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分卷阅读1 短篇集 作者:午夜深蓝 分卷阅读1 《短篇集》午夜深蓝 《寂寞烟花》《又见飞花》《没有发生》《胜负爱情》 《寂寞烟花》 那一刻天空中闪过灿烂的焰火,他以为自己可以这样生活。 --题记 十字路口的红灯顽强地亮着,几秒的等待仿佛又一个世纪那么长。觉美丽修长的手指神经质般地轻轻敲击着方向盘,优雅地吐出白惨惨的烟雾,弥漫了车厢,模糊了视线。阳光白得刺眼。 “觉,我要出国了,但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国庆节那天,老时间,老地点,我等你。”答录机里涣的声音温暖而忧郁,温暖是他天生的纯净,忧郁是他遇到他后凭添的感伤。 十月一日是觉的婚期。 眼前雾蒙蒙的一片,觉烦躁地熄灭了烟头,忽然发现自己辨不清方向。后面的喇叭声此起彼伏,猛抬头,前方的绿灯不知何时已经亮了起来。世事本就无常。觉踩下油门,风驰电掣,看看表,时间已经无多。 平行的斑马线被车轮疯狂地碾过,一道道割裂了窒息般的郁闷。他们,原本就是平行线,偶然地,相交,然后,即将错过。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觉残酷而冷静地想。但是,他在等我。 怀着令人心痛的坚决与执着,在那里,等我。 徐成涣,李心觉,他们曾是同班同学。 觉一直是一个耀眼的男孩。他有好的成绩,好的身体,好的相貌。他会很爽朗地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声音很大,无所顾忌。他总穿着昂贵的jabsp;and jeans,目光放肆不羁,风一般的潇洒,雾一般的迷离。他生来就是能夺走人目光的。 涣很优秀。似乎,也只有优秀可以形容他。当然,优秀并不单指他的学习。他斯文俊秀,并不常笑,但笑起来是暖暖的。他独自生活,日子清贫,衣服常会洗的白里泛黄。他的穿着就像他的笑容,朴素的近乎寒碜,却干净清爽。涣有骄傲的资本,但是他很低调。 觉有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每个人都这样认为,除了涣。他感觉那笑靥是初春的太阳,看似温暖地照耀万物,其实光线是冰冷的一如空气的萧瑟。光芒的明亮,不过是欺骗世人的面具。涣知道,觉很寂寞。 那一天,下着雨。雨点落到地上反射出“沙沙”的回响,像极痛苦蚕食人心的声音。大家都在安静地上自习。觉倚在角落,眼睛朦胧地看向窗外。修长美好的手指神经质般地撕扯着窗台上零落的花瓣,任花的血液沾染了白皙的肌肤。偶尔来一阵阴风,吹走了落花的尸体。然后觉的目光,就随着飞花飘摇。 涣注视着觉,很久很久。以前总是不明白,鲁迅为何会对闰土月下刺猹的一幕印象如此深刻。而就在这时,涣隐隐感到,记忆里,的确会有一些场景,穿越桑田沧海,无比鲜明。那个下雨的午后,觉神经质般地摧毁花瓣时寂寞的手势,少年人沉静而忧郁的眼神,定格在涣的脑海里,多年以后,仍不曾淡去。 也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涣的目光便不曾离开觉。是那种,很长久的注视,仿佛要看穿,又仿佛要慰籍。流连在觉身上的目光太多太多,多他一个,也不显眼。 觉的身边从没少过女孩子。在那个似懂非懂的年纪,他的女朋友就要按打计算。但觉在大家面前对女孩子的行为向来是得体的像个绅士从不超出界限。而且他也不同时与两个女生交往,只不过,换女朋友的速度快得异常。 青春期荷尔蒙疯长,男生们的荤话不断升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班里流传开了关于觉的不堪的谣言。 “你知道吗,听说咱们班长十四岁时就不是处男了。” “不知道班花有没有让他吃掉。你看她成天怨妇似的样子,十有八九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喂,你这是什么话。人家李心觉是有才有貌又有钱,泡个妞有什么难?倒是你,是不是嫉妒了?” …… 大抵是人天生命贱,话说的很难听,但男生们依旧是众星拱月地围在觉身边。他是一种标志性的完美,混合了年轻所有的嫉妒与羡慕。 涣不然,他只是淡淡地冷眼旁观。觉在他心中有他自己的形象--那不过是,眩目的外表下,一个周身散发着寂寞的男孩。但毫无疑问,涣喜欢那种寂寞,喜欢那个男孩。 如果没有那个黄昏,平行线般的两个人,或许就会永远地沿着自己的方向行驶下去。 早已过了放学时间,教学楼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涣收拾了书包,步履轻快地下楼。走过校门的时候,听到有说话声从体育馆的后面隐约传来。涣不是个多事的人,若是往常,他肯定会毫不停滞地离开。但这一次,他的身体带着他走向了体育馆,因为,那是觉的声音。 “为什么要分手?我做错了什么?”这是瑛,一个美丽的女生。 “你没有做错什么,都是我的错。”觉温柔地说,看不出是在说着如此绝情的事情。 “分手,总应该给我个理由吧!” “瑛,不要这么天真,世界上发生那么多事,并不是每一件都有理由。” “为什么,为什么?”执着地询问,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 “如果你真要问为什么,那么我只好告诉你,我腻了。” “不要这么说,不,心觉,我不要分手,求求你,我不要分手……”瑛的声调里带着哭腔。 觉把她揽到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乖女孩,不要哭。我没有给过你承诺,你也不要逼我做什么。我们好聚好散吧……” …… 一切都过去了,涣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觉已站在了他的面前。觉的脸上带着轻忽的笑意,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一贯的潇洒不羁。涣注视着觉,用他坚定而执着的眼神,没有惊惶。 “我们交往吧!”觉气定神闲地说着石破天惊的话,“你总是这样不明不白地看着我,让我感到很别扭。现在,我就给你一个可以这样看我的理由。” 涣并没有被吓到,大概,潜意识里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只是说:“你刚刚不是说过,世界上的事,并不是每一件都需要理由吗?” 觉微笑,如初春的阳光:“但是,也有很多事情是有理由的不是吗?” 涣的眼睛清澈而明亮:“那么为了这个理由,我答应你。” 两个男孩就这样诡异地走到一起,还是以恋人的身份。 觉会毫不犹豫地买下上千元的nike,去科技城的时候会非正版软件不挑,酒吧和迪厅等成人娱乐场所也是来者不拒。涣只知道,觉有一个非常有钱的老爸。 而涣,会认认真真地听课,从不吃零食,不理会女孩们暗示的目光,从来都穿着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短篇集 作者:午夜深蓝 分卷阅读2 洗的白得发黄得衣服来上学。觉只知道,涣还需要打工来养活自己。 两个人不同,但是,他们在一起。 同学们对班长和学委的组合并不感到惊讶。天真的眼睛看不到在好朋友这个身份的遮掩下,两人若有若无的暧昧。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外表和里面有着难以置信的距离。 觉常在没有人的时候吻涣。细细密密的吻,轻柔地落在涣的颊边,唇上……带着柔和和怜惜,没有情欲。多数时候,涣会认真的回应,但有时也会强硬地推开,因为他不想在觉高超的吻技下面窒息。 涣喜欢觉,觉知道。从涣注视他开始,他就知道了。 他曾问涣;“你为什么喜欢我?” 涣回答:“因为你很寂寞。” 觉一愣,认真地打量着涣,好像从没见过他一般:“为什么这么说?” 涣笃定地说:“我知道,就是知道,不为什么。”然后他又问,:“你喜欢我吗?” 觉没有回答,缓缓地说:“我注定不会为任何人停驻。” “为什么?” 觉神色一黯:“并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理由。” 涣说:“那么,我不需要你停驻,我只要这样注视着你。” 他的眼睛清澈明亮,他的目光纯净温暖。觉心中一动,涣是那样的单纯美好,他告诉自己,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两个人都是学习好的高材生,所以,当他们决定上同一所大学时,高考并没有成为障碍。 觉的身边从没少过女孩子,上大学也是如此。涣会笑着看觉一次次地同她们分手,然后张开双臂,等待觉的回来。 “我不会为任何人停驻。”但是,觉这样说。 “我只要注视着你就好。”涣无欲无求。 “觉,你是这样耀眼的一个人,为什么你那么寂寞?” 觉烦躁地打断:“涣,不要问为什么。” 涣不再追问,一切都无所谓,毕竟,他们在一起。 国庆节的时候,两个人去文湖广场看烟花。 八点整,天空中升起绚烂的焰火。人群沸腾,为这瞬间的壮观而狂热。 觉冷冷地说:“烟花开起来很漂亮,但它在没点燃之前,不过是一堆黑乎乎的脏东西。” 涣摇头:“不要这样说,烟花很美,也很寂寞。昙花谢了,还有再开的时候。烟花在瞬间爆出所有美丽,而下一刻便会粉身碎骨,不留一点痕迹。” 指着转瞬就变得空荡荡的天幕,涣的微笑在黑暗中散发着神秘:“你有没有,闻出寂寞的味道?” 觉搂紧了涣,看着天空。那一刻天空中闪过灿烂的焰火,他以为自己可以这样生活。烟花不会为任何人停驻,你知道吗? 觉喃喃道:“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涣低头看自己白得发黄的衣衫:“因为我无法像你那样潇洒和奢侈?” 觉苦笑:“涣,你真是纯真的让我心酸。” 涣抬眼看觉,眼睛清澈而明亮。 觉的世界,涣不想体验。他不让觉为他花一分钱,觉坚持,他更坚持,最后总是觉叹息着认输。aa制的结果就是,两人从未在一起看过电影,喝过咖啡,溜过旱冰,打过bowling ……总之这个年代情侣或朋友应在一起玩过的事,与他们无关。 涣问觉,和我交往是不是一件和无聊的事情。觉笑的无奈,奢侈的消费和无度的玩乐我大可以和其他人一起做,你认为我是那种会自找无聊的人吗? 而涣知道,觉不是那种适合与他一起吃路边摊的人。他曾经到一家pub里找过觉。他去的时候觉正在舞台的中心热舞。聚光灯在他身上变幻着不同的颜色,他的眼神危险魅惑,他的舞步性感撩人。