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 正文 第001章 不为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 酒店,婚宴休息室。 林清欢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拨弄着怀里的鲜花。 她怀里的这束白玫瑰是她一会儿走红毯的捧花,她却手贱的揪着玩儿,跟揪一把野草似的,漫不经心的态度就如同她对今天这整个婚礼的态度。 “砰——”忽然,门被踹开,“林清欢你这个贱人,不要脸的臭婊子!” 尖利的谩骂。林清欢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就被一盆冷水迎面泼来。水里夹杂着冰块,砸的她脸上生疼,寒意透骨。 “少夫人您没事吧?”安保队紧随其后赶了过来,为林清欢披上毛巾,“快把闹事者处理掉!” “等等!” “少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林清欢用毛巾擦了把脸,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水顺着她的发梢和裙摆流下来,在地板上聚成一条小溪,形象异常狼狈。然而她脸上却一片淡然,尤其是那双眼睛,黑而亮,如静湖般波澜不惊。 林清欢走向那闹事的女人,“你是什么人?” 陈琦玉被架着胳膊压在地上,死死的瞪着林清欢,理直气壮道,“我是容彻的女人!” 林清欢愣了一下。 容彻,容氏集团总裁,容家现任家主,她的……未婚夫。或许称丈夫比较合适,毕竟再过几个小时,在外面的礼堂里,她就要和他在万众瞩目中结婚了。虽然,他们到目前为止只见过一面。 “你是他的情妇?”疑问句,却是陈述的口吻。 陈琦玉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狗,疯了一样要扑向林清欢。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 陈琦玉愣了一下,随即尖声叫道,“你敢打我?” 林清欢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道,“第一个巴掌,打你没有自尊。好好的姑娘,年轻,漂亮,不缺胳膊也不少腿,找什么工作养不活自己,非要做人情妇。败坏自己名誉,又破坏别人家庭。” “他爱我!”陈琦玉大声嚷嚷着,“看到我的项链没有,三千万!这是他昨天送给我的,直到昨天他还跟我在一起!所以插足的人是你,你才是第三者!” “啪——”又是一巴掌。 林清欢露出怜悯的神情,“第二个巴掌,打你不长脑子。男人爱不爱你,根本不看他给你买了什么花多少钱,关键得看他愿不愿意给你名分,时至今日,你还想不明白吗?” 不是想不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陈琦玉找不到话来反驳,气的脸红脖子粗,于是又开始骂起脏字来。 “啪——”于是,又是一下。 “第三个巴掌,打你不识时务。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对我出言不逊,找死吗?还不如跟我说两句好话,等我放了你之后,你再找机会报复。” 陈琦玉愣愣的看着林清欢,整个人都懵了,也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被骂的。 “啪——” “第四个巴掌……”这一记耳光,比刚才三个都要响亮。陈琦玉的脸被狠狠扇到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哭喊起来,“这次又是为什么!” 林清欢揉了揉发麻的掌心,灿然一笑道,“不为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 第002章 我只要套牢他的钱就可以了 “你……”陈琦玉恨不得呕出一口老血来,再次质问道,“好,就算你说的对,容彻他不爱我,可你呢?你就能保证结婚后能套牢他的心?” 林清欢眨了眨眼睛,半晌,忽然露出一脸好笑的表情,“心?我要那玩意儿干啥,我只要套牢他的钱就行了。” 林家和容家,本来就是商业联姻。从一开始,林清欢就知道,自己不过是林家投出来的一颗棋子,一枚工具,一具傀儡。 容彻不爱她?刚好,她也是。总之这笔买卖……她不亏。 反观陈琦玉,这会儿已经傻了,世上真有女人会拿自己的婚姻当儿戏?对自己都这样,那得是多狠的心啊。她看着笑意盈盈的林清欢,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啪啪啪——”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几声清脆的鼓掌声。 林清欢抬头看去,只见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本就一米九的身高被衬托得越发挺拔,脚下步伐徐然坦荡,精致的五官,俊朗的面容,线条硬朗,轮廓深邃,周身冰冷的气场,仅仅站在那儿便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容彻……”陈琦玉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嘤嘤的哭起来。然而容彻连余光都懒得给她。 从进门开始,容彻的视线就一直钉在林清欢身上,那种露骨的打量,那份霸道的审视,让林清欢有种被剥光了衣服的屈辱感和恐惧,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容彻见状,眼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紧接着寒声对安保队长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赶紧滚!” “是!”安保队长应了一声,额头已经满是冷汗。 陈琦玉眼巴巴的望着容彻,掐着嗓子满是讨好的语气道,“容彻你看,你交待的事情我办的很好。”她伸手,想要拽他的衣角,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还好还好,还没碰到。 容彻面上露出些许不耐烦的表情,给了安保队长一个眼色,于是下一秒,陈琦玉就被安保队一起拖了出去,顺带将门重新关好。 休息室重归平静,只剩下林清欢和容彻两个人。 “你试探我?”林清欢皱着眉头,想着陈琦玉的话,终于回过味儿来。 容彻没有否认,走上前来,给予一个赞赏的点头,“回答的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林清欢不大高兴,却也懒得跟他吵。她微微垂下头,将胡乱粘在脖子上的头发拢到一边,露出细白若瓷的肌肤,细长的颈项,弧度美好宛若优雅的白天鹅。 容彻的眸色深了深,有种古怪的感觉蔓延上来。 他伸手,试探性的触上林清欢的脖子,却被她歪头避开。 一挑眉,下一秒,他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强行板正,同时,说出口的话也跟动作一样强硬,“这是你需要记住的第一条家规:无论何时何地,不能拒绝,无论是我的命令,还是我任何一个动作。” 林清欢心中窝着火,“若我偏要说不呢?” 容彻笑了笑,将林清欢压倒在沙发上,撩起她湿漉漉的裙摆,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调道,“我不介意为你演示一遍后果。” 第003章 你简直优秀 演示后果的过程非常复杂,它直接导致了,林清欢没能在三个小时后正常出席婚礼。 可即使这场婚礼没有新娘,众宾客也没有一个人敢说句“不好”,哪怕容彻中途退席让他们自便,他们也还要昧着良心说一句“理解”。这些常年坐居上位如龙如风的人物,今天却都夹起尾巴装起了兔子。容氏之威名可见一斑。 而与此同时,容家。 林清欢正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浴缸旁边放水,这是容彻临走前交待的,要求在他回来时必须得到一池温度适宜水量相当的洗澡水,否则就立第二条家规。 “家规?也不看看都第几世纪了,竟然还说这些!没文化!”说完,林清欢忽然想起来,之前似乎听说容彻曾十八岁拿下金融博士,后来又抽空考了几个其他领域的硕士。于是咬了咬牙,“就算读过书,也都是读进狗肚子里的!” 话虽这么说着,她手上可一点也不敢懈怠,老老实实守在浴室里。 她现在身上穿的是浴袍,因为之前的婚纱已经没法要了,上面全是被容彻撕出来的洞,拿去做渔网都兜不住鱼。稍微掀起衣角,便能看到身上腿上一片片的痕迹。 回想起在休息室,她简直怀疑容彻这辈子没见过女人,怎么能玩的那么狠! “衣冠禽兽,说禽兽都是夸他。” 蓦地,身后传来一声低笑,“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的夸奖?” “……”听到这个声音,林清欢后背的汗毛瞬间全立起来了。她扭头,果不其然看到容彻倚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与她的婚纱不同,他那一身西装直到现在也整整齐齐,一丝不乱。就像林清欢双腿打颤,面上含着褪不去的淡红,而他却始终一身得体的清贵一样。 回来怎么不出声?林清欢很想这么问,但问了反而代表自己心虚,还不如憋着。 于是她道,“洗澡水放好了,我先出去了。” 容彻倒没咄咄逼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如果你真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林清欢坐在镜子前,细细的涂抹面霜,忽然背后贴上一个宽阔的胸膛,带着从浴室出来的潮湿和温暖。 林清欢隐约猜到,瞪大了双眼,说话带着警告,“你干什么!” 回答她的,是缓缓探进衣内的大手。 林清欢剧烈的挣扎,却只听容彻低沉的笑意,“第一条,你又忘了。” “忘你大爷,容彻你放开我,混蛋!”林清欢手脚并用,推不开他,就想用踹的,却没想到容彻直接捉住她的脚腕,将她拖上了床。 林清欢仰面躺在床上,半个头还悬在床沿边,身上一凉,眼睛眼看着自己的浴袍被扔下了床,她抬手想去捞,容彻却直接进入了。 “唔……”林清欢哼了一声,难受的蜷起了身子。 容彻找到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低头看着她情动的脸,眼中的火焰越烧越旺,仿佛恨不得直接将身下这人吞噬,燃烧成灰烬。 “你别……”林清欢想说什么,却被容彻一低头吻住,霎时间所有声音都咽进了肚子里。 只听容彻恶劣的笑着道,“应该没辜负你的夸奖吧。” 林清欢两行清泪,何止没辜负,你简直优秀。 第004章 你就是我爸爸的新老婆? 卧室的古典大钟响了七下,已经晚上七点了。 林清欢以为,一切结束的时候自己一定会大哭一场,但事实上,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容彻将自己抱进浴室,进行一番非常不舒服的清洗,然后再抱回来。 “从小到大,我还没伺候过任何人,从这点上看来,我这个丈夫当的挺不错的。”容彻吃饱喝足,一脸餍满,连周身一贯凌厉的气场也柔和了不少。 林清欢坐在容彻腿上,容彻的手从她身后伸出来,用吹风机帮她吹头发,看起来,的确有那么点新婚夫妻的意思。 “你说呢?”容彻见林清欢不吭声,于是扯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扭过来,虽然是笑着问的,可手上的力度却分明在说,敢说不字就捏碎你的骨头。 林清欢觉得很累,胡乱的点了点头。容彻这才放过她。 公司打来电话,容彻穿好衣服去加班了。 林清欢吐出一口气,有种解脱了的感觉。穿上睡衣躺进被窝里,仰头看着天花板,她的眼神呆滞又迷茫。 她以为,这场婚姻是场交易,于是打定了主意,不管容彻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有多胡来,有多不顾及她的颜面,她都不在乎不会去管。 可现在,情况却跟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林清欢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容彻喜欢上了她,像容彻这种人,他那种家室背景和成长经历,哪会轻易动情。 她倒更愿意相信,他现在是把她看做了一个新奇的玩具。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清欢总隐隐觉得,容彻对她的态度不对劲,尤其是亲热的时候,他看她的眼神……太像在找东西了。 他在找什么呢? “嘎吱——”忽然,门被推开了。 林清欢的思路被打断,抬眼望去,只见一团绿绿黄黄的东西从门外探了进来,定神一看,居然是一只小恐龙。 容家的安保与国安部不差多少,不会有外人闯入,所以林清欢并没有很吃惊,“你是?” 小恐龙静默了一会儿,忽然头部被掀了起来,露出里面唇红齿白的一张小脸,那张脸上有着与容彻如出一辙的五官,和严肃气质,“你就是我爸爸的新老婆?” 林清欢立刻反应过来。 世人皆知,容氏容彻大少爷,虽然没有结过婚,却有一个四岁大的儿子,其生母身份一直不详。容彻将这儿子视若珍宝,未来家主的身份乃板上钉钉。 林清欢嫁过来之前,曾经签署过一份协议,是答应容家终生不生育。 容彻只会有这么一个孩子,容家也只会有这么一个继承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虽然容氏家大业大,容彻一表人才,却多年来只有名媛敢肖想,而不敢嫁。当然,林清欢的爸妈例外,对他们来说,她这个女儿卖的价格再贱,也是赚的,至于她会不会幸福,呵,谁在意。 “你叫思源对吧?”林清欢的声音很温柔。 因为容思源的存在,她毕生无法成为一个母亲,可她对容思源却没有丝毫怨怼,反而因为他的年龄,四岁,让她有一种别样的心情。 “你应该叫我妈妈。”林清欢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第005章 你这个一点不虚伪的女人 容思源一张小包子脸,明明应该无比可爱,却硬生生板着,板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我没有妈妈,而且我听说,你跟爸爸认识还不到三天。” 被拒绝了,林清欢也不气恼,依旧好脾气的面对小家伙,点头,“对。你跟你爸爸长得真像,一看就很聪明。”其实要真让林清欢说,容彻那种该叫阴险奸诈,老奸巨猾才对。 “哼。”容思源摆出一副颇具气势的模样,瞪着林清欢道,“不要奉承我!我知道你嫁给我爸爸是因为贪图我家的钱!” “嗯,对。”林清欢痛快的承认。 “啥?”这下反而是容思源呆了,这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啊! 他伸出小肉手,指着林清欢,跳脚道,“你不是应该想方设法证明,你嫁给我爸是因为爱他,爱我,爱这个家吗?你……你怎么能爱钱呢?” 林清欢看着小包子炸毛的样子,顿时乐不可支,“可我之前跟你爸爸就见过一面,跟你更是没见过,怎么会爱你们。” 说……说的好有道理,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你这个……”容思源瘪着嘴,半天,才冒出一句道,“你这个一点不虚伪的女人。” 喂,这是在夸奖我吧。 林清欢真是整个人都被萌化了,又跟容思源拌嘴了半天,最终,她体力不支,决定先睡觉。反正日子还长,她这个后妈,难道还愁没时间陪儿子吗? “喂。”见林清欢窝进被子里了,容思源顿时一脸无聊,忍不住喊了一声。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要么你就乖乖喊我妈妈。”林清欢头也不转,在被子里闷声道。 容思源在门口踟蹰了半天,还是喊不出口,于是略过这个话题直接道,“依照我的经验,爸爸今天晚上是不会回来了。” 林清欢应了一声,“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容思源揪着自己的恐龙尾巴,摇了摇,摇了半天才道,“我猜你第一次来这个家,一定不习惯,晚上可能会害怕,所以我可以牺牲一下,我……”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林清欢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本来想逗逗他,逼他说出真正的想法,可这小包子明显傲娇啊,搞不好被戳到痛脚会气急败坏的,那多不利于她以后在这个家生存啊。 于是她扭头,一掀被子道,“一起睡吧,这样我就不害怕了,算是我拜托你的。” “哼。”容思源又哼了一声,嘟囔道,“女人啊,真是麻烦的生物。” 然后蹭蹭蹭的跑到床边,吭哧吭哧爬上了床,睡到了林清欢身边。 林清欢帮他细细掖好被子,又把他的恐龙帽子摘下去,嘱咐道,“睡觉不可以戴着它,堵住呼吸道怎么办。” 容思源愣了一下,随即红了脸,别扭道,“知道了。” 林清欢是真的累了,恨不得一闭眼立刻开始做梦。容思源却不老实,像个不倒翁似得,在床上翻来覆去,他奶声奶气的道,“我从小还没跟别人躺在一张床上过呢。” “你妈妈……”林清欢想了想,改口道,“你爸爸不搂着你啊。” “我爸爸说,男子汉必须从小就独立。”林清欢心想,你爸就是懒得哄你,才瞎编的那些狗屁道理。但想了想,又觉得小家伙挺令人心疼的,于是道,“没事,以后我做你妈,我不要求你独立。” 说完,为了防止小包子再乱动,她直接伸手将他抱进了怀里,同时轻拍着他的胳膊,嘴里无意识的哼着歌,迷迷糊糊睡死过去。 容思源却始终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林清欢,她的身上有着跟他爸爸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怀抱却比他爸爸要温暖舒服的多。 原来有妈妈是这样一种感觉啊。 还不坏嘛。 容思源在心里想。 第006章 我倒宁愿是那样 铺天盖地的黑,压得人喘不过来气,睁眼和不睁眼都没有区别。 “嗯啊……”安静的空气里,娇、喘声格外清晰,妩媚缠人,光是用耳朵听便让人觉得面红耳赤。 林清欢用了很久,才明白过来这声音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她死咬着嘴唇,想遏制这羞耻的声音,可那娇、喘却像是刻在脑子里的,越来越响亮。 “放开我!你是谁,你放开我!” 林清欢不断的挣扎,手、脚、头、牙齿,各处都用上了,却依然挣不脱对方的禁锢。 一波又一波的攻势,痛与乐,欲望与理智不停交替。 “救命……”她想呼救,却被身上那人捂住了嘴,他的手指有淡淡的烟草味,倒不算难闻。 “闭嘴!”沙哑的低沉的声音,然后,她感觉自己的大腿抵着一个她无法接受的东西。 林清欢的眼里流下大颗大颗的眼泪来,一方面,羞愤的恨不得立刻去死,一方面,却是对死亡的恐惧。 “混蛋,混蛋!你滚,滚开……”林清欢失控的尖叫起来。 这时,却好像有人在拍她的脸,“喂,林清欢,你怎么了,你疯了吗?” 林清欢模模糊糊的睁眼,看到一张白乎乎的小包子脸,神志有些恍惚,一脸迷茫。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叫的好大声,吵死我了。”容思源一脸不高兴,这么说着,眼底却又隐隐有些担心,刚刚林清欢哭得太惨了,枕头都哭湿了。 林清欢这才回魂儿,抹了把脸,从床上坐了起来。 揉着眉心,有些头疼。 她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我给你倒杯水吧。”容思源光着脚丫下地,蹬蹬蹬的接一杯水又跑上来,别别扭扭的递到林清欢眼前。 林清欢看着他,眼眶里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竟然又汹涌起来。 容思源顿时手足无措,想拿袖子去给她擦,又觉得不干净,翻箱倒柜半天找来块手帕,结结巴巴道,“你……你别哭啊,你怎么这样啊,我……我也没对你怎么样啊,你这么大我这么小,怎么着也不能是我欺负了你啊。” 林清欢闻言,顿时又破涕为笑了,伸手摸着他的头,眼中流动着温柔的光,“我的儿子,如果……大概也像你这么大了。” 容思源一僵,“你以前结过婚?” 林清欢摇了摇头。 容思源冷下了脸,半晌,狐疑的目光看着她,“是不是你为了嫁给我爸爸,抛弃了你的儿子。” 林清欢叹了口气,眼中的光黯淡下去,“我倒宁愿是那样。”说完,起身下了床,没有再解释更多。 什么嘛,说话只说一半。 容思源心里起了疙瘩。 昨天晚上斗争了半天,下定的想要跟林清欢好好相处的决心,一下又摇摆了。 第007章 她……不一样 容思源吃完早饭,被司机送去幼儿园。 林清欢收拾了一下,也准备去上班,这时,手机却响了,是容彻。 “来容氏上班,应该认识地址吧,实在不行可以问问管家。”生硬的,霸道的,完全毋庸置疑的语气。 林清欢脚步一顿,“什么意思?我有自己的工作!” “辞了。”这话说的轻描淡写。 林清欢不由捏紧了自己的工作证。出身三流大学,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天知道她在公司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心血!可现在,却要由别人的一句话,便否定她整个前半生。 “我不……”林清欢的话刚要出口,就听容彻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第一条。” 林清欢皱着眉头,咬紧了嘴唇,最终还是保持心平气和道,“容彻,我觉得你这样不好,好歹我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法律上的妻子,你不能把我当包身工,呼来喝去,你……” 容彻似乎是烦了,直接道,“你还有半个小时,迟到的话,可是会扣工资的。” 林清欢心道,我也不差你那点工资啊。 容彻却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紧接着道,“不在乎工资的话,我也可以为你挑选一些别的惩罚,你我之间,玩法应该很多吧。” 威胁之间,缠绕着丝丝暧昧。 “Fuck!”林清欢忍无可忍,丢出一个脏字,随即挂断了电话。 酒吧里,容彻看着弹回主页的手机屏幕,愣了两秒。 “哎呦喂,真是奇了,还有人敢挂容大总裁的电话。”吊儿郎当的声音,来自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大男孩,娃娃脸,五官清澈,却穿一身嘻哈衣服,十个手指上戴着二十个金属戒指,一副誓将叛逆进行到底的模样。 容彻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欧屿哪肯罢休,容彻吃瘪,这真是八百年难得一见的景光啊,这个梗他能玩一辈子,“是小嫂子吧?真是女中豪杰啊。佩服佩服,改天介绍一下,我认她当我师父。” “滚。”容彻最烦他这种嬉皮笑脸,“看来这两年华国真是人才稀缺了,连你这种人也会被捧为刑侦专家,换个年代,就你这头杂毛,公安局大门都不让你进。” “其实现在也不让进。”欧屿像是被戳了某个痛处似得,低落了一分钟,紧接着却又像打了鸡血似得,风风火火道,“不过我的能力是有目共睹啊,那群老家伙,全是死脑筋,平日里对我爱答不理的,出了事情还不是得对我点头哈腰求爷爷告奶奶,哼!” 容彻将杯子里的酒饮尽,“行了,你自己在这儿装C吧,我走了。” 欧屿看到容彻瞥了眼表,立刻道,“我去,你真要去公司查岗啊,你不会真动心了吧?你丫不是对女人有洁癖吗?” 容彻难得沉默了一下。 欧屿接着道,“我看你丫这些年就是装的,回头我就告诉我姐去。” 容彻系上西装的扣子,一副请随便的表情,也不听他在身后如何叫嚣,转身就走。 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林清欢那张清婉秀丽的小脸。 她……不一样。 第008章 她几斤几两,轮得着你说? 容氏集团总公司位于市中心,最寸土寸金的地带。与之相匹配的,便是帝都糟糕的交通。 林清欢本想着有容家私人司机这种外挂,半个小时应该不算什么,可当她看到堵得跟香肠似得,半小时才往前挪几厘米的路况,顿时绝望了。 “行了,你自己回家吧,我用两条腿去。” 林清欢一关车门,小跑上路,好在她穿的不是高跟鞋。 到公司,才花了二十五分钟,林清欢年年参加帝都的马拉松比赛,每次都名次傲人,所以这点路程不算什么,若不是昨天做了太多某种运动,其实她应该更快的。 不过代价就是,她出了一身汗,看上去有些狼狈,不过无所谓了,有妇之夫还想怎样。 “哎哎,你谁啊你!” 就在林清欢想进入那间唯一通往顶楼的总裁电梯时,前台的小姑娘拦住她。 “我找容彻。” 说完,林清欢本还想自报下家门,但想了想,如果她之后要在容氏工作,自报,就相当于自爆啊!这种公司里,可多得是豺狼虎豹。 “你预约了吗?”前台打量着林清欢的衣着,眼睛里流露出难以遮掩的蔑视,还没等林清欢回答,她便自顾自道,“我们容总日理万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你走吧。” 林清欢不想大庭广众跟人胡搅蛮缠,拿出手机,想给容彻打电话,叫他跟前台打个招呼,虽说也会暴露她的底细,可跟容总有关系的人,总比容总的女人这身份安全啊。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电话一开始还有嘟声,后来却提示关机了,很明显,容彻故意的,总不可能这么巧手机突然没电了吧。 林清欢站了一会儿,眼珠一转,忽然伸手指向大门,“哎?容董,您怎么来了?” “董事长!”前台吓了一跳,立刻毕恭毕敬站好,然而往门口看去,却没有半个人影,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林清欢本想趁着这个空档钻进电梯,谁想到一扭头,发现门已经关上了。 前情现因一思索,林清欢立刻意识到不妙,想跑,却被前台死死拽住,“保安!赶紧来人啊!这个女人形迹可疑,图谋不轨!”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我现在不上去了不行吗?”林清欢一脸真诚。 “不行!”那前台露出一个冷笑,讥讽道,“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哪天不得拦下几个啊,想着勾引上容总然后草鸡变凤凰,呸,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几斤几两。” 恰好这时,电梯门“叮”的打开,男人沉着脸站在里面,居高临下的气势仿佛能俯视所有人。 “她几斤几两,也轮得到你来说?” 第009章 表哥!表妹? 前台看到容彻,瞬间腿就软了,再听到这话,一看林清欢,瞬间明白过来自己是得罪了贵人。 “您……您是……”颤抖的声音,毁的肠子都青了。 林清欢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扭头去看容彻,只见他正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果然,是个局。 容彻明知要到他办公室,就只能坐这一部电梯,而上电梯又必须经过前台,她不说明身份,前台是不会放她上去的。 当她打电话向他求救的时候,他明白了她是不会亲口暴露自己身份的,于是关了机,亲自下来,替她说。 靠!损人不利己!昨天陈琦玉那件事也是这样,他好像特别乐意看她身陷囹圄,遭人刁难。看来他不仅是个禽兽,还很变态啊,这种恶趣味。 林清欢僵了一会儿,忽然冲进电梯里,坦坦荡荡的挽住容彻的胳膊,清脆的大喊一声,“表哥!” 容彻被她匪夷所思的称呼惊了一秒,这时,便见林清欢一鞠躬,对前台道,“我家是容家的表亲,我来找表哥玩,不打扰你们工作了,拜拜哈。” 说完,立刻将电梯关闭,丝毫不给容彻拆台的机会。 电梯缓缓往上升,林清欢松了口气,容彻挑了挑眉,看着她道,“表妹?” 林清欢被他这玩味的语调激的一身鸡皮疙瘩,赶紧闪身,躲到电梯的一侧,“你别恶心我了。” 容彻靠过去,两条胳膊压住墙壁,将林清欢禁锢在小小的空间里,微微俯身,与她的额头贴在一起。非常亲密的动作,可他的眼神却让林清欢不寒而栗,“恶心?” 林清欢威武只好屈,“不……不是。” 容彻瞥了她一眼,道,“你不想我暴露你的身份,可以。你想当我表妹,这也可以。问题是你拿什么跟我换?” 林清欢早料到他这一手,反问道,“你希望我拿什么来换?” 容彻的视线落在林清欢饱满莹润的唇瓣上,食髓知味,又想到昨天的旖旎风情,眼里露出了狼般噬人的光。 林清欢最善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本事更是一流,在心里斗争一会儿,最终还是破罐子破摔,反正都睡过了,也是合法的,亲一口又怎么了。 于是她踮起脚尖,揽住容彻的脖子微微向下,主动贴上了他的嘴唇。 与昨天不同,这个吻很轻,一触即逝,却透着股深吻所不能及的唯美。 识时务,能低头,这很好。比那些叫嚷着自尊实则是不长脑子的女人强多了。 容彻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放任林清欢退下去,也算是掀过这一篇儿了。 幸好,不算过分。 林清欢心里刚说出这句话,却见容彻看了眼表,像只狐狸似得看着她,“九点零三,你迟到了三分钟,我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来着?” 第010章 挺好的,躺着赚钱 林清欢立刻解释,“我早到了,是那个前台拦着不让我……” 容彻一抬手,打断她,“原因我不想听,我只知道我的手表显示,你、迟、到、了。” 林清欢顿时被他义正辞严有根有据的耍无赖行径震惊了,惊得瞠目结舌。 容彻伸手,暧昧的摩挲着林清欢的嘴唇,磁性的声音道,“来,我们再来谈谈拿什么换的问题。” 感情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就知道这禽兽没那么好哄! “再……再亲一口?”林清欢试探性的问道。 容彻摇了摇头,“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一个花招吃两遍的人吗?” 当然不是!一看你就是个超级病毒,抗体用一次就要升级的那种! 林清欢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根蜡,结婚这才两天,她就已经被折腾成这样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那你想怎么样?” 容彻沉吟着,期间不断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扫视林清欢,看的她心惊肉跳。 半晌,戏弄够了,他才道,“以后再说,记得有这么件事就好。” 林清欢体验了一把从大悲到大喜,从大喜到大悲,再到如今心脏悬啊悬不知道还要悬多久的心情,觉得整个人都老了十岁。 容彻的老婆,容家的少奶奶,这活儿可真不是人干的! 电梯门打开,容彻带着林清欢进办公室,指着他办公桌旁边的一台桌子道,“以后你就坐在这里。” 离得真近啊。林清欢擦了擦冷汗。 一般在公司里,大家都会觉得离boss越近,越荣幸,越会受到提拔。 然而落在林清欢身上,她脑子里却只有一个想法:离得越近,越容易受迫害。同时她也很好奇,坐在这么个比秘书还要亲密的地方,她要干些什么。 “陪我。”容彻说这话的语气仿佛“明天收购城北某地皮”一样严肃。 “……”林清欢不知道该说什么。 “解释一下,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容彻眯了眯眼,周身满是不好惹的气息。 林清欢立刻道,“没有没有,挺好的,躺着赚钱。”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对劲儿,想改口,却听到容彻低笑了一声。 林清欢红了耳根,恨不得把头扎进键盘里。 —— 中午,容彻参加饭局,生意场上的事林清欢不懂,没有去。 打了饭,在员工食堂吃,她刚拿起筷子,就发现身边一下子围满了女人,其中也包括早上那个前台,张薇薇。 林清欢不习惯吃饭被人围观,皱了皱眉,凉声道,“有事吗?” “没事没事,就是见到表小姐亲自来吃饭,想打个招呼。”张薇薇凑过来道,一脸赔笑着,态度与先前判若两人。 林清欢好笑道,“我不亲自来吃饭,难道还要你替我吃?” 张薇薇顿时一脸尴尬,周围也传来几声喷笑,这个马屁拍的太低级了。 第011章 结婚了,也可以离嘛 这么明显的厌恶,也没能让张薇薇识相的滚开,反而一屁股坐在林清欢旁边,吃起饭来,“表小姐,您上午跟容总聊得还开心吧?” 林清欢认真的打量了她一遍,不错,条儿好盘儿顺,既然是前台肯定差不了,“你对我表哥很上心啊。” 张薇薇倒也不藏,直接道,“像容总那种各方面都优秀的人,哪个女人能不上心啊。”跟那些名门闺秀不同,她才不在意什么当后妈呢,嫁个人,就能从草根变豪门,一辈子吃喝不愁,不能生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林清欢看着张薇薇,倒突然来了兴致,“我表哥结婚了,你不知道吗?” 大boss结婚,员工怎么可能不知道,容彻又没刻意隐婚。 只不过容家婚礼没有安排媒体,当日的宾客又没人敢把照片往外面流,所以大家只知道容家入主了位少奶奶,却不知其庐山真面目。 这也是为什么,林清欢敢撒谎,大刺刺的坐在这里。 “结婚了,也可以离嘛。”张薇薇说完,观察了一会儿林清欢的表情,发现她没什么异状,于是大胆的往下道,“听说是林家的小姐,不过不是那位正牌的林舒雅,而是二十几年前流落在乡下的一个,光想就知道配不上容总了。” 林清欢用筷子夹一片土豆,听到这话,一不留神就给夹碎了。 抬头,却仍是笑靥如花的模样,“继续。” 张薇薇自以为受了鼓舞,于是真的继续往下说起来,“林家虽说不算望族,跟容氏差一截,但林舒雅又美又有气质,这两年她的画在国外都炒成天价了,能靠脸蛋吃饭却偏偏靠才华,如果是她配容总,我也是服了的,可偏偏林家推出去的是个丢了几十年莫名其妙又回来的孩子,连名儿大家都没听说过,算是个什么东西啊!” 林清欢低着头,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怎么就不想,其实不是林舒雅不想嫁,而是容家不要她,非要那个莫名其妙的呢。” “不可能,太荒唐了。”张薇薇不过脑子的道,随即发现林清欢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她,直把她看的冷汗直冒,颤颤着道,“表小姐您怎么了?” 林清欢转瞬展颜,像没事儿人似得,“没怎么,我觉得你说的挺好的。” 荒唐。 其实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张薇薇捕捉不到林清欢眼底的微妙,自以为聊得火热,趁热打铁道,“表小姐,您跟容总的感情一定很好吧,进公司三年,我没见过容总跟哪个亲戚聊得这么好,聊了一上午。” 林清欢随口一扯道,“是挺不错的。我大学刚毕业,没地方去,他就在公司给我安排了职位,涨涨经历,以后我会常来。” 张薇薇眼前一亮,亲热的挽住林清欢的胳膊,像抱住了一条金大腿,“表小姐,我这个人性子直,最热心肠了,您多跟我接触两天就知道了,做我的朋友最不吃亏。” 林清欢一笑,目光幽幽的,“我的确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第012章 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从食堂回来的一路,张薇薇不停在林清欢嘴里套话,恨不得连容家祖坟在哪儿都要打听的一清二楚,挖墙脚的心十分坚定。 林清欢很佩服这个女孩子的脸皮厚度和道德观厚度,一边随口敷衍,一边思索着该用什么方式优雅而痛快的捍卫一下自己作为容氏集团合法总裁夫人的地位。 正好这时,瞥到会客区一抹淡粉色的身影。 只见女人一身低胸超短裙,胸口的两团与白皙的长腿呼之欲出,烈焰红唇,高挑的眼线,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完美的诠释了性感与诱惑二字。 陈琦玉,居然这么快又遇到了。 冤家路窄,林清欢脑子里跳出这四个字。 她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看身边喋喋不休的张薇薇,唇畔涌上一抹笑意,随即又转换为惊讶,故意抬高声调道,“哎,她怎么在这儿?” 张薇薇瞬间被吸引了注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随即眼中一抹厌恶。陈琦玉那种打扮,艳光四射,对男人有着十足的吸引力,同时,也会在瞬间引起女人的反感。 “这女人谁啊,穿的跟出来卖的似得,表小姐认识?” 林清欢道,“我表哥婚礼的时候,她去过后台。” 一听说关于容彻,张薇薇立刻高高支起了耳朵,“她跟容总有关系?” 林清欢叹了口气,小声附在她耳边,“她说她是我表哥的女人,还说我表哥送了她一条项链,三千万,说对她是真爱。” 除了人物稍有改动,这些话可都是陈琦玉的原话,也不算她扯谎吧。林清欢心里打着小算盘。 “三千万……”张薇薇果然一下变了脸色,死死的盯着陈琦玉的脖子,都快冒出绿光了。 再一细想林清欢的话——容彻在外面真有女人,还闹到了婚礼后台?火药味儿这么重,不离婚也不可能吧,那她的机会岂不是很快就要来了。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老天还叫她遇上了林清欢这么位贵人,有她帮忙,自己还愁接近不了容彻。而且,这件事也正好说明了,他们容总虽然看上去比较生人勿进,但还是偏好女色的,猫只要偷腥,还愁不好勾吗? 就这样,林清欢的短短两段话,瞬间让张薇薇信心大增。 “太不知廉耻了,还跑去婚礼闹,这不存心给容总找麻烦嘛,这样的女人,万一真给她嫁进容家,那就完了。”张薇薇激愤的道,同时留意着林清欢的神情。 林清欢一脸的忧心忡忡,重重点头对张薇薇表示赞同,“我也这么觉得。可我只是容家的表亲,我有什么立场去干涉呢,真要我说,让她当我表嫂,还不如你来呢,我是很喜欢你的。” 张薇薇简直受宠若惊,同时也信心大增,表小姐果然是站在她这边的,她很有戏! 紧接着,林清欢又道,“其实我表哥也不怎么喜欢她,否则那天的婚礼哪能办的那么顺利。” 张薇薇眼前一亮,顿时,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没有了,然后她开始急切的想要做些什么,来像林清欢表明忠心,她道,“表小姐没办法动手,那就我来吧!” 等的就是这句话。 林清欢露出怀疑的表情,“你能干什么?” “表小姐您尽管看着就好了。”张薇薇信誓旦旦,一扭头,径自走向陈琦玉。 林清欢脸上一抹得逞的笑意,狡黠的像只做坏事的小狐狸。 她知道,好戏开场了。 第013章 清汤寡水的,算个什么玩意儿? 陈琦玉心不在焉的翻着杂志,时不时往门口方向望,期待看到容彻的身影。 对她来说,好男人就像好资源,不能因为有人占着,就选择放弃,而是应该想方设法去抢,谁抢到了算谁的,至于“已婚”“法律”“道德”这些东西,压根不在她的字典里。 容彻对女人有洁癖,很讨厌被别人碰,而她之所以能留在他身边这么久,就是因为守住了这条规则,而她也坚信自己能一直这么坚持下去,直到耗尽所有情敌,彻底入主容家。 陈琦玉对自己有信心,她从很早就知道自己是天生的尤物,没有男人能抵挡住这种诱惑,哪怕容彻现在看不上,只要她常来晃,早晚有一天他会忍不住的。男人嘛,不就是那么点事儿。 至于那个林清欢,清汤寡水的,算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么想着,陈琦玉又来了些精神,将胸口往下拉了拉,继续等。 “喂,”忽然,有人拍了她肩膀,“你是谁啊,应该不是我们公司的客户吧,看你坐这儿半天了,提醒你一句,这里是容氏集团,不是快餐厅咖啡店,没事儿就滚,少打扰我们工作。” 话说的很不客气,还有些阴阳怪调的。 陈琦玉黑了脸,一扭头,见对方穿着容氏的员工制服,立刻双手抱臂,蔑然一笑,“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不知道你是谁,我还不来呢。 张薇薇冷笑着道,“管你是谁,赶紧出去,否则我要叫保安了!” “有眼不识泰山的蠢货。”陈琦玉不是善茬,否则那天也不敢兜头就泼林清欢一身冰水,此时大庭广众被这么驱赶,掉了面子,就更不能善罢甘休了。 “现在给我跪下认错,我就饶了你。”陈琦玉伸手戳着张薇薇的胸口,嚣张道。 张薇薇不由有些心虚。但一想林清欢还在背后看着呢,现在认怂,叫她怎么看自己,好印象不就全毁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道,“呸!你算老几,也配让我跪。” 陈琦玉恼羞成怒,伸出来的手指变成手掌,开始对张薇薇推推搡搡,两个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女人打架,无非就是挠脸拽头发这类手段,伤害不大,但画面感还是很强的。 陈琦玉穿着十公分的超高跟,没撕多会儿就崴了脚,重重跌在地上,临了还不忘拉上张薇薇。于是两个人的战场又转移到了地上,摸爬翻滚,毫不留情。 “咔擦咔擦——” 手机拍照声不小,不过也很快淹没在了两个人的谩骂中,没人察觉。 林清欢默默将手机收好,头顶却冷不丁的传来道清澈的男声,“我听到了。” “!”林清欢吓了一跳,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面容清秀却染着一头火红头发的大男孩儿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我听到了。”他又重复了一遍,接着道,“我听到是你指使那个女人去找麻烦的,你是罪魁祸首。” 做坏事被抓包,林清欢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你能拿出证据吗?”她把手伸到大男孩面前,“拿不出来我告你诽谤哦。” 欧屿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这只细白的小手,忍不住在她掌心上拍了一下,然后伸出食指戳了下她脑门,“干没干你自己心里清楚。” “关你屁事。”林清欢冷哼了一声,将他的手重重拂开。 正好这时,张薇薇和陈琦玉已经引来了大批的保安,林清欢便趁着乱,进电梯上顶楼去了。 欧屿见此,很快明白过来什么,拿出手机,给容彻发了条短信:小嫂子个性惊人,今日百闻不如一见,恭喜你,娶了位霸王花回家。 他看了眼已经关上的电梯,痞笑一声,“有点意思。” 第014章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晚上,林清欢坐在床上玩手机,本想把相册里的照片传上网,却发现早有人捷足先登,且已经闹上了微博的头条。 原来白天她走之后,张薇薇和陈琦玉不但没有被保安拉开,反而越打越激烈,陈琦玉那一身低胸小短裙都被撕成了布条,为了不暴露,她只好死死抱着张薇薇不松手,到最后,连穿工作服的张薇薇也被折腾的快要露点了。 两位大美女,在容氏集团总公司的大堂里,打着赤膊,大打出手。信息量如此之大之劲爆,想不火也难啊。 “在笑什么?”容彻从浴室里出来。 林清欢赶紧把手机按灭,藏到被子里,一脸心虚的笑,“没什么。” 一脸小狐狸偷鸡摸狗成功了的得意样,没什么才怪。 容彻瞥着她,也没挑明,一抬手,将一块大毛巾扔到她头上,道,“过来,擦。” 对于容彻的这副大爷作派,林清欢表示十分鄙夷,并翻了个白眼。不过寄人篱下,也不敢不低头,还是走过去,跪在床边老老实实为他擦头发。 谁想到擦到一半,容彻忽然语气幽幽道,“上班第一天,就把公司搞得鸡飞狗跳还上了头条,你挺可以啊。” 林清欢手一僵,靠,以为他不知道呢,没想到早就暴露了。破罐子破摔,调侃道,“怎么,心疼小情人了?陈琦玉找你哭诉过了?” 容彻本来在闭目养神,闻言立刻睁开了眼,扭头一把将林清欢掀翻在腿上,箍着她的腰,皱眉道,“家规第二条:在我面前,不许阴阳怪气说话。” “Fuck!”林清欢忍无可忍,脱口而出。 动不动就立家规,哪有这样的,还有王法吗?还有人权吗?哦对,忘了,容彻这两个字,本来就是权力的化身,他言即是法则。万恶的资本家啊。 一时间,林清欢更想骂娘了。 “你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容彻一挑眉,将林清欢拖到自己胸口,四目相对,鼻尖对着鼻尖的距离,他的气势逼人。“你已经在我面前说了两次了,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暗示我什么。” 说话间,手已经滑过林清欢的背脊,落在了她圆润的臀部上。 林清欢“……” 果然混蛋的脑子里,思索的也永远都是混蛋事。 就在林清欢闭上眼睛,绝望的准备迎接又一个不眠夜的时候,腰上一松,容彻竟然放开了她。 她听见他说,“没说怪你,相反,如果你真忍气吞声什么都没有做,我才会惩罚你。” 欧屿给他发完短信后,他立刻就派人去调查了公司发生的事,回来的人将食堂里的那段对话原封不动转告了他,然后,又把大堂里林清欢教唆张薇薇的监控录像放给了他看。 好,很好。他容彻的女人,不管是以什么形式被欺负的,都该狠狠报复回去。容家从来就没有软柿子。 “你……”林清欢有些诧异,一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容彻接着道,“张薇薇我没有开除,以后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第015章 奖励就是……我。 林清欢心里敞亮,知道容彻这是在叫她斩草要除根。 张薇薇虽说不安好心,但到底还没做出什么实事,所以林清欢今天只是小惩大诫。她本身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轻易不做赶尽杀绝的事。 但,她还是爽快的答应了,“好啊。” 这就要看张薇薇以后能不能识趣了。 若安分,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不安分,那就别怪她辣手摧花。 等敌人的刀已经捅到自己了才还手,林清欢不会做这种蠢事。 “不错。”容彻抬手揉了揉林清欢的头,道。 精明,果断,爱憎分明。 这性格,不错。 “做错了有惩罚,那现在我做对了,是不是该有奖励?”顶着一头被揉乱的呆毛,林清欢手心向上,伸到了容彻面前。 容彻诡谲一笑,“当然。” 林清欢眼睛放光,“是什么是什么?”吃了这么多苦,总算能有块糖了。 哪想到,下一秒她就被扑倒在了床上。 容彻眼中情欲浓重,不轻不重的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低语道,“奖励就是,我。” 这种奖励她根本一点都不想要好吗!惩罚是不可描述,奖励也是不可描述,就不能有点别的心意吗!堂堂容氏集团总裁,您老就不能有点高雅的爱好吗摔! 虽说是新婚,可这也太……太…… “唔嗯……”心里说着不乐意,林清欢的身体却做出了最真实地反应,她被容彻压在身下,睡衣一点点褪至肩膀,细碎的吻和挑逗的噬咬落在上面。 “砰——”一声巨响。 林清欢从意乱情迷中猛然惊醒,一扭头,发现了一只站在门口的小恐龙,小恐龙还顶着一张震惊的小包子脸,脸颊上泛着红。脚边一个被踢倒了的花瓶。 靠靠靠,教坏小孩子!满怀着犯罪的羞愧,林清欢一脚将容彻从身上蹬了下去,迅速扯过被子,只在外面露出一双眼睛,颤巍巍的喊道,“思源。” 容彻黑着脸从床上爬起来,看着门口的小不点,哪怕是亲儿子,搅了自己的性也非常不可饶恕,“现在都几点了,我不是规定了你要在九点准时入睡吗,来这里干什么?” 容思源低下头,屁股后的小恐龙尾巴被晃了晃,他小声说道,“我想……想跟你们一起睡。” “好啊。” “不行!”截然不同的两道声音。 林清欢和容彻互相看了看,前者在后者威胁的目光下,猫进被子里不说话了。 容思源看着自己那残忍冷酷的爹,不知为啥忽然觉得委屈,小嘴撇啊撇的,眼泪转眼圈。林清欢心里立刻就不忍了,下床将他抱起来,蔼声道,“我送你回房。” 容思源揉了揉眼睛,点头,“嗯。” 林清欢回头看了容彻一眼,目光中带着无声的谴责,而容思源也看了看他,眼神很受伤很失望。 容彻有点怀疑人生,怎么好像这个家里他才是后爹。 不多会儿,容思源躺在自己床上,林清欢帮他掖好被角,纠结了半天道,“思源,以后进我们房间要记得敲门啊。” 容思源不高兴的噘着嘴,“知道了。”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做噩梦。” 第016章 思源的妈妈,我们很像吗? 林清欢没想到他是在记挂这件事,心头顿时似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她深深的看着他,半晌,忽然湿了眼眶,“谢谢你。” 容思源知道,她怕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也许是关于早上提过的,她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儿子。 空气沉默了半晌,容思源忽然道,“从小,爸爸对我就非常严格,跌倒了,不许别人扶只能自己站起来,有困难,不许找人帮忙只能自己想办法,害怕了,也必须硬着头皮去面对,我知道他是爱我想要我快点长大,可有时候,没有办法不委屈。” 林清欢听着心疼,想要摸摸容思源的额头,安抚他,容思源却伸出小肉手握住了她,眼睛带着光认真的看着她道,“你不是我妈妈,但你身上很温暖,我已经尝过了这种滋味,你不能走了,知道吗?” 林清欢心头软的一塌糊涂,点头道,“好。” 把容思源哄睡着,林清欢出来,站在走廊里,她忽然蹲下身子,捂着脸泣不成声。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指缝里掉下来,砸湿了地毯。 太多太多的往事,那些已经很久没被翻动的记忆,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如果当初…… 呵,哪有如果。 去客房卫生间洗了脸,林清欢一脸如若平常的回到房中。 “他睡了?”容彻靠在床头看一本书,听到动静抬眼道。 “嗯。”林清欢点了点头。 她觉得很累,掀开被子想要赶紧睡觉,容彻却一翻身,又压了上来。头埋在她的胸口,断断续续的吻着。林清欢的眼神放空,忽然道,“思源的妈妈去哪儿了?” 容彻的动作停住,抬起头来看着她,面露不悦,“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林清欢想了想,又道,“应该没有去世吧,是去了别的地方吗?你们为什么分开?” “不该问的别问。”容彻冷冷的道,一低头吻住林清欢,按住她的手腕,力度有些大,代表了警告。 不知为什么,林清欢今天却格外想搞清这些事,容思源一脸神伤的对她说“我没有妈妈”的画面不停地在她脑子里转,她不是圣母性格,甚至大多数时候是精于算计的,可那一刻,她却无比希望自己能帮他找回妈妈,帮他团圆这个家。 孩子,总是她最大的软肋。 “容彻,你当初为什么选中我。”林清欢忽然道。 当日林家与容家的订婚宴,本是林舒雅与容彻的订婚宴,而她以亲属的身份出席,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一句话也不敢说。可十分钟后,容彻却忽然指着她,说,“我要娶她。” 当时,林舒雅的脸色立刻绿了,林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苦口相劝,容彻却油盐不进,坚持道,“要么联姻对象是她,要么这场联姻取消。” 就这样,在外人眼里连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林舒雅的她,嫁进容家成了少奶奶。 可是,为什么? “我的选择,不需要有理由。”容彻十分霸道的回答。 林清欢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没忍住,将心底最大的疑惑问了出来,“我总觉得,你看我的眼神是在看另外一个人,是思源的妈妈吗?我们很像?” “嘭——”容彻霍然起身,掀翻了床头柜上的水晶台灯,勃然大怒,眼中的阴翳无以复加。 林清欢顿时呆住了。 第017章 她的禁忌 骤冷的气氛。 “你一点也不听话。”容彻的眼神像狼,仿佛能噬人,空气里无声的威压,慑的人魂魄都在颤栗。他的瞳孔有些血色,捏着林清欢的骨头,仿佛要将她捏碎,声音更是透着无尽的阴戾,“以后别再让我听你提到她!” 林清欢一声也不敢吭,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她知道,容彻这是真的生气了。容思源的妈妈,那个女人,是他的禁忌。 “撕啦——”衣服被直接撕碎了。 没有任何准备的,容彻直接进入了她,手指插进她的发丝,动作前所未有的粗暴。林清欢疼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嘴唇都咬出了血。 容彻低头将她的血舔干净,舌头探入她的口腔,霸道的索吻,同时也夺走了她所有的氧气。她的眼角逼出了眼泪,挣扎着,敲打着容彻的胸膛。 这场情事,完全就是施虐,让林清欢感到前所未有的煎熬。 一切结束后,容彻冷漠的将她推开,任凭她无力的瘫在床上,像只破布娃娃。而他进入浴室,不多会儿出来从衣柜拿了衣服,穿戴整齐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过她一眼。 林清欢连掉眼泪的力气都没有,脑子昏昏沉沉的,就这样睡了过去。睡到半夜,又因为实在不舒服,去浴室洗了澡,回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容彻没有回家吃早饭,林清欢也没有去公司,她觉得容彻应该并不想见到她。 在家无所事事,林清欢在房子里四处闲逛,逛着逛着就来到了容思源的玩具房,坐在地板上,拿起一块积木,她又陷入了惆怅的情绪中。 手机响起来,她听了一会儿,说,“好。” —— 商场顶楼,餐厅。 “所以,你以后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苏璐听林清欢讲完最近一个月的经历,皱着眉头道。 林清欢低头抿了口红茶,云淡风轻的“嗯”了一声,苏璐顿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没有孩子,你怎么站稳脚跟,将来又拿什么争家产,容彻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将来看上了别的小姑娘,一脚把你踹了,你可哭都没地方哭去。” 苏璐用手指头戳林清欢的脑门,“我以为你就在林家弱鸡点儿,平时还能算机灵,没想到机灵是假,缺心眼儿是真,怎么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林清欢知道好友在担心自己,于是笑着道,“我现在挺好的,容彻他……”本想说些好话,可一想昨天晚上,终是止住了,改口道,“其实就算容家不要求,我也有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真的没有信心能再去做一个母亲。” 苏璐一听到她书哦这些,情绪立刻也低落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听说容彻有个儿子,你们相处的好吗?” 一提起容思源,林清欢的眼神就忍不住温柔,“还不错。那孩子很乖,又聪明又懂事,属小兔子的,四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看到他,就觉得特别喜欢。” 苏璐苦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林清欢自顾自接着道,“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怀孕的时候我那么认真的孕检,而每次结果都显示良好,结果,他还是一出生就死了。后来你说,因为我跟那孩子是孽缘,我先前不信,这两年,却越来越觉得你说得对。” 苏璐安慰的道,“我当时也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孽缘讲究拖欠,可你俩能算是谁欠谁的呢?若说你欠他,可他代表的是你一生最糟糕的经历,若说他欠你,可他那么早就……” 林清欢眼中无神,“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初没有去拦下护士,没能见他一面,我连他为什么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早知道会这么后悔,当初我就是爬,也会爬到走廊里送他最后一程。” 第018章 一生劫难 苏璐忍不住去握林清欢的手,冰凉冰凉的,她道,“别说了。清欢,都过去了。”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渐渐镇定了下来。 苏璐强装出刚来时的轻松情绪,想把林清欢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于是道,“话说作为一个已婚人士,不如你跟我这个单身狗分享一下结婚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呗。” 林清欢沉吟了一会儿,道,“其实婚姻,就是把男女之间偷偷摸摸的耍流氓,变成可以光明正大的耍流氓。” 苏璐整个人都碉堡了,这也太言简意赅了吧,而且……这想法真是清奇啊。 “那你跟容彻只见过一面就闪了婚,你现在到底是如何看他的啊。” 林清欢执起茶碗,眼皮都不抬一下的淡淡的道,“我跟容彻没有感情,纯肉体关系,他对我来说就是个合法炮友,不要钱能随便嫖的小白脸儿。” 苏璐的碉堡被炸药轰炸了,她的神魂都被炸飞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你……你也太彪悍了,你这么想,你们家容总知道吗?” 林清欢没说话,默默喝了口茶。 苏璐随即自言自语道,“肯定不知道,否则他会弄死你的。”接着,她抬起头,郑重其事的道,“所以说,趁现在他还被蒙在鼓里,咱赶紧拿他的卡去买买买,这样就算将来你小命儿没了,也不算太亏。” 林清欢顿时哭笑不得。但她知道,苏璐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帮她转换心情,“好。” 于是两个人下到二楼三楼,开始疯狂扫购,刷容彻的卡,连眼睛都不眨。 到最后,因为挑选和试穿实在太累了,林清欢索性就近找了个世界知名品牌,道,“这个蓝的,这个绿的,还是最最右面的那个黄的……” 导购员按照指令一一拿来,礼貌道,“请问您是要把这三件裙子包起来吗?” 林清欢摇了摇手指,道,“我的意思是,除了他们三个不包,剩下的全要!” 导购员愣了足足半分钟,才又反复跟林清欢确认,最后林清欢把卡扔给她,告诉她,“随便刷!”然后,这位导购员便为林清欢端来了顶级红酒与点心,毕恭毕敬的请她稍等。 苏璐在一边,看着林清欢的眼神像在看一座移动的金山,“哇塞,这就是傍大款的感觉吗?忒好了,忒豪了!” 过了会儿,苏璐忽然又有些担心的道,“清欢,你跟容彻结婚才第二天,就花出去这么多钱,这不太好吧,他会不会生你的气。” 林清欢嘲讽的笑了笑,“生气?想生就生吧。短短两天,我被他折腾的无数次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自然,也不差这一回。” “清欢……”苏璐心疼的看着她。 林清欢却揽住她的肩膀,道,“走,咱们去包下个店!人生得意须尽欢,有钱不花是笨蛋!” 苏璐看着她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 林清欢总是这样,再受伤也宛若没事,打碎了牙就往肚子里咽,总之人前永远一派风平浪静的样子。可苏璐知道,她不好受。她这小半生,别的没有,劫难一大堆,老天爷欠她太多太多了。 第019章 还真把自己当我姐了!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苏璐还是真心祈祷着,希望在未来,容彻能对林清欢不薄待。希望容彻,能成全林清欢整个后半生的平安喜乐。 疯狂扫购完,林清欢叫了容家的两个司机,准备将衣服一半送去苏璐家,一半自己带回家。 正往车上装的时候,林清欢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疑惑的转身,待看清对方,表情一下子像踩到了狗食一样。 “真的是你。”阴阳怪调。只见不远处的女人身着墨绿色长裙,衣服的丝绸材质衬得她肤色如玉,长相与林清欢有三分相像,眼神却完全不同,盛气凌人,骄矜又高高在上。 “舒雅。”林清欢的态度很冷淡。 “呵,别这么叫我,搞得好像咱俩多亲近一样。”林舒雅冷嗤一声,双手抱臂看着林清欢,脸上轻蔑与鄙薄之色从来不加掩饰。 林清欢早就习惯了,很快改了个口,“林大小姐。” 林清欢与林舒雅是亲姐妹。林清欢比林舒雅大,按理,林家的大小姐该是她。 可林舒雅不依,闹了好几次,最后林父亲自来对林清欢说,“以后,你是小,她是大,你记得称呼她为大小姐。”从此之后,无论林舒雅又提出了多无礼的要求,林父也都一概同意。 多可笑,明明是一个家庭的孩子,可林家的千金大小姐只有一个,就是林舒雅,而她却如草芥,永远要低一等,永远要牺牲。 林舒雅的下巴往上抬了抬,非常享受这种把林清欢踩在脚下的感觉,却偏偏得了便宜还卖乖,道,“你看你,别人都知道咱们俩是姐妹,你却喊什么大小姐,成心给我上眼药吗?想让人觉得是我欺负你?” 让喊的是你,喊了说不对的也是你,黑的白的倒都让你占上了,明摆着的找茬。 还没等林清欢说话呢,一边的苏璐先忍不住火了,一挑眉毛冲上前道,“欺负没欺负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装什么大尾巴狼!” 林舒雅面色一冷,质问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璐冷冷的看着她,“真不知道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 “你……”林舒雅气的伸手指苏璐的鼻子。 苏璐顺手抄起一个纸袋,丢过去,将她的手指打开,“清欢念你们有血缘,所以让着你不跟你计较,我可不会!”林清欢在容彻面前都够憋屈了,没道理在林家还要忍气吞声。 “嘶——”林舒雅捂着手指痛呼,随即红了眼,冲上来扬起巴掌就要打苏璐。 “够了!”林清欢终于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攥住林舒雅的手腕,“当街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是要引来大家都围观或者拍照片放上网,指责你这个天才画家当众撒泼吗?” 林舒雅吓了一跳,愣了几秒,林清欢板起脸的样子还是很可怕的。但是紧接着,她就恶狠狠的甩开了林清欢的手,“少对我说教,还真把自己当我姐姐了不成。” 第020章 姐姐我有老公 面上不服,可到底,不敢继续闹了。 林清欢见状,懒得再跟她纠缠,将苏璐送上车,看着车子启动,随即自己也准备回家。 林舒雅见苏璐走了,转了转眼珠,忽然对林清欢道,“过几天就是妈的生日了,你不跟我一起选个礼物送给她吗?” 林舒雅虽然总在林清欢面前嚣张跋扈,横行霸道,可林清欢却不是真的怕她,毕竟林清欢那一肚子古灵精怪,真要玩起来,十个林舒雅也不够她耍上一局的。 所以,即使知道这个邀约里可能藏着猫腻,林清欢也没有拒绝。 “妈喜欢翡翠,所以我一个月前在这儿定制了一对镯子。”两个人站在玉石店里,林舒雅道,“样式是我设计的,好看吗?” 林清欢接过镯子,看了两眼,成色是一等的,绝对价值不菲,样子也确实很漂亮。林舒雅品行如何暂且不论,艺术天分还是很经得起推敲的。 “不错。”林清欢不吝啬夸奖。 这时林舒雅隐晦的给店员递了个眼色,那店员便走到林清欢面前,直直的对着她道,“总价九百万,请问您是付现金,还是刷卡?” 林清欢一愣,这不是林舒雅定制的吗,怎么跑来朝她要钱?狐疑的往旁边看去,只见林舒雅正靠在柜台前,认真的擦拭着那对镯子,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仿佛察觉不到。 一看就是故意的。林清欢觉得好笑,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在林家,因为林舒雅随随便便的一幅画就能拍卖几十万,手里并不缺钱,所以林父很少能想起来给女儿塞钱,他也从不记得,他还有另一个不会画画没有途径赚钱的女儿。后来大学毕业,凭自己的本事找到工作,可那点薪水在帝都也只能是勉强糊口,所以在出嫁前,林清欢的手头很不宽裕。 出嫁的时候,林父为了长面子陪送了很多彩礼,却半分钱没送到林清欢手里,所以,她依然一贫如洗。林舒雅大概就是认准了这一点,现在找这么机会想给她难堪。 可惜啊妹妹,你姐姐我虽然自己没积蓄,但我有老公和老公给的卡啊。你姐夫他虽然为人是个混蛋加变态,不过出手还是很大方的。 于是,她淡定的掏出卡,对店员说,“没密码,刷吧。” 九百万,这不是小数目,林舒雅辛辛苦苦大半年,又画画又给人做设计,才攒够了这笔钱。谁想到林清欢竟然就这样,云淡风轻的挥霍了出去。 林舒雅原本满心期待的,林清欢因为拿不出钱来不知所措下不来台,或者无比窘迫的跑来跟她求助的画面,一下子全破灭了,甚至还成了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脸上。 “这是容彻的卡?”林舒雅声音有些颤抖。 林清欢面带微笑,不打草稿的胡扯道,“他说怕我太辛苦,就把我的工作辞了,但是又担心我没事可做会无聊,所以把卡塞给我,叫我没事儿多逛街,看上什么就买什么。” 外界不是传说容彻对女人……不,不可能是假的,若不是容彻允许,林清欢她有胆子这么花吗!他们两个人的感情竟然这么好? 林舒雅听完,渐渐攥起了拳头,指甲深钳进肉里,钻心的疼。 第021章 咸鱼可没那么容易翻身! 这些,本来应该是她的,容家少奶奶本该是她!林清欢这个贱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在订婚宴那天让容彻注意到了她!凭什么,她凭什么跟自己抢,她有哪点比得上自己! 林清欢看着林舒雅一副快要气炸的模样,默默地想,装逼的感觉真他妈好。 林舒雅内心极度不平衡,但很快,又克制住了。她对林清欢说,“站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不如咱们去隔壁喝点东西?” 林清欢道,“随意。”反正回家去也没什么事儿,倒不如留下来玩玩,她还挺想见识一下这个她这个好妹妹都有些什么把戏的。 路上,林舒雅打了好几个电话,林清欢也没怎么在意。结果在餐厅落座没一会儿,林舒雅就说自己出去一趟,等再回来,身边便多了十几个人,男男女女皆打扮不俗。 林清欢依稀认出几个,都是跟林舒雅玩的很好的富二代,个个性格乖张,唯恐天下不乱。 “都是我的好朋友,加几个座位一起吃,你没意见吧?”林舒雅看似在询问,实则已经将菜单递给那些人,让他们自己点菜了。 林清欢还能说什么,道,“既来都是客。” “嘿呦,你们瞧这清欢姐姐说话多有水平!”其中一人忽然道。 林舒雅紧接着就说,“那是,人家现在可是容家少奶奶,跟咱们能一样吗?” 那边故作惊讶,“容彻!那真是厉害了。” 林舒雅看了林清欢一眼,意味深长的道,“你们清欢姐姐跟容总的关系别提多好了。” 那边的人闻言都凑过来,把林清欢围了一圈儿,道,“容总的威名我们都听说过,可一直没机会见,清欢姐姐,要不你满足一下我们?” 还没等林清欢拒绝,林舒雅就抢先一步,对她道,“你打个电话,让容总来接你吧,这里离容氏集团也挺近的,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到这会儿,林清欢也算是明白过来林舒雅想干什么了,直接道,“不用他,司机就在外面。” “哦,我怕咱们聊的太久,所以刚刚出去的时候,就顺便告诉了司机让他先走。”为了给林清欢下套,她可谓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思。 林清欢的脸色不由有些难看。 昨天晚上闹成那样,现在打电话过去,容彻肯定不会接。不接还算好的,万一直接是挂断,林舒雅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来,再加上她这一群狐朋狗友,一人一口吐沫,就算淹不死她,也得把她恶心的够呛。 果然啊,装逼什么的是会有报应的。 “怎么,不敢打?”林舒雅打量着她,语气充满试探。 林清欢有些僵,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林舒雅见状,仿佛被验证了什么,立刻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之前是在说谎!现在露馅了吧。呵呵,什么怕你辛苦,什么担心你没事情做,你跟容彻之前就见过那么一面,我信你靠不择手段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却决不信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能让他爱上你,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林舒雅的话音落下,周围哗然一片,哄笑声中充满了不怀好意。 “就知道咸鱼没那么容易翻身,容家少奶奶?你配吗!” “清欢姐姐,你说你本来就比不上舒雅,何必自不量力非要跟她争,等你以后被人甩了,那可就是二手货了,谁要啊!” 讥讽,谩骂,挖苦,排挤。 一个个恶毒的字眼,冷酷的甩在林清欢身上,让她咬牙攥紧了拳头。她想站起来,大声的反驳每个人,可是,最后嘴边却只剩一抹自嘲的苦笑。 就算奋起抗争,吵赢了这里的所有人,又有什么用呢?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强大的背景,他们的父母兄弟,都是他们坚实的依靠,随意动动手指,就能帮他们报仇雪恨。 而她呢?她有什么? 出生没多久便被送到乡下,寄人篱下连吃饭都要看人脸色,好不容易找到亲生父母,回到了真正的家,她的血亲家人却也只把她看作外人,更甚者,最后还把她当成了交换利益的工具,把她一辈子的婚姻大事当成买卖去做。 林清欢今年二十四岁,这二十四年来,她受过无数次委屈,也有过无数次的期待。她总希望在自己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能有个人站出来,护她,拉她一把,而不是一味的自己硬撑。 只要有这么一个人,不管他是谁…… 可惜…… 林清欢的眼神一暗,脸上的不甘心没有了,手上的拳头也渐渐松开了。 她彻底绝望了。 就在林清欢低下头,认命般的准备承受一切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林舒雅等人变了脸色。 正奇怪着,她的肩膀忽然一沉,有温热的气息透过一只大手传到她的肌肤上。她一僵,机械的回过头,见男人站在她的椅子后,身影前所未有的高大。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红了眼眶,本来已经被压下去的委屈一瞬间又蜂拥了上来,林清欢喊了他一声,“容彻……” 柔柔浅浅的声音,不自觉带着些哭腔,像是撒娇一样。 容彻本还在气头上,看到她这副模样,脾气却忽然软了下来,仿佛再大的火也烟消云散了。 这绝对是前所未有的。稍微在商场上混迹过的人都知道,容氏容总,出了名铁石心肠,惹了他的人,不狠狠放一把血出来,休想息事宁人。 林清欢,她的身上却仿佛带着魔力,永远能从他手上拿走特例。 “哭什么?”容彻伸手,拭去林清欢眼角的泪水。他的动作不算温柔,手指带着薄薄的茧子,磨过眼皮会留下浅浅的红印,林清欢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而且,泪水越擦越多了。不是林清欢故意卖可怜,而是真的止不住。 没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是不会体会到当希望再次出现时,那种激动的心情的。 虽然,她也不确定容彻是不是她想要的那个希望。 “不许哭。”见林清欢的眼泪擦不干净,容彻忽然板起脸来,命令的语气,却比真正的命令柔和了不知多少,“被人欺负了,就狠狠再欺负回去,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这会儿怎么怂了。” 林清欢推开他,自己擦干净眼泪,羞恼道,“你才怂,你全家都怂!” 容彻反问,“我全家难道不就是你?” 林清欢一愣,忽然红了脸。 靠,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太……太撩了! 虽然不习惯,但不得不说,这些话让林清欢感到了安心。因为这代表,不管容彻是不是真的消气了,但至少现在,在这些人面前,他是愿意给她面子的。 众人在容彻突然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傻眼了。 那群富二代一脸吃苍蝇的表情,看着林舒雅,挤眉弄眼,仿佛在说: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林清欢跟容彻感情不好的吗,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儿,都找到餐厅来了,还又是擦眼泪又是打情骂俏的。 事实上,林舒雅的心里比他们还要憋屈,煞费苦心安排这么个局,本想给林清欢一点颜色看看,最后却再次被反打了一巴掌。 林舒雅大小姐,从小到大吃过的亏用十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今天却光在林清欢身上就连栽了两个跟头,而且一个比一个狠,这叫她怎么气顺! 林清欢在一边,眼看着林舒雅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跟变脸似的,其他人也都老实如鹌鹑,一句话不敢再说。 就在林清欢吐出口气,以为这是最好的收场的时候,却见容彻缓缓扭头,视线落在刚才叫嚣的最厉害,一口一个“清欢姐姐”叫着她的男人身上,沉声道,“吴氏地产,很好,回去告诉你父亲,三天后市里的竞标不用来了,没你们的份儿。” “容……容总,”那男人唰的白了脸色,立刻求饶起来,“我年轻不懂事,冒犯了贵夫人,可我家里是无辜的,我父亲为这场竞标熬尽心血,无论如何不能失手,容总您大人有大量,您……” 见容彻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男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行过来想要抱容彻的大腿。容彻却毫不留情的将他踹开,眯了眯眼,似乎更不耐烦了,“连自己的儿子都教育不好,还经营什么企业,没什么可无辜的。” 容彻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冷冷的道,“李家的药业,彭家的酒店……” 被报出的企业,无一不是华国赫赫有名的,但容彻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将他们手头的重要项目全都拦截了下来。 容家,盘踞在帝都的金龙,实力从不是说说而已。 因为有第一个人的例子摆着,也没有人再敢求情,他们如今的心情,正如刚刚被围起来欺负的林清欢,胆战心惊,却避无可避,想要做些什么,但都于事无补。 绝望,而无助。 在场唯一一个获得赦免的,是林舒雅,容彻并没有点她的名字,也没有说她半点的不是。这让林舒雅产生了别的想法。 林舒雅一撩头发,用一种楚楚可怜的目光望着容彻,声音糖果般甜腻,撒娇的语气道:“容彻,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要不就算了吧,我让他们道歉就是了。” 第022章 背后有人的感觉真好! 然而同样是撒娇,林清欢给容彻的感觉,像是一只掉进狼窝的小奶猫,手足无措等人拯救,而林舒雅,却像只发情待配的母狐狸,一身骚。 “算了?”容彻轻蔑的看着她,“你算个什么,有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林舒雅风情万种的脸顿时垮了。 容彻又道,“你以为我刚刚不提你,是在给你留面子?” 林舒雅嘴唇颤抖,“难道不是吗?” 容彻嗤笑一声,“如果我是你,我的朋友因为我悉数受害,而我自己却好好儿的,那我一定会愧疚死。而你,却把这当成一种资本,搔首弄姿,真不知道是脑子坏了,还是别的地方有毛病。” 这话一出,本深陷在绝望中无暇思考其他的众人脸色都变了。 是啊,他们变成这样是谁害的!不是容彻,而是林舒雅啊,要不是她教唆他们,他们能落得这个下场?一时间,林舒雅几乎快被仇恨的目光淹没。 林清欢目瞪口呆的看着容彻拉完一波仇恨,又轻描淡写的将仇恨转移,整个人都呆了。她以为容彻不当众翻脸已经非常值得庆幸了,却没想到他还帮自己出气。 直到容彻敲他的脑门,“愣着干什么,回家了。” 林清欢这才回过神来,低下头,“……哦” 从餐厅出来,坐上回家的车。 容彻见林清欢安安静静看窗外,模样前所未有的乖巧,于是问,“吓着了?” 林清欢摇头,“没有。”过了一会儿,又忽然转过身子,对他低声来了句,“刚才谢谢你,特别谢谢。” 强调了两遍,可见她是真心实意,真的很在意这件事。 容彻没有答话,嘴角却扬起了一个笑,随即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林清欢不喜欢被这么对待,因为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像被谁豢养的宠物,于是歪头躲开。 容彻却一挪身子,往林清欢那边坐过去,直到把她挤的必须紧紧贴着车门,再也无法摇头晃脑,一伸手,更大力的在她头发上揉下去,同时嘴里道,“又忘了第一条。” “……”林清欢觉得,她刚刚觉得容彻是个好人的想法,似乎只是个错觉。 呆毛被揉的各种朝天,林清欢一脸生无可恋,然后又想起了什么,疑惑道,“话说,你刚刚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容大总裁,可不像是会在工作时间四处乱晃的人。 容彻将林清欢的发型毁了个彻底,心满意足的收回手,用手帕优雅的擦着手指,随口道,“你一天刷掉我卡上几千万,商场老板特意给我打电话,叫我去看一下账单,确认不是被盗用的。” 林清欢一听,顿时心虚起来。 她今天这么挥霍,其实是存了报复的心理的。 容彻在床上那么禽兽,下了床,又对她玩冷暴力,偏偏她既不能反抗,又不能报复。所以,既然不能对他本人怎么样,那就只好对他的卡为所欲为了。 不做受气小媳妇儿,要做吸血鬼!吸干你的钱,让你一个月工作白干! 林清欢就是这么想的。 可谁想到一转头,容彻竟然给她出了那么大一口恶气,一下,理壮,变成理亏了。 “我下次不花你的钱了。”林清欢低下头,嘟囔道。 容彻却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一挑眉,“不花我的钱花谁的?外面的小白脸?” “哪儿来的歪理!”林清欢简直哭笑不得。 见林清欢一扫阴霾笑逐颜开了,容彻也不再半开玩笑,而是认真的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废话别说,你上去直接把罪魁祸首给打了,然后回来报告我,我替你端他老巢。” 林清欢无语道,“万一我打不过对方,先被对方给秒了呢?” 容彻一脸嫌弃的看着她,“那你就别回来了,容家丢不起那人。” 林清欢“……”容彻是个好人的想法,一定是个错觉! 过了一会儿,容彻点了根烟,忽然道,“有我撑腰,不会有人打你。” 林清欢猛地扭过头,定定的看着他,某个刹那,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狠狠颤动起来。脑子里不由又想起刚刚在餐厅里发生的事,想起了林舒雅那无比难看的脸色。 这么些年,林清欢对林舒雅,从来只敢偷偷摸摸下绊子,而且还不敢下的太大,因为林父知道了会狠狠训她。而今天,是她头一次赢的这么光明正大。 因为容彻……给她撑腰了。 原来背后有人是这种感觉啊。 真好。 林清欢的眼角不自觉下弯,笑起来,像两轮小月牙,里面的光温暖而柔和。 容彻看着,不由怔了两秒。 之前他只知道林清欢是只小狐狸,牙尖嘴利,古灵精怪,虽然有娇弱的时候,却也是在偷偷藏着尖爪子的示弱。像现在这样,真正眼神天真无邪,笑容纯净无害,还是头一回。 嗯,有点小可爱。 容彻于是忍不住又揉了林清欢发顶两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他将身子压向林清欢,手穿过她的颈侧,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然后温热的大掌覆上了她的脖子。 林清欢正在思索事情,见状下意识要挣扎,却听他命令的语气道,“别动!” 低沉的极富磁性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落在敏感的耳廓上,激起一连串的颤栗。而且她能清楚的听到容彻的心跳,噗通,噗通。 这姿势十分暧昧,两个人的身体紧密相贴,彼此的体温都能轻而易举透过衣料传递。 “你就不能节制一点吗?”林清欢一脸无奈,结果话音刚落,就发现容彻起身离开了她。与此同时脖子上一阵凉意。 她低头,发现颈上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细细的链子。银白色的链身,前面悬着一颗不大不小的红宝石,未经雕琢,却造型独特。凭林清欢对珠宝的了解,她估摸这颗小东西应该不会比林舒雅定制的那对镯子便宜。 原来刚刚容彻不是想做那种事,而是在给她戴项链。 啧啧啧,还说人家不节制,明明是你自己一脑子豆腐渣。 林清欢一脸羞愧的低下了头,容彻见状,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脸恶劣的笑,眼睛别具深意的盯着她,明知故问道,“你刚刚说的节制一点,是要我节制什么?来,具体解释解释。” 林清欢听着他这暧昧不清的语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丢人! 憋了半天,红着脸来了句,“我是让你节制一点,不要乱花钱,毕竟这年头经济不景气,一条项链这么贵,不能吃也不能喝,而且……”越往后说,声音越小,一点底气都没有。 容彻发现自己似乎在林清欢身上挖掘出了新的乐趣,她炸毛的样子实在比平时好玩太多,于是一伸手,道,“既然这样,那你把项链还给我啊。” 林清欢赶紧用手捂住项链,“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 脸都丢了,项链再不留下,那不是亏死了!所以不给,打死都不给! 容彻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带着宠溺的味道。 林清欢看着他表情柔和的脸,想起他昨夜的大发雷霆,觉得有些恍惚。 她本以为,容彻生一回气,一定会持续很久,她都做好了要被凌虐十天半个月甚至半年的准备了,没想到才一天,说好就好了。 林清欢想了想,其实容彻的性格除了比较霸道强势,毒舌腹黑一点,也没什么可被诟病的。作为丈夫,虽然他不够体贴,却也算尽职尽责。就说今天,她这么败家,他却没说过半句责怪,看她挨了欺负,哪怕之前有多不愉快也能挺身而出。 似乎只要不触犯他的禁忌,他都还算好脾气。 而且,虽说是商业联姻,可像是刚刚那种互动,跟正常的新婚夫妻也没什么区别吧。 容彻的妻子……直到这一刻,林清欢才真正的正视起了这个身份。 晚上,林清欢洗漱完毕准备睡觉,却被敲响了房门。 先探进来的是一只小肉手,然后是一张小包子脸。 容思源今天晚上换了一身小老虎的睡衣,虎头虎脑,胸前抱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枕头,一昂头,气势汹汹的道,“今晚爸爸加班,为了防止你一个人睡觉害怕,作为这个家里唯二的男人,将由我承担起保护你的重任!” “噗呲——”林清欢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这小家伙太萌了,好好承认一句希望她哄他睡觉有那么难吗?为什么要这么傲娇! “你笑什么?”容思源瘪着嘴道,抱紧了怀里的枕头,一脸你歧视我我马上就要去角落画圈圈的表情。 林清欢赶忙正色,一脸真诚的道,“我发誓,这绝对是深感荣幸与激动喜悦的笑!” “哼,这还差不多。”傲娇的容小少爷这才满意,顶着一张小大人的脸,迈着一副小短腿走向林清欢的大床,往上爬的时候还不小心滑了一下,差点栽到地上去。 林清欢努力憋笑,甚至不惜掐自己的大腿,生怕伤害到小包子那颗玻璃心。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容思源才躺进被窝里,搂着林清欢的胳膊,想了想,他说,“我今天参加了全国心算大赛,成年组的比赛……” “啊?”林清欢疑惑的打断他,“你这个年龄不应该是幼儿组吗?” 第023章 五年前的那个女人 容思源一耸肩膀,无辜的语气道,“我不知道,反正老师带我去报名的时候,我无意中瞥到桌上一篇论文,于是顺口纠正了一些错误,然后他们就把我分进成年组了。” 林清欢问,“什么论文?” 容思源道,“好像是组委会里一个教授要发表在国际刊物上的论文。” 林清欢,“……” 组委会的教授!国际刊物上的论文!纠正了一些错误!而且还是顺口的!拜托你说这种重磅新闻的时候不要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好不好! “那比赛结果呢?你得了第几名?” 容思源一脸奇怪的看着林清欢,“参加比赛不就是为了拿冠军吗?” 林清欢再次,“……”果然,天才,从来都与年龄无关。 可既然已经拥有了这么逆天的大脑,为啥老天你还要给他这么妖孽的颜值啊!这对我们普通人公平吗?公平吗? 毕业于三流大学的林清欢表示,她真的很想哭,天才的后妈真不是学渣能当的! 过了会儿,她修补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忍着剧痛对容思源道,“你等着,我去给你做个蛋糕。” 容思源一脸不解,“做蛋糕干什么?” “当然是给你庆祝啊!”林清欢穿鞋下床,“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我,害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容思源愣了,不敢相信的道,“拿冠军……可以有蛋糕吃吗?” 林清欢说,“当然了,孩子这么努力,爸妈不给奖励怎么行!”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她吃惊道,“你爸爸以前从没做过这件事?” 容思源抿着嘴唇,充满失落的摇了摇头。 林清欢叹了口气,将他抱到怀里,“没事,他没做的,我来。” 容思源的身体僵了一下,半晌,小肉手忽然紧紧地攥住了她的衣服,重重的点头,“嗯!” 两个小时后,林清欢回来,手里端着蛋糕。 洁白的奶油上,铺着一层层的水果,草莓芒果哈密瓜,都很新鲜,最外圈放的是樱桃,红润饱满,让人食欲大开。 林清欢进门的那一霎,容思源的眼睛就开始放光,虽然咬牙告诉自己要矜持,可是,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美食的诱惑,“啊啊啊,水果蛋糕!”欢呼起来。 林清欢一笑,在床上放上小桌,将蛋糕推到容思源面前。想为他围上餐巾,小家伙却迫不及待开动了,低头就是一大口,奶油沾上了眉毛。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林清欢无可奈何中不乏宠溺的道。 “爸爸不允许家里设宵夜,而且他也不让我吃甜食,每次看到别的小朋友过生日吃蛋糕,我都羡慕的不得了,现在我终于……终于……”容思源激动地道,因为腮帮子鼓鼓的,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小嘴巴嚼啊嚼,像只小仓鼠。 “你爸教育孩子的方式简直是野兽派。”林清欢感叹道。 “而且他对待妻子的方式也很反、人类!”容思源一脸同情。 林清欢顿时两眼放光,“你也这么觉得?” 容思源顿了一下,心说其实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一舔嘴边的奶油,吃人嘴短,还是昧着良心的道,“对,他过分的连我这个亲儿子都看不下去!” 两个人相互对视,彼此泪光闪烁,如同找到了战友。 林清欢表示,“以后你爸再虐待你,我一定为你做主!” 容思源投桃报李,“以后我爸再欺负你,我也一定会替你拦着他!” 一大一小两手一握,容家反容彻联盟正式建立。 容彻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从小养到大的儿子,居然被一个小小的蛋糕就收买倒戈了。 “唔……”一大早刚醒过来,林清欢就听到容思源在哼哼,睁眼,发现他的额头布满了冷汗,小脸儿也白的病态,蜷缩着身子手捂肚子,眉头皱得紧紧。 林清欢立刻被吓到了,用手轻轻的拍他的脸,“思源?思源你怎么了,是肚子疼吗?” 容思源难受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胡乱的点头。 林清欢于是赶紧拿出手机,给容家的私人医生打电话。 人很快赶到,看到容思源的样子,医生也吓得不轻,一边打开急救箱,一边道,“小少爷,您是呼吸有困难了吗?心脏……” “不是心脏,是肚子!肚子疼!”林清欢在一边着急的道。 医生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掏出听诊器,坚持在容思源的胸口听了半天,确定真的没问题后,才开始为他检查腹部。半晌,道,“可能是急性肠炎,小少爷昨天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 林清欢的脑袋“轰”的一下。容思源一日三餐都有专业的营养师调配,专业厨师制作,是不会出问题。要说不该吃的东西,那就只能是她做的那个蛋糕了。 她低下头,老老实实交待道,“我昨天晚上,喂他吃了个奶油蛋糕……” “什么?”医生一脸责备的看着她,“小少爷肠胃不好,根本吸收不了奶油,少爷在家的时候一直都禁止他吃甜食,你不知道吗?” 原来容彻那么做,是因为容思源的身体。 林清欢顿时无比自责。 医生接着有道,“以防万一,必须要去医院做专业的检查。” 林清欢于是赶紧为容思源换好衣服,小心翼翼的抱他下楼,坐上车去医院。 一番细致而全面的体检,终于确认容思源除了肚子疼以外,没有其他任何毛病,所有人这才放心下来,开始为他治疗。 林清欢觉得有些奇怪,纵然小孩子生病比较让人担心,可也不至于所有人都害怕成这样吧,一个肚子疼,却要做全身检查,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 但林清欢也没有多问,毕竟谨慎些总没有错,可能是因为是容家未来的几次继承人,所以才格外受到重视吧。 而与此同时,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里。 容彻敛眉肃目,浑身笼罩着低气压,“百分百确定思源的心脏没有问题吗?” 院长擦了擦额头的汗,颤巍巍道,“暂时……暂时没有。”接着又道,“不过小少爷这病,还是尽早治疗为好,目前他的身体状况非常适合手术,成功率会很高。” 容彻闭上眼睛,语气阴沉,“除了那个女人,真的就没人适合了吗?” 院长道,“也不能这么说,但我们目前还没找到。其实哪怕是小少爷的亲生母亲,我们也不能确定就一定匹配,但她一定是比其他人更有可能的。” “我知道了。”容彻揉了揉眉心,挥手让他出去,然后拿出手机,下令,“五年前的那个女人,想办法给我找到。” 而此刻,林清欢站在医院走廊有些犹豫,虽然她很想知道容思源现在的具体情况,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看望。 容思源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都因为她啊! 即便容思源想见到她,估计容彻也不会在允许她靠近容思源了吧。 犹豫再三,林清欢决定回家。 可才走了两步,就听见容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在这干嘛?” 听见声音林清欢转身看向他,看他脸上冰冷的表情,悻悻的笑了笑:“我马上就走。” 容彻估计……再也不想看见她了吧, “去哪儿?” “回……家。”虽然有些不太对,但林清欢还是如实回答。 看向容彻,他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而就是因为这样才叫林清欢发愁,因为,她永远都猜不透容彻在想什么,他连生气都是这副表情。 所以林清欢真的摸不透,他现在是真的无所谓还是已经生气到不可遏制。 而仔细想想,林清欢忽然自嘲一笑。 她哪儿有家? 不过,现在似乎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见容彻没说话,林清欢简单的打了声招呼便准备离开。 容彻正在气头上,本来不想理她的,可看见她转身那一刻起。 “林清欢!” “林清欢。” 两道不同的声音在身后同时想起。 “啊?” 林清欢转头看过去。 容彻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倒是容思源。 病房门打开一点,露出个小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看到他这副表情,林清欢心一下软了,再低头看了看容思源,一下有些紧张了:“你怎么不穿鞋子就跑出来了。” 说着,林清欢赶紧走过去把容思源抱进了病房,然后放到病床上,小心盖上毯子。 至于容彻…… 林清欢跟容思源两个人都直接忽视了。 站在病房门口的容彻眉心微微拧了拧,稍有些不适应,不过也很快进入病房。 