载后泯灭么?非常时候用非常手段,他能做的就是把这种利器死死的握在自己手中,尽可能的减少杀虐! 兄弟俩足足商议了好几个时辰才把谢氏以后的发展方向确定下来,谢安起身送谢奕出了书房门,回身绕到书房博古架后,林阿宝早歪在软塌上睡的那叫一个香甜。 博古架前面俩兄弟商谈的任意一件都是事关谢氏的重量极秘密,别人挖空心思都恨不得听个只字片语,林阿宝到好,睡的那个一个沉。从脸上压出的印子来看,想来怕是谢奕进门不久便睡着了的。想到这谢安不竟失笑,侧身坐到软塌边边。 察觉身边动静,睡饱的林阿宝迷糊睁开眼睛,一边揉眼睛小声哈欠一边问;“你们谈完啦?可是要用晚膳了?” 一睁眼就问吃的,谢安哭笑不得摸摸他脸:“还有半个时辰。可是饿了?” 林阿宝摸摸肚子咂吧下嘴,不无怀疑:“好、像还好?” 这是睡糊涂了,连自己饿没饿都不知道。谢安又是无奈又是没辙,就书房热水给拧帕子醒盹,转身让人送来零嘴吃食备着。三个拳头大的小碟盏装着三样吃食,有荤有素但总的份量也就堪堪够垫肚子。就这份量,谢安都还点点林阿宝鼻尖,叮嘱:“不可多食,晚膳就快了。” 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不吃东西时感觉还好,一吃东西就觉着饿了。如今林阿宝就是这般,三样吃食吃了个精光还觉着不过隐,抱着肚子在软塌上打滚一个劲喊。 “好饿~” 一边喊一边拿可怜兮兮的眼神偷瞄谢安。陈群谢氏能坐大亦靠严紧家风,然家规能改,但改了便要遵守,就像谢安把一日两餐改做一日三餐,但改了就要遵守时辰。但谢安被可怜兮兮的林阿宝偷瞄的心软不已,在遵守家规跟心疼林阿宝饿肚子之间,犹豫个三秒便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我让人去厨房瞧瞧,有什么吃的先送来可好?”大家族的灶头永远都是热的,但不是饭点就没法子保证有什么。 闻言,林阿宝趴在软塌乐的眼眉弯弯。 谢安拿他没法子,连‘下不为例’的训斥都说不出口,只把人罩在身下好好的啃了顿,啃完哑声:“……食毕饭,我们便回房。” 听懂言下之意的林阿宝耳朵尖顿时爆红,抿了抿微红肿的嘴唇,却是埋首在谢安胸膛间闷声回:“……好。” 那软声软语乖巧依顺的模样激的谢安心神一荡,几乎当场失控把人要了去,好在最后堪堪拉住理智,咬牙把探入林阿宝衣隙的手抽出来,勉力定了定神去外间吩咐人去厨房取吃食,转身后却再不敢近林阿宝身的,怕把控不住。 林阿宝嘴唇红肿不堪,眉眼一汪春水四肢酸软,明显亦是情动模样,可好在还记得这里是书房是谈正事的地方,可不是胡来的地方,只得堪堪忍着身体骚动,连头都不敢抬生恐把持不住来个书房情趣什么的,那就真是掉下线了。 可暧昧的气味在房内暗香浮动,最是磨人,但两人却是没一个起身离开的,因为舍不得。好在膳食很快送来,顾虑林阿宝情动模样不让外人瞧了去,谢安亲自把膳食端进房内,吃罢饭两人骚动平静两分,就晕暗的光线谢安一路把林阿宝牵回到房内。房门一关,两人瞬间就交缠一起,唇齿交缠、抵死缠绵,林阿宝舌根都被咬吮的发疼,趁人啃食耳垂的空隙,带着鼻音软绵开口:“……先、先洗澡……” 都这时候了谢安哪舍得放人?重重啃了林阿宝脖子一口留下痕迹,哑然:“一起。”说着把双臂一用力把人托起,往后间浴房而去…… 原本就是新婚,才堪堪食了味却又遇事,这三个月的禁欲期不仅饿惨了谢安,也馋了林阿宝,一旦解禁两个互相渴求的人顿时不知疲惫的抵死缠绵,晓是林阿宝承欢处天赋异禀,一宿贪欢翌日也是爬不起来。好在他也没甚正事,躺上一天养养也就好了,晚间甚至又勾着谢安来了一次,连续几日次次贪欢,老大夫上门议事顺带给林阿宝切了次脉。 林阿宝还问上次‘气血旺盛,燥热上火’的症状可还在,惹的老大夫差点把胡须扯断,没好气白眼道:“你还想‘气血旺盛,燥热上火’?老夫看是气虚还差不多!” “怎么又气虚了?”林阿宝傻白甜问。 老大夫白眼都要翻破天去,旁边谢安尴尬揖手:“有劳大夫了。可要开药?” “三天两天就要开药,这是吃药吃上隐啦?”老大夫也是无语了,前阵子还气血过旺,现在却是有气虚之症,这房是行的有多频繁?柄着医者之心,劝慰道:“药是不用吃,收敛下养两天就好。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年纪人情欲旺一时贪欢可以理解,但也要适可而止,谢大人也是懂医理的,‘过犹不及’这四个字理该明白才是。” 就是再傻白甜林阿宝也明白‘气血旺盛,燥热上火’跟‘气虚’这两种症状的意思了,顿时羞的脸上爆红,埋首简直没脸见人了! 谢安也是尴尬不已,忙冲老大夫揖首,有求饶之意。 第69章 谢君郎 有老大夫告诫, 两人羞愧之余自是收敛几天,但那种恨不得黏一起的感觉看的谢奕仍是有种眼角抽动的感觉, 谢奕不知道一千七百年后有个网络词语叫‘狗粮’,而他这种症状就是狗粮吃撑所至。无解。但有时还是忍不住会挣扎下, 是以这日建议道。 “你不是把以前颇为喜欢的那个院子买下来了么?何不带阿宝去住几天?” 谢安眉眼都是舒展的。“现在很好。” “……那就算我没说。”谢奕眼角又是忍不住一抽, 半晌正色道:“你前两天说的事我跟你兄嫂商量了下,也问过幼度意见,决定还是先不商谈婚姻事。” 谢安拧眉,似有不赞同之意。 谢奕抬手:“你先听我说完。幼度这一去没个两三年是回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2 不来的,这么短的时候内成婚能不能留后还两说, 没留后新婚夫妻转眼就要分隔两离,哪户人家舍得娇养的女郎受这苦?留了后,这心里有了牵挂在某些时候也不全然都是好事。家里正是用之际, 你对幼度的期盼幼度心里也有数,我跟你兄嫂的意思是, 趁我们身子骨还康健能撑的住事, 他能游多远就游多远, 能飞多高就飞多高,摔下来还有我们这些长辈垫底, 死不了。” 谢奕说的轻描淡写, 谢安却是半点不敢放松:“战场刀剑无眼, 如何能顾全全部?我是有让幼度历练的意思,但后路也需铺垫。”谢氏大房就谢玄这一根独苗苗,就算承担风险也要给大房留条血脉。 “安石的意思我跟你兄嫂都明白, 但这也是我们问过幼度之后商议出来的结果。我谢氏男儿不经历一番铁血历练如何经得住事?更何况我谢氏未来非寻常世家能比,继承人自该更争气几分。” 谢氏的崛起是必然的。所以越要悉心培养继承人,确保下一代的谢氏不会泯灭在洪流中。还是那句话,趁长辈们身子骨还康健,能游多远就游多远,能飞多高就飞多高,摔下来还有这些长辈们垫底,死不了。区别于旁人家那些‘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教育,谢氏这番任小辈摔打的教育方式算是别具一格了。 话说到这谢安也不好再劝了。自至一家人算是默认谢玄会不成家而先去立业,立业的方式便是边陲要塞,投身戎装,为以后撑管火枪营做先期实习准备。对,就是实习准备,但实习的地方却是龙亢桓氏的管辖地。 谢玄的选择林阿宝说不上很意思,毕竟前辈子谢牛人不就训出了一支最为出色的军队,‘北府军’的威名可是历史中赫赫有名,这辈子不过提早几年走了老路罢了,但让林阿宝惊讶的是,他们会选择桓温的管辖地。龙亢桓氏可是东晋威名赫赫的最大反派!撑大半兵权的大司马,把与之对立世家的下一任继承人放到他的管辖地,那不是羊入虎口?!抱着这个想法,林阿宝狐疑之时也不得不考虑,是不是因为他哥的原因?毕竟林朝就是投身桓温账下,一去五年,半点消息全无。 “是也不是。”这是谢安对林阿宝这个疑问的回答。 林阿宝:“什么意思?” 谢安笑笑把人拢到身边,笑笑道:“有因林兄的原因,但不全是。”见其不懂,细细解释道:“桓氏确是如今心腹之患,但还不足以颠覆朝局。世家已然连手,桓氏之危自又削弱几分。” “那太后那?”林阿宝可是记得贯穿整个东晋的女强人,诸氏太后,垂帘听政把控朝局,不会打着坐收渔翁之利的打算吧? “无碍,阿宝不用担心。”这里面的利益关系,就林阿宝理解能力三天三夜都说不清楚,不过平添烦劳罢了,是以扯回话题道:“幼度去桓氏管辖地,确有一部份是因林兄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想知已知彼。有反心的并非是全部,幼度要做的就是理清这些人,必要时候避免冤枉无辜,还有另一层考量是想经过幼度来表明建康态度,一石击千浪,桓氏若能认清反心没有胜算,偃旗息鼓,刀口一至对外,那便是最好不过。” 这一是招险棋,但也是桓温无法拒绝的险棋,因为对方还不敢把野心暴露出来,就算内心恨不得一刀捅死朝延派去的人,便表面却仍要受宠若惊,感恩戴德的。因为在这世道,某些时候名声比实力重要! 谢安的解释看似极为合理,林阿宝一时被糊弄了过去,但他不知道的是,后面谢安所说的那些其实还有别的办法也能办到,但偏偏选择了最危险的那种。为的是什么?不过是把林朝并入计谋之内,送一个锦绣前程。 当然,这些谢安是不会说的。 不多时时间进入三月,春暖花开,大地回温,谢玄赶在三月三上巳节前昔结束学习,之后参与最后一个无忧无虑的上巳佳节,对岸女郎们似乎也知道谢玄、王献之、崔吉、箫瑜四位盛名建康的郎君们要结束学业,或许是最后一次再临岸对歌,纷纷红着眼睛唱起了诗经里的《淇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这首《淇奥》是对君子的最好赞喻,也是对四人告别的最好期盼,少年情怀总是诗,她们会永远记得有那么四位郎君,惊才绝艳,玉树临风,临江对她们唱过《蒹葭》《关睢》,而谢玄一等四人也会永远记得,在建康有那么一群可爱的女郎,对他们唱过《子衿》,追赶过他们,对他们的一投手一投足仰慕关注过。 美好的记忆没有照片可以记录是非常遗憾的事,好在林阿宝会画,尽可能的用手上画笔记录了那临江时四位惊才绝艳的郎君风采。或许是心境与离别时分的问题,林阿宝这次的画突破了往日瓶颈再创新的高度,彼时顾恺之正好在,当即抚掌轻叹赞此图可作林阿宝的出师之作了。 可惜此画他是打算送出去的,不能作出师佳做了。看着画作上四位曾经最好的朋友,想起就将各奔东西,林阿宝一时红着眼眶有些伤感,扯上谢安衣袖讷讷问。 “我可否请献之他们过府做次客?” “为何不可以?你是这府中的主人,自是想请谁便请谁。”谢安摸摸他,一脸温柔。 闻言林阿宝一脸兴奋:“那我去写帖子!”说着又冲顾恺之一揖礼,算是告罪。 顾恺之笑眯眯准了,目送爱徒背景离开,脸上笑意顿时敛去,束手看向好友的视线满是斥责。“你就这样打算把阿宝关一辈子?” 半丝不客气的尖锐指责激的谢安指尖一跳,垂目掩去眼内神色:“长康兄何出此言?阿宝是我君郎,更是欢喜的人,我对他的安危再是紧张万分也不为过吧?” 顾恺之虽不是官场中人,但近来谢氏的频频动作他并不是全然不知,只当谢安紧张林阿宝安危是为防止旁人把主意打到对方身上,毕竟谢安为林阿宝失魂症一事三步一跪叩求佛祖一事,建康人尽皆知,想要对付谢安有那不措手段的想拿林阿宝这个弱点下手,也是有的。但谢安的保护是不是也太过了些?几乎整个把林阿宝拘在府中! “你紧张阿宝这点不为过,可安石也知道吧,阿宝的绘画天赋世间少有,说不得就是流传千古的一位大师,百年后被尊称为‘圣’也是有的,可你就这么把阿宝拘在府内,就这么扼杀阿宝的天赋让有可能封‘圣’的天才就这么泯灭,成为你的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3 附属?”说到这里见谢安久久不语,顾恺之怒道:“你或许有你的考量,但你要真这么打算,做为阿宝的老师,休怪我跟你翻脸!” 顾恺之那又急又气的模样看的谢安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叹道:“昔日安石还道长康兄为知已,深得我心,却不想在长康兄心里安石便是这般自私自利的人?” 谢安这倒打一耙的模样险些气的顾恺之把特意蓄的美须都给扯断了,指着人怒而发指道:“你敢说你打的不是这个心思?!还有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光风霁月,在你对阿宝起心思那天起,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哼哼!”宝贝徒弟那么傻白甜,他当然要护着了!要早认识宝贝徒弟他肯定死拦着不被人叼碗里了,可惜认识时木已成舟宝贝徒弟不久又开了窍,否则师徒俩画艺超群名扬建康,多美的事不是?不像现在,宝贝徒弟一踏入谢府就甚少再露面,没两个月要命的失魂症又复发,休养近三个月,他原想这下该露面了吧?没想到反比之前更少了! 人已经到了自己碗里还吃干抹净了,生米煮成熟饭,谢安到不生气被好友这么说两句,笑笑道:“长康兄怕是误会了,我自是希望阿宝画艺之名能传遍天下,名流千古。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才是时候?” “至少要阿宝行冠礼之后。”那时局面应该渐入稳定。 大晋冠礼一般在二十周岁时,也就是离现在两年左右,顾恺之想了想,板着脸道:“那我就再等两年!两年后,我要发现你是骗我的,哼!” 林阿宝捧着写完的帖子过来,刚好听到话尾,狐疑道:“什么‘两年后’?什么‘骗我’老师你跟三爷吵架啦?” “没有!”顾恺之立即反驳,换上笑脸慈爱招手林阿宝,道:“阿宝呀,老师年纪也不小了,大概就你这么一个合眼缘的徒弟了,受了委屈别憋着,老师你给撑腰知不知道?” 林阿宝一脸茫然:“不是,老师我没有受委屈呀,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对林阿宝这幅还偏袒谢安的模样顾恺之颇为恨铁不成钢,道:“老师没误会,老师有眼看!总之阿宝,你不能别人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你偶尔也要说说三!”说着重重拍拍林阿宝肩膀,给个鼓励眼神,再回首冲谢安瞪了眼,这才离开。 林阿宝看着自家老师背景,莫名其妙问谢安:“老师刚才什么意思呀?你们之前说什么?” 谢安笑下,抬手帮林阿宝拢下肩膀碎发,道:“长康兄或许是心情不佳之故。” “心情不佳?”自家老师每天都乐呵呵的,怎么会心情不佳? 谢安一本正经:“应该是与夫人吵架之故。阿宝帖子写好了?” 对这原因林阿宝半信半疑,但一说起帖子立马就被转移注意力,询问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没有,谢安自是回答没有的,并亲自派人送了出去。 宴请这日林阿宝起个大早,亲自去看人布置好场地确认好菜单,只待客人一到便亲自迎到门口,王献之一等受宠若惊,忙揖礼道:“劳烦阿宝相迎,实不敢当。” 林阿宝揖手回礼:“献之兄若是如此说可就见外了。”说着又冲其余三人揖手道:“崔兄。箫兄。幼度。” 谢玄可不敢让林阿宝揖礼,忙赶在前面一揖到底,眼神不无求饶,大有阿宝你可饶了我的意思。 “卟~”崔吉忍俊不禁笑出声,挪揄谢玄:“难道这么久来谢兄还没习惯不成?” 谢玄没好气白他眼,并不打算理会。王献之,箫瑜两人看的直乐,林阿宝自己都忍不住抿唇笑了下,相互对视眼后之前的生分顿时减去不少。 “王兄、催兄、箫兄、幼度,请。”林阿宝揖手再请。 四人回礼:“请。” 一行进到里间,自有眼色佳的仆人献上新鲜的瓜果点心,瓜果点心吃过一轮后,便开始上菜肴及酒具。一行五人闲坐在那就着美酒与佳肴,感叹年少时的无知以及单纯,感概往日肆意酒脱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但话里间透露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的抱负以及期盼吧。他们这样的人家打小就不缺老师教,教圣人言、教君子立身之根本、也教为官之道、为政之途,为的就是雏鹰能展翅高飞的那天。 崔吉抿口酒,眼内还较为清楚,道:“家里已经决定了,我大概会到始安郡那边任一方太守。” 箫瑜笑了:“我大概就没崔兄好了,应该会先从郡丞做起。” 