从无例外,他是目光的焦点。台下的男男女女喊着他的名字疯狂地尖叫。音乐声大得能炸碎人的耳朵,他置身喧嚣中,安静但是茫然。隔着重重灯光,觉眩目的身影冷漠而疏离。 说不清楚,那是怎样的爱情,或许,那不是爱情也说不定。 两个人飘飘浮浮,维持着危险又禁忌的关系,觉的身边少不了女孩子,但是他们在一起。 重阳节的时候,他们去登山。 初秋的天出奇的高,抬头仰视,会感到令人眩晕的空旷。觉站在断崖边,露出嘲弄的微笑,再伟大的人,到了这里,也是同样的渺小。 觉笑,如初春暖阳,涣,你可知道,在我光鲜的外表下,有怎样的灵魂,我的世界,又是怎样的世界。向下望去,是不见底的深渊。或许,就是这个样子的。瞬间的归属感,让觉的脚步有些不稳。身体斜斜地向断崖下面倾去。 “觉!”身后的涣大叫一声,飞扑过去把觉从坠落的边缘拉了回来。然而,由于太过用力而失去了重心。这回,换他向下面跌去。涣有些绝望地闭上眼,不知在死亡的一刹那该思考些什么。一双手臂有力地环了过来,温暖又令人安心。涣的重心被拉了回来。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惊魂未定的两人已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两次。 觉搂着涣,大口地喘气:“涣,你当时跑过去拉我,难道就没有想过你自己?我和你的生命究竟哪个重要?”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觉突然意识到。如果涣立刻说他重要,话里的真假会让他斟酌,这个答案是否真诚。如果涣说他自己的生命重要,多少会让觉怀疑他爱的程度。觉有些后悔。 涣并不懂觉的心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当时只顾着拉你回来,哪有想那么多。如果我想到这个问题,肯定会犹豫,那你早掉下去了。” 涣的眼睛清澈明亮,目光纯净温暖。 觉感到眼眶有些热,心里有些东西哗啦啦地碎掉。抱着涣的双臂猛地收紧。 “人生在世,不过是为了遇到一些人,记住一些人,离开一些人。涣,我注定是烟花,无法为你停驻。”觉的笑容第一次失去了阳光的味道,有些惨淡,“you're one ,and you'll one.”觉的话一向温柔而残忍,他吞下了后半句“but you're the spebsp;one whom i love.” 涣说;“i don't care.只要你不再寂寞。” 大学毕业,他们在同一个城市工作。觉在家族的公司里任职,仍穿着几千元一件的衣服,涣的工作收入不菲,但他的衣服仍是白的发黄。觉的身边仍有很多女孩子。但是,觉和涣一直在一起。 也许日子也可以永远这么过:觉一次次地流浪,再一次次地回来。直到,他们都变成老头子。多美丽的天长地久。美好而不现实的幻想,至少,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短篇集 作者:午夜深蓝 分卷阅读3 还存在过。 涣以为自己已看惯了觉和女孩子们的分手,可以微笑着不动声色。可这一次,他错得离谱。他想起觉说的话:“涣,你真是纯真地让我心酸。” “心觉,我不要分手!”一个不知姓名的女孩。 “你理智一点,我们完了。”觉罕见地失去耐性。 “至少,你要给我一个像样的理由!”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向觉要理由呢?涣想。 “好,既然你坚持……”觉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你知道我要接管家族事业,所以我必须有一个婚姻,我的理由就是--我要结婚了!可以了吗?” “李心觉,你太过分了!”女孩一声尖叫,甩了觉一个巴掌,哭着跑开。 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觉站到涣的面前,涣没有发现。涣在发呆,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不会为任何人停驻,他要结婚,我们完了……脑子里乱七八糟,涣理不出头绪,只有呆呆地发愣。近在咫尺,涣的目光,第一次没有停在觉的身上。 “涣……”觉小心地唤道。这个潇洒如风的男子第一次感到无措和惊慌。 涣抬头,注视着觉,他的眼睛清澈明亮,他的目光温暖而忧郁。 “或许你从不曾寂寞,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涣冷冷地说,“你说你不会为任何人停驻,你在骗我。”涣的咬字很清晰,没有温度。 涣转身,走掉。觉伸出手想挽留,却僵在了半空中,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真的,我没有骗你。 涣想,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没情趣的穷小子。你这么多年和我在一起,不过是有钱人心血来潮的游戏。 涣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中,第一次,显得寂寞。 涣,你可知道,自从有了你,我就不再寂寞。但这终究不会长久,就像烟花绽放的刹那,那样短暂,无可挽回。 时间是晚上七点半,觉的车子在向文湖广场行驶。广场上已聚集了很多人,翘首以待国庆的焰火。 涣,你要告诉我什么?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你是世家子弟,豪门的少爷。你的在外打工,独自生活,清贫度日,都是爱你的家人给你的锻炼。你出国,是为了继承家业吧。我所指的世界,不是这个。 涣,你可知道,我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我十岁以前是被人收养的。养父欠下了巨额赌债,便把我卖给了一个色情俱乐部。我从十二岁就开始接客,只要给钱,男人女人都可以在我的身体上面满足欲望。我的生父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找到我,但我的身体已是从里到外的腐败,我的生活埋葬在欲望的深渊。你可知道,我会与我交往的每一个女孩做爱?耀眼的外表掩盖的,又是怎样肮脏的生活?你纯净清澈的眼眸,在知道这些后又会怎样看我? 所谓婚姻,不过是商场上无聊的游戏。我不会为任何人停驻,你只是过客中的一个。但是,是我唯一爱着的一个。你该有你的事业,你的生活,你干净的一切,都不该和我这个肮脏的同性撤上关系。 车猛一转弯,拐进了文湖宾馆--觉举行婚礼的地方。 再见,涣,再见,我的爱,我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七点三十分整。涣在文湖广场徘徊。人群熙熙攘攘,喧闹而空虚。 觉,我终于明白,你为何不让我问为什么。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蒙在鼓里远比水落石出仁慈得多。我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动用了家族力量,已经查清了关于你的一切。这就是你所谓的两个世界?到底是你天真,还是我单纯?觉,你在我心中,永远只是一个寂寞的男孩。你只是,寂寞,除此,再无其他。如果你来,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爱你,不管你在哪个世界,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哪怕这需要放弃。如果,你会来…… 司仪问:“你可愿娶xx小姐为妻?” 觉神经质地揉搓着修长的手指,像是撕扯着什么东西。有片刻的犹豫,但他还是坚定地说:“我愿意。”他的温柔一向残酷,他的笑容像初春暖阳。 新娘说,今天是国庆节,八点钟,我们去广场看烟花吧。 觉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八点整,涣站在广场上,目光纯净而忧郁。觉,到底,还是失约了。 一声巨响,人群在欢呼。 绚丽的烟花,绽开在夜晚深蓝的天空里。 广场那边隐隐传来道喜声:“恭祝二位新婚快乐!”其间还夹杂了什么“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盲目的人们并不知道,有些人要注定漂泊。 涣静听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天边盛开的焰火,眼神温暖而清澈。 美丽的烟花,在盛放的刹那碎裂,散成无数光点冉冉下落,像极了绵绵细雨。雨幕后,一个倚在窗边的男孩子用纤长白皙的手指撕扯着零落的花瓣。他的目光忧郁地飘摇,寂寞如烟花。 《寂寞烟花》完 《又见飞花》 战火纷飞。 战争的颜色一向单调且纯粹,要么是鲜血的红,要么是硝烟的黑。 在佐藤佳树的记忆里,战争是灰色的。就在他拔枪射死第一个人后, 先是一滴滴的血,然后是一片片的青纱帐,最后连这一天一地,都被木然的灰色层层浸染。他抬头看了看太阳,白惨惨的,被猎猎飞舞的军旗遮住了半边。 以后的事情便简单多了。枪口下成堆倒下的人群,小溪般从脚下淌过的鲜血,不过是心头上的一层尘埃。曾经的激情与理智,在无涯的灰色里衰败,隐没。 他也曾回想过家乡的樱花。那时最原始最纯真的感动。然而,他可以想起飞花满天的瑰丽,却已然忘记了那是怎样的绯红。 本以为一切色彩就这样消逝了,如果他没有遇到那个人。 1939年,冀中平原。 阳光刺目,晃得天空一片苍茫。灰色的晴空下,一抹凄厉的暗红分外突兀。佐藤鬼使神差地下令让车队停止前行,诧异于自己早已对鲜血麻木的眼睛会被这司空见惯的颜色触动。车骤然停下。车窗外的景象分外真切:几个日本兵正在对一个人施暴。而那抹红色,正是从被强暴之人的腿上蜿蜒流下的血迹。佐藤很意外,那竟然是个男人,确切地说,竟然是个如此动人的男人。 很多人美丽,但很少有人在狼狈时依然美丽。眼前的男子,是例外中的例外。白皙的脖颈微微向后仰去,微启的薄唇艰难地喘息,四肢被狠狠压制无力反抗,精液和血液在裸露的肌肤上调和成妖冶的色彩…… 然而,所有的狼狈都在那半合的星目下闪动的眸光里土崩瓦解。虽然身体躺在日本兵的身下,以难堪的姿势承受着狂猛的凌虐,但眯起的眼中却露出俯视的目光,流出不加掩饰的不屈与轻蔑! 