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1945》 第一章 公馆大火 从1911年到1945年,这几十年的时间里,华夏大地上有的人名垂千古,有的人遗臭万年。 至于我们呢,我们是小人物,史书上不会出现我们的名字。我们是军统下一支特殊的队伍,是专门执行机密谍报任务的组织。我们是一群身着蓝衣长衫,眼戴墨镜的杀人专家。从第一次刀口舔血我们就开始了自掘坟墓的一生。我们是来自地狱的刽子手,最终还将回到地狱。 我的名字叫吴敬崖。 那一年我18岁,刚刚调到汉口警署实习。立秋刚过,天气还非常的燥热,汉口有小火炉之称,温度蹿升到了38度。汉口培华公司的买办张进仓报案说,自己的太太在家中被人用大火烧死了。 局长指着王探长说。“你知不知道咱们局里新的武器装备是谁捐钱买的?” 王探长点点头。 “那你又知不知道,张买办背后是德国人?” 王探长点点头。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再破不了案,我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王探长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会的局长,您放心,我们现在正在开案情分析会!” 局长用手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开会有个屁用,我要的是结果!” 王探长讪讪的走出了局长大门。 几个探员正在办公室分析案情,吴敬崖还处于实习阶段,所以他在给大家忙着倒茶水。 队长张普生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他老婆死了,给咱们报案,一不让咱们到他们家里搜查,二不让咱们给她老婆验尸,还让咱们三天之内必须破案。这他妈谁能破得了。” 副队长洪艳说,“队长你先别着急,这两天我在外边打听了,那个张进仓的媳妇儿比他小20多岁,是一年前张进仓才续的弦。” 队员张辉说,“我也听说了,这个新太太进了张家门以后天天出席各种宴会各种酒局,跟不少人都传过花边新闻。” 张普生摇了摇头,“你们是警察,不是小报记者。说点跟案情有关的行吗?” “队长,我觉得这个案子有蹊跷。”倒水的吴敬崖怯怯的说,“您看,他媳妇儿死了,按理说应该让我们去家里查的,可张买办不允许,我的第一感觉是他媳妇儿没准是叫他害死的。可是如果是他害死的,草草了事不就完了,干嘛还要报警啊?” 众人不屑的望着吴敬崖,这个毛头小子,这么重要的案情分析会,让他旁听已经很是照顾了,他居然还敢发表自己的意见,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门被一脚踹开了。王探长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指着张队长的鼻子说。 “你知不知道咱们局里新的武器装备是谁捐钱买的?” 张队长点点头。 “那你又知不知道,张买办背后是德国人?” 张队长点点头。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再破不了案,我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张队长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会的探长,您放心,我们现在正在开案情分析会!” 探长用手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开会有个屁用,我要的是结果!有头绪了吗?” 张队长指着吴敬崖说,“这个案子现在他主抓,他刚才说了几点很重要,我相信,马上就会有头绪的。” “我给你一天时间,案子要是破不了,我的位置保不住,你们也别想过好日子。”王探长摔门而去。 张队长指着吴敬崖说,“这个案子现在你负责!”张队长说完赶忙去追王探长。 其他几个人可怜的望着吴敬崖,张辉拍了拍吴敬崖的肩膀,“你说你多这句嘴干嘛?” 众人散去,吴敬崖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拿出局里的卷宗,开始写起了结案报告。 张买办的公馆是一座三层的小洋楼,他正在跟自己的老板史密斯通话。 “张,非常的遗憾,你的太太不幸去世了。需要休几天假吗?” “不用,老板,我可以调整好自己。况且广东那边的事情还需要我来协调。”张进仓语气平和,拿着一根雪茄。 保姆见主人打完了电话,对张买办说。“老爷,殡仪馆的车子停在门口了,他们要进来带走太太。。。。。” 张进仓狠狠地望了保姆一眼。 “额,他们要带走她的尸体。”保姆说话有些结巴。 张进仓点了点头。 几个工人拿着殓尸袋子走进了那个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卧室。没过一会儿袋子被扛了出来,因为工人粗心,尸体的一只胳膊滑了出来,像一根烧黑的木炭。张进仓对工人们说,“给你们馆长说,马上给我火化,然后把骨灰盒送过来。” 殡仪馆里的柳师傅正在一个人喝闷酒,突然他的面前落了一个袋子下来。 柳师傅打开纸袋子,“烧鸡!”他一抬头,吴敬崖手里提溜这一瓶陈年花雕笑着望着他。 “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柳师傅捶了一下吴敬崖。“这怎么还当上警察了。” “活人的世界太吵了,来你这儿安静安静。柳叔,你这儿最近有没有什么尸体送过来啊?”吴敬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档案文件。 柳师傅高兴的说,“我这儿哪天没有尸体送过来啊!你再洗个杯子去,咱爷俩喝两盅!” 大门口外有声响传来,柳师傅把酒收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打开了门。 “刚从张公馆拉来的,馆长说让你马上烧了!我们过一个小时来取骨灰。”几个工人一边说话一边把尸体袋子扔在了太平间的清洗台上。 那几人走后,吴敬崖偷偷地从厨房里闪了出来。“张公馆?” 吴敬崖走上前去,打开袋子,看见了一个烧得严重变形的尸体。他掰开尸体的大腿,朝尸体下身摸去。“是个女人!” 柳师傅使劲儿打了吴敬崖的手一下。“你小子是不是有病,不嫌晦气?” “柳叔,是哪个张公馆啊?”吴敬崖问道。 “汉口还能有几个张公馆,张进仓他们家啊!” “你知不知道他老婆叫人害死了?”吴敬崖说。 “你是说这是他老婆的尸体。”柳师傅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哎,爱谁的尸体,谁的尸体,干我们这行的只管烧人。” 吴敬崖从清洗池旁的工具箱子里取来手术刀,在尸体的脖子上割了一个三角形的口子,将手指探了进去。然后又掰开了尸体的嘴巴,把三根手指塞到嘴巴的上颚处刮了刮。最后他剖开了尸体的肚子。 柳师傅一边摇着头,一边吃着面前的烧鸡,“我就够胆大了,你比我还厉害,以后怎么好找老婆啊!” 吴敬崖对柳师傅说,“柳叔,得请你给我帮个忙!” 第二章 汉口建功 第二天下午,局长急冲冲的来到了王探长的房子。 王探长急忙站起身,“局长不是给我三天时间吗?您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局长一把搂住王探长的脖子直接就亲了一口,“你小子还真是个天才,刚才张买办给我来电话了,说你们案子办得不错,他很满意!” 王探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会议室里张普生正在和副队长洪艳下棋。“将军!” 副队长连连拍手,“队长这招确实厉害!” 张普生没好气的说,“你也很厉害,五步之内就让我将军了。” 洪艳说,“我说的不是下棋,您让吴敬崖那小子被这个黑锅,这局里上下就都有个交代了。” 张普生摇了摇头,“这年头啊,黑锅是越来越多,背黑锅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门咯吱一下被推开了,吴敬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进来,趴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 洪艳拍了一下桌子,“你小子一大早上干嘛去了,知不知道你只有一天时间,案子破了吗?” 吴敬崖往嘴里插了一根烟,“案子差不多了,我早上又去了趟培华公司的码头仓库,劳驾借个火儿。” 张辉走过来拍着吴敬崖,“还抽什么烟啊,别硬撑了,这案子你破不了,赶快回家休息去吧。” “他能破案,我管他叫爸爸!”洪艳把象棋收了起来。 张普生摇了摇头,“一天时间差不多到了,吴敬崖你去跟探长承认错误去吧。” “承认什么错误啊?”王探长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张普生连忙站起来,“探长,是我们办事不利!” 洪艳也帮腔说,“探长,吴敬崖这小子确实辜负了您对他的信任。” 张辉说,“探长,他还年轻,再给他个机会吧!” 王探长坐在吴敬崖的身边满脸春色,他拿出打火机给吴敬崖点着了香烟,“你是个人才,我要给你请功!” 王探长回过头,“你们几个赶快收拾一下,咱们一起去张公馆,张买办说咱们案子办得非常好,要宴请我们吃饭!” 王探长望望洪艳,洪艳望着张辉,三个人满脸疑惑,不约而同地说“昂!” 培华公司的一号码头上,几十个工人正在从货舱里把一个个包装着水果字样的木箱子朝货船上搬。有两个工人搬箱子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箱子裂了个口子滚出了几个香瓜手雷。监工二话不说上来就用鞭子抽起了工人,工人痛的喊爹喊娘。 突然有几个穿着蓝色长衫,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冲了出来,他们一把抓住监工手上的鞭子。 “你们是什么人?”监工被这些人吓着了。 “哼哼”,带头的冷笑一声,拔出匕首顺着监工的脖子就是一刀。那人的几个手下拿出了枪,迅速控制了货船。 王探长带队,开着局里的巡逻车前往张公馆。一路上,张普生狐疑的望着吴敬崖。“你小子到底是怎么破的案?” 吴敬崖憨憨的笑了,“哎,我那次不是说了吗?他媳妇儿死了,按理说应该让我们去家里查的,可张买办不允许,我的第一感觉是他媳妇儿没准是叫他害死的。可是如果是他害死的,草草了事不就完了,干嘛还要报警啊?所以说,张买办的心思很简单,他是想让我们警察局给他出具一个官方的解释,证明他夫人是被奸人所害,这样这件案子就不会影响到他的声誉了。所以我就给他发了一个结案通告,大意是,夫人被奸人所害,警方正在全力追查。” 洪艳抓了抓头,“那你的意思是,他夫人是被他害死的?” “你们这群笨蛋,不管是被谁害死的,只要不是被他张买办害死的就好!这点道理都不懂!”王探长说道。“小吴,你是个干刑警的的材料!” 张公馆今天专门请来法国大厨,为几个警察做了一桌非常丰盛的法国大餐。张进仓的心情不错。几位警员诚惶诚恐的坐在他的面前。像张这样的社会名流,那可是曾经被北洋元首会见过的贤达,地位之高可见一般。 “你就是吴敬崖吧,我夫人的事情你费心了!”张进仓递给了吴敬崖一根雪茄。 “您言重了?我再次为张先生的不幸表示遗憾,我听说张先生没有儿子,夫人这一去世,也没给您留下一个子嗣,实在是太让人可怜了!” 张进仓叹了口气,“哎,我都这把年纪了,哪还有精力要孩子啊!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吃饭吧。” “哎,您先别着急啊!我们今天来,主要还是要在您府上搜集一下证据。到现在我们还没有见到夫人的尸体,这也不方便我们去捉拿杀害夫人的凶手啊!”吴敬崖话锋一转。 张进仓眼睛瞪得老大,他望着吴敬崖,又看了看王探长。 “吴敬崖,张先生是请咱们到家里做客的,你在那儿胡说什么?”王探长冲吴敬崖挤眉弄眼。 吴敬崖站起身用打火机烤了烤雪茄然后点着了塞进嘴里,“张进仓,是你杀死了你的妻子!” 张进仓平静的说,“我怎么会杀死她,谁告诉你的?” “你妻子的尸体!”吴敬崖的语气重了起来。 “我妻子的尸体?我妻子的尸体已经化成骨灰了。”张进仓指着灵位上的骨灰盒。 “那是殡仪馆的人骗你的。这个骨灰盒只是鸡骨头化成的粉,又加了一些石灰而已!你报案说你妻子被人放火烧死了,可是一般人如果是被火熏死的,他的肚子里,食道里还有嘴巴里都会有烟尘。可是你妻子不具备这些特征,可见他是被人杀死了以后才放火烧的。我对她尸检的时候发现她的颈骨有骨折的痕迹,是你掐死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张进仓笑了起来。 “哈哈哈”吴敬崖也笑了起来,“张进仓,你笑什么?” “我笑你真是胡说八道。他是我夫人,我为什么要杀死她?我没有杀她的动机!” “你有!因为你老了,不能人道了,而她耐不住寂寞怀了别人的孩子。她肚子里的胚胎就是证据!” 张进仓咽了一口口水“胡说八道!你没有任何证据,这些只不过是你的猜测。况且,就算是我杀的又怎么样?你们局长都不敢动我,你算老几。”张进仓伸出手,“来王探长,把我铐起来带回你们警察局。” 王探长连忙摆手,“张老爷,这都是误会,误会。吴敬崖,你放肆,别胡说八道了。” 吴敬崖深深的扎了一口雪茄,“张进仓,你别以为你给警察局捐过钱,汉口的方面就能包容你。如果他们知道你私运军火给广东的军阀,你看汉口还会不会有人保你!你要知道,汉口这边最近可是跟广东的革命党联系密切!” 张进仓身子一颤,这个时候张公馆的电话响了,张进仓跑去接起电话,“你说什么?废物?” 吴敬崖突然举起手枪对准张进仓,“你认不认罪?” 张进仓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敬崖开了一枪打到了张的小腿上,“我问你,你夫人是不是你杀的?” 张进仓痛苦的捂着腿,“是我杀的那个贱人,是我杀的那个贱人!” “早说不就完了吗?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是承认自己杀了妻子,然后就是身败名裂。二是跟我们合作,以后做我们的军火贩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 吴敬崖从口袋里掏出墨镜待在眼睛上,“国民党,蓝衣社!” 张进仓沉默了许久,无奈的点了点头。 吴敬崖微微一笑,他的枪突然转向了王探长他们几个人,“对不起了兄弟们,张买办已经做出了他的人生选择,你们的人生选择只能我替你们做了。那天我在门口的时候听谁说过一句,这年头啊,黑锅是越来越多,背黑锅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吴敬崖四枪打死了王探长,张普生还有洪艳。王探长和张普生各一枪,洪艳给了两枪。他的枪对着张辉。“对不起,我不想杀你,可惜你见过我。” 张辉走到吴敬崖身边拿过吴敬崖手上的雪茄,朝自己的两个眼睛烫去。“啊。。。,你饶了我吧,我看不见了,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瞎子的话。” 吴敬崖对张进仓说,“以后这个人归你养!告诉你,你杀死你夫人的证据都在我的手上,如果不跟我们合作,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吴敬崖把王探长等三人的尸体一个个的扛上巡逻车,车子开出了张公馆朝殡仪馆开去。到殡仪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柳师傅早已在大门外守候,他帮着吴敬崖一个个的把尸体搬进焚尸房。 “柳叔,你应该给殡仪馆里多加几个灯泡了。怎么这么黑。”吴敬崖埋怨道。 “你戴着墨镜当然黑了。”柳师傅摘下了吴敬崖的墨镜。“我说你这些年跑到哪儿去了,原来是跑去广东了。咋想着跟他们干!” “广东那个地方不一样,人家有自己的信仰。” “信仰是个啥?” “这个信仰就是。”吴敬崖转了转眼珠子,“哎,说了你也不懂,干活儿吧!” 两个人互相搭着手,把三具尸体一个个的扔进焚尸炉。 第三章 艳福不浅 在蓝衣社的广东总部里,戴立正在和贺老板汇报汉口方面的事情,当时贺老板正在筹备革命党的第一所军校,对于革命党未来人才选拔方面非常的看重。他希望蓝衣社里的小伙子个个都是有知识,有文化,杀伐决断毫不犹豫的忠义之士。这次汉口事件斩获颇丰,让他甚是欣慰。 “汉口的事情做得很漂亮,吴敬崖这个人才你是怎么发现的?”贺老板慈祥的说道。 “说来惭愧,他是个关系户,是周秘书的表弟,硬塞给我的。” “周佛海?”贺老板眼睛一亮,“那个软骨头啊?哈哈哈哈。这样看来我们还得对这个吴敬崖好好的考验一下,我这个人选拔人才不看他的出身只看他的德性和能力。” 戴立连连点头,“您说的太对了,眼下就有个差事,我想请您帮我拿拿主意!” “雨农啊,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做事总是太过谨慎,我说过就咱们两个人的时候说话不用这么拿捏的,你说吧,什么事情?” “前清的玉玺流落民间多年。这玉玺现在被一个叫王胡子的土匪找到了,他马上会在汉口举办一场拍卖会。希望高价把玉玺卖出。这件事情惊动了不少人,东北的张小个子,沿海的孙秃子还有西南的几个省的督军都垂涎三尺。” “这些毒瘤居然还在做着皇帝梦,实在是可笑。这个玉玺我们一定要毁掉,断了这些人倒行逆施的白日梦。”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认为这件事情不能由我们明面上的人去办。一来是我们最近正在准备跟陈一童的战斗,总部这边担子很重。二来,如果让那些督军们知道了是我们从中作梗,对我们以后北方的行动会产生巨大的阻碍,所以我想让吴敬崖去办这件事情,他根基浅,还没什么名声。”戴笠抽出一根香烟递给了贺老板。 “嗯,你能从大局出发,说明你确实是长进了。记住,蓝衣社是我们的杀手锏,不过如果一味的快意恩仇,我们跟那些绿林草莽就没有任何区别了。你让唐从带领第一特别小分队全力支持吴敬崖的行动。” 张进仓的事情结束以后吴敬崖本想回广东复命,可是唐从始终没有下达让他调离的命令。他颇是烦闷。白天躺在旅馆里看大量的欧洲方面的书籍,他对于自然科学和医学很感兴趣,尤其是验尸,所以书桌上满是各种解剖的图谱。到了晚上实在闷得无聊他就沿着河岸溜达。 “大爷,怎么落单了,要不要让妹子给你暖暖身子啊!”吴敬崖正在低头思考人的尸体泡了水以后死亡的时间会推移多久。眼前的这个身着旗袍,穿着肉色丝袜的女子拦住了他的去路。这女人面容白皙,身材婀娜,是吴敬崖喜欢的那种小鸟依人的类型。 “这么热的天,还让你给我暖身子,我怕起一身痱子!”说罢,吴敬崖转身就走。那女人一把拉住他。吴敬崖猛然回头,目光中透露着一股寒意。那女人不卑不亢的说,“看着五大三粗的,没想到是个软脚虾。” “你说什么?我是软脚虾,笑话。你的房子在哪儿呢,小爷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那女人满脸春色,双手缠在了吴敬崖的胳膊上进了河堤外不远的一条深巷子里。那巷子里曲折蜿蜒,有不少难民寄居在里边,他们身上散发着腐败腥臭的味道。吴敬崖用一条毛巾掩住鼻子,情趣大减。 那女人住在巷子最里边的一个小阁楼上。一层是一家热干面的饭馆,二层是女人的房子。走在楼梯的木板上,咯吱咯吱,搅得人心神不宁。打开女人的房间,房子里的整洁程度与这个巷子形成了显明的对比。窗台前有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株四季香,这种花草清香扑鼻,一年四季只要在室内都不会枯萎。房子里陈列简单,窗前有一个书桌,书桌旁是一张床铺,白色的单子上一尘不染。吴敬崖顺势躺在了床上,“这女人的房子就是不一样,一进来就让人按捺不住。”说完,吴敬崖朝女人指了指,示意她过来,刚准备上前拥住,只听的女人轻斥一声,“看你猴急的样子,我先去外边打一盆清水,你浑身是汗,一会儿我怎么伺候你啊!” 吴敬崖掏出一支香烟点了起来,自打张进仓的事情结束了,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有趣过。不过,他的心头同时又涌上一股忧伤,不知道弟弟现在身在何处,自从12岁时母亲把弟弟送走,过去了这么久,弟弟一点音信都没有。 “算了,不想了,眼前有美人相陪,先在温柔乡里徜徉一阵再说吧!”吴敬崖脱掉了鞋子和袜子。这时,那女人也端着盆子走进来了。“大爷,我给您泡泡脚。” 女人把吴敬崖的双脚放进了木桶里,水温刚刚合适。 “哎,你这木桶里怎么有一股酸涩之味啊?”吴敬崖说。 “奥,我往里边到了一些醋,可以帮助疏通经络。” 吴敬崖点了点头,“你这女人,哼哼,一会儿我让你哭爹喊娘。”吴敬崖用手抵在了女人的下巴上。女人羞涩的低下了头。这时吴敬崖的腿上,仿佛一股电流通过,直接被电荤过去,软绵绵的躺在床上,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哼,臭流氓!”那女人朝吴敬崖吐了一口,她的手向吴敬崖腰间伸去摸出他的钱袋。里边有三十个铜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探出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头,嘴里边还咬着一根糖葫芦,“姐姐,你完事儿了!” 女人点点头,“去一楼问张奶奶拿个麻袋去,悄悄地。”女人从书桌抽屉里正准备找绳子,翻了半天。“哎,我绳子呢!” “是不是在这儿呢!”吴敬崖突然睁开眼从袖管里取出了绳子递给女人。 “谢谢奥。”女人接过绳子才反应过来。“啊!”她退后两步,踢翻了洗脚盆。 “哼,你个小贱人,这点道行还想玩仙人跳。”吴敬崖三下五除二就把女人捆在了床上。“我警告你,你要敢叫,我就把你脖子拧断。” “你,你怎么没有晕倒,不可能的!”女人的脸色煞白,刚刚吴敬崖在他眼中还是肥羊,现在却变成了大灰狼。 第四章 柳暗花明吃鸡腿 九爷上门把账逼 吴敬崖走近窗台从花瓶里拔出了四季香。“这四季香一旦和醋混合在一起就会产生强烈的催化反应,瞬间变成强效迷魂药。你刚才给热水盆里加醋就是为了利用热水的温度迅速让醋挥发,尽快和四季香的香味产生反应。”吴敬崖把手伸进了女人的鼻孔,“果然没错,你用沾了水的丝线堵住鼻子,这样迷药对你就没有效果了。” “我刚才看你鼻子里没有丝线的,你怎么会保持清醒的。”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功夫叫闭气功,小时候我娘教过我,我学的不太好,也就能闭个五六分钟吧!”吴敬崖坐上了床,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腿上,用手轻轻地点着,“你说说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踏踏实实的学人做鸡靠本事吃饭,用这种下三路的手段害人。我绝不能留你在这个世上,除非。。。”吴敬崖的手向女人的小腹指去。 女人紧紧夹着双腿,朝吴敬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呸,要杀要剐随便你,你要是敢轻薄我,我就咬舌自尽。”女人怒目圆睁。 吴敬崖抹去脸上的口水,“好,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二次往我脸上吐口水了。我就喜欢你这种性子,让我有征服你的冲动!”说罢吴敬崖就准备解裤带。 门又被推开了,女人的妹妹手上举着一个大的麻袋子走了进来。“姐姐,姐姐,你看这个够不够大啊!”女孩儿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为什么姐姐被绑住了,为什么那个坏人醒了。 吴敬崖一脸奸笑,“嗯,还是一对儿姐妹花啊!”吴敬崖将门扣上又回头打量着妹妹,“岁数是小了点,不过长大了肯定也跟你姐姐一样,是个美人胚子。那哥哥今天就受累帮你开个苞!”吴敬崖把手伸向了女孩儿。 “畜生,你放开他,我答应你,你不要动我妹妹!”女人的泪水哭花了带妆的脸更显的楚楚可怜。 “啊哈哈哈哈,来不及了,我还是喜欢雏儿。”吴敬崖从口袋里拿出手绢塞进了女人嘴里然后把妹妹抱下了楼。 女人拼命地在床上挣扎着,妹妹是她的命根子。今天是自己第一次干这个营生,本想得手后把那个倒霉的男人随便扔在街上。可没想到他是个大坏蛋,自己反而被人家拿住了。妹妹岁数那么小,要是被那个男人欺负了,自己还怎么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爹娘。想到这里,女人突然一股蛮力爆棚,竟然冲开了绳子。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剪刀就往门外冲去,到了一楼女人被眼前的景象定格了。 “个子不大,饭量还不小。哎呀,你别急,又没人跟你抢。”吴敬崖把桌子上的糯米鸡的鸡腿扯下来塞进了妹妹的热干面碗里。他又回头朝正在做饭的张奶奶喊道,“老板,再炒几个素菜,荤素搭配小孩子才长的快嘛!” 女人举着剪刀慢慢的朝吴敬崖走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敬崖叹了口气,“十分钟你才挣脱开,亏我给你绑的还是活扣,漂亮的女人都没什么用。” 女孩子跑到女人身边,“姐姐,大哥哥请我吃鸡腿儿呢!你尝尝。”妹妹把鸡腿往姐姐面前伸过去。 “你呀,光顾着自己漂亮,妹妹都一个月没吃过肉了你知道吗?”吴敬崖又把糯米鸡的另一个鸡腿扯下来递给那女人。 女人彻底被眼前这个男人搞懵了,刚刚还凶神恶煞的要强暴他们姐俩儿,这会儿又是一副菩萨面孔。 “不相信我,我要是坏人刚才你在楼上就把身子失掉了,还能让你活到现在。坐下来吃饭吧。” 妹妹年纪小,不知道那么多事,狼吞虎咽的吃着。姐姐闻到鸡腿儿的香味也有些按捺不住,索性吃了起来。她知道凭这个男人的本事自己跟妹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姐姐的吃相也比妹妹强不到哪儿去,吴敬崖脸上暗笑,不过还是舀了一碗汤递给姐姐,“就着汤吃吧,别噎住了。” 吴敬崖从怀里掏出了一本验尸的书开始翻了起来。这本书本来苦涩难懂,可是经过刚刚那一遭,吴敬崖反而有心劲儿继续看了。 “真是个神经病,看这些西医的混账书。”姐姐瞄了一眼吴敬崖看的书厌恶的说道。 “你还知道西医,看来你不像是个小混混儿!”吴敬崖饶有兴趣的望着她。 “我家祖上三代都是开医馆的,救过的病人不计其数。洋人这一套把人切开的办法完全就是野蛮的下三路子,跟博大的中华医术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吴敬崖合上了书,“既然三代都是开医馆的,怎么落到了这步田地。” “要你管。”姐姐把头扭到了一边。 “哈哈哈,你们这些女人真让人捉摸不透。我告诉你吧,西方的医学体系也有很多可取之处,很多地方甚至跟中国的不谋而合。中国宋朝有个提刑官叫宋慈,他写了一个洗冤录,专门介绍验尸的方法,里边的很多东西西方人也在用,你说说这种知识算是西方的还算是中国的。” 吴敬崖敲了敲桌子示意张奶奶结账。张奶奶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英子,这位客官是个好人。你可不该害人家。” “你叫英子,嗯,你应该叫彪子,彪呼呼的。把我的钱袋子还给我吧。”吴敬崖伸了伸手。 英子没好气的从腰里拿出了钱袋递给吴敬崖。吴敬崖结了账,又把剩下的铜钱放到了桌子上。“这点钱留给你和你妹妹,别干这破事儿了,这个年头,你们俩这种弱女子是成不了事情的。”吴敬崖起身就要离开。阁楼门口突然闯进了几个大汉,带头的凶神恶煞脸上还有刀疤,他气冲冲的抓住英子的脖领子。“你个臭娘们儿,什么时候了,你欠我的钱还不还我。” 英子一句话都不敢回,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她颤抖着把桌子上的铜钱递给了刀疤脸。“九爷,我还没有凑够钱,这点钱您先拿着,给兄弟几个喝点酒。你再宽限我几天时间。钱我一定凑够。” 九爷一巴掌把钱打翻在地。“就这点钱还不够我们兄弟几个塞牙缝的。当初是你火急火燎的问我们借钱买药给你妹妹治病的,说好了准时归还,现在都过去一个月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没有钱还我,我就把你卖到怡红楼当妓女。”英子委屈的跪在地上拾钱,妹妹也哭着帮着姐姐的忙。倚在门框上的吴敬崖用手抓着下巴,嘴唇轻轻翘起。 第五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原来那个九爷是这一带的混混,平日里放高利贷,开赌档没人敢惹。吴敬崖顺着巷子,问了一路终于走进了九爷的赌档。一圈人围着正在猜单双。吴敬崖吩咐赌场的跑腿的去外边给他买一碗绿豆汤,自己则坐到赌桌的空位上。猜单双的游戏很简单,赌场的操盘手会用饭碗扣住一堆铁豆子,大家下注赌豆子的整个数量是单数还是双数。买定离手后,操盘手会翻开碗然后确定结果。上一把大部分人都重注买了单,操盘手打开碗的一刹那用非常快的手法从开碗的手缝中滑出来一个铁豆子,手法之快根本没有人察觉。“双!” 众人一片嘘声。 “怎么会这样呢,我今天买什么什么不中。真他娘的晦气。”一个赌徒抱怨着。 吴敬崖微微一笑。“我下五十块大洋买单!” “哇。”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吴敬崖。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人下这么大的注码! 操盘手扫了一眼吴敬崖,“多大我们都接,还有谁下注的。” “我告诉你们这把我肯定赢,谁不跟我买,一会儿等着哭吧。”吴敬崖接过跑堂的递来的绿豆汤大口喝了起来。众人看到吴敬崖这么有信心,也都跟着他一起下注。 操盘手摇了摇头,用碗扣住了一把铁豆子。“买定离手” 众人聚精会神的望着那个饭碗。操盘手准备起碗儿,果不其然他又用了相同的招数,从手指缝里偷偷滑进碗底一个铁豆子。 “哇。”吴敬崖突然指向操盘手后边的招牌。所有人都被吸引着望了过去。连操盘手也扭过头望着那边。趁这个时候吴敬崖从嘴里突出了一颗绿豆准准的把碗底下的一颗铁豆子给弹了出去。有个赌徒迷茫的问着他,“怎么了?”吴敬崖呵呵一笑,“你看这个牌匾上大杀四方这四个字苍劲有力,一定是出自名家之手。”吴敬崖浮夸的评价着。 众人摆了摆手,“屁。。。。” 操盘手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吴敬崖,然后打开碗开始数豆子。“哎,怎么会是单数呢!” 赌桌上这时候炸锅了,“果然是单数啊。”所有人都冲吴敬崖伸大拇哥。 吴敬崖望着操盘手,“怎么样,赔钱吧,我可是押了五十大洋!” 操盘手对旁边的人说了一句,“带这位爷去见九爷,让九爷给他拿钱。” 吴敬崖跟着跑堂的走进了内屋。九爷正在里边抽大烟,看见吴敬崖进来了,把烟枪狠狠地朝痰盂里扣了几下。“小子,不想活了,敢在我的赌档里出老千。” 九爷的两个手下拔出刀冲着吴敬崖走了过来。 吴敬崖刷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啊,饶了我吧九爷,我没有出千!” “哼,晚了!”