崔吉的情况不一样,能出任就是太守一职是因为崔家下了死力保才有的待遇,为了这个太守职位,崔家不可谓损失许多才得到这个结果;而箫瑜就不同了,考量不一样家中长辈的决定自然也不一样。 当然这些是不能细说的,众人笑笑举盏喝了回,放下酒盏崔吉问王献之跟谢玄:“两位呢?论影响力,我跟箫兄加起来两个不及你们一个,是如何个安排的?”见两人表情都有点不自然,忙道:“当然,不方便说就算了,当我没问。” 王献之放下酒盏,谢玄不无歉意道:“此事应当怪我牵连了献之兄。” 顿时崔吉来了兴至,箫瑜也是莫名,林阿宝到是知道谢玄要去哪的,说到牵连,一脸瞪目:“难道献之兄也要去南广郡等边防要塞?!” “南广郡?!”崔吉跟箫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忙问:“那是边防要塞,龙亢桓氏的管辖地,献之兄跟幼度兄何以会去那任职?” 谢玄笑下:“不是去任职,是去投军。我去南广郡那边,献之兄去江夏郡等地,。” 事已至此,王献之也说不上复杂了吧,道:“幼度说的牵连到也说不上吧,这是家中长辈建议的,我亦觉的尚可。诸位来,都预祝我们马到成功、诸事皆顺!” 林阿宝跟着喝了一盏,拿手扇了扇脸上酒气,又是羡慕又是遗憾道:“几位贤兄各奔前程,一展抱负,到图留我在建康闲置渡日了。” 崔吉摊手:“此事无解。谢世叔可舍不得阿宝你去吃那番苦头。”说着哈哈乐了,说到也是林阿宝在五人中最小,但偏生是最早结亲的,当年谢林两家结契一事可惊掉不少人下巴呢。 林阿宝被笑的红了红脸,抿唇道:“好在我也无大志,不像众位贤兄有大才亦有施展抱负的决心,现今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了,阿宝先在这给众贤兄道贺,待贤兄们改日归来必已是国之栋梁,到那时阿宝再备酒水为诸君庆贺!” “承阿宝吉言!” “好一个‘国之栋梁’!来,请!” “请!” 林阿宝自是又跟着说了一盏,酒气上涌,脸上染上晕红,怕自己不胜酒力把正事忘了,忙让平安取了画来。冲四人道:“这是上巳节那日我画的四位,技术拙劣,还望不要嫌弃。” 画取来打开。四幅长条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4 卷轴画每卷一人,但若合起来就是一幅,便是上巳节那日沿江盛况。而画上四人衣冠楚楚的朗群立于江船船头,衣袂飘飘间卓尔不群品貌非凡,端的是梅兰竹菊风彩各异自有一番名士风仪! 王献之一等自是又惊又喜,一个个酒醒了大半只扑到画前看,看的如痴如醉只叹原来这就是旁人眼中的自己?刚认识那年林阿宝也给他们画过上巳节情况,但那只是简单的潦潦几笔,远不比这四幅精致,栩栩如生如同揽镜自照,但就算照镜子也不及这上面全面吧。 林阿宝跌跌撞撞起身,勉力不晕揖礼道:“此画送于众贤兄,望贤兄们不忘初心,前程似锦,鹏、鹏……?” 明显醉了酒的林阿宝死宁在‘鹏’字上面了,后面的字死活想不起来,王献之一等忍住想,就想着看林阿宝到底能不能想起来,谢玄干咳下冲旁边仆人使个眼色,意思是让人敢紧把醉酒的林阿宝扶下去,到不想有人早已得了信赶了来,一手稳稳揽住林阿宝肩膀,取了林阿宝酒盏冲四人示意:“预祝四位郎君,不忘初心,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四人忙不迭拿了酒盏,隆重回礼。 “多谢世叔盛誉。鹏程万里不敢,只愿能为黎民百姓做点实事,不愧家中长辈教导便是足矣!” 谢安代林阿宝喝了这盏算是饯行的酒,放下酒盏颔首道:“阿宝不盛酒力,不便久陪,你们随意便是。幼度,替我招待好三位贵客。”说着打横抄起林阿宝,转身自去。 谢玄在后揖手回:“是,三叔。” 王献之三人也是揖手相送,待人远去,抬首间四人面面相觑,谢玄干咳下:“继续喝酒?” 崔吉也是莫名的有点尴尬,巴不得回道:“那便喝酒,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是该不醉不归!来,请!” “请!” 主撑大晋未来的四位郎君今日个个喝的东倒西歪,毫无日后大佬的半点风度,但这也是最后的放纵了,待到以后,待到以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不说这厢四个醉鬼,那边谢安把林阿宝小醉鬼抱回来,菊华一等忙送上早备上的醉酒汤,可惜醉鬼林阿宝抽抽鼻子嫌弃味道难闻,直把头扭老远:“不喝!” 谢安只得柔声哄了:“阿宝乖,听话喝了醒洒汤就不难受了。” 林阿宝死死捂住嘴,抽空回:“就是不喝!逼我喝药还逼我喝难闻的东西,你个坏人!呕~” 捂了嘴呼吸不畅又引起干呕,谢安顿时心疼不已,示意菊华把醒酒汤端走,轻抚林阿宝投降道:“阿宝不想喝那就不喝吧。”横竖也没醉的很厉害的样子,让人送了蜂蜜水来勉强喂上两口,劳心劳力哄了好一阵才把小醉鬼哄老实睡着了,不敢离了人,谢安只得守在旁边时不时给他摸摸额头及胸口,怕他头疼又怕他烧心,出了汗还拿帕子给擦了,好在他伺候的仔细,待林阿宝一沉醒来,酒气也就散的差不多了。 只是这一醒酒想起之前耍酒风的自己,林阿宝窘的没脸见人,谢安失笑,侧身坐到旁边:“可头疼?” 林阿宝埋首在薄被里摇头。 那逃避的小模样看的谢安是好笑又无奈,只得拍拍人:“听话,出来,别闷着自己。” 林阿宝闷声:“……那三爷不准笑话我,也不准生气。” “好,不笑话你,也不生气。” 谢安保证,林阿宝这才把自己从薄被里放出来,眼角还带点醉酒的胭脂红,鼻尖红红的,嘴巴润润的,脸上肤色也还带着薄薄的一层红,到不知道是醉酒的原因还是羞的。 用热帕子敷了下脸,林阿宝醉酒算是全醒了,抱着重新泡的蜂蜜水小口小口喝,不好意思问:“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幼度他们聚会都还未散。” “那我要不要再去看看?”说着就要从软塌起来,谢安拦了,把他腿放平,道:“不用。我让幼度照看了。” “可这帖子是我下的,我就中途离场是不是不太好?” “无碍。”谢安示意他继续躺下,安慰道:“你不胜酒力一事他们都看在眼里,自不会介意的。你这时候再去反扰了他们兴致,再则也醉的差不多了,到时安排厢房让他们醒醒酒便是。” 林阿宝想了想也是,自没再坚持,想起王献之也要去从军一事,问道:“献之也要去从军,幼度说是受他牵连?” 谢安自手上书中移来视线,回:“是也不是。故然有幼度带头的原因,但更多的是琅琊王氏也有他们的考量,阿宝无需在意。” “我没有在意。”林阿宝偷偷捏住谢安衣袖,放空目光想了想道:“崔兄任职太守,箫兄先从郡丞做起,我想如果我没有跟三爷在一起,现在也应该是为这些事头疼的时候,我阿爹阿娘心疼我兴许不会要求我做什么,但我总不能顾家业不管,真一心扑到画画上。那样我肯定很辛苦,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才能修炼一两分本事出来。” “不用,我一定会找到阿宝,可舍不得阿宝吃这些苦头。”谢安握住偷偷捏自己衣袖的指尖,拿在手里把玩阵,见人耳朵通红一时又想逗他,问;“如若真是那样,阿宝可愿意被我寻到?” 一条路,是在这乱世中吃尽苦头或许还不能善终;一条是,养在谢府不问世事,过钟吟鼎食的富贵生活。两者孰轻孰重,是个人或许都会选择后者,但林阿宝知道自己选择是无关富贵的,只因为是这个人。君子谢安世无双。怎舍得与之错过? “……自是愿意的。” 谢安当即心头一荡,伏身把人罩在身下,轻声哄弄:“阿宝乖,再说一遍。” 受不住谢安哄弄,林阿宝红着脸又说了一遍,谢安心情顿时好的不行。虽是心意相通,但仍爱欢喜的人诉衷肠,嗯,没毛病。 作者有话要说:  林朝:叼走我宝贝弟弟的那个男人的侄子?大侄子,你帮表叔我送个东西给你三叔。 谢安收到东西打开,里面是把四十米的大刀! 第70章 谢君郎 一场酒宴收获一桌子的醉鬼, 最后还是阮夫人出面一个个送到厢房,灌下醒酒汤, 待酒醒一半再好生送家去的。翌日一早酒醒,四人也是窘迫不已, 以往也曾醉过但没像昨天那么醉的人事不醒过, 跟他们打小的教育背道而驰,好在大人们也没训斥反到表示理解。毕竟曾经最为交心的知已好友就要奔各自前程,相隔异地再难相见,或许还会因家族立场原因成为宿敌,见面含笑背面藏刀, 做为临行前的最后一次聚会,大醉一场自是可以理解的。而且既然已经长大要奔前程立家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是最基本的。 历来被家教严格管束的四人反到诚惶诚恐, 带着伏底做小的心理,好几天内都老老实实呆在家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5 里收拾行装, 只到出行这天。四人出行都在同一天, 林阿宝送谢玄, 到刚好把其他三人都送了。 林阿宝下到马车,揖手见礼:“王兄、崔兄、箫兄。” 三人回礼:“阿宝。” 之前该说的都说了, 再则好友们奔前程本就是高兴的事, 是以气氛到还轻松。互相见完礼, 平安极有眼色的把早准备好的三个大布包抱了来,林阿宝颇为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东西,就随便准备了些, 还望贤兄们不要嫌弃。” 崔吉看那布包份量,乐的不行,笑道:“这份量看着可不像随便准备的。不过这份心意我们就笑纳了!” “贤兄们不嫌弃就好。” 时候不早,一行几个叙话片刻,便各自揖手告别。王献之一等骑马加紧赶路,待夜间落脚时才知道林阿宝这布包里可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随便准备,恰恰相反,而是根据个人情况精心准备的,且都是些非常实用的东西,就像崔吉那布包里各种各样的种子,送饯行礼送的却是种子这点也是非常别具一格了,但更让人感念的是那一瓶药丸。不多,五粒的量,相比于边境大将也只能领到一两粒来说,他们单人就得五丸,这人情,可谓是颇有重量了。 不说王、崔、箫三人心里如何感念,林阿宝目送好友们背影离去,回身钻进马车。谢安递来温度刚刚合适的清茶,林阿宝接了冲其不好意思笑笑:“劳三爷久等了。” 谢安是陪同来的,怕打扰他们叙旧,是以一直坐在马车内并未露面。闻言,抚去林阿宝额角汗意,眉目温情。 “无妨。阿宝高兴就好。” 三月暖阳一过便逐渐步入初夏,气温眼见是拨高了不少,这日阮夫人挑温度还不是太热的时候上门,林阿宝忙迎了出来,揖礼:“兄嫂。”说着颇为不好意思道:“兄嫂有什么事让人过来说一声,我过去便是,怎还劳您亲自走一趟。” 阮夫人笑拍拍他手:“今日这事还真得亲自来。” 两人进到屋内,菊华忙不迭送上新做的蜂蜜味冰沙,阮夫人拿勺子舀了口,顿时通身凉爽了,笑道:“今日过来事有三。一是春茶售罄,茶具供不应求,过来给阿宝送钱;二是这太师椅跟书桌的定单足排到年后了,阿宝不用担心亏钱了,三嘛,就是这冰沙跟昨儿食的冰棍。” 说着阮夫人招手让人把两箱子钱抬了进来,冲目瞪口呆的林阿宝道:“阿宝着人数数,瞧瞧数目可对。” 林阿宝有钱,但他从没数钱玩的兴趣,怕暴露智商。但更让人惊讶的是,一季春茶三成的利润就有这么多!?茶叶的利润远超他想象呀,是以回神后林阿宝第一时间就是说摆手道:“兄嫂不用给我这么多的,我什么力都没出,实在是受之有愧!” “什么受之有愧,这是之前说好,阿宝该得的!”一季春茶的利润的确让阮夫人赚了个钵满盆盈,说好了三成自也会给足,没得偏袒公中坑了林阿宝的理。 林阿宝还待推脱,谢安那厢跨进门,揖礼:“兄嫂。”阮夫人起身回了礼,林阿宝顿时跟见了主心骨似的,忙得得的把阮夫人来送钱一事说了,满心以为谢安做主把钱退回去,不想得知原因后,谢安却是片刻都不犹豫:“即是兄嫂给的,阿宝收好便是。” 闻言,林阿宝瞪大眼:“可是好多钱!” 谢安失笑,抚过他脸:“无碍。” 阮夫人也是忍俊,笑道:“还是三弟有法子。”说着又是捂嘴乐了下,继续道:“既然三弟来了,那就后两件也定个主意吧。‘太师椅’跟‘书桌’的定单已经排到年后,我的意思是紧着这股风气,多招些人手,尽可能的多接些定单,待旁人反应过来可就没这么好赚了。利润分成还是按之前说的,阿宝占二,公中占八。毕竟不比春茶来钱快,定单款只预付全额三成,占用银钱的时间过长,所以这么分配,” 一说又要分钱,吓的林阿宝忙摆手:“不用不用,都给公中就好!” 那一幅好似钱多了就会咬手的模样让阮夫人乐的不行,谢安也是莞尔,揖礼道:“便依兄嫂之意。” 阮夫人笑着点头,大有‘一家人就该这么干脆’模样,又道:“冰沙的铺子已经准备妥当了,一个在城北一个城东,纪夫人在城西开了间铺子,不过冰却是从我们这边运过去的,我的意思是不收这个冰成本钱,但纪夫人坚持,一家人没得为了钱起争持的理,我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冰钱折半收,这折半的钱足够年底再挖座冰窖了,至于阿宝这边,我挑城北铺子,阿宝捡城东的铺子,每日收的钱月底统一给送来。” 什么都不干就是一个铺子的流水?!林阿定顿时头摇成波浪鼓:“不行不行,这些钱我不能要!三爷!”林阿宝急的不行,谢安摸摸他,示意稍安勿躁。 阮夫人想了想,道:“也可以商议个数出来,充作公中买方子的意思。”不过这样阮夫人就不免要拆西墙补东墙了,公中的钱都分散在各地,之前购买茶园花了不少,春茶赚了钱却又忙着购铺子招人手开冰沙店,这可动用的现钱还真心不多,所以才会有店铺流水的法子。 林阿宝想不到,谢安却是想到了的,道:“那便依兄嫂之前的意思,城东铺子的流水予阿宝就是。不过时期就今年一年,明年便不用给了。” 阮夫人想了想,点头:“那就按三弟的意思。” 事情商议完毕阮夫人自是离开,夫夫俩送出院门口,回程瞧了两箱子钱,林阿宝愁绪满头,苦闷抱怨道:“这么多钱怎么用得完?!”说着眼神不满的看谢安:“我都说了不收,三爷偏应了,如今好了,连放的地方都难找。” 林阿宝那是真心实意的在苦恼,林府的聘礼、谢府的聘礼如今还封在仓库没动呢,仆人们月钱由公中发,一年四季衣服公中也包了,吃、住厨房都备足足的,他用的颜料跟画纸铺子里每月按时送根本没花钱,就这样他每月还有一百贯的月钱,谢安那份一百五十贯的月钱也都给了他,除此之外,谢安每月还会给他大概三百来贯的零月钱,加起来单这些一个月就足有五百五十贯之多,一贯钱大概六百多小钱,五百五十贯就是三十多万小钱?! 林阿宝掰着指头算的脑袋发晕,鸡子现在五小钱一个,母鸡大概两贯一只,三十多万小钱能买多少个鸡子?五百五十贯又能买多少只母鸡来着? 还有他入谢府七个月,每个月五百五十贯,现在有多少贯来着?手指头不够用的林阿宝生生打了个哆嗦,一拍大腿深深觉着这样不行!肯定不行!坚决肯定不行! 林阿宝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的谢安又是无奈又是好笑,道:“收到仓库便是,如何就如此苦恼了?” “不行!不能收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6 到仓库!”一听要收到仓库,林阿宝就头皮发麻,眉头拧成疙瘩:“每个月底拢数,可麻烦了!”虽然不用他数,也不是一个小钱一个小钱的数,可林阿宝被算数这门功课支配的恐惧让他想想都心焦! 谢安差点忘了,他的小君郎是数钱都会数错的那种,想到这里谢安扭头忍笑下,回首问:“那阿宝觉的如何是好?” “我要花钱!”林阿宝精神抖擞握拳道。 谢安问:“如何花?” 说到花钱,林阿宝想起上辈子他每月最大的开支就是买颜料跟画纸,所以第一个道:“颜料跟画纸以后我每个月出钱买!” 谢安摇头:“这个不成。颜料跟画纸是我送予阿宝的,不作数。” 言下之意那是他送的,跟林阿宝的开支无关!听懂意思的林阿宝揉了下发烧的耳朵尖,想起道:“那三爷就不用每个月给我买画了,我可以自己买。” “那就更不成了。”谢安点点林阿宝鼻尖笑道。