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疏影满京都》 第1章 京都风云 九洲大地,天下三分,天暄国为首,丹国,瀚国各雄锯一方。 纷飞的暮雨为巍巍宫阙迷漫上了斑驳的轻纱;自古京城的碧瓦朱墙都难挡那穿墙之风。 天暄十四年三月,观京都国泰民安,实则风云聚,朝堂之上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香浮动。 百里辰逸拉着冷月道:“你看我母妃说的不错吧,这宫里三月都有梅花”。百里辰逸轻轻的摘了一朵戴在冷月发间道“你说这梅花儿就怎么这么喜欢你呢?”冷月儿微倾了下小脑袋道“我也觉得很美,不过这三月梅在瀚国极寒之地才有,为什么紫翠宫会有?” 天暄十四年春,天暄皇帝下诏宣:俞妃暗算东宫,勾结外邦.品德欠佳,念有育皇子百里辰逸,逐冷宫,另紫翠宫所有人斩,皇子贬庶民,逐离京都,无诏不得回京。 俞妃接过圣旨,冷艳的脸上竟无一丝波澜:“谢旨隆恩”盛公公附耳道:果真俞妃才是最聪明的。 百里朝宗盛怒:“紫翠宫中无人惊慌,难道真不是那贱人干的?”盛公公道:“奴才不敢妄加揣测?” 夜晚,通往相国府路两旁的槐树浓荫覆盖,树上落满了黄昏时归巢的乌鸦。 相国府内,满廊的朵朵白梅花沁润在皎洁的月光中,冷亭里传来只言片语:这京都已风云暗涌,还望瀚亲王保小女疏桐一世平安。 次日夜晚,宫禁之地戒备森严,京门紧锁,大雨肆虐。传达皇帝命令的官员携大批虎骑已达相俯,高声道:相国冷奕萧与丹国勾结,帝令,全府格杀勿论。刹那间相国府横尸满庭,血肆无忌的在大雨中流淌,不知过了多久,那场大雨才停下。 阴暗的冷宫忽然耀出久违的光,霁妃阿娜的身姿停在了鬓发微霜,妆容依旧端装的俞妃身前俯视微语,一道寂落在俞妃脸上掠过。良久霁妃起身道:“俞微语,你从来不曾想过吧随之幔落影消。” 天暄二十年,冬月,承明殿内歌舞升平,推杯送盏;承明殿外暮雨纷飞,风起云涌。 城墙外马蹄夹杂着暮雨一阵狂乱。 报:西平王突袭御雍关 承明殿上,盛公公抚了抚额,轻轻咳嗽了下,宫妓内侍们便依次退了下去。天暄皇帝百里朝宗传诏虎骑:“按计划执行” 残垣断壁的相国府府后,枫语林里的枫叶漫山遍野,如血残阳。 第2章 身在江湖,心存魏阙 承明殿内,百里朝宗温柔的看着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的皇后,道:你怎来了,可是想朕了?卿溪微微倾了下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今闻内侍曰,三皇子西平王攻下御雍关,臣妾带来了清丝燕鱼羹特来为陛下减忧。” 内侍小心翼翼的将青花瓷碗放在了百里朝宗前面案上,百里朝宗勺起尝了下:“皇后有心,只有你最了解朕,今日皇后可有解?” 卿溪:“后宫不可干政但今个儿皇上问了,臣妾就斗胆了;这三皇子西平王当年是陛下留疆的,即便是多年来民心所向.劳苦功高也不敢有非份之想。” 百里朝宗顿了顿,拂了下金丝绣龙的袍袖,袍袖过处尽显帝王之威。 传朕口谕:西平王拥兵自重……,承明殿外禁卫突宣:霁妃面见圣上有事禀奏。 皇后:“这霁妃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宣。” 只见来者身着淡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白色织锦束纤腰,三千青丝散披在如削成的双肩,未施一丝粉黛却格外清新淡雅。百里朝宗目不轻移,她依旧如此:“霁妃有事请讲。”霁妃微倾纤腰:”今日父皇家书,闻京城阴雨连日,问陛下可安?”话落余音,隐卫来报:“西平王突然撤兵,陛下是否按原计划执行?” 百里朝宗摆手:“罢了,朕低估越泽了。” 卿溪:“臣妾宫中有事尚未办妥,先行告退。“霁妃:“臣妾告退。”二人同出承明殿。 承明殿外卿溪止步道:“霁妃你那家书来的好及时,不然会伤及好多人。”霁妃:“全承天恩。”皇后:“世人都说俞微语很聪明,我看呀这聪明的应该是你霁雪灵才对。”霁妃:“这世间没有聪明人。” 飞阁流丹的西平王府内,步声急促,王妃:走快一点疏影等了我们很久了。 冷疏影着了件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披了件翠水薄烟纱,掠过王府的层楼叠榭,掠经沁心阁,阁上朱窗微散,入阁席地而坐,牡丹案上冉冉殘香。 入眼一袭红衣迎面而来,来者花容月貌.肌若凝脂,妩媚无骨入三分。 起身作揖:“好久不见西平王妃,今个儿又得在你府混上几天。” 上官玉琦:“落坐吧,正好我有好多事要问你呢?你说越泽他反了为何父皇没问罪?”疏影:“百里越泽为何反他心里比当年翠紫宫那事还要明白,他是想问罪而问不了罪,如果不是丹国家书天暄京都,你家相公他还回得了西平关么?”上官玉琦:“是呀,如果没有霁妃那一纸家书相公不会撤兵,父皇会格杀无论的,但是为何父皇又不追击呢?”冷疏影“西平关北有瀚国南有丹国你说百里朝宗该如何追击?” 上官玉琦:“疏影你在外面这些年见过她吗?“我:“不曾见过,那年家父进宫面圣,我随家父进宫便去翠紫宫找辰逸哥哥玩,后来来了好多人他们说俞妃暗算太子,辰逸哥哥被人带走了,紫翠宫也没了。” 想着以前的那些事眼泪在眼眶中回旋。王妃:“好了,都怪我,不该让你想起这些的,如今那天暄帝京是容不了我们了。“ 冷疏影回了回神:“百里朝宗怕是早就容不了西平王,西平王他拥得民心,帝王最怕功高者那怕是他儿子;天暄京都一座孤城而己。” 王妃:“孤城那也应该是德者的。” 冷疏影:“你知道吗,世上有很多人身在江湖,心存巍阙。” 第3章 沁心楼相遇 午后下着大雪,冷疏影着了件梅纹白织锦羽缎斗篷,撑了把羽浴红颜伞,雪落在伞上像朵朵梅花,行走在御雍城,可能是下雪的缘故,城内行人熙熙攘攘。 来到沁心楼,店小儿热情的招呼着客人,我环顾四周这里一切依旧;冷疏影呼了声小咚,小咚回过头:“姑娘这么久没见真越发漂亮了。”冷疏影:“小咚我离开后这里可有人来询过?”小咚拖额想了下:“没人来询过,不过前些时日有个顾什么的人来过。”冷疏影:“你细细想那人叫顾什么?” 小咚突然一下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他在这里弹临湖曲,离开的时候他随从叫他顾剑晨,那人长得好俊朗呀。” 冷疏影寻思着:顾剑晨,好像是丹国人,怎觉得这名字有点熟呢,但又想不起在那里听过。片刻冷疏影回神道:“沁心楼今个儿怎么这么热闹?”小咚:“疏影姑娘你忘吗?今年一年选花槐时候。”冷疏影:“对哦,我还纳闷街上怎么没有人呢,是那家花槐会引得这万人空巷。” 我慢步上楼,落坐在雅间凭栏处,乌木边花梅心条案上放着缠枝杜鹃叶熏炉,沁心楼全景在这里一揽无余。 随着那些富家子弟,达官富人的起哄声,楼下歌台舞榭上一女将头发掩在袖间,乐起,猛的甩开水袖,那白色面纱也难掩妖艳的脸,踏着碎步往前移了几步,飞快的旋转起来,淡粉色水袖随身起舞,那淋漓的舞姿,那忧美的动作,似孔雀开屏,似莲花开放,舞毕,台下雷动般掌声响起。 冷疏影清了下嗓子端起梅瓣翡翠茶盅轻尝了下:“舍妹这舞越发美丽,怕是平日吃了不少苦。”身后男子绕到案对面落坐。冷疏影抬起头他依旧温和淡定,如天边白云漫卷。衣衫如雪的少年:“你还是喜欢这个地方,一别多年终于又看到你了。”冷疏影:“是呀多少年了,还好这里都是原来的模样,只是回来好多人都换了。” 楼上雅间门开了,公孙瑾研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冷疏影道:“疏影姐姐你终于来了想死研儿了。”说完泪水哗哗流。冷疏影轻轻用手指把她额头撑起来:“这不来送你了吗。”用白织梅娟为她拭了泪:“好了,不哭了啊。”丹国太子公孙瑾瑜:”她本想舞给顾剑晨的,不知怎的顾剑晨今日没有来。“冷疏影:“可是会弹得临湖曲的那人?江湖人都说顾先生一曲天下无双,也难怪瑾研心心念念的。” 冷疏影侧身手放这雕着桃花双燕图的轩窗上,不经意间看到街角拐弯处,隐隐一背影峨冠博带,宽袍广袖款罢随风飘动,颇有一股风雅名士之风,心微微一颤,嚯的一下站起身来,再看那人也不知去处,定了下神,心道:罢了。丹国太子公孙瑾瑜:“怎么了?这么魂不守舍?你离开丹国那么久都去了那里?父王说母妃病重让你这个不称职的神医前往,他可答应你说的那笔交易。” 公孙瑾瑜突然邪魅的把他那张冷峻的脸凑了过来:“你跟父皇提了什么交易?是不是治好母妃你要成王妃呀?”冷疏影轻笑:“今天你问的有点太多了,我都不知道你回答你那句了,皇宫内廷多少尔虞我诈你比我更清楚,我才不要死得那么早呢。” 外面大雪己停,冷疏影三人起身下楼,冷疏影:“近日殿下有得忙了。”公孙瑾瑜:“公主顽皮今个母妃病重,把她带回宫中,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要多担待些。”