九爷站起身来,“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收拾了,爷我出去尿泡尿。” 两个手下把刀子抵在了吴敬崖的脖子上。 九爷在后院一泡尿尿了许久,“他娘的,这么黄,又上火了。哎,过两天去找英子泄泄火,这小骚娘们老子一定要把你办了。” “就你这软脚虾,还想办人家黄花大闺女。”吴敬崖从九爷身后探出头,望着他的下体。 “我操。”九爷一回身准备打吴敬崖却被吴敬崖抢先一脚踹了下去,人飞了半米远刚好把脸贴在了自己刚刚尿出来的那泡尿里。 “给不给钱。”吴敬崖一只脚踩在九爷的头上。 “爷,你饶了我,我给。” 吴敬崖押着九爷走进了内屋。刚才那两个小弟已经被吴敬崖放翻,现在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九爷打开了床头的柜子,里边用红纸抱着四摞银元,一共200大洋。他毕恭毕敬的递给了吴敬崖。 “哎,这就对了,打开门做生意,就讲究个公平公正。”吴敬崖拿出其中两摞银元递给了九爷。“这是英子欠你的钱,你现在写个字据,债务两清,以后不许再找他们姐俩的麻烦。” “原来你是英子的朋友,这个臭娘们。”九爷忿忿的说。 吴敬崖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哪儿他妈那么多废话,快写。” “哎,哎。”九爷拿出一张纸写下了收据。 吴敬崖看着字据皱着眉头,“你看你们这些混混,这字跟狗爬的一样,怎么见大场面啊。” “哎,你批评的是,批评的是。”九爷不敢回嘴。 “好了,我走了,以后不许你欺压百姓,听见了没有。”吴敬崖问道。 “哎,哎。”九爷卑微的望着吴敬崖。 “这就好,知错就改这才是大丈夫。”吴敬崖拍了拍九爷的肩膀,手指突然向九爷的颈椎捏去,嘎嘣一下,九爷的脖子被拧断了,倒在了地上。“你。” “是啊,知错就改自然是大丈夫,可我是小人啊。我知道你这个小人是狗改不了吃屎的。说着吴静雅又拿出了身上关于解剖的书看了一眼,“这个解剖图没有白看,人体确实很脆弱。” 吴敬崖抱着银元走了出去。,巷子里两旁的难民都睡得东仰西倒。吴敬崖口里哼着小曲儿,“出门来只觉得脊背朝后,为的是把肚子放在前头,走一步退一步全当没走,吃一碗拉一盆本儿都不够。”一边唱着,他一边把怀里的银元往难民身上随手扔去。就这样走了一路,散钱散了一路。 英子的房子里此时一片冷清,妹妹躺在床上睡着了,英子一边给妹妹摇着扇子,一边抹着眼泪。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莫不是九爷又来了,英子手里举着剪刀,靠近大门轻轻一开,刚要把刀子往出扔去,手腕就被吴敬崖一把抓住。 吴敬崖咬着牙望着英子,“我感觉我上辈子欠你的!” 英子连忙收回手,“你怎么来了。” 吴敬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把英子让出门外。他把怀里剩下的半袋子银元全都放在了英子的怀里,然后把门轻轻拉上。“别把你妹妹吵醒了。”吴敬崖又从兜里把九爷临死前写的字据递给了英子,“我帮你把钱还了,九爷还是明事理的,知道你家里困难,又白送了你这么多钱,赶快拿着吧。”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刚刚明明要害你。”英子心里很是感动,可是嘴上又不饶人。 吴敬崖用手摸了一下英子的脸蛋,“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呢,你要是跟个大肥猪一样,我才不帮你呢!” 英子满脸通红,可是手里抱着银元又没法发作,只能任吴敬崖占了个小便宜。 “哈哈,我是看你对妹妹那么好才帮你的。你宁可把你的身子给我,都不让我欺负你妹妹。好了,快回去吧,拿着钱赶快回老家。汉口这个地方不安生,你就带着你的妹妹躲在深山里找个男人嫁了吧。”吴敬崖一本正经的说道。 “谢谢你。”英子低着头。 “真要谢谢我,还不如让我把你睡了呢!”吴敬崖又开起了黄腔。 感动的英子听到他又开始不正经了,狠狠地朝吴敬崖下身踢去被他一只手轻松化解。 “呦呦呦,还真生气了,我开玩笑的。我是个软脚虾弄不成事儿的。我走了。”吴敬崖轻轻地走下了楼,到了楼拐角向英子招了招手。“快回去把。” 当吴敬崖的身影完全消失的时候,英子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 第六章 有新任务 回到旅店的路上吴敬崖的内心突然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欲火正在燃烧。英子的身子一直在他脑海里晃悠。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可这几年生理上的需求从未像今天这般强烈。但是他对英子的感觉似乎又与一般的肉欲不同,夹杂的更多的是一种怜悯和疼惜。 夜里两点多了,他打开房门屋子里漆黑一片。他摇了摇桌上的茶壶还有一些存留,他喝了一口突然喊道,“出来。” 几个黑影瞬间闪到了他的面前,吴敬崖心中一慌,从脚脖子上迅速抽出了匕首防身。黑暗中隐约看到一个男人张口说道。“少年不识愁滋味。” 吴敬崖听到这声音心中的石头放下了一半,“却道天凉好个秋!” 房子的灯亮了三个大汉清晰地出现在了吴敬崖面前。为首的男人略胖,没有下巴,有些龅牙。旁边的瘦瘦高高,像个螳螂。最右边的个子矮小,面容清秀。 “你们三个啊,能把我吓死!”吴敬崖把匕首放在了桌子上。 没下巴的坐到了吴敬崖旁边,“你不是都发现我们了吗?” “没有,没有,我习惯了,每次回到这儿都先喊一声出来,没想到今天还真把你们诈出来了。” “对了,唐队长,那批货物都正常运到广东了吧!” 唐从点了点头。唐从就是那个没下巴的龅牙男人,是第一特别小分队队长,少校军衔。大螳螂叫董辉,小矮子是贾爱国。 “你小子行啊,让我们等了一晚上。来新任务了,虎头帮的王胡子找到了前清的玉玺马上就要在汉口拍卖。。。。” 唐从说话的时候,贾爱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茶叶蛋,把两头一磕,拿出茶杯把蛋放进去开始在空中摇了起来。鸡蛋皮随着离心力的作用一点点的从倒扣的茶杯里洒出。贾爱国拿着去皮的鸡蛋,把蛋黄取了出来递给吴敬崖。“脸色蜡黄,你小子大半夜的肯定是出去嫖了,来,以形补形。” “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从来不吃蛋黄只吃蛋清。”吴敬崖摆了摆手。 唐从继续跟大家讲述着任务,“这次来买玉玺的有东北的张小个子,他儿子张一万会亲自过来。沿海的孙秃子也把手下的一个王牌师的师长徐虎派了过来。上海的万里帮也叫了一个堂主张笑灵过来。这三家都是大户,财力雄厚。” 一旁的董辉拿出一个小鼻烟壶,朝手背上撒了一些粉末,用鼻子吸了进去。吴敬崖拿过鼻烟壶闻了闻,“这他娘的什么玩意儿啊,看把你爽的,春药吗?” 董辉来了兴致,“美国的烟粉,比卷烟过瘾,行动的时候吸它特别好,没有明火。” “我试试。”吴敬崖依样画葫芦也往手背上撒了点大力一吸,“咳咳,我操,确实劲儿大。这来一口能撑一晚上。” 唐从敲了敲桌子,“哎哎,说正事儿呢!还有一个是广东的赌王叫张忠这次也准备来竞拍玉玺,表面上他是个赌徒,暗地里是为英国方面做事的,专门在中国通过各种渠道把我们的国宝送到大英博物馆里。这个人。。。。。” “你说怡红楼,就是城北的那条红灯笼街!”贾爱国饶有兴致的问着吴敬崖。 “对,他们那儿有几个大洋马,纯种白俄罗斯的姑娘。那叫一个白啊,腿这么长。”吴敬崖把手比到了自己的腰上。“你们知道啥叫大海捞针吗?外国女人构造确实不一样。” “那不适合老贾,老贾这么低,家伙也小,何必去白给人送钱呢!”董辉拍了拍胸脯,“还得我去把她们办了,我这也算是抵御外强,扬我国威了。” 吴敬崖和贾爱国同时给董辉比了个大拇指朝下的动作。 唐从朝着三个人一人一个巴掌,“你们几个找死啊,说正事儿呢。你们知道这个玉玺要是真的被王胡子卖了会有什么后果吗?自从满清鞑子被推翻以后,平等共和的理念就一直跟封建落后的思想作斗争。全中国有多少人还偷偷留着辫子你们知道吗?光四川这两年就冒出了十几个皇帝。什么大秦皇帝,大巴政权,新唐亲王。这帮子假皇帝跟狗尿苔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可见封建思想不除,中国永无宁日。” 吴敬崖叹了口气,“队长说的是,那怡红楼咱们还去不去了。” 唐从指着吴敬崖的鼻子,“你小子,你。。。。,当然要去了,老子都半个月没碰过女人了。可是咱们能不能有主有次啊,先把正事说了行不行。” 三个小子同时点头,贾爱国说,“哎哎哎,听队长的听队长的,一会儿那几个白俄小妞儿一定要让队长先选。” 董辉附和道,“对对对,给队长挑个胸大的,上回那个队长就说太柴了,办起来没什么滋味儿。” “行了,都听我说,这个张忠明天到达汉口,我们可以想办法把他控制住,然后用他的身份混进拍卖会里。最好的情况是拍卖会还没有开的时候,咱们就把玉玺找到毁掉。退一步那就是现场成交的时候把玉玺毁了。最坏的情况是谁最后买走了玉玺咱们把玉玺和人一块毁了。据情报得知,这个玉玺在万国酒店的顶层大楼里,由王胡子手下四大金刚日夜看守。” “老大李三儿,横联金钟罩,擅长硬气功。老二,张锅子,练了一身邪门武功,尤其擅长点人死穴,杀人于无形。老三郭铁嘴儿擅长兵器,是林冲长枪的传人,一扎眉头二扎心,杀人不用第三招儿。老四,王清照更是轻功了得,身轻如燕。这四个人就是王胡子的四大金刚。可见王胡子的厉害。”吴敬崖对这四个人早有耳闻,瞬间严肃了起来。 董辉手上一颤,鼻烟壶掉到了桌子上。“那你们觉得我们还能有机会把玉玺毁掉。照这个架势,我们至少需要一个连的人。” “所以这次行动只能智取,咱们首先要做的是把那个叫张忠的控制住。”唐从把话题引了回来。 “张忠是明天几点的船啊?”吴敬崖问道。 “明天早上七点第一班!怎么了?”唐从转念一想,“哎呀,还有一天时间呢,咱们逛完怡红楼再做安排也不迟!” “不不不,现在是凌晨五点,已经是今天了,您说的是从昨天算起的明天,还是从今天算起的明天啊?”吴敬崖警觉地问道。 唐从哈哈大笑,“妈了个蛋。”说着又突然收起笑容,“今天早上七点。” 四个人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起身收拾家伙,找急忙慌的跑去码头。 第七章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开往汉口的邮轮已经漂了三天了,河面上平静异常。头等舱的大厅里一场赌局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一身军装的是孙秃子手下第一猛将徐虎,到底是军人,输的浑身大汗,脖领上的扣子也不解开。一旁竖着油头的是张小个子的独子张一万,他一身西服梳了个油头。此时他正在用扇子给徐虎扇风,“徐将军不愧是行伍出身,这么热的天,军容风纪丝毫不变。” “少将军说笑了,我本来就说我不赌的,怕扫了你们几个人的兴才勉强为之。”徐虎拿出手绢擦了擦发际线上的汗。 “没事儿,就这几个小钱嘛!输了算我的。”张一万把牌扣在了桌子上。“跑了!” “少将军这是嘲笑我们安军没钱吗?”徐虎长了一双虎眼,他瞪着张一万。“黑五万!” “少将军说笑了,徐虎将军牌品这么好,相信今天最后肯定能够转败为胜的!我老张现在不输不赢,愿意给徐将军添添锅!”张笑灵拿出五万放到桌子中间。“我也黑五个!” “哈哈哈,就玩个炸金花,至于这么多屁话吗?”张忠把手上的香烟架在烟灰缸上。拿起自己的牌看了看,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那是一张牌场老手的脸,永远不会喜形于色。他放下牌。把面前的筹码全都推了出去。“我全黑了!” 刚才还沉稳的张笑灵听到这句话慌忙的拿起了自己面前的牌,他又看了看张忠的那张冷脸还是读不出一丝信息。“张老板今晚上的运气似乎好的有些过火了,这么强势。得了,我跑了。”张笑灵把牌扣在了桌子上然后坐在了徐虎的旁边。“徐将军,全看你了。” 张一万伸了个懒腰,“啊,都六点了,实在困得撑不住了。你们玩吧。”张一万离开了大厅,门外四五个随从伺候少将军进了包厢。 徐虎把牌拿起,三个K,一个晚上了,总算黑出了一把大牌。徐虎故作镇定,解开了脖子上的扣子。“我就不相信你运气一直这么好,我跟。” 张忠讥笑道,“徐将军,你锅里锅外的一共也就20万,我这儿可是有五十多万呢!” 徐将军打了个响指,一个副官走了过来。“把买玉玺的钱抽四十万出来。” “好家伙,买玉玺的钱都拿出来了,您也不怕孙大帅责怪。那就亮牌吧!”张忠说道。 徐将军哈哈大笑。“老子这把总算是翻身了,三张老K!”徐将军一把把桌子上的筹码揽入了怀里。 “别急啊徐将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忠也把面前的牌掀开了。“三个A!承让!” 徐虎将军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你出老千,不可能的,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他妈毙了你!”徐将军拿出手枪指着张忠。 张笑灵也拿出枪指在了徐将军的头上。“徐将军,刚才我还称赞你牌品好呢,怎么现在输了反而不认帐了。” 徐将军的随从和张笑灵的门人全都拿起枪互相指着对方。 “张笑灵,干你什么事儿啊?”徐将军面不改色。 “我们万里帮向来喜欢主持公道,今天的牌局确实是你输了,输了不承认还要枪毙对手,您说孙大帅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为你蒙羞啊?” 徐将军瞪着张忠,张忠双手摊开一脸无辜状。 “行,你们有种。弟兄们咱们走!”徐将军带着随从离开了大厅。 张笑灵笑眯眯的望着张忠,“行,有两下子,三个K你都能赢!” 张忠客气的回答说,“赌牌一靠技术二靠运气,我先前那么多把都是一黑到底,为的就是把运气推到最后这一把。徐将军心太沉,自然会大意失荆州。不过,刚才还是要多谢张堂主仗义出手。” “好说,如果再有机会,在下再去你那里讨教。”张笑灵带着手底下的兄弟离开了大厅。发牌的荷官看到众人都走了对张忠说,“怎么样,张爷,牌给你递的不错吧!” 张忠连连点头,他拿过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不错,那就还是老规矩三七开。” “今儿这场局可是凶险万分,全都是拿枪的爷,我也是把命都搭上了,您就给我三成,怎么着也得对半吧!”荷官用手拉了拉脖子前的领结。 “成,您说的有理。今天你出了不少力,该你的。咱们喝上一杯酒庆祝胜利。哎,有开瓶器吗?” 荷官听说张忠愿意跟自己平分高兴地屁颠屁颠的,他跑去酒柜找开瓶器。张忠斜眼一瞟,偷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药瓶,从里边撒了一点粉末到一个高脚杯里。然后又收起了药瓶。 “合作愉快。”张忠先饮而尽。荷官不疑有诈也满口而喝。喝罢两个人开始收拾桌子上的钱。一边收拾张忠一边问荷官。“你今年多大了。” “28岁,您问我年纪干什么啊?”荷官有些不解。 “奥,那就是31岁了。”张忠自言自语。 “31岁,我明明是28岁,你为什么要说我28岁啊!” “人一出生,天增一岁,地长一岁,怀胎十月这又是一岁,地府都是这样给人记岁数的,回头见了阎王爷你别报错年龄了。”张忠露出了狡诈的微笑。 “你什么意思?”荷官惊得一声冷汗,突然人也整个抽搐了起来,口中吐气了白沫。张忠把他就势一扛顺着窗外扔到了河里。“年纪轻轻就这么贪婪。” 张忠提着一箱钱也走出了大厅,去甲板上透气,今天这一晚上收获颇丰,下了船一定要找个澡堂好好解乏。 三层甲板上,一老一少两个人穿着长衫口中振振有词。年老的叫窦镇海,是跑江湖的相声艺人,旁边是他刚收的小徒弟叫睿儿。睿儿年纪小,贪觉,一大早就被师傅拉起来练功,哈气打个不停。 “我告诉你小子,干咱们这行,记住一个字儿,勤。勤练功,勤跑腿儿,勤听师傅话。师傅教你的报菜名背过了吗?” “差不多,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额,嗯。” “嗯什么啊嗯?蒸熊掌后边的呢?” “嗯,鱼香肉丝,回锅肉,红烧茄子,带把肘子,两碗阳春面,大碗的给师傅,小碗的我吃。” 窦镇海狠狠地在睿儿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上百年的传统段子,到你小子这儿还推陈出新了。” “不是师父,您不是给我说过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嘛!什么蒸熊掌蒸羊羔这些我都没有吃过,您带着我吃上一遍,我绝对一字不落的全背出来。” “滚一边去,这些东西我要是都能吃上我还说相声干嘛?” 窦镇海叹了一口气,面朝前方,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噗”一声,一口浓痰对着空中就喷射了出去,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那口痰身归大海。 “师傅,您这是什么功啊!”睿儿好奇的望着师父。 “这叫喷口,说相声的嘴巴的爆破音很重要,将整个丹田的气集中在嘴里,利用口腔的压力把痰推出去,痰在空中的时候因为受力均匀不会散开,直直的奔到目标上去。你来试试!” 睿儿挤了一口痰使劲儿突出,那口痰松散无比,刚一出嘴巴就喷到了地上。 “你这哪是喷口啊,你这就是花洒!看师傅的,用丹田的力,嘴巴把痰裹住。”窦镇海的痰再一次喷了出去,这次没有刚才的远,朝下一层甲板飞去。 此时张忠他背靠着扶手,抬着头重重的打了个哈气,没想到刚一张嘴巴,一口老痰就射了进来,刚刚好卡在了嗓子眼。张忠捂着脖子挣扎了起来。 睿儿拉着师父的手问,“师傅,您不会是成心的吧!” “废话,我就是成心的我也吐不了那么准。”窦镇海拉着徒弟赶忙往楼下走,见了张忠连忙赔不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意外意外。” 张忠被那口痰噎的说不出话,双手乱扑腾。“水水” 窦镇海也被吓得手忙脚乱,“这儿可没水啊!您房间在哪儿,我带您回去。” 张忠挤出了一句302就再出不了声了。窦镇海架着张忠,睿儿吃力的提着箱子跟着,三个人跌跌撞撞走进了302。一进房子张忠就瘫在了地上,口袋里的黑色药瓶也滑了出来。窦镇海找遍了房子也没有水杯。“这还头等舱呢,连个水杯子都没有。水管里倒是有水,拿什么盛啊?” 睿儿发现了张忠身边的黑色瓶子,拧开盖儿朝里边看了看。“师傅,这里边见底了,瓶底儿只有一层白色的粉末。” 窦镇海一把抢过来,“管不了那么多了,拿他装水吧。”窦镇海给黑色药瓶灌上了水然后朝张忠嘴里倒去,水把痰顶了进去。张忠的气儿这才算是喘匀。 窦镇海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师傅,人家这头等舱住的可真好。”睿儿走到床边跳了上去。“师父,人家这床可真软。比咱们睡得木板床舒服多了。” “所以让你背报菜名啊,你要是成名成腕了,一场堂会上千个大洋,你就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师父,您为什么没有成腕儿啊?”睿儿一句话把窦镇海顶得没话说。 这个时候张忠的身子突然抽搐了起来,口吐白沫。窦镇海看见了,赶忙过去查看。睿儿问师父,“您刚才不就吐了一口痰吗?他怎么吐出来这么多啊?” 窦镇海用手指探了探张忠的鼻子,“他死了,这可怎么办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肯定会认为是我们杀得!” “师父,他手上还提着个箱子呢!里边会不会有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啊?”睿儿指着箱子。 窦镇海打开了箱子,“钱,全都是美元!” “师父,这么多钱,咱们是不是就可以把报菜名上的菜全都吃了一遍。” 窦镇海爬到张忠身边,从张忠身上掏出了他的钱包。里边有一张旅馆的名帖,上边写着张忠的名字,入住日期就是今天早上。 “呜呜呜”邮轮靠岸,一声汽笛声打断了窦镇海的思绪。他提着箱子抱起徒弟就往外跑。 第八章 张冠窦戴 吴敬崖一行人开着轿车火速赶往码头,董辉开车,唐队长和贾爱国坐在车后,吴敬崖坐在副驾驶。 “董辉,时间快来不及了,速度一定要快。”唐队长焦急的看着手表。 董辉一脚油门车子几乎弹射了出去,汉口的街道非常的窄,这个时间口卖早点的卖菜的在路上络绎不绝。董辉见缝插针,好几次避闪都差点蹭到路旁的行人,可车子的速度丝毫不减反而越来越快。 剩下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攥着扶手,唐队长喘着粗气,“董辉,也也不是那么赶时间。” “这铁家伙开起来还真带劲儿呢!”贾爱国看着开车娴熟的董辉羡慕的的说。 “哎,这有啥。小孩子都能学会。汉口车少跑起来就是爽,你是不知道,我在广州开车能把人憋屈死,还有红绿灯呢?” “红绿灯是什么?”贾爱国没有听说过这个新名词。 “从英国过来的,为了疏导交通用的。红灯你就要停车,绿灯你就可以通行。”董辉说道这里很是骄傲。 “那看来色盲是不能开车了!”吴敬崖补充道。 四个人笑成一团。 到了码头的时候,邮轮刚刚进港。除了董辉以外,三个人扶着车子齐刷刷的吐了起来。 “他妈的,董辉,下次我开,绝对不能让你这个愣头青开了!”唐从吐得蔚为壮观。 “就是的,照他这样开车,咱们特别小队迟早全体殉国,到时候连安家费都拿不到!”贾爱国吐得也是五迷三道。 “队长,张忠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吴敬崖突然问道。 “哎,我把时间搞错了,根本来不及调查他长得是什么样子,现在我们只能碰运气了。”唐队长尴尬的说。 “碰运气,队长,您知道你这一船下来得多少人吗?要是找不到张忠,让他被其他的人接走了,我们可就太被动了。”董辉挠着头抱怨道。 “嗯,别着急,你们想想,张忠这么个有身份的人,肯定旅店会派茶房接船的,咱们往那边走!”吴敬崖指向不远处,那边有好多黄包车,黄包车旁边站着一群茶房。 唐从点了点头,“你们多跟小吴学学,这样我们分开行动,分别去跟茶房打听他们去接谁。先找到的联系其他人。” 唐队长带着董辉和贾爱国先走一步,像没头苍蝇一样问了起来。吴敬崖倒没有那么慌张,根据他的分析,既然张忠是赌王,那排场肯定相当大。要是到汉口估计也会住到汉口最好的旅店。汉口是个小地方,最好的旅馆也就那么几家,顺着这几家问,时间应该又能节省不少。吴敬崖按照这个思路开始找了起来。吴敬崖运气不错,刚问了两家就找到了。原来接张忠的是如意大酒店。茶房一大早就来了,打着哈气,手上拿着个纸板子写着接张忠。 “小老弟,我们是张忠张老板的手下,今天也过来接他。” 茶房作揖,“奥,原来是这样啊,一会儿我带着黄包车就把张老板接走了,您交给我就成。” “哎,那可是我们的老板啊,他平时总喜欢独来独往,我们这些手下想找个孝敬他的机会都找不到,这回我们开了个洋车过来,比你们的黄包车舒服多了,你不管了,我来接他吧!” “这。。。”茶房有些为难,店里吩咐的一定要把张老板接到,他定的可是天字一号房,是大主顾,怠慢不得。 吴敬崖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几个大洋塞给了茶房,“大早上的辛苦了,这点钱拿去吃个饭!回去了就跟店里说,张老板要四处逛逛,晚上再去店里住!” 茶房见钱眼开,连连鞠躬,把牌子交给吴敬崖然后就带着黄包车走了。吴敬崖冲其他几个吹了个口哨,众人聚了过来。 邮轮一靠岸,窦镇海就抱着睿儿从铁梯子上抢先跑了下来。本想一路步行离开码头,转念一想,现在自己有这么多钱,何必再吃那个罪,大摇大摆的朝吴敬崖他们这边走过来了。他俩一连问了好几个黄包车,都是接其他客人的。 “队长,会不会是那个老头啊?”董辉一直注视着窦镇海。 唐从笑了笑,“怎么可能呢,你看那个人得穿戴,寒酸的那个样子,看着像个走江湖卖艺的!” 窦镇海抱着睿儿路过吴敬崖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牌子上的字“接张忠”立马慌了神。 “您是张忠张老板吗?”吴敬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窦镇海摆了摆手,刚要转身。他背后伸过来了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您是张忠吧,这个帖子是下梯子的时候从您身上掉下来的。” 吴敬崖几个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窦镇海。“您是张忠老板吧!”吴敬崖拱手作揖。 “哈哈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帖子不是我的。”窦镇海推辞到。 “我发誓这就是从您身上掉下来的,要是不是我天打五雷轰。”那客人非常笃定。 窦镇海无奈只有接过门贴尴尬的对吴敬崖他们笑了笑。“呵呵,这个人还挺坚定的。” 到了车子上,张忠抱着睿儿坐在车后排的中间。车子上沉默了许久,大家似乎都在找开场白。 唐从的想法是,张忠这老家伙果然是个老狐狸,刚才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看来是怀疑他们几个的身份。也是,接一个客人哪需要派四个人的,更像是绑票。窦镇海心理想的就比较简单了,既然茶房认出了自己是张忠,那索性就用张忠的身份先住上一天,第二天房子一退带着睿儿杀回天津。有了这笔钱,包上一个茶馆,自己再收几个学员,这相声馆子可就立起来了,用不了几年,他们就能在天津这个曲艺之乡拥有一片新天地。车子突然一个急刹,正在意淫的窦镇海差点冲到前挡风玻璃上。 “你怎么搞的!”唐从大声呵斥着董辉,回头就跟窦镇海赔不是。“您没事儿吧。” 窦镇海怀里紧紧地抱着睿儿,起身的时候眼睛往左边瞟了一下,他突然看到了董辉腰间别着一把枪。原来是董辉盖枪的衣服被刮了起来。窦镇海冷汗直冒,直觉告诉他这些人绝对不是茶房。难道是张忠的仇人,特地过来杀张忠的,完蛋了,这回师徒俩要当别人的替死鬼了。吴敬崖看窦镇海抱着孩子怪费劲儿的,就把睿儿抱到了自己的怀里。“来,你跟哥哥坐。” 窦镇海心中又是一紧,完蛋了,他们把睿儿抓去当人质了。必须得想办法跑,要不然的话可就真的完蛋了。 “哎,红绿灯。怎么汉口也开始装这个了。”董辉摁了好几下喇叭。 “什么灯?”窦镇海下意识的问了一下。 “就是前边那个啊,您没见过吗?”董辉指了一下。 “奥。”窦镇海尴尬的接了一句。“红绿灯?是绿灯一亮,车子就要停吗?” “不是不是,是红灯一亮就要停,现在可以走了!”董辉再次发动了车子。 第九章 暗中生疑 吴敬崖一行人把窦镇海拉到了他们下榻的旅馆。也是汉口数一数二的汉如酒店。下了车以后窦镇海立马把睿儿从吴敬崖手中拉了过来。 “我帮您提箱子吧!”贾爱国热情的说。 窦镇海摆了摆手。他看到酒店的匾额问道,“不是要去如意酒店吗?为什么来这里?” “奥,是这样的,我们酒店的贵宾房子最近正在装修。老板特意把您安排到这里居住。”唐从赶忙解释道。 窦镇海抿了抿嘴还是走了进去。唐从把他们两个人带上了套房。睿儿看到里边的陈设特别兴奋,他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旅店。以前跟师傅都是挤在大通铺里,那里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尤其是被子,永远都是臭烘烘。 “这个孩子是您的?”吴敬崖突然问道。 窦镇海说,“儿子”。睿儿说,“徒弟!”。 吴敬崖和唐从互相看了看。 窦镇海赶忙解释到,“额,师徒如父子嘛!” “奥,原来是这样,那二位先休息,我现在就安排人把饭菜送上来。有什么事儿您招呼我们就可以了!”唐从说完就拉着吴敬崖出去了。 门一合上,窦镇海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他妈的吓死我了。” 睿儿跑到窦镇海跟前问,“师父,您怎么了?” “哎,这几个人要杀了咱们!” “昂?”睿儿惊了一下,“不会啊,他们对咱们挺客气的,我看刚才那个姓吴的哥哥还抱我呢。” “他们手里有这个!”窦镇海比划了一个手枪的姿势。 “可是他们要是想杀我们为什么不在车里就动手呢!”睿儿发现了这个问题。 窦镇海挠了挠头,“也是啊,这好吃好喝伺候着,为什么不杀咱们呢?这张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窦镇海从箱子里取出了张忠的钱包,仔细翻过之后,发现里边原来还有一封信和一个请帖另外还有一串钥匙,钥匙上有一个牌子,牌子有两面,一面是数字793,一面是数字248。他看了信之后终于明白了。 “睿儿,你听师傅说,跟他们你什么都不要说,一问三不知,听见没有!”窦镇海严厉的对睿儿说道。 睿儿迷茫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贾爱国端着饭走了进来。“两位快吃把。” 贾爱国端来了三凉三热六盘菜,还有两碗汤面和一小壶酒。 窦镇海点了点头,“辛苦了,你下去吧。” “哇,师父。”睿儿上去就用手抓凉拌猪耳朵吃,“好好吃啊,我都好久没吃过肉了!” “德行,没个吃相。”窦镇海到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天哪,这可是上等的花雕。”窦镇海端起酒就灌了起来。 隔壁房子里董辉躺在床上补觉,一旁的吴敬崖一边啃着手指一边说道,“我总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劲儿!” 唐从打着哈气说道,“别疑神疑鬼了!” 吴敬崖摇了摇头,“你看他那一身装扮,怎么像是赌王呢!还有那个孩子,我抱着他的时候瘦的皮包骨头,要是赌王的徒弟,怎么会连饭都吃不饱。” “哎,你就是太谨慎了。谁告诉你赌王就一定是光鲜亮丽了,我告诉你十个赌钱的九个都是老千。人家打扮成那样没准就是为了低调。至于你说孩子瘦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闺女都16了,他妈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挑食的不得了,吃饺子只吃皮儿不吃肉。” “您闺女都16了!长得怎么样啊?”吴敬崖突然眼前一亮。 “我闺女那长的,哎,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告诉你,少打我闺女的主意!” “我同意小吴说的,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儿子。”董辉插话道。 吴敬崖认同的望着董辉。“你看董辉都这么说了,那他是?”吴敬崖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那小子是张忠的男宠!”董辉说道。 吴敬崖一口茶喷了出来,整喷到唐从脸上。“不好意思,队长,不好意思。”吴敬崖用衣服擦着唐从的脸。唐从把他的手推开了。 “董辉你别胡说,怎么成男宠了。”吴敬崖觉得太匪夷所思了。 “你们是少见多怪,现在的有钱人口味儿都特别重,广东咱们那个死对头陈,他就有这个癖好,他身边那个副官天天跟他形影不离,同吃同住同劳动,想想就刺激。你还别说那些人了,就咱们自己人里,都有人喜欢男人。。。。”董辉刚要往下说,贾爱国走了进来,手里的托盘上都是空碗空碟子。 “都吃完了?”吴敬崖问道。 