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小姐姐》 分卷阅读1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 《北京小姐姐》作者:一度灰 本书又名—— 普通直白版: 《北京小妞的恋爱日常》 《总有渣男喜欢我》 《天上掉下个坏哥哥》 《超级萌女vs薄情二代vs选秀帅哥》 文艺装b版: 《抬头望见北斗星》 《芳心暗许》 《月亮陪我睡不着》 《莫道不销魂,人比黄花瘦》 内容简介: 一觉醒来,周七星发觉昨夜还深情缱绻的男朋友不见了,周围的一切像是换了模样,她的世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你失望了,女主没有穿越,也没有重生,这种奇异现象只可能发生在晋江古言里,如果发生在现实中,那你可以给精神病院打电话预约床号了。 女主逗比日常 女主七星:姐,我男朋友北斗跑了,不要我了,好可怜哦,我该怎么办? 闺蜜楚楚:没事,放宽心,这世界是公平的,你男朋友不要你了,他也没要我啊—— 七星:…… 沉默一阵,七星反戈一击 七星:姐,我想明天去北斗的老家看看,很快就回来,你支持我吗? 楚楚:好啊,他老家在哪? 七星:云南。 楚楚:…… 七星:既然支持,那借我一点路费吧? 楚楚:多少? 七星:2000 楚楚:我手头上只有1000 七星:也行,另外1000你先欠着吧,有钱了再还我。 楚楚:好吧。 楚楚:啊—— 第1章 老娘结婚了 七月七日,晴。 玫瑰山庄前门停放着十几辆装饰着鲜花和彩带的婚车,良辰吉时,车队出发,为首的一辆加长版的凯迪拉克中,我,新娘一枚,婚纱一袭,另加新郎官一个。 我结婚了。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这是我第一次结婚,当然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我心情之激动无以言表,尽管以前常常梦到自己婚礼时的情景,但是这一天真的来了,我反而有些目眩神迷,以为是在梦中。 坐我身边的新郎是我心爱的男人,也是我的老公,一生相守过日子的人,他叫阿木。我们从相识到相爱,一路走来,万水千山。无论过程如何曲折艰难,但最终公主找到了她的王子,并且心心相印,雷打不分。 平时不爱打扮的阿木,今天也一身西装革履,皮鞋锃亮。 他是我心目中最帅的男人。 见我傻愣愣地望着车窗外面,阿木拍拍我的肩膀说:“这一天终于来到了,我特别高兴,真的是很不容易啊,七星,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呀……”我想了想说,“我就是感觉自己特幸福。” “我也一样。”阿木笑着,握紧了我的手。 车队往教堂方向行驶,路过我的母校北x大附近时,我们很扫兴地目睹了一起车祸的发生。一辆奥迪a8飞速越过了我们的车队,然后横冲直闯,一路撞倒了数名行人,一个紧急刹车,司机下来了,是一名戴着一副黑色墨镜的青年男子。 但见这人醉螃蟹似地左摇右晃,八成是喝高了,嘴里还嘟囔着一串串外星语,好像根本没拿撞人当回事。就在群众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之际,肇事男子一个凌波微步出溜了,那身手叫一个敏捷,丢下香车钻地鼠一样跑掉了。但是这个男人的背影不禁让我让想了一位故人。 不过当着阿木的面儿,我没敢提起。也不便提起。 我们的车队缓缓行进。 善良的阿木要求司机停车,阿木对我说:“对不起七星,再耽搁一点儿时间,我得打个电话。” 阿木拨打了110,他最见不得麻木的群众见死不救的样子。 派出所离这儿不远,很快,警察就赶过来了,封锁了惨不忍睹的车祸现场,当场昏过去一个,另外还有三人重伤,半躺在地上,非常痛苦的样子。 那个嚣张的司机,造孽啊! 群众很快被驱散开来,车前的道路宽敞了,被浮云遮住的红日又悄悄探出头来。阿木叹息了一声,然后抬手挡住我的视线:“不要看了吧,多行不义必自毙,作坏的人会得到法律惩治的!”让司机继续开车,因为还有重更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车过地坛公园的时候,一个黑影“嗖”地一下冲到汽车前方,突兀地横亘在我们面前。司机火速踩下刹车,我和阿木由于惯性的作用狠狠地颠了一下,花容失色,狼狈不堪。 司机下车查看清况,粗口大骂那位挡路男子,那男子不住躬身致歉,转而过来敲打车窗,我打开车门想探个究竟,那男子却柔身钻进了车里,一边说:“求您了,行个方便!”一边摘下墨镜。 “周七星,怎么是你!”摘下墨镜的男子吃惊地叫道。 “靠,果然是你!” 我冷笑了一声,华北斗,这厮我太熟了。 “刚才开车撞人的就是你吧,不是缩头乌龟一般跑了吗?没跑远啊,居然这儿给撞见了,真是冤家路窄!” “姑奶奶,你甭挖苦我了,我今儿多喝了点酒,闯祸了,警察满世界追呢,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让我在你车上躲一会儿,就一会儿!” 北斗打量了一圈周遭,然后一脸贱相,“哎哟,今儿结婚是吧,我恭喜你和阿木,你看,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备一份厚礼,好歹朋友一场!” “我从没你这个朋友,不想再看到你!”我不给他好脸色。 “误会,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你的腿怎么样了,还架着拐呢?当初是我有些对不住你,不过时过境迁,相逢一笑泯恩仇,咱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我北斗至今都念着你的好。” 华北斗脸上浅薄的笑容使我想起了一幕幕伤心往事。 “下车。”我冷冷地丢了一句。 “别介啊,你不能这么冷酷无情外加无理取闹吧。” 他一脸欠抽的样子,乞求道:“七星,哥哥现在是遇着难了,你不能不管啊,况且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于情于理,我得去讨一杯喜酒喝啊。” “华大少爷,你闯过的祸还少吗?你怕过谁啊,你不是有一特有钱的老爹,什么事情摆不平啊?赶紧滚蛋,你要喝的酒,我请不起,再见!” 我命令阿木把北斗“请”下车,北斗死赖着不动,却还冲阿木说:“没你的事啊阿木,这是我和你媳妇之间的事儿,你也知道我俩以前的关系,所以我劝你最好别动手!” 老实的阿木不知所措,看看我,又看看北斗,脸憋得通红。 我心一横:“姓华的,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到底下不下车?” “不下不下就不下!”北斗耍起了无赖。 “张师傅让一下,我来开车!” 我下掉双拐,和司机互换了位置。 阿木急忙劝阻:“七星你没驾照,况且你的腿——” “谁拦我,我跟谁急……” 老娘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 脾气上来了,谁劝都没用。 北斗不知道我会把车子往哪开,还以为我是急着奔赴婚礼现场,于是不顾身后新郎官阿木的感受,一张嘴又叨唠个不停:“七星,几年不见,你可又漂亮多了啊,这快奔三张的人了吧,咋保养得这么好呢?哦,明白了,天生丽质难自弃……” 我不理他,任他贫嘴,十几分钟后,直接把车子开进了派出所,然后卯足了劲儿,把他推下了车。 “怎么回事儿?” 几位正在侃大山的民警立即围了上来。 “七星你不能这样无情无意!” 北斗一边愤怒地指责我,一边甩开膀子冲出包围圈。 我哪能让他溜了,紧扯着他的裤腰带,大声跟警察解释,数落他的罪行:“都来看啊,都来看啊,弹球珠子变鸡蛋啊,这哥们长得人模狗样却是个杀人犯啊!开车撞翻了好多人,有的死,有的伤,有的还躺在路中央!真的是罪大恶极啊,菩萨见了都得急啊,警察叔叔们,这事你们管不管?” 北斗听得一脑门子冷汗,火速为自己开脱:“列位,列位,听我一句,冤枉啊,事情不是这样的,没那么严重——” 为首的民警一发话,好几位长得特彪悍的大哥一起动手,北斗瞬间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死到什么程度呢,四个字形容,纹丝不动。 阿木见状,马上跟警察详细阐述事情的起末,他口才不好,东拉西扯,费了好大的功夫,总算讲明白了,并赢得了官方的感谢,“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你和你媳妇都是好样的,谢谢你们的见义勇为,也祝福二位新婚幸福,早生贵子……” “这警察大哥可真能贫——” 我这样想着,拉着阿木回到车上,这时看到像个癞皮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华北斗怒气冲冲地啐了一口痰:“周七星,算你狠!今儿我算栽你手上了,咱们走着瞧!” “你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俯下身来,用手点点北斗的额头,以胜利者的姿态扬起骄傲的嘴角,“牛x啊,怎么不牛啦?瞧你这一身酒气,八二年的拉菲没少喝吧?说起拉菲,我倒想起一事儿,那年是谁跟我讲的来着,为了把小莲搞到手,愣是把人拖进练歌房里,用可乐兑二锅头充当红酒,说什么,这是拉菲,八二年的,原产法国波尔多,一瓶一万多,把人小姑娘唬的一愣一愣的,就喝了两口,睡了十几个钟头!这期间你为所欲为,干了多少不可描述的事情只有天知道!禽兽啊,禽兽!” “编,周七星你就可劲儿编吧!真他娘的是陋屋偏逢连夜雨,墙到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上一秒还义愤填膺为自己辩解的北斗下一秒就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警察大哥,那个,我不太会用成语啊,你们别见怪,那啥,这大热的天,大家伙儿口渴了吧,给小弟个机会怎么样,就一会儿,我到门口买点饮料慰劳一下各位,聊表心意。如何?” “老实待着吧你!有啥心意到审讯室再表吧——” 北斗中像个受伤的猎物一样被众多警察架了进去,还一步三回头,怨毒的眼神像利剑一样向我扫来,口里大声嚷嚷不知哪儿捡来的诗句:“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若使当时便身死,古今忠馁有谁知?皇天在上,厚土在下,老子立下毒誓,总有一天,我要血洗北京城……” 这家伙真的喝高了。 我不自觉地冷笑了一声,内心忽然安静下来,像潮汐过后微风吹过的湖面。湖里一叶扁舟,我头戴斗笠,手持洞箫,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天边红霞燃尽,我自岿然不动。风再起时,吹响一曲“定风波”: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七星,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那不讲情面了?” 阿木打断了我的冥想,面带忧虑,有点自责。 我奉上香吻堵住阿木的话:“啥也别说了,夫君哥哥,咱们结婚去——” 虽然北斗这档子事对我的触动颇大,但却没能影响到婚礼上我的心情,在众多亲朋友好友的见证和祝福下,我和阿木互戴戒指,正式步入婚姻的殿堂。 晚上,朋友们闹完洞房,轰然散去。 阿木喝高了,趴在床上呼呼大睡,我却了无睡意,脑子里嗡嗡作响。 一半是由于大婚的激动兴奋,另一半则来自北斗的从天而降。 坦白交代吧,北斗不仅是我曾经的朋友,还是我曾经的恋人,差一点,我和他就走到了一起。也许命中注定吧,最后牵手的人不是他,而是阿木。 想起北斗,想起和他的恩恩怨怨,我的心情就像海上翻滚的波涛,再也不能平静。 往事一幕幕,那些或忧伤或愉悦的点点滴滴就像电影回放一样,不停地在脑海里闪现。虽然尘封已久,但却记忆犹新…… 作者有话要说: 初来乍到,多多指教。 . 第2章 姐妹儿们,走起来 北斗爱上我的时候,刚刚历经了一场被我称之为“浴火重生”般的失恋。 可以说,这场失恋对他打击重大,甚至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很可怕。和我在一起以后,他也总是强颜欢笑,尽量把阳光的一面展示给我。 我知道北斗对我好,为了我他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但我也是爱他的,我不希望看到他善意的伪装。北斗对我说,他会很快忘掉一切的不愉快的,忘掉那个人,忘掉那份有过的往事。 我没说什么,只是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目不斜视地看我的来自星星的你。 我是个地道的北京大妞儿。 从小在四合院胡同口打转转,谈笑无鸿儒,往来皆白丁。耳濡目染的,身上就带了份混不吝味道。说话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做事雷厉风行,最讨厌拖泥带水。且不幸养成了一个恶习,以首都人自居,轻视外地人。骨子里觉得北京以外的所有地方的人都不够时尚,都跟不上潮流,或者说土得掉渣。 我爸是一名普通的城管,我知道近年来这个职业是最遭人诟病的,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很是恶劣,不过我却不想为他正名,因为他的工作确实挺游手好闲的,对待摆地摊的小贩们的手段过于简单粗暴。 但是我爸对我很好,我是家里的独生女,爸妈早在十年前就办了离婚手续。 话说十年前的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妈用她那美艳无双的姿色征服了一个专卖黄牛票的老骗子,然后二人双宿双飞,居然私奔了,天涯海角,杳无音信,仿佛从这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我打心眼里恨这个女人,不仅逃避了对我爸的爱,还逃避了对我的爱,以至于我失去母爱长达十年之久。 当然这种事情的悲剧走向肯定不是一个人的原因,我爸也有错,那段时间抽烟喝酒打麻将泡夜店,活得放浪形骸不管不顾,我妈再漂亮在他眼里也是到手的物件不知珍惜,甚至有时候我能在无意间看到二人动手厮打的画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 面。虽然感情没了缘份尽了,该放手时须放手,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但是每当看到别的一家人幸福美满时,我心里还是无比难受,刀割一样的痛。 我很奇怪我爸为啥给我起了个奇怪的名子,七星。七颗星星围着我、一闪一闪亮晶晶的的意思吗,我不懂,偷偷改过很多次,比如玉婉、梅君、青袖、亦云……等等,结果说出去让人一听,全敲着我脑袋瓜说我看多了琼瑶小说。 天地良心,我还真没正儿八经看过一本琼奶奶大作。 懂事的时候开始念书。 小学五年级,因为跟同学打架留了一级,然后继续念,小学毕业升入中学。 高三快接近高考的时候,我发癔症似地又跟人打了一架,那次差点没给人打得背过气去,结果不幸又留了一级。 那时大家见到我都叫我“老同学”,我特来气这个,一个“老”字严重污辱了我的人格和智商。 念大学后,生活才算步入正常规道,换言之,我本分多了。 大二那年,我面壁思过般地对自己说:周七星同志,你绝对是个可塑之材,一刻也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呀,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后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 因此我尽量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循规蹈矩克勤克俭助人为乐拾金不昧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教科书的社会主义良好青年,真够装丫挺的。在老师面前装乖巧,在同学堆里装和善,在公众场合装娴静,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言以蔽之,装淑女。 老实讲,装了这么久,挺累。而且大家都不能接受我的大变身,就好比一只猫突然一天对老鼠说,哥们儿,我吃素了,咱俩拜个把子吧…… 北斗这个泡泡是怎么在我七星的世界里冒出来的呢? 哦,想起来了,那天是我死党楚楚美眉过生日,在三里屯一个酒吧里搞了个派对。我记得当时天寒地冻冷得要命,尽管天气恶劣,但参加的人还挺多,把一间包厢塞得满满的,大家围着一张旋转桌大呼小叫,离远了看活像一群牲口在抢草料。 满屋的人,我认识不过三五个而已,其余都是楚楚的男朋友的朋友或同学,里面就陈列着北斗的一张脸。 北斗的脸很长,很窄;眼睛不大,眯起来就没了眼睛,成了一条缝;鼻子很红,估计是在外面冻的;嘴巴也不大,牙齿倒洁白如漂。另外生了一对招风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张顶普通的脸,夹在众脸之中,丝毫不见出奇。 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他的那头长发了,刘海遮住了左眉和左眼,使人看上去有一种朦胧美,另外左耳上镶了个菊花耳钉,很有艺术家们的范儿。 互相祝酒的时候,他满满地斟了一杯,说:“姐妹儿们,走起来!” 一仰脖就下肚了。 我举着酒杯坏坏地看着他,心想这人八成是一傻冒。 接下来,他向大家作自我介绍,慢条斯理地说:“我叫北斗,华北斗,我还没毕业,目前啊,一个人,单身万岁!” 起先没人在意他的礼节性的讲话,但他最后一句“单身万岁”把大家逗乐了。 我也笑了,笑得特别给力,哈哈哈一串爆笑,刚喝下去的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喷向了四面八方,一时人仰马翻,人神共愤。 北斗后来对我说,他就在那个时候爱上我的,他说我很率真,很纯粹,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样扭扭捏捏,假装正经。我当然不认同他的夸赞,我觉得我的可爱之处不在这个点子上,我的可爱之处在于敢爱敢恨,对待同志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像夏天般冷酷。 酒局结束后,楚楚mm财大气粗,请我们去北展看演出。门票几天前就定好了,节目是郭德纲的一个相声专场。到地儿时已经开演了,我觉得我眼前真实的郭德纲要比网络视频中更逗,更接地气儿。 大家的座儿都挨着,好巧不巧,我左手旁就是北斗,我是多喝了酒,有点醉了,在听相声的过程中,一边发自肺腑地笑,一边不由地往他身上靠。虽然我也好色,但我并不想占北斗的便宜,老实讲,他不是我的菜。就是喝多了,大脑短路,身子撑不住了。 北斗这鸟人充大侠,貌似全神贯注欣赏节目,那个一动不动坐如钟啊,好像我不存在一样,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臂膀上,我居然听到了他混乱的心跳声。 四个小时过去,弹指一挥间,剧场散场,北斗拍醒了我:“喂,快醒醒,大灰狼来了,后面还跟着几头黑狗熊!” “枪呢,我的枪呢?!” 我猛然醒来,大脑清醒不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道了个歉,整理仪表,准备闪人,北斗这时发话了:“他们都走了,我不想走。” “为什么,出门没带钱?”我逗他。 “不是,反正回去也无聊,等会有一场话剧要演,我想看完了再回去。” “话剧?都几点了?你生物钟错乱啊,晚上当白天过!”我怀疑他是不是有病,夜生活过习惯了。 “管它呢,是北京人艺的一个作品,叫《蜜蜂》,我想看看。” “有濮存昕吗?” “没有。” “宋丹丹呢?” “也没有。” “蓝盈莹总在吧?” “没有明星,是学生作品。” 我觉得有点扫兴,但又不好直接掉头走人,心想闲着也是闲着,就陪他多看一场好了,便道:“本美女舍命陪君子了。”然后嘴里哼哼我是一只小蜜蜂啊,不知道怎么才能飞到花丛中啊,飞啊,啪啪啪…… “谢谢赏脸!” 看着北斗露出孩子一样欣喜的表情,我的心也软了一下,仿佛偶遇了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北斗让我等一下,他跑出去买了一大筒爆米花和两杯可乐回来,他暗爽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 幕布拉开,好戏上演。 《蜜蜂》讲述的是一个叫蜜蜂的灰姑娘寻找真爱的故事,它不是一出悲剧,可是我却看得泪流满面,也不知道是我的哪个神经搭错了。 “你哭了?”北斗关切地看着我。 “我哭了吗,没哭啊!” 我不想让他看笑话,但表现出的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拼命为自己寻找泪点,“女主角的故事太让我感动了,她为了找到自己的真爱,居然做了那么多的牺牲!又是打工,又是卖血,还差点被骗进传销组织,太不容易了。” “不用当真吧,这是话剧,又不是真的,瞧你都哭成泪人了。” 北斗笑着递上一包纸巾,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得承认,我尽管常以女强人自居,但绝对是个爱哭的主儿。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爱看韩剧,最容易陷入那种时乖命蹇的剧情里无法自拔,常常把自己代入进去,体验不同的悲欢离合,开心的时候手舞足蹈,伤心的时候黯然垂泪。 出了剧场的门,天色昏暗到不分昼夜了。 看看时间,十一点了,把自己从话剧情境里抽离出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眨眼工夫,居然下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 雪了,姥姥! 四周清冷,同来的那些家伙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我却有家可归无妈可找,回去,迎接我的只是冰冷的夜,那有院子里那只孤独的猫。 我不想回家的原因也在这里,不为别的,我怕寂寞。 我渴望爱情,渴望有个异性朋友陪我说说话,聊聊天,畅想人生,探讨八卦。 . 第3章 来啊,快活啊 雪愈下愈大,我走在马路牙子上,手臂像伟大领袖接见人民群众似的挥舞半天,却一辆出租车也没拦着。 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掉队了,回过头来环视左右,果然掉队了,妈的老娘是最后一个走的啊。 我估计我是喝高了,不然以我一向的一切向前看的风格是不可能被甩在后面的,呜呜呜。 楚楚呢,这小蹄子居然把我忘了! 来人呀,救救小女子吧…… 我有点怀疑老天爷是不是成心跟我作对,偌大的北京城竟然找不到一辆出租车,不由得发出一句薛之谦式的怒吼:神经病啊,玩我啊—— 那个时候还不流行网约车,不然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 正当我无语对苍天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幸灾乐祸的事情。我看到那个叫北斗的男生在我右侧大约一百米处跟个电线杆子似地矗立着,又是一动不动,哦不,确切地说是双脚一动不动,脚掌以上的部位因着风吹雪打,而,瑟瑟发抖。 我自个儿先在肠胃里狂笑一阵,消极的情绪立马烟消云散了,我把双手呈圆筒状接在嘴巴上,朝他大喊: “哥们,咱俩真是有缘啊,你也没打着车啊……” 人就是这么奇怪,幸福的时候想一个人幸福,痛苦的时候希望全世界都跟着痛苦。劣根性啊。 “是啊!同是天涯等车人!” 北斗听到我的喊叫,一脸懊恼地回应:“今天是怎么了,一辆车都看不到!按说这个点也不至于啊。难道是世界司机日么,都歇丫子了!” 我心里一乐,不错不错,这下我不会孤雁南飞了,找着同类了,有了安慰了。 “嘿,同学,等我一下!” 我向着北斗站立的方位一步一个脚印地“奔”了过去,头顶上面大雪还在紧锣密鼓地飘撒着。 虽然醉酒了,但我内心充满了诗意,啊,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雪儿,雪儿,慢慢下吧,老娘不怕…… 终于近距离面对了他,我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醉态,我都清醒了,丫还晕着呢!但见他额头红得像火烧云,眼睛半睁半闭,时不时地打出一个酒嗝来。 我心想,丫估计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躺在床上睡他个天翻地覆慨而慷吧。 我和北斗又聚在了一块,感觉像革命队伍的胜利会师,然后一块儿挥手拦车调侃着中东局势和娱乐新闻,一块儿冒着风雪在街边又撸了几十个串儿。 万幸,半个小时后出租车终于吭哧吭哧来了。 敢情这车得了哮喘病,或者风湿性关节炎。另人气炸脑袋的是,它不赶紧着停下来,恭敬地接待两个革命小将,却绕过我们俩远远开过去,车尾还耀武扬威地窜出团团黑色气体。 “师傅,别介啊——” 我们疯狂呐喊,疯狂追赶,谢天谢地,总算追上了。 上了车后,北斗一言不发,只顾喘气,我面向司机怒发冲冠,大放厥词要打电话投诉他,“请问你的职业道德在哪里,可着劲儿喊半天装聋作哑拿劳动人民不当人是不是?” “不好意思,天太晚了,我也是赶着回去见老婆——刚娶回家没几天,不盯着点不行啊,隔壁老王又帅又有钱,我可不敢保证哪天不会被戴了绿帽儿。” 司机师傅用幽默化解了我们的怨气,嘱咐我们系好安全带,然后发动汽车,逶迤而行。我跟这的哥打趣:“自家的媳妇是得看紧点,尤其是长得好看的,更得防一手!现在的女人特容易变心,尤其是面对比自己老公更加优秀的男人的时候。那话怎么说来着,两个黄鹂鸣翠柳,一枝红杏出墙来——” 年轻的司机开怀大笑,“小姐姐你可真有意思……” 我也笑,笑着问北斗:“你还行吧?” “还行。”他拍拍脑门,吸了口窗外寒气,清醒了很多。 “忘了问,姑娘芳名?”他主动问我,又说,“方才吃饭的时候,楚楚提了一句你是她的闺蜜某某,但我没记住。” “什么某某,是某某某!不过,这个很重要吗?”我反问。 “不重要不重要。” 他一脸憨厚无公害的样子,让我想起金庸剧里可爱耿直的靖哥哥。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啦,”我眉毛一扬,一字一顿,“听好了,本人姓周,名七星,字仙女,号京城大美妞儿,江湖人称‘气死小辣椒、不让独头蒜’就是区区在下了。” “听着不明觉厉啊,我是不是得双手抱拳应承一句,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 我对于他的不知出自有意还是无意的冒犯反唇相讥,“我跟你讲啊,七呢,代表周末,代表周末就代表轻松与自由;星呢,代表星辰,代表星辰就代表多彩多姿、绚烂夺目。况且还有个成语叫七星高照……” “七星七星你最强,七星七星你最棒!这样说总可以了吧。” “nonono,你应该说,七星七星你最美,七星七星你最靓——” 这话引发了哄堂大笑,不过所谓哄堂,也就包括司机在内的三人而已。 车外北风呼啸寒冷刺骨,车内温暖如春气氛热烈。前方飘过香港tvb电视剧里最常见的一句台词:做人哪,最重要的是开心—— “七星,”北斗忽然问我,“觉不觉得我俩很有缘份?就好像是命中注定要遇见一般?想一想,我俩的名子,是不是很有趣?” “是哎,你一提醒,我才如梦方醒!你叫北斗,我叫七星,北斗七星,七元解厄星君,居北斗七宫,连成一线,组成一道最靓丽最炫目的风景。好有意境,好美啊。” “不过,你知道北斗七星具体是指哪七个星星吗?” “问我算是问对人了,小时候老爸天天跟我讲来着。”我掰着指头数起来,“听着啊,有天枢星、天璇星、天玑星、天权星、玉衡星,还有开阳星和瑶光星!” “可以啊你,”北斗朝我竖起大指哥,“我给你点一百个赞!你是最牛的!话说回来,天上的北斗七星是永远在一起的,而人间的北斗七星呢?会不会也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彼此靠近、永不分离?” “呵呵呵——” 靠,这算是表白吗?这才刚认识俩小时,他有点操之过急了吧。 “那啥,”我决定打击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海有多深臭鸡蛋有多臭的冒失青年,“对于你的问题,我的答案是,一,你喝多了。二,你想多了。还有啊,名字的事儿什么也说明不了,只是你叫北斗,而我恰巧叫七星。就好比一个男的叫锄禾,一个女的叫当午,诗曰,锄禾日当午,他们俩个就必须要发生性关系吗,没道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 理啊。” 北斗被我一番脑洞大开的说辞震得目瞪口呆,估计打小对唐诗《悯农》形成的固有印象一下子四分五裂,崩到九宵云外了,给他十个脑袋也绝对不会想到还有这么奇怪和无节操的解释,口中喃喃自语:“幸亏在北斗和七星这两个词语之间没有加什么‘日’、‘上’之类的动词,不然两个人见面,一报上名子,真的就特么尴尬了。” “瞧这话说的,我不晓得该怎么往下接了……” 我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脑海里冒出一首特应景的诗来,张口吟道:“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邀酒摧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小楼寂寞新雨月,也难如钩也难圆……” “这是哪个诗人的大作?”北斗问。 “忘了。” 然后大家突然没话说了,沉默,长久的沉默。 我转过脸去,北斗也转过脸去,他和我一样,扼杀掉脸上所有的笑容,若有所失地看着车窗外迅速闪过的景景物物。 不得不承认,我挺喜欢他安静深沉时候的样子。 现在看来,那时的我还是单纯,没啥社会经验,像一张白纸,轻易地被北斗貌似忠厚的外表和忧郁的神情所俘获。 出租车缓缓驶进了大学城。 下车的时候,我主动向北斗要了电话,说不定以后还能碰面再续前缘开始一段罗曼谛克的爱情共享,然后抱着这个美好的幻想撒开脚丫子屁颠儿屁颠儿回家了。 北斗坚持要送我回去,担心我遇上歹徒被先奸后杀得不偿失啥的,我一句话把他顶了回去,我说你忘了我的江湖名号了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大名鼎鼎的血手人屠——周大美妞啊!哪个不开眼的敢惹本女侠?找死啊? “你的绰号不是‘气死独头蒜、不让小辣椒’吗,怎么又换了啊?” 北斗小声嘟囔,以示薄弱的反驳和不认同。 “老娘混迹江湖几十载,绰号多着呢,用不用再报十个出来给你长长见识?” “求你了,别。” 北斗不再固执,嘱我千万注意安全,然后搭车离去。 我家就在离大学城不远的一处低洼区,平时人烟稀少,到了下雪天,更加凄清阴冷。走在回家的路上,像是走在蒲松龄的小说里。 到家以后,我看到屋子里空荡荡的,老爸不在家,不定哪儿堆长城去了。 我爸这人有一毛病,嗜赌,纸牌、麻将、推牌九,没他不玩的。现阶段小打小闹,输赢块儿八毛的,再多点,百儿八十的,大赌晾他也赌不起,毕竟只是一介小城管,靠那点基本工资过活,还要供我读大学。 我自个儿倒了杯白开水,喝了两口,觉着怪烫,索性甩手连水带杯一齐扔向了窗外。一种莫明其妙的烦躁感突然像流弹一样击中了我。联想着身边的人人事事,突然觉得忒没劲儿。热闹的时候吧渴望安静,安静的时候又渴望热闹,邪门儿了。 躺下来睡了一觉。 睡得很沉,做了很多梦。 比如梦到有人追杀我,长发,蒙面,一身黑,大长腿,手拿流星弯月刀,喊着响亮的口号,前方何人报上名,有能耐你别跑。我说我不是东邪西毒中神通,我是良家少女周小小,立志要建立一个和谐江湖的东方不败的小学同学表舅的三闺女。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干嘛和我过不去呢?杀手嘿嘿一笑,管你什么身份,有人花钱买你的项上人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只是干好份内的工作罢了。小姑娘,拿命来—— 于是周小小变成周跑跑,我跑啊跑啊,忽然发现两侧都是颜色发白的墙壁,涂鸦着各种惨绝人寰的分尸画面,而且前方的路似乎没有尽头,脚下不时响起阎王殿里黑白无常销魂般的歌声: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我痒…… 这个梦是众梦里面最为可怕的一个。 醒来后大汗涔涔,发现地上一片狼籍,屋里像遭了贼,黑灯瞎火的,我有点怕怕,壮着胆子问了一句,鼓上蚤时迁先生,是你么? 没人回答,夜凉如水。 今天是周末,今天很寂寞。我这样对自己说。 . 第4章 你个猪头,怎么还没睡? 我腹中空空,饿得发慌。 冰箱里存放的诸多冷食也懒得拿出来吃,就那么木然地趴在床头,灵魂出窍的行尸走肉一样,寂寞的空气如同雾霭灌满了整个房间。 此刻天尚未亮,我神经质地翻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出去,又拨了一串号码出去,我把认识的能够联系得到的人全拨了一遍,我相信会有人陪我说说话的。 现在我只想说说话,对一个人,无论男女,姓甚名谁。 二十分钟后,我开始绝望了,像个被丢弃在路边的木马玩具,没人睬我。这些家伙呀,要么声称打错了挂掉电话,要么图省事直接关机。 我真为他们感到悲哀,怎么做朋友的这是?想一想古人交朋友,一贵一贱交情乃现,一死一生乃现交情,穿房过屋妻子不避,有托妻献子般的交情,现代的人真的比不了以前,什么高山流水源远流长,扯蛋。 已经凌晨五点多了,我只能自我安慰,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他们都是跟我一样优秀的人,大概玩得太累了吧,都渴望睡个好觉,可以理解。 令我惊喜的是,他居然回电话了,就是那个叫北斗的男生。 “歪,你个猪头,怎么还没睡?” 我略显兴奋地朝他吼道。 “我……谁说我没睡啊,这不刚被你吵醒嘛!” 北斗的声音软绵绵的,像发了潮的面包。 这人忒不会聊天了,你就说你是因为想我才睡不着的,逗我开心一下也好嘛。但我还是决定向他忏悔,毕竟是我主动招惹他的,打搅了他一席好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假如你觉得道歉不够诚意的话,那你骂我两句,要不扇我两个嘴巴子也成。” “可不敢,你一大美女,皮肤嫩得跟水似的,我哪里下得了手。” 这小子还挺幽默的,我向来不大喜欢死板的人,不喜欢123木头人。 “小样儿别给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我戴高帽子啊,就我这长相跟一广场舞大妈似的也能称得上美女,您抬举我了。” 我嘴上不说自己是美女,但心里比谁都拿自己当美女。 “呦呦,京城第一大美妞也有谦虚的一面啊。”北斗挖苦道。 “大美妞是大美妞,但绝不敢称第一,比我好看比我性感比我风华绝代的人多了去了,比如楚楚,那模样,那身材,多少男同胞趋之若鹜啊。对了,你跟她什么关系啊,之前没听她提起过你呀?” “普通朋友而已啦。楚楚眼光那么高,看得上我这种没钱没貌又没才华的男人吗?有时候设身处地想一想,比方说我是你,我就看不上我自己。” 北斗在电话那头自嘲地笑了几声,笑得特干,比老干妈还干。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化身普度众生的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 女神向他绽放出希望之花,“也许就有人喜欢你这一款的也说不定哦,白菜为什么老是被猪拱?我们分析一下,不光是猪的问题,白菜也有问题,白菜肯定看上了猪身上的某一闪光点。你说是吧?” “猪有闪光点吗?说来听听。”北斗不耻下问。 “忠城,本分,”我试着列举,打开了话匣子,“还有专一。你想啊,它吃饱了睡,睡醒了吃,没有我们人类的那些花花肠子,成天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没个满足的时候。猪呢,一生唯一的价值就是等着养肥了养壮了被主人一刀宰了做成各种食物端上饭桌,蒸肉、炖肉、红烧肉啊,反正整个被食用掉了算完事儿,就连身上的毛毛也不浪费,做成各种刷子出售在大街上。反观我们某些人类,整日浑浑噩噩,得过且过,自私自利,欲求不满。这些还算是好的,起码还在可控范围内,还有一些失控了的,杀人放火,恶贯满盈,肆意践踏着我们的道德和法律,他们活着的价值不值一提,甚至没有任何价值,纯粹是社会渣滓,人间垃圾!” 听完我的一番长篇大论,北斗有点愣神,居然没插上一句话,我闭嘴很久他才迟钝地反问了一句,你是在拿我和猪比较吗?我赶紧解释,没有啦,你一个大活人,怎么也得比猪强啊。 “那么我身上的优点呢,你说说看,我洗耳恭听。” 北斗翘首以盼我的回答。 这家伙长能耐了,还会将我的军了,我有点局促,假意咳嗽了几声,“这个嘛,优点嘛,很多啦。要不,咱们还是换一话题吧?” 听筒里传来北斗意味深长的一声“切——” “别贫了,说点实际点的,”北斗的口气郑重起来,“饿不饿?我饿得快不行了。出来吃点东西怎么样?声明一下啊,本人大大的良民,别把我当色狼哦。” 听他说到吃东西,我的肚子一下子紧缩起来,瘪瘪的,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蹭吃蹭喝本就是我的一大爱好,管他良民不良民,饥饿来了我就喊,我大叫道:“吃!吃!吃!你赶紧出来,我在国贸商场等你!记住半个小时后必须给我出现,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的话你就真的死定了……” 我挂了手机,以“神七”一飞冲天的速度披衣起床,然后对镜贴花黄,抹了点口红,画了下眉毛,涂了点粉底,随手拎了把雨伞,健步如飞出门去。 外面还在下雪,只是没有先前紧密了。 雪似飘絮,洋洋洒洒,应是上帝的神笔,装点出江山如画。 我撑着伞,贴着墙根,步履匆忙,赶着时间见见那个人。出乎意料,我到达国贸的时候,北斗业已等候在那儿,东张西望,面色张皇,就跟电影里地下党接头似的。 “小样儿贼眉鼠眼的干嘛呢你?”我悄悄走近,突然喊道。 “哟,妈呀吓死我了,我瞅你呢,怎么这会儿才来啊?”他见了我,面露喜色。色是色狼的色,每个色狼见着美女都是这副德性吧。 “路不好走,车不好打,我还能怎样?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呢。” 我是真饿了,拉住他的手,说甭白霍了,你说哪儿吧,姐姐请客。 “银子带够了没?”他话里有话,“我很担心某人饭后不认账。” “我以我高尚的人格向伟大领袖mao主席保证,我,周七星,京城大美妞儿,绝对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事后装糊涂的人,假如是,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我真的指天为誓。也请大家相信我不是那种人,我不差那点余粮。 “这毒誓发的,够狠,够决绝!”北斗一脸欢喜,“得,看你慈眉善目的,姑且信你一次,走吧。” 然后领着我走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西餐店,这会儿顾客少得可怜,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便于欣赏外面的夜景。当然主是要觉得靠窗的位置浪漫一些,影视剧里那些约炮,哦不对,是约会的情人们不都这么坐吗? 本想吃点挡饱挡饿的,牛肉拉面啊驴肉火烧之类的,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我和北斗发展顺利喜结连理的话以后回忆起第一次约会是在一家五元小菜馆里,四周尽是蟑螂和飞蛾,油锅里还卧着几只死翘翘的黑蝇子,多没面子,多堵心啊。 北斗抄起菜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一份香草牛排,一份杂果布丁;我则磨蹭半天,要了一盘土豆色拉,一盘菠萝莴笋,后来加点了一碗核桃鸡汤。 我们边吃边喝边聊。 对我而言,北斗不算陌生人了,我愿意听他说话,说那些心底的真诚的话。哪怕没有掏心窝的交心,我也乐意和他互相逗趣,做一个没心没肺的肤浅的人。 聊的过程中,我发现其实他是一个容易害羞的男生,是个处窝子,属于内秀型。他讲话时的表情很凝重,但说出的话却每每风趣无限,令我忍俊。 有时候讲到一件特好玩的事儿,他看着我笑,自己不笑,高,实在是高。他不去做谐星上个综艺节目啥的真是浪费了天赋,可惜了一份好材料。 他淡到自己的感情生活,不敢正眼看我,吃东西的时候头埋得很低,像要嵌尽盘子里似的。众所周知,感情问题是个挺隐私的话题,他能说给我听,说明很在乎我,我猜大概他应该把和我的交往当成了一次艳遇吧。 艳遇?这词不对。 我瞅了瞅自己高涨的小胸脯,愣怔了一下,我有那么艳吗? 然后自问自答,有的! 北斗刚刚经历了一场失恋。女友把他甩了,他有点伤不起。 说实话,这年头,男女间干的都是些挺操蛋的事儿,男甩女已是司空见惯了,女甩男也算不上啥新鲜。 他很爱那个女生,但是红杏已然出墙,事成定局无挽回。 二人算是青梅竹马,生在一个村,住在一个村,一起长大,求学,来到北京。他对女友的感情很深,也很专一。 两人不在同一所大学读书,每个周末他都要乘车赶往女友那里聚聚,这样的日子差不多坚持了三年,可是就在不久前的一天,女友向他提出了分手。 女友道出了深埋心中多年的抱怨和委屈,没有一句说了他的好。 说他木讷、迂腐、穷酸,不通时务,二二忽忽;说要不是家里人非常看好他俩,她早想分了;说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情感了,不温不火,不紧不慢,平平淡淡,一潭死水。 “是要分手的。她老觉得我老土,没有情调,我也没钱供她吃穿花费,或者说,无度挥霍。”北斗说到这里,情绪陷入低落。 我却笑了,我说我靠,这女的神马玩意儿啊,她不就是想攀个富二代吗,你爸又不是马云王健林!我估摸着啊,这女的怕是心早野了,上了几年大学,身体长开了,周围异性的目光多了,就觉着自己是白天鹅了,其实还是一丑小鸭! . 第5章 康俊是我男朋友 窗外的天光越来越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7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7 亮堂。 打扫马路的清洁工们是这个城市最早醒来的人,他们扛着扫把推着铲车开始了一天繁忙的工作。 路边卖早点的小摊也一个个支起来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商量好似的归拢在同一块区域里,勤快而有序地准备着各自的招牌小吃,忙碌又尽心。 “都是我不好。” 北斗依旧在回忆着她与前女友的种种往事,语气中时时显示出极大的自责,“老实讲,是我对她不够好。她离开以后,我饭菜难咽,睡不成眠,心里老想着她,甚至产生过轻生的念头。没有她,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有几次我喝醉了酒跑到护城河边上放声痛哭,真想一头栽下去,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因为一点点感情不如意就寻死觅活的人,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不,最可恨的人,最幼稚的人,最不负责任、最没担当的人!这是我观点,你认同吗?” “认同归认同,但我还是很痛苦。就像那部《后会无期》电影里讲的,听过很多大道理,可依然过不好这一生。最主要是我还没法向家里人交待,我们在家订了亲了。” “啊!”我惊叹道,“这剧情反转的有点快,原来你们是未婚夫妻啊!不过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她没有给你留下一儿半女吧?” 这年头,爱情有时候徒有虚名。谁离开谁,照样活得好好的。 只是如果添了个累赘,总是个麻烦。 “这……倒没有。我们交往了那么长时间,一直很注意安全的。” 我的一句玩笑引起了北斗的红脸,他在说到“注意安全”的时候,有些难以启齿,他把眼睛别开,眺向窗外。 我心说丫装纯呢,十八岁少年不是你那样子的。 “她叫什么名子,一定很漂亮吧?”我继续问道。 我觉得能够让他剪不断理还乱的女子肯定和我一样,不是一般人,她的魔力也许超过了我,还有楚楚。 “她叫小莲,不漂亮,也没气质,跟你比,更是相形见绌。”北斗一脸坦诚,“我指天为誓,没一句瞎话,她相貌平平,个头也不高,还是个左撇子。” 我心说“小莲”不会姓潘吧,这话没敢讲出口,却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既然注定不能换回,感情无法重来,我也帮不了你什么,节哀顺变吧。” 北斗“噢”了一下,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我发现桌子上的食物已被我们清扫一空,赶紧向服务生要了两杯饮料,分一杯给他,他一口喝尽,一滴也没落下。 “你呢周大小姐?”北斗突然问。 “我什么?” “我的故事讲完了,轮到你了。” 他用袖头揩了揩口鼻,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 我有点头大,这玩意又不是上生物课解剖小白鼠,由老师监督着,同学们轮番上阵,一个一个动刀子。 “没啥可讲的,我的成长特单调,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努力读书考取功名,以后再靠着盘儿靓——就是这张脸,谋份工作嫁个老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的话里有破罐破摔的味道,眼前飞速闪过一行字:悲观主义的花朵…… 北斗用手指隔空点了几下,好象洞悉了我的内心一样:“七星,你绝对是个有故事的女同学,我感觉得出来。” 我掩耳盗铃:“我能有啥心事,甭乱猜了。” “不想说算了。”北斗笑笑,“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隐秘的空间,那里装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些秘密可以跟朋友分享,还有一些秘密宁愿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想让人知道。其实我也有一些打死也不讲的秘密。” 我不愿意拿出我的感情故事与他做交换,就好比一对相约好要殉情的男女,男的拿刀把自己捅了,而女的看到惨状之后反悔了,扔下凶器跑路了。这男的得多冤哪,说好的一起死,我死了,你还活着,不公平啊。 为了缓解放了他鸽子的尴尬,于是我转换话题跟他聊。 我端正坐姿,汪峰附身,严肃地问他:“你的梦想是什么?” 他告诉我,他想做一名演员,并且要成名成腕,万人仰慕。后来事实证明,他不去做演员,的确是演员行业的巨大损失。 我调侃道:“这也是我的梦想!再说,谁不想当明星啊,又赚钱,又拉风,嘿!” “逗你玩呢,别当真啊。” “不会啦,大家彼此彼此——” 我们相视一笑,东拉西扯聊了会,一轮火红的朝阳从远处的高楼大厦上面升起来了,熠熠生辉,光芒四射。 我和北斗结账走人,挺腹告别。 北斗送我回家,一直把我送到家里,算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了。我要他进去坐坐,他摇头说不了,还有事,问他何事,他笑笑,却不说,我就放他走了。 看着北斗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模糊不清,我的心里忽然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东西。这种感受无与伦比,像是戴上了荣耀的桂冠,桂冠转眼消失不见。 周一,在学校,我再次见到了北斗。 我早知道他是我学长,只是和他在一起时,他一直守口如瓶来着。 不过他没有看到我。 是下午夕阳微醉的时候,他和一帮同学在操场玩球,昨天还郁闷得要死的他今天突然就神采奕奕了,我估摸着这小子是不是捡了一张两百万的银行卡背面还写着密码。 我没拦下他,因为当时康俊在我的身边。 不错,康俊是我男朋友,不过您可别想多了,我不觉得半夜三更背着康俊约会北斗是所谓的劈腿行为,因为我和他实在没啥感情可言,而且早已声明分手多时。 起初和康俊相交,是楚楚牵的线。 虽然楚楚当红娘的本领我是了解的,基本上介绍一对完犊子一对,可是呢我本人向来重视友情,不忍辜负了她的一番美意,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康俊他爹是个倒卖服装的小商人,精打细算,唯利是图。康俊完全继承父亲的优良传统(恶劣品质),凡事以自我为中心,无利不起早,甚至买根葱都要跟菜农讨价还价半天。所以,在他的世界观里,金钱永远比情感重要。和他分手,是迟早的事情。 刚接触那会儿,这孙子比谁都会装b,在我面前是道貌岸然一身羊皮啊,嘛事都顺着我,嘴甜得像抹了蜜,跑前跑后的,整个一跟班的。还喜欢浮夸地耍酷,经常甩甩头发眼望前方作哲人思考状,亚里士多德都没有他能显摆。 他不是那种让我一见倾心的人,我也一直没跟他做过真正的交心。 不过后来我还是从了他——请大家相信,我是被逼的。 这男的太事儿妈了,我对他已是黔驴技穷,换言之,我没辙了,只得认输。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全城都热恋了,我不想落单,授人以笑柄。 康俊这人可不正经,正式拍拖第一天,便拉了我的手,第二天吻了我。他吻我的时候还色迷迷地笑着跟我说这是他的初吻。 我心想鬼才相信你的话,可还是把嘴唇凑了上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8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8 去,谁让他是一雄性呢。 我不是犯贱,我正常反应。 楚楚听完我的倾诉后,居然赞成康俊对我的毛手毛脚调戏式的占便宜,还骂我太保守太刻板一点儿不像新世纪的女青年,“作为女生,一个单身了二十多年的女生,你应该主动一点,再主动一点,到手的鸭子不能让它飞了……” 哎呀呀,这是我好闺蜜说的话吗?气得我肝疼! “姐姐不你知道,康俊这人有多坏,他准是日本毛片看多了找人练练手,每回一见着我,那眼睛就放光,那光是野蛮的光,是虎狼的光,是想扒了我的衣服脱光光的光——” “瞧你形容的,多吓人。”楚楚安慰我,“千万别觉得多可怕,其实吧,男人都一样,只是有人善于隐藏,有人急于曝光而已。” 仔细一琢磨,楚楚的话挺有道理,我一个老处女有什么资格推三阻四、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但是,认同不代表服从,我真的不想把人生最宝贵的第一次交给一个我不太想交给的人,哪怕他再花言巧语,哪怕我再欲壑难填,不行就是不行,这是底线。 高中时我只顾着头悬梁锥刺股,一心扑在功课上,所以没心思交异性朋友。我爸常开导我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要等到上了大学再说。 因此对而我言,康俊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初恋。 我的初吻可以追溯到n年以前我上幼儿园的时候。 有个男孩是我的同桌,我们天天坐一块讨论问题,互抄作业,懵懵懂懂的就玩起大人们的游戏来,试着接吻了,不过那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两嘴相碰,然后立刻分开,这都是跟电视上学来的。 跟康俊相处了五个月,我发觉他一点也不靠谱,不能带给我一丁点的安全感。 我们经常吵架绊嘴,为的是他三番五次要求和我上床,捅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而我是坚决不从。我虽然很善变,但我不能修改我的底线。 有次热吻过后,他强行和我做那事,蛮横地扯掉了我的衣服. 我誓死反抗,还狠狠掴了他一巴掌。 他气鼓鼓地走掉了,污言秽语一大通儿,我咬牙忍了。 我将构想变成事实,向他提出分手。 我对他说,你的为人我算了解了,我的脾气你也领教不少,我们不是一路人,还是分道扬镳各自为政吧。 这小子蔫儿坏,不吭气儿,只是冷冷的笑,笑得我背膛发凉,像掉进了冰窖。 . 第6章 男女授受不亲啊姐姐 周杰伦一歌里怎么唱的来着,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逃。 我的爱情便是如此,来的快,走的也挺快。 康俊背着我和一个小萝莉勾搭上了,被我抓个正着,劈头盖脸数落了他一顿,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小姑娘才多大,未成年呢吧,真是老牛吃嫩草、开房要趁早! 于是再次提出分手。 这次他爽快答应,却甩了个嘴巴子给我,反唇相讥:“你是迪丽热巴还是古力娜扎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你妈跟人跑了,你爸赌鬼一个,你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我感觉胃里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胃壁不停抽搐,反复地收缩膨胀,左脸颊火辣辣地疼,心被戳了个大窟窿,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发誓一定远离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当晚我失眠了,这男的真让人硌应,我算误入歧途上了趟贼船。尽管没和他xxoo,但是我全身上下都被他摸遍了,这让我以后如何面对下一任男朋友啊? 每一个善良的女孩子都会守护着对未来老公的忠贞,我也善良我也是哪。 于是我决定不再恋爱了,甚至不再结婚了,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算了,清心寡欲,独来独往,倒也落个自由自在,耳根清净。 一个人过了半个月,半个月里不与男性往来,身边的朋友都在嘲笑我的失恋,我反驳说就失恋了怎么着吧,又不是失身,用得着大惊小怪吗?况且这事不是发生在你们身上,瞧瞧幸灾乐祸的小样儿,找不痛快呢? 平静过后,我遇上了北斗,一个也同样刚刚经历了失恋的男生。 我的心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那天我在校园里看到北斗的时候,康俊恰巧也在我的身边,他是无理取闹来的,或者说找抽来的。 他开口要钱,理由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俩拍拖的时候他给我买了很多的吃食和衣物,他说吃的就算了,光名牌衣服就花了他将近六千块钱,他让我还三千,另外三千权当送我的。我破口大骂:“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那些礼物都是谁当初一门心思为讨好我免费奉献出来的?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张的开嘴,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 “我早料到你是这样的女人,”康俊晃着膀子,恶狠狠地说,“信不信,要不是我爸的生意遇到点麻烦,我能用钱砸死你!周七星,以后咱俩彻底吹了,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别自以为有三分姿色就趾高气扬自信得没边没沿儿,不然早晚栽个大跟头!” 我没有理会康俊,反正我们已经分手了,不在乎他的冷嘲热讽,泱泱大国天子脚下,找一个知我、懂我、欣赏我、崇拜我的人还不容易? 完全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可以换别的树试一试嘛。 爱情有时候就是一场赌博,这一次,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押对了筹码。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把北斗约出来吃饭,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陪美女吃饭这种事对于一个失恋男而言,自然是义不容辞求之不得。 一家老式的日本料理店。 安坐之后,他问我有什么事吗找他,我笑道:“装什么十三啊,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别把自己搞得跟太上皇似的拿架子啊。” “我随口说说而已,你别当真。”北斗一脸的认真劲儿。 “开个玩笑你还来劲儿了,真够傻的。”我皮笑肉不笑地揶揄他。 北斗不以为意,问老板娘要酒喝,酒上来了,大众范儿的老白干,他一个人咕嘟嘟地狂饮了一通,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 我嚷道:“你这人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小肚鸡肠呀,不就是说了句你傻嘛,我向你道歉,我才傻,这个世上没有比我更傻的人了!解气了吧。” “七星你误会了。” 北斗抬起了高贵的头颅,酒气四散开来。 “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他略带醉意地说,“我很喜欢你咧,呵呵,那天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嘿嘿,你说怪不怪,我刚失恋,心绪一直很糟糕,怎么就一下子喜欢上你了呢。” 我听了北斗的这番话,一面想着狼子野心这个成语,净来这些假招子;一面又当了真,不由得面红耳热了。 于是小心翼翼问他:“真的么,喝高了吧你?” 我虽然明知他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9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9 在说醉话,倒宁愿听他再说一遍。 “开国际玩笑呢?!我什么时候喝高过,我的酒量你还不了解,在朋友圈里数一数二的!跟你明说了吧七星,我喜欢你不光因为你的美丽你的妖娆你的风骚小蛮腰,还因为你的性格你的谈吐你的胸前特别鼓……” 话还未说完,人已昏厥在地,这哥们儿真的是喝高了。 “一喝酒就暴露邪恶本性,你这是书生心里住了个老流氓啊……” 我喃喃自语,朝他竖了个中指,把他弄到长椅上,让他好好睡一会醒醒酒。这人真是够装大头蒜的,自己不能喝还硬喝,典型的打肿脸充胖子,自作自受型。 北斗很快睡着了,我捧着酒杯,自斟自饮,内心里六神无主,慌乱得像东汉末年的天下大势。 自从跟康俊告一段落后,我一度对所谓的爱情失去了追求的信心,总觉得世上的男人个个都不是好东西,似乎他们假惺惺地对你千般好万般爱就是为了最后的上床。 他们都是兽性动物,视爱情为儿戏,表面上正大光明一脸虔诚,内在里不知掖藏下了多少肮脏和龌龊…… 爱情是什么,谁能回答我? 爱情就是两厢情愿、你侬我侬吗?爱情就是执子之手、与子谐老吗? 女孩子就是看多了言情剧,向往着浪漫惊奇的爱情故事,这在现实生活中可能发生和存在吗? 难道喜新厌旧、始乱终弃是男人们的专利和特长吗? 不能往下想了,头痛。 可能我犯了主观主义错误,或许爱情这事儿不能一叶知秋,从康俊身上推断出所有男人的脾性,太偏颇了。 冷静下来后,我打车送北斗回家,北斗躺在后座上昏然入眠,我看着他,突然觉得一切都特不真实,像是虚构的电影情节。 我搀他下车,把他放倒在我家里,我的床上。 我拿热毛巾焐他额头,然后把他的上衣和裤子脱掉,我在拉下他的裤链的时候,小心脏突突地跳动,生怕碰着了他的弟弟—— 饶了我!我不是有意往那方面想的! 把他塞进被窝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他那鼓囊囊的短裤,像个帐篷一样支起来,我的脸颊顿时火烧般羞红,随即轻轻给了自己一记耳光,然后双手合十作忏悔状:俺可什么都没看到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绿水青山可以作证,我生平第一次给人洗脚! 我爸我妈的都没给洗过,我居然神经质地给这个叫北斗的男人洗了回脚! 我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句偶像剧里非常经典同时也非常肉麻的台词:“噢,天哪!我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不成?” 打上一盆清水,加热再加热,自己先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了,然后帮北斗把鞋袜脱掉。 说实话,他的脚真臭,像是一坨臭豆腐。 我捂着鼻子捏着他的两足开始搓洗,然后又找毛巾擦干擦净,再搁回被子里。 我凑在他的耳边问他还要不要喝点葡萄糖解解酒,他口齿不清地嘟哝了几句,我没听明白,他就翻过脸朝里睡去了。 我坐在他旁边,出神发呆,看着他的眼睛安静地闭上,我在想他究竟有何魔力让我如此不顾颜面地对他好?不久前还在怀疑他趁虚而入把我怎么怎么样了呢。 我着实搞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爱情里的女人都像我似的智商瞬间拉低吗?! 北斗死猪一样躺了一下午,晚上六点多醒来,我逼着他再睡,他哦哦应承着,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迷迷糊糊问了我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以前没带你来过啊。” 我觉得很可笑,然后笑着指给他看,“你可看仔细了,这是我家。” “我去,还有这种事儿……” 他立刻像一名跳床运动员一样从床上弹跳了起来,听到我的声音就像在打仗时听到集结号一样机警和灵动。 我忙按下他:“没事没事儿,我爸不在家,你乱跳什么?” 他迷茫地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我,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他挠了挠头说:“对不起,看我这老眼昏花的,竟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夕了。这人一上了年纪啊,记性奇差,干啥事情就没个谱了。” “别净给自己找借口,”我瞪着他:“喝那么猛干嘛,要不是我把你带回家,现在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狂吐白沫呢?” “谢谢了哈。” 北斗说完,看了看自己,突然大叫一声:“妈呀!”再次昏厥过去。 我用枕头堵他的鼻孔和嘴巴,令他没地儿出气儿,愣是把他憋醒了过来。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我笑弯了腰,我说就你那半斤八两,又不是啥稀罕玩意儿,看就看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男女授受不亲啊姐姐——” “死去——” 北斗像受了伤的小狗,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不敢置信,还有一丝占了便宜又卖乖的得意。 其实所有表面上看起来不该发生的事情都在他心里预演过好多遍了,就像有些生活中的所谓惊喜实在算不上惊喜,因为你肯定不止一次地幻想过。 我像美国大兵一样耸了耸肩,继续故作夸张地送出一个又一个笑脸。 当我的眼角余光扫过北斗的下半身的时候,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就跟夕照一个样儿。 . 第7章 爱上一个人就像拍死一只小强 我跟北斗恋爱了。 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就像拍死一只小强,就是这么简单和利索。 当众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发现周围的同志们都不怀好意地笑了。尤其是楚楚这小蹄子,笑得那叫一个尖锐如同霹雷。 对此,我很是愤愤,我说楚楚你好歹也是跟我一块光屁股长大的好姐妹儿,别人怎么挤兑我我都无所谓了,我很在乎你的看法,你别净给我笑,就我和北斗这事儿,你到底是支持还是反对? 楚楚眼皮也不眨:“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我保持中立无话可说。”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我觉得不发表意见就代表有很大的意见。 “我的意思就是感情这东西很复杂,你俩的结局是好是坏一切还得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楚楚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很不看好我。 “不看好就明说,跟我搬什么哲理啊。”