最开始林阿宝怕他恨不得躲他远远的,就是因为这些名画才把人吊过来,四舍五入就是半个媒人,再则他喜欢看林阿宝欣赏名画时眼睛亮晶晶,欢喜的不得了的样子,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可不能剥夺了。林阿宝自己也不行! 林阿宝咬了咬唇,苦恼的不行,谢安逗他:“如若不然,把小厨房扩大,以后便在小厨房食如何?” 主院自然是有小厨房的,但用的不多,正餐都由大厨房出,小厨房的作用就是给两人热点宵夜跟点心之类的,花费真心少!而且小厨房每个月用的柴米调料,公中都会在月初就备齐了,仔细算来就是点人工费,可人工费都是公中出的。不过若把小厨房当作正经厨房来用,两人的吃用确是能花去不少钱,可林阿宝想了想,摇头:“不行,太麻烦了。在大厨房吃,跟兄嫂他们亲近些,再则幼度才离家不久,有时闷了我还能去陪兄嫂一起吃饭,要把小厨房当作正经厨房用,单每天通知这些事就麻烦的很。” 一个人就是吃、穿、住、行,林阿宝掰着指头算,他‘吃’上面花不出钱,‘住’上面就更花不出钱了,‘行’上面就别提了,一个月都难得出一次门,‘穿’上面也是难得花出钱去,因为他没什么交际应酬连公中制的衣服都穿不完呢!不过说到穿,林阿宝看谢安,眼睛一亮抚掌道:“我给三爷花钱吧!” 谢安扬眉:“给我花钱?” 林阿宝越想越对,道:“三爷事情多小半时间都在马车上,我可以画个防震装置出来,把马车改改,再装些小机关小暗阁之类的放东西,可方便了!还有衣服,我给三爷画新的图样,保准每天都不带重样的!” 谢安失笑:“不用,衣裳之类的我都足够。” 林阿宝看他:“只准三爷给我花钱,就不能我给三爷花钱?” “……那便依阿宝之意。”想了想谢安还是斟酌道:“适量便好。” “好!” 林阿宝笑的非常开心,心想终于可以把钱花出去了,可一个月下来谢安的衣裳添了十来套,所花的数目根本赶不上冰沙铺子赚的数,眼瞧钱又越集越多,林阿宝咬着腮邦子苦思,现代那些钱花不完的富豪是怎么花钱来着? 第71章 谢君郎 带个这个疑问, 林阿宝把现代那些新闻上炫富的内容都写了下来,定好了之后从第一个开始比对。 买私人小岛?划掉。现在的海岛九成九是荒岛, 不用买。 买私人飞机?划掉。飞机还早一千六百多年呢! 买豪车?划掉。这时候的豪车就是马车,谢氏的马车已经够多也够豪华了, 再往前就不合礼制, 会被参的! 包明星?林阿宝打了个哆嗦,想都不敢想的划掉。 买豪宅?划掉。前阵子才买了庭院,买了也住不过来。 买奢侈品?他唯一会买的奢侈品就是珍贵的矿石颜料跟高级画纸,以及名画,但这些自家三爷都已经包了。 投资?林阿宝掰着手指算, 他手下的庄子每天都有出产是个赚钱的营生;还有六七个铺子,其中布料铺子、米油铺子是当初谢府的聘礼,杂货铺子是三爷单独给的, 海货铺子跟吃食铺子是现今建康最火爆的两个铺面之一,日进斗金, 余下还有两个只吃租金的铺子, 对了, 现在还有冰沙铺子,也是个下金蛋的母鸡。其它的, 采摘春茶之后生长的老叶可以刨制成红茶或砖茶, 可以卖去老远的地方而不坏, 茶具也有赚钱,太师椅跟书桌定单已经排老长了,以后还没有制作圆木桌跟靠背椅子, 这么算起来林阿宝觉的十根指头都不够用了,也就干脆丢开手,反正投资花钱这个想法也可以////////(划掉了)。 像这样花钱的方式林阿宝零零碎碎写了不少,可不是没有条件就是他没这兴趣,总不能没兴趣还硬去买,这不是典行的花钱找罪受?他可没这么傻。 可怎么花钱呢?林阿宝看着自己越盘越多的资产,生生担忧没个两年他估计就要重新盖仓库专门用来装钱了,不是他夸张,东晋的钱都是一枚一枚的小钱,六百多小钱才一贯,这积压成多可不就要盖仓库装钱了?想到这里林阿宝思想开了个小差,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统一发售,有了银子囤钱可就方便多啦!以后还能发展成银票,薄薄一张纸携带方式更好! 扯远了,林阿宝把飘远的思绪拽回来,定了定神看纸上零零碎碎的花钱方式,统篇都是划掉刨除的,等等,还留着一样! 慈善! 林阿宝一拍大腿,对呀他怎么把慈善这件事给忘了?又能拢络人心又能涨声誉的,妥妥的富豪必备呀!想他爸爸林君霁每年参加两三个慈善项目,钱花出去不少,但重要的是名声赚的可比钱有用多了! 林阿宝顿时就跟打通任督二脉似的,关于慈善的捐赠方式写了好几张纸,写毕想想都高兴,接过菊华送的冰沙勺了一舀,眼前谢安跨进门来顿时眼睛一亮,放下冰沙喊。 “三爷三爷,我想到怎么花钱了!” 谢安身穿精致又美观的玄白配银线绣纹衣袍,薄薄的衣料贴在身上把其完美的身高比例显露的十成十,腰间不是宽腰带,而是绞成一股的精致辞编制腰带,腰带末端坠着浅绿的流苏,随走动的动作一晃一晃,打眼的不行。一头长发披肩,头顶未戴冠而是用一根树根纹玉雕松松斜插了,什么叫雅人深致,眉目如画?什么叫清俊闲雅,飘逸宁人?这就是了。 谢安石的美姿名盛传天下,再穿上林阿宝画出的那些服饰,晓是日日相对、亲密不已的林阿宝也要看呆两分。 林阿宝看呆的模样让谢安心情大好,随手提了提衣袍坐到旁边,把快化的冰沙拿到手上,笑问:“阿宝打算怎么花钱?”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7 说起这个,林阿宝也顾不得旁的,眉飞色舞道:“我打算盖一座‘慈善堂’,专门收孤苦无依的老人跟幼无所养的小孩子,提供住的地方跟吃食,老人死后还能入土为安,小孩则免费扶养到十五岁。” 林阿宝的想法对繁华的现代来说几乎只是最底标准,但对东晋来说却是不可能完成的,需知连连战乱,孤苦无依的老人跟幼无所养的小孩有多少?那是一个庞大到让人可怕的数字。若是旁人,或连林遵文听了林阿宝所说都怕要一笑置之笑他小孩心性,也就是所谓的天真,可谢安不会,他是最为清楚平行世界秘密的人,不会笑林阿宝天真,而是会在第一时间考虑它的可行性。 东晋的局面弊端在宗氏一盘散杀,世家各自为利私心极重,要改变这种局面,要舍,如何舍,有谁来舍,这是个问题。而林阿宝‘慈善堂’的提议让谢安心中一动,战祸连连最可怜的就是孤苦无依的老人跟幼无所养的小孩,如果从这上面开个口子,设立一些接收条件,把数字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这将是一个收买人心、得民心的最佳方式!而人心及民心运用得当,未必不能影响大局,肃清朝政! 把‘慈善堂’零零碎碎的概念说出来,林阿宝小心翼翼问:“能行不?” 谢安颔首:“可。” 林阿宝顿时眼睛一亮,终于可以把钱花出去了! 第72章 谢君郎 林阿宝虽然着急花钱, 但也知道这事不是一日而就的。‘慈善堂’是个利民的好事,更是个拢络人心的好方式, 但怎么拢络、该怎么拢络这是才是重中之中,毕竟‘人心’这事历来是宗氏禁忌, 没得到时候好事没办成, 反给自身惹来一堆麻烦事。再则‘慈善堂’也讲究一个长远发展,他能给人盖住的地方,给提供基本的吃食,但一个人在世可不能只有这些,总会有别的需要, 有需求就会花钱,这钱可不能再从他这里出。 升米恩,斗米仇;授人予鱼, 不如授人予渔。‘慈善堂’能提供老人、小孩基本的吃、住,但更深层的目地是想给孤苦无依的人一条活路, 不会饿死、不会冻死, 还想要更好的生活, 那就要用勤劳的双手再去创造了。 林阿宝的想法非常好,但怎么实施以及更周详更长远的计划却是双眼一摸黑的, 好在谢安愿意依着他。当然, 在计划实施之前, 还是要跟谢奕一等通口气的。 可不想打头一听,谢奕第一反应是大笑不止。 “怎么?阿宝不愿意为三弟花钱啦?” 林阿宝愁钱花不出去这事在谢府真心不是什么秘密,之前给谢安制不少新式衣裳一事大家也知原由, 如今一听有新的花钱方式,谢奕第一反应就是挪揄谢安。要知道托这些新式衣裳的福,‘谢安石’美姿仪的盛名再次盛传建康,稳稳把一干年少郎君的美名压在其下! 想起这点,谢奕不无酸酸道:“三弟不要怪大兄多句嘴,你如今已是有家室之人,再如此高调美名远播,少不得会生出些事端来。外人如何道不管,阿宝听了可少不得会心里不太舒畅。需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是你给的,大兄也相信三弟能做到,但有时候身不由已,所以别太张扬,低调些还是好的。” 谢安:“……大兄之意安石明白。” 谢奕顿时心花怒放了,满心以为又抖了一次兄长威风,不过表情上得瑟的成份太多,否则前面那番话应该更有说服力才对。 牵远了。谢奕听完‘慈善堂’计划,想了想,摇头道:“好好的钱平白给外人用,旁人怕不是要道阿宝疯了才是。听我说完,我不是反对这事,计划非常周密了我没什么好反对的,不过你要清楚,这事一但开头就不能虎头蛇尾,想要有好名声就绝计不能半途而废,如此这般,投入就只会扩大而不会减少。阿宝有那么多钱?” 这事谢安自是想过的,颔首道:“在‘慈善堂’之前,我自会派人先摸次底,再酌情修改接收条件,尽量把人数控制可控制的情形下。” 做任何事情都要量力而为,特别是‘慈善’这方面的事。不要为了给予而给予,也不要为了给予而超出可控范围。 谢奕想了下:“你大概的可控范围是多少?” “老人三百,小孩三百。” “那就是六百张嘴吃饭,”想到这里谢奕摇头叹道:“传出去别人一定以为你为了讨阿宝开心色令智昏了。” “有些事总要有人牵头做。”谢安垂目摩挲手腕上葫芦形的玻璃瓶,打先开始他是把玻璃瓶摘了的,毕竟很难解释这件奇物的来处,可后来谢安发现别人好似对玻璃瓶的存在并不在意,到不是说不好奇,更确切的说法是统一忽视了玻璃瓶,就算他特意指明,别人也只当是个普通的物件。 谢奕见谢安神情知道这事怕是板上钉钉了,好在他到也不是反对,点头道:“执掌建康的人是林遵文,自家人到也不会坑自家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初秋之后。”说完,沉吟声又道:“冬怕寒夏怕暑,在‘慈善堂’之前,我打算让老大夫配个凉茶方子,每日煮好放凉,放到统一地点免费予人饮用。” 继‘慈善堂’之后又一个只出不进的法子,谢奕闻言不免愕然,这是钱真的多的没地方花了不成?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谢奕一人,每一个刚听闻的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毕竟哪家有钱人会好端端的为不相干的人花钱?更何况林阿宝现在可是谢安的契兄弟,这么离谱的事情谢安石会昏头了准许?可就是这么离谱的事,谢府干了,还干的半点不含呼!饮用的凉茶摊子一经开始就开了十个,分布在人流最密集的地方以及各城门口,还配了人舀茶,干净的竹筒统一排开,不分贫富贵贱谁都可以喝。 太阳高挂,酷夏炎热,有第一个人取了竹筒喝,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享受到实惠第二天便会蜂拥而至,因为凉茶这事大大的减少了百姓中暑的危险,口啤爆棚之下引起名人雅士注意,给舀茶人取了个雅号————‘舍茶人’。 节气渐入最热时节,凉茶的需求越发大了,为免发生拥挤事件凉茶地点从十个扩张到十五个,而且在茶缸前刻上警示标语,‘舍茶人’一边舀茶一边高喊,实在有那推挤的,有那巡察的官差也不是吃素的,毕竟顶头上司每天耳提面命,总也要尽两份心的。让人好笑的是,警示标语一事让林遵文产生不少灵感,着力在建康各街道设立不少,连图带写,再编些儿歌给小孩们传唱,一传十十传百,顿时把建康风气再次肃清了一遍。当然,此时后话。 十五个凉茶点,每天几十缸凉茶,这钱如流水的花了出去,有那看笑话以为只是面子功夫的人渐渐 分卷阅读97 - 分卷阅读9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8 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一碗小小凉茶,‘林阿宝’‘谢安石’的名声再次盛传建康,而让人笑不出来的不是前者,可是后者。 ‘谢安石不出,将如苍生如何?’ 不知道谁传出的话,却在短短一日,传遍建康城。 而此时,到达边境要塞半个月余的谢玄才堪堪与林朝碰上头,到不是他拖着不办,而是林朝的形象让谢玄真心不敢确定是不是对方,‘林阿牛’这名字够土就算了,对方还一脸络腮胡,一举手一投足满身土匪气,从内而外权释什么叫‘憨厚’!正如名字一般,就是一头憨厚的大耕牛! 还是一头任人挑拨,被人当枪使的耕牛! 面对被人三言两语挑拨前来挑战自己的‘林阿牛’,谢玄心里那股酸爽劲先不提,现在紧要的是,他是应战还是不应战?应战,对方是阿宝哥哥,自家三叔名议上的兄长,碰了面他也是要喊一声林叔的;不应战,这都架在火上烤了,避的了一次避不了二次。 “你这小娃娃到底应不应?要不应趁早家去喝奶,这战场可不是你家什子花园!”满脸匪气的高壮男人如是道。 作者有话要说:  林朝:72章才给我一句台词,刀呢?我四十米长刀呢? 第73章 谢君郎 谢玄的表情当真是一言难尽, 这是阿宝亲哥哥?从内在到外在,能找到一丁点想象的地方不?!可事实的确是。这个满身匪气半点看不出曾经贵公子身份的人, 就是化名‘林阿牛’的林朝,林朝就是‘林阿牛’。 不管相不相信, 但事实的确如此, 而五年来林朝也从一个普通小兵熬到小队长的位置,离桓氏心腹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但在一众小兵里却也是颇有名气。但不知为何,今天这个小有名气的小队长却是被旁人两句话就击的去挑衅世家子谢玄,虽说谢玄的身份在一众摸滚打爬大兵眼里是颇为不顺眼, 但他的品级却是实实在在高于‘林阿牛’的,说好听点是切磋,说难听的就是越级, 就算打赢了,‘林阿牛’一顿军棍也是免不了的! 谢玄还有犹豫, 满脸络腮胡的‘林阿牛’不耐烦的踢了踢脚, 道:“听说你三叔就是盛名天下的‘谢安石’?什么‘三岁能诗’‘五岁学剑’‘六岁学射’‘白日习武, 夜晚读书’,传的天下第一的模样, 我看呀也不过如何, 都些是‘沽明吊玉’之辈!尽骗我们这些老实汉子!” “还请这位壮士慎言!我三叔之名天下人有目共睹, 学的是圣人言,柄的是君子剑,不闻人声不见人影, 便口出恶言,岂是大丈夫所为?!再则,壮士即不是读书人便无需学读书人说话,是‘沽名钓誉’,而非‘沽明吊玉’,否则不过东施郊颦,图增笑话一场。告辞!”怼完人,谢玄甩袖离去,把个贵公子姿态摆的足足的。 ‘林阿牛’被怼的都懵了,都来不及连喊住人,摸摸头茫然问旁边人:“什么叫‘冬施郊平’?” 被问的人哈哈敷衍了过去,满心以为自己才是摆布棋局的那个,却不知当着他的面,谢玄与林朝两人已经接上头了。是以这日夜深时刻,在谁都不知道的僻静处,林朝从阴影处探出步来,早早等候的谢玄揖礼。 “林叔。” 林朝络腮胡下的表情不置一词,区别于白日那种憨厚匪气,此时或许才是真真的林朝。外表憨厚一幅老实人模样,内里却是智计百出不拘一格,当乃鬼才! “这是谁给你的?”借皎洁月光,林朝摊开的手掌上是林阿宝那枚印章,那是他当初亲手给宝贝弟弟雕刻的,所知者不过潦潦三四,而今日在谢玄身上看到此印章,由不得他不应邀! “是阿宝给我的。” 林朝深入虎穴五载不被人识破,定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取信的人,所以在临行之时,谢安与林阿宝取了印章给谢玄冲作信物。 自己亲手雕刻的印章做不了假,若不是可信之人林阿宝也不会交给谢玄来害自己的亲哥哥,也就是说,谢玄以及其身后的谢氏,皆是可信之人。自己离家不过五载,说好要生萌萌哒小侄子的宝贝弟弟却成为别人家的了,一想到这里,从去岁得知就憋了一团火在心里的林朝就有股冲上建康把宝贝弟弟抢回来的冲动!可木已成舟,就算他把宝贝弟弟抢回来,宝贝弟弟有腿也拦不住自个回去呀,所以说,早知今日他犯什么浑投什么军,就该守在宝贝弟弟旁边,但凡有不轨之徒靠近,一律打死! “谢安石为何不自己来?” 林朝话中压抑的杀气太重,谢玄干笑道:“林叔说笑了。三叔自要在建康主掌大局,如何脱的开身?再则旅途劳苦,林叔也舍不得阿宝周车劳顿不是?”