容思源原本在跟林清欢说话,可容彻进来的那一刻起,病房里立刻恢复死一般的安静。 容彻微拧的眉心又皱了皱。 容思源悄悄的看了看林清欢,两个人都不说话,林清欢则是尽量的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跟容彻硬碰硬,她现在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性,而且,再怎么说,今天都是她做事欠考虑,又有什么资格跟容彻硬碰硬。 三个人谁也不说话,空气沉默的有些诡异,终于,容彻率先打破沉默,把一份放在柜子上。 啪的一声,瞬间让林清欢跟容思源两个人汗毛都立起来了。 林清欢是无所谓,迟早都要面对的。 但容思源却不干了,稚嫩的眉头皱着,小拳头攥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是我逼着她给我做蛋糕吃的,她是迫于无奈,不关她的事的!” 第024章 彪悍的基因一脉相承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 看来容彻在这个家,还真是恶魔一般的存在。 容彻没想到容思源会替林清欢说话,不过很快,眉头微挑,冷声道:“你自己要吃的是吗?” 额…… 怎么感觉这家伙要跟容思源发火? “那个……”林清欢小声道。 可容彻根本不管,声音里的冷意又多了几分:“你不知道自己不能吃奶油的吗?为什么还要吃!” 面对此刻的容彻,容思源气势一下弱了下去:“就……就是想吃……” 小孩子谁不喜欢吃蛋糕吗!而且林清欢做的水果蛋糕还那么好看…… 忍不住就想吃啊! 当然,这话容思源没有说。 说出来不就等于把林清欢给卖了吗! 已经说好了要保护她的。 “想吃?”容彻不讲理起来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的:“以后我要是能叫你碰到一点甜食的东西,我就不是你爸爸!” 容思源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那小可怜的样子看得林清欢心脏都跟着一抽一抽的。 “容彻,你讲点道理好吗?” 反正,林清欢就是看不得容思源这样子,也算是鼓起了十万分的勇气站出来了。 容彻没说话,冷冷的斜了一眼林清欢。 林清欢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也很快恢复平静,同样是一脸视死如归:“蛋糕是我要做给思源的,那是他拿了冠军的奖励,但是……我不知道他不可以吃奶油……所以……” 容彻一脸的莫名其妙:“拿冠军还需要奖励?” 林清欢听着这话,嘴巴长得都快能塞下鸡蛋了。 这父子二人对于冠军的言论何其相似,果然彪悍的基因都一脉相承。 不过…… 说这话的时候,你们能不能稍微考虑下学渣的感受! 林清欢觉得的自己完全就是被吊打。 “别的小孩子都有的啊,像我那么优秀的孩子,放在别人家里肯定天天吃蛋糕!身为爸爸,你为什么从来不奖励我一下!反正都没有奖励,我以后再也不要那么优秀了!” 林清欢不由得扶额,天天吃蛋糕,你还真有追求啊宝贝。 就因为没有奖励就要不优秀,你也真的……挺有出息的! “你!” 容彻忽然发现,自从林清欢出现,容思源都敢跟自己对着干了! 所以,一切罪恶的源头就又回到了林清欢身上。 看他对林清欢怒目相视的,容思源不干了:“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能怪她,也不能凶她, 否则……否则……” 容彻眉头微挑,咬牙道:“否则什么?” “否则你就再也没有我这么优秀的儿子了!” 额…… 林清欢彻底失去语言组织能力。 一个说不是你爸爸,一个说再也没有这么优秀的儿子。 果然豪门间的的对话都这么赤裸裸吗? 林清欢想笑,但,一抬头,就看见容彻伸手指了指她,随即一个秋收算账的眼神,林清欢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容彻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转身走了。 林清欢还在原地愣着,容思源爬起来扯了扯她的衣袖,用稚嫩的语气安慰着她:“别怕别怕,我说过会替你拦着他的,怎么样,我很勇敢吧!” 听见他的声音,再低头看了看他的笑容,林清欢忽然觉得,再没有比这个更能安慰人的了。 容思源见容彻走了,可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一脸求表扬的看着林清欢道:“看吧,我说过会保护你的!” 林清欢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是啊,你最棒了!” 容思源仰着头看着她,满眼棋盘道;“所以,为了庆祝我们反容车联盟的第一次胜利!我什么时候还有蛋糕吃?” 林清欢;“……” 还惦记着蛋糕呢! 但,抱歉了。 恐怕以后都不会给你做蛋糕吃了。 林清欢好久都没说话,容思源却始终一脸棋盘的看着她,搞的林清欢都有些不忍心了。 深吸了一口气,才语重心长的道:“你爸爸他,虽然绝大部分的时候都很不讲道理,但,他说的没错啊,你肠胃不好不能吃蛋糕!所以啊,蛋糕什么的,咱们以后还是别吃了吧,对你身体不好!” 容思源原本笑眯眯的期待着,听见林清欢这话,小脸一下垮了下来,一脸的不乐意:“可是你都答应我了。” “可是我答应你之前不知道你不能吃奶油蛋糕的啊!” “这就不算数了啊?”容思源才不管呢,一本正经的说:“我们小孩子答应了就是答应了,你们大人怎么这么复杂?” 林清欢哭笑不得:“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好吗!”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容思源,随即恍然大悟:“你不会是……早就知道,但为了能吃到蛋糕,故意不告诉我的吧?” 容思源心虚的不敢看她,不过也傲娇的一口否认:“怎么可能,我像是有坏心眼的小孩吗?” 林清欢一头黑线:“你肯定不是有坏心眼的小孩,毕竟你的本意不是伤害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就是传说中不听话的熊孩子。” 她真是太天真了,竟然对容思源纯良无辜的外表没有一点怀疑,要知道,容思源的智商可是分分钟碾压高智商成年人的,她这种学渣级别的成年人根本就不够看好吗! 失策失策,看来以后一定要小心防范! 然而,容思源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可怜兮兮的说:“我这么乖,怎么可能是熊孩子?” 看着容思源那双眼睛,林清欢心里油然而生一股罪恶感。 “我……” 好吧! 果然,她对容思源就没有难点抵抗力。 林清欢伸手揉了揉他的脸颊,笑了笑,却什么话都没说。 * 虽然很快就确认容思源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医院还是给他做了全面的检查,以及各种医疗护理。 容彻从病房离开之后就再也没看见,所以,容思源余下的所有检查都是林清欢在旁边陪着,自然,所有检查的文件签署也都是林清欢代劳。 签字的时候,林清欢前所有的紧张,以前她那么一本正经的告诉容思源她是她的妈妈,但其实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自己根本都不是。 但,签字的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 在法律意义上,她真的是一个孩子的妈妈。 一切完成之后,容彻的司机过来接他们回去的。 折腾了一天,容思源也累了,到家之后便直接睡了。 林清欢坐在他旁边看了好一会儿,看着他如同天使一般的睡颜,不由得笑了一声。 她想了很多,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替容思源盖好被子,林清欢简单的把他的房间收拾了下,关了门出去。 走到他的书房,林清欢低头看了看容彻在医院时就交给她的文件,以及大大小小的化验单检查单。 想了想,直接推门进去。 打开门,看见坐在书房里看文件的容彻,赶紧解释:“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还在公司……我……”说着,看了看手里的关于容思源的检查单,然后道:“这是思源的检查单,我想,你应该是要看的,所以就那么过来给你。” 容彻放下手里的签字笔,骨骼分明的手指敲了敲书桌。 林清欢知道容彻什么意思,这是不习惯这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方式。 容彻看她一脸不情愿的站在原地,眉心微拧:“又忘了吗?” 林清欢舒了一口气,自嘲一下,然后边说边往容彻身边走:“我记性还不至于那么差,只是,我总要适应适应吧?” “适应什么?” 林清欢不由得自嘲一笑:“你难道不知道宠物都有七天新环境适应期吗?” “宠物?” “难道不是?”林清欢眉头微挑。 容彻对待她,不就像是对待一只宠物一样吗? 不过,林清欢也无所谓。 一个不要钱还可以随便嫖的小白脸,也没必要宠物好多少。 如果容彻知道他在她心里就这身份的话,估计弄死她的心都有。 想到这个,林清欢心里就爽多了。 不过,她死也不会让容彻知道的! 想着,林清欢双眸微垂掩饰自己心底的情绪,继而轻咳了一声,好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少一些得意:“我有个朋友很喜欢小动物的,她说一个小动物如果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一定要给它的适应时间,尽量的让它随身所欲,想干什么干什么,否则,它就会害怕,紧张,然后,就很容易生病。” 容彻眉头微扬,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淡笑:“我没给你七天适应时间,你不也好好的。” 林清欢脸上在笑,心里其实已经在骂娘了。 我就是个比喻,你还这你当老娘是你养的宠物啊! 容彻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眼底的笑意越发浓烈了:“不过,仔细想想,有些环境,你也的确没适应过。” 林清欢一头雾水。 然后容彻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一把将她到书桌后面,直接将她压倒在书桌上,轻笑道:“就比如……这里。” 林清欢瞬间反应过来,一脸无语:“我是说,适应环境,不是解锁新环境。” “先解锁,你才能适应!顺带着,再解锁点别的?” 林清欢一直以为自己也算个能言善辩的,可是在容彻面前,她分分钟就被虐成了渣渣。 还解锁点别的? 第025章 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我去你大爷的! 脑子里果然装的都是豆腐渣! 还解锁新环境,你当你在刷副本啊? 解锁新副本有奖励的吗! 可,在容彻的世界观里,从来都没有给林清欢预留说不的权利。 他炙热的吻不由分说的封住她的双唇,牢牢的将她抵在书桌上。 她身上的衣服被容彻扯下来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原本整整齐齐堆在书桌上的文件也乱七八糟的散落了一地,还有一些压在两人身下,刚签下的字迹被汗水浸湿,字迹模糊到认不出原本写的是什么…… 第二天,林清欢原本还在睡,朦胧间觉得有人拍她的脸。 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容彻那张杀千刀的脸就出现在她眼前了。 妈的! 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昨天晚上折腾到什么时候心里没点数吗! 林清欢累的只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只当容彻是在抽风,拉了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容彻感觉自己的权威收到了挑战。 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生不起气来了。 想了想,也没跟她计较,但说话的语气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专横:“昨天给你的文件必须看,那里面详细规定了思源的各种饮食情况,什么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时候吃都有详细标准。” 蒙在被子里的林清欢沉默了好一会儿,不过很快:“嗯!知道了!” 显然,语气中带着浓烈的不爽。 要不是因为思源,她应都不会应一句的好吗! 容彻扣着衬衫上的扣子,但视线却始终停留在林清欢身上,听着她那不是多乐意的声音,嘴角微动。 他不喜欢林清欢违逆他,但却没缘由的喜欢她带着各种情绪的答应。 想着,容彻自嘲一笑。 然而冷静下来…… 容彻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扣上袖口上的最后一粒扣子,拿起丢在床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继而俯身握住被子的一角,毫无征兆的直接掀开。 盖在身上的被子一下子没了,林清欢猛地做了起来,反手就是一个枕头直接奔着容彻的脸去了。 然而容彻却一把抓住。 林清欢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没吃药啊!” “起床上班!” 容彻的声音又恢复了一贯没情绪的冷漠。 林清欢太累了,现在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想了好久才道:“我辞职了,没工作,上什么班?” 还特、码是你让我辞的! 说着,一脸怨念的盯着始作俑者。 容彻随手把枕头丢到了林清欢怀里,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给你安排的工作,也不是说说而已。” 说完,便直接转身走了。 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最好一点都不要有。 而林清欢,一大清早的经历了这场浩劫,她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容彻这也……太喜怒无常了吧! 林清欢躺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虽然开始的猝不及防。 额…… 感受着自己累到要断了的腰,林清欢就恨不得把自己刚才那话给吞回去! 好个屁! 容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就算有一瞬间变成天使模样,那也一定是为了吃掉天使的幻化出来的伪装! 披上羊皮他还是那条狼,吃人都不吐骨头的! 林清欢在心里又把容彻里里外外的骂了一遍,心里舒坦了一些才起床。 收拾好下去的时候容彻的司机已经在等她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林清欢还是上车了。 林清欢原本以为司机会带她去公司,结果,停车的时候忽然发现,这完全就是一个自己从没来过的地方。 “这是哪儿啊?”林清欢疑惑的问了一句,不过已经到地方了,她还是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司机:“少爷说是要在这儿见个客户,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哦对了,少爷在六楼会客室。” 林清欢虽然还有疑惑,但容彻既然让司机把她送到这儿来了,一定有他的道理,她想那么多也没用。 去了六楼,容彻果然已经在会客室等了。 谁那么大脸?竟然能劳驾容彻话那么长时间等? 林清欢走过去:“需要我做什么吗?” 容彻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位置,示意林清欢坐过去。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暗自舒了一口气,不过随即也照做了。 末了还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句:“还有呢?” 容彻:“你觉得你还能做什么?”语气里满是不屑。 林清欢倒极为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多到你无法想象。” 容彻视线落在她身上,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林清欢脸上的表情稍有些僵硬,片刻后转头看向别处。 搞什么! 叫她过来,至少也应该说下过来是做什么的吧,就真没一言不发…… 而且,容彻刚那个眼神未免也太耐人寻味了吧,那双眼睛,就好像装了个扫描仪一样。 就被他看了那么一眼,感觉就好像被看穿了一样,没一点隐私感。 淡定淡定! 一定都是错觉!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说话,容彻更是半天没说一个字,两人之间沉默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这气氛……沉闷的让人想死。 “那个……” 然而她刚说了两个字,就听见有人说:“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久等了吧。” 这声音…… 林清欢的心脏没来由的一紧,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握住了一般。 容彻转头看向林清欢,可她却低着头,不敢有任何回应,僵直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恨不得希望自己连呼吸都不要有。 “没关系,我们也是刚到。”容彻没再理会林清欢,而是起身朝那人伸出手去。 “那我就放心了。” “坐吧。”容彻示意那人坐下。 林清欢从刚才开始一直都没动,那人走到她面前坐下。 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一直都不想面对的,就这么……毫无预料的出现了。 林清欢角儿有一道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可她却没那个勇气抬头看一眼。 那人看了看她,随即转向看这容彻,轻笑一声道:“这位是……” 林清欢恍然抬头。 两人的视线不期而遇的撞在一起。 容彻双眸微垂,蓦然笑了一声,林清欢此刻,如坐针毡。 “我太太,林清欢。”容彻双眸含笑,轻描淡写道。 那人笑着点头:“哦。”说着朝林清欢伸了伸手:“我是,沈风砚。” 林清欢双眸微微闭着,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去:“你……你好……”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沈风砚的手,便直接被容彻拉了回来。 林清欢指尖冰凉,知道被容彻握在手心里才暖了一些。 沈风砚轻笑一声:“怎么了这是?” 容彻笑了笑,直接道:“不喜欢别的男人碰她。” 林清欢脑子好像炸开了烟花一样。 沈风砚迟疑了一会儿,蓦然自嘲笑道:“小舅舅,这就没道理了吧,我只是跟小舅妈打声招呼而已,至于吗。” “至于。” 容彻说这话的时候,握着林清欢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沈风砚看着他,眼眸里一闪而过一抹冷嘲,目光落在林清欢身上的时候,更多了几分憎恨。 林清欢双眸微闭,深吸了一口气道:“不好意思,我……我想去下洗手间。” 沈风砚笑了笑:“小舅妈请自便。” 容彻也没说,林清欢只当他默认了,直接出去了。 洗手间里。 水龙头哗哗的往外流水。 林清欢站在洗手台前怔怔的看着自己。 五年时间。 她以为可以忘记一切,忘记所有自己想忘记的事情,可还是…… 哎,孽缘啊! 林清欢关了水准备离开,可才准备要离开,就听见一声轻慢的声音:“小、舅、妈?” 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沈风砚便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 沈风砚步步紧逼,直至将她逼到无路可退的位置。 “沈风砚这里是……” “你还知道我是沈风砚啊!”他声音里的愤怒无可遏制。 林清欢靠在洗手台上,因为沈风砚的缘故,上半身不得不向后撤,维持这个姿势,真的极其难受:“刚才,不好意思……我是……” “在你老公面前不方便跟我说说话?”沈风砚将老公二字咬得极重。 林清欢自嘲一笑:“不是……” “呵!”沈风砚显然不相信,随即又朝林清欢靠了靠,冷笑一声道:“你总不能是因为看到我太激动,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吧,嗯?” 沈风砚离她太近,近到她无法接受,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了,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别这样。” “哦?别那样啊?”沈风砚冷笑一声道。 林清欢:“我想……我们五年前就已经分手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转头看向他。 那是林清欢从未有过的坦然。 沈风砚一如既往的看着她,好像想从她的眼睛里找到什么一样。 可,没有。 从林清欢的眼睛里,他看不到任何东西。 林清欢见他无话可说,很快将他推开,转身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道:“我刚才就像跟你说,这里是女厕所,你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进来。” 沈风砚冷笑一声道:“就像我们两个的关系吗?” 五年前,林清欢也是现在这样子,风轻云淡的一句,从一开始就不应该。 呵呵! 第026章 难道还是我不成? 林清欢稍有犹豫,不过最终还是点头道:“恩,是。” 她话才刚说完,沈风砚一脸愤怒的攥着她的衣领,冷声道:“林清欢,你最好记住你跟我说的话。” “我记得呢,一直都记得,可……你好像不记得了。” 如果沈风砚还记得的话,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你……” 然而沈风砚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就听见容彻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林清欢,出来!” 容彻说话一向很简单,简单到不允许任何人反驳。 林清欢看了一眼沈风砚,随即把他推开,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出去了。 林清欢从洗手间出来,容彻只看了她一眼便直接离开了,林清欢赶紧跟上。 容彻本来不想理她,可,又不能容忍她此刻跟沈风砚在一起。 上车,林清欢坐在容彻身边,司机在前面开车。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狭小的空间里,空气沉闷的叫人窒息。 林清欢打开车窗刚透了口气,耳边立刻想起容彻冰冷的声音:“关上。” “哦。” 林清欢照做。 反正,她从没有想过要违逆容彻。 回到容家别墅,林清欢才才刚下车,便被容彻不由分说的拉到了二楼卧室,他走的急,也丝毫没有顾忌林清欢是否跟得上她。 进到卧室,便直接将她摔在了床上。 林清欢一脸的生无可恋。 然而容彻却很快凑了上去,声音冰冷刺骨:“见到他,开心吗?” “你看我像是很开心的样子吗?” 林清欢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容彻咬牙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林清欢深舒了一口气,面对容彻,语气还算坦然:“就是一段……不值一提的过往,而已。” 沈风砚的事情,林清欢从来没想过隐瞒,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沈风砚跟容彻竟然还有这种关系。 “仅此而已?”容彻追问着。 “否则还能有什么?”林清欢笑了:“这些事情,你应该很快就能查到吧,甚至比我说的还要全面。不是吗?” 容彻想知道什么,从来都是易如反掌,就比如今天这件事。 很快,容彻眼神里的质问少了一些,然而,他却从没有想过要查林清欢。 之所以知道,则是因为沈风砚的一封邮件。 沈风砚曾经交往过一个女朋友容彻知道,但,她知道的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林家小姐。 容彻此刻还将林清欢压在身下,林清欢不适应的动了动身子,试探道:“喂,该坦白的我都已经坦白了,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呵……” 容彻冷笑一声,随即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来:“不能。” “你还想干什么?”林清欢无语。 “干什么?” 很快,容彻就用实际行动告诉林清欢,他想干什么。 容彻大手一挥,直接将她身上的裙子撕了下来。 “容彻,你……我不要!” 昨天晚上才被折腾了一晚上,她的腰到现在还酸的厉害,哪儿有经历去应付他! “家规第一条,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林清欢的衣服被他扯得乱七八糟的扔得到处都是,容彻起身,悠闲的解这自己衬衫上的扣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忘了也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帮你复习。” 复习的过程很是激烈,林清欢嗓子都哑了,可他深埋在身体里炙热依旧不肯放过她。 容彻用手摆正她的头,撩开遮着她脸颊凌乱不堪的发丝,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以前跟沈风砚在一起的时候,做过了?” 林清欢累到不行,甚至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可她的沉默却让容彻更加愤怒,身下的动作也越来越猛烈,毫不怜惜。 “啊……疼!”林清欢挣扎着想要把他推开,可她的挣扎却换来他更加猛烈的进攻。 “第一次,是给他了吗。” 容彻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不是!”林清欢努力想要推开他,可却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不是他?”容彻冷笑一声:“难道还是我不成?” 林清欢沉默着,同时,也放弃了挣扎。 他的掠夺还在继续,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征兆…… 林清欢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可身体上的疲惫根本不允许她这么做,反正也不饿,干脆就不起来了。 她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而正在这时候,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清欢寻着声音看过去,容思源正露出个小脑袋看她呢。 “你怎么来了?”即便再不适应,林清欢还是坐了起来。 容彻还算有点良心,知道给她穿了件睡衣。 容思源进来,关了门,迈着两条小短腿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林清欢疑惑:“干嘛啊?” 容思源蹙了蹙眉头,满脸不解:“爸爸说你病了,还说不让我过来打扰你,可我就是放心不下,你怎么了啊?额头的温度也是正常的啊?不是发烧,那是不是别的病?” 她要怎么跟一个小孩子说,她其实是被他爸爸折腾的下不来床? 根本就没办法说出口好吗! “啊……”林清欢犹豫着道:“不是发烧,就是有些……不太舒服,没什么的。” 容思源稚嫩的眉头蹙了蹙:“你脸色看起来的确好差!” “额……”林清欢想了想,才道:“那是因为,我身体本来就不好,营养不良,所以看起来脸色才会差。” 容思源想了好一会儿,紧接着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了:“我爸是不是虐待你了?” “额……”林清欢犹豫了一会儿,不过笑了笑:“你还真是聪明!” “我就知道是他!”容思源一脸愤慨:“我就知道,他简直就是个恶魔吗!” 虽然这件事情有些跑偏,但真相的确就是这样的。 做亏祸首容彻,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恶魔。 可是他们反容彻联盟太弱鸡,根本就没一点反手之力好吗! 容思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对策,最终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林清欢:“吃完饭的时候你都没下去,你肚子饿不饿?” 刚才不饿,现在有点饿了。 林清欢点头。 容思源:“那我去叫赵嫂去给你做点好吃的,你等着啊。” 说完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原本还想在床上等,可想了想,还是起床简单的收拾下,下楼去了。 而这时候,赵嫂也把宵夜做好了。 看见林清欢下来,容思源一脸着急:“你怎么下来了,不是叫你等着的吗!” 林清欢无语,果然……撒谎什么的,撒一个谎,以后就要用好多个谎言来掩盖。 想着,走到餐桌坐下,看着赵嫂做得一大桌子的菜,惊呆了:“我就想吃碗面而已,您竟然做了那么多,根本吃不完,肯定都浪费了!” 赵嫂在厨房里应了一声:“少奶奶您稍等,我马上给您煮面。” 林清欢:“……” 无语了,豪门生活果真的奢侈! 容思源在她旁边坐下,献宝道:“我让赵嫂给你炖了鸡汤一会儿就好了,刚好可以吃鸡汤面,多有营养!”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这也太丰盛了吧?” “营养不良不就是要吃些好的嘛!放心好了,以后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绝对不会再营养不良。” 林清欢侧头笑了笑:“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原来这小家伙所谓的虐待,是指容彻不给她饭吃啊! 这样也好,总好过是别的虐待,这么小的孩子,还是不要懂的好。 说话间,赵嫂已经把煮好的鸡汤面端了过来:“夫人请慢用。” “啊,谢谢赵嫂。” 林清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容思源坐在椅子上,两条腿荡阿荡的,拖着下巴两只眼睛笑眯眯的望着林清欢。 林清欢看了看碗里的的面,又看了看容思源:“你也想吃啊?” 容思源狂点头:“那你喂我一口,我看别的小朋友的爸妈都会喂饭吃的。” 以前容思源看到可羡慕了,然而,容彻是不可能喂他饭的,不过,现在有了林清欢,他撒下娇,说不定就可以了呢! 林清欢笑了笑,拒绝的十分干脆:“不行,你不能吃!” 容思源小脸一下垮下来了:“不让我吃你干嘛还要问我?” “我故意的啊!”林清欢坏笑道。 容思源不开心的趴在桌子上,看着她吃。 看着容思源那小可怜的样子,心里慢慢的罪恶感。 不过想到容彻给她看的那份文件,即便再不忍心,为了容思源的身体健康着想,她也一定要忍住! “听话啊,如果你乖乖听话,明天早上我亲自给你做早餐吃!”现在林清欢也只能用这一招来降低自己心里的罪恶感了。 容思源听到有条件,才算开心一些:“真的吗?那你一定得说话算话啊!” 林清欢:“肯定!” 赵嫂端着当炖好的鸡汤出来,一脸抱歉道;“小少爷,是我做的饭菜不和您胃口吗?” 噗! 差点忘了,赵嫂在容家主要负责餐饮这一块,而且,人家可是专业的,比林清欢那自学成才的半吊子厨艺不知道要高多少。 容思源听见林清欢要给她做早餐这么开心,赵嫂觉得自己的专业受到了质疑。 林清欢一脸尴尬,低头默默吃东西。 容思源一整正经的瞎扯:“赵嫂您的菜当然好吃,但就是没有妈妈的味道!” 林清欢差点笑出声。 她做饭…… 妈妈的味道可能不会有,后妈的味道还差不多! 第027章 这顺水人情送的真好 林清欢在家里陪容思源玩儿了两天,且两天都没见到容彻的身影。 容思源摆弄着自己手里的拼图,复杂到林清欢都看不懂的那种,抽空抬头瞥了一眼林清欢道:“你怎么不弄啊!我都快拼好了,你连分类都没分好。” 林清欢:“还说呢,这是什么鬼东西?我眼睛都看瞎了都没看出来怎么弄!” 容思源毫不留情的揭穿:“你根本就没看好吗,十分钟都过去了,你一直都在发呆好吗!” 林清欢干脆放弃:“我这不叫发呆,我这叫知难而退。”说着起身去冰箱里倒了两杯果汁过来:“你就别难为我了行吗!这拼图根本就不是人玩儿的!” 容思源:“……”我不是人啊! 林清欢看着容思源眨了眨眼睛,仿佛感觉到了他的怨念,立刻改口:“我的意思是,这种难度的拼图,根本就不是我这种智商的人能驾驭的!” 容思源:“很费解,明明很简单的啊!” “噗!”林清欢一口果汁喝下去,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您快闭嘴吧少爷!” 还明明很简单…… 果然神的思维模式不是她这等凡人能琢磨的清楚的。 容思源也顾不上喝果汁,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样,十分钟,把自己的那张拼图搞定,顺带着将自己的成果展示给林清欢看。 林清欢看着那副品拼图的成品画,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样。 “这是……” “显而易见,这是你啊!” 没错,那是一副她的画像,油画。 而且,是昨天自己躺在阳台上不小心睡着的那个场景。 林清欢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是谁画的啊?昨天家里来客人了吗?” 容思源依旧用无比清闲的语气道:“没有啊,这是我画的。” 林清欢:“我的妈呀!” 容思源稚嫩的眉心拧了拧:“你怎么跟我在学校的油画老师一样的反应?” 呵呵呵呵! 正常人都会这反应好吗! “你怎么做到的!”林清欢把那副油画拿到手里,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 “就……让赵嫂在花园里帮我架好画架,然后……调好作画颜料,就照着你睡觉的样子画下啊!”说着,容思源又带着些许不满意道:“不过你睡姿可真丑,四仰八叉的,看我多机智,给你多画了条毯子。” “额……”你快闭嘴吧! 容思源不说,林清欢还真没注意到。 昨天她的确是没盖毯子,而画上面则有一条毯子半遮半掩的盖在自己身上,然后,画里的人整个就美多了。 林清欢有种被加了滤镜的感觉,同时也十分好奇:“思源,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 容思源给了她一个白眼让她自己体会。 林清欢尴尬的笑了笑:“你这小孩聪明的叫人害怕。” 容思源:“不觉得拥有我这种高智商的宝宝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吗?”说着指着那副油画笑着道:“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呢!” 有礼物收,林清欢当然开心了,双手捧着容思源的脸颊就是一阵么么哒:“我们家思源最乖了!” 容思源微微有些怔住了。 学校里也有好多女老师说他好可爱好想亲一亲,然而容思源都拒绝了,因为他不喜欢别人跟他亲近,但,如果是林清欢的话,好像感觉很不错的样子。 想着,容思源一脸小骄傲的道:“这算什么啊!我还有一个神秘礼物准备送给你呢!” 林清欢:“是吗?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说着,林清欢就将容思源抱在了怀里。 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的话,会不会也像思源这样贴心呢? 想着,林清欢不由得笑了一声。 最好,别那么聪明,学渣妈妈压力太大了呢! 第二天,贺敏的生日晚宴定在晚上七点半,容思源晚上没课,林清欢也不想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所以就决定带着他一起过去。 反正就是过去吃顿饭,贺敏与林家的人再看不起她,也不至于敢跟容思源过不去吧! 然而两个人收拾好正准备出去,容彻迎面从外面走过来。 容思源立刻跑过去:“你怎么那么慢啊!我们都收拾好准备走了呢。” “恩。”容彻应了一声,然而视线却落在了林清欢身上,说着,脱掉身上的外套去了楼上的衣帽间。 那满眼的威胁,看得林清欢后背发凉,然后低头看了一眼容思源,小声道:“你爸爸,也要去?” “那当然了!”容思源一脸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们是一家人啊,为什么不让爸爸去?” 林清欢辩解道:“我没有不让他去啊。” 只不过,这两天容彻都没回来过,她以为他很忙,而且,这种事情跟容彻也没关系啊,甚至都没必要去。 反正,容彻很忙这件事,整个帝都还有谁不知道吗? 而且,就算容彻不过去,林家人能把他怎么样?估计连半个字都不敢说呢。 在此之前,林清欢都十分的有恃无恐,可刚才容彻那个眼神却看得她心里发毛。 容彻心里怎么想的,她怎么可能猜得透,毕竟他时常抽风。 额,反正在她看来,容彻的喜怒无常,就是抽风。 容彻去楼上衣帽间换了一套衣服下来,只是路过林清欢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时间差不多了,还愣着干什么?” 林清欢总有种修罗场正在赶来的路上的错觉,但,贺敏的生日晚宴,她又不得不去。 半个小时后,容家的司机把车子停在贺敏举办生日晚宴的一处庄园。 下车,容思源牵着林清欢与容彻两人的手朝里面走,这一家三口的和谐景象一出现,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容家的少爷也来了啊!” “贺敏这生日过的,面子可真足。” 可不是吗! 所以啊,容彻不来是最好的。 整个帝都谁不知道林家跟容家这是商业联姻,林清欢就是个棋子! 但,虽然是个棋子,但林清欢也是个反叛的棋子,真因为自己的而让林家从容家得到好处,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可容彻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继续谁的脸面都不给多好!现在因为他,贺敏的脸面可长了不少呢! 在众人的注视下,林清欢与容彻带着容思源走进宴会厅,正在招呼客人的贺敏与林建涛看见他们进来,立刻笑着迎了过来:“容少爷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两个人对容彻无比奉承,至于站在容彻身边的林清欢,两人跟没看见一样。 哎! 这可是亲爹亲妈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林清欢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了呢,然而对此,林清欢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从回林家到现在,这种场面她见过了,早就没有任何期待了。 林建涛与容彻说话,贺敏则低头看了一眼站在林清欢与容彻之间的容思源,笑着蹲下身子与容思源说话:“这就是小少爷吧?哎呀真可爱。” “谢谢外婆。”容思源十分懂事的回了一句。 然而贺敏却直接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也反应过来了,笑着道:“真乖!”说着,伸手想去摸容思源的脸颊,却直接被容思源躲开了。 贺敏的手将在半空中,怎么看怎么尴尬,然而她却丝毫不介意。 其实说白了,也是不敢介意。 贺敏起身,林清欢才道:“妈。” 容思源叫贺敏外婆,明摆着在提醒贺敏,要不是有林清欢,他这声外婆也不可能叫得出来。 当着容彻的面儿,贺敏也不敢给她脸色看,只是脸上也没多少笑容,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嗯。” 反正一向如此,林清欢也无所谓。 过了一会儿,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林舒雅才姗姗来迟。 见容彻与林清欢都在,笑容就更灿烂了,走到贺敏跟前,笑着道:“妈,今天是您的生日,女儿祝您,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才一看见林舒雅,贺敏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听见她这话,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你不是说今年会早点回来吗?怎么又那么晚!” 林舒雅笑着将脸颊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然后低头从自己随身带的包包里拿出一个漂亮的锦盒。 林清欢看了一眼,那个锦盒她认识,就是前几天林舒雅是在街上碰到她的时候,故意设计让她刷卡买下的那对加之九百万的镯子。 林舒雅看了一眼林清欢以及容彻,双眸微垂,不过也很快恢复如初,满脸堆笑的打开锦盒,递到贺敏面前道:“妈,为了给您庆祝生日,我好几个月钱就定下来这对镯子,您看看喜欢吗?” 贺敏:“喜欢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呢!难为你一片心意了!” 林舒雅一如既往的温柔得体:“也不单单是我的心意了,这礼物,是我跟清欢一起孝敬您的。” 听着这话,林清欢不由得冷笑一声。 这顺水人情送的还真好。 九百万,全部是林清欢付的钱,林舒雅一毛钱都没出,现在居然落得个一起孝敬? 呵呵! 不过,林清欢转念想了想,一想到是刷容彻的卡,林清欢心里就平衡多了。 贺敏捧着那镯子喜欢的不得了,然而满嘴夸得都是林舒雅,根本就没提林清欢半个字。 林清欢表示无所谓,反正花的也不是她的钱。 然而,刚松了一口气,就听着贺敏合上锦盒的声音,转头看向了林清欢…… 第028章 容太太的尊严不容践踏! 林清欢原本就没指望贺敏能对她说什么称赞的话,所以注意也没在她身上。 贺敏见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轻咳了一声道:“清欢啊,你看你妹妹多懂事?” “啊?”林清欢听到贺敏的声音才一脸茫然的看向她。 她不是不懂贺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然而,她就是想不明白,林舒雅刚才明明说了,那是两个人一起准备的礼物,现在又旁敲侧击的来提醒她。 选择性失忆吗? 九百万,全部是她出的,被林舒雅抢去一半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又将她的部分全部抹掉? 林清欢咽不下这口气,笑了笑:“妈,刚舒雅不是说了吗……”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林舒雅便施施然走到贺敏跟前,体贴懂事的安抚着贺敏:“妈,今天可是您生日,咱们高高兴兴的不好吗?” 这还怎么高兴! 钱全是她出的,刚还一半一半呢,现在竟然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了,换谁谁高兴的起来? 林清欢刚想上前理论,容彻却抢先一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首饰盒出来,送到贺敏跟前:“这是我跟清欢给您准备,希望您喜欢。” 听到容彻这话,林清欢自己都震惊了,一脸茫然的看向容彻,想要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可,看不懂…… 贺敏脸上一僵,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立刻陪着笑脸道:“这怎么好意思啊……”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将礼物接了过去。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本身就是我跟清欢该尽的孝心。”容彻脸上带着一如往昔的微笑,礼貌,淡然,可骨子里去透着一股疏离,让人难以靠近。 然而贺敏却顾不上那些,一脸的受宠若惊,对容彻也越发恭维了。 而这个时候,原本一直拉着林清欢手的容思源忽然放开,快步走到容彻跟前,满脸的不高兴:“你怎么能……”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俯下身子将他抱了起来,根本就不给容思源说话的机会;“您先忙,不必特意照顾我们。” 说完便直接抱着容思源离开了,见林清欢还站在原地,容彻也顺带着将她拉走了。 走到一处人较少的地方,林清欢才甩开他的手,一脸的不甘心。 容彻却轻笑一声,语气里没有半点安慰:“跟他们不敢有脾气,跟我就敢甩脸子?” 林清欢没好气的道:“我哪儿敢啊!” “我看你很敢呢!”容彻声音里带几分威胁。 再之后,林清欢就没声音了。 其实不是不敢跟他们有脾气,是,没必要。 林清欢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就一直以往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现在呢,找是找到了,但谁能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什么久别重逢,什么血浓于水,亲情不在,有的只是冷漠与算计。 