冷疏影转过身道:“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些。“ 第4章 王后中毒,锦帕玄机 丹国,羽凤宫中,珐琅彩瓷烛台烛光暗烁,屋内镂空熏香炉檀香冉冉,除了王后那丝病息,再无任何气息。屏风后王后依躺在雕龙凤呈祥紫檀大床上,倾国的脸上竟无一丝血色,就像被凌风过的芙蓉,不堪一击,瘦骨嶙峋的病躯上覆厚厚的金丝纹凤锦被。 王后颤巍巍的伸出那青筋暴露的手,向冷疏影他们召了召:“研儿.瑜儿.疏影你们都近前来些。” 公孙瑾研急步上:“母后是孩儿不孝,让母后日夜担忧,没能顾及母后感受。”说罢用水仙广裙袖掩面痛哭,梨花泪下。公孙瑾瑜上前手轻托王后的楚背:“母后,儿臣把妹妹带回来了,愿请母后安心养病,剩下的事就交给瑜儿来办吧!” 王后抬起头慈祥的看着冷疏影:“那年你来丹国才十二岁,那时呀你穿得锦衣华服的,两只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烁的看着我,那天也下雪了你脸不知怎么弄得像小花猫似的,即使蓬头垢面的看着却很是俊俏。我的车撵从你身旁经过,看见了你让你上撵,你居然没有一点畏惧,那时我在想这是谁家的少爷,后来我才知道,你竟是一个女儿身,真是个不容易又聪明的孩子;瑾研喜欢得紧姐姐,姐姐的叫着,瑾瑜他虽然没说话,但拿了件衣服披在你身上,如今你们三都回来了,这感觉真好。” 疏影轻轻上前用手握着王后的手,感觉王后的脉搏微弱,貌似有中毒之像,疏影轻轻的把王后的手放回被里:“王后气虚,今日说了太多的话,恐伤及根本,还请王后好好休息。”瑾瑜为王后捻好被角,冷疏影道:“殿下.公主你们留在宫中照顾王后,我去弄些吃的来。” 冷疏影退出羽凤宫,外面大雪纷飞,为这座宫殿披上了银装。莲步穿过羽凤宫后庭,隐约听到九曲长廊处有人说话,冷疏影连忙转身躲在树后,只听见:“你说这天气怎么越来越冷啊?”另一个声音说:“可不是吗,这座宫殿才是最冷的,你看这么冷的天,羽凤宫那位病着,却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凌厉的寒风吹过来了几许雪花,飘落在冷疏影的衣袂上,好像在诉说着什么。冷疏影转过身来,只见两位公公端了膳食过来,俩位公公见冷疏影过来,立即弯着腰行礼:“见过疏影姑娘,”冷疏影:“平身吧,这膳食是给羽凤宫的么?”两位公公面面相觑:“是的,奴才这就赶紧送过去。”疏影:“两位公公膳食交给我吧,我送过去就行了,你看这天寒地冻的,还是烤着火炉比较好啊,”另一个公公道:“这是陛下吩咐过的,要我们亲手送食的,这要是有什么问题小的担待不起。” 冷疏影顺手从腰间掏出几锭碎银给两位公公:“这天寒地冻的给两位公公添件新衣。”两位公公环顾四周除了寒风凛冽雪声,格外寂静,便伸手接住碎银道:“这个好说。” 冷疏影接过膳食看了一下,从左边珍珠耳环下按出一枚精致的银针,试了下饭菜和茶点均无毒,松了口气,抬头间,余光扫到膳食盘上锦帕折成的绢花。这是皇宫贵族用于饭后拭唇的,冷疏影用银针试了一下,银针立刻黑了一截,果然有人下毒。 冷疏影把银针捻入珍珠耳环内,寻思着究竟是何人要下毒害王后,王上吗?如果是王上,一纸诏书便可得,冷疏影细细的翻看了一遍绢花锦帕,用手按摸了锦帕角落,锦帕下角处居然有个叶型暗纹,这个暗纹好生熟悉,冷疏影回想着在哪见过,豁然眼前一明,是那年在天宣国紫翠宫捡到过,寻思着这暗纹锦帕是谁放的?又与天宣皇宫有什么关系呢?如今为何又要害丹国王后呢?天宣国相府的那场血雨腥风跟这有没有关系呢? 第5章 丹国公主和亲 翠绿的帷幕垂下,将黎明时的轻寒挡住,噩梦乍醒,夜色越发薄了,曙光将露。 大雪下了整整几日,晨曦疏影打着羽浴红颜伞,着了件梅红织锦羽缎斗篷,踏着厚厚的积雪,木屐在雪地上留下串串轻印,向着公主殿下的碧研宫行去,随后轻印又被大雪覆盖。 行到碧研宫外,听到屋内传来阵阵瓷碎声,宫女翠喜走了过来:“见过疏影姑娘,你可算是来了。”冷疏影淡淡的:“你们都下去做些吃的送去羽凤宫,公主就交给我来照顾吧。” 疏影收好羽浴红颜伞,抖了抖伞上的积雪,抖落的积雪纷纷而下,衬托着碧研宫更加冷寂。 公孙瑾研穿的锦纹绣百蝶度花裙袖拂过茶几,茶几上的青花瓷颈瓶瞬间在冷疏影面前破碎开来,冷疏影蹲下身轻轻的捡起锋利的碎片。公主抬起头来:“是疏影姐姐来了。” 公主三千青丝凌乱,眼中充满着疑惑和愤怒,双手不停的颤抖,握着冷疏影的手臂:“姐姐,父王为何要这样,这天下的和平,难道要我一个弱女子远嫁来维持吗?疏影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泪珠滚滚而下,突然放开疏影的手臂,瑾研两眼空洞,寂落.颓废的坐倒在地上。 冷疏影弯下腰,玉手扶住瑾研的双肩:”公主请放心,这亲和不了,也不能和。”公主忽然从地上窜起,哭肿的双眼定定的看着我:“真的吗?姐姐,真的吗?”冷疏影轻轻的点了点头:“公主,无论有什么变故也不要像今天这样失了一个公主该有的气节,这宫廷中从来不乏看笑话和落井下石之人,既然风雨来了我们就必须坚强。” 次日晨曦,疏影为王后做好了早膳和汤药送往羽凤宫,床榻上的王后咳嗽起来,唇角的白色锦帕上印了一片暗红,疏影急步上前握住王后惨白的玉腕,脉搏平稳,吐出毒血有好转之像:“王后需要多加休息,不宜过度操劳。” 王后斜躺在床上,气若游丝:“他给我下毒就算了,没想到最后一点希望都要被剪掉。”疏影:“毒药在那锦帕之中,应该不是王上下的,王上要你命下令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居上高位者怎能安然,至于公主之事尚有可解之法,还请王后安心养病。” 我扶着王后躺下,待王后安然的睡去看着那惨白的娇容,微声道:”那年雪天,你留下了我,包庇了天宣国相国府嫡女,今时今日就让我来护你周全吧。“捻好被角,疏影转身把鎏金异兽纹铜炉中的火拨了拨,屋内暖了许多,点好檀香退了下去。 栈道旁,宫中大旗迎雪飘扬,阁楼高耸与天齐。城楼上金碧辉煌,夜光珠像连钱一样排列,但却照不到天花板上倒披下来的朵朵圣莲,人世间不确定的事有很多,如果说还有确定的事,那就是怀疑本身了。 浮生若梦,姑且这样,哪怕有片刻的自由也是好的,天地之大,冷疏影独坐在梅林亭里,看梅花纷纷落地,良久,夜深人静,飞鸽远去,城头传来阵阵更柝声,不远处的群琼楼上一黑影消失在银装素裹的王宫中。 第6章 阴山关冬猎 茫茫草原,风吹枯草,云层倾低,阴山关冬猎,猎物已经被包围,射手不停地张弓射箭,胯下的马奔跑如飞,射手发出爽朗的笑声,招呼随从,满载猎物而归。 世间万物,不如身手高强,人生不能虚度。 少年身躯矫健,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此人乃天宣国二皇子百里昕禅,那年随五弟百里辰逸来到阴山关,如今四年啦,四年没有回过一次京都,百里昕禅和百里越泽乃一母同胞兄弟,霁雪灵所生,当年平西王百里越泽兵临京都,霁雪灵在宫中维护书信母国,丹国才来了那封及时的家书,虽然霁雪灵生了两个皇子,但也是及不受宠的,霁雪灵是当年丹国送往天宣的代嫁公主,而霁雪灵生父乃是丹国大司马霁傲天嫡女。 百里昕禅脱下裘袍,今年冬猎收获不错,改日让五弟办个:群雄宴,庆祝冬猎成功。 天暄国边疆,阴山关的冬天比天暄国京都,丹国,瀚国都迟。 初冬的夜风格外大,吹得帐帘像跳舞似的,账内百里昕禅举起鎏金酒盅豪饮,看着对面那人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充满了平静,他的五官刀像刻般俊美,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他神情专注,时间也好像被止住了一样。 百里昕禅举起酒缸倒满了一盅,递给百里辰逸:“见着那冷月儿呢?五弟呀,不是哥说你,一个旧人而已有什么好恋恋不忘的呢?要像我一样知道的纳古斯烟过得好就行了,”说完停了下又继续道:“天暄要和丹国联姻了,想来冷府那位想必是坐不住了。” 司马辰逸轻轻端起蓝釉爵杯,用广袖遮住爵杯,小尝了口,又缓缓放下:“坐不住的不只她一人。” 瀚国金城路上早已被大雪覆盖,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蹄印,往天暄国京都方向而去。 第7章 女扮男装俏佳人 天暄国承明殿内,群臣聚集。 百里朝宗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怒道:“难道我堂堂天暄国都找不到一个能治太子之病的人吗?” 霁太医作揖道:“昨日发榜,已有揭榜人,此时已在殿外侯着。” 百里朝宗动了下手,身旁的盛公公扯着嗓门高声:宣揭榜者觐见。 