说着自怀中掏出信件递了来,道:“不过阿宝有托我带封信于林叔,还有一封是令尊托我带来的,林叔见了便知。” 接了信件,林朝却并未打开来看,而是连带印章一起好生收入怀中,此处属于军营范围虽僻静却仍不甚安全,长话短说,谢玄从阴暗处取出两样东西,道:“有匕首一把,乃精铁所制,林叔留着防身;还有精制药丸十丸,外层有包裹棕色糖衣,与朝中派下的药丸从外形及气味上都有所出入,是以林叔大可随身携带以便急用。” 匕首小巧便于藏匿,能在紧急时候起到不小的作用;药丸包裹成糖豆模样,就算别人拿在手里也只会以为是普通糖豆,而不是如今军上最为紧俏的救命良药!战军上一缺武器二缺良药,这两点算是全然为林朝考虑的,更让人无法拒绝。但一码归一码,林朝并不会收了这份好意就接受这个‘弟夫’,虽然想也知道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可是对宝贝弟弟林阿宝,林朝觉的他还是有些话要对这个‘弟夫’说的。 从腿边抽出一样东西,拿布一包,林朝把之交给谢玄:“把此物交于你三叔。” 谢玄双手接过,自是应了,问:“林叔可要写信让人带回建康?我备了纸笔过来。” “不用。就说我一切都好。” 说着林朝再次隐入黑暗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军营,至于他何时看信,那便是他的问题了。而这厢谢玄拿着布包,微不可察的掂了掂,怀疑这怕不也是一把匕首? 事实上的确也是一把匕首。比不上精铁所制的匕首锋利,但林朝这把匕首却有着精铁所制匕首所没有的一样东西。血腥的杀气。应该是林朝随手携带用于杀人的东西,因为常用,所以有了缺口,可刀刃却还磨的噌亮,触之见血。 好奇打开布包的谢万跟大侄子谢玄对视眼,讪讪道:“看来这位林家兄长怕不是个好相处之辈呀。” 看着匕首上那血痕都已经干透,以致擦不去的模样,谢玄也是颇为感触。人都没见到却送把血呼呼的匕首回去,还指名 分卷阅读98 - 分卷阅读9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9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99 给自家三叔,这哪是不好相处呀,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好吧! 那这到底是送还是不送呢?谢万想都不用想的把布包再次包好,还特意拿木盒重新装了,当即派人混在其它东西之间送回建康。反正这东西是指名送给自家三兄的,与他们不相干,自然还是送回去才好不是? 是以这日,谢安收到了这个特殊的礼物,当真是别开生面、别具一格、别出心裁、别树一帜呀。 谢安:“……”林兄你如此有才,五载才混到小队长,当真是委屈你了。 林阿宝做为第一个知道林朝消息的人,当即喜不自禁的就要出门去林府告诉自家阿爹阿娘这个好消息,谢安自是以不放心的理由跟了,然后轻描淡写的把林朝近况说了,着重提了一点。 林朝已经成亲,且孩子都可以打酱油啦! 然后林朝左盼右盼再盼来的家书是自家父亲通篇三百字的破口大骂!‘逆子’‘不孝子’‘孽子’等,把林朝骂的一脸血,问题是他还不能回骂,因为骂他的是他老子!更让林朝心塞的是,林阿宝既然也来信,道他不该成亲生子这么大的事都不给家里去封信,让阿爹阿娘担忧等等,林朝当场气的差点炸裂! 你问我成亲生子不该不通知家里,你好端端的跟谢安石结契问过我的意见吗?!只放洲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还是我那个可萌可萌的宝贝弟弟吗?! 林朝送匕首其实只是想威胁威胁谢安,让其知道林阿宝背后还是有人撑腰的,可谢安不知是当时心情不太舒畅还是咋地,直接一计釜底抽薪掀了这位林家兄长的老底!言下之意、不无强势表明,你不太好相处,我也不是吃素的,我跟阿宝结契一事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休想在此事上生出事端! 两个还没见面的人隔空过了一招,论结果,谢安完胜。不过私底下过招归私怨,两方合作却是在初见时便达成,林朝成了桓氏中那枚钉子,他会暗底拉拢不想上桓氏贼船的将领,将在时机成熟后弃船他行。当然这是最终的目地,为之首要便是给林朝登高的机会,因为只有这样林朝才能接触更多人,让更多人迷途知返。 而彼时建康还是最热的时候,谢安携林阿宝西郊避暑,这日让人备好吃食等物用提蓝装了,谢安携手林阿宝到林中一瀑布处,放下提蓝退去外衣,永远衣冠楚楚的谢安石只着薄薄一层里衣潜入水中。 山泉清澈透底,林阿宝站在岸上大石上探身看去,只见水中一道身影灵活游动,衣袂飘动游玩片刻后探出身来。只见水花一动,俊美不凡的男子自水中而来,下半身隐在水中,上半身露出水面,薄薄的白色里衣紧贴在身上,透出腹部紧实而完美的肌肉比例。 “过来。”谢安招手,眉目间满是脉脉温情,真如那引诱人类步入陷阱的水中妖。 林阿宝捏了捏自己红透的耳坠,站在石头上不敢动。“我不会游泳……” 第74章 谢君郎 林阿宝虽然大多在海港长大, 但因失魂症原因大多宅在屋内,直到十三岁之后身子骨强健不少才被纪夫人准许去海边游玩片刻, 纵能下水,也不过浅水区踩两片水花罢了。不过于娇养的小郎君来说, 不会袅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是以便一直这么耽搁了。 “阿宝。来。” 炎夏玩水最是乐趣一桩,林阿宝终抵不过诱惑退去鞋袜担起裤腿,小心翼翼踩入水中。山泉清澈,但因骄阳而温度适宜,周身暑气顿减不少, 只是水越渐越深,任林阿宝再提高裤腿也是枉然,眼瞧就要没入大腿, 离谢安却不家段不小距离。 林阿宝抬眼,不免无措。“三爷……”可往日愿宠他入骨的君子谢安却并未援手, 林阿宝咬了咬唇, 只得一步步探过去, 炎夏偏薄的布料吸水极快很快便打湿了一大片,眼见无用, 林阿宝索性放开手任裤腿垂落, 专注稳住身体, 只到水没过腹部这才堪堪站到谢安面前。 谢安忍俊失笑,林阿宝恼火微怒:“三爷!” “阿宝别恼。”谢安踏出剩下的半步,轻柔把林阿宝拢到怀中缓缓往水中沉去。 林阿宝下意识拽紧谢安, 眼露紧张。“三爷别!我就在这浅水处玩会儿便好。”泉水虽清澈,但瀑布长年累月的冲击想来也不会水浅,所谓旱鸭子对深水的恐惧,非一般人能道。 “别怕。我在。”谢安双臂把林阿宝紧紧拢在怀中,却是不容拒绝的滑入深水区,直到悬空浮在水中,吓的林阿宝紧紧攀住谢安肩膀半分都不敢松开手。可或许是人对水天然的亲近感,先期的恐惧过后林阿宝逐渐放松下来,挥臂打出水花,到也得了些趣味,而且因为深水区的浮力感,林阿宝学着蹬了蹬腿。 谢安胸腔震动闷笑出声,林阿宝顿时脸红不蹬儿腿了,老老实实攀着谢安肩膀不敢折腾了。 “我教阿宝袅水可好?”谢安一臂揽腰一臂托起林阿宝与自己平视问。 长在海边自不缺会玩水的高手,林阿宝也曾羡慕那些在大海中翻江滚浪、可一息潜出好远的人,小时候因身子骨被约束不得学,如今再学?想了想,林阿宝还是摇头表示不学了。横竖他已经过了那段对什么都好奇的年岁,会不会袅水亦无所谓的。 “不学也好。”学袅水要趁早,年长再学誓必要狠狠呛几口水的,他可舍不得。 两人深水区玩了阵回到岸边浅水处,林阿宝脚能踩到水底,便离了谢安,只不想吸了水的衣裳贴在身上,那幅将穿未穿、欲露还羞的模样看的谢安当即呼吸一顿,可一心只想上岸的林阿宝半点未觉。 谢安落后半点,哑声:“阿宝。” 林阿宝茫然回首撞进谢安露骨视线里,寻着露视看过去,顿时惊叫一声,躲不是藏不是,干脆抱膝团进水中,凶巴巴打了个水花过去:“不准看!” 炎夏衣裳又薄又透气,不沾水还好,一但沾水贴在身上就跟没穿一样,之前谢安着里衣就是如此,而林阿宝衣着布料比之还要薄透,沾水之后别说胸前风景,就连腹下三寸都要瞧清楚了! 谢安抬手挡了水花,半是闷笑道:“阿宝别怕,此处并无外人。”只能由自己看的风景被旁的人看了去,谢安会第一个气的杀人!好以此地是谢氏私产,旁的人轻易不得入的。 林阿宝警惕扫视四周,见确无旁人这才松了口气,可一想到衣裳湿透无衣可穿,顿时有些急。“那如何是好?我并未带衣上来。”穿成这样被外人瞧了去,那可不单单只是‘伤风败俗’四个字这么简单了! “无碍,我有法子。”谢安说着提上之前准备的提蓝,嘱咐林阿宝在此等,转身再次入水直深入瀑布后,好好的人在瀑布那失了踪影,林阿宝担忧滑入水中。 分卷阅读99 - 分卷阅读9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0 “三爷?三爷?” 好在谢安片刻便回了来,可手上提蓝却是不见了,游到林阿宝身边再次把人拢入怀中,安抚道:“别怕,跟我来。”说着把人再次带入深水域,来到瀑布处提醒道:“闭眼,屏息。” 林阿宝照作,只觉身体一动瀑布打在身上若疼,好在只有一息,待到再睁眼已经来到瀑布之后。瀑布之后空间极大却是另一番天地,谢安把林阿宝抱上岸上,一手提上提蓝一手拽紧林阿宝。 “我带阿宝去个地方。”说着延细碎石子而上,弯腰穿过低矮拱石,方向微微往上,脚踩的石子逐渐退去水意,来到一处若大的石洞。石洞一边是瀑布雨帘,以致洞内冰凉舒适,一边却是骄阳似火,让光线明亮而心情舒畅。而洞中亦有人为布置处,却并未破坏石洞的天然气息。 石塌、石床、石桌、石台,就连放书的地方都是石头缝里弄的架子。 见林阿宝狐疑,谢安解释道:“少时被缠的烦了,我便来此躲清静。” 谢安年少成名自是极受同龄人喜爱,有那识趣的还矜持两分,可偏有那不识趣非缠的紧,缠烦了,谢安自也想清静清静。这石洞也是无意中袅水发现的,之后让忠仆微布置过,便成了贯穿他整个少年时期的秘密地。而直至今日,林阿宝是他第一个带来的人,不无意外,亦是唯一一个。 “喜欢?” 林阿宝猛点头!并大大扬声:“喜欢!”这样的秘密基地谁不喜欢?更何况这样炎夏的时节,这地方就是天然的空调房呀,简直不要更喜欢了! 见其喜欢,谢安也是心头甚悦,拉住就想去探险的人,点点鼻尖:“先换衣服。” 洞中极为干净想来是忠仆近来打扫过,干净的衣裳跟帕子等物也是备了的,可此处历来只有谢安前来,忠仆也就没想那么多便只备了谢安的衣裳。衣裳自然是好的,可问题是谢安骨架不知比林阿宝健硕多少,那及膝的中衣拿着一比就够给林阿宝当袍子用了。 “没有别的衣裳了?” 谢安:“未有。阿宝介意?” 林阿宝介意吗?自是介意的,可彼介意非此介意,这中衣穿在身上想想也知道拢不住多少,可选择不穿就得穿身上湿衣裳,两者相比,用膝盖想还是选择前者更靠谱! “……不、不介意。” “那便好。” 第75章 谢君郎 山洞虽大却并无隔间, 林阿宝想换衣裳便只得当着谢安面换了,虽说结契将近一年更亲近的事都做过无数遍了, 可这光天化日之下脱个精光,确是不太雅观! 谢安失笑, 抖开衣袍弃作遮掩。 湿透的衣裳退下换上干爽的, 舒适是舒适了,可宽大的衣襟衣袖等总往下滑,裤头那绳子都打好几个结但仍有种往下掉的感觉,裤脚也是挽起来两回才堪堪到脚跟,整个就跟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 瞧着就能种忍不住笑的感觉。 事实上谢安也的确笑了,却是怕人恼,只偷偷的弯了弯唇角。 “阿宝听话, 去朝阳那面把头发绞干。” “哦。”一边应一边提着裤脚移了过去,林阿宝没多想, 一回首脸色猛的爆红!谢安体格典型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肩膀宽阔有力, 腹部八块腹肌明显,腰身紧实线条流畅, 大长腿!……林阿宝忙扭头, 不敢再看了。 谢安换好衣服回首一看, 低着头的小白兔竖着两只爆红的兔耳朵,把玩着兔爪子就差钻地洞了。 “阿宝。”谢安心情一看就尚佳,眼尾含笑走来摸过他头发见干了, 伏身抱小孩子似的捞住林阿宝腿弯把人抱到石床上,指腹摩挲他下颚,温情道:“乖乖在这等。” 林阿宝红了耳朵尖依言坐在石床上,悬空着脚丫子看谢安把换下的衣裳收好,见人转身离开还以为只是去放衣裳,不想再回来时衣裳却是被搓洗过的,放到朝阳面抖开挂到木头架子,看到这林阿宝顿时羞的整个人都要爆红了,因为那换下的衣裳里还包括亵裤呀! “阿宝?”谢安回头,只见林阿宝把自己整个人裹进绸被里,简直连头发丝都没露出来。谢安失笑之余把人挖出来,点点鼻尖:“阿宝怎还如此害羞?” 林阿宝蹭了蹭痒痒的鼻尖,不好意思把自己裹在绸被里只露出一双满是羞意的眼睛,好在谢安也没再逗人,转身去取了担蓝,从里拿出好几样先备好的吃食放到石床小矮几上,谢安取了筷子作势要喂,林阿宝这才不好意思的从绸被里钻出来。 吃了些吃食,林阿宝这才把羞意退去,汲上鞋子在石洞探秘起来。石洞墙上凿出的凹痕放着几卷竹签跟两本绢书,可惜上面书写的不是小篆就是隶书,看的林阿宝头晕眼花,干脆合上去看别的了,移目过去是一柄悬挂的宝剑! 林阿宝移步去拿,谢安却是伸手先取了下来。“此剑若锋,仔细伤了手。”说着自己拿到手上拨出剑刃,剑刃不过小儿手臂长,却是寒光凛凛瞧着就不似凡物。见林阿宝好奇,谢安小心把剑柄递其手上,握住他手,舞出两道剑花。“此剑名‘晨曦’,是我十四岁时父亲送我的生辰礼。闲暇时,也会在这练两个时辰剑法,不过及冠后却是很少再用此剑了。” “为什么?”林阿宝好奇问。 谢安轻笑:“因为太轻,不再适宜年长之人用。” 君子习剑,是煅炼体魄更是磨练意志,讲究的是文武并进修身养性,不像后世那样,文武全然分家,习文的把舞刀弄枪当作洪水猛兽,习武的把学文当作天书奇谭,简直畸形的好有一比。 除了剑,在石壁下还有一架琴,琴边放着对林阿宝来说是鬼画符的琴谱,石洞中间的石桌上有棋盘,棋盘上零星布着几粒黑白棋子,看着像一局残局。可以想象,钟灵毓秀的美少年会横穿瀑布来到石洞,或看书,或小憩,或扶琴,或舞剑,或左右手对弈,消磨着时光、静待时光流逝,只到从小小美少年长成如今盛名天下的谢安石。 “可惜没有见到三爷小时候,我要是早点来建康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把三爷年少时期画下来,待到年老之后看到画就能想起年少时期的自己,一定是件很美好的事。” 谢安把人揽到怀里,眉目温情。“现在也不晚。” “那不一样。三爷年少时一定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美少年,琴棋书画、诗词歌颂样样精通,所有人都会喜欢你,三月三上巳节那天肯定有许许多多的女郎为您唱《子衿》跟《采葛》。”说到这里林阿宝不免有点酸酸的,在众女郎欢悦的同时,谢安会不会也回一首《蒹葭》? “并无。”见林阿宝茫然,谢安解释道:“三月三上巳佳节我历来只在别墅水边走动一圈,并不去秦淮一带。”所以也就不会 分卷阅读100 - 分卷阅读100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1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1 在这天有人给他唱《子衿》跟《采葛》,他也更不会回《蒹葭》了。 听明白言下之意,林阿宝心内透出一股隐隐的欢喜,谢安心情亦是欢愉,拉着人坐到琴架旁,抬手轻抚琴弦。清俊闲雅的君子盘底坐到琴架之后,眉目如画,眼尾含情,墨发垂肩,修长指尖轻轻拨动琴弦,空灵悦耳的琴音响起,回响在石洞间就跟最好的立体音一般,余音绕耳久之不去。 《凤求凰》。 林阿宝这么熟悉是因为他阿爹找时间就会给他阿娘弹一遍,他被迫从小听到大,不熟都不行,不过他只熟悉前半段,后半段都是睡过去的。今天是林阿宝唯一一次把整首曲子听完整的。 所以说,林阿宝听琴就睡这事不是毛病,而是挑人。好悬林遵文不知道,否则怕不是要气到吐血。 “好听!” 林阿宝毫不吝啬的给其鼓掌,谢安失笑,探手把从人从架琴那头抱过来放在腿上,手捏着其指尖放到琴弦。 “别!”林阿宝指尖一缩,生恐把琴弦给勾环了。 “无碍。我在。” 