我继续顶着,急赤白脸,有气无力了。 “那好我明说吧,”总以为自己是恋爱大拿的楚楚阴沉着脸,“首先得我跟你道个歉,你和康俊的事情,我有很大一部分责任,是我没能慧眼识珠,是我瞎了眼,把他介绍给了你,但是北斗这人吧,感觉比康俊还不靠谱,你们俩就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的,怎么样,够直接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服气,“北斗差在哪儿啦?” “也许看上去并不差在哪,论颜值,跟康俊半斤八两,都是属于大帅哥谈不上丑八怪不至于,放在偶像剧里只能演演男配的那种;论才华嘛,也都是既没有文艺细胞又没有当学霸的资质,总之就是一瓶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0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0 子不满半瓶子晃荡。但是康俊看的透,北斗看不透。康俊是啥样的人基本上接触一段时间就了然了,而北斗呢,你又了解他多少?” 楚楚的话好像有些道理。 我认真反思了一下,从记忆的海洋里把北斗打捞上来,然后放在显微镜下仔细观察,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汗毛都不放过,我要把他看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最后却发现,我失败了,我看不透他。 不过,我倒想起了鲁迅先生的一句名言,不满是向上的车轮。 引申一下,意思是,只有不满于现状才会去改变现状。我没有要去改变北斗的想法,因为看不透,才试图去看透,因为好奇,所以探究。 我想了解他,我想走进他未知的世界。 “楚楚,或许你的预感是对的,但我决定闯一闯北斗这块堡垒,可能会头破血流无功而返,也可能尸骨无存死得很惨,但我有信心能够拿下,请你睁大双眼,见证我和北斗是怎么月落乌啼霜满天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我要让你羡慕得自刎以谢天下!” 大言不惭过后,心里一阵发虚。 我知道我的选择会让很多人不理解,不过我还是开诚布公地说出来了,并且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为我的勇气鼓掌喝彩。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好吧,我是救不了你了,路是你自己选的,甘蔗没有两头甜,是福是祸也只能你自己担着了,好自为之吧。” 楚楚一脸集人世间的不幸于一身的悲怆表情,甩甩刚染的头发走开了。 不管怎样,楚楚的初心是为我好的,她希望我开心,希望我幸福,希望我永远不要碰见渣男,我当然是感激她的,但我打小就是个倔脾气,认定的事一定要做出来。 我朝着楚楚离去的方向大声呐喊,为自己助威打气:我,周七星,京城大美妞儿,杀人不眨眼的“血手人屠”,我的个性就是知难而进迎难而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贞操套不住流氓有枣没枣都得打一杆子虽千万人吾往矣……妈呀,喘不上气了…… 北斗老家在云南,他在这所大学念的是新闻传媒,比我要先两年入校,因此他读大四,我读大二,他是我的学长,我是他的学妹(读者:废话……)。 但是他的实际年龄只比我大一岁,他属牛,我属虎。他的性格里有认命的一面,我的性格里有任性的一面(后来发现,反了)。 我时常感觉北斗不像个男的,而自己不像个女的,我的大马金刀和他的扭捏作态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我想起那天我对他说,我们俩谈恋爱吧,他的眼睛睁得奇大无比,然后他缓缓低了下头,良久,他才吐出两句话。 第一句,这个主意很好。 第二句,可是我刚失恋。 他说完以后把头埋得更低,窘促的样子很可爱,就像小女生第一次听告白。看着他这么没有男子气概,我的心底有了种莫名的波动,我说你也像一个男人一样挺胸收腹抬起头! 等他蜗牛似地慢慢挺了胸收了腹抬了头,我又分析道,第一,这个主意的确很好,世上没有比花样年华时的异性之爱更为美好的东西了;第二,你刚失恋,我他妈也刚失恋,我们同是天涯失恋人啊,所以我们是平等的,没有谁谁趁人之危一说。我也很清楚你对那个女孩子很深情,毕竟在一起那么久。但是,不是打击你啊,你看你又穷又丑又没讨人欢心的能耐,你想留住她也是难于上青天。 “你想啊,你女朋友跟你在一块都十几年了,几乎从小玩到大,就像两个天天见面的熟人,彼此都十分了解,所以就缺乏了吸引力,没有吸引力了那还怎么是爱情,那应该叫婚姻!跟老夫老妻一样!别说你们了,就是地球失去了吸引力,后果只可能是,它跟太阳分手,因此也要失恋……” 北斗听着我的滔滔之言,跟听天书似的,一愣一愣的,估计他在心里早把我崇拜得五体投地了。然后他郑重做出一个决定,走出失恋的痛苦深渊,从新开始一段恋情。 当然,对象是我。 两个曾经受到过爱情伤害的人,重新拥有一份情缘时,自然会加倍珍惜。然而不幸的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在我们相恋不久,我又重燃了压抑已久的火暴脾气,一个不留神,把北斗给伤了。 这事说起来匪夷所思,悲哀的地方在于它是真的,如假包换。 伤不起,还是给伤了。 那天,我们去赴一个饭局,在座的都是他的朋友,我坐在他身旁老是插不上话,觉得被无情孤立了,又联想到以往我爸的种种劣习,于是自怜自哀起来。自个儿给自个儿满上红酒,一杯杯无止休地喝着。 体味着强烈的酒劲儿,感觉像是在喝□□,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我不想别的,只想着自己的苦命。有记忆的时候,爸妈几乎每天都要拌嘴吵架,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似乎他们一天不吵就过不安生。我妈跟人私奔后,我爸每天总是挂着一副干尸面孔,白天无所事事,晚上吃喝赌抽,没他不精的。尤其是赌,上了牌桌不输得掉底儿不离座。 我痛苦地发现,我也失去了父爱。n多年来,我一直假装坚强地面对孤独与冷落。没有人会在意我,没有人来关心我!可我还是活过来了,并且长大了,并且长得还不差,不说闭月羞花了,那往人堆里一站,也是一独领风骚的主儿(内心挣扎:是不是自吹自擂的有点过分了……)。 现在我爱上了一个男生,我觉得我应该爱上他,因是他是上天赐给我的,赐给我用来摆脱孤独享受快乐的,虽然他也有不少的毛病和不足,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爱着他。我觉得我做出的选择是正确的,即使错了,我也决计不会后悔。 可是此刻,我的眼里却有泪水滑出,后知后觉的,溢出了眼眶。 因为我感到我的付出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我感到我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想起我们相处的日子,我让着他,依着他,宠着他。 他有什么不开心了,会给我说,我马上安慰他并且陪他不开心。我有什么不开心了,可我从不说出来,我怕他因为我的不开心而不开心。 还有一个细节我想北斗也不太能明了,就是二人一块出去吃个饭啊看个电影啊,我从没让他动过钱包,几乎每次都是我善后。当然我也出现过财力不支的尴尬境况,挣着抢着要结账,掏了半天一个钢嘣儿也掏不出来。 这次我陪他出来应酬,本就有些勉强,但考虑到他的面子,还是答应了。我记得一次他去钱柜接待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我怕碍事儿,就没进去,在门口溜溜儿等了一下午。 北斗和朋友们大吃大喝,有说有笑,用着极为生涩的方言,我虽然听不大懂,可是我明白,他们方兴未艾地在谈论着北斗的情史。 他们似乎越说越投机,越说越亢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1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1 奋,我在一旁枯坐着,像个孤单的路人甲。 我手里紧紧攥着酒杯,大口大口的饮酒,大口大口地咳嗽—— 终于,我的放浪的出格的行为引起了北斗的注意,他转过脸看了看了我,然后改用蹩脚的普通话问了一句:“你发神经呀,喝酒往死里喝吗?” 我没睬他,依然故我。 我们四目相交,他的目光比耶路撒冷还要冷。 . 第8章 永定河里有鲨鱼吗 人之遇事,忍无可忍处,便无须再忍。 忽然,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也许是神赐的吧,歇斯底里地一把掀翻酒桌,然后口出狂言:“姓华的,你个王八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周七星什么都能容忍,唯一不能忍的就是把我当空气!你如果不喜欢我,尽可以去找回那个老婆娘,老相好,姑奶奶不介意,你跟她睡在我面前上演床帏大片我都不介意!” “你……你……泼妇……泼妇……” 北斗也着恼了,气得话不成句,若比口才,他自然不是我对手。 所以他君子动手不动口,当着众多看官的面,扬起右手,“啪”的一声,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耳光响亮。 一下把我给扇蒙了。 我被他一巴掌拍倒在地,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了,哇哇哇哭了起来,像个刚从娘胎里爬出来的小baby,自带节拍,越哭越带劲儿。 “简直无理取闹……”北斗真急了。 “无理就无理了!” 盛气之下,我随手抄起了一把椅子,猛然举将起来,气运丹田,凝神聚力,朝着北斗的后脑门就是一下。 然后根本没听见什么响儿,北斗就倒下了,双手抱着头,指缝里渗着血。 我看着北斗缓缓倒地,身体扭曲成一团,脸上显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我怕了,然后一瞬间清醒过来,仿佛之前滴酒未沾。 看来以后“血手人屠”的外号不能再随便叫了,我向□□保证我真的是闲得发慌乱起的绰号啊。 所有人凝结成同一种惊诧的表情望着我,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居然下那么重的手? 我一时懵逼了,四肢发颤头发昏,这次怕是玩大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插曲纯属意外,不仅是我的意外,也是北斗的意外。 而且,这个意外太“意外”了。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哦,是北斗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就像是战争片里的某号伤兵,脑袋和后背很不雅观地被绷带层层缠绕,只微微露出两只白眼球,丧尸重生的感觉,样子特滑稽。 北斗像是睡着一般,昏迷了一天一夜。 我是实在无法想象,那无意的一拍,竟然把他拍成这副半死不活的衰样。大慈大悲的上帝呀,佛祖啊,真主安拉哟,你们原谅我吧,我发誓真不是成心的,我当时没有一丝要拿他开涮的意思,就是一时昏了头想给他点不一样的感觉…… 我好悔,不该那么莽撞,我虔诚为北斗祈祷,愿他平安无恙。 北斗的病事我没有跟其它人说,除了那天酒场上的几个北斗的朋友。但是我不能保证北斗的朋友们会不会互相传播,把事情夸大到不可收拾。 其间,我一直照料着他,不敢离开一步。 我打电话向朋友们借钱,只说要急用不借的话天天敲你家窗户,朋友们抹不开面子,有几个还是相当有交情的,二话不说把钱借给了我。 我记得我把电话打给楚楚的时候,楚楚先是关心我有没有事,当我回答我全全乎乎一根头发都没少的时候,楚楚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狗血喷头数落了我一顿,说我没轻没重做事冲动什么的,我不敢表示出反抗的情绪。 我觉得是我的错,无论她说什么,我都承认是我不好。 当然,楚楚是最了解我的,她并没盘根问底,最后只说了句七星你就能耐吧,便问我要了卡号往里面打了一千块钱。 我把所有钱都用在了北斗的治病上,他要住院,处处用得着钱,交不起各种杂乱的医药费的话,号称救死扶伤的那帮人会毫不犹豫地将我们扫地出门。 我确信我是一个十足的愣头青,对于照顾北斗的饮食起居吃喝拉撒,真的是手忙脚乱、捉襟见肘。而且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从来没有这样全身心地投入到伺候别人的事情当中,我把它当做一件神圣而光荣的使命来完成,付出了一个女孩子能够付出的最大力量。 北斗出院的时候,依然没有完全康复,只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钱。我把能借到的钱全借了,老娘已经欠下一屁股的债了,可医院还是狮子大开口,要这钱要那钱。 没辙,我只好带着北斗撤了,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么。 北斗在大学城附近有租赁的房子,是个一室一厅,还有一间小小的厨房,我想它的女主人如果是我的话,我对做饭可不大感兴趣,虽然黄金定律上说想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先学会留住他的胃…… 在北斗的指引下,我跟他来到了这处居所。 北斗的房间特凌乱,弄得跟狗窝似的,衣物东一件西一件,课本、报纸、磁带尸体似的到处乱放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多半都生了铁锈,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味,真是很难想象他呆在这样的环境里是如何强忍着生存下去的。 若换成了我,不憋闷得自杀才怪。 他尴尬地表示:“不知道你会来,没来不及打扫,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我冲他一笑,“和我意料中的差不多。” “意料之中?” “男人嘛,尤其是独处的男人,有几个在乎卫生的?王宝强说过,房间整洁没异味,不是伪娘就是gai。所以起码可以断定,你的性取向没有问题。” “说哪儿去啦,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 “非也非也,”我打断他,“是五到六尺!你没那么高个头。” “我……算了,我说不过你,不过我想了一下,那天不该冲你发火,更不该动手打你,对不起啊。” 北斗主动道歉了,我也不好意思再纠缠,就说:“啥也不说了,你都已经原谅我了,我还能不原谅你吗,这事过去了,谁也不要提了!” 我以行动表示我的态度,我先把北斗的板床简单收拾了一下,让北斗躺下休息,接着展开了一次清仓大处理,用不着的东西统统扔掉,看着碍眼的也一起扔掉,我这边扔着,北斗那边哀求着,我的运动鞋哎,我的保暖衣哎,我的充电器哎…… 等我把屋里的地板全方位拖了一遍后,再一口气跑到外面买了很多的熟食,用饭盒一盒盒摆开,我叫北斗下床吃饭。这混小子也不客气,晃悠着身子就扑在了众多美味上,哪有一点病患者风度? 我还给北斗从巷口的药房里买了很多疗程的药品,我没有告诉他我的这些钱的来之不易,是我变买了自行车、随身听、旧衣服,以及收藏了很多年的邮票和伟人头像换来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虽然重要,可是和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2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2 北斗的健康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北斗是穷光蛋一个,他伤病了,他的狗友们都四散而去了,几乎没有一个人来主动看望他,可想而知,他做人有多么地失败。北斗告诉我,他父母每月给的生活费才五百块,这点钱根本不够用,他租房,交友,吃饭穿衣,哪样不花钱啊。 北斗养病期间,由我陪着去理了发,理成了短发,学生头,后来他一直没有留过长发。其实短发的北斗看上去还蛮精神的。 我和北斗的恋情发展到第一百七十三天,生活像魔术一样发生了些变化,我的赌鬼爸爸被人算计,陪着几个外地来的老千打牌,结果一夜之间输得惨不忍睹。 更为可气的是,竟然连房产都抵进去了。 也就是说,我没有家了,我以后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 一开始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接受又能怎样?只是我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爸怎么就变了一个人? 我到处找他,他已人间蒸发,无处觅影踪。 能找的地方全找遍了,亲戚朋友、同事领导,甚至连他的几个固定牌友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手机号码显示已关机,怎么都打不通,又怎么可能打的通? 或许他太过自责愧疚觉得没脸见我,故意躲了起来。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债主用麻袋装起来扔进永定河里喂鲨鱼了。 ——永定河有鲨鱼吗?我产生了疑问。 我去,我在瞎想什么啊,喂不成鲨鱼喂螃蟹也挺悲剧啊。他毕竟是我爸,亲爸爸,无伦如何我也不希望他葬身鱼腹或者螃蟹腹啊。 我妈不要我了,我爸也不要我了吗?我好可怜啊。 楚楚陪我到管片派出所做了失踪人口登记之后,我说我没事,让她先回去,她当然不放心,我只好发誓绝对不会产生悲观厌世的念头,也许我爸他心血来潮出去旅游了呢,三山五岳的,一时半会且回不来呢,一切皆有可能啊。 “好吧,我走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楚楚揉了揉疲倦的双眼,再三叮嘱道,“记住,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轻言放弃!我们都是打不死的小强!” 告别楚楚,我失魂落魄回到自己的家。 望着前面紧锁着的黑漆大门,突然难过得要命,抱着头,蹲下来,失声痛哭。我没有爷爷奶奶,也没有外公外婆,我没有一个亲人,我该往哪里去呀?! 我爸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太狠心了! “我没家了,以后只能满天打油飞了。” 我跟北斗说起这句话时,一脸的悲壮,其实我心里直想再哭一场子。 “不要难过啦,”北斗听我讲了事情的原委,柔声安慰,“还有我在,我可以养活你。” “凭什么?一介穷书生!” “我有力气啊,”北斗一脸认真地说,“我是个男人,请相信我能够带给你幸福。” “真的吗?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不骗你,”北斗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要不我发个五马分尸的毒誓?” “用不着,我信你!” 我觉得有他的承诺我就放心了,以后就是吃糠喝稀沿街乞讨,我也认了。况且不认也不成,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孤单寂寞冷,没男人要的话,只能喝西北风了。 北斗凝视着怀抱中的我,知足地笑了。 一切都是特别美好的样子。 那个时候,我还住在学校的宿舍里,赌鬼爸爸每个月还能发给我几百元的零花钱,我还能有事没事逛逛商场买买a货,放学以后还可以下下馆子吃顿烤鸭—— 可现如今,爸没了,家没了…… 唉,一种好心酸好无力的感觉有木有? . 第9章 想睡老娘就直说 曾几何时,北斗提出让我搬出学校搬到他的租屋里去。 说白了就是同居,这家伙却美其名曰想和我一起起床看日出,说什么“就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吧,让我们策马奔腾共享人生繁华吧……” 虽然歌词整得一套一套的,还是遭到了我的强列反对。他每次提起,我都要拳脚相加一番,并且不留情面地斥责: “你这个大尾巴狼,想睡老娘就直说,甭使阴谋诡计!你以为我看不穿你的那点小伎俩啊,噢我搬进去了,一个小房间,天天挤一块,孤男寡女的,干柴烈火的,你想干什么,你能干什么,说白了还不就那点破事儿!俗话说的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看你就是那狼子野心的司马昭!” 北斗听罢,备受打击,四十五度角抬头,无语望苍天。 北斗要兑现他的诺言,他要养活我了,他真的要养活我了。 我爸撇下我不管,派出所那边一直没音信儿,我估计啊,我爸八成是跑到爪洼国逍遥或逃债去了。我想他也有难言之隐吧,我要恨他一辈子吗,毕竟是我的生父,如假包换的亲生父亲。虽然没给我留下一分钱,我倒有些怀念他的好了。 书上说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说得多对呀。 北斗与一家外企签了聘用合同,再过两个月,他就要毕业,之后直接去那家公司上班,也就有了经济来源了。 眼下的问题是,毕业之前的这两个月六十来天怎么混过去? “这样吧,”北斗沉思着说,“我去找一份临时家教的工作,挣点外快,反正现在也没什么课要听!你呢,也别闲着,放学以后也可以上街拉拉客什么的,多少弄点馒头钱不至饿死,这也叫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吧。” “什么?”我以为听错了,“你让我去当小姐,还拉客?北斗你个挨千刀的,亏你想得出这馊主意来!” 转念一想,做小姐也得有资本啊,不知以我的身条,勾不勾得了色男们的眼球。 “你误会我了,”北斗辩解道,“我哪能让你干那个,我疯了呀我,况且就你这模样的也干不了那个——” “我什么模样?我怎么干不了那个?我就干得了!” 顶撞北斗是我日常生活中养成的一项良好习惯,时不时的扮个小公主耍点小脾气也是。 “周女侠你沉鱼落雁,你美若天仙,你随便抛个媚眼,男人们就得乖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这样说总成了吧。问题是,那种职业不光看脸面,还要懂技术,你不懂的啦……” “做那个要什么技术?”我高声反驳,“别以为我无知,所谓的技术是指演技吧,日本爱情动作片,我也看过的,无非就是搔首弄姿嗯嗯啊啊再送你几句雅蠛蝶,这有什么呀,我也可以的,雅蠛蝶雅蠛蝶……” 北斗边听边笑,一直笑到捂着肚子说受不了。 我不就讲了几句奇怪的日语嘛,有那么可笑吗?真是的! “不开玩笑了,”北斗强制自己平静下来,郑重其事地说,“你知道大学城南街的爱丽丝大饭店吧,那儿正招服务员呢,你不妨试一下,也算体验生活吧。” “服务生啊,我干得了吗?”我倒没自信了。 “必须必呀,京城第一大美妞出马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3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3 ,绝对十拿九稳、游刃有余啊。” 对于北斗的建议,我起先不同意,因为拉不下脸,朋友见了,得怎么看我呀。尤其是北x大的同学,肯定觉得我的行为有损学校的声誉,指不定背后怎么揶揄我呢。 北斗开导我说别人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往那儿一站,屁事不干,照样拿钱。什么欢迎光临呀,谢谢惠顾呀,下次再来呀。就这几句话,就站俩小时,就能拿这个数——北斗伸出手指。 “多少钱?”我最关心的还是薪水。 “八百。” “一天?” “一个月!” “忒低了点吧?”我不服气地抗辩,“我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大尤物,每天搁那儿喷俩小时口水,一个月才这点银子,不干不干。” 北斗向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少了我的姑奶奶,你这叫勤工俭学,兼职,又没啥工作经验,就知足吧,别再挑三拣四了。” “好吧好吧,我去我去。” 想着那尚未到手的八百块钱,我的嘴里念念有词:“八百,八百,八百标兵奔北坡,炮兵并排北边跑,炮兵怕把标兵碰,标兵怕碰炮兵炮……” 不情愿归不情愿,我还是去做了。 毕竟生活所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应了那句老话,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虽然我不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也算得放低姿态卑躬屈膝。 所以说,人啊,有时候就得学会妥协,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和残酷的现实对抗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你更加软弱,挫败感更强。 从前我不信命,现在,我信了。 北斗捞到了一份家教的活计,教一个六岁的正读小学一年级的毛孩子外语,按课程计费,比较划算。北斗的英语成绩其实一般,四六级考试两次才过,但是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还是绰绰有余的。 日子就这么像河水一样日复一日地流淌过去。静悄悄的,哗啦啦的。 白天大家各忙各的,主要是我在听课,他在着手毕业论文;晚上我们仍旧各行其是,主要是我去饭店陪脸迎客,他去人家中给小朋友辅导外文。 十点钟以后,才是我们难得的相聚时间。 通常我们会找一家咖啡厅,换上体面的衣装,像孔乙己一样,慢慢地坐喝,边喝边聊,天南海北,漫无边际。 之后我们通常会到游乐场打打桌球,不是自夸,我在这方面可是资深老将了,北斗不是我对手,基本十局他要输掉八局。 我相信北斗是个真实、诚实又老实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他没有故意放水输给我。 之后我们通常互说再见,拥抱一下,或者两下,接着打一个深情的kiss,也许两个,最后再说一次明天见,就颠儿了拜拜了,他回租屋,我回学校。 北斗临近毕业的某一天,那天和往常一样,风和日丽,花香醉人。我们下班以后到处玩,迪厅蹦迪,溜冰场溜冰,酒吧喝酒,ktv唱歌,然后互道晚安,分道扬镳。 就在我刚刚要踏进校门的时候,北斗追过来了,急匆匆的样子。 “有个特别重要的话忘了问你,今晚可以去我那儿陪我吗?” 他的眼神充满期待。 “干嘛,想吃了我啊。” 我的口气百无聊赖,同时又有点挑逗的意味。 北斗不接招,如实说:“今天是我生日,二十三岁生日。” “啊,是吗?”我故作漫不经心。 “二十三年前的农历四月初三,一个婴儿从母胎里钻出来,呱呱坠地。那天晚上月光如银,煞是皎洁,北斗七星交汇于天际银河,璀璨夺目。如果我出生那晚是一颗扫把星在天上划过,估计我的名子就不叫北斗了,而是叫扫把……” “哈哈哈——” 一长串的肆无忌惮的笑声过后,我埋怨北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也好提前准备点小礼物,比如扫把呀、扫把呀、扫把呀,重要的礼物说三遍。 “怪我啦,我记性不好,差点自己都忘了。” 起初我以为他和我逗闷子呢,没成想是真的,就琢磨送他点什么东西恰当。 北斗深情地说,“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最贵重的礼物!只要你在身边,其它一切都不重要了。我认识了你,三生有幸。” “好肉麻呀,不过我听了很受用。好吧,我答应你,以后我都会陪着你,就像天上的北斗七星一样,永不分离,永远相伴在一起。” 我觉得好幸福,北斗好会说话,原来在他心里,我占了那么重要的位置。 “要我怎么说,我不知道,太多的语言,消失在胸口……” 嘴里哼着许巍的《礼物》,我依偎着北斗去了他住的地方。 路上我们缄默不语,我伏在他胸前,感受着他温热的心跳,我想,无论未来怎样,幸福或困苦,这个男人就是我一生所要寻找的托付了。 我们下了车,顿时精神抖擞起来。 看来北斗早有准备,房间里挂满了红红绿绿的小彩灯,地面打扫得分外干净,书柜被放倒充当临时饭桌,上面铺着一张红色的绸布,绸布上面是蛋糕,二十三根蜡烛已然插好,只等着点火吹熄了。 “哇噻,好不一样,好有情调啊!” 我为北斗的精心布置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么一个粗犷加粗心的男生也有如此细腻柔情的一面,看来我还是没有完全读懂他。 北斗说:“坐下吧。” 于是我坐下。 北斗说:“喝口水吧。” 我举起了水杯。 北斗说:“点上蜡烛吧。” 我们一齐动手,象征着岁月和成长的蜡烛被一一燃起,然后北斗合上双手闭上眼睛许下了心愿。然后我们吹熄烛火,分吃蛋糕。 北斗说:“奶油太甜了,还是吃饭吧。” 我说:“遵命。” 北斗把早已做好的美味佳肴纷纷端上桌来,我起身帮忙,被他拦下,“今天你的任务是吃、吃、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的明白?” “明白了太君。” 菜上齐了,北斗亲自为我夹菜,让我吃第一口,并强调都是他自己烧的拿手菜。 “你将就着吃啊,好吃呢就多吃点,顺便夸我两句;不好吃呢,我重新给你做,直到你满意为止。今儿你是主子,我是奴才。老佛爷您请——” 既然如此,哀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忽然觉得北斗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浪漫的男生,我想即使他烧的饭难以下咽,我也会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 就在这一刻,我决定,向他交付我的一生。 我要把我的贞操献给他。 . 第10章 好妹妹,记得一定不要想我 酒足饭饱,北斗问我要不要出门散散心,观赏荷塘月色,倾听雨打蕉叶。 我说免了吧,我喝的有点高了,走不动了,万一弄得出啥幺蛾子来,得不偿失。北斗比我喝的多,扶着椅背站起来:“那,那我们休息吧,要不要洗个澡,我去放水!” “不用不用,我洗过了。”我不敢和他对眼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4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4 ,耳红脸烫。 “一天都跟我呆在一起,你啥时候洗的?”北斗笑着问道。 “你这是明知故问嘛,真是的。” “那我……” 北斗突然鼓足勇气揽我入怀,“七星,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笑了。 这家伙终于张口说出我期待已久的那三个字了,不容易啊。 不过,一般来说,电视剧里,只要男主对女主或女配说出这三个字,那后面的事情显而易见,就是进一步的身体接触甚至碰撞了。 看电视的时候,每每看到情节发展到这一步,我都会无比激动,屏气凝神,瞪大双眼,仔细观察他们具体做了什么,但是令人失望的是,往往镜头一转,剧情又跳到别的地方去了。 当然,电视剧里呈现的都是小儿科了,因为好奇,我也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看一些更露骨更刺激的电影,那些无比直接的画面给我的感受是,都是假的吧,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持久的男人和那么包容的女人呢? 而如今,我和北斗也要那个什么了。 我很紧张,但也很兴奋。 过程简单又繁琐,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想要追根究底的同学,你们各自脑补吧。我只说结果,结果是,我告别了二十二年的处女之身,完成了一个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谈不上完美,但挺顺利,你情我愿,和和美美。 当然也有遗憾,就是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爽啦……害羞一个。 最开始的疼痛使我更加坚信,我长大了。 第一次看到北斗抽烟的样子,他的脸上交织着满足和疲倦的光芒。 我也很疲乏,回味着刚才的洗礼,是那么不可思议,但一闭上眼睛,我这个周婆就跑去和周公约会了。 梦中,北斗化身为哈利波特,骑着扫帚飞走了。 我开着宇宙飞船都追不上他。 我用我的祖先周扒皮一样的嗓门向他喊着等等我,可是他对我却不理不睬。后来一袭白衣装扮得跟小龙女似的观世音菩萨出现了,她冷冷地告诉我,你和北斗缘纷已尽,是该分离的时候了。 我不答应,伸手抓她,她拂尘一扬,将我扫回了人间。 我尖叫着醒来,大汗涔涔,再瞅瞅四周,就像方才发生了地震,整个世界都颠覆了。 老天给我九个脑袋,我都无法想象,“梦想”照进了现实,我心爱的北斗真的不翼而飞了,我的眼前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冷冰冰的床铺以及几近窒息的空气! 我就觉得完了,坏了醋了,观音菩萨跟我开了个大玩笑。 我固执地认为,北斗没有走远,北斗就在左近,忙活什么别的事情去了,或者给我买早餐去了…… 我试着叫了几声他的名子,我叫喊他的名子的声音怪怪的,有点发颤,有点慌张,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要把事情的结果设想得那么坏。 我马上想起打他手机,糟糕,手机关机了! “北斗——” “好哥哥——” “亲爱的,么么达——” 无论怎么喊,就那么狭小的空间,不会听到北斗任何的回应。 我抓起衣服往门外冲去。 晨光熹微,朝阳像是大家闺秀,渐渐露出半个头。 胡同里只能看到几个稀拉的人影,都是些卖早点的大婶大妈。 我一路跑去,跑过一户人家,又跑过一户人家,跑过了一条胡同,又拐进另一条胡同,我把自己累到精疲力竭只能大口大口喘气了,才停下来。 不幸的是,我一无所获,北斗仍不知所踪。 我突然想到他是不是回校了,于是一个激灵飞车去了学校。 学校里冷清清的,因为放了暑假的缘故,难以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无望之余,我打电话给发小儿楚楚,向她诉苦:“楚楚你干嘛呢,妹妹我现在有难了,快帮帮我吧,不然我就死定了。” “甭跟我兜圈子,有屁快放,不会又是借钱吧?” 楚楚这人真该千刀万刮,她就从来没把我当作一个好人,每次找她帮忙办事她总以为我又闯了祸。 尽管她每次用调侃的言语刺激我,但最后还是会答应下来。 “不瞒你了楚楚,北斗出事了,北斗找不着啦!” “找不着,就再找找呗,他还能飞喽?” “不是的,北斗失踪了,真的失踪了。” “这么肯定?” “说实话,二十多年来,我的预感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强烈过。” 我说这话的时候动了真情,是带着哭腔说出的。 这下楚楚信了,问我现在在哪儿,马上接应我去,我说了具体方位,她让我等着,啪唧挂了手机。 我和楚楚坐上出租车,一直催促司机开快些再开快些。 我们的目标是北斗的租屋,也是我昨晚睡觉的地方。 车上楚楚一句安慰我的话也没说,只说了一句,我早看出了北斗那男的不靠谱儿。 我本想反驳她的,做人不能落井下石,北斗好歹也是圈里的朋友,人家当初还为你过生日呢,还一起看过话剧呢,怎能背后戳人脊梁骨! 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我知道楚楚是为了我好,我的理智告诉我,闲话少说,寻人是重。 我用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主人是北斗的一个哥们,姓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叫大路,北斗经常跟我提起他,说他如何义气如何帅气,一次陪北斗去吃饭还打了回照面,想必大路也了解一些我和北斗的事儿,可这次大路却在电话里用坚定地口吻说北斗不在他那儿,他们有一阵子没联系了。 “你知道他平时都喜欢窝哪儿吗?” “这可说不准,”大路懒洋洋地说,“北斗这人性情古怪,平时除了跟几个朋友喝喝酒,就是宅在租屋看小电影,好像没有其它嗜好。” “都这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 “没有啊,我句句属实。”大路肯定的说。 “有一句谎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撂下狠话,逼他道出实情。但他仍然一副事不关己油盐不进的口吻:“随你怎么说吧,你舒服就行,我要打我的王者荣耀了,拜拜——” 什么人啊这是,气死我了。 后来我才明白,大路是北斗最大的帮凶,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二人一个台前一个幕后,将蒙在鼓里的我玩转得乐此不疲。 那时我傻,完全没有动过怀疑之心,一门心思,只为找到我的男人。 我和楚楚下车,猫一样钻进了那条既熟悉又陌生的胡同。 早上出来的时候由于事儿急我也没给门上锁,只是随手关上了,楚楚像侠女一样飞起一脚就踹开了。 屋子还是老样,我走后,根本没人来过。 楚楚四下打量了一遍,问我,昨天他过生日? “你看出来了,他二十三岁生日。” “你们,你们俩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吧?” 楚楚的表情有些不怀好意,但我听出她的意思了,我的脸顿时红了下,也没有替自己开脱,低了头,算是默认了。 我们两人翻箱倒柜,看看北斗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5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5 皇天不负苦心人,床头的书柜里,我们发现了一个黑色的硬皮笔记本,突然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向我袭来,这本子一定有问题。 “这是什么?”楚楚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北斗的笔记吧。”我猜测道。 “你错了,”楚楚坚定地说,“这是他的日记。” “要看看吗?” “废话,还犹豫什么。” 楚楚擅自打开那个日记本,并且翻到了有文字的最后一页。我凑脸过去,看到了一行醒目的钢笔字:再见了,我的爱人。 一刹那,我的眼泪刷地流下来了。 我就知道,梦里遇到的事情,已经真实地发生了。 北斗在最后的一篇日记里写道: 七星,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甚至连声招呼也没打。 这也不是我的本意。 我想逃离,逃离这烦恼人间,已很久了。 你知道我原来的那个女朋友吗,是她逼我的。 我欠她的太多太多。 我无法不这么做。 我想起来了,北斗在跟我好上之前就跟另一个叫小莲的女人好上了,当北斗和我好上的时候已经不跟那女的好了,北斗说是那女的甩了他,因此他失恋了。 接着往下看,好象在读一份血泪控诉的交待材料。 七星,你知道吗? 小莲上个月怀了孕,挺着个大肚子来找我,要我负责任,说孩子是我的。 我当然不信。 我知道这孩子是她现在男朋友的,那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他爱上了别人,于是把她甩了。 她很苦恼,不明不白怀了孩子,周围的老师同学会怎么看她! 这事如果不慎传到了家中,爹妈都是老顽固,不把她扫地出门才怪。 并且那时已过了打胎期,硬来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她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到了我这个傻蛋。 跟我要这要那,一口咬定我是孩子的生父,要求和我一起过日子,这怎么成! 我是和她发生过关系,但那孩子绝对不是我的。 她无理取闹的时候,我动手打了她,她撒泼大闹,说我的良心被狗吃了什么的。这些我都忍了,之后她又五次三番地来找,我实在受不了,急火攻心,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血流了一地。 我慌了,连忙送她去医院,不幸的是,孩子流产了。 亲手扼杀了一条小生命,我罪不可赦啊。 我知道小莲是怎么也不会放过我了,我特别害怕以后的纠缠不休,特别害怕她会伤害到你。 所以我决定出去躲几天,也让自己冷静一下,好好反思,然后再决定做什么。 七星,如果明天你一觉醒来发现我已不在你身边,请不必慌乱,也不必担心,你就当我飞走了,带着你的思念飞走了。 我会飞得很高很远,飞到一个特别美丽的地方。 那里没有恩怨情仇,没有红尘俗事,那里有的只是蔚蓝的天空、清新的空气,以及五彩斑斓的花鸟虫鱼。 只有那儿才适合我过活。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过客匆匆,我们就这样匆匆走过了彼此的生命。 好妹妹,记得一定不要想我。 . 第11章 北斗你在哪儿啊 北斗这个混蛋,他到底要干什么啊! 看罢他的最后留言,我的脑子乱极了,北斗是不是跟我开玩笑啊,他怎么能这样? 楚楚就站在我身边,北斗写的东西她也看了一遍,看完后一下子仍出门外,口里大声嚷嚷:“北斗你这臭男人,忘恩负义的家伙,有种的就出来单练,老娘虽是一介女流之辈可从小没怵过谁,你就这么缩头乌龟似的藏起来了,让七星怎么办,禽兽不如啊!” 我深深地明白,楚楚的爆发是缘于我们平日的义气相投姐妹情深,我很感激她,我点点头说,楚楚,你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一辈子,可我还想求你帮我一次,好吗? “得了吧,”楚楚气不在一处来,慷慨陈词,“七星你这次想玩把大点的吗?很明显,北斗逃跑了,在你们的这场爱情战场上,逃得理直气壮堂而皇之,他已经抛弃了你,他已经不爱你了,难到你相信这日记里的胡言乱语吗?傻b才信!” “我就是傻b,我信!” 楚楚:…… 康俊像一个阴魂不散的厉鬼出现在我身边,依然是那张讨厌的面孔,外加一颗比非洲人民的肤色还要黑的内心。 他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门前拦住我,当时我在买可乐,刚喝了两口突然被人夺去,我吓一跳,看是康俊,又吓了一跳。我说你是哪个庙里的和尚呀我不认识你,抢我饮料干嘛,也不怕得传染病! “哟,我的姑奶奶,这才几天不见面,就生分到这种地步啦。” 康俊边说边将我喝剩下的可乐咕嘟嘟灌向自己的肠胃里,然后邪魅一笑:“别多心啊,我不找你要钱了,我是向你陪罪来的。咱俩合好如初行吗,我已经跟那小萝莉吹了。” 北斗已经两天不见踪影,我的心情本就糟糕到极点,像随时可能引爆的地雷,谁撞上谁倒霉,偏不偏的,康俊这家伙扑过来了。 “真吹了?”我揶揄道,“莫不是偷欢的时候被人家家长逮个正着捉奸在床吧?□□未成年少女,你怎么没被打死呀?” “什么未成年?她去年都十八了。”康俊辩解道。 “十八又怎样,十八了你就你可以玩弄人家的感情吗?” “我没有!我们俩是真心相爱!” “瞧你一副油腻猥琐的样子,看着就讨厌!姓康的你听着,我已经说过跟你老死不相往来了,再纠缠不休的话,我也只好对你不客气了!” “哎呦喂,几天不见,脾气又见了长了。”康俊一脸挑衅地看着我,“你能把我怎样?给你一把枪,你敢打死我吗?” “杀人偿命的道理我懂,不过嘛,”我转身询问小卖部老板:“大哥,你这儿有硫酸卖吗,先来一百块钱的!” “这个呀,”老板很配合地指了指马路对过,“那家药店兴许有,你问问去。” “好嘞,谢谢啊。” 我立马迈步奔药店,康俊脸色大变,以为我要毁他容,赶紧堵住我,说别这样别这样,散买卖不散交情,有话好好说,你被抛弃了心情不爽也不能把气往我身上撒啊。 “你才被人抛弃了呢,你全家都被抛弃了!” 我嘴上不承认被北斗抛弃,心里却在埋怨他不该招呼都不打就擅自离去,害得我被别人笑话,尤其是被康俊笑话。 “告诉你一个秘密!”康俊一副趾高气扬的神色:“我知道北斗现在在哪儿,你想听么,想听就求我,没准我心肠一软就告诉你了。”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我还真知道!怎么样,想不想听啊?” 这下我不敢嘴硬了,我肯定想听,我恨不能马上得到北斗的下落,然后快马加鞭去找他,但是我不想求康俊,不想在他那可恶的嘴脸下委曲求全。 犹豫不定之际,忽然脑海出现康俊曾经过说的一句话,他在和我决裂那天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6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6 狠狠地说:“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难道,北斗的失踪与他有关?! 我的天!千别不要这样,康俊这孙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好吧,算我求你了,告诉我,北斗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如果是,请你放了他吧,我们之间的恩怨,与他无关!” 我口气软了下来,因我深知自己只是逞口舌之快,真刀实枪我是斗不过康俊的,真和他干上了,吃亏的肯定是我。 康俊自鸣得意地笑了,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一下子拉起了我的胳膊,将嘴巴贴在我的耳朵上说:“走,我请你看电影去,票都买好了。” 我无计可施,无法可想,像个木偶一样被康俊拉着去了附近的一家影剧院,路上我暗自祈祷,我陪他看完电影,他就会把北斗的下落告诉我了吧。 当日放映的是张艺谋导演的《金陵十三钗》。 当影片里出现克里斯蒂安·贝尔激吻倪妮的场景的时候,康俊的右手不安分地搂住我的腰,喃喃说着:“周七星,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就像工人爱机器,我的生命画板里就差你这一种颜色了,嫁给我吧……” 这种情形下,你们也猜得出来,康俊不仅吻了我,还……反正占了我很大便宜,我却不能给他耍性子,还得强作笑颜。 我想哭,又不能哭,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想着一切为了找到北斗,忍了。 电影落幕之后,康俊把我带到了他家里,我明白他要对我做什么,其它可以,上床绝不允许。我已是北斗的人,绝不能给他戴绿帽子! 我一面敷衍一面问道:“俊哥,你把北斗弄哪里去了,你欺负他了吗,你伤害他了吗,你把他到底怎么样了,你说,说呀——” 康俊蛮横地将我拥到床头,狞笑着道出了真相:“你太天真了,哥逗你玩呢。其实话说回来,那男的有什么好,又丑又穷酸,丢了就丢了,就当丢了一条狗……” 没等康俊说完,我一把推开他,由于用力过猛,他一个不防备,十分狼狈地跌到地板上,于是怒了,对我大吼:“干什么,反了你了!” “反了就反了,你快把北斗还给我!”我针锋相对。 “还你大爷的还!我压根没见过他!” 康俊起身扑过来了,怒气冲冲像要吞了我。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咣咣的敲门声,康俊一下子火冒三丈:“谁呀,干嘛的?!” 门外响起纯厚的中音:“是康先生家吗?我送水的!” “滚,我不要水了!” “先生,”那送水工不急不慢,十分礼貌,“您既然打过电话要我们的水了,不能出尔反尔啊,送一趟挺不容易的,您又住六楼。我一桶水就挣个块儿八毛的,你行个方便,我不好再扛下去了。” “你走不走,不走我报警了啊!” “先生,行个方便吧。”送水工不想放弃,语气乞求。 康俊不胜其烦,开门扔了几块钱将之打发走,然后关好门就过来收拾我了。我错过了向送水工求救的最佳时机,因为我还抱有一丝侥幸,以为康俊不敢真的对我怎样,但我想错了,他脑门上分明写着“我要玩死你”几个大字。 见他一步步逼过来,我突然天降神勇,抓起身边的物体就往康俊身上砸去,具体有酒杯、烟灰缸、手机、衣架、钥匙、剪刀、英汉词典、打火机、台灯…… 康俊很是火大,饿狼扑食般步步紧逼,我看到房门已被锁上,心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是我亡了也不能让你得逞。 转念一想,不成,死在这儿将面临被奸尸的危险,那岂不是死不瞑目,阴曹地府里也无脸面对北斗。 逃,必须得逃出去!不然一准儿歇菜了! 我转身奔向窗台,脱下一只高跟鞋砰砰砸碎玻璃,然后顺着一根排水管滑到了地面,成功脱了险。惊魂甫定一抬头,对上了康俊愤怒的眼神。 很快,我听到咚咚下楼的脚步声,赶紧溜之大吉。 我仍掉另一只高根鞋,拼了命地往大道上跑,出了小区门口,正碰上那个送水工,他正从一辆电动三轮上一桶桶地搬卸纯净水,而此时我脚痛得不行,身后康俊快要追来,千钧一发之际,我急中生智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让送水工开车带我走。 “姑娘,你这是怎么啦?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儿?”送水工一脸茫然。 “甭问那么多了,有人要杀我,赶紧带我离开,少不了你钱的!” 十万火急的事情,我控制不住情绪,居然掉了眼泪。 送水工马上意识到我不是神经病,也不像开玩笑,是真有急事,水也不送了,扶我上车,然后踩足油门,轰然而去。 我看到车后气急败坏的康俊指指戳戳,不住骂娘。 足足开出了十几公里,料想狗日的康俊追不过来了,我让送水工停车放我下来,然后递给他那张一百元人民币,算作酬谢。 这大哥坚决不要,说:“这钱我不能收,我不能趁火打劫!” “捎了我这么久,帮了我大忙,这是给你的油钱。”我这样给他解释。 “不行,”他一脸坦诚,“我看得出来,姑娘是遇到坏人了,我再收你的钱,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我笑着向他鞠了一躬:“多谢兄台仗义相助,小女子没齿难忘!” “客气了客气了……” “听口音,大哥不是北京人吧。”我好奇地问道。 “对,我是来这儿打工的,出来好多年了。”他憨憨一笑,“那个,我觉得安全起见,还是报个警吧。” “不用不用,没事的……” 康俊虽然可恨之极,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既然跑出来了,也就无所谓了。 “你这样子我不太放心,”好心的送水大哥提醒我,“还是快给你的家人和朋友报个平安吧,让他们接你回去。” “好的,我会的,谢谢!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七星。大哥你也留个姓名,有缘再见的话,一定请你吃个饭。”我向来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吃饭就不用了,你叫我阿木吧。” 我和阿木就是这样认识的,如你所知,后来他成了我的老公,这是当初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我从阿木身上看到了很多东西,比如善良,比如质朴。他没有坏心肠,不会挖空心思害别人。遇到阿木以后,我再没有歧视过外地人了。 跟阿木道别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我竟然孤独得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坐在马路牙子上,头埋手臂,小声啜泣起来。北斗你在哪儿啊,快带我回去呀…… 独自趟着夜色,赤着双脚,我回到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胡同里。 我已经没有家了,我家已被废品一样收购,一个形貌委琐的中年男人打开大门,冷冷的问:“你是谁?你找谁?” 面对侵略者,我无言以对,居然说不出自己是谁,又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7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7 要找谁。 我不得不沮丧地返回了学校,虽然天无绝人之路,但我已把学校看作了无情的收容所。 . 第12章 丁香一样忧怨的姑娘 镜头切换到三里屯星海酒吧的一个豪华包间内:光影摇曳,人声鼎沸,男男女女,声色犬马。尽显纨绔子弟本色的华北斗左拥右抱,推杯换盏,和一帮狐朋狗友引吭高歌,好不欢畅。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 一首低级趣味的《爱情买卖》被唱得撕心裂肺、鬼哭狼嚎。 没错,现在的北斗就是原来的北斗,因为无论是玩世不恭、油头粉面还是忠厚老实、木讷本分,都是他的样子,不过是一个人两副面孔罢了。当然也可以说,现在的北斗已不是原来的北斗,好比一个穷小子中了头彩一样,一夜之间改头换面成了天降横财的暴发户。 我喜欢过去的北斗,厌恶现在的北斗。遗憾的是,ktv包厢里的这副奢靡景象我没有亲眼得见,是后来北斗和我摊牌了之后告诉我的。 愚蠢如我,还傻傻地沉浸在失去挚爱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一个决定在脑海里翻转了九九八十一下,我向学校正式递交了休学申请书。很多老师同学不能理解我这一行为的动机,他们认为我八成脑袋进水了或者搭错了某根神经。 也有人猜测或许是因为我的家庭出现了变故,父亲走失,生死不明,所以无心求学、半途而废。这当然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需要北斗给我一个答案,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孤单过活? 因此我觉得必需这么做而且必然要这么做。 除非现在一颗流弹落下来,把我光荣了。他们不了解我已爱上了北斗,爱上了爱情。就像一首歌里唱的,我要找到他,不管南北西东。 有人就是为爱而生的,比如我周七星。 当初北斗是那么毅然决然地离我而去,我没什么好说的,既然缘分已尽,从此以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一拍两散也未尝不可——然而不能,我是真的忘不了他,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他,否则今后我将不知怎样活下去。 我爱着北斗,爱得那么深,那么重,像海洋,像高山。 那时的我是着了魔,而且魔怔得厉害。 楚楚似乎永远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对于我休学的事情竟然有所先知,我去找她时,她先发制人质问我:“你是不是不想读书了,要去寻那个破北斗?我可劝告你啊七星,其它的事儿姐姐都愿意帮你,唯独这事儿,我帮不了你,对一男的再痴情也没你这样的痴情法儿!” “我意已决,谁也挡不住。” 我冷静加冷酷地说。 观察一下,我们周围大部分人一辈子活得庸庸碌碌毫无激情,我不想成为他们,我要像奔赴沙场的战士一样轰轰烈烈活一次! “以你的轴脾气一定会这么做!”楚楚叹了口气,“问题是,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你到哪儿找他去!” “大海捞针我也要试一试。”我的话斩钉截铁。 “那你去试吧!”楚楚气得两眼翻白,“我可给你支不了招,我就像伍子胥等着吴王怎么国破家亡一样,看你如何兵败收场?唉,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非也非也,”我纠正道,“我这叫不到长城非好汉、不撞南墙不回头——” “一个意思嘛!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反正……你同意了?” “我很难过我没有本事拦住你,离开学校以后,你将会进入一个残酷的环境,那才是真正的社会!这儿是家,外面才是战场,前路漫漫啊七星,咱们各自珍重吧。” 楚楚说完,低头啜泣。 我也挺难过的,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友情和爱情之间,我选择了后者。我调皮地拉了拉她的手,说:“来,拉勾上吊,好基友一辈子!” “死去——” 楚楚笑着打掉我的手。 “姐,最后还有一事儿,再借我点钱呗。相信我,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楚楚突然放声大哭,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我很奇怪方才还生龙活虎气势汹汹的她为何刹那间泪眼婆娑悲伤得不能自已。 “好姐姐,不至于吧,你就是不借给我钱也不用这样吧?你这样的话我就过意不去了,要不抽我俩嘴巴子,只要你心里能好受点。” “我这是干嘛呢?”楚楚自问,然后蓦地马景涛上身,咆哮了起来,“周七星,我想问问你这是干嘛呢?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渣男就这样舍得牺牲自己,值吗你?” “值。”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问答。 “真值?” “真值!” “保重吧,我走了。” “别介啊,我的路费还没着落呢……” “需要多少钱?” “2000元。” “没那么多,1000吧。” “行,”我点点头,“剩下的1000你先欠着,有钱了记得一定还我。” “嗯,我从不欠人钱。” 楚楚恍惚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啊……” 跟楚楚道别之后,天空淅淅沥沥飘起了雨花。我撑着一把伞行走在悠长的雨巷里,就像戴望舒诗句里结着丁香一样忧怨的姑娘。 雨势渐大,伞布很快被完全打湿,我的心情也被打湿了,又湿又潮。 我在思索着为爱付出究竟是什么样的概念。 我知道楚楚之前的一个经历,那还是在高三的时候,她不可救药地爱上了我们的班主任老师。他师范刚毕业,第一份工作就是到我们校任教。在大多数人眼中,他学识渊博,谈吐不凡,而且多才多艺,很招女生们喜欢。 楚楚就是暗恋他的女生中的一个。当时我预言,这事搁在楚楚身上,不会拖很久。我的意思是以楚楚那直来直去说话从不绕弯的性格,暗恋将很快成为明恋。 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没出差错,一天楚楚上课时对我说,她已经向他挑明了态度。我迫不及待地问,老师什么反应。 楚楚嘴巴凑在我耳朵上说了八个字,明修栈道,暗渡陈沧。 “什么鬼?搞地下恋情啊?”我发出质疑。 “你不懂,”楚楚过来人似地,“爱情这事儿,你们年轻人不懂。”但是两个月之后楚楚向我哭诉:“爱情这事儿,我们都不懂。” 原来楚楚跟那老师的恋情一日千里,并且很快为爱情而献身。当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以后,老师却逃之夭夭,至今杳无音讯。只是临行前仍给了她几百块钱。 楚楚当场把那象征着美好爱情已然破碎的钞票撕个粉碎,像她做过的每场白日梦一样醒来后两手空空。后来她由我陪着瞒着所有人去医院把孩子打掉了。 弄死了他的种儿,也算一种报仇方式吧,只是受伤的是自己。一切又是何苦呢?楚楚弄不明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8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8 白,当时的我也不明白。 想到这儿,我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苦笑,因为我也要像从前的楚楚那样以身试爱了,只是结局是喜是悲,我也无法预知。 爱对于我而言,就是不顾一切的付出。 寻找北斗的切入点我已了然,大路,这个北斗在京最信任的朋友。 康俊铁定指望不上了,看情形北斗真不是被他窝藏起来了。如果是的话,他早拿北斗当砝码交换我的身体了。不过我也没冤枉好人,他把北斗视为情敌,北斗消失应该也是他的愿望之一吧。 大路住在东直门附近一个十分偏僻的小胡同里,我费了十八牛四虎之力才算打听到了他的住址,找到了他本人。 大路这厮三十来岁,长得像条大路一样宽阔挺直,从面相上看,若不是大善大勇之辈,定是大奸大恶之徒。 北斗告诉过我,他的朋友大路早几年做微商在网上卖东西,赔了个血本无归后找各路亲朋借了钱大张旗鼓去炒股。算他命好,时来运转,这炒来炒去还真把他炒大发了。上次北斗受伤住院,大路恰好不在北京,因此没能赶来。 我打定主意,务必从他嘴里撬出点实情来,不然就赖在他家里,然后报警说有人非法拘禁未成年少女,或者赌博酗酒抽大烟偷电线任意勾选,让警察天天找他茬儿。 . 第13章 北京的冬夜叫人伤痛 大路看上去是个正直善良的人,最初我为自己的贸然造访深感愧疚。这厮蜗居在一个破败不堪亟待拆迁的四合院里,大门油漆龟裂,墙头篙草丛生,仿佛深山老林中的无主寺庙,头顶乌鸦乱飞,院内阴气森森。 啪啪砸动铜环,见无人应答,便直接推门而入,然后迎面撞上刚从屋里跑出来的年轻男子,因为是第一次相见,我担心认错了人,就率先自报家门。 “我是周七星,华北斗女朋友,你是路哥吗?” “啊,对,我是大路。” 大路点点头,疑惑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这个你别管,山人自有妙计。” “妹子你真是冰雪聪明啊,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说罢,笑着将我引进屋。 “路哥,你这住的地儿吧,是租来的,还是自家的产业?”我边走边问。 “两年前盘下来的。”大路的语气里满是骄傲,“不瞒你说,妹子,你知道我这儿的地皮现在是什么价儿吗?五千一平,吓死你!当年我拿下的时候才三千,哈哈,人要是走了狗屎运,谁都拦不住啊……” “哟哟,我真得要恭喜发财啦!” 我拿我的一对小眼四下环顾了他的栖息地,再回过头来将眼光面向它的主人,眼光就走了样儿,由原来的厌而倦之变成为了羡而慕之。脑海里不禁勾勒出一副美丽温馨的图画来。画中的景象自然更加富贵祥和,并且只属于我和北斗。 “怎么样?”大路读懂了我的眼神。 “牛b,有眼光。”我咧嘴笑笑。 我不知道我和他对话将要怎么进行,如何才能开口说明我的来意,打听出关于北斗的蛛丝马迹。房子再贵也是给人住的,没有人,再好的房子又有何用? “我女朋友刚出去,你就过来了。”大路冲我笑笑。 “她,做什么的?”我没话找话。 “一网站编辑,出版社的干活,半拉子文学女青年。”大路有着北京人幽默的一面。 “那感情好啊,”我表示艳羡,“以后实在混不下去了,我也编故事写小说去,找她给搭个桥儿,等过了桥上了路,咱也是一纯情女作家呀。” 大路毫不掩饰地对我嗤之以鼻。 “大路哥。”我决定直奔主题。 “嗯,你想说什么?” “北斗,他到底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终于问到北斗了,”大路皮笑肉不笑,然后冷冷地说,“无可奉告。” “你知道的,你不跟我说。” 我真诚地看着他不真诚的眼睛。 “我也不装孙子了七星,”大路开诚布公般地,“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对你讲,北斗走的时候特别嘱咐我,不能跟你讲。我跟他发过誓,吐露半个字,家破人亡,横尸街头。” 我问为什么,大路堵住我的话说我哪知道为什么,我只是在信守对一个朋友的承诺,你是明白事理的人,也不用跟我套磁儿,下巴颏儿底下打滴溜儿,我是不会背叛朋友的。 “一点可能都没有吗?”我的声音近乎哀求。 “尽早歇了吧,”大路扬扬手臂,“真的,求我没用。” 既然来了,我自然不会轻言放弃。 于是继续纠缠,软磨硬泡,直到他说出北斗的下落为止。 大路生气了,不睬我,丢下一句随你大小便吧进了卧室。我看到他躺在床上翻看起杂志来,我正想跟进去,他翻身下床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坐在客厅等了半天,不见出来,我就不耐烦了,敲他的门,开始是礼貌而小心地敲,后来见没反应则改为了擂鼓拍砖式的敲,同时语气也变得极不客气起来。 我嚷嚷道:“大路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说就算了谁稀罕,你觉得我很喜欢北斗非他不嫁是吧,大错特错啦,我周七星才没那么贱呢!他北斗哪里好啦,哪一点能配得上我,我是在同情他可怜他,别说现在他走了,就是他死了,我也不会在乎一丁点的!原来我对他那么好,是想让他以同样的态度对待我,而不是让他以为自己很牛逼!华北斗,你听得见吗,你就是个薄情寡义的小人,我□□妈,哈哈哈……” 骂着笑着,笑着骂着,最后竟然哭了,哭得稀里哗啦,泪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这么不值钱,一提到起北斗的莫名出走就忍不住喷发出来。 哭就哭吧,又不是没哭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哭不是因为伤心,而是自责——肯定是我从前对北斗还不够好,他才离而我去! 