贾爱国点了点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吃的有钱人,你看这盘子干净的,你能想象出这盘子里刚才放的是菜吗?” 吴敬崖望了一眼唐从,“您看,我没说错吧,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 唐从摸了摸下巴,“那也可能是船上伙食不好,船上的东西都不新鲜。” “那红绿灯呢?刚才那个张忠连红绿灯都没见过,广东可是有红绿灯的,他是那儿的赌王,他怎么可能没见过。”吴敬崖把自己认为最大的一个疑点说了出来。 这句话引起了唐从的警觉,“难道说,这是他的替身,故意迷惑我们的,那我们的行动难道已经暴露了。”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他不是赌王吗?如果他是真的,肯定赌术了得,咱们试试他不就知道了吗?” “我赌他是赌王五块大洋!”唐从说道。 董辉说,“我相信队长的判断,我赌五块大洋,他是。” 吴敬崖看了看贾爱国。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两个人确实挺怪的,嗯,我赌五块大洋他是赌王。” 吴敬崖尴尬的看着他,“你不是说你的直觉他俩挺怪的吗?” “我的直觉向来不准。”贾爱国也尴尬的对吴敬崖笑了笑。 隔壁房子里师徒二人酒足饭饱之后,睿儿突然想拉屎。 “你直肠子啊,刚吃完就拉!”窦镇海把痰盂踢了过去。 睿儿拉了一半突然痛的叫了一声,“师父,我拉不出来。” “怎么回事儿?又拉不出来。”窦镇海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当然了,在船上咱们每天吃的都是烧饼,又干又硬,每次拉屎都是硬块块!” “你哪是我徒弟啊,你就是我祖宗。”窦镇海把睿儿抱了过来屁股朝上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他把手伸到睿儿的屁股里准备往出掏屎块。 “啊!”睿儿叫了一声,师傅下手有点重。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被推开了,唐从和吴敬崖同时看到了这个香艳的景象,立马知趣儿的退了出去把门紧紧合上。 “还真让董辉猜对了,这个张忠居然喜欢搞这个。”吴敬崖捂着嘴有点想吐。 “那么有钱,偏偏要玩这种东西,恶心,呸!”唐从朝地上吐了一口。 第十章 以赌验身 “进来吧!”窦镇海在里边喊了一声。 唐从和吴敬崖毕恭毕敬的走了进去。 “哈哈哈哈,刚才不好意思啊,我徒弟,这个屁股有点不舒服。”窦镇海尴尬的解释道。 “明白,都明白!”唐从充满亲和的回应着。“我还没有正式做自我介绍,鄙人姓唐,你叫他小吴就可以。” “好说,我就是窦。。。”窦镇海抱拳拱手刚说出一个窦字就停住了,“都知道了,就不用多说了。二位有事儿吗?时候也不早了,我准备睡觉了。” 唐从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才早上10点啊!” “额,我有睡早觉得习惯。” “是啊,我师父每天都睡到大中午,下午才开始带我去街上撂地儿。。。”睿儿说道。 “撂地儿?”吴敬崖不解。 “啊,哈哈哈,撂地儿就是,瞭望一下各个地方的赌摊儿,简称就是瞭地儿!”窦镇海胡乱解释道。 吴敬崖点了点头,“您说话怎么还有股北京腔调啊!您不是广东的吗?” 窦镇海马上倒口,“额,系系(是是),就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啦,什么地方的话都会知道一点的啦!” 唐从点了点头,“那您是广东哪里人啊?” “额,我是,我是,广东佛山的。”窦镇海就知道广东有个佛山,因为那里边出过一个大英雄叫黄飞鸿,他专门根据黄飞鸿的事迹编过一段评书,可惜没人听。 “佛山,奥,那地方光听说出过练家子,这赌王好像出的还不多啊!”吴敬崖越发觉得这两个人有问题了。 “额,是啊,这个我们那边练武的人太多了,我身体差,当不了武术家,就只能以赌为生了!” “奥,那刚好,我们兄弟两个非常仰慕赌王您,今天您可一定要给我们露一手!”唐从从身后取出了三个骰子盅和九个骰子。“我们兄弟两个想斗胆跟您赌一赌。” “哎,你们两个是后辈,我怎么能欺负你们呢?”窦镇海连连摆手。 吴敬崖从身上掏出一把刀子,“赌王,我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见到您的赌术,您要是不答应,我就,我就切腹自尽。”说着吴敬崖把刀子比划到了唐从的身上。 “他妈的,切腹自尽你动我干嘛?”唐从惊慌的说道。 “您年龄大,切腹更有冲击力!”吴敬崖看着窦镇海。 “好好,那你们说怎么赌?”窦镇海知道这帮人是在试探自己,看来只能应允了。 “很简单,一人三个骰子比大小。您是赌王肯定比我们厉害!”唐从把骰子递给窦镇海。 睿儿看到了师父的尴尬,他对着吴敬崖说,“哥哥,要不然你还是切腹吧。” “怎么,你师父不行啊?”吴敬崖嘴角微微上扬。 “哼,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行呢?”窦镇海拿起骰子,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摇骰子比大小实在是太小儿科了。”窦镇海拿过吴敬崖和唐从手里的骰盅。“真正的赌术大师看的是手法。” 窦镇海在桌子上放了两个盅,每一个盅前边都有一个骰子,另外还有单独的一个骰子在正中间。 “来两位上眼,这是几个骰碗?”窦镇海看了一下唐从。 “两个”唐从回答。 “没错,我拿起最中间这个骰子放到手上,合上。然后拿左边这个盅盖住骰子,再拿出右边这个盅盖住骰子。我想问一下,左边这个盅里边有几个骰子。” “一个!”吴敬崖看的很仔细,肯定是一个。 “好。”窦镇海拿开盅,“没错就是一个。”窦镇海又把左边的盅盖上。 “我再打开右边这个盅,里边有几个?”窦镇海看了一眼唐从。 “一个。”唐从毫不犹豫的说道。 窦镇海打开盅,“没错果然是一个。那还有一个在哪里呢?” 吴敬崖指着窦镇海的手说,“在你手里。” 窦镇海点了点头,“麻烦您对我手吹一口仙气!” 吴敬崖不知道窦镇海在搞什么鬼,但他还是照做了。 窦镇海打开手,那个本来在他手中的骰子居然凭空消失了。 “哇。”唐从和吴敬崖异口同声的赞叹道。 “那骰子哪儿去了呢?”窦镇海得意的望着两个人。 “哪儿去了?”吴敬崖问道。 “那估计是在左边这个骰盅里!”窦镇海话音刚落就打开了左边这个骰盅,果然左边这个骰盅里出现了两个骰子。 唐从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果然是大师!”唐从说着用胳膊肘顶了吴敬崖一下。同样吃惊的吴敬崖也鼓起了掌。 “这才是真正的赌术。你们实在是不懂得尊重人,我很生气。不需要你们招待我了。”窦镇海拉起睿儿提着箱子准备离开。 “慢着!”吴敬崖抬起手,“赌王,我们刚才要比的好像不是这个,不是说好了摇骰子比大小吗?您忘了?” 吴敬崖把盅递给了窦镇海。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刚才张老板展示的这才是真正的赌术啊?”唐从显然已经被窦镇海的手法惊叹了,站到了窦镇海的一方。 “是啊,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倔强。”窦镇海觉得吴敬崖真的很讨厌。 吴敬崖拿出刀子抵在唐从肚子上。“赌王,我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见到您的赌术,您要是不答应,我就,我就切腹自尽。” 唐从瞪大了眼睛看着吴敬崖,这小子怎么今天这么执着。往日里没见他这么不饶人啊。 窦镇海快被气的吐血了,“你,好,我跟你赌,你放开他。” 窦镇海从新站到了桌子后边,用盅盖住了三个骰子。拼命地摇了起来。唐从跟吴敬崖也分别摇起了骰子。 “赌大赌小?”窦镇海问道。 “赌大,看谁大?”吴敬崖打开了骰盅“四五六,十五点!” “两个五,一个四,十四点!”唐从也打开了骰盅。 “你们输了!”窦镇海连看都没看就喊了出来,然后他就拉着睿儿提着箱子往门口走。 “您还没开呢?”吴敬崖问道。 “我说我赢了,就是我赢了,年轻人你太不懂规矩了。” 窦镇海速度很快,抱着睿儿一路小跑,“师父,您怎么知道您赢了。”睿儿问道。 “赢个屁,我是骗他们的。赶快走。” “可是您刚才把骰子都变没了啊!”睿儿问。 “哎呀,那是跟那帮变戏法学的仙人摘豆!” 两个人刚走到楼下,就被贾爱国和董辉拦住了。窦镇海抿了抿嘴巴。“你们想干什么?” “好你个赌王啊!”楼上的唐从冲了出来,“你居然。。。” 窦镇海双腿发抖,一下坐在了地上,刚要张口解释。 “你居然掷出了豹子,三个六,太厉害了。”唐从大喊一声。 窦镇海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妈的吓死我了。” 第十一章 东窗事发 自打九爷莫名其妙的被干掉了之后,整个赌档停业,贫民区里乱成一片。那些平日里吸毒的,拐卖孩子的,贩卖大烟的,暗娼都开始疯狂的扩张了起来。 赌档中央的牌匾下一个大大的奠字透着一股莫名的悲伤。九爷的尸体就摆在灵堂的正中间。张笑灵望着九爷的尸体,满眼泪水。他望着九爷的三个手下,一人赏了一个大巴掌。 “到底是谁杀了我干弟弟阿九。”张笑灵眼睛微闭,任由泪水流下。一旁的女子是张起灵最近刚找的相好,他看九爷这么伤心,拿出手绢替张笑灵擦眼泪,“爷,您别伤心啦,人死不能复生!” 张起灵生气的一巴掌打向了那个女人,“我他妈的伤心个屁啊,这小子还欠我五万大洋呢!把他杀了谁他妈还给我!”张起灵生气的指着九爷的尸体,“去你妈的!” 九爷的手下拿出了一张画像,上边画着吴敬的样子。“张爷,就是这个人杀了我们老板,抢走了我们的钱!” 张笑灵摇了摇头,“老九是这一片的话事人,怎么可能有人敢动他?那天老九死之前你们做过什么事?找过什么人?” 九爷的手下小虾米回忆说,“那天我们去找英子收款子,英子那丫头没钱给,九爷重重的给了她一耳光,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那不就结了,赶快把这个英子给我抓回来,要活的。”张笑灵狠狠地说道。“对了,带上家伙,对方肯定有高手!” 几个小弟得令之后赶忙跑了出去。灵堂上就剩下张起灵还有那个女人,外带躺着的九爷。张笑灵一把抓住那女人的头,“我告诉你我现在非常生气,简直是快烧着了。”张笑灵压着那女人的头让她跪在了地上。那女人心领神会低头吹弄。张笑灵张开双臂,仿佛置身九重天上。 “英子,你可真是个好人,给我们这帮子老乞丐看病,不收分文!”一个老乞丐坐在张奶奶的饭馆里头,他早上被一个大轿子差点撞到,整个胳膊都脱臼了。 英子笑了笑,让妹妹拿过夹板,然后拿出一根木棒放在老乞丐的嘴上。“吴爷爷,您忍住了,可能会有些痛!”英子抓过吴爷爷的胳膊,反向揉了揉,突然一发力骨头恢复到了正常的位置。 “吴爷爷,这两天就不要出去行乞了,好好调养两天!”英子拿过来一个大洋送给了吴爷爷。 吴爷爷作揖谢恩,“谢谢你啊,你可真是个好心的姑娘。我听说,前一阵九爷又派人过来找你收债了,你把钱给我了,你怎么办啊?” 英子摇了摇头,“没事儿,钱的问题解决了,我跟我妹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些日子承蒙您的关照,要不然我跟妹妹真的不知道如何过活了!” “行侠仗义是我们丐帮的祖训,这年头丐帮不吃香了,要是大清国还在的时候,我们教众十几万,一句话,就让他九爷不敢造次。”吴爷爷看了看周围,小声的对英子说,“你知不知道,九爷被人杀死了!” 英子非常的震惊,心里暗想,怎么可能呢?那天那个王八蛋还气势汹汹的来找麻烦,这才几天啊! 吴爷爷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纸摊在桌子上,“他们说这上面画的就是杀人凶手!我今天趁他们不注意从墙上撕下来了!” 英子看着那张黄纸有些愣神,心中生出无限感慨。这不是那天那个小流氓吗?没想到是他替自己出头,杀了九爷那个混蛋。原以为那就是个不正经的小人,哪想得竟然会有这般大丈夫行径。英子对吴敬崖的好感顿时又跃升了好几个档次。 吴爷爷拿着黄纸说,“上边说谁要是能提供这个人的消息,赏钱半斤一根的大金条子!” “哎呀,几天不见,就这么想我了,画我画的很像啊?”吴敬崖胳膊底下夹着一包点心,拿过了吴爷爷手中的黄纸端详了起来。 吴爷爷指着吴敬崖下巴有些发抖。 “吴爷爷,就是这个大哥救得我们姐妹俩。请你一定要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啊!”英子跪在了地上。 吴敬崖望着跪下的英子,心中一阵酸涩,从来没有一个人为他下跪过。尤其是这丫头,性子这么烈,居然愿意为自己下跪。原来这几日总部的消息一直没有发来,他们特别小队一直在旅馆里伺候那对师徒。吴敬崖自从在张忠面前丢了面子以后心情十分不爽,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一时又没有了证据。今天本来是要跟董辉和贾爱国出去嫖妓的,到了青楼外边,吴敬崖突然看见了一个糕点摊,记得那天英子的妹妹说过喜欢这种糕点,他又想起了英子姐妹俩,于是鬼使神差的买了一包糕点跑到这里来了。 “哎,你放心,我们丐帮的人向来重情重义,这位少侠既然救了英子你们,那就是我老乞丐的恩人,我一定信守这个秘密。”老乞丐用一只手分别向吴敬崖和英子行了礼,然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吴敬崖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英子,冲着她傻乐!他现在对英子的观感特别好。 英子站起身就是一个巴掌,“为什么要杀人?” 吴敬崖被打得莫名其妙,“你是不是人啊,上一秒还让我感动的不得了,这一秒又变的这样凶神恶煞!” “总之杀人就是不对!”英子气冲冲的背对着吴敬崖坐下来了。其实英子心里感动的不得了,有一个男人肯为他出头,可是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傻了,敢杀九爷,接下来大难就要临头了。 吴敬崖唤来英子的妹妹,“你看哥哥给你带什么了!” 小家伙打开点心袋子,各种各样的点心足足有十几种,她大口吃了起来。吴敬崖很疼爱这个小家伙,不停的摸着她的头。 “好了,别生气了,算我错了行了吧,誰让那个王八蛋要打你呢!”吴敬崖用手指捅了英子一下。 “我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英子恶狠狠的看着吴敬崖。“你滚,我们不需要你可怜!”英子抓过点心袋子就往吴敬崖身上砸去。 吴敬崖一下子火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贱行了吧,我走!”吴敬崖拂袖而去。 妹妹哭着问姐姐,“姐姐,你这几天不是老跟我提起这个大哥哥吗?怎么人家一过来你这样对他呢!” 第十二章 困兽之斗 本来要去青楼泻泻火的吴敬崖破天荒的放弃了美人的怀抱,提着二斤点心傻不愣登的跑过来见这姐妹俩,没成想热脸蹭了个冷屁股。“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吴敬崖气冲冲的走出了英子的院子。这个时候巷子对过老乞丐一瘸一拐的带着几个九爷的手下走了过来。 “你没看错吧?真的是黄纸上画的那个人!”九爷的手下小虾米指着黄纸问老乞丐。 “爷,你放心,我们丐帮的人向来重情重义,小的以我们第十七代掌门苏乞儿的独门武功睡梦罗汉拳宣誓,就是这个小子。” 两伙人狭路相逢,吴敬崖和小虾米四目相望。