说着捏着林阿宝指尖轻轻拨动琴弦,空灵悦耳的琴音响起,可惜林阿宝指尖太僵硬,就算再悦耳的声音一个一个僵硬的单音往外蹦也称不上动听,拨动几弦觉的太丢脸了,林阿宝缩着指尖再不肯弹了。谢安失笑,亦不再勉强,就这样把人困在怀中,手指勾动琴弦弹了一曲《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林阿宝听的如痴如醉,想起那次曲水流觞时谢安被罚酒,高歌一曲《子衿》,一众名士拍桌大笑几近打迭,唯他一人烧红了脸几乎想钻地洞藏进去。而此时再听,琴音与记忆中那次合为一体,顿时情潮如涌几乎不能自持。 “三爷……” 林阿宝轻哼出声,如蚕宝宝破茧时蠕动般在谢安怀里不安份起来。原就宽大的衣裳滑下老远,修长白嫩的后颈弯出漂亮的弧度,侧耳间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触之可及,谢安低首以火烫的唇印之,一手仍旧压着琴弦防止余音扩散,一手探入怀中人衣内,轻捻拨弄,以体为琴,以肤为弦,奏出一曲爱欲乐章。 夫夫间情事总有一个主动一个被动,林阿宝脸皮薄历来是被动承受一方,而今日或许是君子操琴的情景太撩,脸皮薄的林阿宝主动承受勾引,因未带脂膏谢安怕他疼格外小心两分,却不想被紧紧缠绕根本无暇再去顾及,只忍不住的理智断裂,狠狠的顶弄占有…… 石洞内轻吟娇娥久久不停,往日只被搓弄两次就承受不住要求饶的林阿宝,今日却是咬唇,就算被顶撞的泪眼涟涟,也只攀着人肩默默放松身体,任占有自己的人肆无忌惮的享受自己,只到眼前接连炸开白光,手臂再也无力攀附住谢安肩膀,缓缓软倒在石榻,下一刻便跌进黑甜的梦乡中,一睡便是好几个时辰。 林阿宝醒来时太阳已然西斜了,谢安一手给其枕着,一手搭在他腰侧,见人醒了,凑近耳鬓厮磨了阵,小意温情问:“可疼?” 林阿宝顿时脸都要烧起来了,忙摇头:“不、不疼。” 自家小君郎天赋异禀一事谢安是知道的,但经过这次,他发现或许还是小瞧了这点,当然,此时也不是说这点的时候,谢安把人扶起来喂上两口水,摸摸他脸道:“再养会儿神也该回去了,阿宝要有不舒服要说知道么?” “好、好。”林阿宝红着脸都差点要结巴,满目求饶,咱能把这篇翻过去吗? 自家小君郎被自己搓弄了近两个时辰,谢安自是心疼,哪有不依的?但暗地里真能翻篇吗?从谢安执意把这架古琴带出去这事就可以看出了。翻不过去的,可惜林阿宝傻白甜,就这么傻傻的被哄骗过去,横穿瀑布时还听话的把包裹住古琴的布包抱在怀里,生恐被水淋坏了。 到了瀑布外边两人上了岸,谢安从油布包裹的提蓝里拿出林阿宝之前穿的衣裳鞋袜等物,山洞朝阳面温度并不低,几个时辰过去早就干爽透了,谢安抖开自己衣袍在手臂跟胸膛间撑起个安全地带供林阿宝换好衣裳,期间两人都不太自然。林阿宝是烧的,因为他这一身爱痕还没来得及消;谢安作为这些痕迹的制作者,颇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君子准责这点白日宣……咳,想到这点难免又想起林阿宝之前缠他死紧的模样,咳,要命! 好在衣服很快换好,时辰确也是耽搁不起了,两人略过这些携手下山去,不想才到山下别墅,早就等候的人迎上来恭敬递给谢安一封信。谢安看过信,转尔却是把林阿宝抱上马车。 “建康有事待我回去处理,我们现在就回建康。” 林阿宝扒着他肩:“三爷要是急,可以先行快马回去,我坐马车随后就回便是。” “不用,一起。” 马车驶动,谢安把林阿宝抱在腿上让其靠着自己舒适些,好在很快就上了官道,马车亦加了防震等装置,颠簸感到还可以忍受,否则就林阿宝现在的身体状况可就糟罪了。马车一路驰行在入夜后赶回建康,此时城门是已经关的,但此事拦不住陈郡谢氏,不多时马车便被放行,依呀回到谢府。 “三爷。到了。” 车窗外健仆出声,谢安自沉思中回神,低头一看林阿宝已经枕着他的肩窝睡着了,而耳坠却还是通红的,因为谢安一手从他衣隙伸入在其腰侧摩挲了许久,最后还因为手感太好,给捏了两把。当时把林阿宝给捏的脸色爆红,可乖巧的林阿宝不想打扰谢安沉思便一直忍着了,忍到最后自己都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醒来时都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菊华指使一众丫环给浴沐间送上热水,回身捞起一边床账,笑问还倚着床边茫然的林阿宝:“小郎君都睡了一宿了还未睡足?” 林阿宝摆摆手算是充作回答,转而问:“我昨天怎么回来的?三爷呢?” “昨儿马车上小郎君就睡熟了,是三爷抱回来的,让我们不要打扰小郎君。亥时末三爷回来了一趟,见小郎君睡的熟怕吵着,便在软榻那憩了两个时辰,卯时不到又出门去了。说是早饭跟午饭估计都回不来,让小郎君自己吃,或者去大夫人那吃。” “有说什么时候回么?” “这个没说。” 主仆两个说了几句,林阿宝自去浴间洗漱毕,之后吃了早饭去阮夫人那趟,往日都是画画消磨时光的,可一想到谢安繁忙自己却是什么忙都帮不上,顿时就有些静不下心来了。 第76章 谢君郎 谢府藏对林阿宝来说是非常陌生的地方, 入谢府将近一年,这是林阿宝第一次进入 分卷阅读101 - 分卷阅读101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2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2 藏范围。藏是栋独立小楼, 楼前用来晒书的若大院子没半点花草,有健仆正搬出一个个用来晒书的木架子, 管理藏的管事打开门锁, 林阿宝差点被那浑浊的气味薰个跟跄。 什么墨香,墨臭还差不多! 林阿宝接过平安送来的香包猛吸了两口这才觉着舒畅了些,挥了挥鼻间异味,问:“怎么不开窗透透气?” 管理行礼:“开窗透气不利于竹简跟木牍保存,还有价值连城的帛书, 也是不能见风的。” 空气中的细菌会腐蚀竹简跟木牍,想到这里林阿宝点点头,又问:“那多久开一次?打扫卫生呢?” “若主子们没有需要, 一般会一个月开门打扫一次卫生。”林遵文当年管理南城水患问题就提出‘卫生’这两个词,如今几年过去都普遍被接受了。 闻言, 林阿宝想了想也算能理解。此时防腐手法极为粗劣, 但世家为了保存这些得之不易的书籍, 总有摸索出一套保存手法,不过再怎么谨慎再怎么小心, 还是从管事的嘴里得知, 每年总有不少竹简被腐蚀掉。 想起后世每一片竹简出土都是大新闻, 林阿宝心中一动,如果能把这些珍贵的书卷尽可能的保存下去呢?前阵子意外回到现世,他临摹那上百幅失传的古画, 在传统文化圈子掀起怎样热潮?一幅画尚且如此,若是详细记载着文化及思想的文字呢? 想到这里林阿宝顿时对晒书一事充满期待,可藏异味久久不散,没法子只得让人去取了薄纱制的口罩来,有了口罩的过滤总算没那么刺鼻了。进到里间,相比于浑浊的异味,里间是整齐摆着一人高的木头架子,架子上堆满了成卷或竹制或木制的书籍,在最里面还有几箱帛书,藏书数粗劣估计,不上一万也有九千九。 林阿宝随管事看了圈,对藏书的种类跟管理方式了解了一下,回书房之后大概总结成几点。 一、每个月打扫一次,每月打扫会把腐蚀的书卷挑出来,抄写到新的竹简上面,每月腐蚀的数大概在三到六卷; 二、书卷编类按年份编制,每年新得的书卷重新并入编制; 三、竹、木书卷怕腐蚀,帛书怕虫咬,还有风化的危险; 四、五、六、七,林阿宝把自己能理解的内容用书写的方式记载下来,然后再逐一改进写成一个简单的计划书,为免错漏,先找阮夫人商议过后这才把完善的计划书递到谢安面前。 计划书里面包括用于藏书的封闭式书柜,以及书柜旁标明藏书名等标签,如何按类分藏,如何保养,如何有计划添进新书以及如何抄补腐蚀的竹卷等,总之最终目标只有一个。尽最大可能保存书卷的完整性及完好性,实在做不到那就临摹保存! 这些藏书的管理方式都是林阿宝根据现世图书馆、博物馆古书管理方式改进的,可见是费了不少心思,谢安又是心疼又是欣慰,把人拢到身边道:“阿宝若是闷了可去长康兄府上走动,不用总拘在府里的。” “我不闷,就是见三爷跟兄长们这么忙,我也想分担一点。”说到这里,林阿宝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又增加负担了?”谢氏虽然枝繁叶茂族人众多,但要忙的事真心不少,藏改进也不可能平空变出来必要一步步实施的,银钱到是不缺,但人手估计是缺的。 “无碍。二兄不日就归。”见林阿宝茫然,谢安捏捏他手指解释道:“二兄任期已到,回建康述职后便回进驻朝堂。” 谢据在外任职刺史一职已有八载,如今也算是熬够资历足以进驻朝堂了。谢氏将不再是谢奕一人独木难支,不管是在话语权还是实力上,谢氏都将更上一层楼。 “那三爷呢?”谢安自太守一职回建康已是数载,只任一个小小的殿中监,后又因腿伤连殿中监都没得做了,如今闲置将近一年,什么时候才能起复?想到这里林阿宝咬了咬唇,颇为迟疑:“是不是因为我?” 闻言谢安愕然,摸摸他脸问:“阿宝怎会如此想?不起复只因时机未到,朝局情势未明,冒然进驻只会得不偿失,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结果。与阿宝并无关连。” “真的?”林阿宝半信半疑。 谢安伸出两指:“不敢有半句虚言。” 这将近一年来谢安虽不在朝堂,却自始自终没有放松对朝堂的关注,‘时机未到’这句话半不是妄言,之前的龙亢桓氏实力还不到火候,不足以让众世家迸弃前嫌,宗氏势微,诸太后势大,龙亢桓氏不甘心居于人下,势必会在几方势力中找个盟友,就诸多事情表明,龙亢桓氏找的盟友便是诸太后。 事关自身利益历来是弯弯绕绕隐晦不明的,要掰扯清楚没点智商真心弄不明白,而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的林阿宝干脆眼不见为净,专心整理起藏来。 这一整理便进入初秋。此时凉茶摊子已经陆续退出建康城,百姓们津津乐道的余温还没退去,林阿宝要盖‘慈善堂’一事又不径而走,三个巴掌大的纸折了三折,一夜传遍建康,上书‘慈善堂’接收老人跟幼儿的各项条件,由朝延牵头谢氏君郎林阿宝捐钱,就选在城南荒地开建! 一时百姓奔走相告,拍着巴掌热议这谢氏君郎真乃大善人!先是有凉茶,再有这慈善堂,莫不是菩萨转世不成?再加上林阿宝以往惊才绝艳、钟灵毓秀的传言,一时建康城内传什么的都有! 可惜的是林阿宝一直深居谢府鲜少露面,只到‘慈善堂’落成这日,林阿宝才在谢安陪同下来到新落成的宅子前。 中书令林遵文必是要到的,为免出现踩踏事故还派了大量的官差小吏维持秩序。 “阿爹!” 林遵文看着林阿宝是又复杂又心塞,复杂的是父子俩见个面都比之前麻烦了,心塞的是,谢氏的藏你花时间又费心的整理一个半月,以前爹的藏怎么没见你踏过脚?!想到这里,林遵文没好气道:“喊什么喊,你爹还没老到听不清呢!” 林阿宝眨下眼:“阿爹,你跟阿娘吵架啦?” 闻言,林遵文越发心塞了,无语道:“我跟你娘好着呢,就不能盼着点好么?”出了门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之前说好结契还跟以前一样,结果呢?跟出嫁的女儿都还不如,出嫁的女儿好歹还三五六天回趟娘家呢,他到好,三个月都不带进门的!好吧,也不带出门的。 “林叔。”谢安揖礼。 林遵文敷衍的揖了揖手,颇有点越瞧越不顺眼的意思,想了想对林阿宝态度还是拐了个弯。“说两句话就回去,这阵子别乱跑,有什么事差人来说一声,我过去。”见林阿宝一脸不解,凛然道:“阿宝听话。” 林阿宝下意识点头,谢安再次揖礼,林遵文回礼,两人打哑迷的举动看的人一头雾水。,此 分卷阅读102 - 分卷阅读102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3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3 行顺利,回到谢府不用林阿宝问,谢安解释道。 “太后要对药方动手了。”是‘要’而非‘打算’‘预谋’等词,也就是说,谋划是从很久前就开始的,现在只是要实施了而已。 “那怎么办?!”林阿宝一时又惊又惧,谢安在药方上面的打算他是知道的,如果被旁人插手,难免药方会被泄露出去,在大晋流传到还罢,怕的是泄露到胡人那边! “无妨。将计就计罢了。” 诸太后以皇帝重病为由,发下旨意要求谢氏交出药方以供太医院研究以治皇帝重病,谢氏摆足了姿态,起先只以成药奉进宫中,后来两方拉据见宫中态度强硬,便以药方为交换条件趁机要了不少好处。其中一条便是谢安起复,任职中侍郎,此时谢据早已回建康在朝中担任要职,短短半年之内,早先只谢奕担任要职有独木难支的谢氏,眨眼便有三位占百官之列。 谢氏的崛起是必然的,手握众多技艺只要运用得当不难拉到盟友,而诸太后原本以为拿到药方便能制衡谢氏的崛起,却不想,随着谢据的回朝谢安的起复,手握煤矿炼制、改善炼铁等众多技艺的谢氏根本无法抑制其崛起势头,并且随‘慈善堂’的成功,让谢氏在百姓间的声势达到最高!像是验证了那句话,‘谢安石不出,将出苍生如何’,而今谢安高居朝堂百官之例,有一言之权,原本扬扬得意的诸太后反到成了那个引狼入室的愚妇! 也是在此时边境胡人压境,挥军十万点燃边城战火,龙亢桓氏为主的大军力扛胡人大军,一时间边境刀光剑影,血流成河,而国内谢安用之前传遍建康的三个巴掌大的折纸,缓缓掀开了司马氏粉饰的那个虚浮的太平。 胡人的残暴以及残忍,肆虐同胞,数十年侵边境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以及把汉人充作‘羊奴’,杀汉人以取乐,汉人性命还不如一头羔羊等等毫无人性的事例在大晋百姓中揭了开来。这一朝釜底抽薪打的司马氏措手不及,但被人骂的更狠的是垂帘听政的诸太后,向来信奉奢侈铺张的某些世家也被拍拍打懵,谢安此举纵然是狠,但既然是病入膏肓,就得下虎狼药! 托虎狼药之福,大晋奢侈风气顿时一清,而朝堂百姓间对太后垂帘听政一事前所未有的开始持反对意见。而此举无疑刺激到了把撑朝局十数载的诸蒜子!所谓最毒妇人心,这个从后宫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女人,从不轻视内宅对大局的影响力,第一时间便瞄准了谢安宅内。 林阿宝。这个惊才绝艳,钟灵毓秀,初到建康便盛名传遍的林府小郎君,为了他,谢安断子嗣,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延阶而上几乎废了双腿!想要掀翻谢氏,先翻掀盛名天下的谢安石,而谢安石唯一的软肋就是林氏小郎君! 第77章 谢君郎 秋高气爽, 温度宜人,林阿宝抱着新得的画乐颠颠去找人分享, 可不想才踏入院子顿时脚步一错,整个院内气息如同崩紧的弦, 所有奴仆低着头噤若寒蝉一动一敢, 林阿宝抱着画小心翼翼的探头探脑。 书房内堂下躺着破碎的茶盏,那是谢安盛怒之下砸的,谢奕跟谢据头皮发炸亦是不敢冒然出场,对视眼纷纷莫名惊惧,自家三弟打懂事就沉稳老重, 何曾如此失态,怒到极致? 君子谢安历来是清雅的,是温情的, 是云淡风清的,但现在的谢安却是压抑的, 压抑之下如寒冰的杀心让人无不触之心惊, 谢奕敢肯定, 如果这时候诸太后在面前,他历来重大局的三弟怕不是当即让其血溅当场! 谢奕被谢据推出来, 颇为小心劝道:“三弟此时也无需过于担忧, 此计虽毒但好在我们已知动象, 即如此,不如将计就计引诸太后动手,主动权在我们, 后续便不是她一个后宫妇人能左右的了。” 谢据点头:“大兄所言在理,安石,” 谢安抬手载断其话,眉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会让阿宝处于险境。” “三弟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用假消息蒙混过去,故意露出破绽让诸氏以为有机有趁,实际却是暗渡陈仓,只要诸氏敢动手,我们不即能把他们暗地里的毒手全数拨除干净,且能以次为由拉诸氏下台。