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分卷阅读1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1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作者:花曳 文案 非典型性娱乐圈故事。 过气摇滚歌星vs“脑癌”濒死企业老总。 攻受均三十+,因为只有这个年龄才是九十年代摇滚巅峰走过来的(其实还是少了将近十年,就不较真时间对号了。四十多的大叔谈恋爱有点弄不动)…… 文中用了大量歌曲,都是男主翻唱,切勿对号入座。 爱摇滚,所以有这篇文。 有玻璃渣,结局he,不长,几万字吧。 另,此文做了个尝试,轮换着攻受视角写个完整的故事,一大章节(一首歌)一切换,不排除有人会觉得乱。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岳彦笠,胥罡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第一章 岳彦笠站直身体解开衬衫的上面两颗扣子,依然觉得不够。 嘴巴干涸,嗓子冒烟,血液里沸腾着躁动不安。 就像此时此刻四周已经跺着脚晃着身体嗷嗷叫着失去理智的众人一样,他只想狠狠的撕开自己的衣服,匍匐在台上那个男人的脚下,亲吻他左边脚踝那处纹身,心甘情愿。 “光芒万丈”歌友会第一站,b市广电大学体育馆。 岳彦笠的目光有点恍惚,自己如此渴慕着台上那个男人。他当得起光芒万丈四个字,哪怕当下的社会已经不在是他睥睨天下的时代。 在自己心里,这个有着一副磁性沙哑烟嗓的音乐顽童永远不老。 不过才是第二首歌曲,一百多名铁杆歌迷已经几近癫狂。岳彦笠看到左前方一名穿着海魂衫扣着军帽的中年男人泪流满面,一边扯着嗓子跟着吼一边抹眼睛。 这是他们的年代,是他们的灵魂。 过去不再有。 “谢谢。”随着贝斯手滑过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solo,伴奏戛然而止。聚光灯追逐下的男人洒脱的用左手撸了一把凌乱的头发,看得见的汗珠飞溅在空气中,一闪而过。映照着男人玩世不恭痞痞的样子,真他妈帅啊。 “黑太阳。献给大家。” 四周掀起新一轮的音浪高-潮,几乎扎破人耳膜。黑太阳是话痨与哑巴乐队的代表作,是当年摇滚界最牛逼那几年里,横扫整个圈子的不二之作,是雄踞各大点唱台的扛把子,是主唱胥罡十八岁初露峥嵘一手作词填曲成就了无数热血摇滚青年的梦想圣地。 胥罡挑了挑浓黑的眉毛,几步跨到了边上,接过了鼓手的鼓槌,华丽的耍了两记翻花,稳稳坐在了伙伴让出来的椅子上。 全场静止,落针可闻。在憋到心尖都发疼的瞬间,胥罡一记重锤甩下,鼓点仿佛砸在了现场每一个人的心底,震颤着,征服着,啸叫着,强势而毋庸置疑的拉开了新一轮的狂欢。 一连串密集的tom-tom drum鼓点,夹着冷静到逼死人的节奏bass drum,间或一记刮擦撞进耳膜的bsp;cymbal,疯狂到极致也爽到极致。 岳彦笠颤抖着蜷缩起手指又松开,羞耻的觉得自己仿佛要高-潮了。在一百多人的歌友会现场,在胥罡爆发力极强的歌声里。理智摇摇欲坠。 “黑色太阳挂在天上,冷笑着散发光芒……” 半声呻-吟堵在喉咙口,更像是破碎的哽咽。没人发现这个衣冠楚楚甚至有点格格不入的男人神态上的异常。所有人眼中此刻只聚焦一个神祇。站在台上的胥罡。 “……天地不仁,万物绉狗,黑色光芒泼泼洒洒……” 陷在自己歌声中的胥罡看过去分外投入,引得歌迷们尖叫连连。 聚光灯一闪而过,岳彦笠却看到男人清冷眼光中巍峨不动的无动于衷。 一个小时的歌友会濒临尾声,体力消耗极大依然神采奕奕的胥罡坐在高脚椅上,姿态随意,仰着头灌下半瓶矿泉水,喉结的吞咽异常性感。 台下哭的哭喊的喊,没一个正常人。男人淡然的微微勾唇,仿佛吝啬于笑容的给予,酷酷的:“最后一首歌,献给歌友会第一站b市,献给这次的神秘冠名商。狐狸。” 男人身上的v领黑t恤湿透了,勾勒出极其有型的高壮身躯,板结的肌肉随着他弹奏吉他的动作而牵引,狂野又撩人。 “我是一只狐狸,我住在森林里,我的对手太愚蠢,我谁也看不起……” 岳彦笠抿了抿嘴,掩饰的揉揉鼻子。眼眶湿了。 这首歌虽然是翻唱,可是多像台上这个男人。骨子里又孤又傲,表面上面瘫从容,心里谁也看不起。不过他那么有才华,看不起好像也没什么。起码在岳彦笠的心中,才子牛逼哄哄就是天经地义。 “人们都只看到,我长得很美丽,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心的是善良的。 都以为我很坏,都以为我不实在,都以为我的心里,没有一点爱。 所以我变得很虚伪,到处在找机会,谁要是爱上我,我就让谁倒霉……” 心脏瑟缩了一下,岳彦笠往阴影里躲了躲,仿佛这样就能遮住自己那点龌蹉阴暗的小心思。 倒霉吧,就让我倒霉吧,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男人清癯的脸颊泛着嫣红,因为白净的肤色而显得分外明显。 爱上美丽的狐狸那么正常,沦陷也不过是一眼的速度,都没时间挣扎,流沙没顶一没就是十几年。 娴熟的指法弹奏下,最后一首歌接近尾声。 “……我终于醒悟了,这个世界早已改变了,现在不是从前了,兔子比狐狸狡猾了。 我终于醒悟了,这个森林里没有童话了,兔子扬言要玩我,我夹着尾巴逃跑了……” 岳彦笠凝视着舞台上耀眼的不可一世的男人,渴望的吞咽了下口水。 身体很累,精神很亢奋,心里除了那片散不去的阴霾,还有一丝近乎于猥琐又狂热到病态的念想。 他想起曾经买了却一直没拆开的那个兔子尾巴。 如果他今晚回去塞上,是不是就能在幻想里变成狐狸身下的兔子? 散场的时候,很多人恋恋不舍的流连不去。 胥罡早已回到了后台,这人不大有耐心跟歌迷互动。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是傲气的不屑于讨好歌迷,只有极少数的资深歌迷才知道,胥罡是不会。他不擅长跟人打交道,更不会讨好。 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将岳彦笠拉回现实。 “岳总,我已到停车场,b区137号车位,靠近西门。”是司机小汪。 低头抬头的功夫,一个三十多岁利落的女人一边收着条幅一边走过来:“你是罡哥的歌迷?看着眼生,从来没见过你嘛。” 掩饰的拽了拽外套的衣襟,岳彦笠笑的温和无害:“年纪大了,原来一直是买碟子听,这还是第一次听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2 现场。”他知道这个女人,是胥罡歌友会的会长齐敏。 齐敏笑声朗朗:“罡哥的音乐就得听现场才有劲有味,咋样?” “特别棒。”岳彦笠衷心的称赞:“我会一场场听下去的。” 齐敏高兴了,豪爽的拍了拍他肩膀:“咱们一起支持罡哥,摇滚不死,永远年轻。” 有点尴尬,这个年纪,果然不太适合勾肩搭背做热血小青年状。岳彦笠推了推眼镜:“好,那我先走了,下一场c市再见。” 身后齐敏犹自热情的吼了一嗓子:“要是弄不到票,记得去微博索要啊,我给你留……” 出了体育馆,外面秋天的凉风吹在滚烫的面颊上分外舒爽。 岳彦笠想抽烟,摸了摸口袋才发现烟没了。最后一根应该是在演唱会之前抽掉的。 铅灰的西装抓在手里微微起了皱,岳彦笠低头看了看自己解了几颗扣子近乎于少有的衣衫不整,微微有点赧颜,很快规规矩矩的扣好扣子放下袖子,再把西装穿上身。 于是挺直腰板站在体育馆门口的,又是那个从容不迫正经到迂腐的岳总了,不是那个痴迷到目光直接,都不懂掩饰的疯狂歌迷粉丝爱慕者岳彦笠了。 往比较偏僻的西门走去,岳彦笠看到亮着灯的小卖店,脚尖一转就朝着那里拐了过去,打算买包烟再带瓶水,口干舌燥的太难受了。虽然他知道这种近乎于贪婪的饥渴是一瓶水解决不了的。 快进门口的时候,突然旁边一长条建筑的阴影里走过来一个人。大高个,帽衫的帽子要掉不掉的挂在头上,露出近乎于锋利的鼻尖和下巴。 岳彦笠一下子呆了,心脏狂跳的几乎负荷不住,能面不改色的站住完全是这么多年商场里磨炼出来的本能。伪装的本能。 两人几乎是同时停在了狭窄简陋的小卖店门口。 岳彦笠迟疑了一下,微微退了半步,用行动表明了让对方先进去的意思。 大高个看了他一眼,黑亮的瞳仁像是一把扎进岳彦笠灵魂的利剑,让他又想没出息的跪在对方脚下了。 没错,大高个就是换了件衣服的胥罡。 “谢谢。”男人点点头,言简意赅惜字如金。他的声音有点哑有点低沉,听的岳彦笠莫名心疼焦虑。 自己是不是太任性妄为了?这样十场唱下来,对于一个已经接近于退隐十年的歌手来说,消耗太大了吧?体力能吃得消吗? 转念又想了想自己的现状,岳彦笠微微笑了笑,把所有不好的压在心底,微微勾唇风度翩翩:“不客气。” “点八中南海。”胥罡对店老板说。 站在他身后,岳彦笠近乎于贪婪的呼吸着。这么近的距离,怕是这辈子不会再有。似真似幻间,胥罡强硬嚣张的气息已经扩散到了他全身,控制住了他每一个甘愿臣服的细胞…… “你要什么?”店老板加大的音量拉回岳彦笠的神智。在两个人齐刷刷的注视下,岳总老脸一红,窘窘的摸了摸鼻子:“我也要点八的中南海,再给我一瓶农夫山泉,谢谢。”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依然是胥罡在前,岳彦笠落后几步。 他喜欢这样的尾随,哪怕自己像个变态一样。 幻想中,胥罡突然回了头,歪着头斜着眼睛看着他,以肯定的语气说,我知道你是我歌迷,刚从歌迷会出来对不对? 或者是,他岳彦笠冲动着拦在胥罡面前,豁出去的样子。胥罡我喜欢你,喜欢你很多很多年了,给我……签个名吧。 实际情况则是,胥罡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岳彦笠呆呆的看着他背影,看着他低着头手臂在摆弄着什么,很快挺直脊背,左手放了下来,右手向上勾成锐角。紧跟着有一缕飘忽的,浅灰色的烟气消散在金秋的冷清夜色里。岳彦笠恍然大悟,原来他在撕开烟盒点烟。 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特别可笑。 若有所思的慢慢往停车场走,岳彦笠沿着自己刚刚的疯狂思路继续蔓延。 签名签在哪儿好呢?衬衫上?肚皮上?后背?手臂?脚踝? 温文儒雅的男人眼睛一亮,几乎为自己的念头鼓掌了。 对,就签在脚踝上!虽然这要求有点不合理,可是疯狂的歌迷有什么疯狂的要求都不过分吧?胥罡那么外冷内热的人会答应他吧? 就签在跟胥罡脚踝纹身一模一样的位置,然后自己去找纹身馆,把签名死死纹在上面,这样洗澡什么的都不怕了。哪怕将来死了烧成灰,也绝不会抛弃自己先走一步。 上了车,司机小汪熟练的发动了车子,眉眼带笑:“岳总,歌迷会开心吗?听现场效果好很多吧?” 岳彦笠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几年忠心耿耿的司机,轻笑:“是不错。” 小汪没再多话惹人嫌:“那岳总您休息一会儿吧,到了我叫醒您。” 回了住处洗过澡换上睡衣,岳彦笠把录音笔从西装裤袋里掏出来,端端正正摆在床头柜上,熟练的接上蓝牙音箱。 犹豫了一会儿,又弯了腰跪在地上,拉开最底下的抽屉,翻出一瓶润滑剂和那个还没拆封的兔子尾巴。 一端是狰狞,一端是激萌。 现场收音的效果并不好,杂音特别大。可是岳彦笠还是认认真真从头到尾又听了一遍。 修长漂亮的手指哆嗦着撕开包装袋,一点点涂抹着润滑剂,直到兔子尾巴根变得亮晶晶的。有黏腻透明的液珠要坠不坠的。 “兔子扬言要玩我,我夹着尾巴逃跑了……” 余音未散的唱腔里,岳彦笠攥紧着毛茸茸的兔子尾巴腰板打挺,空气中漾起腥腻的味道。 男人跪趴在床上无声的哭了。 “胥罡……” 作者有话要说: 试了一下,证明没有最笨只有更笨。我果然加不上音乐播放器……好吧,往好了想,咱们防卡,就单一看文字吧,喜欢的可以去搜搜歌听听,都是老唱将的扛鼎之作,摇滚不灭的经典。 老时间更新,每晚20:00整。有事请假。 第2章 第二章 b市并不是岳彦笠的大本营。只是这些年在他不算太大的生意里面,有意无意的往b市扩展了不少,原因不问自明。 胥罡是b市人。 这次歌迷会首站从b市开始,尾站在a市,岳彦笠的地盘。 早晨醒来的时候,岳彦笠有几分钟的迷茫,头有点疼,一牵一牵的。 缓了一会儿看了看周围,才知道自己是在b市租住的公寓,不是在a市的家里。 他有轻微洁癖,是以开了车跟他一路来b市的小汪住酒店,没住公寓。 侧过头去床头柜摸眼镜,什么东西被打到地上,发出砰的响声。 心里一惊,赶紧翻爬起身看。 万幸不是录音笔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3 ,是他昨晚用的玩具。当时疲累,弄完了不想动,直接拿纸巾裹了搁在床头柜上,这会儿在光天化日下,纤毫毕现,洁白的兔子尾巴毛发沾了不少已经干涸的黏腻润滑剂,板结的东一块西一块的,多眈一眼都觉得脏。 岳彦笠伸手把录音笔握在掌心,又趴了一会儿后,慢吞吞起床了。 刷牙的时候,镜子里映出一张温文儒雅的脸,只是有点憔悴。 长眉长眼,鼻梁高挺,唇色淡而形薄,连胡子都细软且长势缓慢。 岳彦笠伸手摸了下镜子里倒映的眉毛,留下一串细小的水珠。 这幅样子,跟二十一二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吧。 三十三岁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江南水土养人,看过去并不显老。一米七八的身高配着一百三十斤不到怎么都吃不胖的身材,打眼一瞅就很养眼。 七点半,小汪的电话准时打了进来。该去医院了。 这也是他这次来b市的一个目的,复诊。托了朋友挂了很权威的专家号,想给自己点幸运的期许。 脑袋里长了个东西,不大,不到两厘米。a市肿瘤医院头颅ct结果怀疑是幕上大脑半球胶质瘤。 b市找的这个专家算得上国内的绝对权威了,每年国内国外的学术探讨,国内不定期的大型巡诊,他的门诊号之难挂,排的上全国前三了。 老专家拿着岳彦笠的ct片子,看的一丝不苟。 因为没什么期待,岳彦笠发现自己并没太多的提心吊胆。 只是有点遗憾吧。等着老专家看片的过程,岳彦笠又开始胡思乱想。他明明是想踏出那一步,了却自己遗憾的,反正都要死了。可是昨天晚上那么好的机会,还是错过了,真是又呆又瓜又木…… “你这个脑瘤,”老专家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的开口说话:“从片子上看不是太好。” 岳彦笠扯扯嘴角,声音低低的:“我知道。” “不过,”老专家皱了皱眉:“也不排除良性的可能性。” 岳彦笠愕然:“啊?” “单从这张ct上看不出结果。你打算什么时候住院手术?”老专家没讲什么高深难懂的东西,直截了当:“脑瘤切除做化验之前,一切定论都为时过早。如果是良性,你这个瘤子我徒弟就能摘干净。” 被老专家嫌弃没难度的手术让岳彦笠心底燃起一丝希望:“可是,a市肿瘤医院的魏主任说,这个位置手术风险很大……” “魏平河?”老专家撇了撇嘴,用表情表明了态度,并未多说:“我说能就能。” “那,那,”岳彦笠一下子犹豫了:“那如果是恶性的……” “手术了才知道。”老专家很客观:“有可能转移,有可能控制良好,有可能颅内大出血,也有可能出现术后并发症。” 抿了抿唇,岳彦笠低头,拇指捏了捏食指,隔了半晌才迟疑的答了一句:“我还有点事儿,要两个月才能完……” 出了门诊,岳彦笠有点喘不上气。他拽了拽领口的领带,信步往医院的后门走去。 半路上,医院小花坛里的菊花金灿灿的,开的特别好看。 岳彦笠歪着头看了两眼,索性走过去坐在了廊桥下。 白色的廊桥顶上爬满了藤蔓植物,是浓郁的深绿色。阳光透过还算繁密的叶子漏下来,星星点点的洒在男人脚边。 手术越早越好他当然知道。 可是一旦上了手术床,他岳彦笠完整的皮囊就要支离破碎了。 说实话他很理解当年香港那个很红的大姐大歌星宁可死都不肯手术摘除卵巢的想法。 他想把这副还算好的皮囊给那个人,不知道这样的痴心妄想会不会实现。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这处并不算必经之路相反比较偏僻不起眼的廊桥下。 猝不及防又巧合的,岳彦笠抬眼去看,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做梦样的杵在那里。 简单的黑t恤牛仔裤飞跃球鞋,阳光像是拨开了所有的遮蔽照射下来,光芒万丈。 或许是岳彦笠抬头的动作太大反应太激烈,以至于原本只是想抽根烟喘口气的胥罡诧异的看了过来,连伸进裤袋的手都没拿出来。 一张脸憋的通红,心跳的比脑子的疼痛还要夸张。岳彦笠有点眩晕的想,是不是老天听到了他的愿望,这种美梦成真有点太过美好,让人惶恐…… “你没事吧?”胥罡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 岳彦笠眨眨眼,反射弧慢一拍的想明白,自己这会儿的样子怕是不太好:“哦,我没事,谢谢。” 看得出的,胥罡松口气转回脸去,专心致志的打算抽根烟放松一下。 手心冒了汗,岳彦笠听到自己声音很奇怪,像是生了锈的门轴,涩而不畅:“那个,我们昨晚见过,买烟的,”男人指了指胥罡手中的中南海:“你……生病了?” 或许是没想到会被搭话,或许是不习惯多说。胥罡摇摇头,简洁明了:“没有,探病。” 干巴巴的哦了一声,岳彦笠觉得手心的汗长了腿,沿着胳膊一直往上爬,很快细细密密盖住了额头鬓角。 说吧,随便什么。岳彦笠,老天不会一直眷顾你,过了这村不一定会有下个店了。 胡思乱想着,胥罡手机响了。男人拿着手机看了看划开了屏幕。 “嗯,医院……我知道。” 从岳彦笠的角度,看得到胥罡低着头,脚尖轻轻铲着地面。这样百无聊赖的小动作带着孩子气,分外迷人。 “下午去会馆健身……”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胥罡笑了,很放松没防备的样子:“唱的动,放心,算是告别吧……昨晚你真该去现场看看,很怀念……冠名商啊,不太清楚,只知道是a市的……你查这个做什么?人家低调一定有低调的道理……屁!”男人骂了句脏话,弯起的嘴角像是挂了一轮小太阳,几乎灼伤偷看者的双眼:“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到处留情?……好,就这样。” 电话挂了,男人左手食指跟中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快烧完了,挂着长长一截烟灰,摇摇欲坠。 人家低调一定有低调的道理。 岳彦笠这一瞬间感情几乎是濒临于喷发的状态,他快忍不住对这个男人的渴慕了。 他的目光太焦灼,几近有形,胥罡想忽视都很难:“你认识我?” “我、我是,你的歌迷。”第一句破冰消除心理障碍,后面的话顺畅多了:“昨晚去参加歌迷会的。我很喜欢你……的歌曲,每首都熟悉。” 看得出,胥罡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的样子。他并不擅长这种场面,哪怕在最红的那几年。 话痨与哑巴乐队,其实哑巴才是胥罡的本命真神吧。 “很高兴你喜欢,”男人把烟掐了,随手扔进不远处的垃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4 圾桶:“很多年不唱现场了,幸好还算勉强及格状态。” “你太谦虚了。”岳彦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坐着改为了站着。这样对方身高上的压迫多少少了一些:“非常棒,甚至比当年还要更好。” “哦?你听过我当年的演唱会?”胥罡勾勾唇:“都这么多年了……铁杆老歌迷啊。” 胥罡没什么含义的一句话居然让岳彦笠红了脸,结结巴巴的:“是,几乎场场不落。” “那,”胥罡有点犹豫的抓了抓头发,一向面瘫的表情有点小苦恼和赫然:“是不是要给你签个名?” “啊?!对!”幸福来得太猛,岳彦笠身体一晃,赶紧条件反射的扶住身边廊桥的白色柱子:“太感谢了,我都不好意思说。” 男人浑身上下摸了一通:“我没带笔。” “我有。”岳彦笠赶紧从西装口袋里摸出钢笔,打开笔帽递过去,眼睛都笑弯了:“谢谢谢谢。” 胥罡接过笔,先是在自己掌心划了划,迎着岳彦笠稍显不解的目光解释:“好久没签,都忘了当年设计的签名什么样了。” “没关系,你随便签。”岳彦笠暗想,你就是写上两个首写字母我也甘之如饴啊。 “签哪儿?”胥罡看着手心像是满意了,顾自点了点头看向岳彦笠,目光清亮通透,像个孩子。 “可以,”关键时刻岳彦笠又怂了。他说不出口,请你签到我脚踝上吧。这怎么听都是个变态:“我想,可以签,签……” 胥罡笑了,居然难得心有灵犀的替他解围:“你说吧。早些年时候,什么肚脐胸口头顶,歌迷提的签名要求五花八门我都免疫了。不会有什么位置让我吃惊了。” 岳彦笠被他的笑晃了眼,要求脱口而出:“能签到我脚踝上吗?” 说是不吃惊,胥罡的表情还是愣了几秒,然后是迟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左脚。那处纹身。 心脏缩了一下,岳彦笠讪讪的:“要不,签手腕上也行……” 签名最后还是落在了岳彦笠左手手腕上。 胥罡左手托着他手腕,右手认真签名的时候,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岳彦笠眼底的炽烈毫不掩饰。想亲他留长的头发,想亲他的耳朵,还想更多…… “好了。”胥罡签完名,歪头看了一会儿好像挺满意。站直身体把钢笔还给岳彦笠:“不记得原来设计的花体签名了,有点土你别介意。” “不不,很好。”抬起手腕眯着眼看,岳彦笠笑的特别满足:“这样很好。”这样能看得出来是你的名字,与众不同的独一份,私心里很幸福。 三十多岁的男人,在阳光下仰着脸,因为一个签名笑的阳光灿烂。 “我觉得,”胥罡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你很面熟”,生生转了个弯:“还行吧。” 告别的时候,胥罡都走了,又莫名其妙的回了头,看着岳彦笠盯着自己手腕傻兮兮的笑容,忍不住问了一句:“下一站c市你去吗?” “去。”岳彦笠连磕绊都不打:“每一站都去。” 第3章 第三章 晚上洗澡的时候,岳彦笠小心翼翼的在左手腕那里先是裹了好几层的保鲜膜,然后又用胶带严密的贴了缝隙,再三检查后才去快速冲了个澡。 胥罡不肯签在脚踝上,这种感觉又甜又酸。 爱慕是一场细细密密的网,勒的他艰于呼吸却甘之如饴。 只是有点犯愁。手腕上的签名,他想纹可是又不敢。太明显。 那份喜欢他不敢大白于天下,万一再被胥罡看到,他简直不敢想象结果。 算他保守老土吧。据说现在的粉丝疯狂的,别说是纹个身这么小儿科,哪怕倾家荡产哪怕整容增高什么的都可以。在他们眼里,为了偶像做任何事都是天经地义的,就没有什么惊世骇俗不可理喻。 太疯狂了。 翻来覆去的咀嚼着今天的意外之喜,直到将近十二点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关了台灯,岳彦笠哑然失笑,一把年纪了,狂热起来也像个不着四六的傻子。 c市的演唱会是大后天,他明天找个纹身馆问问,看看有没有办法把这个签名原封不动的转移到脚踝上吧…… …………………………………………………… “可以啊,当然可以。”纹身师是个帅哥,年纪不大,穿着黑背心格子衬衫,袖子卷起露出一双炫酷花臂:“很简单的,转印一下就好。” 岳彦笠不太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会。”帅哥拍胸脯保证:“别说你这么简单的几个字,我转移过特别复杂的麒麟,绝对完美!” “我明天要坐飞机出差,没什么不良影响吧?” 帅哥给他逗乐了:“您只要不是坐火箭去外太空,我保证不会出任何幺蛾子。” 老老实实哦了一声,岳彦笠小心翼翼卷起袖子:“喏,这个,纹到左脚脚踝。” “脚踝啊,”纹身师低头看了看:“会比手臂肩背疼,要不要上麻药?” “不要。”岳彦笠想都不想的否决,蹲下去卷裤脚:“我不怕疼。” 帅哥吹了个唿哨,开始准备工具:“放心,咱技术好,很快搞定,不会太疼的。” 一针接着一针,微微的痛感绵延不绝。 岳彦笠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呼出。每一秒的疼痛都是他更靠近胥罡一点,他怎么可能会忍不了? 纹身师是个话密的,也可能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低着头边干活边说话,什么都不耽误。 “其实脚踝的疼痛还算好的,而且地方小,也纹不了什么忒复杂庞大的图案。您是不知道,像是敏感的腰侧啊,大腿内侧啊这些地方,纹起来更疼,而且那一大片一大片的,弄个嫦娥奔月画上去都不成问题。” 给纹身师逗得想笑,岳彦笠顺着问:“我听说过,原来有个香港明星好像在大腿内侧纹过他恋人的名字。” “嗐,可不是!”纹身师兴致勃勃:“不仅纹了名字,还有表白。后来跟恋人分了好尴尬,洗都洗不干净,再找对象都得看名字。” 两人一起笑起来。纹身师紧了紧握着他脚踝那只手:“稳住,别动哈。我讲你听着就行了。咱别一个大意,乐极生悲毁了我招牌。” 小帅哥谈兴极浓,继续头也不抬的普及纹身知识:“其实还有更疼的。有个二逼,我发小。”小青年自己笑的直抖,干脆先放下了手里的针缓一缓:“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当年谈了个对象,自以为炫酷吊炸天的让我帮着往老二上面纹他对象的名字。我说不行,万一给他扎萎了,后半辈子就算是废了。这小子一根筋,说是就信我的手艺,死犟着要纹。我艹,您是不知道,我这蹲这儿对着一根打直的大傻雕,那种心情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5 呐……” 岳彦笠又是好奇又是好笑:“真纹了?那……多不好。” 小帅哥瞬间秒懂,点着头眼泪都要笑出来了:“纹是纹上了,我那发小鬼哭狼嚎小死了好几回,好悬没尿我一地。坦率的就技术层面说,称得上我的得意之作。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他办事的时候,心里不膈应吗?” 这种男人间的荤段子简直就是最佳的气氛调节器,岳彦笠那点拘谨差不多被纹身师给丢到爪哇国去了,乐得脸颊都酸了。 “你说他爱的要死要活那个对象,要是白头到老,充其量也就是个自攻自受。哦对,我哥们儿是个同。上面那个。可是这小子后来换对象了啊,想洗掉纹身来着,结果才试了两针就快疼抽抽了……你说他再跟他新对象上床,作案工具上写着别人的大名……啧啧,我数学不好,这种心理阴影面积简直算不过来。” 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岳彦笠一边付钱一边真心实意的道谢:“谢谢你啊,我特别满意,真的,不管是纹身效果还是服务品质。” 纹身师眨眨眼:“不客气,欢迎下次再来。我给您打八折。注意事项别弄丢了,有事微信问我哈。” 出纹身馆的时候,岳彦笠神清气爽一身轻松。 脚踝上的签名纹的相当不错,哪怕这儿还沾着些许的血污和药膏。疼痛依然在,虽然只能说是轻微。 路边有人蹲着晒太阳,松垮垮的对襟大褂松垮垮的吊裆裤,看不出年龄只知道不会太年轻的脸上一派悠闲自得。 那人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惊的岳彦笠眼神都变了。 “我是一只狐狸,我住在森林里,我的对手太愚蠢我没谁看得起……” 伴奏里的吉他声分外好听,清清朗朗,穿透岁月的长河,共舞出一曲摇滚人的款摆伦巴。 …………………………………………………… 岳彦笠让小汪先开车回了a市,他自己买了机票去c市。 也不纯粹是体恤下属辛劳和离家好几天,c市太远,将近十个小时,开车的坐车的都会疲惫不堪。索性让小汪先回去,等第四站去s市,后面几站都在两三小时车程内,小汪再来跟他汇合。 晚上的航班,岳彦笠简单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那个令人羞耻的兔尾巴裹了一层黑塑料袋扔进了垃圾桶,锁上住处的门打算出去转转再去机场。 尽管这些年他来来往往b市很多次,可是每次都是来了就打车直接去谈生意,结束了又匆匆忙忙的回a市。真要说起来,他对b市的餐饮业和娱乐业可能了解更多一些。当然,这里的娱乐业指的范围很窄,就是些ktv啊会所啊之类消遣的地方。 认真算起来,他对b市所有的印象,更多是当年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大学四年,囊中羞涩却也快乐无比,一群穷学生呼啸着,骑着自行车钻胡同跑后海,没心没肺。 不是饭点,簋街上没有人来人往的热闹劲儿,有家东北菜饭店门口坐着俩阿姨,一边择菜一边唠嗑,手边的筐子里是青中带着紫色斑点的豆角,新鲜水灵,焖上土豆和五花肉,岳彦笠能吃两碗饭。 今天身体状态不错,脑子不疼也不晕,岳彦笠就沿着大马路信马由缰的走,也不觉得累。 他想去工人体育场看看,还有边上的三里屯。哪怕大白天的,那里安静的只适合晒太阳。 他有太多割舍不掉的回忆都在那一片。 三公里的路程,曾经觉得几步路也就到了,现如今走了一半就有点累,只好伸手招了车。 工人体育场北路路口在施工,看样子不是修水管就是处理排污管道,没办法,岳彦笠只好提前下了车,幸好也没几步路了。 还是有点失望的。这里跟留在他记忆里的已经不一样了。 经过奥运会的全面改造扩建工程,工体变了模样。单从门口看,除了枝叶繁茂的大树,岳彦笠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感觉。一街之隔的三里屯,这些年花样翻新的进了更多的夜店更多的品牌,时尚新潮不输任何城市商业休闲中心,只是重叠不出过去的影子了。 岳彦笠不死心,凭着记忆往里面摸索。 他记得那家酒吧的名字,也记得他不起眼的位置和招牌—— 果然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栋大楼。现代利落的线条结构,一楼是家costa咖啡店,倔强傲慢英国佬的品牌捞金地。 难受,特别难受。即使有心理准备,可是当卑微的侥幸落空,还是惆怅不已的。 咖啡店里很热闹,一点不像工作日该有的空旷。 岳彦笠买了杯热美式,直接坐到了户外的遮阳伞下。 时间轮了十二年,他还是记得那么清楚。 他记得男人喉结吞咽时性感的样子,记得男人叛逆不羁的光头上新长出的发茬儿硬硬的戳手,记得男人压在他身上闯进去的时候带来的极度震撼、疼痛还有快感。 如今,记忆的碎片只有他有,另外一个人已经彻底忘了。随着酒精和车祸后遗症,遗忘在记忆的长河里,除了惊鸿一瞥的交集,更多的毕竟还是微不足道。 岳彦笠喝了口咖啡,咽下满嘴的苦涩。 忘了也好。他从来没想过要如何如何,自己一个将死之人,如若豁出去狂欢,也是昙花绽放不扯未来的一夜就好。 或者说,不是查出了脑癌,他一向谨小慎微的人生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一直到老死。十几年,真有心想找,早找了。 过去是贪而不得,现在是不想得也得不起了。 咖啡店里有小青年急匆匆接着电话走出来,从身边走过带起一阵凉风:“哎别介啊媳妇儿,说好了明天去……放心,铁定陪你去,答应了每次都陪着,老爷们儿就得言而有信不是?……嗯呢,就东四条那家的陆记……回见了您呐。” 跟爱人打完电话的青年眉眼鲜活,最后还不嫌肉麻的对着话筒响亮的啵了一声,惹的边上坐着的岳彦笠都不好意思再继续多看,脸颊微微发烫。 他记起昨天跟胥罡分别时候说的那句话。 去啊,每站都去。 此刻想来,耳朵发烧,怎么琢磨着就变了味儿,像是个承诺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我个人很喜欢的万总的一首歌。带点狡狯带点直不愣登的傻气,就着质朴的吉他声,吼出那种很畅快的感觉。万总的歌曲不说都听了,也听了大半,慢的实在太慢,快的不多,《这一切没有想像的那么糟》,《陀螺》,《走过来,走过去》都很有意思。定位在民谣歌手多于摇滚的概念。哦对了,这首歌还是今年三月份引进的法国动画片《大坏狐狸的故事》的电影推广曲,甭管多少人唱,其实还是万总唱的最好听。 第4章 第四章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6 “嗯,跟龙龙大宝贝儿问个好,说叔叔从c市回来给他带礼物……放心吧哥,你都快成老妈子了……我自己身体我有数,难得有机会,你让我再玩一圈过过瘾……罗城大厦项目已经收尾了,王副总一直盯着,没事……要起飞了,哥我挂了啊。” 戴着墨镜的男人收了手机,很快又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边上的贝斯手包秋秋扑哧一乐,拿胳膊肘捅捅他:“哎我说胥大老板,你跟你哥打电话总跟个话痨似的,怎么电话一挂,翻脸跟翻书有一拼?”包秋秋双手拍打膝盖晃着身体唱:“p-p-p-poker fabsp;;roll air we will be……” “闭嘴。”胥罡嫌他烦,伸手大巴掌推着包秋秋的脸偏到远离自己的位置,要多远有多远。 只有他们两个坐的商务舱,今晚的航班。其他的人虽说这些年陆陆续续一直有演出上的合作,到底远了一些,不比他们两个近二十年的交情。是以连设备带人的,都由他那个能干的红姐一手打理着一站站往下安排,设备托运,临时工经济舱,错班次飞行。 “我都跟你半辈子了,你竟然嫌弃我?”包秋秋瞪着一双不大的眼睛,满脸委屈的作势就要哭:“伦家从十八岁第一次就跟着你了——” “包秋秋!”胥罡虽然习惯这个兄弟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可是并不代表他爱听:“每次都老三样你不烦吗?” “我倒是想新三板,你得给我机会啊。”包秋秋抛个媚眼,直接靠过来抱着胥罡的胳膊:“要不,胥大老板你亲我一下呗?说不定咱们回头又上热搜了,比唱歌来的快……” 两人闹着呢,咚咚咚的跑步声由远及近,然后是一叠声带着急喘的道歉,跟门口迎宾空姐说的:“对不起对不起,堵车……” 声音有点耳熟。 胥罡拧着眉,一时间忘了拍开蹬鼻子上脸的包秋秋,抬眼往前看。 那个两面之缘的男人走进机舱的时候,包秋秋刚好胆大妄为的在他脸颊上“啾”的来了一口。 对上男人愕然的表情,胥罡很想拍死没皮没脸的包秋秋。 自己怎么就把这货带上了飞机? 一直到飞机开始滑行,胥罡脑子里还在不由自主的回放着刚才那一幕。 他不习惯盯着人看,也就是比一扫而过稍微多了那么两秒的停留而已。 那个男人看过去年纪不大,应该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架副眼镜文质彬彬的,头发跑乱了,搭在前额上,看过去有点狼狈。格子衬衫配卡其色的休闲长裤,脚上是一双豆豆鞋。 说来很奇怪,他的脾性一向冷冷清清,跟什么人都不太亲近。现在身边除了一个大哥一个经纪人红姐,还有包秋秋和另外一个刘洋走的比较近,其他的人即使不说拒之千里,也绝没有主动亲近的可能性。 刘洋曾经笑话他,说他的交际圈是老年人的交际圈,不,这么说简直就是埋汰老年人。 话说回来,这个男人,他总觉得面善。 上次差点脱口问出,原来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幸好打住了。 车祸之后是长达近十年的涅槃新生,很多事情渐渐看淡看开,别人眼中的怜悯或幸灾乐祸不再伤到他,连红姐都笑他,现在是佛性歌手唱摇滚,绝对随性又无畏,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飞机停了下来,在做起飞前的等候。 包秋秋回头看了看,又转回来,犯嫌又不怕死的继续用胳膊肘撞他:“哎刚才那个帅哥你认识?” 认识?胥罡迟疑一下摇摇头。 “那就是歌迷了。”包秋秋一拍大腿:“我说他看你眼神咋那么热烈……” “那是因为你的动作太辣眼睛。”胥罡淡淡的回一句:“你脸皮厚也不想想别人。” 啧啧两声,包秋秋干脆身子一歪,直接靠到他肩上:“说不定你歌迷就给咱俩拉成官配cp了呢。” “都十几年了,你死心吧。”胥罡看了眼舷窗外,不远处停机坪上,一架拖行李的车闪着转向灯慢慢走远:“要配早配了。” “我说,”包秋秋慢吞吞的摸着下巴,一脸匪夷所思:“你不是还想着你那个谁谁,流川枫吧?!” “坐直了。”胥罡皱眉,没接话:“马上开始提速起飞了。” 流川枫。 脚踝那里有隐约的疼痛,似真似幻。那处纹身,这么多年,更像是习惯了。 记得聊的热火朝天那段时间,他曾在脑海里勾勒过那个躲在“流川枫”网名后面的男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年轻的大学生,比自己小那么两三岁。笑起来可能有酒窝,特别阳光的性格,个子高,喜欢打篮球时候耍帅,博得女生啦啦队的尖叫和崇拜…… 他就这么一个网友,不仅落在了心底,还纹在了脚踝上。 曾经有歌迷问起,他只能说,自己喜欢看灌篮高手,喜欢流川枫这个角色。没有人知道,他喜欢的是那个躲在流川枫后面又狡猾又天真的男孩子,虽然他连见都没见过。 …………………………………………………… c市体育运动中心的篮球馆。 “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开场伴奏过后,一声高亢长腔的开嗓像是一柄用力掷出的标枪,划过完美的弧度撕开空气,直取目标后钉在地面尾端高频颤动。燃到烧起,那种感觉太过瘾。 “千古江山英雄,人道寄奴曾住, 人道是,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 赢的仓皇呀,仓皇北顾……” 胥罡的嗓音不是那种微哑尖锐带着少年感的腔调,自然这首曲子他也没打算依葫芦画瓢的原样演绎。 辛弃疾的词是骨,曲调是皮,至于歌者的演绎技巧和伴奏的糅合,则是填充丰满的灵魂。 九十年代中期一战成名的硬摇滚,除了基础的爵士鼓吉他贝斯电子琴,里面独一无二的民族乐器笙的添加更是令人眼睛一亮的存在。歌友会之前,胥罡跟红姐包秋秋及乐队其他成员开小会定曲子商量基调的时候就确定了,笙的演奏者太难找,优秀的更是凤毛麟角,这首歌干脆弃笙,大胆的换用长笛。为了长笛的无缝隙融入,胥罡跟包秋秋两人一人长笛一人吉他的练了好久,甚至一些地方的曲调做了些许的调整。 长笛是胥罡小时候学过五年的乐器,捡起来从生疏到熟练也很快。胥罡不求显露深厚功底什么的,只有中间一段过门淡化了所有其他伴奏而突出长笛,说简单也简单。只是哪怕只是这样的小小改动也凝聚了演绎者的心血,更何况换了长笛,曲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7 风都变了。 舞台光调成了幽蓝色,追光灯打在胥罡头顶,有明亮的光晕更有深沉的幽影,一个人站成一杆枪,光明与黑暗并存。 胥罡弯腰从地上拿起长笛的时候,全场都要疯了。 最靠近舞台站了个年纪不大的少女,激动的挥舞着荧光棒尖叫连连:“胥罡我爱你!” 喧闹注入一丝清冷,幽幽笛声响遍全场,是视听盛宴更是无上饕餮的享受。 “四十三年呀,望中犹记, 烽火扬州路,烽火扬州路。 可堪回首,佛狸祠下, 一片神鸦社鼓……” 包秋秋瘦猴样的小身板抱着电吉他,灵活的手指耍花枪样的划过,随着曲子一路激进到巅峰,直接头发一甩,亢奋的滑跪了下去。 胥罡跟他合作多年,配合默契的开嗓顶了高音,嘹亮悠长,嗓音不破气息不短,听的人简直麻了半边身子。全场气氛瞬间被炒到极嗨。 胥罡今天穿的是铁锈红的宽大短袖t恤,胸口做了重工刺绣,绣的是一只锦鲤,一双大长腿上穿着的藏青色运动裤,随性的将裤脚卷到了膝盖上,露出精壮的小腿。他的头上戴了个黑色的金属简约款发箍,把头发推着向后,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干干净净一张脸线条利落,唱歌的时候微微闭着眼扬着脸,北方爷们儿的粗犷硬朗带着点锋利和张狂,尤其是和着最后这一首歌,简直将那种顾盼间风流写意洒脱不羁的风范表现的淋漓尽致,让人爱到发狂。 伴奏音乐利落收尾,胥罡平定着呼吸,音乐带来的亢奋在胸腔里激越回荡,一点点慢慢平息下去。目光无意识的扫过面前一排排挥舞着各种荧光棒标识牌条幅的歌迷们,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两面之缘,哦不,加上飞机上匆匆一瞥,应该是三面之缘的男人。 那人大半的身体都隐在黑暗里,却因为白皙的皮肤而从周围的歌迷中出浮凸出来。 台上光线太亮,对比着台下更形昏暗。胥罡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依稀感觉得到,他并没像周围歌迷那么兴奋。不喜欢这最后一首烽火扬州路? 也有可能。毕竟人人都有自己的喜好。 伴奏尾音最终淡去,今天的歌友会到此落下帷幕。 意犹未尽的歌迷团结一致的喊起了口号。“胥罡,胥罡,胥罡……” 沉浸在音乐世界里畅游的魂魄重归现实,胥罡这才感觉到身体释放出的疲劳的信号。 唱摇滚是种很耗体力的事儿,即使为了这次巡演,他事先加大了健身房的训练,此刻一个多小时高强度不间歇的演唱结束,倦怠还是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歌友会的会长齐敏恰在此时,站在台下举手示意,胥罡借机把话筒塞给了她。 齐敏清了清嗓子,转身对着一众激越难平的歌迷们:“罡哥唱的好不好?” “好!” “还想不想再听?” “想!” 几声口号一声比一声亮,几乎掀翻屋顶。 胥罡抿了抿唇,聚光灯灭了,光线恢复正常。隔得不算近的那个男人,他终于看清了轮廓和模样。 有点轻微的耳鸣,是乐器声密集碾压轰炸过后的典型反应。 索性盘腿坐在了地上,有点泼皮无赖,也有着接地气儿的亲切。 胥罡示意齐敏把话筒递还给他,眼看着齐敏身边又有人递了礼物,有个小丫头一丝不苟的收好,摞在一堆盒子上面。那些都是歌迷送给他胥罡的。 想跟这些人聊聊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想跟他们谈谈一腔抱负无处报国的辛弃疾,也想跟他们说说,这其间古典民族摇滚的糅合才是他想表达的主题,比较遗憾的是他还不擅吹笙。 想了很多,最终也不擅言谈,直通通的来了句:“晚饭都吃饱了吗?” 篮球馆里安静了一小会儿,不知道谁没憋住,扑哧一声乐了,然后有人大喊一声:“吃饱了,啃了仨大猪蹄子!”紧接着一个跟着一个,笑声连成一片,刚刚还是全民摇滚的场地,很快成了欢乐的海洋。 “我喜欢这首歌,想带给你们。”胥罡习惯性的皱眉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自己不擅长的长篇大论:“九十年代中的硬摇滚,民族的,世界的。当时创作《漠北民谣》时候给了我很多灵感。”漠北民谣是胥罡另一首很受欢迎的单曲,名字是民谣,走的却是摇滚路线,带了些重金属的味道,乐器加的就是长笛。 男人单手撑着地面轻松跃起,昂扬成一把出鞘的利剑,笔挺料峭:“感谢你们来听歌,谢谢你们的礼物。别乱花钱了真的,想表达心意,拿张纸条给我写两句话什么的就行。” 胥罡没想到,他这随便的一句话,居然成了接下来八站歌友会的彩蛋环节,人人期待。 “最后说一句,”胥罡扫视了全场一眼,双手握着话筒鞠了个躬,真诚的完全没有唱歌时候的痞气和不羁:“谢谢大家。” 作者有话要说: 听听九十年代精彩纷呈之轮回乐队。烽火扬州路带着那个时期比较硬骨的风格,后来解散后,原主唱吴彤的风格一点点偏回跟民族的融合,再到回归传统的路上。这人的嗓音很独特,总觉得听着有种:哦就是邻居家那个皮的不行的坏小子,爬树掏鸟窝下河抓螃蟹的主儿。 他的歌个人还喜欢春秋配,赶圩归来阿哩哩,望春风,值得一听。 最近写这文一直处于一种很癫狂的状态,写大章一首歌的时候,就是上下班路上戴着耳机单曲循环往死里听,听到走路跟装了弹簧差不多,觉得整个车厢老子第一哈哈哈。 或许还是写浅了,可我也在尽力写出我想要的味道。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摇滚。 太阳不落,摇滚不死。 第5章 第五章 c市是个火爆又多情的城市,是很多人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 胥罡坦荡于几乎没什么人会认识自己,歌友会散了,稍微休息了半小时,就跟包秋秋两人去了洪崖洞。 站在夜晚的洪崖洞从上往下看,江水黑黝黝流淌而过,隔岸有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的灯光,星星点点的疑似从天上一直连到了人间,漫天飞舞倒映在江水里,也有了波光粼粼的错觉。 各家酒吧放的音乐打着架,你家是经典老歌再回首,我家是民谣金曲旅行。热热闹闹的,像c市热辣翻滚的牛油老火锅。 胥罡跟包秋秋坐在酒吧门口的回廊上,一人端了瓶冰啤酒,吹着江风看着景儿,偶尔搭两句话更像是三句半,包秋秋是那三句,胥罡是那半句。 “要我说喝什么啤酒装什么逼,好端端的不去吃火锅,脑子给鼓槌砸了吗?”包秋秋是个吃货,吃不了太辣还馋的要命,就一直惦记着c市这块儿的火锅麻辣烫冒菜小面:“你看你就是不懂货的外地人,这一小瓶啤酒值三十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8 五?还是这片柠檬值钱?金箔锤出来的吧?” “我们本来就是外地人。”胥罡喝口啤酒。其实他就是出来散散心喘口气的,要瓶啤酒纯属跟便利店买瓶矿泉水一样的概念。 包秋秋服了,干脆直接提要求:“不管,我要吃火锅。你不去我打电话问红姐忙完没。” 三两句话挂了电话,包秋秋高兴的眉飞色舞:“红姐说半个小时后去防空洞吃火锅。胥大老板你去不?” “不去,我回去睡觉。”胥罡摆摆手,脾气很好:“那你快去吧,打车也要花时间。” 当然,胥罡最后还是败了,被理直气壮自称官配cp兼缠人精的包秋秋死拉硬拽着去吃火锅。 那部曾经很受欢迎的电影《火锅英雄》造就了防空洞火锅的大热,每天都有慕名而来的影迷顾客,连门口高架下的道路都有人不厌其烦的各种角度拍照片,恨不能原样复制。 接近夜里十二点,店里依然座无虚席。 包秋秋和胥罡一路向里面走去,一直差不多走到最里面,才看到红姐跟他们招手:“这里。” 桌上已经咕嘟嘟烧开了令人食指大动的鸳鸯锅,黑毛肚黄喉牛肉卷羊肉片的,林林总总摆了一桌子,红姐坐着的长条凳的凳子腿边上,还撕开了一大纸箱子,露出里面的大绿瓶子,山城啤酒。 胥罡不知道该不该说真巧。事实上就是这么巧。 红姐不是一个人坐,桌上除了歌友会会长齐敏和她的助手那个收礼物的小丫头,还有个神态略显拘谨的男人,那个让他签名在脚踝处的男人。 跟歌迷一块儿吃饭,在别的大腕巨星那里可能是了不得需要认真规划的事儿,可是在胥罡这里,真的就是随意到了想吃就吃。何况,他跟齐敏也不是第一次坐一起吃饭了。 红姐笑眯眯的介绍:“罡子,介绍俩新朋友。白洛,齐会长的新助理。岳彦笠,你的资深潜水歌迷,齐会长火眼金睛挖出来的。” 原来他叫岳彦笠。 这顿宵夜吃的很愉快。 大马力的风扇鼓吹着,环境并没有窗明几净空调凉爽的星级酒店舒服,甚至地面上因为返潮和酒水导致湿漉漉的。可是这些都不能影响众人喝到很嗨的心情。 