小虾米跟其余两个手下看到那天把自己弄晕的吴敬崖就在眼前,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替九爷报仇。吴敬崖一身蓝色长衫,一阵风吹过,下摆被轻轻掠起。 “好啊,刚好小爷我今天瞌睡找枕头呢,你们就过来了!你个老乞丐真给你们丐帮丢人,我呸。”吴敬崖朝着老乞丐吐了一口痰,老乞丐吓得躲在了小虾米的身后。 “废话少说,拿命来!”小虾米抓住身后的两个兄弟一把就把他们推了出去。两个小兄弟疯了似的朝吴敬崖冲了过来。打头阵的家伙,抡圆了拳头就往吴敬崖脸上招呼,吴敬崖头轻轻一摆躲过了双拳,下身探出一只脚卡在了那家伙的小腿底下,那家伙失去平衡重重的飞了出去撞在吴敬崖身后的院墙上满头是血。 “笨的跟猪一样。”吴敬崖转过身来望着第二个小喽喽,伸出食指朝自己的方向勾了勾,“来啊!” 小喽喽知道拼武力是不行了,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朝着吴敬崖刺了过来,就在刀子快要砍上吴敬崖的鼻子的时候,小喽喽感觉整个胳膊瞬间麻痹了,手上的刀子竟然滑落到了地上。 原来是吴敬崖瞅准时机,轻轻的用两个指头在小喽喽胳膊肘的麻筋上点了一下。吴敬崖一把抓住小喽喽的胳膊,朝外一扭,把小喽喽的胳膊夹在了自己的腿下,只听得咯吱一下,吴敬崖生生的把小喽喽的胳膊夹断了。小喽喽倒在地上惨叫着! “你们这帮小王八蛋,除了会刮地皮欺负人还会一点有建设性的本事吗?我真是。。。。”吴敬崖的话刚说了一半,右下腹就被一颗子弹击中。原来小虾米趁着吴敬崖和自己的两个手下正在缠斗,悄悄拿出了枪偷袭吴敬崖,吴敬崖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小虾米探着小步子走到了吴敬崖的身边,用脚踢了踢吴敬崖的身子,半天没有反应,他才把枪收了起来。“哎呦,还以为你是哪路神仙呢?原来也是肉做的身子!” “爷,您真是厉害,一下子就把这小子干掉了。”老乞丐恭维着小虾米。“那我的赏银?” “放心,四十块大洋少不了你的!”小虾米拍了拍老乞丐的肩膀。 “爷,不是说好了五十块大洋的吗?”老乞丐有些诧异。 “没错啊,是三十块大洋啊!你要再问还得少十块大洋!”小虾米又重重的拍了拍老乞丐的肩膀。 老乞丐心里暗骂一声,“妈的,这些小混混,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是我出卖了朋友,应该一分不少的把钱给我啊!” 小虾米俯下身子,把吴敬崖正面朝上,然后一手放到了吴敬崖的头底下,准备把吴敬崖抬回赌档领赏! “啊!”小虾米惨叫一声,原来是吴敬崖装死,他趁小虾米没有防备把两个手指头插进了小虾米的眼睛里。“你小子居然敢出阴招!”吴敬崖痛斥着小虾米。“我让你尝尝什么叫死不瞑目。” 吴敬崖把手指收了回来,其中一个手指把半个眼珠子都带了出来,如释重负的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老乞丐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这个时候英子闻声冲了出来。“你怎么了?”英子满眼泪水的扶起吴敬崖。吴敬崖指着老乞丐,说不出来话,然后回过身来紧紧地抓着英子的衣服,“快带你妹妹离开,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英子哭着问老乞丐。 “这个少侠真是个英雄,刚才这几个九爷的手下要跑过来抓你,被少侠知道,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干掉了。”老乞丐一边解释着,身子一边朝小虾米靠过去,他偷偷的拿出了小虾米别在腰间的枪。 英子痛苦的把吴敬崖的头抱在怀里,“傻瓜,你怎么这么傻啊!是我害了你!” “真是一对儿亡命鸳鸯,可惜了!”老乞丐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中的枪。“英子,别怪吴爷爷说你,这个乱世,哪还有什么天地良心,只有美元金条才拿的稳,吃得开。” “你个王八蛋,原来你跟他们是一伙儿的!”英子眼里充满仇恨。“你恩将仇报,我真是瞎了眼!” 老乞丐使劲儿扣着扳机,可是半天手枪都没有响。他把枪头调转到自己眼前,“怎么搞的,怎么会摁不动呢!”老乞丐看到枪把上有一个圆疙瘩,轻轻地摁了一下,然后再试着扣动扳机,这回死真响了,子弹穿过老乞丐的眉心,从后脑勺飞了出去,脑浆子都崩了出来。 吴敬崖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来乞丐,又转过头望着抱着自己的英子,“哎,知识改变命运啊!”说罢又晕了过去,脸埋在了英子丰满两个肉团中间。 小妹也跑了出来,看见眼前的景象吓得不敢说话。英子背起吴敬崖拉着妹妹顺着巷子的另一条出口跑了出去。一路上,吴敬崖腹部不断的有血流出,浸湿了英子的衣服。 英子在村口拦车,过往的黄包车看见英子满身是血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 “求求你们了,救人呐!”英子声嘶力竭的喊着。 这时一辆豪华的大轿车从远处开来。张一万坐在里边一边抽烟,一边沿着河堤观赏江上的风景。 司机看张一万心情不错,附和道,“哎呀,少爷,你看这黄河水多黄啊!” 张一万摇了摇头,“平时多读读书,这是长江啊!” “少将军,前面有个人在拦车!那女的背上有个人浑身是血。”司机说道。 “快走,快走,快走,真晦气!”张一万转身朝窗外看去,他突然看到英子那种楚楚可怜,撩人心尖的脸。“慢,停车停车,开回去,开回去。” 第十三章 紧急救治 吴敬崖自打一出娘胎,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他躺在英子的怀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嘴中不停的说着胡话,“娘,你不要离开崖儿,你不要走,你不要带走弟弟,不要。。。。” “姑娘,你把他平放着,腹部中弹的话,如果坐着,失血会更多地。”张一万坐在前方的副驾驶说道。 英子把吴敬崖的身子平放了起来。他手中摸着吴敬崖的脉搏,脉象很乱。这种情况只有西医才可以治得好,中医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西医大夫,就在城里。不过他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呢!”张一万问道。 “他,他是被坏人害的!”英子不好多说什么。 “他是你丈夫吗?哎,可惜了。”张一万心想,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嫁给这么个穷小子,真是福薄。 “不是,他是我哥哥。”英子解释道。 “哎呀,那太好了!”张一万一下子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英子问张一万。 “奥,不不不,我意思那太遗憾了,这么年轻,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张一万转头告诉司机,“速度快一些,十万火急。” “多谢您了老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英子心想总算是遇到好人了。 “这可不是我们老爷,这是我们少爷!他还尚未婚配呢!”司机插嘴说道。 “哎,胡说什么呢!”张一万批评了司机,不过手上却偷偷地朝司机比了一个OK的姿势,小声的夸奖了一句,“机智!” 英子现在满心都是吴敬崖的安危,根本没有在意前边主仆话里边的其他意思。 “你看你年纪轻轻的,一直背着哥哥,真是特别让我感动,这个年头,像你这么懂事的姑娘可是不多了。”张一万说着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摸在了自己的脸上。“哎,姑娘,现在还不是讨论儿女私情的时候,我知道我很帅,很有魅力,不过眼下我们还是应该先救你哥哥。” 这只手自然不是英子的,而是迷迷糊糊之中吴敬崖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他非常感谢前面的这个帅哥救了自己,所以伸出手那只血手摸在了张一万的脸上。 张一万情不自禁的摸住了吴敬崖的手,“姑娘你的手好宽大啊!”张一万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血手,摇开玻璃就朝窗户外边吐去。 “不好意思啊!”英子把吴敬崖的手收了回来。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个西医的诊所外边。司机和张一万合力把吴敬崖抬到了里边的病床上。这家诊所只接待达官显贵,大夫李万年看到少将军亲自把小伙子背了进来,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 “李医生,这个人务必要给我救过来,多少钱都没事,用最好的药!”张一万坚定的说。然后他望着英子说,“没事儿的姑娘,放心吧,李大夫医术高明,没问题的。” “李医生,我是学中医的,如果需要帮什么忙,我也可以的。”英子这个时候才体会到了西医的重要性。 司机悄悄对少将军说,“英国公馆的葛麦尔伯爵还在等着您呢,咱们快迟到了。” 张一万点了点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帖,“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我现在还有点急事,要先走一步了。” 英子拿过名帖感激的点了点头。 主仆二人上了车,司机看少将军魂不守舍的样子,说道。“少将军,就这一个村姑,怎么把您迷成这个样子了。今天的公馆里的酒会上,五湖四海的名媛全部到齐,哪一个不是身姿绰约,丰乳肥臀啊,您对她那么上心干嘛?” 张一万摇了摇头,“你不懂,那些女人全部都是投怀送抱型,一点都没有让我有征服的快感。刚才那个女人,嗯,有点意思。我一见到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跟她到河边吹吹风,到教堂里唱唱歌,去富士山滑滑雪。” 司机点了点头,心里暗想,这个少将军真是怪,主动送上门的不喜欢,非喜欢那些被动的女孩子。 “对了,王胡子的身份查出来了没有。” 司机摇了摇头,“王胡子这个人非常的神秘,这么多年大家见过的只有他们的四大金刚。拍卖会下周进行,这次盯上玉玺的人很多。跟我们最有力的竞争者就是徐虎将军和张笑灵。” “徐虎这个人,莽夫一个。他在赌桌上把买玉玺的钱都输掉了,这个人很好对付。倒是那个张笑灵城府很深,不是善茬。我很担心他用一些江湖招数夺得玉玺。还有一个叫张忠的,这个人他的身份我也搞不清楚,不过要是比银子,他们几个绑到一块都没有我们家多。” “少将军,我不明白,这皇帝都退位多少年了,这个玉玺还有什么价值啊!这么多人来争,人家现在都是大总统了。” “这个事情我跟父亲也谈过,父亲一直对日本的君主立宪制很是着迷,这个时代,还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代,老百姓民智未开,哪里懂得什么叫民主。我们需要像伊藤博文那样的铁血宰相,需要像日本那样的中央集权。如果我们张家以后一旦逐鹿中原,这个玉玺就是权威与正统的象征。” 李大夫扒开了吴敬崖的衣服仔细查看,“还好没有伤到要害!不过要尽快做手术把子弹取出来。你叫英子是吧,我的助理护士休假了,需要你帮我的忙。” 英子把妹妹叫到一旁去玩,然后对李大夫说,“您看,需要我作甚么!” “现在时间很紧急,我去准备手术器材和麻药。伤口我现在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你需要把他肚子周围的血全部擦干净,这是酒精。”李大夫递给她了一个托盘,里边有酒精棉签,还有一个剃刀和肥皂沫。 “这剃刀和肥皂沫是干什么的啊?” “这个手术,刀口比较大一些,为了避免伤口感染,我需要你把他的体毛全部剃掉!”李大夫指着吴敬崖裤子说。 英子的手抖了一下,“您说什么,那我不就见到他的,那个了吗。”英子满脸通红,头转到了一边。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中国就是因为封建落后的这一套,所以才进步不了。”李大夫生气的跑去准备手术器材了。 英子望着吴敬崖,拿着剃刀的手颤颤巍巍。他看着吴敬崖痛苦的样子,心里也如刀绞一般。算了拼了。英子上前解开了束缚,那一刹那她惊住了,满脸为难埋怨的的说道,“怎么这么多!” 第十四章 “危险”的手术 第一次总是显得很生疏,英子半睁着眼睛把手伸了过去,手提起那家伙之后把肥皂泡一点点的打了上去,打上去之后有些滑,英子扶了好几次。然后才开始用剃刀一点点的刮了起来。英子觉得这是她生平干的最恶心的一件事情。 一只手用剃刀实在是太有难度了,她一度想让李大夫过来帮她扶一下,不过转念又一想,医者父母心,只要心正也没什么难为情的,索性动作也大了起来,自然了起来。 “啊。。。。”英子突然叫了一声。原来英子的手法还很不娴熟,这么两三下一拨弄,竟然让吴敬崖起了反应,战旗瞬间就升了起来。 “不要脸,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老实。”英子的手一下子放开了。“不过这样也好,把我提着的那只手就解放了。”英子刚开始刮得还很不娴熟,现在渐入佳境,没一会儿就剃的干干净净。 李大夫戴着口罩换上白大褂拿着器材走了过来,“嗯,这做的不是挺娴熟的吗?都有第一次,以后你见过的病人越多,这样的事情就越见怪不怪了。” 李大夫打开了吴敬崖头上的无影灯。拿着一块崭新的白布,用剪刀剪出一个口子,盖在吴敬崖肚子上,只露出了伤口。然后他用用酒精和碘酒在上边消了一遍毒。 “为什么要在身上涂这么多酒精呢?”英子不解的问道。 “伤口周边有很多细菌,如果不清理干净,做手术的时候把这些细菌带进伤口了就会非常的麻烦,会造成二次感染。”李大夫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耐心的解释道。 英子连连点头,这些医理并不难了解。他们平时给病人针灸的时候,还要用火燎一下银针呢,都是相同的道理。 医生拿来一个瓶子,朝棉花上到了一些药水,然后朝吴敬崖的嘴巴上捂去。 “大夫你干嘛?”英子感觉李大夫好像要捂死吴敬崖,心里着实有些担心。 吴敬崖刚开始还有些挣扎,慢慢的就睡了过去,鼻子里响起了轻轻的鼾声。没有刚才那般满嘴呻吟了。 “少见多怪,这是麻醉药,跟你们中医里学的华佗的麻沸散是一个道理。只是这个浓度更高,效果更好而已。”李大夫用手术刀划开了吴敬崖的伤口,血涌了出来。“别傻看着,你拿棉布过来把血粘走。”说完李大夫转身跑去拿工具。 英子看到吴敬崖肚子里的器官不知道那是哪个部位,好像还在不停的动着,刚用手擦了两下,肚子里就一股暖流涌了上来。她一只手捂着嘴,非常的痛苦。 “要吐,出去吐,你要是在这儿吐了,那些脏东西会要他的命的。”李大夫严厉的说道。 英子听到这里强忍着,把已经涌到嗓子眼的秽物压了回去,还打了个嗝。 李大夫看着英子的囧样摇了摇头。他拿出由螺丝连接的两个不锈钢片,塞到了伤口里,然后用螺丝刀上紧钢片,钢片一点点的撑开了吴敬崖的伤口,越撑越大。 “啊。。。啊。。。”吴敬崖突然挣开了缠在身上的束缚带,半坐起来痛苦的嘶吼着。李大夫一手顶住吴敬崖的胸膛,一手稳住吴敬崖的伤口。 “快,摁住他。”李大夫赶忙让英子过来帮忙。 英子勉强摁住了吴敬崖,“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李大夫,不是用过麻醉药了吗?怎么他醒了?” 