就算她贵为太后,谋杀朝中重臣家眷,此计不仅伤了天和更伤了历代君臣人伦,将心对此,宗氏司马便第一个不能与之甘休!” 谢奕的考量自有他的道理,谢据也是赞同的,道:“我赞同大兄说的。诸氏把持朝政十数载,暗地爪牙无数,就算我们一时夺了她垂帘听政之权,其爪牙不除总有死灰复燃之患。反之,我们将计就计一时处于势微,诸氏必定趁胜追击,到时候其暗地爪牙必定露出破绽,才好连根拨起、斩草除根!” “两位兄长的意思安石明白。”谢安抿唇摇头:“但诸氏非草包之类,不动手则已但凡动手必定有切实消息,如此还如何蒙混过去?不管诸氏如何难以对付,我绝计不会让阿宝处于险境,所以此事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 “可,”谢奕还要劝,谢据却是打断他,点点下颚示意窗外。 “阿宝过来了。” 谢奕谢据把脸上凛冽神情敛下去,谢安垂目掩去眼内余怒,兄弟三人相互揖礼算是把今天的谈话画上句号。谢奕走去开门,谢据弯腰在林阿宝进来之前把砸碎的茶盏若收了收。 林阿宝抱着画颇为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谈正事了?” 谢安走来,又是那个谦谦君子,眉目温情道:“并无什么正事。” 可惜今天的林阿宝并不是那么好忽略了,待送走谢奕一等,回屋放下画小声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阿宝为什么这么问?”谢安愕然。 林阿宝依到旁边:“我刚才发现了,守在门外的人神情都不对,不是你们吵架是什么?” 谢安失笑:“我与两位兄长并未争吵。” “那是什么?” 今天的林阿宝颇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若是往常,不管何事只要林阿宝感兴趣,谢安都会掰开了揉碎了详详细细说于他听,但今天这事谢安不想说。“阿宝,信我么?” “我自是信三爷的。” 谢安把人拢到身边,于他别了别耳边碎发,温情道:“阿宝信我,我也信阿宝,所以无需放在心上,我都会处理好的。” 如果是以往林阿宝必会听不懂,可自现世走一趟,发现脑袋比以往灵敏多了,心中一动:“是因为我么?三爷不想说,是因为刚才谈论的事情跟我有关?” “阿宝。”谢安无奈。 “我想知道。三爷我想知道,如果三爷不说我就去问大兄跟二兄,总归会有人告诉我的。”林阿宝自认不是个干大事的料,但也不愿意谢安因顾虑他而 分卷阅读103 - 分卷阅读103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4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4 牵就什么。 “阿宝这是在威胁我?”谢安扬眉故意虎着脸。 可惜林阿宝半点不怕他,还倒打一耙:“谁叫三爷不告诉我?” “阿宝,” 林阿宝作势就要起身,谢安把人拉回来,颇为没辙只得把事情原由挑简单的说了。林阿瞪大眼:“太后想杀我?!” 不是想,而是要。谢安指腹摩挲过林阿宝手,到并未去纠正。 “为什么想杀我?我防碍到她了?”林阿宝百思不解,他又不太爱出门兴趣就一个画画,两人面都没碰过怎么就平空想杀他?!而且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耶,皇帝的亲娘,怎么会注意他这种小人物?想到这里,林阿宝猛的一愣。“是、是因为三爷?” 谢安把人抱到腿上,歉意摸摸他。“是,也不是。”见其不解,解释道:“阿宝默写出来的东西足以影响大晋局势,以太后为主的一方势力,慌了。”仅管这些超前的东西不是谢安研究出来的,但做为分配及掌管这些资源的人,谢安已然成为众矢之的,他把自己竖立成了那个靶子,却没料到诸太后的恶毒超呼人想象。对付不了谢安就从他的软助下手,虽说政治历来不择手段,但诸太后这种卑鄙、阴毒的想法还是成功的恶心到了谢安。 林阿宝没想那么多,他想的直白而简单,因为想对付谢安所以杀他,是因为他是对方的弱点? 看懂他眼中意思的谢安把人往怀里拢了拢,清俊闲雅的脸上脉脉温情。“阿宝不是我的弱点,是我的支点才对。” 诸太后只想到林阿宝是谢安弱点,却忽略了对某些人来说弱点亦是逆鳞,谁碰谁死。商议过后,为了斩草除根,引蛇出洞这招还是管用的,但诱饵却不能是林阿宝,或许该说不能是真正的林阿宝。时间紧迫,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竖立一个‘弱点’出来,就算谢安想估计林阿宝都是不依的,所以只能把真正的林阿宝藏起来,摆在世人面前的是‘假的’林阿宝。而此计重要的是如何把真的林阿宝神不知鬼不觉的藏起来,要藏的安全,藏的让人信以为真,藏的真假交换无缝对接! “换、换、换女装?!!”林阿宝瞠目结舌。 阮夫人捂嘴笑了:“只有这样才最让人想不到,需知阿宝容貌太过拨尖打眼,你们结契之时骑马游街,很多人都映像深刻。建康城就那么大的地儿,突然多出一个钟灵毓秀的小郎君总归过于打眼,但若换作女郎装扮,便不然了。” “可是,”林阿宝哆嗦下,垂死挣扎:“就、就没别的办法了吗?可以找个别人不知道的宅子,我不出门便是。”给他画笔画纸,要不给幅画,他能宅一个月不出门!作女郎打扮什么的,是不是太、太那啥了?! 纪夫人是阮夫人请来的强力外援,笑眯眯招手喊:“阿宝。你来。” 林阿宝顿时一哆嗦,欲哭无泪被招进屋内。众所周知纪夫人生恨林阿宝不是个女儿,遗憾无法体会把女儿打扮漂漂亮亮的那种乐趣,而阮夫人也是喜欢女儿中的一员,只是苦于生谢玄时难产伤了身体,如今两位都想要女儿的贵妇有了光明正大把林阿宝扮作女娇娥的机会,那叫一个精神抖擞、兴致勃勃,虽说也是望梅止渴、自欺欺人,但聊胜于无不是? 足折磨了一个多时辰。进门时还是俊秀小郎君,待到出门,却成了着粉白裙衩含羞带怯美娇娥,精巧雅致的长袖中露出纤纤指尖,指尖捏着袖边举袖遮脸,羞于见人。 纪夫人一声咳,目露威胁。 林阿宝颤巍巍放下袖子,破罐子破摔,抬眼一瞪。 美目巧兮,娇俏丽人兮。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 前来围观的谢奕谢据两人好悬扯断胡子,随即抚掌大赞:“这个好!谁都想不到阿宝会作女郎装扮,如此装扮,就算见过阿宝的人估计都瞧不出来!” 谢安走来拥了拥他,垂目柔声也道:“比想象中的好。” 再次被夸的林阿宝顿时又羞又恼又窘,咬唇怒瞪:“三爷!” 林阿宝的女郎装扮出乎意料的让人惊艳,瞧着半点生不出这是小郎君的感觉,纪夫人跟阮夫人联手特训四五天,走路的姿态,站立的姿态,说话时的姿态,以及眉目间流路出的娇柔神态,不求尽善尽美但求贴近‘女娇娥’这个人设。 起先训练的两天,被催惨不已的林阿宝觉着自己连路都要不会走了,好在后三天渐入佳境,当然,在纪夫人看来及格分都要勉强给,不过总归是儿子不能真当女儿养。 这日。阮夫人发帖邀请众夫人来谢府做客,其中有一位远方亲戚的夫人携女儿来建康探亲,阮夫人笑着招待了,结果在宴请途中那位夫人的女儿不慎脏了衣裳,谁都没想到的是就换衣裳的这会儿功夫,之前好好的女娇娥换成了林阿宝这个‘假的’女娇娥。 诚如之前所言,林阿宝的女郎扮相太有欺骗性,再则之前有言,因水土不服女郎一直戴着面纱及并未开口,是以这次调换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换了。 时候不早一众夫人们告辞,做女郎打扮的林阿宝跟在王姓夫人身后缓缓而走,在经过走廓时,拐角处君子谢安携其君郎‘林阿宝’揖手见礼。 礼毕,两方擦身而过,只见着粉钗的女娇娥垂首做娇羞状,露出一载细腻白嫩的粉颈,美目含羞带怯情意微露,显然又是一个折服在君子谢安石怀春女郎。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君子谢安石眼中只有他那钟灵毓秀的林氏小郎君,哪顾得上旁的女娇娥碎了一地芳心? 有瞧在眼里的夫人们无不叹息,纷纷安慰王姓夫人可上点心,别让女郎陷入太深。未结契之前的谢安石是个坑,结契之后的谢安石更是坑中之坑,可不能让好好的女郎丢了魂失了心,更有夫人好心劝其让给女郎趁早寻个小郎君嫁了,免的越陷越深。 被安慰的王姓夫人险些没崩住。不无吐糟想,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她前脚敢给‘女郎’定亲,后脚君子谢安石就得打上门来抢亲信不信? 第78章 谢君郎 着粉裙钗的林阿宝被婢子扶上马车, 掀了车帘小心往外看去,明明还未离开却已经开始思念了。刚才擦身而过那一瞬间, 原本万分亲密的人却要见面不相识,欢喜的人还要一幅冷脸模样, 林阿宝当时心酸的眼眶都红了。 林阿宝一脸怅然若失的惆怅, 王氏夫人还以为他是忧心以后的事,开口劝道:“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小郎君权当散散心。” “……多谢。”林阿宝揖手,可作女郎打扮的他还行揖手礼,怎么瞧怎么怪的。 好在王氏夫人也没笑话他, 马车依呀驶出几条街道来到王氏夫人居住的宅子,宅子自没谢府大气精美,比之林府也是差了不少, 不过好在王氏夫人上了心 分卷阅读104 - 分卷阅读104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5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5 好生布置了一番,特别是林阿宝居住的小院子, 不求完美但求舒适。阮夫人怕他受委屈, 人手配的足足的, 谢安怕他闷,古画封了一箱、纸笔更是备齐的, 是以林阿宝除了要身装女装这点外, 其余的日常与在谢府并没什么区别, 或许就是因为日常过于安家,所以心里的思念才会迎风见长。 当画好一幅画却无人同赏时,当得了一件趣事却无人诉说时, 当夜里因陌生的环境而失眠至深夜时,更甚。更让人心头酸酸的是,他在小院子里宅着对方却是有美相伴,传闻传的那叫一个恩爱。 顿时,林阿宝简直要被沉年老醋给淹没了! “我想出去走走。” 连续在小院子闷了四五天,王氏夫人还担心把人给闷坏了,如今一听林阿宝要出去哪有不依的?立马让人配上马车,梳装打扮好一阵,陪着在建康城内逛了起来。当然,怕碰到熟人,林阿宝并未下马车闲逛,而是坐在马车内掀起帘子就当放风了。 可缘份就是这么奇妙,经过自家食铺时正好碰着谢安马车停在门口,掌柜亲自提来食盒,不用想林阿宝都知道那是他爱吃的水晶虾饺。虾饺是食铺掌勺老师傅亲手做的,小到选虾大到赶皮从不假他人之手,那又爽滑又鲜香的口感,林阿宝能包圆一盘!可惜这货运麻烦的东晋,就算家里有海货渠道鲜虾也是难得的美味,就算想吃也不是日常能吃到的,可现在难得的虾饺却要给别人吃! 王氏夫人见其盯着食铺还以为他饿了,提议要不定个雅间就在这吃,林阿宝抿着唇。“不了,回去吃吧。”气都饱了,还吃什么吃?! 被一缸老醋整个淹了的林阿宝整个气都不顺了,一想到谢安要跟另外一个人,吃饭、闲逛、聊天,还住一个房间……等等,不会还睡一张床吧?!想到这里林阿宝整个人都不好了。回头冷静一想,自是知道自家三爷不是这样的人,可心里还是忍不住酸酸的、闷闷的、还有些委屈。 可不想马车才驶回宅子,有仆人提了食盒过来,里面赫然放着食铺老师傅做的虾饺!之前跟霜打的荔子似的缩在马车角落不出声的林阿宝顿时精神了,什么酸酸的、闷闷的、还有委屈,全都不翼而飞! 瞧到这里王氏夫人哪有不明白,拿手掩了掩嘴角笑意,半是挪揄半是羡慕道:“谢大人跟小郎君感情真好。” 林阿宝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尖,匆忙揖礼告辞回到小院子,接过婢子送来的碗碟,林阿宝一边吃一边笑,整个心头都是甜甜的。 前脚林阿宝才心气不顺,后脚谢安就送了虾饺过来哄,可见心有灵犀默契使然。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前两日林阿宝默默的醋了一场,后两日就轮到谢安醋了。起因不过是林阿宝散心那日掀起车帘时不慎被风吹开了面纱,好巧不巧就被路边几个闲逛的郎君瞧见了。 林阿宝扮作女郎确是清丽脱俗,端的就是说个绝色佳人,虽身坐马车面纱也只掀起一角,却不防碍郎君们一见倾心,其中一个仗着年岁相当并无婚配,也自认家世、才华尚可,托了媒人上门死活要求娶佳人。 当时王氏夫人顿时就没崩住,瞠目结舌之余差点失态打翻茶盏!好在王氏夫人还算经得住事,好悬用‘女郎’还小的理由把人打发了去,转身就吩咐人闭门谢客,暗自抚胸吐糟道,这种惊吓再来几次她可都要短命好几年了! 只是她想着闭门谢客对方却也不是轻易罢休的,多日上门多方打听,愣是有非卿不娶的架势!闹的看热闹的人纷纷惊叹,莫不是女郎当真倾城倾国,闭月羞花不成?否则郎君怎么就见匆匆一面便要非卿不娶呢? 事情传的太快,不出意外的传到了谢安耳里。 彼时谢奕谢据都在,见谢安脸色冰冽的好有一比,想笑却又不敢笑,忍了半晌,谢据劝道:“此事谁都没法预料,怪不得阿宝。” 谢奕‘卟’一下笑出声来,面对自家三弟的凉凉视线,有名的‘方外司马’认怂的自动退到角落。 其实也怪不得谢奕忍不住笑出声,实在是这事当真让人捧腹。王氏夫人携女建康探亲是真,女郎水土不服也是真,只是真正的女郎远避郊外休养,林阿宝顶替她身份闭门谢客,打的就是灯下黑让其避过这半月时间,可好巧不巧,林阿宝好端端坐在马车却被风吹起面纱,又无巧不成书的被路边闲逛的郎君瞧见了!还死活上门求娶闹的建康皆知,如今还把美名传了出去,如果是真正的王氏女郎怕是要高兴的睡不着觉,可问题不是呀!真正的女郎还在郊外养病面都没露过呢! 这叫个什么事呀?! 想到这里谢奕又忍不住想笑了,谢据瞪了眼过去,回首道:“阿宝出名也好。越出名越不会有人去怀疑这‘倾城倾国的绝色佳人’身份,如此,阿宝也就更安全。”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谢安能忍吗?一想到林阿宝扮作女郎的模样被个不知名男人瞧了去,更是窥视不已,君子谢安就有种暴燥想杀人的冲动! 一见谢安满身黑气,谢据忙道:“三弟,先冷静。” 谢安抚额:“冷静不了。” “……”谢据无言以对。 谢奕差点又笑出声来,被谢据瞪了眼,讪讪道:“不就是个小姓人家次子吗?撵出建康就是。” 如今的陈郡谢氏非一年前的陈郡谢氏,兄弟仨都身居要职,四弟、五弟、六弟都发展的不错,说句不客气的话,现今的陈郡谢氏连昔日‘王与司马共天下’的琅琊王氏都要避其锋芒,更何况一个小姓人家,撵出建康都不带找理由的。 闻言,谢据冲之白眼没好气道:“大兄是嫌事情还不够乱是不是?人家非亲非顾的,我们凭什么撵人家?再则王氏夫人携女郎前来建康,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来给女郎寻如意郎君的,结果我们却把求娶的人无原无故的撵出城去,你让别人怎么想?非常时期,阿宝既然已经顶替女郎身份,那自然是与谢府越无干系越好,事后后续也越好处理。” 倾城倾国的绝色佳人与谢氏君郎林阿宝,没人会脑洞大到联系成为一人。如此,就算事后有人怀疑他们挖了个坑给诸氏跳,也没人能找到证据。只要没有证据谢氏就是受害者,触到盛名天下的谢安石逆鳞,一怒之下把诸氏连根拨起、夺太后垂帘听政之权,也是情理之中不是?毕竟诸氏无耻在先、恶毒在后,谢氏反击再如何也不为过。 “那怎么办?撵又不能撵,阿宝身份又不能暴露,”谢奕看向谢安,不无挪揄道:“那要不三弟忍忍?” “大兄所言在理。”谢据点头依附,顶着谢奕卑鄙的眼神继续道:“正是最要紧的时候。但凡出点差错都是置阿宝于危险之地,与我们初衷背道而驰,所以不若忍一时风平浪静,事情一过 分卷阅读105 - 分卷阅读105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6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6 再收拾这小姓人家也为时不晚。” 