红姐和齐敏都是特别撒的开的女中豪杰,酒量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包秋秋明明知道拼不过,依然本着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的愚蠢念头,一杯接一杯的跟俩人杠酒,直接导致了自己最后喝到人事不省的地步。 胥罡有了七八分的醉意,撑着额头看着两女人卷着袖子自相残杀,嘴角挂着轻松的笑。 岳彦笠也没喝多,脸上红红的,倒是个喝酒上脸的主儿。 记忆里,有张模糊的脸也是这样红通通的,只是那张脸要年轻不少,看过去不知道有没有十八,成没成年。 那天也是开完演唱会去喝酒。从三里屯一直喝到簋街,喝到后来连路都走不了,他还硬撑着男人那点傲气和面子死活不让红姐送,缓了一缓慢慢往回走。 才走出簋街路口就觉得肠胃翻涌膝盖发麻,蹲在路边吐了个翻天覆地。 后来那个少年也不知道从哪儿就冲了过来,扶着他一叠声的问着要不要紧之类的话。 再后来的记忆有点模糊,一度在车祸后有段时间完全想不起来,像是被人用橡皮擦直接抹掉了。还是过了几年慢慢恢复才循着星点的联系重新串了起来。 那个少年很紧张,说话颠三倒四的,说是他歌迷,说从工体散场出来,一直蹲点,跟着到了三里屯,然后又跟到了簋街。 记忆的结尾,是胥罡这辈子都不曾做过的恶劣的事儿。他把少年给睡了。 “罡子,想什么呢,来来,再干一杯!”红姐喝的神采飞扬,女人眼角有着浅浅的鱼尾纹,却丝毫不损她的韵味,底蕴十足:“齐敏,彦笠,就咱们四个清醒的了,来,不醉不归。” 胥罡面不改色的喝完,其实很想补一句,红姐你不醉不归,可要是真醉了就更没法归了不是? 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夜色清冷,路上连车辆都少了不少,城市的喧嚣终于浮上了一层温柔的轻纱,就像痛快的麻辣火锅后来碗冰粉豆花,怎一个惬意了得。 包秋秋脚底下拌蒜,跟摊烂泥也差不了多少。 红姐和齐敏一左一右扶着小丫头白洛,包秋秋只能丢给胥罡和薄醉的岳彦笠。 “小岳,麻烦你帮忙把包子送回去。”红姐喝了酒,把包秋秋的小名都叫了出来,也没跟岳彦笠客气:“罡子你看那么大块头,一点不懂得温柔,根本不会照顾人。” 胥罡很无奈:“红姐,有你这么拆台的吗?好歹有我歌迷在场。” 红姐跟齐敏笑的歪歪倒倒特别放肆:“歌友会的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不是小岳?”看着岳彦笠眼睛含着笑老实点头,红姐更得意了:“我又没说你小时候尿床或是暗恋别人不敢戳破窗户纸的事儿……” “打住打住。”胥罡扶额告饶:“我保证好好照顾包秋秋还不行吗?” 一路打了车回酒店,岳彦笠时不时偷瞄胥罡两眼,喝的晕乎乎的男人还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完全没察觉自己笨拙的偷窥早被发现了。 居然会有人因为喜欢自己的歌进而这么喜欢自己。胥罡有点飘,多年不曾有的那些大男人的虚荣和脸面盘旋上头,那是一种忍不住的沾沾自喜。 胥罡借着酒意,自己也幼稚的做了件蠢事—— 在快到终点的一个红灯停车的空档,岳彦笠再次隔着中间醉的人事不省的包秋秋,假装四周张望着看过来的时候,胥罡直接大刺刺的回视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是捉个现行,实际上落在第三者眼里,要么是奸情四射,要么就是俩醉酒的傻子。 岳彦笠愣了愣,居然红了耳廓。 这真是—— “到地方了。”司机师傅一嘴地道山城话打破两人之间渐变躁动的气氛。 把死沉的醉鬼扔回到他房间,胥罡和岳彦笠都累出一身汗。 胥罡倒还好,这段时间毕竟在做强体力训练,哪怕拖着个软脚虾醉鬼确实使不上劲,总比岳彦笠要好一些。 “你还撑得住吗?”胥罡看着对方双手撑着膝盖小腿都打颤的狼狈样,完全没多想的提了个建议:“去我房间喝杯水歇歇再走,看你累的不轻。” 岳彦笠睁圆了眼睛看过来,表情里混着惊讶和惊喜,还有不敢置信的迟疑。 胥罡慢半拍的觉得有点不妥,毕竟,他的资深歌迷应该知道他的性向,这样的邀请怎么听,都有点居心不良—— “好啊。”岳彦笠点头,眼睛亮亮的:“希望不会影响你休息。” “不影响。”前一秒还在懊恼自己的脱口而出,下一秒又鬼使神差的继续用直觉做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9 主了。 直到两人回到隔壁胥罡的房间。 “赞助商出钱,你也住标间啊?”岳彦笠好奇的左右张望:“跟包秋秋一样。” 胥罡在水吧那里拿了两瓶矿泉水,细心的拧开一瓶递过去:“赞助商的钱也是钱,我这人对住也没太多要求。标间不是挺好吗?” 岳彦笠老老实实哦了一声,小口的喝水。 胥罡靠在水吧的柜子上,居高临下的位置,看得到男人头顶的旋儿,两个。 “今晚的最后一首歌,你不喜欢?” “什么?”岳彦笠露出些微困惑的神情,很快明白过来他指的什么:“烽火扬州路啊……不是很喜欢。”他倒很坦诚。 “为什么?”胥罡喝了半瓶水,难得认真追问:“是我唱的不好,还是我改编的窜了味儿?” “不,你唱的很好,比原唱还好。”岳彦笠有点难为情的样子:“怎么说呢……我不太喜欢那种感觉。” “哪种感觉?” “就,第一句的感觉。” 胥罡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就有点哭笑不得,还有点无奈和窝心。这人怎么这么敏感?居然联想歪到这种程度,想到他这个过气的老廉颇,现在要问一句尚能饭否了。 胸口涌动着一股陌生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的。 “对不起,”岳彦笠误会了,看过去有点手足无措:“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的,独一无二,真的,不是安慰,是心里话。” “哦,”看他这么急着洗白,胥罡难得起了捉弄的恶劣心思,他归因于酒精作祟:“其实我也知道,我现在的确比较过气。赞助商之所以肯花钱,可能不过就是财大气粗,或是一时心血来潮——” “根本不是!”岳彦笠脸涨得通红,又气又急:“你都不知道赞助商的情况,凭什么这么说?你把别人对你的喜欢说的一钱不值——” 两个人都愣了,房间寂静的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岳彦笠的表情有点慌,他都不敢正视胥罡了,站起身急促的双手攥着矿泉水瓶子:“不早了,我该走了。你,你早点休息。” “岳彦笠,”胥罡若有所思的:“你是不是认识赞助商?” “不,”岳彦笠否定的太快:“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别介意。”胥罡站直身体:“其实我很感激赞助方,真的,算是圆了我一个梦吧。这十年我一直犹犹豫豫的,想退出又不甘心,想继续又没那个冲劲儿,偶尔写了歌给红姐她们听,她们嘴上说挺好的,其实我知道,真要商业运作了,肯定不赚钱,市场会惨淡的不可收拾。这次赞助商通过中间人找到红姐,我挺意外,更多的是高兴。我也想过了,这次的十场歌友会之后,我会正式退出这个圈子,去做点别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花了那么大笔钱,对方连个宣传的名头都不要。”男人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自己也觉得新鲜:“这事儿我连红姐都没说过,你可别给我捅漏出去啊。” 第6章 第六章 两人差不多聊了一晚上。 岳彦笠走的时候,天都蒙蒙亮了。 大清早,整个山城还没醒。有保洁工人穿着橘色的工作服,拿着大扫把在清理昨夜大排档撤掉后的污浊路面。左手边,是山城常见的爬坡路面,倾斜向上接近四十五度角,视线尽头的高楼仿佛凭空多了一股傲视群雄的气势,几个民工样的人端着面碗蹲在路边吃小面,极大反差的对比将浓郁的市井气息和时尚的钢铁都市融合的异常完美。 岳彦笠索性走了过去,也要了一碗豌杂面蹲在了马路牙子上。 要是胥罡没睡着,这会儿一起并肩吃小面,多好啊。 岳彦笠笑笑,一手捧着碗底,一手稳稳拿着筷子,兜底搅拌着红油满碗热辣辣的小面,麻辣鲜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垂涎欲滴。 男人在路边吃小面,隔着一百米的距离,刚刚睡着没一会儿的胥罡突然在睡梦里一脚踩空般的,惊醒着翻坐起来。 左边小腿抽筋了。 扳着活动了好一会儿,疼痛渐渐下去,睡意也没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灯关了,卫生间也敞着门,很明显只有他自己。 胥罡发了一会儿呆,睡着前的记忆回了笼,越想越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他竟然跟个几近陌生人差不多的男人聊了半晚上!最后还在对方没走的前提下,自己歪在窗边的软榻上睡着了!毫无防备也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伸手拉开白纱的窗帘,沉睡中渐渐醒来的城市大半映入眼帘。 有薄薄的雾气,远处的天边浮了红,太阳一点点在往上拱,生机勃勃。 胥罡记得,经过最开始两人关于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歧义,后来也不知道谁起的头,居然就聊起了中国摇滚。聊那辉煌的黄金摇滚年份,杰出人物辈出的鼎盛时期,聊地下乐队和北漂,聊学院派摇滚和前卫实验性唱腔。聊的兴起,胥罡有点激动,把自己改编曲子的初衷和一些根本不会跟外行人讲的设想悉数兜了底,而岳彦笠全都懂! 揉了两把脸,胥罡起身下了地,光着脚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记得,他们谈了巴赫g弦上的咏叹调,谈了苏格兰风笛,谈了第五元素里那段华丽鬼魅的吟唱the diva dance,还谈了百鸟朝凤里的唢呐。五花八门,殊途同归。音乐不设边界更没有国门。 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又无比兴奋。 胥罡抬起脸看着镜子,水珠成串的从眉骨鼻梁滑下,镜子里的男人眼底燃了一簇不一样的光芒,陌生也熟悉,带着压抑不住的渴望。 …………………………………………………… 胥罡有个很久不用的q-q号码。 很早就申请的,八位数。 他记得自己拿到号码时候胡乱了加了不少的网友,天南海北,乱七八糟。隐身在网络里遨游,不说自己是谁,带着那个年纪特有的幼稚傲慢和自以为是。那些不认识的人大多当时聊了几句,后来再上线基本没有复聊过,有些头像一直都是灰的。只有一个,他曾经像个狂热的纳粹分子一样,没黑夜没白天的逮着一切机会跟对方聊,下了线会想,上了线又各种狡黠小心机的逗对方更加关注自己,像只展示尾翎的公孔雀。 他们在一个公众聊天室认识,聊天室当时正在说摇滚。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加了q私聊了。 算是网恋吗?算吧。刻骨铭心。 彼时那个网名叫流川枫的家伙说,他刚到b市上大学没多久,还兴冲冲起了个大早跑去看升旗,令人莞尔。胥罡懒,网名就叫大茶缸子,原本没想到跟一个自己眼中的小孩能聊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10 那么久,却跟对方断断续续聊了两年还多。从最开始的胡说八道到后来越聊越有契机越聊越坦率。 胥罡比他大两岁,如果对方没说谎的话。可是那时候,流川枫才是个懵懂的大学生,大茶缸子已经在摇滚圈初露峥嵘,自以为混社会三四年了。所以那时候同龄人在他胥罡眼里,都是小孩,不屑一顾,觉得幼稚无比。 可是流川枫渐渐改变了他的想法。 胥罡家里称得上音乐世家。他父亲是b市管弦乐队的总指挥,他母亲家就更夸张,往上追溯三辈,都是b市鼎鼎有名甚至走出国门表演的音乐艺术家。胥罡妈妈是弹古筝的,在b市音乐学院做教授,姥姥是琵琶演奏家,姥爷是唢呐长笛小号全能。 就这么个家底子,胥罡再叛逆也没折腾出太大幺蛾子,无非后来玩乐队玩摇滚,也算是出格了一把。 话说回来,他觉得那些同龄人和网友之所以幼稚浅薄,是什么都不懂还要装b,装b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装b还不知道恶补遮羞。 这就很无语了。 流川枫从南边考学到b市,聊天里,胥罡能感觉的到,这小孩是真心喜欢音乐喜欢摇滚,虽然,咳咳,这小孩一张嘴说起来,也只凭一腔热血小白的可以。可是他有灵性,肯虚心学习啊。胥罡忍不住为人师的时候,那孩子就乖乖的听着,回头还会背着他偷偷查资料听曲子之类的,因为再次上线聊天时候,胥罡能感觉到对方的变化。 那种感觉一开始是好为人师的沾沾自喜,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就窜了味儿。 流川枫有次恶作剧,拍了张自己穿着人字拖的大脚丫子照片传给他。 照片上,看得出少年修长白皙的小腿骨肉匀称,脚趾头圆润饱满,就连脚踝那里,都透着跟自己不一样的精致。 当天晚上胥罡做梦惊醒,居然发现自己硬了。后来他是爬起来打开电脑,对着那张脚丫子照片,荒谬的撸了出来。 就在那一刻,胥罡知道,自己陷进去了。 …………………………………………………… 红姐推开健身房玻璃门的时候,胥罡刚好擦着汗把跑步机调成了慢走的模式。 “该吃午饭了罡子。” 中午十一点半,健身房里只有胥罡在挥汗如雨,刚刚胥罡来之前去叫包秋秋,那货赖在床上抱着脑袋做一脸痛不欲生状,说里面住了一窝马蜂,还是祖孙四世同堂那种,偷懒偷的理直气壮。 红姐走过来,伸手掐了一把胥罡背心卷起来后露出的侧腰:“啧啧,这肌肉练的,不找个小情儿炫耀炫耀简直就是活浪费。” 胥罡怕痒,干脆关了跑步机跨步下来:“我回房间冲一下,到楼下餐厅找你?” “出去吃吗?”红姐犹豫不定:“大拐子他们说要去吃火锅,叫咱们一块儿去。”大拐子是鼓手的绰号,虽说是临时聘用请的外援,也是合作过多次的一个人,圈子里有点名气,脾气很好。 “不去了,吃不下。”胥罡摇头,往门口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对了,红姐你人脉广帮我个忙。帮我查查岳彦笠的情况。” “啥?”红姐瞬间忘了纠结的火锅,两步走过来瞪圆眼睛:“我没听错吧?罡子你这是看上人家了?” 胥罡不知道怎么说:“昨晚送包子回房间,我们俩聊了半宿,挺投缘的。” “盖棉被纯聊天?”红姐一拍脑门:“操,大好的春宵,简直就是活浪费!” “你真是我亲姐,”胥罡抽抽嘴角:“盖什么棉被,就是坐沙发上聊天。后来天快亮的时候,我在软榻上睡着了,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服了。”红姐冲他竖个大拇指,揶揄着挑眉:“我还以为我们佛系罡哥打算出家了呢。这么多年身边连个暖床的都不找。要不是早上叫你起床时候看到过你一柱擎天,我都以为你不行了——” “姐,”胥罡告饶,这女人生猛起来,连男人也招架不住:“我是三十五,不是五十三。” “还五十三呢,你真往自己脸上贴金。”红姐掐了掐他脸颊:“除了这张脸还有这讨喜的肌肉,我一直以为你是七十三。得得,别瞪我了,既然佛系有还俗的愿望,这个忙我怎么也得帮不是?不过你就这么确定,人家小岳跟你是同类?” “嗯,”挺大个男人居然有点腼腆:“感觉的到。还有,我注意过了,他手上没戴戒指。” “不是,你想干嘛我们先讲清楚。”红姐这才发现不对劲:“我得知道自己算是拉皮条的,还是红娘。” “有区别吗?”胥罡眨眨眼睛:“红娘帮莺莺和张生关上厢房门的时候,干的不是拉皮条的事儿?” “跟你们文化人吵嘴真他妈费事。”红姐笑骂:“我管你是想泡人还是想一夜春宵呢,就是提醒你得注意影响。虽然我也不觉得小岳是那种有心计的人,小心点总没错,你没退圈之前,公众人物的形象给我维持住喽。以后你不混这个圈子了我还得混,别砸我招牌。”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健身房,红姐刀子嘴豆腐心的补了一句:“罡子你的腿现在这么锻炼没事吗?” “没事。”胥罡低头看看自己的膝盖:“早都好了。何况我的锻炼强度也是一点点加上来的,能有什么事儿?” “出来前你哥再三吩咐我,太累了就不做了,你这双腿受过重创,整整恢复了两年才站起来,不能瞎折腾。”红姐呼口气:“你看你哥跟你说话老是板着脸训来训去的,这人就死要面子活受罪,私下里明明那么担心你,从来不说。” “我知道。”提到家人,胥罡嘴角挂上淡淡的笑意:“他不乐意说就换我说,兄弟俩谁还不知道谁。”所以他在大哥面前一直是个话痨。其实挖空心思找话说真的不容易。 “知道就好。”红姐表情认真:“罡子,我们认识快三十年了,唱歌还是做生意还是继承你家里的那点传统,我跟你哥立场一样,遭过那样的罪,平平安安过小日子就好,别勉强自己。你啊,什么都不缺,就缺个伴儿了。原来我以为你跟刘洋是一对,他妈的刘洋结婚了。后来我又想你跟包秋秋好像日久生情了,结果那小子开玩笑是把好手,其他的四六不靠。” “我也一直以为你会嫁给我哥,”胥罡伸手搂住红姐,真心实意的:“红姐,找个合适的把自己嫁了吧。到时候我当你娘家弟弟,背你上车。” 第7章 第七章 在x市盘旋落地的时候,飞机遇到雷雨天气,在空中转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在指挥塔的通知下,钻过云层执行着陆。 一路气流不稳,岳彦笠给颠簸的极其难受。除了恶心想吐,头更是疼的厉害,像有人拿了个小锤子在里面敲脑仁儿。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11 走出机舱的时候,脸色苍白的岳彦笠就在想,幸好胥罡坐的不是这一班飞机,要不多遭罪。 昨晚本来就没睡,今天一天脑子都是懵的。 岳彦笠挣扎着打车到酒店办了入住,只想睡他个昏天黑地。 这次他没选择跟胥罡他们坐一班飞机,胥罡他们明天才飞。 可是。 岳彦笠低头看了看房卡,嘴角挂上笑容。他选择跟他们住同一家酒店。 人性本就贪婪。经过那样一个夜晚,他想离胥罡更近点。 如果他知道胥罡觉得那种聊天的氛围熟悉,他一定会笑出声。 当然熟悉,当年他们曾经隔着一个屏幕聊的昏天黑地,天南海北包罗万象。 隔了十年还多,眼下的胥罡看问题更宽广包容了。昨天晚上,哦不,确切的说是今天凌晨,他过的很愉快。 肉体很困乏,灵魂在起舞。 撑着眼皮匆匆洗了个澡,岳彦笠睡下之前吃了两片药。他可不想睡得正熟的时候被脑袋疼醒。 他做了个梦,似真似假的,真真假假分辨不出。 是在体育馆,分明是b市巨大的场馆。胥罡剃着光头赤着脚,从头到脚都写着桀骜不驯。 他在唱那首脍炙人口的《无地自容》,声音野性带着沙哑,好听的无与伦比。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男人的脖颈上挂了一根银链子,并不是那种很夸张的造型,普普通通的,更多作用是为了挂下面那个吊坠。 身体随着节拍晃动,那个吊坠跑出了t恤外面,是个环形的银戒。 岳彦笠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个银戒。隔得那么远他应该看不清的,可是他又上帝视角般的看的异常清晰。 是他买的,在秀水街看到样式特别又好看,当时就觉得很适合胥罡,想都没想就买了。后来去邮局填了单子寄过去。 心跳的很慌,几乎窜到喉咙口。因为他记得,大茶缸子在q上跟他汇报说礼物收到了,下一秒就嬉皮笑脸的打过来一句—— 你跟我求婚呢?那咱俩见个面拜天地呗。 胥罡想见他,可是他不敢。说不出来为什么,可能他也是怕见光死。 在网络上的流川枫,生动活泼有趣开朗,说起话来妙语如珠,反应特别快。生活里的岳彦笠有点腼腆话少,脸上偶尔会长青春痘,肚子上没有腹肌,成绩不好不坏,参加了一个社团还在大二刚开学就退了。其实就是个非常普通的大学生。 不像胥罡,才华横溢,光芒万丈。 “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一样迷人一样美丽……” 下一个画面,演唱会结束了。他吃力的扶着喝多了的胥罡去酒店。 喝的酒都吐了,岳彦笠听着他像是把苦胆都吐出来的劲头就心疼,懵懵懂懂的洗毛巾擦额头擦嘴角,跟头看不见猎人陷阱的小鹿一样蹦跶着。 下一秒,胥罡就把他压到了身下,浓重的酒气熏的他睁不开眼,还是做了。 疼,身体撕裂了一样的疼。他疼的手脚都软了,推也推不动,逃也逃不开,只能任由那个男人莽撞的在自己身上留下一块又一块的瘀痕和青紫。 胥罡不知道他是流川枫,只知道他是个慕名跟来自投罗网的小歌迷,还勾引自己的偶像。 蹒跚着离开酒店的时候,胥罡在昏睡,岳彦笠一直在抹眼泪。 一瘸一拐的,身体疼,心里也疼。 他哪里会勾引,无非是因为太过喜欢。 他帮着胥罡擦身体的时候,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岳彦笠!”前面有人喊他。 岳彦笠擦擦眼泪,抬头是浓雾,什么都看不清。等到走的近了,赫然看到胥罡穿着齐整的蹲在路边吃豌杂面,红通通的辣油沾满每一根面条,男人锃亮的光头顷刻间长满了半长不长的头发,用黑发箍一股脑弄成了大背头—— “我知道你是谁了。” 岳彦笠吓醒了。 …………………………………………………… x市也是历史悠久的古都,前后有十三个王朝在此建都,地广苍凉,吼一曲质朴粗犷的秦腔,酸甜苦辣伴着梆子声,荡气回肠。 算起圈子里前前后后颇有几个人物,都是出自这片热土,更是摇滚的发祥地之一。 吃晚饭的点儿,岳彦笠在回民街闲逛了一会儿,居然碰到了红姐和包秋秋俩人。 下意识的往两人身侧看了看,没看到胥罡。 红姐眉头一挑,热情的拉住岳彦笠:“哎小岳你吃了没?” “还没。”岳彦笠不太习惯被这么亲热的对待:“中午吃的迟,想着等会儿去吃。” 红姐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行了,可算找着人了。” 包秋秋拿着红柳烤肉吃的满嘴流油:“红姐你找他?” “就你话多,吃你的肉串。”红姐踢他脚后跟,转过来又是满面春风:“小岳啊,你也看到了,胥罡这家伙没跟我们儿一块出来,说是这两天没睡好,在酒店补觉呢。我跟包子打算吃吃玩玩等会儿再回去,可是又怕罡子饿着……” “没事,饿不死。”包秋秋百忙之中继续插嘴:“飞机上他还吃了半盒巨难吃的面条。” 红姐想凭空变出个夹子把包秋秋犯嫌的嘴巴夹起来:“你快闭嘴吧,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岳彦笠莫名有点心虚,想着这两天没有睡好的深刻含义。 “小岳你正好也要吃饭,随便带份肉夹馍羊肉泡馍或是凉皮什么的给罡子就行。对了,你跟我们住一个酒店吧?” 完全没发现这是个坑,岳彦笠直觉的点头:“一个酒店。” “那最好,”红姐笑着拍板决定:“就这么定了,你买点东西回去跟罡子一块儿吃,1208房间。聊聊天,我跟小包子说不定逛完街再看场电影什么的,闭嘴!”红姐一巴掌把包秋秋的欲言又止拍回去,响亮的声音听的岳彦笠都觉得肉疼。 看着傻了吧唧被红姐下了套的男人乖乖去买东西,包秋秋很不厚道的扑哧笑出声:“红姐你真厉害。” “那是。”红姐洋洋自得。 “可是,”包秋秋也不傻,就是反应慢点:“你都没说我们住哪个酒店,他怎么就知道跟我们住同一个酒店?” 红姐挑了挑精致的眉毛,意味深长:“我们这趟行程,吃穿住行交通,他都知道。” 包秋秋瞠目结舌:“操了,资深铁杆骨灰粉儿也就这样了……牛逼。” 红姐服了:“包秋秋你个傻b,我觉得你脑子就是个摆设,下次上场套个牛皮口袋算了,看着碍眼。” …………………………………………………… 胥罡来开门的时候,岳彦笠心跳漏了一拍。 男人应该是刚洗完澡,周身萦绕着湿漉漉的水汽,要命的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12 是上衣还没穿,一条灰黑的运动裤松松的挂在腰胯上,人鱼线都露出了一大半。 脑子一空,岳彦笠结结巴巴的就开了口:“那个,刚才碰着……在回民街碰着红姐,说你,说你没吃饭……”男人举了举手里拎的食物,活像个送外卖的小哥:“我买了羊肉泡馍凉皮什么的……” “先进来吧。”胥罡让开身,把擦头发的白毛巾直接搭在宽厚的肩膀上:“真是麻烦你了。” 悄悄咽了下口水,岳彦笠竭力忽略热辣的面颊,一样样往小圆桌上摆东西:“不客气。红姐跟包秋秋想转转玩玩,说不定还得看场电影什么的,怕你饿着。” 胥罡挑挑浓眉,玩味的笑了,可惜岳彦笠没看到。 因为小圆桌矮,背对着胥罡的岳彦笠不得不弯着腰,从打包袋里往外拿东西,这样的动作带来的后果就是,隐约看得见窄瘦的腰线和挺翘的臀部。 浑然不觉的岳彦笠摆好了自己带的外卖,一回头,居然撞见男人近乎于肆无忌惮直勾勾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 大脑轰的一下,血液逆流。 岳彦笠慌乱的开口叫人,声音含了颤:“胥罡,吃饭了。” 太羞耻了,他在看他屁股。 岳彦笠穿衣风格偏保守。衣服裤子都是中规中矩的,宽松不修身,以至于外人除了能看出来他人瘦腿长,更多的就严严实实不可知了。 忍不住就要胡思乱想。 作为一个gay,还是零号,岳彦笠知道,其实自己不太有性的吸引力。 他不是那种很多零号引以为傲的蜜桃臀,更没有饱满到偏肉感。当然,他也不至于干扁到令人倒胃口,他只是天生的偏窄小,肉长的结实,不会出现拍一巴掌肉乱颤的后果—— “想什么呢?”被抓包的某人足够坦荡,磊落的问话就好像刚才是个幻觉。 “没。”可怜的岳总脸红着一直褪不下去,头也不敢抬的吃饭:“今天还挺热的……” 明明他岳彦笠最初想的就是圆了自己那点不见天日的念想,如今胥罡的目光真的有了不一样,他却怂了。那些片子白看了。 低眉垂眼的,岳彦笠拿着筷子去夹自己面前的烧茄子。筷子还没挨着呢,横空伸过来的筷子抢了同一块。 岳彦笠买羊肉泡馍的时候,单纯的就想着多点品种,不说饿着胥罡那么夸张,起码一场连着一场的歌友会那么辛苦,给他补充点营养,别缺什么。所以除了小吃主食,他还炒了两个菜,酸辣白菜和烧茄子。 被抢了口粮的岳总一开始就以为是巧合,直到他伸筷子去夹白菜的时候,再度被截了胡。 岳彦笠呆了,拿着筷子不知道怎么弄,心跳的像擂鼓。 胥罡在撩他?想睡他? 三十多岁的人了,不可能像初识时候那么纯情,明明想的要命也不敢说出口。 说不定过一会儿胥罡就会很坦然的问,你晚上有没有空? 那自己该怎么回答?装作老练的答一声有空,还是调戏回去罡哥想干啥?然后他再有来有往的回一句,干你—— “你晚上什么安排?” 晴天霹雳!脑子里跑火车的岳彦笠差点跳起来。真的问了! 面红耳赤外加语无伦次:“我我,没,没安排。” 胥罡没说出他想象中的小黄文经典对话,随手指了指窗外:“一起出去听秦腔?” 作者有话要说: 无地自容这首歌的版本很多,最好听的一定要找原唱窦仙儿。离开黑豹前,一首歌火遍大江南北,当然还有人说一首歌养活了黑豹三十年。窦仙儿后来的专辑一张比一张缥缈,一张比一张不接我等凡人的地气,到《殃金咒》时候我被打败了,庸俗的再次听回头。听黑梦,听山河水,听艳阳天。那种从容清朗带点无所谓的声音,特别招人稀罕。 第8章 第八章 岳彦笠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无地自容。 拖着脚跟在胥罡身后,垂头丧气。 脑补这种事,呵呵…… 茶楼离的不远,从住的酒店走过去,不紧不慢的也就花了十分钟。 不到八点钟,客人上座上了个七七八八,个个举着手机录像机,还是游客居多。 偷看了眼胥罡,对方乐呵呵的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买了票,拽着岳彦笠的袖子就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倒了茶水要了一碟瓜子,台上梆子锣鼓撵脚跟的一阵儿响,丫鬟扶着头戴凤冠身披霞帔的卢凤英登了场。今天唱的,是秦腔里《蝴蝶杯》后本里的一折,《洞房》。 岳彦笠借着喝茶水的功夫,斜着眼睛飞快看了眼胥罡。男人一派悠哉自得的样子,听的津津有味。 有点自卑。他真听不出好。甚至听不出,秦腔跟在a市时候被人拽着去听的昆曲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咿咿呀呀的,各种不懂。 卢凤英唱到“和将军你拜了天地,入了洞房,那时节嘛,她就——舍不得了——!” 胥罡扑哧一声乐了,低声说了句什么。 岳彦笠正在走神,没听清,还以为是跟自己说话,连忙凑过去小声问:“你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我说,”胥罡挨着他的耳朵,热热的呼吸宛如实质,直钻耳蜗:“古往今来这一点倒是一模一样,入了洞房办了事,女人就死心塌地了。” 没想到胥罡讲荤话,岳彦笠呆了呆,迅速坐直身体,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两个人。 光线很暗,借着台上的灯光,能看得到男人的耳尖连着脸颊慢慢红了一大片。 台上田玉川卢凤英你来我往唱的热闹,台下岳彦笠一颗心七上八下,猫抓似的煎熬。 胳膊被胥罡碰了一下,男人的肩膀跟他靠着,近乎于喁喁私语:“你看卢凤英扮相漂亮吗?是个男的。” 岳彦笠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心里越来没没底,慌。 “我觉得,”胥罡还不肯罢休,轻笑了一声补足一句才暂时不再招惹他:“你要是这个扮相,会更好看。” 这下岳彦笠彻底听不下去秦腔了,双手搁在膝盖上,掌心向上的,一会儿微微蜷起一会儿又松开,神经质般的。 一折戏唱完,台上换成了皮影戏。 皮影戏的趣味性和可观赏性明显提高了不少,语言表演上既诙谐幽默,又很有当地的民俗风情特色。至于光影艺术的处理就更让人惊艳了,惟妙惟肖不说,细节非常到位,连面部表情都能变化。还是后来出了门听胥罡说他才知道,这些皮偶都是表演的那些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亲手做的,极具匠心。 渐渐入了迷,岳彦笠也就忘了自己“被调戏”的慌乱,全心全意的看着台上,跟着一块儿笑一块儿赞叹,佩服不已。 后来的华阴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13 老腔简直就是最古朴的黄土高坡摇滚乐,声腔刚直高亢,气势磅礴豪迈,吼的房梁簌簌落灰,吼出了关西大汉的快意人生。 九点半出了门,岳彦笠只觉得意犹未尽,逮着胥罡说个不停:“最后这个华阴老腔太有意思了,嗓子亮,腔调又高,砸板凳砸的山响……” 散场人多,胥罡认真听着,时不时还伸手帮他挡挡人,绅士的令人招架不住。 在马路上走了一会儿,离钟楼和回民街远了一些,周围的人流自然分散了不少,感觉上空气也清新的令人舒畅。 “我觉得,”岳彦笠假装自己没发现胥罡的体贴,虽然脸上一直热热的发着低烧一般:“民族的就是摇滚的,这个概念真是特别棒。我也听过一些乐队做这方面的融合,总觉得有点隔靴搔痒没抓到地方,胥罡,你完全可以试试,你那么厉害……” 胥罡愣了一下,皱着眉揉揉眉梢:“原来好像也有人这么夸过我。胥罡你那么厉害……” “那个,”岳彦笠抿了抿嘴,更像是转移话题,随手指了指路边一个挂着灯泡的小摊子:“炒酿皮,吃吗?有点饿了。” 心脏砰砰跳着。不是都忘了吗?怎么当年q上聊天的微不足道的话还记得? 两人坐在小马扎上,面前简陋的长条桌中间摆了一个不锈钢的大碗,里面是红通通油汪汪的辣子,头顶拉电线吊着的灯泡在风中晃荡着。 老板娘把豆芽火腿肠什么的往锅里一倒,刺啦一声响,空气中漾起麻辣暖香的气味儿。 胥罡低着头专心掰着一次性筷子,两根筷子头磨着,把那些小毛刺磨掉。 “我原来有个网友,聊的挺投缘的,他也喜欢摇滚乐,我们经常探讨。他就说过,胥罡你那么厉害。老是说,搞得我飘飘然的,真就以为自己很厉害。呵,现在想,那时候真是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 两盘炒酿皮端上来,岳彦笠看着胥罡递过来的筷子道了声谢,后知后觉的想着有点不妥:“我好像不该带你吃这种不干净的路边摊,明晚演出,万一……” “哪儿那么娇气。”胥罡夹了一筷子酿皮吃到嘴里,称赞不已:“尝尝,炒的特别好吃。对了,你说不干净,老板娘听到会不高兴的。” 懊恼于自己的失言,岳彦笠讪讪的:“我有点得意忘形了,忘了你演出前很多禁忌不能碰。”辣椒,酒,路边摊。真是该死。 男人盯着他看,好一会儿才笑着开口:“我发现你这人特别有意思,你觉得是得意忘形,我怎么就看到瞻前顾后。那么多摇滚白听了。” 胥罡吃东西很快,却不会给人狼吞虎咽的感觉。如果是看人吃饭也能称之为享受的话,胥罡这样的应该属于比较高段位的水准了。 胥罡撂下筷子,岳彦笠才吃了一半。男人点根烟:“不急,你慢慢吃。” “后来呢?”岳彦笠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是没管住嘴:“后来你那网友呢?” “失联了。”淡淡的烟气飘散在清冷的空气里,很快消失殆尽:“你们应该知道,我出车祸在家整整躺了两年。那段时间身体不好,记性也不行,把人忘了。” 男人有点怔忡,盯着桌上的辣椒盆一眨不眨:“再后来陆陆续续想起来,就联系不到了。” “你们……关系很好?”心脏咚咚咚的,岳彦笠吃了一口酿皮,没滋没味的。 “挺好。”胥罡笑笑:“那小孩聪明,聊得多了,发现我跟他挺合拍。” “小孩啊,”嘴唇有点哆嗦,岳彦笠咬了咬下唇:“不容易。” 胥罡斜着眼睛看他,带着淡淡的调笑:“你别套我话了,这些消息就是卖给狗仔也不值钱。” “我哪有套你话?”耳根可耻的烫着,岳彦笠胡乱的扔了筷子站起身:“走了走了,辣死了。” …………………………………………………… “上一站在c市,有位朋友说,听了最后那首烽火扬州路难过。”台上的胥罡气息有点乱,拿着话筒慢慢说着话调解着,只是岳彦笠想不到他会说这个。 “今天的最后一首歌,想必大家都很熟悉,会唱的就一起吧。”胥罡笑笑,稍稍低了下头,汗珠挂在他硬挺的鼻尖,悬而不坠,空气中都是热辣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无地自容。” 心里翻涌起阵阵的异样,岳彦笠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梦里,他也是在唱无地自容,昂扬洒脱,嚣张又自信。 每个听摇滚的都异常熟悉的前奏响起,包秋秋和鼓手一起跟着扯着嗓子和声:“哦……” 十首歌跟着沸腾下来,岳彦笠只觉得浑身都燥热,特别想大喊大叫的冲动。 他想起很久以前爸爸看到他扯着脖子边听边唱,摇着头笑着说,不知道有什么好听的,鬼哭狼嚎的,像个疯子…… 胥罡的唱腔很干净,不炫技巧不拖长音,干脆利落,自带一种迷人的味道。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岳彦笠揉了揉鼻子,眼眶发热。 他记得他夸过的大茶缸子,那人明明很得意,偏还要故意做出“见过大风大浪大世面不会被你两颗糖衣炮弹打昏”的样子,傲娇到可爱。 他是真的有才华,年轻时候是,现在依然。 不像网上那些喷子,说胥罡每场歌友会最后一首歌只能唱口水歌,是江郎才尽是黔驴技穷。 他心疼他去力争,那是花了心思的,重新编了曲,明明就是向经典致敬。 他没问过胥罡,可是他懂,一定是这样的。 “……不必过分多说自己清楚,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台上的男人已经过了最恣意的黄金年华,摇滚生命纵然不死,总归不会常青百年,尤其于个人而言。 他经历了众星捧月,才学惊艳少年得志。他经历了巅峰时刻戛然坠落,车祸重创让一切归零。然后是消沉的两年下不了病床。歌迷是健忘的也是无情的,歌手一茬茬儿的出,喜欢只不过是镜花水月,哪来那么多的长情?何况这沉寂的几年,饱受病痛折磨的男人连单曲都没出过。被遗忘并不奇怪。 或许只有齐敏和歌友会里面二三十个不离不弃的才知道,胥罡从来没放弃过。 他后来的作品不多,却首首堪称精品,质量很高。风格也越来越成熟包容,带着鲜明却沉淀下来的特色。只是,这些作品面世,demo小样只在铁粉的小圈子里面流传,是朋友之间的交流互动,根本没推向市场。 有点心酸。岳彦笠抹了把眼睛,跟着一块儿大声的唱,就像不会有人听一样。 “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一样迷人一样美丽。 慢慢的放松慢慢的抛弃,同样仍是并不在意……”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14 身边站了几个青春逼人的少男少女,扯着条幅,唱的嗓子都哑了。 即使隔了十几年的差距,依然有人喜欢他,无论是九零后还是零零后。这种感觉,真好。 散场的时候出了点骚动。 一直站在岳彦笠身边那几个年轻人不管不顾的冲到了台上,抱住了汗流浃背的胥罡。台上乐队的成员试图分开他们,连红姐都紧张的蹬着高跟鞋飞快跑上舞台。 有个女孩失态的呜呜哭,死死抱着不撒手,嗓子都哑了还在喊:“胥爸我爱你!我要嫁给你!你娶我吧……” 有十几个歌友会的铁粉没走,站在那里看着台上,微笑着摇头。 感觉上又回到了过去。话痨与哑巴乐队意气风发演出完,总有前仆后继各种花枝招展的姑娘扑上去,机车服短到露脐,热裤下光着大长腿,索吻要签名,热辣的风格,求爱也生猛。 明明知道这不过是个被一时荷尔蒙冲昏头脑的孩子,更过分的他也不是没见过。可是岳彦笠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酸溜溜的。 当年在b市体育馆,疯狂的女歌迷衣服一扯,直接豪迈的指着内里只着黑色蕾丝内衣,波涛汹涌的胸口:签这儿! 当年在跨年演唱会,胥罡拎着吉他跟包秋秋刚下台,就有一个剃着板寸穿着皮衣热裤的女孩冲上去,烈焰红唇嚣张的不管不顾,吧唧在胥罡脸上盖了个戳。 凡此种种绝不稀奇。 心里闷闷的,岳彦笠不想再看,转身慢慢朝出口走去。 身后,胥罡已经成功安抚了激动不已的少女,若有所思的看着岳彦笠的背影眯起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完蛋了又卡文了,抓狂~ 第9章 第九章 躺在床上睡不着,岳彦笠索性起身下了床,只开着床头一盏昏黄的小灯,去房间里的小冰箱里拿罐冰啤酒坐到窗边靠椅上慢慢喝。 落地窗外,夜色如鸦,鼓楼孤零零的浸在夜色里,浓笔重墨的勾勒出雄伟的轮廓,从星空的背景中凸显出来。 冰凉的酒液沿着喉咙一路下滑,依然浇不灭心头莫名焦灼的那团火。 搁在床头的手机无声的震动了下,向来晚上不怎么看手机的人,鬼使神差探身摸了过来,划开屏保。 “睡了吗?”是个陌生的号码。 随手把手机扔到小圆桌上,岳彦笠刚要继续喝酒,举着的手突然停住了。 那个号码显示所属地是b市。 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岳彦笠放下啤酒,双手拿过手机按键:“你是?” 回复很快,也不卖关子,简简单单的直截了当:“胥罡,我跟红姐要到你的号码。” 心跳要破表了。 岳彦笠拿着啤酒罐往脸上贴了贴,深呼吸。 又一条短信进来:“在干嘛?” 正打算睡觉。按完了,岳彦笠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换成了:“睡不着,喝罐啤酒。” 整个人都热热的,那就像一个暗示,一个不适合在大白天见光的暗示,一个gay圈里约定俗成的暗示—— “哪个房间?” 岳彦笠又想发抖了,想靠近又害怕的矛盾弄得他无所适从。最终他掩耳盗铃般的飞快按下房间号1603后发了出去,紧跟着把手机屏幕朝下的扣在桌面上。 口干舌燥心发慌。这副德性被看到,很容易被看穿的。 心神不宁的走到小冰箱边上拉开门,里面还有一罐啤酒。这是酒店配的,如果不够,就只能打电话叫客房再送些过来—— “叮咚。”胥罡动作很快,门铃响的吓了岳彦笠一跳。 解开防盗栓拉开门,岳彦笠反射弧奇长的想到,自己洗过澡就换了短袖的睡衣睡裤,还是家里那套比较旧的,上面有卡通米奇的图案,幼稚又傻气。 胥罡不知道是不是才吃完饭,衣着整齐,带着股酒气,对比的岳彦笠恨不得钻地缝里去。太不礼貌了。 “红姐张罗着那几个孩子吃了顿饭,一直到这会儿才散。”胥罡的话像是一种解释,可是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解释? “进来坐吧。”岳彦笠侧开身让人进来,强作镇定,自我催眠睡衣没问题:“那我帮你泡杯茶吧?” “晚上喝茶不是会影响睡眠吗?”男人一双大长腿,轻松两步就迈到了窗边的座椅那里。 “我自己带的红茶,晚上喝点没关系。”岳彦笠解释:“你喝了酒,这会儿喝点热的舒服。” “好,听你的。”胥罡坐下,一双腿伸直,发出舒服的喟叹声:“还是倒着舒坦。” 倒了一瓶矿泉水到水壶里,岳彦笠就站在边上等水开。 “过来坐啊。”胥罡拍拍另外一张圈椅:“站了一晚上了,不累吗?” “还行,你更累。”岳彦笠觉得自己还得再平定一会儿情绪:“一晚上消耗那么大,还出去陪小朋友吃饭。” 胥罡哈哈大笑:“总要吃饭,再说,小姑娘还是要哄的。” 这话落在耳朵里就有点扎心了。岳彦笠不看他,低头无聊的拨弄着茶杯盖。 “你不好奇我跟小姑娘说什么了吗?”可恶的那个人还问。 “哦说什么了?”岳彦笠打不起精神,顺着他的意思问。 “真敷衍,”胥罡摇摇头:“我说,姑娘啊,我要是当年结婚早,这会儿你可以跟我儿子谈恋爱了。” 看出胥罡的意图想逗他开心,可是岳彦笠发现自己今晚沉浸在情绪里太深,有点拔不出来。 那些过去,得意的张狂的熠熠生辉的,那些现在,歌友会,居然只能是小规模的歌友会。 这一瞬间,岳彦笠只恨自己能力有限做不到更多,眼眶都热的难捱了。 水烧开了,岳彦笠赶紧吸吸鼻子转移一下注意力,倒水泡茶。 房间里飘出淡淡的茶香,暖暖的。 “谢谢。”胥罡看着他把茶杯放在自己面前,用手指扣了扣桌面表示感谢:“怎么了?看过去很消沉的样子?” “没事。”岳彦笠掩饰的眨眨眼,跟着坐下。那些话他哪里能说的出口?这个男人的骄傲,或许是他坦荡的无畏,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为他打抱不平而已。 “喝完酒突然就想跟你聊聊天,”胥罡叹口气:“都没考虑你是不是没心情说话,又这么晚了。我还是回去吧,不打扰你休息了。” “不是,”情急之下岳彦笠一把抓住胥罡扶在圈椅上作势要撑起来的手:“我没有没心情聊天,不是这个。” 胥罡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在岳彦笠意识到自己失态要缩回手之前,男人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牢牢的,攥在温热的手心。 “那是为什么?让我猜猜。”胥罡稍一停顿,自顾自的继续:“因为那几个小孩?那个女孩抱着我哭着说要嫁给我?”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15 心惊肉跳,岳彦笠力气很大的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嚅嚅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是,没有……”事情怎么就脱轨到了这种程度?他明明只是想跟他身体上有所依存,也好让自己有勇气去直面生死。 “岳彦笠。”看着他的男人目光沉沉,背后的台灯照不清他的面容。 心跳都要停了,直觉上就是不能让他说出后面的话。岳彦笠不管不顾的开口:“作为歌迷,我特别不喜欢别人在网上说你坏话,还是非常不负责任主观臆断的内容。” “哦?都说了什么?”胥罡果然没再继续,顺着他的话头问:“我很少上网,都不知道现在还有人关注我。叫什么来着?黑粉是吗?” 微不可查的松口气,岳彦笠放下紧绷着的肩膀:“就说你这次歌友会每一站最后一首歌,翻唱,没新意什么的。”他说的很保守含蓄,不想那些连自己看了都不舒服的字眼伤到胥罡,哪怕这个男人根本不会被喷子的胡言乱语伤到。这是他能小心翼翼维护的底限,哪怕它微不足道。 “这个啊。”胥罡笑了,单手撑着额头慢慢揉了揉:“我还没那么玻璃心。包秋秋看到了,还给我瞧的。说我黔驴技穷对吧?翻唱口水歌。哈。” “我知道你不是。”岳彦笠固执的坚持。 “如果我就是呢?”男人喝茶,慢悠悠的问。 “不可能。”岳彦笠犟起来也是无人能敌:“我听你的歌听了十几年,认识你也十几年,你的才华和人品有目共睹。额我的意思是从少年时候听到你的歌就一点点熟悉你,加上演唱会,感觉上就是认识了……” “知音难觅啊。”胥罡笑着叹口气。虽然是叹气,表情上却没有一点难过的样子:“有时候我真觉得,好像跟你认识了好久,怎么会这么默契。” 双手稍稍用了力的握住啤酒罐,铝箔不吃力,发出细微的悉索响声。 “什么人品啊,”男人又刹那的失神,浓黑的眉毛拧着,带着点点的愧疚之色:“有时候回想起自己做过的事儿,觉得真是差到了极点。不说这个,”胥罡顿了顿,出其不意的伸手来抢岳彦笠的啤酒,毫不见外的喝了一口:“还是啤酒痛快。” “你。”突然被撩,岳彦笠有火发不出,憋的想吐血:“你想喝我再给你拿就是了,冰箱里还有。” “想尝尝你这罐。”胥爸爸骚起来也是无敌了,却是点到即止:“其实你看到这些,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好比有人说我才华横溢不沾世俗,不迎合市场专心做音乐,是不可多得的真正音乐人。也有人说我江郎才尽一蹶不振,只靠老瓶装新酒的糊弄歌迷之类的。呵,好像对抗辩论正方反方都挺激烈的。我——岳彦笠你怎么看的?” “我觉得你不是,不是什么江郎才尽。”岳彦笠刚开始这么直接表扬人有点难为情,后面倒是越说越快,越说越止不住:“你这几年的新歌demo我都听了,特别棒,真的。群里有争议的也是说不像你的风格。我刚听第一遍也会惊讶,后来想了想,我们都错怪你了,把你现在的作品跟十几年前去对比,根本没有可比性。社会在变人心也在变,每个人经历着成长着都不同,哪有人故步自封原地停留呢?我想大家是怀念九十年代那几年吧,怀念那时的氛围,那时疯狂又无怨无悔的自己。过去之所以珍贵,就是它不可复制。隔着时间,比什么鸿沟都可怕,都不可逾越。每个人都珍惜自己的青春,虽然回想起来会觉得又傻又愣,可是那是我们最热血的年龄,本性像野草一样蓬勃又丰盛,没有瞻前顾后,纯净的不懂掩饰。我在你后面的作品里听到这些,闭上眼睛几乎能看到画面,那种感觉……特别美好。” 胥罡看着他,眼底有浅浅的惊讶,后来,那点惊讶就被喜悦和笑意代替了。那些高兴的东西,眼底装不下,慢慢溢了出来,洒的到处都是:“我真高兴你喜欢。” 被他看的心慌,岳彦笠喏喏的:“大家都喜欢你的新歌,我说的歌友会里真正懂你的……” 寂静的夜,一盏橘黄的台灯,一杯茶一罐酒,两人相对而坐。 胥罡交握着双手,居然轻声的清唱起来。 “曾感到过寂寞,也曾被别人冷落,却从未有感觉,我无地自容……” 一首摇滚被他生生唱出了铁汉柔情的感觉。 “岳彦笠,歌友会巡演完了,我要请你好好痛快喝一场,以报知遇之恩。”