李大夫看了看麻醉剂,妈的,这些英国的黑心商人,连麻醉剂都敢造假,王八蛋。“英子,来不及解释了,一定要把他控制住,必须尽快把手术做完。” 英子紧紧的把吴敬崖压在床上,“你听我说,听我说,忍着,就快结束了。” 吴敬崖满脸通红,两只眼睛外凸,全是血丝,整个头上的青筋全部暴起。“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吴敬崖的力气非常大,英子根本控制不住他。 “不行,他还是在晃动,我现在已经找到子弹头所在的位置了,藏的的很深,在两根很重要的血管之间。如果他晃动的话,一旦弄破血管就会造成大出血,后果不堪设想。一定要稳住他。”李大夫大喊着。 英子看着焦急的李大夫,看着痛苦不堪的吴敬崖,心理万分焦急。突然她眼睛一转,抱住吴敬崖的头,把自己的嘴巴抵在了吴敬崖的嘴上。这一吻吴敬崖还真受用,居然真的不抖了。 英子回头望着李大夫,“这样管用吗?” 李大夫看着英子的怪招有效果也非常高兴,“好的,就这个动作保持住。” 英子又回头紧紧地亲在了吴敬崖的嘴巴上,痛苦不堪的吴敬崖被英子这么一亲,顿时脑海一片空白,他仿佛看到母亲就在眼前,好温暖好舒服,小时候自己生病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把自己抱在怀里,只是不会这样亲自己。 “太棒了,再坚持一下,镊子已经夹住子弹了,我要往出取,绝对不能晃。”李大夫的动作很小心,可是镊子杆还是碰到了吴敬崖的伤口附近。吴敬崖再一次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控制住,控制住,就快出来了。”李大夫喊得喉咙都哑了。 吴敬崖抖动的越来越厉害,把英子胸前的衣服扣子都挤开了。那一刻吴敬崖顺着英子的衣领子竟然鬼使神差的把手塞了进去,英子感觉到了胸前的异样,拼命想要挣脱吴敬崖的魔掌。可是吴敬崖这个时候晃得又不是那么厉害,英子一旦这么做,吴敬崖又会再次晃动起来。她实在很是纠结,最后索性紧紧抱住吴敬崖任由他轻薄了。 “咚!”一个子弹落进铁盘子里的声响。李大夫舒了一口气,“可算是取出来了。” 英子听到李大夫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了,立马把吴敬崖的手从自己衣领子里拿了出来,然后气冲冲的一拳头打在了吴敬崖的头上,吴敬崖昏了过去。 李大夫点了点头,“对啊,其实打晕他也是个办法。”李大夫低下头开始替吴敬崖缝伤口。英子在一旁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关切的问道,“李大夫,他不会有事儿了吧!” 李大夫摇了摇头,这小子身子骨结实的很,修养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哎呀他怎么又?”英子指着吴敬崖的下身害臊的说。 李大夫扭了一下头,看见手术前早已偃旗息鼓的吴敬崖的下身,这个时候又生龙活虎的抬起了头,再加上英子衣服被吴敬崖翻得那么凌乱,李大夫顿时搞清了缘由,感叹道,“我看用不了半个月了,一个礼拜就可以下床了。” 英子严肃的对李大夫说,“以后您做手术,最好提前雇个窑姐过来。” “这是为什么?”李大夫一边缝着伤口一边不解的问。 “要是麻醉剂再失灵了,就让窑姐伺候病人,比麻醉剂有用的多。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罢英子夺门而出,跑到了街上。 第十五章 什么是输血? 小虾米死后,两个被吴敬崖干翻的手下跌跌撞撞的跑去报告张笑灵! “你们这帮废物,连一男一女都抓不住!”张笑灵在车上训斥着几个手下。 “张爷,不是我们几个无能,实在是那个小子太狡猾了。”那两个手下一个胳膊上打着石膏,一个头上绑着绷带。 张笑灵的副手马三儿笑着说,“爷,您就别怪他们俩了,那小子中枪了跑不远的!他现在只能找西医做手术,没有别的办法。” “嗯,还是你脑子机灵,这条街上就这么几家西医诊所,大家给我一家一家的找。” 张笑灵带着人不分青红皂白,见诊所就往里冲,里边的病人和大夫都慌成一片。 一个西医问带头的张笑灵,“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影响我们给病人看病。” 张笑灵走了过去,从桌子上拿出手术刀,在医生的白大褂上轻轻划了几刀,衣服上顿时出现了好几个口子。医生见碰上了恶霸也不敢反抗。 “爷,不在这家!”手下搜查完说。 马三一把把这个医生拽了过来,“你们这儿谁做外科手术做得最好?” “街尾那家李大夫开的店!他们有齐全的手术设备。”医生颤抖的说道。 英子坐在诊所外的台阶上两腿微曲,双手抱着胳膊。妹妹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一把抱住姐姐。 “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哥哥啊?” “胡说!” “你要不喜欢,那那个哥哥刚才为啥要把手伸到你这里啊?”妹妹指着英子的胸口说。 “姐这是为了给他治病!” “你才胡说呢姐,隔壁张爷爷,刘奶奶,村子里的王狗子,李嘎子来找你看病你,都没有这样给他们看过病!” 英子被妹妹问烦了,“你不懂,这是西医,跟咱们中医不同!”刚说完英子就看见九爷的手下簇拥着一个身材壮硕,头上还扎着辫子的人。他们正在往过走,显然是冲着李大夫的医馆来的,这可如何是好,一旦让他们发现了刚刚做完手术的吴敬崖肯定会把他杀死的。这个时候李大夫已经给吴敬崖缝合完毕了,刚刚打过一针消炎药。 “不好了李大夫,我们的仇家追上门了,他们要是发现我们了,肯定会杀了我们的!”英子焦急的望着李大夫! 张笑灵一脚踢开了诊所的大门。 “你们是谁?”英子穿上了一身护士服,戴着口罩问道。她这一变装,九爷的几个手下竟然没有认出来。 “我们在找一个做手术的人,他腹部中弹了,你们这里有吗?”马三儿问道。 英子摇了摇头,“没有,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人!” 英子身后是一个医用的活动格挡,透过格挡可以看见大夫的身影。 “里边干什么呢?”张笑灵粗鲁的问道。 “我们大夫正在给一个病人做手术呢!”英子不卑不亢的回答。 “那肯定是我们要找的人,躲开。”张笑灵一把推开了英子拉开格挡。李大夫面前的吴敬崖已经被盖上了白布。他惊讶的望着张笑灵,“你们是谁?” 张笑灵上手就要打开白布,被李大夫一把抓住。“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看,这个病人已经死了,他是被车撞死的,死相特别恐怖,眼珠子都飞出来了,肠子肚子流的到处都是,鼻子都被刮掉了。 张笑灵不屑的一笑,“我出道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张笑灵指着马三儿说,“你去看看。” 马三儿抿了抿嘴巴,“爷,我晕血,再说了,我也没见过那个小子啊,你!”马三儿指着那个胳膊被吴敬崖折的粉碎的手下说,“你跟他交过手,你去看。” “马爷,我我,我也不敢看啊!”这家伙被李大夫刚才的那番描述吓得哆里哆嗦根本不敢靠前。 “少废话,不看我崩了你!”马三儿威胁道。 手下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他的手伸到了吴敬崖头上的白布那里。 “你小心以后做恶梦!”李大夫幽幽的说道。 这个时候张笑灵他们几个人早已经把头转到了一旁,手下看着众人咽了一口口水,还是把布揭开了。他低下头紧闭着眼睛望着吴敬崖。“啊,果然好恶心啊!”然后迅速的把布又盖在了吴敬崖的头上。 李大夫和英子相视一笑,都松了口气。 “那人还能飞了不成,接着给我找。”张笑灵带着手下朝门外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吴敬崖突然动了一下,胳膊滑了出来。这可把英子吓坏了,他赶忙把吴敬崖的手塞了回去。马三儿听到了这个响动,狡猾的回过头来,“什么声音!” 英子摇了摇头,一句话不敢说。 “你让开!”马三儿一把推开了英子,众人都拿出了枪,等待着马三儿下一步的行动。马三儿撩开病床上铺的床单,床底下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原来是英子的妹妹。 “嘿嘿嘿嘿,让你们找到我了,我们继续捉迷藏啊!”英子傻傻的笑着说道。李大夫赶忙从病床下抱起妹妹,“不好意思这是我女儿,我就说刚才怎么找不到呢!” 马三儿松了口气,“这小家伙胆子真是大,敢在死人底下藏猫猫!” 英子送走这帮坏人之后,摘下口罩不停地喘着粗气。李大夫把白布撩了起来。他看到吴敬崖面色发白,“不好,他失血过多需要马上输血!”李大夫拿出了一个小刀片在吴敬崖的指头上划了一道子,血滴滴在了医生的器皿上,李大夫查看了一下,“他是B型血!你是B型血吗!” 英子摇了摇头,“什么是B型血啊?” 大夫解释说,“人身上的血有A型、B型、AB型和O型四种。如果病人失血过多,可以把健康人的血抽出来输入到病人体内,这样他就可以得到救治。我是A型血不能给他输血。” “那你帮我验验吧!”英子伸出手指。 “你是B型血可以给他输血,你把胳膊露出来,躺在那边的床上,我要从你胳膊肘的位置采血!”李大夫过去准备器具。 英子半蹲在地上叫来妹妹,“你要照顾好自己,等哥哥醒来了要听哥哥的话,知道没有!” 妹妹不知道姐姐什么意思,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大夫,我家是本来是在山东开医馆的,因为我父亲被人陷害,医死了张鬼子的小妾,我们全家被那些人通缉。爹被杀死了,娘也因为身体不好死在了路上,只有我跟妹妹相依为命。我求求你了,能不能照顾我妹妹!”英子跪在了地上。 李大夫赶忙扶起英子,“丫头,我不知道你的身世这么凄惨。你放心吧,你妹妹我肯定会照顾的,你放心。” 英子走到吴敬崖身边,用手抚摸了一下吴敬崖的额头,然后把自己的头发用剪子剪下来一绺交给了大夫。“李医生,他醒了麻烦把我的头发交给他,他会明白的。” 李大夫点了点头,“那咱们开始抽血吧!” 英子躺在了床上露出了雪白的胳膊。大夫用橡皮劲儿扎住了英子的胳膊,然后用两只手敲打了一下英子胳膊肘上的血管,接着抹了一点酒精和碘酒在上边然后拿出针管子插了进去,李大夫手法很娴熟,血被一点点的抽了过来。英子感觉到身体内有一股暖流正在朝外释放。她闭着眼睛,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她感到身体越来越冷,气息越来越弱。眼前出现了父亲的身影。父亲从小就教导她,救死扶伤是医家的本分,我不像其他医馆那样守着自己的手艺不传给外人,只要能治病救人,全天下的人学会我的医术都不要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敬崖渐渐的苏醒了。“水,水!” 李大夫用面签沾了沾水涂抹在了吴敬崖的嘴唇上。“你刚做完手术,现在还不能喝水。” “谢谢你大夫,辛苦你了!” “我没什么,医生的本分而已。抓你们的人在街上安插了很多眼线,你们怎么办啊?” “我有办法!” 吴敬崖转过头看到对面的英子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妹妹的头上。“这个懒女人,不好好照顾我,反而自己睡大觉。” “哈哈”,李大夫大笑了起来。 “您笑什么?”吴敬崖问道。 “这个丫头太傻了,我刚才让她给你输血,她以为自己给你输了血以后就会死去,结果抽着抽着就晕了。让我整整灌了半瓶葡萄糖才好转过来。对了,她让我把这绺头发交给你,我当时还不明白,献血而已,怎么搞的形式感这么强。现在我才知道,她这是临终遗言啊!” 听到大夫这么说,吴敬崖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这个傻女人,以为自己给别人输血了自己就会死,那为什么还同意输血呢!吴敬崖把那绺头发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第十六章 赌王出逃 早上五点多,窦镇海就从床上爬起来了,这一夜他都没有合眼,一直在关注隔壁房子的情况。睿儿在床上睡得很沉,窦镇海叫了半天都没有反应。“小子,起来了,咱们要赶快走!”睿儿转过身子没有理会师父还说着梦话,“蒸羊羔,蒸熊掌。” 窦镇海摇了摇头,一个人提着箱子悄悄靠近大门,他轻轻的把门栓拉开以后,探出头看了看走廊,一个人都没有,大喜过望,刚一出去脚底下就被一绊整个人险些栽倒。原来贾爱国搬了个凳子就在门外坐着,此刻的他也睡着了正在做梦,被窦镇海的腿一绊,他一把抓住了窦镇海的裤子,嘴里说着梦话“嗯,你听话,你回床上去,爷不差钱。” 窦镇海屏住呼吸,半天都不敢出声。他确认贾爱国睡熟了,试探着把腿往出抽,可是贾爱国把窦镇海的裤子抓的死死地,这可如何是好啊?窦镇海一咬牙,把自己的裤腰带解开了,脱掉脚上的鞋子然后轻轻的把两条腿从裤子抽了出来,又蹬上鞋子。此刻的他屁股上穿着一个大花裤衩,然后一步步的朝楼下走去,刚经过唐从的房子,就听见里边有动静,唐从已经醒了正准备往出走。窦镇海试着推了推唐从他们隔壁的房子,房子里边没人,窦镇海一头钻了进去,然后轻轻的合上大门。 唐从看见贾爱国睡着了,一脚踢在了他的腿上,“让你干嘛呢?你在这儿睡觉。” 贾爱国搓着眼睛,“你干嘛啊,刚上床裤子都脱下来了,一把把我叫醒了!” “里边怎么样?”唐从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听动静。 “你放心吧,我在这儿守着,连个苍蝇都逃不出来。”贾爱国突然发现手上的裤子。“哎,这条裤子怎么这么眼熟的?” 唐从斜眼看了一眼,“奥,那是张老板穿的裤子。”说罢又扭头偷听房子里的动静。“不对,他的裤子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唐从这才反应过来。 “我,我也不知道啊。”贾爱国有些慌了。 唐从一把推开门,发现屋子里只有一个睿儿在床上睡觉。“他妈的,这老小子跑了!赶紧找!” 两个人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翻。窦镇海躲在隔壁房间,察觉到两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也是慌作一团。这个房间,一眼望过去,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唐从一把推开了窦镇海躲着的房间,房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两个衣柜,唐从和贾爱国一人一个,同时打开衣柜,结果一无所获。唐从看到屋子里的窗户朝外开着,他迅速超外边看了看,后楼是一条巷子,底下没有人。“你说他会不会跳窗啊?” 贾爱国摇了摇头,“二层楼啊,他那个胆子,干不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吧。” “走,去一楼找!”唐从带着贾爱国下了楼。 窦镇海从床底下探出了头,“妈的,敢背后说老子坏话,这两层楼有啥难的!”窦镇海一拍脑门,“对呀,我可以从窗户外边顺下去啊。”他提着箱子站上了窗台,他先把箱子扔了下去,然后一只手勾着窗台,一只脚往一层的窗台探。窦镇海眼睛一闭,原以为就踩到一楼窗台了,没想到自己的衣服挂在了二楼的晾衣架子上,整个人悬在了一楼和二楼中间。头在二楼,脚垂在了一楼的窗户外边。 唐从和贾爱国已经下到了一楼的房间,还是一无所获。唐从点着一根烟背对着窗户。贾爱国倒过一杯茶来也坐了下来。“队长,你先别着急,这老小子徒弟还在楼上呢,我让董辉已经看着了,他不可能走的!” 这个时候,唐从和贾爱国背后的窗户外边,窦镇海的两条腿在拼命的往下挣扎。