大路一直耗子似地躲在屋里不出来,我看看了时间,十一点多快接近凌晨了,我是真的没有气力大呼小叫了。我有点气馁,心想留得青柴在不怕没山烧,姑奶奶实在太累了,明天再过来继续奋战吧。 于是整理整理头发衣服,丢下一句老娘走了不用送了,打道回府。 北京的冬夜叫人伤痛。 我沿着长长的护城河踽踽独行。月亮倒挂于遥遥的天际,我仰望着高远圣洁的月亮,真心希望它能够代表我的心,照耀着身在天涯另一方的北斗。 鬼使神差地,我又走进了那条陌生而熟悉的胡同。 我看到了我那早已不存在的家。 老妈走了,老爸也走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我。 我想我是个顶失败的人,同时失去了生命之中最为重要的亲人和爱人!我甚至觉得我是个废物点心,什么都挽留不了,什么都弄丢了! 本想把楚楚叫出来刷夜,又担心她对我发出情不自禁的同情,我最怕这个,我想独立自强,不希望有人为我担心,所以打消了念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9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19 头,在居委会主任王大妈家借宿了一晚。 路过家门口时,我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起来,轻轻地,一步一步地向前挪,深怕搅醒了户主的美梦,这种诡异心理自己都难以理解。 深夜,相思入骨难成眠,想着爸爸,以及北斗。 我想我爸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他虽然热衷于“伟大”的赌博事业,但他的良知应该还没有完全泯灭,定然是迫不得已才突然丢下我不管的。他是欠了坏人的钱不想连累我才销声匿迹的吗?不然为何连条短信都奢侈得不肯给我发? 还有北斗,狠心的男人,一想到他,我就搓一肚子火,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这样对我?或者说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我?跟我玩什么藏猫猫啊?!快回到我身边吧,选择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群星闪烁,它们也有孤单的时候吗,它们也和我一样睡不着吗? 星星们,你们听得见我的心灵呼唤吗?如果听得见,就请帮我传达给世界那头的他们吧,七星我谢谢你们了。 躺在单薄而又冰冷的被窝里,我一边用寒冷折磨着自己,一边不停地用手机拨打北斗的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关机。关机。关机。 我不死心,一次二次三番五次地拨。 我是多么希望能够听到北斗接下电话的声音啊,既使他骂我也好,装作不认识也好,只要能够让我听到他的声音,知道他的存在,我也会略感欣慰! 可是不能。北斗离开了,为我留下了一大片的孤独和寂寞。 我又拨大路的电话,可着劲儿地拨,但他死活不接,有意躲我来着。他不想违背诺言,又对我的骚扰不胜其烦,估计正左右为难呢。不过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会用我的诚心打动他的,或者耐心烦死他,我有这个把握。 看他打死不接电话,我就短信一条接一条发过去,直到发到手臂酸麻又实在找不出什么话说了才打住,暂作休息,同时准备下一轮出击。 苦心人,天不负,大路终于扛不住我对他的狂轰乱炸,回了个电话过来,我立马聚精会神洗耳恭听。 “七星我求你了,我求你了还不成吗?这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个踏实觉了?我都快被你烦死了!”大路的愤怒显得特别真实。 我早料到他会毫不留情面地数落我一顿,因此做好了心理准备,“随你怎么看我,我都想好了,如果你不说出北斗在哪儿,我就死给你看!现在我手里就有一瓶安眠药,你再说一个不字,我立马把药吞了。我周七星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说到做到决不反悔!” “行啊,居然威胁我?!”电话那边的人急了。 我能听出大路口气里的惊慌和愤慨,看来我脱口而出的谎言立竿见影有了成效。我尽量压抑住内心的紧张不安,誓将谎言进行到底。 “我没威胁你,也不想跟你添堵,实话告诉你吧,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北斗。某种意义上说,他是我的初恋。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北斗没死,谁说北斗死了?”大路气急败坏,“北斗回老家了!” “我不信,他老家哪儿呀?” 我知道是在云南,但我不知道具体的地址和方位。 大路躁了,不小心揭开了迷底:“云南丽江!” “丽江哪儿?”我趁热打铁,穷追不舍。 “丽江的……” 大路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语了,连声叹气骂起自己来,“哎呀,我是个碎嘴子啊,怎么把不该说的都说了!行了行了,我的话就到这儿啦,点到为止,你自个琢磨去吧,再多嘴我就真他妈的出卖朋友了。” 电话那头传出大路抽自己嘴巴的声音,我见好就收赶紧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心中百感交集。 一方面后悔自己从未问过北斗关于他老家的事儿,一方面又庆幸大路松了口,寻找北斗有所方向了。 口里反复默念着丽江丽江 ,不觉间困意袭来,翻身打个哈欠,然后沉沉睡去。 又做梦了。 我见着了北斗,就在丽江,一座山清水秀、安静神秘的古城。北斗昂首迈步在大街上,从南往北走,而我正从北面赶来,于是撞上了。 世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我和北斗的相遇,是真真正正的久别重逢。 北斗穿着一身的当地人的奇装异服,头上还戴着个大花帽子,我没认出他来,是他先叫出了我。他叫了三声我的名子我才反应过来,我看着他瞪大双眼一脸惊喜地望着我,我也激动坏了,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眼泪撒尿一样流出来。 北斗轻声对我说:“七星,以后我们永远也不会分离了……” “嗯,不管是玉皇大帝还是牛鬼蛇神,谁都不可以把我们分开了……” 我得承认我是一个挺自以为是的人,常把自己幻想成童话故事里美丽忧伤的公主,每天徘徊在高大巍峨的城堡里,焦急地等待一位骑着白马的王子的到来,我希望英俊潇洒的他能娶走可爱善良的我。我们——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 第14章 通往丽江的列车 简单地收拾一下行装,我顺利搭上了通往丽江的列车。 走之前我没有通知我最好的姐妹楚楚,我怕她搂不住自己势必大哭一场。当然也没告诉大路,不跟他说他也知道我要干嘛,说了反而画蛇添足显得很多余。 决定告别北京的那一刻,几个平时玩得不错的室友纷纷出言挽留,挽留失败后大家下馆子撮了一顿,亏得没有通知楚楚,她若来了,喜剧得变悲剧,悲剧变惨剧。 饭钱酒钱也都是她们出的,我要付,她们坚决不干,说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姐妹当场为我朗诵送别诗:红酥手,黄藤酒,两个黄鹂鸣翠柳;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声情并茂,声泪俱下。我不住安慰她们说会很快的,等办成了那件事情,便会回京,回校,回到咱们这个大家庭里。 其实我比谁都喜欢留在学校里读书,尽管成绩一直不是很拔尖,但我很喜欢让自己知识渊博出口成章,喜欢别人评价我的时候说,周七星这小姐姐,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又有内涵,绝对是咱们国家不可多得的一个人才!以后是要成大事的,有大作为的,即便不能为国争光,也能够造福一方,不简单啊不简单。 我承认有时候我是一个极其爱慕虚荣的人。 我有一个粉红色的旅行箱,承载了我一段粉红色的回忆。那时候夏天刚刚过去,我挽着北斗的手臂一块逛夜市,路过一个百货小摊,相中了这款粉红色的拉杆箱,北斗二话没说掏钱买了下来送给我。我感动坏了,抱着他又亲又啃,也不怕路人鄙夷的眼光。 那天北斗把我送回家中,自豪地说:“星儿,以后只要你喜欢,我把全北京粉红色的皮箱都买下来送给你!”我哈哈大笑,说:“哥你太天真了,我不是喜欢粉红色,我只是喜欢箱子上面hel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0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0 lo kitty的贴画!” 北斗:“……” 眼下,皮箱在,hello kitty在,我也在,只有北斗不在了。我特别喜欢的日本作家村上春树说过一句话,他说,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北斗离开我以后,我就觉得自己老了,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年轻的自己。 打开皮箱,往里面胡乱塞了几件简单的换洗衣服,以及一些廉价的化装品,还有就是北斗临走前留下的那本封面颜色像大海一样深蓝的日记本。 那天楚楚扔掉了,我舍不得,又偷摸给捡回来了。 日记本里,裹夹了几张老照片,有他的独照,也有我们俩的合影。 我就这样貌似悲壮地出发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哪怕是我最好的朋友为我送行,我就是一个人在战斗,我有信心能赢。我最害怕楚楚跟我讲人生哲理、爱情心得,什么不能不爱又不能全爱,什么爱情的世界是广阔无边的,你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必单恋一枝花…… 列车开动,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我望着车窗外面飞逝而过的城市和田野,我的心儿似乎也飞动起来了。 这个时候我掏出手机给楚楚发了一条短信,我告诉楚楚,我已经离开北京了,离开根据地了,我正在向南方挺进,正在深入敌后,准备打它个落花流水,搅它个地覆天翻,楚楚同志,借你一双慧眼吧,让你看看幸福的花儿满山开放,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楚楚很快回复:别贫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仅仅十个字,我的胸膛像是靠近了火炉,突然间温暖了好多。我就知道,楚楚还是挺关心我的,我的出走,虽然她不赞成,但这不赞成,也是一种支持。她希望我好,不受伤害,不要重蹈她的覆辙。毕竟她是我的死忠粉嘛。 心事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头顶的音箱喇叭里传出一首优美又忧伤的歌曲,李夏的《离开北京》,我情不自禁随着旋律哼唱起来。 走着走着 天就亮了 喝着喝着 酒又醒了 看看来时的路 离过去已几光年 一直从四环到积水潭 实在不知该怎么去拒绝你 如同拒绝这场四月的雨 我拍拍你的肩膀说 “就送到这里吧” 前面的路让我一个人走完 我看见黎明即将来临 广场上人们将红旗慢慢升起 我只好将我的理想收进行囊 乘今晚的列车回远方 亲爱的今天我就要离开北京 让我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说爱你 亲爱的今天我就要离开北京 让我最后一眼 最后一眼再看你 北京…… 正陶醉在李夏的歌声里,一个下巴上长了颗黑痣的青年男子向我走来,我看到黑痣上面还冒出了几根黑毛,恶心得要吐,不料那男子却笑迷迷地跟我搭讪,小姐姐贵姓啊,到南方出差还是探亲啊,是去深圳还是东莞呢。 我始终不理他,任他海阔天空般大吹法螺,我不为所动。 这男子就有点心神不定了,抹抹脑门上的汗水,继续跟我套瓷:“美女你倒是说句话呀,我越看你越觉得像我远房的一表妹,我表妹长得可水灵了,追她的人能组成一个师——” “真的吗,”我这人经不住夸,忍不住问,“一个师得有多少人呀?” “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男子把自己当成了咸亨酒店的孔乙己,“也就,几百人而已。” 这下我笑了,问这和我有关系吗,我又不是你表妹。 “有啊,”男子半蹲下来,靠近我,“你比她还美上百倍,就像天上的小仙女,追你的人肯定更多,估计,估计得有……”伸出左手比划,“……一万人!” 我又笑了,不是为那一万人而笑,而是他一人而笑。因为我觉得这人可能得了精神病,不然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事实证明是后者,就在我笑得花枝乱颤的时候,那男子的右手悄悄伸进了我的外衣口袋,亏得我眼疾手快,一把攥住贼人手腕,喝问你要干嘛,要占我便宜吗? “不敢不敢!误会误会!” 男子见事暴露,立马收手,哀叹着自己点儿背,灰溜溜地走开了。倒弄得我很吃惊,现在的扒手都这么胆小啊,还以为他要目露凶光张牙舞爪跟我大打出手呢!真替他和他的职业由衷地感到悲哀! 不过我也挺为自己悲哀的,原以为人家想劫色,结果人家要劫财。这说明我的“色”尚不如我的“财”的诱惑力大,天可怜见,我兜里就一千来块钱,还是跟楚楚借的! 没等我悲哀完毕,那男子又不老实了,这次贼手伸向了一位中年男人。 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一直不曾离座半步,话说人有三急,我得了一急,起身小解,不幸的是离我的座位最近的那个洗手间已被占用,因此只好另寻他处。一直过了三节车厢,我才算解决了膀胱鼓涨的问题。 正准备回座,不经意地一眼,瞥见那位黑痣扒手用刀片划破了一位男乘客的口袋…… 说时迟,那时快,我来不及细想,张口就喊:“抓贼啊,有人偷钱包啦——”同时弯腰从身旁的纸篓里捡起一只可乐瓶子向黑痣扔去。 也是天助我也,可乐瓶子不偏不倚击中了黑痣鼻梁,一时间鼻血喷发长流不止。 不要怪我下手狠,活该黑痣倒霉,我喊抓贼,贼比受害者还惊奇,回头四顾要寻找声音的来源,结果正好迎上我掷出的武器。 黑痣捂着鼻子,用北京话骂了我一句,你丫多管闲事,姥姥! 我没理他,只是在想我的手法怎么这么准,血手人屠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啊。 黑痣要逃跑,显得很吃力。左右都是好人,他一个坏人要想脱身,难了去了。先是被大家围住不给逃生的机会,后来被乘警铐上手铐带走了,走时扭头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杀气腾腾,像是待到来年山花烂漫时,定要将我生吞活剥了。 我心里一阵发毛,真想上前拦住他给个解释,我不是故意喊出“抓贼”那俩字的,纯粹是下意识,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黑痣哥哥,您慢些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忘了我吧,please& me! 黑痣被带走后,方才差点被偷的中年男人向我表示感谢,他略带激动地握住我的双手说这世上好人不多了你算得上一个,还拿出一叠白花花的钞票作为“见面礼”。我说大叔你太小看我的品德了,我这样做完全是在向雷锋同志学习,哪有做好事还要收谢金的? 老实讲,望着那沓钞票时,我动了心,我是真的真的动了心。不是说我有多爱钱,而是这个时候我很差钱,不然来的时候也不会拉下颜面跟楚楚借钱。 但我深知,这男人的钱我决不能要,很多人看着呢。只要我接了钱,我会立即从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女神变成遭万人唾弃的势利村妇,还是不接为妙。 我在众人赞赏的目光下飘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1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1 飘然回座。十几个钟头后,列车停站,我拖着我的旅行箱随着滚滚人流下了车。我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疲惫双眼,看清了矗立在我面前的指示牌上的“丽江站”三个大字。 这里就是丽江古城吗,这里就是北斗的家乡吗? 我茫茫然不知该往哪儿走。 这时,一个行人背着一只大编织袋撞了我一下,我正想骂街,却发现这张面孔曾似相识,大脑飞速运转了几圈,我一拍大腿,叫道:“送水工,阿木!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 阿木也认出我来了,憨憨一笑:“周小姐,这话该我问你啊,怎么你也在这儿?” “我,我有点事,出差,公务。”我撒了谎,忙问他,“你来丽江干嘛,北京的工作不干了吗?” “我家就在这儿,我是土生土长的丽江人。至于为何离开北京,唉,一言难尽啊。主要是那儿的活不太好干,挣钱也不多,索性就回来了。” 阿木脸上窘迫的表情使我联想到外地人在北京打拼的艰辛不易。 寒暄已毕,阿木邀我公务办完了去他家玩,我满口答应,后来真的去了他家,而且长住了很久,不过却不是他领我去的,这是后话。 挥手道别了热情的阿木,我慢慢冷静了下来,首先感到了饿。肚腹好象是三天都未进食的样子,闹起义了,咕咕叫个不停。 这几十个小时里,我没有怎么合过眼,一来心事重重,二来怕被偷盗。我时刻提醒自己,一个黑痣倒下了,还有千万个黑痣站起来。 我迎风伫立,思潮如涌。 想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饱餐一顿。 火车站很乱,人特多,我左冲右突,生怕自己迷了路。可是这天下的事情,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后知后觉地,我还真的迷了路。 虽然我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但是我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远门。以前也就是在河北境内转转,也有上海的同学暑假邀我去她们那里玩,可我都婉拒了,不是不想,而是放心不下我爸。 我一去半个月不回来,家里非得出乱子不可。我爸爱赌,是麻将高手,但他也听我的,比方说我回家时看到他在牌桌上呦五喝六,我就会吹眉毛瞪眼睛然后大喝一声:“老周头,你不要你的宝贝女儿啦——” 很多次,只要我生气了,我爸保准依着我,向其他麻友摊牌:“对不住了各位,我家小祖宗回来了,改日再搓吧。” 也有很多次,我爸正搓到兴头上,不肯下桌,我就会毫不客气地摔门而去,并且赌气似地最少一个星期不回家。 我爸就怕了,到学校找我,给我赔礼道歉不算,还要保证以后与麻将们决裂,不再碰了。这样我才会原谅他,搂住他的脖子,献上热烈一“吻”。然后跟他回家用很差劲的厨艺为他烧饭吃。 只是现在没有那样的机会了,我出再远的门即使跑到天涯海角去,也不会恋家恋老爸了,因为我已失去了家,失去了老爸。 . 第15章 姑娘,别怕 下车的时候,都看不见夕阳了,天色像是一个编造的谎言,无法自清,越描越黑。所幸路灯们还能够憋着股劲儿发出一点微弱的昏黄色光芒。 走着走着,我走进了一个广场,场地很大,却空无一人,这可吓坏了我。我以为我是不小心误入了恐怖电影里,我想象着接下来会出现一声“救命啊”的呼喊,然后一个无头女尸躲躲闪闪地朝我挨近。最后是一阵旋风,裹夹着面无血色吓瘫了的我消失在地平面上。 我把自己想怕了,哆嗦着往前走去。此时多么渴望能看到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少吧,只要能看到他或她,我想我都会冲上去紧握着他或她的手感激涕零地说,谢天谢地,终于让我看到一个活着的啦,请问你是人吧?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无端臆想,瞅瞅广场的四周,似乎铺满了花卉,只是夜色阑珊,展示不出它们的五彩缤纷。 继续往前走,场地愈显得空旷无比,我这次是真的怕了,两条腿像我们学校食堂那掂勺的大妈的胳膊一样抖来抖去,没个停歇。 我正准备着掏出手机打110求助的时候,一只无形的大手突然从我的背后伸了过来。(作者提醒列位看官:放一千个心,您不是在读盗墓笔记!)我隐隐觉得肩膀似被人拍了两下,扭过头去看,一张男人的脸所折射出的怪异的笑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让我在短时间内停止了呼吸。 我跳了起来,边跳边问你是人吗,你是人吗? 男人又笑了,又是那种特古怪的笑,他笑着说:“姑娘,别怕,我是人。” “你甭动弹,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自觉往后退了几步,保持着男女间应有的距离,然后掐着腰,眼睛瞪直,仔细打量着这个来路不明的男子。他四十多岁年纪,穿了一套黑色西服,长相有点像中央电视台高端访问的主持人水均溢,鼻子很挺,下巴上胡子刮得很干净。 恁地面熟!噢,原来是他…… “你干嘛呀?助人为乐是我的优良品德,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你要感谢我也不用一路追到这里,夸张了点啊。” 我已认出,眼前这男子正是列车上差点被黑痣偷走钱包的那位中年乘客。心下就踏实多了,但不知现在的他对我有何意图,又要塞给我人民币吗。 “是这样的,我姓蒋,你可以叫我老蒋,我是第一次来丽江办事,人生地不熟的,奇怪的很,这么大个地方竟看不到一个路标……” 原来他姓蒋,但叫老蒋听上去有点别扭,总以为在叫我们的阶级敌人蒋某某。 “得嘞,咱俩同是天涯迷路人啊。” 既然他没提感谢的事儿,我也只好假装忘记,本姑娘做好事从不留名,谁让咱生下来就是做善人的料儿,我骄傲啊。 “怎么办?”姓蒋的男子死到临头还在古怪地笑着,然后自问自答:“这样吧,坐下来先歇会,打个电话把警察叫来算了。” 我听着还行,不然真没其它办法,朝他努努嘴说电话你打吧,我的手机快没费了。其实我上周刚充了值,我的原则是,能花别人半毛,绝不花自己一分。 当然,我一时糊涂了,主要是抠门抠出习惯了,110三个数拨出去是不收钱的。 我自顾自找了个石凳坐下,双手靠在背后,不住地摇头晃脑,自哀自怜。老蒋把110拨了,离奇的是,110的报警台好象提前进入了冬眠,三个数字前后拨了七遍才有人接听。听了姓蒋的一番描述后,他们又东拉西扯地盘问了半天,才勉强答应出警。 警车是半小时后开过来的,气得我心里直骂妈的耍什么大牌,如此消极怠工,何时才能搞好警民关系。 警察叔叔将我们塞入了温暖如春的警车里,路上无话。 到了城市的繁华地段,我们叫着下车,车停了,老蒋跟一警察四手相握说着感谢再感谢的话,那股亲热劲儿就像好像遇着了失散多年亲兄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2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2 弟似的。我看不下去了,一把扯开那双白净的双手,催促他赶紧着点,美女这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这个时候我发现老蒋的右手无名指上戴了一枚黄金钻戒。瞪着这枚闪闪发光的钻戒,我的心里头是小鹿乱撞浮想联翩——自己啥时候也能拥有一枚,最好是我心爱的北斗亲自为我买的亲自给我戴上。 想到了北斗,我才想到此行的目的,马上重振雌风拉上老蒋上了出租车。 车上我问老蒋你去哪里办事要不要我帮忙,老蒋却表情丰富地沉默着,过了大约十秒钟才张开了他那张宝贵的嘴,他说:“我也饿了,还是先吃饭吧。” 我们不识路,问司机师傅这城市有没有小吃一条街之类的地方,司机师傅说有有有,就加足马力,把车开得闪电快。 我们快饿得没力气说话的时候,他才把面的停了下来。 “喏,就这儿,”年轻的司机摆摆手说,“想吃什么,天南海北,满汉全席,应有尽有。” 就冲着司机师傅这句话,我劝正在付车费的老蒋多掏十块钱,算作奖励的小费。 “才十块呀,小气八拉的!” 我心说你这人不地道啊,得了便宜还卖乖,然后有气无力地拖着行李箱迈着碎步走进这条所谓的名吃一条街。来不及看别的,就钻进一家餐馆,各种荤素小菜点了一桌,只等着大快朵颐。 老蒋跟着过来了,坐在我对面的位置,脸上依旧带着招牌式的微笑,酷似男版的蒙娜丽莎。这笑容隐藏着不可知的富贵身份。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其实老蒋是北斗雇来接近我的。北斗是下棋的人,我和老蒋都只是一枚棋子。 吃的过程中,我和老蒋都不吭一声,因为实在太饿了,没工夫聊天。完了后老蒋拿餐巾纸抹了抹油腻的嘴,又拿眼看我。我也拿眼看他,然后我憋不住了,扑哧一笑。他还是老样子,只是那笑的程度比原来递进了一层。 “小姑娘叫什么名子,来丽江有什么事吗?” “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我朱唇轻启笑脸如花,“本人性周名七星,外号京城第一大美妞儿,至于来丽江干嘛,这属于个人隐私,不方便讲啦。” 得意之际,我带有挑衅地反问他那你到丽江干嘛来了,老蒋沉默了好久才一字一句告诉我,他来丽江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谁呀?” “我儿子。” 老蒋就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关于他的真实故事,但听上去却不那么可信。 他说他是一个商人,很有钱的商人,原先很穷后来很富。男人有钱就变坏,他曾经犯下了如今痛心疾首的生活作风问题,也就是所谓的“婚外恋”。 这一度令他很是痛苦。 当然,痛苦总是降临在快活之后。他怕妻子发现,可最后妻子还是发现了,她是一个既守旧又顽固的女人,其父乃当地一霸,很有势力,老蒋是顺着丈人的杆子才爬进了富人的行列,肯定不敢得罪妻子。 于是他给了那“小三”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了,小三也没说什么,拿了钱就走人了。他当时并不知道,那时人家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了。然后过了很多年,他们联系了一次,电话里小三告诉他已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 “这个男孩就是你要找寻的儿子吗?”我明知故问。 老蒋没有正面回答我,沉痛地打开了话匣子:“老实说,我的家庭生活一团遭。那个结发妻子身子有病,动了一次手术后就没了生育能力。这人啊,年龄越大,顾虑越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觉得自己必须做点对得起列祖列宗的事情。坦白说,我找过很多女人,漂亮的性感的,温柔的强悍的,我跟她们发生关系,就是让她们生,可她们全他妈生的是闺女,我都有三个女儿了!” 这时老蒋把声音压小:“就在上个月,我收到一条来信,上面说我的儿子韩苏在丽江,写信者正是我原来的情人。我坐不住了,造化弄人,她的意思是让我去找儿子,认亲。” 我没明白过来,提疑问说你姓蒋,你的儿子怎么姓韩?没道理呀。老蒋呷了口茶,解释道,“我那情人姓韩,想必是子从母姓吧。” 不过我又为他担忧,丽江至少百万人口,要找一个人,大海捞针,谈何容易。但如果我是老蒋,我想也不会轻言放弃,毕竟这关系到蒋氏家族传宗接代的大事。 “有头绪了没?韩苏的母亲没有再给你写信?” “什么都没,一切看天意了。” “你没有你儿子的地址吗,或者其它信息?” “我当然不止一次问过她,儿子过得好不好,在干什么工作,结婚了没有。但她总是三缄其口,不肯告诉我,后来干脆换掉手机号码,不再与我联系。所以我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只能自己过来找,找得到找不到,一切看天意了。唉……” “冒昧问一句,韩苏母亲是丽江人吗?”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她曾经有过一段非常美好的回忆,我记得她跟我说过,她说,我一直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如山间清爽的风,如古城温暖的光,从清晨到夜晚,由山野到书房,只要最后是你,就好。可是,我最终辜负了她,我对不起她。我想起朱自清先生说过的一段话,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呢……” “大叔也不用这么悲观,”我咯咯一笑,劝慰他也是在劝慰自己,“生活不可能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好,但也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糟。我觉得人的幸福和坚强都是超乎自己的想象的,有时候,我们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候也发现自己咬着牙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路——” “或许如此吧。以前我认为,人生不过是午后到黄昏的距离,茶凉言尽,月上柳梢。是很悲观的看法啦。其实吧,这世界上,有些人有多冷漠,有些人就有多温暖,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有好有坏,有正有反,有阴有阳,有睛有缺。你我虽然萍水相逢,但相言甚欢,我也祝你总是遇到温暖对你的人。” “谢啦,你也一样……” 老蒋付了饭钱,我们出了餐馆,腆着肚子寻旅馆。老蒋此时显示出了一个大款风范,由他带路,我们直接走进了附近一家看上去挺豪华的三星级酒店。 “先生小姐几间房?”大堂的漂亮女招待热情似火为我们登记。 “两间。”老蒋边说边掏出身份证。 女招待的眼光有些不能理解。可能因为很多来这儿开房的人,举凡男女同来的,基本上是只开一间。到底为何而来,大家心知肚明。但关乎到工作,两间房毕竟比一间房赚钱啊,所以就没再追问下去。 我就知道那女的思想发了叉,肯定把我和老蒋想象成一对狗男女了,于是没好气地哼了一下鼻子,接过钥匙便走人了。 .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3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3 第16章 韩苏不是北斗 想到经过那么久的车马劳顿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心里暗爽不已。 但是俗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难知心,谁也不能保证作为一个油腻中年男的老蒋会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毕竟我对自己的外貌一向引以为傲,而且在很多人心目中,丽江就是一座充满艳遇的城市。 想想看,我这么艳丽迷人,万一他饱暖思yin欲起了歹心怎么办?我一介弱质女流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缚鸡之力虽然有点,可怎么着也不是人高马大老蒋的对手啊。俗话说,小心使得万年船,好女不跟男斗。所以我把房门锁紧了,打死不开。 刚淋了浴,全身上下的毛孔似乎都被那五十三度的热水给冲得四散开来,就仿佛一座冰雕的熔化,毛孔张开了,身心也舒适了。 我似乎是来了力气,披着宽大性感的浴衣在床上活蹦乱跳,像只猴子,没完没了。这时候门铃响了,我立马收敛住放任,隔着门问:“谁啊?”我知道是谁。 “我可以进来吧?”果然是老蒋的声音。 我冒着失身的危险放了老蒋进来,尽量淑女地问他:“大叔,有什么事情吗您?” 老蒋面色凝重,语气也变得和面色一样:“我是向你道别来了。” “你要走啦?”我着实奇了一怪。 “明天一早就得走,跟你说一声,房费我已为你预付了三天,我要赶着去找儿子了。” “谢了哈。” 真的,我除了说谢谢,别的也做不了。我相信我遇上了一个好人,我相信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当年的我,太单纯了,不知江湖险恶。 老蒋走时递给了我一张照片,解释说这就是他儿子韩苏,他母亲三年前寄给他的,还说这张是复印的,让我留一份,“假如有幸见到他,请帮忙转告一声,他父亲很想他。” 老蒋又给我念了一个手机号码,道了声以后常联系,然后神秘一笑,拧身走开了。 我赶紧把老蒋的号录在手机里,也没来得及看那张照片,就死尸样儿卧倒在床上,抱着枕头呼呼大睡了。 一夜无梦。 天明,起床,精心收拾了一下妆容,然后昂首阔步大步流星出门去。 路过隔壁老蒋的房间时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敲了几敲,心里想着可能这会老蒋已经悄然离开,也没抱什么见着的希望,就那么敲敲,不曾想房门像诈尸一样突然被打开来。 我自作多情地以为老蒋还没走准备我和作最后的告别,没成想闯进眼帘的却是一张普通的女孩子的脸,“你好,请问……” 我连忙打住这女服务生的“请问”。我特烦这个,越是假装很有礼貌,背后越指不定怎么问候你祖宗十八代呢。另外我想到了《武林外传》里老刑的那句经典台词:“请问,你们这里有什么异常情况吗……”头皮都发麻。 我没跟她搭腔,很酷地伸出两根手指作闭嘴状,并且还为这动作配上声音“嘘”了下。女服务生表情生硬看来还是没有很快地消化我的意图,我趁热打铁地问她:“住这间的先生已经退房了吗?” “退了退了,一大早就退了。”这次她的反应倒挺快。 “他临走的时候有没有特别交待什么?” “好像有,”女服务生索眉想了想,“也好像,没有。” 耍我呢。要不是美女我心情好,真想抽她一大嘴巴子,让她知道什么是人什么是仙,什么是核桃什么是鸡蛋,什么是玉米地什么是桃花园。 出了酒店回头望,发现这酒店真大,楼真高。 我从下往上数了数,十一层,再从上往下数一遍,竟成了十二层。是我的眼睛花了还是这楼又发育啦?然后我发现这酒店的名子起得很欠扁,东洋大酒店。难不成是日本人开的? 穿梭在丽江古城的大街小巷,发觉时间已是不早,太阳公公跟个真正的宫里的公公似的懒洋洋地躺在天空,不发一言却已能令你感觉到它灼热的金光。 很暖和的一个冬日。 古老的街道上行人稀少,车辆也不多,盘伏于各地的建筑物也显得无精打采昏昏欲睡,好像刚刚抽了鸦片还没缓过劲儿来。 走着想着,走到了一处街心公园,就想去里面玩一下。我的玩劲儿上来了。我想我真该拖出去腰斩了,说好的心无旁骛,只寻北斗不干别的,可一见着好玩的就走不动路了。 周七星啊周七星,我骂自己,如果时光倒退回战争年代,你也绝对当不了江姐刘胡兰,一枚糖衣炮弹过来,就什么都招了。 我坐上碰碰车,坐上摩天轮,感受着极致的速度和冲击,倒是心无旁骛了,就没想别的,只顾着大声瞎哇哇了。 玩累了,出了公园继续走,路过一书店,进去呆了会儿,找个地儿坐下,捧着一本介绍丽江的旅游指南胡乱翻阅,还没看几页,头一歪,睡着了。直到书店关门下班,我才被这里的工作人员轰出去:“哎,那谁,这儿是书店,想睡觉哪儿不能睡,不能睡在这儿!” 我听了来气,死顶了一句:“那你要我睡哪儿?” 说完这话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可说出去的话就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了。果不其然,这话被那可恶的工作人员钻了空子,只听他不怀好意地说:“你问我睡哪儿啊,那睡我家吧,你要不乐意,街对面的发廊里有的是床,你睡了还给钱呢,一次一百块,干不干?” 我为我听出了这工作人员猥亵意味浓厚的话外音而感到面红耳赤,我这次是真的火了,怒气冲冲地握紧拳头,一字一顿:“流氓,简直是流氓!老娘的忍耐是有极限的,你可不要挑战我的极限啊。” 那男的还真有面对困难不屈不挠的精神,他看着体质弱小的我,然后用手比画了两下,当作示威,口气极不客气:“外地人吧,我劝你省省,不服气我的话,尽管放马过来,我是男的,让你三招。” 我无语了,女子动手不动口,反身从门后抄起一把笤帚狠狠地扫了他的屁股一下,然后丢下武器,转身就跑。 那男的肯定没想到我会来这招,没等反映过来,我已经远远地跑开了。 我跑啊跑跑啊跑,比上次从康俊家里逃出来还要卖命,当我跑回大本营的时候天也快黑了,关上门爽快地喘上几口气,感觉跟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着实惊慌。 梳理下心情,打开电视搜寻我的最爱——韩剧。 可是今天超不走运,几十个台换场似的换了十几遍,就找到一个早就看烂了的《浪漫满屋》,无比扫兴。 我忽然想到楚楚以前常常数落我的一句话,每次她看到我在目不转睛目空一切地看韩剧的时候,总要对着我的额头点几下:“不是我说你,你丫早晚得死在这里头。” 楚楚曾不止一次地对我循循善诱谆谆教诲,周七星你快醒过来吧,这韩剧就像清末的大烟、现代的网游,它是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4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4 毒啊,不能沾,一沾就进去了,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现在想来,楚楚总显得比我要成熟,无论是处世还是做人跟我比起来总是略高一筹,而且说过的每一句话无论真假,都值得让人相信。但我从不把这归罪于我的幼稚和满脑子幻想,我总是固执地认为,她的年纪比我大,理所应当比我更沉着稳重,尽管我只比她小二十六天。 楼下设有咖啡厅,我懒得下楼,一个电话过去,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或咖啡就直接给送上来了。我不禁感叹,这年头,没钱装孙子,有钱就是爷…… 夜晚华灯初上,丽江才显得很城市。 我原来不知,夜晚的丽江是这么地生机勃勃,繁华如歌。 我从七楼的阳台往下望,眼里的丽江就有了北京的影子。可热闹是热闹,好看是好看,却全然没了北京的那种家的感觉。于是心中就生了一丝惆怅,觉得这里不属于我,北京才属于我。我双掌握成筒状向着夜空喊,北斗,亲爱的,你在哪儿?你快回到我身边呀? 喊声不大,也撕不了夜,我的嗓子却有点沙哑。 返回卧室,偶然瞥见了放在床上柜上的那张老蒋留下来的照片。我想我还没有来不及看呢。老蒋走后,它一直放那儿,像被抛弃的玩偶,无人问津。我想象着韩苏到底长成啥样呢,是不是也像我的北斗一样不是最帅却最可爱呢? 我慢慢地托起相片,就那么轻轻一扫,整个人傻掉了。 照片上的韩苏居然是我的北斗! 妈呀,太像了,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不会就是北斗吧? 转念一想,不能啊,北斗姓华,他姓韩或者姓蒋,我也从没听说过北斗是个富翁和情人的私生子啊。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的头脑稍稍清醒了点,又触类旁通地想到,他们不是孪生兄弟吧,当年老蒋和他的韩美人一打手生了俩,只是老蒋不知!或许北斗从小给送了人,没跟着韩美人过,也或许当年接生的时候大夫藏了北斗财迷心窍卖掉了…… 打住打住,越想越离谱了。 也许天下就有这么一对八杆子都打不着的陌生人,一出生就长成一副模样。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概率小不代表没概率,您说是吧。 坚定一个信念,韩苏不是北斗,北斗也不是韩苏。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动摇。 . 第17章 色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接下来的几天我马不停蹄地跑了很多地方,跟很多人打听有关北斗的哪怕一丁点讯息,就像一只嗅觉灵敏的苍蝇一样哪里有味道就往哪里钻。然而毫无斩获,大路给我提供的地址太抽象,北斗就是一地球超人,他找你容易,你找他,唉! 丽江啊丽江 ,丽江这么大,我何时才能找得到他? 我也抱着很大希望去公安局查询北斗的户口,接待我的同志对我倒是蛮热情,听说我是首都来的,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嘘寒问暖的,快把我当成千金大小姐了,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一位看上去很年轻的民警同志在电脑上查了半天,充满歉意地对我说:“对不起啊,没有北斗这个人。” “真的没有?”我心存一丝侥幸。 “不信,你自己来看。”民警同志欲起身把电脑让给我,我连忙按下他:“您甭客气,没有就算了,也许是我弄错了。” 正准备走人,忽然想到韩苏应该是这个城市的人,找不到北斗,能找到韩苏帮了老蒋,也算没白瞎耽误工夫。于是谄笑说您行行好帮忙再查一下,“这次是韩苏。” 功夫不负有心人,韩苏的名子像一只蚂蚱蹦出来了,接着又像一道闪电划过我脑际。芒果路长寿大街一百七十二号。 火烧火燎地像寻找刚刚丢失的钱包一样一路赶往韩苏的住处,心里期待着一份惊喜。但是当我逢人问路大费周章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却被人告知韩苏一家早已搬走,黄鹤一去不复返,此地空余黄鹤楼。 我心里那叫一个失落! 姥姥的,北斗找不着,韩苏也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这可如何是好? 悻悻然回到酒店,直接把自己撂床上,心底的委屈无人诉说,就问自己,周七星你这么牺牲,值吗?就为了一份曾经拥有的爱情,去找寻那个说不定早已把你忘记了的人!你风餐露宿、不辞劳苦、低声下气、卑躬屈膝,你放弃了自己闪亮的学业和似锦的前途,甚至你连自己能不能得到应有的幸福都不在乎——这么做,值吗? 楚楚也曾这样问过我,我当时的回答是,值。可是现在这个问题再一次像海浪一样从脑海里涌现,我是能肯定地回答楚楚,可我却不能肯定地回答自己。 我哭了,一开始是小声地哭,后来哭声越来越大,成了号啕。其功力可以参照金庸小说里谢逊先生的独门绝计“狮子吼”,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服务生敲门进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坏人在进行犯罪行为,还问需不需要报警云云。我一下子炸毛了,太欺负人了,连让我安安静静痛哭一场的机会都破坏掉了。我脱下自己一只鞋子扔向服务生,吼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gun滚——” 重获安静。 我接茬儿哭,却不敢肆无忌惮了,用毛巾塞住嘴巴,哭声还是一点一点泄露出来,就像树叶遮挡下的阳光。 等哭到自己都哭不动了,才想起明天该要做的事情。首先得把房间退掉,二百块一天的客房,我是住不起了。老蒋预付的钱已到期,再住下去就得自掏腰包了。然后得找份工作。北斗不是一天两天能找得到的,得做好打持久战的思想准备。 日子还长着,细水长流嘛,最好一边工作一边寻找。我相信只要北斗还在丽江,我走街串巷,掘地三尺,总有一天逮到他。 退掉房间,我在这酒店附近找了个物美价廉的小旅馆,移驾了过去。这儿一天才十五块钱,便宜死了。再摸摸兜里可怜巴巴的几张百元大钞,找工作一事就显得迫在眉睫。不禁后悔,当初真应该接下老蒋的感谢金。 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的人变成了鬼…… 大街上张贴的到处都是招工启示,随便找点事做,不难。可是试了几家,发现自己真的不合适。不是工作不合适我,而是我不合适工作。 服装店卖衣服吧,不会跟人抬价,连吆喝叫卖都没人家的嗓门亮,招徕不了几个顾客。餐馆端盘子是体力活,我一文弱之躯,又有点洁癖,干不了那个。 有家发廊在招洗头妹,我路过时往里面瞅了两眼,一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女的拉住我,拿她的那双邪恶眼睛上下左右打量我:“妹子哪里来的,不是本地人吧,身段不错嘛,好象脸盘子也不赖,干我们这行正适合,咱这儿来钱很快的,吃的是青春饭嘛,就这几年,会不会洗头啊,不会也没关系,慢慢学,没有人一生下来就会洗头的……客人也不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5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5 在乎你会不会洗头的,只看你长得俊不俊……” 不等这挺机关枪把子弹打光,我就狼狈地落荒而逃了。 罢了罢了,也不要什么面子了,我回到住处沮丧地想,只要不让我抛头露面丢人现眼或者做什么不道德、昧良心的事情,我什么活儿都可以拦下。我算是失败透顶,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牛b烘烘的,真到了正式场合咋就像那霜打的茄子,蔫了呢。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还就不信了,关键的时候老掉链子。不管了,我要杀出重围,战胜自己!坚信自己不是干粮长大的,天生我才必有用! 甩掉了心理包袱,我做出的事情还是那么不可思议。有时候我自己都服了我自己。你们绝对想象不到,第二天再去找工作,我竟鬼使神差地瞄上了“东洋”——东洋大酒店。 那天东洋大酒店门口竖了一块木牌子,歪歪扭扭写了几行中国字,看了才知道是则招聘启示。大概内容是因春节临近,本店人力匮乏,特招服务生、门童、公关以及厨子若干,资金面议,非诚勿扰。 放眼望去,已然有很多俊男靓女把自己装点得花哩胡哨像要去卖身,而且蚊子似的扎在一堆叽叽喳喳,我喜欢凑热闹,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地混了进去。 等了一会,一大腹便便的秃头男人出来把大家带走了。我跟着人群,心惊胆战上了楼。边走边想,这故地重游,真是不胜感慨啊。 进了一个进深很大的会厅,里面摆放着很多崭新的桌椅,搞得跟学校里的教室一个样,就差一块黑板了;不过要比教室气派多了。教室的地面踩上去都是一股子尘土激起,而这会厅一脚上去,软绵绵不带响的。一打听,嗬,进口的,澳大利亚漂洋过海来的。 “本人朱特亮,三十八岁,主管酒店人力资源,热烈欢迎各位来此谋职,为以后酒店事业的辉煌添砖加瓦。” 这男的自我介绍完毕,留了几秒钟时间等待鼓掌,掌鼓了,他才漫悠悠地安排大家找个位置坐下,然后不紧不慢地从手包里掏出一沓试卷,“现在笔试。” 都是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试题,我用脚丫子做都能拿八十分。考题的范围涉猎广泛,如计划生育是哪人在哪年提出来的;嫦娥一号发射的具体时间;michaelja最畅销的专辑叫什么;请写出巴金第一部长篇小说的名子;毕达哥拉斯的出生地点;鲸鱼是哺乳动物吗;你所理解的“神马都是浮云”,鲁迅姓鲁吗周迅姓周吗。等等。 我所奇怪的是,那么多试题,竟没一条和酒店管理有关。 笔试过了八十分的接受面试,大家被那个叫朱特亮的男人带到了另一个宽敞的会厅,按照排列的顺序,一个个地发问。都是些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问题。只要顺着他的话往好里说就行。 轮到我的时候,朱特亮看了我半天,像在动物园里看猴子,挠了挠后脑勺说:“这位小姐,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咋看咋面熟呢。” “我是第一次来这儿啊,您可能认错人了吧。”我一脸媚笑。 朱特亮就说也许吧,然后随便问了几个诸如顾客是上帝还是老板是上帝之类的傻x问题,傻x都知道当然老板是上帝了,得罪了老板就是得罪了饭碗,你们懂的。 十几个人同样的问题全问完了,朱特亮宣布明天揭晓结果,嘱大家先回去,明天来酒店看一下就了然了。 人都走光了,朱特亮挤眉弄眼留下了我。 我假装淡定地问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特别把“重要”两个字加重了口音,真不知我是怎么想的。 “周七星是吗?”他瞄了一眼我的登记表。 “是我,你都知道了。” “你很独特。”朱特亮的眼光突然饱含深情。 我一听这话,马上明白这家伙可能对我产生非分之想了。 想这世上男人都一副死德行,好色,见着美女没有不心猿意马的。我已经像鲁迅踢鬼一样,见怪不怪了。于是勇敢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谢谢,每个人都很独特。” “周小姐北京来的?”他不依不挠。 “你都问过了吧。” 我暗笑此人泡妞手法拙劣,跟我家的那康俊差远了,远了去了。 遥想当年康俊追我的时候,第一次见面就故意把手机丢在我面前问是不是我的手机丢了。当我给予否定后,他说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手机是从你的身上掉下的啊。 我那时特傻,为了证明手机不是我的,不惜春光乍泄将衣服一件件脱下——不要误会啊,我当时就脱了两件,可是我的玲珑凹凸的身材还是被那小子一览无余。惭愧! “喂,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我受不了他的扭捏作态,有贼心没贼胆。大部分时候,伪君子比真小人惹人厌,岳不群比左冷禅更不招人待见。 “没什么,只是觉得小姐你很独特,我现在就可以宣布……”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我不怕得罪他,色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对付朱特亮这种猥琐狡猾的老男人,本人自有一套,只要他一口吃不了我,我就会绝地反击,倒打一耙。我的心底善恶分明,恶的部分自然是“特亮”的猪头三,而善的部分则留给了尚未谋面的韩苏。 我始终不能确定这个韩苏到底是不是那个北斗。 朱特亮已对我心生邪念,但为了明日的工作,我又不得不嗲声嗲气地向他说句拜拜,然后快速消失,徒留他孤单在湖面,生霜…… . 第18章 彝族姑娘 第二天我怀着古代考生看揭榜一样的心情风尘仆仆来到东洋大酒店,我是六点多钟就起床梳妆打扮然后风风火火往这里赶的,我以为我会是第一个,可是当我看到有十几号男女同胞怀着跟我也跟古代考生同样的心情已然到场耐心等待的时候,我的心呼啦凉了一大截,妈的原来我是最后一个啊。 我暗骂自己赖床,磨蹭,涂个指甲油就得用上半个钟头。 还是那个秃驴,不对,是秃头朱特亮,还是以油头粉面的形象展现在大家面前,先是意犹未尽地瞄了我一眼,笑了一下,迅即又恢复郑重其事的表情,向众人宣布昨天选拔的结果。 总共应聘的就二十来人,中标十八个,这酒店真是求贤若渴而且非同小渴啊。 朱特亮假模假式地说:“成功者给予鼓励,以后东洋就是你们的天下!失败者也不要灰心,我们店有礼物送给你,感谢你们对我们的大力支持与厚爱,也希望你们常来消费,有了这张会员卡,你们就是我们的vip了,可以打八折优惠哦……” 遭到淘汰的那三个失败者愁眉苦脸地接过朱特亮递给的所谓会员卡,然后又愁眉苦脸地离开了。像是求爱者在心上人的门外苦候了三天却被断然拒绝。 朱特亮要求大家为失意者的离开添加点掌声,用掌声来鼓励他们,为他们送行。三个家伙走到门口回过头来看到一片幸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6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6 灾乐祸的鼓掌,自绝于世的心都有,更加愁眉苦脸了。 朱特亮重新点了一次名,然后分发工作套装,清一色地深蓝,穿在男生身上还算搭配,穿在女生身上就显得很不协调了。不过等大家换下套装以后再出来集合,女生们看上去特酷,男生们看上去特俗。 老实讲在颜色花园里我是不喜欢深蓝的,是与生俱来的反感,就是看这颜色别扭,一次北斗头脑发热给我买了件围巾讨好我来着,还喜滋滋地偷偷从背后为我戴上,结果我一看是深蓝色的,立马变了脸,其速度不亚于川剧里表演变脸的职业演员。我喝令北斗赶快扔掉我看见这颜色就想吐。 我记得当时北斗的脸紫成了猪肝,马屁拍到马屁股上的滋味确实不大好受。 朱特亮拿起一个小本本给大家宣导了酒店里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感觉就像武侠小说里名门大派收录弟子时的宣誓。师父不厌其烦的讲,徒弟聚精会神地听。听朱特亮讲话就像是听圣旨,就差磕头谢恩山呼吾皇万岁万万岁了。 完了后朱特亮问我们都记住了没,大齐异口同声说记住了,也不知是真记住了还是真没记住,反正我是一条也没记住。 “你们下午来正式报到,记住,两点之前,不允许迟到!”朱特亮最后说。 下午匆匆往肚子里填了点东西,心急如焚快马加鞭往酒店赶。 俗话说的好啊,有意栽花花不成无意插柳柳什么来着,想第一个到的时候偏是最末一个到,以为自己最后一个到又偏是第一个到,我丢。 大堂人烟稀少,像是闯进了荒漠。 朱特亮看到了我,笑容可掬打招呼说这么早啊,人都没来呢。我说是啊是啊,我是工作心切啊,朱特亮就摆摆手:“跟我走吧,给你安排岗位。”便带我乘着电梯在十几层高的大厦里来回地转。 深入虎穴之后才发觉这酒店真他娘的大,乘着电梯参观,我都觉着累。 朱特亮把我拉到了客房部,交给了一个眼睛很大很明亮的女孩:“这是我远房的表妹周七星,刚从乡来下,很多东西不太懂,多罩着点她。” 靠!一眨眼的工夫我就成了他表妹了,还远房的! 我心里那个闹腾啊,真想伸手掴他一耳刮子让他知道我不是一个素食主义者!可是立足现实着眼未来,这时候掴他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算了,让他占点嘴上便宜吧,忍一时风平浪静,让三分心平气和。 大眼女孩友好地跟我握了握手,自我介绍说她叫阿果 ,是五楼的领班,“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我代表五楼所有的帅哥美女们,欢迎你的加入。” 这女孩的声音真好听! 温柔纯粹如同《还珠格格》里的晴儿,听得我心里暖洋洋的,特舒服。 阿果又说:“朱经理您放心吧,周七星在我这里会很好的。” 哼,原来这个朱特亮是个经理! 我稍感意外后安慰自己,不足为奇啊,人不右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领导都百姓样,百姓都领导样。越有钱的越把自己弄得很没钱,越没钱的越把自己弄得很有钱! 朱特亮走后,阿果带面笑容地问我不是云南人吧?对于这么一个丝毫没有城府的女孩,我只有实话实说,我说方姐看出来了,我是北京的一柴火妞。 “北京的?不会吧?”阿果瞪大眼睛重新审视我。 “让你见笑了。” 阿果没笑,我自己倒笑了。 “北京多好啊,”阿果拉起我的手,“那可是个大都市,据说遍地是黄金,你怎么想到跑我们这儿打工啊,我不理解。” 我忙解释:“你有所不知,我来这儿主要是办点个人的私事。” “这样啊,”阿果的眼睛好清澈,“你这边有什么亲人朋友没?朱经理是……” 我实在不想就这个话题展开深入讨论,于是顾左右而言他:“我是第一次做这个,现在我需要做些什么?” 阿果打着哈哈说:“你是朱经理的表妹,可不敢累着了你啊。” 为了和朱特亮划清界线,我指天为誓:“我跟朱特亮不沾亲不带故,一点关系都没有!” 阿果调皮地眨了下眼睛:“知道你不好意思明讲,我懂,走,我带你四处看看吧。” “我跟他真的没半毛钱关系——” “明白,其实表亲也不算特别亲……” 一周以后,我已经像个老员工一样大模大样摇头摆尾地出入于东洋大酒店了,看来我的适应新环境的能力还蛮强的嘛。人际关系搞得也不坏,不仅混熟了阿果,而且很快跟那帮新旧同事们打成了一片。 其实想来,我这人的优点真的屈指可数。 一是长得还行。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人夸我漂亮我总是很谦虚地说,一般一般,港姐第三。不仅没脸没皮,而且没心没肺。 二是我有一张能说会道的破嘴,犹如一根漏水的管子,堵不住。无论跟谁,话茬一接上从来收不住,嘴巴就像拧开的水龙头,无论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都能讲个一二三四子丑寅卯出来…… 朱特亮跟我开的工资是一月一千一,包吃包住,尽管跟我的理想待遇差距很大,不过我还是坦然接受了。我不是来挣钱的,我是来找人的。跟人打工非我本意,亦不能称之为谋生,只是暂时潜伏下来,找个歇脚处。 后来的工作中,我跟那个叫阿果的彝族姑娘成了深交的朋友。 我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把我跟康俊还有北斗的那点破事统统捅了出来,并请她帮忙一起寻找北斗。阿果爽快地答应了我,还常常邀我到她家去玩。 阿果家是那种彝族古式的建筑,看上去别有洞天。看多了北京城的高楼大厦,这里的房舍令我感到新鲜无比。不过这里离酒店很远,坐公车得来回半个小时,当然打的就用不了那么久,十几分钟就到了。 我去阿果家玩的时候,意外地遇见了一个老朋友,就是那位曾无私帮过我的送水工阿木,原来他是阿果的亲哥哥!那天在丽江车站见到他,可能就是老天安排好了的,让我在这孤独的异乡多个朋友,不再孤独! 本人激动坏了,握住恩人的双手不停地感谢:“酒逢知己千杯少,人逢喜事精神爽,啥也不说了,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都在酒里!” 阿木也特别高兴,虽不擅饮酒,但也喝到面红耳热。 借着酒劲,我仔细打量阿木,长得是黑了点,也不够英俊,但是身姿挺拔,就像一棵白杨,傲然耸立,而且浑身上下散发着十足的男人味。 听阿果说,哥哥文化不高,十五岁便辍学打工,北京上海深圳都去过,自己省吃俭用,挣的钱大都寄了回来补贴家用。阿果说,我哥很苦,这些年到处做工,干苦力,任劳任怨,他是个好人。我说,好人有好报,他在北京帮过我,我很感谢他,有钱了一定报答他。 后来我不是把这辈子都给报进去了吗? 阿果爸爸过世的早,是妈妈拉扯兄妹俩长大。如今妈妈年龄大了,干不动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7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7 了,便在家经营了一个小铺,卖点油盐酱醋之类,赚点小钱。不过这位命苦的彝族老太却长得一脸喜庆,精神矍铄,见谁都笑。对待生活的乐观态度值得我们年轻人虚心学习。 每回我在阿果家,老太太对我嘘寒问暖,把我当成亲人看待,真是对我太好了。如果在北京,我肯定管叫大妈,可是在这,不兴这么叫,我只能亲切地喊她阿姨。我常常当着阿果的面感叹:“果姐,你有这么一妈,真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呐。” 阿果听完这话,眉毛一挑:“嘿嘿,这不带羡慕的,有本事你也找这样一个妈去啊。” 提到“妈”这个词,我的心里一阵揪痛。我故作轻松地跟她们说起我小时候的家庭生活,说到我妈移情后跟别人的私奔,说到我爸赌输钱后的跑路,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下来了。跟阿果相比,我太可怜了。至少他还有母亲疼哥哥爱。 看我哭了,阿果也不好受,老太太也跟着不好受,轻柔而慈祥地拍了拍我的头,用那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星啊,你要是不嫌弃我又老又笨,官话也说不好,我想认你做干闺女,你看成不?” “太好了太好了,我求之不得呢!” 我一抹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当即跪下哐哐哐给老太太磕了仨响头,“七星没妈了,从此您就是我妈了,我的亲妈哟……” . 第19章 花火乐队的朋友 周末,阿果拉着我去商场闲逛,我身上却没有多少钱,一路走马观花地逛下来,全靠阿果大方出手——不过我也非小气之人,阿果负责购衣服,我来负责买零食。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一件事使我觉得这回没有白出来一趟,我看到了北斗! 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一辆红色丰田打从我们眼前驶过,我也是无意间的一瞥,却惊诧地发现,我的朝思暮想的北斗就坐在那辆汽车的副驾驶座上!虽然那人西装领带,而且戴了一副墨镜,但我能够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就是北斗! 但是等我反应过来大叫着北斗的名字跑上去追的时候,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后头,也许车上的北斗真的没有听到我的呼喊,也许是他有意地躲着我,否则他绝对会停下来与我相见。这也更加让我确信了北斗就在丽江这个事实。 不能放弃,一定要找到他。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新年要到了,酒店里开始忙碌起来。似乎每一年春节临近,各行各业都忙起来了。农民忙着买年货,工人忙着讨工资,干部忙着搞下乡,就连平时闲散的小偷小扒们也都忙着趁好时节捞上一笔。 老天爷可没闲着,频频给这座城市降下鹅毛大雪。我每天踩着积雪冒着严寒从所住的小旅馆里出发,一路上真切细腻地感受着冬姑娘的气息。旅行箱现在基本上是空的了,里面的衣服全套在了身上。阿果笑话我走路的样子像企鹅,一摇一摆的,特可乐。我说这怪不得我,谁想到丽江的冬天竟然比北京还要冷。 忽然想到与北斗相识的那天也是个雪天,那应该是北京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吧,下得不大,却紧,一帮人跟楚楚过生日,饭桌上遇着了北斗。 真是造化·弄人啊,才多长点时间,就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两个人的世界变成了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的世界又分隔成两个人的世界,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太仓促。可是冬天还未过去,寒风仍在肆虐,世上已物是人非。 时间太短,感情太长,时间的短承受不起感情的长。我拼命地想忘掉过去,可过去的一切又都那么清晰可见,仿佛一幕幕电影片段,正在眼前渐次上演。爱上一个人,失去一个吻,就在你我都不一留神…… 私下里聊天的时候,阿果说这我人太天真了,凭着一股子傻气就千里迢迢地南下寻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反驳说那不是一股子傻气,那是一个坚定的信念,爱情未死的信念。 “我是信爱情的,北斗离开我了,爱情并没有离开我!只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北斗走了,我的爱情只有一半了。” 阿果看我一副陶醉于对美好过去回忆以及对幸福将来无限憧憬的小样儿,竟不知该对我讲哪些反驳的话,只好长吁一口气,感叹人间自有情痴在! 这天,阿果对我说:“周七星,咱们有得玩了。”她掐着指头,“我们这次春节能放七天的假,七天我们可以去好多地方,虎跳峡,黑龙潭,束河八景,还有著名的玉龙雪山……” “真的假的,逗我玩吧?” 说实话,来到丽江古城也有一段时间了,脑袋里净想着北斗那兔仔子了,那多么的旅游景点一个都没去过,现在经阿果一点拨,玩劲儿“噌”地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了。 “用得着骗你吗?”阿果拍拍我的肩膀,“今年在我家过年算了,我家也是你家,我妈也是你妈嘛,况且你也没别的地儿可去。” 说到过年,我的鼻头一阵发酸,自打我妈跟一个不是我爸的男人远走高飞,我每年的过年都很难过。我爸已是那样,像一个怀才不遇的书生,郁郁不得志,把生活打理得一塌糊涂,还造就了一个鱼肉百姓臭名昭著的老城管。 我对他常常发点小脾气,劝他不要这样不要那样,可是没用,他依然我行我素。不过略感欣慰的是,每年三十晚上,我都能吃到一顿丰盛的年夜饭,我爸会精心准备,亲自下手擀面皮包饺子,算是他的良心发现。 高中到大学,很多个春节我都是这么过的,在外面跟朋友们疯玩,三十回去陪我爸吃饺子,初一之后再出来玩,一直玩到开学。今年虽能在阿果家过年,心里头仍不是滋味。阿果 突然问我:“今天几号啦?” “七号,怎么了?” “大后天也就是十号那天,咱们酒店要办一个新春联欢晚会,很多同事都报了节目,周七星你念过大学,长得又靓,展示你才艺的机会来了,也报一个吧。” “就这小店还搞这个,太装十三了吧。”我提出质疑。 “你孤陋寡闻了,”阿果给我介绍,“东洋集团下属的有六个酒店八家超市十三家游乐场,光员工就有上千人,整个丽江的企业前十里,它数得着。” “哇!太牛叉了!”我情不自禁叹道。 “集团公司每年的春节前都会举办这么一个晚会,以答谢一年来员工们的辛勤努力。也算是搞精神文明建设的一个方面吧,不然人会说这企业没文化。” 报节目就报节目,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前在学校里也时常参加一些文艺活动,跳舞方面还拿得出手,毕竟小时候在少年宫学过了一阵儿。