男人轻笑,嘴角勾着,带着无谓也带着几不可查的自负,那是阅遍人情冷暖后更丰富的包容:“才华横溢也好,落魄潦倒也好,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在乎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两人没再像c市那样彻底长谈,哪怕岳彦笠想,可是他看到男人眼下淡淡的黛色,还是打了退堂鼓。 送胥罡出门的时候,男人都站到走廊了,忽然回头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补了一刀。 “谢谢你的茶。对了,忘了表扬你了,这套睡衣挺好看的,特别适合你。” 第10章 第十章 胥罡从来没做过这么完整的梦,犹如复读机,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刻录碟片。 零星的,碎片的,前后连不起来有bug的。他早已经习惯。 可是这次不一样。 落地s市已经很晚了。飞机晚点,加上出租车到酒店的时间,真正办好入住进房间已过了夜里十二点。 包秋秋在路上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完全不考虑形象这个词怎么写,就跟个中年油腻大叔没啥二样。亏了在x市候机时候,居然还有歌迷找他包秋秋签名。 胥罡也觉得有些累,原本五点钟就去了机场,航班一再延误,从六点半一直拖到九点多才起飞。 睡着前,胥罡迷迷糊糊的想着还有点失望,岳彦笠没跟他一班航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s市,是不是还入住他们酒店。 然后他就做了那个梦。 那天的b市工体演唱会是个拼盘,摇滚界几个乐队汇集一堂,每家四五首歌,歌迷多的盛况空前,据说黄牛票炒的翻了天,炙手可热一票难求。 胥罡很高兴,不是因为演唱会,是因为网上聊了两年多死活不肯见面的那个小网友流川枫终于答应出来了。 来听他的演唱会,然后一起吃宵夜。 胥罡从来没想过什么见光死。 在他心里,他早就认定了要把人留在身边,轰轰烈烈谈场恋爱,最好初恋就是结果,能一直这么走下去。毕竟,这世上想要找一个又互相了解又爱好一致又生动有趣的恋人,几乎比买彩票中大奖的概率还低。 至于长相,好奇是好奇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成了最不重要的条件。可以说,流川枫只要不是长成了猪八戒的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16 尊荣,大茶缸子都能无条件接受。 这个圈子里俊男美女见了那么多,早就免疫了。 可是那个小家伙嘴硬。网上调戏与被调戏了那么多次,死活不承认是恋爱关系,还傲娇的一副——“哎呀我们学校好多女生追我好苦恼”的傻样,让人又爱又恨。 期望与失望向来是跷跷板的两端,期望落空的时候失望就会被顶到最高处,迟迟坠不下来。 胥罡特意留给流川枫的位置,vip第三排居中的那个地方,从头到尾一直空着。 胥罡站在台上,唱的声嘶力竭激情万丈,其实心都空了。 特别难受特别失望。 流川枫没来,也没在q上给他任何消息。 胥罡后来想,他们之间的关系热络的太过镜花水月,一点都不脚踏实地。 他不知道流川枫在哪所学校读书,没见过他的样子,甚至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一旦流川枫铁了心不跟他联系,他其实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你瞧,热恋中的男人就是这么蠢。 后来演唱会散了场,几个乐队玩的比较好的约着去喝酒。刘洋看他不对劲,非要拽着他一起,说是热闹热闹。 那天包秋秋和红姐都在,一行二十几个人从三里屯一个圈里人开的酒吧开始疯玩疯闹狂喝,到后来再度转战簋街继续宵夜。 胥罡借酒浇愁,一斤多的白酒差点喝的人事不省。 从簋街出来已经后半夜三点多了,冷清的街头,只有他孤零零一个,影子都歪歪倒倒的。 胥罡在路边狂吐,那个少年就是这个时候跑过来的,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足足比自己矮半头。 看不清他的样子,胥罡只记得少年声音好听,带着焦急,是真心实意担心自己的流露。 胥罡当时就破罐子破摔的想,流川枫你他妈的不稀罕老子,稀罕老子的人大把大把有的是。 酒都吐了,难受还是难受,可是在少年小心翼翼扶着他去酒店的路上,胥罡就醒了几分,比起醉酒,更多的是心伤。 年轻时候的无畏,矜持和傲气,被酒精放大并扭曲。闷了一晚上的憋屈发酵着,在隔着卫生间的落地玻璃隔断看到少年弯着腰翘着臀洗毛巾的时候,彻底爆发了。 他甚至没问那孩子的名字,强势的把人压在了身下。 他记得少年一直哭一直哭,声音软软的,拳头也是软软的,他骂胥罡是混蛋王八蛋。 可是胥罡停不下来。憋屈很快散去,他抱着对方又白又嫩的身体,掐着对方紧致小巧的腰臀,折着对方颀长笔直的双腿,癫狂的像个永不满足的暴君。 胥罡从梦里醒过来之前,耳朵里无比真实的回荡着他在工体最后一首歌。 “……我不愿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愿与任何人作对。你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也别想看到我的虚伪……” …………………………………………………… “我说罡子,”红姐叉着腰站在房间正中,头疼的摁着太阳穴,大床上扔着一堆衣服和配饰:“我知道你看不上现在男艺人化妆喷香水穿着比女人还精致的样子,我也没要求你那样啊。可是你也不能拿不修边幅当个性吧?稍微尊重一下你的歌迷,拿出些职业素养呢?” 胥罡抱着双臂对峙的站着,像个发脾气的小男孩:“红姐你买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前面三站不都是好好的吗?我那些歌迷早就习惯我t恤牛仔裤球鞋的打扮了,再说你什么时候看唱摇滚的要描眉画眼翘个兰花指的?又不是唱昆曲。” 红姐给气笑了:“行我说不过你,可你想没想过,除了唱歌,现在的歌友会本身就是全方位展示你自己?哪怕是娘家人,他们也喜欢更好的你。何况我刚刚不是就说过了吗,这里是s市,是魔都,是全中国时尚的前沿。我不想你被人叫土鳖!” “土鳖就土鳖吧,”胥罡慢吞吞的:“红姐我理解你为我好的意思。行,这一站,我会认真对待着装的,你信我行吗?” 红姐半信半疑的打量着他:“罡子,你别胡闹啊。” 好脾气的摊摊手,胥罡很无辜:“红姐,我都三十五了,我胡闹什么啊还能。” 长长舒口气,红姐出门前突然想起来了:“对了,你上次让我帮你查查岳彦笠。还真查出点有意思的事情。” 胥罡精神一振:“什么?” 红姐狡黠的笑笑,仪态万千的拉开门走出去:“看你着装好好表现,我再决定给你讲多少。罡子你别想糊弄我啊。” 于是,整个s市所有话痨与哑巴乐队的歌迷们,除了享受了一场让耳朵怀孕的音乐饕餮盛宴之外,还收获了一个惊世骇俗无从定义的淡定帝胥罡。 s市交大体育馆,胥罡出场的瞬间,首次突破两百号人的场地一片口哨尖叫声。 红姐眼前一黑,直往地上出溜。 这小子戴了顶军帽,中间缝了个大红五角星的那种。长袖海魂衫的领口那圈亮蓝色的罗纹棉剪了,剪的跟狗啃的有一拼也就算了,那圈罗纹棉堂皇的拆开成了一条细绳,被胥罡当成红领巾一样系在了脖子上。至于裤子,那就是一条货真价实的草绿色军裤,肥大的没版型,被胥罡卷了三道一直到膝盖,武装皮带扣了扣针,没塞到固定的皮圈里,就那么半吊着,一半的海魂衫下摆被胡乱的掖进去,剩下一半随意的晃荡着。再往下的鞋,是中国穿的人最多最有名气最经济实惠的解放鞋,最晃眼的,还有斜挎着挂在男人外侧大腿根的军挎,上面别了好几个“古色古香”的毛爷爷纪念章…… 红姐没勇气看第二眼,心里只有一个单纯的念头。她想弄死胥罡。 土鳖?呵呵不存在的,谁跟她说胥罡是土鳖土鳖得急。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呦,现在的孩子哪吃这一套…… 红姐想不到,她也有走眼失算的这一天。 整场演唱会从成名曲黑太阳开始,到漠北民谣,到生生不息,一直到最后一首假行僧。歌迷们的情绪就一直维持在沸点那里,一分钟也没降下来过。 更何况,假行僧前奏响起,大汗淋漓的胥罡盘腿坐在地上,直接打开军挎,从里面掏出一个乌黑锃亮的木鱼。如假包换。 贯穿始终的木鱼声穿透一切乐器,低吟梵唱着淡定的节奏。 头发湿透了,男人索性把帽子摘了下来,随意的搁在脚边,节奏丝毫不乱。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台下变成了大合唱,有人开始随着节奏挥舞着手中的灯牌荧光棒,很快更多的人加进来,形成一片耀眼的海洋。 “假如你看我有点累,就请你给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 几乎酷酷的从来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17 不调戏歌迷的胥罡今天不知怎么了,或者是唱嗨了,也或者是纯属无意。随着歌词的吟唱,敲着木鱼的那只手突然停了,木槌随意一挥,直直指向台下靠右的方向。 那个方向陡然间爆发出高八度的尖叫和连绵的呼哨声,中间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满脸通红,双手拢在嘴边大叫:“胥哥爱你永远爱你……” 胥罡若有若无的弯弯嘴角,手下的木鱼恢复清透的节奏。看过去就是那种典型的撩完就跑,恨得人牙痒的“坏家伙”。 红姐被胥罡的反常吓得不轻,机械的扭头去看被撩到鸡血爆管的歌迷。结果毫不意外的发现,那个自以为幸运儿的女人身后,站着戴着棒球帽穿着夹克的岳彦笠。 岳彦笠的脸简直比那个女人还要红,几欲滴血的模样。 心底暗骂了一声,红姐扭回头继续督场。 操,简直被这两人的狗粮砸的满头包。 光芒万丈s市歌友会在红姐的提心吊胆中完美的划上句号,第二天的媒体微博大v娱乐公众号之类的也报道了这次摇滚盛况,并赞以水准极高的一次成功演出。 被红姐所诟病的服装成了亮点,几乎一面倒的呼声叫好。其中有个娱乐万点通的公众号最夸张,押题图片是胥罡盘腿坐在地上敲着木鱼唱歌的样子,还给胥罡扣上了“摇滚复兴时尚教父”的大帽子,让人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这首歌应该是老崔被翻唱的最广最多的一首歌了吧。其实觉得老崔更像是父母那辈的歌手,有些孩子摸回来,往往是被xx选秀节目里味道全无的口水歌带着听听的。从一无所有开始,嗓子全开扯着一吼,黄土高坡的尘土都卷起半尺高。红旗下的蛋,花房姑娘,一块红布,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带着一股子时代的、工人阶级特有的腔调,还有那个年代热血青年的愣,血气方刚。 被bb提点了歌词的问题,侵删。 有点意兴阑珊。 下篇写回现实向长篇,高干军官强势攻x年少刺头受,年上,年龄差12。老天保佑年前不太忙,还能有时间写。 第11章 第十一章 “下一站h市,歌友会副会长唐洁给你安排了一个大礼,结束时候送。坦率讲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红姐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笔记本电脑,打开的文档里是这次歌友会的行程。手边是一杯costa的热美式:“听说唐洁刚离婚,可别是把自己打包送给你了。不过她公司做那么大,送你你也不亏。胥罡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胥罡很明显有点心不在焉,拿着手机隔一会儿就看看时间。 红姐简直被打败了:“你滚回去睡觉吧,明天下午你们几个排练前一起开个会再说。” “红姐,”胥罡清清嗓子:“你还没告诉我,你查到什么了呢。” “不高兴。”红姐挑衅的抬抬下巴,用实际行动表明什么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这么不配合,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又怎么不配合了?”胥罡颇有点无奈:“这都快十二点了,你说咱俩碰个头说说下一站的事儿,我这不洗把脸换件衣服就来了吗?” 提到衣服红姐就觉得自己要心梗。压了又压告诉自己不生气,不跟小孩一般见识:“你跟小岳进展到哪一步了?全垒了?” “你想多了红姐。”对于这个泼辣的女人,胥罡有时候深觉hold不住:“互有好感吧,就聊聊天喝喝酒,根本没你想的那么邪恶。” “你不想?”红姐嘁了一声,摆明了信你就是大尾巴狼:“罡子,别说当姐的不提醒你。这十场歌友会,你要是真动心了,麻溜趁热打铁拿下,不然等过去了,就你那老年人养生般的过日子方式,我觉得悬。好比什么来着?”红姐拍了下大腿:“就卖老年人保健品那种,当时聊的热火朝天的,赶紧小刀子嗖嗖的切,凡是说回去想想的,怎么可能再回头?” “我在你眼里,行情就这么差?”胥罡喝了一口面前的茶,酒店的袋泡茶超级难喝。想念岳彦笠自备的红茶。 “行了不跟你瞎扯了。”红姐看着男人满脸的倦怠有点心疼,三言两句交代清楚:“岳彦笠是这次歌友会背后的赞助商。” “啊?”胥罡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呆了呆:“赞助商?” 红姐点点头:“接洽这件事的大河再三叮嘱我,当初他是签了保密协议的,跟我说已经属于违规。你别傻乎乎跑去问对方,知道吗?”看到胥罡点头,红姐才继续:“我不知道小岳为什么要保密,不过我知道他公司名字后,托a市的朋友打听了一下。” “a市的?”胥罡心里浮起丝缕的异样。流川枫当年说过,他是a市的。 红姐喝口咖啡,撂下纸杯:“我说有意思,不是说小岳赞助了却不露面。其实他在a市的公司,并不是什么很赚钱的大公司。一家广告策划公司,一家xx地板的a市代理商。一年的毛利加起来也就百八十万?哦还有,那家策划公司是他跟人合开的,据说他半年前净身出户了,退股退了两百多万。” “赞助费?”胥罡一下子拧起了眉头。红姐跟他说过,这次的巡演活动费用不高,权当散散心玩玩,出行开支另算,赞助费恰是两百万。 “挺聪明的嘛。”红姐笑,揉了揉眉心:“我也是看不出来,小岳是个这么疯狂的歌迷,哦可能不止,说不定就是暗恋者,不然哪能干出来这种涸泽而渔的事儿?开完全国巡演,日子不过了吗?” 胥罡有点坐不住了,心底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这钱我不能要他的。” “你给我坐着!”红姐瞪他:“就算你不要,也不是现在。” “红姐,”心里有点莫名的疼,还有丝丝缕缕的甜和苦:“这次特别麻烦你我也知道,回头结束了,你跟包秋秋他们的钱都由我来付。” “操!”红姐卷袖子,特别粗鲁的骂了句:“老娘差你那点钱?” 房间里安静了一小会儿,红姐叹口气:“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好好说,看看以后是不是有机会一块儿过日子走下去。碰着个喜欢的,对方也喜欢自己的,不容易。他又为你做了那么多。” 站在岳彦笠房间门口,胥罡头一次这么举棋不定。 手都举起来了,又放了下去。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柔和的暖光照着地上繁复的地毯,除了他空无一人。 十二点半了。太晚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冲动。 心底里另一个声音又很嚣张的撕扯着。敲门!睡下了就把人叫醒,然后把人压在墙上好好亲一顿,干脆挑明关系不给他躲闪。 想起在x市,自己情不自禁抓住他手的感觉,那人慌的什么似的,完全是本能的抽手。他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18 不会都没谈过恋爱吧? 心悸气短。红姐刚刚的话回荡在脑海。 岳彦笠是在b市读的大学,毕业就回去了,地板那块儿是他爸做起家的,后来他爸去世就由岳彦笠接手了。他今年三十三岁,真是一点看不出来,南方男人长相真是不显老,还以为他才二十大几呢。 三十三,比自己小两岁。 胥罡转了个身,直接靠到了旁边的墙上,深呼吸。 怎么会这么巧?他的年纪,他读书的地方,他的喜欢,他的家乡,都那么吻合。 他是流川枫吗?如果是,他为什么不说?如果不是,为什么会巧合成这样? “我听你的歌听了十几年,认识你也十几年,你的才华和人品有目共睹。额我的意思是从少年时候听到你的歌就一点点熟悉你,加上演唱会,感觉上就是认识了……” 十几年。是你吗? 很多细节开始复苏。 岳彦笠想要他签名在左边脚踝。而他的左脚脚踝纹着流川枫三个字; 刻意又装作无所谓的问他那个网友,问他们怎么失联了; 说胥罡你那么厉害…… 脑子里没法冷静,沸腾的像开了锅的水。 他曾经那么喜欢的少年,如今可能变了个方式守在他身边。这种猜测还真是让人既期待又恐慌。 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胥罡无意识的伸手去摸左脚脚踝那处纹身。 隔了这么多年,他没刻意找过也没痴情种子样的等着,他只是一直没碰到想发展关系的。自流川枫以后,漂亮的他嫌人家没脑子,聪明的他又嫌人家丑。 刘洋前几年还唠叨他,有时候带他出去会所找好看的mb陪着,但凡圈子里有聚会都拉着他。胥罡一直兴致缺缺,虽然每次都去,就是提不起劲头。不管是鲜嫩又诱惑的小mb都骑到他腰上了,还是曾经有个英国回来的小海龟婉转的托刘洋私下里约他。 当然,刘洋这两年已经懒得理他了,一来自己有了卿卿我我的另一半,二来也是嫌弃,说他简直就是无药可救,典型的命注孤。 注孤就注孤吧,遇到岳彦笠之前,胥罡是真的坦然,没觉得一个人到老有什么不好。 可是现在,哪怕在红姐告诉他这些话之前。 早在c市跟岳彦笠差不多谈了一夜,自己毫不提防的睡着了开始。就在那时候,他就觉得,有个人陪着一起走下去,如果这个人是岳彦笠,想想好像还不错。 …………………………………………………… 一晚上睡得都不沉。 平时胥罡前一晚开歌友会睡得迟,第二天一般都是七点半八点前后起来,吃个早饭再去健身房锻炼身体。 今天早上连六点半都没到,胥罡就起了床。 洗漱冲澡,下到酒店一楼吃早餐。胥罡差不多是踩着点的第一批食客。 五星级酒店偌大的早餐吧里,零星坐着几桌客人,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三下五除二吃饱肚子,胥罡一点没觉得丢脸的,淡定的打包了一份汤粉和小笼包,拎上了楼。 敲门之前看了看表,七点半。 来开门的男人果然一副睡眼惺忪刚被吵醒的模样,落在胥罡眼中,睡乱的头发揉皱的睡衣都显得那么可爱,一点不邋遢。 “早上好。”迎着对方不解的目光,胥罡笑的愉快,神清气爽的举了举手里拎着的早点:“帮你带早饭来了。” 可怜的岳彦笠直到洗漱完换了衣服坐到桌子旁边仍然是一脸懵逼的表情。堪比表情包的模样将意思表达的淋漓尽致——楼下明明是自助餐厅,打包是为哪样?何况,距离早餐结束还有大把的时间。 “吃吧,”胥罡觉得自己这会儿就各种忍不住。忍不住想对他摸摸头掐掐脸什么的,俗称性骚扰的典型表现:“不够我再下去拿。” “够了。谢谢。”岳彦笠帮他泡了一杯茶,还是很好喝的那种红茶。自己开始慢条斯理的吃汤粉。 时间有点久,汤粉已经有点糊了,不那么好吃的样子。 被胥罡盯着看,岳彦笠有点窘:“昨晚才唱完,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胥罡言简意赅。想到你就睡不着,迫不及待想知道。 他不想兜圈子,或是成年人世界里所谓的那套调查来调查去试探来试探去的做法。他早想好了,等岳彦笠吃完早饭,他就直截了当的问,问他是不是流川枫。 如果是,他就要和他摊牌,要在一起。 如果不是……他还没想好。就觉得不可能不是。 这个人为了他把股份都退了,也好,最好把什么见鬼的地板代理也了结了。巡演一结束,干脆把人拐去b市,不然两地分离着,总是不如天天抱在怀里舒服…… “胥罡,你、你没事吧?”岳彦笠目光惊疑,婉转的问:“哪里不舒服吗?” “没啊,”胥罡坐直身体,笑出一口白牙:“我很好,感觉自己这会儿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力气。” 一顿饭两人吃的各怀心思。大概岳彦笠是终于明白了对方有话要说,后面不仅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还沉默着不再多问什么,看过去很乖的样子,撩的旁边观摩的人心里更加酥痒难耐。 “我吃好了。”岳彦笠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嘴巴:“有话你说吧。” “这么明显?”胥罡笑着叹口气:“我就这么藏不住事儿吗……” 阳光从窗口映照进来,勾勒出岳彦笠温润斯文的轮廓,耳廓的绒毛都看的清晰,金黄的短短一层,特别好看。 “岳彦笠,”胥罡清了清嗓子,直视他的双眼:“你是不是还有个身份没告诉我?” 岳彦笠有点迷惑,很明显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什么身份?” “我们早认识对吗?”胥罡抿了下嘴唇,自己莫名也有点紧张:“或者说网络上早都认识,只是没见过面。流川枫?”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自己就是传说中吃一百个豆不嫌腥的那个……每次传存稿箱,网页载入慢,预览按键的位置都偏后,猴急的点过去的时候,网页载入完成,傻眼……点成了直接发表。 所以,真不是故意空章的。 第12章 第十二章 “我有这双脚,我有这双腿,我有这千山和万水。 我要这所有的所有,但不要恨和悔。” 耳机里老崔嘶吼的声音一遍遍单曲循环,胥罡跑的汗流浃背,愣是比往常多跑了一千米。 心里躁动不安,既有狂喜也有猜不到后续的忐忑。 和他料想的一样,岳彦笠只是最初听到流川枫那个名字时候愣了愣,很快就点头承认了。没有狗血的矢口否认也没有矫情的欲擒故纵。 可是还没等胥罡从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岳彦笠就用一种超常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19 的冷静打断了他后续所有的设想。 他今天有急事要回趟a市,晚上回来s市,两人再坐下来好好谈。 胥罡有点挫败也有点迷茫。他不知道岳彦笠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他同样不知道流川枫这是故意避着他还是已经都忘了过去。 信心在动摇。他真的有那么在意并喜欢自己吗?或者就是单纯的歌迷对歌手的喜欢? 焦虑让人判断力失常,胥罡也不例外。 如果流川枫真的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了那种心动的喜欢,自己迫着他,又有什么意义? 时间变得特别缓慢特别煎熬。下午开完会敲定了下一场h市的流程和乐队的配合细节,胥罡连排练都心不在焉的,草草收了场。 还不到四点,一腔憋闷无处发泄,胥罡只好去跑步。 “要爱上我你就别怕后悔,总有一天我要远走高飞。 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也不愿有人跟随。” 胥罡一巴掌拍停了跑步机,扶着扶手低着头大口喘息。 老崔唱的不对,他该改的—— 我只想留在一个地方,只想有你跟随。 手机里粗犷的歌声停了两秒,提示音告诉他有信息进来。 是岳彦笠。 胥罡三点二十排练完给他发的消息,这会儿才回。 “估计八点能到酒店,你先吃饭别等我。” 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胥罡低声嘟囔一句:“就不吃,就等你回来再吃。”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漫长,滴滴答答的,胥罡看着窗外,就总觉得今天的太阳特别犯嫌,占着地方不挪窝,好半天都不动。 终于到了八点,胥罡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发消息:“到了吗?” 这回回的很快:“到了,我回房间冲个澡过来。902对吗?” “对。”胥罡兴奋不已,放下手机就去床头拿电话叫了客房送餐服务。他有点不合年龄的冲动,毛手毛脚的,以至于拿电话的第一次没拎住,话筒又掉回到了压簧上。 岳彦笠是现在,可是流川枫是他青春时期最美好的见证。 说不清到底哪个更让人心神不宁,交织混杂,口干舌燥。 像是跑了五千米挥汗如雨,仰脖子灌下去的冰水里混了一颗青柠檬,酸酸的,还带一丝回甘,直爆心脏。 胥罡长舒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满意的勾了勾唇。 是红姐帮他配的衣服。他本人随性惯了,穿衣服怎么舒服怎么来,最经常的就是牛仔t恤格子衬衫工装裤。好在摇滚本身就不是个精致的事儿,倒是和他本尊相得益彰不显得突兀。可是,今天晚上的正式约会,呵呵,权且称之为约会吧。他很重视,想尽可能的完美一点,让岳彦笠感受到他的诚意。 所以,再怎么抓狂,他还是硬着头皮让红姐给他捯饬了一番。 深蓝拼浅蓝的修身休闲衬衫,扣缝里若隐若现的,是骚气明丽的大红色。裤子是g家秋季新款,据时尚达人红姐讲,就这么条看上去普通的不起眼的卡其色棉质长裤,因为一流的立体剪裁和扣眼拉链锁边等一些细节上的处理,足足花了她三千多大洋。脚上的深棕色一脚蹬乐福鞋,胥罡选中它纯属是因为,跟岳彦笠穿的一双看过去很配,像情侣鞋…… 门铃叮咚响了一声。 胥罡眼皮跳了跳,深呼吸两口,走过去彬彬有礼的打开门。 是送餐的小哥。 餐车上,牛排,鳕鱼,松露,法式马卡龙,波尔多红酒。还有一枝怒放的红玫瑰。真贴心。 房间里弥漫开浓郁的黑胡椒酱汁的味道,引的人食指大动,尤其某位一直运动转移注意力又要坚持等人回来一起吃的家伙。 肚子发出响亮的咕噜声。咽了下口水,胥罡侧脸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时间。 居然都快八点半了。这人洗澡这么磨蹭吗? 不会也是在捯饬着,紧张着,不知道穿什么衣服才是最好吧? 被自己的想象弄的憋不住笑,胥罡摸了下嘴角,自言自语:“有那么紧张吗,真是。” 五十步笑百步,其实他也没比对方好到哪儿去—— 门铃叮咚,这回一定是岳彦笠了。 刚刚安抚下去恢复正常节奏的心脏一下子又有点慌了,胥罡清了清嗓子,低声又快速的换了好几个语调和节奏嘟囔着:“来了?流川枫你这个混小子瞒的我好苦,不行太幼稚……今天回去a市顺利吗?干巴巴的……” 男人一边演习一边拽了拽领口,几步迈到了门边,伸手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岳彦笠。只是比较出乎胥罡的意料之外。 没有正装,没有精心搭配,身材单薄的男人这会儿的穿着随意的不行。湿漉漉的头发半干不干的,偶尔还滴答一滴水在肩上,上半身套了件黑色短袖t恤,胸口印了加菲猫,肥肥大大的,打眼一瞅起码是胥罡的码数。t恤洗的半旧,领口还有点松散,大半肩膀连着锁骨都露了出来,白的晃眼。纤直的腿上是五分的牛仔短裤,浅蓝色磨白,扯着毛边,脚上是一双没有任何花哨的黑色夹脚人字拖。 看着这样的岳彦笠,胥罡心里紧了一下,旋即咚咚咚跳的异常欢实。 他修长白皙的小腿,圆豆子样的脚趾,还有此刻因为刚洗完澡微红的脸,稍乱的头发,完美的跟记忆里那张照片重合。虽然那张照片只有小腿和脚丫子,可是胥罡脑补的,少年的流川枫就该是这幅样子,没有半分出入。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岳彦笠局促的扯了扯t恤下摆,表情有点说不上的奇怪,像是难受也像是焦灼。 “没有久等。”胥罡也跟着有点紧张,摸了摸鼻子:“哦请进。”白练习了,一句话都没用上。 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哪儿开始。原本这段时间来的默契被推翻重建,过去和现在交织在一起,千头万绪,理清都不那么容易。 “事情处理好了?”胥罡挑起个安全的话头,哪怕它就是干巴巴的:“高铁回来的吗?” “处理好了。”岳彦笠背对着他,看不见表情:“离得近,我让司机开车送过来的。” 哦了一声,胥罡往前走了两步:“坐吧,我这边没好喝的红茶,不过我点了餐,冰箱里还有啤酒——” “胥罡,”岳彦笠的喘息有点重,一下下的,砸在胥罡神经上,带着让人莫名亢奋的节奏:“我……我想,想……”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吧。”紧张会传染,胥罡觉得自己这会儿笨手笨脚外加笨嘴笨舌的,像个没谈过对象的中二少年。 拿起醒酒器里的红酒晃了晃,往杯子里倒的时候手指有点抖,一小滩酒液洒到了桌面上,红彤彤的,仿佛璀璨宝石流动的光:“来杯红酒吗?我也不是很懂,酒店餐厅经理推荐的,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20 说是很好的葡萄年份,02年的,还是老藤。” 房间里的窗帘拉了一半,灯光落在落地窗上,清晰的倒映出人影。 倒完酒随意的抬起头,胥罡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醒酒器,目光无意间在落地窗里看到背对着自己的岳彦笠的脸色。 哪怕不是镜子,没那么清晰,胥罡依然看出不对劲。这样稍一留意,竟然发现对方的肩膀和身体都在细细的抖着。 “岳彦笠,你没事吧?” “对不起,”岳彦笠转过身,眼睛异常明亮却躲躲闪闪的,想看又不敢,满脸潮红,嘴角绷着的弧度却显示出说话人心里真实的紧张情绪:“其实我知道我这样很龌龊,可是我忍不住……” “怎么了?”胥罡莫名其妙,有点担心的放下醒酒器,绕过桌子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不会是发烧了吧?” 冷不防岳彦笠突然伸手,微带踉跄的扑到他怀里,双臂死死箍住男人的腰,嗓子眼里滑出的声音颤巍巍的,带着满腔的春意,更接近呻-吟:“我难受,想,想……” 胥罡呆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挨在一块儿的身体明明热的不正常,何况贴着自己大腿根那里—— 都是男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硬邦邦大刺刺的是什么玩意儿? 恍神的功夫,岳彦笠微湿的脑袋在他颈窝蹭了蹭,色气爆棚:“哥你摸摸我……” “岳彦笠,”胥罡咬了咬牙,没伸手推他,整个人却僵住了:“你来之前吃什么东西了?” 怀里的男人发出细碎又羞耻的哽咽,死活不抬头,语无伦次:“就一点,不然我不敢……你上次,看我,看我……屁股的,我知道你……就一次行吗,哥你抱抱我……” 做梦都想不到看过去胆子不大谨小慎微中规中矩的家伙也有这么离谱的时候,胥罡简直觉得好气又好笑。这他妈年纪大的二皮脸羞于表白的纯情,年纪小的保守党已经迫不及待要全垒打了。这都什么事儿! 药性催着,岳彦笠热的难受,一下下在他怀里蹭着,发春的猫儿样的,声音黏腻,缠人,诱惑:“我洗了,也扩了……哥,我难受……” 原来他磨蹭了半小时是干这种事的。 无奈中带着三分心疼,还有几分本性作祟的无法自持。胥罡摸摸他脑袋,出口的声音沉了少许:“你急什么,还敢乱吃药。不知道是药三分毒吗?” 没听到斥责和鄙视,岳彦笠抬头。原本清亮的双眼有点失焦,蒙着一层水雾,波光流转。眼角染了红意,仿佛涂了上好的胭脂,带着掩不住的媚态。 心尖上给重重戳了一下,胥罡自己都没想到,原本就被岳彦笠几句话勾的乱了阵脚的某物给这一记小眼神弄的,瞬间笔直,迅猛的简直不要脸。 眼角的余光瞥到桌子上的食物,胥罡无奈的在心底叹息。 这他妈的还吃什么东西啊,饿着肚子直奔主题。唯一担心的是,岳彦笠这小体格,还不怕死的吃了药,可别给做晕过去。 “别蹭了,真当你哥我是佛系死物吗?”胥罡亲亲他的耳尖,坦然的毫无半点芥蒂:“到床上去,我帮你先弄出来。” 他喜欢岳彦笠,而这人恰好又是他多年前喜欢的少年。 胥罡不是卫道者,更不是红姐打趣下的禁欲者。他看淡的是起起伏伏功利的人心,不是身体蓬勃的欲望。 他想好好追求岳彦笠,认了真的。可是哪怕对方给了他这么一个措手不及,他也在最初的讶然后从容接受,甚至有些说不出口的心喜。喜欢一个人,哪里会那么纯粹? “我哪天看你屁股的?”胥罡小心翼翼把人平放在床上,一边逗他一边慢慢向上推起宽大的t恤:“我是真没看出来你胆子这么大……” 平躺的原因,清瘦男人的小腹微微凹了下去,裸-露出来的胸腹连着腰胯白皙细嫩,染了情动的薄粉,分外动人。 情不自禁亲了亲他的肚脐,眼看着床上的男人爆红了一张脸,徒劳的缩了缩腰,手指痉挛般的勾起来。 有点头疼,胥罡双腿分开,跪在他身侧,低低笑着叹气:“这么敏感,我真怕一会儿把你弄伤了。” “胥罡,罡哥。”岳彦笠嘴唇哆嗦着:“你进,进来……直接……” 没发现对方的不对劲,忍不住笑骂:“这么猴急。罡哥这玩意儿是你手指能比的吗?” “头疼……”胡乱的摇着头,岳彦笠死死闭着眼睛,睫毛抖的不成样子:“不行,要做……完整的……不要残缺的……” 手指都搭上他的裤腰了,胥罡终于发现状况有点脱线了。 岳彦笠的头发汗洇洇的,湿的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如果说是情动,可是那张刚才还潮红的脸,这会儿已经明显的失了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更像是忍受着疼痛的煎熬。 “彦笠,岳彦笠!”胥罡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脸颊,触手是滑腻的汗水:“你怎么了?” “罡哥,”岳彦笠胡乱的蹬着腿,终于熬不住剧痛,崩溃的呻-吟出声,前言不搭后语:“我疼,我头疼……要死了……我要死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恍恍惚惚间,似睡非睡,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缥缈的音乐声。 岳彦笠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跟坠了前进的重担粘了胶水,怎么都睁不开。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大家应该相互微笑,搂搂抱抱这样就好……” 这首歌好熟啊,在哪里听过? “我喜欢鲜花,城市里应该有鲜花,即使被人摘掉,鲜花也应该长出来……” 是了。胥罡翻唱过这首歌,直白简单的旋律,特别动人。 胥罡。 一脚踏空般的惊悸,身上瞬间出了一层冷汗。岳彦笠猛的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特有的白,各种白,雪白,没人气,让人害怕。 病房里没有别人,左手手背上输着液,透明冰凉的药水一滴滴的落下,再进入他的身体。 回忆慢半拍的,像潮水褪去露出礁石和滩涂,清晰的浮现眼前。 小汪开着车送他来s市的路上,小心翼翼问的话—— 您为什么不表明自己就是冠名商啊?哪怕不为别的,喜欢他这么多年,坐一起吃顿饭也是好的啊。 岳彦笠知道小汪说的喜欢不是自己心里那种龌蹉的喜欢,那种肮脏堕落的,难以启齿的喜欢。可是这么绝望的喜欢,他该怎么说?该跟谁说? 轻轻舒口气,岳彦笠眨了眨眼睛,那些迷茫一点点敛进眼底。醒透了。 他记得自己不顾羞耻做的事,临去902之前,还吃了一颗催-情的药片。不然他怕自己没那个胆子去求欢。 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 岳彦笠抬起右手,捂在眼睛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21 上,心里异常难受。功亏一篑。 估计那药片不知道什么原因,跟他大脑里的肿瘤起反应了。原本岳彦笠还想忍的,后来实在忍不住了,疼的像是有人拿了钉子旋转着往大脑深处刺,疼到痉挛。 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 是胥罡送自己来医院的?那么,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 “醒了?”单人间病房的门从外面推开,身高腿长的男人一身清爽:“饿了吧?帮你买了粥和米糕,先垫垫肚子。” 咬了咬下唇,岳彦笠只觉得自己脸颊发烧,恨不得直接死过去还省点心。 百叶窗外,天光大亮。昨晚自己趁着夜色干了什么不要脸的混账事儿历历在目,如今没了夜色的掩护,回头去想异常难堪。最悲哀的是,还没干完…… 身边床铺一沉,居然胥罡不避嫌的直接坐在了床沿,不是凳子:“头还疼吗?” 男人温厚的手掌覆在额上,带着些许薄茧的粗粝:“起码体温正常了。” 咽了下口水,岳彦笠低声道歉:“对不起。”我把一切都搞糟了。 低低嗯了一声,胥罡没说什么烂俗的“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男人低头娴熟的打开饭盒盖子,拿着一次性勺子拌了拌散热:“有点热,你吃的时候小心点,别烫着。” “谢谢。”被摇着病床半坐起身的男人简直无地自容,目光躲闪着,明明半点胃口都没有,依然强迫着自己吃了一块儿米糕喝了半碗粥。 病房里很安静,近在咫尺的高大男人神态轻松,稍长的头发胡乱的扎成了一个小揪揪,下巴上还有新生的胡茬儿,看着特别想摸一摸。 心不在焉的吃了米糕,岳彦笠偷偷看了一眼,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胥罡看他停了手,眉毛一扬:“吃饱了?” 胡乱点点头,耳朵发烧,岳彦笠嗯了一声:“吃饱了。那个,我刚才好像听到什么歌曲的。” 胥罡没揭穿他的没话找话,淡定自如的点头:“我刚才在走廊里开外放的,下一场h市最后一首歌,找找感觉。” “哦,”岳彦笠不怕闲扯,怕他转正题,搜肠刮肚的想:“我记得你改编过曲子,叫什么来着……”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胥罡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颇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 岳彦笠特别想缩成鹌鹑:“那啥,你今天该去h市彩排熟悉环境了吧,真不好意思耽误你了,我没啥事……” “什么叫没啥事?”胥罡呼口气,不跟他闲磨牙了,直奔主题:“你脑袋里长了个东西,你知道吗?” “我,我知道。”岳彦笠咽了下口水,比预想中的平静:“我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空气中凝滞的难捱,胥罡低低骂了句粗话。 岳彦笠想笑来着,可是努力了半天还是不行,只好放弃:“我去b市的时候,找专家也看了,医生让我住院做手术,我想,想先跟你走完巡演再说。” “知道你还敢乱吃药?”胥罡瞪着他,一点没保留的骂人:“知道医生怎么说吗?你昨晚吃那个什么玩意儿药,直接作用大脑神经,差点弄死你。” “对不起。”岳彦笠干巴巴的再次道歉,沮丧的垮了肩膀:“我总是,总是这么笨……” 逃避的像只鸵鸟,没有直接面对的勇气。这一次是借药逼迫自己,上一次是站在工体后面的过道上,傻兮兮的放着vip座位不坐,结束了又不甘心,偷偷跟踪人。 怨得了谁?怂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算了。”胥罡伸手稍显粗鲁的揉了揉他的头发:“h市唱完,后面五场不办了。我陪你回去b市住院。” “为什么?!”岳彦笠不敢置信的瞪圆眼睛:“都安排好了的,你怎么能不唱?歌迷们,不是,你这样不对。” 给他的愣头愣脑逗笑了。胥罡忍不住伸手拽了下他的耳垂:“手术更重要。乖。” 给最后那个字造了个大红脸,岳彦笠晕头晕脑的,简直比昨晚更摸不着头脑:“不是,胥罡……你什么意思?” “叫罡哥,要么叫哥也行。”胥罡倾身过来,在男人后退之前,又轻又快的亲了下他的额头:“你都跟我表白心意了,我虽然落后,可是也不能少了那句话对吗?喜欢你,岳彦笠,我们在一起吧。” 岳彦笠彻底傻了。 他觉得他跟胥罡不是一个星球上的生物。 明明他得了脑癌这么悲伤又无法抗拒的倒霉事儿,这人怎么还能笑着说,我们在一起吧?他、他、他,气傻了? “胥罡,你没听清楚吗?我可能得的是恶性肿瘤,说不定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肯去住院的原因。” 男人慢吞吞的,却没有丁点的迟疑:“这就是你宁可吃了药也要跟我滚回床单却不谈感情的原因?是你退了股匿名赞助这次巡演的原因?是你喜欢却不敢说,自己搞的肝肠寸断演苦情戏似的原因?” “你都知道了?”岳彦笠臊眉耷眼的:“反正,我留着钱也没用。” 千言万语,胥罡张了张嘴,到底舍不得骂他太狠:“我跟你想法不一样,要不要听听?” 心脏砰砰砰跳的欢实,岳彦笠咬了咬牙点头。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吗? “刚出车祸时候,我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估计跟你被查出来脑子里长了个东西的心情差不多。两条腿毫无知觉,基本上就是废了。”胥罡把没吃完的米糕扎好袋口放在病床头的柜子上,因为身体前倾,几乎碰到岳彦笠的肩头,引得明明脑子里生病的人心思悸动的跟得了心脏病一样:“我原来是什么德行你很清楚吧?狂傲张扬,谁都不放在眼里。说句不怕你笑话的,我二十多岁出事前,几乎就觉得自己是完美无缺的。” “你本来就很完美。”岳彦笠嘟囔一句,后面半句几乎变成了气腔:“如果不算你强迫那次……” 胥罡没听到他说的话,纵容的笑笑也没追问:“可想而知,以后是个废人的结论,对我打击有多大。你们看到我现在站在这里,跟正常人没啥两样对吗?其实当时复健的那两年,真他妈的不是人过的日子。呵。毅力脆弱希望绝望,轮着番的来。有时候在器械上练的想哭,腿不听使唤,捶都不疼,像是裹了一层厚厚的保鲜膜,麻木。身体糟糕,歌迷散去,最恐慌的是脑子也像是废了,原来能写出的歌词弹奏出的曲子,灵感频出,到那段时间,自己硬撑着写出来的玩意儿,自己都看不过眼,写一张撕一张,算是跌到了谷底吧。就觉得特别孤独,无处宣泄。后来我就想,可能是老天对我做错事的惩罚。这件事你别问,以后我肯定告诉你,不是现在。我自暴自弃过一段时间。后来红姐他们几个人轮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22 流着来陪我聊天解闷,怕我得抑郁症,还是包秋秋那小子后来跟我说的,我当时都不知道。我大哥跟我深谈过一次,我记得很清楚。他不爱说话,那次算是破例了。” 男人笑了笑,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双手。从岳彦笠的角度,看得到他浓密的睫毛,小刷子样的,让人心痒。 “我记不清他说的具体每个字了,大意就是这样。生了病,自怨自艾最没用。能活多久或许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可是活着的时候,该笑着积极向前,而不是哭丧着脸等着死亡的来临。我过去喜欢那个朝气蓬勃傲娇活泼的流川枫,现在喜欢这个有点腼腆又有点疯狂的岳彦笠,我想在有生之年,和他在一起,聊我们都喜欢的音乐,吃我们都垂涎的食物,做我们都爱做的事儿,前提条件是别乱吃药。呵,让我瞧瞧?脸还红了。不闹你,我接着说。或许对于你来说,不是这个病,不能把你逼急了做这么出格的事儿,可是对我来说,你得不得这个病,我想要的,都是你这个人。不是没生病剔除缺点的岳彦笠,是完完整整或许有很多不完美却也尽力过好每一天的岳彦笠。退一万步讲,哪怕最后确诊是不好的,即使走了,也不留遗憾。” 岳彦笠说不出话了,眼泪汪汪的,觉得自己简直傻的没药可救了。 “你瞧我厉害不厉害?说了这么多话。”胥罡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很随意的握住岳彦笠的手:“我最不喜欢讲话你知道的。可你不是别人,你是我想要的爱人。岳彦笠,你的孤独我懂,你的压力愿意跟你一起分担。从今天开始,你不用瞒着所有人独自负重前行,你不孤独,你还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都说魔岩三杰里面,张楚是诗人。他的几首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姐姐,蚂蚁蚂蚁。一个年龄不小却满心不沾地气儿的汉子,柔软干净的灵魂。 其实最喜欢他那首蚂蚁,旋律朗朗歌词也有趣。对我来说,有趣比什么都重要,胜过完美,赛过天仙。 本章所有歌词摘自张楚《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第14章 第十四章 “最后一首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献给每个人,献给我的爱人。” 抱着吉他坐在高脚椅上的胥罡被人群瞬间爆发的欢呼淹没了,这一刹那,几乎听不到吉他弹奏的声响,歌迷的情绪激昂的濒临失控。 胥罡从来没提过自己的恋人,有些资深歌迷知道他性向不同,可是同性恋人也从未有曝过光或是被传过绯闻的。这人洁身自好到令人喟叹。 眼下巡演过半,居然在h市,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吓死人不偿命的来了这么一句,怎么能不让一群歌迷百般疯狂呢? 岳彦笠戴着鸭舌帽,跟红姐并排坐在一块儿,身体不可控制的微微打着颤。 红姐看了他一眼,揶揄却也善意的笑了笑,重新注视着台上。 光芒万丈。 这是岳彦笠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词汇。 胥罡那么好,那么厉害,还那么会说会唱。可是他说,他的爱人…… 脸颊滚烫的几乎能煎蛋。 羞耻的咬住下唇,岳彦笠恍惚的进不了歌友会的亢奋状态。他没法正视胥罡了,没法像个狂热的歌迷那样,没法像最初只想着不管不顾跪在他面前亲吻他左脚脚踝那样,没法跟他的歌者节拍共舞连灵魂都颤栗那样。 h市的歌友会会长不仅有钱,而且有门路。 她联合一众歌迷送的大礼让人自叹弗如,同时也令所有摇滚爱好者兴奋不已。 h市娱乐频道晚间黄金时段“光芒万丈胥罡歌友会”同步直播的完整播出权,次日中午复播,以及按照每个到场歌迷登记的地址,后期刻录光盘寄过去留作纪念。 岳彦笠高兴的不行,又有点羞愧。 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不过是悄悄做了赞助商,也就那么一点点钱。 那天胥罡的长篇大论对他很触动。