其实那求娶女郎的郎君也算颇为无辜,与友人闲逛时对马车内的女郎一见倾心,家世清白又颇为不俗,且自身才华、相貌也算中上等,所谓才子佳人传出去也是佳话一桩,可谁会想到呢?马车里的绝色佳人非‘绝色佳人’呀!说他错吗?说不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且郎又未娶女又未嫁的。怪林阿宝吗?那就更怪不上的。 所以追究到底只怪一人,诸太后。要没有她这无耻毒计拿林阿宝开刀,谢安也就不会为担忧林阿宝安危让其扮作女郎,林阿宝不扮作女郎,自也不会被人闹的非卿不娶,所以要怪就要论最魁祸首! “诸氏的反应如何?”谢安问。 谢据沉吟回:“最新消息来报,并无其它反应。”言下之意是林阿宝顶替女郎一事并未被人知晓,但同样,诸氏会何时动手也并无确定时日,有可能四五天,有可能十天半月,也有可能一月两月的。 谢安想了想,冷声:“那就添把火。” “明白。正有此意。”谢据点头应是。这种事最忌久托,一来林阿宝那里不好长久闭门谢客,二来把人手压在建康其他方面定不好布置人手,三来,诸氏这颗毒瘤自然是越早除去越有益处。不动手,那就逼他们动手,自诸太后无耻毒计计成那日,主动权就全然不在她手了。 谢据、谢安三言两语推进诸氏的灭亡速度,谢奕指指自己:“那我呢?我干什么?” 谢据看看天色:“时候不早了,大兄回兄嫂那用膳吧。” 谢安揖礼:“如果可以,还请兄嫂多照看一二。” 谢奕被噎的胸闷。聪明了不起?聪明就可以欺负兄长吗?兄长待你们如此和蔼可亲你们却如何欺负兄长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啊?!! 怪不得谢奕在谢安、林阿宝俩夫夫闹别扭时如此想抖威风,实是平时被欺压过多所致。 第79章 谢君郎 原本是才子佳人美谈一庄的事却阴差阳错成为让人啼笑皆非的乌龙事件, 谢安为了大局为了林阿宝安全,好悬忍了;林阿宝这边自是全然不理会, 想着冷处理对方总该也会淡去。可不想对方却是个认死理的,死活就是要求娶女郎, 然后事情越闹越大, 传到阮夫人宴请那日那些夫人耳里,无不纷纷叹息。 又一个好人家女郎载进谢安石这天坑中。当真可怜。当真可惜。当真可叹。 这不按套路的路数,谢安是措手不及的,林阿宝更是懵逼的,‘她’什么时候载进谢安石这天坑里了?不、不是, 他家三爷怎么就是天坑了? 古人的娱乐项目是极少的,是以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皆被无聊的好事百姓传的神乎其神,更别说事关君子谢安石, 又是这种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风流事件了,没过两日, 女郎一见倾心爱慕君子谢安误终身的事就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什么女郎水土不服其实是假, 实情是女郎倾心谢安却不得偿而害了相思病, 什么女郎万般爱慕奈何君子谢安铁石心肠,什么女郎对月吟唱《采葛》思之如狂, 什么女郎双目泪垂非君不嫁宁可青灯古佛, 事情起因的小姓郎君早被人忘去角落里了, 百姓津津乐道的都是绝色美人爱慕君子谢安一事。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此事传到诸太后耳里,差点当朝下旨于女郎指婚给谢安。理由都有现成的一大把,什么绝色美人倾心, 君子岂可辜负;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什么哀家下旨谢卿家也算给君郎交待,等等理由说的可跟真的似的。 同时在朝的谢奕、谢据兄弟俩一脸懵,这发展的套路他们看不懂呀! 谢安抿唇,思绪难得开了个小差,阿宝作女郎打扮嫁一次? 同时在朝的林遵文抚额。这叫个什么事呀! 这指婚自然是不成的,谢安一脸冷意半分不给面子的把诸太后意思给怼了回去,怼完还不算,一脸凛然的对着诸太后冷言嘲讽了数句,什么微臣家事不劳太后关心,什么微臣家事实是小事,太后垂帘听政理该管国家大事才对,什么微臣自小读圣人言行君子事,既然于自家君郎有一生一世一双人誓言,自该信诺,且微臣与君郎感情和睦、互相欢喜,而太后此时下旨让微臣另娶,微臣岂不是不忠不义之小人? 谢安这几句话说的可当真不算太委婉,就差指着诸太后鼻子明言骂她多管闲事,大事不管专管臣子宅内小事,眼境窄小手段阴私把后宫倾扎那套搬到朝堂之上,有乱朝纲之嫌,最后加了句,君子信诺,你这种挑拨离间的下作手段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这几句毫不客气的指责看的朝堂百官瞠目结舌,君子谢安历来都是谦和有礼的,何时说话如此不客气过?还是冲着高高在上的太后?在谢安石心里林氏小郎君的份量就如此重,容不得旁人说半句不是?! 林遵文眼观鼻鼻观心心观神,简称神游。不神游不行,否则怕不是当朝做出失态的举动来。儿子已经结契过了,扮作女郎的儿子难道还要嫁一次么?糟心的好有一比。 诸太后当朝气的胸口差点要炸,那视线恶毒的恨不得把谢安戳成筛子,谢奕谢据当朝精神一震,一唱一和明着斥责谢安出言过于无礼,暗着却是再往诸太后胸口插上两刀,此间以谢奕出言最为刺激,反正他是出了名的‘方外司马’,就算说的不对那也是有口无心的,还望众位恕罪。 兄弟仨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还有一个唱黑脸,差点把诸太后气晕过去,当然,诸太后到底还是诸太后,硬生生忍了这口气,脸皮僵硬的把这事揭了过去,当然,暗地里动不动手就不得而知了。 而彼时,诸太后指婚不成反惹恼谢安被指桑骂槐一顿好骂的事传到朝堂之外,更加证实了谢安石铁石心肠,可怜女郎一番爱慕之心必要付之东水了,一时间女郎相思成疾日渐消瘦的传闻都出来了,而传到边境外时,已是女郎因爱慕君子谢安石不得,相思成疾、日渐消瘦、日日垂泪哭瞎了眼、眼见便要香消玉殒了。 林朝一脚踢断小儿腰粗的树杆,双目冷如刀刃,咬牙切齿:“怎么?你三叔想要负心阿宝爬、墙、不、成?!” 谢玄生无可恋。林叔您腹内诗书也不少,把‘爬墙’这词用在我三叔身上真的合适? 一想到宝贝弟弟受欺负受委屈,林朝就气的怒发冲冠,拍着刀柄大骂:“男人风流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三叔要没这心,好端端的女郎怎么就一见倾心了?建康世家子弟那么多,相貌好的、有才华的、身份不菲的,怎么就没见倾心别人偏偏就瞧上你三叔了?!我看就是你三叔存了这心思才招惹了人家女郎,怎么着?欺负我们家阿宝没人撑腰不是?!我林朝还没死呢,想欺负我们 分卷阅读106 - 分卷阅读106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7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7 家阿宝,问过我手中的刀没有?!” 谢玄差点被喷了一脸口水,其实很想说,人家女郎倾心自家三叔闹过非君不嫁的这种事还少吗?建康女郎里随便拎出一个,哪个不想嫁?相貌好的没才华,有才华的没世家贵公子身份,有世家贵公子身份的没相貌,他三叔三样都占了一等一的好,不倾心他倾心谁?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说了就是火上浇油没的再招骂。 “还请林叔冷静,再稍等几日。此事必定有内情。” 林朝挥手:“我冷静不了!起先让我冷静,我冷静了,可结果呢?太后指婚都出来了,再冷静是不是孩子都要满地跑了?” 谢玄冷静开口:“太后指婚我三叔是当朝就拒绝了的,” “我还是那句话,一个巴掌拍不响,拒绝的了一个拒绝不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三叔在欲擒故纵?” “那林叔的意思是?” “我、要、去、建、康。”怎么去,如何去,又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又回来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胡搅蛮缠、喷他一脸口水,原来目地在这里,谢玄抹把脸,欺负我辈份小不是? 出门近六载,林朝作梦都想回家,想拜见爹娘,想见宝贝弟弟,特别是知道宝贝弟弟结契对象是盛名天下的谢安石之后,林朝就抓心挠肝的担心宝贝弟弟受委屈,可责任在身他做不出一走了知的事,所以一直拖着,拖到现在。 “林叔想什么时候动身?” 谢玄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林朝下意识以防有诈,警惕怀疑问:“你能作主?” “能不能作主林叔不用管。” 林朝被怼了下,抹把脸:“自然是越快越好。” “那请林叔再冷静几日等我消息。” 没过几日建康传来消息,得知那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是自家宝贝弟弟假扮时,林朝后知后觉发现他被谢玄反刷了把。建康时局正是要紧时候,谢氏人手正当不足,你还闹着要去见弟弟,良心不会痛?再则此计最为紧要处是林阿宝的安全,林朝敢拿宝贝弟弟的安全开玩笑吗?自是不敢的,所以,回建康一事无限期延后。 林朝被谢玄反刷了一把错过了回建康的机会,皮笑肉不笑想不愧为叔侄俩同样狡诈,而同日建康发生了一件大事。谢氏君郎林阿宝在替谢安出门还愿时,在回程路途遭遇百余杀手刺杀下落不明,谢安震怒,目眦欲裂,领数百谢氏门人全力搜寻林阿宝。而同期,朝中数人参折子弹劾陈郡谢氏数道大罪,顿时把昨日还风光霁月的陈郡谢氏列为害群之马,人人得而诛之! 不过一日时间,整个建康朝局风声鹤唳、浪潮翻滚且一浪高过一浪,眼见昨日繁华似锦的陈郡谢氏有风雨飘渺之势、盛名天下的君子谢安石成为上对不起君下对不起黎明百姓的无耻小人,却不想短短两日,事情一变一变,局势之反差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刺杀林阿宝的凶手招认,是受诸氏之命太后之托,诛杀林阿宝借以对付谢安! 第80章 谢君郎 晋惠帝时期贾皇后专政, 以一已私利诛杀宰相一族之恶毒丑事还历历在目,乱朝纲、废太子, 以至君不君臣不臣子不子,是所有内斗的源头, 而现在又有当朝太后为谋权下旨刺杀盛名天下的谢安之君郎! 所有自长辈嘴中听到贾皇后乱政之时那些荒唐事迹的人, 无不倒吸一口冷气。朝堂上拿谢安没辙,却背里对家眷动手,此等手段当真是即卑鄙又无耻且荒唐,所谓最毒妇人心,此等心性之人何德何能被尊一国之太后, 享百姓拥戴受百官礼敬?! 诸太后此等无耻手段让众朝官简直羞以为队,是以当陈君谢氏像愤怒雄狮一力反扑时皆是束手旁观,一夜之间除深居皇宫的诸太后, 其余诸氏党羽尽数被抓,而随着刺杀一事的铁证暴露, 诸氏以往所做恶事也皆数被暴露在众人目光之内, 其中一件成为压倒诸氏的最后稻草! 两月前皇帝病重, 诸太后以此威逼谢氏奉上药方以供太医们研究救治皇帝的方子,皇帝痊愈药方却被太后捏在手心并未公之于众, 理由是此等神药药方干系众大不益过多暴露, 可此次谢氏反扑查出药方却被诸氏当作私物有意拿药方换取巨额银钱!更可耻更让人愤怒的是, 诸氏交易对象不分敌我,其中便有胡商! 大晋从之前的强盛到现在的龟缩一角全拜北方来的胡人所致!多少汉人在胡人的统治下生不如死?!多少汉人死于胡人铁骑下轮为冤魂?又有多少汉人无数年来呕心沥血、油灯枯尽,作梦都想收复大晋江山、作梦都想救汉人于水火?!可诸氏呢?做为太后亲族却想把珍贵药方与胡商换取巨额银钱!此罪, 当论判国! 不过区区两夜时间,原本风雨飘零的陈郡谢氏雄猛如虎,而原本如日中天的太后亲族一夜之间全数轮为阶下囚,人人得而诛之! 在整个建康城连续几日沸腾如滚油时,林阿宝宅在小院子里安静如鸡,王氏夫人关紧大门如临大敌,生恐在这最紧要的时候多生枝节,好在诛事顺利,连多日不死心上门提亲的小姓郎君都未敢露面。事情眼见尘埃落定,诸氏判国一事没跑了,也在这日林阿宝作女郎打扮盛马车出城。 城门守卫严格,每辆马车都要细细查看,连携带的行礼木箱等物都要打开细细的查,林阿宝颇为紧张,王氏夫人拍拍他手示意稍安勿躁。很快轮到他们。问过出城原因后守卫让车夫打开车门,视线在林阿宝面纱上转了圈,点点下颚。 “麻烦姑娘摘下面纱。” 林阿宝手指一紧,王氏夫人微笑示意下:“既然是官差要求的,那我儿就依言摘了面纱让官差看过就是。” 戴面纱出行是贵族女郎们习惯,端的不过是架子,到没外男不得见的说法。是以官差说要摘面纱,那还真不能不摘,不过横竖林阿宝就是个宅的,鲜少有外人见过他模样更何况是女装了,是以官差见过后只是惊艳了一下,转而便退开一步放行。 马车出了城门一路向城郊驶去,在僻静处与谢府寻人的马车擦身而过,双方车窗打开,早已等候的谢安探出双臂挟着林阿宝腋下,稳稳把人带到自己这边。 “三爷!”林阿宝攀着谢安肩膀,眼内满是惊喜。 谢安抱着人,眉眼间是一份欣喜的圆满。 “嗯。我在。”清俊闲雅的君子仍旧如玉温润,但眉眼内那抹脉脉温情却只留给林阿宝。 “先换衣服。” “……好。” 作戏作全套,林阿宝在马车内换下粉裙钗,在谢安的帮助下穿上带血渍的长袍,打乱墨发,擦上白粉,以狼狈的姿态被谢安拥在怀里疾行入城奔向谢府!随骑马护送的随行人员一路高喊‘让开!让 分卷阅读107 - 分卷阅读107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8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8 开!’,马车猛的停在谢府门前,早闻声候着的奴仆们一窝蜂迎上来,谢安抱着颇为狼狈的林阿宝跳下马车,疾行进入府内。 总之,不知情的那是提心吊胆,知情的就是戏精本精了,管家站在门前一顿乱吼:“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快让人去林府送信,就说君郎寻着了!快去!” 不说府外消息如何传,林阿宝被谢安抱进院子放到床上,阮夫人哭的眼泪直涌的奔了过来,那模样唬了林阿宝一大跳,生恐阮夫人这么哭把身子给伤了。结果门一关没了外人,阮夫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冲担忧不已的林阿宝挥挥手示意手上绢帕道:“没事,来时让弄了些药油,就是呛了些,不伤眼睛的。” 林阿宝瞠目结舌。 那小模样把阮夫人逗笑的不行,笑着拍拍他手道:“不管怎么样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呀,再没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不过可惜的是,也再瞧不见阿宝粉裙钗的模样了,说来我那还有好些漂亮的钗环呢。” 林阿宝顿时又是羞又是窘,好在阮夫人真心疼他,打趣这么一句见其脸色爆红便笑笑作罢,转而说起明日章程。林阿宝此次受袭可谓是九生一生,于情于理那些交好的世家都该派人前来探望,还有皇帝那边,所以该如何把活蹦乱跳的林阿宝装扮成摔断腿的重病模样,这是个非常考验演技的时候。 当然,这个考验演技是不包括林阿宝的,有阮夫人、纪夫人在,再有谢安片刻不离身的守着,老大夫亲自熬药、才刚刚换下的血纱、以及满屋子药味,不用见到正主,那些前来探望的就自个脑补林阿宝伤重的事实了。 不用一天,整个建康城都会流传谢氏君郎为躲避太后派去的刺客,以至掉下山岸伤重的消息。顿时,城内百姓又是庆幸菩萨心肠的谢君郎至少性命无碍,又对恶毒至极的诸太后一等恨的牙痒痒,但太后毕竟是皇帝的亲娘,历来只有废除的皇后没有废除的太后,是以太后不能废,但其垂帘听政的权力却是再不能的了。