只见来者,乌发束着深色丝带,一身青布衫,腰间束着一条青绫长穗绦,穗绦上系着一块梅形白玉佩,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质的皮肤,一双钟灵俊秀的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又深不见底,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光,少年颇有一股雅士之风,唯一不搭调的就是那纤纤身形,但也不失俊俏。 冷疏影缓步上前跪道:“草民月暗香叩见皇上。” 百里朝宗审视片刻:“平身吧,今你大胆揭榜,若治好太子之病,朕许你为御医,赐御医府,若治不好,你可就要身首异处。” 冷疏影缓缓起身,退到霁太医身后道:“草民怀揣着的是医者仁心,草民所医之人都是可治之人,所以才冒死揭榜,还望陛下许可。” 百里朝宗思索片刻:“你随霁太医去太医府就职吧。” 冷疏影:“诺。” 退出承明殿雪已停,霁太医笑着:“月儿,你这身装扮太俊了。”疏影打趣道:“你是怕我这么俊把你家那娘子引了去吗?你放心,我才不要你家那位小娘子呢。” 霁太医:“我家娘子说不定还真想你了,不过姑娘你此时回京可要小心点,毕竟……” 疏影:“我们还是回府说吧这宫廷之中别有用心之人太多,不过还是得谢谢你!” 天暄国东宫内,百里锦程满脸的疮疱,横斜着身子躺在床榻上,太子妃在身旁用锦帕擦拭着百里锦程的汗水,那白色面纱后面是张花容月貌的脸。 冷疏影缓步上前跪:“草民月暗香见过太子妃,今陛下命草民前来为太子治病。” 太子妃转过身用一双美眸审视后:“你叫月暗香?像个女孩子的名字,好生俊俏的医官;太子这病有些时日了,还望医官多多担待一些。”疏影起身来道:“可不是吗?择日太子便要和丹国公主公孙瑾研成亲了,太子的病是一刻都耽误不得;好,请太子妃放心,草民会拼尽全力治好太子殿下。” 随后冷疏影用银针扎了一下百里锦程的眉心,片刻百里锦程吐出一口污血,太子妃快步上前为太子擦拭嘴角血迹,疏影急忙伸手阻止:“太子妃,还是我来吧,太子殿下这病是会传染的。”太子妃景林烟边为太子拭血边道:“太子乃是本宫的夫君,怎可为自己而不理之呢?”疏影:“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伉俪情深,想必太子殿下也不想让你如此操劳。” 说完用双眼探视的看着病榻上的百里锦程,百里锦程温柔的看着花容月貌的太子妃:“在我病未痊愈前,烟儿就不要在来侍候我了,刚才暗香公子也说了我这病是会传染的,我不希望我好了你却病了,在我这心里你比我还要重要的。” 白色面纱后面的景林烟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转过身道:“还劳暗香公子,请公子一定要治好殿下。”随后抽泣着出了东宫。冷疏影微微倒抽了口气,捻出右边珍珠耳环内的银针为百里锦程扎在眉心,片刻百里锦程便昏昏睡去。 冷疏影提着药箱退出东宫,大雪已停,天边的朝霞映在大雪覆盖的宫殿上,雪也慢慢融化,仿佛告诉着人们那初春将要到来。 冷疏影往太医院行去,行了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改了路向着皇后的坤宁宫行去。 冷疏影行到坤宁宫外便听到卿湲皇后在里面的责骂声,疏影在宫外深吸了口气,唇角上扬,便行了进去:“草民月暗香参见皇后娘娘。”抬起头来看见太子妃也在,便道,草民斗胆问下皇后娘娘,自太子病起除了太子妃贴身侍候,还有他人来过否?”皇后审视着疏影道:“你就是皇上派去太子府的御医?”疏影:“是。”皇后莲步微渡:“自太子病起皇上就下令,除了本宫和太子不得有人进太子府,御医是有什么疑问吗?”疏影道:“那太子病之前这宫中有什么变故吗?” 太子妃景林烟随口说道:“就在前些时日,父皇突然让盛公公传旨说太子和丹国公孙瑾研联姻,次日太子便一病不起。”说完太子妃景林烟便又哭了起来。 皇后卿湲便道:“那日皇上来坤宁宫时神色有些不对,还发了怒,这事怎么这么蹊跷。”疏影道:“太子所病是有人下毒。”说完疏影便将那白色织梅锦帕拆成的绢花递给了皇后道:“这是草民在太子府太子进膳时发现的,这锦帕中便藏有毒。” 太子妃一双疑惑的美眸看着皇后,皇后神色竟无一丝波澜,轻轻的从疏影手中接过锦帕,手指看似不经间拂过锦帕角落处。 第8章 飞鸽传捷,命格相克 晨曦鸟鸣,冷疏影起床伸了伸腰,刚要洗漱,皇后宫中的宫女欢儿便来传话:“皇后昨个儿头痛,请月御医前往坤宁宫一趟。” 坤宁宫内皇后冷冷的看着疏影:“太子的毒可解吗?”冷疏影看着皇后那朱容:“太子所中之毒实属罕见,只有皇上可解。”皇后面色微变呢喃:“怎么可能,皇上怎么会给太子下毒呢“。疏影淡淡的道:“草民说的是皇上可以解太子之毒,并不是皇上下毒。”皇后思索片刻道:“你下去吧。” 冷疏影出了坤宁宫往太子妃的住处行去。“草民见过太子妃。”太子妃屏退了所有人:“起来吧,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吗?”冷疏影起身:“太子所中之毒乃是阴毒,听说太子要和丹国公主公孙瑾研成亲,会不会是命格相克所至?” 太子妃眼神漂浮不定的疑惑着道:“中毒的很是蹊跷,当真有命格相克一说?”冷疏影往前走了几步:“太子妃想有就会有,至于太子为何中毒,又何人下毒?想必太子妃比草民更为清楚。” 太子妃后退了几步道:“你为何要帮我?”冷疏影邪魅的歪着个脑袋看着景林烟:“因为太子妃美呀。” 丹国御膳房后的梅林里,一只白鸽独立枝头。一碧绿罗裙欢腾着奔了过去,捉住白鸽取下它腿上的锦条,拿出藏在袖间的粮食,倾倒在掌中,白鸽琢完粮食,她用芊芊玉手拂了拂那洁白的羽毛,白鸽便飞走了。 公孙瑾研开心的哼着小曲,往羽凤宫去。进得宫内便道:“母后疏影姐姐来信了,姐姐信里说母后的毒有可解之法了,还说天喧国将要退婚。”雕龙凤呈祥紫檀大床上的王后露出久违的笑容,随后又沉思道:“不知影儿在京都安全不安全,派去的暗卫如今都没有回来个,去,叫你哥哥过。” 公孙瑾研:“哥哥前两日去阴山关了。” 王后淡淡的舒了口气:“是啊,你哥哥他那么喜欢疏影,会护她周全的,母后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们三个都要好好的。”公孙瑾研转身端起膳食:“母后姐姐常说你笑起来是个绝色美人,真是好看。”说完便用一勺子喂起王后来。 天暄国宁坤宫内,百里朝宗疾言厉色的对皇后卿溪;“皇后是越来越大胆了,今早朝群臣都说太子是与丹国公主命格相克,才导致太子中了那阴毒你怎可说是霁雪灵下毒?” 皇后噗咚跪在地上:“前些时日臣妾在霁妃府上捡到了这个。” 百里朝宗看了片刻:“去传霁妃前来。” 霁雪灵着了件流彩暗花云锦,面纱遮朱颜,向着宁坤宫行去。通往宁坤宫的路上遇见了媚儿,媚儿是太医院晒药的宫女。媚儿近前来道:“公子说要万分小心,这个是公子给你的。”霁雪灵接过放在衣袖间回道:“你家公子有心了,请告诉你公子,我知道怎么做了。” 霁妃来到宁坤宫:“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百里朝宗冷着脸道:“霁妃你怎么了?来见朕还戴着面纱干嘛?”霁雪灵微微抬起头道:“前几日臣妾不知怎的病了起来,今忽然皇上召见臣妾怕吓道皇上,所以特戴起面纱,还望皇上恕罪。” 百里朝宗面色温和了许多:“爱妃生病为何不通晓朕。”霁雪灵看了看皇后:“皇上为太子之病和丹国公主和亲之事烦忧,臣妾不想看到皇上日夜操劳。”百里朝宗厉声道:”你不愿朕操劳那为何要毒害太子呢?”说完把东西给了霁雪灵:“爱妃可好好看看是不是你的。” 第9章 华灯初上,再次相见 霁妃接过盒子,裙袖不经意间滑过盒子上方,端看片刻:“这是臣妾的,不过皇后说臣妾给太子下毒又是怎么回事?”霁雪灵深邃的美眸定定的看向皇上和皇后。皇后恶狠狠的道:“这是在你宫中捡到的,这宫廷中是不能有蛊虫的,前些日子我命人去城东问过,太子身上的疮疱就是蛊虫引起的,若不是你下毒,你一妃嫔怎会有这宫中禁品?” 霁雪灵看向百里朝宗,淡淡的道:“若是臣妾给太子下毒,怎么会让皇后在宫中捡到,让皇后来指证臣妾?朝臣都说是太子和丹国公主命格相克所致,为太治病的都是皇上派的,你这是在怀疑朝臣呢?还是在怀疑皇上呢?臣媳西平王妃上官玉琦知臣妾生病,送来孝敬臣妾的御雍关特产而已。” 说罢开启盒子,映入眼帘的是几只像虫子形状的糕点,皇后不敢置信。面目狞狰的指着霁雪灵:“怎么可能,刚刚都还是蛊虫,怎么就成了糕点呢?你这个贱人。” 百里朝宗龙颜大怒:“皇后你因太子病重操劳过度,这掌管六宫之职就由霁妃暂管吧。”明黄的广袖在皇后前面晃过,皇后白皙得脸上刹那绯红,巴掌的响声在宁坤宫中久久回荡 霁雪灵刚回到雪润宫,就见一少年若有所思的下着棋便到:“这么久都不来?还知道来看我啊,一个人下棋多么无趣还是我来陪你下吧。” 少年扬起唇角,五官分明的脸很是英俊,棋盘里黑白子互不相让。少年:“恭喜霁妃赢得掌管后宫之权。”霁雪灵笑:“别贫了,你去冷宫看过你母妃了没?”说话见白子已胜出,霁雪灵开心的笑道:“很久不曾和你对亦,你棋艺进步了不少。”百里辰逸打趣:“是霁妃越来越懒了,棋艺都退步。” 