如果不是因为…… 想到此,林清欢不由得双拳微握,深吸了一口气,无比恭敬道:“好,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反正这种程度的恭顺对于她来说,早就驾轻就熟了。 容彻眉头紧蹙:“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跟我说话,不准这么阴阳怪气的!” “哦。” 容彻气得眉头都要打结了。 倒是容思源,满脸不高兴:“我现在不想听你们打情骂俏。”说着转向看着容彻:“你为什么要把我准备给林清欢的礼物送给那个阿姨!” 阿姨? 刚还叫外婆呢! 额……慢着。 刚思源说什么,给她的礼物,送给了贺敏? 想到这里,林清欢恍然大悟,容彻怎么看都不想是那种会给人准备礼物的人,而刚好,昨天容思源好像是说过还给她准备了一份神秘礼物。 可一想到现在那份神秘礼物在贺敏手里,林清欢就一阵郁闷:“林舒雅送给贺敏的那对镯子就是我付的钱,九百万呢!” 她话才刚说完,就被容彻一句话给怼了回来:“钱花出去了,结果跟你半分关系都没有,全落到了林舒雅一个人头上,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花了九百万?” 林清欢瞬间无言以对,不过还是小声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刚就准备说的,是你非要拦着我的好吗!” 容彻眉头微挑:“区区九百万而已,在这上面计较,传出去,我们容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九百万呢!容家不计较,我可以计较啊!”林清欢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半天,一脸肉疼道:“再说了,贺敏为难我就为难我呗,我又不在乎,那可是思源要送给我的礼物,你凭什么给她啊!” “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了吗?” 林清欢瞬间无言以对。 她现在是容彻的老婆,容思源的法律意义上的妈妈,算下来,她也是容家人,而在容彻的认知里,只要是容家人,就不能被这么欺负。 见她不说话,容彻冷笑着提醒道:“以后再这么不争气,谁的礼物你都别想要!” 威胁!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再说了,她怎么软包子了,如果刚才不是容彻拦着,她肯定要跟贺敏好好理论清楚的。 所以,容彻这是在报复吗? 报复她一声不响带着容思源来参加贺敏的生日宴而不告诉他? 可是这有什么好计较的? 而另一边的容思源,道理他都懂,可他就是很生气,以至于现在都不想搭理容彻,容彻也没多介意,他向来就是个移动的发光源,无论走到哪里,身边很快都能局聚集一群人。 他有他的应酬,林清欢也管不着,刚好她跟容思源肚子有些饿了,就准备去宴会厅里吃点点心。 两个人才走到宴会厅,贺敏就走了过来。 贺敏就好像没看见林清欢一样,伏着身子一脸笑意的对容思源道:“思源,喜欢这里吗?” 容思源原本对贺敏谈不上喜欢更说不上讨厌,但是经过刚才的事情,他确信自己对眼前这个人是讨厌。 再加上贺敏对林清欢极其明显的轻视,更让容思源无法容忍:“我喜欢这里,您打算把它送给我吗?” 贺敏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了。 这座庄园是属于贺敏名下的私产,送出去?她可舍不得! 不过,贺敏反应也很快:“好啊,外婆认识一个很棒的模型师……” “你觉得我会喜欢模型吗? ”说完,容思源又郑重其事的道:“还有,你并不是我外婆,刚才那不过是叫给别人听的,不必当真。” 其实贺敏对林清欢何尝不是这样,称呼以及和气慈爱,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当着 贺敏脸色越来越难看。 容思源可还没打算就这么算了:“说实话,您的品味我真的不敢恭维,那对镯子成色的确不错,但配您现如今的气质却太艳俗了,婆婆,人要服老,到了一定年纪就别再装嫩了,会闹笑话的。” 那对镯子颜色太脆,贺敏怎么说也年过五十了,要再沉一点的颜色戴起来才好看。 贺敏脸色黑的都快滴出水来了,林清欢赶紧把容思源叫道自己身边来:“思源,你不是肚子饿了吗?先吃点甜点好不好?” 容思源也不想跟贺敏多废话,瞥了她一眼之后立刻到林清欢身边去了。 林清欢选了一点不含奶油的甜点放在手上的餐盘上,赶紧把容思源带到一边去:“你搭理她干嘛啊,反正我也不会少一块肉!” “哦!”容思源白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我给你拍的那个手链,全球限量款,成交价一千万。” 啪嗒! 餐刀一下落到了餐盘里。 容思源把她所有表情都看在眼里,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对付我爸的时候,看着也不想个省油的灯,怎么在林家那么软包子?” 不是省油的灯? 呵呵! 这算是夸奖吗? 林清欢瞥了瞥嘴角,很不情愿道:“我这能叫软包子吗?” “怎么不是?”容思源傲娇道:“你没看见吗!那林舒雅刚才一直冲我爸放电,你呢,一点表示都没有!” 这个林清欢还真没注意道。 不过,就算注意到了又怎么样,她本来就不指望在容彻身上得到什么,林舒雅要有那么本事就拿去好了。 容思源看了一眼四周,终于找到容彻,很快转身拉着林清欢朝容彻那边走:“哎,你真是太不叫我省心了,你看看我爸爸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完全没把你这个容太太放在眼里好吧。” 林清欢看了看容彻的方向,除了跟他寒暄套近乎的各位企业老总之外,的确是多了不少名媛千金。 虽然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但林清欢多少也能看出来一些。 举手投足里的暗送秋波,巧笑嫣然里的春心撩动,怎么看怎么像是发了情的母猫。 林清欢双眸微眯,继而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说呢? 她是挺不在乎容彻的,但,她正儿八经的容太太的尊严还是不容践踏的。 很快,她由被容思源拉着,到此刻走在前面拉着容思源,还没到跟前,便直接先声夺人:“老公,原来你在这儿啊,我跟思源找你半天了。” 这一声老公叫的,乖巧,温柔,可爱。 不禁震惊了围着容彻站着的那一票人,连容彻也不由得眉头微挑,这女人,有玩儿什么花样? 第029章 那句老公,再叫一遍 林清欢一手拉着容思源,走到容彻身边,亲昵的挽住他的手腕,身体也自然而然的贴了过去,脸上的笑容温柔的恨不得掐出水来。 容彻轻笑一声,很快拦住她的腰肢,将她抱在自己怀里,然后又转头对那些人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林清欢。” 他话才刚说完,林清欢明显看到对面那几个女人脸上带着的谄媚笑容一下子垮了下去。 林清欢双眸微眯,暗自冷笑了一声。 这就难受了? 还没完呢。 林清欢笑着拿过容彻手里的香槟,举杯示意;“不好意思啊,婚礼当天我身体不舒服没能出席,今天这一杯,就当我敬大家的,给大家赔罪。” 众人脸上表情各异,不过和快,也都微笑着举杯。 “容太太客气了,身体要紧,能受邀参加您与容总的婚礼,我们已然是三生有幸。”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婚礼上没有新娘出现,我怕大家以为我老公结了个假婚,都当没我这个人呢。” 林清欢此话一出,对面的几位女士脸色就更难看了。 而想与容彻套近乎的那几个公司老总听见林清欢这话,稍带鄙夷的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 “容太太还真是幽默!” 我幽默你个大头鬼啊! 容彻似乎很满意,拦着林清欢腰的手一直就没放开过,林清欢不自在的动了动,容彻却坏心在她腰上拧了一下! 王八蛋! 帮你挡桃花还那么不识好歹! 很快,那些人识趣的离开,林清欢趁没人注意,一把推开容彻:“你故意的吧,刚才那个人肯定都看见了!不正经,臭流氓!” 林清欢才说完,容思源立刻接话:“没有,我都看着呢,他们谁什么都没看见。” 林清欢:“……”被这个小家伙看到更严重好吗! 然而容彻没有给她任何解释,很快带着林清欢与容思源离开贺敏的庄园,连声招呼都没打,不过那又怎么样,谁敢再容彻面前说一句不是呢? 回到别墅,容彻把容思源交给赵嫂,自己则不由分说的拉着林清欢上楼,将卧室的反锁。 当着容思源的面林清欢不说什么,但关起门,她可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喂喂喂!我刚可是在帮你!不是说好了吗?我要随时随地帮你挡桃花的!” 虽然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自己爽,而是现在她既自己爽了,也替容彻挡了桃花,殊途同归好吗! “这么气急败坏干嘛?不高兴吗?那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情,我不管了行不行?” 只是她话才刚说完,容彻已经脱掉了外套,现在正解自己的衬衫扣子呢。 看到这一幕,林清欢就觉得腰酸腿软,咽了咽口水,心虚的不要不要的:“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然而,她的话在容彻面前,就跟空气一样。 衬衫上的扣子全部解开,容彻欺身而上,不由分说的将她裙子推到胸口的位置,火热的胸膛很快贴了上来,双唇很快堵住了她的嘴唇,将她所有的抗争堵了回去。 然而正当林清欢放弃挣扎的时候,容彻忽然放开了他。 林清欢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不让自己更接近容彻,然而现在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近到接近负值。 然而林清欢还没有缓过神来,就听着容彻道:“那句老公,再叫一遍。”容彻不想否认,他的确,很喜欢! 林清欢脑子有点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一脸不理解的道:“干嘛……莫名其妙的……” 容彻:“让你叫就叫。” “我就不!协议上没这条,我想叫什么叫什么,你管我!” 不可否认,两个人的确是持证上岗的合法夫妻,但她对着婚姻可没有任何指望,容彻在她心里,充其量就是条大腿,后台,合法床伴。 老公? 那么羞耻的称呼,她刚才是怎么叫出口的? 现在想想就觉得悔不当初好吗! “叫不叫?”容彻不禁嘴威胁,更是身体力行的威胁。 林清欢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妥协:“我要是叫了你能放开我吗?” 她一向都是谈好条件再妥协的! 可她话音刚落,容彻便撤掉她身下的最后一道屏障,接近着林清欢表能听到他解开皮带扣子的声音。 “不许跟我谈条件!” 接着,火热的手掌托着她透软的腰肢,身下一沉,林清欢便开始了身心俱疲的一夜。 这一晚,容彻不仅折腾她,还没完没了的让她叫老公! 林清欢也不知道自己最终有没有妥协,反正醒来的时候,容彻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妈的!简直禽兽啊!脱了衣服是禽兽,穿上衣服就是衣冠禽兽,反正里里外外都是禽兽!” 骂舒服了,林清欢才撑着床坐起来,洗漱之后下楼吃了个早餐准备去容氏集团上班,因为,那个挨千刀的容彻已经发了好几遍短信催了! 容家的司机才把她送到容氏集团办公大厦的停车场,她还没来得及下来,便接到了苏璐的电话。 她还没来得及接通电话,就听见那边排山倒海的吐槽:“你怎么回事啊!这都多少天了,还不过来上班?” “上班?上什么班啊?”林清欢一脸无语:“我不辞职了吗?” 苏璐:“什么?你辞职了?我怎么不知道啊!你什么时候辞的?老大一直说你请假啊!我还以为你跟你那个白嫖的小白脸度蜜月去了呢?” 自从苏婉听到林清欢那么彪悍的称呼容彻,她也学会了。现在她们两个谈话,容彻根本没有称呼,一律用白嫖的小白脸代替。 “怎么可能,我辞职邮件上星期就发过去了。” 很明显林清欢是被容彻胁迫才辞职的,而且辞职邮件都是容彻的助理准备好让她发过去的。 这么伤心病狂的事情,大概也只有容彻干的出来了,她怎么可能忘记。 那边的苏璐也是一头雾水:“这我就不清楚了,老大叫我给你打电话,咱们换老板了,新老板第一次来公司开会,一个人都不能少。” “不是啊,我这都已经辞职了,还过去干嘛?” 苏璐也觉得奇怪,想了一会儿道:“难道是,总监没批?” 林清欢不太相信:“不可能,赵媛巴不得我赶紧滚蛋呢。” 赵媛就是林清欢以前公司的顶头上司,对林清欢从来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都看不顺眼,她要辞职,最高兴的就是赵媛,不存在不批! “还真不好说!”苏璐又道:“我听咱们老大说,咱们的新老板对赵媛很不满意,现在开会干嘛都没她什么事儿,基本都是咱们老大去的。” 林清欢现在可以说生无可恋。 容彻勒令她辞职,以前的公司那边催着她去开会,两头为难好吗! 苏璐也着急:“你赶紧过来吧,是辞职还是什么的当面说清楚比较好,听说这新老板很有背景,万一要是全行业封杀你呢?你哪天要是跟你小白脸离婚了,不照样得出来工作?” 林清欢仔细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好聚好散吗! 再说,在以前的公司里,也就赵媛跟她不对付,其他人对她还是很好的,尤其是她们老大,明里暗里替她挡了不少赵媛的小鞋,再怎么说,也不能叫人家为难啊! “行吧,你跟老大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说完便挂了电话,然后对司机说:“麻烦你送我去星芒设计。” “可是少奶奶,少爷让您……” “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话就不用听了是吧?” 林清欢知道他没恶意,但她有更好的办法吗? 上去跟容彻打声招呼再走? 肯定就没有那个选项好吗! 以容彻的脾气,绝对不会允许她再离开,快点过去把事情说清楚,早点赶回来才是王道! 林清欢都已经这么说了,司机先生也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开车送她过去了。 林清欢也不敢耽误时间,立刻上去了。 八楼,星芒设计公司门口,苏璐满脸着急的等着,一看见林清欢的身影,立刻应了过去,不由分说的拉住她的手腕朝会议室走:“就等你了,一会儿态度好点啊,该说的话,老大会替你说的。” 林清欢无所谓:“哎呀不用,我自己会说的,反正我以后也不在这儿上班了,只要把话说清楚就好了,你们就别往里搀和了,免得赵媛以后因为我的事情给你们小鞋穿。” 说着,两个人便走到了会议室,苏璐走在前面推门进去,林清欢跟在后面。 然而当看清会议室正中位置做的人是谁的时候,林清欢真后悔自己没去容氏集团找容彻。 沈风砚的脚交叠放在会议室的桌子上,也没抬头,看了一眼会议室空着的位置,示意林清欢与苏璐去坐着。 然后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各组先汇报下自己以往的……” 苏璐已经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林清欢还在门口站着,脸上带着得体礼貌的微笑道:“不好意思沈总,打扰了,其实我今天过来,并不是来参加会议的。” 沈风砚痴笑一声,随即起身走到门口扼住林清欢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去了他的办公室。 林清欢很快挣脱开他的钳制,揉了揉自己的被他捏痛的手腕,转身握住了办公室门上的门把手。 可还没能拧开,沈风砚便一脚揣在门上…… 第030章 我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吗? 林清欢想走没走成,巨大的声响把她吓了一跳。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沈风砚便立刻走进将她抵在门上,咬牙切齿道:“林清欢,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那么有本事?” 林清欢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甚至,有些好笑:“你以前瞎了眼,这也要怪我吗?” 沈风砚看着林清欢,想从她眼底找到一些什么一样,可是没有,他什么都看不到。 林清欢也不想闪躲,笑着接受他的审视:“很奇怪吗?人都会变得。”紧接着,无所谓的笑了笑:“再说了,我现在可是林家的大小姐,不是以前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人!” 沈风砚冷笑道:“人的确是会变,但我怎么都没想到,我认识的那个林清欢,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是吗?”说着,林清欢直接推开他:“我倒觉得挺好的。” 以前的林清欢有什么好的啊。 卑微,不值一提,甚至是,下贱! 虽然现在也没好太多,但至少,她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即便这些不是愿意她本身。 转身打开他办公室的门,准备离开,沈风砚的声音却在她身后响起:“蓝山疗养院吗?” 沈风砚一句话让林清欢停下脚步,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颤抖。 很快,身后便传来沈风砚戏谑的小声:“你说,如果容彻知道,你跟他结婚只是为了他的钱,他会怎么整你?” 听话这话,林清欢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转头,满脸的不在乎:“那恐怕要叫你失望了,因为,你家小舅舅可比你清楚我跟他结婚,就只是为了他的钱。” 说完,便直接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沈风砚双眸冷眯,抬手狠狠的砸在墙壁上。 从沈风砚的办公室走出来,林清欢头也不会的离开星芒,苏璐不放心,一直跟在后面。 “怎么回事啊!你没事儿吧?” 林清欢这才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道:“当然,我能有什么事儿?” 跟苏璐认识也有好几年了,以前的那些人,那些事,对林清欢来说早已经是无关紧要的过往,根本不值一提。 苏璐一脸的不相信:“行了,别骗我了,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有事,”不过,林清欢不想说,苏璐也没打算多问,但还是有些好奇:“你跟沈总,认识啊?” 林清欢也不否认:“不仅认识,还……很熟呢。” 苏璐扯了扯嘴角:“不会他就是那个你对不起又忘不掉的男朋友吧?”说完,苏璐自己都震惊了:“可以啊你!这么好的男人你都舍得……” 不过,话说到这里,苏璐立刻闭嘴,再往下说,就是林清欢最不想提及的了。 虽然林清欢跟苏璐比较合得来,但她的事情苏璐知道的还这真不多。 苏璐之所以知道林清欢以前有交往过男朋友,是偶然撞见的,那时候她跟林清欢还不太熟,但巧的是,林清欢租的就是她家的房子。 晚上出去买宵夜,正好撞见林清欢出来丢东西,一边丢还一边掉眼泪,从那之后,两个人就熟络起来了,再后来,林清欢就怀孕了…… 那一段往事对于林清欢来说就是噩梦,虽然她从未说过什么,但苏璐能看出来,那个孩子,绝对不是沈风砚的。 苏璐见林清欢不说话,感激你转移话题:“那……你什么打算啊?还要不要来上班?” 林清欢摇头。 苏璐:“也是,谁能想到咱们工作室的新老板就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啊,你啊,还是躲得远远的好,你看他刚才那架势,你要是还在他眼皮子地下,他还不变着法的整你!” 林清欢轻笑一声:“是啊,所以我还是躲远一些的好,身边有一个变态已经够我受的了,再多一个,我还活不活了?” “额……清欢啊……其实。”苏璐说话忽然变得吞吞吐吐的。 “怎么了?”林清欢好奇。 苏璐眼神有些飘忽,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其实吧……你们家容总?” “噗!我们家容总,错,那是我家养的小白脸!”林清欢一想起容彻晚上怎么折腾她的,现在就恨不得直接把他撕了。 苏璐一脸生无可恋的单手撑着额头,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又伸手指了指林清欢身后。 “干嘛?” 林清欢满脸疑惑,不过同时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就…… “呵呵……你,你什么时候来啊?” 容彻冷冷的看了一眼林清欢,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走到她跟前的时候直接把手里的文件塞到她怀里,然后就直接朝电梯走。 林清欢茫然的看了一眼。 星芒设计有关于产品设计企划书。 他来着,谈生意的? 苏璐显然也看见了,立刻过来挽住林清欢的手:“这企划书是我写的。” “然后呢?” 苏璐一脸理所当然:“你!去睡服你老公,让他把城南块地的建筑设计项目给我们!” “你说的那个shui?”林清欢眨了眨眼睛,笑里带着威胁。 苏璐心虚:“就……就很普通的那个shui呗!” 林清欢一脸鄙视:“刚才容彻就在我身后,你干嘛不说!现在想让我帮你?你怕是还没睡醒!” 苏璐一脸‘你逗我呢’的表情:“那可是容总啊!捏死我就跟捏死一直蚂蚁一样!他不让我说,我怎么敢说。你都不知道他威胁我的眼神,现在想想都还心有余悸呢!再说了!你们俩哪儿都能解决,实在不行回床上打一架去!” 林清欢:“别解释了,你就算说破天去我还是鄙视你!” 苏璐一脸狗腿的跟在:“欢欢……小欢欢……难道我们不是彼此的小宝贝了吗?” 林清欢鄙视道:“你刚才卖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的小宝贝啊?” 电梯到了,林清欢进去,苏璐赶紧跟着进去。 容彻是不可能等林清欢的,估计这时候已经去沈风砚的办公室了。 林清欢也不敢耽误,抱着文件走过去,站在容彻身边没说话。 容彻朝她伸了伸手,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但也很快把文件递到他的手上,容彻看也没看,直接把企划书丢到沈风砚面前:“你们的企划做的太垃圾,改吧,否则那项目我就给别人了。” 沈风砚立刻道:“别啊!外婆说了,只要我回国,就让你从手里漏几个项目给我做,以咱们俩的关系,企划书什么的,不就是个过场吗?” “国外留学几年,别的没学会,讲笑话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好了。”容彻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语气一点都不想是在开玩笑。 容彻对工作从来认真,机会可以给,但想要拿下,必须得又真本事,这一点,从不破例。 沈风砚脸上的笑容微微凝了凝,然后道:“小舅舅,你怎么这样啊!” 他叫的自然,可容彻却不悦的蹙了蹙眉。 容彻跟沈风砚同岁,但辈分却差了一大截,且,容彻从来不喜欢沈风砚那么称呼自己。 以前沈风砚也不常这么叫,可他这次回国,越发喜欢。 容彻稍稍舒展眉心,语气坚决不容置疑;“要么交一个让我满意的企划,要么不做。” 沈风砚连忙道:“别介啊!” 林清欢有点后悔了。 刚上来之前就应该先看看的,苏璐做的企划是有多垃圾啊,竟然让容彻那么嫌弃? 沈风砚见打人情牌容彻根本不买账,立刻转移方向:“其实吧,这件事,真的不能怪我。” 容彻轻笑一声:“这话听着新鲜,不怪你,难不成还能怪我?” “这家设计公司,我也是才注资,谁知道已接手就赶上了人员变动,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沈风砚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只是说到人员变动的时候,视线正好落在林清欢身上。 沈风砚口中的人员变动,说的正是林清欢。 容彻双眸微垂,继而轻笑一声:“那你想怎么样?” 沈风砚深舒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语气悠闲:“你不是有助理吗?像小舅妈这种人才,只做一个端茶送水的助理,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容彻轻笑一声:“你对她,倒是很了解。” “再怎么说也是老相识。”沈风砚没有任何犹豫,不过也很快改口解释:“额……我这人说话直,小舅舅您可别介意啊,再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谁还没点过去了。” 说话直?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不等容彻开口,便直接道:“人员变动对一家企业来说很少见吗?再说了,沈总接手这家公司之前我就已经辞职了,别什么事儿都往我头上推!” 沈风砚温温的笑着,看着林清欢。 容彻脸上倒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林清欢却有种被推到悬崖边的压迫感。 沈风砚看着林清欢笑了笑:“话别说的那么绝情嘛!大家总还是朋友吧。” “我是你小舅妈,不是你朋友。” 沈风砚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都是一家人了,那不就更有得商量了吗?” 林清欢气得发疯:“谁跟你一家人!” 沈风砚没回她的话,而是把视线转向容彻身上:“我说的不对吗?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小舅妈可真有意思,我这个被甩的人都不介意了,她还放不下呢。” 林清欢双眸微闭,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心中的火气咬牙道:“沈风砚,我真的不欠你什么!” 第031章 成年人了,谁还没点脏事儿? 林清欢与沈风砚的那点过往,几乎契合了所有狗血言情桥段。 那时候她是不值一提的普通人,读书的时候念得大学也是那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三流学校。唯一可以让人记住的,大概就是,她,林清欢,好看,漂亮,美丽。 所以赞扬女性的词,用在她身上都不过分。 事情也就是那么巧,两个学校搞联谊,他们就那么遇上了,也凑巧的,看对眼了。 如果那时候林清欢就是林家的大小姐,或者,如果那个时候沈风砚不是沈氏集团的大少爷,或许,那就是个十分美丽的开始,同时,也会有个十分美好的结束。 然而,都不是。 他是沈风砚,她只是林清欢。 童话故事里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很美好,但那只是童话。 现实就是,他坐在他面前,笑容里充满恨意的叫她小舅妈。 至于容彻,看起来他好像跟着一切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安安静静的像个局外人,可看着他平淡如水的轻笑,林清欢就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容彻双眸微垂,修长的手指交叠在一起,随意的搭在腿上,好像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一样。 而沈风砚,听林清欢说完那句话,直接笑出声了:“不欠我什么?”他笑了一会儿,继续道:“你跟别的男人睡的时候,好像还没跟我分手!” 原本容彻随意摆弄着手指,听到沈风砚这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也对,的确是这样。 沈风砚这话说的,一个字都不错,所以看林清欢才无话可说。 见她不说话,沈风砚轻笑一声:“哟,不好意思啊,当着小舅舅的面儿说这些不合适对吧?” 容彻嘴角微动:“没什么不合适的,成年人了,谁还没点脏事儿?”说着,容彻直接站了起来:“不过呢,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你小舅妈,一家人,当着我的面儿说说就行了,别闹的人尽皆知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太过平静,平静的林清欢浑身发抖。 看着像是再给她开脱,其实也是警告。 警告沈风砚,也是警告她。 沈风砚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可容彻已经拉着她出去了,也就只有林清欢知道,他握她手的力道有多重。 从沈风砚办公室到地下停车的车上,林清欢几乎是被容彻拖着走的。 打开车门,容彻直接把林清欢推进车里,而他自己也紧跟了上来,司机原本在外面抽烟,看见两个人回来,赶紧坐到了驾驶室。 “下去。”司机还么开始说话,容彻便道。 司机一脸无奈,刚上车还没坐下,就直接被赶了下去。 林清欢坐在容彻身边,尴尬的笑了笑:“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容彻:“你说呢?” “可你,可你刚才也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稍稍放平和些:“再说了,我们的婚姻从根本而言就是互惠互利的交易,我的过去……不值一提吧?” 原本也没有任何过去,那只是……一场噩梦。 “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女人……”容彻的声音依旧没温度,更没情绪。 林清欢心里好像堵了一口气一样,不过很快,也释然了:“这好办,你以后不碰我不就行……” 可她话还没说完,便直接被容彻拉进怀里,手很快探进裙底。 林清欢试图推开他:“容彻,你是鱼的记忆吗。”刚说过的话就当放屁吗! 容彻手上的动作没停,并非挑逗,而是惩罚。 “你刚说的话要我跟你重复一遍吗?” 容彻冷笑一声:“不用,但,可以玩儿,怎么,有意见?” “玩儿你妹!”林清欢不顾一切的推开他。 然而她才从容彻身上下来,手腕却牢牢被他抓住,很快将她压在身下,掀起的裙子直接改在她的脸上。 与容彻拼力气,林清欢从来就不是对手。 外面,司机接了个电话,容家老宅那边打来的,说是叫他问问总裁与太太什么时候能回老宅一趟,他听着刚才容彻语气不善就走得稍远了一些。 这时候,边接电话便朝停车的地方走。 然后…… 司机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人都在催了:“怎么样啊!什么时候回来?” “哦……老,老爷子,要不,您等会儿?总裁他……”司机看了一眼晃动着的车子,语气捎带着尴尬:“在忙,总裁他在忙。” “你把电话给他!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好忙的!一天天的正事儿不干,工作有那么忙吗!” “老爷子……您,别生气啊!我一会儿就让总裁给您回电话。 司机先生也好奇呢,老爷子再着急找人,也不见得找不到就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吧。 恩,忙,的确很忙。 司机又朝不停摇晃着的车子看了一眼,立刻逃离现场。 这时候,还是躲得远远的吧。 半个小时。 车里。 林清欢狼狈的不成人形,衣服也被撕扯的到处都是,反观容彻,除了衬衫有点皱,一如既往一副衣冠禽兽样。 从车椅地下捡起他的外套盖在林清欢身上。 林清欢扬手就朝他身上砸,可容彻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不想活了是吗?” “关你屁事!” 容彻冷笑:“想再来一次?” 林清欢后背冷汗直冒。 然而,容彻还是欺身而上。 “王八蛋!” “林清欢,学乖点,否则,我就玩儿死你!” 不是弄死,而是玩儿死。 无论什么时候,容彻王八蛋起来都让人甘拜下风! 见她不说话,容彻似乎很满意,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就好像对待一直听话的宠物一样。 “相信我跟你会有很多花样可以玩儿。”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呼吸。 见她这副模样,虽然满意,但也忍不住好奇,伸手拉了拉改在她身上的外套,将她胸口的风光遮得更多一些,同时,玩味的笑问:“你是害怕被我玩儿,还是怕死?” 容彻觉得不会是死。 林清欢,好像从一开始就很不怕死的样子。 前者,那就有趣了。 林清欢看着她,倏然笑了:“害怕,丧偶。”说着,伸手指了指容彻的心口,是丝毫不在意他此刻阴沉如墨的脸,笑容越发灿烂:“老公,要节制哦!” 容彻原本想放过她的,然而她分明在找死。 司机先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老爷子又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想着过来看看吧。 然后又一脸要死的走开了。 这年头的新婚小夫妻啊…… 林清欢太累了,累得不知道容彻什么时候停下,什么时候回到家的。 是啊,她的确太找死了。 然而,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 不想输啊。 打肿脸充胖子算什么? 明明一无所有,也要过得想拥有全世界一样,否则,她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容辰把林清欢抱到卧室后就一直呆在书房里。 来自欧屿的消息不断发来。 “靠靠靠靠!小嫂子前男友竟然是你外甥!” “你说话啊,你知不知道啊!” “我他妈才查到,当时我就震惊了!” “说话说话!你那个外甥回来了你知道不知道?” “看好小嫂子啊!妈的!他们两个的爱情故事简直惊天地泣鬼神!我感动的都要哭了!” “喂喂喂!跟你说话呢,听见没听见没听见没!” 短信消息提示声一直响个不停,容彻听得心烦,拿起手机,看都没看,直接摔在地板上。 沈风砚以前因为一个女人跟家里闹的很僵他知道,甚至因为这事儿,大姐还来找过他,让他帮忙劝劝,但他却从没有见过那个女人。 他也的确去劝了。 否则,沈风砚也不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在国外待五年。 那是条件。 五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那时候,容彻无比确信,再深的感情都耗不过时间。 沈风砚的国外五年想换一个和那女人在一起的机会,而容彻却只当是化解僵局的计策。 然而可笑的,沈风砚才刚出国,接接到那女人的分手短信,从此销声匿迹,为此,沈风砚消沉了两年,也找她找了两年。 欧屿说的不错,那的确是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 爱情? 她与别人的爱情。 容彻随意搭在书桌上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薄唇微抿成一条线,脸色阴沉如墨。 容思源才刚放学,正准备去跟林清欢打招呼呢,路过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砰的一声响。 “他们,又吵架了?”容思源看了一眼赵嫂,小声问了一句。 赵嫂:“怎么可能!夫人回来的时候睡着了,还是少爷抱她去卧室的,还嘱咐我不要吵她,晚饭可以迟点吃。” 这叫吵架? 反正她是没看出来。 容思源在乎的就跟赵嫂很不一样:“怎么又睡着了?” 他为什么要说又? 能不时候又吗? 这才几天! 他每次要去找林清欢说话的时候她不是在睡觉就是刚睡醒! 不过,这都不是容思源这时候能理解的事情。 想了想没想明白,便小声嘀咕了一句:“没吵架就好。” 容思源倒不担心林清欢在吵架上会吃亏,是觉得,吵架总归不好。 第032章 爸爸的老婆病了,我要照顾她 林清欢晚饭都没吃,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醒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另一边也是空空如也。 林清欢头晕眼花的看着天花板,良久,深舒了一口气。 这豪门太太当的这你不爽啊! 而就在这时候,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林清欢撑起身子看了看,容思源抱着他的小书包进来。 “你怎么还没去上学。”说着,林清欢就就要起身,可才起来一点,她就觉得头晕脑胀的难受。 容思源如实道:“我跟司机叔叔说……今天你会送我去学校。” 林清欢:“我说过吗?” 她的确很想起床,但,感觉自己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怎么起来了,而且,她是真的不记得她跟容思源说过这话了。 容思源嘟囔着小嘴,一脸委屈的站在床边,也不说话。 林清欢稍稍侧了个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干嘛要跟司机先生撒谎。” 容思源紧紧抱着自己的小书包,声音弱弱的:“我想让你送我嘛……” 林清欢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好好笑,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着讲条件:“那你叫妈妈。” 容思源嘴巴都张开了,但最后一刻又止住了,看向别处,有些不乐意的道:“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那么乐意给人当后妈啊!” 林清欢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些许沙哑:“什么叫当后妈啊!后妈这个称呼……法律意义上是不存在的,所以,现在我就是你妈妈。” 容思源白了她一眼:“你怎么那么爱强词夺理?” 林清欢摆了摆手:“我这叫能言善辩!” 容思源觉得自己也是个能言善辩的人,所以,现在被林清欢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他心里,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 觉得很好,又觉得……不太好。 林清欢好像认定了一样,轻轻的捏着他的小脸蛋,笑着看他:“你不叫妈妈,我就不起来,不起来,就不送你上学,你今天要是不去上学,老师肯定会给你爸爸打电话……” 容思源犹豫了好一会儿,也没说。 林清欢等得都要放弃:“你这孩子……脾气真的很犟,以后会吃亏的呢……” 容思源:“你脾气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林清欢不乐意了:“我脾气怎么不好了?我脾气很好的,软软的,多好。” 容思源:“虽然赵嫂说你们没吵架,但是我看的出来,你们就是吵架了,否则我爸爸也不会大半夜的开车出去,他手机都摔烂了。” “啊?摔手机了啊?”林清欢显然没想到。 容思源点头:“反正我从来没见过我爸爸这样。” 林清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些恍惚。 想着容思源要上学,自己闹也闹了,总归还是要做正经事儿的。 见容思源还眼巴巴的站在床边等着她,林清欢这才道:“你出去等我啊,我起床就送你去上学。” 容思源见她答应,这才出去。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着身后砰的一声,容思源回头看了一眼,吓得手里的书包都丢了:“林清欢,你怎么了?赵嫂!赵嫂!” 林清欢想起床,可起身要下床的那一刻,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容氏集团。 容彻一整晚都在公司里,昨晚看了一晚上的文件,凌晨三点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儿,现在正在会议室开会。 他手边的咖啡空了一杯又杯,会议室的人见他脸色阴沉,气氛比平时还要低沉许多。 而就在这时候,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的会议室,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沉静。 啪的一声,容彻手里的签字笔摔在会议室的桌子上,整个会议室的人吓得脸都白了。 谁那么找死? 不知道进会议室之前要关机的吗?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张薇薇心惊胆颤的的走到容彻身边:“总……总裁,别墅的电话。” 这时会议室的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容家老宅是老宅,别墅是容彻现在跟林清欢以及容思源住的地方,会议室里坐着的这些人都懂。 听见别墅两个字,都知道,要么是小少爷,要么是林清欢。 管他是谁,只要跟他们没关系就好! 容彻从张薇薇手里接过电话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那边传来容思源交集的声音:“你快回来,林清欢她昏倒了。” 会议室里的人从来没见自家总裁这么着急过,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立刻跑出了会议室。 林清欢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伸手摸了摸额头,深舒了一口气:“果然还是感冒了!” 容思源道;“不是感冒,是发烧,都快42度了,你怎么回事?生病了的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吗?” 他满嘴的埋怨,只不过还是很体贴的替林清欢盖好被子:“我爸爸去拿药了,你等一会儿啊。” “你爸爸?”林清欢随即有些不开心了:“他回来了啊?” “你好像很不高兴。” “我有表现的很明显吗?”林清欢小声嘀咕了一句。 容彻啊,那个王八蛋死腹黑变态的臭流氓。 见到他不高兴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要不是他,林清欢也不会感冒。 昨天车里空调温度有些低,然后就……感冒了。 容思源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要不我爸爸,你老公,你现在还在地板上趴着呢!” 林清欢一把捉住他作怪的手,然后道:“对了,你怎么没去上学啊?老师打电话过来没?” 容思源:“打了,我告诉她我爸爸的老婆生病了,我要在家照顾她。” “噗!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你就不能告诉老师说你妈妈病了吗?后妈也行啊。” 帝都谁不知道容家的小少爷容思源,所以,帝都现在谁又不知道,容彻给他儿子娶了个后妈? 照顾他爸爸的老婆?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好吗! 不过也无所谓了。 小孩子嘛,尤其像容思源这样的小孩子,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明白的很。 不是妈妈就不是妈妈,即便关系再好,有些人,也是不能替代的。 说话间,容思源搬了个小板凳站上去,带了隔热手套,打开微波炉,从里面端出来温好的粥。 “你早上不是没吃早饭吗?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就让赵嫂做了带来的,还是热的,你现在肚子肯定饿得不行了吧,快起来多少吃一点,不然一会儿空腹吃药不好。” 输液降温,虽然额头烫的的还有些难受,但比早上那会好多了,撑着病床坐起来,从容思源手里接过粥。 “你别……” “烫烫烫烫!” 林清欢感觉自己的爪子都要烫成五分熟了。 哐当一声扔在病床上支起来的小桌板上,还好碗里的粥不是很多,没洒。 容思源:“我就少说了一句你就自己伸手了,没看见我是刚从微波炉里端出来吗?冒冒失失的,简直没救了。” 林清欢辩解道:“我是真的饿了,而且,我这不是心疼你是个小孩子吗!小孩子能做什么?” “可是你看起来连个小孩子都不如呢。”容思源毫不留情的揭穿。 林清欢:“……” 容思源:“哼!就知道你无话可说了。” 林清欢吃了一口粥道:“我这不叫无话可说,这叫吃人的嘴短。” 容思源白了她一眼:“你可真会强词夺理!” 林清欢笑了笑:“是本来就有道理,不用强,也不用夺。” “好好好,你就是道理,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看她满脸的沾沾自喜,容思源又无语又无奈。 这女人好奇怪啊,跟小孩子一样,要人哄着才行,以前他总觉得这是种很麻烦的性格,可是,他竟然会觉得,那么哄着林清欢好像也很不错。 好奇怪哦,这种感觉。 自从林清欢嫁给他爸爸之后,很不错这话总情绪已经在他脑海里出现很多次了,容思源有时候就搞不懂了,也不知道是林清欢这个人本来就很不错,还是跟她在一起时的感觉很不错。 容思源摇了摇头,没再多想。 而正在这时,容彻开门进来,看了一眼容思源道:“怎么没去上课?” 容思源往林清欢的身边站了站:“我请假了。”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动作,但还是被容彻看得清清楚楚的。 容彻转身关门,心里总有种自己儿子要被别人拐跑了的错觉,不过,也无所谓。 拐跑,首先,她得能跑。 走到林清欢跟前,看她喝了大半碗粥了,才把药递给她:“把药吃了。” 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波折,林清欢听了想打人,不过人总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吧,尤其是现在她还生病了。 所以,林清欢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很听话的乖乖吃药。 病房里,自从容彻进来,病房里的温度明显低了好多。 连容思源都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好冷。” 噗! 林清欢正喝药,听到这句直接了当的吐槽,把自己给呛到了:“咳咳咳……” 容彻恶狠狠的斜了她一眼,林清欢立刻止住了幸灾乐祸的笑容,不过心里还是不停的吐槽。 