可惜两个人都背对着窗户,没有发现。 “那就是个小万物,他是赌王,说不要也就不要了,这些有钱人我太了解了,只要能保住荣华富贵和性命安全,媳妇儿都能送给别人。”唐从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流年不利啊,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背,感觉胜利就快抓到手边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唐从把手比到了天上。 窗外的窦镇海这个时候整个人坠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的衣服挂在了二楼的晾衣架上。此时的他,脚上蹬着布鞋,手里提着箱子,全身只穿了一个花裤衩,左屁股蛋子上还烂了一小块。他用手不停的揉着胸口,“吓死我,哎,祖师爷保佑,祖师爷保佑!”这种关头哪里还顾得上体面,他顺着巷子朝外走去,一路上零零散散的行人们都用怪异的目光注视着窦镇海,没法不注意,这种拉风的造型,别说在那个年代了,就是一百年后都未必有人适应。 “这幸亏是没有遇上警察,要不然我这身装扮,怎么解释啊?”窦镇海暗自庆幸。 对面不远处刚好有两个巡警推着自行车正在巡街,那个队长手里边拿了一个黑胶皮棒子,一边走路一边把棒子往车头上砸,叮叮咣咣的。 “队长,我听说最近汉口出现了一个变态色魔,专门趁着早上和晚上人少的时候,在街上跟踪落单的少男少女,据受害者回忆他股沟上有一个蝴蝶的纹身。遇到女的就把她们的钱财抢走,遇到男的就直接揍晕,然后拉到小树林里脱下裤子。”队员悄悄地附在队长耳边说了一句。 队长脸上做出了非常厌恶的表情,“他妈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会有人做这种事情,他是别让我逮住,让我逮住。。。。”队长刚说到这儿就看到拉风的窦镇海从他们身边明晃晃的走了过去。队长和队员都愣住了,窦镇海心理别提多恨自己了,恨自己这张乌鸦嘴了。他强装淡定,对着两位巡警笑了笑,然后放快了脚下的速度。 “队长,这个人该不会就是那个。。。。”队员指着窦镇海屁股上露出的那个地方说。 “你站住。”队长对着窦镇海大喊一声,窦镇海心里有鬼,听到这话撒腿就跑。 队长拿着脖子上的哨子,大声吹了起来,“抓流氓了,抓流氓了。” 第十七章 追捕 队长和队员骑上车子就开始追窦镇海,两条腿哪儿有轮子快啊!巡警这边人是越来越多,哨子声引来了不少在其他街上巡视的警员。窦镇海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碰巧前面经过了一个菜市场,早市已经开始了,买菜的市民陆陆续续的都走了出来。窦镇海穿过人群,突然从箱子里取出一把美金,嘴里边大喊“天上掉美金了!” 美金像落叶一样从天上飘了下来,围观市民本来还在惊讶着窦镇海这身行头,霎时间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蹲在地上找美金。 队长骑着车子从人群中往过挤,“你人呢,人呢?”队长往人群里看,发现自己的队员也在跟着市民一起捡钱。队长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领子,“你他妈干啥呢?” “队长,钱!”队员把美金捧在手上。队长一把把美金打翻在地。 “咱们现在抓流氓呢!你他妈还捡钱。你自行车呢?”队长质问队员说。 “哎,我车子呢,我车子呢?”队员这才发现自行车不见了。 队长穿过人群往前看,原来窦镇海偷偷地把队员的车子带走了,现在已经骑着自行车冲出去了,队长疯了似的追了出去。后边的队员不停的喊,“队长,你等等我等等我。” 后到得巡警被人群堵住了,现在只能拼命的疏散人群。 徐虎将军这几天非常头大,孙秃子让买玉玺的钱他在邮轮上输了一半,这要把事情办砸了,自己肯定得吃子弹。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今天他专门约了汉口警察厅的梁厅长在松慧楼吃饭。梁厅长的二姨太跟徐虎的五姨太是姐妹儿,所以说他俩的关系属于挑担。汉口是中国的重要交通枢纽,每年光是各种苛捐杂税这一块就海了去了。徐虎想托付梁厅长借点钱给自己周转周转。 “老梁,兄弟这次来,没有别的,一来是看看你媳妇儿我嫂子,二来是有事拜托你。” “徐将军,你这么说可是折煞大哥了,论年龄我比你虚长几岁,可是我的五姨太是你二姨太的妹妹,论亲戚关系我得把你叫声姐夫呢!” “哎,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大哥,咱们干了这一杯。”徐虎性子直,一饮而尽。 “姐夫,那哥哥就舍命陪君子了!”梁厅长也陪着满饮了一杯。 梁厅长的二姨太推了丈夫一下,“老爷,你们俩这整的是什么辈儿啊!” 徐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二姨太,“嫂子啊,这是我媳妇儿你姐姐让我给你带的法兰西的香水,你先用着,不够了我再托人给你弄上几斤。” “谢谢姐夫,姐夫,你找我们老梁什么事儿啊?”二姨太问道。 “这次我来汉口有要事办,本来带的钱是够的,可是那天在邮轮上我碰见了几个义薄云天的好朋友,我们一见如故,谈论起北方的干旱都痛心疾首,我头脑一热就跟他们凑在一堆儿捐助了一些款项给了一个姓张的慈善大亨。现在我要办的事情很着急,钱又不凑手,就只能来麻烦你们了。” 梁厅长点了点头,“兄弟的事儿,就是我这个妹夫的事儿,需要多少钱!” 徐虎有些不好意思,他朝梁厅长比划了一个五的手势! “好说,来人,取五千美金给我姐夫!”梁厅长豪爽的说。 徐虎摇了摇头,又比了一个五。 “奥,五万也可以的,来人拿钱!”梁厅长端起一杯酒喝了进去。 “是五百万美金!”徐虎小声的说道。 梁厅长一口酒喷了出来,“五百万美金,兄弟,有这么多钱你干嘛做慈善啊?造反都够了!”梁厅长咳嗽个不停,二姨太不停地给梁厅长捶着背。 “我也知道很为难,但是这个事儿要是办不了的话,我在孙督军那儿的位置可就不稳了。大哥,你就帮帮姐夫,我给你算利息。”徐虎拍了拍胸脯。 “不是我不帮你!我们汉口这个地方,谁来了都是爷。你别看我们这是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可真要说到钱,外国人的税我们不敢收,军阀们的钱我们不敢要,有钱人的公司我们也不能随便敲竹杠。平时也就是跟那些小商小贩、坑蒙拐骗伤人的打打交道,说白了就是刮地皮,一年下来都挣不了几千万美金。” “那就不少了啊!”徐虎眼睛都亮了。 “紧挣不够慢花啊,我们湖北也归北京管着,这钱就要划去一大半。再者说了,当地的各路帮派那也是起早贪黑的帮咱们盯着着买卖,你能白了人家?这又没了一半。市政建设、环保绿化、医院消防,这关系百姓民生的哪里不需要花钱啊?最后剩下的真的是杯水车薪。”梁厅长说着话的时候,发现徐虎的眼睛正在往街上瞅,梁厅长顺着望了过去。 这个时候窦镇海骑着自行车在前边跑,后边队长骑着自行车紧跟其后,队员一边跟着队长的自行车跑,一边喊着,“队长你等等我,我快跑不动了!” 徐虎叹了一口气,“妹夫,你的话我信了,你们确实也不容易啊,这两个巡警骑着一个自行车追小偷,哎,刚才我借钱的事儿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窦镇海骑得满脸大汗,可是后边的警察也是紧追不舍,而且人越来越多。他把车子一拐,钻进了一片深胡同。胡同很挤,他一边骑着一边敲着两边的门,门一个个打开,后边追上来的警车来不及刹车都撞在了门上。快出胡同口了,前边有两个工人正在搬着一面大镜子挡在出口,窦镇海不好减速,就不停的喊,“快躲开,快躲开。” 镜子左边的工人连忙喊,“把镜子顺过来,顺过来!”结果右边的工人劲儿太大了,右边的镜子过来了,左边的镜子又被推到了右边的位置,等于只是掉了个个儿。窦镇海一下子撞碎了镜子继续朝前骑着。 “你有病吧!”工人破口大骂。后边跟上的警察,他们的自行车路过的时候又被地上碎镜片把车胎扎爆了,一个个倒得人仰马翻。 出了胡同口是一个足足五十级的台阶路,特别陡峭。窦镇海使劲儿拉着闸线,可是闸线失灵了。一路飞下,坡上的台阶颠的窦镇海把昨天的晚饭都快晃悠出来了。窦镇海为了减震把屁股抬了起来,但是因为颠的实在是太厉害了,车座子都被颠掉了,只剩下一根光秃秃铁管。后边的警察不敢下坡都停了下来,扛着自行车往楼梯下跑。 窦镇海抬头一看,警察的囧样,得意了起来。“呸,一群窝囊废。真他妈过瘾。”他不知道车座子没了,把屁股放了下来。“啊。。。。漏了,漏了!”窦镇海忍着剧痛骑着车子拐了出去。车子停在了一个大澡堂的门口,窦镇海灵机一动,把车子停了下来扔在一边,下车子的时候,他的大花裤衩也被铁管捅烂了缠在了自行车上。窦镇海无奈把裤头一撕,光着腚直接走进了澡堂。 门口的服务生正在招呼来洗澡的老主顾,“五爷来了,来二楼请。呀,张老板,里边请,给张老板看茶。” “伙计,洗澡。”窦镇海喊了一声。 服务生喊道,“爷,您里边。。。。”服务生的话只说了一半,看见窦镇海的样子吓得长大了嘴巴。“爷,您这性子也太急了,怎么在门口就把衣服脱了。” 第十七章 澡堂奇遇 窦镇海进了澡堂没多久,队长带着一大堆巡警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队长指着服务员就喊。“执行公务,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大花裤衩的流氓跑进去?” 服务员摇了摇头。 “他妈的,这小子蹿的还挺快!走,继续追!”一队巡警又往前赶去。 “你小子不说实话,刚才不是有一位光着的也走进去了吗?”旁边的服务员提醒道。 这个服务员一脸鄙夷的说,“我哪没有说实话了,他们问的是有没有一个穿着大花裤衩的人进来,刚才那位爷露着两个屁股蛋子光着就进去了,这说的肯定不是一个人啊。” 窦镇海坐在水池子边喘着粗气,“今天可真悬,得了洗个澡吧!” 大早上的澡堂除了那些堂腻子以外没什么人前来光顾,池子里的水还非常的清澈。窦镇海用手试了试水温,一下跳了进去,水花挺大,洒到了一旁人得脸上。那个人脸上盖着一个毛巾,这个时候拿下毛巾看了看窦镇海,不过没有说话。 窦镇海在水池子里半躺着,嘴里哼着小曲儿,“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亚嘚儿一胡嘿。” “呦呵,兄弟很有情趣啊,刚才听你的口音是京津附近的人吧。”那人游到了窦镇海身边。 窦镇海点了点头。 “在下胡二,最喜欢交朋友,这喜欢泡澡堂头一水的都是会享受生活的人,怎么样认识一下吧!”那人伸出了手。 窦镇海见那人一脸坦诚,也就跟他握了握手。“小弟初来贵宝地,人生地不熟,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跟我打招呼的人!” “第一次来,住的地方找到了吗?我家在东城有一院房子,如果兄台不嫌弃的话,一会儿洗完澡可以随我前往。”胡二用手拍了拍窦镇海的肩膀。 “那敢情好啊!啊,这水池子水温太高了,我去冲个凉!”窦镇海站起身走出了浴池。胡二见状也站了起来,在他的股沟间纹着一只蝴蝶非常扎眼。 窦镇海站在淋浴头下给自己的头上抹了肥皂,泡沫有些多,一下子迷了眼睛。屋漏偏遭连阴雨,这几天大鱼大肉太油腻了,再加上刚才又那么剧烈的运动过,窦镇海的肚子里突然咕噜了起来。 “老弟,我帮你搓搓背吧!”胡二拿过浴巾满脸猥琐的望着窦镇海的背影。 “那就多谢了!”窦镇海转过身背对着胡二,他手里的肥皂没有抓牢掉在了地上。窦镇海沮丧的叹了口气,弯下腰撅起屁股就开始捡肥皂。 胡二望着这一眼春色,脑子里浮想联翩,“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胡二用手温柔的摸上了窦镇海的腰间,刚要展开进一步的行动。只听得窦镇海一个喷嚏打出,全身的劲儿聚在了腚后,顿时一股黄油全部溅到了胡二的脸上。 胡二猝不及防,被狠狠击中,恶心极了,直接昏厥在了地上。 “兄弟,你可真是个好人,还帮我搓背。哎,怎么不搓了!”窦镇海问道。“兄弟!” 他转过身来,发现胡二躺在地上抽搐着,满脸污垢。窦镇海捂着嘴,“我的天哪,刚才没控制住,我说怎么肚子现在这么轻松的。”他蹲在地上用毛巾替胡二擦脸,“不好意思啊兄弟,我失态了。” 窦镇海端过一盆水浇到了胡二的脸上,胡二依然昏迷不醒。窦镇海连拉带拽的把胡二带到了休息区。休息区是一个个半包围带格挡的小床。小床边上放着瓜子,茶杯和水果。突然他听到格挡一旁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原来那边是张笑灵正在跟一个身材矮小背部有些佝偻的男人聊天。 “张堂主太客气了,一见面就送给我这么名贵的礼物。”说话的便是王胡子手下四大金刚之一的张锅子。他把玩着张笑灵送给他的一只鼻烟壶。那鼻烟壶晶莹剔透是上等的缅甸玉制作而成的。 “宝物配英雄,你张锅子的大名五湖四海谁人不知?”张笑灵恭维着说道。 “张堂主言重了,你们万里帮和我们虎头帮都是沪上的头号帮派,低头不见抬头见,相互走动自然是应该的!”张锅子抱拳躬手道。“我是个直人,不知道张堂主今天把我约出来所为何事啊?” “还不是你们王帮主这次安排的拍卖会这件事!小弟这次也是来凑个热闹,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运气把玉玺收入万里帮的口袋了。” 张锅子低声的笑了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说实话,咱们都是跑江湖的,刀口舔血挣得都是拿命换来的钱,跟那些大军阀肯定不在一个位置。单论财力的话万里帮在这次竞拍会上占不到什么便宜!张小个子的财力整个中国无人能及,我看这玉玺八成会被他儿子张一万收去!” “明人不说暗话,这次玉玺要是被张一万买去了,你能分到多少钱?”张笑灵终于切入了正题。 “这帮里的规矩大家都知道,钱财上边向来都是由帮主管理的,我们当然是见不到钱了!” “如果玉玺能提前落入我手的话,兄弟我愿意把我们当家的这次拿来的钱全部送给张兄。” 张锅子突然脸色一变,手重重的拍到了桌子上,“张堂主,大家都是江湖义士,这种事儿你也干得出来。” “额。。。”张笑灵嘴上含糊的回应着,一只手却摸向了腰间的手枪。倘若张锅子不就范的话,直接在这儿澡堂就把他结果了。 “钱怎么能全都给我呢,咱们兄弟俩平分!”张锅子爽朗的笑了起来。 “奥,哈哈哈哈。”张笑灵敏感的神经一下子松快了,“张兄弟是个豪爽人!” “不过这件事情很是难办,我们兄弟四人分两班日夜守候着玉玺。如果想在拍卖会开始之前把玉玺偷出来的话,难如登天啊。”张锅子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张笑灵微微一笑,让张锅子附耳过来。“这件事,也不难办。。。。。” 一旁的窦镇海听不清两个人在说什么,一不小心碰到了身边的小板凳。张锅子大喊,“谁?”。二张转过身来,只剩下胡二还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张锅子轻轻地移动到了胡二身前,此时的胡二正在做春梦,梦到与窦镇海水到渠成正在行鱼水之欢。睡梦中他已替窦镇海宽衣解带,此刻正准备直捣黄龙。没成想现实中却一下抓在了张锅子的身下,张锅子倒吸一口寒气。 一旁的张笑灵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张兄,他他占你便宜。” 张锅子在腰间一辉,张锅子双手运功,身法极快。只见的胡二双目圆睁,一口鲜血喷出,被结果了性命。 二人走后,窦镇海才颤颤巍巍的从床底下钻了出来。看到胡二的样子他吓坏了。“兄弟,是我害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