他想过了,自己先好好陪着胥罡完成这十站的演出,然后积极配合治疗。如果真的发生了幸运的事儿,他能够活下去,那他要好好努力做生意赚钱,不让胥罡为五斗米折腰,可以专心的创作写歌,写他自己喜欢的歌……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生命象鲜花一样绽开,我们不能让自己枯萎,没有选择我们都必须恋爱……” 底下有歌迷嗷嗷乱叫。 “撒狗粮撒狗粮……” “空气中都是恋爱的酸腐味儿……”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罡哥我们恋爱吧……” 胡说八道的人立刻被边上的老母亲歌迷砸了一拳头,瞬间改口。 “罡哥你跟你爱人好好谈对象吧……” 明明是首清朗有味道节奏比较慢的歌曲,却把大家燃的不行,一个个被“罡哥谈恋爱了”这簇小火苗烧着,烧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恨不能变成窜天猴点了炮捻就上天。 有个歌迷真相帝了。 “哎操!罡哥这是全国直播,昭告天下啊!” “对啊对啊,娱乐频道是卫星电视,全国都收的到!” 歌曲唱到最后几句的时候,明显“不务正业”的歌迷声音渐渐齐整,汇聚成湍急大河,逼着胥罡坦白。 “交代!交代!交代!” 唱不下去了。胥罡又是无可奈何又是忍不住满眼的笑意,伸手摁住吉他的弦:“听腻歪了是吧,那我走了。” 哎呦不得了了好惊悚!胥罡会跟歌迷撒娇卖萌了。 歌迷更激动了,七嘴八舌的。 红姐跟h市的会长唐洁头碰头嘀咕了两句,唐洁跟身边一个男人打了个招呼,直播的画面切了,现场变成了纯粹的歌迷互动。 痴痴的抬头看着台上的男人,岳彦笠觉得他仿佛是有魔力的,不然怎么会引得自己连呼吸都要顿止了呢? “好了,咱们不直播了,我跟大伙唠唠嗑,说说话。”胥罡让助手把吉他拿下台,抬手指了指追光灯的方向:“灯光关了吧,咱别跟审犯人似的了。” 哄堂大笑,伴着尖利的唿哨声。 “我的爱人,是我的初恋。”胥罡忍不住笑,失去舞台灯光的加冕,日光灯下汗水淋漓的男人唇边挂着轻松的笑意,大男孩样的:“我们因为一些事情,其实就是我车祸时候脑子忘了一些事情忘了他,我们分开了十年。”顿了顿又继续:“我很高兴他回来找我,真的,我想他也很高兴。对了。” 男人把左脚轻松的扳着放到右腿膝盖上:“这处纹身,你们问过,流川枫是什么意思。我当时说我喜欢那部片子喜欢这个人物,请原谅我说了谎。其实这是他的网名。你们不用低着头拿手机上q立刻去查找,全国叫这个网名的不计其数,我也不会让你们人肉到他的。” 大家伙儿又发出善意的哄笑声。有感性的女孩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23 子红了眼眶,嘴里不住的嘀咕着,好幸福。 吸了吸鼻子,岳彦笠红着眼睛在想,自己怎么就那么怯弱的错过了十年。非要等到没有时间的时候才敢迈出这一步呢? 人生没有前后眼,总是在觉得还有挥霍资本的时候漫不经心,在指间漏沙的时候诚惶诚恐悔不当初。 “你们问他是什么样的人啊?”胥罡破天荒的承担了一把话痨的身份,表情比起往日的面瘫,生动不知多少:“我就觉得他是特别好的人。十年前我们可以聊到兴奋的整夜不睡觉,十年后我们可以并肩去听一场秦腔然后分吃一碗炒酿皮。” 有自以为洞悉真相的老歌迷大喊:“第三场在x市,秦腔,罡哥的爱人是x市人!” 胥罡竖起食指做出禁言的动作,不再年轻的男人眼角带着浅浅的笑纹,沉淀着岁月,异常迷人:“别猜了,再猜我就不跟你们说了。” 顿了顿,在全场止了骚动恢复安静之后,男人继续:“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跟在场的每一位差不多,我们在一起,认真踏实的过日子,走下去,最好白头偕老什么的。”男人把自己说笑了,带了点腼腆的摸摸眉梢:“难得煽情一把,你们别吐啊。” 在众人了然的起哄笑闹声中,胥罡微哑的声音穿透所有的喧嚣,扎进耳膜一直烙印到岳彦笠的心底,笑声混着感动,久颤不停。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的前半辈子我没法掺和,你的后半辈子我死磕到底。” …………………………………………………… 浩渺的湖面上波澜不兴,清凉的水汽随着微风,拂在身上竟然有些冷。 到底入了秋,就快到重阳了。 岳彦笠侧过脸,看着胥罡在夜色中带点模糊的面部轮廓,看着他痛快的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 “到了吃大闸蟹的季节了。” 胥罡很放松,身体先是往后靠在长条木椅的椅背上,后来调整着姿势,干脆滑下躺在了岳彦笠的大腿上。 “你请我吃?” 低低嗯了一声,岳彦笠伸手不轻不重的按着他的太阳穴,就是那种自然而然的亲密:“h市是第五站,结束了我记得你有十天的休息。回b市吗?” “我想带你去趟日本,当然前提是你同意。”胥罡也不瞒他:“我大哥有个朋友,专门做日本高端体检项目的,我前两天跟他联系了,会比国内检测更精密严谨一些。” 岳彦笠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去。”他脑子转的特别快,一怕确诊是恶性肿瘤,二怕影响胥罡的后续演出心情,三怕舟车劳顿赶时间,胥罡辛苦。 “随你。”胥罡不强求,伸手拉住他的手指攥在掌心:“第六站在z市,就在这附近,不想往b市跑了。去你家里,欢迎吗?” “好啊,”岳彦笠摸摸鼻子,有点好笑:“当时定巡演地点时候,隔了中间人跟红姐互动,我就想着尽可能不让你多跑,最好就在a市周边两小时车程内,是不是很贪心?” “你早说,我就把十场都放在a市。不对。”胥罡兴冲冲的翻坐而起,一本正经:“在你家里,唱给你一个人听,随便点唱。” 脸上有点烧,岳彦笠抿了抿唇,推开他的手:“有人过来了。” 西湖边上,虽然他们坐的位置比较偏,可是城市的喧嚣繁华在那里摆着,到底不会像在乡下一样,入了夜就人迹罕至。 是一对小情侣,依偎着在散步。女孩的笑声特别脆,在空旷的湖面传出很远。 胥罡撑在椅子上的左手往岳彦笠方向爬了爬,若无其事的覆在了对方的手背上。 那对小情侣刚好沿着湖边小路走到距离他们最近的地方。 岳彦笠只觉得浑身都紧张的绷了起来,被发现的惊恐,混着越界的刺激。他不敢动,脚趾在鞋子里勾的用力,袜底都沁了薄汗。 小情侣没往他们这边看,很快走了过去,拐了个弯不见了。 气鼓鼓的转头瞪着胥罡,却发现男人笑的不以为意,全然不觉得自己刚才是做了什么“坏事”。 有火也发不出,岳彦笠闷闷的:“你就不能注意点吗?好歹是公众人物。刚才红姐还说,唐洁这次把h市歌友会搞成了直播,你的官方wb简直翻了天,一个小时涨粉几万,后面几场的歌友会一票难求。” 胥罡心情很好的看着他,干脆伸手把人抱在了怀里。 呼吸间,是特别令人安心又心律不齐的味道,无孔不入。 岳彦笠一开始还想着这是在酒店附近的公共场所要注意影响,后来自己也贪恋这种依偎在一起的幸福感,索性不再瞻前顾后,就静静的聆听着男人胸口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绵延不绝声声不息。 随着胸腔的轻微震动,头顶响起旋律优美的口哨声。胥罡用歌曲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大家应该互相微笑,搂搂抱抱这样就好……” 第15章 第十五章 真正发现现状有点麻烦有点棘手,是在两人回去a市的高铁上。 岳彦笠不想两人关系曝光,干脆打发了司机小汪自己先回去,他跟胥罡两人买了比较晚的高铁票,不到两小时就能到a市。 结果,带着棒球帽和蛤-蟆镜的胥罡一上车就被认了出来。 隔了三排的两个小姑娘,嘀嘀咕咕半天,后来还是其中那个圆脸短发的,红着脸拿着笔记本过来求签名的。 胥罡脾气很好的摘了墨镜签了名,还配合的跟对方合了影。 岳彦笠全程坐在靠车窗的位置,看似盯着车窗外的黝黑,实则是在看身后的倒影,生怕自己跟胥罡的同行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怕什么来什么。 隔了不到十分钟,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脖子上挂着相机走了过来。满脸带笑的递给胥罡一张名片。 岳彦笠眼角斜睨了一下,头皮都炸了。 a市最大的八卦周刊《新娱乐》的摄影记者,范xx。 几乎能够想得出杂志上耸人听闻的大标题——前话痨与哑巴乐队主唱胥罡,深夜偕同性恋人高铁出行,秘密返a! 不管是不是实情,这种新闻兜出来,绝对不是好事。 一瞬间,岳彦笠觉得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沁湿了。不由就开始后悔,早知道就该让小汪开车接送,一个人知道总比曝光要好得多,何况小汪也算是个嘴严的。 乱七八糟胡思乱想着呢,身侧挨着的椅子一沉,胥罡重新坐了下来。 稍显惊愕的回头抬眼,那个记者已经走了。 不是周末,城际列车的夜班车上旅客并不算太多,二等座的车厢里,前后加起来空空荡荡坐了不到二十个人。 “你跟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胥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24 罡很无辜的摊摊手,故意的:“我就说你是我爱人,可是圈外的,我要保护你,还请高抬贵手。” 岳彦笠呆了呆:“你骗人!” 低低笑着,高大的男人极快的扯了他耳垂一下:“挺聪明的嘛。” 有点恼怒也有点羞耻,岳彦笠用胳膊肘回撞一记:“你到底说什么了,他怎么可能放着到手的八卦就走了?” “我真没说什么,”胥罡不逗他了:“我说你是我大学同学,就是普通朋友,没什么八卦,我这次趁着巡演间隙去a市玩两天,你做东。他看没内容可挖就走了。” 怎么想还是心有余悸,岳彦笠抿了抿唇:“我应该让司机接送的,大意了。” “你怕什么?”胥罡慢条斯理的跟他说着话,手上干脆把墨镜收进了眼镜盒:“真要瞒不住了,就坦白呗,反正以后也是咱俩过日子,还能瞒一辈子?我这么个过气的小歌手,浪花都翻不出几朵就没了,放心。” 被他那句无心的一辈子弄得心里又酸又甜又涩,岳彦笠有点不放心的老话重提:“咱俩说好的啊,要是查出恶性的,就分开。” “你这人,”胥罡叹气,口无遮拦的开玩笑:“真是。你还担心我一时想不开,跟你殉情吗?” 心里重重一跳,再开口时,岳彦笠脸色都变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不想你太难过,不是私心贪恋作祟,根本这段恋爱都不该开始。 “童言无忌。”看到爱人生气,胥罡立刻乖乖低头:“我保证不会。即使你不在我身边,我也一样好好吃饭好好锻炼身体看到合眼缘的就去发展一下,岳总你看这样还满意吗?” 话题实在太过沉闷压抑,岳彦笠勉强笑笑:“这还差不多。” 扭过头看着车窗外,眼睛又涩又疼。 外面太黑,什么都看不清,模糊的一团团影子飞快的被抛在身后,前路不明。就像岳彦笠脑子里那个还未彻底解开面纱的肿瘤,安静的蛰伏。或者驶入光明,或者沉入黑暗。 …………………………………………………… 岳彦笠自己住,他的家里没来过外人。 当然,这个外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 最开始岳妈妈还会担心他一个单身汉吃住都会乱糟糟的,来过几次以后就彻底放心,再不跑了。 岳彦笠从小就不是那种大咧咧脱了袜子满屋子乱扔的孩子。 他的家里不说样板房那么夸张,起码整洁干净,处处透露出一些生活的小情趣,颇为赏心悦目。 沙发前茶几上的水植,角落置物架上的多肉,冰箱上世界各地的冰箱贴,鞋柜上一整排限量版的可乐铝瓶,木质的大象换鞋凳。 “啧啧,你这地方,”胥罡脱了鞋在客厅里绕了一圈,嘴角噙着笑:“一点不像个单身男人的住处。” “拖鞋穿上,凉。”岳彦笠弯腰往他面前放了双酒店一次性棉拖鞋,解释:“我家没有你的鞋码,今天太晚了,明天去超市买。” 墙上的挂钟到了整点,布谷鸟伸出脖子布谷布谷的叫,一直叫了十二下才意犹未尽的缩回去。 胥罡洗漱的时候,他搁在餐厅桌子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是条微信。 岳彦笠没想偷看来着,不过扫了一眼,却刚好将未读状态时候的发信人和前半句看了个一清二楚。 “来自大哥。听说你谈了个对象?这几天还住……”后面就看不到了。 手机屏幕黑了下去,岳彦笠觉得一颗心都拎了起来,又痒又难熬。 毋庸置疑,这个听说,一定是红姐说的。可是,胥罡他大哥,态度是怎样的?完全看不出来。 心底里有些羞愧。 哪怕胥罡家里接受他是同性恋这件事,恐怕也接受不了他谈了个没几天活头的对象。这也怪不了谁,正常人都会这么想的。 情绪低落瞎琢磨着呢,胥罡洗漱完了走了出来:“你去吧,不早了,休息不好又该头疼了。” “你大哥,”岳彦笠费劲的咽了下口水:“有信息,我不是故意看的,屏幕亮着,我就扫了一眼。” “看就看呗,”胥罡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大咧咧的拿过手机滑开屏幕,直接眈了一眼怼到他眼皮子底下:“又是红姐泄密。” 这下岳彦笠看完整了。 “来自大哥。听说你谈了个对象?这几天还住到人家家里去了?什么时间带回来,一家人坐一块儿吃顿饭。” 呃?岳彦笠有点懵。这是什么都不问就全盘接受的意思?这、这、这太离奇了吧! “我大哥特别护着我,”胥罡解释:“他知道我的脾性,既然能公开,就是认定了的那一个。所以他无条件接受我的选择。” “你家人,都,都知道你,”岳彦笠问的磕磕绊绊的:“你出柜了?” 胥罡坦然的点头:“早就说了。让我想想,大概是跟流川枫在网上聊的时候,就跟家里坦白了。”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岳彦笠问的小心翼翼:“可是我听说你家里属于那种家风很正的音乐世家,他们就,就接受了?” 男人笑出了两排齐整的大白牙:“家风正没错啊,就是说我要是敢始乱终弃,肯定会被家法乱棍打死的那种。” “你又乱说,”岳彦笠推他一把:“我明明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紧张干什么,”胥罡双手握着他的肩往卫生间走:“你一边洗漱我一边说给你听,不耽误时间。” “最开始,”男人靠在门框上,看着爱人对着镜子刷牙,嘴唇上沾着雪白的泡沫:“当然不同意。不过那时候他们找不到具体的目标,所有气恼都撒我一人身上了。我爸说要断绝关系,我妈也犯了眩晕症,成天成天的躺在床上。后来出了车祸,我差点死了,也算因祸得福,他们关注的重点终于从‘我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性向很丢脸’这件事上转移到了‘幸好二小子还活着后来还能走路’这个事实上,慢慢就不过问我感情上的事儿了。碰着节假日有七大姑八大姨的问起,他们也帮着搪塞,说二小子玩乐队一身反骨,懒得管他。” 虽然只是最简略的过程,岳彦笠依然听的津津有味,一边洗牙刷一边问:“你哥支持你?” “三十二岁那年,我妈急了。背着我爸偷偷问我,有没有合眼缘的人,好歹找个伴儿,不能跟那些社会上瞎胡混的人一样招蜂引蝶。哪怕是个男人,也要正正经经好好过日子。”胥罡回忆着弯了嘴角:“我哥直的不能更直了,就那种钢铁直男。他嘴巴还闷,不爱讲话。结果看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年龄一大把了还没个定性,居然硬着头皮托朋友帮我介绍对象,快把我乐死了。” “你家人真好。”岳彦笠还有好多话想问,可是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25 “你先去休息吧,我冲个澡。” 胥罡动都不动:“你冲啊,我都说了站这儿陪你聊天。” 男人窘的一张脸都染了绯色:“我洗澡,你站、站这儿干嘛?” “聊天啊,”胥罡表情如常,看不出是不是故意的:“或者你有需要,我帮你搓搓背也行。” 岳彦笠想揍人,他确实没法大大方方当着胥罡的面脱衣服冲澡,哪怕当时求欢那么羞耻的事儿都做了。脑子里想是一回事,真要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就是那种典型的眼睛大肚子小,逢调戏必败型选手。 “不用搓背,我就冲下,很快,我把你卧室的床铺好了。” “哦,这个啊,”胥罡挑眉,刚想起来似的哦了一声:“都忘了跟你说了,我要跟你一块儿住,不住客房。” 这下岳彦笠真顶不住这种花式撩骚了,脸红的跟猴子屁股有一拼:“我、我睡觉习惯不好,会,会影响你。” “不怕,”才说完俩字,胥罡就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着捂着肚子蹲下去:“你可真是个活宝,简直笑死我了。” 依稀间,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他们隔着屏幕彻底长谈无比投机的时代。 大茶缸子总是那个口花花没个正形各种口无遮拦瞎撩的一个,流川枫也总是那个傲娇不了多久就节节败退脸红脖子粗又忍不住暗戳戳心喜的一个。 “好了不逗你了,逗多了最后苦的也是我。”胥罡笑够了,擦着眼角站直身体,趿拉着拖鞋往卧室走:“你放心,一张床上睡觉我也不能把你怎么着,医生说了,你不能情绪太激动太刺激,你脑袋里那个东西得好生养着,等手术。” 剩下岳彦笠一个人呆呆站在卫生间里,百味杂陈。 第16章 第十六章 胥罡抱着吉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膝盖碰到面前的茶几,上面摆着的茶杯很细微的晃了晃,水面漾起细密的涟漪。 “本来我想着z市的最后一首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的,”男人笑了笑,手指很轻松的拨了几个音:“想想还是换成《赤-裸裸》了。” 米色的窗帘拉着,厨房传来蒸锅里沸水咕噜噜的声响,大闸蟹的香气弥漫开来。 “她似乎冷若冰霜,她让你摸不着方向,其实她心里寂寞难当,充满欢乐梦想……”男人低低的嗓音带着微哑,拨着琴弦唱了两句,话题转的突兀:“岳彦笠,我想给你写首歌。” 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身材清瘦的男人面露惊喜:“啊?真的吗?太好了!糟了,大闸蟹时间到了,我去关火。” 看着岳彦笠急三火四的跑进厨房,胥罡微微一笑,手指随意的弹出几个音,是这几天零星在头脑里闪现的乐谱。 他曾经为流川枫写过歌。 那段时间是他创作灵感最巅峰的时期,他喜欢网络那头的少年,想跟他献宝,想把所有得意直白的心境剖陈出来,光是想着他这件事就够胥罡灵感源源不断,纸张上面爬满了飞扬跋扈的简谱和歌词。 都毁了。在那场车祸里,随之烧成灰烬。 记忆找回来的不容易,灵感更是辛苦。存到现在,不过也就是几个零星的片段,残缺不全。 岳彦笠迷恋的看着他,看不到缺陷,他不知道胥罡的恐慌跟他一样多。 岳彦笠担忧的是生理上的生命,而胥罡被截流渐变枯竭的,是创作上的生命。 这跟他的命没什么两样。 生活在一起,光环褪去,走下神坛,岳彦笠又会爱他多少?昔日的意气风发冉冉巨星已死,今日的淡定平凡男人泯灭生活中。 “吃饭了。”岳彦笠在厨房里扬声喊了一嗓子:“罡哥去洗手。” 放下吉他,胥罡站起来伸个懒腰活动下筋骨,骨节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 晚餐很丰富,光是陈列在眼前,都能勾的人食指大动。 大闸蟹,清蒸老虎斑,葱爆羊肉,酱汁小排骨,蒜蓉娃娃菜,豆豉油麦菜,搭配的酒水是正宗的绍兴十五年陈花雕。 “手艺不是一般的好啊。”胥罡拖出座椅,做出个垂涎欲滴的表情:“我觉得自己以后肯定会被你养成个胖子。” “你这身高,”岳彦笠心情特别好,立刻怼了回去:“再成个大胖子,震慑力十足了。起码一般的小贼不敢打你主意了。” 夹了一筷子羊肉卷到嘴里,胥罡美的眯起了眼:“好吃!” “羊肉是菜场那家肉铺现刨的,内蒙八个月小羊羔,到货没三天,新鲜。”岳彦笠帮他倒了一杯黄酒推过去:“少喝点,黄酒养人。” “我要成个大胖子,”胥罡跟他碰了碰酒杯,喝了一大口:“倒是不怕什么小贼,就是犯愁别把你压出个好歹的。” 这话不琢磨还没什么,往深里一想立刻就不上路子了。岳彦笠剜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喝酒。耳廓连着一截脖颈却是慢慢红了。 招猫逗狗的恶劣性子一直在,并不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沉稳多少:“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大不了咱家以后都是骑乘位。就是要辛苦你的腰了。” 岳彦笠掰了个螃蟹钳子,特别想塞他嘴里去:“吃饭还堵不住你嘴吗?我看你不唱歌可以改行当相声演员去,问问德云社招徒弟不。” “我不去,”胥罡想都不想的摇头:“逗那么多人干嘛?我逗你一个就够了。” 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岳彦笠没吭气,夹了一块鱼放到胥罡面前的碗里面,温声软语:“尝尝鱼,老了没有。” 空气中莫名有点伤感或是惆怅,有些东西像是偷来的,再怎么珍惜都看不到久长的未来。 手机响起来的旋律恰到好处的打破了这份缄默,岳彦笠很意外的瞄了一眼胥罡,是岳妈妈。 “妈,”岳彦笠清了清喉咙后很寻常的开口:“有事?” 房间里很安静,于是本不是外放的模式也成了公开的秘密,隔着几十公分,胥罡听的一清二楚。 “我昨天在德基碰到小孙,你把股份退了?”岳妈妈劈头盖脸直入正题:“我怎么不知道?” “这件事,”岳彦笠站起身,跟胥罡歉意的笑笑,往厨房走:“我打算过几天告诉你的……” 胥罡盯着眼前的大闸蟹,手指心不在焉的转着自己面前的手机。 没几分钟的功夫,岳彦笠回来:“不好意思我妈——” “岳彦笠,”胥罡盯着他,一眨不眨:“你把股份退了帮我开巡演,以后我要是没灵感再也写不出歌,你会不会失望?”心脏提在嗓子眼,哪怕面上云淡风轻。 岳彦笠低着头剥大闸蟹,修长的手指上沾了汁水,润润的:“喜欢就写,写不出就做别的。”顿了顿看过去文弱的男人慢慢又补充:“我会做生意赚钱,以后你别担心。” “你赚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26 钱养我?”胥罡心底百味杂陈,有点陌生,是跟年少时候逗弄流川枫后开怀大笑的惬意不太一样的存在。 岳彦笠好像有点不太好意思,嗯了一声:“可能没你原来赚得多,可是我会努力。” 这人怎么就这么可人疼呢? 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稍一深思,却觉得岳彦笠就会说出这样的话,一点不奇怪。 胥罡吸吸鼻子:“哎呀感动死了,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好不好?” 一个剥掉壳完整的大蟹钳子沾了姜醋放到他面前,岳彦笠红着脸样子看过去有点软萌,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却爷们儿般的担当十足。 “你就胡说八道吧,这么多年也没改这个坏毛病。” “我也就跟你这样,”胥罡吃掉蟹钳子,喝了一口黄酒,心思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跟你在一块儿,就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过去是,现在居然无缝对接了,好像那十年被狗吃了。” 窗外由远及近的传来汽车行驶的轮胎碾压碎石子的动静,比这个声音更大的是车载音响节奏咚咚的流行歌曲。从敞着的车窗倾泻而出,肆无忌惮的根本不考虑扰民的问题。 “……我就像那一只林中的小鸟,努力挣脱冲向蓝天怀抱……” “挺好听的,还励志。”胥罡刚吃掉一块排骨,直接竖了大拇指:“排骨无敌了,比我妈做的好吃。” “你刚才吃饭前说给我写歌,”岳彦笠眼睛亮亮的:“我没记错的话,十年前你就说过这话。” “你记性还真好。”胥罡抓抓头发,痛快的承认:“确实写了。原本那天约了见面想弹唱给你听的。后来曲谱在车祸的时候烧了,脑子里零星记得点片段,连不起来。” “没关系,”岳彦笠看过去比他还窘迫:“我就随便问问。那个,我当时看报纸上说,是酒驾?” “大兵喝了酒发癫,不让他开他非要开。”胥罡想起当年一起玩乐队的兄弟,心里有点闷:“来一根吗?” “我去拿。”岳彦笠飞快的站起身跑到房间,拿了一盒还没拆封的软中华出来递给他,却被胥罡十指交扣拽着坐到了身边。 “说起来我还算运气好吧。”打火机轻响,烟气从男人唇间逸出:“那场车祸,大兵和骆驼都没了。我好歹挺了过来。” 键盘手骆驼,鼓手大兵,吉他手崔岩,贝斯手包秋秋,主唱胥罡。 当年的话痨与哑巴乐队,独剩两人。崔岩也在那场车祸中重伤,高位截瘫,苟且偷生。 其实这也是这些年他很少出来的原因。一个乐队几个兄弟在一起,彼此间的默契不可言传,一记眼神一声鼓点,都知道怎么拧成一股绳顶上去。现如今,残缺的话痨包秋秋和哑巴胥罡,站在台上灵魂没了,只余疼痛。 “对不起。”岳彦笠攥了攥手指,神情不安:“我不该,不该再揭开伤疤。这次巡演,是我自私。” “岳彦笠,”胥罡从回忆中抽身而出,索性伸手拧住他下巴,目光直楞楞的对视着:“你这是什么毛病?说句话都小心翼翼的?以后这么过日子,你不嫌累吗?” 胥罡是北方爷们儿,不习惯黏黏糊糊的叫爱人什么小宝贝儿小亲亲之类肉麻兮兮的称呼,连名带姓叫人没觉得不妥,疼人也不擅言,硬邦邦的爱别有一番味道。 其实这次重逢之后他很快发现了,岳彦笠总是把他自己放得很低,就好像生怕一句话没留神,惹自己不高兴一样。 原本胥罡没想说,打算慢慢相处着,帮他打开心结也就好了。 “啊?”岳彦笠微微张着嘴,有点惊愕有点窘迫:“我,我改。” “你别把我在心里架的那么高,将来我怕你失望,怕摔死。”胥罡索性碾熄了半截烟,拇指摩挲着男人光洁的下颌,目光沉沉:“我其实挺卑劣的,真的。我都怕你知道了抛弃我。” “那你说说看,”岳彦笠不自在的舔了下唇,淡粉的舌尖一闪即逝:“我听听你有多卑劣,是杀人越货了还是纵火烧山了,呵……” 对方明显就没往心里去,当他是开玩笑。可是胥罡心里头咚咚跳的慌,顾不上了。整个人都被那唇红齿白间的软舌一勾吸引住了。 “不告诉你。”胥罡低头凑过去,含混的控诉:“你勾引我……” 烟没抽完,酒也没喝完,一顿饭更是只吃了几筷子。 头顶的射灯笼罩下来,有人节节进逼不依不饶有人瑟瑟发抖软怂溃败。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所有歌词摘自郑钧《赤-裸裸》(感觉自己是cctv的……)。 大学那会儿就特别爱郑钧。毕业的时候,整个学校到处飘荡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还有苦苦熬了四年一直单身狗的哥们儿凭借这首歌一举翻身,带着媳妇儿齐齐把家还的,真事儿。 那时候,郑钧和高旗的颜,号称中国摇滚界的双帅(我能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种称呼的吗)。当时光顾着听歌去了,灰姑娘,赤-裸裸,天下宴席,商品社会,难得糊涂,路漫漫,幸福可望不可及……有点刹不住车的节奏。是真喜欢,那种有点疲沓懒散漫不经心的声音,特别好听。及至最近,2017演唱会……听了之后就是感觉车祸现场,还是回头去搜老版本来听,更放心一点。 英雄总有迟暮,可是英雄可以藏拙。 哦推荐一个像素极低的mv,当年为了纪念邓丽君的《告别摇滚》夜色,鈞哥儿在里面帅的让人舔屏啊。 郑钧,臧天朔,秦勇,丁武,吴彤…… 那个仗义热心肠的胖哥儿走了,9.28。不说时代的终结,终究唏嘘难平。 还有,今天居然是本花生日,时间啊时间,狗啃的一样。 第17章 第十七章 “你们写歌谱曲是不是要全世界各地跑着找灵感?跟作家差不多?”岳总化身好奇宝宝,一边倒退着走一边问:“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都可能变成一首歌?” “后面有台阶。”胥罡拽了他一把,没松手:“别听那些不靠谱的吹牛逼。原来我们几个关门造车,在破厂房里面扯着嗓子嚎,歌曲都是那么弹着哼着,抽着烟吹着牛写出来的。人对了,就都有了。” 看着对方被自己说的一愣一愣的,胥罡又好笑,空着的手去揉乱他头发:“说什么你信什么,回头给你卖了还帮我数钱。” “你别这样。”岳彦笠紧张的四处张望,被握着的手挣着:“虽然博物院游人不多,可是说不定就有你的歌迷……” “有就公开,正好。”胥罡心里不当回事,可是也不忍对方这么提心吊胆,松开了手:“哎我问你,你逛街看到一盘我的限量cd,特别喜欢,你忍得住不买?” 傻乎乎的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27 岳总咣当落套,大义凛然摇头:“怎么可能忍得住?必须买!还得多买几张珍藏。” “瞧你那傻样。”胥罡越看越稀罕,眉眼带笑却不敢再毛手毛脚:“对啊,特别喜欢的,怎么可能忍得住?” 琢磨过味道和比喻,岳彦笠不吭声了。低着头任由脖子一点点染了红,在秋意里跟枫叶争宠。 胥罡有点头疼。这特么的忍不住啊,看的人就想狼性大发不想硬扛着…… “在那边。”岳彦笠顺了顺头发,抬手往左前方一指:“老茶馆在民国展区,朋友带我来过一次,好像是负一楼。” “哎岳彦笠,”胥罡半遮着嘴巴咳了咳,用肩膀撞他,就像十六七岁男孩子之间闹着玩常见的亲密动作:“问你个事。” “什么事儿?”被下套多了,岳总多少有点警觉。像是动物园里新生的梅花鹿,看着游人手里的胡萝卜,想靠近又有点不敢。 呼吸间传来金桂的香气,是博物院里那棵三十多年的大桂花树开花了。 胥罡今天穿了件带帽子的藏青色运动衫,胳膊上有两道白线,胸口绣着龙飞凤舞的字母,花式扭曲的都看不出是什么单词了。 男人双手插在运动服的口袋里,慢吞吞的:“这两天你头还疼吗?” 听到对方关怀自己,岳彦笠有点内疚的表情。抓了抓耳朵摇头:“不疼,一次都没疼过。” 胥罡点了点头,顾自答到:“看来医生说的对,心情愉快有助于疼痛的遏制。哎昨晚咱俩亲成那样,你都抖成筛子了,刺激的不行,你头不疼吗?” “不,不疼啊。”咽了下口水,脸皮厚度这方面,岳彦笠着实跟胥罡没法比。 “那就好。”想着昨晚那个吻,某人有点心神荡漾。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亲着亲着有了反应一点不奇怪。想着前几天的住院心有余悸,胥罡没敢顺水推舟,后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叼着对方的嘴唇快磨破皮了,这才悻悻的罢休。 岳彦笠跟他全然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傻样:“我没那么弱不经风,就是前几天没注意看说明书吃错了才刺激到神经……” “那你前后看了几次专家主任的,他们说什么注意事项没?” “多休息,保持心情愉快,别用脑过度什么的。”岳彦笠上了几节台阶侧过脸问:“你想问什么?” 老脸皮厚的某人也有点臊了。毕竟前天自己才道貌盎然的说不会把他怎么着的。可是今天他就想把人拆吧拆吧吃了。这脸打的,也是啪啪作响了。 “没什么,去看昆曲。” 不是周末,茶馆里游人坐了半满,门口买票的姑娘麻利的递给岳彦笠瓜子和袋泡茶,指了指边上的水壶:“自己添热水啊。” a市这处昆曲演出点纯粹是为了弘扬民族文化,有骨灰级老戏迷,更多的是瞧新鲜的游客。 偌大的场子分上下两层,下面是大厅,摆了十几二十张方桌,古香古色的。楼上是靠着墙的半层,都是包厢,视野好价格也好。 两人落座的时候,台上已经开场了。唱的是鼎鼎有名的牡丹亭。 兴味盎然的看了看曲目折页,胥罡倒了杯白桃乌龙,有滋有味的喝起来。 昆曲对于不懂的人无异于鸭子听雷,有听没有懂。 胥罡原本小时候就会被父母带着去看京剧也看歌剧,几岁的孩子当然不感兴趣。可是耳濡目染的,那些经历也悄悄沁进了骨血。浮躁了年轻时候的几年,眼下人过三十又沉淀了生死之悟,倒是真真切切能从中得趣了。 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国粹是真金白银沉甸甸的,只可惜人心动荡,都没法静下来从头听完整一折子,哪里又会喜欢这种需要慢慢品味的东西呢? 那种一叹三折,水袖轻甩。那种举手投足间,眼波流转,说不尽的风流小意。 听到兴起,胥罡心里有所感触,伸手摸出手机,打开便签埋头飞快的按键编辑记录。 身边岳彦笠一心二用的探头过来看,不防胥罡居然小气的遮住了。 “就胡乱记一点,回头整理好了,唱给你听。” 翻了个大白眼给他,岳彦笠没往心里去,还是嘟囔着不满:“谁稀罕。” “我稀罕。”胥罡按熄屏幕,怕影响别人听戏,小小声的歪过来凑着耳朵:“你。” 我稀罕你。岳彦笠。 …………………………………………………… 在a市的几天,岳彦笠真就带着胥罡,游客样的玩了好几个地方。 听了地道的古腔本调白局,看了享誉国内外的云锦,参观了九十九间半,还去古寺赏了红遍半山的枫叶,纵使是阴霾天,依然艳红胜火,烧着半边天一般。 令人喜忧参半的是,胥罡真的藏不住了。走哪儿都有歌迷认出他,要签名要合照。有胆子大的女孩还抱着罡哥的胳膊,小鸟依人样的对着镜头甜甜的笑,根本不管负责拍照的正牌男友心里酸成什么葡萄样。 一觉睡醒,拉着窗帘的外面还是暗沉沉的。 胥罡伸手摸过床头的手机看时间,呦呵,这都快十点了! 身边的岳彦笠还没醒,侧着身子面对着他,双腿微曲着,睡得香甜。 一时间看的有点出神,睡意褪去,胥罡索性单手撑着额头仔仔细细看着沉睡中的男人。 每个人睡着的样子都是最不设防最接近本性的时候,没有清醒时分一张接着一张对待不同人的不同面具,抛开父亲儿子丈夫企业老总打工仔种种身份,还原成单纯的自己。 岳彦笠很好看,最起码在胥罡眼里,好看的让他心动。 南方男人不显老,长得少兴,岳彦笠虽然三十三岁了,走到哪儿任是陌生人看了,都会觉得就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笑起来有点腼腆,文质彬彬。 情不自禁伸出食指,胥罡就那么悬停在距离两厘米的地方,虚虚的划过他的眉眼轮廓。 浓淡相宜的眉毛,长长的羽睫,葱管般笔挺的鼻子,秀气淡粉的嘴巴。 胥罡吞咽了下口水。哎呀闹心,又看到他舌尖了,若隐若现的,勾着自己大清早就没什么定力的神经。 这几天他已经很小心了,两人在家独处时候尽量讲话做事都一本正经。他不怕岳彦笠怎么样,他怕自己把持不住怎么样。 内心很矛盾。他这辈子唯一干的一件糟心的坏事,他还不敢跟岳彦笠坦白。 真要是杀人放火也就好办了,问题是,他当时跟流川枫死缠烂打着说是情侣关系,结果对方没来,自己居然借着酒意压了个陌生的少年。 这件龌龊事儿交代了,搞不好在岳彦笠这里就是死刑。他怎么敢?他也会怂到不吭声的好不好? 没人报警或是事后报复,那个被他欺负的少年就好像人间蒸发了,再无音讯。 胥罡有时候会想,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28 如果那个少年找上门来兴师问罪,自己该怎么办?他当时不仅粗暴的把人上了,还在快感飚飞的紧要关头,恶劣的脱口而出,叫了流川枫的名字。 真他妈的太好笑了。估计对方把他当神经病了,对二次元人物有执念的那种…… “看什么呀,傻不傻。”岳彦笠醒了,睡眼惺忪的,语气还带着微微的沙哑:“几点了?” “十点多了。”胥罡摸摸他脑袋,看眼时间:“十点十分。” “哎怎么睡这么沉?”岳彦笠也吃惊了,爬坐起来拉开窗帘往外看:“阴天啊。难怪。快起来吧,你去洗漱,我先把粥煮上。小汪十一点半左右来接我们。” 吃早饭的时候,胥罡眼尖,看着岳彦笠睡裤下光着的脚:“你指甲长了,我帮你剪。” “我自己来就行。”岳彦笠缩缩脚,飞快吃粥:“你把你的吉他琴谱什么的收一下,别落下了。” “落下再来拿呗,”胥罡不以为意,倒是对剪指甲这件事来了劲:“我吃饱了,我帮你剪。” 最终妥协的还是岳彦笠。 男人坐在沙发上,白皙的脚掌踩在胥罡的膝盖,地面铺了两张报纸。 胥罡从来没干过这样的活计,低着头特别认真的样子,唯恐一个不小心,剪深了剪浅了剪到肉。 剪完右脚换左脚,严谨认真的修脚匠罡哥剪完最后一下子,长长舒口气,宽厚的手掌托着对方的脚丫,左右欣赏着洋洋自得:“怎么样?剪的不错吧?完美,以后你的脚指甲都交给我了。” 这么一转一扭,宽松的睡裤裤脚往上蹭了蹭,露出了脚踝。 岳彦笠缩了缩想挣出来,不防胥罡已经看到了。 “我瞧瞧……”男人微微粗粝的拇指摩挲上去,蹭了蹭自己的名字:“纹上去了?” 忍着羞意点点头,岳彦笠不习惯的试图挣出来:“在b市找了个纹身的师傅,转印了再纹的,手艺很好。” 胥罡大手跟钳子似的,根本没有放开的打算:“纹的不错,我很喜欢。”顿了顿又抬眼,眼底有着着迷的样子:“以后要是别人问,你就给他看,你是胥罡家的。” 岳彦笠左脚脚踝同一地方的纹身简直精准的戳中了胥罡的麻筋,心底里一开始是熊熊的小火苗,慢慢的,加了干柴样的越烧越高越烧越烈,烧的胥罡不做点什么都无以表达情意的万分之一。 他低了头,虔诚的把嘴唇贴在那处纹身的位置。他不知道这是岳彦笠一直想做的事儿。 滚烫的唇瓣贴着微凉的脚踝,岳彦笠几乎要跳起来了,声音不稳:“你别,罡哥你松手,我怕痒,别,脏……” 当喜欢凝结成执念。 胥罡亲了亲,还觉得不够,心里渴慕着更多。他伸出舌尖舔了舔,然后又撩起眼皮看着自己的爱人,张嘴咬了上去。 他的牙齿咬得不重,十足的调情。岳彦笠捂着嘴巴,活像被猛虎的利齿擒住脊柱的猎物,只剩瑟瑟发抖的份儿,伸颈待戮。 房间里一下子窜了味道,空气中荡漾着甜丝丝黏腻腻的东西。 胥罡像只逡巡领地的雄狮,牙齿轻咬着,沿着脚踝一路向上。 一开始他温热的嘴唇还蹭着岳彦笠细腻的肌肤,所过之处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咬到膝盖侧面的时候,岳彦笠痉挛着抽气的声响依然阻挡不住胥罡的心魔,利齿隔着薄薄的睡裤,不像是咬在皮肤上,更像是直接咬到了心尖。 岳彦笠快抖散了,牙齿撞击的咯咯直响。双手抓着沙发的扶手,十指松开又快速攥紧,指节都绷的发白。 胥罡一路咬到他大腿根的时候,岳彦笠终于崩溃了。 “别,别,哥你别咬了……” “你硬了。”胥罡声音哑的不行,听在耳中就是那种惊心动魄电死人不偿命的样子:“岳彦笠我帮你。” 第18章 第十八章 “因为我的爱赤-裸裸,我的爱赤-裸裸,你让我身不由己的狂热,我的爱赤-裸裸,我的爱赤-裸裸,你不能让我再寂寞……” 视频很明显是歌迷录的。不够专业,镜头摇晃着,看的人眼晕,还有很多的杂音和尖叫。 胥罡看着岳彦笠眼都不眨的盯着笔记本的屏幕,毫不嫌弃还勾着唇,一副自得其乐的表情,忿忿的干脆伸手按着合上。 “真的活的热乎乎的就站你面前,你看视频干什么?傻不傻?” “不一样,”岳彦笠意犹未尽,放松脊背靠在椅背上:“你在台上的时候,跟现在判若两人。” “台上那个是演戏呢,眼前的才是真实的。你喜欢哪个?”胥罡靠在钢化玻璃的写字台上,双脚-交叉在一起。 “两个都喜欢。” “呦呵,”胥罡挑眉:“胆肥了,不害羞了?” “害羞什么,”说着不害羞的某人眼神有点飘,强自镇定:“你是我男朋友,官配。” 听到官配两字,胥罡很不给面子的扑哧笑出声,看着自家脸皮薄的有点恼,赶紧解释:“不是笑你。你不知道,包秋秋那个二货,就你在飞机上碰着我们那次,他也说过这两字,我没忍住。” “我还没说你呢,”岳彦笠突然想起来似的:“你说你唱歌就唱歌,还在台上呢,你直勾勾的看过来,那是什么眼神?” “什么眼神?”胥罡嘴角还挂着意犹未尽的笑意,懒散的伸手把人勾到怀里:“还能是什么眼神?欲望难平呗。跟歌名歌词多般配。” 他嘴巴上一耍流氓,岳彦笠就装死不吭声。反调戏那一套,根本不会。 亲亲他发热的耳尖,胥罡语气带了点埋怨:“小汪来的真不是时候。” “啊?哦。”第一声啊,岳彦笠明显没跟上他跳跃性思维接口。第二声哦,想明白了。 从a市往这边赶的那天,节骨眼上,小汪电话打进来了。就差一口。 天时地利人和,顺其自然,所有因素都齐了。导演喊声cut,过了。 操了。简直。 胥罡想想也是无奈,没事,攒着。等动完手术彻底好了,饶不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岳彦笠脑子里那个东西有着迷之自信,笃定他们会有未来。 “最后环节的彩蛋,是不是很精彩?”胥罡对自己今晚最满意的表现就是抽纸条读歌迷心声那个环节。所谓灵光一闪计上心来不外乎如此。 按照惯例,巡演结束抽三份信当场读出来。这些纸条都是进场的时候,歌迷写好了投进大纸箱里面的。 前面两封没任何新意,就是歌迷喜欢罡哥,希望多写好歌之类的话。 第三封其实也一样,看的人打瞌睡。可是胥罡打开折叠着的纸条时,眼角余光看到台下仰着脸充满崇拜看着自己的岳彦笠,一下子就改了主意。 “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29 哥哥我喜欢你我觉得跟你心意相通,我们在一起吧。落款是个笠字。”胥罡把自己的胡诌八扯重复了一遍,完全没有难为情的自觉。 岳彦笠手指拧上他的腰侧,虚虚的没用力:“你脸皮真是比a市的城墙拐角还厚,胡说八道的本事见长。我什么时候写这些东西了?” “我是借你的嘴跟你表白嘛。”胥罡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跟油嘴滑舌这个词划等号。那么了解他的红姐在台下就翻着白眼比中指,散场后更是拍着他胸口怼他—— 要不要点脸?这么杜撰?彦笠能写这个我把脑袋塞投票箱里去! 歌迷会一结束,两个虐狗的人抛开一大群单身汪的聚餐,躲到酒店房间里来卿卿我我。 “红姐一点都不贴心,非要咱俩分开住。”胥罡觉得自己真算是老夫聊发少年狂,这么一把年纪了,谈起恋爱就想跟岳彦笠连体婴样的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 “避嫌,避嫌懂不懂?懒得跟你说。”岳彦笠一巴掌拍到他圈在自己腰的手背上:“松开,我要回去洗澡睡觉了。” “一起洗呗,” 惟患肌肤饥渴症的罡哥死活不撒手:“还省水。” 记忆里的傲气、十年后的从容等形象全颠覆,歌迷眼中的神祇罡哥化身粘人的大狗,欲求不满,扒都扒不掉。 “哥,”怀里比自己矮几公分的家伙不挣了,声音也沉了几度:“你要是想做,就做吧。” 赖着把脸埋在恋人肩上,深吸了一口气,胥罡撒手退后:“逗你玩呢,真是,快回去睡觉吧。” 岳彦笠转过身,表情很认真:“你是不是怕我头疼?不会的。” “我要叫你祖宗了。”胥罡心虚,不由分说揽着人往门口走:“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做就不做。攒着攒着,到时候来个二十四小时不断电的。”还有个要命的历史遗留问题没交代,他不敢下嘴。 岳彦笠说的没错,胥家家风正,这种事他没法瞒,哪怕天知地知胥罡不说岳彦笠永远不知道,可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那不是两人分开这十年各自的单独生活,那是曾经纠葛未散时,大茶缸子对流川枫的背叛。 心虚。越想越虚。腿肚子转筋。 临出门的时候,岳彦笠反过手缠着他的手指:“哥,你就不怕等不到以后吗?”说着话也没转过身面对他,侧面的轮廓在没开灯的走廊这里,被胥罡的影子挡住,有点模糊不清:“这些年,我没跟别人做过,不脏。” …………………………………………………… “刘洋,睡了吗?”信息发出去,胥罡才觉得自己大失水准,这样的行为实在没底气。 连忙要按撤回的时候,那边已经回了。 “没,干嘛?” “没事,”胥罡抿着唇,盯着手机心思纷乱:“好久没见着了,前两天吃大闸蟹还想到你了。” “操了!”吃货刘洋立刻怒了:“吃的时候不提前报备,这会儿马后炮了?绝交!” 胥罡笑了,心头稍微定了一点。 刘洋的信息接二连三,进的飞快。 “你丫成心的是不?老子在雁门关裹着军大衣快冻成死狗,你在江南搂着小美人好吃好喝。” “罡子你这阴损蔫坏的臭毛病一直没变啊。” 靠在床头,胥罡伸手摸了根烟,没点,就那么浅浅叼在嘴角,拇指飞快的按着回信息。 “拍戏顺利吗?你怎么知道小美人?” “全天下都知道了好不?我倒是想不知道呢!”刘洋永远那么活力十足:“哎不是,小美人这会儿不会睡你身边呢吧?” “没。”胥罡回了一个字。 很快,刘洋的电话打了过来。 “发消息忒他娘的累了。哥哥我连轴转一个礼拜,都快没气了。”说着没气的人中气十足:“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什么时候的事儿,居然昭告天下之前不跟哥这儿备个案,搞得别人问我我不知道,跟个二傻子似的。” “老早的旧识,”提到岳彦笠,胥罡的眼神变得柔和:“最近歌友会才碰着。没有瞒你。” “啧啧,”刘洋打了个大哈欠:“看到了,网上盖楼盖得那个邪乎,流川枫嘛。我还不知道,胥大爷是这么长情又念旧的人。” 胥罡无声的笑了:“嗯,流川枫。” “我还记得你当年约了结果没见着,那副表情丧的,死了老婆样的。”刘洋喋喋不休:“就在工体那场红星不插电对不?瞧哥这记性,绝壁过目不忘。那天晚上你醉的跟孙子似的嘿嘿……”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是信不过,是没必要。那个少年的事儿。 每个人价值观不一样,在他胥罡看来简直要了命的罪恶,按照刘洋定性下来之前那副花式玩法,指不定就被骂句傻逼才坦白交代。 “麻溜的吧,你爸妈连着你哥那个弟控,都眼巴巴等着你往家领人呢,你就把流川枫带回去,安心定下来好好过你的小日子呗。”刘洋继续叨叨叨:“虽然我挺不理解你那脑回路的,一个人多好,找个人管着,现在看着挺美好,等你真过日子就会发现,真他妈的烦啊。” “你少在这儿花式秀恩爱,回头我告诉你们家顾总去。”胥罡拿下烟卷,在手指上盘着:“你刘大帅流连花丛那么久,不也乖乖的为一棵树放弃了整座森林?” “提这个就后悔啊。”刘洋就这样,一张嘴巴又毒又不饶人,还会口是心非。他跟顾霆黏糊糊的,哪有半点后悔的意思:“哥哥当年那些可爱的迷弟迷妹啊,想起来就觉得肠子都悔青了。” “你跟顾霆结婚前,交代没?”胥罡装作很不经意随口问了一句:“你当年玩的那么狠,依照顾总那个小心眼,你坦白了没被弄死?” “交代个jb,”刘洋满不在乎的语调,果不其然:“傻逼才交代呢,过去是过去,说了不是添堵吗?回头两人在床上做生命大和谐运动,再想起这招式跟谁解过锁,玩过哪些花样。啧啧这日子鸡飞狗跳的,还能过吗?” 胥罡扶了扶额头:“当我没问。” “小罡子,你当谁都跟你那么纯情呢?”刘洋毫不留情的取笑他:“三十多年了就跟右手相依为命。哎不对,你问我这话啥意思?你家那个小流川枫跟你坦白什么了?说他在你之前有多少个男朋友啥的?” “没有。”胥罡回的很快,毫不犹豫:“你也别以为人人都跟你刘大帅似的,见一个爱一个。” “滚犊子。”刘洋不乐意了:“大半夜的,打个电话来就为给老子添堵的吗?” “不是我打给你的。”胥罡很准的怼回去。 “真丧。”电话那头不知道谁喊了刘洋,刘洋应了一声很快转回来跟胥罡讲:“行了不说了,哥哥要去拍戏了。快杀青了,回头我去找你吃大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30 闸蟹哈,阳澄湖的,半斤一个,不能少于八只。