不亏是容彻的孩子,吐槽能力99+,补刀快速稳准狠! 第033章 我是个很贪心的女人,你小心点 林清欢继续吃药,容彻的则对容思源说:“一会儿司机会过来接你,今天先去爷爷奶奶家里。” 容思源一听这话立马不高兴了:“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容彻根本没给容思源反驳的机会。 容思源皱着小脸,一脸的不情愿。 而这个时候,司机敲门进来,看了一眼容思源道:“小少爷,我来接您。” 容思源抬头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容彻:“能不能不去啊,我回家跟赵嫂玩儿也行的啊。” “爷爷奶奶想你了,去吧。”容彻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看了一眼司机,让他把容思源带走。 林清欢依旧捧着水杯,看着容思源丝丝不舍的离开,这才小声说了一句:“思源为什么不喜欢去老宅啊。” 容彻轻笑了一声:“放心,你也不会喜欢的。” 林清欢:“……” 可,她也没打算去啊! 然而容彻说话一向就是那么直接了当,搞的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想了想容思源说的话,林清欢轻咳了一声,语气极为小心谨慎:“那个……” 容彻看向林清欢。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道:“咱们的合作还要继续吗?”反正,早晚都要说。 容彻眉心微拧:“合作?” 林清欢笑了笑:“难道不是合作?”说着,笑着看向容彻:“那你可别告诉我,你娶我是因为什么真爱?”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移开视线,冷声道:“你觉得可能吗?” “我想也不可能。”林清欢语气无比坦荡:“所以啊,咱们的合作是不是就到此结束了?” 容彻没说话。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你看啊,我呢,跟你大姐的儿子互为初恋,你们容家可能不知道,但沈家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的我的。” 林清欢虽然五年前就回到林家了,但几乎不怎么出席林家的活动,上流社会也基本跟她无缘,更何况是容家这种顶尖级的豪门,跟是见都没见过。 而让与容彻的婚礼呢,她又因为被容彻疯狂折腾而无法出现,加之沈家的关系,五年了,当年那个足以让沈家大少爷颠覆整个沈家的女人,早就被人忘到了脑后。 林清欢回到林家之后就再也没有跟沈家任何人有过接触,她与沈风砚的那段过往,自然就不会有人知道。 就在她自己也要忘记的时候,沈风砚回国了,且,林清欢怎么也没想到,沈家与容家,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想着,林清欢深舒了一口气:“而且,本来跟你结婚的人应该是林舒雅,我……”虽然不知道容彻为什么要选择她,但,不合适就早点结束吧,拖着对谁都不好。 “我对于林家来说就是个莫名其妙的人,我想对你也是,更何况现在我跟你大姐家还有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我看,干脆就这么算了吧,趁着现在见过我的人还不多。” 林清欢觉得自己说的够明白了。 容彻:“跟我离婚,再跟沈风砚重新开始?” 林清欢:“你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她刚才哪句话里有这个意思了? 容彻笑了笑,走近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你的模样,的确是沈风砚会喜欢的。” 林清欢无语:“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能不能不要总转移话题?” 沈家跟容家的关系那么特殊,再加上沈风砚……反正林清欢觉得,早点离开这个环境才是上上之选! 容彻嘴角微扬,轻笑一声:“我需要跟你转移话题吗?” 林清欢:“那你倒是说啊,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不同意!” 容彻拒绝的倒十分干脆。 林清欢郁闷的快要昏厥了。 不是说从没有见过他那么生气的吗? 不是说手机都摔了吗? 她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也是啊,容彻本身就不需要在乎。 他有不爱她,在乎什么? 一个挡箭牌,他需要多在乎吗? 林清欢嘴角微动,半天,笑了笑:“那你就不怕我跟沈风砚旧情复燃,给你带绿帽子?” “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容彻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 有些痛,林清欢不由自主的凝眉,随即恢复平常:“男人嘛,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相信,沈风砚也不例外。” 容彻眼眸骤冷。 林清欢挣脱开她的钳制,笑笑道:“容彻,你又不爱我,干嘛不坦诚点。” 容彻眼眸里的冷意逐渐化开,笑了笑:“他爱你?” 林清欢沉默了。 “哦。那我明白了,你爱他。”说着,冷笑一声:“我看起来像是个会成全别人的好人吗?” 林清欢暗自腹诽。 你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人,就别加什么会成全别人这种前缀了。 而且,她也不需要成全。 林清欢只是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还是尽早结束的好。 容彻搬了张椅子坐下,嘴角仰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说说,你有多爱他。” 林清欢耸了耸肩膀:“你真想听?” 容彻没说话。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轻描淡写道:“上过刀山,下过火海,挨过巴掌,被泼过红酒,反正,只要你想得到的,我都为他做过。” 现在再说起这些,就好像在说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到底,没人比她更清楚,以前的她回不去,以后的,都跟沈风砚无关。 “不包括睡?”容彻倒真是一针见血。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美好纯洁的爱情关系就不包括睡!” 其实她这话说的也有些心虚。 但当时她了脸皮薄,从来都没有往那方面想,而沈风砚呢,也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从没有逼她做过她不愿意做的事情,甚至连她皱下眉头都不愿意看到。 容彻嗤笑:“天真!”他笑了一会儿继续道:“男人深爱一个女人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在床上。” “容彻,不是我说你,你根本就没爱过,像你这样的人,就只爱你自己!”不过很快,她眉头微蹙道:“不应该啊,思源的妈妈……”她几乎脱口而出,但视线落在容彻身上的时候,立刻止住:“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要说这件事的。” 气氛很好,林清欢不想 容彻目光落在林清欢身上好一会儿才道:“我跟她都不认识。” “啊?”林清欢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想继续追问,却听见容彻道:“那你觉得,他爱你吗?” 林清欢没说话。 沈风砚还爱不爱她都不重要,因为这跟她想离开容彻没关系。 五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两个人早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容彻想问,她便给他一个借口。 而且,容彻这话说的也挺奇怪的。 他爱你吗? 一般人难道不应该问他是不是还爱你类似的吗? 毕竟林清欢与沈风砚,怎么看都只能算是爱过那一类,而不是还爱。 容彻见她不说话,冷笑一声:“问你话呢,他爱你吗?” 林清欢一脸不乐意:“你不是不相信爱情吗!问那么多干嘛。” 容彻笑笑:“就是想知道,说说吧,他都为你做过什么?”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他……就,爱我啊。” 容彻:“嘁!” 那表情,十分不屑,以及十分的轻蔑。 林清欢不解:“你到底什么意思?” 虽然现在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关联,但,五年前的事情跟沈风砚没关系,即便不能在一起,也没必要连过往的存在都完全否认吧? 容彻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盯着林清欢看了一会儿才道:“你这人,别的优点或许没有,但,很好用。” 用你个大头鬼啊! 是,容彻说的没错。 她的确是个很好‘用’的人。 身为帝都每个女人的梦想,容彻想要找一个只图他钱不图他人的女人,实在是太难了。 凑巧的是,容彻找到了林清欢。 林清欢笑了笑:“那你可要小心了,我这个人,很贪心的,说不定哪一天我想通了,不仅要你的钱还要你这个人呢?” “那就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说完,容彻直接起身离开。 林清欢有些失落。 抬头看了一眼还没输完的药水,以及旁边还有两三瓶没开的营养液,林清欢有些无奈,看来,她今天要在医院里呆一天了。 容思源也不在,容彻还走了,所以……她要在医院里发呆一整天? 无奈啊! 而容彻,离开病房,但却没有离开医院。 长廊尽头的楼梯口,他逆着光站着,从口袋里摸出香烟跟打火机点了一根烟,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双眸微垂,沉默不语。 片刻后,他的手机响了,容彻拿到手里看了一眼,好一会儿才接通:“有事儿?” 电话那边:“阿彻,明天你大姐过来,老爷子说了,有些日子没见过你跟思源了,叫你们两个回来一起吃饭。” 容彻轻笑了一声:“难道您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现在,是我跟思源还有林清欢三个人。” 那边明显语塞了,无话可说,好一会儿才道:“明天家里人都在,你就别闹了吧?” 容彻在垃圾箱上摁灭了烟,笑着反问道:“那你们这么安排,是想告诉我,我的老婆,不是容家人?” 第034章 像他妈妈呗! 容彻的话让对面的人无言以对,最终深叹了一口气道:“阿彻,你就作吧,你看看你现在……你就不能听话一些,让我跟你爸爸少操点心?” “别这么说,我真不知道我有什么需要您二老操心的。”容彻那语气,清淡又无情。 对面的人,可是他母亲啊。 那边的人好像无话可说了,最终只是道:“你好自为之吧,反正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恩。”容彻应了一声,便直接挂掉了电话。 晚上,林清欢才输完液,司机接她回的容家。 林清欢烧已经退了,就是身体还有点虚,再加上一天都没什么胃口。 只是才刚回到容家,就闻见一阵饭菜香,以及容思源的声音:“赵嫂,你说,林清欢为什么要嫁给我爸爸?” 赵嫂:“太太跟先生结婚,肯定是因为彼此喜欢啊。” 容思源:“可是我没感觉到啊,林清欢说她是为了我爸爸的钱。” 赵嫂:“哪儿有人为了别人的钱还口无遮拦的说出来,不都是要装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吗?” 容思源糊涂了,侧头想了想,可这一抬头,就看见已经站在客厅的林清欢了,继而一脸尴尬:“你回来怎么也不出声啊,吓我一跳!” 赵嫂转头看一眼林清欢,笑道:“太太您稍等啊,晚饭一会儿就好了。” 林清欢对两个人的谈话一点都不感兴趣,被容思源拉着在沙发上坐着。 打开电视用遥控器换台选自己想看的节目,忽然想到什么,看了容思源一眼:“你爸爸不是让你去你爷爷奶奶家里吗?你回来了啊?” 不能吧。 据她所知,容思源已经好久没过去老宅了,再说了,明天开始双休,至少也得周末晚上才会接回来吧? “恩……”容思源支支吾吾的。 林清欢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想了一会儿才道:“你没去?” 容思源见瞒不过去了,只好点头:“我不想去,所以就叫司机叔叔送我回来了。” 林清欢就听听,完全不相信。 确切的说,应该是威逼利诱。 容彻的确是说一不二,可容思源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小孩,摆平司机先生,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所以,此刻,司机先生正在容彻办公室诉苦呢:“少爷,真不是我的错,小少爷太能磨人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容彻也不意外:“行了,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司机先生一脸无奈,稍稍伏了伏身子离开,可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容彻说:“去donna karan拿几套衣服送去别墅,这是尺码。” 司机先生走过去接到手中看了一眼,多嘴说了一句:“要不我接太太过去让太太亲自挑?” 容彻抬头看了他一眼。 司机先生立刻闭嘴,赶紧溜了。 第二天。 林清欢起床去楼下吃早餐的时候容彻正好从外面回来,容思源从二楼下来,正准备跟林清欢一起吃早餐呢,还没下来,就看见容彻,转头立刻就跑。 “你看你这人多失败吧,自己亲儿子看见你跟看见鬼似的。”林清欢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了。 容彻看了一眼楼上,把手机放在餐桌上才道:“下来,赶紧把早餐吃了,一会儿要去老宅。” 林清欢叹了一口气,有些幸灾乐祸:“这就叫做,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容彻:“吃完了就去楼上衣帽间换衣服。” 林清欢惊得都忘记吃了:“我也要去吗?” “多新鲜!”容彻嗤笑一声道:“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 林清欢现在要多后悔有多后悔。 果然,幸灾乐祸是要遭报应的! 不过,林清欢还想努力争取一下:“我就不去了吧?你想想啊,我过去,多给他们添堵?” 容彻根本不理会林清欢,看她吃的差不多了,看了从厨房出来的赵嫂一眼。 赵嫂立刻会意:“太太,请您跟我来。” 林清欢一脸无语,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放下碗筷,跟赵嫂去了衣帽间。 赵嫂:“昨天您跟小少爷睡得早,小刘晚上来过一次,送了几套衣服过来,您看看,您今天准备穿哪件?” 说着,赵嫂打开衣柜,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套衣服,都是各大知名品牌的当季的最新主打款式。 容彻一开始是只交代小刘去donna karan,但后来看了别的几个牌子也有不错的,干脆就叫他一起拿了送回别墅。 所以此刻才有林清欢眼前看到的这种状况的景象。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呵呵,都行,都行……都挺好看的。”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总价没超过一千的行头,忽然间明白容彻昨天在医院里所的那句话。 她也不会喜欢回老宅的。 除了容家人都不喜欢她之外,还有无时无刻不张扬着高贵端庄的氛围。 她就是个普通人,即便现在镀了金勉强算是的个名媛千金,在容家人眼里,也不会入流的。 赵嫂忙着给林清欢挑衣服。 她眼光很好,挑了件色条柔和,风格又跟林清欢符合的衣服:“太太,这件吧,今天是家宴,柔和亲近一点要好些。” 林清欢看了看,双眸微垂,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行吧,您先出去吧,我自己来。” 赵嫂应了一声,随即关了衣帽间的门离开。 林清欢盯着那件衣服仔细看了好一会儿,然而才起身拿起那件衣服。 她换好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下便出去了。 楼下,容彻跟容思源也吃好早餐了。 赵嫂正在收拾她吃完的那份餐点,听见她下来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为难。 林清欢倒满脸的无所谓,走到餐厅坐下,才转头看了一眼赵嫂:“再帮我乘碗粥吧。”一会儿回去老宅,估计她也没那个心情吃饭,干脆趁现在多吃点。 赵嫂笑笑:“好的太太。” 林清欢手指有随意的敲着桌面,满脸微笑。 容彻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倒是容思源提了一句:“你为什么不穿我爸爸给你买的衣服。” “弄坏了我赔不起啊!”。 她话音刚落,容彻手里的筷子便重重拍在桌子上。 容思源递给林清欢一个‘你就作死吧’的眼神。 林清欢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的解释了一句:“那些风格都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穿我觉得舒服的衣服。” 容彻这才满意的样子:“随你。”说完便直接走开了。 林清欢这才松了一口气。 容思源看了一眼容彻离开的方向,眼底声音道:“你怎么那么不识好歹啊,我爸都没给我买过衣服!” 这时候,赵嫂重新盛了一碗粥递给林清欢,林清欢接过来,笑道:“所以,你这是吃醋了?” 容思源:“我怎么可能会吃你的醋!我就是觉得……你不识好人心!” 林清欢摇头:“你不懂,我这叫策略!” “策什么略啊!我爷爷奶奶不喜欢你,姑妈大伯家更不会有人待见你,你何必往枪口上撞,让他们挑你毛病呢?”反正容思源就是想不通。 林清欢笑了笑:“无论何时何地,做自己有多重要,等你再长大一点就明白了。” 容思源似懂非懂。 他好像明白,但又不想林清欢被她们挑刺。 容彻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林清欢也吃完了。 别墅的事情交给赵嫂打理,容彻带着林清欢与容思源出去,小刘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见他们出来,立刻打开车门。 上车,容思源坐在两人中间,在普通人看来,他们的确是般配的不能再般配的三口之家了,可,这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到了容家老宅,小刘去停车,容彻带着两个人进去。 一进到容家老宅的主别墅,林清欢就觉得里面的目光像一把把刀子一样的飞到自己身上,原本其乐融融的谈话,也瞬间停住。 这效果啊,还真是叫人意想不到,林清欢虽然早有准备,但此刻真的身在其中了,心里还觉得,挺震撼的。 甚至有点后悔。 即便自己真的完美无缺,在他们眼里也是各种缺陷,何况现在毫无掩饰。 容彻见她愣在原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害怕了?刚才不还理直气壮的吗?” 知道她会怂,但还真没想到怂的那么快。 林清欢最受不了他这种情语气,提了一口气道:“谁告诉你我害怕了!我现在……就跟去高级西餐厅吃饭不穿正装被人拦在门外的心情差不了多少,还真不是害怕。” “哟,你还有这经历呢?”容彻这语气就明显幸灾乐祸了。 林清欢不爽的白了他一眼。 容思源为了化解尴尬,已经先跑过去了:“奶奶,思源好想你啊!” 林清欢一头黑线:“撒谎都不脸红的吗?”说着瞥了一眼容彻。 容彻好像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一样:“我从小到大就没撒过一句谎,你说,他这个样子,像谁?” “像他妈妈呗!”林清欢脱口而出。 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容彻,瞬间无语:“你看着我干嘛,这次是你先起的头!”接着一脸不满:“不过也没准,你说没撒过谎就没撒过谎啊,反正我不信。” 容彻轻笑一声:“爱信不信。” 林清欢无语。 而容彻的母亲慕云,跟容思源说了一会儿话才把视线转到门口容彻与林清欢身上,笑容明显透着几分勉强:“人都进来了,有什么话不能进来说?” 第035章 容家少奶奶,那么让人瞧不上? 林清欢咂舌。 刚跟容思源还笑嘻嘻的,一转眼就冷言冷语的,不得不说,这变脸的速度真是太快了。 至于容彻,听见慕云这话,便直接带着林清欢进去了。 因为林清欢没有见过容家的人,所以给她介绍了一边,林清欢一一问候了过去。 当着容彻的面儿,那些人也不好给她脸色看,只是慕云,也没见不高兴,只是脸上始终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林清欢笑了笑,叫了一声:“妈。” 慕云看也没看她,只是应了一声:“嗯。”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从容彻手里接过一个手提袋递给慕云:“妈,我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初次见面,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您……”说着,林清欢深舒了一口气,才道:“希望您会喜欢。” 容彻今天早上才告诉林清欢要过来容家,她也来不及准备什么。 但想着慕云这种身份的人,什么东西没见过啊,即便容彻说随便挑,林清欢还是用了点心思。 只不过,结果林清欢已经可以预料了。只要是她送的,不管什么慕云都不可能会喜欢的。 然而,无所谓了。 毕竟是见长辈,多少是个心意。 但林清欢也没想到,慕云会叫她当众难堪。 林清欢双手提着礼品袋送到她面前,慕云连看都没看一眼,僵持了足足又一分钟的样子。 坐在慕云身边的,是容彻的二姐容简慧,以及三姐容简檬。 容简慧看着这场景,轻笑着端起自己面前的红茶杯,悠闲的喝着,嘴角蔓延着的一抹轻笑尽是轻蔑的不屑。 倒是容简檬,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才仿佛下了极大的勇气一向,伸手一把接过林清欢手里的礼物袋,一边说一边道:“哎呀,小弟妹真是有心了,我来看看你给妈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虽然有些唐突,但到底是化解了林清欢的尴尬,也让林清欢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一点心意,谈上不上什么好东西。” “小弟妹这么谦虚?”容简檬性格开朗乐观,再加上感情顺利,老公把她当小孩子一样宠,虽然已经四十二了,但在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容简檬,林清欢脑海里便跳出来一句话。 大概,这就是嫁给爱情的样子吧? 容简檬从手袋里取出礼物,打开看了一眼,瞬间一脸惊喜:“现在这东西真的不好找了。”说着拿到鼻子边上闻了闻,又称赞了一句:“哟!这可是上好的小叶檀啊,有价无市的。” 她的一句话也让容简慧来了兴致,只不过,不太相信罢了:“真的假的啊!现在的文玩市场,十檀九假。”说着看了一眼林清欢,眼里带着些许不可思议。 大意是在说,她?买得起吗? 林清欢没钱,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毕竟只是林家一个莫名其妙的大小姐,算不了什么的。 她这么说,容简檬不乐意了:“二姐,你这是什么话!” 容简慧无言以对了。 而慕云,从头到尾连头都没抬一下,喝了一口红茶,轻描淡写道:“简檬既然你喜欢,那就送你了,妈记得你的生日也快到了。” 容简檬一脸的不好意思:“这怎么行啊!这可是弟妹孝敬您的。” 容简慧:“你要是不想要就给我,怎么那么没眼力劲儿,没见妈不喜欢吗?” “哎你……”容简檬有些不开心。 不是她想要那串手串,是觉得不应该这样。 怎么说都是林清欢给慕云的一片心意,一个说送人就送人,一个说要就要,这你让别人怎么想吗? 容简檬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慕云以及二姐,甚至包括还没来的人都不怎么喜欢林清欢。 可别人喜欢不喜欢根本不重要啊,阿彻喜欢不就行了? 容简慧把那串手串抢走,直接带在了自己手腕上,林清欢双手微微攥紧,容思源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心疼。 倒是容彻直接开口:“妈既然不喜欢,那就算了,改天我亲自去给您挑一件礼物送来。”说着看向容简慧道:“二姐要是喜欢,改天我叫人送一对过去。” 言下之意,这只手串,您得还回来。 林清欢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容彻。 送去的东西,还有要回来的道理? 林清欢的确是开不了这个口,但是容彻却能轻而易举的说出。 他虽然没明说,但那华话里意思也在明显不过了。 况且,容简慧也听明白容彻话里的意思了,沉默了一会儿,果然从手腕上摘了下来:“哎,不过就是个手串,看把你给宝贝的。” 容简慧虽然不稀奇,但她三妹也说了,这东西有价无市,而且这手串,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且不说价值,单是那份底蕴,也是钱买不到的。 但容简慧怎么都没想到,容彻会开口再要回去。 可,他都开了这个口了,容简慧又怎么可能再赖着不给? 气氛一时间僵硬到极点,容彻却不紧不慢的把那手串收起来,放到口袋里。 容简慧看着他这动作,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 倒是容彻的三姐说了一句:“清欢啊,你今年多大啊?” “我……”林清欢刚想回答,就听见容思源不乐意的说了一句:“三姑,随随便便问人家女孩子的年龄,很没礼貌的!” 容彻的三姐,容简檬尴尬的笑了笑:“我就问问,你爽姐不是从国外回来了吗!好像失恋了,天天在家宅着,也不出去玩儿,我都要愁死了!今天我怎么说她都不过来,就在家里宅着打什么游戏,饭都不吃!” 容简檬有个女儿,一直在国外读书,前段时间才回国,容简檬从性格开朗,见不得林爽天天在家闷着,再加上林清欢从面相上来看也没多大,她觉得两个人应该能玩儿得到一起。 林清欢还没说话,容彻倒是先开口了:“好啊,改天让爽妹去我那里,反正她最近也没什么事情。” “我……没事吗?”感情她不用上班的啊? 容彻拉着她到沙发坐下,始终握着她的手,听见林清欢那么说,朝她笑了笑:“你有事儿吗?” 慕云轻笑了一声:“既然嫁到了容家,工作就辞了吧,就算你不工作,容家也是养得起你。” 林清欢笑容有些僵硬。 容彻一如既往的笑着:“我过几天会去国外出差,原本想要她跟着的,既然爽妹心情不好,就让清欢在家陪她散散心。” 容简檬倒是很高兴:“还是阿彻最疼爽儿,不过这丫头也奇怪啊,以前最爱粘着你的,长大了倒是不爱往你跟前凑了。” 容思源一如既往的一针见血:“我爽姐说了,看我爸看久了,不好找男朋友。” 他这一句话倒是把在场的人都都笑了,一直都没说话容简慧也接了一句:“那可不是,像小弟这么帅的男人可真的不好找第二个了。”说着看了一眼林清欢,笑容有所收敛:“所以啊,林小姐要惜福。” 林清欢笑容又僵硬了几分。 林小姐…… 呵呵! 容简檬不动声色的斜了一眼容简慧,容简慧当没看见一样。 “小弟妹在别墅住的还习惯吗?思源还调皮吗?”容简檬一如既往的转移话题。 容思源听着这话就不乐意了:“三姑,什么叫我还调皮吗?我一直都可乖了!” 容简檬调笑道:“我才不信!”她开口正要说些什么。 慕云忽然开口:“听说思源前几天住院了?怎么回事?”说完,不满的看了一眼林清欢:“你怎么连个小孩子都照顾不好。” 林清欢:“我……” 我他妈嫁到容家是来做少奶奶的,不是当保姆的! 然而,即便她不那么想,可在慕云眼里,她也就是个保姆。 容简檬好不容易调节好的气氛,一下子又降到了冰点,容简檬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容彻冷着脸,双眸里压抑着火气。 容简檬事他们这几个姐弟之间最了解容彻的,所以看见他此刻这样子,一时间也有些慌张。 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她可不想看着大家不欢而散。 所以,明知道话题接不下去,还是要硬接:“小孩子身体都弱……” “思源的私人医生没告诉你他的饮食习惯吗?”慕云一如既往的咄咄逼问。 “妈!”容简檬显然有些听不下去了。 而此刻的容彻却只是轻笑一声。 容简慧这时才开口:“阿彻,你怎么又是这个态度?” “那二姐觉得,我应该要是个什么态度?”容彻一如既往的笑着:“我娶她,是要她做我老婆,做思源的妈妈,不是保姆。我还觉得奇怪呢,一个个的都怎么了,容家少奶奶的身份,就那么让人瞧不上吗?” 容简慧一下被问住了,不过很快道:“因为这个女人,你要跟爸妈吵几次?不让你娶她你偏要娶,甚至连爷爷的话也不管用!这也就算了,你明知道家里人都不想看见她,为什么还要带她过来?咱们一家人就不能高高兴兴的在一起吃个饭吗!” 林清欢双眸微垂,暗自舒了一口气。 看吧,她说什么来着! 只要她一在容家人眼前出现,绝对是一场腥风血雨,何必呢! 林清欢偷闲抬头看了一眼此刻坐在她眼前的人,不由得轻笑一声。 如果只是容彻的母亲与二姐,林清欢都还乐得自在,毕竟真正让她头疼的人,还没来呢。 第036章 容家不准说的事…… 所以,林清欢这个时候也是难得的清闲。 虽然这件事是因为她而起,但显然现在,她插不上什么话。 说来也奇怪。 来之前的害怕与惶恐,现在全部都没了。 林清欢害怕面对这种家庭之间的针对,因为经历过一次,知道自己曾经有多狼狈,所以,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可是现在, 好像没她什么事情一样。 抬头看了一眼容彻,忽然觉得,心里多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而面对容简慧的指责,容彻也不落下风,依旧风轻云淡的笑着道:“不带她来,我跟思源不开心,带她来,你们有不开心,依我看,以后家宴还是免了吧?” 慕云一脸不可思议:“阿彻,你说这是什么话?这也就是在我跟你两位姐姐跟前,一会儿在你父亲跟爷爷面前,千万别那么说!” 容彻笑了笑:“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反正他们早晚也会知道。” 容简慧则瞪了一眼林清欢:“这才嫁到容家几天啊,就学会挑拨离间了?” “话是我说的,您拿她撒什么气?”容彻嘴角扬着一抹轻笑。 容简慧瞬间哑口无言。 她啊,就会挑个软柿子捏,她哪敢说容彻一句不是? 所以心里的那股邪火,就只能撒在林清欢身上。 容简檬现在是不敢插话了。 她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但也没想到气氛会闹得那么僵,看了一眼林清欢,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心疼她吧,可这些事情又是因她而起。 不心疼她吧,但听着自己二姐说的话夹枪带棒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只是林清欢的反应也挺叫她意外的。 低着头,乖乖巧巧的,不多说什么,但从她的脸上也看不出自卑。 甚至,挑不出有什么错处。 一个容彻又那么不留情面,一个她,温温柔柔,也没看出委屈,也没觉得有任何不满。 否则容简慧也不可能被逼的那么没分寸。 不喜欢又怎么样? 名门望族里,喜欢与厌恶从来都不重要。 且,那喜形于色,也不是她们一贯的风格。 所以啊,今天容简慧也是被两个人逼得没办法。 容简慧在容家也是出了名的性子急,藏不住事儿,慕云比她就要好太多。 听着两个人斗嘴,完全不插话,即便容彻对林清欢的袒护也让她十分厌恶,但明面上,愣是一点看不出来。 只不过人家架子端得足,三言两语就能说到要害,而林清欢最怕的也是她这种性格的人。 * 容家老宅外面,沈风砚把车子停好,没着急下车。 容简华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沈风砚看了一眼后视镜,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还会说出口了:“妈,林清欢……” 沈风砚才提及林清欢的名字,容简华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不准提她!” 沈风砚深吸了一口气:“我小舅舅的新婚妻子,你不知道是谁?” 容简华:“你外婆不喜欢,你小舅舅结婚的时候,容家人一个都没出席,哎我是真不知道你小舅舅怎么想的,林家那个林舒雅,多好一孩子,怎么偏偏就看上那个莫名其妙的了。” 沈风砚深吸了一口气:“林家那个莫名其妙的大小姐,就是林清欢。” 容简华解开安全带的手一下僵住了,迟疑了好半天才道:“你再说一遍?” 沈风砚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不过还是说了一句:“我小舅舅既然娶了她,她就是容家的少奶奶,我跟她,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而且,曾外祖最近身体不太好,还是别闹得人尽皆知。” 容简华一脸阴狠:“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至于沈风砚,说完就直接去容家住别墅了。 才走到门口,就听着容简慧的声音:“反正我们容家不欢迎她!” 容彻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你现在并不能代表容家。” “阿彻!”慕云沉着声音说了一句:“怎么跟你二姐说话的。” 容彻轻描淡写道:“随口说说,二姐,别当真。” 随口说说? 整个帝都的人现在谁不知道,只有容彻才能真正代表容家? 随口一说,也是提醒,更是警告。 沈风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始终没听见林清欢的声音。 这大概就是林清欢的命吧! 五年前,因为她,沈家被沈风砚搅的天翻地覆,五年后的今天,容家也因为她针锋相对。 只是,五年前的时候,她态度卑微叫人心疼。 多了一个林家大小姐的身份,果然有底气了一些,身在其中也能那么有恃无恐。 呵! 沈风砚冷笑一声,继而推门进去。 “怎么了这是?还没进来就听见你们吵个不停,什么事儿啊?” 听见他的声音,林清欢后背一紧,冷汗直冒。 自知道沈风砚与容家的关系之后,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 容彻显然注意到了她的不同,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眸一闪而过一抹冷意。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容简檬见沈风砚进来,立刻走过去:“风砚来了啊!”说着,看向林清欢:“小弟妹,这是我大姐家的孩子,沈风砚,你们……” 沈风砚笑道:“三姑,我跟小舅妈,早就认识。” 容简檬:“是吗?那真是太巧了,以前同学吗?” 林清欢听得直冒冷汗,然而再看容简檬,她是真的意外,也是真的高兴。 刚才那针锋相对的氛围她是受够了,还不容易来个能转移话题的,她可是当个救命稻草一样宝贵呢! 只可惜…… 林清欢都不忍揭穿。 然而,林清欢还挺好奇沈风砚会怎么回答的。 他应该不至于直接在这个场合挑明吧? 沈风砚冷笑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容简檬:“都不是。” 容彻眉头微挑,看了一眼沈风砚。 容简檬显然注意到了这相对而立的三人之间流转着不寻常的气息,脸上笑容有些僵,不过还好:“那是?” 林清欢握着容彻的手微微收紧。 沈风砚的视线也正好落在他们二人交握着的手上,眸光微沉,冷笑道:“前两天我回国,小舅舅跟小舅妈去接得机,小舅舅已经给介绍过了。” 林清欢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那么紧张。 原本应该无所畏惧的才对。 可,她现在却有些怕,怕沈风砚把这件事情搞砸。 至于容简华,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给她老公沈家安打了电话,沈家安也是那么说的,老爷子身体不好,这件事,叫暂时瞒着。 挂了电话才进来主别墅,正好听见沈风砚那句话,刚才还有些不放心,现在着实送了一口气。 别的她倒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儿子放不下,毕竟当年的事情,她现在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 只是看着林清欢,容简华眼里腾然而生的满是厌恶。 当年好不容易弄走了这个女人,没想到她这么阴魂不散! 而她一进来,林清欢就看见了。 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过,看她一脸微笑,就跟没看见她一样的朝他们走过来,也放心了不少。 至少,她印象中的容简华,不是那么蠢的人! 她现在的身份,跟沈家是没关系的, 她就算想对付她,也不至于把这把火往自己身上引。 “妈,二妹,三妹,路上堵车,耽误了,今儿我来的还不算晚吧!”容简华一边说一边往这边走。 路过林清欢的时候,就跟没看见一样。 做到慕云身边说了一会儿话,才抬头看了一眼容彻与林清欢:“阿彻啊,怎么也没带着林小姐出去玩儿一两个月?工作有那么忙吗?” 这话说的倒是亲近,乍一听听不出什么来。 可林小姐那三个字,实在是太刺耳了。 除了容简檬,容家每一个人承认林清欢的身份。 一句一个林小姐,听着还真是扎心。 沈风砚找了个位置坐下,抬手把容思源叫了过去,两个人窝在一起玩儿手机,也不理会他们这边的情况。 容彻则随口应了几句,容简华自讨没趣,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反正,只要沈风砚不往林清欢跟前凑,她就能沉得住气的。 容彻的几个姐姐都到了,慕云叫了一句容家的管家:“去看看厨房准备的怎么样了?派人去酒庄取些红酒来,晚宴要用。” 管家得了吩咐,立刻去做了。 容简华则直接道:“大伯家不来?” “他们晚上来。”慕云道。 看来,午饭就他们这些人了,还有晚宴,晚宴人要多一些吗? 容简华轻笑一声:“这些年,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你也不看看他们以前做得那些事儿,老爷子现在还生气呢!”容简慧接话道。 容简檬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腕上的镯子,也不接话。 容简华看了一眼容彻,笑道:“这也就是阿彻没事儿,要是阿彻真出了什么好歹来,老爷子还能让他们姓容?没那个本事还想揽这个活儿,平白叫外人看我们容家的笑话。” 慕云放下手里的红茶杯:“行了,家里不准说这事儿,都忘了吗?”说完,慕云便直接起身离开。 容简华与容简慧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多说。 林清欢倒挺好奇的,容彻以前,出过意外?跟他大伯家又关系?外界倒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过仔细想想,也就不好奇了。 容家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自然,也就没谁敢往外说半个字。 第037章 今天可以给你个特例 第037章 今天可以给你个特例 午饭就容彻他们一家人吃的,容彻的父亲以及容家老爷子都没出现,据说是一起出席一个活动去了。 可即便如此,林清欢这顿饭吃得的依旧是心惊胆战的。 豪门啊! 讲究就是那么多。 架子端得太高,她这个旁观者看着都觉得辛苦。 不过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第一豪门呢。 吃完午饭,容彻的大姐与二姐陪着慕云打牌,容简檬不会,沈风砚代替的,容彻则直接去书房了。 她们谁也不愿意跟林清欢说话,容思源便领着林清欢出去了。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回老宅来了吧?我三姑在的时候还好点,否则就这样,烦都烦死了!”容思源一边在前面走,一边抱怨。 林清欢笑了笑:“他们总不至于这么针对你吧?” “她们对我倒不是针对,我只是烦她们爱摆架子,老是问一些有的没的,而且,她们又不是真的关心我。”容思源话说的很直接。 林清欢眉心微拧:“怎么会呢?爷爷奶奶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关心你。” 虽然林清欢也觉得慕云架子大,但她对容思源应该是真的。 容思源:“我知道,但我就是烦,再说了,你又不是我保姆?她为什么要那么说啊?” 其实容思源跟慕云接触的也不多,只不过,看她那么针对林清欢,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奶奶,有些让自己无法接受。 林清欢笑了笑,伸手揉了揉肉他的小脑袋柔声道:“你不懂,大人的世界很复杂的,她不了解我,同样,我也不了解她,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有些疏离也是情理之中的。而你呢,只要记住,她是你奶奶,她对你好,就可以了。” 容思源还小,林清欢不想让他因为自己对任何人又偏见。 容思源稚嫩的眉心皱了皱,林清欢伸手揉了揉他眉宇间的小山,笑着道:“至于咱们两个呢,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保护我,我也会保护你,跟其他任何人都没关系。” “思源年纪虽然小,但还是很懂事的,你放心,他不会对任何人有偏见的。” 林清欢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容简檬的声音。 转头看过去,笑着起身道:“三姑。” 容简檬笑着点头,算是答应了,走到两人面前,揉了揉容思源的小脑袋,笑着道:“思源,让姑妈跟你妈妈单独说会儿话好吗?” 容思源没意见,听她说完直接跑一边玩儿去了。 容简檬看着容思源的身影,语气轻柔:“你别介意啊,我妈她不是对你有意见。” 林清欢笑了笑,没说话。 容简檬自嘲一笑:“知道你不相信,但,的确是这样的,我妈她,只是在跟阿彻生气。” 这林清欢倒挺意外:“跟容彻生气?” 容简檬点头,继续道:“阿彻这孩子,从小就被老爷子跟爸当继承人培养,没什么自己的感情的,不过分的说,不管老爷子跟爸的要求有多过分,他从未反驳过他们的任何决定。” 林清欢好像明白了,自嘲一下:“所以,娶我,是唯一忤逆他们的吧?” “也不是这个意思。”容简檬舒了一口气,继续道:“是因为,你们结婚的事情,阿彻事先完全没通知家里。” 对此,林清欢倒一点也不意外。 容简檬叹了一口气道:“要一早就跟老爷子还有爸妈说,也不至于是现在这样的,就算他们一时不同意,过一段时间也会同意,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父母同不同意,那都是次要的,只要你们两个互相喜欢,谁反对都没用。” 这倒是句实话。 只不过,林清欢心里却只剩凄凉。 她与容彻之间,根本不存在相互喜欢。 容简檬看她现在还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有些心疼:“即便是现在这样,你也没当回事,阿彻对你好就行了。” 林清欢看着容简檬,一时间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默了才笑着道:“谢谢您。” 林清欢这么郑重道谢,容简檬倒不好意思了:“嗨!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谢啊?”说完,随手指了指主别墅旁边的小别墅:“阿彻其实没什么工作忙的,他每次回老宅都这样,能躲就躲呗,你要是嫌闷,去小别墅书房找他,就说三姑教的。” “好啊。”林清欢笑着应下了。 容简檬说完便直接走了。 林清欢朝小别墅的方向走了走。 想去,又有些犹豫。 抬头朝着二楼看了看,却看见容彻正好站在书房窗口朝她这边看。 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他了。 只是才一转身,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容彻打开了。 接通,站在原地看着他:“干嘛啊?” “你。” 林清欢:“……” 迟疑了一会儿,不过反应过来立刻把电话挂断。 王八蛋! 然而很快,容彻的短信就发了过来,只有简单的来个字:上来。 林清欢没打算理他的。 然而,又一条短信发来,五个字:家规第一条。 林清欢气得想摔手机。 妈的又是这句! 家规家规! 屁的家规啊! 还当自己生活在解放前啊! 即便心里歇斯底里的咆哮,林清欢还是无法反驳,不过,不甘心的朝着容彻竖了个中指表达自己的鄙视! 而楼上的容彻双眸微眯。 反正,她死定了。 * 书房,林清欢推门进去,容彻直接将她堵在门口。 “林清欢,你可真会作死。” 这女人,好像从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样,刚朝他比中指? 活腻了吗? 林清欢表示自己无所畏惧:“怎么?消受不起了啊?” 反正惹怒容彻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无所谓的。 容彻直接用动作回答了她,直接将林清欢扛了起来。 “啊!”林清欢惊恐的抓容彻后背的衣服,立刻怂了:“我恐高!放我下来!” 林清欢有些轻微的恐高,不厉害,但腾空看下面,还是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 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容彻居然会用这一招对付她。 他怎么知道的啊! 容彻其实毫不知情,他是另有打算的,林清欢恐高这一收获,还真的挺意外的。 