话落,一名少年漫步而来,少年面如冠玉,眼若流星,青衫广袖,闪一对水汪汪清灵灵的大眼,无论男装女装俱是绝色。 冷疏影看了眼对面的百里辰逸作揖:“草民见过五皇子和霁妃娘娘。”百里辰逸心想着冷疏影估计以为自己没有认出她来,在看她女办男装那俊俏样,便想着捉弄她一番:“这为御医怎么比我还要俊,霁妃娘娘你说把她送去净身房怎么样?”冷疏影嚯的一下站起来,气鼓鼓的去打百里辰逸,百里辰逸见状便跑了出去,冷疏影也不甘示弱追了出去。霁雪灵心想着:这两个孩子那么多年都没有见过,也都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还能像小时候那样,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霁妃思绪飘远,想着那些年在丹国的种种,那些美好的岁月从她进宫的那天起就灰飞烟灭。片刻收起思绪,莲步向冷宫方向行去。 华灯初上,若是身边换了看灯的人或是原来看灯的人变了模样,就连这万家灯火也照不到那个地方! 第10章 婚约解除 次日晨曦承明殿内,百里朝宗宣:天暄国太子百里锦程和丹国公主公孙瑾研本佳偶天成,两国结永世之好,奈何命格不合,特此减除婚约。 婚约减除数日,太子身上疮疱没有了但病情丝毫没有好转,反而有更加严重之像。 霁妃宫里,百里辰逸和霁雪灵下着棋,旁边的青衫少年翻着卷宗,紫金茶炉里白雾腾腾。霁雪灵道:“为什么皇上真的会不顾及两国利益而放弃和丹国联姻?要说皇上是因为太子病重而放弃的,我想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说这太子也病得太及时了吧。” 冷疏影翻了一页卷宗,慢慢的阅着:“皇上肯定不想放弃婚约,但如今上至朝臣,下至江湖,皆知太子是因和丹国公主联姻命格相克才病重,所以皇上才不得不减除婚约,也只有这样才能护住丹国的脸面。” 霁妃道:“也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你是怎样说服太子妃景林烟的帮你散布太子中阴毒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皇后会诬陷我下毒的?” 百里辰逸落下一白子:“太子和丹国公主公孙瑾研结亲,对谁最不利,那肯定是太子妃林景烟,公孙瑾研毕竟是一国公主待她嫁入东宫太子妃位置必然易主,所以太子妃便给太子下了毒,而这毒并不会要了太子的命,等太子婚约减除便给太子解毒便可,而做为医官的月儿和霁太医怎会不知?”说完看向冷疏影道:“我说的对吗?” 冷疏影端起茶盏,浅尝着道:“是的,不过我也没你那么厉害,利用太子中毒之事,让霁妃得到了掌管后宫之权,这样与计划又更进一步。” 霁妃芊芊玉手一晃,黑子一落,便胜局在握:“逸儿,你怎么知道皇后要害我?叫媚儿给我送来小锦禳。” 冷疏影放下竹简:“这陷阱是他给皇后下的,他自然知道皇后要陷害你了。” 霁妃:“原来如此,皇后一心想陷害我,如今这是自食其果,这事之后东宫那边会更警惕,接下来我们必须要步步为营,行事都要谨慎小心些。” 百里逸辰点点头看着冷疏影:“这太子的病估计一时半刻是好不了呢,对吧?”冷疏影嘟起小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百里辰逸:“你的珍珠耳环左边解毒和验毒,右边却是下毒,但是为什么会给太子下毒,说不定又是为了那位佳人呢。” 第11章 珠玉满堂江湖客,满目疮痍朝中人 夜幕降临,因春雪融化草丛里的虫子开始放肆起来,发出稀稀疏疏的虫鸣声。通往城东的旧巷里,一辆马车停在了巷边的当铺前,珠帘微动,下来一人着了一身黑色夜行衣,黑纱遮面,环顾四周便进入当铺行至柜台,掌管低头拨弄珠盘并未抬头:“客官可是要当点什么?”黑衣人清了清嗓子,发出低沉的声音:“珠玉满当[dang]江湖客。” 掌柜拨弄算珠的手停顿了下抬起头:“客官当的是稀有之物,请随我来。” 黑衣人随着掌柜来到帘后,黑漆漆的屋里连人影都看不到,掌柜点起马灯屋子瞬间亮了起来,映入眼帘四面围墙并无出口,墙壁由青砖砌成,掌柜按下一块青砖,一暗格开了出来。进入暗格后便是一地下暗湖,湖中盛开着荷花很是好看,湖心阁传来一音:“满目疮痍朝中人。”话落,湖心荷花深处漂来一叶舟把黑衣人渡了过去。 湖心阁中黑衣人道:“参见皇上,是臣无能,没有保护好皇上,让皇上受苦了!”百里朝宗双手扶起地上的霁太医:“起来吧,这些年你为了我也是辛劳。”霁太医道:“这是臣该做的,若不是当年摄政王百里朝宁勾结瀚国,因和皇上长相相似便你之名谋朝串位,诛杀重臣,流放皇子。若不是皇上念及天下苍生怎会如此。” 百里朝宗渡步:“当年天暄内忧外患,摄政王暗杀我,谢谢霁太医偷梁换柱救下朕,这些年霁妃也是辛苦了,皇后她还好吗?”想起皇后百里朝宗内心深处阵阵抽痛,一心所爱不得。霁太医缓缓:“皇上你不因该这样,皇后只是百里朝宁放在你身边的一个间谍而已。” 百里朝宗:“冷相嫡女回来了吗?”霁晚衣:“借太子之病,疏影回来了。”百里朝宗:“她是朕的相国之女,相国因朕而惨遭灭门,又是辰逸心爱之人,传令所有江湖客竭尽全护她安全。” 霁太医:“那天暄换主之事要告诉疏影他们吗?”百里朝宗:“如今的天暄已经不是当年的天暄了,恐怕一半是瀚国的了,如若告诉他们,她们会更加危险。” 霁晚衣:“还有一事,疏影给太子下了毒,这几日太子病情越发严重,疏影给太子下的毒实属罕见,臣怕……。” 百里朝宗:“没事,有人自会为他解毒,百里朝宁他以为朕死了,估计他做梦都没想到朕活的好好的,他这退婚估计边疆将有所异变,传令顾剑晨前往阴山关。” 霁晚衣:“顾剑晨昨日已经前往阴山关,臣代百姓谢过皇上!” 百里朝宗拍了下手掌,一道黑影便映入眼帘,来这一身黑袍,夜叉面具遮面,显得格外俊冷。修罗:“宗主有何指令?”百里朝宗:“晨曦将临,送太医回府吧。”修罗冷冷的道:“修罗领命,霁太医请随我来吧。” 江晚衣跟在修罗后面没有说话,来到一暗宫,暗宫中央一清泉细流,溪流两边开满了紫色的花,修罗采下一朵,瞬间眼前一亮,暗宫细流尽处便开出一口来。随着暗宫口出了去,便是冷相府后的枫林。 修罗:“霁太医,海面平阔,朝廷险恶,行事小心些。”话落黑影便消失在那枫林中,无处查寻。 江晚衣心道:这声音跟一故人好像,但又不知从何想起。 第12章 掉入陷阱,火烧坤宁宫 太子府内灯火通明,皇后看着床榻上的气若游丝太子,声泪俱下:“都是母妃不好,母妃拼尽全力定要护你周全。” 不知是不是春天的到来,雨下的格外勤,皇后借太子病重去净禅寺祈福之名,出了宫去。车撵停在一家裁缝铺,皇后进入裁缝铺,快速换上夜行衣便往城东而去。 城东望江楼上,卷帘屏风后卿溪道:“瀚王为何要对我儿下毒?”宗政荣轩转过身,俊朗的脸上浮着一丝邪笑:“我怎会给太子下毒啊?”卿溪前进一步:“太子所中之毒和当年你让百里朝宁给百里朝宗下的毒一模一样,为何你不敢承认?如果我把这事告诉百里朝宁你说他会怎样?”宗政荣轩也前进一步道:“那毒不是我下的解药我也可以给你,不过你回去问问你家那位假皇上,暗中偷我毒药给丹国王后下毒,逼丹王远嫁公主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想联丹灭瀚吗?” 话落间广袖拂过案几,人已经不知何处去,只见案几上放了一小羊玉脂瓶。 夜幕,疏影着了身夜行衣,戴上黑色面纱,潜入宁坤宫中,消失在宁坤宫黑暗处。皇后卿溪行色匆匆的进入宁坤宫,环顾四周,并无异常,立刻关上宫门,熄灯。进入屏风后的暗室内换下夜行衣,暗室暗处的冷疏影掏出腰间和皇后一模一样的羊玉脂瓶,刚要伸手触到皇后的夜行衣,宁坤宫外便传来骚动声:“有刺客。” 瞬间宁坤宫灯火通明,禁卫军涌了进来,冷疏影和禁卫撕杀了起来,皇后退到禁卫军身后大声道:“抓住他,他是丹国的奸细。” 冷疏影气积丹田,足尖在鎏金雕凤烛台上轻轻一垫,便凌空飞了起来,鎏金烛台因疏影这一垫失去了平衡,烛火瞬间点燃了珠帘顿时青烟匝起,冷疏影趁乱杀了出去。 宁坤宫外内侍尖锐的声音响起:“走水啦,宁坤宫走水啦。”假皇百里朝宁率大批禁卫向宁坤宫赶来。 冷疏影在宫外和禁卫杀成一团,眼看禁军越来越多,渐渐寡不敌众,禁军步步紧逼,冷疏影倒退数步,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冷相府的一切,心道:大仇未报,怎敢先死。 转身一跃,抽出腰间锦练,锦练上的小倒勾闪闪发亮向皇后急风而去。后面禁卫军见状便上前护住皇后,与冷疏影撕杀开来,锦练所到之处,血肉模糊,横尸遍野。冷疏影收练,抽出端刀向皇后急步而上,此时假皇百里朝宁带的大批禁卫军已到,护在了假皇上和皇后身边,禁军统领庞凌上前道:“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冷疏影冷哼了声,庞凌向后招了下手,大批禁卫军从四面杀了过来,庞凌也杀了过来,纵身上前,长剑从冷疏影的前面急刺而来,想挑开冷疏影的黑色面纱,冷疏影深吸一口气,身子后倾,巧妙的躲开,回身抽出锦练,纤腰倾斜旋转,向庞凌下方急刺。 