很难想象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短篇集 作者:午夜深蓝 分卷阅读4 ,在那种情况下,他竟没有丝毫的羞忿与惊惶,只有满眼的沉静和无可言喻的鄙夷。如此狼狈,又如此美丽,凝成无尽的魅惑。恍然间,佐藤看见漫天樱花飞起,淡淡的红弥漫开来,动人心魄。无法不震撼,一如初见飞花时的迷醉,佐藤喃喃道:“sakura(樱花)。” 多年以后,佐藤仍没有明白,那灰色世界里奇迹般鲜明起来的红色, 究竟是一个预示,还是一个咒语,抑或只是上苍一个恶劣的玩笑。但毫无疑问,一切,都仅仅是为了与他邂逅,命里注定,无可遁逃。 佐藤叫他sakura,因为每每问起他的名字时,他总是轻轻的沉默,久了,佐藤手下的士兵也都叫他sakura。 救下sakura后,佐藤就霸道地把他强留在身边,原本以为会招致激烈的反抗,没想到他却听任佐藤把他抱上车,带回总部,锁进房中,甚至,占有他的身体。但佐藤十分清楚,不抵抗决不代表顺从。清冷的眼睛,没有表情的脸庞,沉沉的静默,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是顺从的意思。佐藤印象中的“支那人”无非有两种:或是阿谀谄媚一副奴颜,或是铁骨铮铮宁死不屈。但sakura似乎与这两种都无关系,他选择了漠视。 sakura是与众不同的。并不是他拥有倾人城国的美貌,而是他周身都散发着与那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干净脱俗,象乱世中遗世独立的花朵高洁傲岸。这种特别很容易引起人两种极端的情绪:或是敬畏的远观,或是无情的摧残。但佐藤似乎与这两种也无关系,他选择了占有。 佐藤的独占是某种形式上的护身符。虽然在军营里对sakura最客气的称呼也不过是“少校的玩具”,但“少校”二字,便足以确保他安全无虞。士兵们当然知道sakura的身份,当佐藤不在的时候,常常会欺他不懂日语而在语言上轻薄。但只要sakura抬起眼睛不愠不火地看他们一眼,猥亵的话便再也无法说出。sakura的目光,太冷漠,也太纯净了。 仿佛,他从来没有真切地存在过,仿佛,也从来未被佐藤拥有过。当时间滤去多余的点缀,留在佐藤记忆中sakura最清晰的影像,便是他静静地倚在床边,透过窗外一株杨树的叶隙凝视天空。头微偏显出颈部优美的曲线,修长的腿伸展在床上,阳光在他身上落下斑驳的投影,异常美丽,又过分虚无。没有存在感的美,飘飘浮浮,捕捉不到,令佐藤无能为力,几欲疯狂。 尽管佐藤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但sakura很少开口说话。他的眼神永远越过眼前的人,广漠而空寂,万物被收在视线之内,却无法进入他的眼中,好像他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灵魂不知游离在体外的何方。佐藤没有见过他笑,没有见过他悲伤,没有见过他愤怒……无论是多么不堪的侮辱,哪怕是在夜里最深入他身体的时刻,他的目光也不曾为他停留片刻,只是气定神闲地看着窗外婆娑的树影,一副无欲则刚的淡漠,佐藤甚至非常确定如果他放sakura自由,那么对sakura来说他恐怕与刮过身边的风没有什么区别。 佐藤无法忍受,只有自己一个人沉溺,一个人在意,一个人痴狂,就算是与子同溺,也要让sakura的生命里永远抹不去佐藤佳树这个人!佐藤坚信,sakura的平静并非完美,总会有什么办法让他动容。无数次失败之后,佐藤终于成功的做到了,尽管,只有一次。 那天风很大,吹在衣服上“噼啪”作响。佐藤把sakura带到刑场。十个人一字排开被绑在那里。或者说,不是绑着。每个人都被削尖的木棒戳穿手掌钉在身后的木桩上,两脚悬空,身体的重量全部转移到钉穿的手上。鲜血滴滴嗒嗒地从木棒顶端淌下来,在地上汇成湿湿的一片。残破不堪的衣服和身上惨不忍睹的伤痕,明白的说明了他们曾受过怎样非人的折磨。 佐藤满意地看这呆立着的sakura,恶意地说道:“这些都是曾包庇过八路的乡民,不知有没有你的熟人。” sakura静静地站在风中,一动不动,头发在额前零乱地舞着,看不清他的眼睛。淡红的唇不住地轻颤,像风里飘落的樱花。因长期折磨而变得单薄的身体无助地抖着,不胜风的狂暴。 佐藤猛地把sakura带进怀里,吻上他颤抖地唇。出乎意料地,sakura开始挣扎,激烈的抗拒着佐藤的侵犯。佐藤得意地欣赏着sakura罕见的脆弱,手臂收紧他的腰,与自己紧密地贴在一起,加重了吻的力道。 “狗日的,我操你娘的祖宗!!”一个乡民的声音划破劲风,直冲云霄。 佐藤手起枪落,愤怒的叫喊顿时化作溅起地血花随风散去。右手不放松对sakura的钳制,佐藤左手持枪利落地扣动扳击,几声清脆的枪响之后,十个人变成了十具尸体,sakura顿时停止了所有反抗,迷茫地看着漫天血雾。半晌,他一声轻喟,一字一顿地说:“放、开、我。” 佐藤冷冷一笑,把sakura一把打横抱起,一步步向总部走去,他的声音在狂风中依然锐利无比:“我不仅不会放开,还要用这双沾满鲜血的手--抱你。” 这是一次,不折不扣的强奸。佐藤毫无怜惜的暴力和sakura毫不屈从的抵抗让这场性爱变成了纯粹的征服与被征服。 …… 当一切结束后,佐藤以胜利者的姿态凝视这身边的sakura,永远不明白为什么sakura 在被损害后总会有一种异样的美。下体凌乱地洒着斑斑血迹,甚至还维持着被侵犯时的姿势:布满薄汗地胸膛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随着不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只是眼睛还习惯性地盯着窗外枝繁叶茂的杨树,不过涣散的目光却失去了以往的冷冽。 就在佐藤以为sakura的体力已消耗到极限的时候,sakura却慢慢地,从床上艰难地爬起,强忍痛楚的身体禁不住地颤抖,但仍是顽强的支撑着,佐藤有些诧异,默默地看着sakura踉踉跄跄地走向门口。歪歪斜斜地身子像风雨里飘摇的小舟,sakura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去,猛地扶住门框,不可抑制地干呕起来。不着寸缕的苍白的身体覆上一层潮红,sakura呕得撕心裂肺。 佐藤呆呆地坐在床上,看吐得昏天黑地的sakura,还有他那让人心都要碎掉的脆弱。初遇时的震撼潮水般涌来。很清楚,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记忆,sakura都不会忘记自己了,可是为什么,心却像被掏空一样。 难过地闭上眼,佐藤不忍再看。 窗外,阳光明媚;白杨,树影婆娑。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短篇集 作者:午夜深蓝 分卷阅读5 在伤痛上建立联系,是佐藤的无奈。 只是不明白,到底,伤到了谁…… 从那以后,佐藤再也没有勉强过sakura。而sakura,依旧爱静静地坐着,不大说话,日子与从前也没有什么不同,平静得几乎不真实。如果在和平年代,是不是就可以奢侈地幻想未来;但是在战争时期,谁又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不确定的拥有,让佐藤倍加珍惜,已不能,也无力去计较太多。 还是有遗憾的。佐藤从未见sakura笑过。“sakura,你的笑容一定比盛放的樱花还要美丽。如果你有一点,哪怕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笑一笑吧。”佐藤这样说时,sakura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但是,也只是注视,不曾笑过。 早就知道的,反常的平静,决不会长久。在相遇之初,便清楚地明白,sakura也不是那种只会倚在床边看树影的人。 1941年春,日军对根据地进行了几次大扫荡,佐藤的部队也担负了很重的任务。但若干次扫荡的结果却是相当不尽如人意,不是那些村庄人畜无存,就是遭到不同程度的狙击。在一次同僚集会上,佐藤因出师不利而受到嘲讽,心高气傲的他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后来,这成了佐藤一生最后悔的决定。很多时候,自欺欺人比面对事实来得可爱。 也许是天意,就像奇迹让sakura出现,也让佐藤在这时离开会场。 当佐藤回到部队推开房门时,看到的是sakura正在放飞一只信鸽的情景。佐藤心一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鸽子连开数枪。可怜的生物刚刚飞出窗外,便成了佐藤的枪下之鬼。勤务兵听到枪声急忙推门闯入,佐藤的声音冷得吓人:“把窗外的那只鸽子捡来。”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佐藤看清鸽子叫上绑着的纸条后手还是不自然地抖了起来--遒劲的笔体在窄窄的纸条上写的是只有少数几个军官才知道的关于下次扫荡的部署。sakura气定神闲地站在窗边,平静地看着脸色骤变的佐藤。 佐藤狠狠地把纸条揉碎:“谁告诉你这些的?” “你们。” “我们?” “你和你的手下用日语谈论军情时从不回避着我。”sakura从容地说,一口纯正的关东腔日语让佐藤呆立当场。 佐藤把掌心中已碎掉的纸团掷到地上,紧紧地盯着sakura,目光如炬:“你到底是谁?” “华英飞。”这一次,sakura毫不避讳,十分坦白。 一切都再明了不过了,华英飞--日军通缉了两年的八路军头子,这就是事实。他清楚,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sakura,甚至连这个名字都不真正属于他。镇定从容的sakura,寡言少语的sakura,凝视树影的sakura,任他予取予求的sakura……不过是掩盖了一个大名鼎鼎的华英飞。佐藤突然想笑,自己对sakura的一片痴迷到头来只是他取得情报的工具。连相遇,都是自己的愚蠢给他制造的契机。所有感情,成了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话。一双日本军官的臂膀居然变为一个八路最安全的栖身之所,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作为一个堂堂的皇军陆军少校,受到这种带有严重侮辱性的事实刺激后,他本能的反映就是举起持枪的右手,对准了离他只有五步之遥的sakura。但是,枪,迟迟没有开火。