要不还跟你绝交。” 电话挂了,胥罡轻轻舒口气,虚着眼盯着写字台上的某处出神。 他该怎么说,才能在岳彦笠这里安全着陆? 说老实话,他不怕岳彦笠生气,生气可以哄,哄到气消了为止。 他怕岳彦笠难受。更怕岳彦笠怕他难受而忍着不表现出难受。 心头硌了个小石子样的,刺疼微麻,没有剧痛难忍,可是存在感十足无法忽略。 两个人在一起,应该裸裎相待的,不仅仅是身体。 第19章 第十九章 收拾行李的时候,岳彦笠在箱子底下发现了被自己忽略了很久的那瓶rush poppers。黄色瓶子上红色闪电状图案,一眼看过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呼了口气,男人直接把瓶子拿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他哪有这个胆子用这个?万一再出现牵连性头疼,也是自己作死了。 从z市去下一站f市,不远,三百多公里,红姐包了两辆车,连乐队带设备的,开过去也就四个小时。 正午的阳光很好,暖洋洋的照在窗前的小圆桌上。 东西不多,很快收拾完了。 距离下去集合退房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岳彦笠想了想,从行李箱侧边拿出一包挂耳,就着早上烧的开水,给自己冲了杯香醇的咖啡。 浓郁的香气飘在空气中,阳光照在男人抓着骨瓷咖啡杯的手背上,过强的曝光让他本就白皙的手指几近透明失真。 他这么多年没别人并不代表他对情-事一无所知。 少年时拜醉酒的胥罡所赐,他有过那么一次不算完美几近莽撞的性-爱,这些年偶尔,他也会看片子,用成人玩具。 在a市博物院,在他家里,昨晚在胥罡房间。岳彦笠再怎么鲁钝也能觉察到,对方快要压抑不住的欲望。 可是,他说不做。要等。 有点焦躁的用拳头敲了下牙齿,很快松开。 不是怕他头疼,也不是脏,那胥罡在顾虑什么? 陡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房门外,胥罡的声音轻松愉快:“走了,红姐说请我们去吃小鱼锅贴。” “来了。”振作下精神,匆匆喝掉杯中的咖啡,岳彦笠快步走去开门:“要带着行李下去退房吗?” “退。”胥罡拖着自己的大行李站在门口,牛仔裤黑风衣,看过去帅极了:“红姐说的那家在半路上,据说好吃的打嘴巴都不丢。”顿了顿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低的笑,伸手撩了把他的头发:“你都快成我助理了,跟前跟后的。回头哥给你发工资。” 不远处房门一响,包秋秋哼着歌走出来。 “我只有一张吱吱嘎嘎响的床……嫂子早上好。” 岳彦笠给造个大红脸,结结巴巴的:“这都中午了。”其实他明明是想抗议前面那个称呼的好不好? 胥罡含笑看了看他,抬脚作势去踹包秋秋:“你那张嘴就没个把门的,走廊里瞎嚷嚷,给红姐听着neng死你。” 包秋秋缩缩脖子前后张望着,拍了拍胸口:“还好红姐不在。” 胥罡毫无愧疚的把自己的大箱子丢给包秋秋,一伸胳膊勾住对方的脖子:“除了地方不对,称呼没毛病。哥赏你个爆炒栗子。” 被一记脑奔儿敲的,包秋秋哎呦一声捂着额头怒目相向,眼泪都要出来了:“你就是这么忘恩负义的,不对不对,你就是这么感恩戴德的?” “感你婆婆。”胥罡毫无心理压力的虐待着矮自己一头的包秋秋:“你这遣词造句的水准,我看还得回小学回炉重造。你说是不是,男朋友?” 冷不丁被调戏的男朋友推了推眼镜:“回炉重造就算了,多读读书。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胥罡一瞬间被岳彦笠附体,接话接的顺溜无比:“人丑就得多读书。” 红姐刚好开门出来,包秋秋立刻跟委屈的孩子找妈似的奔过去:“红姐这对狗男男说我丑呜呜呜……” 红姐淡定的揉揉包秋秋的脑袋,冲着两人一抬下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俩几个意思?” 插科打诨的下了楼,红姐交代助理去办退房,其他人都拎着行李上了车等着。 一共两辆车,红姐包秋秋胥罡岳彦笠一辆,其他人坐另一辆。好处就是,说起话来不用提防太多,都是认识多年的关系。 “罡子,红星环亚给我打电话了,想签你。”红姐玩着手机,直通通的来了这么一句:“这几站的反响出乎意料的好,配着现在的复古风,你的人气相当居高不下。怎么样,有意思再战一把江湖吗?” 岳彦笠听的吃了一惊,心里乱激动的不行。 红星环亚啊,国内音乐唱片界响当当的第一块牌子。 反观当事人胥罡跟旁边总是大惊小怪的包秋秋,连眼皮都没多抬半厘米,包秋秋还划着手机屏幕,专心致志的玩着幼稚的消消乐,乐在其中。 “不签。”胥罡歪头看着岳彦笠,是洞悉一切的表情:“玩腻了,以后的日子得陪我家男朋友,对不对男朋友?” 岳彦笠也是无语。这么大人怎么这么幼稚?乐此不疲的玩这个男朋友的梗,还没完了。 “我看了他们的策划简案,包装定位什么的都还不错,不是那些乱七八糟你做不到并嫌弃的类型。”红姐扬扬精致的眉毛:“每年一张专辑,水准业内最高,真的不考虑了吗?” 岳彦笠张张嘴,欲言又止。一边觉得可惜一边又心里暗喜,各种矛盾纠结。 “有话你就说,红姐又不会打你。”胥罡拿过边上的大茶杯,喝了一口菊花枸杞茶:“放了冰糖好喝多了。” 玩游戏不亦乐乎的包秋秋立刻不乐意了:“我泡的你凭什么喝?喝就喝,还指手画脚的,哎呀妈蛋,跟你说句话就死了。” “一年一张,还好吧。”岳彦笠慢吞吞的:“你的音乐才华,浪费了太可惜。” “啾啾,”胥罡踢了踢包秋秋的脚踝:“你什么意见?” “关我屁事?”包秋秋懒散的缩回脚:“我退休了,别烦我。再说了,罡哥你难不成还想买一送一,娶老婆搭姨子的,把我拽去整个组合?别闹了,想想都起鸡皮疙瘩。两老爷们加起来都快七十岁了,专辑封面还得卖笑……”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胥罡拿他也是没办法:“你都说了咱俩是官配,我就是去,还能跑的了你?” 或许是想到了如日中天时候半道夭折的话痨与哑巴乐队,红姐叹口气:“行了,回头咱们再讨论,你们知道就行,不用那么草率做决定。” 包秋秋低头玩着手机,过了十几秒把手机扔在座椅上。 “我想回去看看崔岩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31 了。” 车厢里的氛围有瞬间的凝结,连岳彦笠这个外人都感受到了压抑。 包秋秋斜了一眼,打哈哈:“我脑子犯抽,没吃早饭低血糖乱说话。哎罡子你记不记得,有次咱们排练,崔岩特搞笑,抱着非洲鼓一通死敲,梗着脖子唱‘交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结果没顶上去,破音了,给咱们那顿嘲笑哈哈哈……” 笑声低了下去。伤疤不管多久依然在,扯到了还是会疼。 “崔岩命再不好,人家找了个最漂亮的老婆,不离不弃。”红姐伸手削了包秋秋后脑勺一记:“你浪荡这么多年,男朋友女朋友好歹给我看着一个啊?” “红妈,你是我亲妈!”包秋秋揉着脑袋嘟囔:“我这不是吊死在我官配罡哥身上了吗?” “老拽我当替死鬼,包子你也不嫌烦。”胥罡故意叹口气:“红姐你是不知道,包子暗恋那个——” “不许说!”包秋秋眼疾手快,整个人投怀送抱,扑到胥罡身上捂住他的嘴:“我就暗恋你一个祖宗,你可别乱说话。小岳岳你别吃醋,我是暗恋加单恋,跟罡哥没关系。” 这么一闹腾,车厢里的气氛总算缓了过来。 路程过半,停车吃饭。 高速路边上的小饭店,看着其貌不扬,做菜的味道却是相当不错。 店老板四十多岁一胖男人,居然那么巧是摇滚铁杆歌迷,对国内的各个乐队如数家珍,自然知道话痨与哑巴乐队,激动的要签名要合影,然后大手一挥,免单。 胥罡看过去没什么胃口,吃了两筷子就到门口抽烟去了。 岳彦笠想跟着出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好意思撂下筷子,太明显了,一个男人这么黏着,总归不那么好。 吃完了碗里的饭,又喝了小半碗菜秧汤,岳彦笠这才起身往店外走去。 胥罡跟店老板正蹲一块儿抽着烟聊天,挺投机的样子。 下午两点钟,明媚的阳光还是有点热。胥罡脱了风衣,内里的细条绒衬衫袖子随意的卷了两道,领口也解了颗扣子,看过去带着点懒洋洋的无拘无束,是生活中另一种的光彩照人。 岳彦笠偷偷拿手机打开拍照模式,拍下了这副画面。 …………………………………………………… f市演出的地点跟前后几站的体育馆都不一样,是当地最大的市民公园。 不是相对封闭的环境,很多因素需要重新考虑。音效,灯光,甚至安保。 红姐拿着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安排,嗓子都哑了,一顿晚饭基本没动筷子。 胥罡跟包秋秋情绪都不高,带动的整个团队都很安静,没人大声喧哗。 吃过饭岳彦笠回房间,胥罡他们一起去市民公园踩点,红姐把当地一家对接的演艺公司也叫了过去,务必尽善尽美。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响,岳彦笠总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想了想,干脆打开随身的笔记本,去网上搜话痨与哑巴乐队的演出来看。 这次网页翻的比较靠后,岳彦笠意外的看到一个很久以前的视频,以他这种资深歌迷来说,都是从未看过的。 像是个酒吧的现场,胥罡包秋秋他们都很年轻,张狂恣意的样子。 胥罡剃着板寸,鬓角两边干脆利落的推了上去,一件黑背心一条肥大的迷彩裤,高帮的黑靴子,像个美国大兵。 包秋秋跟崔岩头挨着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都笑了,崔岩离得近,还促狭的用吉他的琴头撞了下胥罡的后腰。 胥罡回头,没有话筒传音,看口型也知道,他骂了句经典国骂。 每个人都很轻松,那种轻松不是疲沓懒散,是年轻人固有的率性自我,天地都不怕。 骆驼试了几个音,跟包秋秋点点头。 包秋秋微微曲了膝,就是那种很装逼又因为年轻无畏而让人哭笑不得的后仰着身体,灵活的手指娴熟的弹奏着自己心爱的贝斯,一连串流畅的低音倾泻而出,跟着是大军密集低沉的bsp;cymbal悬吊钹声音加入进来,在崔岩拿着话筒一声叹息叹的让人脸红心跳之后,骆驼的琴音无缝衔接糅合进来。 竟然是那首《姑娘漂亮》。 岳彦笠睁大眼睛,差点贴到屏幕上去。 画质不是很清晰,穿着海魂衫戴着红领巾的是崔岩。二十出头的帅小伙,迷人的一塌糊涂。 整首歌是胥罡跟崔岩合作唱的,彼此甚至不用眼神交汇去衔接更替,每一句的转承都是那么完美无瑕,是天生的王者风范。 胥罡有点愣,声音也是偏低哑的那种。崔岩俊朗阳光,声线比他高,即使不够饱满,可是胜在清朗干脆,有着干净的少年味道。 在两人交叠着攀爬的一连串“姑娘姑娘”唱腔中,岳彦笠麻了头皮,整个人都被那种共情牵着,从里到外荡涤着亢奋,异常过瘾畅快! 视频的结束,是在两人吼完那句“交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之后,场面戛然而止之前,镜头之后有个女声清晰无比的喊了句。 “崔岩我什么都不要,我要做你女朋友!” 没了。 岳彦笠意犹未尽,手指点着,打开了视频下面的评论。 不多,一百二十几条。 除了一面倒的好听,过瘾,够劲。还有夸胥罡酷崔岩帅的,最新的一条留言一看就是腐党成员,站罡岩cp的。 这其中有一条很早以前的留言,被淹没的毫不起眼。 “只有我注意到了最后那声喊,是崔岩后来娶进家门那姑娘,他老婆的声音吗?” 这条留言被点了三个赞,还有一个接话的。“崔岩真可惜了。我看过,他老婆特别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 魔岩三杰之疯子何勇。何勇只出了一张专辑,垃圾场。可惜了。 “香港的姑娘们,你们漂亮吗?!”最爱的还是他这首姑娘漂亮。不谈现实歌词批判主义,也不谈最后一句被女权主义诟病的歌词。这股劲儿实在很过瘾。 视频里,还年轻单薄的小个子穿着海魂衫系着红领巾,上蹿下跳精力旺盛。强烈建议有兴趣的把94红磡体育馆那场中国火摇滚(一个半小时)演唱会收了,经典。 第20章 第二十章 天阴,没下雨,十几度的低温,有风吹在身上还是冷飕飕的。 演艺公司在现场搭了钢架舞台,上下都挂了镭射灯,舞台边上干冰机左右对称放了四个,彩灯和聚光灯一应俱全,看过去狂野冷硬,工业味儿十足。 空中有一架嗡嗡响着的无人航拍机,一会儿拉高一会儿俯冲,在做着录播前的最后调试准备工作。 坐在舞台下的塑料椅子上,岳彦笠有点激动。 这跟前几次不太一样,这种台上对台下,更像是音乐会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32 而不是小型歌友会。 他记得前几年,有五六年了吧,有工作上合作关系的朋友送他两张森林音乐节的门票,他没什么朋友可约,干脆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开了车晃过去。 那天也是这样挺冷的天气,穿着厚外套依然被吹得瑟瑟发抖。最糟糕的是那天后来还下了雨,不大,断断续续的,只能穿着傻乎乎的一次性雨衣满场跑。 森林公园里搭了两个舞台,隔了五六百米的样子,一个设计成了猫头鹰的造型,随着彩灯交替辉映,光彩流动。还有一个设计成了汽车前脸的样子,两个探照灯雪亮,扫过全场处处欢呼。 民谣和摇滚各据一方,你方唱罢我登场。 岳彦笠看了两个多小时,瞧着等着节目单上自己喜欢的老乐队橙子果汁乐队登场。耐心的熬了那么久,不成想橙子他们没来,主办方道歉时候说,因为航班问题,乐队滞留在y市机场,特意向歌迷道歉云云。 那天岳彦笠去的兴致冲冲,走的兴味索然。 走神几分钟,台上已经各据一方,架子鼓键盘等的大乐器都摆到了位置。包秋秋跟一个工作人员说着什么,用脚踢着地面上的电线。 岳彦笠是第二排居中的位置,很vvvip的地方。 身后有人入座,声音兴奋的压不住。 “我靠简直摆的一米,这场面才撑得起我罡的气场!” 我罡。岳彦笠情不自禁弯了弯嘴角,费了好大劲才没回过头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少女这样说话。 全场灯光一暗,背景偌大的电子屏开始浅灰色五秒倒计时。 “5、4、3、2、1……” 舞台前一排冷焰火齐刷刷冲上半空,架子鼓炫酷的鼓点节奏感十足,仿佛一直敲到每个人的心底,点着那簇名叫摇滚的热烈火焰。 惊喜,惊喜到不行。 岳彦笠身体微微颤栗着,跟着每一个歌迷一起前倾着身体,恨不能直接冲到台上。 一首接着一首,有经典老歌,有话痨与哑巴的成名曲。一直到接近尾声,兴奋到大脑放空的岳彦笠才察觉出来不一样。 今天这些歌,都是话痨与哑巴乐队时期的歌曲,有翻唱,但是没有后来胥罡自己的作品。 前面几场歌友会,胥罡都唱过他自己写的新歌。今天没有。 因为经典,因为怀旧,现场几乎成了巨型卡拉ok,越聚越多的人将近五百人,黑压压的人头站在周围场地之外,安保公司如临大敌。 最后一首歌演唱前,胥罡握着话筒,平定着喘息的同时,声音有着不一样的喑哑。 “谢谢大家,来听歌。我是话痨与哑巴乐队的主唱胥罡。” 现场观众起了一阵骚动,随着胥罡的继续而平定。岳彦笠的心脏狂跳,隐隐想到了原因。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男人闭了闭眼睛,脸上汗水未干,眼底有浅浅的红:“是我兄弟骆驼和大兵的,忌日。”说到忌日的时候,男人嗓子哽了哽,好听的声音变了形,有点刺耳,可是没人在乎。 “我们曾经一起唱歌,”胥罡狠狠咽了下口水,喉结动了动:“谈论,光荣与梦想。喝酒,吹牛,看漂亮姑娘。” 身边的包秋秋抹了一把脸,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手指神经质的在琴桥上敲着。 “一起唱过的一首歌,纪念我们还在一起的日子。姑娘漂亮。”胥罡呼口气,又接了一句:“主唱,包秋秋。” 一开始包秋秋唱的还挺正常,他的声音没有金属交戈的质感,也就是卡拉ok还不错的水准。 只是这水准唱着唱着,就声嘶力竭的变了形。 “姑娘姑娘,你漂亮漂亮,警察警察,你拿着手-枪……” 岳彦笠往四周看了看,有点慌。有人在哭,有人在笑,也有人嗓子都哑了还在不停的喊,在吹口哨,更多的在跟着一块儿唱,场面濒临失控,不仅仅是嗨过了头,还有被动勾起的负面情绪潜藏在黑暗中,跃跃欲试。 胥罡的声音加进来的毫不违和,在包秋秋打个磕绊的两秒钟内,岳彦笠甚至判断出,这不是他们事先合计好的模式。 低吟梵唱般的呢喃,似清醒非清醒,若有若无,乍听之下,完全是众星拱月的托着包秋秋的高亢唱腔,慢慢的心定了才会觉察出,这把毫不起眼的声音,是定海神针,是这首歌的主心骨。 包秋秋被拉了回来,歌曲还在吼,那种几乎滑丝,被情绪左右的状况没了。 “我只有一张吱吱嘎嘎响的床,我骑着单车带你去看夕阳,我的舌头就是那美味佳肴任你品尝,我有一个新的故事要对你讲。” 岳彦笠揉了揉眼睛,不管不顾的跟着大声唱出来。 “孙悟空扔掉了金箍棒远渡重洋,沙和尚驾着船要把鱼打个精光,猪八戒回到了高老庄身边是按摩女郎,唐三藏咬着那方便面来到了大街上给人家看个吉祥……” 恍惚间,是那个酒吧里的视频重现。 崔岩换成了包秋秋,胥罡还是胥罡。故人不在,情谊仍在。 抹了一把,脸上都是泪。 最后一小段,被重新编了节奏。歌词变成了两人声音交织的“姑娘姑娘”,在架子鼓重锤响钹轰鸣贝斯咆哮持续将近一分钟的节奏调动之后,所有声音齐刷刷戛然而止。 每个人耳膜还滞留着、回荡着刚刚摇滚盛宴的嗡嗡响,一时间有种大头朝下的失重感。 就在这个时候,包秋秋吼出了那句曾经让很多女权主义诟病鄙视的话,可是歌词改了。 “交个男朋友,一起养条狗!” 所有人静默十几秒,喧嚣慢了半拍,如同疯狂的潮头倒卷而来,声浪灼灼,极度迫人。 …………………………………………………… 演出至今头一次,乐队所有成员是被保安一路护送着回的酒店。 岳彦笠没被曝光,仍能享受着平凡老百姓悠哉不被围观的乐趣。 只是他跟在潮水般热情过度甚至失态的歌迷们身后,怎么看都觉得恐怖。 十几岁的,二十几岁的,三四十岁的,形形色色的歌迷前后簇拥,像是一股无往不胜的黑色潮水,纵使被保安拦着,依然前仆后继的跟着,挥手跺脚,用声音用动作吸引着,盼望着胥罡包秋秋他们回头,再圆他们一个逃离现实的梦。 整个团队进了酒店大厅,其他人被如临大敌的保安悉数拦在了酒店门外,连房客都被迫暂时只能等待,等着乐队成员各自回房,歌迷散去,酒店秩序恢复正常。 岳彦笠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拿出来低头看,是胥罡。 “你从后门进来吧,红姐叫助理小张去接你。” “没事,”岳彦笠抬头望了望往酒店后门去的那条小路。已经有脑子灵活的歌迷小跑着过去了,看样子要不了两分钟,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33 一定是合围到水泄不通的地步:“你们先好好休息,我去转一圈,给你买点吃的,等会儿回。” 不是没见过歌迷的热情,甚至十年前,话痨与哑巴乐队正当红的时候,歌迷更疯狂。 可是这一次不太一样。 说不出细微的差别,岳彦笠只能在心底里默默感受。 胥罡的消息又回了过来:“不饿,别买。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对话框里显示正在输入,过了几秒,又跳出来一句话:“想你,想抱你。” 一句话暖心暖肺,岳彦笠心里甜的不行。 收起手机信步左转,一抬头的功夫,人群之外一张冷峻的脸突兀的跃入眼帘。 是个兵哥啊,不对,当官的。 那人个子很高,比胥罡还高的样子,怕不是得有一米九。一身丛林迷彩看过去脏兮兮的,眉头紧锁,像个铁疙瘩,那副模样说不上帅,却是男人味十足,特别阳刚的那种。 岳彦笠多看了两眼,倒不是有什么心思之类的,就是单纯的觉得奇怪,觉得违和。 这样一个两杠一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两杠一星对别人的注视很敏锐,几乎顷刻之间,带着警觉又没任何温度的目光就落到了岳彦笠身上。岳彦笠不想承认自己怂,可是那一霎那,他确实有被猎豹盯住般的毛骨悚然,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想示好的微笑一下来着,结果人家只眈了一眼,没发现威胁,立刻调转了目光。 岳彦笠拍了拍胸口,好奇的顺着兵哥注视的方向看过去。 呃,还真是疯狂歌迷追星族?他看的,分明就是乐队一行刚刚进去的大门口。 过了将近半小时,岳彦笠转了一圈回来,门口的歌迷已经散了大半,只有二三十个固执的不肯走的,杵在门口。齐敏一脸没脾气的站在几步开外,看过去不是很融洽。 下意识的往刚刚那个兵哥站的位置看了一眼,果然已经没人了。 酒店大门口严阵以待站了四名保安,进门要核实身份证和房卡。 齐敏看着岳彦笠眼睛一亮,快走几步过来,拉着他胳膊到一边说话。岳彦笠这才搞明白,为什么齐会长看过去都是摆不平的头疼样了。 这二十几个死守现场的,不是胥罡歌迷会的,是已经解散的话痨与哑巴乐队的铁粉。 “死活不肯走,”齐敏揉着太阳穴,一声叹息:“也没要求罡哥他们出来签名合影什么的。就是怀念乐队的意思,可是这……” 岳彦笠也没辙:“齐会长你也别烦神了,今天情况特殊,你就赶紧回去休息吧,啊?” “影响不好啊,”齐敏偏偏还是个责任心特强的:“又是哭又是喊崔岩大军骆驼的,刚才还有人点蜡,操!” 糙话一出,岳彦笠好尴尬,没话找话赶紧打岔:“那个,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估计一会儿下雨就散了。” 上了六楼,意外的发现胥罡站在他房间门口等着。 “怎么站这儿?” “刚在窗口看到你回来的。”胥罡站直身体,侧着让开一步,岳彦笠拿房卡开门。 进了房间,胥罡从身后一言不发抱住了岳彦笠的腰,稍稍弓着脊背,把下巴搁在他肩上:“你太瘦了,肩膀硌人。” 换成流川枫,一句话就会怼回去—— “你看谁肩膀不硌人找谁去啊。” 可是眼下是岳彦笠,不是流川枫。胥罡的闷闷不乐,情绪不高,都让他心疼。 “嗯,以后多吃点,争取早日脱离硌人的排骨身材。” 哼笑了两声,胥罡没撒手:“我晚上住你这儿行吗?” “行。”同床共枕又不是第一次,何况胥罡今天那么不对劲:“我打包了一份鲜虾生滚粥和煎饺,去吃一点,吃完洗漱睡觉。”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房间关了灯,只有窗外淡淡的月光,透过白纱的窗帘透进来,把所有轮廓勾勒的影影绰绰的。 搜肠刮肚想了半天,岳彦笠不想提那些沉重的生死问题,捡了个轻松的开头。 “包秋秋最后那嗓子太搞笑了,刚才你们被歌迷堵门的时候,我还听到有人在说呢。交个男朋友,一起养条狗。” 胥罡转过来,侧着身子面对他:“包子有个暗恋多年的发小,怂的死活不敢说,都怂成习惯了。” 岳彦笠有点惊讶:“啊?包秋秋也三十多了吧,他喜欢那姑娘,难道还没结婚?”问完了,才福至心灵的想到原唱歌词里的最后那段,被胥罡和包秋秋抹掉那段—— 你坐进了汽车,你住进了洋房,你抱着娃娃,我还把你想。 不成想胥罡的答案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男的。西北军区xx野战部队现役军人,少校。” 卡巴卡巴眼睛,极度震惊的同时,岳彦笠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 “那人,不喜欢他?” “谁知道。”胥罡的肩膀松弛下来,这样的话题是他能够驾驭的:“我见过他那发小,特别强硬,典型军人作风,包子在他面前就是个小破孩,说话都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儿。” “呃,”岳彦笠抓了抓耳朵:“我刚才,可能见到包秋秋那个发小了。” 他把自己看到那个兵哥的外貌特征简要描述了一番,得到了胥罡的肯定。 “那,要不要告诉包秋秋?”岳彦笠挺好奇那两人在一块儿会是什么样子。 “耿少校来了都没露头,别掺和他俩的事儿。”胥罡咧咧嘴:“你说了,包秋秋再兴冲冲打电话,人家要是不接或是否认,咱们下几站就没贝斯手了。” 两人低低笑了几声,那些郁结仿佛都找到了出口,静静的流淌在夜色中。 “大兵有个弟弟,他爸妈还能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骆驼是独子,当年出事后没多久,他妈就精神失常了,两年进了三次精神病医院。我和包子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看看大兵和骆驼的家人,也做不了什么。”胥罡慢慢的说,伤感和怀念还是有,没那么压抑了:“至于崔岩,如果说不幸,他确实是我们几个中最不幸的那一个。车祸没直接夺走他的生命,却把他下半辈子彻底留在了床上,这对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来说,无比残忍。可是如果换个角度,他也是最幸福的。” 胥罡轻笑两声:“他老婆是乐队的狂热歌迷,是我们有次在酒吧演出的时候认识的,两人一见钟情。崔岩高位截瘫躺在床上不能自理,他老婆不离不弃一直陪着。这都十年了,两人也没孩子,互相陪伴着,挺好。有段时间崔岩抑郁症很严重,我们去了也不搭理,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他老婆被骂的躲起来哭,可就是不走。包子特别羡慕他们。” “你不羡慕吗?”岳彦笠听的动容:“真好。” “幸福还是残忍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34 都是角度不同。包子看不开,去一次哭一次。回头就跟我说,崔岩真可怜。我说,为什么要可怜别人的生活?别人失去的你有,别人在意的不一定就是你关注的。”男人摸了摸他的眉毛,眼睛亮晶晶的,特别清透:“我羡慕什么,我现在不是有你吗?” 嗓子哽了一下,岳彦笠借着低头避开目光的对视:“就觉得,挺不容易的……” “那几首歌,代表我们的年轻时代。虽然是翻唱。”窗外,有隐约的改装汽车轰鸣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胥罡舒口气,改为平躺着枕着双手:“怀旧吧,再怎么也得承认,那些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我们那时候抱着吉他在三里屯串场子,后半夜坐在路边喝二锅头吃烤肉串,告诉老板多放孜然多放辣椒,辣的咝咝啦啦吸气嘴巴都肿了,还互相取笑,他们说我吃完辣椒喝完酒之后的嗓音特别性感,哈……” “我昨天看到个视频,像素不高,应该是你说的在酒吧那次。”今晚更像个缅怀之夜,一轮圆月之下,所有人一起陷入怀旧的狂欢,为过去举杯,酸甜苦辣百般滋味,醉或者不醉,我自仰头先干为敬。 “是你和崔岩一起唱的姑娘漂亮,视频最后面,有个女孩喊了句要做崔岩女朋友的。” “啊?是吗?就是那次。还真有视频啊。”胥罡挺惊奇的挑挑眉毛:“那时候崔岩看着镇定,其实害羞的耳朵都红了。唱歌唱的跟真的似的,在后巷里跟他女朋友亲的难舍难分,给包秋秋那个家伙撞着,打个流氓哨,怪里怪气的唱了句‘我的舌头就是那美味佳肴任你品尝’,崔岩恼羞成怒追着包秋秋打。” 岳彦笠也跟着笑,在心里勾勒着那副画面,朝气蓬勃的几个大男生,无比的心生向往。 “我那时候就是不好意思,其实挺后悔的,去看看你们排练,多好……” “不好意思什么?”胥罡伸手一勾,直接把人勾进了怀里,斜着眼睛似笑非笑看着他:“你在网上不是挺放得开的吗?哪次说话也没见你落在下风。我记得有次跟你说什么来着,我这边调戏还没完呢,你就说‘咬啊,有本事你来咬,小爷浑身洗白白等你来咬。’……” 岳彦笠满脸发烫,心里臊的不行,伸手捂住他的嘴:“那不是年轻无畏么。” 胥罡一个翻身,握着他的手腕直接把人压到了身下,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我的舌头也挺好吃,要不要尝尝……” 勾缠着吻着,两人唇齿间黏腻的细微水声被静谧无限放大,羞耻的岳彦笠睁不开眼,晕乎乎的浑身发麻脚趾直勾。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亲亲抱抱的,不擦枪走火都不正常。 亲的难解难分,两人都上劲了。各种难受。 岳彦笠无意识的在床单蹭着脚后跟,除了一个部位硬呛呛的,整个人都软绵绵潮乎乎的,陷落云端一般。 胥罡喘息粗粗的,听过去比他还煎熬:“咱俩并一块儿打出来?要么69?” 脸红脖子粗的岳总没胆子试后面那个提议,扭了扭腰,含混的哑着嗓子:“嗯。” “嗯是什么意思?”胥罡说着话,大手也没停的沿着岳彦笠睡裤的松紧裤腰探进去,乍然的触感刺激的岳彦笠一哆嗦,脊柱发麻的简直要了命。 手掌贴着恋人的胸口,岳彦笠咬着唇哼了声,本能的挺挺腰,神思不做主:“就,就听,听你的……” 胥罡压倒性的掌控着主导权,到底也没把人欺负狠了。一手并着两人的,磨枪锃亮。常年玩吉他磨出的指茧有点糙,情到深处有些忘形,没轻没重的,弄得岳彦笠塌着腰哭唧唧的,又渴望又瑟缩,红着眼睛吧啦啦掉金豆,整个人软萌的不行。 弄完一场泄了火,岳彦笠觉得自己命都送掉了半条,低着头用额头顶着男人胸口,一下下平定着絮乱的呼吸。 “岳彦笠,”男人的声音在头顶,眼前的胸腔共振着,发出低鸣:“岳彦笠……” …………………………………………………… “3636-21222……”中指滑过琴弦,胥罡哼唱着收了音,抱着吉他看向岳彦笠:“怎么样?给点意见。” “我又不是专业的。”岳彦笠把冲好的挂耳咖啡摆到男人面前:“不过我觉得很好听,旋律也好,就吉他弹唱有点像民谣的风格。” 胥罡喝了口咖啡,笑:“还没编曲混音,何况民谣美声通俗摇滚,又哪有那么清晰的界限,混搭和越界不是潮流吗?” “是我太狭隘了。”岳彦笠不好意思的抓抓耳朵:“音乐本身就没有界限。” “岳彦笠,”胥罡用食指无意识的叩了叩琴箱,获得对方关注后有一瞬间的踌躇:“我得跟你坦白件事儿。” “什么事儿?”岳彦笠看着他的不安,自己也跟着有点慌。 “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在工体开拼盘演唱会,我给你留位置你没去那次吗?” 岳彦笠点点头,看着对方继续。 “那天晚上你没去,我心里难受,散场后被大家拉着去喝酒。从三里屯一直喝到簋街,喝了很多。”胥罡扯了扯嘴角,实在不像是个笑容:“我原本希望是你,可是后来上网问,你说临时有事没来。我就知道我大错特错了。” 男人顿了顿,没看岳彦笠,盯着地毯上一小块不规则的光斑:“我那天晚上喝吐了,把一个好心帮着我去酒店开房安顿的男孩给睡了。” 房间里一下子静谧的吓人,胥罡的手指握拳,虚虚搁在琴弦上:“我知道我不是个东西,他还是我的歌迷,又是好心好意。可是……我也不想找什么借口,就,就是做了……” 岳彦笠看着他,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深呼吸,再呼吸,依然不知道该拿出什么表情才合适。这种感觉,太怪异了。 他的不肯进一步,不肯做到底,凡此种种,竟然是因为这个。 胥罡抬头,表情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你是不是很生气?我早跟你说了,别把我想的太好。我真的……” “那人,”岳彦笠忍住情绪的波动,淡淡的:“后来找过你?” “没有,”胥罡特别老实的摇头:“就那一晚,我早上醒了他就不在房间了。” “那你是怕他以后找过来,跟我说不清?先打预防针?”岳彦笠侧过脸不去看他,不然总觉得要憋不住:“这种事,你不说我也不会知道。” “让你失望了,”胥罡有点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想认真跟你走下去,就不想瞒你。关键,关键这不是十年空窗期的事情,那时候咱俩好着,我这算是……” 人艰不拆啊。 岳彦笠胡乱摆摆手:“你别说了,我先回房间了。你让我好好想想。” 在自己房间床上打了几个滚,笑的脸都涨红了。 这人真是……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35 记得自己出门时候,胥罡又急又懊悔的表情,生怕就此被抛弃的小可怜样,眼巴巴的。 “岳彦笠你好好想可以,你别,别那啥。给我个留校察看的机会。我就办过这么一件混账事儿,真的。” “二傻子。”岳彦笠嘟囔了一声,揉了揉酸疼的脸颊:“看着那么精明的人,糊涂蛋。”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胥罡以为自己还能再憋段时间。可是居然就在没喝酒也没特意打气做准备的前提下,跟岳彦笠在房间里试歌的时候就说了。 不是后悔,可是心里确实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他这辈子没什么特别在乎想要抓住的人。岳彦笠算是一个。 如果二十出头的时候在一起了,按照自己那时候气盛矜持又傲气的个性,男人面子大过天,指不定这件事就此卑劣的瞒下去了。大不了以后他对流川枫好点,不再犯浑。 可是现在,不行。胥罡说不清楚为什么,可是越在乎的,越觉得应该“事无不可对人言”。 从交代了那天晚上开始,岳彦笠的表现很奇怪—— 不是冷嘲热讽或是伤心欲绝。那种故意装出来的平静和无所谓,越是尽力表现出跟没坦白前一样的表现,越让胥罡难受。 于岳彦笠表现出来的,他应该是默许揭过了这件事。 于胥罡而言,简直就是百爪挠心。 胥罡想,如果红姐知道他坦白这种事,又是选在这种巡演途中的节骨眼,一定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骂他分不清轻重缓急,脑子轴。 着急着上火着,q市落地的时候,胥罡居然有点感冒的迹象,嗓子沙哑头脑昏沉。 “这么大人了,晚上熬夜了?还是睡觉又踢被子了?”红姐又气又心疼的表情,捂着眼睛叹气:“你这后天晚上还演出个屁啊……” “没事,我这本来就是破锣嗓子。”胥罡反过来安慰红姐,眼角余光瞥到岳彦笠在后座上动了动,扭头看着黑黝黝的窗外。 奔驰商务车疾驰在机场高速上,外面风声很烈,依稀在车厢内都能闻得到,海滨城市特有的咸腥味儿。 “让我想想。”红姐扭过头看着岳彦笠:“小岳,你晚上跟罡子住吧。” “啊?”岳彦笠回过神,抬头看着红姐,反应慢半拍:“不是说影响不好麽……” “就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红姐前倾着身体,伸手拍了拍岳彦笠,带着招安的抚慰和褒奖味道:“这边包的是海边别墅,私密性好。你替我好好看着他,晚上不能熬夜喝酒打游戏抽烟踢被子。再说,一路上安保工作还可以,影响只是一方面,其实我是怕胥罡这小子胡闹嘛。” 岳彦笠有点懵懂的表情让胥罡看的心痒。很明显,这人没想明白胡闹的含义是什么。 包秋秋就是个不省心的主儿。别人是看破不说破,他是看破了非要捅开那层窗户纸,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 “胡闹什么呀?红姐你说话我咋听不懂呢?罡哥多稳重一人儿。” 红姐抬脚要踹他,给包秋秋灵活的闪开了。 “哎呀我懂了。”包秋秋一拍脑门,声音多响亮的:“你是怕罡哥乍一开荤刹不住车,弄得肾亏伤身底气不足,影响演出对啵?” 一车上四个人,就岳彦笠造了个大红脸。 亏了七座的商务车前后隔开,司机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小岳你别听包子胡咧咧,他是酸葡萄心理。”红姐瞪了一眼包秋秋,转向岳彦笠瞬间就是和风细雨,变脸之快令人感叹:“红姐又不是老古董,这种事又不是靠不在一个房间就能刹住的,小岳你是个明事理的——” “红姐你别说了。”岳彦笠就算是个泥人,这会儿也给臊的不行了。他低着头也不看几个人,飞快的话语像是嘟囔:“我知道了。” 胥罡突然觉得,自己这次感冒好像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海边别墅是红姐朋友开的高端民宿,上下三层一共八个房间,带泳池那种。只可惜季节不对,冬泳有点早,夏季消暑又早过了。 不是海滨城市的旅游旺季,别墅位置更是有点偏,倒是出乎意料的让所有人都特别满意。 别墅在一处小山包上,地势高视野好。房间都是大落地窗,推窗见海,尤其顶楼最东边那间,二百七十度环形开阔视野,看日出都不用下楼,拉开窗帘就能看到。 想当然,这么一间浪漫又土豪的房间,归了胥罡和岳彦笠。 进了房间已经快九点了。窗外黑乎乎的,看不见大海,可是耳边传来浪头潮水的拍打声,低沉的卷进耳廓,带着别样的味道。 胥罡看了眼站在窗边推开窗户探头出去的男人,又看了看居中正对着落地窗的大床。很满意。 两米的大床,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房门响,胥罡伸手拉开。包秋秋鬼头鬼脑的站在门口也不进来,笑嘻嘻的:“明早我来看日出,打扰两位不?” “不打扰。”这是好好先生岳彦笠。 “打扰。”这是冷酷先生胥罡。 “嘁,”包秋秋撇撇嘴,往后看了看,没人,压低了声音:“罡哥,不是我说你。这别墅隔音可不咋地,除了保护你的老腰,你也得关心一下兄弟们的耳朵吧?” 胥罡压根不理他的调侃:“有事没事,没事滚去你自己房间。” “有。”包秋秋一举手:“红姐说面条下好了,下去吃面。”有点活泼过头的贝斯手走了两步又回头,抛个媚眼:“我下面给你吃哦。”说完估计也是怕挨揍,一溜烟的跑了。 胥罡关了门,一回头就看到岳彦笠靠在窗边的墙上笑。 明亮的灯光下,那人笑的唇角弯弯的,看的胥罡心头一热,又愣又直白的话脱口而出。 “岳彦笠你真好看。” 晚饭很简单。房东送了一大桶的各式小海鲜,牡蛎扇贝花蛤黄鱼仓鳊鱼海蟹皮皮虾,据说都是今天早上出海才捞回来的。而q市这边吃海鲜也特别粗放简单——水煮。 于是,一大群大老爷们儿大眼瞪小眼的,一人一碗酱油面,长条桌正中摆了三盆或煮或蒸的白味儿海鲜,连鱼都是撒了酱油大葱蒸出来的。 包秋秋挣扎着不死心:“红姐,还有别的吗?炒土豆丝也行啊。” “没了。要不,你进城去买土豆?”红姐淡定的掰开一个扇贝:“快吃,吃完各自回去睡觉。明天还有很多安排呢。” 唏哩呼噜五分钟过后,闪人的闪人,桌子旁就剩下红姐、小助理、岳彦笠和胥罡了。满桌的海鲜几乎没动。 “暴殄天物。”红姐哼了一声:“罡子,你少抽两根,吃海鲜。” 胥罡夹着烟摆手:“不吃,我等岳彦笠吃完出去走走。” 红姐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36 若有所思的看他两眼,意味不明的哼了声,继续自己的吃海鲜大业。 胥罡能看得出来,岳彦笠是真的很喜欢这种淡不拉几的白灼吃法。说起来这样才能吃出海鲜本真的鲜味,可是他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完全嫌弃到不行。 记得有年去n市,也是沿海城市,吃海鲜要精致讲究很多。铁板的,酱汁的,蒜蓉的,鲜辣的…… “我吃好了。”岳彦笠拿了张纸巾擦擦嘴,看着胥罡。 眈了眼桌上,他那碗面条只吃了一半,边上的壳子也不多。胥罡心知肚明,伸手亲昵的拍了下他的手臂:“坐下吃,又不急。” 被窥破内心,岳彦笠有点窘迫,小小声的辩解:“我晚上本来就吃的不多……” “多吃点。”胥罡抽了口烟:“这附近什么吃的都没有,不吃饱,晚上就得饿肚子。你等着看吧,包子他们晚上肯定出来翻东西吃。” 纵使出门时候两人都裹了比较厚实的外套大衣,海边的低温还是让两人一出门就清醒的打了个哆嗦。海风真是清凉啊。 今晚月亮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晰,风特别大。吹得不远处的防风林哗啦啦的响。大海退潮了,白天的深邃宽广浪漫,眼下极目远眺依然只能是一团黑,沾上了难以表述的神秘。 “咦?”岳彦笠伸手抓住胥罡:“我都忘了,你不是感冒了吗?这么冷干嘛还要出来?红姐怎么也不说你?” “我又不是纸糊的。”胥罡笑,看他冻得哆哆嗦嗦的样儿,干脆伸手兜着肩膀把人压进怀里:“哪儿那么弱不禁风?再说了,红姐估计咱俩要谈恋爱玩浪漫,想说也不好意思。” “那还是快回去吧。”老实人有点急:“你这得多休息多喝水,不然后天真没法开嗓子唱。红姐还让我照顾你呢。” “不回。”这个时间又是这种温度,海边只有他们两个神经病。对此胥罡很满意:“晚上搂着你睡一觉就好了。” 走完别墅的水泥路,踏上了海边的沙滩。 这一段的海边,沙滩很短,甚至不远处还有悬崖。不像q市的海水浴场,沙滩又长又缓,像个懒洋洋的少女,舒展着纤长的筋骨,斜斜侧卧在海水里。 两个人都没说话,可是氛围特别好,没有冷场的尴尬。 沙滩这边没有灯,连月光都很暗淡。 走着走着,还是胥罡先发现,前面几步之外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蛰伏在沙滩上,大概有小孩子玩的皮球那么大,呈现不规则的圆形。 岳彦笠慢半拍的发现,惊讶出口:“那是什么?” 两个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围着那团东西蹲了下去。亮晶晶滑溜溜的,绵软透明发黄的一团,还有不少黑点,乍一看有点恶心。 “是海蜇吗?死了?”岳彦笠很好奇,想用手指头碰碰又不敢:“是我们吃的那种凉拌海蜇吗?” “死了。海水冲上来的。”胥罡用脚尖踢了踢:“这玩意儿不是海蜇,充其量是个近亲,冒牌货。我记得这边人管它叫沙脑。” “你懂的可真多。”岳彦笠感叹:“我很少来海边,还真没见过这样……原生态的海蜇近亲。” 给他逗笑了,胥罡也不站起来,就那么傻乎乎的陪他蹲着,面前是只沙蛰遗体。 “我懂的可多了,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真的吗?”岳彦笠没抬头看他,慢吞吞的:“那我挺想知道,要是十年前那个少年回来找你,你怎么办?你拿他怎么办?你又打算拿我怎么办?” 自吹自擂自以为百科全书的罡哥傻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教主的《冷血动物》,混音节奏都很棒,稍微不适的有可能是教主独一无二的唱腔哈哈哈。怎么说呢,有人说是土味摇滚,带着一股子煎饼卷大葱的山东方言味儿。仔细听,确实是垮的,垮出谢氏独有的风格。冷血动物,向阳花。他后期的一些歌我没听,有那么两首也就够了。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原本睡的很沉,胥罡突然就从酣甜的深眠里惊醒过来。 没有自然醒的舒畅和迷迷糊糊好久才能醒透的过程,睁开眼,看着床边地上铺洒的银色月光,头脑瞬间清明。 也没做噩梦,就是很突然。 下意识的侧脸看了看身边的人。 岳彦笠睡的正熟,侧着身子面对着自己的方向,双腿弯曲着,像个虾米。 凌晨四点半。 胥罡蹑手蹑脚的起床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房间也没上床,就站在敞开着一道缝隙的窗户边,看着外面深邃的大海和夜空。 是黎明前最暗的时刻。 就快迎来日出,天地一片静谧。晚上散步时候还朦朦胧胧挂了一层纱似的月亮此刻异常清晰明朗,天空一丝阴霾都没有。碎银般的光芒铺在乌沉沉的海面上,随着波涛轻轻涌动。 很好看。好看的他想把岳彦笠摇醒,一起坐窗边看看这安静的景色。并不比日出差。 当然,胥罡不会真的心血来潮去把人弄醒。 裹了裹身上的睡袍,椅子在地毯上无声的拖行,在最靠近窗边的位置停下。 这真奇怪。岳彦笠并不是真生气,甚至不是为了得出一个“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这样同等愚蠢问题的答案。可他就是问了。 如果那个少年回来找你。你,他,我怎么办? 这还真是个跟“落水先救谁”不逞多让的傻瓜问题。 摸了摸鼻子,胥罡知道自己的回答讨了巧,关键也是岳彦笠不想追究。所以,他问这问题的动机就很有意思。 又不是想借机为难他胥罡,难不成会是吃醋? 胥罡哑然,伸长手臂去够桌上的香烟。等到拿在手里才醒悟,眼下不是抽烟的好时机。他并不是一个人睡。 此刻认真想了想,抛开那个无赖的回答“没发生的事情想它干嘛?”,如果那个少年真的回来找他,或者一直混迹在这次歌友会的人群之中,他该怎么办? 拿了香烟慢慢凑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是曾经借酒逞凶。可是说他卑鄙无耻也好,说他圆滑世故冷漠也无所谓,他还是会站在岳彦笠身边。那个少年,如果能好好谈,他会补偿他一些经济上面的东西,更多就没有了。 就像他这一站最后要唱的那首歌。冷血动物。 窗外一点点泛起了颜色,像是橡皮擦抹过的毛边,从浓黑到铅灰再到鱼肚白,直到有极浅的淡淡橘红在天际线拉出一条直线。 胥罡走回到床边,弯了腰伸手去揉了揉岳彦笠的耳朵和鬓角:“起床了,要日出了。” 岳彦笠有点起床气。很明显没睡醒,挣扎着坐起来,头上有一小簇头发垂头丧气的翘着,整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37 个人抱着被子弓着腰发呆,目光发直。过了将近五分钟,那股劲才缓下来,男人慢悠悠的爬下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 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所以就自带滤镜的看人,岳彦笠这样有点天然呆的懵懂样落在胥罡眼里,不仅不觉得邋遢,反而竟是说不出的喜欢,就是那种忍不住想伸手揉揉对方头发的冲动,小小的心悸跳的惊心动魄。 胥罡抿着唇自嘲的想,老房子失火还真他妈的可怕。 太阳起的很快。等到岳彦笠从卫生间出来,胥罡一把扯开白色窗纱的时候,天边那半轮日头已经跃跃欲试了。 天气很好,头顶一片湛蓝。最初的淡淡橘红变得浓烈,如同画家笔端吸足水彩的狼毫,一点落下,饱满欲滴。 两人挨着,最后还是拉开了落地窗,裹着大衣哆哆嗦嗦站在了阳台上。 空气中清冷的海水味道涌进鼻腔,纯净而天然。 红彤彤的太阳一下子跳出了水平面,波光粼粼的大海陡然间生动起来。那炽烈的橘红也掉进了水里,像是一滴颜料扩散开来,将视线所及的海面全都染了色泽,据为己有。 “真好看。”岳彦笠惊叹,牙齿还在打颤的撞出碎响:“海边的日出真好看。” 不远处的沙滩上传来隐约的欢呼声,两人望过去。是另外一栋别墅前面,几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太阳一跃而出的刹那雀跃着,拍照的拍照,接吻的接吻。 那种青春特别感染人。 胥罡侧过头,很自然的亲亲恋人的唇角,伸手把人抱进了怀里。 …………………………………………………… 包秋秋一通畅快淋漓的solo间奏弹下来,期间伴着鼓手恰到好处的鼓点烘托,全场观众挥舞着手臂“嗨嗨”的叫个不停,情绪高涨久久不落。 这当口,去后台换衣服的胥罡回来了。 口哨声尖叫声,q市人民会堂化身为欢乐的海洋。 “q市的朋友们,你们好!”胥罡装模作样的喊了一嗓子,引起阵阵轰笑。 “我这好像问候的有点晚是吧,”胥罡有点无奈的低头看看自己的着装:“上场在f市,最后的抽签,是哪位给的这么个主意?像七十年代混社会的大哥大吗?” 台下歌迷笑的更大声了。这种融洽的相处,比起第一场的惜字如金无互动,简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胥罡的歌迷原本习惯了他只管唱歌什么都不说的样子,自带滤镜功能的眼睛还能看到酷。可是眼下有点暖有点会唠嗑的胥罡,沾了人气,简直就是电影片尾惊喜异常的大号彩蛋啊。 官博上有歌迷信誓旦旦。罡哥h市撒完狗粮之后,果断化身暖宝宝了,喵呜~ 台上的男人鬓角发根还带着激情挥洒后的湿润,t恤工装裤换下,眼下这幅样子确实让人忍俊不禁,却也眼前一亮。 这人,真是hold住任何造型啊。 长袖的确良花衬衫宽宽大大的,锗色的花朵藏蓝的底色,前襟的下摆随意的掖在浅色破洞牛仔喇叭筒长裤的裤腰里,棕色牛皮皮带是最简洁那种扣眼的款式。拉了毛边的裤脚下,是一双黑色尖头复古皮鞋。嬉皮士般的造型,竟是让他穿出了雅致从容的风范。 胥罡把蛤-蟆镜推到额头上:“黑灯瞎火的,你们非让我戴墨镜。这要是一脚踩空,下半辈子可就毁了。” “毁了我们养你。”有歌迷兴奋的大叫。 “那可不行,”胥罡今天有点小贫,勾了勾嘴角,洒脱的捋了一把扎起来的短小麻雀尾巴:“有人会哭。他一哭我该慌了。” 尖利的口哨声迟迟不歇,此起彼伏的祝福夹着“狗粮、好甜”等字眼,跳跃在舞台的上空,五个加号直接爆表,久久不散。 “如你们所愿,辣眼睛也不是我的错。”胥罡回头跟乐队几个伙伴分别对视了一圈,抓着话筒报出歌名:“最后一首,冷血动物。” “哇哦,教主的土味摇滚!”最靠近前台的青年很明显的喜上眉梢:“牛逼lity!” 每场歌友会的最后一首,翻唱经典的惯例,其实并不是每一首都是胥罡的音域能驾驭完全的。或者说原唱演绎的方式,想要表达的东西,如果胥罡照搬,再怎么惟妙惟肖,不过也就能落个“唱的真像啊”这样的感叹,还特别的难为。 可是胥罡毕竟聪明,避重就轻扬长避短,每一首的重新编曲,跟乐队成员在一些节点的磨合试演,终究将自己的特色融了进去,成就了“胥罡版本”的独一无二。 当下这首冷血动物亦如是。 “我在水里,也上陆地。阳光照射着我没有意义。我在梦里,在你怀里,我在草里非常隐蔽……” 那种原唱依稀带着乡音的感觉没了,一向给人比较“高级”的声音,精准的诠释出另一种味道,带点颓废,带点随意,带点优雅,还带点愣头青的意味。几种感觉交织并存,矛盾又迷人。一首歌唱到最后吼出来的那段畅快淋漓,撕裂空气直接切入每一个歌迷的内心,让人回味悠长,意犹未尽。 “飘,飘在水上。飘,飘在水上……” 散场的时候,有个特别手巧的歌迷送了胥罡一个q版的毛绒娃娃抱枕。 抱枕大概有一米的高度,大头小身子,仿照的是胥罡年轻时候一个经典的造型。短款修身黑色机车服配宽松牛仔裤,墨镜下的嘴巴微微撇着,那副神态惟妙惟肖,憨态可掬。 岳彦笠特别喜欢这个抱枕娃娃,爱不释手,直到上了车还在一直抱着笑。 胥罡伸手敲了他一记爆栗子,在他耳边哼了一声不满:“喜新厌旧。” 岳彦笠居然白了他一眼,伸手拽着公仔娃娃的鼻子晃了晃:“下次你再惹我生气,我就揍他。” “我哪敢惹你生气,”胥罡刚畅快淋漓的唱完歌,心情挺好,招猫逗狗的瞎贫:“我疼你还来不及。” 岳彦笠没吭声,只是每次,都是耳朵暴露了他的紧张和害羞。 胥罡眨眨眼,这才想明白,这种话的歧义,呵呵,还真是调戏。 红姐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在他们乐队巡演群里喊了一嗓子:“订了位子带你们去吃好吃的海鲜,有味儿的,白酒红酒管够,明天全体休整一天,睡到自然醒。” 包秋秋差点在车厢里蹦起来:“红姐万岁!”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胥罡没想到自己居然喝高了。 红姐找的是个私房菜馆,每天只接待两桌,还得提前预定。 沾了万恶的特权主义的光,今天这两桌就被红姐带着团队,连着q市演出公司几个负责人,一行十八个人占领了。 地方不打眼,三间大瓦房的渔村小院,结结实实的老房子,房梁上还挂着咸鱼干大蒜头红辣椒,红红火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38 火好日子庆丰收的架势。 依然是小海鲜,端上来的菜盘也不讲究,各种各样,都是农贸市场五块钱能买个大鱼盘那种大路货,拉拉杂杂甚至还有缺口的大海碗。可是不吹牛逼,那味道好的,用包秋秋的话来说,扇嘴巴子都不带丢的。 就是那么好吃。 农家一锅烩里面,汤汁浓郁,贝类小海鱼虾子,加了芋头土豆,鲜美无双; 吮指椒盐皮皮虾,乍一眼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有拿在手里剥壳吃肉,才知道酥脆喷香,吮指不是夸张是写实; 清蒸也有,可是人家一大盘的多宝鱼端上桌,鱼肉鲜嫩爽滑,一点点的咸一点点的鲜,恰到好处,比起红姐的手艺,高杆的不止一星半点; 海蜇丝端上来的时候,原生态的就是字面上的海蜇丝,估计老板就是从水箱里捞出来冲冲,切吧切吧就装盘了。盘子边上搁着一小碟酱油。包秋秋将信将疑的夹了一筷子沾了酱油吃到嘴里,大呼过瘾。这种原汁原味,海蜇脆爽微甜,怎一个醉人了得…… 胥罡也吃了不少。身边岳彦笠看出他懒得动手,筷子招呼的都是那种直接往嘴里塞不用去壳去皮的,不声不响的悄悄剥了不少的海鲜放在他盘子里。 不是场合不合适,胥罡真想恣意把人揉在怀里好好亲一通,简直太暖心了。 宴席接近尾声,胥罡去了趟卫生间。再回来的时候,桌上聊的热火朝天没人注意他,连岳彦笠都被红姐拽着不知道说着什么。胥罡百无聊赖,恰好嘴巴有点干,顺手拿过桌上一杯可乐仰头灌了下去。 液体入喉这才察觉不对。晚了。 今天桌上酒水土洋结合。芝华士,伏特加,红酒,啤酒,白酒,爱喝什么敞开了喝。 那一杯东西,胥罡没猜错的话,起码混了三种以上的酒,还都是烈性酒。 原本是刚刚好惬意舒坦的七分醉,眼下一杯入了肚,那股酒精顶着,像是星火燎原,一烧一大片。 胥罡酒量不差,可是他不能混酒喝。 正难受着,包秋秋跑了过来,声音带着惊奇:“哎我操,哥刚刚调的那杯举世无双跑哪儿去了?” 刚好岳彦笠回头,马上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跟红姐低声说了句什么,立刻跑了过来:“你怎么了?” 胥罡伸手扶住他的肩头,低低的哼笑:“被包秋秋那小子坑了。” 包秋秋那杯酒是要害演出公司那个很跳的王副总的,结果阴差阳错的,进了胥罡的肚子。 眼看着胥罡再待下去就要出洋相了,红姐连忙安排司机送他们俩回别墅。 一路上,胥罡只觉得肚子里和着脑子里一起翻江倒海,各种想吐。 昏沉沉的靠在岳彦笠单薄的肩头,眉头一直痛苦的死拧着。 快到别墅时候,胥罡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叫停了车,蹲在路边吐了个昏天黑地。 岳彦笠担忧的声音就在耳边:“漱漱口吧,就快到了。” 拧开盖子的矿泉水瓶举在眼前,胥罡漱了口,歪着头直勾勾的看着身侧满脸忧心的那个人。 然后,他迟钝的脑子都没多想,单凭本能的,放肆的勾着岳彦笠的后脑,亲了上去。 压根忘了演出公司的小司机就在不远处的汽车里。 折腾了好一番,总算回了房间躺在了床上。 神经末梢变得麻痹又迟钝,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胥罡能听到岳彦笠絮絮叨叨的话语,就是听不清内容,可是出奇的觉得很安心。 他帮他脱了外衣和长裤,拿温热的湿毛巾耐心的帮他擦脸擦手脚,熟练的仿佛天生就会一般。 胥罡无意识的盯着他,目光一直跟着他转。 总觉得这幅场景异常熟悉—— 隔着透明隔断的浴室玻璃窗,胥罡看到男人弯着腰在搓洗毛巾。 现实和过去混淆了边界。胥罡舔了舔嘴唇,沙哑的自言自语:“你还真回来找我了?” 有几分清醒,有几分酒醉的癫狂。 胥罡挣扎的从大床上爬起来,蹒跚着要往卫生间走。 恰在这个时候,男人拿着洗好的毛巾走出来:“你怎么起来了?头不疼吗?躺着去,我帮你——” 胥罡粗鲁的扯着对方的手腕,莽撞的拉到怀里:“你、你回来了?我跟你说,没用!老子他妈的只喜欢岳彦笠一个!不对……还有流川枫!流川枫小混蛋,放我鸽子……” 男人的声音仿佛隔着厚厚一层保鲜膜,闷闷的,无法触及,带着惊惶:“罡哥你怎么了?我是岳彦笠啊……” “哈!”胥罡拧眉,特别不高兴,手上加了力道,没轻没重的,几乎是立刻的,眼前人疼的就变了脸色。 “你怎么还知道岳彦笠的名字?说!谁告诉你的!” 对方没什么力道,被胥罡冒失的拉扯着,两人一块儿倒在了床上。 头晕,头疼,天旋地转。 “罡哥你喝醉了,你别……唔唔……” 胥罡低了头,自上而下的堵住了他的嘴。真甜,跟记忆里的一样甘甜好吃。 真龌龊。身体里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在抗议。胥罡你不能这样,岳彦笠会伤心的。 更多的本能张牙舞爪着,淹没了那一点点的小声音。 做吧,他本来就是你的,你看他那么关心你崇拜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你,怎么可能拒绝的了你的身体?他也是想要的。没关系你喝醉了。 “不行。”胥罡抬起头,眼看着自己把人家嘴唇都啃肿了。红润润的,娇艳欲滴:“不行,岳彦笠会失望的……不能。你走吧,我不要你。” 身下被压着的人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什么都没说,颤着嘴唇贴了上来。 男人意志力这种东西,关键时刻总是被狗吃了。 何况对方还成心勾引他。 醉鬼。 他听到对方低低笑着说了这么两个字。不像生气,更像是调侃。 嗯?哪里不对劲了? 胥罡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二十出头的流川枫和三十多的岳彦笠交叠重影,最后呼啸着粘合成一张面具,啪叽贴到身下人的脸上。 “岳彦笠……” 胥罡意识并不清醒,他觉得面前就是恋人,可是心里还有一丝清明挣扎着,告诫着他在自欺欺人自我催眠。 很快,那点清明就不见了。因为对方伸手解开了裤子上的一切羁绊。 胥罡醺醺然的呢喃:“我记得,嗝,你长了两个洞。这里。”他伸手,用指尖戳了戳:“你别想骗我是胎记,我这回……不上当,一定把你这个洞也给,也给办了。” …………………………………………………… 梦里,似真似幻。 胥罡按着少年,翻过来倒过去的弄,把人折腾的奄奄一息,啃的渣都不剩。 少年哭哑了嗓子,少年喊着罡哥饶命…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39 … 手脚一抽,意识回到大脑。胥罡慢慢睁开眼睛。 头疼瞬间合围,简直让人痛不欲生。 真他妈的,下次再也不能这么喝了—— 房间里阳光很好,透过白纱窗帘泼洒了一地,看不出来几点了。 胥罡没敢动,就那么平躺着,手腕搁在额头上,平定着宿醉的煎熬。 记忆一点点回笼。 那个少年回来了。 胥罡一哆嗦,惊惧的抖了下,顾不得难受,极快的转过头看向身边。 趴在那里只用后脑勺对着他的,是岳彦笠,不是什么见鬼的陌生少年。 松口气,胥罡不放心的蹑手蹑脚撑起身体,够着探头去看他的正面。是岳彦笠本尊,没毛病。 可是—— 心脏狂跳。胥罡跟得了重度帕金森患者差不多,抖着手掀开身上的被子,连带着抖着手拉起岳彦笠身上盖着的一半。 两人都只穿了贴身的内裤,比起自己的完好无瑕,岳彦笠的身体有点惨不忍睹。 从脖颈到前胸,密密麻麻都是红红紫紫的痕迹……毫不夸张的讲,岳彦笠这幅样子,真他妈像是被狗咬了。 掀开被子的凉意让岳彦笠瑟缩了一下,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胥罡慌忙丢下被子,生怕这会儿在自己脑子还是一锅浆糊的时候,人就醒了。 他是真慌了。越是努力急着想,越是没法理顺昨晚的一片混乱。 他不是怕跟岳彦笠发生关系。感情处到这个地步了,做到最后这一步就是顺其自然。可是,可是。 胥罡沮丧的拍了拍脑袋。 他好像搞砸了。他把岳彦笠当成那个少年了,还说了不少不堪入耳的骚话…… 那些让人臊得慌的话语一个个蹦出来,在胥罡主观意识想要彻底忘记的时候,分外清晰。 爽不爽?你口水都淌出来了…… 你怎么会有两个洞?这个怎么捅不开?老子还就不信邪了…… 操了!胥罡咬着牙,额头青筋乱蹦。 “唔疼……”身侧被子下的鼓包动了动,明明很小声的呻-吟此刻不啻于惊雷,炸响在耳边。岳彦笠醒了。 对不起,岳彦笠,我是个人渣。 这句话在肚子里打了个滚,死活出不来。 胥罡坐着,浑身冰凉。岳彦笠躺着,扶着腰动的艰难。 “罡哥?” 后怕来的突兀。胥罡猛然间想到,岳彦笠还是个病人,他脑袋里还有颗时不时会作乱会让他疼到想死的瘤子。 “你怎么了?”岳彦笠最初的羞涩窘迫褪去,眼底带着小心翼翼:“看过去你好像很不高兴?” “岳彦笠,”胥罡一闭眼一咬牙:“对不起,我真他妈不是个东西,你揍我吧,我保证不还手。” 岳彦笠沉默了一会儿,脸上血色渐渐淡去:“你后悔了?” “不是。”胥罡惊愕的抬头,这都哪儿跟哪儿:“我不是后悔跟你做了。不对,我是后悔那么粗暴的对你,你头疼不疼现在?” 语无伦次的,连意思都表达不清。 岳彦笠坐不住,很快又滑着钻进了被窝,声音闷闷的:“现在浑身上下,只有头不疼。” 气氛有点尴尬,还有点不可言说的小甜蜜小暧昧。 胥罡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哪儿疼?我帮你揉揉。” “哪儿都疼。”岳彦笠躺着也不舒服的样子,动了动又变成趴着:“你属狗的吗?咬成这样,脸上都有,我怎么出去见人?” 脸上臊得慌。胥罡试探着把手按上他的后腰,没见着反对,于是稍稍施了一点力气,慢慢的揉:“我醉糊涂了。” 岳彦笠哼了两声,放松肌肉,身体随着他的节奏慢慢晃着:“醉了还能翻过来倒过去的折腾人,这毛病倒是一直没变。” 听着不是个味儿,胥罡哪敢接话,手上越发认真的帮恋人按摩。 揉到大腿根的时候,胥罡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个问题:“你受伤没有?给我看看。要是伤着了我得去买药。”就自己昨晚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岳彦笠被弄伤简直再正常不过。 “没有。”岳彦笠慌忙否认,伸手到背后按着裤腰不给他拽:“我早上清洗的时候检查过了,没事。” “你给我看看。”胥罡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估计岳彦笠怕自己太难堪内疚,才死活不让看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胥罡。”岳彦笠耳朵都红透了,一把嗓音颤巍巍的:“我骗你干嘛,真没受伤。” “没受伤你为什么不给看?”胥罡也是魔怔了,急的嗓音都拔高了,斩钉截铁:“我知道我昨晚有多混账,你别担心我内疚自责什么的。” 岳彦笠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语气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放弃,干脆松了手,抓着胖枕头钻到下面扮鸵鸟:“担心你个……都不知道害臊两字……” 提着小心褪下了对方的内裤,胥罡伸手过去,彻底愣住了。 有些红肿,不严重,可最显眼的不是这个。靠右边一点的位置,赫然是个拇指肚大小的胎记!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永远没有梦的尽头,永远没有不灭幻想。永远没有梦的尽头,永远没有不灭幻想……” 岳彦笠把耳机摘下来,眼巴巴的看着不远处正在说话的几个人。 天气很冷,低温已经到零下了。呵出的白气缭绕在口鼻之间,越发给这间仓库增加了几许瑟缩的感觉。 l市地处西北,从q市光是坐飞机就飞了将近三个小时。落地出接机口的时候,居然有歌迷扯着条幅在那里等着胥罡等一行了。 不多,十几个,带着西北人的憨直和豪爽,鲜花一大捧,红玫瑰和着满天星开的那叫一个绚烂。 岳彦笠叹口气,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脸上颧骨处的创可贴。 这人也真是,把自己折腾惨了,完事居然气性比自己还大。 从第二天早上到现在,能说两字绝不说仨字,酷的没边。 岳彦笠闷闷在心里吐槽,装逼遭雷劈。 不过转念想了想,好像自己也有点理亏—— 一开始是诚心想逗他玩,不跟他说那个少年就是自己。后来,后来是真忘了。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了。 胥罡闷头闷脑的什么都不说,即使坐一起,肩膀借给他靠着,怕他冷帮他关掉头顶的空调口,行动是行动,态度依然是欠钱八百吊的神情。 有点头疼,岳彦笠托着下巴盯着地面出神。 “走了。”胥罡大踏步走过来,紧跟着,还带着他体温的军大衣裹在岳彦笠身上:“回酒店。” “练完了?”岳彦笠没话找话,跟在身侧亦步亦随:“都没见你们合奏什么的,就谈谈话沟通一下就行了?” 胥罡嗯了一声,拉开商务车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40 的后门,侧身示意岳彦笠先进去。 两人坐在最后面一排,其他几个人陆陆续续也上了车。 “操,这鬼天气。”包秋秋搓着手,缩缩着脖子上了车:“真他妈要冻死了。” 借来的仓库跟酒店有段距离,几个人在车上闭着眼睛眯觉,后边拖乐器的车子不远不近的跟着。一切都显示出这是一个跟平日里并无二致的夜晚。 先是胥罡的手机在裤袋里疯狂的震动起来。 是留在酒店休息的红姐。 胥罡滑开接通键,还没等叫人,就听到红姐气急败坏的声音。 “罡子,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还是你就故意气我的?!要曝光你俩关系也策划一下,好歹知会我一声!你知道这样弄得我多被动?” 胥罡有点傻,坐直身体:“发生什么事儿了红姐?” 红姐甩给他一个网址,让他自己看。是国内知名的娱乐八卦论坛,消息灵通不辨真假,以博出位卖噱头闻名。 头版头条,标题加粗飘红。 “话痨与哑巴乐队主唱胥罡与神秘同性-爱人街头激吻,深夜共回爱巢!” 压题照片就是他前两天喝醉了,在半道吐完之后,发了疯的勾着岳彦笠亲吻的照片。 想都不用想,这张照片的来源唯一且确定。 胥罡淡定的看了看,轻笑:“还是心虚了,拍的这个模糊,镜头指不定抖成什么孙子样。” 岳彦笠好奇的探头过来看,直接傻眼了:“这,这,那个司机……” 胥罡眈他一眼,没说话,回拨了电话给红姐:“红姐,你给q市演出公司打电话了?” “打了,那个司机第二天就辞职了。本来就是个临时工,这下可好。” 胥罡低着头,手指拨着牛仔裤磨毛的地方,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情绪:“曝光就曝光吧,也没什么可遮掩的。索性这一站歌友会后,借机公布这件事……不,我不会让他站到台前。照片只露了半张脸,也不是很清晰……嗯,我在路上,回去找你商量。” 岳彦笠慌的不行,伸手抓着胥罡的袖子:“怎么办?怎么会这样?我那天大意了,忘了提防那个司机……” “慌什么。”胥罡反手握住他,掌心相贴,温暖而有力量:“有我在。” 岳彦笠抖成了鹌鹑,过了好一会儿才垮了肩膀,泄气的喃喃:“怎么这么没有职业道德……” 包秋秋是那个网站的常客,很明显这会儿也看到了。 小个子男人转过身,傻兮兮的伸出手掌,做个击掌鼓励的动作:“怕个逑!哥哥挺你俩。曝光就曝光,罡哥也不走鸡毛偶像派路线。再说了,唱完这两站,谁他妈还认识咱们。你看着吧,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包秋秋的神气活现维持到酒店门口,然后,成了哑炮。 酒店侧面的花坛阴影处,站着个超高超魁的大个子,一身迷彩居然也不嫌冷,手里闪烁着一点暗淡的猩红。 “罡,罡哥。”包秋秋犯怂,结结巴巴的:“那个,谁……” “看着了。”胥罡毫不留情的拍开他伸过来的手,一脸嫌弃:“这是人家耿少校地头,来了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包秋秋哭丧着脸吸吸鼻子:“我上次,就在f市那次,电话里怼他来着。这可怎么办……” 不得不说,每个人都有恶趣味,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原本岳彦笠被曝光的事儿已经整的心情跌到了谷底。眼下看着包秋秋那副可怜样,忍不住就往前凑了凑:“你都怎么怼他了?找你算账来了?” “就,”包秋秋伸手抱住头,沮丧万状:“我就说,耿迪你他妈有胆量来看老子演出,就没胆子承认你暗恋我?” 车里先是一阵安静,接着爆发出幸灾乐祸的愉快笑声。 岳彦笠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抹了一把笑出的眼泪:“包子,我觉得你俩这事儿肯定能成。加油,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包秋秋被俩无情无义的人一脚踢下车,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像只即将入虎口的肥美小羊羔。 直到进了房间,暖气一点点的渗进毛孔,这才觉得关节缓过来了。 胥罡脱了大衣,伸手拍了下岳彦笠的肩膀:“我去红姐那里,顶多半小时回来,你别睡,我有话跟你说。” 说什么?岳彦笠呆呆的看着眼前慢慢合上的房门。 看来果然是笑话人不如人。 真愁人,他跟胥罡这边还一大堆烂摊子呢。 心不在焉的洗漱,岳彦笠漫无边际的想,假使今天包秋秋跟他的耿少校把话说开了,两人一激动抱在一起打kiss什么的,再被哪个全民娱乐的记者拍到,他们这个乐队就彻底火了。不是因为音乐,是因为堪比传染病的性向…… 有点自得其乐,也是事多不愁债多不痒的烦不了。反正胥罡都说了,有他呢。 接近十一点,胥罡回来了。 房门一开一关,有些许声音断断续续漏进来。 “操,耿,唔……你他妈……发什么疯……” 岳彦笠原本坐在被窝里看书,听着动静好奇的往门口张望:“是包子回来了?” “嗯。”胥罡关上门,言简意赅:“他被耿少校掐着脖子带回房间了。” “啊?”岳彦笠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缩了缩脖子:“那你们明天晚上会不会没有贝斯手了?” “有那闲心顾着包秋秋,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胥罡脱着卫衣,露出精壮的好身材:“岳彦笠,我们来算算账,看看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儿没说。” “没了没了。”岳彦笠连连摆手。他以为胥罡让他等,是要说公布的恋情。早知道是秋后算账,他肯定直接睡了。开玩笑,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这一关肯定不好过:“不是故意瞒你,就是忘了说了嘿嘿。” 胥罡单膝跪到床沿,倾身压过来:“忘了说了,嗯?” 那种压迫感十足的靠近让岳彦笠心惊肉跳,可是要命的是,他还压不住心底里那份近乎于渴望的迷恋。那是男人天生对强者的崇拜。无论是力量还是才华。想靠近,想屈服,想毫无保留的把自己全盘交付在对方手上,任由处置。 岳彦笠无意识的舔了舔下唇,突然豁出去了:“那你想怎么办?” 胥罡愣了一下,惊奇的挑了挑眉:“呦呵,小奶猫敢伸爪子了?” “你才小奶猫,”岳彦笠伸手拍在他胸口:“去冲个澡,一身汗不难受吗?” “我这憋屈好几天了,亏了我还觉得特别对不住你,”胥罡有点委屈:“胡思乱想着怕你难受怕你憋着不肯让我看出来。” 岳彦笠心里软成一片,低声下气的道歉:“是我错了好不好,谁知道你醉的连人都分不清了。” “人我是没记住,”胥罡脸上一本正经的,话语又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41 糙又露骨:“幸好还记得有两个洞。” 刚还觉得有点内疚,给他这一句话打回原形。岳彦笠没忍住伸脚去踹他:“你快滚去洗澡吧。” 脚踝落在男人宽厚的手掌里,拇指蹭着踝骨:“既然知道错了就要改。小岳同志,你觉得怎么做才能表现你的诚意?” 缩了缩脖子,岳彦笠总觉得冷飕飕的:“诚心诚意道歉。” 胥罡摇摇头,站直身体去洗澡之前,挑着眉毛兴味盎然:“你小时候坐过旋转木马没?就那种上下起伏旋转的设备。” 岳彦笠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傻乎乎点点头:“坐过。” “有经验就好。”胥罡笑的意味深长:“等我五分钟。” 不过才隔了三晚上,稀里糊涂被套头的岳彦笠被迫骑乘着,上上下下摇了半晚上,嗓子哭哑了,金豆掉的跟不要钱似的。从此无法再直视游乐场里明明充满童趣的旋转木马。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说到我大唐朝了。感觉就是那句烂大街的广告语“喜欢你没道理”。特别稀罕主唱丁武的嗓音,一个高音飚上去,千折百回,听的人汗毛起立鸡皮疙瘩乱起,太嗨。飞翔鸟,天堂,月梦,国际歌,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明月千里寄相思……不管是第一张声名鹤立的同名专辑,还是后来的一些翻唱编曲新演绎,只要配上丁大的嗓子,不用花生就能喝两瓶酒。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每个人都曾渴望成为飞行的鸟,在天空和太阳之间穿行,飞过那无穷的漫漫荒野,自由在大地上空飞扬……飘来飘去,飘来飘去,没有尽头……” 最后一缕余音渐渐淡去,站在台上的男人把手里拢着的话筒松掉,环视了全场一眼。 岳彦笠跟他有短促的视线相接,不过两三秒的功夫,可是他看得出,男人那一瞬间里,目光的柔软和笑意。不一样。 岳彦笠偷偷摸了摸耳朵。烫的。 腰还酸疼着,坐立难安,精神早已心甘情愿的投降,自请为俘。 昨晚这个坏家伙铁了心不给他好受,任由他怎么告饶,就是不给他下来。羞耻度破表,深度……也破表。 “今天的歌友会到此结束,感谢大家来参加。”胥罡的语气很淡然,带着激情后些许的轻喘:“还有件事,想跟大家交代一下。” 岳彦笠心虚的左右看了看,好像没人看出来他就是照片里面的另一个主角。 “xx论坛上登了关于我的偷拍。”胥罡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我还真是诚惶诚恐,从来没登过头条。” 下面的歌迷善意的跟着笑。有零星的声音喊着。 “罡哥我们支持你。” “跟爱的人一起走,让别人无路可走。” “谢谢你们的包容。”胥罡想了想,还是简洁的、模式化的交代了结果:“那是事实。我的爱人是位男性,他不是圈内人,我也不想他被打扰平静的生活。我们打算一起走下去……就是这样。” 大家依稀又看到了往日那个不善于讲话语言贫瘠的歌手,无比亲切。 不知道场内有没有恐同的歌迷,起码没人站起来扔东西并破口大骂。已经很好了。 岳彦笠把提着的心放回去,轻轻松口气。 搞笑的是,现场不知道怎么着,就变成了记者招待会,那些歌迷网友一个比一个逗,问题一个赛一个的刁钻。 “罡哥你们会去国外结婚吗?” “不知道,或许会。形式不重要。” “罡哥你们以后会领-养孩子吗?” “应该不会。” “罡哥你的初恋修成正果,请用四个字形容一下你的心情。” “志得圆满。” “胥爸爸你的爱人在现场吗?” “……在。不过你们别找他,他很害羞。” “罡哥表白一下吧,大伙给你见证爱的时刻。” 胥罡摸摸鼻子没吭声,紧跟着,全场声音越来越大连成一片,起哄的晃着灯牌,敲着手边一切的东西整齐划一。 “表白。表白。表白。” “这是最后一个要求了啊,”胥罡笑的光芒夺目,带着点调侃:“我就是个唱歌的,又不是哆啦a梦有求必应。” 声浪稍稍弱了点,大家翘首以盼屏住呼吸。 真有好奇的小女生四下里张望着,猜测着哪一个才是罡哥的爱人。 “内谁,以后跟着罡哥混吧,有肉吃有酒喝。”胥罡的神情多少有点腼腆,那副跟他外形巨大的反差,萌的一群小姑娘五迷三道只会尖叫。 “我会好好对你,陪伴你,照顾你。还有什么?”有眼尖的歌迷发现,他们老道又酷炫的罡哥,耳尖红了。这绝壁不是舞台灯光给热的啊啊啊啊~ “还有我爱你!” 话筒里传来轻笑,接着是胥罡从善如流的话语,烙印在岳彦笠的心尖,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抖。 “流川枫,我爱你。” …………………………………………………… 过了夜里十二点,岳彦笠跟胥罡两人做贼似的溜出酒店。 l市毕竟不比沿海经济发达城市,纵使这些年因为旅游业的蓬勃发展,也不至于像q市一样,大半夜了,街头依然喧嚣热闹。 大街上没什么人,偶尔有车经过,四周重归静谧。 “红姐知道会不会骂咱俩?”岳彦笠是好孩子,总觉得不安:“正在风口浪尖上,别再闹出什么新闻八卦。” “饿了。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胥罡理直气壮。穿着军大衣的男人一点看不出明星歌手的样子,尤其这人还双手互相抄着,拢在袖口里,看过去就是个愣头青。 “那也应该叫客房送餐吧。”岳彦笠其实也很想出来尝尝著名的拉面。纵使全国各地都有蓬勃发展一家挨着一家的,可是特色就是特色,这边的一定比外地正宗,毫无疑义。 “你不让我吃饭,我没事干不就得在房间吃你麽。”开了荤坦陈了心意,胥罡就变成无遮掩的老流氓了,一言不合就开黄腔。 岳彦笠捶了他一下子,不疼不痒的:“看你被发现了怎么办。” “凉拌呗。”胥罡伸手牵住他,在无人的大街上晃着走:“我听红姐的小助理讲,这附近有家什么松鼠面,人气旺口碑好,还是24小时营业的。” 岳彦笠低头捣鼓了一下手机上的软件:“有,六百多米。松鼠家牛肉面,网评四星。” “我觉得现在歌迷都挺宽容的。”两人并肩走着,唠唠嗑说说话,气氛异常融洽:“当初崔岩订婚的时候,有歌迷闹着要跳楼。” “这件事我知道。崔岩是你们几个里面最好看的。”岳彦笠眯着眼笑:“当时消防什么的都去了,是个七层楼的商场对不对?b市电视台的记者全程跟拍。我记得崔岩被叫过去劝说那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42 位姑娘,面对镜头说的话。” 岳彦笠憋着笑,一本正经的样子:“姑娘,你可别想不开,不值当。我这人看着人五人六的,背后臭毛病可多了,脚气狐臭还特别懒,睡觉磨牙打呼,震得楼板掉灰……”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笑的弯了腰,连夜色都被这笑声浸染着,分外柔和。 笑够了,胥罡开始小心眼的兴师问罪:“你老公就站这儿呢,你怎么能夸别的男人最好看?快,叫声老公陪个不是。” 岳彦笠对这人的幼稚也是无语,张嘴来了句,拔脚就跑:“大傻子。” 两人闹着追着,都跑出了一身微微的汗意。那么巧的,闪着七彩颜色灯光的店招就落入了眼帘。到地方了。 深更半夜,一向人来人往生意火爆的店里很清静,只有靠边上两桌年轻人在吃着面条,碗里浮着令人食指大动的鲜红辣油。 还好,没什么人关注他们。连收银台的小哥都半支着眼皮,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 等面的功夫,岳彦笠心痒加好奇,忍不住就又去了那个八卦论坛看帖子。 “嗬,还是首页头条。”岳彦笠低着头,往胥罡身边靠了靠,跟他一起看,刻意压低着声音:“这楼盖的,简直了。我记得演出前我看了一眼,这会儿我算算啊……又盖了两百多层啊。” 持续飙高的楼里,各种话题令人忍俊不禁。 “哥今晚去听演唱会了,胥爸爸的嗓子绝了,尤其是最后一首飞翔鸟,激动的哥都要给跪了……” 下面跟着的毫不留情。“楼上的你跑错地方了,歪楼歪到外婆家了。” “演唱会我也去了,罡哥很坦诚啊。好感动,我觉得楼主这么做挺不地道的。为了博人眼球爆人隐私。” “纯属好奇,技术交流贴哈。泥萌说,罡哥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岳彦笠想笑又不好意思,悻悻的打算关掉网页:“不看了。” “哎看看。”胥罡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手机接着看。还按着岳彦笠跟他一起看。 “我赌一毛钱,罡哥是上面那个。” “楼上收起你的一毛钱,我赌五毛钱,罡哥是下面那个。壮受什么的最有爱了嘻嘻……” 窗口那边的小哥喊了一嗓子,岳彦笠慌忙站起来去端面条。 面条端上了桌,热气腾腾两大碗。清亮的白汤,脆生生的萝卜,碧绿的小葱,大片的牛肉,最少不了的就是又香又辣铺满半碗的红油。深吸一口气,怎一个香字了得。 “这帮傻狍子。”胥罡吃了一大口面,满足的喟叹一声:“罡哥是上面的,也在下面待过。对不对岳彦笠,昨晚我可是让你骑了一晚上。” “胥罡你够了啊。”岳彦笠拿筷头敲了他手背一下:“闭嘴吃饭。” 胥罡嘿嘿笑着,三下五除二的吃着面条,喝汤的功夫,意犹未尽的加了一句:“我就喜欢看你红着脸不知道往哪儿看的傻样。特别傻。” 胥罡吃的快,等着岳彦笠吃完的功夫,他拿着手机继续翻楼。 “咦,可以啊。” 岳彦笠不明所以,探头过来:“怎么了?有什么新发现?” “这人,脑洞够清奇。”胥罡指给他一大段话。 “本人今晚去听了胥罡唱歌,所以有发言权。你们都没听出来吧,最后一首的飞翔鸟,胥罡就是送给他爱人的。第一句‘每个人都曾渴望成为飞行的鸟,在天空和太阳之间穿行’。是为了表达他不想被大众过度关注干涉自我私生活的意思。胥罡的性格一向无拘无束,成名曲黑太阳就代表了他极度的自我。‘来吃一口梦做的晚餐,把世界放在胃里化成血’这句就比较隐晦了。梦分好坏,有美梦也有噩梦,能让人心甘情愿吃下去的,一定是前者。何况后半句也呼应着印证了这个论点。世界是什么?没有爱人的时候,世界跟我无关,有了爱人,爱人就是世界。把爱人放在身体里,血液和玫瑰一样,都是鲜红的,奔放的,令人激越难平的。由此可见,胥罡对他爱人的感情深可入腹,极其强烈。至于最后的‘飘来飘去飘来飘去没有尽头’,象征着两个人一致的追求,不是庸俗的过日子更不是眼前的苟且,是远方是未来是永不落脚的荆棘鸟……” 岳彦笠目瞪口呆,简直对这篇洋洋洒洒的小论文佩服到五体投地。 胥罡低着头肩膀直抖,简直要笑抽了:“卧槽,这人是个人才,不一般的人才。不去写小说太可惜了。我都不知道我唱的还这么有深意。” 这层楼下面,清一色的呕吐声。 “楼上沙雕,鉴定完毕。” “同意楼上意见。” “同意楼上意见+1。” “同意楼上+10086……” “xxxx楼的沙雕,容我拿大棒敲醒你的白日梦。这首歌不是胥罡原唱,歌词更不是他写的。你瞎bb什么?” 岳彦笠胥罡两人被热闹的留言笑的肚皮疼,不得不感叹网友抖的各种小机灵,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啊。 回酒店的路上,又降温了。天空零星的飘了几片雪花。 饱食的倦怠,刚刚的热度很快被冷风吹走。岳彦笠缩着脖子裹了裹身上的外套。 下一瞬间,身边身高腿长的男人拉开身上的军大衣,霸道总裁附体一般,把人一兜一扯,直接裹紧了怀里:“还冷吗?” 岳彦笠摇摇头,不好意思的喃喃:“这样,怎么走路啊……” 两个人也不嫌肉麻,就那么相互依偎着,慢慢往回走。路灯将长长的影子缩短,然后又渐渐拉长。陌生的他乡街头,相互靠在一起吃碗面,已是最大的满足和幸福的烟火人生。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睡的好好的,脑子里突然炸开令人痉挛的疼痛。 岳彦笠手脚抽搐着醒来,低低呻-吟一声,连忙捂住了嘴。 身边的胥罡睡的正熟,酣甜的梦境中,男人的眉目温润,嘴唇微微张着,带着点平日里看不到的孩子气。 哆嗦着翻下床,岳彦笠走到行李箱那里,轻车熟路的翻出药片,就着桌上的矿泉水吃了下去。 汗湿后背。 房间里不冷,有暖气,温度适宜,暖融融的。 这些日子太幸福了,简直就像是做梦。 他跟胥罡在一起,没有任何误会和欺瞒,自然而然的就像天生合该如此。 他忘乎所以的都要忽略了,自己脑子里还有个待定的炸-弹。 如果不能陪着走到最后,他为什么要放任自己勾着胥罡一起沉沦? 死了的不痛苦,情浓之时留下的才痛苦。 或许胥罡能走出来。三年,五年,时间终究能磨平一切。可是这自私的疼痛和烙印是他岳彦笠给的,为了自己临终时候的遗憾被弥补,任性妄为的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43 按下了开始,然后不负责任的被迫结束。 岳彦笠轻轻叹口气,拿着矿泉水的那只手轻轻抖着,水面泛起细密的涟漪。 曝光。公开。死亡。 他不敢想象,胥罡如果再一次被推到公众视线聚焦之处,是因为前不久才公布的同性恋人死去。何其悲伤沉重。 脑袋里的抽痛渐渐平复下去,越甜蜜越哀恸。 胥罡给他写了歌,不知道还能不能听到。 胥罡说要带他回家见父母和哥嫂,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去见。 胥罡还说,他不想签唱片公司了,自由自在的,有歌曲了,高兴了可以发单曲,不高兴就唱给他岳彦笠一个人听,独家版权。 那么多令人憧憬到心花怒放的未来。 心里突然很疼,带着不可遏制的颤抖,席卷了岳彦笠整个人脆弱的神经。 …………………………………………………… 飞机是明天中午的航班。今天晚上,耿少校请客吃烤肉。 这片是他的地头,他在这里傲然称王。 包秋秋很明显是只被套上嚼子的倔驴,乖乖的只能听话。 聚餐的范围当然很谨慎,岳彦笠偷偷的猜测,名单应该是包秋秋定的。 红姐,胥罡,岳彦笠,包秋秋和耿迪,一共五个人。 耿少校开了辆七座商务车来接人,汽车堵在晚高峰的车河里,也不见开车人皱上半分的眉头,岳彦笠想,这人脾气和涵养一定很好。 过了很久以后,某次他跟包秋秋闲磕牙说起来,差点把包秋秋眼珠子吓掉。 那家伙脾气好?我操别逗了,那是你没见过他把我吊起来揍的暴躁样。 当然,包秋秋的夸张只能三七讲二八听,胥罡就说过,那是人家夫夫两人的小情趣,关上门想怎么玩怎么玩。 话说回头,耿少校选的地方相当远,感觉上已经开出了城,最后停在一处看过去就是北方民居的土坯平房大院门口。连招牌店幌子什么的统统没有。 岳彦笠惊疑的爬下车裹紧外套,眼瞅着耿少校熟门熟路的停好车,大步流星率先进了门。 二层小楼房门一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披着夹袄走出来,笑呵呵的看着几个人。 耿迪瓮声瓮气的喊了声:“闻叔。” 那位闻叔直点头:“娃子们来啦?快进屋,上炕坐着热乎热乎。老婆子炖羊肉呢。” 稀里糊涂的进了屋,脱鞋上炕。岳彦笠稀奇的不行。 早两年他去东北滑雪时候,出于体验特色的安排,他住过一次火炕,跟这差不多。可是这里明明是西北。 闻叔叼着烟卷进来:“喝什么酒?泸州老窖?” 耿迪抬头看着红姐他们三个,客客气气的问,压根没搭理包秋秋:“喝白的暖和暖和?” 岳彦笠给昨晚的头疼吓怕了,老老实实的:“我喝瓶啤酒,不好意思酒量不行。” 大炕上支了一张四方的矮脚桌,看上面斑驳的痕迹,有些年头的老货了。 耿迪脱了外套,只穿了件军绿的衬衫,一边倒酒一边给几个人释疑:“闻叔家不对外开门做生意,闻婶早几年在l市黄河大酒店做大厨,退下来之后闲不住,偶尔有慕名来的,家里也就摆桌开席了。算是别人说的私房菜吧。” 闻叔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羊肉上来:“强子昨个打电话还说哩,说他兄弟请客要吃顿咱这地道的西北菜。我都不晓得,是你耿娃子过来。” 等闻叔出了门,耿迪才端了酒:“强子是我们政委,特别仗义个兄弟。” 菜上的很快,瞅着都是大份的家常菜,却是色香味俱全,勾的人垂涎三尺。 三斤左右的黄河大鲤鱼,鱼皮炸过很入味,偏偏鱼肉又不老,鲜嫩可口,能吃出那股野生鱼紧致鱼肉的纤维感觉。 黄焖羊肉里面加了粗粉条,特别有嚼劲。 这边酒杯才端起,闻叔又托着一个大号铁盘子进来,上面串好的羊肉串牛肉串,浓郁的孜然粉和辣椒粉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岳彦笠眼尖的看到包秋秋幅度很大的吞咽了下口水。 “先吃着,后屋老婆子还做着呢,快的很。”闻叔摆摆手拒绝了耿迪的邀请,硬朗的腰板挺得笔直,笑呵呵的又出去了。 “我也要喝白酒。”包秋秋不知道酝酿了多久,这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抗议了:“我不喝啤酒,没劲。” 耿迪横扫了他一眼:“你不能喝。” “为什么?”包秋秋涨红了脸,一半是气的,另一半就很诡异莫名了:“我偏要喝!” 红姐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出来打圆场:“包子你怎么这么任性,好歹陪小岳喝两杯啤酒。听话。” 包秋秋咬着下唇,明明特别想反抗的样子,最终还是悻悻的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喝啤酒。 一顿饭吃完,宾主尽欢。 耿迪不是多话的人,与此相反,他是真真切切那种寡言的性格。 最初来之前,岳彦笠心里还抱着小小的八卦之心,说不定能亲耳听到耿少校怎么收了包秋秋这个妖孽的光荣事迹呢,结果,什么都没有。 如果一定说有什么,那就是眼睛大肚子小的包秋秋面前堆了不少的肉串没吃完,后来被耿少校闷不吭气的端过去打扫个一干二净,完全不嫌弃的架势。 耿迪这人看着闷,性子果断。岳彦笠对他印象不错,觉得这人稳重靠谱,值得信赖。 回去的路上,耿迪电话找了个兵来开车。自己坐在副驾。包秋秋赌气坐在最后一排,死活要离的最远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岳彦笠偷眼瞅他,只觉得下一秒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看过去可怜巴巴的。 “停车!”车子进了市区,不防包秋秋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 开车的小兵吓得一哆嗦,打着双跳往边上靠。耿迪回头:“怎么了?要吐?” “关你屁事!”包秋秋各种找茬欠修理的模样:“不用你送了,我们散步回去。” 岳彦笠看看沉默的大个子,又看看梗着脖子的包秋秋,无声的做口型—— 包子你别闹了。 “不行。”耿迪斩钉截铁的决绝,示意小兵继续开车。 “凭什么!”包秋秋憋了一晚上的火点爆了:“你算老子什么人?要你管我!” “你跟谁自称老子?”明明耿迪说话还是那个腔调,岳彦笠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觉得狭小的车厢里简直就是平地起惊雷的节奏,压抑到不行。 车子到底没再开,小兵很有眼色的自己下了车关了门。 包秋秋哭的直抖,又狼狈又倔强:“耿迪,我不稀罕你请吃一顿饭,你觉得丢人,你他妈的就别来招惹我啊!这他妈的算什么!” 从岳彦笠的角度,很清晰的看到耿迪扶着座椅靠背的那只手青筋暴露,仿佛下一秒就要无情的暴起,轻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44 而易举拧断叫嚣对手的脖子。 气氛简直要凝固了。 岳彦笠有点不知所措,求救的用脚踢了踢身边的胥罡。 “包子,”胥罡的声音低沉,带着莫名的安抚味道,很冷静:“你要什么你得说出来,别让人猜。情绪化解决不了问题。” “你问他!”包秋秋抹了一把通红的眼睛:“我又不是他儿子,凭什么要对他言听计从!不过就是当众承认我们的关系,你看他那副别扭样。老子不稀罕,以后一拍两散,自个儿回去部队玩蛋去吧!” 耿迪的肩膀微不可查的松了下来,男人声音带着点尴尬的不善表达:“你别无理取闹。” “你才无理取闹,你全家,不对,耿叔耿婶还有大哥比你好多了。你就是个王八蛋。”包秋秋这辈子在耿迪面前,也就这一次扬眉吐气骂个痛快了。 “这明明就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儿。既然你要说。”耿迪无可奈何的呼口气,情话都说的跟部队喊口号似的:“包秋秋我喜欢你,咱俩在一起吧。” 尬癌简直要命了。岳彦笠心里开始万幸,这会儿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 包秋秋扁扁嘴,气势却弱多了:“谁稀罕。” 这顿饭吃的…… 岳彦笠咂咂嘴有点窝心。原来没看出来啊,包秋秋是这么傲娇的女王性子,闹起来简直就是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身侧胥罡悄悄握住他的手,融融的暖意让人心里特别踏实。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刘洋,原来棒子棒子鸡乐队的主唱,你有印象吗?”胥罡低头微调着吉他的琴弦,房间的暖灯照在他的头顶,拢出一片金黄柔和的光晕。 “知道。”岳彦笠点头:“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唱歌了,在演艺圈混的风生水起。” 胥罡笑了笑:“那小子脑子活,他们家顾总也乐意捧他。” “顾总?”岳彦笠觉得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信息,小心求证:“网上说的是真的吗?雷霆环球影业的……” “顾霆,”在胥罡心里,他跟岳彦笠之间就没有秘密,尤其他不大的圈子,他会悉数介绍给岳彦笠:“不是外面传的那种包养。他俩在哥本哈根正儿八百领证登记结婚的。” “是吗?真好。”岳彦笠笑着,眼底有着浅浅的羡慕和不掺假的祝福。 “你同意的话,咱俩也去那边办。”胥罡温和的提建议:“顺便可以出去玩一圈。” 沉默了一会儿,岳彦笠低下头,手指捏着衣服下摆,声音沉沉:“我可能,没那个命去哥本哈根了。”胥罡还没等说话,岳彦笠就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刚才你说刘洋,什么情况?” “a市这最后一站,他主动请缨来给我当嘉宾。”胥罡咽下那些话,顺着他的意思说:“其实他是奔着大闸蟹来的,我得提前知会你一声。” 岳彦笠笑了:“没问题,这个好办。我保证让他吃饱为止。” “岳彦笠,”胥罡漫不经心的拨了两下琴弦,又叫了一声:“岳彦笠。” “嗯?”岳彦笠抬头看着他,眼底装着问号。 “没事,就叫叫。”胥罡打了个哈欠:“明天晚上演出结束,我们回你家里住一晚吧。然后再飞b市。” 岳彦笠犹豫着:“我,其实在这边住院也一样。” “就这么说定了。”胥罡并没提及自己转弯抹角找了很多关系,最终还是刘洋舅舅那边托着了人,是国内赫赫有名的脑瘤一把刀,老先生现在自己已经基本不动手了。当然这跟老眼昏花没关系。 “你,”岳彦笠走过来,坐到他脚边的地毯上,很放松的靠在他膝盖那里:“怪不怪我自私?” “谁不自私?”胥罡哼笑,垂下手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他的头发:“你顾虑这个顾虑那个,怎么不把自己的感受排第一?” “因为我觉得,你比我自己还重要。”