没了诸氏为靠山,没了垂帘听政的政权,再与皇帝离了心,所谓尊贵不可言的皇太后也只不过是一个老妇人,这对一生为了权力而争、而抢、而算计的诸蒜子来说,是最为可怕的惩罚了。 自此,还能垂帘听政数十载的诸太后,以及背后嚣张跋扈的诸氏,皆数提前退出舞台成为历史书中冰冷冷的几句概述。陈郡谢氏提前十年崛起,龙亢桓氏还没有支手遮天,众世家还没与宗氏司马水火不容,此时,还有时间。 待到诸氏爪牙全部被清算完毕,时间已然悄然进入腊月。民间百姓高高兴兴为新年做准备,而朝堂间没了太后垂帘听政一事搅局,百官到也难得心理踏实的放了次假,长假长达二十多天直到正月十八,而此三日前,林阿宝十九生辰礼。 当然,因‘伤重未愈’一事,生辰礼自是没有大办的。为此,顾恺之这身为老师的就颇为弟子呜不平,寻着空对好友抱怨不满道。 “阿宝此前受了那么大委屈,这难得的十九岁生辰礼就如此简单不成?”说起这事顾恺之还颇为气不顺,因为此人非彼人的事情既然没告诉他,害他当初掉了不少泪,生恐宝贝徒弟被那毒妇给害了,结果呢?虚惊一场。到不是说眼泪白流了,跟他通个气那么难吗?虽说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但顾恺之自认演技还是可以的。 院内几株红梅开的正艳,一层薄雪覆盖在枝头给红梅添了一份冷艳,只是往常让人停足的美景却不及拿剪刀剪梅枝的林阿宝。 “冠礼。” “你的意思是待阿宝冠礼的时候大办?”顾恺之拧眉:“生辰礼大办跟冠礼时大办并不相冲突吧?” “不一样。” 顾恺之狐疑怎么不一样?可不待他再问,好友已经移步离开。那头林阿宝抱了斜插梅花枝的素白花瓶来,红着耳朵尖递到谢安手上。 “送给三爷。” 历来都是谢安给林阿宝送花,林阿宝给谢安送花到是头次,且一送便是喻君子的冷梅,这其中的喻意便颇为让人暇想连篇了。反观收花的谢安,眼内闪过愕随即那股欣喜,顾恺之故意嚷道。 “阿宝,为师的呢?” 林阿宝面红耳赤:“我、我再去摘。” 说着就要转身,谢安一手抱着花瓶一手拉了人拢到身边,垂目间满是温情。“长康兄院内亦有红梅,无需从这剪去。” 谢安吝啬一枝都不给的态度让顾恺之简直发指,甩袖气道:“我偏就要从这剪去,你能耐我何?!” 说着怒气冲冲跑去祸害红梅了,那说风就是雨的模样哪有往日风流名士的模样,林阿宝瞠目结舌,谢安想了下:“长康兄或许是你所说的‘更年期’到了。” “……”男人也有更年期? 如果顾恺之知道‘更年期’的意思,估计会与谢安友尽。 春去夏来,转眼又是一年深冬,在这一年中宗氏司马与众世家携手合作,发展国力、挖掘海运,以林氏之前十几年的海运技术为基础,绕过陆地在海上初步开拓了一条海上丝绸路,所得的银钱全部用以发展民生,扩大军需,不过短短一年整个大晋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颇有再做霸主之态。 不过这些离林阿宝永远是遥远的,谢安对他的保护足以完全隔离外界所有声音,他的日常永远都是睡到自然醒,用名贵的矿石原料画喜欢的画,闲了到自家庄子游玩几日,夏至避暑、冬至泡汤,除了操心操心仓库的钱箱子是不是又满了,舒坦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让人羡慕。但羡慕不来,世间没有第二个谢安石。 “阿宝。”清俊闲雅的端方君子站在门外,眉目俊美、身姿挺拨,让人见之不忘。 正摆弄一地画的林阿宝眼眸一亮,介于青年跟少年之间的眉目间是一抹被娇宠的纯粹,就像最纯净的宝石,晶莹、透亮、无暇、稀有、而美好。只是可惜美好的人影在屋内,两人中间隔着一地的画卷,谢安一路走一路给捡,哭笑不得:“阿宝这是作什么?” “三爷来的正好!”林阿宝抱着好几幅画卷凑到面前,一股脑把画塞谢安怀里:“老师说过阵子就是我的及冠礼了,要我挑几幅好的给来宾鉴赏。” 谢安鉴赏的眼光自是极高的,但架不住心是偏的呀,看哪幅哪幅都好,不多时便在手边放了一堆,吓的林阿宝忙道:“不用这么多,老师说挑四五幅便好。” 林阿宝画作高产,不管是虫鸟、山水、人物样样精通,在那么多幅画中挑四五幅,谢安苦恼拧眉。“怎只挑四五幅便可?为何不全选上?” “全选上?那不就跟画展一样了吗?”林阿宝想了想,回:“是不是太张扬了?”这时候都没人有‘画展’这个概念吧? “无防。”谢安轻笑。张扬如何 分卷阅读108 - 分卷阅读108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0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9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09 ?他的君郎张扬的起。 第81章 谢君郎 贵族子弟男子及冠、女子及笄都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同等成亲大喜。在这一天要开祠堂祭拜先祖,告诉先祖族中有子弟成年, 亦要邀请亲朋好友为礼宾见证这一时刻,也是在及冠及笄之后, 男子可以参政、言法, 女子亦能议婚成亲。 按理,林阿宝及冠礼该在林府举行,但一来林府赞未设置祠堂,二来与谢安结契在先,三来就谢安拟的那个观礼名单, 就林府那宅子真心装不下。是以林阿宝的及冠礼在谢府举礼,但二十岁的生辰礼却是在林府举行的。 二十岁为整数,再有及冠礼在后, 林府这日酒宴摆了不下二十桌,应邀之人送来的生辰礼把林阿宝之前住的院子塞了个结实! 晚间整礼礼单时林阿宝瞠目结舌, 纪夫人却是好笑道:“这算什么?待到及冠礼那日, 你可瞧着吧。” 林氏虽有后来居上之势, 但比之陈郡谢氏这种宠然大物自是比不了的,不论交际圈子, 单说谢氏中人, 每家派个代表都够二十桌了, 更别说其他交好的众世家圈子了。想起谢安拟的观礼人名单林阿宝打个哆嗦,迟疑道:“是不是太夸张了点?不能像往常一样,一家人聚一起吃顿饭便好?” 纪夫人看他, 拿手指头没好气戳他:“别人及冠礼是恨不得天下皆知,热闹个三天三夜才好,怎么到你这就统统反着来?大办怎么了?大办代表谢氏重视你,难道偏要悄无声息的办了你才高兴不是?” 闻言,林阿宝扁扁嘴:“可是好麻烦的,府里那边早三个月前就开始布置了,礼单改了不下五遍,以后人情往来可麻烦!” “你什么时候操心过人情往来这种事?”纪夫人白眼恨不得翻天边去,说起这事她也曾担心过,更下过苦功夫教,可傻儿子就是傻儿子,糊里糊涂的模样真让他去操心人情往来,怕不是把所有人得罪了。 “可是,” 纪夫人打断他:“没什么可是的,你之前怎么过,之后还怎么过,旁的无需你操心。”谢安对林阿宝的爱护纪夫人是看在眼里的,最初也担心儿子会被养废,但久而久之,纪夫人算是死心了。林阿宝就不是干什么大事的料,与其逼他做不喜欢的事,不若宠着让其开心便好,陈郡谢氏、福州林氏加一起还护不了个傻白甜,她纪氏也不是吃素的。 “会不会不太好?”林阿宝揉揉臊红的耳朵尖,不好意思咬唇:“以往年纪小还能以不懂事敷衍过去,成年以后还两耳不闻窗外事?” 闻言纪夫人心情那叫一个复杂,简直想拽着耳朵大吼几句,现在这么想早干什么去了?!这觉悟不早不晚的,纪夫人头疼抚额。“那阿宝觉着你能做什么?” 林阿宝想了想摇头,非常谦虚问:“阿娘觉着我能做什么?” 很好,还是个傻的。 “阿宝。”纪夫人语重心长劝道:“前二十年都这么过来了,后二十年还着什么急?你呀,每天开开心心画个画,赏个画什么的,闲了窜窜门走走亲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就给我们省太多事了!” 那神态一听就是敷衍自己,林阿宝气成包子:“阿娘我跟你说正经的!” 纪夫人一本正经:“娘也跟你说正经的。”正经把整理的礼单塞他手里,拍拍他:“阿宝乖哈,礼单整理好了,拿去你阿爹跟安石瞧瞧,有什么特殊交待的趁早标记出来,以后回礼也好有个章程。” 林阿宝被纪夫人敷衍打发来送礼单,一路闹了小脾气,正执黑白棋与谢安对弈的林遵文移来视线:“谁惹你了?” 背对其坐的谢安回首,见林阿宝气成包子的小模样不觉失笑,抬手把人拉到身边:“怎么了?” 闹小脾气的林阿宝扁着嘴递过礼单:“阿娘让我来问问,礼单有什么要特别标记的,她以后好回礼。” 谢安接过礼单先递给林遵文,林遵文接了瞧了眼,再递回来:“这事你娘拿主意就是,我没什么特例要标记的。” “哦。” 林阿宝抬手去接可不想没拿稳,礼单摔在棋盘上把交缠一起的黑白棋子砸成一锅粥,眼瞧是下不成了。原本愁眉苦脸憋着劲的林遵文神色一松,佯装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轻没重?我好不容易赢一回,瞧瞧,都被你毁了。” 林阿宝并不上当。“阿爹赢过?” 这话扎心了儿子。 谢安但笑不语,抬手把杂乱的黑白棋子收回棋盒,对被林阿宝扎心之言伤的不轻的林遵文道:“这盘权当林叔赢了。” ‘权当’这两个字一看就是带着水份,但林遵文不敢较真,因为他一但较真谢安石就敢复盘给他看!棋虽没下完,但谁输谁赢林遵文还是心知胆明的,想到这颇为恼羞成怒的瞪眼林阿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礼单给你娘送过去?” 把林阿宝撵回去送礼单,林遵文摆开棋子看眼颇为担忧的谢安,心下颇为好笑却不言明,只问:“阿宝的及冠礼没几日了,礼宾名单这些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阿宝取字一事,必须由我来。” 说到给林阿宝取字一事,林朝那边每隔三天来一封信言道宝贝弟弟的字必须由他来取,顾恺之那边也从年前就开始骚拢,现在加个林遵文,三方角力,但他们忘了最重要一个。 谢安稳稳落下棋子,神情颇为淡然。“不用,阿宝的字已经取好了。” 晴天霹雳!林遵文瞠目结舌:“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谁取的?!” “取字‘司梵’,‘司’有司掌教之意,‘梵’有佛门之意,合阿宝失魂症复发时老道长及天台寺主持救治之意。” 这是救命之恩,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林遵文能说不吗?原本说好结契不过是个形式,林阿宝想回林府就回林府,可事实呢?十天半月不见得能回,及冠礼这么重要的事都要在谢府举办,想着怎么着儿子取字也该有自己来吧,可结果呢?早就已经取好了! “林叔。”谢安颔首。 林遵文抬手截断余下的话,神态间颇为颓废。半晌,挥手道:“你走吧,让我静静。” 其实谢安正是此意,当即起身:“我去瞧瞧阿宝。”双手虚搭往前让了让,揖礼转身离开。 望其从始至终挺拨背影,林遵文心情极为复杂。夫夫俩感情好他实该高兴才是,可一想到给儿子取个字的机会都没有,心情就不是那么美丽了。不说这厢林遵文如何心情复杂,那厢谢安迎上林阿宝,垂目温情与他拢了拢裘皮衣领。 “取字的事林叔同意了。” 林阿宝眨了眨眼:“那我阿爹是不是生气了?” “并未。” 闻言林阿宝松了口气:“没生气就好。那我以后就叫‘司梵’了?三爷 分卷阅读109 - 分卷阅读109 - 肉肉屋 分卷阅读11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10 夫君谢安 作者:莫邪 分卷阅读110 也要改口吗?” 谢安失笑:“表字是同龄相交及外出交友时用的,亲近之人自是该怎么叫就怎么叫。”看着林阿宝清辙晶莹的眼眸,谢安点点他鼻尖:“回吧,外面风大。” 司梵。思凡。望你相思凡尘不渡飞仙。 随及冠礼的日期临近,赠贺林阿宝及冠大喜的贺礼便陆续开始送了过来,到真应了纪夫人之前那种句,比起生辰礼的份额这及冠礼的贺礼才是真正让人瞠目结舌,上到各宗氏婚亲到琅琊王氏等世家,小到各地刺史、太守,礼单都写了三张,早有准备的阮夫人特意空出来的仓库都堆不下,只能堆放在露天院子里,晓是如此都足占了两个院子。 林阿宝看着抄了一天才抄写出来的贺礼单子,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的身家估计要涨一倍不止了!捧着贺礼单子,林阿宝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人要提早那么多天送过来了,因为这么多东西没个几天哪归整的完! 阮夫人也没想到送贺礼的人会有这么多,好些都是没发帖子的都送了贺礼来,对于这些人送的东西少不得要清理出来,瞧着不合适就给退回去的。晓是不用自己动手但总要过目的林阿宝看贺礼看到头晕眼花,好在紧敢慢紧,总算在及冠礼前两天把贺礼等物归置完毕,狠狠养了两天神,直到及冠礼这日。 庄重大气、纤尘不染的谢府门前宾客接踵而至,马车从街头连接到街尾,好悬有不少衙差指挥方向,否则怕不是要堵个水泄不通。而台阶之上盛名天下的君子谢安石亲自门前迎客,谢奕谢据一旁帮手,看其势头甚至比当初结契大礼那日还要热闹。不过也是,当时的陈郡谢氏不过就谢奕一人朝中居于高位,上有琅琊王氏及司马宗氏两府大山,下有崔、萧两氏追赶其背,但如今司马宗氏还要依靠陈郡谢氏手中之物夺回江山,琅琊王氏在之前种种情况表明两家是为盟友,更别说崔、萧两氏了,如今的陈郡谢氏早已非昔日的陈郡谢氏。 大门那宾客络绎不绝,主院内林阿宝在菊华的服侍下换上新衣,只待谢安前来迎领他去前堂。 “阿宝。”谢安一身华服头戴玉冠,庄重之感比之结契大喜时有过之而不及,但不变的却是看向林阿宝的眼神。那般温情,那般温柔,就如建康官道时那掀起车帘的一眼。“与我来。” 谢安抬手,林阿宝下意识把手放上去,放完回神顿时脸上发烧,呐呐道:“我识路……” 闻言谢安却并未放手反比之前握的更紧,拉近身边悄声说了句,林阿宝瞪大眼睛受惊不小,谢安摸摸他:“无防,把之当成普通人就好。我在。” 林阿宝的赞冠者自由谢安担任,戴冠大宾之前商议好后由琅琊王氏现任家主担任,但刚才突发情况,宫中突来车驾,司马聃领宗氏长者前来贺礼,到是知道自己年纪小不适合替人加冠,却是言明由宗氏德高望重的长者为林阿宝加冠。 司马聃是现任皇帝,是君,而司马氏那位长者确是以德服人之辈,且阳寿极长,脾性光明磊落,王彪之甘愿退居让贤。虽说现在世家之势强于宗氏,但古人对‘宗氏’两字的概念还是有些不同,虽论不上荣耀至极,但还算得上是锦上添花了。 进到前堂,观礼大宾们早已等候多时,林阿宝在谢安的指示下规规矩矩行完大礼,三拜三起,再拜,聆听长者对自己美好的祝词,接过各种代表着美好喻意的玉器,尔后才是在一众注目下戴上第一得布冠;布冠之后林阿宝起身揖礼拜谢,之后回屋换上新的礼服再三拜三起,加上皮弁;皮弁之后恭敬拜谢,回屋换上更为隆重的礼服,直到加上最为重要的爵弁、取字。此时才算礼成。 礼成毕,谢安携林阿宝对一众大宾们隆重揖礼,原本以为可以前去吃吃喝喝的大宾们却是被顾恺之隆重留了下来,在一众狐疑视线下,携林阿宝揖礼道:“今日即是爱徒及冠礼,亦是爱徒出师礼,虽无拜帖但好事成双,还望诸君做个见证。” 这是林阿宝提出画展概念时顾恺之决定的,他自认已经无甚可教的了,林阿宝画技风骨已成,缺少的不过时间沉淀。 自结契大喜之后林阿宝便鲜少外出,到不全然是为了避嫌,只是自家事自家知道,他身上的秘密大多,不说谢安不放心,他自己也不想多生枝节,是以如今建康对他的关注或许大都是‘谢氏君郎’,而非当初那个初入建康,便以画艺超群而扬名的‘林氏小郎君’。 但今日过后世人会再次知晓,当初那个惊才绝艳的林氏小郎君虽久不曾露面,却仍是那个画技超群、鬼斧神工,不忘初心、不忘初衷,以画笔描绘人间千姿百态,让人抚掌大赞的天赋画者。 分卷阅读1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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