还以为她无所畏惧呢,原来也有害怕的时候。 容彻稍稍把她放下来一些,不过还没有完全放过她:“错了吗?” “错了错了错了!”林清欢怂的时候,真的又快又彻底。 容彻又把她放下来一些,林清欢脚差一点才能碰到地,与容彻脸对脸。 “你这是这么认错的?”容彻显然不满意。 “那你还想怎么样?” 容彻轻笑了一声,鼻尖点了点她的嘴唇。 对她的吻,容彻竟有些期待。 林清欢有些犹豫:“不是同样的招数不能用第二次吗?”上次,在他的办公室,他的确是这么说的。 “今天可以给你个特例。” 林清欢:“……” 容彻见林清欢没动作,又把她往上抱了抱,算是威胁了。 一下腾空,林清欢心马上慌了,很快,顺势将嘴唇贴上他的双唇。 容彻紧紧的抱着她,回吻着她,同时,也慢慢将她放了下来,脚接触到地面,林清欢才松了一口气,然而,也就是这一瞬间,她却发现自己倒在了书桌上也就是这一瞬间,她却发现自己倒在了书桌上。 林清欢慌乱的想要阻止:“你别这样……” 容彻轻笑一声:“这是惩罚。” 林清欢无语:“回家不行吗?先欠着,我没带替换的衣服。” “你害怕谁看见?”容彻眉心微拧,双眸里压着几分薄怒。 林清欢眉头因疼痛紧拧了拧。 容彻见她不说话,腾出手将她的脸摆正,强迫她看着她:“怕谁看见?恩?” 他的动作没停,根本没给林清欢任何反应的空挡。 然而,容彻对她的迟疑似乎很不满意,动作毫无温柔可言。 “谁看见了都不好啊!”林清欢努力让自己语气平和:“尤其是你妈,我怕她老人家受刺激。” “这样只会更刺激。” 林清欢无语。 刺激泥煤啊! 容彻指腹轻抚着她的脖颈,轻笑一声,林清欢喉咙发紧:“你别乱来啊!” “我这个人,占有欲很强的。”容彻可没要商量的意思。 林清欢:“感觉我今天要死在你家。”容家人的眼神都足以把她杀死个几万次。 “不会的,你只会死在我床上。”容彻这话,勉强算是安慰? 可这安慰听得林清欢想哭。 他狠狠的吻着她雪白的颈子,良久,放开,看着自己在她脖子上留下的小红花,满意了。 林清欢一脸心塞。 容彻笑了笑:“你如果不服气,这里可以借给你。”说着,他指了指脖颈最明显的位置。 林清欢真的很想给他给白眼,然而,容彻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他猛烈的攻势,以及狂热的吻,脖上的印记暧昧而热烈。 那是印证,是他的印证。 有一瞬间,林清欢是恍惚的,那一瞬间,她以为容彻的印证代表着喜欢。 * 晚宴上,面对所有人暧昧的注视,以及慕云她们的厌恶,林清欢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是她不知道,人群之后,沈风砚的目光盯着她,双手死死的攥着,骨骼关节处都泛着青白色。 站在他身边的容简华,看着林清欢的背影,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第038章 说吧,这次又为了什么? 沈风砚还是喜欢她的。 即便五年前她毫无理由的与他分手,即便五年前他的母亲容简华给他发了那样的照片。 他的确恨过,甚至气得发疯,但,那并不代表他愿意离她而去。 他曾期待回国,即便以前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但,当他看到容思源发到他手机的照片时,一切就好像,天塌地陷了一般。 沈风砚只是想提前认识下让自己那铁树一般的小舅舅开花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自然,这么闲的事情他不可能亲自去找容彻,所有就打电话给容思源,让他先透露下消息。 容思源也的确照做了。 看到那张照片,他也曾怀疑过,然而,当她与容彻一起站在她面前的时候,一切的一切,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沈风砚不知道她与容彻之间有没有爱情,他也曾欺骗自己,也许这场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然而,此刻。 容彻拦着她腰肢的手,她的羞怯,以及她身上的暧昧痕迹。 林清欢与容彻在一起时的样子,是曾经的他们,从未有过的。 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就那么情不自禁吗? * 即便是家宴,容彻也是宴会的主角,与他在一起的林清欢也逃不过。 他清闲的端着杯子笑着与前来与他打招呼的任何人寒暄,林清欢不自在的想逃。 可是才稍稍离开她一点,便被容彻重新拉回怀里。 站在一旁的容简檬都看不下去了:“阿彻,知道你们新婚燕尔,但你也注意下!” 容彻轻笑一声:“你不懂,我们年轻人都这样。” 林清欢郁闷的直翻白眼。 “我要去洗手间!”反正林清欢是没办法再待下去了,赶紧找了借口躲开。 然而,容彻还是把她给拉了回来,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快点回来。” 林清欢咬牙带笑:“知道了!”说完,立刻仓皇而逃。 真受不了容彻这样子,也不知道又抽什么风呢! 容简檬看着林清欢的背影,斜了容彻一眼道:“你啊,就是诚心给爸妈还有老爷子上眼药!” 容彻喝了一口红酒,轻笑一声道:“不是我跟他们过不去,是有人,跟我过不去。” 容简檬想了一会儿:“你不会是……” 容彻一如既往的笑着:“不是什么?” 容简檬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无奈的笑了一声,再看向容彻的时候表情又几分严肃:“阿彻,感情跟婚姻最不应该成为你的砝码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容彻眼眸微垂,笑着喝了一口红酒才道:“我没有。” “没有?”容简檬不相信,她转头看向容彻,希望从他脸上找到一丝让自己信服的情绪,可是没有。 不是容彻说得话不足以让她相信,而是,容彻从始至终都是这样的,如果是他不想让人知道的,那么,任何人都不可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容简檬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吧。” 容彻把杯子里的红酒喝完道:“去了那么久,我去找找她。” 容简檬现在心烦意乱的,随口应了一句:“恩,去吧。” 容彻把空杯子交给老宅里的佣人,转身走了。 他视线落在沈风砚的方向,沈风砚也正好在看他,只不过眼神里多了许多愤怒与厌恨而已。 容彻收回视线,立刻离开。 沈风砚刚想跟上去,身后一个声音将他拉了回来:“风砚,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见有人跟她说话,沈风砚转头看了一眼那人:“晨舅舅?” “恩,今天的航班才到国内,还没去见老爷子。”说着,看了一眼沈风砚,眼神里带着点祈求:“你如果没事儿的话,跟我一起?” 沈风砚朝容彻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犹豫了下,然后笑着答应:“行。”说着放下酒杯,跟他一起出去了。 * 林清欢方向感不太好,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不记得自己从哪个地方过来的了。 想了想,她准备全靠运气。 反正都是在容家老宅,无非就是多走一点路而已,总不可能走丢吧? 只是,才转过一个走廊,就迎面撞见一个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 林清欢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最终,笑着冲容简华点头,然后,低着头,快步离开。 “站住!”容简华开口道。 林清欢闻声停下脚步,转头面向她,笑笑道:“您有什么事儿吗?” 容简华冷笑一声,直接走到她面前,语气即位轻蔑:“林清欢,你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啊?” 林清欢侧头笑了笑:“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鬼的缘分! 孽缘还差不多! 容简华显然就更不相信了:“你少给我鬼扯!说吧!这次又为了什么?” 林清欢一如既往的笑着:“那您觉得呢?” 容简华表情越发轻蔑:“如果你是为了钱,安分守己做好你该做的,我想容家也不会亏待你的。” 林清欢笑着:“我想也是。” 容简华声音微冷:“但你如果是为了接近风砚,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林清欢笑容更加浓烈了:“您可真会开玩笑。” 容简华脸上一闪而过一抹厌恶。 林清欢也不想再跟她绕圈子:“我跟容彻好好的,怎么可能再去纠缠沈风砚。” “也是,这些年,别的本事没学会,见风使舵倒是很厉害。” “让您见笑了。”林清欢道。 容简华稍有些松了口气的样子,愣愣的瞥了她一眼:“林清欢,做人呢,要有自知之明,你以往做的那些事儿,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别以为你现在顶这个林家大小姐的皮,就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沈家瞧不上你,容家就更不可能了。” “是!”林清欢笑着,声音还算轻柔。 然而,心里早已千疮百孔。 “虽然我不知道阿彻为什么娶你,但你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对。”林清欢咬牙。 容简华看见她这样就觉得厌恶,眉头微扬,嘴角透着几分冷笑:“林清欢,你这个样子,还真是跟五年前一样叫人恶心!” 林清欢冷笑一声,声音清冷:“没错。” 容简华还想说什么,但很快,被一个声音打断。 “你除了肯定别人说的话,还会说点别的吗?” 是容彻。 前几天,林舒雅跟她的一旁朋友对她也是如此的冷嘲热讽,那时候,容彻也是像这样,及时赶来替她解围。 可,如今面对容简华。 林清欢最不希望的,就是容彻过来。 容简华见容彻过来,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发的变本加厉:“阿彻啊!你看看林小姐这幅样子,有什么话不能说?搞的好像我们容家委屈了她一样。” 容彻其实早就过来了。 容简华与林清欢的对话他全部都听到了。 他一直以为林清欢会反抗,以前不会,至少现在该学会了。 “大姐说的是。”容彻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到林清欢跟前,将自己手里的装满红酒的杯子递到她手里,沉着声音:“我一定好好教她!我们容家的人,不仅没有软包子,还都是讲理的人,是谁的错,谁就活该受到惩罚。” 容彻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是看着容简华,而是,盯着林清欢的侧脸。 把手里的红酒杯塞到她手里之后,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这才笑着转向容简华:“我说的对吗?” 容彻从来不喜形于色,容简华又从来瞧不起林清欢,抱着肩膀冷笑一声道:“也就是阿彻你有这闲心,我就不爱搭理这种货色。” 林清欢捏着红酒杯的手指稍稍用力,深吸一口气,嘴角微扬,下一刻,便直接扬手将杯子里的红酒全部浇在容简华头上,继而,冷笑着反问了一句:“我是哪种货色与您有关系吗?” 一瞬间,整个走廊上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容简华整个人都是蒙的,而容彻则淡定多了,手悠闲的插在口袋里,脸上还带着一抹淡笑,不过很快,脸也冷了下来,看了一眼林清欢,很快将她拉在身后,虽然有些生气,但更多则是漫不经心的随意:“清欢,你干嘛?大姐不过说了你几句,你怎么能泼她红酒呢?” 林清欢抬头看着他,眼神里透着倔强,以及,不断累积的泪水。 容彻嘴角玩味的笑凝了凝:“不许哭!” 依旧是冰冷的语气,好像不在乎。 他从来都是这样,好像自己,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将手里空了的红酒杯塞到容彻手里,立刻转身跑开了。 容彻有些意外,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了一眼容简华,立刻换了一副面容,赔笑道:“不会好意思啊大姐,清欢不懂事,冒犯您了!”说着,容彻从口袋里取出一条手帕,塞到容简华手里:“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改天,我一定代她好好的给您赔罪。” 说完,容彻便立刻离开了,完全不在乎容简华是个什么态度。 走廊另一边,沈风砚身边站着人,一脸的不可思议:“阿彻对他的新婚妻子很不错啊!我怎么听说他那天就是随手一指随便挑的,这么纵容,不像啊!” 沈风砚藏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着,一言不发。 第039章 你闭眼,我再亲你一下 容晨有些意外,转头看了一眼沈风砚,笑了笑:“我还以为阿彻在给老爷子上眼药不会当真,但就现在来看,还真不好说。” 沈风砚嘴角微动,深舒了一口气笑了一声道:“小舅舅的心思很难猜。” 容晨想了想,笑着点头:“也是。”说完, 容晨揽了揽沈风砚的肩膀,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小声道:“你跟你那个女朋友怎么样了?姐跟姐夫还没同意吗?要我说,你干脆跟阿彻学学,先斩后奏,真心喜欢别人,就赶紧给人一交代,总这么拖着也不好。” 沈风砚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冷哼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容晨,好久,问了一句:“晨舅舅,你说,小舅舅为什么会娶这个女人?” 容晨愣了愣,迟疑了一会儿:“你也说了,阿彻的心思很难猜,如果不是为了给老爷子上眼药,大概是真的喜欢吧,他看人看事一向很准,做事也干脆。” 沈风砚冷笑一声,舒了一口气,自嘲一笑:“那倒是。” 看人看事很准,做事也一向干脆。 容晨眉头微蹙,全然想不通的表情:“怎么了?” 沈风砚有些犹豫,不过也很快道:“我在想,五年前,小舅舅为什么会想到让我出国。” 容晨眉心拧了拧。 沈风砚说完便直接离开了,容晨站在身后,笑着推了推眼睛,很快跟了上去。 * 容家老宅的庄园挺大的,但,林清欢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林清欢想起五年前,沈风砚第一次带他去沈家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后来,回林家也是如此 。 仔细想想,兜兜转转的五年,她好像一直在过一样的日子。 容彻找到林清欢的时候,她坐在相对偏僻的花园长椅上,夜风有些凉,出门时候少带了件外套,有些冷。 看着林清欢抱着肩膀身体缩成一团,容彻脱掉外套,直接盖在她头上。 林清欢眼前一黑,瞬间有些蒙。 不过,外套上的味道莫名的让她安心。 伸手扯了下来,果然看见容彻了。 的确有些冷,林清欢把外套拉了下来披在身上,轻咳一声道:“你大姐,是不是气得发疯?” 容彻在她身边坐下,从口袋里把烟跟打火机摸了出来,抽了一口烟,悠闲的靠在椅子上,手臂随意的搭在林清欢身后:“怎么?想去道歉?” 林清欢稍稍试探了一句:“需要吗?” 容彻轻笑一声道:“你觉得呢?”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我怎么知道?如果你觉得需要的话,我无所谓的啊。” 容彻抽了一口烟,转头将烟雾吐到林清欢脸上:“我像是那种会道歉的人吗?” 林清欢被烟呛得只咳嗽,伸手捂住鼻子,语气有些不耐烦:“嗯,你不是!”扇了扇风,想把烟味赶走,然而容彻却一直在玩儿。 “你好烦啊!抽烟就抽烟,不要用二手烟祸害我好吗?”林清欢都要无语了。 容彻笑了笑:“不祸害你我还能祸害谁?” 林清欢干脆离他远远的:“你爱祸害谁祸害谁!反正别是我!” “那恐怕要叫你失望了。”说着,容彻又一团烟雾吹到她脸上。 “容彻,你混蛋!” “真新鲜!第一天知道吗?” 林清欢:“……” 果然,在斗嘴方面,林清欢完全占不到便宜。 容彻一根烟抽完便没再抽了,见林清欢离他那么远,敲了敲身边的位置:“坐过来。” 林清欢缩在角落里,直接漠视了她。 容彻也十分干脆,见她没动作,直接将林清欢拉到怀里。 林清欢浑身上下都是抗拒。 然而容彻却把他牢牢的锁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她的嘴唇,声音里带着几分诱惑:“刚才都让你那么解气了,也不做点什么表示表示吗?” 林清欢郁闷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想起刚才…… 容彻说的也没错,的确很解气。 “你想要什么表示啊?”虽然不情愿,但还算乖巧。 容彻靠在长椅上,抬头看了看月朗星稀的夜空,沉吟片刻道:“你觉得呢?” 林清欢十分干脆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反正合法夫妻,亲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容彻显然不满意:“这就完了?” “不然呢?”耍流氓上瘾吗? 容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的特例你已经用过了。”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 商人就是商人,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容彻手指点了点她的嘴唇,语气里带着点引诱:“再想想……” 林清欢琢磨了一下,随即探了探身子,双唇覆上他的嘴唇,柔软的双唇温柔且认真的吻着他,好一会儿才放开。 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然而林清欢的嘴唇才刚离开他的双唇,容彻环着他的手臂又将她拉回自己怀里:“我就那么好打发?” 容彻的声音里压着些许沉醉。 刚才那个吻,他很喜欢。 林清欢呼吸稍有些沉重,被容彻牢牢的抱在怀里,她无路可逃,更可怕的是,对于容彻的予取予求,原本的半点反感,也没了。 “那你闭眼,我再亲你一下。”夜色下,林清欢笑了笑。 然而,她话音刚落,容彻火热的吻便直接落了下来,林清欢有些透不过气,慢慢的,他火热的双唇落在林清欢的脖颈上。 林清欢这个空档才算是透了一口气。 容彻的呼吸越发沉重,两人不断攀升的逐渐融合。 林清欢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叫了一声:“容彻……” “嗯?”容彻应了一声。 林清欢沉吟了片刻道:“我这个人……有些自恋的。” “然后呢。”容彻嘴唇离开她的颈窝,轻啄了下她的嘴嘴唇,温热的手掌捧住她的脸颊,额头贴着她的额头。 暖黄色的路灯下,林清欢眼里的容彻,镀着一层暖暖的薄光。 林清欢有些犹豫,心跳的也很快,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如果,你对我一直是这样好的话,我会自以为是的以为,你喜欢我。” 容彻轻轻的吻了下她的嘴唇,林清欢心慌的后退:“我……我说真的呢!” “比起我是不是喜欢你,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是不是喜欢我。”容彻也不意外,笑了笑,轻描淡写的道。 林清欢有些犹豫:“我,不清楚。” 她笑了笑,实话实说。 容彻笑了笑:“你不喜欢我,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你?” 林清欢无话可说。 容彻继续吻她。 他们两人,也不知是谁深陷其中。 良久,容彻放开她:“回房间吗?” 林清欢:“今晚住这儿吗?” “等不到回别墅。” 容彻的回答也十分干脆。 林清欢有些无语,沉默了一会儿道:“但是好像你家人都在主客厅,我们怎么回去?” 容彻把掉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盖在林清欢的身上,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装睡会不会?” 林清欢想笑,不过还是照做了。 容彻抱着林清欢回房间,路过主客厅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两个人身上。 容简华原本在诉苦,可是在容彻进来之后也没了声音。 慕云有些生气,犹豫着要说话,可发现容彻根本没要理的意思。 容简檬打破沉静提醒了一句:“思源已经回房间睡了。” 容彻应了一声,直接抱着林清欢去了二楼自己房间。 慕云气的脸都黑了:“像什么话!这像什么话吗!老爷子都回来了,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容简檬笑着应付了一句:“年轻人吗,就这样。”说完,看了一眼中间坐着,赶紧倒了一杯茶给老爷子:“老爷子您消消气,今天已经很晚了,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反正他们今晚也不回去。” 容家老爷子接过容简檬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气,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听说这个林小姐前几年才回林家,底细查清楚了吗?” “没有。”说起这个,慕云就有些生气:“前段时间正祥都不在国内,我找人查了下,没查出什么。” 容家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才道:“正祥明天就忙完了,他知道该怎么办,不用着急。” 而跟容晨坐在一起的沈风砚,原本一直沉默着,此刻忽然开口:“曾外祖如果信得过的话,这件事,我来做吧。” 容简华一脸的不可置信:“风砚!” 容晨有些意外,不过,仔细想了想,觉得也在意料之中。 沈风砚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跟林清欢以前就认识,你们这样大动干戈的,且不说小舅舅早就有所防备,如果他真的生气了,反而不好收拾。” 这是容简华无法接受的:“不行!绝对不行!” 沈风砚双眸微垂,沉声道:“一个林清欢,还不值得容家这么兴师动众,我可以保证,一定让她离开容家。” 容简华还想说什么,但却直接被容家老爷子打断:“行了,就这么办吧!”说着舒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眉心微蹙:“阿瑶呢?” 提及这个名字,整个客厅坐着的人都沉默了。 慕云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回去休息了吧。”说着转头看一眼一旁站着的王嫂:“送老爷子回房间休息。” 王嫂立刻过来扶着。 第040章 春日午后的阳光太迷人 容彻抱着林清欢回房间,锁了卧室的门,然后将林清欢丢在床上,自己也立刻贴了上去。 林清欢没想到容彻那么急,撑着床想调整下的位置,但手刚落下,林清欢瞬间冷汗直冒,尖叫着滚下了床。 林清欢吓得不轻,容彻没想到,很意外。 “怎么了?”容彻接着外面的月光找到了林清欢,抱在怀里,柔声问。 林清欢深舒了一口气,才道:“容彻……我,我们,走错房间了吗?” 昏暗的房间,容彻眉头深拧,很快,放开林清欢,开了房间的壁灯。 林清欢蹲在床尾,手臂环抱着双腿,不敢看。 容彻开了灯,视线落在床上多出来的那个人。 “阿彻……” 听到这个声音,林清欢整个人都僵住了。 容彻双手紧握,下一刻,直接将她从床上拉了下来。 “阿彻,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求你……” 容彻完全不理会她,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强硬拉到门口,打开门,把她推了出去。 从始至终,没有跟她说半个字。 秦瑶站在门口,满脸泪痕。 她真的错了,十年前,就彻彻底底的错了。 房间内,林清欢依旧蹲在床尾一动不动,她觉得自己不该出现。 仔细想了想,的确是走错房间了,而且,可能以后很长的时间,都要错下去。 而容彻,直接将林清欢拉了起来,从床上拿了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道:“走了。” 林清欢有些迟疑:“去哪儿?” “回家。”容彻道。 说完,容彻便先出去了。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很快跟在后面,容彻去容思源的房间将他抱了出来。 容思源睡眼朦胧的,趴在容彻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道:“爸爸,大姑生气了,在跟祖爷爷告状呢,我们回家吧,否则,林清欢就要倒霉了。” “恩。”容彻小声应了一句,走到林清欢跟前,单手抱着容思源,空出的那只手拉着林清欢。 林清欢有些迟疑:“我自己可以的。” 容彻没做声,也没有放开她。 才从客厅路过去二楼,没过二十分钟便又从楼上下来。 只不过,容彻的脸色,比之前更差了些。 慕云拧了拧眉:“这么晚了还要走吗?” “与你们无关。”容彻直接道。 清冷的声音,即便是与他站在一起的林清欢听着也是不寒而栗。 很快,容彻带着林清欢离开。 老宅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清欢的手很冷,冷到,容彻紧紧握着也没能暖热。 小刘把车子从车库里开出来,停到两人跟前,容彻让林清欢先上车,然后把容思源交给她,自己最后上车。 容彻想把他抱回自己怀里,虽然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但也挺沉的,然而,容思源窝在林清欢怀里,不想离开。 林清欢小声道:“我来吧。” 容彻没再强求。 * 沈风砚并不会抽烟,然而现在他两只手指捏着烟,抽了一口,却把自己呛得眼泪直流。 明明不能抽,却偏要逞强一样,未燃尽的烟灰落在手指上,也全然不知道疼的样子。 如果,当初他不顾一切的回来,此刻与她站在一起的,大概就不是容彻了吧? 沈风砚拿出手机,按上一串完全陌生的号码,打过去,等待接通。 林清欢很累,只是现在怀里还抱着容思源,她没敢睡。 为了让容思源睡得舒服些,她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动过。 一路上,容彻与林清欢都没说话,她的手机铃声打破车内的沉静。 林清欢手臂有些麻了,不过还是尽量不动容思源,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号码有些熟悉,不过,却记不起是谁的了。 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 便听见沈风砚咬牙切齿的质问:“我他妈根本不在乎你跟多少个男人睡过,你凭什么跟我分手!林清欢,我不同意,我不答应,我绝不会放过你,听懂了吗!” 躺在林清欢怀里的的容思源不服输的动了动,枕在他小脑袋下的手臂跟触电了一般,林清欢整个身体都麻木的没了知觉。 容彻只是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 林清欢的手机铃声在他听来有些刺耳。 侧头看了她一眼:“谁的电话?”他并不关心,只是随口一问。 林清欢喉咙发紧,半天才道:“打错了。” 容彻应了一声,随即,伸手接过她的手机,林清欢有些抗拒,想把电话挂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沈风砚听见容彻的声音了,刚想开口,却听到电话那头极其随意的说着:“听到了吗?” 容彻也不确定是不是他。 直觉告诉他,是。 林清欢后背僵直,手心死死的攥着容思源的衣服。 容彻的话,看似随意,可在她听来,却是警告。 沈风砚死死的握着手机,容彻轻描淡写的声音于他而言,就好像一把利刃刺入心脏。 良久,沈风砚冷笑一声:“是你安排好的吗?从五年前开始?” 容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太高估我了。”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打开车窗,风从车窗外面灌进来,容彻随手将林清欢的手机丢了出去,很快,关上车窗。 手里落到地下便已经四分五裂,过往的车辆碾了又碾,很快便碎的不成样子。 沈风砚听到的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很快,手里的手机也摔在地上。 原来,不再心痛的时候,竟是这样的。原来,心碎,是没感觉的。 那部摔碎的手机里,一直都存着一条短信,来自于——心肝,且只有三个字:分手吧。 从他在意大利国际机场落地开机的那一刻,再也没有打通过那个号码。 因为容彻的关系,他回不了国,待在意大利的那五年,他几乎每天都会打好几遍那个号码,五年来,他手机从没有关过机。 怕错过。 然而,到今天他才算彻底明白,从他答应去意大利五年的那一刻起,便已然成了他这辈子再也无法弥补的过错。 车内。 容彻靠在座椅上双眸微眯,好久才道:“多久没换号码了?” 林清欢:“之前换过一次,就没再换过了,四五年了吧。” “哦。”容彻还算满意,片刻后道:“明天我会让人帮你重新补一个,还要那个号码?” 林清欢:“你随意,我也没什么人要联系的。” 回到别墅,小刘把车子停在门口,下车打开车门,容彻下车,从林清欢怀里把容思源接了过来。 林清欢手臂已经麻木的没了知觉,容彻抱着容思源进了别墅,林清欢一个人在车上缓了缓才下车。 容思源醒了,容彻在他房间把他哄睡着才离开的。 洗漱之后回到卧房,林清欢已经睡了,躺在他身边,视线尽量避开她,可最终,还是回到了她身上。 他说,撇开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欲望,对一个女人有多着迷,在她身上就有多沉沦。 基本欲望,他有过吗? 以前,别说自己身边的人说他极可能有问题,其实连他自己都怀疑过。 毕竟,谁也不可能真的无欲无求,他也不是神仙,没道理非要洁身自好,从懂得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之后,他也试着去爱一个人。 然而,他并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有感觉的另一半,哪怕,只是纯粹的身体上的感觉。 或许有过吧。 那一张模糊的脸,那个没能看清楚的人。 在林家看见林清欢的第一眼,那张模糊的脸有一瞬的清晰。 所以,他选了她。 如果注定是一场将就的婚姻,他希望是她,哪怕只是个模糊的影子。 林清欢太累了,躺在床上就直接睡着了。 觉得身边有人,便往那个温暖的怀抱靠了靠。 容彻迟疑了一会儿,随即转身抱住她,温热的双唇吻了吻她的嘴唇,贴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恩?”林清欢睡得迷迷糊糊的,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同学,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女朋友吗?” 记忆中那个清秀的少年,在一群人的推搡下,踉跄着在她面前站定,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同学,我们一定在哪里见过。” 她笑笑,淡然道:“很遗憾,我们并没见过。” 他不依不饶的追着她走:“一定见过的!我确定!” “做梦的时候吗?” 他迟疑了一会儿,笑道:“是啊,梦里,你告诉我,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女朋友!” 见过搭讪的,却没见过他这么直接的。 大概是觉得自己有资本吧。 清雅阳光,笑容如春风一般和煦,他足够优秀,足够认真。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 他是一见倾心,她是再见钟情。 只可惜,始终少了点什么。 朦胧中,林清欢在想,大概是那天午后的阳光太迷人,她没能看清他的脸,这五年来,她每次想起的沈风砚,脸上都镀着一层温柔的光。 他的笑是模糊的,轮廓也是模糊的。 春日午后的阳光正好。 后来,她总说,那天阳光下的他有两百分,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然而现在,她忽然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她或许从来都不知道沈风砚真正的模样。 容彻抱着她的手臂僵了僵,但林清欢却靠他越来越近,环着他腰的手收紧,牢牢的抱着…… 第041章 他再横插一脚,那叫小三! 说来可笑,林清欢的确想到了以前,但她也十分清楚,此刻睡在她身边的人是谁,她贪恋起这个怀抱,也深知这是个依靠不住的怀抱。 然而,容彻却非常生气。 他大学一直在国外留学,他确定自己读书时代不曾遇见过林清欢。 同学? 这样别致的称呼,应该是属于沈风砚的吧。 呵! 容彻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些许自嘲,下一刻,起身下床,直接将林清欢从床上拉了起来。 林清欢有些不知所措,可容彻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将她拉进了浴室花洒下,容彻没有给她任何机会,直接将花洒打开。 水淋下来的那一刻,林清欢瞬间清醒,两人相对站着,谁也没说什么。 容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林清欢低着头,下一刻,容彻修长的手指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她。 “看清楚我是谁了吗?”容彻冷冷的开口。 花洒里喷出来的水源源不断的落下来,林清欢满眼升腾着的水雾让她睁不开眼睛。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挣脱,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然后走过去把花洒的开关关掉,顺手抽了张浴巾裹在身上,拉了条干净的帕子擦着头发上的水。 “如果我说,我刚才那话,是对你说的,你会相信吗?”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知道是他又怎么样? 他不会相信。 甚至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容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最终,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转身出去了。 紧接着,林清欢听着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关上,然后,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林清欢深舒了一口气,对自己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好端端的,干嘛要说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过,现在好像也由不得林清欢多想,毕竟容彻已经走了。 他生气也是应该的,没几个男人愿意听见自己的老婆怀念以前的男人,尤其是,在床上。 林清欢擦干了身上的水,用吹风把头发吹干,打着呵欠离开洗手间,回到卧室,关了灯,扑到床上。 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果然啊……我真的,很会作死。” 不过,也只是一句自我调侃罢了,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她没有时间感慨太多,更没有时间去回忆过去,未来的日子,走下去已经很艰难了,哪还有时间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至于容彻,去车库里开了车出去。 夜已深,主干道上已经没有多少车辆行驶了,开着车出来,却完全没有任何目的。 去公司…… 可现在他也没那个心思工作。 找了个可以停车的位置停下,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那边接通,容彻还没说话,他便直接开始轰炸了:“我靠!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还不等那人说完,容彻便直接道:“老地方,出来喝两杯。” “哎呦……”那边人一听就兴奋了,但,容彻根本没有给他借题发挥的机会,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欧屿听着手机传来的忙音,脸整个都臭了:“扫兴!”说完,直接把手机丢到桌子上,一脸的不乐意:“你叫我去我就要去啊!” 不过,自己跟自己较劲了五分钟没到,就直接出去了。 容彻也有几个朋友,偶尔的时候会聚在一起聊聊天的打打牌,所以,他只说老地方,欧屿就知道了。 十分钟后,欧屿进了会所房间,容彻懒懒的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的一瓶红酒已经空了一半。 一瞬间,欧屿就好像看见外星人一样:“卧凑!怎么回事?”语气可以说非常夸张了:“容氏集团总裁深夜买醉,竟然是因为她……” 容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 看着他那眼神,欧屿也就不敢再作死了,悻悻的笑了一声,找了个地方坐下,也给自己到了一杯酒。 可是酒杯里的酒都喝完了,也不见容彻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欧屿从来都是急性子,哪经得起他这么墨迹,瞬间投向认输:“啊!我忍不了了!”说完,直接往容彻身边挪了挪,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我那天给你发的短信,你都看见了吧?” 他口中所谓的短信,就是那天知道沈风砚与林清欢关系之后对容彻的信息轰炸。 但容彻一句都没理,搞得他这几天抓心挠肝的想要知道后续情况,结果,容彻的电话他还打不通了。 但是,现在可是容彻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然而,容彻还是一句话没说,只是喝了一口酒。 欧屿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那你这是……伤心了?” “活腻了吗?”容彻冰冷的声音直接响起。 他会伤心?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这话,无论怎么听都觉得可笑。 欧屿身子撤了撤,离他远远的,一脸警惕:“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怎么说,怎么说,我也是为你好吧!我查出来了,你还不准我说?有你这样的人吗?”说完,欧屿就有些会后了:“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 容彻没让欧屿查林清欢,是他自己自作主张。 可看见林清欢以前的资料跟沈风砚有过一段经历,他哪里还坐得住! 而容彻,听见欧屿这话,自嘲笑了一声:“即便你不想让我知道,也会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告诉我。” 欧屿想了好一会儿,试探着问了一句:“不会是……沈风砚告诉你的吧?” 容彻没说话,没否认,也没承认。 可,欧屿与容彻认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了解容彻的脾气。 只是,他也没想到沈风砚会直接告诉容彻:“他也够可以的啊!那么着急告诉你这些,是想干嘛?” 容彻斜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欧屿正儿八经的想了好一会儿,然后道:“我觉得……这小子应该是对小嫂子还有点意思,那人嘛,得不到的才是自己最想要的,更何况,现在小嫂子是他小舅妈,这剧情发展……哎呦喂,想想我就觉得……” 刺激两个字还没说出来。 容彻抬手将手里的红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欧屿吓了一跳,话也不敢多说了。 他还真不是幸灾乐祸,就是觉得,有些好笑。 容彻他了解,千年的铁树万年的冰山,认识他那么久,就从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人那么赶兴趣。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欧屿却完全明白,容彻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口是心非型选手,明明就是对别人有意思,偏偏还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现在好了吧! 人啊,就是得有对手,如果没有对手,整个人生都会无趣的。感情上也好,生活上也好。 容彻这种人呢,大概就是没有对手久了,所以他从来就没明白过,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还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林清欢,沈风砚便已经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时候容彻失去冷静,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容彻进来的时候没开等,欧屿刚才都没注意。 现在气氛又沉闷的叫人喘不过气来,再加上黑暗带给人的天然的压迫感,加在一起,还真是叫人受不了。 欧屿叹了一口气,起身开了灯,再走到窗户跟前把窗帘打开,这才舒心了不少。 转头看了一眼容彻,他还是刚才那副样子,轻笑了一声道:“大半夜的拉我出来喝酒,就是为了发一通火?我猜,你在家肯定跟小嫂子吵架了。” 容彻没否认。 欧屿笑着继续说:“看吧,我就说吧!” 猜对了! 走到容彻身边坐下,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其实沈风砚呢,根本就不足为虑,你的条件条件比他好多了,而且,小嫂子已经跟你结婚了,他再横插一脚,那叫小三!再者说,我就不信,他敢在你这儿横插一脚,所以,淡定!根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容彻迟疑了一会儿,冷笑一声,直接打断他的话:“我为什么要跟他比?” 欧屿有些无语:“你喜欢小嫂子啊! 沈风砚是她初恋,初恋对于一个人有多重要,不用我告诉你的吧?” 都这个时候了,他不会还死咬着不承认吧? 容彻双眸未冷,将酒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沉声道:“我不需要知道。” “???”欧屿整个人都惊呆了,沉默一会儿道:“那你大半夜的叫我来干嘛?” 而且,他自己是受什么刺激了,大半夜的不睡觉,看容彻在这里生闷气不说,还要看着他发脾气? 吃饱了撑的? 还是有病! 容彻沉吟片刻,随即,又给自己到了一杯酒,轻笑了一声:“就是找你出来喝两杯,否则还能是什么。” 欧屿懒得理他,起身就要走:“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觉得我会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吗?” 容彻不想说,欧屿再在他身上耗着也是浪费时间,早点走,也不至于看容彻在这里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首先,你得有愿意跟你春宵一刻的人。”容彻轻笑了一声,打趣着,很快,补充了一句:“男人或者女人,你总得有一个吧?” 欧屿一脸心死:“丫的,就你嘴损!而且,还嘴硬!” 容彻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深吸了一口气道:“老爷子跟秦瑶,回来了。” 欧屿迟疑了好一会儿,片刻后,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们家老爷子搞什么!怎么还把她带回去!” 第042章 老公,人家关心你呢! 别说欧屿了,其实连容彻都没想到。 欧屿还想说些什么,就听着外面有人敲门,欧屿一脸纳闷:“你还叫了谁来?” 容彻:“我还能叫谁?” 欧屿的也觉得奇怪,跟容彻玩得好他都知道,除了他姐,现在那几个货都不在国内,难道容彻作死的把他姐叫过来了? 不能吧? 这也不是容彻的风格啊! 欧屿走过去开门,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人之后,二话不说,冷着脸直接把门关上。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容彻见欧屿是这个反应,冷哼一声道:“让她进来。” 欧屿转头看了他一眼,十分的不理解:“你现在结婚了,你就算不在乎你老婆,你最起码也要考虑下你的名声吧!容氏集团当家人婚内出轨,你觉得是什么好听的话吗!而且还是跟……” 容彻:“闭嘴!” 欧屿沉默了一会儿,冷笑一声打开门,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秦瑶,根本没留下来的意思,直接走了。 秦瑶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走进去,站在容彻面前,柔声道:“阿彻,晚上还是不要喝那么多酒,你胃本来就不好。” “想说什么直接说,别跟我绕圈子。”