僵直的胳膊抬得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佐藤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他是sakura啊,是你的sakura啊……”但那黑黝黝的枪口却一声又一声冷冰冰地嘲笑:“他是华英飞,与你不共戴天的华英飞……”两种声音如影随形,在佐藤的脑海里横冲直撞,逼得他几乎疯狂。良久,他痛苦地大喊一声:“你为什么不是sakura?” 一直在佐藤枪口下平静如常的sakura潇潇洒洒地冷眼旁观他思想激烈地挣扎,淡淡道:“我在京都大学读书时,用的名字是樱泽华月。所以叫我sakura也无不妥。 佐藤一愣,他……依然是sakura吗? 窗外传来鸟儿清脆的鸣叫,sakura偏头看去,飞翔的痕迹消失在微颤的树叶遮掩下的天际里,春末明朗的天空中……自由的痕迹。 sakura仍旧眷恋地看着窗外,似乎并不在意还有一把枪正不屈不挠地对着自己。轻声地说:”我的父母是在你们占领天津时打死的,我回去时连尸体也没找到,据说是被集体枪杀的。我的妹妹是因为我被抓起来的,严刑拷问后没说出我的下落,后来便被送去当了军妓……“sakura说到这时眼睛睁大了一点,”其实她是真的不知道我在哪里。“ 佐藤不规则地呼吸着努力想在sakura的眼中发现什么,然而却失败了。sakura的目光太过深沉,就像黑色染缸中再加进任何颜色你都辨不出它的颜色。佐藤终于有些明白,原来sakura的平静,源于他浓重的黑色。 ”我不知道死过几次了,连我自己都奇怪为什么会活到现在,或许我现在的性命早已不是我自己的了。 “有一次我身负重伤,被安置在一个老乡的家里,已经奄奄一息了,尽管他家里已揭不开锅但还是为我熬了一碗青菜粥,我靠那碗粥活了下来,可后来才知道第二天他的小孙子就饿死了,我喝的是他家最后剩下的三天口粮……” “还有一次,整整一个村庄的人包括我都被赶到一起,为首的日本人抓了个屠夫,一个接一个地问村民我的下落,不说的就让那个屠夫用杀猪的手法把他活生生卸了,结果问了几十个都没人说,尸体流出的血把周围的地染得像沼泽……后来几个日本兵实在没办法就去问屠夫,而那个屠夫毫不犹豫地就把刀捅进了自己的胸膛……” 这种事佐藤并不是没见过,尘封在灰色记忆里的无非就是这些,但不知为何被sakura波澜不惊地说出却让他没来由地一阵心惊。平淡的一字一句,仿佛一把把尖刀在他心头划下一声声控诉。 “最不堪的时候我不是没想过死,但是我死了,那些为我而死的人们怎么办?我不甘!万里江山哀鸿遍野,九州华夏生灵涂炭。将相本无种,谁生来是谁的主人!我们凭什么要承受这一切,你们又为什么会背井离乡而来,就为了一个虚妄的‘大东亚共荣’?!”sakura今天说的话,比他两年来的总和还要多。 “你闭嘴!”佐藤大吼一声,声音破碎地颤抖。 sakura转过头,直直地盯着佐藤的眼睛,缓缓向佐藤走去。 “你喜欢我是吧。”sakura冲枪口迈出一步,语出惊人。佐藤的嘴唇轻颤。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短篇集 作者:午夜深蓝 分卷阅读6 “你把我留在身边其实也是为了保护我对不对?”sakura迈出第二步,一滴汗水顺着佐藤僵硬的脸流了下来。 “你很想看我笑是不是?”sakura迈出第三步,佐藤的腿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如果杀了我就没有机会了。”sakura迈出第四步,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佐藤持枪的手大幅度地抖动。 “你还舍得开枪吗?”sakura迈出第五步,轻轻柔柔地问。胸膛结结实实地抵在枪口上制止了它的颤动,佐藤浑身颤抖着,血红的眼睛略带浑浊,发疯似的大叫:“不!” 说时迟,那时快,sakura趁佐藤失控的瞬间以地道的擒拿手法把枪夺了过来。 当佐藤反应过来时,场面已经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持枪的是sakura,被枪指着的是佐藤。五句话,像五个音符,是sakura为他奏出的绝响,而他就像一个聋子,傻傻地钻进圈套里。他想笑,已然没有力气。 sakura拿着枪微微摇头:“我说过我不能死,所以,对不起,只有你死。”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完全不似先前佐藤的优柔。枪响过后,大朵的血花在佐藤的胸前艳艳地绽开,争奇斗妍。 sakura翻窗而走,矫捷的身影迅速隐没在树影之后,消失不见。佐藤想追出去,踉跄了几步,又倒了下来。 佐藤看着自己的胸前,血,是红色的呢。鲜艳的红,牵起两人的起始,终结于他们的相离,绕了一个大圈,打了个死结。他爱上了sakura,而他却不爱他,然后,他冲他开枪,再然后,走掉,毅然决然,毫不留恋。没法去怨sakura。他是皇军,他是八路,他是男人,他也是男人,那个时代,那个地方,那个立场,上天注定,无法圆满的结局。心头有液体汩汩流出,却流不尽他的绝望。简单的红,染透了眼中急速变窄的白杨。 生命不甘不愿地往前走,思绪潇洒轻快地向后奔…… 仲夏烦躁的午后,灰茫茫的晴空,灰茫茫的日头,灰茫茫的军旗猎猎飞舞,sakura迎面轻轻走来,洒落一把缤纷的粉红色花瓣。霎时,清风穿过树叶欲滴的浓翠,空气涌动庄稼涩涩的清香。风止而树亦动,鸟过而鸣犹存。蓝天上白云扰扰,红日彤彤;远处,青山隐隐,绿水幽幽,遮不住,还复流。花雨中显出绝美的景象--从来没见过的,sakura淡淡的笑容…… 一滴清泪从佐藤佳树的眼中悄然滑落。 尾声 1985年春。 “你找华老书记?” “我是他的朋友,叫……左佳树,分别几十年了,刚从国外回来,想看看他。” “很遗憾,华老书记……十年前便已去世了。” “去世!!??” “你该知道的,文革时期……很乱,他被划为现行反革命,在狱里……去世的。” “为什么?” “哪里有为什么,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谣言,最荒唐的是居然有人说抗战时他与一个日本军官有染……可怜华老书记一生无妻无后,还要受这样的委屈。” “……” 精致的坟前,佐藤呆住了。簌簌飘落的樱花优美地舞蹈,覆满了小小的坟茔。 “这樱花……” “是平反后,大家遵照华老书记的遗愿种上的。” “如果你有一点哪怕是一点点喜欢我,就笑一笑吧。你的笑容一定比盛放的樱花还要美丽……” 他真的,真的没有忘记这句话啊,佐藤咧开嘴笑了,笑得泪流满面,笑得几度哽咽。 sakura,你是爱我的吧,否则,以你的枪法为何让子弹会偏离要害;否则,你又何必种这满园樱花……你到底,还是爱我的。 笑眼泪容里,又见漫天飞花中,显出sakura淡淡的笑容…… 始终不知道 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谁应该生,谁应该死 不能继续为何开始 不能相守又为何相遇 谁能身陷滚滚红尘独出尘不染 谁能放眼莽莽浊世说我辈清高 从生到死轮回走一遭,也只能叹造化弄人,天意难料 为之放弃一切倾尽所有的东西到头来却幻化成死神的微笑 为什么生? 为什么死? 不 知 道。 《又见飞花》完 《没有发生》 “就这些?”我清清淡淡地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安扬身后滋生在体育馆后面的青苔。一墙之隔便有天地之差,一面是阳光普照,一面是幽暗阴冷。就像佛家的善恶本一念,很多事情,差的也只是一个瞬间。 “李莫言!”安扬显然被我毫不在意的态度激怒,“我说我要去c国了,你想说的仅仅是‘就这些’?” “ok,祝你一路平安,学业有成。”这次我把视线移回到他身上,说的一脸诚挚。 安扬的手在他的裤袋里攥得死紧,撑起两个小包:“你……相交八年,我要离开,你难道……”说到这里,他握着的拳头忽然松开,像警察遇到了死不认罪的犯人,无奈地笑了笑,“不挽留一下?” 什么话!忽然跑过来告诉我要出国居然还要求我挽留!“好吧,我相交八年的好友……”我故意把“好友”二字咬得很重,“我如你所愿。” 说罢,我突然单膝跪下,左手按着右肩,扬起的脸上全是不舍,如果这时有别人看见,准以为我是在求婚。 “求求你不要走,没有你我该怎么活下去啊!”我说的时候满眼的庄严与神圣,就差喊“哈利路亚”了。 “你够了没有!”安扬大吼一声,粗暴地抓住我的手向上一带,惯性让我不得不用手抵住他的肩膀,免得趴在他身上,尽管如此,这个姿势也……太暧昧了。 他突然放大的脸让我不由的一楞,刹时,风定云住,他的气息拂过我的面颊,我听见自己的心脏在鼓动。天大地大,只剩下对方眼中彼此的影象,如此清晰。他的眼睛一直那么美丽,黑亮如夜,让人情不自禁地甘愿溺毙其中。我们的呼吸开始紊乱,同时在对方眼神中搜索到同样的神情--那是由绝望到了极点而生出的破釜沉舟的,近乎疯狂的渴望。 长期以来绷在我们之间的弦一点点抽紧,拉细,虽然知道它绷断之后我们将跌入永不轮回的深渊,但我们的唇仍在一毫米,一毫米地接近……如果我吻了他,就再也没有可能斩断我们原本就理不清的牵系因为太清楚会这样,所以,在他的鼻尖碰到我的脸颊之时,我一把将他推开。 这一推,却似把他推到了天涯之外,不过三步的距离,却是那么的遥远。我们就定定地站在那里,气氛变得好不尴尬。话说回来,这种时候,想不尴尬也难。 半晌,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短篇集 作者:午夜深蓝 分卷阅读7 安扬揉了揉头发,艰难地开口:“我可以留下……”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目光温柔又广博,像夜空一样,“只要你给我一个理由。” 那样温柔的月光,令我险些再次陷入而不能自拔,轻柔的话语,魔咒一般惑人心神。但是对于安扬,我一向把持得住,这次,也不会例外。 我微笑,并且知道这笑容在他看来一定很轻忽:“那么,也给我一个理由,一个你让我要你留下来的理由。” 沉默。 我们知道,两个理由,不过是一个答案:“我爱你。”无论它自谁口中说出,安扬都会留下来。但是,沉默,还是无止境的沉默啊! 我们紧紧地盯着对方,仿佛从未认识过,怀着无限的希望、失望与绝望,死死地盯着对方。可寂静还是疯狂地吞噬着我们。尽管高天之上,鸟在歌唱,云在飞扬。 过了许久,我们仍没有说话,风在我和安扬之间穿梭流淌,卷起了我的衣角,他的乌发,风干了他的话语,我的心情。又过了许久,安扬默默地转身离开,头也不回,义无返顾地离开。直到最后,爱字也终未说出。 