唱歌就不行了,标准的五音不全,一开口就走调,能从屋顶走到下水道。我说我就报个歌舞吧,让祖英大妈在磁带里唱,我在台上跳,你觉得呢。 “不如我们排个彝族舞吧?”阿果提议。 “好啊好啊,”我跳起来,却皱眉,“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8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8 可我没跳过你们彝族舞的。” “没关系,有我,我可以教你嘛。” 阿果很快组织了一支队伍,基本都是酒店里的同事,我们聚在阿果家后面的一块山坡上进行排练。阿果的意思是至少得六男六女,六女是够了,男队还差了一人。 我忽然想到阿果不是有一个哥哥阿木吗,应该也是一能歌善舞的主儿,于是我将这想法告诉了阿果,阿果喜不自胜,同时埋怨自己怎么没有想到他。 阿木欣然加入了我们的队伍。这个黑娃,别看人长得木木的,跳起舞来就脱胎换骨,灵动如同脱兔,身体的协调性好得不得了。这也许就是少数民族人民的优势吧。 我问了阿果,阿木比我大两岁,所以我跟着阿果叫他,哥。这个干哥哥对我好得没法说,不仅耐心地辅导我的舞步舞姿,而且渴了递水喝,饿了送饭吃。还不是一般的馒头包子,而是那亲手做的各种的荞粑和坨坨肉,味道棒极了。 有时候我很是怀疑阿木的动机,如果是单纯的好客,那为何只对我一个人这样好?哎呀妈呀,阿木这小子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我个人魅力那么大啊。淡定,淡定。 我们排练差不多了,阿果就把这节目给报上去了,报的时候却把自己的名子划下来了,阿果说她很想挑战一下自己,就转报了主持人。后来我才知道,阿果是在给哥哥创造一个与我亲密接触的机会。因为阿果不跳了,我就成了女队的领舞,而阿木是男队的领舞,整个舞蹈下来,就属我们俩的肢体语言交流最多。 两天后我才了解到,今年晚会送批的节目超多,因为一个节目有五百块钱的奖励。估计大家全冲这五百块来的。公司还专门成立了一个领导小组全权负责晚会事宜,可见重视之足够。 节目多,就要筛选,优胜劣汰。 六十几个节目竞技,一轮下来枪毙了三十个。所幸,我们的《燃烧的火把》成功晋级。再一轮比下来,又削掉了一半,只剩十五个,领导小组拍了板,this is it! 阿果的口才和应变能力真是没得说,人也长得文静亮丽,所有的主持人里就数她最出挑。因此顺利过关。 元月十日这天姗姗来迟,等得我抓心挠肝的。 演出的地点选在了古城大剧院,很大很阔的场子,容下两千人应该不是问题,据说是公司花重金租下的。大家聚在后台化装,阿果告诉我说八点准时开场,你们的节目排在第七个,做好准备,别出乱子。 我拍着阿木的肩膀说:“晓得啦,这种场面我见多了,一准儿的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阿木笑着叮嘱我:“最后一段的那几个节拍一定要把握好。” 我看看时间,离开场还有一个多小时,就逮个空子跑到前台溜达了一圈。发现人真多,海了去了,东洋集团几乎所有员工都来了吧,座无虚席! 回到后台,阿果在临时抱佛脚,背词儿。她突然对我讲道:“演出有点变动,领导小组出临时加了一个节目,我也是刚刚接到通知,也许是老总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吧。” “惊喜?”我不解。 “好像是请来了一个在本地小有名气的乐队,据说出场费很高的。” “比周杰伦还高吗?”我有意抬扛。 “哪儿跟哪儿啊,他们在本地有点名气而已,出了丽江,没人认识他们。” “压轴吗?” “大牌嘛。” 八点到了,晚会开幕。 阿果和其它两男一女三个主持人闪亮登场。 四种声音发出了国泰民安花好月圆式的对话,接着是有请公司总裁致新春贺词,这一致就致了半个钟头。演员们在后面焦急等待,总裁致完了,第一个节目就上场了,是个开场舞《大地回春》。台下掌声雷动。 眼瞅着第六个节目上场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阿果这时走过来给我打气:“我的周大小姐,千万不要紧张,我很看好你哟。” 我笑得特宽阔:“看我怎么以高超的舞艺引爆全场的,哈哈哈。” 正笑着,领导小组来了人,后面还跟着五六个一身奇装异服的人,领导是个女的,三十岁年纪,平时板着个脸装严肃,这时满面春风笑得褶子都出来了:“花火乐队的朋友来了,大家表示欢迎!” 演职人员们停下手中活计纷纷起身鼓掌,都像见着了神仙下凡似地争相一睹风采。 我和阿果也不由自主凑过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这么多天来苦苦寻觅的东西就出现在眼前!我懵逼了。 领导小组的大姐在大家热烈的掌中说:“给大家介绍一下,站在我身边的就是赫赫有名的花火乐队的主唱,大帅哥韩苏——” 北斗总是令我捉摸不透,一如眼前从天而降的韩苏。我承认看到韩苏的这一刻,大脑登时一片空白,就像一张白纸上没有任何字迹。 韩苏北斗,北斗韩苏,一个人? 抑或,两个人?! . 第20章 温暖的一击 韩苏真人要比照片帅,而且帅得不只一点点。 照片上的他跟北斗一样留着平头短发,可是眼前的他完全是个明星造型,头发很长,染成淡黄色,一撮刘海遮住眼睛,整个给人感觉很朦胧。那天那辆丰田车里的俊美少男应该就是他吧。 他高冷地沉默着,对于大家的热情视而不见。几个小女生叽叽喳喳提出跟他合影留念,他没反对,拍照的时候摆出特酷的pose,跟那周天王刚出道时有一拼。 “周七星,快,该你们上场了!”阿果这时提醒我。 我看着韩苏,心中百感交集,找到组织后,冒冒失失往前台走去。我听到一个男主持人操着公鸭嗓子报节目:“下面请欣赏歌舞‘燃烧吧火鸟’!哦,不对,是‘燃烧的火把’!表演者,客房部!” 随后,音箱里传出跳动的节奏,大家上台列好阵形,先鞠了个躬,然后群魔乱舞。 我是不敢看台下,台下的人太多,眼睛太多,我怕那么多的眼睛。尤其是那个朱特亮,眼是狼眼,鼻是鹰鼻,城府极深。平时我都不敢与他正视。此刻他就坐在前排。 心里乱糟糟的,韩苏到底是不是北斗呢? 跳着跳着,一个分神儿,崴到了脚,那个痛啊,真难受。舞步是走不齐了,连着错了十几个节拍。我这个纠结,实在跳不下去了啊。 阿果啊阿果 ,我的亲姐姐,快救救我吧,赶紧把我弄下去,不然的话我真的会很出丑的啦……阿果在后台听不到我那发自心灵的呼声,继脚伤之后,跟着我的心灵也受伤了。 当然原因不在阿果,而是因为那个韩苏。 想着出丑果然出丑了,我在做一个旋转动作时,脚力支撑不住,趔趄了一下,摔倒在地,脚痛如针扎,爬都爬不起来。 此时音乐还在播,整个队伍都停下来了,阿木第一个冲过来搀我,一时全场哗然。 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纷纷起立,仿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9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29 佛国歌奏起,嘴里却发出“吁……”的怪叫。 哇呀呀,这下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台上的那个男主持也是的,榆木脑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志倒下了,就不知道拉下幕布换下一个节目,或者把灯光打暗给我机会下场。奶奶的,什么人这是!见死不救比落井下石还要可恨! 大约一分钟后,我被以阿木为首的“燃烧的火把”舞蹈队人员拖地板似的拖下台去,一场闹剧就此收场。阿果和阿木以及所有队员估计都挺纳闷,排练的时候生龙活虎的,怎么现场偏偏掉了链子?! 我抱着我那可怜的小左脚歪在一张摇椅上,没法动弹,脸胀得通红,可我很坚强,就是不叫疼,打死都不叫。 阿果吩咐阿木:“阿哥,你赶紧把七星送去医院吧,你看她的脚,跟气囊似的越肿越厉害了。” 阿木和几个队员正要上手,这时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吼道:“都别碰我,我不走,我要坚持到晚会结束!” 大家看我语气决绝,一触即发的凶样,都主动退避三舍,不敢再动我。阿木手足无措,一脸尴尬。阿果生气了,甩甩头说:“不管你了,爱疼你就自己疼吧。”拍拍屁股上了台,继续她的主持。 她们都不懂,我是在等待,等待韩苏的出场。 韩苏此时不见了人,一打听,说是去了二号化妆间。 我甩开阿木,并嘱他不要跟来,然后一瘸一拐地来到那个化装间,往里瞅瞅,看到了韩苏。方才还冷若冰霜的他,此时正和那一帮哥们有说有笑,似乎在讨论一个什么有色话题。 我经历了台上的糗事,大脑理智了不少,就没敢贸然进去,只是顺着门缝痴痴地往里看,我不想再出一次丑了。韩苏跟我的北斗长得真他娘的像啊!而且连声线都出奇地像! 大概两个小时后,韩苏他们才上台演出,天知道我这两个小时一百二十分钟七千二百秒是怎么一秒一秒地捱过来的,这感觉比在阶梯教室里听那些老教授讲那些枯燥冗长的马列主义某某思想还要痛苦百倍。 我卸了装,换下那件不伦不类的舞衣,套上自己的衣服,还是自己的穿着舒坦,没有心理压力,更不用担心别人的冷嘲热讽和指手划脚。我拐到前台观众席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强压着激动,观看韩苏的表演。 主持人阿果上台:“在我们的晚会快要圆满结束的时候,我们有幸请到了本地最有名气和朝气的乐队——花火乐队的朋友们来给大家助兴表演,来,让我们用东洋人的最热烈的掌声,有请他们上场!” 可笑啊可笑,这阿果姐姐的一句话,就让我们都卖了国,成了“东洋人”。 韩苏他们闪亮登场了。 一个个奇彩异服,一个个冷酷无比,鱼贯出列,乐器都带上了。 我数了一下,总共五个人,韩苏是主唱,另外,一个贝司手,一个吉他手,一个架子鼓鼓手,还有一个唱和声。 第一支歌是郑钧的成名作《chi裸裸》。 电子吉它声一响起,台下的掌声也跟着响起,韩苏的歌声一响起,台下的掌声二次响起。 韩苏的声音很纯,没有杂质,唱出来的味道慢条斯理的,那种慵懒的感觉简直和郑钧毫无二致!他就是新生代的郑钧!当他唱到我的爱啊chi裸裸你不能让我再寂寞时候,台下立时发出一片尖叫声,清一色是发自女性同胞的! 我像刚刚打了一场鸡血,也跟着尖叫起来,拼命挥动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捡来的荧光棒,和众多几女孩子一样高喊着偶像的名子,韩苏!韩苏!韩苏! 台上的韩苏,真是帅呆了,比任何一个我见过的明星都要帅,他就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当然说实在的我还真没见过几个活着的明星。 一曲已毕,掌声雷动。 无疑,韩苏们的到来,让晚会掀上了高潮。然后韩苏唱了第二支,《别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齐秦的歌,和郑钧那首完全不一样的风格,柔情,唯美,伤感。 全场安静了下来,每只耳朵都在用心聆听。 听着听着,我就哭了,我的泪腺也真够发达的,只是不知这泪水是为谁而流,是为歌曲本身,还是为见着了北斗的翻版? 这歌唱完,韩苏对着话筒说了一句话,韩苏说:“很高兴来参加你们的联欢会,下面这首歌是我的偶像李健写的,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名子就叫《丽江》,送给我美丽的家乡丽江,也送给现场在座的每一位朋友。” 这次韩苏抱了一把木棉吉他,自弹自唱: 看夜色渐渐朦胧 思念随秋意正浓 听孩童欢快着村落 我独自惆怅了夜空 河畔的金柳不懂 我不为芬芳所动 走过了流水人家 我的她一直在心中 她此刻远在天边 却想她近在眼前 静悄悄我心事重重 唯有这河水叮咚 …… 亲爱的姑娘抱歉 原谅我不为你所动 走过了流水人家 我的她一直在心中 …… 韩苏唱完就下台了,也没最后留一句虚伪的祝大家新春快乐的话。接着阿果他们出场,宣告晚会结束,再接着就散场了。 很快,全场清空了。我还是原地不动,主要是动不了,静静地感受着这份安静。我还沉浸在刚才韩苏忧伤的歌声里,它带我走进了另一个世界里。 我知道阿木兄妹这会一准急疯了,到处找我不到。我也知道这会韩苏已然离开此地,去往彼地。彼地是何地?我不知。 “周七星,你在哪里……” 我听到阿果喊我了,我从剧场的一个角落里鬼魅一样现身,挤出一丝笑容,朝阿果招手,“这儿呢!” 兄妹二人都过来了,阿果脸上写满焦急和关切:“你怎么在这窝着啊,我和我哥都找你半天了,我还以为你自己先走了呢,快,去医院!” 兄妹二人架着我杀进了附近的一家诊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把我的可怜的小脚掰来掰去,还边掰边问我疼不疼,我咬着牙说:“大叔,得了您呐,敢情这脚不是长在您腿上……” 送我回去的路上,阿果建议:“这几天放假了,你的脚又扭伤了,干脆住我那吧,跟我一个屋,我妈一直盼着你回家住呢。” “是咱妈!”我开心地纠正她。 阿果拿我没脾气:“对,不是你妈,不是我妈,也不是阿木他妈,是咱妈。” 三人笑倒。 计程车停在我住的那家小旅馆的下面,我上楼简单收拾一下,阿木帮我拎着行礼箱,下楼,阿果问:“弄好了没?” “好了,也没什么好弄的。” “走吧。”阿果抬手,“师傅开车。” “等一下。” 我把刚伸进车门的腿快速抽出来,顾不上脚疼,咚咚咚上楼四处翻找。我把老蒋那天送我的韩苏照片给落在屋里忘拿了。 thank goodness! 总算找到了。 韩苏冷漠的面孔定格在照片上,在这寒冷的冬日却给了我温暖的一击。我突然想到,该不该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0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0 给老蒋打个电话,告诉他儿子已经找到了? . 第21章 真该千刀万剐了 我跟阿木兄妹下车的时候,老太太正在忙活着小卖部的生意,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生意,就是卖卖烟酒饮料、针头线脑、零食小吃啥的,成本不大,盈利也小。 “哟,七星来了,”老太太高兴地招呼我,“快快进屋,外头冷,莫冻着。阿果,别忘了给你妹儿沏杯热茶暖暖心。” 阿果见老太太冷落了她,直埋怨:“你这是什么妈啊,你亲闺女就在你跟前你就不知道心疼一下,周七星一来你就跟见着了失散多年的亲闺女似的,你倒说说看,我和周七星到底哪一个才是你亲生的啊?”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都是亲生的,都是亲生的——” “七星是,我不是……” “对对对,我是亲生的,姐姐是你是妈从河里捞上来的。” 我也跟着附和,其乐融融。 旁边过来打酱油的一大妈是老太太多年的邻居,这时凑上来问了一句:“阿果她娘,跟你认识了大半辈子,我还真没想到你曾经也有红杏出墙的时候,老实交代,这闺女恁俊的,是谁跟你生的?” 大妈一边看着我一边责问老太太,老太太却笑着红了脸,急着解释:“误会了,这是我认的干女儿,北京来的大姑娘。” 我和阿果袖手旁观地看着老太太因为被邻居怀疑而一脸窘迫的样子,都情不自禁发出了幸灾乐祸般的笑声。 想想真该千刀万剐了,俩什么闺女这是?! 阿果的卧室挺大,因为我的加入,她把原来的一张单人床换成了双人床,真是挺为我着想的,不然两人挤一张单人床,势必后半夜会有一人躺到床底。 我把我的宝贝旅行箱打开取了几件稍厚些的衣服套在身上,边套边对着衣镜自我欣赏,还不住嘴地问阿果:“怎么样,合体吧合体吧?” “你的衣服穿在你的身上再不合体的话上哪儿说理去?”阿果头也不抬地来了一句。 “那我穿你的衣服试一下?”我饶有兴趣地问道。 “别,我求你,就别糟蹋我的衣服了。” 阿果说完,走到客厅里还真为我沏了杯热茶,她端过来递到我手上的时候,可把我感动坏了,三口并作两口喝完了之后说:“果姐,我一直有个梦想。” “找到北斗,白头偕老。”阿果替我回答。 我摇头,说这只是其中的一个,还有一个就是在我有生之年能够亲自为您老人家沏上一杯茶,以感激您对我的一片真心。 阿果忍俊不禁,笑骂:“你这死丫头!我要有枪的话一枪把你给毙了,也算给国家铲除了一个祸害。” “哇,真想毙了我呀?” “特别想。” “咱妈的小卖部里有枪卖吗?你去拿一把。” “有啊,不过都是玩具枪。” “能打出子弹吗?” “不能,能打出水柱。” “水枪啊,也行,弄我一身水,你也能出出气。” “德行……” 不跟阿果开玩笑了,我话吞吞吐吐地向她打听关于韩苏的事情,阿果却拿拇指点了一下我的脑袋,“我早看出你对这人有意思了,第一次看到人家就像丢了魂似的,丢魂了不算还要接着丢人,今天演出的失败跟那韩苏有着直接关系吧?” 我只好承认所有的一切“壮举”皆是因为韩苏。 阿果就来火了,埋怨说你把我的这张老脸都丢尽了你知道吧?!你是我的属下,你的节目又是我给报上的,平时工作咱俩又形影不离的,你这么一来,同事们会怎么看我,领导们又会怎么看我? 不等我虚心道歉,阿果语气一转,饶有兴致地学起了本山大叔:“小鸡小鸭小鹅们又怎么看我?啊,我以后还怎么在文艺圈混?!” 我俩都笑得前仰后合,阿果真是个心胸特别开阔的人。 “姐,我爱死你了。”我开玩笑地作势上前吻她,却被她拦下,忽而严肃起来,语重心长,“不是姐说你,你这变心也真够快的,嘴里说着今生只爱北斗一人,可是一见了那帅哥韩苏就两脚发软走不动路,这对北斗公平吗?你心里是怎样想的?” 我解释道:“果姐,你多虑了,其实韩苏就是北斗。” 为了证实此话的可靠性,我把韩苏的照片拿给她看;再一阵倒腾,翻出北斗留给我的日记本,从里面抽了几张北斗的照片出来。我请她对照着看一下,两人是不是一人? 阿果左手拿着韩苏,双手握着北斗,一对眼睛自上而下再自左而右不停地瞟来瞟去,看得眼都花了手都麻了才放下照片,面带疑惑:“两人还真的挺像呀——” 我忙接上他的话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见着韩苏就丢了魂又丢了人的原因所在了。” 阿果问我怎么办,鱼和熊掌不可得兼,你到底爱上了哪一个。我说当然是第一个,我还没移情别恋呢,不过我想去找他,找不到北斗,我就找他。 “可他毕竟不是北斗啊?” “但是他们俩长得很像啊。” “我不管了,”阿果有些头大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吧,我要睡了。” 阿果睡下后,我也觉得挺累的,可想想一天里发生的事情,是怎么也睡不着。出去帮老太太看了会铺子,心却也没能踏实多少。 又一个夜晚悄悄降临了,天际的深处冒出了点点繁星。 这些星斗,是那么甜蜜和幸福地聚在一起,映出光亮。天上的星星是没有烦恼的,人间的周七星却活得太累,太忧愁。 难得的假期里,我跟着阿木兄妹游山玩水。我想用游山玩水来扫掉心中的阴霾,为新春增添些快乐的情绪。但是眼前老是晃动着韩苏的影子,赶不动,驱不走,如影随形。 接着就过年了。 丽江的街头巷尾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耳边常常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我想到了北京的新年。我抽时间给那儿的几个同学好友打电话祝福,自然第一个就是楚楚。我向楚楚汇报了我的现状,也希望楚楚能在这紧要关头帮我一把,为我出谋划策。 楚楚在电话里却和阿果表了同样的态,感情这事儿,得自己拿主意。我嘟着嘴说:“我就是拿不了主意才征求你的意见啊?” “你回来读书得了,”楚楚劝我,“爱情为辅,事业为主,男人们都这么想的。” “可我是个女人啊!” “女人就应该坚守在一份爱情上一直到死吗?你说那个北斗有什么好,他就是个大忽悠,大骗子!你呀,是太痴情了!周七星你没治了。” 我是没治了,我已经患了爱情的癌症。 楚楚甩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就挂了电话。我连一句新年快乐都没送出楚楚就不理我了,我知道千里之外的楚楚的新年肯定也不会很快乐。 最好的朋友都不能理解我,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很痛。 我又强颜欢笑地给其它朋友打,每当他们追问我现在在干嘛,我都含糊其辞不作正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1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1 面回答,他们知道我有难言之隐,很知趣地不再往下问了。只有北斗的朋友大路知道,我到底在干嘛。我问他和北斗最近有联系吗,他说没有,北斗留给他的唯一的手机号也打不通了,估计是北斗自己给注销了,他现在想和北斗说句话都挺难的。 我说不出话来。 北斗真够决绝的,一个人出走,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吃年夜饭的时候,阿木对我关怀备至,不住地往我碗里夹菜,说吃吃吃,妹子你吃。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当着大家的面儿放下话来,以后我周七星若是实在嫁不出去了,就给我哥当媳妇好了!阿木哥,到时候你会不会嫌弃我这个傻妹妹啊? 大家都笑了,阿木憨憨地看着我,既兴奋又窘迫,我估计他以为我说的真的。 老实讲,阿木不丑,不矮,就是有点憨。想想还有点傻傻的可爱。阿果却揣着明白装糊涂:“周七星你说什么啊,你再说一遍。” 我赌气地重复了一次:“我周七星以后如果真的没人要了就嫁给我哥——阿木 !” 阿果当真了:“这可是你说的,我用手机把你的话录下来了,到时候抵赖都不成了,呵呵呵。” 这妖蛾子,竟有这一手! 我说话算话,就怕阿木他没有耐心,等不了那一天啊。当我当众表达了这个想法之后,阿木显得激动又兴奋,“有有有,等到老死我都等!” 等到老死我都等。我多么希望这句话是出自北斗之口啊。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不住地为我添饭加菜。以后的时光里更是对我亲得不得了,敢情她没把我当女儿看,把我当儿媳妇看了。 一语成畿的事情我这辈子就经历过一次,后来我真的嫁给了阿木。现在的我并不后悔嫁给阿木,却有点后悔当时不该说出那样不体面的话。 这对他很不公平,就好像捡漏一样,选择了别人选剩下的东西。 虽然阿木没有北斗的财富和韩苏的才华,但是他有他的好,他对我一个人的好。 . 第22章 北京的妞儿说话直 新年过后,日子平静下来,就像海潮过后的水面。我跟着阿果回酒店继续上班,踏入每日朝九晚五的规律生活。 除了工作吃饭睡觉,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整个一行尸走肉。 我他妈究竟干什么来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经常扪心自问,经常是问得自己胸口发痛,脑袋发蒙,手心出汗,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失败,太失败了,我不得不一次次警告自己,周七星啊,你不惜放弃学业千里迢迢来到丽江不是来玩的,不是来挣这俩小钱的,也不是给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的,你是来寻找北斗的,寻找那份丢失了的爱情! 是的,寻找爱情!可是现在,眼下,你都干了些什么? 每每想到这里,我就会不由产生一种自我了断的念头,自生自灭,死了算了。再转念一想,不成。我虽不怕死,可我不找死。或者说,找死之前,必须先找到北斗。我再伤心欲绝,可他不知道。我必须找到他,当面质问,到底还爱不爱我,为什么当初屁都不放一个就离我而去? 有时候快乐地想拥抱别人,四顾无人。 有时候孤单难过地想被别人拥抱,四顾无人。 北斗成了我值得一生去观望的烟火,而现在只能在记忆中临摹。 青丝髻,胭脂唇,念君时亦不见君,梦里唯有闲散人。 至于酒店的工作,倒是不难对付。 有朱特亮朱经理这个虚假的大后台罩着,几乎没人敢对我怎样。当然工作之中难免遇上一些小挫折,譬如客人的有意刁难,人为造成的失误,某些同事的莫名嫉妒,都是。 一个月以后,经朱特亮的推荐我做了酒店餐饮部的一个领班,这时候我和阿果极别一样,算是平起平坐了,也不会再有什么心理作用了。 朱特亮对我别有用心我是一清二楚的,他的进攻方法是甜言蜜语外加糖衣炮弹,对于他的满嘴流油和小恩小惠,我一般都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但我有原则,绝对不会让他在我身上得到哪怕一丁点的好处。 这时候,阿果的生活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阿果原来谈了个对象,跟她以前是同学,目前在省城昆明读大学。阿果和他相恋两年,关系一直很稳定,偶尔的一些小吵小闹也都影响不了总体大局。 她和他保持了两年的电话联系。 逢年过节的时候,这对象会回趟家和阿果聚聚,免不了一番亲亲热热,阿果对他情有独衷痴心不改。可是最近快一个月了,阿果去的电话,他一个都未接。阿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坐导弹去省城看他。 前两天那小子突然来了电话,异常冷静地告诉阿果:“我们分手吧。”阿果要他给个理由,她哪里做错了。他却道出一句令阿果欲哭无泪的话:“我对你没感觉了,我喜欢上了一个比你更漂亮温柔的女研究生。” “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阿果不死心。 “是的,”他毫不避讳地说,“我喜欢姐姐型的女人,尤其是知识女性,而你不是。” “我们原来曾有过的海誓山盟你都忘了吗?”阿果质问。 “忘了,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记得了。”他口气冰冷。 阿果无语了,直接甩了句:“替我问候你全家,去你妈的——”把手机摔了。 我深知,阿果的悲伤岂是摔掉一部手机就能消除得了的,被一个自己深爱多年的人抛弃,那感觉,就像自己死了一次一样。从某种意义上说,阿果重蹈了我的覆辙。 失恋了的阿果不哭不闹,按时起居,看上去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是她很少说话了,无论是在公众场合还是在自己家里。我试着劝过她很多次,让她找回自信从头再来,可是每回她只用一句话就把我噎住,她反问我说:“你自己都没从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哪来的资格说我?” 我苦笑着承认是的是的,我没资格劝你,我让咱妈来劝你。我就把老太太请来让她倚老卖老开导阿果 ,老太太毕竟是阿果的亲妈啊。 老太太笑中带泪地打开了话匣:“小犊子不要你了妈还要你,你不要这样压抑自己好不好?心里难受了就发泄出来,往我身上发泄也成,就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的条件也不赖,赶明儿妈给你物色一个?你爸就是我交的第二个男人,第一个对我不好,我就跟他吹了,我跟着你爸还不照样过得好好的!人啊,事事都得想开些,人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老太太的话确实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不长时间阿果就恢复过来了,证据是她又交了个男朋友。 这男的是个出租车司机,是汉族小伙,比阿果大一岁,性格开朗,长得也还算周正,属于阳光型的男孩子。 一天阿果兴高采烈地对我说:“周七星,咱以后坐车不用付钱了!” 当天下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2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2 班,许东就开着他那辆小夏利过来了。 阿果说:“瞅瞅,我男朋友,许东。” 我说哪呢哪呢,贼眉鼠眼地四处找。 许东把头从车窗里探出来:“这呢这呢,免费看帅哥,错过这村就没那店了呀。” 我微笑着伸出左手:“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许东伸出右手来握,学着我的口吻:“久仰大名,岂敢岂敢。” 打这以后,许东几乎每天上下班都要接送我俩,我们仨在一块不干别的,就是斗嘴,你一句我一句的,常常斗得热火朝天,不可开交。 只是每个周末,我就成了可怜的路人甲,阿果和许东都会出去玩,那是他们两人的世界,我又不是第三者,所以不好插足。 每每看到阿果和男友跟那儿起腻满脸幸福的小样儿,我常常自哀自怜觉得自己倍儿寂寞。似乎从前的那种孤独感又找上门来了,赶都赶不走。 我想谈恋爱了。 我觉得我就是为爱而生的人,没了爱情,生活就是一潭死水,搅不起任何波澜。没了爱情,我和死人无异。 我要找北斗,找韩苏,找爱情! 机会来了。机会像是甲型h1n1流感一样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悄然光临。 这天我值班,朱特亮一个电话把我叫了去他的办公室。我轻手轻脚走过去,朱特亮斜躺在大班椅上眯神儿,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特大号的香烟,想必是电影里的反面人物大哥抽的那种雪茄吧。 “来了?”朱特亮的眼睛张开了一条缝。 “有事,您说话!”我送个笑脸。 “把门关上。”朱特亮的表情有些诡异。 我很听话地关上了门,像个负罪的囚犯,听候官老爷的发落。 朱特亮站了起来,色迷迷地告诉我说,他老婆去东京了,家丑不怕外扬,他和她早两地分居了,她非常喜欢欧洲男人的高大威猛,所以她跑到那儿找乐子去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听完后眉头紧皱。 “怎么没关系?”朱特亮不怀好意,“老婆走了,我就没人陪了,很空虚啊。你也知道,我对你怎么样,要不我们做笔交易如何,你看你,放着大好的青春美貌不用,白白浪费了岂不可惜?” 我勒个去! 就知道这孙子没安什么好心,色狼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我拉下了脸,看他能奈我何。 朱特亮笑了,跟我讲起了大道理,说什么君子好色不好淫,风流不下流。又说世上哪个男人不好色,圣人有云,食色性也…… “干嘛,要来硬的吗?”我心直口快。 “哎呀,北京的妞儿就是说话直接,不拐弯抹角,我喜欢!”朱特亮边说边朝我走过来,那架式,像狼吃小羊,气势汹汹的。 我反身欲逃,一只手腕被他捏住,隐隐生疼。我大叫道:“老狐狸!你他妈的别胡来,我上头可是有人的!我在北京可是有后台的!” 朱特亮此时已是急火攻心,什么都不管了,活像一头饿狼,只想着怎么把我吃掉。 我拼命挣脱他然后去拉门把手,不幸又被他扯住,一把搂在怀里。我继续撕扯,老娘冰清玉洁的身子不能被这臭男人给玷污了,否则真要自绝于世! 见我大声呐喊誓死不从,朱特亮一下子泄气了,一巴掌把我甩倒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说:“老子服了你了,我还没对你怎么样呢,你就大呼小叫的,干那事也没这么叫的!” “想占我的便宜,窗户也没有!”我倔得像头牛。 “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朱特亮咆哮着,像是中了暗箭的野兽。 我不想和他弄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毕竟以后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呢,于是整整衣衫,拱手,微笑:“您老歇着,卑职告辞啦。” “周七星你记住,咱们来日方长!”朱特亮阴险地嘶叫道。 我没答话,准备班师回朝,蓦然发现一张当地的日报摊开着放在沙发的一角,就那么惊鸿一瞥,报纸上的一篇豆腐块大小的新闻像雷电一样迅速击中了我。 我看见主标题写的是:苹果音乐节上演突发事故,花火主唱人韩苏落台受伤。 是韩苏?是韩苏! 我全神贯注地看完了整个报道,原来昨天韩苏参加了一个音乐节表演,被一位疯狂冲上台去的歌迷推搡了一把,不幸从三米多高的舞台上摔了下来,摔成了重伤,目前正在某家医院进行抢救。那位歌迷很快被警方带走,经查实,此人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这也太令人咋舌了,那么帅的韩苏不会那么背吧?歌唱得好、长得又好看就该遭此大劫吗,老天爷嫉贤妒能啊! 我牢牢记下了那家医院的名子,我要找到他,无论南北东西。 话说回来,哪家医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见到那个酷似北斗的人。 中国有句古话叫爱屋及乌,就是说,你要是喜欢这间屋子,也会一样喜欢这间屋子上的乌鸦。同样的道理,你要是喜欢北斗,也会一样喜欢和北斗模样酷似的韩苏。 尽管这是大活人,不是小动物;尽管这是爱情,不是嗜好。 . 第23章 傻傻等待 您见过得疯牛病的人吗? 跑出东洋大酒店的时候,我简直就是一头疯牛。我神经质地只想尽快见到韩苏。 拦下一面的,催促司机快点再快点。 这司机却不知我为啥这么急的,还以为我是抢人钱包被追忙着逃跑呢,心下就有些戒备,把车开得疑神疑鬼。 我恨不得将他踹下车去自己来开。 我说师傅你能不能加点速度我这赶时间呢,司机却话里有话地说我就这么快了,你要么继续坐要么就下车,你掂量着。 我说你够牛,扬手甩给了他一张伟人头。 司机立刻眉开眼笑,说只要有钱,啥都好办。 十分钟后到达福康医院,求爷爷告奶奶地请人家帮忙查出了韩苏所住的病房,然后风风火火莽莽撞撞地推开了一扇病房的门。 四下里一瞅,呆了,鬼影子也没一个,八成被放了鸽子了。 也没工夫杀回去报仇,随手扯住一名路过的白衣护士打问一个叫韩苏的病人是不是曾住这儿。 “你说那个唱歌的啊,”白衣挠头想了想,“呃,他转院了。” “不会吧,转院了?” 我晕,折腾了半天却得到了这个坏消息。 “他摔了伤了腿,”白衣郑重其事:“情况比较严重。因为我们院是新建的,设备还不是很完善,所以,他转去了一家更好的医院。” “知道是哪家医院吗?”我急得就差给她下跪了。 “好象是慈济私立医院吧,你找找看。” 我朝这护士挤了一个笑脸,说声谢了,然后马不停蹄赶往慈济医院。又经过一番坎坷的询来问去,终于老天开眼让我找着了韩苏。 韩苏住了一间高级病房,我唐突地破门而入的时候,看见他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昏迷了多时。 环顾左右,我发现韩苏的几个朋友也就是花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3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3 火乐队的那几名成员也在场,他们都坐在病房一角的椅子上,面色沉重,不发一言。见有外人闯进来,纷纷起身,用怀疑的眼光打量我,就像打量一个入室贼。 我连忙小声解释说我是韩苏的一个fans,就是粉丝,来看看偶像的。 我说完这话以为他们会很友好地请我坐下然后递一瓶可乐给我然后再拍拍我的肩膀说辛苦了难得你还关心我们家韩苏。可是实际情况完全不是我想的这样,我听到他们五人同仇敌忾且异口同声地对我吼道:“立马出去!” “出去就出去,谁怕谁呀。” 迫于他们五个大男人的震慑力,我没等他们轰,主动乖乖地退了出去。 走廊上都有竖着左右两排长椅给病人或病人的探望者休息坐的,我就虫子样歪在一排长椅上,傻傻地等着。因为除了这样傻等着,我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对付他们。 不久,韩苏乐队的那几人里我知道其中一个叫王冲的,大踏着步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我抓住时机上前叫住了他,“王冲你等一下!” 王冲听见我喊他名子,愣了愣,旋即又没事人一般走向了左侧的一个洗手间。完全没拿我当根葱嘛。我也不以为忤,宽慰地想,歌手嘛,差不多都这操性,舞台上平易近人得不行,下了台子个个傲气冲天。 于是我继续等待。 我迫使自己戒骄戒躁,庆幸王冲不是莫须有的戈多。 王冲从洗手间出来后,我再一次喊住了他,我说王冲我能不能打扰你一分钟时间,我想了解一下韩苏的情况。 “他都摔成那样了,你还想干嘛!”王冲眼里写满愤怒。 “我没别的意思,只想看看他。”我的声音细若蚊蝇。 “还狡辩,”王冲指着我的鼻子呵斥,“要不是因为你们这帮无知又愚昧的歌迷,韩苏现在还好好的站在台上唱歌呢!” “又不是我推的他!”我想他准是误会我了,争辩道:“那天我不在现场,我是从北京来的。” “北京来的?”王冲发出了一丝冷笑。 我想我又说错话了,瞧我这张破嘴,关键时刻总出漏子,比《士兵突击》里刚进新兵连时的许三多还要笨。我欲再解释,王冲已经拐进病房里去了。 我觉得很难受,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徒劳,我有些痛恨自己的愚笨。在门外等了半天不见出来人,我又不敢直接闯进去,不然他们非灭了我不可。左思右想,不得其法,心底潜伏的那股委屈就噌地蹿了上来,化成泪水,从眼眶流出。 我坐长椅上,抱着头,呜呜地哭。 天很快黑了下来,医院里依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我哭够了,哭累了,从长椅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稍显凌乱的头发,然后推开走道上的一扇窗子,感受着夜风带来的宁静与柔和。 医院里寂静得有些反常,因为是医院,所以这静里透着可怕。我联想着很多的恐怖故事都发生在冤魂聚集的医院里,不禁毛骨悚然起来。可我不打算回去了。 我一开始往前走就没想着要回头。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等下去,我怕我一离开,他们又给韩苏转了院,到时候再找他就更加困难了。 我很冷,哆嗦着双手掏出手机,给阿果发了条短信,含糊其辞地说有事要办今天不回家了,并请她转告老太太,我一切都好,不要为我担心。 发完短信两只爪子颤抖得更厉害了,外面的夜色也越来越浓,这深更半夜的再这么下去,非把我冻成冰山上的那雪莲不可。 为抗击寒冷的侵略,我提着气儿四下里溜达了一圈,撞上了一个值夜班的医务人员。他用无比冷酷的口气问我是不是病人,我说不是,我是病人的家属。他说你不呆在病房里照看病人瞎跑出来干什么,我说实在太冷了能不能借床被子用,他说可以啊三十块钱就可以了,我说好啊三十块钱就三十块钱,只要不让冻成冰块多少钱都行。 我换到了一床被子后,包饺子似的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只露俩小眼睛,贼眉鼠眼地盯着韩苏的病房的方向。一直挨到天明时分。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王冲抖着膀子出来买了次夜宵,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们四目相交,都是一副饥寒交迫的可怜模样。我估计他们在病房里的时光也不是很好打发。 我实在盯不住了。 天亮以后跑到医院附近的一家名为“狗不理”的包子店一通狼吞虎咽。我还以为只有在天津才能吃到这种玩意儿。饱了口福后惜时如金返回医院,我暗暗激励自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天呐,可恶的事情又发生了,韩苏不翼而飞了! 都怪这狗屁的狗不理包子!我不吃它时韩苏还在,我吃了它后韩苏就不在了。望着空空如也的病房,我感觉生活就是一个迷团。 六神无主地四处寻找,所幸医院不大,很快找到了。 因为韩苏的哥们儿们长得实在太有创意了,好认。 我跑到急诊室外,原来韩苏正在做手术。 王冲他们看了看我,翻了翻白眼,好像我是画蛇添足的那足,没一个人主动跟我搭话。 我心想美女我还懒得理你们呢,摆什么臭架子呀,帅哥我又不是没见过,手术我又不是没做过。 我忽然想起很早以前,确实做过一次手术。 那时小小年纪得了阑尾炎还是什么别的病,反正挺严重的,老爸吓坏了,立马把我送进医院。大夫说了一通专业术语什么穿孔、盆位的,反正我也没听懂,就听懂最后他说了三个字,做手术。 做就做呗,咱天不怕地不怕的咱怕什么,就没怎么往心里去。 我被架到了手术台上,老爸安慰我说七星别怕,无非是把肚子划开取出一点东西而已。我听这话差点没吓晕过去,我说这不是手术吗,老爸说是手术啊,我说手术为什么不破手反要破肚子呢?老爸愣愣的回答不上来。 后来来了很多大夫,衣服白白的,手上都戴了胶皮手套,他们先是给我打手势,意思是让我闭嘴,接着给我打了一支麻醉针,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已躺在病床上,也不感到疼,就是肚皮上被缝了很多针,感觉自己得到了一次重生。 韩苏被大夫们推出来,这场手术足足进行了三个小时,虽然我和王冲他们都等得极不耐烦,但没一个人有所抱怨。即使有,也没一个胆敢讲出来。我们只是静静地等,希望等出一个好结果。 手术结束后,主刀大夫摘下口罩,摇头耸肩:“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话犹如当头棒喝,电影或小说里手术失败时都是这么说的,这意味着病人已经快要挂掉了吗? “不!” 我冲上去揪住那大夫的衣领带着哭腔说:“大叔,求您了,请您一定要把他治好,一定要治好,他不能死,不能死啊。” “死不了的!谁说他要死了!”大夫被我扯得躁了,用力地把我推开,“这谁呀,这么不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4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4 懂礼貌,想揍我一顿还是怎样?” “这是病人的女朋友,”王冲替我开脱,“俩人感情很好,男友出事了,她像失了主心骨一样,比谁都着急。希望理解。” “着急也没用啊,”大夫叹道,“从那么高的台上摔下来,不光是腿脚的问题,还伤及了大脑和心脏,你们作为他的朋友、女朋友,都要为他做好长期住院的准备啊。” 我听到他们说我是韩苏的女朋友,我的心情无比复杂,但是没有为自己的身份辩护,因为我坚信,即使韩苏和北斗不是同一个人,但他们也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 韩苏昏迷不醒,像一个贪睡的孩子。 朋友们送他回了病房。我也跟着进去了,大夫嘱咐一番让病人好好休养不受干扰的例行话,拧身走了。王冲没理我,剥了几根香蕉分别让给其它几个朋友。最后他犹豫了下,也让了一根给我。 接过香蕉,我笑着向王冲说声谢谢,他终于接受了我不是一个来捣乱的坏女人这一事实。王冲突然疑惑地质问我:“你跟韩苏到底什么关系?” 我跟韩苏什么关系也没有,但是为了更好地接近他,以确认他真的不是北斗,我必须跟他发生点关系,比方说,我要成为他的什么什么。 于是随口编了一个故事,一个铁杆歌迷疯狂崇拜偶像的低俗故事。 幸运的是,我用我的精湛演技骗取了他们的信任。 这世上本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我在医院里的所作所为虽然不是盲目的,不过保不准爱情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袭来。 这一站还没来得及下车,却又不觉间进了下一站。 . 第24章 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孩 不几日,大夫通知我们,韩苏需要做一次更大的手术。 何谓更大?大夫的解释是手术风险更大,费用将更加高昂。这个时候,我和王冲他们俨然成了革命战友,因为韩苏建立了统一战线。我决定和韩苏耗上了。 几天里,每个早晨和下午韩苏都会苏醒一次,也是我们为他吃药喂他吃饭的时间。第一次醒来,他和朋友们交换了眼神,好像意思是,我没事,一时半会死不了。一旦目光扫到了我,我就微笑迎上,他却总是把眼睛转向别处,根本没拿豆包当干粮。 日子长了,他醒来老是看到同一张脸,就把疑虑投向了王冲。王冲拿出早已我和对好的台词:“噢,她是我专门为你请的看护,女看护。” 韩苏终于对我笑了一下,我很欣慰。王冲悄悄向我吐露了他们的难处,看上去挺风光的一帮人其实没有多少家底,而要让韩苏完全病愈,这笔庞大的开销就是挡在众人面前的一堵墙,所以他们由衷地希望,作为“朋友”的我,也能出手帮一把,多少凑点钱出来。 我抽空回了趟家,就是阿果那儿,我早把阿果家当成了自己的家,阿果妈当成了自己妈。我跟阿果说:“果姐,跟你说点事你可别骂我。” 阿果反过来问我:“这几天跑哪儿疯去了?” “我找到韩苏了。” “你跟韩苏在一起?”阿果不信。 “他受伤了,”我没骗她,“很重的伤,我在医院照顾他。” “你想跟我说的事儿不单是这个吧?” “我不想在酒店干了,韩苏病了,我要守着他。” “你要想清楚!”阿果警告道,“丢了工作你还哪来的经济来源?你大老远的从北京来就是为了照顾一个不相干的人?谁给你生活费让你吃喝拉撒?周七星你记住,爱情是个很实际的东西,它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不能一味地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浪漫!浪漫是用钱来支撑的,没钱你哪来的浪漫?!” 阿果讲的这些虽然在理儿,但我不会改变我的主意。 当天我就去了酒店。 我明知阿果不会同意我的想法,之所以还是对她说了是为了在心理上寻求一丝安慰。瞒着她的话反而对不起她一直以来信任和帮助。 三思五虑,我决定先不忙着辞职,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凑钱,我直接找到了朱特亮,并且开门见山:“我有急事,跟你借俩钱使使,这不属于无理取闹吧。” 朱特亮一脸戾气像是谁挖了他家祖坟,但见他打了个响指开口了:“我有的是钱,不过不会借给你,除非给我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来,或者答应我一件事儿。”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我吗,”我送上迷人一笑,“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喽。” “需要多少钱?” “也不多,”我伸出二根手指,“两万。” “周小姐玩笑开大了吧,”朱特亮冷笑道,“两万元,你知道意味什么吗?意味着我可以玩转二十个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女人!你么,虽然算正点,不过还不值那么多钱。” 我气不打一处来,没料到朱特亮这么狡猾难缠!我威胁他说:“如果不给钱的话我就告你强jian,到时候你即使坐不了牢也能影响到你的名誉!”我本以为这个理由会起那么一点点作用,没想到朱特亮他不上钩—— “拜托你别再白日做梦了好不好,”朱特亮阴笑道,“告我你强jian,证据何在?上次我不是没得逞吗,你这是典型的敲诈啊,你不告我,我还要告你!” 我理屈词穷了。 要钱不成反受其辱,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咽不下也得咽,胳膊拧不过大腿,阴谋算计是人家的强项,自己脚下的土地又属于人家的地界儿,他的地盘他做主——我受着吧我。 去医院见王冲,他上来就跟我说钱的事儿。王冲说他们尽力了,本来就一个小乐队,每年演出虽说也能挣个十几万块,可他们存不住钱,都是随挣随花,折腾光了。现在韩苏倒下了,他是整个乐队的主心骨,没了他,乐队也就垮了。 他们把能拿出来的钱都拿出来了,前些日子韩苏一直住着高档病房,现在也转到了普通病房,还不是因为差钱么。他们凑出了最后一笔钱,但对于手术费还远远不够,小扬,大明,以及阿发阿力都四处卖唱了,只留下王冲照看韩苏。 “这年头,没钱就没命啊。”王冲把矛头指向了我,“我们大伙都看出来了,你很喜欢韩苏,既然喜欢他就希望他好,是吧?眼下他很需要你的帮助,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我不假思索。 后来我反思一下,之所有答应得这么爽快,主要基于两点考虑,一是我拿韩苏当成了北斗看待,给韩苏治病就等于跟北斗治病,照顾韩苏就等于照顾北斗;二是我把自己当成了韩苏的一个真正的歌迷,或者说粉丝粉,因为确实崇拜他,就像崇拜mj一样。他就是我的偶像,为偶像出钱出力,这也是一个忠实歌迷最幸福的事情吧。 答应之后犯了愁,钱从何来? 自己腰包里的钱都不够吃顿牛肉面了,两个月的工资少得可怜,基本上都折腾在衣服和吃喝上面了。朱特亮那条财路也断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这种丢人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5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5 现眼的事儿我发誓以后打死也不干了。 退一步想,朱特亮也不是块硬石头,只要肯投其所好没准就能把他软化掉。投其所好说白了就是主动献身,把自己的初夜献给他那样的老男人,想想都糟心,不干。 去跟阿果借吧,实在开不了口,她也不是白领,男友也非大老板,她的亲妈我的干妈更不是富婆,哪来的多余的钱借给我,且又是那么大的一笔数额。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言以蔽之,此路不通。 唯一的希望只有找老蒋了。 他是韩苏的亲爸爸,儿子病了,他不会不管的!而且想来他应该很有钱,他一直为找不到儿子传承香火而苦恼呢。 可是…… 我又有了新的顾虑,当初他请我帮忙找儿子是希望找到一个健健康康有血有肉活蹦乱跳的儿子,现如今我却给找了个病病恹恹死气沉沉生命垂危的儿子,我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什么了? 我怕面对老蒋,主要是担心老蒋看到自己儿子的现状,而忧心如焚老泪纵横,那样,我的罪孽就深重了,我会原谅不了我自己。谁让我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孩?! 当然,后来我才知道,一切是我多虑了。 又一个清晨,服侍韩苏吃了点饭,我悄悄拨通了老蒋的电话。 “喂,是蒋先生吗?”我是第一次拨这个号码,内心有点小激动,老蒋高大的身影慈父般的面容像一道闪电划过我纷乱的脑海。 “周七星?”老蒋有了回应。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铿锵有力,磁性十足,怪不得大家都说中年男人尤其是成功人士是纯情少女们的杀手、天敌,因为他们的魅力确是无可阻挡。假如我不是对他的儿子有那么一点点想法,没准儿我会迷上他的。 “哇噻,”我感到惊奇,叫了起来,“你怎么一听就知道是我?” “你的声音我永远忘不了,”老蒋发出温暖的问候,“最近还好吗?” “不太好,”我抛砖引玉,“我一朋友病了,特需要钱治病,我没钱,帮不了他,他都快病死了,我也快急死了。” “是这样啊,”老蒋并没有不悦,“我呢,正在谈一笔生意,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过来找我吧,我在……” 十万火急,我快马加鞭,奔赴“松岛风味”。 这是一家山寨版的日本料理店,店名听上去很拉风,不了解底细的还以为是那日本美女松岛枫开的店呢。 老蒋已然在座,对面还坐着一男一女,三人说说笑笑,看上去是在谈论着生意上的事情。 见我来了,老蒋招呼我坐下。 我老实坐了,没等老蒋介绍,我旁边那男的抢先问道:“蒋先生风流不减当年啊,怎么,又换红颜知己了?” 我大窘,抬眼看老蒋。 老蒋爽朗地笑笑:“老兄误会了,她叫周七星,我老家的侄女,高材生哦,能说三四种不同的外国话。” 一男一女就轮流跟我热情握手,说着幸会幸会,不一般啊不一般。 我心想这老蒋真是的,说谎不忘捧我,英文我学了好多年了还一直说不利索,更何谈三四种外语?握手完毕后,一男一女和老蒋继续着他们刚才的话题,我就安静地坐在一旁,做个合格的倾听者。 从他们聊天内容里,我得知了一个重要信息,韩苏的爸爸老蒋是做房地产开发的,身价少数也有上千万,而且老蒋公司的总部在北京!他这次到丽江来,一是寻找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二是恰谈一笔很重要的业务。如今儿子没找着,只好把精力用在了业务上。 于是乎,很多个问号从我脑子里气泡一样冒出来:既然他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坐火车而且是硬坐南下寻子,自己开辆宝马或者大奔而来不显得更神气吗?身边为何没有几个虎背熊腰的保镖相随?找儿子还需要自己动手吗,随便花点钱在电视报纸上登几则寻人启事,儿子也应该能找到,没必要一个人不辞劳苦地跑过来大海牢针吧? 不会是老蒋觉得歉疚,用这种寻找方式惩罚自己吧?那也太没创意、太不现代化了。 他们一直在聊,我一直在听,心里却有一种声音不时提醒着我,周七星,说钱的事,周七星,快点说钱的事啊! 真是难为死我了,我话都插不进,哪开得了口啊。 . 第25章 say goodbye 兜里手机突突响起了铃声,忙接下问是谁找我嘛事,对方不开口,我再问是谁,对方仍保持沉默,我气得要发飙,又碍于老蒋他们在场,只得控制着声气说:“再装神弄鬼,我把电话挂了啊!” 终于传来欠扁的楚楚的声音:“我都不认识了!告你一声啊,我手机唤号了,男朋友也换了,你别嫉妒我啊,我可是你姐姐!” 我表示不能理解:“换什么男朋友,那个研究生不是对你挺好吗?” “是挺好的,”楚楚叹气,“可是我对人家不好,人家受不了了,甩了我了。不过,现在的这个更帅,更有才,我喜欢!” 我接电话时,老蒋和他的客户出于礼貌停止了交谈,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拿开手机说你们继续,甭管我,然后躲到门外接着和楚楚谈天说地侃大山。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北斗他……”楚楚吊我胃口。 “北斗他怎么啦,回去了吗,是不是?” 我激动得要抽筋了,这么久都没有北斗的讯息了,楚楚的话让我难以自持。 “不是,”楚楚压低了嗓门,“我通过大路得到了北斗老家的具体地址,当然也有可能是假的,他忽悠我的,你人在丽江,不妨找找看。” “真的假的?” “凡事宁信其有,莫信其无啊——” “了解,我马上动身!” “听说那边民风彪悍,你可得注意人身安全……” “收到!” “要是真的遇到了冥顽不化粗鲁野蛮的刁民,别忘了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啰嗦!” 三分钟后,我向老蒋匆匆告别,也把借钱为韩苏治病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韩苏和北斗比起来,一假一真,不用权衡,北斗重要。 我揣着楚楚为我弄来的地址,信心满怀又充满焦虑地赶向那个只有梦里才出现过的地方。下了公车,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山峦,我傻了,北斗家在山的后头吗? 翻山越岭,逢人问路,我总算走进了那座神秘的村庄。 这是一个傣族村落,我赶过去的时候正值泼水节,冷不丁的一盆水将我的思绪浇醒,我居然忘记了北斗其实是个傣族人。全身尽湿的我莫名的兴奋起来,跟着狂欢的人们一起疯了起来,载歌载舞,放浪形骸,一切的烦恼都抛到了九宵云外! 中午的时候被一位好客的傣族大婶强拉到家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她的小女儿还唱了几首傣族歌谣给我听,当然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回赠了几首流行歌曲给他们,而且用手机拍了他们一家人最灿烂的笑脸——社会主义大家庭万岁! 换了身傣族衣服,我想起了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6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6 此行目的,于是拿出北斗的照片,向那位大婶一家人打听。大婶笑道:“北斗是我们这里第一个在北京上大学的孩子!他是我们傣族人的骄傲!他家就离我们这儿不远,往前走几步就到。北斗这孩子本姓刀,但他随他妈姓,他妈是个汉族女子,嫁过来二十多年了,一直是个被大家称道的好媳妇儿!” 在这位好心的大婶的指引下,我如愿以偿来到了北斗的家。北斗家像村落里很多的家庭一样,迎面一个小院,里头矗立一座土楼。 咣咣。我敲响了院门。 一位老妇人开了门,她大概有六十岁左右的模样。我听楚楚讲过,农村的女人老得特别快,明明才三十几岁,看上去却五十几岁的样子。还劝告我说以后千别也别嫁到农村去,不然年纪轻轻就成了黄脸婆,我的神。 前眼这位老妇人,以我的直觉,应该就是北斗他妈无疑。 “麻烦问一下,这是北斗家吗?”我省去北京口音,改用正宗的普通话问。我自信我的普通话已达到国家一级水准,不幸的是,老妇人不理我,张大眼睛打量了我半天,最后说:“没有这个人。”将我拒之门外。 我不气妥,继续敲门,老妇人再次将门打开后说:“你是哪一个,找北斗做什么?” “我是他大学同学,阿姨您好!”我觉得有戏了,笑脸如菊。 “哦,大家同学,北京的?” “对!北京来的!” 老妇人笑了,第一次冲我笑,露出那两排有些泛黄的牙齿。她请我进屋坐坐,我受宠若惊,走路的时候不忘搀扶着她的胳臂,因为保不准以后的以后,她就成了我高高在上的婆婆了。如果我找到了北斗并且成功嫁给他的话。 然后看到了北斗的父亲,老爷子看上去精神委靡,身体有些发福,眉毛都白了。 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农村老头的形象。 他正在院子里为几株花草修剪枝叶,见我走近,把不解的眼神丢给老伴,老伴说:“华子的同学,外地来的!” 老爷子咧嘴一笑,我连忙上去握住他的手:“伯伯,我叫周七星,北斗的北京同学,请问他在家吗?” “不在!”老头拿我当了外人,“你走吧!” 我心里一凉,岂止当我是外人,简直当我是敌人嘛。 不行,我得问个究竟,凭我的第六感,北斗肯定回来过,而且还向父母交待了什么:“伯伯,阿姨,我没有恶意的,我是华子在北京的好朋友,前些日子他说家里有事就回家了,我是代表很多好朋友过来看他的,他在哪儿?” “他不在家,”还是老气横秋的老爷子,“谁知道去了哪里!” 我不信,从老爷子的眉宇间,我能看出,他没有对我说实话。我猜测,北斗不仅封了大路的口,而且也封了父母的口,有两手啊他。 不经意地抬眼一瞥,中堂里的一副“囍”字像是刺目的一道光芒映入我的眼帘!不会吧,我的妈妈呀,北斗结婚了? 老妇人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闺女,你也看出来了,华子有媳妇了,人的命啊都是天注定,他跟小莲感情好得很,他俩的婚事是我们两家早就定下来的,华子这孩子老实本分,他的命里就娶不了城里女孩,你还是回去吧。” 看来,北斗真的已经和小莲成家了;看来,北斗也向父母说起过我;看来,一切都晚了。我来晚了,北斗已是别人的丈夫。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只有三字可以形容,我想哭…… 我留在北斗家和二位老人一起吃了晚饭。 是简单的农家饭,我做得异常辛苦。 为了表现出我的勤劳善良知书达礼,我主动承担了做饭工作。 老人家也不跟我客气,指挥着我砍柴,我哪干过这个呀,抡起一柄斧头想象着电视里的程咬金,耍出极具震憾力的三斧……万幸,没有砍到自己! 但别得意太早! 烧柴的时候就把眼睛曛得泪流不止,等到将生米煮成熟饭,我的一张脸完全成了传说中的包公,要多黑有多黑。额头上再画个月牙,就可以直接升堂断案了。 几次,北斗他妈实在看不下去如此辛酸的画面而要出手帮忙,却都被我强行拦下,我说阿姨你信得过我不,阿姨说信得过,我说信得过就不要帮我,一般我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决不麻烦别人! 北斗他妈:“这闺女咋这么倔呢,你以前在家做过饭没呀?” 我边咳嗽边说:“做是做过,不过我家用的是电滋炉,这里用的是柴禾啊。” 终于饭菜上桌,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我不禁笑了,周七星同学,你好样的!你没给咱首都人民丢脸! 和北斗父母的谈话里,我了解到,北斗确实成了家,也确实不在家,但去了哪里,二位老人坚决不说,只说不知道,但愿他们真的不知道才好。我也不想打破沙锅问到底,我想给北斗父母留一个好印象,即便以后很可能我的公婆是另外一对老人。 饭毕,我又抢着收拾碗筷,擦洗桌子,打扫卫生,二位老人对我的态度大大好转,然后我又陪他们缝补衣被,一边做事一边不忘询问他们北斗小时候的事情。 北斗从小到大一直是班里的尖子生,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的,到了大学也是这样。但是他不会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所以说天才也有弱智的一面。 他和小莲结婚也是父母给定下的,父母征求过他的意见,他没意见,他一向是个听话的孝子,父母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不过我认为北斗是被迫的,他不是为父母所迫,而是为自己打小养成的逆来顺受的性格所迫。 这一天,我和两位老人聊了半宿,后来实在太困,就睡在了北斗和小莲新婚的婚床上,直至天明。 吃了个早饭,又上山帮二老砍了几捆柴,我才不舍而去,他们出门相送。 这一走,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来,还要不要再来? 既然北斗那么绝情,我又何必这么痴情?难道,我和他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最后一面都不要见? 回首望向北斗家的那座古老的小院,我含泪挥手,say goodbye。 . 第26章 宁氏兄妹 我找到老蒋,大方开口,向他借钱。 他问我,你的那位朋友得了什么病,你的男朋友北斗找到了没? 我回答他,我也不知话里有多少真实的成分:“北斗找到了,就是他得病了,挺严重,从很高的台上摔下来的,伤及了大脑和心脏,急需一笔手术费,好多好多钱,这儿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所以……” “说吧,要多少?” “三万。”我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回头我给你打张欠条,有钱了马上还你。” “不用了,”老蒋动情地说,“我不是一个吝啬鬼,我只是希望这三万块能够换回一条鲜活的生命。” 顺利拿到了老蒋的钱,全部投入到韩苏的治疗上。 当然,我做事也是讲原则的,我还是给老蒋打了一张欠条。现在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7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7 的很多富人为富不仁,像老蒋这种为一刚认识的朋友慷慨解囊的富人像大熊猫一样是少之又少了。尽管三万元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北斗不要我了,我把韩苏当成了北斗对待。不知道这不是不传说中的爱情转移?真切地希望有了老爸的帮助,韩苏能够早日康复,走出这家破医院,永远不要再回来。 当然现在还不是诅咒医院的时候,韩苏也不知道他用的是老爸的钱,老蒋也不知道他的钱是用在了自己儿子身上。我这个中间人做得可不容易啊。 这次的手术放在了一个周末,韩苏的五个哥们儿全来了,阿果和许东也赶过来了,他们也是韩苏的歌迷,经过我的引荐,特意买了鲜花过来看他。我们大家一起守候在手术室外,把最美好的祝福送给韩苏这个不幸的歌手。 大家一起为韩苏祈福。 王冲没有问我哪来的钱,他只关心韩苏什么时候能康复。手术的过程比之上次更为漫长,我能想象到手术室里大夫们手忙脚乱、乱而有序的情景。或许我们的虔诚感动了上苍,手术完了后,主刀大夫兴奋而不失沉着地通知我们,手术非常成功! 我们高兴得手舞足蹈,像是集体立了一等功。 韩苏回到病房后不久醒了过来,大睁两眼无限感激地看着我们,那眼神好像在传达着一个重要信息:同志们,列宁同志已经不咳嗽了,我们的战斗胜利了! 手术非常成功,革命却没完全胜利,韩苏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药还是要吃,针还是要打,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 韩苏住院的这段时间,我一如既往地陪着他,不分白天和黑夜。我请这里的医护人员为我在韩苏的病房里另设了一张床,晚上我就睡这床上,两眼看着睡在一边的韩苏,他不出什么意外,我才能安然入眠。 这时韩苏也不再当我是个小保姆了,他早已默认我是他的一个好朋友了,平时我俩也能聊上几句,我甚至看到了为数不多的他的笑容。 “你叫什么名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有次韩苏轻轻地问我。 我也轻轻地告诉他:“我叫周七星,以后叫我七星好了,我之所以对你好是因为你长得像我哥哥,我哥哥现在已不在我身边了,我特别想念他。”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啊?” “我是一北京妞儿。” 