第13章 初见修罗 庞凌见状,足尖点地,后退数米,定脚,剑锋急驰,再次向冷疏影迎面刺来。 冷疏影回身急旋,向上跃过剑峰,脚尖轻点剑尖,借剑身之力,倾身,锦练脱袖而出,向被禁卫军中的 “百里朝宗”刺去。 “百里朝宗”见状,怒道:“难道我天暄禁军,连个刺客都擒不住吗?”禁卫军闻声便四面围了过来,坤宁宫长廊上的灯光,映在禁军冰冷的长枪上,使得长枪格外明亮。 禁卫军统领庞凌轻身跃起,长剑在次刺了过来,冷疏影纤腰后倾,身子避开剑峰,黑袍却因剑气所伤,划开了道口子,一物悄然落地,竟毫无知觉。 禁卫军再次步步紧逼,冷疏影再次后退数步,忽然冷疏影黑袖轻拂,瞬间数枚毒针脱袖而出,向庞凌迎面而去,庞凌双足前倾,头后仰,身子倾低,巧妙的躲避了毒针,毒针直逼庞凌身后的禁卫军,禁卫军中针而倒。 后面的禁卫军见状,疯了般涌了过来,冷疏影因与之纠缠已久,加上禁军人多,后续逐渐用气不够,有敌不寡众之势。 冷疏影轻叹了下,正当打算拼死一搏时,身边多了一身黑袍,戴夜叉面具之人,来者向 “百里朝宗”弹去几粒东西,禁卫军和庞凌见状,用剑和长枪挡开,弹丸迎锋而裂,刹那间整个宁坤宫内外被白烟罩住,所有人瞬间遮眼,待白烟散去,刺客和来者已不知所踪。 盛公公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道:“霁太医急见” 第14章 京都后山,梅花柔情 冷疏影被那人掠过层层宫巍,向着京都后山而去。京都后山绿翠葱葱,悬崖峭壁生辉,山峰云雾缭绕,像是个睡意未醒的仙女,披着蝉翼般的薄纱,含情脉脉,凝眸不语。黑衣人把冷疏影掠到半山腰,拨开草藤便见一山洞,此处极其隐秘。入了山洞又见一清泉细流,因山洞温度异常低下细流两旁梅花常年盛开,蝴蝶飞绕其间,宛似一副盛春图。 黑衣人把冷疏影放在紫幔大床边,解开穴道。冷疏影嚯的一下站了起来,身体前倾一跃而起,袖中白色锦练便向黑衣人而去。黑衣人伸手指尖便捻来一梅花花瓣,只见食指微动花瓣随即飞了出去与锦练碰撞开来。冷疏影立刻收回锦练,空中余留花瓣缕缕残香。 冷疏影厉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掠我来此?”黑衣人并无说话,转身便向内阁而去。冷疏影急忙奔向前去双臂展开拦住黑衣人:“不许走,回答我。“黑衣人看着眼前的人儿,深瞳映丝丝温柔:“我名修罗,若不掠姑娘来此,怎能躲过追兵?姑娘真是身强力壮战斗了那么久都不觉得饿。” 冷疏影心道:这声音好生熟悉,像极了那位故人。理了下思绪便让开身来环顾四周:”这京都还有这么美的地方,果真美的东西都是隐藏在危险之中。“说完转身急旋,细臂一伸便要摘下修罗的夜叉面具。修罗见状头后倾侧身躲避开来。冷疏影怒道:“我让你知道我是个姑娘,为何你不让我知道你长什么样?”修罗:”真是强词夺理,你头发它让我知道你是个姑娘,怎么成了你让我知道的?人有千面皆可看,唯有表面不可识,有什么好看的。“说完便消失在夜幕中。 不知是不是太累的原因,冷疏影莲步轻移向紫幔床去,倒头便呼呼睡去。修罗寻食回来便见冷疏影已熟睡,轻轻放下食物,为床上的人儿捻上被角,侧身看着那俊俏的小脸很是可爱,便情不自禁伸手想轻触玉容,但又恐惊醒梦中人,手便收了回来。 不远处的梅花不知是不是也眷恋这份柔情,数缕花瓣奔腾过来美似画。良久修罗起身向内阁而去。 太子宫中皇后与假皇百里朝宁守在太子身旁,良久转身向霁晚衣道:”太子今晚怎么会病得如此厉害?前些时日因解除婚约后都有所好转啊。“霁晚衣看了眼身前的皇后:”内侍来禀说皇后宫中有刺客,加上失火走水,担心皇后一时晕了过去,不过皇上皇后不要太过着急,臣已为太子点上药香在过一个时辰便会醒过来。“ 皇后深吸了口气,心道:好在无事。 突然太子府外传来内侍:禁卫军统领庞凌急见皇上。 第15章 太子晕阙 百里朝宁“宣进来。”霁晚衣在一旁低垂着脑袋好像在想些什么。 庞凌快步的走了进来,可能是走得太急的缘故披风带起一阵疾风,庞凌从霁晚衣身旁走过,霁晚衣的袍裾微微轻翻。百里朝宁道::“庞倾有何要事?”庞凌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假皇百里朝宁:“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话落,只见庞凌从袖中拿出一物道:“这是臣在宁坤宫寻到的,经查明,这是那刺客之物。”霁晚衣闻言心中微微一怔,手中的药箱不由得捏紧了。 百里朝宁那过那令牌,仔细翻阅片刻:“追刺客的禁军追到刺客了吗?”庞凌道:“尚未回来。”百里朝宁:“不惜一切代价,抓到刺客,”说完又端详起那令牌。霁晚衣起身抬起头道:“皇上,皇后今太晚了,太子晕阙良久,不宜打扰。“百里朝宁看了眼卿溪:“皇后今夜你受道不少惊吓,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霁太医为太子很是操劳,今夜就留朕在这照顾太子吧。” 卿溪漫步走向百里朝宁百把一羊脂玉瓶放在了他手心,便告退了。霁晚衣也瞬即:“皇上初春夜凉,保重龙体,臣告退。”霁晚衣轻呼了口气,便快步向宁坤宫外走去。前脚踏入宁坤宫外后脚还未跟上,便听见身后传来百里朝宁的声音:“把暗香给朕传来。”霁晚衣心里衣颤,后足在空中停留了下,转过身目视百里朝宁:“洛”待霁晚衣消失在夜幕中后,低头俯在太子耳边说着什么,太子猛的睁开眼:“父皇过真要这么做么?” 霁晚衣匆匆忙忙的回到太医院,刚好遇见在煎药的媚儿,便急道:“你家公子在吗?”媚儿:“霁太医找我家公子有什么事吗?公子已经睡下了,如果方便就告知媚儿……”媚儿话还没有说完,霁晚衣早已经进太医院寝阁了。 霁晚衣看道睡得流口水的冷疏影,便松了口气。用手把冷疏影推了推,冷疏影便醒了过来:“是皇上传我去为太子治病了吗?”霁晚衣道:“你怎么知道?”冷疏影侧身笑道:“一般能把你急成这样的事就只有为太子治病了,因为你治不好太子所以就只有我去了。”霁晚衣用食指撑了下冷疏影的头:“你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调皮。”冷疏影道:“知道啦。”便提上药箱往太子府去,身后霁晚衣的声音响了起来:”丫头,小心些。” 冷疏影来到太子府,百里朝宁便拿起羊脂玉瓶道:”暗香,这是皇后去求的解药,皇后说你知道怎么给太子用药。“冷疏影接过羊脂玉瓶,定眼看了下便收回神来:”谢谢皇后赏识,臣这就为太子解毒。”冷疏影转身拿过药箱,为太子扎好银针,在扎唇下针的时候太子的唇微微动力下,冷疏影揉了下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侧身手拂衣襟想换掉玉瓶时,回头看了眼身后坐在床边的百里朝宁,眼的余光突然向看百里朝宁的耳后。 第16章 花满庭院 冷疏影放回羊脂玉瓶道:“太子现在在晕阙中,不宜唤醒用药,夜深了,臣去唤御膳房那边给皇上送些吃的来。”说完便把玉瓶放在了案几上。百里朝宁诧异的看着冷疏影那深不见底的美眸:“好,你也回去休息了吧。” 可能是夜深的缘故太子府格外寂静,微风拂过带来了丝丝凉意。冷疏影回头冷冷的看着百里朝宁,片刻转身向冷宫方向行去。 通往冷宫的小道上杂草丛生,杂草中几朵不知名的野花哪怕是无人欣赏也开的十分娇艳,冷疏影弯下腰嗅了下,很香便全部摘了下来微语:“你开的很是娇艳,可惜遇上了我,我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 冷宫门前两位内侍在打着盹,冷疏影近前手中的野花发出阵阵清香,内侍便立刻深睡而去。冷宫庭院中不知是何人种了很多瑞香花,满枝一团团,一簇簇,清香浓郁。冷宫宫廊上的宫灯随微风飘动,像极了冷宫之人那飘零的命运。 冷疏影转过冷宫长廊,室内摇曳的灯光透过朱窗,显得格外凄凉。冷疏影轻轻叩了下朱门,室内传来清悦的声音:“是你来了么。进来吧。”冷疏影入得室内便见一背影很是清廋:“冷月儿见过俞妃娘娘。”俞妃起身走了过来,看到青衫广袍的冷疏影便瞬间红了双眼:“月儿长了这么高了啊,这男装真是俊俏,这么晚来没有吃饭吧,我做了些夜宵,一起吃吧。”冷疏影心里一暖看着发鬓染霜的俞微语:“娘娘,皇上太绝情了你是怎么过来的,身边连给侍候的人都没有。”俞微语道:“没有人生下来就是该侍候谁的,我一向不喜欢别人侍候更何况本是带罪之身。”冷疏影为俞微语夹起一块鱼肉:“有些事我们不去做,就会像鱼肉一般。”俞微语轻咳了下:“人未绝路,以静制动,那些容不得你的人就会放下很多防备的,那时你便可一击致命,这才是真正的绝处逢生。”冷疏影拂额:“娘娘依旧是娘娘啊,可皇上还是皇上吗?” 俞微语并未答话,起身渡至室外,看着满庭的瑞香花,潸然泪下。 冷疏影将采的野花擦在颈瓶里。拿起一件天青色羽缎织锦披风为俞微语披上:“夜深风凉,我们进去吧。”俞微语入得屋内便闻到阵阵清香,连着打了几个哈欠:“这是什么花这么香,好困吖。”