容彻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秦瑶迟疑了一会儿,不过片刻之后,还是笑着道:“你,你结婚的时候我没能回来,如果我在的话,我或许可以试着说服老爷子,你们的关系,你也不至于闹得那么僵……” 听着她这话,容彻只是轻笑一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秦瑶攥着衣摆的手微微一紧,迟疑了一会儿,深舒了一口气才道:“你们……相处的还好吗?你……喜欢她吗?” 容彻这才抬眼看了看她:“你就为了跟我说这些?”他嘴角带着一抹自嘲的弧度:“我跟她相处的好不好,好像跟你没关系,至于我是不是喜欢她,更不需要向你报备吧?” 说着,冷笑一声,补充了一句:“怎么?真把自己当我长辈了?” “阿彻……”秦瑶不想听到他这话,可,即便她不想听,容彻也已经说完了。 容彻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吐出烟雾,看了她一眼,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回去吧。” 秦瑶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阿彻,对不起。” 容彻伸手阻止:“别,我担不起。” 秦瑶眼泪积攒在眼眶里,满满的,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声音里也带着几分哽咽:“阿彻……我求你了,别折磨自己……” 容彻冷笑一声:“秦小姐,您跟我这儿开什么玩笑呢?折磨自己?我为什么要折磨我自己?” 秦瑶:“阿彻,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 “咱们俩以前根本没什么事,自然,你也没有对不起我。”说着,容彻按灭了手里的烟,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很快追了出去。 停车场,没什么人,容彻在前面走着,秦瑶紧跟在后面:“阿彻,你听我说好吗?” 容彻一如既往的没回头。 差不多要走到他停车地方时,秦瑶快步上前,一把从后见面抱住他:“阿彻,你至少给我解释的机会,好吗?” “放手!”容彻冷声道。 可秦瑶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阿彻,我不会放开的,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将她的手拉开,看都不曾看她一眼,直接走了。 然而,抬眼看了看自己停车的方向,双眸微紧:“你怎么在这儿?” 林清欢有些困,毕竟被人一个电话叫来这里。 容彻看见她的时候,她正用手背虚掩着嘴打呵欠呢。 刚才就听见有人说话,而且,好像在吵架的样子,自然,男人的声音他很熟悉,很轻松就听出来了,至于女人的嘛…… 林清欢侧了侧身子朝容彻身后看了看,扯了扯嘴角。 果然很漂亮。 晚上在容家的时候,那个温柔而又无奈的声音,就是她了吧? 面对容彻的质问,林清欢一点也不意外,她是有些生气的,但,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立场生气。 犹豫了一会儿,风轻云淡道:“有个人给我发消息,可能,你朋友吧,说你在这里喝醉了,叫我来接你。” 仔细看了看他,随即笑了笑:“不过,你现在好像也不需要的样子,我这就走。”说着,转身打开车门,上车要走。 然而,容彻却快一步上前,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坐下。 秦瑶有些着急,不过很快也追了上去。 林清欢已经做到驾驶室了,见秦瑶就站在车外,笑着摇下车窗道:“这位小姐,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秦瑶笑了笑:“阿彻他有胃病,麻烦你回去的时候帮他煮点醒酒汤,然后再煮点粥,暖胃……” 林清欢看了一眼秦瑶,又转头瞥了一眼容彻。 此刻容彻黑着一张脸,压抑着心里的怒气。 林清欢反倒笑了,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眼秦瑶,沉思了一会儿,笑着回了一句:“没问题,也就是跟林嫂打声招呼的事儿。” 听着她这话,容彻脸更黑了。 秦瑶有些意外:“你……不亲自帮阿彻弄吗?” 林清欢一下笑出声了:“这位小姐,你可能没明白。”说着,指了指容彻,郑重其事的道:“我呢,是他老婆,不是佣人。” “阿彻吃东西很精细的,我想,你以后还是自己学一学比较好。” “林嫂的厨艺很好的,我为什么要学?”林清欢笑着趴在车窗上,秦瑶说一句,她回一句。 容彻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你很闲?” 像是对林清欢说,更像是再警告秦瑶。 林清欢一脸无所谓;“老公,人家关心你呢。” “你是不是又痒了?” 痒……痒你妹! 林清欢脸稍红了红,她不是个软柿子,更何况,她可是亲自逮到了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的,她不发火就已经很给他脸面了,还指望她言听计从? 想着,林清欢又笑着看向秦瑶:“这位小姐,您贵姓啊?” 秦瑶转头看向别处,没回答。 林清欢单手拖着下巴,饶有兴致的说了一句:“你既然这么关心我老公,刚才他喝酒的时候怎么不劝着他点儿?” 秦瑶脸色有些难堪。 不过,林清欢可不打算就那么算了,一如既往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只不过,这时候,语气里带着点怒气:“他有胆子出去偷吃偷喝,就算整个胃烂掉,也是他自找的,您就别伤心了。毕竟,就算死了,丧偶的人也是我,伤心也轮不到您,您说,是不是?” 容彻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只是,努力压抑着的怒气越来越明显。 秦瑶楚楚可怜的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容彻。 林清欢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了,冷笑一声道:“小姐,这就有点恶心了好吗?” 秦瑶堵在眼眶里的泪水立刻落了下来,梨花带雨的样子,比刚才强撑着笑的表情还要叫人心疼。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容彻身上。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所有的情绪都堵在嗓子里。 她无法再去看秦瑶,也不敢看容彻,即便是有恃无恐,她也无法确保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林清欢从不相信容彻的感情史一清二白没出现过一个女人,毕竟是整个帝都女人的梦想,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啊。 那么多,总有一个是他会喜欢的类型吧? 秦瑶对他的关心提醒,无疑是在告诉林清欢,她了解容彻的一切。 就像,林清欢并不知道容彻有胃病,但她就知道。 其实,林清欢无所谓的。 知道了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反正这场婚姻,也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但,她现在是怎么了? 车内的气氛压抑的叫她难以接受,容彻慢悠悠的点了一个烟,抽了一口,夹着烟的那只手搭在车窗外,双眸微垂,沉默了一会儿道:“开车。” “啊?” 林清欢有些意外,转头看向容彻。 她都哭了,容彻就这反映吗? 容彻又抽了一口烟,手指搭在外面,弹掉烟灰,舒了一口气道:“回去跟你解释,好吗?” “我……”林清欢有些迟疑。 她需要他的解释? 容彻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里带着些许抱歉,侧身吻了吻她的脸颊,小声道:“乖!先回去,回家我慢慢跟你解释,就算要生气,也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他轻柔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缓缓灌到她心里,林清欢那颗心啊,从未有过的乱。 “哦……好,好啊!”以至于,说话都那么的颠三倒四。 缓了一口气,关了车窗,开车离开。 容彻一如既往的开着车窗抽烟,林清欢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她有些狼狈,蹲在地上抱着肩膀将头埋在臂弯里,好像在哭。 林清欢把车子开出来会所的停车场,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直接道:“下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看向她的时候,容彻眼里透着几分威胁,不过很快,被笑意掩盖。 林清欢扶着方向盘的手力道逐渐加重。 容彻按灭了手里的烟,打开车门,下车。 第043章 我后悔了,我……我们去酒店 林清欢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平静的看着容彻从车前走过,深吸了一口气。 很快,反动车子准备离开。 话说的倒听坦然的,只是,现在不想等了。 反正,容彻想回去,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废不了多少事的。 然而,发动车子的那一刻,驾驶室的车门被容彻打开。 他站在外面,声音清冷:“下来。” 林清欢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我就是想,换个地方停车。” 人生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此。 你刚还再信誓旦旦的吹牛,一转眼就打脸了。 容彻显然没那个心情听她下车,她没动,容彻便直接出手把她从车子上拉了下来。 这是个沿海城市,最美的地方,莫过于霓虹璀璨的海岸线,而容彻常来的会所就在这座城市最美、最繁华的地方。 如果是情侣约会,那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但容彻跟林清欢,虽是情侣,却是在不像是在约会。 林清欢极不情愿,容彻便不论如何也要她‘情愿’ 她跟不上他的脚步,他拖也要将她拖走。 “容彻,你给我放手!你有病吗!我好心成全你,你发什么疯!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发脾气吗!”林清欢忍无可忍,也不管会不会被人听到,就那么直接宣之于口了。 都这时间了,海滩上几乎没什么人了,但也不排除有些夜猫子喝嗨了提着酒瓶子瞎逛。 看着两个人这别扭样,毫无顾忌的冲着两人吹口哨。 然而,下一秒,容彻却直接把她抵在了栏杆上,一时间,耳边的口哨声响的更厉害了。 “兄弟带她去酒店!这里不方便的!” 林清欢无语至极。 不方便尼玛啊! 还有,谁他妈跟你兄弟啊! 然而,容彻就好像故意跟她作对一样,她越是不愿意,他就靠她越近。 “酒店,还是,在这里?”凑近她, 声音里弥漫着浓烈的威胁。 林清欢压抑着胸口翻腾着的怒火,咬牙道:“你疯了吗?” “是你要跟我闹!” “我他妈跟你闹,你是有病还是吃错药了!我疯了吗?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里跟你闹?”林清欢受不了容彻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 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还要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她身上? 林清欢抬头看着她,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容彻:“你真应该好好想想,我有什么资格跟你闹?” 看着她那一张忽然间就没了任何情绪的脸,容彻有一瞬间的迟疑,蓦然,像是在解释,又像是质问:“我说过,我可以解释,你发什么脾气?” “我有病。”否则,林清欢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 他说要解释,要她回家。 她车子开出去,却在半路停下要他下车,仔细想想,真的有些莫名其妙了啊。 其实,林清欢不知道,容彻最烦的,就是她现在这样子,凑近她,声音冰冷:“不觉得你的聪明用错地方了吗?” 这是,警告吧。 “你不喜欢我这件事,还需要我告诉你吗?”林清欢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话说得相当随意。 林清欢沉吟片刻,轻笑一声道:“是啊,我很聪明,但你何必装傻呢?” 容彻一言不发。 林清欢松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不过,很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再看向容彻的时候,嘴角扬着一抹轻笑伸出白皙的手臂拦住他的脖子,笑容一如既往的随意:“倒不如跟我说一句真心话,你真的想跟我去酒店吗?” 安全感在她这里,是奢望,从来如此。 从小到大,林清欢最熟悉的一种情绪就是听话,识趣。 知晓进退的本事,从来没人比她更娴熟。 看她没有任何征兆的妥协,容彻现在弄死她的心都有。 良久,握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的手拿开:“如果说,我想在这儿呢?” 林清欢眼眸有些闪躲。 失策了啊! 她想破了天也不可能想到,容彻会回她这么一句。 以她对容彻的了解,她觉得容彻极有可能说到做到,但,覆水难收啊。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硬着头皮,笑道:“如果你不怕被人看光的话,我,无所谓的啊。” 她话才刚说完,容彻温热的双唇便贴了过来,他肆无忌惮的吻着她,双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 林清欢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双手死死的攥住容彻胸前的衣衫,努力压抑着慌乱的呼吸:“我后悔了,我……我们去酒店,去酒店好不好?” 她声音里带着些许祈求,可是容彻就是不愿意放过她。 他身体里升腾着的欲望越发强烈,林清欢极力的让自己的保持清醒。 容彻疯了。 至少,林清欢是这么认为的。 林清欢心里逐渐蔓延着一种叫绝望的情绪,然而下一刻,容彻便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朝她停车的方向走。 海滩上几个喝醉的人又撞见了,林清欢将自己的头埋在容彻怀里,死死的拦着她的衣领。 而另一边,一个泪眼朦胧的人盯着他的背影,脸上只有心碎与绝望。 海浪声不绝于耳,与她而言,也不过是绝望的悲鸣。 第二天,林清欢在容彻怀里醒来,容彻还没去上班,她挺意外的。 “所以……老爷子生气了,一气之下把你从容家赶出去了,连公司都不让你去了?” 他的睡颜很美,但林清欢知道,他早就醒了。 果不其然,沉默了一会儿的容彻捉住她细细描绘着他眉骨的手指,轻笑一声:“所以,真到了那天,你会不会良心不安。” 林清欢笑笑:“要是因为我,我就算饿死也会绝对不会让你少一口饭吃。” “说得好像不是为了你一样。”容彻笑笑,语气自然随意。 好像,除此之外,不会再有任何原因一样。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继而笑容里带着几分不确信,伸手覆上容彻的脸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通揉弄。 容彻好看的眉眼微微拧着,懒懒的睁开眼,看着她:“又发疯?” 林清欢笑了笑,语气也无比坦诚:“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还没睡醒,在说梦话。” 怎么可能是为了她…… 如果真的是,那不是她在做梦,就一定是容彻在做梦。 说完,林清欢直接起身,可身子还没侧过去,就直接被容彻拉回怀里,很快欺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 林清欢腰有点酸,干笑的绷直身子,能离他多远,就离多远吧。 “还在生气?”容彻眼神温柔。 林清欢一时间有点愣,笑了笑,满脸的温柔与清闲:“这话从何说起啊?” 容彻轻笑一声:“我说过,我可以解释。” 林清欢笑笑:“可,我也不需要啊……” 容彻原本的轻笑变成了冷笑,语气也满是威胁:“想好了再回答。” 林清欢稍有些绝望,片刻,回过神来:“好吧,那你说吧,我听着。” “我跟她没关系。” 林清欢想了一会儿,最后郑重的点头:“哦,好的,我记住了。” 容彻眉心微拧:“这是什么反应。” “就……很真实的反应啊。”林清欢笑笑,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容彻拧了拧眉,俯身吻住她的嘴唇。 “这样好吗?大清早的就勾引我?”容彻有些不舍的放开。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 那你八成是瞎哦。 她没接话,容彻也没说什么,很快放开她,起身下床,去衣帽间穿了衣服出来,边扣着衬衫上的扣子边道:“你不信我的话也无所谓,但以后,别让我再听见那些阴阳怪气的鬼话。” 林清欢沉默着,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容彻扣好衬衫上的扣子,俯身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清欢,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你可以吃醋,我也可以容忍你无理取闹的撒娇,但,不准发疯!” “我……”林清欢忽然觉得自己词汇量好少,面对容彻的无理指责,她竟然毫无反驳的能力。 他果然是瞎了。 吃醋? 她会吃醋? 开尼玛什么玩笑啊! 发疯? 我发什么疯啊我! 虽然林清欢内心已经极其凌乱了,然而容彻却放开她,直接离开了别墅。 司机已经送容思源去学校了,容彻走的时候也没说让她去公司上班,她闲着无聊,刚好喜苏璐约她出去逛街,她就直接去了,顺便好好的跟自己的小伙伴八卦八怪! 所以,苏璐听林清欢说完,气得直接拍起了桌子:“卧凑!豪门都这么会玩儿的吗?回去参加个家宴还给安排好陪、睡的?服务这么贴心的吗?” 林清欢摊手:“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不过,还是郑重其事的解释了一句:“你也别老陪、睡陪、睡的,说不定人家就是想找容彻说说话,等累了,躺在床上休息休息。” 嘁! 这话她自己都他娘的不信。 苏璐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二狗,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的节操呢?” 林清欢:“铁蛋儿,你摸着你对A说,节操这东西,咱什么时候有过?” 容彻不准她在他面前阴阳怪气的,那还不简单吗!背地里阴阳怪气的不就成了吗!多大点事儿? 苏璐整个人都崩溃了。 跟她比起来,林清欢就淡定多了。 端了手边的咖啡杯喝了一口,转头看了一眼橱窗外面,不过,也只是一眼,就立刻把视线收回,回想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第044章 她的位置,从来都不在容彻心里 苏璐正好看见,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林清欢想了想,干脆就不隐瞒了:“说曹操,曹操到,可见背后真的不能说人!” 苏璐迟疑了一会儿,很快,也明白林清欢在说什么了,四处看了看,问道:“人呢人呢?让我看看到底是谁那么不要脸!” 林清欢喝了一口咖啡,朝秦瑶以及容家老爷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这是,那两个人也正好在苏璐视线之内。 苏璐转头看了一眼,立刻收回视线,一脸鄙视的道:“你不知道她是谁?” 林清欢茫然摇头:“的确不知道。” “秦瑶啊!那可是秦瑶!”苏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随即恍然大悟道:“你说那个年纪轻轻就享誉全球的钢琴家?” 苏璐一个劲儿的点头:“就是她!” 林清欢一脸蒙蔽:“怎么可能,我没听说她跟容家有什么关系啊?” 其实,这也是苏璐想不明白的,不过想想以容家的势利以及手段,不想让人知道秦瑶与容家的关系,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觉得,你回去问你老公比较靠谱,我们这些平民真的很难懂你们豪门之间的恩怨情仇,而且,秦瑶好像跟容家老爷子很亲近呢,你小心点。”苏璐对秦瑶跟容家的关系完全不担心,她现在就担心林清欢在容家的日子不好过。 “我?”林清欢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有什么需要小心的啊?” “你不怕她小三上位?”苏璐有些鄙视林清欢的脑回路。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喝了一口咖啡才道:“人家能上位不也正说明人家有本事吗?再说了,我跟容彻本身就没什么,所以,根本不存在小三不小三什么的。” “你可真想得开!”反正苏璐是想不明白,喝了一口果汁,缓了一口气道:“反正你得提前做好准备,不能让自己吃亏。” “噗!”林清欢不由得笑了:“怎么可能会吃亏,要知道,咱们两上次逛街花出去的钱,就已经够本了。” 林清欢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看苏璐。 苏璐欲言又止。 其实她想问林清欢,这些话,都是真心的吗? 但想想还是算了。 她一直都不想面对的事情,作为朋友,没必要一遍一遍的在她面前揭她往日的旧伤疤。 两个人喝了杯咖啡,吃了点甜点之后就准备出去逛逛,只是,才起身,就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清欢。” 苏璐面对着秦瑶,看她一脸清闲的笑容,不由得有些担心林清欢。 不过,林清欢也没多意外。 既然在同一家咖啡店,那碰面的几率真是太大了,只是,林清欢真没想到会那么快。 转身,看向秦瑶的时候一脸淡然,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秦小姐啊,你好。”然而,视线落到她身旁站着的人的时候,笑容有些僵:“容……” 容彻抬眼看了她一眼,眉眼微扬,嘴角骨气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 林清欢稍稍迟疑了片刻,下一秒,双眸微眯,满脸堆笑:“老公,你过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不知道事不是林清欢的错觉。 秦瑶原本看她是一脸胜利者的微笑,不过,在那声老公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胜利者的姿态啊…… 怎么说,现在她林清欢才是容彻正经的老婆,秦瑶哪儿来的胜利? 不过,仔细想想,也真的不好说。 感情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看身份,而是……心里的位置。 林清欢在容彻心里什么位置…… 额…… 想到这里,林清欢忽然自嘲一笑。 她的位置,从来都不在容彻心里,计较这些,就显得特别没意思了。 至于容彻,他一副才满意的样子,风轻云淡的道:“陪爷爷见一位他的老朋友,倒是你,出来玩儿也不打声招呼?怎么没叫司机跟着?” 林清欢暗自腹诽,你管的还真多。 不过嘴上还是极为乖巧:“就是出来跟朋友喝茶聊天逛逛街之类的,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想麻烦司机先生。” 容彻点头,也没说什么。 苏璐觉得自己现在站在两人身边都特别碍事。 她是看错了吗? 为什么总觉得容彻看林清欢的眼神特别虐狗。 就是那种视线里只要有她,就觉得不会存在任何人的身影。 苏璐特无语,她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然而,她心里暗自为自己电灯泡行为懊恼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站在容彻身边更为碍眼的秦瑶。 容彻抬手看了下时间道:“一会儿一起去吃饭吧。” 苏璐好容易找到了借口:“好啊好啊,清欢,你跟你老公去吃饭吧,我要去医院看我外婆,就这样啊,我先走了!” 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感觉容彻不会搭理秦瑶的,所以,她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至于秦瑶,听见容彻那么说,脸上一闪而过一抹担忧:“可是老爷子那边……” 林清欢笑着看向容彻:“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不去。” 可容彻却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拦着她的腰肢:“没什么不方便的。” 看着她两人的背影,秦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得知道,她现在没资格,从十年前开始,便依然没资格了。 容彻带着林清欢去了咖啡厅后面的包间,容老爷子原本看见他还笑呵呵的,可是看见跟在容彻身后的林清欢之后,脸上的笑容就立刻没了。 林清欢也挺无奈的,毕竟变脸的速度是真的快。 然而,秦瑶就在这时候进来,直接走到容家老爷子身边坐下,帮着泡茶倒水,顺带着解释了一句:“刚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清欢,反正一会儿要去吃饭,就叫她一起来了,没跟您打招呼,实在是不好意思。” 容家老爷子的视线落在秦瑶身上一会儿,然后点头。 林清欢有些无语。 被秦瑶帮,她真的有些不开心。 容彻领着林清欢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容彻没头没脑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好好看,好好学!” “???”什么鬼? 林清欢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压低声音小声说了一句:“老爷子本身就不喜欢我,我再讨好也没用,说不定还会招惹的她更烦我。” 说着这些来,林清欢还挺沾沾自喜的:“所以,以我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老老实实不说话,顺着他的心意当个隐形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林清欢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 林清欢有些疑惑:“怎么了吗?” “没什么?”容彻自嘲一笑道。 没一会儿,容彻口中的,容家老爷子的老朋友便过来了,随便寒暄了几句便坐下跟老爷子聊天。 只是,林清欢对于座位排序有些想不通。 主人位上容家老爷子,这林清欢没有任何意见,她跟容彻是晚辈,坐在后面的我位置她也可以理解。自然了,容家老爷子的朋友坐在右下首的客位,这也说得通。 但,林清欢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秦瑶坐在了老爷子左下首的位置? 她想不明白,也不方便多问。 至于容彻,他很少说话,毕竟不是他的朋友。 聊的差不多了,容彻安排好了去吃饭,老爷子跟老爷子的朋友走在一起,秦瑶就紧随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老爷子走路。 林清欢则跟容彻跟在后面。 容彻挂了电话,看林清欢不说话,小声问了一句:“怎么了?从刚才就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清欢终于忍不住了:“你爷爷,好像很喜欢秦瑶的样子。” 容彻笑了笑:“有问题?” 林清欢小声问了一句:“你悄悄的告诉我,秦瑶是不是老爷子失散多年的私生女什么的!我保证不外传!” 容彻转头斜了她一眼:“想什么呢!” 林清欢有些失望。 身体里压抑着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豪门吗,谁家还没点秘闻了? 不过,要真是那样的话,秦瑶跟容彻……呵呵! 这可真是一出狗血大戏啊! 容彻瞥了一眼林清欢,语气清闲随意:“别瞎想,没有的事!” “那为什么老爷子对秦瑶那么不一样?感觉她总是站在女主人的位置上,这不合理啊。” 林清欢也没见容彻不高兴,所以便大着胆子继续追问。 容彻冷笑一声:“没什么不合理的。”说完,便直接走了。 林清欢还是想不通,但,也没时间给她多想,容彻已经走远了,她也赶紧跟上。 吃饭的时候,林清欢一如既往的让自己当个称职的隐形人,而在场的人,除了容彻,也没人把她当回事。 容家人对此也并不陌生。 当着外人的面儿,再怎么也不能丢自家人的脸,不过,也不会因为谁去隐藏自己的情绪,把不喜欢的人当做隐形人,怕是没有再比容家人最娴熟的了。 林清欢心也挺大,完全不在乎这些事情。 吃的差不多了,打了声招呼去外面透了口气。 关掉洗手台的水龙头,出去找了个地方坐着,然而,凳子还没坐热,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清欢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你怎么来了?” 第045章 你得知道,你并不能改变什么 “这是什么我不能来的地方吗?” 沈风砚声音里带着浓烈的不满,话说完,便已经走到了林清欢身边,只是他刚要坐下,林清欢便直接起身。 这的确不是什么他不能来的地方,但,林清欢却一样可以选择直接离开。 沈风砚对林清欢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只是,笑容里的不屑越来越多:“怎么?怕容彻误会?” 说这话的时候,沈风砚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绪。 嫉妒? 其实,更多的却是羡慕。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那么多的麻烦。” 容彻会不会误会她都不在乎,反正,她与沈风砚之间的事情早就发生了,本来也没什么可误会的了。 沈风砚轻笑一声,没说话。 转头看向别处,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道:“你在容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不想死的话,找个机会离开吧。” 终究还是……想提醒她一句。 沈风砚印象中的林清欢,胆小,懦弱,骨子里虽然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但这世界,并不是你努力、无所畏惧就能改变一切的。 至少,容家就是这样一个难以改变的存在。 林清欢笑了笑,满脸的不可置信:“容家的确厉害,但,还没厉害到杀人不犯法吧?” “呵!”沈风砚嗤笑一声:“杀人的确犯法,所以,让你死之前,先让你这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对于容家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我想,在容家,我还算是有个靠山的,所以,就不劳沈先生担心了。”林清欢嘴唇微动,双眸闪动看向别处,嘴角堆满了似是自嘲的无奈笑容,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非要这么客气吗?”沈风砚眉头紧蹙。 别的沈风砚都不在乎,但,他听不得林清欢如此疏离冷漠的称呼。 林清欢眉头微微拧了拧,语气缓和了几分:“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你的事情,没必要跟我说。”林清欢想解释,可是却直接被沈风砚打断了,随即自嘲的冷笑:“我算什么,从一开始,我就没资格知道你的任何人和事。” 沈风砚已经把话说的这样明白了,林清欢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者说,她还没来及说什么,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风砚,你还是有自知之明。” 林清欢回头,看见容彻噙着冷笑站在她的身后,迟疑了一会儿,才笑着道:“容彻,我……” 她想解释,后来想想,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吧? 容彻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环顾了一眼四周。 不该冷清的时候冷冷清清的,可见沈风砚为了跟林清欢单独在一起清场了。 容彻信步走到沈风砚身边坐下,轻描淡写道:“胡家的大小姐,满意吗?” 容彻这话,林清欢没懂。 沈风砚懒懒的靠在长椅上,并没有理会容彻的话。 倒是容彻,一如既往的清风云淡“你也年纪不小了,大姐跟你爸也看了很长时间了,挺合适的,可以试着相处看看,感情的事情,也急不来。” 容彻说着坐在沈风砚身边,随即又朝着林清欢伸了伸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而此刻,林清欢显然也明白过来了。 沈风砚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原来,是一场安排好的相亲啊。 胡家大小姐的话,还不错。 “风砚,听小舅舅一句话,过去无可忆,将来不可追,看好眼前才是最重要的。”容彻双眸微眯,每一句都戳到沈风砚的痛处。 同时,也是林清欢的痛处。 许久不说话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笑着看向容彻:“我们两个都出来的话,爷爷那边,会不会有些不好交代?”顿了顿,她眼神里带着些许祈求:“我们回去好不好?” 容彻转头看了看她,笑得灿烂:“你想我怎么样都行。” 他的顺从深深的刺激了沈风砚,一直没说话的沈风砚不由得冷笑道:“话说的倒是坦然。”说着,转头看向容彻:“所以,我想小舅舅也一定能解释派人跟踪调查我跟她的事情,对吗?” 容彻看向沈风砚,双眸里满是警告。 林清欢看向容彻,笑得有些无奈:“调查我懂,但跟踪……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她与沈风砚的过往她无法改变,也不想否认什么。 但跟踪? 有必要吗? “呵呵!”沈风砚不由得笑出了声,容彻的脸色越发阴沉,然而沈风砚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林小姐,你还真是……跟以前一样的,单纯,可爱。” 林清欢忽然有些明白了。 如果说林清欢不是意外,那么,她与沈风砚的过去,总不是他意料之中的了吧? 做人做到容彻这个位置,是不可能会让超出自己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的。 然而,这对于林清欢来说,却是个天大的意外,甚至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容彻则直接转移话题:“别让爷爷等着急了……” 沈风砚知道他的打算,断然不可能让他得逞:“心虚了吗?”看林清欢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你其实也可以这么想的,小舅舅也是为了关心你,你也可以把它当做一种……浪漫,呵呵呵呵……” 浪漫? 被人跟踪,林清欢从中可体会不到什么浪漫。 林清欢也顾不得容家老爷子,直接拿起自己手包离开。 看着林清欢负气离开,沈风砚眼眸闪过一丝失落。 “你满意了?”容彻压抑着心里的怒气冷冷道。 “显然没有。”沈风砚笑的坦然:“林清欢的事情,本来就是您做得不地道,再者说,您也未见得喜欢她,何必呢。” “我不是神,想不了那么全面的。”容彻冷冷地丢下一句话,随即起身离开。 看着容彻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转角,沈风砚才颓然地靠在长椅上。 还是否认吗? 可,无论容彻否认多少次,都无法改变沈风砚对他的憎恨。 容彻追出去的时候林清欢已经开着车走远了,容彻也直接回别墅了。 看见他,林清欢直接要关卧室的门,但却被容彻拦下来。 他一把拉过林清欢,将她抵在墙上,自己身体也贴了上去。 林清欢一愣,两个人四目相对。 “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林清欢又羞又气的脸颊红润润的,一双清澈的眼眸极力的想要表达更多愤怒。 容彻看着她可爱的模样,想笑,又要忍住,免得触怒她。 “容彻我告诉你,你想知道我每天的行踪,大可直接问我,我绝对毫不隐瞒,但跟踪,我绝不接受!”林清欢卷缩着身子,嘴里还喋喋不休的。 然而容彻脸上始终带着笑容,林清欢往后撤一点,他就要往上面凑一点,一点都不给林清欢喘息的余地。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啊,你……你给走开啊!”林清欢不敢动他。 容彻紧紧的贴着她,她可以清楚的听见他的心跳声,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胸膛的火热。他均匀的呼吸声轻柔却听得清清楚楚的,无一例外的,那轻柔的呼吸扫在她的脸颊,足以让她心神缭乱。 容彻也能感觉的到她身体有些僵直,刻意与他不做任何接触,可是,两个人现在都紧紧的贴在一切,怎么可能是她躲得过的。 林清欢呼吸有些粗重,从耳根到脸颊,都有些烫,容彻微微抬头,看着她微红的脸颊。 容彻嘴角的笑意更浓,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他不说话,不理会林清欢的怒火冲天,骨骼分明的手指轻轻扶起林清欢的脸颊,在她的唇瓣上浅浅的印下一个吻,然后将这个吻由浅及深。 吻越来越缠绵,容彻缓慢而轻巧的吻着林清欢,林清欢不由自主的沉迷让他很满意,他很喜欢林清欢这个乖巧到不能自拔的表情。 可是就在最后一刻,林清欢还是用仅存的理智推开了他。 容彻没多吃惊,意料之中的,林清欢大部分时间都是浑身带刺的,更何况现在她正生气,直到现在才推开他,已经极难得了。 他依旧柔情灼灼的看着林清欢,林清欢原是想发火的,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火一下子就灭了。 该死! 刚才被男色诱惑了,竟然会觉得那个吻还不错! 她脸颊红红的,再看向容彻的时候有些尴尬,同样是赶他走,可是语气一下怎么也硬不起来:“你……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容彻不由得笑了,轻轻的捏起她的下巴,仔细欣赏着她红润的嘴唇:“一般来说,嘴硬的人都是接吻接少了,你看,我们现在不就和谐了吗!” 谁他娘的要跟你和谐! 林清欢不想说话。 容彻沉默了片刻,语气里带着点认真:“你对我有任何不满都可以生气,我接受。” 林清欢没搭话,跟踪的事,她绝不接受! 容彻深邃的眼眸牢牢锁着她,那是林清欢不能拒绝的认真:“我可以跟你道歉,但,你得知道,你并没有能力改变什么。” 第046章 你一向这么绝情吗? 林清欢一下愣住了。 她刚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总有种错觉,总觉得自己可以跟容彻闹,总觉得他会无条件的纵容她。 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错觉? 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伸手拦住容彻的脖颈,轻吻了下他的嘴唇:“明白了,亲爱的!以后再也不会了。” 容彻抱着她腰肢的力道稍稍加重,语气里带着点威胁:“以后还闹脾气吗?”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不是说可以生气的吗?” 容彻:“我说过吗?”显然,他在装失忆。 “你果然是鱼的记忆!”林清欢才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得逞:“刚才谁说,我对你有任何不满都可以生气的?” 容彻没打算否认,而是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很快欺身而上。 “但,今天,我有点生气。”容彻声音里带着点威胁。 林清欢明白,他所谓的有些生气指的什么:“你也知道,不怪我!他非要缠着我的!” 容彻眉头微挑:“把自己撇的那么干净吗?” 林清欢语气有点委屈:“我都结婚了,不能再跟前任不清不楚的,对吧?” “很对!”容彻的语气很是肯定,不过,转念语气竟多了几分幽怨:“你一向这么绝情吗?” 林清欢想了想,然后道:“没有,也分人的。” “对我会好一些吗?”容彻轻笑一声道。 林清欢有一瞬迟疑,然后,很快点头。 容彻再看向她的时候严重多了一抹威胁。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容彻没说话,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清欢,嗤然轻笑一声,下一刻,直接起身离开。 林清欢嘴角的笑容凝了凝,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没动,听着容彻摔门离开,她好像有些明白过来了,同时,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他……内心希望的,不可能是那样的吧? 容彻没有任何迟疑的离开卧房,走到楼下客厅才停下脚步,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转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 沉默了片刻,恍然嗤笑一声。 自己这是,在生气,还是在逃避? 他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却又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要回去。 她本身就是个,无关紧要人。 * 林清欢在床上躺着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她想的很多,脑子很乱,可最终也只不过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轻笑。 至少,现在的她从未觉得容彻对于她有任何意义,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大概,勉强算得上是一个短暂的依靠吧。 恍然,林清欢想到白天在餐厅的时候,她对沈风砚说,容彻是她在容家的依靠。 至多如此了吧?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神,才从床上起来,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但这一串数字就好像刻在她的脑子里一样。 拿到手机便赶紧接通,还不等那边说话,立刻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林小姐,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您别担心,没什么事儿,就是提醒您一下,医院这边,该续费了。” 听到这句话,林清欢的确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心也凉了半截,不过,还是道:“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那边听到这话,语气比方才还要好一会儿:“没事儿,不着急,您明天过来也可以的,我这边也该下班了。 ”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好,我知道了,那我明天过去。” 那边答应了,很快挂了电话。 林清欢心里好像堵了一口气一样,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不过很快,拿了手机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林家。 从跟容彻结婚那天起,林清欢就再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主动回林家。 不过,她没办法,她现在必须要回来。 林清欢没叫容家的司机送,而是自己叫了出租车过来的,站在林家别墅大门外面,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五年前,那人领着她回来,也是站着这里,笑着对她说:“清欢,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 可,他们谁都没想到,那一句回家了,竟是结束。 林清欢提了一口气走进去,主别墅客厅里,林舒雅与林建涛正坐在一起说话,见贺敏不在,林清欢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爸,这个怎么样,喜欢的话,改天我拍下来送您?” “颜色不错。” “那当然了,这可是我……”正说着,林舒雅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已经站在门口的林清欢,忽然,笑了笑,立刻招手对林清欢道:“我正跟爸说你呢,你就过来了,好巧啊!” 林清欢嘴角的笑透着几分无奈。 