韩苏就笑了,韩苏笑起来会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我觉得特别的好看。其实我可以完全不用这么做,住院费收的那么高,医护人员也不是吃白饭的,韩苏一个大活人,根本出不了什么意外。 我心甘情愿地为他服务,我是不是像阿娇一样很傻很天真,谁叫我爱上了他? 不会吧,难道我真的爱上了韩苏?! 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天国传来:嘿嘿嘿,周七星小妮子,你终于还是背叛了北斗,玷污了纯洁的爱情,罪不可赦啊…… 我自己也反思过,我对韩苏的感情是真是假,如果说就因为他长的很像前男友便爱上了他,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说出来我自己都不能够信服。从内心深处来讲,我非常喜欢韩苏在舞台上的魅力四射的样子。我爱上了他的才华,他的风度,他的深邃的眼神,还有优美的歌喉。 这也缘于情窦初开的我曾经做过很多次的春梦,梦里总有个倚着栏杆眺望大海的忧郁少女,她美丽得如同一支出水的芙蓉,可是她的神情却布满忧伤,她总是满怀心事日复一日地守候在出海口,渴盼着一艘来自于深海彼岸的航船,般头上有一位俊美潇洒的男子迎风而立,他口里呼唤着少女的名子—— 天边的晚霞映红了他们的脸庞,他的眼里只有她,她的眼里只有他,他们心中都燃烧着一团红红的火焰,这是爱的火焰。 但是海浪无比汹涌,航船总不出现,男子尚在心中…… 韩苏住院期间,我的表现可圈可点,医生护士都夸我是个保姆天才,说我投身服务行业是走对了路;王冲也对我另眼相看,每当我为韩苏瞎忙活的时候他都会用一种特深沉的口吻问我,小周,说实话啊,你是不是韩苏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我就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是啊,你没发觉我和我哥长得很像吗? 王冲就点点头,哦,怪不得你对他这么好! 这天韩苏说他有些口干,我弄了很多水果给他吃,他不吃,他说他想喝酸奶,我说你等着,我马上给你买,就撒丫子跑出去了。回来病房里从天而降了两个人,一对男女,男的挺帅,女的挺靓,年龄不大,我都不认识,想必是韩苏的朋友,忙打招呼、让座、抓瓜子给他们嗑,“别客气,远来是客……” 他们却无动于衷,我的热脸碰上了冷屁股,心里很不是滋味。 韩苏坐在床头跟他们搭话,见我进来,给我介绍:“这是宁乐,这是宁可,他们是一对亲兄妹,都是我的好朋友。”反过来介绍我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这位……周七星,王冲请来照顾我的……看护。” 看护? 这么久了,我还只是个看护? 我反复咀嚼着韩苏的话,像是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浑身凉飕飕的,彻骨地冷。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韩苏伤了我的心了。 宁家兄妹只是朝我点了点头,似乎根本对我不屑一顾。然后他们三人就继续聊开了,气氛轻松活泼,场面温馨感人。当然,这是表面上的。我看得出来,韩苏对于二人的到来并不感到多么愉快,很多的客套话完全是一种敷衍,一种搪塞。 我抄把椅子坐在一旁,一边为韩苏冲奶一边听他们说话。宁乐惋惜地说:“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真为你感到担忧。” “没什么啦,”韩苏淡淡一笑,“玩舞台的,免不了有些嗑嗑碰碰。” “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你呢!”妹妹宁可假装生气,实则疼爱,又不像一般朋友间的那种关怀。我八卦地想,韩苏和她肯定有一腿。 “我命大,没死成,我想死上帝不答应啊。” 韩苏的话里颇有些自嘲的味道。 “就是上帝答应了我也不答应!” 宁可撅起了小嘴,嗔怒的样子好可爱。 我重新审视她,发现她有种大气的美,齐耳的短发,大大的耳环,明眸皓齿,五官精致。我就有些小自卑了,不过我不会承认她比我漂亮,主要是我觉得美不美要看心灵,表里如一才是真正的美。 “花火需要你,我们也需要你。”宁乐以一种长者的姿态说道。 再往下听,我大概了解一些他们的事情。 原来宁乐宁可兄妹俩经营了一家酒吧,酒吧的名子就是花火,韩苏和王冲几个兄弟是花火的签约歌手,大部分时间里都在那儿唱歌。 半个月前兄妹出差去了广东,韩苏出事的时候,王冲打电话通知了二人,可能由于他们确实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办吧,拖到今日才回,回来就过来看韩苏了。 另外,宁可是韩苏的女朋友。 韩苏在其它酒吧唱歌的时候,宁可常去捧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8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8 场,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他,就跟哥哥商议,用更多的钞票把韩苏挖到了他们酒吧来。当时韩苏跟宁乐签了一年的合同,乐队的名子也改成了酒吧的名子,韩苏有时候想想,也没办法,做人就得先学会妥协和隐忍。 韩苏后来跟我讲,当时是宁可倒追的他,他从没主动向她表示过好感。宁可是性感漂亮,是高挑迷人,可韩苏对她这样只有气人没有气质的女孩并不来电,每次都是宁可向他献殷勤,对他好到别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亲密的恋人。 宁可也高调宣布她和韩苏恋爱了,搞得韩苏进退两难直到后来骑虎难下,不得不默认了他们并不存在的恋爱关系。 一年后,韩苏跟宁乐续了约,因为他已经和宁可弄假成真地住到一块过起夫妻生活了。 韩苏对于我和北斗来说,是个第三者,而对于宁可和韩苏来说,我也是个第三者。凭此一点,我和宁可之间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 第27章 阿果的秘密 午饭时间到了。 我站起来谨慎地提醒他们今天午餐吃些什么,韩苏愣了一下:“随便吃点吧。” “吃饭怎么能随便呢,”宁可关心备至,“你是病人,应该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不光现在,包括以后任何时候,饮食卫生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宁乐附和妹妹说:“是啊,我们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让你受苦了。”说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他跟医院的餐厅预定了一桌三百元的大餐。 韩苏的腿脚不方便,宁可弄了轮椅过来,扶他下床,再和哥哥一起,推着他往餐厅走。韩苏这时想起了冷落在一旁的我,回过头来对我说:“周小姐,一块吃吧。” “不了吧,”我扭捏推拒,“你们老朋友见面,我一个外人……” 韩苏似乎有些不高兴:“你无私照顾了我那么久,我已经把你当作朋友了,你就给我个面子,一起吃吧。” “那,恭敬不如从命啦。” 我不忍拂他的意,再推辞的话他肯定要生气,另一方面想到韩苏没有完全忽略我,心里有点小感动,就厚着脸皮跟着他们去了。 饭桌上的韩苏谈笑风生,跟之前那个冷若冰霜的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乐此不疲地说着短笑话,中间还穿插几个荤段子,好像生病住院的人不是他。 韩苏讲笑活的时候,我们都跟着笑。 宁乐是假假地笑,宁可是痴痴地笑,而我是傻傻地笑。 饭后,韩苏回病房。 宁可说:“酒吧里还有点事要打理,我和我哥就先回去了,你自己要注意身体。” 韩苏说:“你也要注意休息,我就不送你俩了。” 宁乐从皮夹里分出几张钞票放在韩苏面前:“你最近比较用钱,后面的医药费我都给你付了,别多想了,安心养病吧,花火酒吧不能没有你,我和我哥都需要你,所以你要尽快好起来。” 兄妹俩就走了,韩苏要我送送,我就跟在他俩屁股后头走了好远,直到看着他们出了医院坐上车子消失了,才如释重负嘘了口气。 自始至终,宁氏兄妹都没正眼看过我,甚至都没跟我说上一句话。 正欲上楼,腰里的手机嘟嘟响个不停,接下一听,大事不妙,韩苏的事情还没完,阿果又出事了。 是许东打来的电话,他说电话里也说不清,阿果感冒了,挺严重的,正在小区的诊所里打点滴,你过来看看她吧。 我立即打的去看阿果,韩苏就撇开不管了,鱼和熊掌不得兼得,此时我只能厚阿果而薄韩苏了。毕竟阿果对我那么好,我和韩苏才认识没几天。 阿果确实病得不轻,面色发白,嘴唇皲裂,眼睛合着似乎是在昏睡,口里说着胡话,呓语一般。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此刻的阿果尤显得楚楚可怜。 “到底怎么一回事儿?”我问许东。 许东慢吞吞地着讲出了原由,原来是这对狗男女昨晚开车去野外媾和,野外风大,阿果衣服穿得少,又遇了天雨,着了凉,回来后微感不适,也没在意,就去上了班。谁知后来病情加剧,咳嗽不断,喷嚏乱打,头晕眼花,摇摇欲坠。 “你们真是太有才了,”我讽刺道,“去野外干那个,天为盖,地为席,清风明月来相伴,外加小雨来点缀,挺浪漫、挺刺激的啊。” “甭提这个了,我悔得肠子都青了,太见不得人了啦,想想都臊得慌。” “既然做了还怕别人说啊,报应了吧。”我揶揄道。 许东为我倒了杯白开水,问我怎么办啊,阿果都昏睡俩小时了,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我说别瞎想啊,我姐命硬着呢,区区感冒,何足挂齿! 正说着呢,老太太挪着她那对三寸小金莲急急地走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大袋鸡蛋与罐头,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干练,只是少了些许笑容和从容。 许东马上面有难色,老太太最擅长说车轱辘话,绝对不是好伺候的主儿。 “这孩子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呢,”老太太一进门就问许东了个我已问过的问题,“咋回事啊,咋病成这样了,昨个还好好的?” “我们……”许东羞红了脸,唯唯喏喏答不上来。 我替他圆了场,编个理由说:“都给夜风吹的,小感冒而已,不碍事的。” 老太太上前摸了摸阿果的额头,又拿体温表夹到阿果胳肢窝里量测了会,然后回过头来冲我俩横眉冷眼,要吃了我俩似的。 “还说不碍事?”老太太的腔调陡然高了八度,“都烧成这样了还说不碍事?!这孩子真不知道疼惜自己,回头病好了,看我怎么数落她!” 许东听了这话,尴尬得想远离地面一飞冲天。他真能飞上天去的话,倒在无意间为我国的航天事业做出了大贡献。古代的雷震子要借助翅膀才能飞天,现代的许东只要喊一句“我无地自容啊”然后“嗖”一下就飞天上去了…… 我没话找话安慰老太太:“妈您放心吧,我姐挺得过去的,别说是感冒了,就是……就是感冒了,她,她也能挺得过去的,您说是不是?” 老太太听得有点蒙,抓耳挠腮的,估计没弄明白我的意思。 阿果的病情没预想中的简单,这家诊所里大夫的能耐也忒差劲儿点,估计都是半路出家的,害得我们的大小姐由感冒又引发了潜伏很多年的鼻炎。 我看她每日鼻涕长流不止,就和许东商量,把她转送到了韩苏所在的医疗条件超好的慈济私立医院。 这对于我而言,无疑是一箭双雕之举,既能看到韩苏又能照顾到阿果,不会厚此薄彼,我真是太聪明了,做了这个决定之后,都有些崇拜自己了。 韩苏那边有王冲,阿果这边有许东,所以他们两个,我一个也不担心。我把阿果的事告诉了韩苏,韩苏坚持要去看看她,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在他住院的时候都来看望了,自己不能做睁眼瞎,对人视而不见。就要王冲搀着,拎了不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9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39 少果品,由我引路,来到了阿果病房。 阿果这时候已经输两天的液了,高烧已退,好得差不离,我们过去的时候,她还在挂着吊水,瓶子已经空了,可她嘴却没能闲住,边吃零食边和许东侃大山。 零食是我买给自己吃的,她非要挣着吃,我说你就不怕鼻涕永远流不完,她说不怕不怕,当病人的感觉挺好,有人疼。 见韩苏来了,阿果差点没从床上跳下来,像见了亲爹似的热情,嘱咐许东别呆着了快给韩大帅哥倒点水喝,嘱咐我也别傻站着了给人韩大帅哥赐坐,自己则把吃剩下的零食让给韩大帅哥:“我不吃了,你吃,你吃。” 有这么做人的嘛!你们说这女的缺不缺德,寒不寒碜? 我看她是热情过度了。 韩苏苦笑着说:“我刚吃过早饭,已经饱了,谢谢你的关心。” 阿果没问人家身体状况如何,直接套近乎:“上回你为我们东洋公司演出你还记得吧,哇噻,你那次真是太酷了,唱得太棒了,很多女孩子都被你迷倒了,亏得我是主持人,还要主持节目,不然早躺下了。” “哦,”韩苏回忆了下,“你说的是去年年底的事吧,我想起来了。那种商业走穴我常干的,混口饭吃呗,又算得了什么。” “你一定要相信自己,”阿果竖起大拇指,“你的身体会很快康复的,成名成腕也是早晚的事儿。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梦想成真,大红大紫!” 我在旁边听她唠叨半天,就这句还算人话。然后又听阿果跟韩苏东拉西扯了会,问了几个令人喷饭的问题,比如你是怎么长的比我家的许东还要帅,你的声音做过技术处理没有为啥听起来如此动听,你吉它怎么弹得那么熟以前是不是弹棉花的? 十分钟以后,韩苏起身告辞,他该回去吃药了。 “有空再聊,拜拜……” 韩苏走后,阿果拿眼瞪许东:“看人家都长个明星脸,你呢,充其量是个司机脸!” 我们的司机师傅许东同志一时双眼翻白,气得七窍生烟,拿阿果没办法。 我隔岸观火地看着他们俩,觉得有时候跟心爱的人吵架斗嘴也不失为一种幸福体验,而这种幸福体验,自北斗离开以后,我一直未曾拥有过。 有我在,许东就出车去了,毕竟要治病,得挣钱。 当初谁也没想到阿果的小小感冒竟一路升级,升到了住一天都得上百元钱的慈济私立医院。想想都替许东的钱包担心,这他妈的比住宾馆还贵呢吧? 不过老实讲,我很羡慕许东和阿果的恩爱,我羡慕一切幸福的感情。 我常常想,要是有一个男人能像许东一样为我玩了命地挣钱,我就是生个十次八次的病然后倒在床上起不来了,也将无怨无悔。 我是个特容易感动的小女人,谁要是能爱我如生命,我绝对会跟他一条道都到黑。 . 第28章 明天我要嫁给你了 许东刚走,朱特亮来了,这个臭瘪三,上次调戏我的事情,还没找他算账呢!可转念一想,这里实在不是打架的地方,他是酒店的领导,又是阿果顶头上司,而且名义上是来探病的,来了就把人轰走有点不近人情。 不料,阿果也不买他的账,她脸色一沉,斥道:“你来干嘛,这儿不欢迎你!” “不要这样子嘛,”朱特亮和气生财,一脸正经:“我代表酒店里的同事们来看你的,你生病住院了,大家都很担心,都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回到集体的队伍中去。” “别假惺惺了,我还不了解你,插上尾巴就是一头狼,在公司你是经理,在这儿你屁也不是!”阿果不给好脸色。 “不要说这么难听嘛,”朱特亮皮笑肉不笑,“怎么说我们俩也曾经……那什么吧,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我诚心诚意来看你,你不能这么待见我呀。” 我越听越觉得离谱,当机立断,嘴里说着谢谢朱经理了啊你再不走这马上就得发生地震了回吧回吧快回吧,同时四肢并用把这狗日的混蛋给轰了出门去。 “小果,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朱特亮前脚刚走,后脚主治大夫来了。 大夫是一看上去特慈祥的阿姨,因为明天阿果就出院了,她为阿果做了最后一次全面检查。检查的结果令我和阿果都惊呆了,仿佛眼前真的发生了一场地震。 “有个意外惊喜啊,”大夫阿姨满面春风,“阿果姑娘有喜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我是真的惊喜,心想阿果太牛b了,为了抓住许东的心而不惜献了自己的身,现在都怀了人家的种了。这种大无畏的献身精神,是我学习的好榜样。遗憾阿果的表现只有惊,没有喜。她若有所思且小心翼翼地问大夫:“现在打掉还来得及吗?” 大夫脸色一沉:“都好几个月了,打掉的话,你将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这时我注意到阿果的表情死灰死灰。 晚上许东过来的时候,我听阿果柔情似水地对他说:“东子,咱俩结婚吧。”许东先是怔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组织上的一项重要任务。 后来我才知道,阿果是有难言之隐的,她肚子里的种儿压根不是许东的。 阿果出院没几天,韩苏也劫后重生出院了。 为了庆祝这场“战争”的胜利,大家在花火酒吧搞了个party,迎接韩苏的归队。在座的有韩苏和他的乐队的五个哥们,我,许东和阿果,以及东道主宁家兄妹。 韩苏一扫平素的冷酷,无比热情地为我们敬酒。不过坦白说他的酒量很逊,几杯啤酒下肚就上了脸,那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摸一把。 大家不管以前认不认识,现在都算是认识了。我跟宁可也干了杯,宁可还虚情假意地说妹子喝酒韩苏这些天多亏了你了,我说都是朋友嘛谁跟谁啊。 酒喝到肚里,烧到心里。 喝到一半,阿果提议让韩苏唱歌,大家除了韩苏本人,全体通过。韩苏带着醉意邀了乐队兄弟,抄了家伙闪亮登台。先胡乱唱了几首口水歌,然后要我们点,随点随唱。 大家的想法是,点就点,你敢唱我就敢点。 阿果点了一首特柔情的《明天我要嫁给你了》,王菲周华健都唱过的,韩苏在唱的时候,她凝视着许东,明显这首歌是送给他的。 许东点了雪村的《东北人都是活雷锋》,这歌得捏着嗓子唱,真的不适合韩苏,但韩苏既然放出话来了,什么都能唱,只能勉为其难跟那儿拉腔子了。需要说明的是,许东祖籍是辽宁铁岭,本山大叔的老乡,前几年才来丽江安家落户的。 一向不苟言笑的宁乐宁老板因为是军人出身,吃水不忘挖井人,自己下海从商富了后常怀念以前的军旅生涯,因此点了一首军旅歌曲《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韩苏也忍着呕吐给唱完了。 接着是宁可点歌,她点了首时下较为流行的《不要在我寂寞的时候说爱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0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0 我》,韩苏不知是真醉了还是很讨厌这首歌,唱得心不在焉,几个地方还记错了歌词。 轮到我了。 我很“鸡动”,早就想好要听什么歌曲了,我温柔地说:“瑟哥,为我唱首《星空》好吗?我很喜欢这首歌。” 韩苏突然来了兴致,好象心有灵犀,我说星空,他马上想到了许巍的那首,接着他调试几下琴弦,抖擞着精神演绎了一遍韩苏版的《星空》。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特幸福,能听到心爱的人为自己唱歌,我感动得都想大哭一场。 当他一遍遍地唱着:“我不知再对你说些什么,我的姑娘……”他的眼神望着我,眼神里折射出来的是感激,是柔情,是爱。 我想起以前跟北斗在一起的时候,每个周末我们都相约ktv,没完没了地飙歌。 许巍的这首经典的《星空》是必唱曲目,我记得北斗在这首歌的时候,唱到结尾处总是跑调儿,把调儿跑成他家乡的黄梅戏,那尾音拉的,让人觉得他就是天生一唱戏的。所以我常嫌他不懂什么叫忧伤…… 派对结束,大家互道晚安,作了鸟兽散,呼啦一下,全没了。 目送韩苏挽着宁可的胳膊亲热地走开,我的心像被刺刀捅了一刀,然后又一刀。 刀刀见血。 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印度诗人泰戈尔的那句被无数人传诵的著名诗句的真正涵义,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的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回去的路上耳边还在回响着韩苏那略带忧郁的歌声: “无论相距有多遥远,只要我轻声呼唤你,你会放下一切到我身边,我的姑娘……” 阿果风风火火结婚了。 十几天头里阿果就跟我打过招呼,她和要许东举办一场西式婚礼,并且要求我来做她的伴娘,还要请韩苏做许东的伴郎,我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至于韩苏那边,一直不见回音。距离结婚仪式的举行最后两天,韩苏才给了阿果肯定的答复,没问题。 大家都很高兴,阿果说韩苏能来,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我亦觉得是。 他是想还我的人情来着。他把我在医院照顾了他那么久当作他欠我的一个人情,就像欠债还钱一样,现在他还了钱,以后我们就两清了,谁也不该谁的了。 那天见到韩苏,他直接对我说:“周七星,我本来很忙的,我之所以要来,完全是因为你。” “我懂的。”我浅浅一笑。 “你知道,”韩苏嘀咕,“宁可很不乐意我过来。” “了解。我谢谢你。” 婚礼在城东的一个基督教堂里拉开了序幕,双方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应邀而来,许东真舍得放血,光场子租下来,也够他开一个月车的。 动感温馨的婚礼进行曲奏响之后,两对盛装男女相偕走过红地毯,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向着教堂中心的十字架上的主耶稣走去。 两对男女,阿果和许东,我和韩苏。我俩跟在他俩后头。 呼啦啦的掌声像潮水一样向我们涌来,将我们瞬间淹没。我们被深埋在这幸福的海洋里,接受人们诚挚的祝福。当然,今天的主角是阿果和许东,不是我和韩苏,虽然我很希望有一天我和韩苏能走在前面,在神的见证下,我把一生交给他。 和电视电影里的俗套情节一样,司仪的任务交给了一个中老年神父,神父长得肥头大耳,笑容可掬,一身灰袍,头发剃得光溜,跟弥乐佛似的。 这比方打得不好,上帝和佛祖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我们走到神父面前停了下来。哦,应该说,我们走到神的面前停了下来,神父现在不是神父本人了,他代表着万能的上帝。 神父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代表上帝问许东:“请问新郎许东先生,你愿意娶新娘阿果小姐为妻吗?” 许东:“是的,我愿意。” 神父:“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许东:“是的,我愿意。” 神父又转向新娘:“新娘阿果小姐,你愿意嫁给新郎许东先生吗?” “是的,我愿意。”阿果略显羞涩。 神父再问了同样的问题:“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是的,我愿意。” “ok。” 神父指着他们二人,然后作了一个祷告的手势,“现在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宣布:新郎新娘结为夫妻!” 小夫妻俩紧紧相拥,周围传来阵阵欢呼。 这时候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母老虎宁可已经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 母老虎不可怕,可怕的是母老虎会咬人。 不过老虎再厉害也伤不着武松啊,我是很乐意充当一回打虎英雄的。 . 第29章 婚礼继续进行 婚礼继续进行。 新郎左膝跪地,新娘伸出右手,新郎为新娘戴上意义非凡的黄金婚戒,然后他们互吻对方,再然后向台下的来参加他们婚礼的人们鞠躬,再鞠躬。 一拨人出发去酒楼吃饭,酒楼是事先预定好的,而且事先装点得花团锦簇、喜气洋洋。其实对我来说哪儿吃都是吃,只要别择在东洋大酒店就成。 忍痛割爱掏了两百块钱红包,扭头看到王冲那孙子也来凑热闹了,手里还捧着个崭新的dv机,把婚礼的过程全拍下来了,我对他说:“刻出来得送我一盘,我要看看我穿上婚纱是什么样子。” “估计宁可看到了这一幕非把你羡慕死不可,她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与韩苏并肩出现在教堂的婚礼上,结果被你给抢先了。”王冲话里有话。 “这是老天眷顾漂亮又善良的女人,比如我,哈哈……” 我假装很得意,笑得合不拢嘴,心里却沮丧地想到,韩苏是不会喜欢上我的,更不可能跟我结婚。王子要的是美丽高贵的公主,而不是平凡的灰姑娘。 酒楼里,新郎新娘频频举杯,挨个敬酒,我和韩苏也没闲着,啤酒是一杯杯往肚子里头灌。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日不醉誓不归。我拉着韩苏,假模假式地喝了“交杯酒”,我大叫着韩苏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把我带走,我们入洞房去吧。 韩苏知道我在搞怪,也放开了自己配合我演戏:“那我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不是林妹妹,”我纠正他,“是周妹妹!” “哦对,周妹妹!” 韩苏打了个酒嗝,他有些醉了,双手抓住我的两肩,说在入洞房之前我还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我有点紧张地问什么事,他温柔地说:“请你先闭上眼睛。” 我听话地闭上眼睛,心跳加速,感觉着他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他要吻了吗?他要吻我了,我是不是可以稍微地抗拒一下,一小下下? 事实上不争气的我很期待他的破天荒一吻。 不过就在韩苏的嘴唇即将与我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1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1 的嘴唇作出历史性会唔的时候,一个词语两个汉字像是一把尖刀忽地扎进了我心里,北斗!身体里的另一个隐藏的“我”拷问着我,你这样做对得起北斗吗?你还把北斗当成你的男朋友以及今生最爱的人吗? 韩苏也犹豫了,似乎突然清醒的样子,甩了句“不好意思,我忘了我有女朋友的!”就别过脸去,由方才的玩世不恭变得道貌岸然起来了。 为了弥补“半途而废”的不礼貌,他敬了我一杯酒,我还没喝呢,他就一口灌下去,我看他脖子红红的,关心地问:“不要再喝了吧,尽兴就得了,再喝就要命了。” 韩苏不理会,又自饮了一杯:“周七星你老实告诉我,我的手术费用是不是你给垫上的,不要说是王冲他们啊,他们早就一穷二白了!”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还是承认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世背景,但我还是要非常感谢你,你是一个好姑娘!我会记你一辈子的!”韩苏深情款款地说。 你是一个好姑娘! 周七星你千万记住韩苏对你的评价,你是一个好姑娘!再没有什么话比这话更好听了。我很想回他一句,韩苏你也是一个好青年。觉着滑稽,忍住没说。 酒过三巡,韩苏走了,他喝高了,嘴里说着很嚣张的话,破这个杀那个的,胡言乱语个不休。我看再这么下去影响不好,喊王冲几个人过来,愣是把他给架回去了。我总能隐隐地感觉到,韩苏其实生活得并不快乐。他是想借酒浇愁来着,这样一来只能和那歌里唱的,愁更愁了。 我还说别人,自己还不一样,举杯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真正深埋在心底的痛楚,又岂是几杯薄酒能够消除得了的? 韩苏前脚刚走,宁可后脚就来了。 宁可开着一辆崭新的保时捷停在了酒店门外,下车后直接往里走,许东和阿果夫妇很是吃了一惊,异口同声说她怎么会来啊。 来者是客,二人连忙迎上去。 宁可一身名牌,戴着副大大的深蓝色眼镜,一脸的肃穆,好象不是来给新婚贺喜的,倒像是参加死者追悼会的。 “我来了。” 宁可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谢谢!” “这是我包的红包,收下吧。” 许东看了看阿果 ,阿果看了看我,我懵了,耸耸肩:“又不是我结婚,瞅我干啥玩意儿!”又说:“你们傻了呀,送上门的钱不要啊。” “嫌少是吧,回头我再包一份。” 二人如梦初醒赶紧接下:“不好意思,坐,快坐!” 宁可没坐,直接走到我跟前,抬手从一旁桌上端起一杯酒,问我:“韩苏呢,躲哪去了,让他出来见我!” “刚走,他醉了。”我吐吐舌头。 宁可噢了一声,似乎对我的回答有些失望。我估计她今天来的目的是捉奸,但是现在“奸夫”已经离场了,只留下“yin妇”一个未免证据不足,无法构成犯罪依据。 我和宁可随便聊了会,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几杯酒下肚,说话的口气就变得强硬起来了,指手划脚地:“韩苏是不会喜欢上一个外地女人的,何况这个外地女人身份可疑、来路不明,质量又差!所以我劝你尽早放弃吧,韩苏心里只装得我一人,你就甭痴心妄想了,癞河蟆想吃天鹅肉,还是滚回你的老家去吧。” “你这人怎么说话来着,你说谁是癞河蟆?”我跟她急了。 “谁是癞河蟆,谁心里清楚!” “你才是癞河蟆!”我指着宁可的鼻子。 “你是癞河蟆!” “你是癞……” “你是!” “你是!” 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宁可急了要打人,这不,在拌嘴拌不过我的情况下,一条长长的手臂就挥过来了,我左侧的脸颊上就留下了五条深深的手指印,同时鼻子火辣辣地痛,顺着鼻孔流下了两行红红的鲜血。 我扪心自问:我周七星是那种随便被人欺负的人吗? 我自答:不是,绝不是! 我再问自己:假如被人当众羞辱了该怎么办? 我自答:绝地反击,跟她拼命! 接下来发生的故事情节有点暴力元素,我扑上去一把揪住宁可的头发,狠狠地往地上按,空下来的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宁可一巴掌,以报答之前她给我的一巴掌,哈哈哈,扯平了,解气了! 宁可亦非泛泛之辈,公主被灰姑娘扇了耳光,这如何使得?公主肯定不服啊,于是又要挺枪立马,与灰姑娘大战三百回合。灰姑娘这儿正等着呢,她是舍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马,你想啊,皇帝都不怕,区区一个公主,何足道哉? 二人又撕扯开了。 许东和阿果还有阿木包括王冲他们都过来劝架了,我和宁可两个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被分开了,揠旗息鼓,暂作休整。 战斗时不让须眉,这会不打了,宁可倒哭了。那哭得叫一个委屈!在众人的劝说下,宁可铩羽而归,好不失落!但是她留下了一句冷气十足的话:“姓周的贱人,你给我等着,老娘早晚让你血债血偿!” 宁可抹着眼泪回去了,开着她的香车绝尘而去。 我深深地挺鄙视自己,好歹也是一沙场老将,长这么大都是一路掐架掐过来的,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没成想,这回却栽在情敌手里了。十招之内,我没有摆平宁可,就算是我输了。 我被阿果和许东架到一个角落里,我也想哭,但没有哭出来,现在平静下来了,才觉得真是对不起这对新婚夫妻,好好的婚礼被我搅成什么样了! 我忙不迭地道歉,阿木递过来一包纸巾,我将源源不断的鼻血止住,我的心情糟糕极了。一时间直想找个地儿自我了断去,搞不弄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究竟活出了个什么人生?学业吧一塌糊涂,爱情也是云里雾里,唉,周七星啊周七星,你到底在干什么?! 几位走开后,我化悲痛为酒量,一杯接一杯,自斟自饮,完全不顾死活了。拿啤酒当农药喝,喝死算了,死便死了,什么北斗,什么康俊,什么韩苏,统统见鬼去吧! 这时,阿木捧着酒杯晃悠着过来了。 “艾,今儿哥高兴,陪哥喝一杯,成不?”阿木已然醉意浓浓。 “喝就喝,谁怕谁啊。”我举起手中杯,一饮而尽。 我不是傻子,知道阿木很喜欢我,和他接触的这段日子,他对我的好,他对我的体贴与关心,我都一一记着呢。可是我无以为报,我喜欢着韩苏,我的心思都交给了韩苏。我只能对他说声抱歉,我能做的只有和他碰上几杯,亲切地叫声,哥。 “哥,”我要求,“咱换大的行吗?” 酒杯我不要了,不等阿木同意,我直接抄起酒瓶,仰着头,咕嘟嘟往下倒。 “七星你不要命了!你不疼惜你,哥还疼惜你呢?!” 阿木喝令着把酒瓶从我手上夺下来,我登时就哭了,我忽然想到,他说的这话是如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2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2 此熟悉,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一次。 是呀,多么烫贴人心的一句话,你不疼惜你,我还疼惜你呢…… 再喝一会,我的脑子就变得昏沉沉的,眼前是如此模糊,而记忆又是那么清晰。 我想起活在世上二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母亲的责骂,父亲的呵护,康俊的狡猾,北斗的决绝,楚楚的友爱,阿果的热忱,许东的质朴,朱特亮的险恶,以及韩苏的冷漠。 我缓缓闭上眼睛,悲伤兜兜转转,像扑面而来的浓雾,散也散不开。 只有那汪清澈的泪水,一滴一滴,顺着脸颊,往下掉。 阿木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他的话语如慈父般萦绕耳际:“七星,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可千万别憋着,那样会更难过的。” 我靠在阿木身上,他那厚实的胸膛,让我感觉到了别样的温暖。 . 第30章 这爱是纯结的 阿木把我送回了家。 阿木为我倒了杯水。 阿木说,好好休息吧,明天起床,太阳照常升起。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头很痛,很沉。 我歪在这张席梦思大床上,这张床陪伴我和阿果大半年了,现在阿果走了,它只能陪我一个人了。阿果以后不会跟我睡了,她有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家,他要和他的爱人睡在一起了。 我既没有丈夫也没有家,我爱的人并不爱我。所以我还是只能一个人睡。谁叫我周七星天生命苦呢?! 再努力一次吧,我不断安慰自己,这世上的男人多如牛毛,又不止他韩苏一个,他既然不爱我,我干嘛死乞白赖地围着他转,求他施舍一碗面?我脑子真的进水了?我的条件也不差,上过大学,长是甜美,人海茫茫,长夜漫漫,总该有一盏灯火在为我守候吧。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夜里突然收到韩苏发来的一个短信:我在银河大厦下面等你,速来。 我确信是韩苏的号码。 于是浑身一个激灵,就仿佛一场大火已经燃着被子快要烧到自己。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急忙披上衣服,素面朝天出门去。 计程车于银河大厦门前停下。 我付了车费,像一个不小心弄丢了财物的失主一样心急如焚地寻找自己的财物。我的财物与众不同,他是韩苏这个大活人。 “周七星,我在这儿!”韩苏坐在大门左测的第三级台阶上急切地向我招手。 我赶紧跑过去,眼睛睁得核桃大,看马猴一样看着他。他上身光着膀子,下身穿条短裤,春寒料峭,凉风习习,他在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啊你这是?搞得这么狼狈?”我脱下一件上衣不管合不合身便披在他身上,然后心疼地问他。 快别提了,”韩苏痛心疾首,“我现在无家可归了。” “无家可归?” “我跟宁可吹了,彻底吹了。” 韩苏向我打开了回忆之门,说昨晚喝酒回去,王冲把我扔床上就走了,我醉得厉害,死猪样一直睡,不久醒了,看到宁可蓬头乱发地站我面前,向我哭诉周七星你打了她,还骂她是只癞河蟆。我受不了她牢骚,就毛了,一个飞腿踢过去,她倒了,哭得跟死了亲娘似的。 我不理她,继续睡大觉,她反而不哭了,到厨房提了菜刀扬言跟我玩命,污言秽语骂我恩将仇报、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有花心大萝卜、脚踩两只船什么的,意思是我不该背着她和别的女人好。她老早就怀疑我们两个的关系不正常了。 “她误会我们了。”我为自己辩解。 “没你的事儿。”韩苏摇头,“老实跟你讲吧,我被他们兄妹俩压迫够了。” “压迫?” “或者说,欺负。我当时之所以签了他们的酒吧,还不是因为钱?他们给的钱多。我妈那会儿病得很重,她的腿病很多年了一直在花钱,我唱歌主要是挣钱为我妈治病。我之所以跟宁可好,并不是我喜欢她,坦白说,我是喜欢她的钱。” 韩苏要讲他的故事给我听了,但这里不是合适的地方。我就问他饿不饿,他说有点,我说那先弄点东西吃吧。 我身上还有些钱,瞅瞅手机上的时间,才凌晨两点多,离天亮还早,见路旁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便打包了两份盒饭。然后去找旅馆,总不能露宿街头,却又不敢把韩苏往家里带,被老太太逮到指不定怎么教育我呢。 档次高点的酒店住不起。我身上就百十块钱,好不容易找着了一家价格便宜的,上去打问,老板说客已住满,就剩一间了,要不要住?我心想不会这么巧吧,怎么跟韩剧里演得一样啊,但是心里一直向往着接下来的情节发展。 当我看到韩苏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作思想斗争了,我毕竟是一女的,韩苏毕竟是一男的,这一男一女独处一室,保不准这干柴烈火的,会发生点什么。虽然我很爱韩苏,但这爱是纯洁的,高尚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 “快点交钱啊!”不等我斗争完毕,韩苏便催我交押金。 老娘豁出去了,为了得到韩苏的真爱,我五马分尸都不惧,还担心什么贞节不贞节?于是迟钝地把钱交了。店主给我们说了个房间号,然后摸出把钥匙递过来,并叮嘱小心保存,丢了要赔什么的,我们噔噔噔就上楼了。 果然是个单间。 里面摆放了一张床,两只椅子,三只拖鞋,还有一台彩色电视机,这设施跟我在东洋大酒店老蒋请我住的那间差远了,没关系,看和谁住一起。 突然想到,这世间事真是有趣得很,上次陪我的是老蒋,这才几个月时间,就换成了他儿子韩苏。有缘千里来相会,我跟他们父子注定缘份不浅啊。 本打算边看电视边吃盒饭的,不过那台电视机怎么折腾就是不出信号,把我和韩苏气的,恨不能一脚踢下楼去,摔它个稀巴烂。所以我们只好边吃边聊啦。 “我从小没见过我爸,”韩苏为我讲起了家史,“我跟着我妈相依为命。” “跟我正相反,我是从小跟着我爸混日子。” “不过我听我妈说起过我爸的事情,我从来不相信自己是个野种,我是有爸爸的。” 韩苏平静地给我聊起了他爸。 韩苏说:“我爸是个好人,而且是个有钱人,当初之所以在我出生之后抛弃了我妈,是有苦衷的。直到长大后我才明白,我妈当时就是现在人们所不齿的“二奶”,或者说是情妇吧。其实我妈与别的二奶不同,她不那么爱钱,她爱我爸不是因为他的钱,而是她真的很爱他。尽管她知道我爸早已结婚,而且老婆是个很霸道的女人。但当时她没有想太多,她只想能在有生之年天天与他在一起快活地生活,这就足够了。” “我爸却不能理解她,”韩苏喝下我递过去的饮料,清清嗓子继续说,“忽然有一天,我爸对她说,你走吧,越远越好。我妈冰雪聪明,随即明白了,我妈说,我离开了你,我就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3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3 不能活。我爸说,我可以给你很多钱。我妈说,我不要你的钱,如果贪图钱财的话,我也不会找你这样的人。我爸说,别难为我,在前程和爱情面前,我只能选择前程了。我妈问,那你还会记得我吗?我爸说,会,永远都会,你是我一生最爱的女人。我妈就哭了,说我能听到这句话,已经终生无悔了。唉,七星,你说我妈傻不傻?” “不傻,换着我,也会这么做。”我语气坚定,“她是个伟大的女子,宁肯牺牲自己,也要成全心爱的男人。” “我认为她很傻,”韩苏扒了口饭,“她离开我爸的时候,一分钱都没要他的,就那么决绝地走了。这一走,就意味着永生不见。” “也未必,”我想像着,“说不定哪天就在街头碰上了呢。” “也许吧,谁知道呢。”韩苏说起了他的成长历程,“我打小不爱读书,性格孤僻,我妈老教育我做人要机智,不可得罪人。长大后经历了一些事情,我才学会了妥协。后来我发现自己歌唱的很好,就跟朋友一起做乐队,在酒吧唱歌,到处赶场子。跟人讨价还价,与菜市场卖菜的大伯大婶没啥区别。” “你和宁可到底怎么一回事?”我好奇地问。 韩苏苦笑摇头:“我承认是她个大美女,可我对她没感觉,我不喜欢功利的女人。我只对她布袋里的钞票感兴趣。我妈跟我爸吹了后,伤心欲绝,跳过一次楼,没成功,腿给摔伤了,至到现在没好过。一遇阴雨天就疼得厉害。我很爱我妈,我不想她忍受病痛的折磨,我要挣钱为她治病。宁可答应过我,只要我跟她好,她会给我一大笔钱。” “你跟她好了那么久,你岂不是很有钱啦?”我玩笑似的口吻。 “哪有!”韩苏苦笑道,“在花火唱歌宁乐只给我每月一万块的报酬,一万块够什么,我们五个人呢!虽说我们每天只有短短几个小时的表演,可我们除了唱歌,干不了别的!没了舞台,我们一无所有!” “你可以问宁可要钱啊?她那么爱你,应该不会在乎那点钱吧?” 我吃醋了,或许宁可真的非常爱他吧,但我想我会比宁可还要爱他。我要我的爱胜过宁可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宁可是很精于算计的!”韩苏扒完了饭,抹抹嘴说,“她对自己的钱包守得很紧,比她的衣服都紧。每次给我钱她都要问我干嘛用,必须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就拒给。你说是不是越有钱的人就越抠门?!” “那你妈妈呢,”我没回答,却反问道,“她的病治好了没?” “我妈在束河,丽江的一个古镇,那里有家医院,我妈一直在那儿住着。是维持药物治疗吧,反正她的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我每月有时间的话都会去看她一次,我已向医院预付了我妈半年时间的治疗费。” 韩苏谈起妈妈,眼神不自觉地黯淡起来。 “有件事儿你知道吗,”我三思之后,道出了这个秘密,“你爸一直在找你。” 韩苏激动起来了:“是姓蒋的那个男人吗?” . 第31章 睡同一张床 我把我在南下列车上偶遇老蒋先生的经历一五一十讲给了韩苏,但我隐去了向老蒋借钱为其治病的事情,我的考虑是这样的,假如说了,以韩苏的个性,绝对不能接受。因为在韩苏的回忆里,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对他爸的情感,是多么地复杂,其中仇恨和埋怨占了很大部分。 另外我又想到,那三万块钱就当是我欠老蒋的吧,就当是韩苏欠我的吧,我一人偿还老蒋,却不要韩苏偿还我。 这就是我对他无私的“爱”。 虽然我不知道三万块钱我拿什么还。 “老蒋先生现在有钱的很,他在丽江找你无果,已回北京去了。他曾请我给你带话,他很想念你们母子,希望你们能回到他的身边。” “我不要见他!”韩苏气鼓鼓地,“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但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我看到韩苏急得要跳起来了,再谈老蒋的话估计他得发飙,指不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所以我见好就收,立马转换了话题,不再聊他悲苦的身世。 “是宁可把你赶出来的?”我已经猜出大概其了。 “还不是因为你!” 韩苏说到早几天她和宁可商量参加许东婚礼当伴郎的事情,宁可当时死活不同意,说跟你们这帮穷人朋友混瞎,太丢份儿,我不许你去。韩苏啥性格,就没理会她,自主去了。当时他预感到回家后定会有一场暴风雨在等着他。他太了解宁可了。 果然,韩苏醉酒归家,呼呼大睡。宁可跟我大打出手,憋了一肚子气回去,对韩苏指桑骂槐,说我是个狐狸精,他跟我早眉来眼去关系非同寻常什么的,说得很难听,而且越说越起劲儿。韩苏忍无可忍打了她。人是千金小姐,哪里打得起,就声明和他断绝关系,并且扬言会让背叛他的人死得很难看。 韩苏也是血气方刚,再加上酒后冲动,认为没必要再跟那儿纠缠不休了,就跑出来了,发誓不再回去。出门的时候只带了身份证手机,衣服都没穿齐。 “说掰就掰,”我为他担心,“宁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韩苏摇摇头,苦笑一下,又摇摇头,再苦笑一下,“花火酒吧他是呆不下去了,我受够了宁氏兄妹了,不想再为他们打工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陪他一起沉默下来。 良久,韩苏打破寂静,说:“咱俩就别绷着了,你先睡吧,你睡床,我睡沙发。” “挺正人君子的啊,”我笑道,“第一次见你对我这么好。” “以前是我不好,”韩苏低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子,“我不该那样对你。你肯花那么多钱为我治病!你肯在病床前那么无私地照顾我,我欠你一个道歉。我知错了。” “算了,算了,都过去了。” 我不能让韩苏睡沙发,他那么金贵。不由分说把韩苏推到了床上,却蓦然发现,只有一床被子,这如何是好? 正准备喊服务生过来,韩苏打手势阻止了我,他悄声说:“一起睡吧,挤挤暖和,我不会怎么你的,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自己。我怕万一把持不住,做出什么给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抹黑的事儿来。” “我坚持一下,你坚持一下,没事的。” 韩苏朝我微微一笑,似乎对我的脾气了如指掌,他的笑容告诉我,他是不会动我的。 当然,我更不会去动他,我吃了熊心豹子胆。 这一夜,准确地说应该是这一夜的后小半夜,我和心爱的男人韩苏睡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张被子,他左,我右,各怀心事,相安无事。 天明以后我陪韩苏回去取东西,韩苏让我在楼下等,他自己先上去,我说你就不怕宁小姐老虎发威吃了你,他说真正可怕的老虎不是宁可,而是她哥宁乐。 “宁乐是公虎,宁可是母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4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4 虎。”我揶揄他们。 “随你怎么想吧。”韩苏苦笑了下,然后反身上楼了。 我左等右等,快等到花儿都谢了的时候,韩苏才从楼上拎着一只牛皮袋下来,我发现他是狼狈地跑向我这边来的,边跑边喊:“开车门,快开车门!”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能预感到韩苏八成遇到了不测,慌忙打开车门,韩苏屁股一挨车座,就冲司机发布指令:“师傅开车,快!” 司机得令,车子迅速发动引擎,呼啸而去,徒留一片黑烟给青天。 “到底怎么啦?”我问韩苏。 韩苏大口喘气:“你扭头往后看……” 我往后一瞅,乖乖不得了,几个手持刀具看上去凶神恶煞的黄毛正飞奔着追来。我吓得张大了嘴巴,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成语,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看样子,他们要至韩苏于死地啊。 “宁可肯定向他哥告了我的状,说我对她怎么怎么地了,非给我一点颜色瞧瞧,我估计那帮黄毛们都是宁乐弄来的。”韩苏为我释疑。 “不至于吧,小两口吵吵架斗斗嘴很正常嘛,又没深仇大恨,非要杀人灭口吗。” “你还不太了解内情,”韩苏拍拍自己额头,迫使自己镇定下来,“我知道了太多他们的机密,在酒吧里进行毒品交易等等。我只要稍微不老实,随便一捣鼓,嘴儿一松,就能轻易把他们送进局子里。他们最大的顾虑其实是这个。” “原来如此!”我唏嘘道。 汽车已经远远地抛开了那帮穷追不舍的黄毛们,司机问我们去哪儿,韩苏说一直往前开,再往前开。韩苏说他去取东西的时候,宁可不在家,而他刚把东西收拾好,那帮黄毛就破门而入,宁可知道他得回去,她找人跟那儿守株待兔呢。 我递了张纸巾给韩苏,问他没伤着你吧,我看你反应一向还挺灵敏的。韩苏咬牙切齿道:“被踹了几脚,屁股有些痛。老子早晚会卷土重来的。” 司机师傅再次问我们去哪儿,韩苏不理他,却突然掏出手机换着号码反复地拨打。我看他着急的样子,我比他还要着急。韩苏打来打去最后竟然一个没打通,他气得把手机往我跟前一扔,破口骂道:“他妈的,完蛋了!宁可这贱人要封杀我。” “封杀?” “我乐队的几个哥们,王冲他们,一个都不接我电话,很明显宁可已跟他们通过气儿了。”“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我痛下结论。 韩苏长嘘了一口气:“我能理解他们的处境,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走就走了,他们不行啊,他们都有合约在身,他们的饭碗还在宁家兄妹的手上端着呢!” 司机师傅第三次问我们去哪儿,韩苏挠头想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地方:“我们去束河古镇吧,找我妈妈,要不要跟我一块去?” “……当然要!” 我说出了“要”这个字时,想起了一句话,丑媳妇还得见公婆。 虽然我不丑,也不是他媳妇,可我潜意识里早自作多情地把自己想象成了韩苏的妻子,现在去见他妈,我紧张着呢。 出租车左拐右拐,总算拐到了阿果家,我让韩苏下车陪我进屋取东西,结果正忙活着呢,老太太进来了,不解地看着我俩。 无路可退了,我只好招供韩苏的身份,“我男朋友,韩苏。” 韩苏别过头去,尴尬地向着老太太说:“阿姨你好。” 太太打量了韩苏半天,嘴里念叨:“我好像在哪见过这小伙子,恁地脸熟的,究竟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我也是阿果的朋友,”韩苏自己解释,“我参加过她的婚礼,还给许东当伴郎呢,您老想起来了?” “呃、呃,”老太太拍拍脑瓜,“你就是那唱歌的小伙子啊。我家阿果结婚以前是很喜欢你的,经常提起你!你现在跟七星是一对啊,太好了,郎什么,郎才女貌啊。” 我和韩苏都不好意思地跟那儿傻笑,我想要是真能为一对就好了,我是天天盼着呢,就怕人家韩苏不干啊。 整理好了我的旅行箱,我跟老太太告别:“妈,我要走了。” “回北京吗?”老太太疑惑道。 “韩苏他妈病了,我得去看看,尽一份孝心。”我小声说。 “这女娃娃,就是比阿果懂事得多。” 韩苏帮我提着旅行箱,我和老太太说着话,跟在他后面,往出走。看到韩苏已把旅行箱拖进车里,并向我招手,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我紧握着老太太的手,我说:“妈,我要走了,可能以后很少回来看您了,您老要保重身体啊。七星从小命苦,为了心中的一个执著的信念,不远千里来到丽江。您虽不是我的亲妈,可您对我比我亲妈还亲啊,在丽江的这段岁月,我会永远怀念。您对七星的爱,七星无以为报,七星只能给您磕头了。” 像当初老太太认我做女儿的时候一样,我从容不迫,砰砰砰跪地上给老太太磕了仨响头,算是作永久的告别。 老太太哭红了眼睛,可能她也意识到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她像一位老妈妈一样叮嘱我,闺女啊,以后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要学会照顾自己,现在社会上的坏人多啊,做啥事都要提防着点,还有,要常打电话过来,免得我挂念。有机会的话过来看看我,我这儿永远是你的家。 我跟着韩苏上车走了,我透过汽车的后窗玻璃看到老太太在向我挥手,我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韩苏搂住我说,你其实不必这样的。 “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你是在赌。”韩苏吸了一口气。 “我希望自己能赢。” …… 和阿木订亲的时候,我把老太太接到北京小住了几日。 我带着这位新晋的婆婆游遍了京城的名胜古迹。 老太太向我说起那日我走了后,她不舍地望着汽车消失在路口,一直抹眼泪,她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我了呢。 我会心地笑了,说咱娘俩这是有缘啊。 . 第32章 再见吧妈妈 我们一路顺风到了束河,一个古老而静谧的小镇。 小镇最大的特点是风物华美,安静清幽,置身其中,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真是上有天堂下有丽江。 下了车,先寻一馆子赶走了饥饿。 韩苏吃了两大瓷碗的水饺,看来他是真饿了,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我不是很饿,情绪也有些低落,磨磨蹭蹭扒完了一份米粉。 我们肩并肩,步行去医院。 镇子不大,医院很快走到。韩苏带我直接去他母亲的病房,可是令人失望的是,那个病房里住的不是他妈,而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爷。 韩苏瞪了老大爷半天,老头慌了,问我们哪来的、要干什么。 韩苏疑惑了,自言自语:“不可能啊,就是这病房啊,上次就这啊。” 我问他,是不是搞错了,你妈住的是这家医院么?韩苏没回答我,出了病房没头苍蝇般四处乱找,一间一间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5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5 地找,很多病人都被他的疯狂举动吓呆了。 医院的院长大夫都闻声过来了,韩苏认出一个大夫曾为母亲治过病,上去抓住人家的手腕,厉声问:“我妈呢,你们把她弄哪儿去了?” 这大夫似乎也认出韩苏来了,再次确认:“你指的是病号韩素素吗?” “是,我是她儿子韩苏。” 我心想,原来韩苏他妈的名子是韩素素啊,真好听。这让我联想到《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的妈妈殷素素,她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韩苏长这么好看,绝对遗传了母亲的部分基因。 接下来这大夫的话让我跟韩苏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夫看着韩苏,口气沉重:“韩素素女士已于上个月的二十三日,病逝了。” “病逝了?”韩苏傻掉了,“死了?” “你妈本来还有一线生还的希望,”大夫面带悲戚,“但我们这里是小医院,医疗设备太差,技术跟不上,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妈她人呢?”韩苏激动异常,“我要见见她!” “已经火化了,”院长接过话头,“骨灰放在了天堂宫。你妈生前有交代,她想默默地走,不让我们联系你。我们尊重她的遗愿,因此没有通知你。”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妈为什么会这么做?!”韩苏快疯掉了。 “这个嘛,我也不大清楚,好在你妈留了遗嘱,你可以看看。” 说时,一张医院专用的方格纸递到韩苏眼前。 韩苏颤抖双手接过,我也凑近看,偌大的纸页上面工工整整地用钢笔写着三个大字: 蒋明翰 只有这三字,其它皆空白。 毫无疑问,蒋明翰就是老蒋先生。 “蒋明翰蒋明翰蒋明翰……” 韩苏念咒语般念着父亲的名子,忽然像是着了魔一般,将那张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瞬间给撕个粉碎。 附近天堂宫里,韩苏面对着盛着母亲骨灰的小盒子泪流满面。 他和母亲的感情太深了,从小得不到父爱的孩子对于母亲的依恋之感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就像我从小得不到母爱所以对父亲的依恋之感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一样。 我站在韩苏身边,我没有劝他不要哭,因为我知道劝也没用。我也没有跟着哭,在韩苏伤心无助的时候,我必须得保持应有的理智和清醒。 我是第一次看到韩苏母亲的模样,是韩苏主动拿出来让我看的。 韩苏低语:“看,这是我妈,年轻时候照的。” 照片上的韩母青春靓丽,有一头瀑布般的美丽秀发,一双清澈如水的迷人眼睛,面色含春,仪态万方,是个标致的大美女。 “我妈离开姓蒋的以后,”韩苏泣不成声,“她就再没拍过照片……” 母亲的死,一度令韩苏痛不欲生,同时也加深了他对父亲的恨。他原来对父亲的印象还不算太坏,母亲生前常说父亲如何俊朗倜傥富有魅力,可是现在,母亲弥留之际竟念念不忘的还是父亲!而不是他! 不消说,韩苏是有些妒恨父亲了。 父亲夺走了他在母亲心中的首席位置。 “我要找到他,”韩苏狠狠地说,“我要当面质问他,为什么抛弃我们母子?为什么?”答案就在韩苏心中,只是他不能平静安然地接受罢了。 我紧握着韩苏的手,暗暗地给他以鼓励。我想这样也好,父亲在找儿子,儿子又要找父亲,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对上榫了。我的作用是牵线搭桥,尽快让他们父子早日实现彼此的愿望。而且我觉得这根线也必须由我来牵最合适。 至于他们相见以后是喜悦还是仇恨,则是我所不能预知的了。 束河镇的一个小旅馆里,我小心翼翼地问韩苏你想好了吗,要见他?韩苏目露凶光回答我说,想好了,我要见他,见了他,我还要揍他! “难道你们父子非要弄得水火不溶吗,他是很爱你的!” “爱我?爱我干嘛还要抛弃我妈,还有我!” 我耸耸肩,作无语状。 我能理解此刻韩苏的心情,父亲在他眼中,俨然成了大仇人,是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总之罪不可赦。我对于我的母亲又何常不是这么想呢?当初抛弃我们的时候,带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真的够绝,差点连条活路都不给我们留下。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她还? 母亲似乎从没考虑过父亲和我的感受,这事虽已时过境迁,可每每忆起,心中总难免升起一丝惆怅,一丝若隐若现的怨毒。不可否认,我也曾经产生过报复她的念头,恨不得亲手杀了她去,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一天天成长起来,对某些问题的看法发生了一些改变,于是对母亲的恨也开始渐渐减弱,但始终不可湮灭。 说心里话,我多希望有一个妈妈啊,我多么希望能回到那金色童年,每日放学以后把书包放沙发上一扔,看看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母亲丢下一句,妈,我放学了啊,就钻进卧室看电视去了。可是这种日子就像烟花一样,燃放过,闪耀过,一瞬间,不复存在了。 想到身边的韩苏,我的心里又别是一番滋味。 古语说,君子成人之美。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我也要成人之美,我要变成一根线,一根代表着亲情的线,把韩苏他们父子二人紧紧地拴起来。 韩苏睡下后,我从床上爬起来,哦,不要误会,这回韩苏很大男子主义,他睡的是地板——然后抱着手机,不停地发短信。 给很多人发,给阿果 ,给许东,给阿木,还有给朱特亮。 有很多话没能当面对他们说,又恐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只好借助手机来一一送出。因为韩苏已下定决心跟我走一遭,北上寻父,滴血认亲。 我给阿果发的是: 果果姐,我要回北京了,不是骗你,这次是真的。 在丽江寻找爱情的这段日子,你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人。 万分感谢。 有时间的话,我会回来找你。 到时候我要看到你的孩子,我的小外甥或者外甥女哦。 不用担心我,我跟韩苏一起,什么都不怕的。 还有许东: 东子,你是我的铁哥们,又是我的好姐夫,我明天要回北京了,有些话要对你说。 爱一个人,就是爱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女孩子都很脆弱的,有些事情她们实在无能为力。 对于我姐,你要懂得包容,不必在乎她过去做过什么,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很爱你。 这就够了。 这个时候我已经隐约猜到,阿果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许东的,这势必会东窗事发,只是早晚的问题。我担心到时候许东会一时无法接受,对阿果做出什么异想不到的举动来。 我对阿木说: 哥,能在丽江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每次看到你,都让我感到温暖和力量。 你有一颗善良而单纯的心,有时像个小孩子,有时又像个大哥哥。你对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6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6 我的关心和照顾,我能完全感觉到。 我不是傻瓜,也非冷血动物,当然明白你的心思。 可是,我已经有了心上人。 爱情是自私的,它不可能同时施之于两人,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 一切随缘吧,我祝你以后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也希望你将美好的祝福送给我和韩苏。 再见了。 朱特亮: 你不是坏人,你是个大坏人。 老娘要回大北京了,走之前跟你交待两句话。 一句是感谢你在酒店里对我有私的照顾。 另一句,我相信人间自有正义在,做坏事的人迟早会得到报应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后会无期啦。 王冲和他的朋友们: 要信任韩苏,不要在他受挫的时候放弃他。 朋友是用来担当的,用来两肋插刀的,酒肉朋友是靠不住的。 毕竟你们一起风风雨雨走过了那么多年,应该早就心灵相通生死与共了,现在他被人推下水了,你们不能袖手旁观,你们要帮他一把啊。 我在这儿跟你们鞠躬了。 我希望无论任何时候,你们这帮兄弟都是韩苏最强有力的后盾。 . 第33章 别了,丽江 ! 翻个身睡去,眼睛似睁还闭,总觉得留言簿里少了一个人,他到底是谁呢? 终于再次打开手机,颤抖着双手对着一个空号发出发不出的文字: 北斗,我走了,我没能在这里找到你,我找到了另一个你。 我算是领教了你的绝情绝义,你义无反顾地离我而去,原来是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结了婚。 所以我恨你。 我以后再也不会想你了,再也不会爱你了,怪只怪我当初看走了眼,认识了你。 我会好好活着的,我会像以前爱你一样爱现在的他。 咱们永别吧。 这些话语,一笔一划都剌痛着我的心,刹那间,泪水模糊了双眼。 翌日天未放明,我和韩苏就打点已毕,驱车来到金山火车站,随后踏上了开往北京的某某某次列车。 别了,丽江 ! 别了,我的旧时光! 我周七星要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了。只因为我的身边多了一个韩苏。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他就是韩苏! 他孤傲,冷峻,忧郁,落寞;他有明亮的眼神,清澈的嗓音,英俊的脸庞,反叛的气质!他是那么地鹤立鸡群,那么地与众不同! 他就是我的太阳,我的信仰,you are mysuper star! 我需要找到多少美好的形容词送给他,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此刻就坐在我身边,他像一座山,我依偎着他,很有安全感,什么也不怕。