说完便沉沉睡去。冷疏影为俞微语捻好被子,便去庭院内取了瑞香花花粉,把花粉抖在了檀香上,为俞微语点上檀香便退了下去。 天将黎明,冷疏影路过冷宫庭中的假山时,看见以黑影一闪。冷疏影立刻警觉起来:“什么人?” 第17章 瘟疫蔓延 冷疏影纵身一跃,青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广袖中数枚暗针迎风向黑衣人而去。黑衣人跃向假山湖中,足尖轻点,顿时波浪层起,黑衣人巧妙的避开了毒针跃过城楼消失在那晨幕中。 暮色退去,晨曦,冷疏影起床打了几个哈欠,穿了身朝服往外面走去,路过太医院长廊遇见了媚儿,媚儿端了些草药过来,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冷疏影:“暗香公子几个儿你是怎么了?还穿起朝服来了。”瞬间又用贼溜溜上下打量一番后:“耶,公子长得真俊,不过一看你这身板就是个浪费粮食的货。”冷疏影笑道:“要是我这身板壮起来,有些人可要饿肚子啦。”说话间随手从腰间拿出一暗格盒子递给媚儿:“还请姑凉务必交到她手上。”说完人已消失在长廊尽头。媚儿抬起头看着天空,一丝朝阳晨辉映入那双深邃的美目中,今日必将是个多事之日。 承明殿内假皇百里朝宁端坐在龙椅上,面有疑色,下面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众议纷纷:“这该如何是好啊。”假皇百里朝宁看着下面的霁晚衣:“霁卿可有良策?”霁晚衣出列作揖:“朝臣愿派太医院众太医前往御雍关整治瘟疫。”假皇百里朝宁:“行,朕准了。”群臣俯首:“皇上不可,太子病重,若太医全部前往,太子将会无人照料,且瘟疫蔓延派宫廷之人前往恐将瘟疫带入京城。” 假皇百里朝宁思索片刻道:“宣,太医院暗香,”殿内内侍的声音久久回荡。良久便见一人前来,锦衣朝服在来人身上耀耀生辉,深邃的眸,俊秀的五官,看起来是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冷疏影:“暗香叩见皇上。”百里朝宁身子前倾双臂交叠放在龙案上,双眼定定的看着冷疏影:“爱卿平身,今御雍关瘟疫肆虐,卿对此事有何见解?“ 冷疏影起身抬起头淡淡的道:“御雍关与阴山关相近,若皇上派驻守阴山关的五皇子率医前去,即可避免瘟疫蔓延京都又可让御雍关百姓避免错过治疗时间,至于太子脉象平稳不必担忧。” 百里朝宁凝思片刻:“爱卿所言极是,今日解朕之忧,朕封你为首席御医,真是个智禳啊。”冷疏影唇边微扬,一抹浅笑看着很是邪魅。 承明殿外,一内侍满脸惊恐,急步而来:“皇上,俞妃娘娘昨夜在冷宫殁了。” 第18章 俞妃之歿 不知何时承明殿外的天乌云密布,承明殿内暗了很多,内侍前去挑了挑珐琅彩瓷烛台上的灯心,殿内才明亮起来。朝堂上的冷疏影眼泪在眼眶中来回翻腾强迫自己不要露出太多悲伤之情。承明殿外的风吹进来掀起朝臣的袍裾,龙椅上的百里朝宁一脸的不敢相信,他身旁的皇后脸上一丝浅笑一闪而过。 回京路上暴雨将要来临,一行大雁疾往路两旁的丛林飞去,不一会儿暴雨来势汹汹,远处的山像是在雨中漂浮一样,道上三骥白衣消失在这雨幕中。 承明殿外内侍尖锐的声音响起:西平王百里越泽,二皇子百里昕禅及五皇子百里辰逸回京尽孝。冷风透殿,丝丝心凉,空寂无声。冷疏影抬起头看着跪在殿内的百里辰逸,衣湿袖单,影乃为廋,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分不清是冰冷还是伤痛更分不清的是他的心在哭泣还是在滴血。 坐在龙椅上的百里朝宁看着这三个曾经被流放的皇子。恍悟间像是回到多年前,一个阳光柔和的下午自己和百里朝宗及公孙煜成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因自己未完成学业被母妃责骂感到委屈扔东西时,扔在了刚进室内来找自己玩的百里朝宗身上,他没有怪自己还从衣袖里掏出让宫女出宫买的番薯给自己吃,那时很纯真。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浮出一丝邪魅的笑。 盛公公轻轻的叫了两声皇上,百里朝宁回过神来:“你们三起来吧,俞妃灵设在紫翠宫中,你们都下去吧。”神色转向朝下群臣:“俞妃因当年勾结外邦居冷宫,今歿,不得入皇陵,薄葬。”百里辰逸低着头让人看不到那冷峻的脸,额上青丝滴珍珠,起身一孤寂消廋的背影消失在承明殿外。 几位大臣轻轻摆动下脑袋,微微叹息。端坐在龙椅上的百里朝宁眉头紧锁盛:“今俞妃歿,众回京皇子,御雍关瘟疫该之事众爱卿有何见解?”冷疏影待众位朝臣还未答话时便出列:“臣愿往御雍关,但是……”冷疏影看着左列的钦天监,欲言又止。百里朝宁见状便道:“太子病重,御雍关瘟疫蔓延,俞妃歿,国运不太通……。”钦天监:“是臣失职,臣知道怎么做。”百里朝宁叹了口气,公公晃了下手中的拂尘:“退朝。” 太子府中皇后掏出羊脂玉瓶,倒出两粒透明的药丸放在盛有开水的瓷碗里,搅拌均匀。药微凉后勺起一勺给太子喂药,太子唇未启无法喂药,刚好这是冷疏影前来观察太子病情,看道后便:”皇后上我来喂吧。“说完接过药碗,在太子臂上扎了一针,太子唇便微启。冷疏影出袖间拿出一张锦帕,一边给太子喂药一边用锦帕擦拭唇角,大部分药都流了出来。喂完药后便退了下去。 回到太医府冷疏影抽出锦帕,用水侵泡半刻后将水倒入羊脂玉瓶中,换上夜行衣跃过宫中城楼叠谢,向京都后山而去 第19章 危机四起 霁雪灵着一袭白衣委地,上绣白色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白玉簪倌起,整个人冷冷清清。穿过九曲长廊来到被绿树掩盖之中的紫翠宫,白色的帘幔随风起舞,格外荒凉。 紫翠宫内三袭白衣跪在冰冷的棺财前,冉冉檀香冒着丝丝青烟,霁雪灵漫步而来,似画般的眉目间全是悲痛之情。霁雪灵行至百里辰逸身旁:“一切依计行事。”说完从袖中拿出暗格盒子递给百里辰逸,百里辰逸拉下暗格上的白练,一粒如血似的丹药躺在暗格里,一旁的百里越泽声色凝重:“难道月儿是想……”话未落便听内侍到:“皇后前来吊唁。”闻言百里辰逸立刻将暗格放入白袍中,一旁的百里昕禅和百里越泽互看了眼,轻轻的向对方点了下头,好像是会意了什么。 卿溪上前点了珠香,朱唇不知在念叨着什么,转身环顾四周貌似在打量着什么。突然紫翠宫外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百里昕禅刚要起身被一旁的百里越泽拉住,百里越泽看着他摇了摇头,百里昕禅便又跪了下来。宫内皇后卿溪意味深长的看着霁雪灵:“俞妃这一生罪孽深重,没想到歿后还有霁妃前来看望。”说完冷眼斜视着眼前的四人道:“就凭你们也想与我斗。”话落间一口鲜血奔口而出,白色的帘幔上染上了血花,在看时,皇后倒在棺财旁昏迷不醒。 紫翠宫外火光闪烁,朱墙上暗卫浮动,戒备森严,禁军统领庞凌高声道:“皇后在紫翠宫招人毒手,紫翠宫所有人收监。”禁军随即涌了进来,禁卫带进来的风吹起了百里逸辰白色的衣裾,灵前的白烛火焰随风摇曳着,没有哭泣声但却格外冷清和凄凉。 百里辰逸低着头往他面前的灵钵里不停的扔着纸钱,禁卫带进来的风使得火焰更旺了,火焰在风的助力下弹开了零零星星的火星,又随风湮灭在袅袅青烟中。 庞凌站在总禁军前环顾四周,行至灵前拿起一株香插在灵坛里。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想着怎么可能,皇上下的旨怎么会有误呢?转身道:“撤了吧。”霁雪灵走到庞凌身前挡住了庞凌的去路,庞凌开口道:“霁妃娘娘这是为何?”霁雪玲道:“统领今日前来是说皇皇后娘娘在紫翠宫遇害,不知统领为何这么说?更何况这里是俞妃的祭灵。本宫替换后娘娘代理后宫之职更应该严查此事。还请统领给个交代。” 庞凌凌厉的看着霁雪灵:“进军来报说有刺客往子翠宫方向来,皇后仁德今日午后便往紫翠宫来吊念俞妃,臣担心皇后娘娘和众皇子的安危,这才率众禁军前来捉拿刺客。还望娘娘你体谅。” 灵前旁烧着纸钱的白里辰逸幽幽的启唇:“霁妃娘娘,此人在这里打扰母妃已久,就让他下去吧,毕竟那日有刺客闯进皇后娘娘寝宫对今日的庞统领有所影响,母妃出殡之日便是钦天监祭天之时,统领不要在那失职便可。” 霁雪灵“五皇子说的有理,今儿俞妃刚歿暂且不治你之罪,下去吧。” 庞凌带着众禁军撤了下去,紫翠宫众人都松了口气。庞凌越想越不对,分明是看着皇后娘娘进去的,这事是皇上下给自己的密旨,庞凌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声率禁军回路往紫翠宫方向前来。 第20章 药寄丹国,灵前风波 冷疏影来到京都后山,山上白雾缭乱,冷疏影抽出锦练缠上悬崖上的树枝腾空一跃,一道黑影在悬崖上一闪而过,消失在白雾中。 修罗回到山洞里便见一黑影蹲在细流边,芊芊玉手在溪流中搅起层层微波,梅花花瓣飘停在那人的黑色斗篷上,很是静美,像个黑精灵一样。