看不到岳彦笠的表情,胥罡猜着,这会儿他肯定又脸红了:“知道你出车祸,我冲动的想去找你来着。结果我爸去世,家里乱成一团……后来拖着拖着,越来越不敢去……” “我喜欢你,明明希望你过的快乐无忧,结果冲动的跟你走这么近。万一我死了,”岳彦笠在他膝盖那里蹭了蹭,像只毫无攻击力的柔顺宠物:“我觉得对不起你,你也对不起刚刚给歌迷的交代。一个短命的恋人。呵。” “胡思乱想。”胥罡不再回避这个问题,认真想了想回答:“难过肯定会难过的吧。总会过去。再说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遗憾,每一天都很快乐,那么记忆也是好的,为什么要一直重播悲伤?以后如果有幸还能再遇到另一个可以作伴的,我会笑着告诉他,我曾经有个恋人,在一起时候特别开心幸福,他走了,可我记得他,记得那些闪光的日子。” 岳彦笠动了动,把下巴搁在他腿上。因为瘦,下颌骨硌的胥罡隐隐作痛。 “嗯你说得对。可我怎么一想到你以后的伴儿,心里就这个酸,我还真是自私自利……” 胥罡直接揉乱了他的头发,不给他再悲观的想东想西:“别再瞎琢磨了。你相信我,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从头到尾,我就没觉得你脑子里那个东西是会害你致命的。” “承你吉言。” 晚上躺在大床上,即将入睡之前,胥罡翻了个身抱住他,没有很用力却很温暖。 认真的声音浸在夜色里,带着一板一眼的执着:“岳彦笠你不要死。” “嗯。”岳彦笠更深的往他怀里蹭了蹭,闭上了眼睛。 …………………………………………………… “大家好,我是已经过气兼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唱唱卡拉ok过过瘾的刘洋。嗯?我听到那边有个美女说什么棒子棒子鸡?哎呦谢谢您嘞,我都想了好久没想起来我当年玩的那个乐队叫啥名字了。” 刘洋跟胥罡不一样,特别贫,能说会道,调动气氛是把好手。 加上这两年在大银幕或是电视剧里面频频露脸,即使不到国内一线流量小生的水准,也是拥有着一大批死忠粉,那些自称“洋流”的孩子们比胥罡的歌迷可疯狂多了。 歌友会的票都是内部赠票,不销售。可是a市这一站,自从放出风声刘洋要做演出嘉宾,那些“洋流”就没消停过。 据说黑市上,一张门票卖出了过两千的高价。听的胥罡哭笑不得。 “对,我今天是来给我兄弟胥罡站台的,不是来打擂台的,唱歌唱歌。”刘洋一本正经的闲磕牙:“唱得不好或是跑调了各位多担待哈,我的玻璃心很脆弱,要骂等出去现场再骂,不然我哭给你看。” 前奏响起,是棒子棒子鸡乐队的成名曲,野草戏诸侯。 “长-枪闪着光,黑脸站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45 中央。看我草台班子把戏唱……” 刘洋的声线不是粗放沙哑型的,听起来干干净净,那种很自然的感觉。当年乐队日子正好过的时候,刘洋不是没试过重金属摇滚的风格,可是听着总觉得少了点味道。 胥罡站在后面,抱着吉他给他伴奏。 聚光灯打在刘洋身上,刺眼的让人无法直视。 一曲唱毕,底下“洋流”疯了样的嗷嗷叫,全无章法,各种激动。 胥罡默契的跟乐队几个人点点头,前奏响起,无缝隙对接的抱着吉他上前,刘洋鞠了一躬退到台下。 场面慢慢又被那些真正的摇滚歌迷们一点点接管。歌曲一首接着一首,气氛烘托的很好。转眼,就是最后一首。 本场歌友会的最后一首,也是巡演划上句点的最后一首。 唱歌前,胥罡难得多说了几句。 “感谢这段时间大家的支持,我很满足。歌友会在两个月前从b市开唱,到今天在这里结束。姑娘你别哭,”胥罡笑着冲着左前方一个泣不成声的歌迷小幅度摆摆手:“有你们在,摇滚永远不会结束。漫漫长路,旅程是他乡,回头眷恋的,永远是归途。最后一首歌,有请我的好兄弟刘洋一起,故乡。” 聚光灯一晃,舞台边上赫然搬上了一架三角钢琴,刘洋一身帅气修身黑西服白衬衫坐在那里,神气活现。 “来,一起唱,别客气。”刘洋试了几个音,笑笑的凑近话筒:“谁还不是个小王子呢。” 流畅的琴音从指间倾泻而出,整个体育馆鸦雀无声,只有晃动的灯牌和抹着眼泪的妹子。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 舞台上,投影幕布缓缓放下,众人不明所以,却是激动万分。 胥罡也不知道,目光转向台下红姐的时候,只见女人胸有成竹的笑着比划了个ok的手势。 间奏时间,刘洋拎了把吉他从钢琴那边走过来,站到胥罡身边。哪怕他的小身板比胥罡矮了半头,那种并肩作战的兄弟情谊却看的令人温暖。 人群中起了骚动,排练中该过去的间奏再度重复。 胥罡回头,投影幕布上刚好闪过雪花点,映出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崔岩。 “嗨,我是崔岩。”男人斜斜靠坐在床头,看得出是特意换的藏青色带白点的衬衫,清朗的声音带着点久病的虚弱,笑容却是温润如昨,像个小太阳:“话痨与哑巴乐队的吉他手崔岩。” 台下的歌迷有人呜呜哭出声,喊着崔岩崔岩我们永远爱你。 “知道罡子办歌友会,我特别替他高兴。虽然很遗憾不能到现场去支持,可是我们兄弟的心永远连在一起。”说到这里,崔岩停顿了一下,看得出他的情绪也有点波动:“不管过去多少年,也不管经历多少困苦,我会一直记得那些在一起唱歌的日子。话痨与哑巴乐队永远不曾解散,只是各自踏上了新的征程。加油,罡子。” 崔岩说话的画面淡去,投影上闪现的是一帧帧宝贵的照片。 十八-九岁的几个大男孩,抱着吉他夹着香烟,或坐或站,满脸的桀骜不驯。那是话痨与哑巴乐队成立的第一年,他们推出的主打歌曲同名专辑《黑太阳》,一炮而红; b市街头的斑马线上,胥罡跟崔岩走在前面,黑西装牛仔裤,帅的张扬跋扈。后面包秋秋不知道在说什么,骆驼笑的直不起腰,长发飘在风中。大兵戴着墨镜,酷酷的跟在最后; 酒吧里演出的瞬间,灯光打在胥罡头顶,照出男人刚硬的脸部轮廓,有汗珠挂在下巴上,要掉未掉,性感异常; 还有演唱会的舞台照。包秋秋伴唱兴奋了,直接脱下了t恤挥舞在头顶,露出一身可怜小排骨的定格,好笑更令人怀念; 还有…… 胥罡眼睛红了,紧抿着嘴唇克制着情绪。 包秋秋哭了,鼻涕眼泪的不管不顾,简直哭成了个怂包。 那是我们的青春,是不败的记忆,是无法复制的昨天,是回不去的单程车票。 台下的歌迷更是情绪失控,几乎没有不哭的。连四十多岁的爷们儿都嚎啕着,狼狈的用手掌捂住眼睛。那些懵懂的只是冲着刘洋来的孩子们都安静的放下了手里的条幅和牌子,默默的看着屏幕。 “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爱人,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刘洋转向胥罡,抬了抬下巴。 “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第一句唱的有点哽咽,好在胥罡足够有经验,很快稳住情绪,慢慢唱下去。 “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我站在这里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总是在梦里看到自己走在归乡路上,你站在夕阳下面容颜沉静,那是你衣衫漫飞,那是你温柔如水……” 两人吉他齐响,最后一句的时候,所有伴奏都停了,只有刘洋拨了几个单音,是陪伴,也是永远的支持。 “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故乡。” “不要走!罡哥!我们爱你!”歌迷们哭红了眼睛,一再的挽留。 那些人,那些歌曲陪伴了他们的成长。寂寞的时候,孤单的时候,沮丧的时候,春风得意的时候。二十多岁的青春转眼即逝,即使封存的美好永远闪光,依然抵不过岁月的冷漠侵蚀。 胥罡抱着吉他,目光缓缓的,认真的扫过每一张或哭泣或狂喜的脸,他会记住这个夜晚,这些可爱的人们,这个难忘的地方。 “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许巍的歌,个人最喜欢的版本却是帕尔哈提和王卓那场pk时候演绎的兄弟之间铁血柔情的感觉。听的整个人都要醉了,无法安宁。强烈安利,没看的一定要看看。 许巍的作品很多,好听的也很多,就不一一列举了。是会让人觉得很温暖,即使有孤独,也能坚持走下去的陪伴。 摇滚不仅仅是声嘶力竭愤世嫉俗,摇滚也可以拥有强大的温柔力量。 这是最后一大章了,后面会有一个罡哥和彦笠的小日子番外,还会有包秋秋和耿少校的番外。 好听的音乐历久弥新,跨越岁月的长河,永远不会死亡。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哎呦喂,小美人。”刘洋没个正形的样子,笑眯眯的冲着岳彦笠张开怀抱:“来,认识一下,我是刘洋,胥罡这个大榆木疙瘩的死党。” “别理他,人来疯。”胥罡把岳彦笠拉到身后,毫不客气的给了刘洋一记眼刀:“你这是性-骚扰懂吗?” 岳彦笠从胥罡身后探出头,冲刘洋笑笑挥挥手:“你好,我是岳彦笠。” “我知道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46 你,罡子暗恋了你十几年,为你守身如玉。这个时代已经绝种的老夫子。”刘洋怼起好友一点不含糊:“对吧,胥大爷?” 包秋秋从卫生间出来,两个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偶尔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鼻子。 刘洋混不吝的到处开炮,伸手拍了拍包秋秋:“我说小包子,你这定力不够啊。要不是后半段哥哥吉他救场,你小子光顾着哭去了,吉他有几根弦都忘了吧?” “谁说的?”包秋秋说话的动静带着鼻音,嗓门大可是心虚:“我那是自动让贤给你表演。” 红姐跟乐队的键盘手说着话,从化妆间走出来,身后陆续跟出来这次乐队的其他成员。 “演出圆满结束,今晚我请客,大家不醉不归。”红姐一向巾帼不让须眉,何况这样的夜晚,更适合一醉方休。 “红姐。”包秋秋可算找着罪魁祸首:“你怎么录了崔岩的视频都不提前跟我们打个招呼,还有那些照片。哎我脱衣服那张干嘛要放上去,像个傻b……” “惊喜懂不懂?”红姐拍了拍包秋秋的胸口,转向胥罡,满脸赞许:“还是罡子镇得住场子,没跟包子一起哭成沙雕。是前几天崔岩主动给我打电话的。你们怕他知道难过瞒着不说,可是崔岩当他是你们兄弟,这种大事怎么能不支持?行了行了,别一个个都跟个女人似的多愁善感,煽情完毕,咱们喝酒去!” 夜色清冷如水,霓虹闪烁。高跟鞋踩着的寸寸街头,有多繁华,就有多寂寞。 庆功宴是岳彦笠安排的。这里毕竟是他熟悉的地方,要避开人群痛快喝一场,很多场合都不能去。 他包场了一家酒吧街区靠外围的音乐小酒馆。老板是他相熟的朋友,聪明知分寸,会视而不见,不会多嘴多舌。 龙虾,烧烤,卤味,精酿啤酒。提前安排过的小餐吧里并了一个长条桌,上面摆着丰盛的食物,昏暗的灯光闪烁迷离,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是老鹰乐队的钻石级白金单曲,加州旅馆。 “痛快!”刘洋喜形于色,伸手非要跟胥罡击掌。得不到回应,干脆厚着脸皮抓起对方的手硬碰了一下:“来来来,哥哥要饿死了。对了,大闸蟹呢?” 老板是个跟他们年纪相仿的男人,笑容温和:“锅里蒸着呢,这东西得趁热吃个新鲜。刚才小岳给我消息我就上锅了,还有三分钟。” 刘洋卷袖子,心满意足:“来啊来喝酒啊,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快乐会传染,每个人的眉头都挂着轻松和惬意,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大快朵颐。 这两年慢慢流行起来喝精酿,口味苦,可也足够醇厚。比起嘴巴淡出鸟的某些国产麦芽八度,精酿更让懂啤酒的人喝出一份过瘾和痛快。 老板和另外一个服务生耐心的帮几个人推荐着各自喜欢的啤酒,岳彦笠看他们忙不过来,干脆自己拿着酒水单跟身边的刘洋胥罡红姐介绍。 “比利时修道院的精酿口感很不错,我个人很喜欢。罗斯福10号麦香特别浓厚,还有果脯的淡淡甜香。智美蓝帽,我觉得比白帽红帽好喝啊。这款leffe红啤,原麦汁浓度近15,红果及红木的香气相当棒,不呛口,红姐可以试试。对,还有小粉象,好像不少女士喜欢喝。” 刘洋笑眉笑眼的:“罗10好了,我看这酒精度也是没shei了,十一度啊,干!” 胥罡伸手给了他一记盖帽:“喝啤酒漱漱嘴,臭!” 嬉皮笑脸的某人:“都是大老爷们儿,别那么矫情行吗?” “别拿粗鄙当豪放行吗?”胥罡无动于衷,侧脸问岳彦笠:“你喝哪个?只能喝一瓶,知道吗?” 饶是灯光昏暗,都能看出岳彦笠红了脸,乖乖点头:“leffe红啤,我就喝一瓶。” 刘洋不明真相,啧啧称奇:“我-操罡子你他妈也管的太多了吧?你怎么不把人直接拴个链子挂你裤腰上?” 说笑着,令人垂涎三尺的红通通大闸蟹端了上来,刘洋几乎是顷刻间就把斗嘴的两人抛在了脑后:“哎哎,搁我这儿,搁我面前,我胳膊短够不着……” “人生得意须尽欢。”酒过三巡,饭过五味。刘洋大着舌头拍着胥罡的肩膀,自以为语重心长:“哥们儿两人在一块儿不是这么管的,哪天把小美人逼急了,人跑了,看你怎么办。” 胥罡端着酒瓶,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你舅舅帮我找那个专家——” “哦对!”刘洋一拍脑袋,满脸好奇:“你们家哪个亲戚得这种倒霉病了?” 胥罡撇撇嘴角:“岳彦笠。” 刘洋傻了,眨着眼睛过了两分钟才回过神:“妈蛋不是吧!” 两人都不说话了,无言的碰了碰酒瓶,喝酒。旁边岳彦笠正和红姐说着话,也没看他们俩这边。 “我说,”刘洋叹口气,一巴掌重重拍在胥罡肩膀上:“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胥罡的眼神跟关爱智障没啥两样:“手术,治病。” 刘洋张了张嘴,抓抓头发:“不是我乌鸦嘴啊哥们儿,这个,万一那瘤子不善良……” “能走到哪步算哪步。”胥罡很坦然,慢慢喝了口酒:“他这病,跟我们在一起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行,就当哥们儿阴暗了一把。”刘洋也是爽快的性子,想通了也不多说,拿着酒瓶碰了碰:“喝酒喝酒,过好当下。” 散场的时候已经快后半夜二点了。 有刘洋和包秋秋两个跳脱的在,几乎没有冷场的可能。 小酒馆的舞台被这两人包了,幼稚的卡拉ok斗歌。从嘻唰唰到锉冰进行曲再到林中鸟,还有改编的民歌赶圩归来、北京的金山上、唱山歌,甚至红-歌新唱的社会主义好、国际歌、我们走在大路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唱。唱到最后败北的是刘洋,嗓音都劈叉了。 几个人在门口告别,刘洋不死心的一边被包秋秋推搡着上车一边频频回头。 “偏心!我也要住到小美人家里去!” 喝酒的地方离岳彦笠的住处并不远,一公里多点。 两人也不急,并肩往回走。 a市没有大西北那么冷,四五度的低温更能让人清醒。 地面偶尔有一两片枯黄的法国梧桐的黄叶,被风吹着刮过地面,擦出细碎的响声。 “明天要不要去拜访一下你妈妈?”胥罡的话题来的突兀:“或是带她一起去b市。我来安排吃住,不用你操心。” “手术本身,风险不大。”岳彦笠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我想等做完手术再跟她说。” 别人的家事,胥罡不好多说,点了点头:“需要接机什么的跟我说就行。” “好。”岳彦笠主动伸手握住他的手:“我妈后来再婚了,过的挺好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47 的。罡哥,我想把我这套房子送给你,我一个朋友在房管局,我已经让他——” “干嘛呢这是?”胥罡伸手摸烟,摸到一半又抽出了手,站定脚步:“这是提前给自己准备后事了?” “你别生气。”岳彦笠飞快的看他一眼,有点无措:“我这人想事情喜欢做最糟糕的打算,并不是我悲观。我那套房子还挺好的,你要是喜欢就留着,不喜欢……也能买上个好价格。你当我是恋人,我也留不下什么好东西给你,也帮不了你更多,就……” 岳彦笠说不下去了,因为胥罡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 有汽车从身边疾驰而过,带起一阵冷风。 最终胥罡什么也没说,叹口气,摸摸岳彦笠的脑袋:“走吧,先回家。” …………………………………………………… 跟岳妈妈的碰上称得上猝不及防,毫无防备。 前一晚两人到家洗漱完了上床已经接近三点半,第二天想当然的一觉睡到接近大中午。 卧室房门关着,两人睡得人事不省,谁都没听到钥匙开门和拖鞋踢踏的动静。 唯一庆幸的是,岳彦笠这人睡觉时候有锁门的习惯,不管是在外面住还是家里。这才避免了两个大男人抱在一块儿睡觉的香艳画面刺激到岳妈妈。 是胥罡先被敲门声吵醒的。 从酣眠中被吵醒,脑子混混沌沌的,一时间连身在何处都没概念,直觉的跳下床走去开门。 “你?!”门外站了个依稀面善的中年妇女,惊愕的往后退一步,看看睡眼惺忪的胥罡又不敢置信的往四周看看,像是一种确认:“你是谁?怎么在我儿子家里?” 胥罡眨眨眼,醒了。 窘迫和慌乱席卷而来。操,他还没穿衣服呢! “啊,阿姨……”胥罡侧过身体。饶是他大风大浪见惯了,可是大清早的(然鹅已经中午了),他只穿了条平角内裤,某物还惯例的出于清晨升旗的状态,对方又是素未谋面的岳母…… 他这无意一侧身,倒是露出了身后大床上刚刚揉着眼睛挣扎着坐起身的岳彦笠。 “小笠!”岳妈妈一声大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色涨的通红,难堪的不行。 几秒钟的呆滞后,岳彦笠慌忙跪坐起来,滑落的被子之下,是跟胥罡一模一样只穿了条内裤的裸裎状态:“妈。” 胥罡慢半拍的想着,自己都忘了问了,岳彦笠有没有跟他妈出柜。 要是没有,这下好了,出柜,现场捉奸,还有要去b市做手术,一个都瞒不住。 怎一个鸡飞狗跳了得啊。 二十分钟后,穿戴整齐洗漱干净的两个人在客厅里跟岳妈妈相对而坐。 岳妈妈看过去还好,生气归生气,好歹没晕过去或是犯急病。看来尚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介绍一下。”岳彦笠经过最初的慌乱,这会儿看过去反倒是三个人里面最镇定的一个:“罡哥,这是我妈。妈,这位是胥罡,我男朋友。” 岳妈妈嘴唇哆嗦着,一双手抠的死紧。 胥罡清了清嗓子,避免刺激到对方,招呼打的很低调:“阿姨您好。” 还是受刺激了。岳妈妈看了眼胥罡,嘴唇动了动,过了会儿才说出话来:“我知道你。” 有点意外,胥罡侧过脸下意识的去看岳彦笠。岳彦笠没看他,可是岳妈妈接下来的话给他答疑解惑了。 “小笠从高三开始,满屋子贴的海报买的磁带都是你的,还为这个跟我吵过架。” “妈,”岳彦笠打断他妈妈的话:“说这个干什么。你怎么来了?” “我想着过来帮你打扫打扫卫生,给花浇浇水的。”岳妈妈抹了抹眼睛:“谁知道……” “我喜欢男人我没瞒过你。只是这么多年身边一直没人,你不肯相信。”岳彦笠十指交握着放在腿上,表情淡淡的:“再说我都三十多了,不是冲动,什么事情怎么做,我有分寸。” 胥罡看着这母子俩,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他不知道问题在哪儿。试着带入一下他跟他妈—— 胥罡激灵灵打个寒颤。 早在他出柜的时候,他妈妈差点没气死。又是哭又是闹的,还生了病成天躺在床上。那种“妈管儿子”的理直气壮。对,就是这个。 岳妈妈对着岳彦笠总有点小心翼翼,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而岳彦笠虽然说得婉转,可是客气和疏离的就像在对待客户。 这对母子有隔阂,还不小。 “我不是说你冲动。”果然,岳彦笠一逼进,岳妈妈就迅速后退:“我、我就是,就是太突然了……” “妈,”岳彦笠轻轻叹口气:“我也不瞒你,我脑子里查出长了个东西,胥罡帮我联系了专家,过两天我就要去b市住院开刀了。是好是坏现在还不知道,也或许,这就是我最后能握住的短暂幸福时光了。” 岳妈妈彻底愣住了。 第30章 第三十章 飞机落地b市的时候下了雪。 不大,可是很耽误事儿。 天气阴沉沉的,广播里一再循环着航班延误的消息,显示屏上大面积飘红。 “妈你这是干什么?”看到岳妈妈第一百零八次拿出手帕擦眼睛,岳彦笠也是没辙了,拉着她的袖子低声哄人:“这不是还没定呢么,你都哭一路了。看看眼睛肿的。” “小笠。”岳妈妈颤着嗓子叫了一声,又憋不住哭的意思。反手抓住儿子的手:“妈心里难受,是妈不好……” 落后两步戴着墨镜拖着行李的胥罡颇有点头疼。他对女人的眼泪最没辙。家里他妈一哭,从他爸到他哥再到他,简直集体束手无策。不知道这算不算胥家的优良传统。哦对,他哥也是很气管炎的…… 裤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电话打了进来。 摸出来一看,很意外的,居然正是他刚刚想到的母上大人。胥罡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罡子,我跟你哥开车来接你了。”胥妈妈声音特别清脆动人,光是打电话不见其人的话,绝对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女,还是没成年的那种:“出来了吗?” 胥罡大为头疼:“妈你来干嘛?红姐安排助理和司机了。” “呦呵!”胥妈妈不乐意了:“怎么着?大歌星红了就开始嫌弃你妈了?我怎么就不能来接你了?给你丢人了?再说了,谁说就是接你了?我来看看我另外那个小儿子,不行吗?” 脚下慢了慢,又拉开点距离。胥罡半捂着话筒,声音低的跟特务接头似的:“情况有变,他妈也跟着来了。”都怪他多嘴,想着下了飞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岳彦笠带家里去,结果跟他妈打电话,没忍住炫耀,就说了。 早知道他妈这么沉不住气,唉。确实应该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48 早知道。他都认识冯女士三十五年了,对方的小性子怎么都是一清二楚的。 “啊?那不是更好?!”冯女士一点不觉得不方便,兴高采烈:“一块儿到家吃顿饭,认认门认个亲家。” 胥罡觉得,他回头还是得批评他家老胥。怎么把冯女士宠成这种凡事不用脑子的性格,完全跟六十岁成熟优雅的女人不沾边。 又眈了眼前面几步开外的那对母子,胥罡头疼的揉揉眉心。哄一个他有信心,哄两个……还是饶了他吧。 不过,不得不说,因为这个病,岳彦笠母子俩倒是亲密了不少。 “罡子,是我。”电话那边换了人,沉稳话少。 “大哥,”胥罡没忍住带了点埋怨,不过他在他大哥面前向来也不遮掩那点小情绪就是了:“你怎么也由着妈胡闹。” 胥天那边很安静,应该是在车里:“妈一听你说带人回来,就坐不住了,非要来。家里连吃的带住的,都准备好了。” 头大如斗。自己摆的乌龙,跪着也得把它完成。 岳妈妈刚好去卫生间,胥罡没挂电话,一把拖过不明所以的岳彦笠,三言两句交代了现状。 “我妈知道你要来,跟我哥来接我们了。” 岳彦笠满脸懵逼:“什么意思?这么大阵仗?我妈她……” “我妈的意思是一起去家里吃顿饭,”胥罡咬牙,脸上烧的慌:“你什么意思?” 下意识的摇头,岳彦笠慌了:“不,这太不合适了,我觉得我妈肯定不同意。” “哥,”胥罡拿起电话,简洁的传达:“你们回去吧,不回家吃饭了。我们坐红姐安排的车子去酒店,安顿好了我再跟你联系。” 电话里传来胥妈妈失望至极的声音:“小天,他们怎么不肯来吗?我都做了好多的拿手菜。” 胥天驾轻就熟的安抚冯女士,回答自家弟弟,两不耽误。 “妈以后还有机会,这样确实太突兀,失礼。罡子我知道了,路上下雪,让司机慢点开,回头联系。” 这边电话才挂,刘洋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落地了?哎罡子我跟你说,我舅舅让我跟你知会一声,那个老专家过几天要去参加个什么国际学术会议,在巴黎,所以你们能不能往前提两天?明天休息一天,晚上去住院做检查,后天上午安排开刀行不行?” 胥罡有点不乐意,可是看着岳彦笠点了头,自己想想终归是求人的事儿,也只能点头答应。 这么一来,那种紧迫感压上来,感觉瞬间进入了倒计时。 酒店就在医院附近,也是为了方便岳妈妈照顾病人,两头跑着不会太辛苦。 在房间里安顿好,胥罡和岳彦笠去问岳妈妈晚饭吃什么。 岳妈妈没什么胃口,连楼都不愿意下。出发前一晚几乎整晚睁着眼流泪,这会儿大脑浑浑噩噩的只想睡觉。 胥罡跟岳彦笠商量了一下,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点了一份鸽子粥,一笼蒸饺,一份素炒什锦。 回到隔壁房间,倒是岳彦笠主动开了口:“罡哥你回家去吧,这都外出多久了,你妈妈肯定是特别想你才去机场的。真觉得对不起她。” 胥罡厚着脸皮:“那你跟我一起去?帮我躲过这顿唠叨?” 岳彦笠红了脸,犹豫着摇头:“我不去了,以后再说吧。” “没事,”胥罡弯腰亲亲他的眉心:“我妈刚才电话里都说了,她来机场是来接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儿子的,让我别臭美。岳彦笠,去见见他们,别有什么压力,就是一起吃顿饭聊聊天。冯女士很好相处的。” 最终,立场不坚定的岳彦笠还是被胥罡连哄带骗的带出了门。瞒着自家妈妈去了胥家。 一路上,岳彦笠强自镇定想要压下去忐忑不安的神情悉数落进胥罡眼里。 有点心疼,有点舍不得,还有点想要把人护在怀里挡住一切的风雨。就像那种护崽心切的老妈子。 胥家看过去是那种很有底蕴的书香世家。不是大富大贵的别墅洋房,是在b市三环边上一个比较老的小区里面。三楼的两户打通了,一百六十多平方,赭红色的小叶紫檀家具,同色系的地板,客厅里房间里,到处是书架,上面摞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包罗万象,挤得满满登登。那些书并没有齐齐整整的列阅兵式,倒是横着竖着有点乱有点随意,可是反倒透露出一股浓郁的生活气息。 房间里开了地暖,一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带着饭菜的香味。 冯女士的热情打直球,仗着自己身高腿长,直接把五六岁的小孙子龙龙甩后两条街,笑容满面迎到门口:“来了啊,小岳是吧,哎呀真帅,这孩子一看就特别招人稀罕。快进来快进来,饿了吧,饭菜都好了。” 岳彦笠哪见过这阵仗,有点懵有点迷:“阿姨好。” “好好,”冯女士笑的合不拢嘴,回头吼了一嗓子:“老胥你干嘛呢磨磨蹭蹭的!孩子都来家了,你在书房猫月子呢?” 龙龙可算跑过来了,费劲的挤开奶奶,甜腻腻的冲着胥罡伸手求抱:“叔叔你可回来了,龙龙想死你了。礼物呢?” 胥罡伸手抱起孩子,眉眼轻松含笑:“你个小没良心的,你是想叔叔,还是想礼物?” 龙龙咯咯笑着扭身子,两只小胖手啪叽贴在胥罡脸上,跟叔叔顶了个牛:“想叔叔。” 胥爸爸走了过来,穿着灰色开衫毛背心戴着老花镜的男人,简直就是胥罡的老年翻版:“欢迎欢迎。” 胥天伸手接过岳彦笠带的礼物,话语少却带着真诚:“欢迎你小岳。” 厨房那边传来拖鞋啪嗒的响声,一个面目柔美的女人系着围裙笑脸盈盈:“来了啊?我在热鸡汤,马上就好。”是胥罡的嫂子,龙龙妈妈。 岳彦笠的表情有点微妙,像在做梦。 胥罡看了一眼,忍俊不禁,极其自然的一手抱着龙龙,一手拽着局促的恋人:“行了行了,都坐下吃饭行吗,参观大熊猫呢?我知道你们想我……” 嘁。人群迅速散去,毫不留情的啪啪打脸。 岳彦笠的性格很招胥家人喜欢,不卑不亢,外表清秀俊俏可是一点不娘气,那种书生气和文质彬彬,简直让冯女士稀罕的不行。 吃饭时候一径的往他碗里夹菜,绝对超过对待自家的宝贝大孙子龙龙。吃完饭坐在沙发上聊天,还没说两句话呢,就直接坐到了岳彦笠身边,拉着他的手一副亲妈样儿。 胥罡对此很无语。 “小笠,有功夫你可得好好带带罡子,这小子从小不学无术,就会扯着嗓子瞎嚎。这都一把年纪了,还唱什么摇滚,我都替他臊得慌。唉,小笠啊你可别嫌弃他……”冯女士损起自家儿子完全没心理障碍,各种嫌弃。 “罡哥很好啊。”岳彦笠羞臊着,不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49 知所措的样子让胥罡看着特别心痒。 “他很优秀,不仅仅是摇滚,他懂的很多,是我该跟他多学学才是。” 胥罡想,自己虽然被亲妈无情嫌弃了,可是看来,今晚带岳彦笠回家,是再正确不过的一个决定。 “嘁,小笠你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冯女士有点微胖,笑着的时候特别喜气,就是那种让人觉得很暖的妈妈应该有的样子:“我儿子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来,阿姨弹古筝给你听,随便点曲子。” 胥罡正微笑着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呢,胥爸爸招手:“胥天胥罡,你们到书房来。” 爷仨关上门说话,客厅里,冯女士拽着新认的小儿子弹古筝,孙子龙龙嫌没趣,跑到自己儿童房玩乐高去了。 “小岳的手术安排在后天?”胥爸爸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烧水泡茶:“前两天我跟刘洋他舅舅于海一起去医院拜访了老先生。” 胥爸爸说的老先生是那个要给岳彦笠做手术的专家。 “也是巧了,小岳两个月前托人挂的门诊号,就是他给看的。我们问了,老先生说完整切除没问题,关键要看术后活检。如果是良性的,休养好就没事了,如果是恶性的,不好办。” 胥罡面色不改,点了点头:“这我都知道。” 胥爸爸叹口气:“胥罡我得给你提个醒,小岳这病,如果按最坏的打算,恐怕没两年可等。” “爸你知道吗?”胥罡突然转了话题:“我这次出去开歌友会,那个不肯露面的赞助商,是岳彦笠。” 胥天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表示支持:“放心。” 胥罡懂他哥的言辞简练背后的意思:“谢谢哥。不管岳彦笠查出来怎么样,我都陪着他走下去。他得了病,又是凡事喜欢往坏处想的性子。查出来脑子里长了个东西,就把公司股份退了二十多万,赞助我巡演。”男人情绪有点低沉:“我今天带他回来,没别的意思,好歹进个家门认认人。” 狠狠揉了一把鼻子,胥罡振作精神笑:“爸你知道吗?岳彦笠就是我当年跟你们出柜时候喜欢的那个人,这么多年,一直没变。那时候您可是差点把我腿打断。我想,兜兜转转十多年,我们俩还是走到了一块儿,老天爷不会那么残忍,只给我们两三个月的幸福时光就收回去的。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 “医生说了,检查的情况挺好的,没长大,位置也不是特别难取,你别担心,就当睡一觉。”冯女士坐在病床边上,抓着岳彦笠的手絮絮叨叨的吩咐:“等咱出院了,回去好好补回来,别怕。” “阿姨,你跟叔叔大哥你们回去吧。”岳彦笠抿抿唇,看着站在病床另一边的自家妈,有点难为情,眼睛热热的:“我没害怕,真的。” 说着别怕的冯女士扁着嘴,红了眼睛哽咽:“你这孩子……” 她这一哭可不得了,岳妈妈受不了了,踉跄着捂着嘴转身出了病房。 胥罡看看俩女人,无奈的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岳彦笠和胥妈妈。 冯女士拍着小岳的手背:“没见过你这么讨喜的孩子,剃个光头都比别人好看……” “阿姨。”岳彦笠吸吸鼻子:“等我出院,去吃您炖的鸡汤。真好喝。还有您的古筝,太让人惊艳了。” “好好,”胥妈妈一叠声的应允:“喝鸡汤,听古筝。小岳啊,”女人有点腼腆的往病房门口看看,弯下腰凑近岳彦笠耳边,小声的不能更小声:“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妈?” 岳彦笠红了脸,咬了咬下唇,真心实意的叫出口,情真意切。 “妈。” “哎。”冯女士一下子憋不住了,眼泪成了串的往下掉,一边慌张的拿纸巾擦,一边转头冲着门口习惯性求助:“老胥,老胥你快进来……” 岳彦笠被推进了手术室。 门口的长条座椅上,齐整的坐着他所有挂念的在乎的关心的家人。 岳妈妈,胥妈妈胥爸爸,胥家大哥大嫂,还有岳彦笠的爱人胥罡。 窗外是个艳阳天。我心系处是故乡。 手术室门头上,手术正在进行的红灯亮了起来。 第31章 番外一 胥罡发行了一支单曲,再见很多年。 网上反响特别好,几乎一面倒的给了鲜花和掌声。 不是他年轻时候硬摇滚的风格,也不是他养病这十年的淡泊从容。整首曲子温暖平凡,就像每一个寻常日子里最闪亮的一点点小确幸,令人产生共鸣,绝对的治愈系。 至于这首歌的编曲乐器和声等等的,背后的故事简直牛b的令人必须喊一声卧槽。不够就是两声卧槽。 主乐器是手风琴,演奏者“流川枫”。如果这还不行,接着往下数家珍。 古筝,国家一级演奏家,冯xx。 b市管乐交响乐团协奏,总指挥胥xx。 小提琴,胥天。 口哨和声,话痨与哑巴乐队成员崔岩。 吉他,前棒子棒子鸡主唱刘洋。 贝斯,话痨与哑巴乐队成员包秋秋。 整首歌将音乐无国界的混搭风格演绎的淋漓尽致。开场是三十秒的手风琴独奏,有轻松愉快的口哨声夹杂期间,那种怀旧的悠扬的,带着麦穗香气,夹着俄罗斯风情的味道,仿佛青涩少年在夕阳下,晃着腿架着马车抱着心爱的三弦琴,惬意的眯起了眼睛。饱满丰富的画面感呼之欲出。 紧跟着,是几声寥寥却令人惊艳的筝音,脆如金石,潺若泉水。在胥罡张力磁性的开嗓后,交响乐团浑厚的演奏陡然间加进来,大开大合,令人心情随之激越,浑身浮起一层鸡皮疙瘩般的快感。 有看明白的,除了大呼过瘾之外,在论坛里盖楼,抖的那叫一个癫狂。 罡哥他老子,他母上,天生玩音乐的也就算了。他大哥胥天,那可是b市杰出十佳青年优秀企业家身家过百亿,去给他拉小提琴伴奏,一分钟就是上万块没了啊啊啊! 还有久不露面的崔岩,还有还有当下红得发紫、俨然国内大银幕一哥的刘洋! 这是罡哥全家连着兄弟发小,齐齐出动迎娶“流川枫”进门的节奏啊,嗷,这盆超大狗粮,我先干为敬! 网上闹翻了天,生活里的风暴中心,平淡温馨的就像不曾发生过什么。 “妈说晚上回家吃饭,别忘了。” 岳彦笠看着手机,露出愉快的笑容,飞快的按字回消息:“忘不了,四十周年纪念日,红宝石婚对吧。” 那边秒回。“五点半我到你们公司楼下接你。”然后不厌其烦不嫌肉麻的又来了一条。“咱俩再有三十七年,也过红宝石纪念日。” 很无奈的翻个白眼,岳彦笠也不知道怎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50 么回,干脆把手机扔到办公桌上,低头继续工作。 没两分钟,手机叮的一声,又进来了短消息。 岳彦笠想着,这个男人也真是没皮没脸惯了,指不定又说什么糙话招惹自己。 这回他可错怪了胥罡。是岳妈妈从a市那边发过来的消息。 “今天是胥罡爸妈结婚纪念日对吧,记得代我给你婆婆敬杯酒。” 男人斯文儒雅一张脸瞬间红炸了,简直无语凝噎。 什么叫婆婆?啊!什么叫婆婆?这是亲妈吗? 一下午的高效率工作就被自己亲娘这么一条消息给彻底搅黄了。 岳彦笠叹口气,放弃了继续对着电脑作战的念头,决定趁着这会儿还没到下班高峰期,开车去胥罡的工作室接他下班。 临走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差十分钟四点。 一路顺畅,岳彦笠的宝马闪着双跳倒进停车位。副驾上搁着送给胥妈妈的精美首饰盒,里面是红宝石三件套——耳钉,项链,手链。 一边等电梯,岳彦笠一边漫无边际的想。明年就是罡哥四十的生日了,自己该送个什么礼物才好…… 前台的小姑娘已经认识岳彦笠了,笑眉笑眼的问好:“岳总好,罡哥在会议室开会。” “红姐回来了?”岳彦笠瞬间了然。胥罡那个懒家伙最恨开会,如果不是红姐帮衬叮嘱,这位老板一年到头都想不起来开会这回事。 小前台同情的点点头,悄悄的:“罡哥看过去特别垂头丧气,还一个劲嚷着自己有事,不能晚于四点半散会什么的。” 这间工作室就是这么搞笑。老板不像个老板,明明酷酷的挂着一张脸,也不怎么爱说话,可是员工都不怕他,亲切的称呼他罡哥。 艺术总监红姐才是最令人噤若寒蝉的存在。红姐只要不出差坐镇公司的时候,整个公司效率奇高,没人敢插科打诨逗咳嗽,更别提什么上午茶下午茶夜宵之类的,不存在的。 红姐曾经有一次跟胥罡关着门吵架。结果门没关严,大家都听到了。 红姐怒骂,罡子你个混球,老娘养你跟养儿子似的,不对,养儿子也没你这么费心!老娘操心操的,头发都白一半了! 他们罡哥悠悠的,话少可是经典。红姐,我帮你办张美容美发卡,先充一万,公费。 这个段子在公司员工间流传了很久,每每被艺术总监虐的双股战战,想想这个段子就觉得自己还能再干两年。 岳彦笠看了眼腕表,还有十分钟四点半,干脆先去胥罡的办公室坐着歇会儿。 精神懈怠下来,困倦开始上头。 昨天晚上胥罡劲头特别足,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正位,后位,侧着来,箍着岳彦笠的腰胯一通进进出出,折腾的岳彦笠腰酸背疼,求饶都不放过的,龙精虎猛的哪像快四十岁的人? 半梦半醒间,岳彦笠有点明悟——睡觉前,他很是无意的提了一下年龄,说罡哥都要四十了,该注意养生了吧啦吧啦。 哎呀不会吧,这小气男人…… 朦胧中,嘴唇上传来轻咬摩擦的瘙痒。岳彦笠伸手试图挥开骚扰自己的什么虫子,结果对方不依不饶的,湿软温滑的舔舐直接大刺刺的顶进了牙齿间,勾着岳彦笠的舌尖共舞。 这下终于醒了。 罪魁祸首看到恋人睡意朦胧的双眼,黝黑的瞳仁含着笑意,缠绵的逐步加深着这个吻。 终于分开了贴合的双唇,岳彦笠都微微出了汗,嗔恼的抬脚踢了下蹲在沙发边上的浪荡子,喘息不平:“还在公司呢,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场合?” “什么场合?”胥罡就势握住他的脚踝,抬起来直接凑到嘴边亲了一口:“哎我亲你身上的纹身却是自己的名字,想想好像有点怪?” 岳彦笠憋着笑,咽下那句自攻自受的调侃,严肃的挣出脚坐直身体:“那你亲你自己脚踝呗。” 胥罡有点苦恼的抓抓寸头:“这够起来有点费劲……有了,”男人眼睛一亮,小狗叼着飞盘邀功一样的表情:“在你身上再纹个你自己的名字。不行,纹身疼,我舍不得,还有会被纹身师看到更不行。那就印那种贴的,我看龙龙他们玩的,贴的伤口跟真的似的。多印点,想亲哪儿贴哪儿。这儿,这儿,还有这儿……” 男人耍流氓的手指到处点。脖颈,锁骨,胸口,肚脐,双腿间,腰侧,屁股。 岳彦笠又怕痒,笑着躲,浑身都软了,重新倒回沙发上:“你别闹……” 两人跟俩幼稚园小朋友似的,一个呵痒一个闪躲,玩的不亦乐乎。 闹了好一会儿,大灰狼重新压着小白兔在沙发上亲的难分难解,大手摩挲着爱人腰侧的肌肤,散发着求欢的信号。 房门被刻意敲响,两人齐刷刷侧脸去看。 红姐揶揄的站在那里,单手扶着门框,攻气十足:“我说你们两个,要亲热不知道关门落锁吗?” “我这办公室,锁不锁对红姐你有用吗?就是锁了,您老人家想进来,抬抬脚就能踹开不是?”胥罡脸不红气不喘,半点没有被抓包的不好意思。不仅理直气壮,连伸在岳彦笠衣服下面腰侧的手都没拿出来。 “那倒也是。”红姐点点头,涂着红指甲的手指点点胥罡:“光天化日的,别太辣眼睛。” “红姐你要实在精力旺盛闲得慌,出门下楼往左拐两百米,xx街心公园,每天都有广场舞,物美价廉强身健体,比在这儿骂我强多了。”胥罡眼看福利也吃不到嘴了,恋恋不舍的抽出手,顺势把岳彦笠衣摆拽了拽,遮个严实:“今晚我爸妈结婚纪念日,我俩得早点回去。” “回去回去。”红姐摆摆手,痛快放行:“大日子,别堵车迟了。” 开车回家路上,岳彦笠越想越好笑。 “我觉得红姐才像大老板。你就跟天天坐在办公桌那里眼巴巴等下班的小白领似的,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我本来就不思进取。”胥罡不以为忤:“不是红姐他们都想弄个自己的工作室发发歌曲做点生意,我才懒得挑这种事儿呢。” “那你想干嘛?”岳彦笠一心二用的开着车:“挖个池塘钓钓鱼,再养条大狼狗,后院种点菜?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哪儿那么麻烦?”胥罡用鼻孔哼哼两声:“天天跟你玩不就得了。睡到自然醒,不用打卡上班不用开会,弹弹吉他晒晒太阳,骑着自行车去看崔岩,再蹭一顿他老婆做的红烧肉。然后天黑了,灯一关,玩你的小屁——” “你快闭嘴吧。”不管在一起多久,岳彦笠脸皮薄容易害羞的性子始终改不了。胥罡两句露骨的糙话就能把人治的服服帖帖:“我说你也不小了……” “我还小。”罡哥幼稚起来也是天下无敌:“你再说我老,我今晚,不对,是天天晚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51 上,插里面就不拿出来了。” “胥罡,”岳彦笠有气无力的打方向盘左拐:“咱俩还是绝交五分钟吧,你口味太重,容小生缓一缓。” 进家门的时候才五点四十五,冯女士异常欢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二儿子,小儿子,回来啦?先坐下歇会儿,妈妈炖鸡汤呢,一会儿就好。” 岳彦笠脱了外衣,换了拖鞋,贴心的进厨房问候:“妈,有什么需要我弄的?剥蒜头?洗菜?” “不用不用,”冯女士连忙推他:“这边油烟多,别熏着你。对了小笠,你去没去医院定期复查?” “去了,上个礼拜五去的。”岳彦笠跟胥妈妈处的特别好,俨然是这个家里冯女士最喜爱的小儿子:“医生说状况很好,没有复发的迹象。” “那就好。”冯女士满意了,手上动作更是虎虎生威:“快换季了,哪天抽空,陪妈去王府井逛逛,我听楼下老赵家老婆说的,最近打折打的特别厉害。” “行。”岳彦笠毫不犹豫的点头:“哪天都行,妈你提前说,我把工作安排好。” “乖,”冯女士乐得见牙不见眼:“还是我小儿子好,养那两个大榆木疙瘩有啥用?加他们老子一起,家里三个榆木疙瘩。真是憋屈死了。” 吃过晚饭,胥罡被胥妈妈派去洗碗,岳彦笠陪着胥爸爸下象棋,才下完一盘,又被龙龙拖着去下五子棋,组装新买的乐高。 等到备受欢迎的胥家小儿子被胥罡杀出重重血路带出门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这么晚了就住家里呗。”冯女士一百个不乐意,跟着两人一直到玄关的换鞋处,依然不死心的游说:“家里又不是没你们房间,怎么着,我这儿的被褥有虱子啊?” “没有没有。”岳彦笠也被潜移默化的,跟着一块儿宠着胥家这个最宝贝的女人,生怕她生气不高兴:“这不是,不是……” 完了,他一时脑子短路,编不出来像样的理由了。 “这不是明天周末吗?”胥罡接话接的特别顺溜:“你又不让睡懒觉,我俩难得一个周末。” “谁不让你睡了?”冯女士气鼓鼓的:“你爱睡几点睡几点,我掀你被子了?老胥你来评评理,你儿子说的这是什么话。” “好了妈,”胥罡头疼的一把搂住冯女士的肩膀,大脑袋搁在他妈肩上说悄悄话:“你小儿子也是我媳妇儿,我俩总得有点私人空间办点自己的事儿吧?” 冯女士红着脸啐他一口:“滚蛋吧。” 回到两人小窝,隔得并不算太远,将将十公里的距离。 公寓是前几年新开的盘子,国内知名物业管理,各方面都还不错,两人很满意。 说好了岳彦笠先洗澡,结果莲蓬头才开,胥罡就脱得精光大刺刺的遛着鸟进了卫生间。 “两人一块儿洗澡省水。”信口胡诌还能一本正经的,除了胥罡也没shei了。 洗着洗着,原本就挨挨挤挤的身体啪叽一下贴成了零缝隙。 胥罡一边唇齿纠缠一边含糊的瞎说八道:“我就抱抱,不弄你……” 过了一会儿,温度越升越高。 岳彦笠哼了两声,有气无力的骂人:“你又咬脖子,明天怎么见人?” 胥罡低低的笑:“媳妇儿,我可稀罕你了,忍不住……” 还没一分钟,岳彦笠举白旗告饶:“不行,昨天被你折腾惨了,今天真不能做了。” “我不进去!”胥罡大义凛然:“我就蹭蹭,媳妇儿,你把腿并拢了……哎又白又嫩,跟俩刚出锅的大馒头一样。让我瞅瞅,哎呦不得了,上面爬了个大黑虫子,我帮你把它弄死!” 岳彦笠快被胥罡的胡言乱语弄得笑抽筋了,又是害臊又是气恼:“胥罡你够了啊!” “媳妇儿,”精虫上脑的罡哥没头没脑的亲人:“叫声老公听听?乖,我就弄一次,保证!” 零距离变成了负距离。 岳彦笠给颠的头脑稀昏,眼泪叭嚓的就没干过。 双手想扶着墙,那个不服老的幼稚男人不给,一手一只的,执拗的十指交握着,把人搂在怀里。 “老公帮你。” 岳彦笠被激的一径的乱摇着脑袋,晶莹的汗珠四下里飞散,呜呜的哽咽:“难受……” 昏头昏脑间,岳彦笠只觉得自己被抱着,被半举着,跪坐在了洗手台上。 面前明亮的镜子里映出那个陌生的自己。 绯红的脸,凌乱的头发,红通通的眼睛,嘴巴被咬肿了,色气十足。 锁骨上,胸口上…… 那副极致的荒唐感顶的岳彦笠怒急攻心,眼睛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依稀像是在做梦,可是岳彦笠清晰的知道,这些不是梦,是这三年真实发生过的。 一幕幕,很暖心,很舒服。 手术很成功,切片活检显示是良性,全家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胥罡握着他的手,把脸埋在他掌心,哭的像个孩子; 他头上刚拆了绷带,连发茬都是浅浅一层。难受想洗头发,胥罡严词拒绝,说不行,这样会脑子进水,影响智商; 胥罡买了戒指,跪在病床边上求婚。那么大个男人,居然也会脸红。冯女士在边上一径撺掇,笑的合不拢嘴; 出院回家休养了好一段时间,两个人第一次做-爱,胥罡小心翼翼的像抱了个瓷娃娃,生怕他疼怕他不舒服,惹的他红了眼眶; 从病床上起来后第一年过年,他跟着回胥家,诚心诚意的跟着跪在胥爸爸胥妈妈面前,磕头拜年,两位老人给他包了大红包,胥妈妈又哭又笑,抱着他拍着后背像在哄龙龙,乖儿子,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胥罡早晨送他去上班,车子堵路上了,男人好脾气的也不恼火,见缝插针的探过头来,亲他,没羞没臊; 知道他要在b市重新开始,冷面热心的胥天不声不响的帮他铺路,带着他见人,介绍关系,慎重认真的介绍。这是我弟岳彦笠,请多关照; 胥罡找了老师教他学手风琴,说要给他个惊喜。全家一块儿兴高采烈的编曲,头碰头的研究,哪个地方把什么乐器加进去。胥天被胥妈妈逼着参加,硬着头皮捡起早已生疏的小提琴,然后被专业的胥爸爸各种嫌弃批评,却依然没撂挑子不干; 在岳彦笠三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工作室发了那张单曲,献给爱人的《再见很多年》。哪怕岳彦笠的伴奏还很稚嫩,他的家人朋友,那么多的大咖级别人物,全都放下手上的事情,无怨无悔的来陪衬他…… 岳彦笠是哭着醒来的,睁开眼睛的瞬间,就见到胥罡满脸担忧的跪在身边,羞愧的恨不得死掉的表情。 “对不起岳彦笠,你抽我吧,我回头就在网上买个鞭子,带倒刺那种……” 岳彦笠吸吸鼻子,伸手圈着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52 他的脖子拉低下来,额头顶着额头,说话的腔调还有着被欺负狠了那股子沙哑:“能成为你家的一份子,我特别高兴,真的。罡哥,谢谢你。”谢谢你们在我身边不离不弃,鼓励我包容我照顾我,让我感受到久违的家的温暖。 胥罡再三确认,人不是给气傻了,身体也没什么不良状况,这才松口气,心有余悸的掀开被子,贴着岳彦笠躺下,用被子把人包着,紧紧抱在怀里。 “你吓死我了。” 回过神来,岳彦笠也觉得极其难为情,一拳头砸在胥罡肩头:“你怎么那么什么啊,都跟你说了昨天被你掏空了,还做还做!做也就算了,你还……镜子……” 胥罡嘿嘿的笑,摸摸鼻子:“都是我的错,媳妇儿你别生气。不过我也是想着,给你点视觉上的刺激,能帮着你那啥,你不是说出不来难受嘛,谁知道,刺激太狠了,我的错我的错……” 腰酸背疼各种虚空难耐。 岳彦笠在男人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打了个哈欠:“你给我唱歌听吧。” 胥罡爽快应允,把人拢过来,一只手打着拍子般的轻拍着他的后背,哼唱着自己心底里流淌出的歌声,是给爱人最忠贞不渝的那一首。 再见很多年,你依然没变。 我想我没办法移开视线,从春秋到冬夏,从正午到晨昏。 三月河开化冻,六月杨梅挂枝,九月金桂飘香,腊月瑞雪飘扬。 季节更迭心意不改,只想握着你的手,一起走到牙齿掉光…… 第32章 番外二 包秋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鬼迷心窍的,居然就傻逼呵呵的冲着耿家老二一头栽了进去,还他妈的栽的人事不省,义无反顾,执迷不悔二十多年。 追溯到很古早的时候,他们住在一个部队大院。一群半大淘小子在一块儿玩打仗游戏,个个牛逼哄哄要当司令员。他记得耿迪块头大,看着样子就很不好惹,自然一呼百应“从者众”,闹了一阵子,大部分人心悦诚服尊耿迪为老大,只有很少部分刺儿头梗着脖子,各种不服。这其中就包括块头不大脾气很野的包秋秋。 事实证明,耿迪生下来就是专治各种不服的。 那天在大院里打架,几个刺儿头不顾江湖道义,五个打一个,嗷嗷叫着,起义般的向耿迪发起总攻。结果不言而喻,耿迪冷着一张不像少年人的面瘫脸,战斗力爆棚的把几个人全部撂倒。也是那天,包秋秋才知道,整个大院数自己最耿直,换言之就是最傻逼。 那几个孩子被揍怕了,趴在地上哭哭唧唧,一分疼夸成了天大,生怕耿迪再动拳头。 只有身板最瘦小的包秋秋,疼的浑身直抽,依然不怕死的爬起来继续冲锋。那种想法很简单很悲壮也很小孩儿——老子就是揍不了你,也绝不做懦弱的逃兵。人民武装是不可战胜的! 然后,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奇耻大辱。耿迪轻而易举的一巴掌把他扇的趴在泥巴地上,跟着按着小孩脖子不给他抬头,半干不干的地面呛了他一嘴泥。 服不服? 不服! 服不服? 不服不服! 服不服? 不服不服就不服! 可怕的十几秒静默后,所有人都笑的前仰后合,有人更夸张,哎呦哎呦直打跌,指着趴在地上涨红了脸眼睛里还倔强的蓄着一泡泪水的小破孩,捂着肚子爆笑。 比包秋秋高一年级的耿迪也笑了,松了手站直身体,问身边一个小弟。 这叫什么来着?排比吗? 后来暑假的时候,记不清是谁家的表妹来b市玩。吸引了一群半大小子的目光。 其实那时候,他们也就十岁左右。耿迪十一,五年级,包秋秋十岁,四年级。连对异性的喜欢都懵懵懂懂摸不着头脑,只知道在小姑娘面前要特别爷们儿,要被仰慕的注视而自己目不斜视。 就在这种情况下,也不知道哪个倒霉催的想的馊主意,为了让人家表妹注意到他们,进而跟他们这群公鸡头一起玩,他们决定,不玩野蛮的打仗游戏了,改玩过——家——家! 包秋秋惊悚的差点没窜树上去。然鹅,更惊悚的永远在后头。 由于他们这个小团伙,哦不,小团队,他们都是男孩子,没有女生,所以,要找出个新娘子就成了当务之急。 没人自告奋勇。投票选举的结果,眉清目秀又身材瘦小的包秋秋以十一人玩游戏九人投票通过的“优异成绩”,责无旁贷的成了新娘子。 新郎是人高马大的司令员耿迪。 时隔很多年后,一帮混小子长大了在一起吃饭喝酒,还有人记得当年的新娘子,就笑着给包秋秋解惑—— 你丫最轻,抬轿子咱们哥们儿也能轻松点不是? 一群孩子起着哄,在表妹家窗下故意大着嗓门说话。 有个孙鼻涕泡把他妈的玳瑁发夹拿来了,还拿了块盖暖水瓶的红手帕,给新娘子当盖头。 两个比较壮的男孩手腕交叠着搭起了轿子,嘴里呦呵着,新娘子上轿了! 包秋秋被抬着晃了十分钟,晃的他想吐,可是那俩熊孩子没见着表妹出来,死活就不撒手放人。 后来包秋秋只剩一口气的时候,半死不活的新娘子总算被送进洞房了。 新郎官腰里别着一把木头手-枪,腰杆笔直的走了进来,一直走到坐着小凳假装是婚床的包秋秋面前。 吃瓜群众一叠声叫嚣,掀盖头,喝交杯酒,亲嘴! 盖头掀了,包秋秋晕乎乎抬头看着耿迪,心跳有点节奏不对。操,敌强我弱,这小子怎么这么高?! 旁边一个小光头吸溜着鼻涕跑上来,塞给他们两个小酒杯,装腔作势的让喝交杯酒。 耿迪比包秋秋高了一头,这样弯着腰,结实的胳膊绕过他的脖子,包秋秋觉得自己简直要给勒死了。 结果那家伙还在假装喝酒的时候,极轻的嘲笑了一声,矮子。 嘴是没亲成。一来就算都是男孩,两人也会不好意思。二来表妹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和反馈,大家很扫兴。三来嘛,连老天爷也看不过眼了,轰隆一声,下起了雷雨。 熊孩子们做鸟兽状散去。 还处于晕轿子状态的新娘子连直线都走不了,被新郎拎着胳膊一直拽到黑乎乎的楼洞里。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包秋秋左右瞧了瞧,没人。耿迪刚好扭头往外面看,估计在思忖着是跑回家还是避会儿雨。 包秋秋当时脑子一抽,恶向胆边生,小拳头握的死紧,打算来个出其不意的偷袭,黑虎掏心打完就跑,将小米加步-枪的游击战发挥到极致。 拳头刚刚递出去,冷不防耿迪恰好回过头来。迎上那双眼睛和那副“恶人模样”,包秋秋脑子嗡的一响,自此奠定了在耿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53 迪面前犯怂的里程碑式基础。 那拳没打出去,急中生智的包秋秋化拳为掌,很是贴心小弟的帮耿迪拍了拍胸口——衣服都湿了,掸掸水珠子。 后来快开学的时候小表妹回南方了,一群公鸡头蔫了没几天,立刻又跟打鸡血似的兴奋起来。 隔了两条街那个大院,有人下战书来了。 约好了茬架那天晚上,风和日丽万象更新。原谅语文学的不咋地的包秋秋,刚好老师让写一篇作文,歌颂伟大的祖国,包秋秋绞尽脑汁,也就想出来这俩词儿。 都是十岁出头的小孩,对方大院最大的十四岁,没人险恶到拿片刀链锁什么的。一群兴冲冲的孩子,凳子腿树枝子,还有巨搞笑的笤帚疙瘩,雄赳赳气昂昂的凑到一块儿,一言不合直接开打。 那是包秋秋第一次看到耿迪认真打架是什么样子。下手又狠又野,像只狼崽子。与之相比,耿迪揍他们几个刺儿头那次,压根就是手下留情不够看的。 耿迪是他们大院的头儿,个头最高,可是对方有两三个初中生,明显比耿迪还高。 开打没几分钟,孙鼻涕泡被对方一拳头打眼眶上打懵了,晃了晃脑袋,哇的一声哭的惊天动地。老大救我,我看不见了,我被打瞎了! 耿迪急眼了,飞身上去一脚踹飞打孙鼻涕泡那个初中生,霸气的把自己人拉到身后。 包秋秋跟一个胖子厮打着,在地上滚成趟地葫芦,眼看着落入劣势,耿迪二话不说,过去揪着胖子衣领子薅起来,一把甩多远。结果身后有人放冷枪,扑过来给了耿迪一棍子,那根看过去就很结实的凳子腿都打折了。 好在混战很快被发现,派出所管片的魏叔吹着哨子跑过来,一群小子一哄而散。 临散前,双方还特别斗狠的撂下一句官面的话——你们等着,这架不算完! 一群“伤残士兵”灰溜溜的回了大院,等待他们的,自然是被惊动的家长们,黑着脸怒气冲冲的大嗓门,还有暴躁的武装皮带炒肉丝。 包秋秋运气好,他爸要揍,他妈护着,到底没打成。 后来听说,耿迪就比较惨了。他家那个整个大院,不对,是整个b市部队子弟圈子里都赫赫有名的大哥耿亮,直接把耿家老二揍成了猪头。 包秋秋在耿迪家楼下转,贼眉鼠眼的试图去看看救命恩人,其实真实原因比较猥琐。他想看看不可一世的耿司令员给他哥揍成什么孙子样了。 耿迪本尊是没看着,不过也是一个礼拜没冒头。 包秋秋上初一那年,跟几个小伙伴晚上趁着夜色偷偷躲起来抽烟的时候,听光头讲,耿迪谈对象了。 包秋秋心里一激灵,香烟头差点烫着手。 光头跟耿迪一个班,绘声绘色说的跟亲眼所眼一般。 耿迪的马子比他们高一年级,是初三的学姐,赫赫有名的校花,又白又美大长腿,高知家庭出身特别有气质。吧啦吧啦一大堆,最后鬼鬼祟祟带点小猥琐的嘿嘿笑。 有天晚上哥们儿看着他俩在学校月季园里亲嘴的,啧啧,那女的给耿司令压在竹子上,腿软的都站不住了。 包秋秋抽了一半的香烟狠狠一丢,心情极差的嚷了句,老子不抽了,回家写作业。 妈蛋,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他哥耿亮拍婆子! 包秋秋特别窝火,嘟嘟囔囔的。耿亮人家一大帅比,你也不照照镜子,都是一个妈生的,耿迪你丑成啥样?又凶又难看,真是丑人多作怪。 然后就跟电视上演的似的,同样一个人躲起来抽烟的耿迪听了个一字不落,转出墙角的时候,表情阴森森的,右手拇指和食指还捏着香烟,你他妈活腻了,再说一遍? 包秋秋好几年没敢跟耿迪大小声了,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怎么着,居然梗着脖子难得没犯怂。 你早恋你还有理了?! 耿迪似笑非笑,歪着头活像小流氓。关你屁事? 包秋秋特别想冲上去暴躁的来一通长拳,可是他连军体拳都打不好,胆子还小。 看着小孩捏着拳头气的脸通红,耿迪哦了一声点点头。理解。嫉妒。 包秋秋结结巴巴的,谁,谁嫉妒?放屁! 初一的包秋秋,确实跟小学时候没啥区别,在班级坐第一排,又瘦又小,除了打架时候像头野驴,往那儿一坐文静的像个姑娘。为此他没少被大院兄弟们取笑。 还有人叫他白娘子。 初二的耿迪已经窜到一米七五的个子了。说不上帅,可是绝对不丑,长开的眉眼特别爷们儿特别阳刚,完全甩他们这些小屁孩两条街都不止。 耿迪嫌弃的目光上下看了看包秋秋。你没事锻炼锻炼身体吧,弱成这副小鸡子样,哪个妞看得上你? 为这么句话,包秋秋这个学期都没再理耿迪。 最气愤的是,他以为大过天的冷战,耿迪居然毫不在乎,该吃吃该喝喝,带着小弟们偶尔打架,玩台球打游戏,上课放学谈对象,啥都不耽误。生生要把包秋秋呕的吐血。 结果校花也没长久,一学期都没完就撒由那拉了。 十五岁初三毕业的暑假,包秋秋被班级一个富二代硬拉着,去酒吧听歌跳舞泡马子。 马子没泡着,碰着耿迪他哥耿亮了。 彼时耿亮二十三,人如其名,帅的晃瞎人眼。往酒吧哪儿一杵哪儿就是中心,万众瞩目。 包秋秋想着好久没见着耿迪了,鬼使神差的就凑到了耿亮身边,大咧咧喊了声大哥。院里孩子都这么喊,耿亮也都应的爽快。 耿亮笑眯眯的,小包子跟同学来玩? 说了一会儿话,包秋秋拐弯抹角自以为不漏痕迹的问耿迪怎么好久没见着了? 耿亮摸着下巴看着包秋秋,笑出一口大白牙。小包子你喜欢我弟啊。 包秋秋差点吓得心跳停止。这他妈哪只眼睛看出来的?还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耿亮也不等他挖空心思想出什么不屑一顾的否定句式,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喜欢那混小子你可是够倒霉的,我弟神经粗脑子方,你要想等他察觉到你的心思,怕不是得等到七老八十。 包秋秋脸红脖子粗的,顾不上说出来什么漂亮话了。大哥你别逗了,我能喜欢那个二傻子?再说我俩都是男的,拍婆子谁拍谁啊哈哈哈。 包秋秋自以为言辞幽默又潇洒又帅气,结果耿亮若有所思的喝了一杯酒。 都是男的有关系吗?咦不对。我弟是二傻子,那我不就成了大傻子了吗? 包秋秋也是那次才知道,耿亮男女通吃。还有,耿迪一放假就没了人影到底干嘛去了。 耿迪他老子把二小子丢野战部队锤炼去了,一去就是两个多月整个暑假。 作者有话要说: 《礼物》这首歌是纪念张炬去世十周年的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54 一首单曲。网上有个视频,摇滚界半壁江山扛把子都参加了,可是据说当时效果有点车祸现场的概念。一群不再年轻的摇滚汉子,高音吼不上去了,丹田之气也没那么足了。廉颇老矣,那种英雄迟暮的悲怆格外让人难受(我没看现场)。这首mv要推荐,看的内牛满面,尤其是丁武对着麦吼开嗓子,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原本是想用《夜色》主打这一大章的,后来还是觉得礼物更合适。你是我的礼物,是我这辈子最渴望得到的那份礼物。 夜色也很好听,mv版本糊归糊,钧哥儿当年的颜绝对闪炸屏幕。 第33章 番外二 包秋秋生日是冬天,按照阳历日子算,有时候赶巧了,正好在春节假期里。 十七岁生日那年,学校放假早,包秋秋生日那天是大年初三。包秋秋早早就跟耿迪打了招呼,借着邀请院里这帮小子一块儿聚聚的由头,请他吃饭。结果学校前脚放假,耿迪后脚背包一扛,一声不吭又去野战部队了。这回还不是他老子逼的。 包秋秋气的眼睛通红,心里立誓要跟耿迪绝交。 兴致缺缺的也没了大摆宴席的心情,包秋秋最后就叫了几个走得近的哥们儿,四个人到饭店好好搓了一顿。 心情不好,晚上喝的就有点多。 包秋秋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大院,不敢回家,怕被他老子抽皮带。结果耍帅穿的少,冻的在院里一边转一边嘶嘶哈哈的往手心吹气,缩成一团。 绕了一圈到自家楼下的时候,意外的看到黑塔样的大个子正要往楼洞里面走。 可不正是耿迪! 一时间,健忘的包秋秋立刻把自己的立誓丢了个一干二净,跑过去在身后两步之距小小声的喊了一嗓子,耿迪! 一米八的巨人站在一米六八的小矮子面前,皱着眉头上下打量,这是喝了多少马尿? 包秋秋眉开眼笑,嘿嘿傻笑着也不生气。尤其在得知耿迪特意请了两天假回来给自己过生日,这个点出现纯属因为航班晚点,更是高兴的忘乎所以。 他不敢醉醺醺的回家,结果被耿迪嫌弃的拽着袖子拎小鸡样的拎回耿家。 耿爸不在,耿亮更是不在。包秋秋跟耿妈傻乎乎打了个招呼,就迫不及待推着耿迪去他房间了。 耿迪从大西北给他带的礼物让他稀罕的不行,是一堆金黄锃亮的子弹壳拼出来的一把枪。纯手工的,独一无二。 喝多的人一得意忘形就容易犯错误,包秋秋当然不例外。 包秋秋抱着礼物,垫着脚搂过耿迪的脖子,吧唧在大个子左脸上来了一口。二哥你最好了。 耿迪眉毛皱成了铁疙瘩,一把推开他,伸手去蹭被亲的那块。丫挺的小崽子恶心不恶心?哪儿学这些坏习惯? 我就亲过你一个。包秋秋借酒装疯。拽着耿迪袖子嬉闹。来呀,二哥,咱再亲个带响的,嘴对嘴那种。 耿迪的眼神跟看神经病没啥二样了。 第二天睡醒,包秋秋抱着把胳膊都硌红了的弹壳枪,想着前一天晚上自己借着玩笑的表白还有耿迪的反应,心里难受的翻江倒海。 耿迪高三都没读完就去了部队。是正式新兵的那种,不是假期小时工。 人一走,包秋秋心里空落落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也就是在那一年,包秋秋迷上了摇滚迷上了贝斯的帅和酷,义无反顾的投入到了“不务正业”的玩乐队大潮。 次年五月,有圈里朋友介绍,说话痨与哑巴乐队还缺个贝斯手,包秋秋抱着自己的家伙事就去了。这一去,就是十几年。 …………………………………………………… 刚开始两年,每年春节,不管三五天还是半个月,耿迪总会回来。 可是让部队大院一块儿长大那帮小子纳闷的是,一向关系铁磁的耿迪和包秋秋生分了。 包秋秋不再像以往那样,见天黏的恨不得住到耿家去。而是年夜饭筷子一丢嘴一抹,拎着贝斯就往外跑。 第三年开始,耿迪过年也不回来了。 与此相反,包秋秋跟耿亮倒是越走越近。 耿亮从小就好看,而好看的人做什么事都占便宜。好处是得到变得轻而易举,坏处也是,轻而易举让人不懂珍惜,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大多是个花架子。 所以耿亮十几岁心血来潮有过一段时间想当兵,到底社会上诱惑多,最后也没像耿迪一般坚决的去了部队,而是读了两年大专,毕业后开始做生意。 顺风顺水的赚了第一桶金,耿大少爷又把眼光瞄准了b市的娱乐业。 b市的第一家声名大振的娱乐会所四海人间就是他开的。 包秋秋他们乐队就驻场在四海人间的一楼大厅,在晚上九点到十点半这期间表演。 包秋秋知道这是耿亮罩着给他玩。多少乐队挖空心思想进四海,耿亮都没点头。却把这个机会给了刚刚起步青涩不已的话痨与哑巴。 曾经有一次演出完,包秋秋去找耿亮的时候,大咧咧一推办公室的门,恰好看到一个少年跪在耿亮的双腿间埋着头,吞咽吮吸声音响亮。 包秋秋吓傻了,而那个少年听着动静一抬头,更是惊的包秋秋连着推了四五步,直接退到了门外,液压门缓缓自动关上。 我勒个大操!是当时圈子里小有名字的xxxx乐队主唱,据说有四分之一什么意大利还是挪威血统的那个cc! 那天晚上,包秋秋做了个可耻的梦。 梦里,坐在椅子上满脸淡漠各种不满意的是耿迪,跪在那里呼吸艰难却乐此不疲沉湎其间的是他包秋秋。 包秋秋从来没这么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对耿迪是种什么样龌蹉又渴望的心思。 他不止是喜欢耿迪,他还想睡耿迪,想被耿迪按着压在竹子上亲到腿软站不住,想让耿迪凶狠的欺负进入弄脏他。 诡异的是,包秋秋从来没有半丝半毫的念头想过自己去做那个进攻的角色,脑子里像是被洗过了,觉得天经地义就该是耿迪弄他,他屈从的份儿。 包秋秋抱着脑袋坐在床上发了半小时的呆,一时冲动,带着身份证和银行卡,还在抽屉里胡乱抓了把现金,就去了机场。 下飞机转大巴,然后又花钱包了辆破烂的可以进废品站的小面包,快半夜的时候终于到了耿迪所在的西北军区xxxx野战部队大门口。 包秋秋在部队招待所半宿没睡,香烟抽了一盒半,抽的脑子都疼,耿迪终于下了早操请假出来了。 b市已经春暖花开了,西北这边还冷,一早一晚零度都是正常。 包秋秋出门冒失,就穿了件夹克衫,当下冷的直缩。 结果一见面,耿迪拧着眉黑着脸上下打量一番,劈头盖脸没个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55 好脸色的就是一句,你怎么来了? 包秋秋懵了,想要表白的一腔热血结了冰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兴冲冲的来,灰头土脸的走。包秋秋坐在飞机上,看着舷窗外的夜色,没骨气的哭了。 喜欢一个人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怂也成了习惯。 包秋秋没参加高考,被他老子踹了一脚扇了俩大耳刮子,干脆收拾了两件衣服,直接住到了四海。 耿亮怜悯的请他喝酒,什么都没说,结果喝完酒安排了四海最漂亮的公主和少爷进来站着,由着包秋秋挑,说是送他的成年人大礼。 包秋秋这个奇葩,挑了个娇小的公主挑了个比较硬朗的少爷,口出狂言,老子今晚要一拖二! 包秋秋那晚花了很多钱。 耿家大哥说了送礼自然不会收他的钱,可是怂货包秋秋是用钱堵公主少爷嘴的,无论如何不能说出事实真相。 他没上公主,也没上少爷,更没让少爷上他。 奇葩包秋秋抱着酒瓶,握着从家里带出来的弹壳枪,坐在沙发上一边抹眼泪一边让少爷上了公主。至于少爷的后门使用造假,包秋秋让他们拆了一个玩具。 …………………………………………………… 耿迪在部队一步一个踏实的脚印往上走。 他这人的死心眼和轴,从他的晋升轨迹可窥一斑。 虽然耿爸不是什么司令员级别的大官,可是家里多少有些关系,耿迪有高中毕业证,两年义务兵一完,直接从部队考军校本科,毕业回部队,最低也是中尉起步。之后要不了几年,升到少校轻而易举。 可是耿迪就硬生生的,士兵士官尉官,一层层一级级,在他三十出头的时候,才升到少校,时任野战部队副团长一职。 与此同时,包秋秋渐渐混的风生水起,话痨与哑巴乐队赶上国内摇滚黄金巅峰时代,歌迷众多。 乐队成员出车祸那次,包秋秋刚好拉肚子,没跟他们一辆车走,结果惨烈的车祸后,昔日情同手足默契万分的兄弟几个,就剩下他和主唱胥罡两个。 大兵骆驼当场死亡,崔岩高位截瘫,胥罡双腿无感,成了半个废人。 包秋秋迷茫的不知如何是好。 也是那次,他原本觉得没指望的事情有了点令人欣喜的转机。 知道乐队出事,耿迪第一时间请了假,回了b市。 见到包秋秋的时候,男人的表情难看的跟半个死人差不多。上上下下仔细检查完,耿迪才生硬的吼了包秋秋一嗓子,没事别他妈酗酒开车,看你下次有没有这种狗屎运。 耿亮笑眯眯的在边上边喝啤酒边架火。 哎我说耿迪,你哥我结婚也没见你这么急三火四的上心往回赶。怎么着,小包子比我这个哥哥分量还重? 耿迪没好气的。你那是喜事,他这搞不好就是丧事。 噎得两人半天没出声。 那次耿迪回来看他,包秋秋鼓足勇气,也是被乐队成员陡然间生死两相隔刺激着悲观着,不管不顾的就表白了。 他说,二哥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能不能试着,跟我处处? 一米九的高大汉子,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拇指食指捏着香烟,一口烟吸完,半截烟灰。 部队把他本来就不多的话差不多锤炼没了。 耿迪冷眉冷眼的抽完两根烟,给了两个字的回答,不行。 包秋秋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低声下气,他差不多也用到了极致,可惜人家不稀罕。 第34章 番外二 浑浑噩噩的,那几年包秋秋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 乐队散了,他也没兴趣再去找个新的加入进去。 玩乐队这种事,不光讲究天时地利,也讲究人和。 他在话痨与哑巴里面如鱼得水。胥罡崔岩骆驼大兵,都是他真心实意的好兄弟。眼下如果要他再试着去磨合一个新的,无论是心境还是能力,都倦怠的不想去做了。 就这么晃荡着,飘着。 有时候兴致来了,在四海弹吉他自弹自唱; 有时候跟耿亮前后里外跑着,学做生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有时候在家里猫着蒙头大睡,一睡能睡一个礼拜,睡的脑仁疼; 有时候在b市待烦了,揣把牙刷就出去游天下。东北海南内蒙江浙广东,美国新加坡澳洲葡萄牙,国内国外哪儿都去,就是不去大西北,不去l市。 那是他的心结,那里有全世界最吸引他目光的无双景色,可惜那景色不属于他包秋秋。 被老子逼着相亲的时候,包秋秋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公开了自己的性向。虽然耻于承认对方是自小玩到大的耿迪,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没给自己留后路。 包家老子气的脑门青筋直跳,抽断了一根皮带,两把戒尺,差点拿枪崩了他。 这小子叛逆的太他妈气人了,玩乐队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个同性恋! 包秋秋被他爸打的,整个人疼抽抽了,在家里床上躺了一个礼拜。这回不是昏天黑地的睡,根本睡不着,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疼,感觉皮肉都抽烂了,骨头都踢碎了。 耿亮来看他,坐凳子上给他削平果的时候叹口气。包子啊你这是何必。 是啊,何必。何苦。 他包秋秋不是天生的gay,他只对耿迪有反应,他的傲气也只对耿迪屈从。在外面玩的时候,有小姐喝多了跨坐到他腿上蹭,他一样有欲望。 不是不能结婚,是根本不想。 想到从此跟那个人再无可能,觉得活着都没什么意思了。 微妙的是,比他还大一岁的耿迪,居然也一直没结婚。 耿亮家儿子都能打酱油了,耿迪单身。耿亮婚后第五年,跟老婆又要了一胎,结果生下来一对龙凤胎,耿迪军演没能回来,转账了一万块的大红包,依然没谈对象的消息。包秋秋听耿亮说,他们政委家女儿看上耿迪了,耿迪那个大傻子二话不说就拒绝了,简直愣的冒仙气。 有时候包秋秋就想,可能是自己多想,自我感觉太好,耿迪对他不是没感觉的。只是畏惧于人言,畏惧于这社会对同性恋的憎恶,永远不会跟他包秋秋站在一起罢了。不然,他为什么不结婚?眼看着一年又一年,从二十五六的黄金单身汉到三十多的黄金圣斗士…… 胥罡慢慢恢复了健康,两人没事又会凑到一块儿写歌编曲,依稀还有当年默契相通的痛快。是以当胥罡说有人赞助举办歌友会巡演,全国十站的时候,他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不是不寂寞。 尤其在看到那两个卖狗粮卖的肆无忌惮还不自知的时候。 从b市到c市,到x市,到s市……有一站安排在l市。 c市的时候,一起吃火锅,那个小岳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56 岳一直偷眼瞅胥罡,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后来听说俩人彻底长谈,一直谈到天亮,简直卧槽哔了狗了; x市的时候,红姐拽着包秋秋吃东西,包秋秋吃红柳烤肉吃的满嘴流油,碰着小岳岳,红姐创造机会让两人独处。包秋秋各种不服气却也没辙; h市的时候,胥罡那小子歌友会舞台上公开虐狗,宣布结束单身,包秋秋酸爽的,跟吃了一斤芥末酱差不多; f市的时候,包秋秋心情狂差,唱姑娘漂亮的时候差点跑调走音,想着几个不在的兄弟几乎崩溃。万幸还有胥罡沉住气,拉他回来成功救场。 也是在f市,包秋秋疑似在歌友会现场看到一个身着迷彩的大高个背影,可是一晃就没了,像是他眼花外加自作多情。 结果晚上自己找酒喝,万分牛掰的自己把自己喝高了。 喝高了也就喝高了呗,包秋秋这怂货又忍不住要撩。 借着酒意打了电话给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快到熄灯号的时间,包秋秋冲着话筒那边嚎。 耿迪你他妈有胆子来看老子演出,没胆子承认暗恋老子,你他妈怂货!大大的怂货! 痛快淋漓的骂完挂电话关机,包秋秋把自己脱个精光,钻被窝筒里蒙头大睡。 整个q市演出期间心神不宁,包秋秋又期待又害怕,连小岳岳弯腰时候不小心露出一截白晃晃细腰上的青紫痕迹都没心情打趣了。 耿迪没来电话,也没短消息,更不可能本尊突然出现。 心情一点点低落,直到q市飞l市,他们几个到郊区借的仓库排演完回到酒店大门口那一刻。 第一眼看到那个又魁又壮的大个子杵在那里抽烟,与其说是兴奋,不如说包秋秋三魂七魄吓丢了一半。 他第一感觉不是耿迪终于有反应了,而是我操,耿迪要来揍我了! 妈蛋那小子一米六时候就能把老子按地上吃土,现在一米九,野战部队十五六年,整个人结实的跟块钛合金板砖似的,neng死自己不跟按死只蚂蚁差不多啊! 自己那天是喝了多少?还敢挑衅,这是分分钟找死的节奏啊! 胥罡岳彦笠那两个没义气的,取笑完他羞耻的承认那个电话之后,居然把他踹下了车。 啊啊啊,绝交!这种人必须绝交! 三十四五岁大老爷们儿了,他包秋秋在耿迪面前居然还是天然弱鸡不敢正大光明目光对视! 欲哭无泪,这是为毛啊! 在外面走了两圈,裹着羊绒大衣的包秋秋冻成狗,筛糠似的抖,不知道是冷,还是怎么着。 反观一身单薄迷彩服的耿少校,肩背挺直,气度不凡,往那儿一站,绝对是电视剧里正义化身的男主,对比之下,包秋秋觉得自己好猥琐,估计顶多演一级路人甲就会领便当,还不知道有没有台词那种…… 包秋秋你什么意思? 耿迪站定路边,开口就这么直通通一句。 什么什么意思?包秋秋才不傻,他会装傻。 耿迪左边颧骨那里有一道疤,不是很明显也不是很长,两厘米左右,色泽浅淡。只有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会充血变红,变得很明显。不丑,特别有男人味儿。 这会儿,面瘫脸耿少校那道疤就是红的。 你打电话说我暗恋你,还没胆子承认,是个怂货。嗯? 包秋秋心惊肉跳,差点没骨气的给跪了,想都不想的摇头否认。没有的事儿!怎么可能!耿少校你得癔症了哈哈哈…… 耿少校大手捞住他后脖颈的时候,包秋秋差点没跳起来。 那种被豺狼叼住咽喉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走吧,看你快冻死了,去你房间里慢慢谈。 我不去!不去!不是,是不给你去!包秋秋垂死挣扎。 未果。 被押解逃犯样的开门的功夫,那么寸劲,碰着胥罡回房间。怎么说也是十几年的兄弟了,冷眼旁观也就够差劲儿的了,这厮居然还兴致勃勃的看了会儿热闹。 叔可忍婶不可忍! 耿迪这人更疯,看包秋秋愣在门口不动,掐着脖子不算,居然大手落下,直接照他屁股来了一下。快点! 包秋秋瞬间跟被蝎子蛰了,羞耻心爆棚! 开门,关门,一身冷汗,浑身哆嗦。 包秋秋觉得,自己就跟砧板上那条濒死的鱼差不多,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耿迪瞪着他,足足有五分钟没讲话。 包秋秋心里暗想,至于这么苦大仇深吗,我又没掘你家祖坟。 就问你一句话。冷不丁大个子开口了。差点吓尿包秋秋。 你是不是要当我媳妇儿? 明明肖想了那么多年,几乎是毫无疑问的答案,包秋秋这会儿却怎么都应不下来。 耿迪不耐烦了,加重语气又问一遍。 包秋秋你是不是要当我媳妇儿?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谁他妈……包秋秋磕磕巴巴的,二皮脸都红了。 不是,耿迪你什么意思? 十年了。跟惜言如金的人说话最累,你永远跟不上他大脑跳跃的节奏。 包秋秋卡巴着眼睛,心跳的又急又快。耿迪你他妈的说话能不能痛快点!我听不懂! 我说,十年前你跟我说要处对象,现在还这么想吗? 点头啊。包秋秋脑子里那个声音拼了命的挤兑他。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为什么?最终怂成习惯的包秋秋还是舔舔嘴唇问出这个疑惑。 有点暴躁的耿少校摘了帽子,寸短的圆寸在酒店暧昧的灯光下,根根挺立,看过去就很扎手。 哪儿那么多废话?你要是没变,以后你就是我媳妇儿。要是变了,就当我没说。 包秋秋觉得世界魔幻了。 …………………………………………………… 飘着把耿迪送出门,即使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包秋秋还是没忍住,给耿家大哥耿亮去了个电话。 耿亮没睡,但是听边上小娃娃响亮的哭声,知道他在家里。 大哥,你还没睡吗?包秋秋不好意思直奔主题,虚头巴脑的寒暄。 耿亮轻笑,拿远话筒跟身边人说了两句什么,趿拉着鞋的动静,关门的动静。有话说有屁放,老子没空跟你闲磕牙。 有点难为情,包秋秋期期艾艾的。大哥,那啥,我在l市,明晚演出。 打火机的轻响之后,耿亮无敌高的情商瞬间捕捉到重点。 我弟去找你了? 大哥睿智!包秋秋继续拍马。 三句两句被耿亮套话套了个全乎,包秋秋心情激动忐忑的等着聪明的军师给自己指点迷津。 小包子。耿亮慢悠悠的话清晰的传过来。 耿迪是不善于表达情商也低,可是他也喜欢你,你就从头到尾一点没觉察到吗? 包秋秋瞬间懵逼。卧槽还有这种骚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57 操作?为什么他一点都没get到? 抛去你们小时候打打闹闹少年怀春不提。我算算啊,你们乐队出事那年,有十年了吧。耿迪听到消息差点吓死。那时候他刚好在参加飞鹰特种大队的选训,成绩马马虎虎,五十个人大概前十吧。就为这事,他主动提出半途退出了。不是被淘汰而是自己放弃,啧啧这种耻辱你不懂。你就是那次跟他坦白的对吧?临走那天晚上,给我逼紧了,耿迪说,他现在不想回地方,他也不相信你俩能走下去,十年,如果十年后你还没变,他就转业地方陪你好好过。 包秋秋目瞪口呆。 还有啊。耿亮继续火上浇油。别以为你喜欢的比我弟多,更委屈。这十年里,我是看着那小子怎么挣扎着一头栽进去越陷越深的。他从来不在你面前出现。可是他一直在。b市严打那一年你还记得吗?四海这边事情特别多,你嫂子又刚好要生孩子,我妈脑梗住院。耿迪请了探亲假回来帮衬。你在四海忙的团团转,有一次陪什么领导吃饭,喝高了,吐得一塌糊涂。那天是耿迪把你背回家弄干净扔床上的。还有一次,你他妈跑到新疆边防那边,差点出事。你打电话给我,最后帮你擦屁股善后的,还是老二。让我想想,哦还有,就前两年不久前,你跟罡子去x市,老二那里不是离x市近吗?他打电话回家知道你在x市,嘴上没说,后来自己偷偷去了。你没发现他吗?说是跟了你俩两天哈哈。侦察兵的保密工作,做的真他妈好哈哈。 我没法相信。包秋秋喃喃自语,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跟打摆子似的。 包子。耿亮最后语重心长的说。你俩这样我看着都嫌磨叽。正好,这么多年你也没找他也拖着,我看就一块儿凑合凑合过算了。 第35章 番外二 包秋秋手指哆嗦着给耿迪发信息。你请我哥们儿朋友吃个饭,当众承认,我就。 做你媳妇儿这几个字实在摁不下去,不止是辣眼睛,简直毒心肝。 包秋秋揉了揉鼻子,继续。我就答应你。 消息发出去了,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耿迪回了一个字,好。 好你二大爷啊。包秋秋抓狂,手指飞快点点点。时间?地点?名单我安排。 明晚来接你们。 包秋秋失眠一整晚,第二天黑着眼圈爬起来的。 晚上吃饭,包秋秋一颗忐忑的少女心从满怀憧憬羞涩窃喜到呵呵哒彻底无语。 回程路上,包秋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没想当着面哭的那么难看,可是根本忍不住。 这他妈哪是喜欢在心口难开?这分明就是逼着鸭子上架吧? 忍不住就喊,当着一车人的面。耿迪你觉得丢人,你他妈别来招惹我啊! 那个完全不解风情脑回路极其奇葩的耿迪憋了二年半,喊口号似的一句。包秋秋我喜欢你,咱俩在一起吧。 包秋秋觉得,自己的底线真低。所谓节气这种东西,在面对耿迪的时候,根本就是不存在的。这厮不过说了这么一句话,自己就没出息的心软了。 回了酒店,包秋秋心软嘴硬,看都不看耿迪,下了车就抬头挺胸的自顾自走。 大个子耿少校一声不吭,跟在后面进了房间。 包秋秋被粗暴的咬了。 真是咬,那人笨的,连亲嘴都不会。 包秋秋抖啊抖,抖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正琢磨着说点什么缓解一下眼前的尴尬,就听到耿少校性感的要命的嗓音在耳边。 嗯,羊肉串味儿的。 包女王那点不安全感终于被驱散了。腻歪着自家新上任的男朋友,想留人留宿又没胆子。 耿迪眼睛有点红,那副恶狠狠的样子看的包秋秋心惊肉跳。 走了。 哎。包秋秋本能的抓着男人袖子,再待会儿吹会儿牛逼。 耿迪咬牙。给操吗? 包秋秋脸颊直抽,目光往下打了个提溜,本能的畏缩着摇头。明天还得飞a市演出呢。 不给就走了。耿迪也是线性思维,完全的负数情商说话模式。 包秋秋恼羞成怒,跪在床上梗着脖子。你他妈跟老子处对象,就想着那二两肉的快活啊!你都忍了十年了,忍者神龟不是挺好的嘛! 耿迪满脸不解。你都是我媳妇儿了,我还忍着干嘛? 这两人思路完全不在一个平面上。最终包秋秋泄气的摆摆手,你滚吧。 耿迪攥着门把手,多说了几句。 转业申请批了,春节前回b市。你等我回去跟你一起养条狗。 房门关了,恋爱中智商归零的包秋秋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养条狗的梗是什么。 打着挺把自己埋在暄软的大胖枕头里,包秋秋眼眶发热。 耿迪那天真的去f市看他演出了。交个男朋友,一起养条狗。 闷骚傲娇狗。哼! …………………………………………………… 春节前,耿迪跟提溜小鸡子似的,把包秋秋提溜到自家父母面前,言简意赅落地有声。 爸,妈,包秋秋,你们二儿媳妇儿。 耿亮在后面看的直摇头叹气。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愣呢,真跟自己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吗?幸好他有准备,提前给二老打过预防针。 耿爸的表情有点像便秘。竭力想做出慈眉善目的样子,可是家里从小养着俩糙小子,大嗓门和军事化棍棒管理就没变过。一时间还真掌握不住慈眉善目的精髓。 都是自小一个大院看着长大的孩子,遗憾的是除了性别同是带把的,耿家老两口还真是对包秋秋很满意。 过关过的顺理成章。 至于早出柜的包家父母那里,耿迪第一次以准女婿身份登门,就跟包爸喝了个脸红脖子粗。包爸很欣赏耿家二小子,可以说,在他心目中,耿迪的形象就是一个完美儿子该有的样子。一直觉得遗憾,自家儿子怎么就不像耿家老二那样。高大威猛站如松坐如钟行走起来虎虎生风,怎么看怎么阳刚,有个男人样儿。 还好,把他气得要抽风的儿子,找回来的不是什么社会上不三不四的男人,而是知根知底让自己万分欣赏的耿迪。 包爸爸大着舌头拍着耿迪肩膀,二小子,我真遗憾呐,你说包秋秋要是个姑娘,能给你下个崽儿该有多好? 这不是亲爹。包秋秋泪目。 吃过晚饭,两人在包秋秋房间坐着聊天。说是聊天真是抬举耿迪了。 因为一直到送客出门,都是包秋秋在唠唠叨叨,独角戏似的。耿家二少爷嗯啊是的,喝成了红脸膛都没见话密。 昔日十七岁时候,耿迪送的弹壳枪被摆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这么多年过去,丝毫没有陈旧落灰的迹象,倒是金黄锃亮,显而易见的经常被把玩被摩挲。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58 哎耿迪咱们小时候跟前面大院那帮孙子茬架你还记得不?你帮我挨了一闷棍,当时凳子腿都打折了,内孙子下手忒他妈狠。后来我问大哥干嘛揍你的,你都受伤了。你知道大哥怎么说的吗?大哥说,谁让你技不如人还出去瞎招摇,给顿揍是让你记得,当老大就得有个老大的样儿,揍别人行,自己人挨揍不行。 包秋秋盘腿坐在床上一边回忆一边乐不可支。 哎还有,耿迪你说来听听,你前后谈过几个对象?上床没?我就知道个初三的校花,还听说你在学校月季园竹林子里把人压在竹子上往死里亲,嘴都亲秃噜皮了。 耿迪面无表情,捏着烟的手垂在膝盖上。俩。没。胡扯。 习惯了傻二哥的说话模式,包秋秋切换了一下思维,瞬间秒懂。 才俩对象?!你吹牛逼不带上税的是吗?没上床?哈哈哈你快别逗了,我又不会怎么着你,坦白坦白,让我乐呵乐呵。 耿迪捏灭了香烟,原本坐在椅子上昂扬的身躯瞬间欺过来,让包秋秋实打实的见证了一把,什么叫做“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俩。一个是你说的初三那个女的,亲过,没做。还有一个,是你,也没做。 包秋秋发誓,他真不是故意要躺在床上的。 那厮逼的太近,扑面的酒气熏的他脑仁疼。原本只是想往后退一退,结果胳膊一软,就成了很没面子的四仰八叉了。 耿迪笑了,好看的惊心动魄。 包秋秋小心肝一荡,脱口而出。二哥你真帅! 耿迪亲下来之前,小心眼子的来了一句,矮子,你不是说我丑吗? …………………………………………………… 年初五情人节。 耿亮在四海开了个vip至尊超大包,把一众走得近的兄弟都叫着,喝酒唱歌。 没有女人和孩子,更没有公主少爷。清溜溜几个大老爷们儿,场面有点嗨。 耿亮,耿迪,耿迪家属包秋秋,胥罡,胥罡家属岳彦笠,刘洋,刘洋家属顾霆。 耿亮摇着头叹气,你们他妈的这是来玩还是来刺激老子的? 心里极度不平衡的耿家大哥忍不住就揭短。 把昔日小包子一拖二的糗事说出来让大伙娱乐娱乐。 包秋秋惊恐的脸都绿了。麻痹老子给了大价钱的,这么没操守居然还是说出去了? 耿亮哈哈大笑,无赖的摊手。 耿迪脸色有点黑,不善的眯眼盯着包秋秋,看的小包子汗毛齐刷刷竖了全身。 刘洋听的津津有味,唯恐天下不乱的连着问,还有什么一块儿八一八。 包秋秋暗暗叫苦,心里七上八下。这十年他虽然没找人,可是自己的生活模式绝对称不上健康,乱七八糟有够糜-烂。 心下忐忑着,忽而想起来昨晚跟耿木头不解风情的对话。眼珠一转,连忙嚷着,自己交代。 包秋秋跟耿二哥的孽缘始于小时候一场司令员争夺保卫战,升华于之后的幼稚过家家…… 听到包秋秋是新娘而耿迪是新郎,哄堂大笑,连胥罡都忍不住笑了。刘洋更是嗷嗷叫着,让两人把迟到多年的入洞房第一步骤亲嘴表演完。至于后面的,辣眼睛的洞房大尺度,还是回家关门再弄好了。 耿迪喝的有点多,恶狠狠亲上来的没有半点羞涩,坦然自若。 包秋秋口干舌燥,下巴被捏的生疼。 众人敲桌子敲酒瓶起哄的功夫,耿迪松了口,在他耳边嘶哑的话语听的人心惊肉跳。 你等着,今晚入洞房老子干死你。 红酒啤酒洋酒,所有人差不多喝了个倒仰。乱七八糟的歌曲唱着,直到一首歌的前奏响起。像是心有灵犀,也或者是共同走过那个时代的感慨,包间里安静了下来。 “剩最后一曲,你先开口唱吧,不然都睡了,总要有一个人,醒着,夜不太好熬。剩最后一杯,我们分了喝吧……” 几个大男人勾肩搭背的,话筒交换着,默契十足的唱完了这首歌。有点点的悲伤,更多的是怀念。包秋秋眼眶湿了。 是那首《礼物》。 “……世界没人明白我,我就孤独着……” 除了胥罡包秋秋刘洋算是玩乐队演唱驾轻就熟的,其他几个人的演唱居然也是可圈可点。 耿亮是老天眷顾的宠儿,样样都会,自己更是开娱乐会所的,标准的玩家。“若换堵枪眼,我就咬牙上前,用胸膛,挡给你看”; 岳彦笠声线温和清润,不是那种狂野张力型的,听起来别有一番滋味。“最后剩我,还想坚持到底”; 顾霆好歹是娱乐圈高层,嗓音浑厚天成,不仅讲话好听,唱起歌来更是磁性十足,电的人半边身子发酥。“时间留下了美丽和一片狼藉,庆幸我们还有运气唱歌”; 倒是耿迪,让包秋秋大跌眼镜。他从来没听耿迪唱过歌,想当然的觉得就算不是五音不全,充其量是个站在食堂门口吼军歌的傻大兵级别。 耿迪一开口,最初的生涩不适应褪去,歌声几乎带着高伏电流,啪啪的电的小包子心尖发麻浑身发痒。 “不如我们换一换,就算一个礼物。这样可以用明天,继续生活……” 一首歌唤起了很多的回忆,包间里一直很嗨的气氛有点低落。尤其是包秋秋,喝了酒情绪更易波动,抹着眼睛拎着酒瓶,一口口的啤酒咽着,抵御那些曾经的伤痛。 耿迪看着他,两步迈到点唱台边上,伸手划着屏幕,把后面一首歌提了优先。 居然是首甜蜜蜜。 刘洋起哄,快把屋顶掀翻了——耿迪你这狗粮撒的有点腻歪人啊。 耿迪也不理他,镇定的微微红着脸,用一种既不邓式柔情也不郑式慵懒摇滚的模式诠释了什么叫做独一无二。 低沉、深情、大开大合、野性十足。 包秋秋吸吸鼻子,面对刘洋的取笑得意哄哄,满脸都是止不住的嘚瑟。 好好唱歌也就罢了,耿迪居然还盯着包秋秋好一会儿,高压电瞬间把小包子苏的差点翻白眼。太特么犯规了! 小心肝仿佛搁在了烧烤架上翻过来倒过去的炙烤,包秋秋渴的一杯接着一杯,自来水样的喝啤酒,怎么都解不了心底的瘙痒和渴望。 曾经年少时候第一次清晰意识到自己对耿迪有欲望的想法再次冒头。包秋秋无比渴望过一会儿的洞房,耿迪刚刚说的,干死你。 一直唱一直唱,唱哑了嗓子,甚至破了音。没人在乎。 从纪念邓丽君的《告别的摇滚》里面的《夜色》,到所有人耳熟能详的《朋友》,甚至到后来,连红-歌军歌都点了出来,扯着嗓子唱《一二三四歌》,《打靶归来》,《我爱你中国》…… 那是一种搭着肩一个话筒传来传去一起唱的情谊,那是一种一杯酒你干了我绝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八千里摇滚迷情路 作者:花曳 分卷阅读59 不随意的感情。 半夜散场。知情知趣的耿亮很贴心的塞了房门钥匙给包秋秋,拍着自家弟弟的肩膀大着舌头。 拿着,大哥给你俩的结婚礼物。你们大嫂给布置好了,今晚直接去洞房。 包小秋的旖思淫念雄心壮志,在脱了裤子真刀真枪裸裎相对的时候彻底萎了。 小个子蹬着腿慌乱的往床头缩。他妈的老子不弄了!不弄了!耿迪你这是人的尺寸吗?你这驴玩意儿进去我不得大出血直接送医院急诊室啊!不行不行,这个肯定不行! 耿迪一张脸黑成了锅底。从牙缝里往外挤话。老子裤子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过来! 不过去!包秋秋瑟瑟发抖。 过来!! 不过去不过去! 过来!!! 不过去不过去死都不过去! 两人僵持着,耿迪一下子笑破功。你他妈这么多年,就排比句学的最好。 最后还是做了。 欲望当先,不止耿迪想,包秋秋也想。 亲吻带着凶猛的侵略性,瞬间把男人骨子里好战的不服输勾起个彻底。血性如火星,噼里啪啦顷刻间燎原。 包秋秋昏头昏脑的试图反调戏回去,却被力大无穷的傻大个无情镇压。 媳妇儿,你躺着挨艹就好。 生涩的扩张,带着枪茧的食指摸索着,抵着那处敏感点没轻没重的揉。 刺激太强烈,包秋秋尖叫着,丢脸的直接秒s。 海军蓝主题的大床上,战事激烈。 包秋秋哀哀的叫着,隔一会儿就会被用力过猛的某大狼狗顶着,脑袋撞到床头的护板上,隐隐作痛。 不来了,耿迪你丫吃小蓝片了吧? 用得着吗? 耿迪你个禽兽,我不弄了。 再来一次。 真不行了,二哥二哥饶命呜呜…… 干死你个小骚蹄子。 …………………………………………………… 过完年没几天,耿家妈妈过生日。 包秋秋拖着一脸不情愿的傻大个去逛街。买礼物这种事怎么能只给钱不出力呢?心意更重要好不好? 逛了半下午,回到两人的小窝,耿迪的样子看过去比负重五十斤跑了二十公里还累。 包秋秋没忍住就逗他,来啊二哥,你这就不行了?晚上我还想着好好快活快活呢。 等到了晚上,包秋秋才深刻的明白,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 体力过人的某人生龙活虎,折腾的包秋秋“死去活来”好几回,骨头都散零碎了。 包秋秋忿忿的咬着枕头,郁闷的想死。 伸手抢过耿迪的事后烟,包秋秋的手不仅有气无力,细看还能看出来抖。 抽完一根烟,耿迪翻身下地,摸索着从自己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利落的直接往床上一扔。礼物。 好巧不巧被砸到小鸟的包秋秋差点蹦起来,疼的直咧嘴。 我-操!嫖-金啊! 眼看着大个子脸黑成了锅底,包秋秋不敢再乱开玩笑,伸手抓过那个一看就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小盒子,也不打开,心里软的稀烂,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没个正形。 二哥,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还送什么东西啊。 打开看看,合适不合适。耿迪重新坐回床上,脸上有一丝不自在。 必须合适啊。包秋秋打开盒子,瞬间被两个大金戒指晃瞎了钛合金狗眼。这这这…… 耿迪清了清嗓子。 包秋秋,咱俩结婚吧。小时候过家家你就是我新娘子,命中注定你跑不了。 分卷阅读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