你们看,爱,是多么美妙的一个字眼,又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 列车员送来面包和牛奶,韩苏犹豫着要不要接下,我看着美食咽了咽口水,摸摸自己空荡荡的口袋,摆摆手说这些东西超没营养吃了等于没吃还是不吃了吧。列车员吊死鬼似的白了我一眼,然后漠然地走开了。 我劝韩苏再忍一忍,到了北京,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韩苏天真地问我:“你在北京混得很好吗?” “也不是啦。”我说话丝毫没底气儿,“毕竟是我的根据地嘛,毕竟毛主xi 也住那儿嘛。你想想看,毛主xi他老人家那么宽厚仁慈,能忍心看咱俩忍饥挨饿横死街头吗?” “胡说八道!”韩苏不懂幽默,诘问我道,“人都死了几十年了,死无对证,你找谁去呀?” “人民政府啊,它得管咱老百姓的死活吧。不行我还有一帮朋友罩着呢,甭怕,有我在就有阵地在,为了胜利,向我开炮!” 第三天下午夕阳微醉的时候列车抵达北京西站。 一下车我就跟楚楚狂打电话,在车上也打过几次,可就是打不过去,我想可能是信号不好吧。现在再打,仍旧不通,韩苏还在旁边翘首以盼,真是急死我了。再这么下去,别说饿死,丢人都能把我给丢死了。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这有心人通过艰苦不懈的努力终于感动了上天,把高贵难请的楚楚小姐送到了我面前。 这已是三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不过我原谅了中国移动。 楚楚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跟着另外一个人。那跟屁虫不是别人,是臭小子康俊。看到康俊的那一刹那,我傻眼了。尤其看到楚楚跟康俊走在一起有说有笑打情骂俏的,我真的是傻眼了。 这个比那什么晴天的霹雳还来得犀利,来得震憾。 “楚楚你们……” “康俊你们……”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我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或者说是一肚子的话全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好象无数根鱼刺,扎得我很疼。 我心里犯堵,堵得难受,仿佛电影里的那些狗血情节都挪移到了现实生活当中,投射到了我身上。我晕得厉害,有点找不着北。 “周七星你回来了?” 楚楚依然热情如旧,挽住我的胳臂,左摇右晃。 “我回来了。” 我的反应该却有些迟钝和麻木。 “这我男朋友,康俊。” 楚楚指着一旁的康俊,脸上洋溢着幸福或假装幸福的表情。 而我是泥塑木雕般,面无表情。 对于他们的重新排列组合,对于面前一脸坏笑的裴大少爷,我只得说:“久仰大名。” 楚楚也不想让场面尴尬,随即地转移了话题:“你们都饿坏了吧,走走走,撮一顿去!姐姐给你们接风洗尘!” 我被楚楚拉着上了汽车,我们坐前面,康俊和韩苏坐后面。 我是完全走了神儿,脑海里乱嗡嗡的,像是飞进了一群苍蝇。 我很想楚楚给我一个关于康俊的合理解释,也很想给楚楚一个关于韩苏的合理解释。 除了韩苏不明就里外,我们三个老朋友各怀鬼胎各揣心事,却表面上都装得跟没事人似的风平浪静。我是真的很难理解,楚楚怎么能和康俊这男的扯到一块儿? 楚楚,康俊,一个冰雪聪明心比天高,一个吊儿郎当庸碌无为,他们两个,就像地球的南极和北极,如今合二为一,真儿真儿地匪夷所思了。 就像琼瑶奶奶写武侠,金庸爷爷写言情了一样不可置信。 京师饺子馆里,四人一家子似的围坐一张圆桌,边吃美食边闲聊,也不知具体聊了什么,都是瞎扯淡,东扯天气,西说人情,中间在夹些老段子。后来楚楚点了酒,就喝开来,吃着喝着,喝着吃着,然后就饱了,醉了,要散了。 康俊歪着脖子说:“要不我送你们一程吧你们住哪儿。” 我听他这话里有话,明明知道我已无家可回还说风凉话,这人属于那种正宗的没事找抽型。我笑笑说:“你们先走吧,不劳您操心。” 楚楚醉得不省人事了,像条死狗一样被康俊拖着进了车子,康俊在车上意味深长地对我说:“我们先走一步了,有时间电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7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7 联,咱们好好聊聊。” “去死吧你!” 我哭笑不得地骂道。 骂完后就看到康俊发动马达一溜烟开车走了。很拽的样子,像是在示威。 我和韩苏立在饭馆门前的街道上,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何去何从。韩苏是外省人,头一次进京,自然完全依仗我。我盲目地将他带过来,如今就要面临露宿街头的境遇,我惭愧啊。 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我们现在身无分文,贫贱夫妻百事哀,我突然觉得我们好凄凉啊。 我们没有退回饭馆里或随便找个地方避雨,我们什么都没做,就那样紧紧地相拥着,任无情的雨水兜头浇下。 本来打算在饭桌上向楚楚开口借钱的,可康俊在场,我丢不起那人。 如今楚楚又醉得不成样子,打她手机又不接,我都产生了绝望的念头,就这么被雨淋死算了,死了倒好,一了百了。 虽说同心爱的人死在一块也是挺浪漫的事,不过我也懂点生活常识,淋雨是淋不死的,最多得个感冒发烧啥的,吃点药也就欧了。 韩苏也没了主见,我俩相拥着往前走,路上很多行人都在向我俩发出恶意的嘲笑,他们有的开着车,有的打着伞,有的和我俩一样来不及避雨。 韩苏忽然问我:“你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 “后悔来北京。” 我笑了,我明白韩苏的意思,却故意打岔说我本来就是北京人,我的家在这,我落叶归根啊我。韩苏两眼翻白说我问的不是这个,和我在一起,你后悔了吗? “不悔。”我立场坚定斗志强。 “我没有给你金钱,没给你地位,没给你车子没给你房子,也没你给珠宝首饰,甚至连一朵玫瑰花都没送过你,你不悔吗?” 韩苏在物质方面是什么都没能给我,几次吃饭还是我请的客,但他给了我最重要的一件东西,爱情。 我依偎在韩苏胸口,我说我只要你一句话就足够了,韩苏问什么话,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爱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爱你,”韩苏终于开口了,“永远不会弃你不顾。” “我也爱你,”我的话音带着一股酒气,“我爱你爱到骨子里,我爱死你了!” 读者诸君,你们是不了解,我为了等韩苏向我说出这三个字,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现在韩苏终于说出那三个字了,我的付出算是有了回报,没做无用功,老天开眼了啊。 圣人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 我要比圣人厉害,韩苏一经说过那三个字,我就愿意即刻赴死。 我想,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天真的塌了下来,两个人顶着,也不会感到可怕和寂寞。 我们就那么一路淋着雨向前走,走到大雨慢慢变为小雨,小雨慢慢无雨,无雨又到放晴,放晴以后天空出现七色彩虹。 我俩又向着彩虹走去,我真想骑在彩虹上面带着韩苏去太空遨游一番。 口袋里手机响了半天我才想起要接,是条短消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船头自然直,这半死不活的节骨眼上,老蒋神兵天降救我们来了。 老蒋通知我: 我已不在北京,有事去了深圳,见谅。 你的卡上会多出一万元。 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我的儿子,让你费心了。 . 第34章 一千万 老蒋因为临时有事离京南下,回京之前我曾和他在电话里约法三章,我带韩苏见他,不管韩苏对他怎样,他都要无条件接受。 如今倒好,人忽然不见了,一走了之了,是真的有急事呢还是不敢直接面对韩苏呢? 不管怎样,钱打过来了就好,这样我和韩苏才不会惨兮兮地露宿街头。 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的我们,兴奋得简直要手舞足蹈引吭高歌。 当然韩苏还蒙在鼓里,他并不知道我跟老蒋之间的约定。他只知道我忽然有了钱了,有房子住了,不用忍受凄风冷雨了。 这个时候,韩苏单纯得像个孩子,似乎任何世俗的东西都与他无关。 赶紧着去银行取钱,快马加鞭未下鞍。 郁闷的是,今天取钱的人特多,提款机前都排起了长队,就跟古代官府开仓赈济灾民时一个阵势。就差没轰抢了。 我和韩苏开始了漫长的排队等候。 似乎这世上的事都离不开一个等字。 种子等待萌芽,树木等待生长,日子等待消逝,季节等待轮回,天青色等烟雨,我在等着你。等你的温存,等你的呵护,等你的激情,等你的溺爱,等你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厮守…… 取到了钱,当务之急是找宾馆,且是好宾馆。 我们太需要好好休息了。 路边上有一家五星级的,我问韩苏敢不敢住,韩苏搔头:“你敢,我就敢,反正钱在你手上。” “住!”我咬了咬牙,“有你爸顶着,咱怕啥啊!” “我爸人呢?”韩苏困惑。 “他急事,飞深圳去了,很快回来的。” 我和韩苏浑身湿溻溻地拐进了昆仑饭店,很快要到了一个房间,很快住了进去。这房间不是档次最高的,可一晚上也得掏五六百块,一般人还真是住不起啊。我们把衣服全部脱下,准备先冲个澡再想着换衣服,可是事情的发生总是那么地突如其来。 韩苏猛然抱住了我,我们俩个无所顾忌地滚在了一起。 “不要,韩苏,我还没准备好……” 管不了那么多了! 韩苏吻我,吻得我喘不过气,他的激吻让我刹那间溶化掉了,像一支不小心扔进火炉里的冰激凌。 我不再抵抗了,事实上我已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主要是我并不想作任何抵抗了。 后来,我不但顺从了他,而且主动迎合了他。 我们尽情地缠绕着、缠绵着,互不分离,互相温暖。 “苏,说你爱我……” “我爱你……” “嗯,来吧,我一切都给你……” 最终,势不可挡地,韩苏带着爱的使命进入了我。 有一瞬间,我感到了疼,钻心地疼。 可是我强忍着没说出来。 我不想破坏这微妙的气氛,不想影响韩苏高涨的激情。 那么多的苦我都吃过了,那么多的罪我都受过了,还有什么苦我不能吃,还有什么罪我不能受的呢?之前所有的努力还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韩苏占有了我,同时我也占有了他。 这是幸福的时刻,我应当高兴才对。 因此我不哭,多疼我都不喊疼。 趴在我身上的韩苏是勇猛的,是刚烈的,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我都想象不到,一向文弱的他哪来的那么大的气力。 后来他停住了,我们一同洗了个澡,再回到床上,继续做。 我不觉得疼了,真的不疼了,那一波波冲击的快感让我感受到了韩苏的力量和爱。 这一晚,韩苏不停地要我,再要我,不知多少次。 某一刻,我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8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8 恍惚看到,韩苏的脸成了北斗的脸,不是韩苏在我和做,而是北斗在和我做。 当然,我不得不承认,北斗没有韩苏帅。 北斗的脸粗糙,韩苏的脸光滑,尽管轮廓很像。 那一刻,我真想把北斗的名子喊出来,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因为此时韩苏的脸又变回了韩苏的脸,北斗的脸反而不见了。 难道,一切都是幻觉吗? 我很是质疑自己,是不是变坏了?我还是以前那个以为爱情就是为了一个人守候到天荒地老的单纯女生吗?我还是原来的我吗? 早上起床,发现不见了韩苏,我用浴巾把自己裹住,准备打电话向服务台求助,韩苏就推门进来了,手里提着一大包衣服,花花绿绿的,挺难看的。 韩苏自己却穿了一身新衣,牛仔褂休闲裤的,令人耳目一新。 “去商场转了一圈,给你买了点衣服。” 韩苏傻笑着跟我解释。 “我说呢,信用卡咋不见了,唉,你都买了什么我看看?” 说着我把包打开把衣服倒出,我瞪着这堆东东瞪了良久,再转过去瞪韩苏,又是瞪了良久。 韩苏问:“怎么啦,这些不都是女人衣服吗?” “是女人衣服没错,”我秀眉微蹙,“可这是美丽女人穿的吗?” 韩苏向我认错说我也不知道你爱穿哪种样式的,就随便挑的,别介意啊。头一次,我向他撒娇,我说衣服这么难看,又这么贵,我能不介意吗? “不想穿的话,可以退的,我这都有客服电话的。” 还真学乖了,买东西还知道要电话,有进步,这一点比北斗强多了。北斗买东西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不讲价,人要多少就给多少,只要自己喜欢的,一定会买,且,交过钱就走人,从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亏上当了,自己认命,从不把责任推到那帮黑心的店主身上。 他们身上都俱备一种傻里傻气。 不过我喜欢这种傻。 我让韩苏背过身去,我要穿衣服。 原来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昨天脱下来后搭在凉台上都搭一宿了这会还滴着水儿呢。 韩苏坏坏一笑,你还怕我看你啊。 “怕,很怕。”我嘟着嘴。 “咱俩都……那样了,你还怕什么。” 我想起昨晚的事,一下子羞红了脸,我口气坚硬地命令他背过身去,不许偷看。韩苏听话地转了身,我趁机选了件还看过得去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下床洗漱,再然后逼着韩苏去商场退衣服。 当然,退的同时,也新买了不少。 我俩人五人六地坐在一家咖啡馆里,我喝咖咖,韩苏喝果汁,边喝边聊。 我主要是开导韩苏,让他对他爸有一个重新的认识。 我声情并茂地告诉他老蒋先生到底有多么爱他,一直在找他。我口沫横飞大半天,换来的是韩苏没头没脑的一句,你不是编的吧? 我郁闷得想去跳楼,我说韩苏你到底想怎样。 韩苏也严肃起来了,说我现在不想认他,除非他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可以转告他?” 我看到东方有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日光照耀着的不光是香港的李克勤,还有北京的我和韩苏。 韩苏的条件是钱,而且不是小钱,是一千万。 他语气强硬地说:“我要一千万,如果他拿不出,就不用再找我了。” “忒多了点吧?” 我有些不放心,韩苏的口气太大的话,会给老蒋留下很不好的印象。虽然老蒋找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继承家业财产。 韩苏挑挑眉毛说不多,比之二十四年的遗弃,一千万不算多。 我点点头:“是不多,但你到底是要一千万,还是要你父亲?你认为两者哪个更重要呢?”“我不知道,我心里很乱。” 韩苏的心里的确很乱,他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怎样的方式去面对二十四年来从未谋面的亲生父亲。他提出一千万的交换条件来也许只是一个托词,或者说要挟吧,他以为老蒋肯定拿不出来这么多钱,他想令老蒋难堪。 韩苏自然不会想到,一千万对于老蒋来说,不算一个难题。 走出咖啡馆,我给百忙之中的老蒋去了电话。 这会儿老蒋果然很忙,比牛仔都忙,他说正在开会,开完会还得陪几个客户吃饭,吃完饭还有一个重要活动要参加。 老蒋感叹,在深圳做生意,时间就等于金钱,大家都在争分夺秒,你稍作停顿,对手就成了赢家,你可不知道,在深圳—— 我忙打断他的话:“是的,是的,你说的都对,我呢,也不想耽误你的宝贵时间,可韩苏的事情同样耽误不得啊。你不要跟我讲这些时间金钱论啦,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是钞票重要,还是儿子重要?” “当然儿子重要,”老蒋表态,“钱是王八蛋,花完了再赚,儿子丢了就没了。” “蒋伯伯,觉悟挺高的嘛,不过你儿子提了一个条件,想认他,先给他一千万。”我加了注释,“不是日元,也不是港元,而是人民币。” “一千万?!” 老蒋的吃惊程度不亚于我头次见到韩苏,看来老蒋的心理素质比我强不了多少,一千万就吓到他了,“不可能。” 我决定为韩苏说句公道话,也顺便安抚一下老蒋:“这笔钱呢,跟精神损失费差不多吧,你抛弃人家母子二十多年了,不给些补偿,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你觉得呢?” 老蒋却没往这方面去想,他还在针对韩苏: “我想他一定是疯了!我必须要见他一面!立刻、马上!” . 第35章 长相守 我让老将跟韩苏说话:“要跟儿子聊几句吗,他就在我旁边。” 老蒋想了想说:“罢了,下周我回北京,你们等着。” 等着就等着,谁怕谁呀。 我扭头对韩苏说:“你爸让我们等着,不,主要是让你等着,他下周就过来,要给你点颜色瞧瞧,遇上个这么贪财的儿子!” 韩苏没理我,眼睛直盯着头顶的天空看,下巴和脖子分隔成四十五度角,跟那个以前写少年小说后来写少儿小说的畅销书作家似的假装忧伤。 我就郁闷了天空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儿向四方,百鸟齐飞翔……有意思吗。 我想着在老蒋到来之前和韩苏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啊,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指的不是床上那事儿,你们那样想,是你们想歪了。 我所说的有意思的事情是,玩。 咱是有钱人嘛,人有了钱就得想着怎么玩,玩得开心,玩得尽兴,把痛苦啊烦恼啊忧愁啊统统赶跑,做到真正的无忧无虑,无牵无挂,无拘无束,无往不胜。尽管我们的全部身家只有一万元,还是老蒋大发慈悲施舍的,但一万元也是钱啊,放到以前也是万元户呀。 韩苏是头一次来北京,我就主动担挡了导游的角色,带着他陆续参观了几处北京的名胜古迹。我们首先去的地方是tian安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9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49 门广场,韩苏说这是他梦里常来的地方,小时候学会的第一首歌曲就是那首《我爱北京tian安门》。 广场很大,游人很多,我们的感触也很深。望着城门楼上mao主席他老人家那副慈祥无比的面容,我们觉得真是幸福,能生长在这个时代,是我们的幸运。 “韩苏,毛爷爷比你要帅。”我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韩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望了望前方城楼上悬挂着的主席头像,终于点了点头:“爷爷他老人家是世界上所有人中最有气质的一个。” “怎么看出来的……” “照镜子啊。” “什么意思,讲明白?” “你没发现我跟他老人家长得很像吗?” “就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真的很像呀,你仔细对比一下嘛——” “不吹牛你会死吧,信不信我一拳打得你满地找牙……” 我抡起我的小粉拳就是一通暴雨梨花,直打得他双手掩面不住求饶:“小生知错了,小生口无遮拦,姑娘菩萨心肠放俺一马吧,俺向你赔不是还不成吗……” “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 我决定绕他一条小命。 接着我们游了故宫,就是传说中的紫禁城,之前我来玩过几次,都是跟老师同学一块来的,印象特深。这可次又有不同感受。 我们手牵着手肩并着肩,穿过一座又一座的帝王宫殿。 我老持成重、语重心长地告诉韩苏:“故宫就是古代中国的标志,你在地上随便抓一把泥土,就是一段历史,树上随风飘落下一片叶子,就是一段故事。” “是吗?”韩苏反问,然后自问自答:“是吧。” 又往前方走了一程,我忽然问他:“你要不要做皇帝,那边有出租龙袍的?流行音乐之王迈克尔·杰克逊的唯一一次中国之行时他就穿了龙袍,样子特酷,你也试试?” “算了吧,我不想做皇帝,皇帝多累,那么多国家大事都要管。我只想做一个歌手,像迈克尔·杰克逊那样牛b哄哄的歌手。” 晚上我们到了朝阳公园,随便玩了会,我有些倦了,拉着韩苏,找一饭店睡下。反正手头有钱,住哪儿我都不怕。 后两天的行程我已计划好,带韩苏去清华北大转一圈,让他也感受一下中国的高等学府的那种别样的气派和人文气息。然后去爬长城,八达岭那段的,再接着去天坛、地坛、颐和园,潭柘寺、红螺寺、李敖笔下的法源寺,还有卢沟桥、中南海、西山八大处…… 不料这当口韩苏惹乱子了,我所构想的完美一切都被韩苏打乱了。 记不清是几点几分了,韩苏起床小夜,完了后没有马上回床睡觉,而是趿着拖鞋出去溜达了会,回来就头破血流的,可把我吓坏了。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撕下床单为他包扎,他那个镇定自若啊,倒搞得我手忙脚乱的,好象流血的不是他而是我。 我一边为他止血一边问:“怎么回事儿?是撞到哪儿了吗?” “我跟人打了一架。”韩苏平静如水,“我方才口渴,下楼去买饮料,大堂里撞着一个人,男的,和我差不多年龄,他把我饮料撞飞了,我要他给我捡起来,他不捡,口气挺硬,我们就打了起来。他弄不过我,慌乱之中不知哪整来一酒瓶,对着我的头就砸下来了,我也扬起一脚,将他踢出老远。” “快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我好心焦。 大夫给韩苏敷了止痛药,又重新用纱布包扎了一下伤口,韩苏没喊一声疼,始终咬紧牙关,额头汗如雨下。我觉得韩苏的这股子忍劲儿跟几千前年三国时期的关云长刮骨疗伤时的壮举有得一拼。 “要不要住下来?”值班大夫问。 “这个……” 我仔细观察了下韩苏,然后自作主张,“一时半会死不了,回吧。” 不等当事人点头,我便拉着他回到了饭店。 事实上韩苏也点不了头,因为受伤的就是头,随便动一下就很痛。另外我非常不愿意在医院里久呆,这里的空气不好,不是不干净,而是太危险。 我似乎天生对穿白大褂的人莫名恐惧。 说北京是个不夜城,这话很值得商榷,我所经历的北京的夜晚尤其是深夜,其实都冷清得可怕。一路上我们透过车窗往外看,只见路灯不见路人。 “以后不准再打架了。” 再次躺回酒店的温床上,我给韩苏下了死命令。 “那小子叫朱枫,我记住他的名子了。” 韩苏怎么还在想着这事呢。我埋怨他,不管是朱风还是朱雨,总之打架不好,你看你,都被打成一苞谷了。 韩苏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分气恼:“我咽不下这口气,我那人没完。” “还提这个!”我生气了,“本来计划得好好的,这下全泡汤了,什么长城、北大,全去不成了,哼,都怪你——” “好,不提了,”韩苏哄我,“再提我是小狗,小狼狗,我是一只容易受伤的小狼狗,咬住你绝不松口哦——” 说着,他竟唱了起来,一身的调皮劲儿,真拿他没办法! 韩苏在饭店里整整躺了两天,有我无微不至甚至卑躬屈膝地伺候着,过着一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公子生活,那个享受! 期间,我一共接过三次楚楚的电话一次老蒋的电话。楚楚约我面谈,有关她和康俊的事情。我就知道,楚楚她憋不住了。老蒋告诉我他已经飞到河北境内,很快就要到京,让我做好接风事宜。 楚楚很急,老蒋很急,我也很急,这世上就剩一个韩苏不急了。 实在躲不过,我跟楚楚见了一面。 见面的地点令我既感熟悉,又感陌生,就是我第一次遇见北斗的那家三里屯酒吧,我还记得那天是楚楚的生日。一年多的时光一恍而过,大家都经历了怎样的故事。北斗已不是当初的北斗,楚楚亦不是当初的楚楚。 我呢,还是当初的周七星吗? 楚楚要了瓶红酒,坐在我对面,利索地启开瓶塞,自斟自饮。 她看上去像个大人物,像极了徐克武侠电影里的那种来头颇大的神秘女侠。 “当初你走了以后,”楚楚开了金口,“康俊找不见你人,就过来找我了。他真可笑,他说你那时花了他不少钱,你移情别恋了,这钱就得还他。他还说你曾经要拨他硫酸毁他的容,虽没成功,但你得赔他精神损失费。我笑他是个白痴,你一个男的,想泡妞又不舍得花钱,那只能去泡菜了……” “康俊那时家里出了点事,经济上是有些困难。”我笑着忆起往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像他那种显赫的家世,再穷能穷到哪儿去!对他而言,所谓的家道中落只不过是老爹给的零花钱少了一点而已。” “对,他在我面前故意装可怜呢。不过当时我怎么就没有意识到呢?唉,可能我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我又发出一阵酸涩的笑声,楚楚也笑了,猛灌了一口酒: “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0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0 欺负你就等于欺负我!当时我直接跟他说,没你这样的啊,做人不能太无耻!况且是七星花的你钱,你跑我这儿瞎嚷嚷个什么劲儿啊?康俊就说你是她好友,肯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反正钱我是花出去了,七星没泡成,那我就泡你。你泡我?我简直乐疯了,我说,就凭你?就凭我怎么地了,他来劲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吧,我康大帅哥要追你。” 我感觉楚楚的这段经历像是一出滑稽剧,却明知故问:“他追到你了吗?” 楚楚苦笑:“康俊这男的太无聊了,他追我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我男朋友赶跑了。” 我挑起大拇指:“你俩都是人才。” . 第36章 须尽欢 那天楚楚跟她那个研究生男友在一俱乐部打桌球,康俊山大王似的领了几个小喽罗来,趾高气扬要借点钱花。 楚楚男友长得高大斯文,实则胆小如鼠,开始还嘴硬说找茬啊怎么地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后来康俊亮出了雪白的刀子,便如老鼠见了猫,认怂了,手机钱包全交出来了。 当时楚楚在一旁看着,觉得真跌份儿,这男的太不给力了,一大老爷们儿居然怕成那样。然后康俊假装要糟蹋她,楚楚也等着看男友的反应,没想到这男的一个转身,丢下她,跑路了,边跑边说,丫们别横,都等着啊,警察叔叔会过来收拾你们丫的!估计警察叔叔来了楚楚小姐已被糟蹋好几回了。 “唉,我真后悔认识这一男的!”楚楚摇头,哭笑不得。 “患难见真情啊,”我发表感慨,“这事一出,估计你得跟丫吹了吧?” “吹了,都这样了我还不吹是我傻逼。” 楚楚痛心疾首的样子让我想起她一次次的失恋经历,都身经百战了还可以再失败,我不得不怀疑这女子的眼光确实不怎么高明。 “然后就跟康俊粘上了?” 我追问。心头闪过一丝不爽。 “没那么快,”楚楚从她的假lv包里拿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点上,“因为有你的前车之鉴,我跟他是格外小心啊。” “怎么个小心法?康俊这人像糖稀,沾住了很难甩掉。” 关于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美女我是谁呀!” 楚楚深深地吸了一口爱喜,老气横秋地说:“爱情的道路上我是摸爬滚打百战不殆啊,康俊跟我斗,还嫩点儿。现在我跟他拴一根绳上睡一张床上,那我看得起他,我利用他呢。他有钱,虽有些吝啬,但只对外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绝对是舍得放血的主儿,周七星你也有领教过哟。不过我估计啊,丫也没安什么好心,跟你黄了又过来追我,他明摆着是报复你,让你看着心里犯酸,他就是故意恶心你来者,你千万别上当呀。” “我是没上他的当,你已上了他的床了。” 我冷笑。 我得承认康俊报复成功,恶心成功。 那天一下火车看到楚楚和他亲密无间的样子,我像被人扔醋坛子里了,要不是身边有韩苏在,我真想去和火车作一次零距离接触。 “这就叫有所得必有所失嘛,”楚楚有点醉了,但理智清醒,“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是拿人钱财,与人解渴。” “解什么渴,xing饥渴啊?”我奇怪自己为何不再装纯,“性”这个字眼张口就来。 “周七星你太聪明了,我这也是形式所逼大势所趋啊。” 楚楚的口气像是一位已然堕落风尘的按摩小姐,似乎一切都看开了,看透了,世界就是这么个世界,物质,利益,冷酷,交易。去他妈的纯情,去他妈的神圣,去他妈的男人和女人,去他妈的我爱你、你爱我! “你有没有设身处地想过我的感受?”我一面理解,一面责怨,“这事儿我不怪康俊,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可你楚楚,我的好姐妹,你明明知道我跟他以前的关系,你还……” “i am sorry,我向你赔不是了还不成吗。” 楚楚口气软了下来,“现在木已成舟,生米早就熟饭了,我是进退两难,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的事情问我干嘛,怎么办,凉办呗。” 不过我想我已经原谅楚楚了,人家穿我穿过的鞋子,我还不让穿,我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净说我了。” 楚楚见香烟即将燃尽,于是又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继续吞云吐雾:“韩苏怎么回事儿?北斗没死,借尸还魂了还是投胎转世了?” “没那么邪乎!” 我这样跟她解释,“韩苏是我在北斗的老家碰上的,跟北斗长得特像,你也看出来了。实话跟你说吧,北斗我没找着,估计藏哪老鼠洞里冬眠去了,可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老天爷没亏待我,送了我一韩苏。” 这时楚楚冷不丁来了一句:“你移情别恋爱上韩苏了?” “我不知道,”我陷入悲伤,“我是爱上韩苏了,可我没移情。” 楚楚说你就可着劲儿地装吧,老实回答我,是不是还再想着那该杀千刀挨万剑的北斗哪?我说不是想,是忘不了。楚楚就讽刺我道:“你这是一心两用啊,行啊,有你的,比周伯通能耐嘿。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对爱情从一而终的人,没想到呀……” “别说风凉话了行不,”我被她激得快要要哭了,“是北斗先背叛了我,我天天为这事儿想不开呢。” 见我欲哭无泪的样子,楚楚酒也不喝了,醉醺醺地拉起我:“不提这些伤脑筋的事了行不,我知道一个好地方,我带你蹦迪去好啦。”又给我搬哲理,“当生活遇到不顺的时候,我们应该适当地放松一下!” 这条步行街的尽头有一家叫“斗牛士”迪厅跟那儿卧着,楚楚所指的好地方就是那儿,我以前听说过,但没去玩过。 楚楚抢着付了酒水钱,然后我俩猫一样钻进了那家长得跟碉堡似的迪厅。 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的人不是一般的多,像误入了人才市场。人才市场都是求职的,这里来的都是求欢的。 音乐动感十足,灯光阴柔暧昧,疯狂的人们放肆地扭来扭去。 当然不乏那些趁机揩油的色男色女混迹其中。相比于外面的那番花花世界,这里则是另一方乐土。楚楚硬拉着我上场,说蹦吧跳吧都是付了钱的,蹦起来吧跳起来吧,一切烦恼都跑到九霄云外,啥都别想,人生失意须尽欢…… 因为喝了点酒的原故,我脑子里有点昏沉,情绪就显得很亢奋,身体就是一台机器,各个零件都在蠢蠢欲动。就上去蹦开了跳开了扭开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就跟刚吃了某种药正是效力发挥的时候。 “感觉如何,忒给力吧。” 楚楚边扭边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常来这里蹦,蹦累了,躺下来,心情也就好了。” “是吗,那你以后常带我过来吧。” 我开玩笑,心想以后这种地方还是少来为妙。但是楚楚真当一回事了,自吹自擂说这儿老板她倍儿熟,她买的都是月票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1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1 ,还是友情价。 这天我跟楚楚俩玩到很晚才回,本来我想要回饭店找韩苏的,可是楚楚不让,说咱两姐妹好长时间没聊聊了,今儿晚你住我那儿吧,亲近亲近感情嘛。 我拗不过,跟着楚楚去了她家。 楚楚家在东单,都午夜一两点了,好不容易拦着了一辆面的。 司机师傅是一小年轻儿,长成个南瓜脸,跟阿果家的那许东比差远了,他问我俩去哪儿?楚楚说了具体地址,司机说行,掏一百块吧。楚楚说敲诈呀你这才多远的路要这么贵,我也声援楚楚是啊是啊便宜点吧我们是您的老主顾啦—— “不坐拉倒,”这小年轻儿以为自己是刘胡兰,死不低头,“半夜三更的,我还害怕你们打劫我呢。” 这司机师傅的神态和电影《非诚勿扰》里的冯远征有的一拼,女人味十足,十分恶搞。 楚楚就想逗一逗他,故作天真地问:“你有多少钱够我俩劫的?” “劫钱倒不怕,我是怕你们劫色。”司机这话说得有板有眼一丝不苟,我跟楚楚都乐翻了,我说:“就你这样的我们还劫色,你白给我们都不要呢!” “别小看人啊,”司机更加认真了,“要知道,我还没成家呢!我们公司很多女孩子暗恋我呢,为了我争风吃醋,有几个都打进医院里去了。” 这司机太逗了,一席话令我和楚楚笑岔了气。 瞅瞅夜色,我对楚楚说:“甭跟丫贫了,掏银子赶路吧。” 楚楚笑着交了钱,说您老看清了哈,是□□的话言语一声,回头再找我,我可不认账喽。小司机愣了下,当了真,把票子翻来覆去验证了半天,才说不假不假,两位美女上车吧。 到了楚楚家,刚打开房门,这女的就撑不住了,抱着马桶狂吐不止。一千多毫升的红酒,我就喝了一小半吧,其它全被她一人灌进去了。我有点小晕,自个儿倒了杯白开水,喝掉,然后扔了鞋子,趴在沙发上,手握摇控器,搜找韩剧看。 无论世事如何变幻,沧海如何桑田,我这一爱好始终没有改变。 楚楚吐够了出来,样子邋遢遢的,像一女巫。 我看到她眼睛红了,问她怎么啦,吐酒都把眼泪吐出来啦?楚楚却突然来了句,周七星,我觉得我他妈的特对不起你。说完伏在我身上,哇哇痛哭。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酒后吐真言吗? 看着楚楚哭得那么伤心,我的心顿时也软了,我说哪里呀,你哪里有对不起我嘛,都是那该死的康俊,他非要缠着你,你也很无奈,我能理解的。况且我和他早一刀两断了。 “你不会原谅我的,”楚楚的眼泪层出不穷,大声呜咽着,“我在康俊面前说过你很多的坏话,骂你骂得很难听,这些你都不知道的……” 三八,这些我还真不知道! 反正耳不听心不烦,我不怪她,我知道楚楚也不容易。一般外表越刚强不摧的人,其实越脆弱得一吹即倒。 楚楚把平时掖在心里藏在胃里塞在肺里的话都吐了出来。 她哭着讲着,讲着哭着,讲得我挺动容的,她如此坦诚相见,使我惭愧,虽然爱情是自私的,但我已原谅了她。 为了得到某一个人,而得罪另外一个人,这个世界没有公平不公平,只有公开不公开。 我暗暗发誓,此刻起,楚楚还是我的死党,好姐妹。 . 第37章 父子相见 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老蒋还是来了,老蒋带着对失散二十多年的儿子的无比思念从南方的深圳飞到北京来了。 我们在电话里约了个地点先见面。 老蒋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有点像冯巩:“周七星小朋友,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我笑得气喘不顺,说:“您真幽默,心情想必也很不错吧?” “还行吧,”老蒋的淡定一如从前,“虽然最近生意上受了点挫败,可要见儿子了,任何的不如意我都抛之脑后了。真得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们父子团聚,恐怕还得后退好几年呀。” “哪能啊,韩苏一直生活在丽江,只是你当初凑巧没遇上罢了。” “或许吧。” 老蒋又道出了自己的预感,“韩苏不想见我。” “不是不想见你,”我修正他的说法,“是不知如何相见。再怎么着,您也是他爸爸,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爸爸。” “那他还提出一千万?” 哦,原来老蒋担心的是这个。但是你找儿子还不就是让他以后继承你的财产吗,干嘛还在乎这点小钱呢,岂不是多此一举欲盖弥彰? 于是我把我的想法讲给老蒋,老蒋却郑重其事地说:“我不差那点钱,我可以拿出一千万来给他,可这有什么意义呢?他是我的独子,我死了,我的财产都是他的,他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他现在这么急着要干嘛?” 我想,老蒋八成是误会韩苏了,我连忙替韩苏开脱说他不是那么爱钱的人,他心血来潮随便说说的,你别当真呀。老蒋不愧是老江湖,深谋远虑:“我看未必,我怀疑他幕后是不是被什么人操控了。” “没有,绝不可能!”我替韩苏辩解,“我一直跟他一起的,您想得太多了。” 老蒋还是不放心,说他见着了韩苏之后要跟他好好谈谈,如果他患上了心理疾病,他会尽快为他医治,让他做回正常人什么的。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极不礼貌地打断:“您顾虑太多了吧,韩苏他一向很正常的!” “你说的是‘一向’很正常,”老蒋咬文嚼字般推理,“那么就不能排除他“偶尔”会不正常,你说是吗?” 老蒋太有才了,我认输了,我说你找个地方吧,明天我把韩苏原汁原味地给你送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对他好点,多多包容,多多体谅。 老蒋通情达理地点点头:“我晓得,毕竟是我儿子嘛。云水居怎么样?” 云水居是座茶楼,挺安静地坐落在王府井大街的一个拐角,有点曲高和寡的意味。如今在北京,这种无上清凉闹中取静的饮茶之所不多了。我带着韩苏驱车前往,老蒋已然和茶楼一样安静地等在那儿了。 我俩都是随意地装扮,而老蒋却西装革履穿得很正式,敢情不是会见儿子,是会见美国总统。 第一次见到离散多年的儿子,老蒋的心情可想而知,都激动地说不利索话了。 韩苏却表现得异常冷漠,见着了他爹就像见着一天外来客似的,招呼都懒得打一个。非但如此,还昂起头死死地盯着老蒋,问我:“他是我爸吗,怎么和我一点都不像呢!” “是你爸,绝对是你爸,不然谁会无聊到没事儿认个儿子玩?”对于我的话,韩苏还是比较信任的,我看到他默默低下了头。 “韩……苏,”老蒋叫这名子有些拗口,“这些年,你,还好吗?” “不好。”韩苏冷冷地回了一句。 他没说假话,二十多年来,失去父爱的几千个日日夜夜,天晓得他是怎么捱过来的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2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2 。虽然他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个“野种”。 “这……” 老蒋懵了,有点窘迫和愧疚,只好转移主题,“你妈还好吧?” “死了。” 韩苏从牙缝里生生地挤出这两个字。我能想象出他的心绪是如何波涛汹涌,自己最爱的那个人的离去,他要承受住怎样重大的打击和伤悲。 “怎么会呢?早些时候她还跟我联系来着,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老蒋的第一反应是不信,他以为韩苏要拿他母亲当令箭,向他索要一千万。 “你问我呀,”韩苏开始反攻,“我还想问你呢!我妈临死的时候竟然放弃治疗,甚至都没交待我一句话,就自己先走了。走之前,她用尽毕生之力在纸上写了三个字,那就是你,蒋明翰!” 老蒋闻言惊呆了,他着实想象不到,韩苏的妈妈在弥留之际念念不忘的还是他,这个曾经深爱过她又抛弃了她的绝情男人。 “二十多年的漫长岁月你知道我们娘俩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韩苏开始了长篇大论般地声讨:“我跟我妈相依为命,我妈因为你曾跳过一次楼,喝过三次农药,虽然没死成,却落下了一身的病痛!我一出生下来就没了父亲!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们当时的生活环境有多么恶劣!外公外婆不管我们,我妈为了养活我,捡破烂,洗衣服,扫大街,卖水果,什么苦活累活没干过,什么委屈心酸没受过!人家骂她寡妇,是破鞋,是丧门星,她都忍下来了,挺过来了,她是为了什么?!” “我的日子也不好过!”韩苏不给老蒋申辩的机会,继续声讨,“从小遭人欺负,被人耻笑,你知道同学都叫我什么吗?叫我是没有爹的小杂种!你都不了解我的心有多痛!那个时候我就发誓,哪天见到你一定揍你一顿!替我妈出口气,替自己出口气!现在你就在跟前,我真想狠狠地……” “想揍我,尽管揍吧。” 老蒋低下头,内疚万分。 韩苏紧握拳头,目露凶光,直视老蒋,蓄势待发。 是我出场的时候了,再这么下去,老蒋今儿非躺着出去不可。 韩苏是憋了二十几年积存的怨气呀,他要是真的出手动粗了,那老蒋一准儿的呜呼哀哉了。 我提一口气说:“韩苏你干嘛呀这是,他可是你爸,你的亲生父亲,从来只有老子打儿子,哪有儿子打老子的道理?蒋伯伯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那毕竟是他年轻时的冲动之举,他都厚着老脸认错了你还想怎样?” “可他太对不起我和我妈,我咽不下这口气!”韩苏咬牙切齿。 “住嘴!”我发狠了,引用了一句某著名导演的话,“他毕竟是你爸,人不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我不管啦——” 韩苏可能是真的压抑太久了,他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他根本听不进我的话,扬起了拳头就向着老蒋挥过来。 我一看,乖乖龙滴冬,这还了得,本来好好的一场父子团聚马上就要演变成王子复仇记,当即立断,我挽狂澜于既倒、救老蒋于水火,一个箭步冲上去,广告牌似地横栏在他们父子中间。 倒霉催的,韩苏的凝聚了二十四年功力的那一拳就世界末日般地落在了我的脑门上。一下下,就那么一下下,我晕菜了。 醒来时头还很沉,不过我的意识是清醒的,非常非常地清醒,就跟刚在冷水里泡过一遍似的。不出我所料,我躺的是病床,床前站着俩人,心事重重的韩苏父子。 “对不起啊,我太冒失了……” 韩苏向我认错。他低着头,红着脸,样子好可爱。 “不够诚意。”我的驳回里有撒娇的意味。 “对不起!” 韩苏加重口音,又重复了一次。 我心想这还差不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还是我的好朋友。 不过回想起他的那一记重拳,虎虎生风地直落脑门,我竟有点后怕,韩苏真把我弄歇菜了,我这辈子都不会饶了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还恨你父亲吗?”我的头还很痛,说话的口气也无比虚弱。 韩苏喃喃自语:“恨,恨又有何用?”说罢,转眼去瞪他家老爷子。 我也看着老蒋,看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 “周七星你怎么样啦?”老蒋不理会韩苏,竟然关心起我来,“这家医院的是全北京最好的医院之一,相信自己,很快会好起来的。” “外伤而已,小菜一碟啦。” 我努力挤出了点笑容,可是笑得很空洞。 老蒋是个老顽固,他转头对韩苏说:“我给不了你一千万,不骗你,我的公司正在走下坡路,现在我一百万都给不了你。人是要靠奋斗去成功,意外之财太多,只会害了自己。” “你想错了,”韩苏针锋相对,“我并没想要你一分钱,我只是看你有没有悔过之心,话说回来,二十多年失去的父爱,又岂是金钱能够补偿的了的?” 老蒋问:“那你想怎样?” 韩苏说:“我的路我自己走,我不需要别人的扶持,尤其是你。” 老蒋就没辙了,说:“我不勉强你,强扭的瓜不甜,你以后爱做什么做什么去吧。”要鸣锣收兵了。他给了韩苏一张名片,说是他北京公司的地址,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会住那儿,嘱韩苏有空的话去看看他。 “我会的,实在混不下去了还得找你赏碗饭吃呢。”韩苏依然面无表情。 老蒋哭笑不得,劝我好好休息注意身体,有困难了打他电话,然后转身走了。 我看着韩苏,韩苏看着我,均静默无语。 这场父子相认的大戏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收场了吗? . 第38章 往事只能回味 北京的生活忽然平静了下来。 静得像一个人误入了一片大森林里,卯足了劲儿地呐喊,却连个回声都听不到。前方的世界也许温暖如春,有一场巨大的幸福跟那儿候着我;也许冷雨凄风,我奋力向前冲却掉进一个又一个命运掘的坑。 我不是是先知,也非预言家,所以我也只能和大家一样摸着石头过河,摸着钱袋过活。 我带着韩苏回到了大学城。 在外面既精彩又无奈的世界辗转漂泊了将近一年,我十分怀念我的大学生活了。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我其实是个很怀旧的人?我的大学并没读完,我想再接着读下去。反正也无所事事闲得发慌,手头又握着老蒋恩赐的银子,我有底气说这话。 我找到楚楚,开宗明义表达了我的这一想法。楚楚说那敢情好啊求之不得,我举双手双脚表示赞成。我笑着奉承她,有你做我的后盾,天塌下来我也不怕了。 向学校里大手大脚地扔了一些钱,主要是请客吃饭,把那帮我知道的教导主任和老师们都拉去享用大餐,他们油光满面地说着欢迎我归校的话,边说边不忘往嘴里送美食。 不管他们真欢迎假欢迎吧,我又背起书包上学校了,太阳当空照小鸟对我笑了。和楚楚康俊鬼使神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3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3 差地又成了同学。 命运真荒唐,划了个很大的圈子之后,我又返回了原地。 我很清楚自己的学业到底荒废成了啥样,所以我要恶补,这时候我也意识到了时间的宝贵,恨不能把一天掰开揉碎了用。鲁迅大叔有句话,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浪费自己的时间等于慢性自杀。 我觉得真是太至理名言了。 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傻冒不知自己正一直默默无闻走在犯罪和自杀的道路上。 我想在大学城里租个房子,老住宾馆饭店的也不是长久之计,太贵,奢侈,老蒋的钱毕竟是有限的,用完了就没了,早一日用完,早一日完蛋。 思来想去,还是住出租房比较方便和实惠。 找房子期间,我带韩苏去了躺我家,哦,应该说是我家的遗址。 家不在了,地方还在。这座我再熟悉不过的四合院现在成了一家杂货铺,店主是个我从未见过的消瘦男人。不知道主人的身份如何轮流到了他身上。店门上挂着个破旧木牌,上写:此处有房出租,价格面议,电话:13813838388。 真够三八的! 我跟韩苏商量了一下,韩苏同意了我在这儿租,租哪儿不是租,住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感觉会完全不同。图的是一亲切。无论多贵,我都要租下来。 我们喊那个男人一声房东,他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我俩。 我俩也瞪着他。 “你们看个啥子嘛?没见过帅哥么?”小男人一口的四川方言。 我感到很可乐,笑着说:“我们就看个傻子。” “啥子?” 他应该是没有听清楚。 “傻子!” 我确定我咬字清晰。 小男人终于明白我在开他玩笑,顿时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看得出,他是那种特老实巴交的主儿,在家肯定特怕老婆。 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推广普通话的重要性。 “我要租房,”我抬高音调,“价钱您定——” “哦,找房子的,”小男人变得客气起来,“里屋坐,里屋坐。” 小男人就报了价钱。 不便宜,但也不算贵。我们能接受。 于是交了押金,不几日,我跟韩苏就搬了进去。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搂着韩苏回忆往事哭了很久。 我又回到了家,可这家已不是原来的家,现在的家成了“大”家,谁都可以住进来。 我又想到了我爸,回了家,我不可能不想起他的,此时此刻的他,究竟在做些什么呢?他有没有想我,这个任性又淘气的傻闺女? 设想一下,假如我爸回到了我身边,我想我一定要学乖,把那些往日的恶习统统改掉,不再任性,不再淘气,不再惹他生气,令他为难。我要学着做些家务活儿,最好能给他洗洗衣服晒晒被子,我还从来没给老爸洗过一件衣服呢。 呵呵,这样的话肯定能把他感动坏了。 他势必会瞪着老眼看耍猴似地看着我,然后说,呀,不得了,我家的小公主懂事了,主动给老爸洗衣服啦。 我也不会常常埋怨他,跟他怄气了。 现在想想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照顾我,一把屎一把尿的,真的挺不容易的,我还老跟他耍脾气,真是太不该了。但我还是会劝他,少赌博,少喝酒,麻将少打,烟少抽,保重身体。我爸他毕竟年纪大了,是受不了孤独,我能理解了。 我会每周回家看他老人家一次,说些贴心话,给他做顿好吃的,试着给捏捏肩捶捶背啥的,做我以前从未做过甚至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还有,我要隆重给他介绍一个人,我的男友,韩苏。 我要他知道女儿有多么地爱这个男孩,除了老爸之外,他是女儿生命中的第二个举足轻重的男人。 我还要韩苏直接喊他爸,不准喊伯父叔叔或别的什么,喊一次,我就暴力一次。我会拿枕头打得他满院子跑。看他还敢喊不敢喊。 这一切一切的构想,简直是太完美了。 可是,可能么,我爸还可能回到我身边吗? 答案是未知。 重新开始了我的学生生活后,我的学生生活真的重新开始了。 学校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新鲜活泼和充满乐趣。 不可避免的,个别的老师和同学对我的“二进宫”并不表示如何的欢迎和热心。 我管他们呢,我只要把自己活快乐了,让那些讥诮的、恶毒的、别有用心的目光,统统见鬼去吧,老娘我身板直了、翅膀硬了,不鸟你们啦。 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不过偶尔安静下来,心头也会有一丝云淡风轻的忧伤掠过。 我过的真的很幸福吗? 我活得真的很快乐吗? 不完全是吧? 我的世界里,或许只有韩苏一人了。可韩苏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对任何事漠不关心,成天呆在家里,看书,或是发呆,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睡觉。 昏天黑地的睡,没完没了的睡,不停不休的睡。 就是宋朝的陈抟老祖也不带这么没日没夜的睡大觉吧? 我不止一次地劝他振作,他根本听不进我的话,我拿他没办法。我上我的学读我的书,时间紧张得要命,对韩苏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好像生活真的就此平静了,好像整个宇宙突然间抽去了声音了。 原来的不规则不确定随遇而安都变成现在的有计划有目标循规蹈矩了。 北京的一切,都像是回到了从前。康俊在读书,楚楚在读书,我也在读书。 只是在我的同学群里,单单少了一个北斗。 只是一个北斗而已,他不在,地球照常公转自转。 太阳东边升起,西边落下。 他不在,至少还有韩苏。 韩苏不读书,韩苏在等待。 好比一个潜逃的犯人,等待着哪一天改朝换代天下大赦。 那样他就能获得解放了,就可以从困顿中走出,从禁锢中走出,走向另一个崭新的人生。 一个周末,韩苏忽然给我说起了一件事情,说起了他和他的花火乐队在酒吧里唱歌的那段经历,说着说着,他哽咽了起来。 不知道为何,此情此景,我竟没有去安慰他,或者送上一个暖心的吻。 “我是真的好想唱歌啊。” 韩苏有点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们去买把吉他吧,”我建议道,“以后你可以每天在家里唱。” “嗯,好极了。” 于是跑去商场买了把木棉吉他。 见了吉他的韩苏是两眼放光爱不释手啊,问老板价格,老板伸出三根手指,我跟他还价,伸出了两根,老板说不成不成我没得赚了,结果把一根手指弯了下去,成了两根半。 “二百五就二百五吧,成交。” 我爽快掏钱,钱花在心爱的人身上,怎么都值得。 一路上韩苏弹个不停,摇头晃脑念念有词的,头和嘴都不能片刻闲着。 接下来的几天里,韩苏每天饭前饭后都要弹弹吉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4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4 他,白天弹不够了,晚上接着弹,有时候夜里睡不着也会抱着吉他弹上一曲,搞得我也睡不安稳。 这段日子,他最爱弹唱的歌曲是,《往事只能回味》。 这是一支很老很老的曲子了,老到很有少人再记得它。但我相信,任何经典的东西,都不会瞬间消失,都会长久地保存在某一部分人心中,成为一段温暖的回忆。 不消说,韩苏是在回忆过去了。 他的弦声里,漂流着一段段淡淡的忧伤,像轻烟,似柳絮,就那么轻轻的,呼之而来,却挥之不去。 曾几何时,平静的生活并不是我理想的生活,平淡的人生也不是我理想的人生,但是一路走来历经了很多人事以后,我的想法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不想金戈铁马,风起云涌;只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我不要笑傲江湖,快意恩仇;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 第39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常常为韩苏的弹奏陶醉,常常陶醉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我家的那个房东小男人——这话怎么那么别扭,房子本来就是我家的,小男人竟成了房东,这世事啊,风月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 “好听,真好听。” 小男人经常对着韩苏竖起大拇指,然后双手很有节奏地打着拍子。 韩苏连笑都不给一个,忘乎所以地、自顾自地继续弹唱。 有天放学回来,小男人在门口堵住我:“你男朋友做啥子的?” 这回我没跟他开玩笑,我说:“无业游民啊。” 小男人皱了眉:“在北京混日子,没钱是不行的。” 我朝他翻了翻白眼:“傻子都知道没钱不行。在哪儿混没钱都不行。” “你男朋友没工作怎么能成,他是男人,要养家的呀。” 一句话像一盆冷水一样泼在了我心头。 小男人说的在理儿,男人是要养家的,小男人都在绞尽脑汁地挣钱养家,何况韩苏这个生龙活虎的大男人。 “他养不养家你管着着吗,租金又不少你一分!” 小男人被噎得面红耳赤,嘟嚷了一句好心当成驴肝肺,然后灰溜溜地走开了。 我心里乐开了花,好像手刃了仇人那般痛快。 吃晚饭的时候,我把这事尽量委婉、迂回地跟韩苏讲了,要听听他什么想法。韩苏低着头扒饭,忽然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我:“是不是嫌我了?” “我主要是怕你老在家呆着,会闷坏的。”我赶紧跟他解释。 “好吧,我明天就去找工作。” 韩苏像在赌气。 第二天早上韩苏和我一个钟点起床,我去学校,他找工作,一左一右,分道而驰。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我读书是骑着单车去的。 为了省钱,我自己买了辆单车。 我考虑得比较全面,以后天长地久着呢,老蒋的那一万块坐吃山空,现在能节省点就节省点。 名贵化妆品已成了我遥远的记忆,我不是敢在这上面瞎浪费了,一抹一搽都是钱。衣服我也很少买了,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可长相这东西它太实在呀。长得好就是长得好,长不好就是长不好,再多外在的包装和粉饰没用,真的。 对于平时的一些生活用品,我也继承了老祖先勤俭节约的光荣传统,可买可不买的,不买;可用可不用的,不用;可丢可不丢的,不丢;可捡可不捡的,捡! 韩苏是抱着吉他出门的。 韩苏在大街上转悠了一圈,没人理他,他去求职,屡战屡败。他不善交际,笨嘴拙舌,求人时脸红不已,再加上性格孤傲不群,找工作对他来讲,简直要了他的命。 转来转去最后他转到了地铁站,无意间他看到一个路口有几个半大不大的熊孩子跪在地上,身上穿得倒很齐整,胸前挂了个纸糊的牌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往细里看了,才知道写得是汉字,大概意思是父母双亡走投无路几天没吃饭了爷爷奶奶伯伯叔叔姑姑婶婶哥哥姐姐行行好吧伸出你们的援助之手献一点爱心给我吧。 韩苏心里一动,似乎来了灵感。 跑回家来跟我商量,让我帮他写一份让人看了就生恻隐之心的简历。 我知道他要干这个,倒有些佩服他的勇气,心想丢人就丢人吧,只要人能丢钱,咱再丢人都无所谓。 果然有人丢钱,丢得还不少。 韩苏再次来到那地铁站,找了个适当的位置坐下,抱着吉他就开始了自弹自唱,唱得那就一个悦耳动听!那叫一个余音绕梁!很多行人乘客纷纷围拢过来,竖起耳朵听他弹唱。 他面前用石块压了张宣纸,上面的文字说明全出自姑娘我之手,写的内容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把韩苏写的是家破人亡可怜至极,人们看了,无不唏嘘,基本上都把兜里的代表着同情和关爱的人民币丢给了他,其中一毛到十元不等。 有人以为他是街头卖艺的,也有人把他当成了流浪歌手,甚至还有人对他怀恨在心,比如这天就招来了宁氏兄妹。 那天韩苏正乐此不疲弹着唱着,一伙人刚下了地铁就闻声而至。 韩苏埋头唱完了一曲,众人鼓掌叫好。这其实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向来敏感的韩苏却听到了一种异样的声音,这次的掌声里夹杂了自己的名子。 “好!好!哎,这不是那个韩……韩苏吗?” 韩苏乍听到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子,一身的冷汗就吓出来了。肯定遇上了熟人。一抬头,望见了宁乐和宁可。 此时韩苏的第一个念头是,跑! 韩苏是跑了,可没跑掉,百米之内就给撂倒了。 他只恨自己不是博尔特。 要知道,宁乐是带了两个武术教练出身的保镖过来的,据吹两人还曾获拿过国家级的比赛奖项,韩苏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甚至都没有机会还手。 宁乐宁可都戴着一副墨镜,穿着一身黑,手里拎着公事包,弄得跟黑社会的头目似的。其实说白了就两个字,耍酷。 韩苏被两个保镖死摁在地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索性不挣扎了,任他们怎么着,不喊不叫,冷眼相向。宁乐弯腰捡起摔在地上的吉他,用吉他柄顶着韩苏的下巴,笑里藏刀:“韩苏,你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我呸!” 韩苏向他吐了口唾沫。 宁乐怒不可遏,当着妹妹的面儿左右开弓抽了韩苏十几个大嘴巴子,直抽得他金星乱冒嘴角流血。 宁可看不下去了,毕竟是前男友,挺身阻止了哥哥的疯狂举止:“甭打了甭打了,差不多得了。” 宁乐恶狠狠地说:“这小子就是欠揍,别为他求情,不给他点厉害尝尝他都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厚!我宁乐的妹妹也敢欺负!找死!” “再打你打我好了,”宁可挡着哥哥的手臂,“他毕竟是和我好过。” “他当你是他女朋友了没?” 宁乐气冲冲地说,“他打你的时候,下手那么重,就像打一只阿猫阿狗一样,你都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吗?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5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5 ” “哥,”宁可转过身看了眼韩苏,语气却出奇地平静,“适可而止吧。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他真的不爱我,我也没办法,只能自叹命苦。” “罢了罢了!”宁乐鼻子一哼,“你们两人的事儿,我原本管不着的!” “愿不愿意跟我回去?”宁可问韩苏。 韩苏低着头,不说话。 宁可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北京不是你呆的地方,丽江才属于你。在丽江,你上天入地爱咋咋地没人管你,因为我就站在你的背后,你什么都不用怕。可是这里是北京,是首都,它太大,你太小,我又不在你身边,你混不出什么模样来。” “你看你,”宁可敲着韩苏的额头,“都流浪街头卖艺求生了,跟那些个要饭的乞丐有什么分别?韩苏,你是个人才,你手里有大把大把的机会功成名就飞黄腾达,可惜你不去把握,现在沦落到这田地,怨谁呢?” 韩苏依然默不做声,像个待宰的羔羊。 宁可展开语言攻势:“我承认有时候我很任性,认死理,这是我需要改进地方。可你韩苏是个男人,咋就没有一点宽广的胸怀和气度呢?你吃我的,喝我的,我情愿为你花钱,为你得罪我哥,我图的是什么?我还不是希望你能将心比心对我好一点!” “可是你又是如何投桃报李的呢?” 宁可激动得不能自持了,“你他妈的净给我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什么都可以容忍你,就是不能容忍你花心!爱情是自私的,你心里只能有我,不能有别的女人!你跟那妖蛾子周七星眉来眼去的你以为我不知情?你打了我之后说走就走了你什么意思?!” 宁可摘了墨镜,眼睛直视着韩苏:“我今天给你一次机会,我放你走,我希望,很希望,你能自己回去;我不希望,很不希望,我哥带着你回去。我的话完了,你的明白?” 韩苏这次终于生硬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没有了我,可我的心里依然有你!不管以后怎么样,你发达了或者落魄,韩苏你记着,我宁可是爱过你的,并且一直爱着!” “好,我记着了。” “就这么完了?”宁可苦笑道。 “不然呢?”韩苏一脸无所谓地反问。 “行,我这辈子认识你,算我的在劫难逃。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宁可重新把墨镜戴上,甩甩手,牛x烘烘的样子,随宁乐走了。 很快消失在韩苏的视线里。 两个保镖随即尾随上去,丢开韩苏的时候却大力地在那把吉他上踩了几脚。 韩苏仰面躺着,大口大口喘气,身旁心爱的吉他已是遍体鳞伤难再修复,他心里乱极了,很多个想法像是煎蛋,翻上来又压下去。 看热闹的人们围成了个圆,他韩苏毫无疑问成了一个圆心。 后来“圆心”觉得很是颜面扫地,慢慢爬起来,整理一下头发衣服,然后收起零碎的吉他,一歪一扭,走了。 . 第40章 死嗑到底 韩苏向我完整叙述了事情经过,边说边指着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和角落里那把重伤的吉他,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我找来红药水帮他擦了擦青肿的皮肤,他喊疼,说轻点儿轻点儿痛死我了,我反问他说你还知道痛啊,宁老板打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喊呀,屁都不放一个。 “喊疼等于示弱。”韩苏这样解释。 “你现在是向我示弱了?” “咱俩就不用分彼此了吧,”韩苏笑道,“不过我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完。” 地球人都知道这事儿没完! 