我闭上眼睛,笑,大笑,因为不想哭,所以只能笑,笑得肺里的空气所剩无几,笑得我几欲窒息。说我爱他又怎样,能留下他又如何?谁能承诺爱情永不消逝?谁又能保证我们天长地久?一旦我们被世人从太阳下抛到被遗弃的角落,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异性之恋,坚持还有幸福的可能,同性之爱,除了鄙视和唾弃,我们还能得到什么?禁忌啊……我的未来,他的前程,怎么值得用一份从未说出口的恋爱来作赌注。我睁开眼,满目都是墙角的青苔。 近来,我养成了两个习惯,一是抽烟,一是徘徊。或者说是一个也可以:一边抽烟,一边在家叫“久长快餐”的店门前徘徊。那家店是我和安扬最常去的地方,当时我们还笑着说既然是快餐,干吗叫“久长”,多矛盾。现在才明白,什么是短暂,什么是长久,谁又说的清。 室友们常问我:“理学院的那个高才生怎么不来找你了?”我先是一笑:“他要出国。”然后再点上一支烟,出去徘徊。一个多月,我们不曾见面。心中没有痛楚,只是一片茫茫的空洞。八年,安扬早已容入了我的血液,如同呼吸一样自然,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拥有的时候不去在意”。但若是真要割舍,那与杀死半个自我没有分别。 后来,大家都知道了“理工学院的高才生”要出国的事情,我反而倒是不甚关心。甚至,连安扬登机的日子都是别人告诉我的。那天,我一直在宿舍蒙头大睡。过去就过去了,难道还要来场感人肺腑的生离死别?想想就(他妈的)倒胃口! 但是第二天,我仍然点了支烟,去“久长快餐”门前徘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是等待,还是怀念,说不清。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艳阳天,天空蓝得透明,水晶般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我的心还是空空的,只好用烟雾去填满,没有什么不能习惯,半个自己,依然可以生活。真的,真的,不再去想了。寄希望于绝望,我还能……扔掉烟蒂,抬起头来,我却发现--街的对面,赫然站着我朝思暮想的安扬!手边重重的行李,略显憔悴的面庞,我的安扬,就在那里。亮如黑夜的眼睛,决不会错! 已无法形容我心中的狂喜,间到他的瞬间,我终于明白,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像这样爱一个人,那么彻底,那么纯粹。脑中只满满装着一个念头:冲过去,和他在一起! 我开始向他跑过去,尽管我们之间只有一街的距离。但是,我莫名地害怕,害怕如果这次不抓住他,这一辈子,便不会再有机会。 突然,一辆车呼啸着冲过来。我一楞,生生止住了脚步向后退,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我们中间驶过。然而,这一退,却退回了原点。我与安扬,就这样站着。呆呆地盯着对方。一辆又一辆车,发出刺耳的叫声,从街上驶过,一次又一次,割碎我们的视线,好吵的噪音,却是孤独的寂静,因为,我们又在沉默。 这一次,是汽车令我却步,下一次,下下次,又会是什么?不在一起会遗憾,在一起就会幸福吗?生命之中,还有家庭,社会,重要的,不仅仅是爱情。王子公主只是童话里的美满,现实中的我们别无选择。最后我们谁也没有走过去,尽管仅仅隔着一个街道,尽管走过去,我们就能在一起。我们只知道,我与他之间的弦绷得太紧会断掉,我们将堕入深渊,但没想到,如果我们松手,掉下去的会是那根弦--我们唯一的牵绊。 我悲观地发现,我与安扬的爱情,注定没有未来。 有冲动想流泪,但我不愿哭,所以我笑。闭上眼睛,我笑得十分灿烂,冲着安扬的方向,做出“拜拜”的口型……我还是胆小呵,没有勇气亲眼目睹他离去的身影。我清楚,“拜拜”二字,毁了我一生的爱恋。从此,爱情便与我无缘。睁开眼睛,安扬已消逝得无影无踪。像来时一样,毫无声息,似乎一切都是我的幻像。这一次,他是真的离开,真真正正,彻彻底底,不再回来。 天空,透明的像我眼眶里的泪水,蓝得忧郁,水晶一般脆弱像我胸膛里的心,仿佛一碰就会碎掉。明媚的阳光底下,我失去了安扬,永远,永远…… 订婚的那天,收到一封从c国来的信,署名是安扬。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许久,心情却很平静。因为早已不在年少轻狂。我没有拆信,甚至没有看地址,只是慢慢地把它撕碎。一片,两片……给他一个吻,说声“我爱你”,跑过那条街,一切,原没有发生,又怎样,让它继续……手伸出了窗外,再松开,让它们随风飘扬。未婚妻从后面轻轻地搂住我,脸温柔地贴着我的背,问道:“莫言,你在干什么?”我回首一笑:“寄希望于绝望。” 爱情与婚姻,相离与相守,究竟那个短暂,那个长久? 有些事情,轰轰烈烈,然而转瞬即逝。 有些事情,长长久久,尽管没有发生。 《没有发生》完 《胜负爱情》 我一向厌恶上流社会所谓高雅的交际活动,熠熠的杯光折射出的都是些粉饰过的虚伪。 但是今天我不能任性。这个化妆舞会几手汇集了本城所有名流。作为红叶集团的总经理,我没有缺席的理由,特别是现在,公司陷入困境的时候。 虽然是化妆舞会,但我决不会自毁形象,所以,我扮的是礼服蒙面侠。我对自己的魅力有足够的自信,这点从被我邀舞者的欣喜中表露无疑。不知道秋绪扮的是什么,尽管他与我同来,但我们也没透给对方自己的装束,想必也是什么王子之类高贵的形象吧。 几曲下来,我准备稍作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短篇集 作者:午夜深蓝 分卷阅读8 休息,不料手臂却被一只“野兽”抓住。 我尽量显的礼貌:“对不起,我有些累。” “野兽”仍没有放手的迹象。 “先生难道失聪了?”对无礼认当然没有客气的必要。 “子漠,这是你对老板应有的态度?” “秋绪?”我哑然。 “很惊讶我认出你?” “不,只是没想到你的装扮这么另类。”我会意外,但决不惊讶。 一首华尔兹响起,秋绪微微欠身:“潇洒的礼服蒙面侠,可否与你共舞一曲?”因为是化妆舞会,性别掩藏在衣装之下,所以两个男装者共舞也不稀奇。 我没有拒绝。拒绝老板并不明智,如果他还是你的情人,就更不明智。而不明智的事,我林子漠从来不做。 热闹的大厅,角落里有一个人独自浅酌。由于周遭多姿多彩,太过平凡反而倍加醒目。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他一支舞也没有跳过。一身西服,没有化妆,最没趣味的打扮莫过于此。但是在这种应感到尴尬的时刻,他却浅浅地品着红酒,默默地看着人群,眼中闪着若有若无的超然与轻蔑,让我看了十分不爽。 我对秋绪说下支舞我要找墙花(英文:wallflower,指舞会中被冷落的女性)。秋绪只是轻声地一笑置之,不加阻拦,他总是这样,放纵我一切心血来潮的任性,我想我真的被他宠坏了。 圆舞曲结束后,我故意踏着无比高贵的步子向他走去,把礼服蒙面侠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至,对于我的邀舞,他果然没有拒绝。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下一曲探戈开始的时候,他居然巧妙地占据了主动。我无所谓,反正把他拉下舞池的目已经达到,结果最大,我不在乎过程, 然而,我马上发现眼前的男人远非他的相貌那样平凡,不仅仅是因为他洒脱的舞步。一股罂栗的苦香从他身上陷隐约约地散发开来,淡不可闻,我几乎误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诡异的花香让我让我心中腾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的直觉一向不准,但这次它却很不凑巧地应验了。 水晶吊灯的富丽白茫茫地眩晕了我的眼,我试图借着快速的旋转让自己清醒一下,然而就在这时,他却顺势一把摘下我的面具,动作太突然以至于我无法反应。周围不少人的视线已经射了过来,还有几声掩不住的惊呼:“林子漠!” 在化妆舞会上摘掉别人的面具是极为失礼的事,这就像当众挨打一样,打人者固然无礼,但被打者似乎更为丢脸。更糟的是,这种时候作出什么反应都免不了尴尬,回打一拳是你没品,挺着走掉是你窝囊。 所以我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把面具从他手中拿回再随手掷到地上,说道:“都没有面具,这样你我就扯平了。”舞步未停,一切像没发生一样,危机悄然度过,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玩味。 我暗道他得意得太早,过早的松懈是他对林子漠的危险的无知。舞曲已近尾声,我趁弯腰之机顺手拿起一杯红酒,当转到他背对舞池时,我手腕一挺,红酒顿时倾泄而下。在别人的角度看都会以为是我一饮而尽,事实上,杯中之酒一滴没落悉数进入他怀中。音乐嗄然而止,我一甩头,合着节奏把酒杯放回盘中,十分完美的结束了这支舞。 自始至终我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一下,也不知道他顶着一副怎样的表情,离开的时候我头也没回地说: “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我并不介意,但千万别指望我会输。wallflower。” 那场舞会对公司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帮助,就像那个相貌平平的男子也没留给我什么真切的印象,风吹云散,都是些过眼即逝的东西。日子过得和往常一样,秋绪依然对我很温柔,满足我所有不切实际的愿望,我也依然为工作奔忙,尽管这只是单纯地为了帮助秋绪而无关乎什么责任感。 这次我洽公的对象是龙翔实业--红叶最大的债主。据说龙翔的总裁凌云刚从国外回来,是个很棘手的人物,我并不在意,因为在别人眼里,我也同样很棘手。 龙翔所在的写字楼十分高大,给人一种随时要俯冲下来的压抑感。我讨厌这种感觉。上电梯的时候一股熟悉的预感升起,我无端地想起了了舞会中的那名男子。我不由地嘲笑自己的敏感,那种巧合只能在书中出现。况且,我的直觉向来不准…… 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出现在我面前的凌云是一个相当俊秀的年轻人。