修罗近前:“你果真来了,今日前来是为何啊?”说完便伸手摘掉冷疏影斗篷上的残花,冷疏影起身摘下斗篷,一张绝世倾城的脸上透着几分机灵和坚毅。 冷疏影看着修罗戴着那具并不让她害怕反倒是有丝安心的母叉面具:“暗香有事前来请公子帮忙。”修罗把那张戴着母叉面具的脸凑的离冷疏影更近些调趣:“我而为什么要帮你?在说了你的忙我说不定还帮不上呢,你怎么能这么高估我呢?”冷疏影美眸咕溜溜的看着修罗:“公子上次未经我同意点我穴道掠我来此,能跃出重围躲开禁军最后还能暗算禁军的人,我怎会高估呢,又怎会帮不上呢?” 说罢从衣袖中那出羊脂玉瓶递给修罗:“这里面是丹王后的解药,劳烦公子转交给顾剑晨。”修罗诧异的接过羊脂玉瓶:“你如此信我?你怎知我识顾剑晨,又怎知顾剑晨会帮你?” 冷疏影侧身莲步微渡:“你身上的那份不甘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但又比我那位故人多了一丝从容,不知你经历了些什么,使得你性格这般双重;世人皆知顾剑晨一曲临湖曲天下无双,而那日你用梅花击退我锦练用的刚好是逆音决,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和顾剑晨师出同门;顾剑晨和丹国公主公孙瑾研互相爱慕自然会帮。” 修罗斜着身子双臂交叉抱着雕有朱雀的剑躺在一块石头上,如瀑青丝在石头上披散开来,随手解下系在腰间的酒壶,卸下壶盖向冷疏影扔了过去,酒却一点都没有洒落,冷疏影急旋回身轻巧的接过酒壶,身子后退顺势靠在梅花树上,举起酒壶一饮而尽又把空酒壶扔了过去。梅花树下佳人微醉,清泉石上君子浅笑。 紫翠宫中霁妃道:“没想到皇上绝情寡义到这给地步……。”话未完宫外火光冲天,只听到庞凌高声道:“给我进去仔仔细细收。”随后在阵阵嘈杂声中禁军再次涌了进来,庞凌冷冷的看着眼前四人,禁军把紫翠宫翻了过遍,东西扔得乱七八糟,放眼望去满目疮痍。禁军来报:“统领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庞凌怒道:“怎么可能。”百里辰逸起身上前,因风吹动白色的广袍,带起零零的火星随之湮灭。百里辰逸行到庞凌跟前:“统领今日两度打扰我母妃,实属过份,但母妃刚歿不久,不宜见凶。”随手递给庞凌一沓纸钱道:“统领过去为母妃请罪吧。” 庞凌不甘的接过纸钱,跪在俞妃灵前,扔在灵钵里的纸钱不知为何越燃越旺,在风中飘曳的白幔触到了火焰,随之蔓延。 第21章 月色波光 迷雾重重 大火覆盖了整个翠紫宫,内侍们急急忙忙的前来扑火,刹那之间人声鼎沸,原本冷清的紫翠宫迎来了那份不属于它的喧嚣。一内侍携了桶水匆忙的从霁雪灵身旁走过,霁雪灵伸手拉住那内侍道:“快去禀报皇上,快去。“ 庞凌瞪大了双眼,那双不甘心的瞳孔里映着被烈火青烟占领的紫翠宫,这一切就像迷雾一般。去而复返的内侍脚步急促的前来禀报:“霁妃娘娘,承明殿和上书房都不见皇上。”一旁的百里辰逸白色广袍猛的一甩,厉声道:“传盛公公前来。”一旁的庞凌见状心中顿生怀疑,心道:“不好,”但霁妃和众皇子都在此,此事本因自己而其如若自己贸然离开日后此事自然难解,如若自己不离开那太子安危又该如何? 冷疏影离开山洞后直往紫翠宫而来,站在假山湖边,深邃的美眸望着远处那烈火与青烟交杂着阵阵嘈杂声的紫翠宫,月光下晚风徐徐撩起那夜行衣为这夜色添了丝丝神秘。 假山湖边芊芊身影,假山湖中月色波光,冷疏影唇角上扬,纵身一跃荡起了一湖波光。湖底海草交错,冷疏影从袖中猛的甩出锦练,击开层层海草像前方而去,身后的海草随着微波又重新交错在一起,仿若不曾有人来过。为这神秘的湖底做起了天然的屏障。 盛公公气喘喘嘘嘘的急步前来道:“奴才见过俞妃娘娘,四皇子,五皇子,西……。”抬头看了一偏那有什么西平王的身影,话到嘴边又把西平王三字咽了下去,心里顿时一惊,不好,不知皇上何时才能回来。 百里辰逸弯腰扶起盛公公道:”今母妃之祭,不寻父皇踪迹,公公可知父皇之踪?“盛公公晃动了下手中的拂尘。拂尘之风不经意间微微掀动百里辰逸那白色内袍,白色内袍上那滴不易察觉的鲜血映入了盛公公的眼帘。盛公公看着眼前的百里辰逸:”太子病重,皇上在东宫呢。“霁雪灵走了过来眼神冷厉的看着盛公公那张谄媚的脸:”是吗?“转身向身后的内侍递了个眼色,身后的内侍立刻退了下去。 熊熊烈火映在宫外那一张张面无波澜的脸上,点燃了她们内心深处的层层波涛。大火向棺椁凶猛而来,百里辰逸见状,状两眼充满了愤怒的血丝,预向被大火吞噬的宫内而去。霁雪冷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百里辰逸:”五皇子万万不可,你这样进去必死无疑。”百里辰奋力的挣脱掉霁雪灵的手:“放开我,我要去带母妃出来。”只听见嗖的一下,四皇子百里昕禅剑已出鞘放在了自己脖子上,拦住百里辰逸的去路:“今日五弟执意前扑火海,四哥不愿再失一亲,如若不想在四哥死在此处,那就请五弟放下执意。”说完向前移了一步,项部瞬间染红了刀锋,宫外除了霁雪灵所有人全部拜倒在地:“皇子不可,皇子不可,皇子不可……“ 第22章 尸葬火海 随着宫外那高声起伏,百里辰逸失魄的软倒在地上,冷俊的脸上两行清泪无声流淌,火光映红了那白色广袍显得格外凄凉。 一内侍前来,在霁雪灵耳边细絮,霁雪灵点头示意,那内侍便悄然退下。这一系的轻微动作盛公公都看在眼里,刚要上前给霁雪灵说什么,突听身后假皇百里朝宁的声音响起:“真是个多事之秋,一刻也不让人省心,御雍关瘟疫无人问津,这紫翠宫倒是热闹的很。” 宫外除了百里辰逸众人跪叩:“望陛下恕罪。”百里昕禅看了眼身旁失魄的百里辰逸,便拉了拉他袍裾,百里辰逸没有理会百里昕禅的暗示,那双充满浓浓恨意的双眸依旧定格在百里朝宁那张无情的脸上。 百里朝宁越过跪叩的众人来到紫翠宫前,看着眼前荡为烟尘的紫翠宫,眼底化过一丝疑惑,良久转身环顾众人并无皇后,眼光扫到庞凌便动了下手指上的玉扳指,庞凌见状便俯身上前:“臣今闻有刺客潜入紫翠宫,臣担心紫翠宫众人安危,前来查看却并无异样,扰了俞妃娘娘,故臣上前烧纸请罪,不成想火焰太旺点燃了白幔,让俞妃娘娘尸体葬于火海。请皇上治臣死罪。” 百里朝宁平静的:“皇宫安危乃你之职,火烧紫翠宫乃是你无心之过,但让俞妃葬于火海终是不妥,罚你卸任禁军统领之职。”庞凌叩首:”谢皇上开恩。“ 话毕众人唏嘘互相对看两眼又鸦雀无声,霁雪灵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凌厉的美眸扫过身旁的庞凌,莲步微渡,几缕青丝被风吹起落在了发间那朵白色绢花上,百年朝宁看着寂落中带着几分淡雅的霁雪灵道:“俞妃可有什么事要告知么?”霁雪灵看向百年朝宁时眼中那份愤怒早已深藏,温声细语:“皇上让臣妾掌管后宫事务,霁妃尸葬火海是臣妾之过,但此事终究是因庞统领而起,如今御雍关瘟疫蔓延、流民失所,臣妾让后宫众人凑得赈灾银;本御雍关应当是西平王管理奈何俞妃歿,众皇子皆已回京。现如今此事搁在这,倒不如让庞统凌押银前往边关赈灾将功补过。” 百年朝宁凝视霁雪灵片刻:“霁妃贤良淑德、心系百姓朕倍感欣慰,朕命户部尚书派两万两黄金赈灾,就依爱妃所言由庞统领押送吧。” 庞凌埋头着头心想着后日便是祭天大典,如若去了边关会不会有什么变故,更何况那瘟疫之地处与边关,万一……。随着“皇上圣明,霁妃娘娘贤德”一波高于一波的声浪,庞凌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白衣胜雪的百里辰逸,此刻宫外没有人懂得庞凌内心深处的千层波涛。 第23章 帝王之家 湖底之光 被风轻抚的宫灯摇曳着那份微光,透过平静的湖面零零星星的映在湖底,只见湖底海草丛生、错中复杂的交织着,冷疏影细臂下向前猛的甩开黑色广袖,广袖中的白色锦练借力而出,海草便向两边倾倒让出一道海草路来,一道倩影便在海草路中畅游而过,倩影过后那些肆意妄为的海草们又重新交错在一起,仿佛没有人来过一样,为冷疏影掩藏起丝丝危险。 冷疏影回头看了眼身后密密麻麻的海草,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好似阳光娇媚般美好;那宫灯照在湖面折射出缕缕余光使得冷疏影眼前那块雕着盛梅图的垄石格外神秘,冷疏影凝视片刻后从內襟中那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叶,小心翼翼的放在盛梅图中间那处叶形凹槽上,片刻过后那块垄石并没有任何异样。 荡为烟尘的紫翠宫外,百里朝宁慢步来到满脸泪痕的百里辰逸前,缓缓的蹲下身用力的把他抱在怀里道:“这几日下来逸儿越来越消瘦了,你母妃之事父皇和你一样也很是伤心,后日祭天大典就让国师为你母妃做场法事让你母妃安心去吧。” 话落扶起因伤心过度软倒的百里辰逸,就在起身放手的那一瞬间百里辰逸的眼眸看见了什么,愣了几秒随即整理了下内心那遍惊涛回过神来,无力的道:“儿臣谢过父皇,儿臣伤心并非只因母妃,边疆瘟疫蔓延导致流民失所,思及至此所以才……。” 