既然找到了韩苏,宁可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我拿创可贴往韩苏脸上一通乱贴,然后劝告他,以后得学老实点,别乱跑了,不然的话,他们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见你三次绝不打两次。 “我还要不要回丽江,老这么窝着也不是个事儿呀?” 这话一完,院门就被咣当一下推开了,进来四个人,闭上眼睛不用猜都知道是宁可他们来了。 事态进一步恶化,我想,这回可够瞧的了。 宁大小姐进了屋,充满好奇地四下里瞅瞅,一边瞅一边摇头:“条件太差了,太差了,我说哥呀,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咱们跟踪韩苏怎么跟踪到难民区来了?” 宁乐和两个保镖开怀大笑,我和韩苏面面相觑。 原来宁可是想通过韩苏找到我,我和她早就结下梁子了,我夺走了他的最爱,她当然不会放过我这个死对头。 “卑鄙!”韩苏朝宁可骂道。 宁可充耳不闻,矛头指向了我,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好久不见,周小姐越□□亮啦,但也不见得人见人爱呀,我倒想请问一句,你到底施了什么魔法把韩苏迷成这样,牵着他的鼻子乖乖地跟你走?你既没倾国之貌,又无千金之财,你是如何将韩苏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呢?小妹愚钝,向姐姐请教一二。” “请你们出去!”我受不了了,宁可的话太刺耳。 “来到家里就是客嘛,”宁可笑得很是阴险,“何况我们还都是远道而来,周小姐何必拒人千里。” “我不认识你们,”我指着门外,“这是我家,我要你们出去,马上。” “如果我们不出去呢?”宁可挑衅地问。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词锋犀利,“我要报警了!” “借你仨胆儿试试?!” 我不敢?小瞧我了。 我抄起床头的电话就去拨110,但刚拨了个1,宁可就扬手把话筒给打掉了。 她左手打话筒,右手打我脸,“啪”、“啪”,话筒掉落在地,我的脸也受了一记,火辣辣地疼。 “敢打我?老娘非花了你丫的不可!” 我的蛮劲儿上来了,怒发冲冠,跟宁可掐起架来。韩苏也坐不住了,刚想帮我,被黑衣保镖摁住,宁乐过来帮妹妹,我们三人就扯在一起了。屋子里顿时乱起来,我明知掐不过他们兄妹俩,可也得掐,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死嗑到底。 我大喊大叫着,歇斯底里,张牙舞爪,不成体统。似乎很有气势,实则虚张声势。当然,最终结果是没让观众失望的,我周七星以“抱头哀嚎”黯然收场。 我像一件废品一样被扔在床角,口鼻流血,衣服、头发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可是我没哭。 我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扑到韩苏怀里。 受到伤害的时候,我更需要我的爱人。 韩苏爱怜地抱着我,抚摸着我的头,为我擦去嘴角的血丝。 宁可看不惯我们亲昵的样子,重重地揣了我一脚,然后对着前面这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男子大吼:“我给你两条路,听好了,要么现在跟我回去,以后老老实实在丽江呆着,哪也不准去;要么拿出一百万,权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的青春损失费!这钱你交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爱咋地咋地,我他妈管不着!你也不用费尽心机地防我了,我也不会有你这么个男朋友!你好好考虑一下,自己选吧。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6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6 ” 韩苏昂起头,目光坚定:“我给你一百万。” 一旁的宁乐笑傻了:“别说一百万,你拿出一百块来让我看看?” “我现在是没钱,”韩苏口气大得像艳星的胸脯,“日后我肯定会有钱,我保证一个子儿不少你们的!” “立个字据吧。” 还是宁可心思缜密,很快写了张字据,阴笑着让韩苏签字。 宁乐递了个眼色,保镖放开了韩苏。 韩苏此时做了一件让我非常感动的事情,他没有接过字据签字,而是俯身将我抱起放到沙发上,轻轻吻了下我的额头,柔声问我:“你还好吧?” “还……好。” 我幸福得差点昏过去,韩苏当着宁可的面这样对我,我真的很感动,为他死了的心都有。 那些血,流得值了。 我用嘶哑的声音提醒韩苏,把欠条看仔细了,免得他们做手脚! 韩苏笑笑说放心,我不是三岁小孩子。 我说:“你可想清楚了,你这一签,可就是一百万啊,不是一千块也不是一万块,这笔巨债你如何还得起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不想再回到丽江去了,我不想再受宁家兄妹管制了!” 韩苏边说边在那张字据上签了字,异常果断。 宁可看了韩苏的签字,补充道:“光签字还不行,现在很多人的字体都可以模仿出来的,你再按次手印,一个人的指纹是无法复制的!” 韩苏作了妥协,咬破自己的手指,重重地按在那张欠条上。 宁可打了胜仗一样狂笑三声,接着摔门而去了,大概回丽江去了罢。 走的时候指着韩苏的鼻子,志得意满:“等着后悔吧,三个月交不出一百万,你将成为我的奴隶,一辈子为我当牛做马!” 多天以后,我再次质问韩苏:“一百万不是小数,你怎能就轻易地答应她?” 韩苏却这样告诉我:“我不答应她,就得跟她走,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和她在一起。” “那你喜不喜欢和我在一起?”这句实乃废话也,都已经在一起了,已经心心相印了,还提这个不画蛇添足么。 “喜欢,”韩苏沉默片刻,“你对我真的很好。” 我听了他的“喜欢”,我很欢喜,随即又担忧那一百万他怎么还,我建议他要老蒋求助,不就是面子问题嘛,我说你要开不了口我来替你开口,那么好的资源不利用简直是浪费,我现在恨不得是老蒋的女儿呢,有钱多好,为所欲为! 韩苏正反驳我,说什么大丈夫一言九鼎宁死不吃嗟来之食云云,这时院门又被咣咣敲响,我和韩苏同时愣住,妈呀完了,这才几天啊,宁可又杀过来了! 被打怕了的我急忙掏出手机报警,刚刚把手机锁解开,一行人便神一样“降临”在了我们面前,却不是宁氏兄妹,是另外一拨人。 为首一人自我介绍:“我是蒋明翰蒋总派来的,我姓焦名强,是接韩苏先生到我们公司坐客的,蒋总有很多话要对他讲,但是他太忙了,抽不出时间来……” “你们走吧!”韩苏倔得像头牛,“我不会去的,我也跟他没话说!” 姓焦的男人尴尬得像谎言被当众揭穿。 我想打圆场说各位先坐下来喝口热茶有事慢慢谈嘛,但苦于无法启齿,我不想再因为老蒋的事儿而得罪韩苏,我都是韩苏的人了,我要尊重他的人生选择。 这时韩苏提高声音说:“你们怎么还不走,要我拿菜刀赶你们么?” 姓焦的男人灰头土脸地走掉了,估计来的时候老蒋有交待过,事在人为,不可强求。 焦强走后,我不禁惋惜,多好的一条财路,被韩苏生生掐断了。我就打击他,而且是垂直打击,我说三个月交出一百万,你抢银行去吗,歇了吧你。 韩苏有骨气,但是没底气:“我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怜悯,尤其是姓蒋的!钱嘛,我,我可以自己挣的呀。” 我耸了耸肩,然后发出了一串长长的心酸的笑声。 . 第41章 成都 与其说转机不如说奇迹发生在两个星期之后。 受了楚楚小姐的鼓动,韩苏报名参加了北方电视台主办的第一届神马杯开心男声全国选拔赛。 那天楚楚坐地铁去和康俊私会,恰好碰到了韩苏。 当时韩苏正坐在一出口处抱着吉他故作风雅地卖唱呢,楚楚以为是耍猴的,就被吸引过来了。 欣赏了刘大帅哥的表演,从不轻易被感动的楚楚竟然眼角湿湿的,她上去紧紧握住韩苏的手,激动加抖动地说你唱的太好听了,都唱到我心坎里去了,要不是周七星爱上了你,我就收拾一下跟你私奔了,你知道吗,做一个流浪歌手的情人,是我很久以来的梦想! 韩苏遇到这种彪悍女,顿感束手无策,他能做的就是对着楚楚笑,傻笑,傻傻地笑。 楚楚来也对着他笑,痴笑,痴痴地笑。 待到两人对笑完毕,楚楚说话了,楚楚:“你就是未来的歌坛天王呀,干嘛不去参加那什么杯的选秀比赛,你定能一炮而红,我试目以待!” 然后楚楚向韩苏鼓吹那神马杯的比赛有多牛气,截止到目前有好几十万人报名参加了,它的受关注程度超过了目前国内任何一项综艺活动,只要打进十强,保证你星光璀璨,前程无量。 韩苏蠢蠢欲动了。 楚楚的话像歌声一样飘到他心坎上去了。 晚上钻进一网吧,搜索关于神马杯比赛的新闻报道。越看越心动,心动不如行动,韩苏在征得我的支持后,就欣然杀赴战场了。 我的想法是,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没准还真能捧个奖杯弄些奖金回来呢。 韩苏是认真的,他给自己下了很大的赌注,因为这实在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赌博。三个月,一百万,除了拉下面子向他爸索要,唯一的希望就是通过这次选秀,拿到冠军,当上明星,名利双收—— 成功了成名了,别说一百万,一千万都不在话下。 他原来对这些个选秀活动是不屑一顾的,打开电视偶然看到了也是很快换台不作过多停留,他打心眼里看不上那帮子人做的那帮子事儿。他觉得他们做作,矫情,虚伪,变态。根本没有那个实力,只是瞎折腾。 可以说,无论是歌唱类的、舞蹈类的还是主持类的选秀,韩苏基本上都看不上眼。 不过其中一些人后来成名成腕,大风其光,这不禁又让他眼红,心头多少有些嫉妒。但是嫉妒归嫉妒,韩苏还是没有跟风效仿,仍然做着自己,不同的酒吧里唱着不同的歌取悦不同的人。 但是眼下,他坐不住了。 都是事情赶的,他一方面想与宁家兄妹断绝关系,另一方面,也想换换一种生活方式,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是之前从未体验过的。 不可否认,当明星是韩苏从小的梦想。 不光是为了钱,他是向往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现在机会来了。 韩苏头一次跟我说起这事的时候,我注意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7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7 到,他的表情是极为复杂的。 有一丝兴奋,有一丝无奈,有一丝鄙视,还有一丝期待。 他说:“我认真想过了,我已经别无选择。” “你爸可以帮你一把的。” 我善意地提醒他,尽管我知道此路不通。 一提老蒋,韩苏果然就急了:“我说过,我见不得他那假惺惺的关怀。” 我驳斥他:“你爸是真的很爱你啊,你不可以这样理解他。” 韩苏也来劲了:“那我怎么理解他,他把我和我妈扔到一个狗不拉屎鸟不下蛋的鬼地方不管不顾二十多年?” 我真想拿块抹布堵住韩苏的嘴。 我继续为老蒋说话,“你爸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嘛,那种情况,换了你,你怎么办?” “自杀,”韩苏咬牙道,“我宁可死了,也不会让心爱的人受伤。” 这话我爱听。 我没想到韩苏嘴里也能说出感动的话来。 假如哪天,他为了我而自杀,那我绝对也不会独活,我会陪他,殉情。 就像莎士比亚笔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就像传说中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就像《西厢记》里的张生和崔莺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屎…… 我仍有疑虑。 我问韩苏靠这个能出名吗,韩苏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怎么不能,只要冲进全国十强,就是英雄。我又问他,出了名就能挣到钱吗? 韩苏眉毛一挑:“废话了不是,你看中国的哪个明星会穷到三餐不保待扶贫!” “只是,我还有一些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到时候你就不是你了,成了另一个人。” 我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的,我看过很多电视上的成名人物,原本心地不坏,后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是公众人物了,你就不再是自己了。” 韩苏笑了:“不会的,名利对我而言,没那么重要。” 这次的选秀大赛共设了一个主赛区和五个分赛区,韩苏准备参赛的时候,已有四个分赛区海选已毕,仅有成都赛区不知何故,尚未开赛。 我们都意识到了时间的紧迫性,我连夜陪着韩苏赶往成都参加那里的海选。 我再次向学校提出休学,说了n多个抱歉,跑了n多次的腿儿,忙得够呛。跟韩苏的前程比起来,我的前程是那么不值一提。韩苏是我的神,神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 楚楚得知了此事后,她对我的态度只有俩字可以表示,疯子。 我是疯子,自从遇上了韩苏,爱上了韩苏,我就成了一个疯子,常做出一些不靠谱的事来,可是没办法,我无法控制自己,我喜欢给自己找的借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康俊曾对我说过一句话,是酒后说的,所以应视为真言,他说周七星你要是对我有对韩苏的一半好,我他妈的甘愿倾家荡产陪着你。我当时给康俊的回应是,死去。 飞机似雁,一路翱翔。 韩苏坐我左边,我坐韩苏右边。我们肩靠着肩,四手相握,传递着彼此的温度。韩苏一动不动,眼睛闭着,似在假寐。 我眼光瞟着窗外,思绪如潮。 说飞机像雁,我自己倒像一只初出茅庐的雏雁,天不怕地不怕,固执己见,迎难而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很有武侠剧里学成出师的少年英侠的风范。 真正的英侠并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韩苏。 他身怀绝技,目光远大,为了找到理想中的乐土,努力,努力,再努力。我伴着他,痛并快乐着。 透过机窗,可以看到漂浮的云层,以及云层以外的辽阔蓝天。 这感觉跟看海有异曲同工之妙,看天和看海,同样都能让人心情舒畅,忘却烦恼忧愁。我喜欢的歌手许巍在歌里唱到:“每一次难过的时候,就独自去看一看大海……”,又唱道:“头顶的蓝天,沉默高远,有你在身边,让我感得安详……” 想到这儿,我抬眼去看韩苏,没成想这小子已睁开了双眼,正色迷迷地盯着一位空中小姐看呢。 我心里那个酸呐,及时果断地打断了他的不规举止:“喂,嘛呢这是,看到美女,想入非非了吧?” 韩苏一怔:“没,你想哪儿去了。” 我大发感慨:“好漂亮的空姐哟,惹得我家韩苏直流口水啦。” 韩苏窘了:“不是啦,我是看她像一个人。” “宁可?” “你不觉得吗?” 说罢“宁可”两个字我后悔万分,本来是随口乱说,谁能想到一下子就给蒙上了呢。 我往空姐那边瞅了一眼,确实酷似宁可,尤其是鼻子,尖尖的,还有下巴,圆圆的,像。韩苏看着我,特严肃地说:“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醋味儿。” 没成想韩苏洞穿了我的心思,我不好意思了,骂了他一声讨厌,人家才不会为你吃醋呢。韩苏就把我扯进他的怀里,特柔情似水地说,“没想到你也会很淑女。” 我晕死! 我真的晕在了韩苏的臂弯里,心里叫苦,自己真是太冤了,他说我“也”会很淑女,什么意思嘛,合着我之前大部分时候就从没淑女过? 我承认,我平时是有点泼辣,说话口不择言,做事感情用事!可是在你面前的表现,我一向是很淑女的呀。怎么在你眼中,就成了“也”很淑女了呢? 实在郁闷,我想跳起来以武力来逼问韩苏,我周七星就那么差劲儿吗? 就那么没有一点名媛淑女的范儿吗? 我向来是以气质美女自居来着…… 我甜蜜地依偎着韩苏,慢慢地合上了眼皮。 一觉醒来,成都已在脚下。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是止你的温柔……” 哼着赵雷的《成都》,我牵着韩苏的手下了飞机,然后打车直奔大赛的海选现场。 明天才正式开选,毛主xi教导我们说,不打无准备之仗,所以得先熟悉一下场子,免得到时输得底儿掉。 . 第42章 今夜不要将我遗忘 海选地点设在了一家外形酷似美国白宫的电影院,我跟韩苏赶鸭子到那儿的时候,看到好多人排着长队往里挤,上前一打听,靠,正报名呢! 我问韩苏证件啥的都带齐了没,他说早就齐活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说好,那你吹进去吧,我到附近转转,顺便垫巴垫巴肚子。 韩苏说也只能这样了,你可别走远了啊,我找你不着。 我把韩苏扔下,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然后溜狗一样四处溜达。 坦白讲,我为韩苏的这次选择提心吊胆。 参加这么一场选秀,光有才,没有钱是不行的,没钱你只能喝西北风,当然也能喝到东南风。 韩苏没钱,他又不肯要他爸一分钱。 我很不能理解,我常说他,放着黄金大道你不走,专捡偏僻的羊肠小路走,富贵荣华就在眼前,你不伸手去抓,你傻呀你? 但是每次我说完,韩苏都会朝我笑笑,笑得特内容丰富,让我觉得他就是一个佛,佛曰:不可说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8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8 ,不可说。 我是豁出去了,来成都的飞机票都是我给报销的,我是这么跟韩苏讲的:“我手里就这点粮票,是我所有的积蓄,我呢拿它做一次投资,投你身上,我给你花,你成名了有钱了,得加倍还我。” 得到了韩苏肯定的回答后,我心想,唉,他是不知道这钱是老蒋先生的,知道了非大义灭亲地剿了我不可。 成都的夏天真是清爽宜人,头顶没有火球般的太阳,风儿时常轻抚我的脸庞,这天气,这风景,这世界,这心情,我周七星才女是十分地想写诗以歌颂之啊! 我没写过诗,但灵感来了,挡也挡不住: 啊 我亲爱的城市 你如此洁白 如此优雅 就像一朵百合花 盛开在天空下 哦 我亲爱的小伙 你如此帅气 如此牛叉 就像那祖先盘古 一斧劈出了那啥 嗨 我的小伙 我们快点结婚吧 各位看官,你们高抬贵手免开尊口吧,千万别骂我,也别拿臭鸡蛋砸我,我就这点能耐,我要是中文系牛人的话,非整出来一首惊世赅俗、振聋发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诗来,轻轻地俺来了,正如俺轻轻地走,俺轻轻地扭一扭腰,西天的云彩笑傻了…… 关于成都,我其实了解不多,据说这里的人们生活安逸,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图自己乐。 我走在成都的大街上,所见所闻,所感受到的城市独有的气息,却与北京大同小异。 一般的嘈杂,一般的浮燥。 市民们的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有严肃的,有活泼的,有烦躁的,有冷淡的,有麻木的,有兴奋的,不一而足。 事实上每个城市几乎都是这样,高楼林立,霓虹闪烁,车来人往,繁华如梦。 我生活的北京是如此,成都也是如此。这说明城市属于人,人也属于城市。 还有成都琳琅满目的小吃,绝对让你那个眼花缭乱,跟西安的小吃有得有一拼。楚楚的姥姥家在西安,她带我去玩了次,西安小吃确实全国闻名,羊肉泡馍味道倍儿香,连吃两大碗,可把我给撑坏了。 这次到成都,可不能白来,我早想好了,不管韩苏能不能成功,我这肠胃首先得打发舒服喽。不过能吃的好吃的太多了,我不可能每样都尝一口,只得走马观花地随便下肚,你听那名子起得啊,钟水饺,龙抄手,担担面,夫妻肺片,二姐兔丁,韩包子,还有陈麻婆豆腐,都让我满嘴流油,暗爽不已。 楚楚远在京城,无此口福,为她惋惜。 吃饱后顺便给韩苏打包了点带上,在一家看不见星级的小酒店订了一个客房,先把行礼弄进去,然后去找韩苏。这会儿他还在排着队,快到入口处了。 我把香喷喷的美味送到他面前,他却不吃,说这么多人,他不好意思,死活不吃,我只好接过来,继续提着,绕到人群后面,寻一石椅,枯坐。死要面子活受罪,宁肯自己挨饿也不吃我送之食,你韩苏是伯齐还是叔夷啊,忍吧,看你还能忍多久。 不过想是这样想,心里还是禁不住为他担心,他饿着,我怎么都觉得心疼。 等韩苏报完了名,走出影院,小样儿见着我,整个一饿狼扑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我奔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东东,嘴角嚅动,喉咙发干,但,忍住没吃。 韩苏问找着住的地儿没,我说只要你有钱,所有的酒店大门都为你敞开着,只要你有钱,所有小姐的衣服都为你敞开着,这世上还没有钱办不到的事儿。 韩苏骂我掉进钱眼儿里了,而且思想不健康,说我总算见识到了,你不是气质美女,你是气人美女。然后拉上我:“走,移驾回宫!” “这么着急干嘛?” “饿了。” “这儿不能消化吗?” “人多。” 麦嘎得,我无语了。 快马加鞭到酒店,韩苏十分钟内消灭了所有食物。吃完后拍拍肚子说哎呀妈呀撑死我了。 我边嘱他喝水边问他报名的事怎么样了,韩苏肯定地回答,一切顺利。 我又问他:“明天准备唱什么歌一鸣惊人呀,韩公子?” “灰姑娘。”韩苏漫不经心地说。 “郑钧的那首吗?”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少来啦。”韩苏敲我脑壳。 “不骗你,我真的喜欢。” “喜欢谁?” “喜欢你——坏死了。” 韩苏拥我入怀,于我耳边呢喃,你就是我的灰姑娘,你是如此美丽,而且可爱至极,无论将来会怎样,我都不会忘记你。 在韩苏的柔情蜜意里,我又一次被溶化掉了。 成都,今夜请不要将我遗忘;今夜,我陪着我的爱人,一起进入天堂。我只要快乐,不要悲伤。无论未来会怎样,我爱的力量,一如既往。 海选时,韩苏不是最后一个登场,却是令评委们最满意的一个。 而且其中一个头插红花的女评委心潮澎湃地握着韩苏的手说,你的歌声让我想到了我的初恋,谢谢你,给了我初恋般的感觉! 于是韩苏毫无悬念地拿到了pass卡,打进成都唱区的五十强。 接下来的比赛是一周以后,五十进十,这场十分关键,如果成功晋级,就等于进入全国五十强,就意味着已经走在了星光大道上,而现在的韩苏还只是在路边徘徊。因此韩苏养精蓄税,全力备战。 这一周里,我本打算和韩苏到处逛一逛的,第一次来成都嘛,应该好好玩一玩,可韩苏不去,他把心思全掷在了比赛上。他说他不能再玩了,之前的二十多年,都玩够了,又反问我说,“难到你不感到我们都快老了吗?” “没感到。”我没心没肺地说。 “我,”韩苏指指自己,“一没父母,二没工作,三没户口,四没房子,五没车子,六没靠山,七没对象……我真的没时间再玩了,再玩非把自己玩完了不可。” 我说:“有我在,你的第七条可以删了。” 韩苏苦笑:“你肯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吗?” “为什么不行?我既然爱他,我什么都能做。我嫁的是人,不是房子车子,也不是户口靠山!韩苏,你想的太多了。” 韩苏既然不愿去,我也没别的法子可想,我是一心想让他放松放松心情来着,没想到他完全误会我的意思了。 几天里,他足不出户,大部分时间都在练歌,叮叮咚咚弹吉他,咦咦呀呀吊噪子。 我闷得慌,韩苏不肯陪我,我哪也不想去。 电视里的韩剧此时看来真是无聊透了,男主角跟女主角又因为一点鸡毛蒜皮斗嘴了,吵架了,然后分手了。男主角爱了一个刚出场的女配角。于是女主角找到女配角,凶巴巴地对她说,他是我的,你不能跟我抢,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真他妈的没劲儿。 看了前面一集,我都能想到后面一集要发生什么故事,而且能给故事设计出好几种不同的结局。 我还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9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59 是去外面逛了一圈,路上为韩苏买了把新吉他,没上次的贵,不过比上次的要好看。 买东西就是这样,好看的不一定实用,实用的不一定好看。我将吉他亲手交给韩苏,我以为他会特感动、激动以及冲动地抱住我,然后说:“亲爱的宝贝,我想死你了!” 可是没有,韩苏接过吉他,没再多看我一眼,只顾着看吉他了。 我就安抚自己说,要给予理解。 马上就要比赛了,不要生气,不要发火,不要影响到他的情绪,他实在太忙,无暇顾及到你,也属情有可原。 那一天,我对韩苏的爱开始有所动摇,因为韩苏对我的爱已开始动摇。 事业和爱情摆在他的面前,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而摈弃后者。 但是我还心存希冀,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我愿意做那样一个女人。 . 第43章 五强争夺战 带着一把廉价吉他,韩苏杀出去了。 我守在电视机前,也没心情看那些劳什子韩剧了,我要看韩苏,我要看着韩苏一步步走向成功走向辉煌。 韩苏的表现四平八稳,没有失常,也没超常,有实力做后盾,成功晋级成都十强。 镜头里的韩苏简直帅呆了酷毙了,头发已染回了纯真的黑色。 衣服故意穿得很随意,脑门亮亮的,眼神幽幽的,牙齿白白的,笑容淡淡的。 左手电吉他,右手麦克风,说话的声音也轻轻的,柔柔的: “感谢评委,感谢歌迷,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鼓励我帮助我的那位北京的姑娘,谢谢你们,我会继续加油的!” 听韩苏说到北京的姑娘,十有八九是在说我呢,我一下子高兴得跳了起来,好象中了头彩一样,在床上翻上翻下,不能自已。 这场比赛结束后,韩苏回来取了自己的东西,他是个小名人了,不能再住酒店了。 主办方已给前十强的选手们安排好了住处,韩苏要搬过去了。 假如韩苏走了,那么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眼下韩苏真的要走了,我万分不舍。 韩苏吻了我一下,说你自己保重,成都之行,我势在必得。 我像往常一样鼓励他,好好发挥,相信我,也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韩苏又给了我一个湿湿的吻,“有空我会过来看你的,再见吧。” 韩苏就这样匆匆地离开了,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却带走了大片我的思念。 韩苏离开了,我并没有离开,我要一直守在成都,要坚守到韩苏拿下成都唱区的第一名。 他只有胜了成都,才能更有保障地进军全国。 这意思就是说不扫一室何以扫天下。 当天夜晚,我独自度过,枕边空空,我寂寞如水。 不久,成都五强争夺战拉开序幕。韩苏有了自己的粉丝团。团长就是我,周七星。我不禁感叹,我的团长我的团啊,打死都不能做炮灰…… 这几天,我四处走动,我一个人在战斗,走街串巷为韩苏拉票。 我把韩苏的照片制作成一张张超大的海报,贴得满街都是,几乎快要赶上那些开锁的、卖假药的、治疗性病的小广告了。 我经常做的事情是,在街头巷尾拉着一人就问:“唉,大婶,你最近看电视吗?”大婶停下,不解地问我:“看呀,怎么啦。” “您知道有个开心男声的比赛吗,很火的那个节目?”我像个记者。 “地球人都知道呀,”大婶不乏幽默,“怎么啦,有罪吗?” “没罪,我就想问问,您喜欢哪个选手?” “都差不多吧,都挺可爱的。” “别都喜欢啊,”我直奔主题,“您能给117号选手韩苏投一票吧,就动下手机键,求您啦。” 大婶好象明白了我要表达的意思,却跟我兜起了圈子,问为什么要给他投他又不是我外甥?我没辙了,只好据实相告,那选手是我男朋友,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比赛的,唱歌真的挺不错的,人品也好,您就给他投一票吧。 最终,大婶受不了我的软磨硬泡,说好吧好吧,我投,我投。 当然,喜欢韩苏的大部分还是些年轻男女,有时候想鼓动他们支持韩苏,真的挺费劲儿的,就好象逼他们拿刀上站场一样。 一次次,我声泪俱下地请他们投上一票,他们还爱理不理,有的干脆直接把我轰走,骂我神经病哪儿凉快呆哪儿去,我投你姥姥的我投。 经过几天的折腾,我手头里的现钱也快花光了,我忽然想起了我北京的房东小男人的一句话,这年头,没钱真的寸步难行,什么都干不成。 想要钱,倒有一条捷径可走,请韩苏他爸老蒋先生出山。 电话里,我详细描述了韩苏参加开男比赛的前前后后,希望能够得到他老人家的鼎立支持,主是资金方面的支持。 老蒋就问我,十万够不够? 我一听十万,立马激动起来了,好嘞好嘞,有了您这十万,韩苏一定能进成都五强。 这次老蒋没有直接将钱打我账上,可能是对我不大放心吧,也可能是对他的十万大洋不大放心,他委派了一个人过来对我进行所谓的监督和指导。 两天后我见到这位“使者”的时候,发现竟然是上次到我家接韩苏的那位姓焦的。 虽然他的姓氏不太好,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但是我内心的欣喜和兴奋仍然呼之欲出,姓焦的能过来,足以看出老蒋对韩苏的重视,以及对我的重视啊。 我请“焦钦差”到一咖啡屋喝咖啡,我觉得这是我能做到的最有档次的招待方式了,人家是大公司里的人,咱也曾是大学校园里的人,再苦再穷,也不能丢了身份,失了品味。 出发之前,我还精心将自己里里外外打扮了一翻,尽管我一向很是注重自然美,但现在的男人好象就喜欢化妆品粉饰出来的女人。 女为悦己者容,姓焦的看我这么漂亮迷人,一定会对我大有好感,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见了面之后,姓焦的果然像个钦差大人一样,面容严肃,两眼放光,盯着我的脸不住看,还疑惑地问:“你是周小姐吗,看着不像啊,不会是冒牌货吧。” 我耐心跟他解释,我真的不是赝品,我发誓没整过容,上次你看到的那个我,是生逢乱世的我,那会不刚和宁可掐了一架吗,弄得鼻青眼肿的——现在的我是繁华盛世的我,这不天下太平歌舞升平了吗? “你真的是周七星?”他上来就问。 “如假包换!假一赔十!”我挺起胸脯。 姓焦的在确认了我的身份后,便向我坦承了老蒋的现状,说蒋总的日子也不好过,曾经的合伙人拉走了很大一批客户单干了,这对公司而言无异是个重大损失!另外,有一副总也叛变了,向外抖露出不少公司机密,工商部门也接到群众举报说我们公司有严重的偷税露税行为,所以呢查得很紧,就差冻结公司账户了。 “老蒋先生这么背啊。”我吐吐舌头。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0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0 “反正吧够呛,”姓焦的作总结性发言,“蒋总最近是忙得焦头烂额,但他没有忘记儿子,一听你说他有事了,这不特意让我赶过来帮一把吗?” 走出那家咖啡屋时我一边哼着小调“每次走过这间咖啡屋就忍不住慢下了脚步……” 一边问了他的全名,我打着哈哈说你叫什么来着,非常抱歉我记性不好。 他说他一生下来就姓焦,叫焦强。 我假装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下:“想起来了,原来焦强就是你啊。” 焦强不傻(不是缴枪不杀啊),他控制着那十万块,我花的每一分钱都要给他个充分的理由,不然就不放水。他的意思是,蒋总也不容易,这钱不能乱花。 当然,即使我跑去做个面膜拍个黄瓜也是有充分理由的。 论狡辩的口才,姓焦的是远不是我的对手。 有了老蒋的资助,又有了焦强的助阵,我信心大增,开始在成都以及周边的几个城市奔走呼号,往死里为韩苏作宣传。 我花钱雇来一批超级无聊的人组成一支铁杆粉丝团,我请他们吃请他们喝,只要他们嗓门够大,热情够高,最主要的是记住支持的是韩苏,不能喊错了名子,更不能出现类似“你妈让你回家吃饭”这样跑题的喊叫。 五强赛开赛的时候,我和焦强率领着几十人的粉丝团神气活现、牛气冲天地进入了主赛场,感觉就像是跨过了鸭绿江。 透个内幕,入场券全是我一人包下的,而且买的是离舞台很近的高价票。 我们韩苏粉丝团的名称叫做“酥油饼”,听着有点low,但是我们的口号响亮:韩苏韩苏,永不言输,忧郁王子,歌坛盟主! 听听,够霸气、够震撼、够牛b哄哄吧! 比赛过程中,只要韩苏一出场,我们的手臂就不能停止挥动,大喊着韩苏韩苏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就像工人爱机器就像农民爱土地,让他努力努力再努力,加油加油再加油。 令我欣慰的是,这次韩苏不负众望,轻松挺进五强。 接下来依次是三强争夺战,冠军争夺战。 战斗将更加激烈,尽管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暗地里都在较着劲儿呢。 大家实力相当,比的就是人气和运气了。 我呢,任重而道远,觉得自己就是一台发电机,要不停地转、转、转,千万不能停,一停就断电了,歇菜了。 三强赛上,有一个头大如斗长得特像潘长江的男评委十分不看好韩苏,老是挑韩苏的刺儿,好象前世跟他结了仇。 有几次,韩苏唱的实在不错,这评委偏偏说他唱功一般,又爱摆花架子,死活不给通行证。 后来我听一个歌迷朋友分析说,这个男评委八成收了别的选手的好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呀,净给那位选手说好话了。 我茅塞顿开,狗日的怪不得,他谁的屁股都要踢一脚,就是不踢那位选手的。 这位歌迷朋友还说,一个人要想成功,仅靠才华还远远不够。 我深以为然,一块深埋在泥土里的金子,如果不经人发掘、打磨,它是没机会发出灿烂之光的。艺人的成名需靠一分才气、二分努力、七分贵人扶持。 我想知道,在韩苏心中,自己生命里的贵人,到底是老蒋还是我呢? . 第44章 成都唱区冠军 冠军战就要打响了。 五个评委里两个被收买了,其它三个还不知道具体情况,说不定私下里也收了人家的红包。如此一来,韩苏的胜算小之又小,这可如何是好? 后来有人给我支招,也不难办,咱也送钱呗,只要咱的钱压过别人的钱,韩苏就一定可以胜出了。 我提出顾虑,我并不知道别人究竟送了多少钱啊。 这位朋友笑笑:“那就随便送好了,视你的经济能力而定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的人只好变成鬼去推磨。考虑到这场比赛的重要性,我思虑再三,然后通过焦强,给老蒋打了电话,让他再拿二十万出来。 “还得二十万?!”老蒋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呀,这个竞争很激烈啊,比世界大战凶猛,我是没法跟您形容啊。” 我深知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就把电话让给焦强,焦强是老蒋的卧底、线人,他应该信过得过的。 焦强交待了这边的实际情况,老蒋便信以为真了,虽然心疼自己的钱,但更关心儿子的前程:“二十万肯定能赢吗?” “肯定能赢,”我立下军令状,“二十万再拿不下来,我周七星从此看破红尘退隐江湖削发为尼皈依我佛天天吃斋再不吃肉了。” 老蒋将信将疑扔出二十万来。事实证明这钱没白扔,当我把一张张伟人头借花献佛转扔到那几个评委手里后,韩苏果然赢了比赛,折了桂冠。 韩苏拿下成都唱区的冠军,一时名声大燥,各地电台电视台、报纸报刊以及网络媒体争相报道,韩苏在人们眼中,俨然就是一个明星了。 或许只有我心里最清楚,他这“明星”是如何的来之不易。 我所忧虑的是,韩苏离明星越近,就会离我越远。 紧接着,韩苏和其它选手们被当作宝贝送往首都北京,参加下一轮全国十强的比拼。 韩苏走后,我也同焦强一道回了北京,继续为他拉票宣传、呐喊助威。 这回是北斗的朋友大路到机场接的我们,我不想再惊动楚楚了,惊动了楚楚,必然又要惊动康俊。 说实话,尽管我嘴上说能够理解他们俩,可每当看见他们走在一块,心里老大不舒坦。也说不上什么厌恶或者羡慕,就是看着挺别扭,不是个滋味儿。 大路还是原来的大路,而我已不是原来的我。 大路依旧大马金刀,热情四溢,见着我就叫妹子我可想死你了,好长时间不见你了,你怎么就一点没变呢,还是那么倾国倾城! “没办法呀,谁让咱天生丽质难自弃呢。” 我傻笑着给他介绍了焦强,只说是一个朋友,看大路的眼神有些异样,焦强不傻,识趣地找个理由离开了。 “走,家去,为你接风洗尘。” 于是豪爽地上跟着大路去了他家。 我不禁想起一年前我为着北斗的事情来找他时的情景。 那时大路的口风真的很紧,一个字都不肯向我透露,后来在我不折不挠的攻势下,他才金口大开道出了北斗的所在。 然后我就去了丽江,然后就遇见了韩苏,然后就发生了很多料想不及的事情。 “这房子还没拆呢?” 目之所极,依旧是熟悉的破败。 “快了快了,上面已经下达搬迁的通知了,下礼拜就挪窝儿。” “乔迁之时,得请我吃饭啊。”我打趣道。 “这必须的!” “北斗找着没?”大路弄了几个小菜,然后举起酒杯跟我对碰了下,“看你一脸兴奋,跟路上捡了一钱包似的,一定有所收获吧。” “甭提了,”我啼笑皆非,“北斗没找着,却找着了另一个北斗。” “另一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1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1 个北斗?” “这男的长跟北斗特像,你是没见着啊,简直就是克隆出来的呀。” 我拿韩苏和北斗作了一翻特详细的对比,致使大路也认为他们俩可能是一对双包胎。 大路笑道:“我倒要一睹他的尊容,来个真假孙悟空的辩认。” “他叫韩苏。” 我给大路讲了韩苏的底细,说他原是一酒吧歌手,现在也到北京了,是为了参加神马杯开心男声选秀来的。 他跟北斗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呢,我这么跟你打个比方吧,北斗就好比是金大侠小说里的郭靖,憨厚,正直,貌不惊人,傻不啦叽;韩苏呢,就是杨过,冷酷,固执,邪里邪气,却是个大帅哥。 “你不是说他们长成一样吗?怎么还分帅与不帅。”大路钻我空子。 我不得不跟他解释,我说的一样是指形似,不是神似,韩苏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忧郁的气质可以迷倒所有十八岁以上三十八岁以下的女性同胞,北斗就不具备这个魅力,他最多也就是迷到了我一个而已,这也是曾经的事情。 “你爱上他了?”大路提出忧虑。 “爱上了,怎么地吧?” “不怎么,只是你置北斗于何地?” “请问北斗在哪里?!”我气势咄咄。 “跟你实说了吧,”大路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北斗失踪了。我跟他已有半年多没联系了,当初他给我的那个手机号,早过期了,再打也是徒劳。” 北斗又失踪了。 我严重缺氧。 大路端着酒杯站起来,说我要向你说声对不起,北斗当初是回了家,但回家之后又去了哪里,我却不得而知了。实在不好意思,我给你赔罪了。 大路一口饮尽杯中酒:“希望你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北斗那会跟我说,他要去很远的地方办一件事,如果你周七星来我这儿找他的话,就让我告诉你去丽江找他。我也不明白北斗当时是怎么想的。” 天呐,这一切怎么是这样? 北斗怎么能让大路骗我去丽江? 故意指给了我一个错误的方向,这要比不给我指明方向还要可恶! 北斗太狠了,太薄情寡义了,太令我失望了! 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我郑重宣布,我周七星与北斗从此割袍断义永不相见…… 回家路上,我脑子里像塞了茅草,乱糟糟的,一直在想着北斗的事情。 北斗为什么要骗我? 他留下的日记本里写的内容,也是骗我的了。 他曾经说过的那海誓山盟全是骗我的了。 他说过的爱我到永远一生永不变也是骗我的了。 那他有没有真正爱过我? 他始终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吗? 回忆像被秋风凋落的树叶,无从捡起,一捡,就碎了。 到家后,房东小男人见着我像见着鬼一样大喊:“姑奶奶呀,你终于回来了。” 我正烦着,没好气地说:“咋唬什么呀,鬼子进村了?” “鬼子?不是!”小男人口齿不清,“你的房租呀,两个月没交了,还有水电费呀,我都快急疯了,要不是你平时对我还不错,我早把房子给转租给别人了。” 我就一脸歉疚地问:“多少钱,太多了我可给不起。” 小男人伸出几根指头:“是一共六百三十七块八毛钱。” 还不算太多,我磨磨蹭蹭掏出钱夹。 我周七星做事最讲究原则,一般不会欠钱不还。 我点着票子:“喏,这有六百块,你全拿去吧,零钱就不用找了。” 小男人:…… 比赛如期行进,来自全国各地的二十余名选手,可以说个个万里挑一,实力非凡,韩苏的成名之路不免障碍重重。 所幸他台风稳定,音色不改,表演上中矩中规,没出现什么大的失误,顺利晋级全国十强。 韩苏比赛的同时,我可也没闲着,我在北京为他重新组建了一支誓死效忠的铁杆粉丝团,我还在东单、西单、公关村以及王府井大街花钱精心制作了大批韩苏的易拉宝,也就是宣传海报,贴得满大街都是。 有几次不幸被城管追着跑,我知道我的行为是不道德的,所以我就心虚啊,像个偷了人家面包的贼一样,可着劲儿地逃。 这情节让我想起了电影《疯狂的石头》里的最后一个场景,我就是那个黄勃饰演的笨贼黑皮。 更甚者,我跟北京的一个公交车站联系,出一笔钱,把韩苏的海报张贴到他们车上。 这段时间,每天清晨或晚上都有几十辆载着韩苏头像的公车从车站出发,驶向北京城的各个主干道。我觉得这个是合法的,我花了钱了么。 这就是广告,这就是效应,我要让首都人民都知道有个才华横溢的韩苏参加了神马杯全国开心男声选拔赛,强烈呼吁大家投他一票,助他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 另外,我在我的学校北x大特地为韩苏举办了一场拉票大会,我找到学校的领导直接撂下五千块钱,说这个周末咱校的大礼堂我包下了,我要为一个朋友办个演讲,麻烦你通知一下全校师生,到时候前去捧场。 主任不同意,说为一个校外的不相干的人而搞这么个活动,你有病吧你。 我强词夺理,说反正大家都闲得无聊,少一事不如多一事。我这也是为丰富同学们的校园生活贡献一份微薄之力,况且又不是白用你的场子,我给钱的。 “这事儿啊,我得跟其它的领导商量一下。”主任犹豫不决。 “商量个茄子呀,”我使个眼色给一旁的焦强,焦强会意,吧唧又甩了两千块钱,我补充道,“这两千块是孝敬您老的,知道您最近身体不太好使唤,多买几盒脑白金补补,国家需要你,同学们需要你呀。” “有这么需要我吗?” “有的,有的……” . 第45章 麒麟岂是池中物 周末,学校大礼堂,三百多人济济一堂,翘首以待好戏的开场。 我握着麦克风充当主持人色闪亮登场的时候,台下响起了高低起伏的哗啦啦的掌声。面对自己学校的老师同学,我一时紧张得不行,拼命摁住打摆的双腿,煞有介事地发表了一场十分钟左右的讲演。 讲演的内容主要是围绕韩苏。 我从韩苏的不幸身世讲起,讲他父亲从小抛弃了他,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的艰苦生活;讲他为给母亲治病放弃学业,抱起吉他四处唱歌挣钱的辛酸;讲他母亲死后他紧记母亲遗言要出人头地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然后讲到他参加这次的开心男声选拔赛,如何从海选一直比拼到全国十三强;讲到他非常希望首都人民能加油助威,为他热情地投上一票。 最后我添油加醋地描述了韩苏平日的为人,他外表冷漠内心火热,他有一颗十分善良的内心,他对待工作兢兢业业,对待朋友仗义疏财,他善待每一个小动物,时常捐赠一些物品给慈善机构帮助一些有困难的人们,等等。 在这半个钟头的短暂演讲中,我净捡好的方面说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2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2 韩苏了,对此,我向上帝忏悔,我所讲的部分内容不实,不该欺骗大家的信任。 如果上帝怪罪,那就把罪责算到我头上吧,我宁愿自己受罪受罚,让韩苏光芒万仗。 讲演完毕,我高声问大家:“想不想见一下开心男声全国十强的选手韩苏?!” “想!想!想!”台下异口同声。 他们本来就是冲韩苏来的,谁认识我是哪根葱哪根蒜呀,巴不得我早下场呢。 趁热打铁,我把一脸英气的韩苏请到了场上。 事先我已电话了韩苏,我说我在为你奔走呼号知道不,韩苏说谢谢你。 我说你目前的观众支持率还是偏低,其它选手都在以不同的方式给自己拉票,你可不以坐以待毙啊。 韩苏说不是有你吗,我怕什么。 我说那好,我准备在北x大弄个拉票活动,你一定要来参加哦。 韩苏说,这个很重要吗,我很忙的。 我说,你忙个屁,我还不了解你,你是不想见到我吧,怕有记者拍到我们相见误以为你已经有了女朋友,是也不是? 韩苏支支吾吾:“没有啦,我怎么会嫌弃你——” “哈哈,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套你话呢,没想到一句话你就全招了。”我有点心酸,莫名其妙想哭出来。 “你误会我了,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就怎么。” “嗯,这还差不多,”我又开心起来,“后天九点,不见不散!” “好的,不见不散!” 韩苏一身牛仔装上来了,嘴角含笑,右手拿着麦,左手放胸前,又做了新头型,刘海半遮眼睛,步态幽雅地走上讲台,台下立刻欢呼尖叫声一片。 我原来以为只有女生见了帅哥会尖叫,没想到男生见了帅哥也同样尖叫。 等台下稍稍安静下来,韩苏用清澈的嗓音简单介绍了自己,然后说谢谢大家听他唱歌,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他。就唱了几首抒情歌,歌声如冬日的暖阳,滋润着每个人的心田。有不少女生跑到台上为他献花,他一一接下,并与送花者亲密拥抱,把女生激动得直跺脚。 我心想这还没拿到冠军呢都受欢迎成这样了,真的拿了冠军成了大明星又不知韩苏会面临着怎样一番情景。 韩苏唱了六七支歌,然后就撤了,留给大家一个帅气潇洒的背影。 台上的韩苏很会说话,他照顾到了角角落落的每一个人,可是唯独忽略了我。 我被尴尬地晾在一旁,傻b似的跟那儿杵着。 韩苏走后,大家也都一哄而散,我没走,我的心再一次被韩苏刺痛。 我对自己说,即使将来,他负了我,我也不会负他。因为我爱他,我爱他,跟他无关。我还是要不遗余力地为他拉票,不管什么尊严不尊严了,脸面不脸面了,尊严和脸面若同爱情相比,微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焦强看见台上受冷落的我,打抱不平:“韩苏怎么是这样一个人,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他竟然理不都不理你!” 我没说什么,我能说什么,我什么都说不出了。 我去鼓动楚楚和康俊,他们这次倒是没有笑我傻,均表示乐意帮忙,但是他们提了一个条件,本月的手机话费全有我来充。 “嗯……成交!” 我找到大路的时候,他正准备着西藏自驾游,他格外郑重地承诺我,在韩苏参赛期间,他每天都会为他投上两票,直到比赛结束。 我问他,那你什么时候游完回来? 大路说,这说不准,也许十天半月,也许一年半载,得看情况了。 “其实我真的挺想跟你一块儿去,西藏那儿多干净呀,不像北京,雾霾太严重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 “好啊,你要跟我同去的话,除非带上韩苏。”大路提出条件。 “我倒是想啊,”我表示无奈,“人家大明星,忙得团团转,没那个时间呀。” “周七星你想过没有,”大路忽然问我,他的忧虑和焦强一样,“你跟韩苏到底能走多远?他以后真成了大明星了,还会对你像以前那样不离不弃吗?” 大路的话犹如一阵飓风,刮得我心里翻江倒海。 我现在已经体会到了被韩苏冷落的凄凉感,他就像幸福一样离我越来越远。 两周后,韩苏刷新着自己的记录,大步挺进全国五强。 应主办方的要求,韩苏盛装回了趟丽江,在家乡为自己拉票。 同一天同一架飞机飞回丽江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叫朱枫,也是全国五强之一,和韩苏是同乡。 丽江那一天轰动了。 朱枫跟韩苏算是不打不相识,那天在酒店里跟韩苏掐架的牛人就是他。 后来我才得知,朱枫是东洋大酒店的那个混蛋经理朱特亮的侄子,朱枫父母早年因为一场车祸,双双死于非命,比韩苏的身世还要惨,还要草根,还要令人同情。 朱枫一直由叔叔供养着在上海某大学读书,性格乖张,心高气傲。 全国十三强一直到全国五强的比赛中,朱枫的支持票数始终排名第一,压倒性地胜过韩苏,韩苏自叹遇上了劲敌。 两人同一时间回到故乡,古城人民无不欢欣鼓舞——全国五强中他们丽江人占了五分之二,而且是最被看好的两个,试问,古城怎不欢欣,人民怎么鼓舞? 想当然,朱枫的拉票会选在了东洋大酒店举办,而韩苏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了宁氏兄妹的花火酒吧。 韩苏心底压着一股气,这次荣归故里肯定不会放过宁可宁乐,一切都是他们给逼的,他要报复。 宁氏兄妹此时的心境已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他们着实没有料想到,昔日的落魂小子竟成了今日的超级明星,受到了成千上万人的追捧。 宁可更是感到不可思议,为那天的莽撞行为后悔不已。那天她之所以要韩苏赔她一百万的所谓青春损失费,不过是一时的气话而已,她只是想给韩苏施加一些压力,让他早日回到自己身边来。 那张韩苏签字按手印的字据早在回丽江的路上随手扔掉了。 当时她根本不相信韩苏有拿出一百万的能力,韩苏充其量就是一个三流歌手,或者三流都算不上,身无长物,除非去偷去抢,否则是弄不出那么多钱来的。 可是现在,江水倒流、乾坤逆转了。 韩苏凭借自己的音乐才华参加了开男比赛一路杀进全国五强,这是给宁可九个脑袋也无法想象的事情。 她对韩苏的态度变了,彻底变了,不仅是刮目相看了,而且是崇拜到无以复加了。 原来当初自己的眼光没有错,韩苏确实是个人中龙凤,如果把他一直困在小小的酒吧,倒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不由得想起一句诗来:麒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她哥宁乐虽然对韩苏怀恨在心,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时来运转了。 崔健唱到:不是你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就是快! 当地媒体一经播出开心男声韩苏即将回家乡拉票的报道后,宁乐就做足了准备,为的是迎接这个丽江的大名人。 他的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3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3 酒吧自韩苏走后一直不太景气,现在韩苏万仗光芒回来了,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韩苏是从他酒吧走出去的,现在韩苏红了,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的酒吧怎么着也能沾上一点光吧。 宁乐坚信名人效应,坚信韩苏的利用价值,坚信不久他的酒吧定能和韩苏一样大红大紫,财源滚滚。 宁乐向韩苏发出了邀请贴,正中韩苏下怀,韩苏风尘仆仆杀来了。 考虑到酒吧里空间不够,宁老板就在酒吧门外搭建了一个小型的舞台,毕竟大家来看的只是韩苏一人,谱摆大了,要多花钱,太挥霍,不划算。 宁乐是一个商人,精于算计是他的本色。 韩苏驾到的时候,酒吧门口已然聚集了数百人,打着条幅举着荧光棒,据吹都是韩苏最忠实的歌迷,翘首以盼一睹巨星的风采。 . 第46章 午夜凶铃 韩苏下了车,后面紧跟着不少扛着摄影机的记者,看来是要做个现场直播或新闻追踪啥的。 宁家兄妹拱手相迎,脸上洋溢着虚伪的高兴,宁乐见着韩苏先跟老朋友似地拥了一抱,然后诚惶诚恐地说:“欢迎你回家来!” “乐哥见外了,”韩苏一语双关,“乐哥以前怎么对我的,我心里有数。” 宁乐的脸刷地黑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初,打着哈哈说:“以前那些的不愉快就让它过去吧,就让它随风飘散吧,咱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 韩苏不理他了,探手拍了拍宁可的肩膀:“我这次回来,主要是看你。” “是吗?” 宁可喜不自胜,以为已冰释了前嫌,激动得不能自持,“谢谢你,韩苏,我今天才知道,当初没有看错人,我知道你会有风光的一天。” 韩苏却说:“哪里,我是负债累累啊,不瞒你说,我还欠着人家一百万青春损失费呢!”宁可蓦地脸红了: “这是个误会,我向你道歉……” 韩苏这下心里平衡了,他就是想看到宁可无地自容的样子,他的目的达到了。 韩苏还见到了当初乐队的几个老朋友。 老几位都不好意思来的,觉得没脸见韩苏了,可被老板宁乐死逼着,不得不腆着脸皮过来捧场。 韩苏走到他们身边,微笑着看他们,他们都埋着头,神情沮丧,像是打碎了自家花瓶不敢向家长承认的小孩子。 “大家伙还好吗?!” 韩苏扬起拳头,一一去捶他们,“哥们儿我又杀回来了,你们不为我高兴么?” 他们这才抬起头来,愧疚地看着韩苏。 王冲的嘴唇动了动,没放出一个屁来,韩苏就越过他们,往前面走去了。 韩苏留给了他们足够的自我忏悔的时间,没有当面说一些令他们难堪的话语。 韩苏在台上先唱了一首自己拿手的歌曲,然后开始说起感慨和感谢的话。 这时的韩苏已不是一月之前的韩苏了,他控制着语速,不紧不慢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故事里当然离不开他在花火酒吧的生活。 他说起了自己的乐队,隆重介绍了乐队的其它成员,然后顺水推舟把王冲他们请上台来面向观众。最后他又说起宁氏兄妹曾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他一把,也将他们俩请上了前台。 当着台下热情如火的观众,当着摄影师正在调试的镜头,韩苏再次一一跟他们握手或拥抱,真诚或假装真诚地表示感激之情。 宁可注意到,自始至终,韩苏对之前的感情生活,只字不提。他没向外透露她曾是他的女朋友,甚至一句暗示的话都没有。 宁可很失望,转念一想,也能不怪他,明星嘛,最忌讳谈自己的私生活了。 朱枫这边也是热闹非凡,处处彰显出节日般的喜庆。 东洋大酒店这天特意给员工放了一天假,大堂门前两边的柱子上挂着“朱枫,丽江人民为你骄傲”红底白字的巨大横幅,为的就是迎接他的到来。 也有北方电视台派来的工作人员进行跟踪拍摄,跟韩苏是一样的待遇。 这天最高兴的不是朱枫 ,而是他的死鬼叔叔朱特亮。 朱特亮的一张脸简直乐开了花,父以子为荣,叔以侄为荣,侄子这么出息,做叔叔的脸上也放光彩啊。 况且朱枫选择了东洋酒店做他拉票的地点也算给足了叔叔面子,不仅是丽江人民看着,全国的观众都看着呢,让那么多人看到他朱特亮的荣耀,他觉得即使现在被杀了喂猪也无憾了。 酒店的领导也来了,甚至在拉票会进行的过程中,一位副县长也开着香车载着美女秘书过来慰问朱枫了,看来,朱枫的人气非同小可。 朱枫信心百倍,舞台上的他竭力耍酷,而且说话大胆,语不惊人死不休。他唱歌的时候有一特点,喜欢脱衣服,边唱边脱,脱到上身光光,肌肉凸显。 大家都认为这是他率真的体现,投入的体现,真性情的体现,因此对他的敬仰堪比韦小宝对康熙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也如那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逗留不过两日,朱枫韩苏又被接回北京,做其它方式其它城市的宣传。 又过两天,北方电视台第一届神马杯开心男声全国选拔赛五进三正式开赛,这场赛事至关重要,胜出者就是全国三强,这就好比奥运比赛,能进前三就有奖杯拿,进不了前三,一切枉然。 我周七星作为粉丝团团长,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我就是韩苏强有力的后盾,有我在,就在阵地在,为了胜利,向我开炮吧,我不在乎死得多难看! 老蒋的二十万又用光了,我都不好意思再开口向他要,可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这局五进三对韩苏至关重要,关系到以后能不能进入终级决赛,能不能荣登冠军宝座。 几天里,我为钱的事头痛欲裂,经常三更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神经质地四处找钱,在柜子上,在床板下,在皮鞋里。 一次还穿着睡衣手持一把水果刀来到院子里,低头寻钱,恰巧遇到要上厕所的房东小男人,他就问了一句你在干嘛呢,我没回答他,继续找。 房东小男人就以为我是在梦游呢,怕了,尿也不敢撒,一溜烟回屋了。 韩苏不在的日子,我的孤独像午夜凶铃一样,每日不请自来。 每次从电视里看到他风光的样子,还是会打心眼里为他祝福,希望他好,希望他快乐。 也常感到无聊的烦恼,没钱什么都做不了。 虽然我不是一个物质女孩,但我也爱钱。 因为韩苏需要它。 我爱的人需要它。 这天我忽然想起了丽江的“亲人”,离开那里很久了,我真想念他们。 至今我都心怀感恩,阿果一家人对我好好。 于是我决定给他们写一封信,一封长信。 说干就干,我问房东小男人借了信纸和邮票,又找来一支钢笔,搬只小凳子,伏在床头,洋洋洒洒写了起来。 一写就是一个上午,虽然我的字体不大好看,但是字里行间流露的感情是真挚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4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4 的。 我真的太想他们了。 韩苏马上又要比赛了,我找来焦强,问怎么办,你手里还有多少钱。 焦强平静地说不多了,够买两张电影票的,我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我要找老蒋。焦强无奈地耸耸肩:“也只能这样了。” 我索性也不打老蒋电话了,免得让他觉得我像个讨债鬼,我直接把他约了出来,老地方,云水居。 他先推脱说自己没时间,后来听我说此次事关重大,就应允了。 见着老蒋,我第一句话就是对韩苏一顿夸奖:“你儿子太牛了,进了五强了都!” 老蒋喝着茶,表情平静:“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他的每场比赛我都会抽时间看。” 我试探着问:“那你觉得儿子怎么样,能进三强吗?” 老蒋:“只要肯花钱,冠军也拿得到吧。” 我说:“你什么意思呀,韩苏可是凭实力的!” “别装了,知道你是来要钱的,我都带来了。呐,都在这儿。” 说时,老蒋递过来一张金卡,他是直接交到我手里的,没有给焦强保管。 “这有三十万,”老蒋面色阴郁,“实不相瞒,我的公司最近出了点变故,财务被税务局盘查了,形势很是不利,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公司倒了,我将身无分文。那时候,我一分钱都给不了韩苏了。” “没这么严重吧……” 我以为他在忽悠我。 “不是骗你周七星,”老蒋痛心疾首的样子,“我被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出卖了。” “那这三十万会不会——” “把心放进肚子里,这钱来路很正,你见到韩苏的话,麻烦你帮我转告他,他爸爸已经尽力了,让他好好比赛吧。” 我听完老蒋这话,鼻子就有些发酸:“蒋伯伯您就擎好吧,我一定会转告韩苏的,或许他现在还不能理解,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老蒋的钱这次由我独自支配,并且让焦强继续留下来帮我,我就感动坏了,比当初看了《泰坦尼克号》后哭得希哩哗啦还要感动。 我接受焦强的建议,包下了海淀区二十六家大型网吧给韩苏进行网上投票,另外找着了一家私人操作公司,出钱委托他们使用手机群发器进行群发投票。 这么一折腾下来,十几万块就放出去了。 天可怜见,钱没白花,全国三强突围赛中,韩苏的票数急转直上,快要赶上朱枫那鸟人,位居第二名。 跟着的比赛是三进二,大家都较着劲儿,结果一个叫杨苍的全国三强就被挤下去了,朱枫和韩苏晋级全国二强。 杨苍被pk下去的时候,朱刘二人含泪相送,并赠以美好的祝福。 持人抓住这一瞬间无不煸情地说:“杨苍是好样的,朱枫韩苏也是好样的,别看台上竞争很激烈,台下他们都是好朋友、好哥们!杨苍的离开尽管他们都舍不得,但他们三人的心灵是相通的,不管以后走到哪里,他们都不会忘记这段参加比赛的日子!在我们心中,他们三人都是最棒的,观众朋友们,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 台下炸了庙了,有的单纯歌迷还被煽动得流出了感动的泪水。 看到身边的一个歌迷累牛满面的样子,我有些哭笑不得,也总算弄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社会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和谐。 对,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和谐! . 第47章 爱那么近,你那么远 又过了一礼拜,神马杯开心男声全国总决赛暨冠亚军终极pk赛在万众瞩目中打响了战斗。 这场比赛说白了就是韩苏和朱枫之间一场生死对决。 所有的努力与付出都在于这场比赛了,全国人民关注的焦点都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了。 不过详细分析一下,朱刘两人各有优势。 朱枫,外形俊朗,英气逼人,目前的身份是上海某大学音乐系的一名在读生,参加开男之前也参加过不少类似的选秀,拿过不少奖项。 父母早死,打小命苦,跟着叔叔长大,用功读书,成绩优良,是老师们心目中的尖子生;善唱r&b,咬子清晰,唱功深厚,据说曾得到台湾音乐教父罗大佑的指点。 韩苏,奶油小生,小鲜肉一枚,台风从容,不乏狂野。 学历基本为零,母亲常年患病。 懂事,孝顺,从小独立生活,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坚强不屈。 从事酒吧歌手多年,有过自己的乐队,精通乐理,自学成材,音质独特,宛如天籁。 比较而言,两人旗鼓相当难分高下,虽然目前朱枫暂时票数领先,但到时候花落谁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一切的结论都下得为时过早。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场比赛在硝烟弥漫的同时,一定精彩绝伦,格外好看。 …… 楚楚找我玩儿,还拎了一大兜水果来,我很欣慰在我的困难时她没有把我忘记;更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康俊这厮没有跟着来。 我是不能见着他,看见他的感觉就像看见了大海,我晕船,想吐。 我向楚楚诉说了我的千般委屈万般可怜,我说我为了韩苏的事情殚精竭虑,原来我多么丰腴的身材,现在瘦得皮包骨头了,我容易吗我。 说着说着,我哭了起来,跟个妈妈忘了喂奶水的小娃娃似的,特肝肠寸断。楚楚不住地给我递纸巾,边递边说妹妹你慢点哭,我这纸快不够用了……又把我逗笑了。 我笑着和楚楚扭成一团,我说你丫坏透了,不懂得怜香惜玉,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 正和楚楚闹着,房东小男人急切切地跑过来了,说是有人给我寄来了一封信。 我想了想,觉得可能是阿果从丽江寄来的,忙接过来看,寄件人却是阿果的哥哥,阿木 。 阿木在信里代表全家人向我问好,尤其是老太太,想我想得不行了,名义上是我干妈,其实待我比亲妈都亲。 其实我又何常不想念他们?丽江的那段日子,我终生难忘。 不过信的大部分内容,还是阿木对我的回忆,连楚楚都看得出来,阿木对我的关怀已经超出了一般干哥哥对干妹妹关怀的程度。 末了,阿木写道,你在北京生活,一个人很不容易,还为了韩苏的明星路四处借钱,哥心疼你啊。哥以后会每个月给你寄些钱过去,这些钱不多,但都是哥辛苦挣来的,哥希望你平平安安,过得幸福。 然后就有几张人民币从信封里飘然落下。 楚楚替我把钱捡起:“这人是不是二百五啊,都啥年代了,寄钱竟然把钱夹在信封里,哇,五百多块哎……” 这一刻,我忍不住地哭出声响。 我以为自己不再是个轻易被感动的女孩,只是我没有想到,远方的远方,竟然还有一盏灯火为我守候,它散发出的微弱光芒,温暖了我疲惫的心房。 七天以后,在全国所有喜欢开心男声观众们的千呼万唤下,终极赛开战。 作为最后一场赛事,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5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5 主办方非常重视,不仅把全国十强都给“请”了来作表演嘉宾,而且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不惜花大钱地把百忙之中的几位港台大腕搬来助阵。 