道了应有的寒喧。我维持着冷冰冰的礼貌,开始谈判。 事情进行得很不顺利,可以说,毫无进展,因为,凌云故意刁难。 没有让步的谈判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起身告辞:“凌总裁,这样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希望我下次来时贵公司会考虑取消某些条件。” 凌云没说什么,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过了一会,他才开口:“其实有一个非常优厚的条件,不知林总是否愿意考虑一下……”凌云从椅子上站起,慢慢向我走来,渐渐回重的压迫感令我想起了龙翔的写字楼,“听说林总是圈内人?” 我一扬眉:“是又如何?”来者不善,只好静观其变。 “林总真是直爽,那我也就直说了。龙翔与红叶的债务可以一笔勾销,只要……”凌云露出一个温文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大相径庭:“你肯陪我一夜。” 终于亮出真正目的了,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在我并没有大惊小怪的习惯,只是回敬了他一个更灿烂的笑靥:“凌总裁难道还在为那杯红酒耿耿于怀?” “噢?”到底,惊讶的还是他,“这也被你认也来了?” 废话,你刚一走近我就闻到了那股该死的罂栗香! “想认出你也不难,因为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像你这么无聊的人。”我冷冷地说,举步便欲离开。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凌云抱着双臂,没有动作,从容的他与其说是深沉不如说更像是一只对抓住老鼠胜券在握的猫:“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同华和洛斯塔都是我名下的资产。”这两个企业都是红叶的债权人。 我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我讨厌被人威胁。” “如果红叶倒了呢,你不在乎?” “那是何秋绪的家族企业,与我无关。” “我以为林子漠至少是爱着何秋绪的。” 我停下,回头:“我爱谁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哪有你‘以为’的余地,再见,凌总裁。” “好利的舌!”凌云摇头道:“只是你也太天真了,难道你认为出去会像进来一样简单?” 我微哂:“难不成这里是集中营?” 凌云但笑不语。 我转动门的把手,没锁,推开门,看去,走道上一片空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短篇集 作者:午夜深蓝 分卷阅读9 寂。我一声轻嗤,走出门去。哪知刚踏出一步,四个保镖像从墙里冒出来似的立在我面前,不由分说架住我把我拖进屋里。我匆匆一瞥,才发现原来他们是两道与墙壁同色的暗门里出来的。 我甩掉他们抓住我的手,不以为然地直视凌云的眼:“凭这个就想留住我?”从小练就的功夫底子和空手道黑带可不是吃素的。 凌云没说话,只是悠闲地往墙上一靠,随手按下了桌上的一个开关,随着一声轻响,周围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可以清楚地看到,一身玄色装束的保镖满满地站了三面墙,而另外一面,是落地窗--距地面有53层楼的落地窗。一切都很明了:我插翅难飞。 我已经无话可说,凌云眼底兴奋的笑意告诉我,他是势在必得,早有预谋。 这种时候我再矫情也不能装不懂,因为四个大汉已欺上来把我摁在地毯上,然后掏出绳子将我的双手捆了个结结实实。 我没有试图反抗,不仅是因为我力有未逮和现实冷静。我不是不珍惜节操,也不是贪生怕死,但是被强暴至死再曝尸荒野这种比被天上掉下的花盆砸死还糟糕的死法并不在我考虑的死亡方式之列。 凌云走过来,踏着十分优雅的步子,居高临下地俯视我,如神祗一般。我知道自己现在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大概与井中困兽别无二致。第一次,绝望的感觉袭来。再伟大的清高在暴力和权势面前也无能为力。 凌云俯下身,冰凉的手指抚着我的脸颊。我没有抗拒,任他的手指在我的脸和颈项上游走,无谓的反抗,只能徒增他的乐趣,这无疑是最不明智的事。 “怎么没反应?”他恶意地把我胸前的扣子一颗颗慢慢解开,成功的狩猎者从不急于享用他的盛宴,猎物垂死前的挣扎会是餐前最好的开胃菜:“你不是很厉害吗?” 我勾起唇角:“并不是我不想,而是想不到有什么反应可以摆脱即将发生的一切。” 他无奈地叹口气:“林子漠,太过迷人对你来说真不是件好事。” 胸膛感觉到空气的清凉,我认命地闭上眼。没想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种任人宰割的地步,无力,且无奈。 凌云低下头,狠狠地吻住我,毫无温柔可言。恼人的罂栗香顿时充斥了我的口鼻,让我险些窒息…… 没有反抗,没有回应,我任他摆布。那一天,在我记忆中留下的仅仅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始终未曾散去的属于罂栗的苦香。铭记,并不是因为在几个男人面前被一个人毫不留情地粗暴占有而带来的屈辱,而是需要一个日子,来悼念我曾经拥有,却又随之逝去的自命清高。 我向来是个很好的生意人,在付出“代价”之后,不可能索取“报偿”。凌云很守信,的确把龙翔与红叶的债务一笔勾销。但他提出要我与他保持这种“关系”,筹码,便是他手中的同华和洛斯塔。我告诉他5天之内答复,虽然答案早已在我心中。 我当然会答应,这种事情,一次与一百次没有什么差别。我早就不是处男,也没有必要玩什么纯情把戏。卸下龙翔、同华、洛斯塔三个包袱,以我和秋绪的能力让红叶摆脱危机是轻而易举。这次,我决不能让一切再落入凌云的掌握之中,一次下风已让我吃足苦头,我不可能允许有第二次发生。 我做事很少顾及秋绪,这一次我所考虎到的也只是如何将把龙翔等大比债务取消这突兀的事尽量对他说得合理一点。但是,人算终不如天算。从龙翔回来的第二天,我就病倒了。 记得当时凌云看我摇摇晃晃、步履蹒跚的样子,坚持要派个人把我送回去。我觉得十分滑稽,这就像一个人把另一个打个半死后再坚持要送他去医院一样好笑。我对他说如果这样的话你还不如让我自己开车撞死算了。 尽管连转方向盘的力气都有欠缺,我还是自己开车回了家。平生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车技竟然如此之棒,没出车祸果然是天不亡我。不料回家后,我就躺在床上一病不起,高烧、呕吐……凡是被强暴后应有的症状一应俱全。我费尽力气给秋绪打了个电话说我病了,不能上班,然后没有回应他焦急的询问便匆匆挂断,因为我实在握不动话机了。 然而,十几分钟后,楼下了阵急刹车的响动,不久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原来秋绪接到电话后便放下公司直奔我家。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惊慌的神情,说不感动是骗人的。面对他关切的询问,我告诉他是“劳累所至”,虽然他一定不会明白个中含义。他知道我不愿去医院,所以也没有力劝,只是默默地帮我敷冰袋,给我喂药…… 整整两天,他一直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无微不至,甚至饭菜都是他亲手烹制。而我以前认识的何秋绪,是从不进厨房的。原来,秋绪有着极棒的厨艺。在他的经心的调理下,我的身体也渐渐好转。 第二天黄昏,我倚在床头喝水,看着他为我忙碌的身影不禁问道:“你这么长时间不去公司能行吗?”他一向非常重视红叶。 他回头看了看我:“不行又如何?” “会倒的呀。” “红叶要是真这么差,就让它倒了吧。”他说得十分轻松。 我差点被口中的水呛到,这难道也是对事业全力以赴的何秋绪的话? 看到我大惑不解的样子,他走到我身边坐下,紧紧地拥住我,一脸无奈的温柔:“说真的我有时很想把你辞掉。” “我做的不好?” “当然不是,只是看你累成这样我实在不忍心。我在乎红叶没错,但这世界上,还有我更在乎的东西……”他凝视着我的眼,深深款款,无比专注:“一个叫林子漠的人。” “……” 那一刻,也许是阳光太温柔,我竟感到如此温暖幸福,那么真实,真实得,近乎虚幻。 小时候,我亲眼见证父母,是多么相爱,后来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各奔东西。所以,我相信爱情,却不相信爱情所带来的一切。 但是,就在此刻,金灿灿的阳光均匀地洒在我们身上,把秋绪过份白皙的脸镀上一层美丽的金黄。我靠在秋绪的怀里,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令人安心,全然忘记了罂栗危险的苦香。流水一般的幸福,静止在时间的缝隙。就在那个瞬间,我隐隐感到,这世间总会有什么东西,可以不朽。 离开龙翔实业的第四天,我再次回到这个令我厌恶的地方。是时候了,该给凌云一个答案。我决定,拒绝他的要求。尽管不愿承认,但的确是秋绪动摇了我原来的决心。他说过,红叶与我,他更在乎后者,第一次,试着去信赖什么,踏踏实实地信赖。 没有总台通告,我径直走向总裁专用电梯,按下一串密码,走了进去毫不理会周遭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短篇集 作者:午夜深蓝 分卷阅读10 毫异的目光。从总裁专用电梯出来,秘书室便被隔在了走道的那边,我庆幸自己可以省掉一个无聊的环节。 白色的门,散发着像罂栗汁液般的危险,里面传出说话的的声音。打断别人并不礼貌,我准备离开。但是,一道熟悉不已的声线让我的呼吸微微一窒,秋绪?他来龙翔做什么?反常的事实让我疑窦丛生,我立在门旁静待下文。 “他居然猜到了我的身份。”是凌云的声音。 “子漠一向聪明。” “但也聪明不过何总,他怎么能想到这事居然是你一手策划的。” “过奖了。” “为了公司不惜割爱于我?” “谁叫商场无父子呢。” “所以也就无情人了?” 秋绪没有答言,只是轻声地笑,笑声里带着我从未见过的轻浮。