百里朝宁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等祭天过后你就随你三哥去御雍关吧,朕乏了,都回去吧。”随着“恭送皇上”的声音响起,百里朝宁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道:“这紫翠宫没有了,逸儿就暂居太医府吧。”百里辰逸意味深长的看着逐渐消失在长廊尽处的百里朝宁。 众人待皇上走后也散了,晚风浮起一丝丝嘈杂的细语:“哎,一个皇子在这个偌大的宫中连个住处都没有,你说这帝王家有什么好的。”另个声音道:“说话谨慎些,毕竟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那些嘈杂的细雨被晚风聚集又吹散开来,消失在那群人影中。 冷疏影十分着急,脑海里不停的在想怎么会这样,这是从修罗身上偷来的,难道是修罗?冷疏影越想越不对劲,仔细的查看叶玉并无不妥,急的冷疏影在那来回游动,海草随着那波纹晃动起来,宫灯折射在湖底的光也随着波纹温柔的荡开,很是好看。冷疏影看着这么美的景象,没有了那份急着了。 冷疏影找好折光与盛梅浮雕上的叶形凹槽相对应的角度,白皙的纤手拿起玉叶对上折光,玉叶的影子刚好倒影在浮雕上的凹槽里,垄石瞬间上升,冷疏影便一跃而进,身后的垄石在冷疏影闪进去的那一刹那又随之落下,与外面的湖水隔绝开来,若如来者没有这般敏捷的身手恐怕在垄石的起落间就殒命了。 百里辰逸、霁雪灵和四皇子百里昕禅看着那满目疮痍的紫翠宫,这里承载了太多她与她、他与她、他与他的那些回不去的时光,霁雪灵:“从未想过我会和你母妃这样分离,要是都没有来天暄该多好啊。”话落泪结框中。百里昕禅抚着消瘦的百里辰逸:“那年突如其来的变故我遵母妃你之意随五弟远去边关,五弟没有父皇旨意是不能回京的,每次五弟回来看母妃都是偷偷摸摸的,五弟他会堂堂正正的回来的,没想到回京是因为俞妃娘娘……。” 话刚落一黑影落地:“见过五皇子。”百里辰逸无力:“我命你查的事可有结果。”那人上前离百里辰逸更近些递上一物道:“你看这。”百里辰逸看到此物不敢置信的往后连退数步急:“怎么可能是她,不会的,在查,快去。” 第24章 密道惊魂 紫翠宫宫中假山湖底那神秘的暗道中,一黑影提着微弱的宫灯,黑色的夜行衣早已湿透,衣裾处的水滴像珍珠似得滴在嘿漆漆的地面,随着黑影的移动像极了蜿龙。 黑色的面纱被水渗透使得那张绝色的脸更加清晰,冷疏影回头看着湿了的衣服滴在地面的水印,外面便是假山湖的暗道里居然没有一丝丝潮湿? 一颗心顿时警觉起来。宫灯太过微弱冷疏影轻轻的把宫灯往上提了许多离得眼前更近些,暗道璧上那一幅幅浮雕映入眼帘,冷疏影凑近前些,只见那一朵朵梅画栩栩如生,细看居然有的梅花没有花蕊,冷疏影立刻收回脚步,把宫灯举得更高些用手轻触叶芽后那朵唯一没有绽放的花蕾,刹那间暗道里那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烛台都亮起微乳的光。 放眼过去那两旁壁上全是梅花浮雕,那幽暗的烛光下像极了无人问津的梅花仙境。 冷疏影惋惜的叹了口气心想着:没有花蕊盛开的梅花是无心的,有花蕊盛开的梅花美好而又无人欣赏,不知是何人在这尘封了凄美。 冷疏影小心翼翼的往前行着,暗道旁边居然另有一块垄石,而垄石上没有任何雕刻非常平整光滑,来不及多想那人还等着自己救命呢,本以为会机关重重的暗道居然通畅无阻便来到了大厅,厅内一具棺财在斜斜的放着,冷疏影上前轻轻的把玉手放在那未全部盖上的棺盖,把宫灯提在眼前,刚要推开却看见棺财上片片血迹,把宫得低下与地面更近也有血迹,不由得双眉紧皱,心惑之余身后突然有一道阴风一凉而过。 , 第25章 壁梅无心 经过一番残酷打斗后两方均已累极,冷疏影眼看救人的最佳时机将过不宜再拖,玉手掀起黑色面纱轻擦朱唇角边那抹带有血腥味的艳红,犀利的双眼对视着那染满殷红的白色斗笠透出的那份凌厉,整理好凌乱的气息:“我被公子钺气所伤自可调养,但公子中了我毒针之毒是无法自解的,只要公子给我交出棺财中的尸体方可给公子解药。”那白衣公子喘声道:“我不知道在说什么,我知道有人让我前来救一人,至于让我救谁我无可奉告,你给我解药不带我出去又有何意。”停止打斗后烛火逐渐明亮起来,冷疏影捡起地下的宫灯扔向棺财,白衣公子一跃上前打落了宫灯,冷声道:“你这是干嘛?是想与我一起葬身在这暗道中吗?”冷疏影气急败坏的道:“我没有找到尸体,公子也没有救到该救的人,难怪公子这般想死,你身中我毒针活不活早已由不得你。”话落转身黑色夜行衣袖快速向烛台抛去锦练,锦练缠住布满灰尘的烛台,冷疏影细臂用力一扯烛台瞬间倒在棺财上,烛油顺着棺财蔓延开来,整个空棺被大火包围烧出哔哩吧啦的声音,大火照亮了整个暗道青烟也随之弥漫。 冷疏影屏住呼吸抬头看着滚滚青烟,向那青烟浓厚处行去。身后的白衣公子冷笑:“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聪明人,我以为你能进来就会知道出口,没想到你也不知道,真是有趣。”冷疏影没有答话回头看了眼被青烟缭绕的浮雕梅花图像仙境一般,转过头泪已结框深深呼了口气继续前行,她的这一系列动作与表亲变化被身后那人收进了眼底。 浓厚的青烟不断的向这一黑一白的身影滚滚而来,冷疏影向白衣公子递了个眼神,白衣公子点头回意,两人便贴地向前跃去,浓烟尽头壁上透过一丝光亮,暗道外已是黎明。 冷疏影回身一笑虽然带着黑色面纱看不清朱颜但也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她那一笑间数枚毒针早穿透身后那滚滚浓烟中,定格在那每一副不同的浮雕无蕊梅花中,无蕊的梅花瞬间闭合。 第26章 旧人初识,余音绕梅 京都后山悬崖洞中冷疏影摘下黑色面纱,一双摄人心魄的美眸透着怒火,步伐轻盈又极为迅速的往洞中内阁而来,只见锦纹暗云青幔后隐隐约约可一背影峨冠博带、宽袍广袖款罢随风浮动,这一瞬间冷疏影有些恍惚,定了定神玉手轻轻卷起青幔。 此时的修罗才察觉有人进来,急忙伸出的手刚拾起石桌上的夜叉面具便被锦练击落,修罗低头看着因被锦练击落在地上旋转的面具轻声道:“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是谁惹暗香公子生气啦”欲弯腰捡起地上的面具,冷疏影倩影回旋已挡在了修罗前面,修罗微微抬起头,不疏影不敢置信的愣住了。 那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那俊魅孤傲的脸上表情如若寒星,直挺的鼻梁,静默冷俊如冰却又稀罕的透出一丝疲惫,几缕发丝落在他的眉宇间,随风微微拂动,略显凌乱。 冷疏影美眸中那晶莹的泪珠早已满框,所有的怒火已无处查询,只剩下满脸的不敢置信与久别重逢的丝丝激动,虽然早已料到会是他,现在反而到有点感觉不真实了。 “今日便是天宣祭天之日,修罗公子是不是又有得忙了,你有湖底密道的钥匙为何又让别人劫走不该劫走的人?”冷疏影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看着满树的梅花落下几许残香随溪流远去,想起多年前如若不是父亲让自己一直也男儿身示人,恐怕在那年之后世上再无冷疏影,也许在那时便注定自己不是随波逐流之人。 身后零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修罗站在冷疏影的身后,整理着那凌乱的乌发:“我有一事不明公子今日不是应该有求与我吗?为何会有问这些与我无关的问题,想必是御雍关的事扰乱了公子吧。” 冷疏影越过修罗头也不回的往山洞外行去,那句:“诸多往事改日在来请教,今日还望公子不必添乱。”在梅花山洞中久久回荡。原来她还记得,修罗疲惫的脸上一丝邪魅的笑容随眼前来人而消失。 来人黑色的斗篷衣内却着了一身鲜红的直襟长衫,在墨色与赤色的交错下现得格外妖魅。来人道:“师兄为何又放他走了呢,像他这样的男子更适合我才是。”边说边走,长长的银发配上那浅笑的红唇即有着男人的刚美又有着几许女人的妩媚。 转过溪梅间取下酒阁里的美酒,只见袖袍往后一甩,那酒壶击开两只正在缠绵的蝴蝶,直往修罗而去,行到清泉石旁后梅花树下的鸣灵琴旁,广袖轻轻抚过琴弦便落坐在琴前。修罗随手接过酒壶往那清泉石上倾斜一躺,一手撑着下巴,一手举起酒壶,几许残花寻着丝丝酒香。 白皙细长的手一拂,弦一动,曲曲心律便已洒遍山洞,清风徐入吹动他那满头银丝,他双目微暝,只付心事于瑶琴,刹那间那些美妙的音符从琴弦上缓缓流淌,时而高亢激扬,像涨潮时的海水拍打着海岸,时而清脆薄亮,像徐徐的清风拂过翠绿的竹林……。 第27章 祭天之危(一) 《暗香疏影满京都》第27章 祭天之危(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