如此一来,收视率一路看涨,各路广告商蜂拥而至,几乎踏破了电视台的门槛。 可想而知,韩苏和朱枫无论谁拿冠军都不重要了,主办方已经赚得盆满钵满可以含笑九泉了。 决赛这晚,我把焦强、楚楚,以及房东小男人都叫上,去了现场,为韩苏加油。 现场气氛热烈无比,荧光棒闪烁着各色光芒,好象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这阵仗不比看世界杯足球赛来得差。 尤其是韩苏和朱枫手挽手相伴出场的时候,观众席沸腾了,高喊着二人的名子,高喊着我爱你我们永远支持你。 “你还记得我们韩苏的粉丝团叫什么吗?”楚楚突然问我。 “我们是‘酥油饼’啊,”我想也没想,“我就是忘了自己姓啥,也不会忘了这个的。来,再喊一次我们的口号:韩苏韩苏,永不言输,忧郁王子,歌坛盟主!” “那你知道朱枫的粉丝团叫什么吗?” 楚楚自问自答,“他们是一群‘疯子’,他们的口号是:朱枫朱枫 ,有始有终,唱遍天下,谁与争锋!” 我对那帮疯子们嗤之以鼻,竟比咱们喊的还要……谁惜罕! 镜头切换到舞台上。 韩苏和朱枫各展才艺,高潮迭起。 基本上每一轮对决完毕,台下的粉丝们就鬼哭狼嚎般地扯着嗓子喊口号,嗓门之大,惊天动地。好象参加比赛的不是朱刘,而是他们。所有人都歇斯底里了。 每隔半个钟头,主持人都会宣报一下场外观众的支持票数,韩苏和朱枫是忽上忽下摇摆不定,一直到比赛快要进入尾声,两人的票数才有了个新局面,朱枫领先于韩苏三千多票。那时大家觉得,韩苏没戏了,朱枫必胜无疑。 可是后来韩苏赢了,赢得那叫一个急转直下如同飞机失事。 两人唱也唱完了,跳也跳完了,说也说完了,演也演完了,主持人宣布所有的投票通道统统关闭,然后让大家去看后面大屏幕上不停滚动的阿拉伯数字,直到数字不滚动了,最终票数也出来了。 主持人吃了枪药似的大声念道:“朱枫 ,八十一万零六百三十五票!韩苏,八十一万三千四百七十二票!让我们恭喜韩苏成为了本届神马杯开心男声全国选拔赛的总冠军!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掌声在哪里?欢呼在哪里?送给今夜最耀眼的明星——韩苏!” 台下观众又是新一轮的沸腾。 台上的韩苏心花怒放,可依然保持着那份从容与镇定,与这个握手,与那个拥抱,最后伸开双臂,向台下的以及电视机前喜欢他的观众朋友鞠躬致谢,他的人生梦想今日终于得以实现。 焦强第一时间用电话向老蒋作了汇报:“韩苏成功了!” 我喜极而泣。 看到韩苏夺冠的那一刻,我伏在楚楚肩头,哭得跟什么似的,以前的哭泣都是来自悲伤,今天的哭泣却是因为高兴! 我排山倒海的付出有了回报! 节目完了,人群散了,灯光暗了,泪也流干了。 尘埃落定。 楚楚和焦强搀着我离开了现场。 我觉得自己像个病人,浑身无力,头晕眼花,我终于理解《红楼梦》中的林妹妹为什么能忧伤得死掉,一个人的心理情绪太能影响到她的身体素质了。 送我到家,楚楚就走了,焦强也回公司了,我很想好好休息一下,我太累了。 这几个月来紧绷的神经这下可以彻底放松了。 我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还没等水凉,我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深夜醒来,精神大好。 我找了张凉席,铺在院子中央,我就坐在凉席上看星星。我边看边数,数到一百零三颗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一颗飞逝而过的流星,刷一下,不见了。 我有些怅然若失,也忘记自己究竟数到哪儿了,回头重数,却没了兴致。 记得小时候有无数个夜晚,由爸爸陪着,我就这样在院子里数星星。 老爸很爱数星星,他一口气能数到三百多颗呢。 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我总能看到老爸一个人还在哪咬着指头数来数去,我便在他背后叫大喊一声:“老周同志,嘛呢你!” 老爸就头也不回地回答我:“我正数你呢,七星。” 我成年之后,老爸很少再数星星了,也很少陪我数星星了。 老爸离开我以后,我成了一颗最寂寞最孤单的星星。 康俊陪我数过一次,那时我俩刚拍拖,他听说我很喜欢数星星,就把我拉到他家的七楼阳台上,说你慢慢数吧,我陪着你。 过程里,康俊是完全心不在焉心猿意马的样子,害得我也没兴趣数了。 北斗陪我数过几次,可这个小色狼,每次我在专心致志地看天的时候,他都是在目不转睛专心致志地看我,搞得我也不好意思再看天了。 北斗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遇到我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可是他不是一个会享福的人。 韩苏一次都没陪我数过星星,我不骗你,这是事实。每次我要他数的时候,他都说自己没那份心情,他不是一个懂得浪漫的人。 现在我又一个人数星星了,我觉得自己好孤单。 他们都不在身边,我显得好可怜。 老爸不在,北斗不在,楚楚不在,韩苏也不在,只有我一人在。只有我的影子还伴随着我,形单影只。 月光异常皎洁,我的寂寞无处可藏。 我静静地躺在凉席上,夏夜的风微微吹过,我的胸中灌满了思念。 摸出手机给韩苏发了条短信,祝贺他取得了冠军,我明知他不会回复的,可我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爱那么近,你那么远。 很多时候我都不愿意去记起一些人,一些事,一些人人和事事。 可是又是很多时候,我又不得不怀着沉痛的心情去追忆他们,回味他们。 我曾一次次对自己说,忘了吧忘了吧,忘记所有的一切,但我已染上了记忆的毒。 . 第48章 梦想照进狗屎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少有见到过韩苏,他不是失踪了,而是太忙了。 忙着签约,忙着采访,忙着演出,忙着代言。 韩苏已经不是原来的韩苏了,韩苏成了另一个韩苏了。 他是大明星了,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他的一出现总能引起女歌迷的一片哗然。 我无法靠近他。 就像鬼魂无法靠近阳光,白骨精无法靠近孙大圣一样。 他韩苏可以是阳光,可以是孙大圣,可我周七星真的不是鬼魂不是白骨精啊! 他是想远离我。 他把原先的手机号换掉了,我跟本无法与他联系。 我知道他有意躲我来着,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过去的感情生活。 我常常从电视报纸上看到他违心地对娱记们说:“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呢。” 或许他躲我是对的,周七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6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6 星算什么呀,无父无母的野丫头,要修养没修养要气质没气质,除了长得还凑合,我还有什么?! 人家是大明星了,你对着镜子照照,你配得上人家么! 韩苏不仅躲我,而且还躲着老蒋。 就在他夺冠不久,老蒋约我在云水居见了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此时的老蒋形容枯槁,眼窝深陷,像是一下子衰老了几十岁。 老蒋沉痛地告诉了一个坏消息,他的公司已经破产了,他也身无分文了,从千万富翁到平头百姓的过渡,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经历的。 但是随即,他又说给了我一个好消息,这时老蒋露出了狡猾又悲苦的一笑:“所幸,最后的最后,我又往韩苏身上投了二十万。如果没这二十万,他的票数压不倒朱枫。” 我咋舌。 老蒋苦笑道:“我已经尽力了。” 韩苏肯定不知道,他爸为了他能够实现梦想,到底费了多少思量,作出了多少牺牲。可以说,他韩苏今天所取得的一切,离不开老蒋的大力支持。 那么多钱,一次又一次地掷出,且不求回报,换了别人,行吗? 这次老蒋约我出来,主要是道别,老蒋说他要离开北京了,去南方,东山再起。 我问他,儿子你不要了吗,他就苦笑,说是儿子不要我了,他成了上流人物,我成了下层人民,差距太大:“我也不想影响他的名声,毕竟他对外宣称无父无母,我如果突然蹦了出来,算个什么呀,让他难堪啊。” “也是,”我深有同感,“我现在都不敢招惹他了,怕给他添乱。” “我是想啊,可儿子不想,我奈他何!好了就这样吧,” 老蒋站了起来,“周七星你留步,我要走了,有缘的话,以后还会见面的。” “蒋伯伯,”我叫了他一声伯伯,“我一直有个愿望,你们父子相认了,我嫁给韩苏给您当媳妇,我们一家三口过着一种普通人的日子,与世无争,安然自在。可我发现这只是个空想而已,一切都那么地渺茫。” “七星,”老蒋眼睛红红的,“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以后哪天韩苏有难了,你还得帮他,就算帮我吧。他年轻气盛,早晚得栽跟头。” 老蒋走了。 走得非常彻底,从此再没见面。 走之前向我吐血推荐了曾与我一起战斗过的焦强,老蒋说这小伙子为人正派,做事心细,挺不错的,你不妨考虑一下他。 我的眼里噙着泪花,答应了老蒋。 我何常不知,老蒋是希望我和韩苏走在一起的,只是他对韩苏太失望了,料到以后我们没戏,所以拉出焦强来,为我祝福。 老蒋离京前的那句话一语成谶,韩苏后来的确栽了个大跟头,这跟头几乎让他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韩苏吸了毒。 当然,他自己并不想吸毒,也没有想到哪一天能跟毒品扯上关系。 但事实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他被人举报了,缉毒警察们从他下榻的酒店的房间里当场查获了几十克新型毒品,在被药检证实确实吸食了毒品之后,韩苏被警方带走了。 一夜之间,全国的新闻媒体争相报道这一事件。 在外界媒体铺天盖地的狂轰滥炸之下,韩苏一时身败名裂。 明星吸血都可以,但就是不能吸毒。 一旦沾上,祸害无边。 这个时候我已经重回校园,而且快要毕业了,我终于明白了没有爱情的日子还不是一样要过,和生存比起来,其它一切都要靠边。 我算是半工半读吧,一边上学一边打工,为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做家教,生活得还算充实。 焦强有时候会过来看我,为我忙前忙后的,他的诚意让我觉得他是个好人,最起码是个有良心的人,不像北斗韩苏,良心已经大大地坏掉了。 但是我对他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感觉,我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好朋友看待。 另外,我每个月月底都会收到从丽江寄来的面值不一的钞票,我打电话跟阿木说不要再寄了你也挺不容易的,但他不听,依然如故。 我觉得自己的命是这般的好,我感谢上苍安排了那么多贵人在我的生命里。 最令我割舍不下的人,还是韩苏。 有很大一部分时间我都不会去想韩苏了,不会去想与他过去的种种。 我知道,想也是白想,瞎想,幻想,我们俩是两条平行的直线,今生注定不可能交融到一块的。 现在的我和他,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韩苏曾单独跟我谈了一次,是在一个高档的冷饮店,他主动请我去的。 韩苏没变,还是像以前那样帅气和冷漠。 我们两个坐下后,都没有说话,安静地交流了眼神,安静地喝完了杯中饮料。 原本很甜的饮料被我喝得味同嚼蜡,跟我的心境一样苦。 韩苏不远处坐着两个黑衣男子,韩苏说那是公司为他请的保镖,一来保护他的,二来监视他的。 他还说他现在一点都不自由,做什么事情都得征求老板的意见。 我一直静默不语,一直看着他。 他也在一直看着我。 后来,韩苏终于说了句:“周七星,我们分手吧。” 我笑笑,我说:“你总算提出分手啦?” 韩苏有点抹不开面子:“我们再这样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你说呢。” “我不知道。” “我是个公众人物,我不希望别人在我过去的情感问题上指手划脚。” “你让我退出吗?”我转过脸去,“这个我已经料到了。” “大家一起退出。”韩苏加上注解。 “没有继续的可能了吗?” “一切无可挽回了。” “好吧,我答应你。” 我刚说完这句,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我带着哭腔说,“韩苏,不管将来会怎样,你一定要记往,有一个女孩,在你的生命当中出现过,并且给你带来过爱情的温暖和快乐,她的名子叫,周七星!” 我跑出冷饮店时,外面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来。 莫非老天也哭了么? 我奔跑在雨里,脑子里乱哄哄的,雨水和眼泪交织在一起,我的悲伤四散开来。 街道上避让的路人不能理解我的悲伤,就像我不能理解他们的快乐一样。 回到家里,我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放声大哭。 我哭我的爱情,为何都是那样的短暂和艰难,我爱上北斗,北斗离开了;我爱上了韩苏,韩苏又将我抛弃了!为何我的爱情都这么短命?! 思定思痛,我还要活着。 人活着就是单单为了活着,不再为了别的什么或崇高或神圣的理想。 我拿起课本,又走进了学堂。 对于韩苏,我只是哭了几次鼻子,然后就不再把他放在心上了,我开始一门心思读书学习,我要毕业,我要工作,我要重新规划我的生活。 及至得知韩苏吸毒的消息,我的心下又不安了。 我想起了他爸老蒋先生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我觉得无论怎样,都要去看他一次。 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我由楚楚陪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7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7 着,去西城戒毒所看他。 韩苏本来不想接见任何来访者的,但听说是我,他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 第49章 再见,我的姑娘 似乎是梦境里的画面,韩苏的落魄让人揪心。 他不帅了,眼神不见了迷人的忧郁,而是充满了冰冷的空洞。头发几乎被剃光了,人也消瘦得不成样子。 见着了我,韩苏觉得很尴尬,头一直低着,不敢正眼瞧我。 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鼻头发酸,他被自己折磨成了什么样了?原来的那个英俊帅气的歌者去哪里了? 韩苏率先开口:“想不到你会来看我,谢谢你。” 我不理会他的感谢,责问:“你怎么能去吸毒呢?你是个公众人物啊,你知道吗,你让我真的很看不起你!” “很多明星都吸过毒,我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韩苏的口气明显是在为自己的丑行作辩护。 “一朝吸毒一生戒毒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我轻声问道。 “我比谁都懂,”韩苏笑得很勉强,“没办法,我被宁可下了套子,设计了。” “什么意思?” 韩苏便向我全盘托出了事情的原委。 韩苏成名以后,知道宁可是不会放过他了。 她每天缠着韩苏,韩苏不理她,她就死皮赖脸地软磨硬泡,说之前的那一百万块青春损失费的事只是跟他开的一个玩笑,她是因为爱他所以想留住他。 韩苏哪里信她,三番五次地用言语刺激她辱骂她甚至动手打她,她都能忍受,这搁以前,是不可能的。 宁可说她现在什么都不奢求了,只想跟他平淡地过完一生。 韩苏说你去死吧,我跟你是不会有结果的,我真正喜欢的人不是你。 宁可问是谁,韩苏就说了我周七星的名子。 宁可又问他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她,韩苏决绝地说:“是的,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泄欲工具,我当初跟你好也是在利用你,我用你给我的钱买玫瑰送别的女孩,我从来没把你当一回事儿。” 宁可哭了,哭得很伤心,边哭边说韩苏我是不会放弃你的,你等着吧,我早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 那天韩苏正在公司的录音棚里录歌,宁可忽然跑过来找他,工作人员拦她,她死命地往里冲。韩苏就毛了,大声呵斥:“宁可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已对你说过n多次我不喜欢你对你没感觉,你还死缠着我干嘛,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么?” 宁可这次却表现得异常冷静:“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既然我们有缘无份,那就让我们好聚好散,一块吃个饭吧,吃完了这饭,我就回丽江去,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缠你了,我会找一个比你更好的人嫁掉,永远忘记你!” 韩苏找不着借口拒绝,只好点头答应了她。 然后他们相约吃饭。 饭席间,宁可在给他喝的酒水里兑了冰du,然后两人出现在一家夜总会,宁可又趁他不备给他注射了一针吗啡,接着让他吸食了yao头丸。 韩苏在无意之中上当了,上瘾了,后来当他明白那些是毒品,沾不得的时候已无法自控了,只有一步一步地陷下去,直至万仗深渊,无力回天。 “宁可是爱之深恨之切啊,她若不是那么爱你,也不会这么害你。” “爱我的人很多,可理解我的有几个呢?” 韩苏的眼神变得忧郁起来,瞳孔里折射出的一道道忧伤的光芒。 原来在没有爱情包围的日子里,韩苏同我一样孤独,甚至比我更加孤独。但是我们都回不去了,我不可能再爱上他,我只是还把他当成一个朋友。 “你觉得自己戒得掉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很难。”韩苏坦白,“可我真的想戒,我不要呆在这个鬼地方,它像个关罪人的囚笼!我不想声名扫地,我想重返舞台,我想抱着吉他唱歌!” 我要帮他。 别人可以丢下他不管,我不能。 我对他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是事情既然出来了,就得想办法面对它,接受它。我不能让韩苏再继续消沉下去,即便作为一个老朋友,我也要拉他一把。 这次会面结束后,我或看书或上网或请教或咨询,怎么能够让一个涉毒已深的人很快地戒掉并找回面对生活的勇气。 我准备了大量的资料,我有信心能帮韩苏把毒给戒掉! 但是当我准备充分第二次去看他时,他已不在了,戒毒所里的人说他已被转移到另一家戒毒所去了,地址保密。 我都快跪下来求他们了,他们还是守口如瓶,我没法子,回了。 当天深夜,我正熟睡的时候,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立即想到了是韩苏。 仅仅十一个字,却字字如针,扎在我心,我感到很疼,就哭了。 我流泪不为了韩苏,而是为了我的青春。 青春里的种种经历。经历中的悲欢离合。我流泪是因为我想到了再美丽的童话故事总会有结束的一天。 灰姑娘终究是灰姑娘,她和王子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命运会赐予他们一段美好的时光,但命运不会忘记残酷的本性,梦醒时分,灰姑娘还是灰姑娘,王子也不知去了哪里。 韩苏只是我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你知道过客匆匆,他就这样匆匆地走过了我的生命。 从此以后,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过见韩苏。 他就像一朵昙花,快速地盛开,快速地调谢。 就好比当初的北斗,爱过了,恨过了,哭过了,笑过了,最后远走了。 我工作后的一天,忘记是哪天了,我家门外的信箱里多了一封来自远方的信函,我一眼认出封信上的“周七星”二字是出自韩苏之手。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我打开了这封久违的信件。 七星,我是韩苏。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你不必惊诧于我现在何处,过得怎样,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心里话。 原本我有一个破碎的家庭,从小失去父爱,跟着母亲相依为命。 我很早就学会独立了,七岁以后,我的衣服都是我自己来洗,从来不麻烦母亲。 母亲的腿有病,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走走跳跳不成问题,可一旦到了坏的时候,就痛得不行,每次我听到母亲因忍受不了病痛而痛苦地呻yin,我的心也跟着痛,我多想帮她一把啊,可是我没有钱,我还没有长大。 等我长大后能够挣钱了,我把挣来的钱几乎全部用在了母亲的治疗上。我自己一向很节约,穿衣服从不买名牌,我不想买,也买不起。 我承认自己是个小气,甚至抠门的人,我估计周围的朋友也这么认为。我常常上街买米买菜,常常和摊主因为一毛钱而争得面红耳赤。 工作的时候,若有客人给小费,我也都来者不拒,我尽量多挣一分钱,尽量省下一分钱。 因为我的肩头上有个使命在身,那就是给母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8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8 亲治病,让她免受病痛的折磨。 母亲非常爱我,我不快乐的时候,她逗我开心,我受到同学欺负的时候,她伤心落泪。 我曾对母亲说,这辈子我是不会再爱别人了,我只爱你一个。 母亲笑笑骂我傻,她说你现在还小,以后会遇到生命中的第二个女人,那就是你的妻子,她是上天为你安排的另一半,母亲老了,会离你而去,而她呢,会到死守在你身边。 然后我的生命里出现了宁可,我以为她就是上帝为我安排的那个另一伴,但是我错了,或者说上帝错了。 宁可是那种表面上恬静如水,而骨子里争强好胜的女人。开始交往的时候,她很中意我的才华,我也中意她的美貌,我们走到了一起。 有一个时期,我认为我的生活就这样了,每天唱歌,把挣到的钱用来给母亲治病,然后再接着唱,接着为母亲治病,直到母亲痊愈的那一天。 再后来,一个不期然,七星,你出现了。 七星,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啊?我很难读懂你。 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是我参加一个商业演出,在后台,别人都在找我搭讪合影的时候,唯独你,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既欣喜又茫然的光芒。 老实讲,那个时候我已经注意了你,因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种超然的气质,这气质不同于我所见过的任何女生。 我一次演出中摔伤,进了医院,醒来后发现坐在我床头的竟是你,那一刻,我信命了,我相信这是天意。 你对我悉心的照顾,每一个细节,都那么刻骨铭心。 可我是个不擅表达的人,只能把你对我的好用记忆的笔写在心里。 进一步接触之后,我对你的看法又有了些微的改变。 我有些生气,你不该把我当成北斗的影子和替身,把用在他身上的感情转接在我身上,我算什么呀。 我对你变得冷漠起来。 原谅我的固执和小心眼吧,我不是有意的。 因为你,我和宁可闹僵了。也是由于你的出现,我没有和我母亲见上最后一面。 女友吹了,老妈死了,这对我的打击是多么地巨大啊。 没有别的法子,我跟你一块去了北京,在北京的这段岁月,成为了生命中永恒的回忆。 你带我游山玩水,四处瞎逛,你带我见了我的生父,你还给了我你的身体。 我对你的看法再次改变,我觉得你就是我生命中的第二个女人,我的妻子。 虽然我从未跟你海誓山盟过,可我在心底已发了誓,今后我要娶你为妻,与你白头到老,永不分离。可是后来事情又发展成另外一番样子。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重新走上舞台,没想到我会参加选秀并且一举夺冠,出人头地。 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一切仿佛都发生在梦中。 这个时候,我才猛然发觉,你已不在我的身边,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我是个公众人物,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成名之前的那点隐私,尤其是和你这段感情生活,我觉得不太光彩。 因此处处躲着你,害怕见到你。 参赛期间,你为我做的一切努力,我感激不尽。 可是七星,你知道吗?成名以后的我,过得并不快乐。 我没有了自由,我处处受制于公司,老板和经纪人都为我提前安排好了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的行程,今天要干嘛,明天要干嘛,我都要听他们的。 他们是给了我不少的钱,可是母亲走了,你也不在,再多的钱对我来说,又算什么呢儿? 娱乐圈看似热闹好玩,实则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充斥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里面黑着呢! 我不想你也跟着牵扯进来,所以我要远离你。 那天当我向你提出分手的时候,我的眼眶是湿润的,或许你看不出,我的心里也在一直流着泪。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我爱你,所以我要放开你。 不管你对我会产生怎样的误解,我都不在乎。许巍在《故乡》里唱道:“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我就是那个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而你就是那个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可是现在,一切全变了,我不再是个浪子,而你也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我觉得对不起你,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原谅我的孤傲,原谅我的堕落。 我还要感谢你,感谢你给我了那一段段永世难忘的回忆。 再见吧,我的姑娘! 再见吧,我的爱人! 记住,一定要幸福! . 第50章 我爸回来了 我爸回来了。 北京的冬天,冰天雪地,格外的寒冷。 我裹着厚厚的羽绒外套从学校往家赶,积雪尚未溶尽,暮色快要四合,我的单车一路摇晃如同针摆。 几次我差点从车上摔下来,因为路面太滑,我的车技也烂得如同国足的球技。 再拐两个路口就到家了,我索性不骑了,推着车子往里走。 进了院子,我发现房东小男人不在,我喊他,却把我爸喊出来了。 他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笑容可掬地看着我。 我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那额头,那眉毛,那嘴巴,那神态,却不是我爸是谁? 只有他跟以前大有不同了。 这从他的穿戴上可见一斑。他头上戴了副鸭舌帽,身披貂皮大衣,脚上的皮鞋是那种又长又尖的鄂鱼名牌,左手手腕上的手表闪闪发光,不知是液晶的,还是钻石的。 “七星,我是你爸,快叫爸呀,你傻了呀你?” 是我爸的声音!我确信!即使模样再变声音也不会变的! 没错,就是我爸! 我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我丢下单车,直接扑进我爸怀里。 “快两年了,咱爷儿俩快两年没见面了啊。” 我爸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七星,想你老爸了没?” “想!每天都想!” 我的激动无法用语言形容。 “说实话,你恨我吗,当初不辞而别?” “不恨!女儿已经长大了,女儿懂事儿了。” “老爸对不起你呀,”我爸向我道歉,“这些年你自个怎么过的,老爸不在你身边,还留下了一屁股债,你孤单一人,独自承受,唉,让你受苦了……” “快别说了,一切不好的都过去了!” 我抹着眼泪,“咱们进屋吧,外头挺冷的。” 我拥着我爸进屋,屋里已经坐了几个人,我都不认识,于是拿眼看我爸。 我爸一一跟我介绍,模样斯文的是他的助理,体格健壮的是他的副总,年龄最大的是他的司机,然后他着重向我引荐了他们之中唯一的女人,一脸富态的中年贵妇:“她叫任盈盈,是我的妻子,七星,快喊妈!” 我有点缺氧,怎么平白无故多了个妈,还叫任盈盈! “七星,听我跟你说,爸爸已经和你任阿姨登记结婚了,她特别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9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69 善良,在我最困难落魄的时候帮助了我,我很感激她,我相信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我听不进我爸的话,转眼去打量那个从天而降的后妈,她确实看上去很面善,不像那种特别霸道和蛮不讲理的女人。 她朝我亲切地笑了笑,轻轻说了句:“七星,我和你爸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能走到一起重新建立起家庭,很不容易,希望你能够体谅我们。”既无过分的热情,也无虚伪的客套。 “啊,我……我理解。”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你高兴,或者不高兴,后妈就在那里,不肥不瘦,不跑不走。一时间脑海里有千百个念头在打转转,转得我很晕。 为了给我爸个面子,也为了给自己台阶下,我克服掉心理障碍,牙齿打颤地说了句:“阿姨,谢谢你照顾我爸,谢谢!” “这闺女真漂亮,阿姨特别喜欢你!” 任盈盈走到我身边轻柔地抚摸了一下我的头,我很懂事地站起来拥抱了一下她。 安坐之后,我爸为我讲述了他这几年来的人生历程。 当初他是赌博了,且输的很惨,被人耍了老千。 他把房产都抵进去了,他无法面对这个事实,又没有脸见我,就一个招呼也没打,一张字条也没留,遁世了。 他先去找了一个老朋友借钱,去广州做了笔买卖,赚了一笔小钱,然后不死心,继续赌,结果又是输得身无分文。 这时候已没有人再愿借给他钱了,我爸就流落了街头。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他被一只迷路的宠物狗给咬了,伤痕累累—— 但也因祸得福,结识了那只宠物狗的主人,也就是我现在的后妈,任盈盈。 这任盈盈倒是对得起父母给起的名子,浑身是胆,颇具侠女风范。 她本身是一家族企业的老板,中年离异,膝下无子,所以养成了喜怒无常、暴躁乖戾的性格,但是自从遇上了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我爸之后,他们二人的性格就产生了互补,驴唇对上了马嘴。 当然据我爸讲,任老板当初看上他的是长相——任盈盈觉得我爸长得酷似老版《水浒传》里扮演西门庆的那个演员,坏里透着帅,帅里透着坏,特迷人。 老爸交待了自己的来龙去脉,任盈盈便决定重新改造老爸,不仅很快让他戒了赌,而且教给了他很多关于企业管理方面的东西。 也是奇了怪了,向来自由散漫的老爸对任盈盈言听计从,凡是她布置的任务总能限期完成,而且漂亮、彻底。任盈盈挖掘出了我爸的经商潜力,然后以爱情的名义任命他做了自己的助理,给这个走投无路的中年男人送来了第二春。 “七星,你不用担心爸爸再赌博了。” 我爸向我炫耀道,“十赌九诈啊,是盈盈让我明白了这个道理!” 任盈盈后妈只是微微一笑,我看到了她笑容里隐藏的宽容与自豪。 “这次回来,是我和盈盈决定在北京定居,最主要的还是见见我们可爱的女儿!我们一家三口能够团聚,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强!七星,爸虽老了,可没糊涂,咱们的好日子虽然到了,可你还得用功念书,人没知识可不行,爸是老吃这方面的亏了。” “我一直很努力的。” 我抹掉眼角的泪水,“爸,我不管你是富是贫,你答应我,永远不要打牌了,还有永远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爸答应你,永远不打牌,永远不要离开我的宝贝女儿!” 我爸老泪纵横。 父女二人的破镜重圆,还白捡了一新妈,事后回想,就像一场梦一样。 其实很多人的很多故事都像一场梦,只不过他们还在梦里,而我梦想成真罢了。 忘记了是哪一位作家说过,一切都没有意外,只是多了点波折而已。生活还是会像火车辗死一只蚂蚁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地坚决前行。 只是那些深刻在心底的东西,一辈子都挥不去,忘不了。 我爸回来后,一切都变了模样。 当天我就从四合院里搬出,搬进了新家豪华的三室两厅里。 我觉得这就像一个童话,我在一夜之间由灰姑娘变成了白雪公主。 只是不知我的那位王子能骑着白马翩翩而来? 我再也不用半工半读了,说实话,我做家教的那份工作真的挺难的,那家的小屁孩特难管特调皮,我说一他说二,总是跟我对着干,他不认真学习,家长却把罪责推到我身上,我那个纠结啊,真是无比忐忑。 我再也不用为了省钱骑着单车上学了。 太累,每天都要蹬上十几里地,我不嫌累,车还嫌累呢。 任阿姨(我始终没有勇气叫她一声妈)给我买了辆红色夏利,一开始是专门有一司机车接车送,后果我觉得过意不去,太麻烦也太事儿妈,就利用周末时间报名了驾驶培训班,混了半个月还真拿到了驾照,我骄傲啊,以后可以自己开车自己玩了。 另外,我不止一次地通知阿木,甚至以警告的口气对他说,不要再给我寄钱了,我爸回来了,我真的不差钱了。 可阿木不信啊,简直是榆木脑袋,我这边讲的越诚恳,他那边越不信。 我来气了,我说阿木,要寄你把你所有的家当都寄过来吧,一分钱不要留,穷死你算了,真没见过你这样傻气的人! 结果他还真寄了,一次性就是五千多块,他说:“七星,我就这些钱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有难处了,再跟哥说,哥砸锅卖铁了也要帮你。” 阿木的傻气和执著,让我想起了《天龙八部》里死心塌地爱着阿紫的游坦之,于是内心深处升起了一阵暖流。 楚楚小姐特羡慕我,老是抱怨他爸为什么就没运气遇上个富婆呢,她要是有个花钱特慷慨的后妈,她就欢天喜地高枕无忧了。 我说我爸只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幸运儿而已,他的成功是不能复制的。 但是楚楚从来不认同我的观点。 一次我开着我的香车带她去郊外兜风,她一脸幸福地告诉我,康俊答应了她,只要她愿意跟他结婚,他会在婚礼上送她一部车子。 “瞧你美的,你是喜欢他的车子还是喜欢他的人呀?”我笑着问她。 “肯定喜欢车子啊,不过他人现在还不错,很少沾花惹草,也很少惹是生非了,总之比以前进步了很多。” 楚楚的话让我明白,这世上的一切没有恒久不变的,人都在变,何况是其它的东西呢? 感情是培养的,机会是寻找的,生命是短暂的,缘份是注定的。 快乐是一时的,而悲伤是一直存在的。 我的悲伤的源泉依然来自一个人独处时的孤单。 我爸很忙,他要打理公司,我能够理解。 他给了我很多钱,多到可能一辈子都花不完,可钱并不能代表快乐。 任阿姨热心帮我挑了很多男生交往,他们有的深沉,有的浅薄;有的俊朗,有的委琐;有的幽默,有的呆板;有的睿智,有的愚笨;有的才华横溢,有的胸无点墨。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70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70 可是我都一一婉拒了。 因为我理想中的老公不是他们这样的,我对他们产生不了爱的感觉。 我辜负了任阿姨的一片好心。 楚楚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也帮我物色了一个又一个,但是没一个能来电的。 楚楚拿我没法子,说我眼光太高啥的,其实完全不是,完全跟眼光没关系,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他对我真心,用真心来打动我,足够了。 我对楚楚说:“甭看他们一口一个喜欢我,其实大都是冲着我的相貌和家产来的,我们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太遥远,中间隔着一个太平洋呢!”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你就伤心太平洋吧。” 楚楚恨铁不成钢地叹道。 . 第51章 丽江没有下雪 快过新年的时候,我带着走亲访友的心情,去了趟丽江。 走在这古城中间,我依然会感到陌生的熟悉。 丽江没有下雪,天空干净幽蓝,我径直去了阿果家。 老太太还在惨淡经营着她的小杂货铺,门前根本没有几人惠顾,我悄悄走到她身后,喊了一声:“妈!” 她似乎没听到,于是我又喊了一声,她这回听到了,转过头直直地看我。 “七星!是你呀,我的好闺女啊……” 老太太激动得要跳起来了,拉着我不住地又抚又摸的,她要是一男的,我早给一脚踹飞了。把我领进屋里,老太太又是沏茶又是拿糖的,弄得我倒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迭地说:“妈,这是自个家儿,您甭客气。” 我给老太太带来了几大包的营养品补品,都是我在北京的名贵商店里买的,我不在乎花这些钱,人说滴水之恩当报以涌泉,老太太以前对我那么好,我是一直都记在心里的。 我们娘俩坐下来长聊,老太太跟我说起了阿果的事。 阿果跟许东离婚了。 生下孩子之后,许东发现这孩子跟他长得一点都不像。 他带着孩子去医院做了dna亲子鉴定,结果孩子真的不是他的。 他质问阿果,阿果知道东窗已事发,便道出了真相。 一次工作期间,经理朱特亮跟她强行发生了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朱特亮的。 当那天在医院得知自己怀孕后,阿果后悔不迭自责不已,几天后,她悄悄地去了另一家医院,请求医生帮她流产,她一定要把这个孩子做掉,不然无法面对许东。 医生却告诉她:“你重度贫血,体质太弱,为了患者的生命安全考虑,我们无法做这个流产手术!” 阿果不甘心,又跑了其它几家医院,大夫们口径一致,均拒绝做她的流产手术。 阿是绝望了,痛定思痛,她决定向许东隐瞒这个秘密,并且很快向许东提出了结婚。 但是不幸的是,孩子出生后,许东还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阿果以为敦厚的许东会原谅她的错误,但是许东没有。 许东也是欲苦无泪,男人最容不得戴绿帽子,而他却还戴了这么久,于是提出离婚,于是就真的离了。 阿果离婚后,带着可怜的孩子状告朱特亮当年的□□,走上了一条荆棘满布的打官司之路。后来出于很多热心人的帮助,官司打赢了,她把朱特亮这个畜牲送进了监狱。 可是赢了又如何呢,朱特亮进了牢房又怎样呢? 世俗的眼光那么残忍,没人愿意娶一个被□□的女人,没人愿意养活别人的儿子,是啊,哪个愿意呢? 出世不久的孩子没有了生父,阿果一个人要把这个孩子养大成人,她身上的负担得有多么的重啊。 “阿果命苦啊,”老太太自怨自七星,“我好后悔当初同意她去那家酒店工作。” “我姐在哪上班,你知道吗?” “她在一家被服厂做工,那里的活儿挺辛苦的。” “那我姐常回来看你吗?” “不常,”老太太有些失落,“有时候俩月一次,有时候三个月才回一次。” “她住哪儿,我去找她?!”我激动了。 “我也不知道她住哪里!她觉得丢人,谁也不告诉!这狠心的孩子!” 这个彝族老太太说到这儿就哭了,但没哭出声音,只是肩胛不住地抽动。 真正的悲伤是无声无息的,尤其是一个母亲的悲伤。 我很能理解阿果的处境和心情,她想与世隔绝,她不想见到任何人。 不谈阿果了,老太太说到了阿木,表情一下子活泛开来。 “阿木这孩儿一直等你呢,”老太太破涕为笑,“他也老太不小了,总不肯结婚,我和他爸给他说合了几个,他都无情地把人家扫地出门,他说他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嘿嘿,他是说闺女你呢!” 我的心微微疼了下,当年的那句饭桌上的玩笑话,阿木他居然当了真。 看来阿木真的对我一往情深。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古语,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当然他肯定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能为我做点什么,就是他的幸福了。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凝神望着老太太。 老太太赧然一笑,说木子是异想天开呢,癞河蟆能吃到天鹅肉吗? “他不是癞河蟆,我也不是什么天鹅。”我说。 阿果像通缉犯一样躲起来了,我能力有限,找她不着,我想去看一下阿木。 老太太告诉我说他在城北的一个建筑工地上干活。 我按图索骥,很快见到了他。 工地又脏又乱,阿木正手握瓦刀削削砍砍。 我冲着他的后背大叫一声,哥! 他回过头来,看到了我,刹那间,石化了。 我们进了工棚,寻了个相对比较洁净的地方坐下来。 阿木显得很窘,手足无措的样子,坐在我旁边,都不敢正眼看我。 “你不去给人送快递啦?”我笑着问道。 阿木曾在一封信里告诉我,他当上快递员了。 “不送了,有一次出了点事故,摔伤了腿。”阿木苦笑。 “啊,伤得重不,你的腿好点了没?” 我急急地问。 “还好吧,就是走起路来,有点晃。” 阿木站起来,走了几步,给我做示范。 “以后可得注意了,什么好都不如身体好!这是毛主xi说过的话!” “毛主xi真的说过这句话?”阿木笑呵呵地问。 “必须的!必须说过!” 我言辞铿锵,严肃叮嘱他,“一定要保重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嗯,我这儿呢,有一张卡,里面呢,有一点钱,你呢,拿去治病吧。” 我递出一张银行卡。 这卡是我特地为他办的,只是我不知道这微不足道的十万块钱能否医好他的腿。 不过我认为,感谢最好的方式就是给钱,别的都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但是阿木没有接,他很干脆地说:“你的钱,我怎么好意思要,我是一个大男人,我要自己养家糊口……” “不是要你养家糊口,是要你治病,治病!” 阿木见我的口气硬下来了,像是生气的样子,拗不过,只好收下了。 他给我寄了大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71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71 半年的钱,月月不断,我都没有花,一直攒着,大概有两万块吧,现在我给他五倍的回报,我感到还远远不够。 “哥,你还在等我吗?”我问突如其来。 “我……我……” 阿木害羞了,头埋得更低,脸也更红了。 他害羞的样子让我一瞬间想起了韩苏。 我想我已心有所属。 这时,我的手机突突响起了闹铃,是楚楚的号码。 “我看到北斗了,”楚楚兴奋地说,“我看到北斗了,他就在……” “你帮我先盯着,我马上回京!” 挂掉楚楚的电话,我柔声对阿木说:“哥,再等我两年,好吗?” 阿木先是点头,然后摇头,最后又点头。 他傻傻笑着,样子像头大笨熊。 不过在阿木身上,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春天。 . 第52章 真相啊真相 我从丽江回到北京,一下飞机就直奔楚楚电话里告诉我的地方,天上人间夜总会。 这里不是我这种人去的,但是我还是去了。 和楚楚接上头以后,我紧张不安地问她:“你没看走眼吧,那人是北斗吗?” “是不是,你进去一看,一目了然。” “几号包房?” “楼上左拐第二间。” “确定吗?” “确定!” 穿过纸醉金迷的空气,穿过形形色色的人群,穿过迂回盘旋的楼梯,打开房门,然后再穿过震耳欲聋的音响,穿过东倒西歪的醉汉,穿过妖娆性感的女郎,我一把抓住左拥右抱举杯正饮的那个男人。 “姓华的,跟我来——” 满腔悲愤的我揪住北斗的衣领将他拖进了包房旁边的一个卫生间里,然后将门紧紧反锁,不让任何人进来,我要好好收拾一下他。 北斗认出了我,嘿嘿一笑:“七星,你呀,怎么到这儿来啦?” “还有脸说,你当初躲到哪儿去啦,却让我好找!” “七星,你听我说,我没躲哪,一直在北京呢。” 北斗忽然没了正形,奸笑着作势要吻我,被我一把推开了,我说:“你对我最好放尊重点。” “尊重,什么叫尊重?” 北斗吸了下鼻子,模样像流氓,“你都是被我上过的人了,还装什么清纯啊,来,七星,咱们再热乎热乎,亲近亲近感情!” “放肆!”我火冒三丈,“北斗,你不要脸!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了?” “操,实话跟你讲了吧,以前的我都是装给你看的,你还当成真的了!” “你骗我,不可能的!”我不信。 “我是骗了你,而且从头骗到了尾,既然你现在找着了我,又很想听一听我的解释,那我就把我设计的好戏告诉你吧,你作为这部戏里的女主角,当然有权利知道剧本是怎么写的。” “我洗耳恭听。”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儿吗,你肯定会说是在楚楚的生日派对上,你错了,起码对我来说是错了。我是在学校举办的一场辩论赛上看到的你,当时我坐在台下,见你这姑娘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漂亮又强势,我顿时就产生了玩玩的念头。我发誓必须要征服你。忘了告诉你,我不是什么穷学生,我爸是个了不起的企业家,江湖人称“地产大王”。所以呢我也可以说是个富二代吧,说句不夸张的话,我在泡妞的道路上过关斩将,从来无往不胜。我是一个喜欢刺激的人,因为我活得太乏味了。” 听了北斗这些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出自北斗之口吗,他说的都是真实的吗?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我居然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甭着急吃惊,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我参加楚楚的生日会是为了创造机会接近你,我知道你是个特侠胆义肝的人,有强烈的仇富心理,所以我把自己弄得特潦倒,并且谎称自己是云南人,过得挺清贫。于是咱俩就认识了,你对我也有了好感,然后促成了第一次约会。小莲是我女朋友是真的,我们订亲也确有此事,只不过我们并没有分手,而且关系‘好’的很。你更想不到,我住的租房是假的,临时家教是假的,一切都旧假的,只为了我想逗你玩,拿你找点乐子。” “笑话,难道说康俊,大路也是假的了?”我提出质疑。 “你说对了一半,康俊是真的,大路则是我的人,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们二人一个台前一个幕后,来导演这场‘真人版千里寻爱秀’。我失踪前的最后一次我们见面,是我在应付完了小莲以后赶过去的,那天,我不仅顺利地和你发生了关系,而且按照计划及时地脱了身,让你永远找不着。我留给你的那本日记只是这场戏里的一个道具,可是你却对上面的留言深信不疑,而且还把罪责转嫁给了无辜的康俊。 “当你决定南下丽江找我的那天,我才觉得好戏真正开始了。我乐于做一名幕后导演,我选用的小混混黑痣和中年男老蒋都称职地演绎了各自的角色,他们和你一样,都只是一颗棋子,而我是下棋的人。或许你还不知道,老蒋对你讲的那些话,都是我事先交待的。我随便弄了张自己以前的照片来充当老蒋的儿子‘韩苏’,结果还真把你给唬住了。其实‘韩苏’是我在丽江的一份晚报上看到的名子,觉得不俗就拿来用了。” “怎么可能?你随便弄的一个名子,结果本人却和你长得这么像,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韩苏肯定和你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你说!” “老实讲,那时我也跟着去了丽江,当我看到你和那个叫韩苏的男人出双入对的时候,我感到非常意外,这世间怎么能有一个和我长得如此相像之人?于是我把精力扑在了韩苏身上,很快摸清了他的身世背景,然后我得到了一个相当震撼的讯息,韩苏和我居然是一对孪生兄弟!老蒋胡乱绉的情史曾真实地发生在我父亲身上!但是我并不难过,多出一兄弟本是好事,另一方面我觉得更有意思了,我倒要看看你和韩苏到底能走多远,你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所谓的爱情?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可是这时候又发生了意外,韩苏从舞台上摔下来,生命垂危了,我良心发现决定帮衬一把。一来毕竟一母同胞,血肉相连;二来只有让他康复了,这个爱情游戏才更加好玩。我这样对老蒋说,只要是周七星来要钱,你都不可以拒绝。” 我听到这儿心头咯噔了一下,敢情我从老蒋那儿弄来的钱,全是北斗这个混蛋给的了? 我还有疑点问北斗:“蒋明翰是怎么回事?他才是韩苏的生父!还有,韩苏是认得母亲的字体的,那遗书上的三个字是韩母生前亲笔写的,这难道还有假?” “有假。韩苏的生父叫华子强,也是我的父亲。当年,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用了个‘蒋明翰’的假名子和情人交往,这情人就是我和韩苏的生母。那年她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72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72 黯然离开我爸的时候,坚持带走了双胞胎中的一个,以伴此生。可怜她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却自始至终不知道自己男人的真实姓名。 “毫无疑问,蒋明翰不是你知道的老蒋。只因他们都姓蒋,你才冒失地对号入座,你大错特错了。我们母亲韩素素也没有死掉,她是被我提前接走了。你想啊,以我的聪明才智,很容易就说服了母亲回到北京。另外,我还买通医院领导伪造死亡证据骗过了你们。那时我的想法是,我还没玩够呢,我要继续玩。” “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个无聊的人!我问你,我通过楚楚得来的你老家的具体地址是怎么回事,难道也是你安排好的吗?”我还就不信了,一切都在他掌握中吗? “不错,楚楚得到的地址是我安排大路主动泄密给她的,华父华母包括那位热情的傣族大婶皆属于群众演员范畴,每人一百块安排好了的。我给他们的表演都打了及格分。那天你甫一离开,演员们就关上门,数起钱来了。 “还有,当你和韩苏流落在北京的街头时,是我让老蒋打钱帮了你们,然后又命他暂时不得现身,目的就是为你们这对落难男女创造单独相处、亲密接触的机会。没妞儿的时候,我天天想着泡妞儿;一旦有了妞儿,我更热衷于看别人泡妞儿,而且是泡自己泡过的妞儿。哈哈哈……” “拿自己的兄弟和女友来做游戏,你简直就是变态!” 我一忍再忍心中的怒火。 “我不是变态,我是在体验人生!” 北斗打开窗子,点了根香烟,抽上,“你知道吗,当我得知你和韩苏回京,我便联系了宁乐,以做生意为由,邀他们北上面谈。兄妹到京后,我热情款待,尔后,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他们引到了韩苏常去卖唱的地铁,我则静观其变。宁乐抽打韩苏的时候,我很是唏嘘,觉得人生就是一场戏,大家好像都入戏了。” “讲完了吗,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我压着脾气。 “当然有!” 北斗很绅士地吐了口烟圈,慢条斯理地说,“焦强是我派去的眼线,你的一言一行我都了如执掌。还有,我之所以给韩苏投了那多钱支持他比赛,一方面,我策划的大戏已进入高潮,不能半途而废;另一方面,为了弥补对韩苏这个亲弟弟的欺骗,我决定帮他实现他的明星梦——我有这份财力!” “我不管你有多少钱,我想知道的是,你有没有看到韩苏吸毒?” “看到了,想制止却为时已晚。后来我查到给我兄弟下套的人是宁可,我马上叫人绑架了她,不但让她受了皮肉之苦,还勒索了她一百万大洋。 “你知道韩苏现在怎么样吗,告诉你吧,他戒毒成功以后,我们的爸爸就把他送到了美国读书去了——他现在过得很好。不管你信不信吧,我今儿酒后吐真言,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你恨也罢,怨无罢,我无所谓了。” 我泪眼汪汪地望着面前吞云吐雾的北斗,我确信他就是北斗,也确信他不是当年的北斗,我真的不认识他了。 我从他的眼睛鼻子眉毛上已经找不到他原来的样子。 我们经历的故事也变得非常简单了,五个字,欺骗和救赎。 “游戏结束了!” 北斗突然高声对我说。 . 第53章 我们相爱吧 “你的游戏结束了,我还没完呢!” 我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冲向北斗,压抑已久的火气终于爆发,我和这个混蛋拼了,此时此地,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们撕扯在一起—— 曾经的甜蜜爱人成了今日的末路仇敌,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是老天故意安排的吗?派来一个北斗下凡来惩罚我? 掐架的过程里,我在气势上丝毫不输北斗。 从小到大,打架我没怵过谁。 不是说我力气有多大,我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我敢出手敢打。 当然了,这次周七星vs北斗,是在北斗喝高了的情况下进行的,按说胜之不武,可是我不管这些了,多挠他两下是两下,他要是缓过气儿来,肯定得把我撂扒下。 所以,这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 我加快了动作,想尽快把北斗拿下,北斗着实恼了,一边大叫着“你这个小贱人,反了天了!老子今天废了你!”一边实施有效的还击,我身上好几处都被他拧得辣辣地疼。 打到后来,我不行了,处于劣势,且每况愈下,眼看要被北斗活活打死,我狗急跳墙,人急跳窗——扒开窗户跳了下去。 我虽战况较惨,但没昏头,我想着要和上次在康俊家逃跑一样,顺着排水管潇洒地滑下去。 不幸的是,这根排水管断掉了,只留了不足五十公分的一截儿,我因为一时心急,抱着水管就往下滑,结果很快摔了下去。 我只听到落地时自己“啊”了声叫疼,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三层楼啊同志们,我以为我死定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左手还在打着点滴,两条腿被吊了起来,打着厚厚的石膏。 病房里来了很多人,有老爸,有任阿姨,有楚楚,我居然还看到了阿木! 他安静地坐在床尾,头也不抬,削着苹果。 我很是讶然,抬起胳膊招阿木坐过来,我虚弱地问他:“哥,你怎么来了?快告诉我,这是哪里,是医院吗?” “是啊,”阿木略显兴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居然给摔着了腿?都昏迷两天了,谢天谢地,终于醒过来了!” “谢谢,我……” 我使劲儿抬了腿,试图能够坐下来,但是几次都失败了。 “七星,你别乱动了,会好起来的。” 老爸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事,我自个儿摔的。” 这时候一个中年女大夫走进病房,面无表情地冲大家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病号周七星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大家沉默三秒。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的声音在颤抖。 “你的,”大夫一字一顿地说,“这两条腿,已经,废了。” “啊!!!” 这次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尤其是“废了”两个字从那女大夫口中冷冰冰吐出来时候,所有人都被震惊了,而我是完全傻掉了。 大家都不说话,等待着我的爆发。 望着自己两条不争气的腿,我的眼泪刷地掉了下来。 方才还没事人似的,现在我害怕得要命。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半死不活。 我周七星从此就是没腿的残疾人了吗?不会的,不会的!医生肯定跟我开玩笑呢! 不会那样的,绝对不会那样的!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要挪动麻木的双腿,结果一个倒栽葱,我从床上翻了下去,就那么咕咚一下,我痛得像是死了过去。 大家慌忙上前欲扶我起来,却被我野蛮地推开:“走啊,出去啦,我不想看到你们啊!我不想活了——”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73 北京小姐姐 作者:一度灰 分卷阅读73 任凭众人如何抚慰劝说,依然改变不了我的歇斯底里,而且他们越是相劝,我越是闹得厉害。 因为我真的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青春美丽的我从此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从此以后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一生了! 虽然我非常喜欢史铁生、张海迪,可是我不想成为他们!我还年轻!我还漂亮!我还没有结婚!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北斗,你个畜牲,你不得好死——” …… 哭够了,骂够了,我连说话的力气都耗尽了。 冷静下来后,我的内心充满了悲伤。 我知道再闹下去于事无补,我绝望地想到了自杀。 当然,阿木他们也想到了我会想到自杀,所以对我看的更紧,实行二十四小时全程监护,而且像刀子针管之类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生怕我出点什么事儿。 但是我死意已决,谁也拦不住的,人要是想死掉,总会有办法的。 大概是七八天以后吧,我想到了一个结束生命的办法。 那天是阿木过来陪我,我让他回去,回老家去,他自然是不肯,于是我有了一个主意,故意使唤他做这做那,不是扫地倒水,就是折叠衣被,而且还让他变着花样地跳舞给我看。我的目的达到了,阿木的确累得够呛,夜里打起了嗑睡,后来真的就睡着了。 趁着月光,我艰难地爬下了床,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我又艰难地爬到了隔壁的病房,贼一样摸索来摸索去,终于找到了一把水果刀。 当我扬起刀子对准自己的心窝儿的时候,我恐惧极了,握刀的手抖得像筛糠。 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人、很多事,爱过我的人、伤过我的事;还想到了我憧憬过的未来生活:我找到了最爱我的那个男人,我们结婚生子,打拼事业,我们并肩战斗;我还要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于是我犹豫了,下不了手了。 我恨自己失去了死亡的勇气,我恨自己是个胆小怕事的懦夫! 我紧握着那只锋利的水果刀,像战士一样匍匐着又回到了原来的病房,轻轻地推开房门,昏暗中我与阿木四目相对! “七星你不能这样!”阿木夺下了我手中的刀具。 “给我!”阿木的阻止坚定了我的信念,今儿我还就必须死在这儿了。 “你听我说,一切都会好——” “把刀子给我。”我非常冷静果敢地打断阿木,“我都成这副熊样了,你让我怎么活下去?我求你了,把刀子给我!” “你真的不想活了?” “不活了!” “好,”阿木眼睛里泪花闪烁,“你等着。” 说完,阿木跑了出去,不多时又出现我面前。 不过,这次手里却握了两把水果刀。 他递了一只给我,自己留了一只,“要割腕是吧?我先来!” 刷地一刀,阿木的左手腕上立刻现出一道口子,血流如注。 我呆住了,不相信眼前是真实的发生。 阿木看着我,脸上没有丝毫痛苦,“一刀不够吧,再来一刀!” 手起刀落,又是一道深深的伤口。 阿木整只手,胳膊以及地板上,全是血,殷红的血,烫热的血,怵目惊心的血! “还不够是吧,那就再来一刀!” “阿木——” 没等这第三刀落下去,我反应了过来,嚎哭着抢过刀子,然后又嚎哭着往自己的心口上扎去。 有人肯为我而死,我也绝不会独活,大家一起死吧,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阿木的反应更快,千钧一发之际打掉了我手中的刀子。 我们都死不成了,我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你怎么那么傻呀——”我泪流满面。 “七星,你信吗,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你遭受到多大的痛苦,有人是永远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这个人除了你老爸,还有我!” “我信,我信!” 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双眼,这泪水是信任的泪水,是喜悦的泪水,是幸福的泪水,是托付一生的泪水。 “咱们不死了,咱们相爱吧……” 阿木虚弱地在我耳边呢喃。 “嗯……” 我哭着,笑了。 . 第54章 尾声 北斗酒后开车致使四名无辜的群众一死三伤一案最终以过失杀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这一回,任他老爸空有万贯家财也无回天之力了。 他跑不掉了。 他完成了一个从富二代到阶下囚的命运转变。 这次,游戏才真正地结束了。 为了见北斗最后一面,法院宣判的时候,我和楚楚都去参加旁听了。 我行动不便,楚楚推着轮椅,一路护送。 北斗认罪伏法被带下去之后,楚楚突然问我:“七星,你有爱过他吗?” 我摸了摸肚子里的小宝宝,说道:“北斗已经被治罪了,我的儿子也快出生了,你现在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你老实说,你有没有爱过北斗?这会儿你老公又不在,讲出来又何妨呢,快点啦。”楚楚双手合十,急等答案。 我用心想了想: “爱过。如果我当初不爱他,也不会千里迢迢去云南找他。但是,他对我的态度是玩弄也好,是调戏也罢,这都不重要了。都过去了,都是浮云。” 楚楚笑了:“不再提它了?” 我下定决心:“嗯,不提它了!”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是周云篷的《不会说话的爱情》。 这个失明的人悲伤地唱道: “日子快到头了,果子也熟透了,我们最后一次收割对方,从此仇深似海;你去你的未来,我去我的未来,我们只能在彼此的梦境里,虚幻地徘徊……期待更美的人到来,期待更好的人到来,期待我们的灵魂附体,重新回来……” 我一面回阿木的电话,一面想到,我和北斗还会在彼此的梦境里,虚幻地徘徊吗? 还会有灵魂附体吗? 还会重新回来吗? 十方世界,尘埃一颗,愿为琉璃,晶莹剔透——阿弥陀佛! 不久,阿木开车过来,接我们回去,却在路上打了个弯,车子最终停在了北展门口。 阿木知道我平时喜欢看话剧,所以提前买了票,请我和楚楚赏个脸。 依然那帮人艺的学生,依然是那出水准一般的《蜜蜂》,只不过当年的演出是第一次,如今的演出则可能是最后一次罢了。 他们要毕业了。 他们要奋斗了。 他们演得很卖力,我却看得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记忆的画面,一幅幅,一场场,排山倒海,刻骨铭心。 我爱过,我不悔。 .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