突然之间,一股恶寒从心底升起,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这笑声抽走。我身体一侧,无力地靠在墙上。 里面又传来秋绪的声音:“怎么会是无?他现在不是好好地呆在我身边嘛。” “如果他答应了我的要求呢?你不介意我们之间的‘关系’?” “无所谓。”云淡风清的语气。 刚刚病愈的身体十分虚弱,双腿再也无力支撑,身体顺着墙慢慢滑下,颓然地坐在地上。被父母婚变摔得粉碎的信任,刚刚补好,却如此脆弱,不堪一击,只因何秋绪一句“无所谓”,便支离破碎,零落成灰。是谁把我搂在怀里说他在乎我胜于一切?是谁宠我爱我给了我无尽的温柔?恰恰是让我狼狈如斯发始作俑者?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如此不堪的一个结果--无所谓。 多么爱我的何秋绪--把我送给别人强暴,是什么样的爱!多么温柔的何秋绪--在病中施舍的体贴,又算怎样的温柔!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相信?我靠着墙,疲惫地闭上眼睛,再也不能负荷 待到我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一切就像没有发生一样。我离去的步子是一贯的优雅,甚至在路过总台时还给了reist一个淡淡的笑容,看得她们一阵失神。我,魅力无限的林子漠,怎会就此认输,游戏尚未结束,不知鹿死谁手,中途退出不是我的风格。 我开着车在街头闲逛,城市的热闹与繁华从车窗上滑过,流光一般,我却不愿捕捉。我不屑于这肤浅的喧嚣,亦无法脱离,这就是我的悲哀。我需要这种后工业的冷漠,滤空我的心境,就像现在。 前方的红灯亮起,我拿出手提电话。是时候了,我决不会坐以待毙,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凌云吗?” “……我是。”他显然对我直呼其名感到意外。 “我是林子漠。” 电话那边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怎么,想清楚后决定要答复我了?” 既然他开门见山地问,我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地答:“没错,我想清楚了。我不仅可以答应和你保持那种关系,还中以做你的专属情人,不知凌总意下如何?” “哦?为了我你肯甩了何秋绪,这么好的提议一定会附加条件吧。” “凌总果然高明,但你能否答应呢?” “看值不值得喽。” “这是只赚不赔的事,与我的身价无关。” “请说吧。” “并购红叶集团,事成之后让我经营既可。” 一阵沉默。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问道,“是富有野心,还是因为我比何秋绪有钱?” 我回道:“both。” 这不是正解,他应该知道。凌云是个聪明人,真正的答案,是我和他都不愿触及的。 一阵大笑传来:“好一个林子漠,成交。” “那么三个小时后到我家门口接我。” “说定了。” “合作愉快。” “bye-bye。” 关上电话,我长舒一口闷气。游戏,离结束还差得远呢。 回到家的时候,我的手里拎了满满一大堆从超市采购来的东西。秋绪对我的手艺向来赞不绝口,今晚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5:30,秋绪准时回来时,看到的是一桌极为丰盛的饭菜。醉虾,口水鸡,竹笙瑶柱,杏仁拌苦瓜……无一不是他钟爱已极的菜色。餐桌上面一袭白布,一角折起,上置一银色烛台,幽光摇曳,还有红酒两杯闪着莹莹的光彩。 经典的浪漫气氛。 如我所料,他很惊讶:“子漠,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他的眼角含着温柔,醉人也害人的温柔。 “当然,今天是个十分值得纪念的日子哦。吃完我自然会告诉你。”我微微一笑,少见的认真与柔和。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没有再问,与我一起坐下来享用这丰盛的晚餐。幽幽烛光,照在他的脸上越显其俊朗帅气。我始终轻轻地笑,温和地注视着他,不时 给他夹菜,问他味道如何。这么温柔的林子漠,别说何秋绪,就连我自己,也从未见过。有一种光华在他的眼里闪烁--是感动?若真的是,那么只能说,我们都是出色的演员。 吃下一块我夹的鸡后,他终于发觉有些异常:“这些菜怎么都是冷盘?” “不合口味吗?”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 “怎么可能。” “爱吃就好。来,干杯。”我举杯,烛光透过杯中之酒射出一片鲜红。 清脆的碰杯声。我仰头一饮而尽,饮干这红色的液体不再留下任何痕迹。 “秋绪,你不是想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的眼神有点迷离,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是绝对的诱惑。 他以目光询问。 “何秋绪,明年今天,将是我们分手周年的纪念日。” 美食与佳酿,顿时成了最讽刺的存在。所有的温柔,不过是为了这句致命的话语。 烛光一摇,他的影子在墙上轻晃。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却紧紧地盯着我不曾有丝毫放松:“一桌冷拼就是为了这个?” 我一笑:“你到底还是看出来了啊。”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向我问原因,别傻了。”拉开椅子,我起身:“我吃饱了,失陪。” 我走上楼去,他依然坐在那里,慢慢地吃着盘中的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再下来的时候,我手中拎着早就收拾的行李。 他诧异地站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把手中的钥匙转了两圈,放在桌子上:“凡是我在红叶时得到的东西,房子、车子……我概不带走。从此,我与你,与红叶,再无瓜葛。” 我向门走去,听见背后他的声音:“再见。” 连句挽留都没有,什么在乎我的话,果然都谎言。 推开门,我回头莞尔一笑,灿烂一如春日暖阳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短篇集 作者:午夜深蓝 分卷阅读11 : “后会无期。” 走出门,一辆银白bmw就停在门前。凌云潇洒地抱着臂靠在车上。看见我出来,他露出愉快的笑容,走过来接过我的皮箱把它放在车的后备箱中。 我打开车门,却被凌云拉住,他一脸邪笑:“喂,以后你的食宿我全管了,你难道不先付一点定金?” 我刚想说什么,却看见餐厅,窗户后的窗帘被拉开,露出何秋绪静如止水的双眸,恶劣因子突然发作,我伸出双臂拉过凌云的颈项,在他的唇上印上我的吻。 凌云没有想到我真的会付,但立刻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便拥住我,夺回主动。 在何秋绪的注视之下,我们极尽缠绵。 窗帘缓缓合上,他消失在窗子后边。扳回一城并没有让我感到应有的喜悦。一扇窗,就此关闭,或许,不再打开。 招摇的银色窗街而过,是浪尖上一朵夺目的异彩。凌云车开得很轻松。 我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存心想破坏他的悠闲:“凌云,刚才有人看到我们接吻了。” “哦?谁是那个幸运的人呢?”他笑问。 我不紧不慢地说:“何秋绪。” 这三个字仿佛凝成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不期然的,他猛地转过头来:“你是故意这么做的?” 我点头。 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很古怪的神情:“你还真狠,林子漠。” 我伸手把方向盘向右一打,一辆卡车从左边呼啸而过。 “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还有悲天悯人的慈悲。”我扳正他的头,“看着路吧,我可不想为你殉死。” 他没再说一句话,只是看着前方,刚刚的悠然被我成功地破坏殆尽,不仅仅是这样,凌云与何秋绪之间,或许并非那么简单。 我开始了赋闲的日子,是那种几乎足不出户的生活,像极被包养的情人。我每天坐在电脑前写作,并对凌云说这是我搁浅已久的念头。凌云听后无不嘲弄地对我这方面的能力表示怀疑,但是并不干涉我的“隐居”生活。 我写的是一对情侣浪漫的爱情故事,很普通。实际上,我也只是需要一个终日泡在电脑前的理由。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原因很简单,我不相信凌云。并购红叶是一个大手笔,这么大的风险龙翔能否担得起还是个疑问。千金一笑毕竟是三千年前的事了。如果我是他,就决不会为一个男人而拿龙翔开玩笑。我不会傻到把红叶倒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凌云身上,我必须做一些事来保证整个计划万无一失。 终于等到了一个凌云不在家的夜晚,月黑风高。喝完了仆人准备好的咖啡,我开始了“杀人放火”的计划。 在写作的障眼之下,我来到书房,打开了电脑。 我调出btx页面,试图分析转储数据来攫侵入口令。 光标指针在闪烁。 何秋绪的口令会是什么呢?这种令人恶心的商人,连情人都可以出卖,大概不过是些8866再加尊姓大名的东西吧。 1分26秒,程序结束,分析结果如下: 用户口令:秋绪爱子漠^_^ (qiu xu loves zi mo ^_^) 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于是我牵动嘴角,绽开一个笑容。笑吧,林子漠,有人说他爱你。 秋绪,亲爱的秋绪,看看你的“爱”怎样帮我毁了你心爱的红叶,很精彩哦。 我轻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敲下一串字符: qiu xu loves zi mo ^_^ 。确认通过,我轻而易举地控制了红叶的网络操作系统。 我不在的时候,红叶更是每况愈下。在何秋绪的主机上逛了一个晚上,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曾经显赫一时的红叶集团现拖欠同华2亿6000万,洛斯塔3亿4000万。 养眼的液晶显示屏前,手指敲打键盘的速度不断加快。屏幕上跳出一串串字符: server ip :146 113 167 222 ** server ** bsp;** server ** 所谓的写作早被我抛到脑后,绅士淑女的故事暂且放在一边。现在我要通过lan路径控制红叶与同华,洛斯塔的nos。 红叶lan的拓扑结构各显形,所有终端都与何秋绪办公桌的主机连接。像这种常规结构,只要把黑客程序植入主机,导致缓冲区溢出,一般黑客就能轻松搞定何况我--无所不能又对红叶了如指掌的林子漠。 对话框不断弹出。 选择路径?lan 设置为默认路径?否 红叶** server ** …… 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我轻松地打乱了红叶的运作系统。第一手资料已经拿到,现在该去同华和洛斯塔了。 同样做了一些手脚之后,我关掉电脑,看看窗外,天微明。 天亮之后,红叶将陷入一片混乱,同华和洛斯塔也会因我的攻击出现周转问题。一旦它们同时发难,红叶就会更加捉襟见肘。不久之后,就算龙翔不出手,红叶也必死无疑。聪明如凌云,应该知道怎么做。 很有趣的游戏,不奉陪到底,实在可惜。 从书房出来,我回到卧室补眠。 再一次做梦。 尽管身在梦中但我仍然知道那是一个梦。只有在梦里,我才能看见他如一泓深水的眼眸,温柔如昔的拥抱。他不断地吻着我,仿佛叹息般地无奈,一遍又一遍地问:“子漠,子漠,你到底相信什么……”我热烈地回吻他,却一遍又一遍地答:“我不相信你,不相信你……” 唇齿间弥漫着罂栗的味道。已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也不知道凌云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他惊异于我身体回应的热情,却想不到我的精神吻的是何秋绪。我不快乐,也感觉得到,他不快乐。无尽的欢爱,抹不去泛滥成灾的寂寞。到头来,我还是青天上一缕流云,无依无凭。 何秋绪的爱,如昙花,如流水,转瞬即逝,却无法,不留痕迹。 我并不奢望自己的行动凌云会不知道。但是,他不说,我亦不说,彼此心照不宣。 离我攻击红叶已有不短的日子。小说进展得很快,我写到了结局。男女主人公终于重修旧好,冰释前嫌,开始了幸福的生活。我坐在电脑前,惬意地喝着咖啡。仆人敲门进来,送来当天的报纸。不知会不会有我期待的消息。我随手翻开,习惯性地看向商务版,头条新闻却令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红叶集团福祸双至” 红叶与龙翔强强联手 总裁何秋绪神秘失踪 本报讯 经证实,前不久盛传的红叶集团的债务危机纯属子虚乌有,与龙翔实业的合作案早在两个月前便已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短篇集 作者:午夜深蓝 分卷阅读12 启动……公司内部人员称,已经有几个月没有看到总裁何秋绪,公司的运作全部由何通过电脑摇控指挥…… 待到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我已坐在凌云送的车里,一路狂飙至龙翔的楼下。 再一次在众人的注目礼之中,我进入总裁专用电梯直达53楼。当我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凌云正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眺望窗外。听见响动,他便“吱”的一声转过来,看见我,淡淡地说:“你来了。”看得出,他的平静是早有准备的从容。 我一步步走过去,把报纸扔到桌子上,冷冷道:“可否解释一下‘强强联手’是怎么回事,‘神秘失踪’又为哪桩?” 他示意我坐下,目光又飘向窗外,声音有些缥缈:“我与何秋绪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我们的父母,也是在同一次空难中丧生……” 他与何秋绪的关系,我早就有所怀疑。现在,终于水落石出。 “后来,我去了美国,而他继续在国内发展。从三年前开始,在与我的联络中,他便总是提起一个人,说他多么聪明,多么帅气……半年前,秋让我帮他一个忙,我就回了国。” “一次化妆舞会上,我故意化得很平凡,却引起一个人的注意,揭开他面具时,只感到惊为天人的惊艳。没想到,他就是秋口中的那个人。更没想到,一面之下,我居然就爱上了你--林子漠。” 他转过头看我,而这次又轮到我看向窗外。爱我的人很多,不少你一个。 “不久,我如愿以偿地得到你,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连代替品都不如。平日里你总是一副淡漠和无所谓的样子,但是你知不知道,每次我在你睡梦中吻你的时候你叫的都是秋的名字!你不爱我这也无妨,但你却连一丝一毫的信任都不肯给我。甚至,在我们有了那样的约定后还亲自动手,以至于事情到了今天这种无法收拾的地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相信别人!?” 可笑,他居然还有资格向我要信任。我冷冷笑道:“那么请告诉我,亲爱的凌云,是让我想相信当众强暴我的你,还是把我卖给你的何秋绪!” 凌云的脸上,怔忡一闪而过。怎么,很意外我会知道?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仿佛是平静自己,又像是下定决心,然后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说:“跟我来。” 在第三次注目礼之下,我跟着凌云走出了龙翔,他的车驶在我再熟悉不过的路上。最后,车停在我再熟悉不过的门前--我在红叶时的家。一阵狐疑,但我还是向前走去。 门没锁,而我举起的手却迟迟没有动作。讨厌的预感又一次涌上,但这次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自己相信它一向不准。 推开门,眼前是满屋的医护人员,我的心猛地一沉,我疾步走上二楼,不顾周围人的劝阻执意打开卧室的门-- 淡蓝色的床两边摆满了仪器,而苍白瘦削的何秋绪,正了无生气地躺在那张曾烙下我们无数印记的床上。淡淡的蓝淡淡的白,定格在震惊的瞬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大脑已不知作何反应,心像被磨盘沉沉碾过,第一次,这样的痛,痛得我无法呼吸。 “为什么?”我喃喃地说,谁来告诉我,“这都是为什么?” 身后传来凌云的声音:“半年前,秋被查出患有风湿性心脏病,并伴有心力衰竭,定为不治。” 我浑身一颤。 “秋总是跟我说,你太孤独。而他,却不能继续陪伴你。唯一能给你的,就是红叶集团,但你又肯定不会接受。所以他把我找回来精心设计了这次债务危机。本来,他想让你我在舞会上相识,再就此合作,只要这个case做成,他便能通过我把大部分股权转到你的名下,但是,谁也没料到我竟会对你一见倾心……” 我走到床边,蹲下,握住秋绪的手,有些凉,修长的手指紧攥着不肯放松。 “秋本来为我强暴你的事差点与我绝交。但为了成全我,在你第二次来龙翔的时候,他故意说了那些活……” 凌云的话语,让我突然想起了他办公室可变化的墙壁。为什么我当时就没有想到,其实我的到来他们完全可以看见。我的手轻轻地在秋绪的脸上游移,白皙的皮肤,如希腊塑像般的五官。那漂亮的眼睛,可不可以再为我张开?那美丽的唇角,可不可以再为我勾起?为什么这么傻,如此大的一个骗局,只为了你所认为的幸福? “但是,你的黑客行动却让措手不及的红叶不得不因自保而泄底。原本,他是不想让你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想让你知道一切的,只想,悄无声息地离开……” 难道你想这样默默地死去,而我却傻傻地恨着你,夺走红叶,与凌云在一起?这就是你用生命换来的我的幸福?我俯下头,吻着他的面颊。秋绪,你天真得好可爱。 “子漠……我们结婚吧。”凌云拥住我,举起的手上有一杖璀璨的钻戒,“这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也是……秋的愿望。” 这就是游戏的结果吗?看来,是我输了呢……但如果,我说不呢? 手中秋绪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我心跳一顿,慢慢地,他的眼睛极为艰难地睁开--秋绪他,醒了? “答……应……我”极其微弱的声音,在仪器滴滴嗒嗒的节奏中似要中断般的脆弱。 我点点头。 “说……同……意。” 两双眼睛,注视着我,闪着晶亮光芒,像开在天边的霞。 我若不答应,你会永不瞑目吧。 感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很缠绵的回响。 “我,同,意。”我一字一顿地说,十分清晰。 一个满足的微笑浮在他脸上。合上眼,他又沉沉睡去。紧握的手终于松开,一条项链从汗湿的掌心落下,坠子掉到地上“啪”地弹开,我的相片,嵌在心形的框里--是阳光下,我盛放的笑靥。 我把脸深埋在他的掌心,粘粘的,已无法分辨,是汗还是泪…… 两天后,秋绪静静地走了,在我的怀中,没有一丝遗憾。微笑的脸,像澄明如水的蓝天,水晶一般地冷却,却依然留下了无限的温柔。凌云站在身边,眼中有泪迂回。 “乘713号航班的施客请到7号门准备登机。”播音员甜美的声音,回荡在热闹的候机大厅。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地在我眼前流过。喧嚣中茕茕孑立,是回归原点的孤独。 独自一人踏上去异乡的飞机,轻轻地走,不走走一片云彩。 林子漠,决不会输。这,才是游戏最终的结果。 秋绪,你骗了我这么久,而我只骗你一次,不为过。 我爱你,何秋绪。 所以,我必须离开。 机关算尽,你为何独独忘了一点-- 林子漠不会被任何事情掌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短篇集 作者:午夜深蓝 分卷阅读13 握,无论生命,抑或爱情。 《胜负爱情》完 分卷阅读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