她站在门口也有一会儿了,可一个字都没听到有关于自己的。 然而林舒雅却一点不介意,直接走到林清欢跟前,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把刚才的杂志递到林清欢面前:“你看看这个,颜色怎么样?款式合适吗?” 林清欢扫了一眼,P·P古典系列的男士腕表,不贵,五十万不到。 “我觉得很合适爸。”林舒雅满脸期待。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很合适。”然后,顿了顿,接着说:“舅舅的医药费我还没凑够,否则,一定买下来送给爸。” 听到林清欢提舅舅,林舒雅脸色难看了不少。 倒是林建涛问了一句:“还差多少?” 林清欢脸上的笑容收敛的刚好:“三十万。” “怎么差那么多?贺然之又没给你汇钱吗?”林舒雅眉心紧拧,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然之在读书,也需要钱的。”林清欢忽然觉得好可笑。 贺然之才刚满十八岁,他哪来的钱? 然而,提及贺然之,林舒雅更是满脸嫌弃:“贺家都破产了,我们林家还要养着他在国外逍遥,欠他的吗?” 林清欢骤然握紧,可最终,还是慢慢送来,嘴角的笑容也逐渐多了一些:“舅舅以前也帮了我们不少。” “算了吧?帮我们?他那是……” 林舒雅话还没说完,便直接被林建涛打断:“行了!就因为这点事?吵个没完了吗?” 林清欢依旧笑着,可这样笑,好累。 她沉默了一会儿,强行压下去内心的波动,嘴角的笑容又勉强多了几分:“爸,请……请您看在以前是跟舅舅一起白手起家的份儿上,先借我三十万,行吗?” 林建涛沉默了。 林舒雅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这世道啊!还真是谁弱谁有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林清欢暗自苦笑一声,随即也是一笑了之。 抬头看向林建涛,依然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再怎么说,那也是妈唯一的弟弟,总不好见死不救吧?” “妈早对他寒了心,这些年对他也早已经仁至义尽了好吗!”林舒雅依旧毫不留情。 是啊。 如果贺敏还在乎这一点,林清欢就不会庆幸此刻贺敏不在这儿。 林建涛犹豫了一会儿,看得出,他在考虑,不过很快,也阻绝了她最后一点希望:“贺家的事情,还是等你妈回来再说吧,舒雅说的也没错,这些年,我对他也的确是仁至义尽了。” 林清欢有些绝望。 决定权交给贺敏? 那跟直接说不答应有什么区别? 而林舒雅,听见林建涛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再看向林清欢的时候多了几分得意,很快,转变成幸灾乐祸:“你会缺钱吗?容彻的卡呢?不会是收回去了吧?” 她会这么说,林清欢也不意外,笑了笑,语气也足够坦然:“林家以前那点事儿,藏还藏不住,难不成还上跟着让容家也知道吗?” 林舒雅瞬间无言以对。 只是林清欢说完这话,林建涛再看向多了几分排斥。 而看着他那个厌恶的眼神,林清欢也彻底明白了,她今天,注定是要白跑一趟了。 从林家别墅里出来,林清欢正好碰见从外面回来的贺敏。 贺敏见是她,懒懒的问了一句:“过来有事?” 林清欢笑容一如既往的恭敬客气:“没有,就是今天刚好有时间,过来看看。” “哦。”贺敏说完,便直接进去了。 至于林清欢,她完全不在乎。 离开林家,上了出租车,林清欢从包里拿出容彻给她的那张卡看了看,又无奈的笑着收起来。 刷卡买单的时候她理直气壮,因为,她是容彻的老婆,她告诉自己,女人花自己老公的钱,天经地义。 可,要用到别人身上,即便容彻不在意,她要怎么开这个口? 拿出手机翻了翻。 手机跟手机卡都是容彻才给她的换的,还是原来那个号码,通讯里存的号码也都在。 这号码林清欢也用了好几年了,但里面却只有几个人,容彻跟司机小刘的还是在跟容彻结婚之后才存进去的。 至于其他人,也就苏璐是经常联系人而已。 想了好久,林清欢还是选中苏璐的号码打了过去。 苏璐正在开会,因为容氏集团的那个项目,她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吓得她一激灵,尤其是沈风砚那个冰冷的眼神之后,总有种被鬼摸了脖子一样恐怖。 搞什么啊! 明明记得进会议室的时候调成了静音啊! 显然,现在也不是她思考为什么没有静音的时候,一脸心塞的摸出手机,正准备关机,可是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闪动着的林清欢三个字,她有些犹豫。 第047章 不为什么啊,我就是想给她打钱 按理说,林清欢应该知道她在上班的,毕竟上午在一起喝咖啡的时候提到过,今天晚上会加班做企划案。 苏璐跟林清欢认识那么久,很清楚她的习惯,一般这种情况,要么是真的有事儿,要么就是不知道。 显然,后者排除了,那就只剩下真的有事这一选项。 苏璐一脸抱歉的看向沈风砚,连老大赵恒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不过,苏璐还是道:“不好意思,我外婆的电话,BOSS,你也知道的,我外婆住院了,年纪大了吗,你知道的……” 沈风砚放下手里的签字笔,头也没抬:“出去接。” 苏璐悬在嗓子眼里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茶水间。 苏璐免不了一阵咆哮:“差点被你害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沈风砚这家伙太BT了,谁知道他今天心情好不好,万一要是被他知道你打给我,你信不信连你都要跟着倒霉?” 林清欢靠在座椅上,语气恹恹的:“啊,知道啊,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苏璐听她语气不是很好,立刻道:“怎么了?” 林清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苏璐啊……” 苏璐心里咯噔了一下,这都多少年了,林清欢很少这么正经叫自己名字了。 “是不是容家人欺负你了?你现在在哪儿?我这就过去!” 林清欢听着苏璐这话,不由得笑了:“你跟着瞎着什么急啊!容家……还不至于能有人欺负的到我呢。” 毕竟又靠山,这话说起来,的确是前所未有的自信。 苏璐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道:“那你到底怎么了?” 林清欢深叹了一口气,听着苏璐都要摔杯子了:“卧凑!你行不行啊!磨磨唧唧的没完了!快给我说!” 林清欢无语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快要流出来的眼泪,语气还算轻松:“我就像问你,有没有钱,先借我点。” 苏璐眉头都要打结了:“就这事儿啊!”说着,平静的喝了一口咖啡:“你借多少?” 林清欢:“你有多少?” 苏璐端着咖啡靠在流理台上,反正,只要林清欢没事儿,她就跟着放放心一半了,所以现在根本就不担心。 尤其现在工作还是瓶颈期,抽空偷懒放松一下再合适不过了,所以,故作轻松的与林清欢开玩笑“刚炒股挣了一百万,全给你?” 只是,林清欢的回答却叫她出乎意料。 “真的吗?” 苏璐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她自己什么家底,林清欢也是知道的。 平常跟她说这种吹牛的话,林清欢从来不信的,可是现在,竟还有些期盼,很快,也不敢开玩笑了,正经说了一句:“你卡号给我,我马上给你转过去。” “你真有一百万吗?”林清欢满心期待的追问了一句。 苏璐没接话,只是又催了一遍:“有多少给你多少,借钱还那么多废话。”说完,苏璐直接挂了电话。 过了两分钟的样子,林清欢把她的卡号的发了过来,苏璐握着手机想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茶水间另一边,沈风砚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蓝山养老院那边是不是出问题了?” 那边回了一句,沈风砚应了一声,很快道:“去查。” 至于林清欢。 打车回家,手机随手丢在茶几上,满身疲累的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才去洗手间跑了个热水澡。 算算时间,容思源差不多要放学了。 林清欢不想他看到自己这样子。 容思源回来的时候客厅没人,林嫂也还没过来准备晚饭,可是,林清欢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所以,容思源断定林清欢是在家的。 “林清欢?你在吗?”容思源试探的叫了几声,林清欢在楼上浴室,根本没听到。 容思源把自己书包放在该放的位置,想着她可能又在睡觉,就像上楼去看看。 可,才走到楼梯口,就听着她手机响个不停。 容思源又立刻跑回去,看了看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接通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着那边的苏璐道:“我手上就只有十万存款,不过我问老大借了点,一共二十万,你看够不够,不够我再想办法?” 容思源稚嫩的眉心微微拧了拧,最终还是开口:“你为什么要给林清欢打钱?” “诶?”苏璐听见是一个小朋友的声音,一下愣住了,不过想着林清欢在容家,而容家,的确有个小朋友,所以,也就没多意外了,想着林清欢可能不想让容家人知道,立刻道:“不为什么啊,我就是想给她打钱!” 容思源不屑的笑了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苏璐也不甘示弱:“不,你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四岁,这总行了吧?” 容思源:“……” 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前所有为的憋屈。 不过,很快还是道:“林清欢很缺钱吗?” 爸爸的卡不是给她了吗? 想要什么不能直接刷?干嘛还要找别人借钱? 苏璐一如既往的鬼扯:“你后妈怎么可能会缺钱呢!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只是我钱太多,就想给她花!” “我爸爸钱也可以给她花啊!”容思源绝对可以肯定,对面这女人在瞎扯不说,而且,明显的不想告诉他。 所以,他干脆换个还说法套话, 苏璐显然没多想,直接道:“你爸爸的钱跟她有关系吗?只可以花,不能用的。” “有区别吗?”容思源不太明白。 苏璐:“当然有了,花钱是不需要理由的,但用钱……小朋友,林清欢不是你妈妈,你觉得,一个不是你妈妈的女人有什么理由去用你爸爸的钱吗?” 容彻给林清欢钱,她就可以随便花,但若是不给她,她根本就没理由去问他要。 “她……”容思源欲言又止,最终,不情不愿的接了一句:“她是我爸爸的老婆啊!怎么不可以?” 苏璐笑了笑:“你才四岁,怎么可能懂得25岁跟28岁的人都在想什么,这中间,可是最少有21年的差距呢。” 容思源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 苏璐满意的笑了笑,顺带着吐槽了一句:“傲娇的小孩就是麻烦,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小孩子的事实。” 显然,容思源就是这样一个人。 说完,苏璐就准备挂电话了,她可没有林清欢那么好的耐心哄小孩子,可,才刚开口要跟容思源书再见,苏璐就感觉她的手机不受自己控制了。 “哎……干嘛?”苏璐回头看了一眼抢自己手机的罪魁祸首,然后就震惊是说不出话来:“沈风砚?你……” 电话还在通话中,容思源还在听,听到沈风砚的名字,容思源立刻道:“砚哥?” “恩。”沈风砚应了一句,沉默了好久才道:“怎么是你在接电话?” 容思源如实回答:“林清欢不在,我看她手机响了就替她接了啊。” “哦,那就这样。”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容思源一头雾水。 至于苏璐,站在原地不敢吭声。 沈风砚没搭理她,只是低头摆弄她的手机,他在找林清欢发给是苏璐的信息。 毕竟刚才听到苏璐说让林清欢发账号给她。 苏璐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有些害怕,也有些为难:“喂,你这样,是不是有些没礼貌?” 沈风砚找到林清欢发给苏璐的账号信息,然后,直接发送到自己的手机里,然后把消息记录清楚干净,才还给苏璐。 他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苏璐整个人惊讶的合不拢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 林清欢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容思源才把手机放到桌子上,林清欢眉头微拧了拧,走了过去:“有人给我打电话吗?” 容思源沉默了一会儿,点头。 林清欢拿干毛巾裹着湿漉漉的头发,做到沙发上,拿起手机看了看,是苏璐打来的,而且,自己手机也收到了转账的短信提示。 二十万,加上她手里的二十万,还差是十万呢。 不过,大部分款项到位的话,差一些,自己再想想办法就是了,跟疗养院那边说一些,应该可以宽限一些日子的。 林清欢刚准备打电话跟苏璐确认一下,手机里又跳出一条信息提示:收到转账一百万。 “苏璐不会真有一百万吧?” 虽然,刚开始听她那么说,林清欢的确听期待的。 但跑了个澡冷静下来,也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苏璐对炒股根本一窍不通,更别提赚钱了。 再说了,如果一开始就有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分别转了两次十万? 林清欢满心疑惑,快速的调出通讯录,想要给苏璐打电话问清楚。 可,疗养院的人倒是率先给她打来了电话,接通,林清欢还没来的说什么,就听着那边的人说:“林小姐,您的款项我们已经收到了,而且,我院会尽快安排美国的专家会诊,请您放心,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的让病人醒过来。” 林清欢:“啊?” 这么多年了,虽然她每次费用都没少过,但院方始终没给过她这样充满信心的鼓励。 一时间,林清欢有些无法接受。 但那边的人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的一百万转款,疗养院的款项又全部续上不说,还约了美国的专家会诊? 这谁啊? 第048章 初……初恋? 林清欢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了半天,然后又转头看向容思源:“苏璐打电话过来干嘛?” 容思源一脸嫌弃:“原来那女人叫苏璐啊?” “诶?”林清欢更疑惑了:“她怎么你了?” 容思源满脸不爽:“她说我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林清欢不由得笑了:“你本来就是小孩子啊!”苏璐没说错啊,不过,仔细想了想,纠正道:“虽然你什么都懂,但你也不能否认,你的确是个只有四岁的小朋友。” 容思源盯着林清欢看了好一会儿,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林清欢用毛巾擦干净头发,伸手将容思源抱在怀里,看了下手机时间:“差不多要准备晚饭了的样子,也不知道你爸爸今天晚上会不会来。” 容思源从林清欢的怀里抬头看着她,笑着问道:“你想他了?” “你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林清欢一脸茫然。 容思源:“你想你老公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危险了?” “你不懂……” 话还没说完,林清欢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容思源,半天,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再也没说什么。 好一会儿,放开容思源道:“今天晚上我做晚饭,你给林嫂打电话告诉她今天晚上不用过来了。” 容思源显然很高兴,拿了自己的手机出来,翻到林嫂的号码,不过,林清欢却没有提容彻,容思源很不开心。 “爸爸呢?” “啊?”林清欢觉得有些莫名。 容思源显然没放弃:“不应该叫爸爸也回来一起吃饭吗?”至少,别家小朋友都是这样的。 林清欢有些犹豫,沉默了好一会儿,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思源见她不说话,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那我也打电话叫爸爸回来吃饭。” 林清欢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那好吧。”说着,走到厨房打开冰箱。 冰箱里并没有剩下多少菜,早中晚都是林嫂来做的,菜也是她就近去超市买最新鲜的来弄,容家的冰箱里除了放点水果饮料之外,基本没有剩菜。 不过这两天他们基本都没在家吃,常备的菜还是有多的。 只有她跟容思源两个人的话,冰箱里剩下的那些菜都足够了,想着,林清欢看了一眼打电话的容思源。 “也不知道容彻回来不回来。” 但愿,别回来了。 林清欢也不是讨厌容彻,只是单纯的觉得,跟他在一起,压力实在太大了。 而且还是一种让她很莫名的压力,甚至是,不安。 那是一种,她现在无法想明白的不安。 容思源给林嫂打过电话之后便赶紧给容彻打电话。 可是容彻很久都没接,他打了好久。 终于接通了,容思源语气里满是欣喜:“林清欢做晚饭哦,问你回来吃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高兴什么。 不就是林清欢做的晚饭吗!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林搜可是专业的,也没见他多喜欢啊。 可,容思源才不想管那么多呢,反正,他就是很喜欢。 倒是容彻,反应淡淡的:“晚上有应酬。” 容思源满脸失望,沉默了好久,一句话都没说出口,显然,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复。 而容彻,等了半天没听到容思源的回应,直接道:“好好吃饭,先这样。” 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容思源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容彻放下手机,转头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把你刚才的话,才说一遍。” 欧屿正用自己的手机玩小游戏呢,听见容彻这声没头没脑的话,有些迟疑:“干嘛?” “让你说就说!”容彻的声音有些冷。 欧屿心底一惊,抬头看了一样容彻,看他一脸冷漠,也不敢耽误,立刻收起手机,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我刚才说,沈风砚也在调查小嫂子,而且,好像知道的事情比我多。” 容彻:“他都知道什么了?” 欧屿:“那我哪儿知道啊!我都告诉你了,他知道的比我多,而且,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查到了之后就直接封锁了,完全没消息了。” 容彻眉心微拧:“什么意思?” 欧屿一脸无奈:“意思就是,以后我可能都查不多小嫂子的事情了。” 容彻满脸嫌弃:“要你何用!” “靠!你有事找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欧屿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看着容彻那满脸嫌弃的表情,很快笑了:“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真嫌弃我,还是气沈风砚下手为强?” 容彻没回答,转身看着橱窗外面的风景,一言不发。 欧屿笑了笑:“我姐说了,像你这样的人呢,就是没吃过亏,没爱过谁,所以,你连你自己最怕的事情已经出现了都不知道,还一如既往的以为,这世上没什么东西能让你害怕。” 容彻双眸微垂,轻笑一声道:“所以说,你姐就不应该学法医,她应该改行去算命。” 欧屿:“你烦不烦!我姐是正经心理学博士转行去学的法医。” “行,我的错,她是算命改行去做了法医。”说着,容彻补充了一句:“屈才!” 欧屿被他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只能威胁:“你信不信我这就给姐打电话!” 容彻没说话了,啪的一声将自己手里的签字笔丢在办公桌上。 欧屿也怔住了:“我开玩笑的!”这个时候,还是认怂要紧。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笑了:“打吧,告诉她,我请她吃饭。” “你有病啊!”欧屿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容彻笑了笑:“我不能总躲着她吧?” “所以你就主动送人头?”欧屿更加想不明白了,很快,一脸警惕的看着容彻;“你想干嘛?” 容彻笑了笑,低头继续看自己手里的文件,随意道:“怎么?怕你姐吃亏?” “说什么呢!”欧屿看了他一眼才道:“我这是怕你吃亏。” 容彻轻笑一声,什么话都没说。 欧屿小声问了一句:“真打啊?” 容彻依旧没说话。 * 林清欢做好晚饭,正往餐桌上端。 外面门铃声响起。 容思源放下手里的东西,直接跑过去开门了。 林清欢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小声嘀咕道:“不会是容彻回来了吧?” 刚才她也问过容思源了,容思源说过的,容彻今天晚上不打算回来了啊,现在,会是谁啊? 容思源开门,看着外面那个一个运动服,带着耳机不知道听什么的女人,一脸傲娇:“不是说不让你过来吗?为什么还来?” 那女人伸手敲了敲容思源的额头上:“怎么说话的你?我要不是看你可怜,才不会过来看你!” “你才可怜呢!”容思源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让她进来了。 林清欢则在厨房里,将最后的排骨汤盛出来往餐桌上端,听着容思源开门的声音,顺口问了一句:“思源,你爸爸回来了吗?” 容思源应了一句:“不是,是我一个阿姨……啊!你干嘛!” “你再叫一句阿姨试试!” “欧蕊!” 林清欢听见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把排骨汤端到餐桌上放着,林清欢走出去看了看。 容思源一脸委屈的看着欧蕊:“你都三十了,叫你阿姨不是很正常吗?” “哇!扎心了!”欧蕊捂着自己的胸口,表情有点夸张:“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你爸!你再这样下去,以后肯定孤独终老!” 容思源才不相信这些她鬼扯出来的话:“我爸结婚了好吗!所以,诅咒我爸没灵验,就又想来诅咒我吗?” 欧蕊:“姐姐这是为你好!男孩子嘛,要讨女孩子喜欢一些!” “我干嘛要讨女孩子喜欢?” “啧啧啧!果然跟你爸一个德行!”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思源,这位是……” “她是欧……” 只是容思源话还没说完,欧蕊便抢先道:“很高兴认识你,容太太。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容彻初恋。” 容思源无语到快要爆炸。 林清欢当即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初……初恋? 欧蕊眉头微挑,脸上捎带着得意。 而就在这时候,一阵手机铃声打破沉寂。 林清欢松了一口气,容思源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语,倒是欧蕊,满脸的不甘心,尤其是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 背过身接通电话,咬牙切齿道:“想死吗!臭小子!” 欧屿听见她这话,自己都愣住了,我怎么了?我说什么了?我哪儿得罪她了? 几个问题自细细的想了一遍,最后,欧屿十分确定,他姐又抽风了! 想明白这一点,欧屿心情就轻松多了,也不管欧蕊说设么,直接道:“容彻让我问你,晚上有空吗?他约你吃饭。” “啊?”欧蕊自己都不相信:“他脑子没问题吧!” 欧屿:“不知道啊,我刚也是这么问他的。” 欧蕊沉思了好一会儿,转身看了下林清欢,通话仍在继续。 林清欢见她看向自己,扯了扯嘴角,笑容礼貌而柔和,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欧蕊看着林清欢和善的笑容,眉头都要打结了,也不管欧屿的话有没有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走到林清欢身边,不确定道:“你听到我刚才的话没有?” 林清欢笑着点头:“恩,听到了。” 欧蕊更加疑惑:“你不介意?” 林清欢一下笑出声了:“容彻也没多在意我前男友是沈风砚的事情啊,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什么!” “卧凑!这么狗血的吗!” 第049章 我没觉得林清欢哪里不好! 然后,林清欢就被欧蕊请到了沙发上:“来来来,详细说说!” 容思源一脸无语:“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好吗!” 欧蕊就查拿瓜子花生矿泉水了:“这叫添乱吗?我这是详细了解,然后具体分析,最后再规划合理的解决方案,否则,哼哼!后果不堪设想。”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能有什么后果啊!” 容思源也表示不信。 欧蕊眉头微挑,看着林清欢,信誓旦旦的道:“你确定你现在已经彻底放下沈风砚了吗?” 沈风砚的事情欧蕊也多少听说了一些,不算多,但多少也了解到,那是一段荡气回肠缠绵悱恻的爱情,五年前,如果不是他要出国,估计现在都没容彻什么事儿。 “额……不对!”想到这里,欧蕊蹙着眉头,一脸认真的回忆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沈风砚之所以出国,好像是容彻的主意……” “是吗?”林清欢轻笑着问了一句。 欧蕊极其肯定的点头:“肯定是!” 容思源好像听到了大八卦一样:“听起来,我爸爸好像是幕后黑手的样子。” 欧蕊嗤笑一声:“我估计沈风砚也是这么想的!” 林清欢无声笑了笑:“没有的事情,当年,就算沈风砚不出国,我也会跟他分手的。” 容思源:“为什么?” 欧蕊伸手一下拍在他的脑袋上:“你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很想看到你后妈变你嫂子吗?” 林清欢无语至极,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不过,仔细想想,这说的也是实话啊! 容思源揉了揉被打痛的后脑勺,稚嫩的眉心都快凝成一个小包了:“你不打我会死吗?” 欧蕊:“就是会死!怎么着吧!” 林清欢无声笑着,起身朝餐厅走去,随口说着:“可以吃晚饭了,欧小姐,要不要一起吃?” 容思源听到林清欢叫她立刻过去了,欧蕊很高兴:“好啊好啊,我夜跑过来,正好饿了!” “你一天到底吃多少次饭才不饿?”容思源嫌弃道。 不过,还是给她盛了饭菜。 欧蕊来到餐桌坐下,林清欢的晚饭做的很简单,四菜一汤,有荤有素,不算多,但,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吃,也够了,而且也不会浪费。 “容彻这人呢,就是没福气,不过算了,幸亏他没回来,否则我还没吃的呢。”欧蕊也不客气,容思源给她成了饭,林清欢递给筷子给她。 一一接过,抬头笑着对林清欢说:“你啊,也别叫我欧小姐,容彻还得叫我一声姐呢,以后你也跟着叫姐就可以了。” 林清欢笑笑:“那好,以后就叫你蕊姐了。” “得嘞!咱也不跟你客气了,吃饭吃饭!”说完,便夹了一筷子菜开始吃饭。 另一边,欧屿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看了半天。 容彻也不理会,只顾着忙自己受伤的工作。 欧屿越发怀疑人生了:“她挂我电话!” 容彻笑了笑:“有什么可奇怪的吗?她不是经常挂你电话吗?” “这次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儿?”容彻合上手里的文件,靠在椅子上,嘴角噙着一抹轻笑道。 欧屿转向看着容彻,激动道:“我一开始就说了,你要请她吃饭,她还是把电话给我挂了!这不科学!额……也不对,这简直丧心病狂你知道吗!” 容彻一如既往的笑着:“最丧心病狂的人是你吧?我跟你姐,从一开始就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欧屿:“嘁!始乱终弃,我信你就有鬼了!” “要说始乱终弃,那也是你姐,我是无辜的。” 说完,容彻便没再说什么了,继续看手里的资料。 欧屿斜了他一眼,满眼鄙视:“不是你始乱终弃的话,那思源怎么回事?” 容彻没说话,啪的一声合上手里的文件,起身穿上外套,调笑道:“那么想让我当你姐夫?我想,林清欢应该不介意多一个弟弟。” 欧屿瞬间没了声音,半天,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我那是为了我姐!你也不看看,外面哪个男人能配得上我姐?“说着,瞥了一眼容彻:“也就你,还凑合!” 容彻笑了笑:“我谢你全家!” 欧屿无言以对。 欧蕊那脾气,别人不知道,容彻还能不知道吗? 想来想去,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天,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说我姐是不是眼瞎?你看她以前找的都什么男人?怎么就是看不上你?” 作为一个专业被甩30年创伤少女的弟弟,当事人不急,他都急了啊! 容彻笑了笑,轻描淡写道:“我不也没看上她吗?”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以前不合适,以后也不会合适的。 恐怕,这些年觉得可惜的,也就欧屿一个人。 欧屿听见容彻这话,也不纠结了:“哎!总结起来,你们两个简直就是眼瞎二人组,她不会挑男人,你不会挑女人。” 容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的 以前,他从未否认过,现在…… 眉心微拧,重复了一句:“我不会挑女人?” 欧屿看着他笑了一声:“怎么?你有资格否认?” “否认谈不上,就是……”沉默了一会儿,容彻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没觉得林清欢有哪里不好的。” “噗哈哈哈哈哈……”欧屿毫不留情的嘲笑。 容彻眉头紧拧,斜睨了他一眼。 欧屿被他的眼神给震慑住了,瞬间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笑了。 容彻不想搭理他,拿了办公桌上放着的手机便直接出去了。 欧屿反应过来:“喂!你干嘛去啊!吃饭去不去?”说着,立刻跟了上去。 别墅里,林清欢他们吃完饭收拾好,没什么事情做便聚在一起的打牌,一直到很晚的时候。 林清欢跟欧蕊熬夜没关系,但容思源一向都是很准时睡觉的,看他困了,便没再玩牌了,林清欢把他带回房间睡觉。 容思源躺在床上,林清欢给他盖上被子。 正要离开的时候,容思源忽然道:“林清欢。” “怎么了?”林清欢又走到他身边,看着他那张稚嫩的小脸,小声问道。 容思源沉默了一会儿,不过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如果我爸爸没回来,你可以过来跟我睡。” “你害怕吗?”林清欢笑着问道。 容思源转头看向别处,语气有些心虚:“我是担心你又做噩梦好不好!” 林清欢不由得笑出声了,不过最终,还是由衷的道:“思源,谢谢你!” 容思源傲娇的摇头:“不客气!谁让我们是反容彻联盟呢!” 林清欢嘴角微动,凑过去亲了亲容思源的脸颊,柔声道:“快睡吧。”说完,替他关了床头灯出去。 出去,观赏容思源房间的门,转身看过去,欧蕊靠在走廊墙边,正看着她呢。 林清欢关好门,微微笑着道:“怎么了吗?” 欧蕊看了她一会儿,才道:“你还没放下沈风砚!” 林清欢笑了笑:“那你是不是也没放下容彻?” 欧蕊一脸懵逼:“我为什么要放下他?” “那我又为什么要放下沈风砚?”林清欢一如既往的笑着。 “你喜欢过他啊!”欧蕊说。 林清欢笑了笑:“喜欢过,又怎么样?天理不容吗?” 欧蕊无言语对了。 喜欢过…… 本来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林清欢见她不说话,直接转身下去。 刚三个人只顾着玩儿,什么都没收拾,趁着现在有时间,先简单的收拾下。 但,才刚准备动手,就被欧蕊拉走了:“你跟我来。” “诶……干嘛?” 可,话还没说完,欧蕊便将她拉出去了。 林清欢有些担心容思源:“家里没人,思源自己不知道能不能行。” 欧蕊信誓旦旦道:“放心,思源独立生存的能力,比我都厉害呢!” 这样的吗? 感觉,还真是奇妙呢。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林清欢还是给林嫂打电话,让林嫂过去别墅照应一下。 而欧蕊则带着林清欢去了她家里,拉着林清欢去了她的工作室:“躺着躺着躺着……” 林清欢一脸的莫名其妙:“怎……怎么了吗?” 欧蕊:“躺着就行了,不用管那么多。” 她说着将林清欢推到躺椅上躺着,拿了张毯子给她盖上,躺椅旁边的摆着个钟摆一样的东西,还有沙漏。 再转头看向欧蕊的时候,她手里提这个蓝宝石吊坠。 “看着它。”欧蕊对林清欢说。 然而林清欢却直接起身:“如果我拒绝呢。” 欧蕊:“为什么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林清欢已经起身:“因为,我暂时还不打算接受心里治疗。” 欧蕊眉头微拧。 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清欢已经出去了。 欧蕊带她去的那个房间很专业,林清欢并不陌生,但想到她与容彻的关系,还是算了。 早些年接受心理治疗的事情,连苏璐都不知道,现在,也是如此。 离开欧蕊居住的别墅,林清欢站在路口,准备打车回去,一辆黑色商务车从她身边路过,林清欢自觉的往旁边的站了站。 可,从她身边开过去的商务车很快在不远处停下。 林清欢听见开车门的声音下意识的看过去,结果……就看见了自己不想看见人。 第050章 过得好不好? 林清欢看了一眼周围,深吸一口气,继而轻笑一声。 时间果然是一剂良药。 她总以为以前的事情她绝对忘不了,现在看来,不是忘不了,只是时间没有那么长。 五年,她这不已经忘了,沈风砚他们一家,其实更多的时间是住在这里的啊。 阴差阳错的,她没想到,自己还会到这个地方来,凑巧的是,沈风砚刚好回来。 然而只是这一瞬间的功夫,沈风砚已经来到她面前了,他看向林清欢的眼神里带着些许不确定,还有一些林清欢不太懂的情绪。 林清欢看了看紧跟在沈风砚身后过来的容简华,轻笑一声道:“别误会,我之所以在这里纯粹凑巧,跟你没关系。” 她这话是对沈风砚说,也是对容简华。 事到如今,她必然要与沈风砚、沈家,划清关系。 沈风砚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抬手看了下时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等着,我送你。” “不用了!”林清欢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容简华走到两人面前,看了下林清欢,最后不得已把把视线转移到沈风砚身上,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现在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吗?送什么送啊!她既然能来,就肯定能回去,跟你没关系!你少给我往里搀和。” “如果我非要搀和呢!”沈风砚这话是看着林清欢说的。 现在,别人要怎么说,想说什么,他不会介意,他唯一在乎的就只是林清欢而已。 林清欢轻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前面的路。 富人别墅区,打车从来都是看造化,苏璐经常用的那个叫车软件林清欢也有,但,她在门口站了十多分钟都没人接单。 原本林清欢想再等等,现在看来,不用再等下去了。 想着,她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转身走了。 沈风砚与容简华站在原地,下一刻,沈风砚直接进了别墅,容简华这才算放下心来,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沈风砚回家去车库开车出来。 容简华才刚把车子开到自家别墅门口,就看着沈风砚从车库里开了车子出去。她想都没想,直接拦住沈风砚的去路。 “风砚,你想干嘛!为了那个女人!至于吗!”容简华用力的拍着车窗。 沈风砚坐在驾驶座,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燃,放在嘴边抽了一口,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悠闲的吐出烟雾。 片刻后,打开车窗看向容简华,冷声道:“容彻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好处?竟然可以让你连亲生儿子都可以跟着他一起算计?” 容简华当场愣住,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说完,沈风砚关上车窗直接开车离开。 容简华站在原地,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而与沈风砚家别墅碍着的另一栋别墅里,欧蕊听见声音站在二楼阳台上往外看。 沈风砚说什么她并没有听到,只是看容简华这反应,以及沈风砚的举动,再想想出去没多久的林清欢。 算算时间,这几个人估计刚好碰上啊! 想到这些,欧蕊才发现自己无意闯了多大的祸,很快,拿起手机拨通欧屿的电话,电话才刚接通,欧蕊便直接道:“我闯祸了。” 欧屿顿了顿,继而,习以为常的笑道:“多新鲜啊!你哪天不闯祸?” 欧蕊真恨不得把自家倒霉弟弟拎到跟前暴揍一顿,但,她现在又不得不依靠自家弟弟去解决。 所以,也不管欧屿现在有多幸灾乐祸,她都不介意,而是直接道:“你还跟容彻在一起吗?让他赶紧过来,把她老婆接回去!” “什么?” 欧屿晚上跟容彻一起喝了点酒,加上他又没开车,只能让容彻给送回来。 听见欧蕊这话,酒都醒了一般了。 靠着座椅坐正,认真的问了一句:“林清欢在我们家?” 欧蕊:“刚出去,而且,沈风砚估计已经碰见她了,我刚听见沈风砚跟他妈大吵了一架,现在神沈风砚已经开着车出去了。” 欧屿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容彻,一脸心塞,不过很快道:“行了先这样。”说着,立刻挂了电话,对容彻说:“我姐把小嫂子带我家去了。” “恩。”容彻应了一声。 欧屿跟欧蕊讲电话,他没听话,欧屿这么说,他也就那么听着。 跟欧蕊在一起,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一会儿刚好接回去就好了。 然而,欧屿又补充了一句:“估计现在跟的沈风砚在一起。” 容彻沉默着,好一会儿才道:“你跟你姐,是老天爷特意派来整我的吗?” 欧屿心虚:“我可是再帮你!我姐……我姐肯定是好心办坏事!” 容彻:“她的好心从来都是用来办坏事的。” 欧屿无言以对,不过沉默了一会儿,赶紧转移话题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你老婆从沈风砚手里抢回来的好。” “需要吗?”容彻语气还算坦然,只是,说这话的时候,车速也提了不少。 欧屿转头盯着容彻看了一会儿,很快,舒舒服服的靠在座椅上:“行啊,有能耐一会儿别停车。” 从欧蕊的话里也不难听出,林清欢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他家了。 林清欢是被欧蕊带过去的,应该没开车,而沈风砚开车追出去的,八成是想送她吧。 不过,也很难说。 沈风砚会好端端的把林清欢送到容彻别墅? 反正欧屿是不相信。 而现在这条路又是通向他们家的必经之路,不出意外的话,一会儿绝对会碰见的。 容彻嘛,看着淡定,嘴也够硬,不过他敢肯定,一会儿肯定打脸! 至于沈风砚,开车从别墅区追出来,林清欢走路能走多快,毫无意外,没一会儿就追上了。 车子停在她跟前,下车拦着她的去路,昏暗的路灯下,两个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长。 林清欢没办法,低头舒了一口气,继而笑着看向他:“沈风砚,咱们这是何必呢?” “你问我何必呢?”沈风砚自嘲一笑:“我怎么知道?” 林清欢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听着他这么说,笑了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这几年,我想了很多,知道你终有一天会回来,知道我们终有一天会重逢,然而我怎么都没想到,再跟你碰面,竟然会这么难堪。” 沈风砚转头看向别处。 不忍心,真的,不忍心啊。 林清欢曾是他所有的梦想,现在,她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却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从回国见她的第一面开始,这还是两个头一次心平气和的说话。 可,她说话的话,以及他能时候的话,不是他想听的,也不是他想说的。 林清欢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淡笑,此刻再说起来,好像是在说一件跟她毫无关系的事情:“以前的事情,我有我的苦衷,你可以恨我,但,无论你有多恨,与你我来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五年前结束,我不会给你任何补偿。” 沈风砚冷笑道:“你以为我会需要你的补偿?” “不需要最好。”林清欢依旧笑着应他。 沈风砚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 不需要最好吗? 或许吧,他应该平静一些。 林清欢有些意外,毕竟,她认识的沈风砚不会抽烟。 而更让她意外的是,看着沈风砚的点烟的动作,林清欢觉得跟容彻很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林清欢觉得,他的转变,多是来自于自己。 说来可笑,她其实并不喜欢容彻抽烟。 沈风砚抽完一根烟,丢在地上踩灭,舒了一口气才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清欢欲言又止,她想说不用,可,实际条件显然有些不现实。 沈风砚打开车门,让林清欢上车,林清欢推脱不了,索性妥协。只是坐他的车子回去而已,以容家与沈家的关系,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吧。 两人都上车,林清欢顺手去拉安全带系上,沈风砚则全程看着,林清欢的视线与他的撞在一起,很快尴尬的避开,继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沈风砚轻笑一声,发动车子离开。 他开得很慢,毕竟,与她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太多,他不想错过。 林清欢则一直看着窗外,虽然自己问心无愧,可与沈风砚单独在一起,她到底有些不太习惯。 沈风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说的太多了,只是现在再说竟有些难以启齿。 开了车窗,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道:“过得好不好啊。” 林清欢有些意外,甚至不太确定他是不是跟自己说:“我吗?” “不然还能是谁?”沈风砚笑了笑,语气里满是自嘲。 林清欢有一瞬间的迟疑,不过很快恢复平静,认真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还……可以吧。” “好还是不好?”沈风砚眉头微拧,追问了一句。 对他而言,这很重要。 但他却不确定自己最想听到什么答案。 想着,他忽然自嘲一笑:“还是别说了。” 希望她好,但却无法接受,那段没有他的岁月,她过得很好。 希望她不好吗? 可是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希望林清欢受苦 。 听到沈风砚那么说,林清华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她也不确定,过去的五年里,她究竟过得好不好。 第051章 吃醋了? 两个人都没在说话,林清欢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夜风很凉,沈风砚都觉得有些冷了,何况是穿着本来就单薄的林清欢,然而她还是没关车窗,她想透口气。 不是因为单独跟沈风砚在一起让她压抑,而是,忽然想到以前那些开心的事情,她很不开心。 那大概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了。 年少无忧,身份,利益,得失,都与他们无关,世间最美好的也不过如此了吧? 只是可惜了,那些,终究都不是长久。 沈风砚怕她冷,按了下关车窗的按键,随口道:“你身体一向差,感冒了就麻烦了。”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林清欢就是这样,着一点凉就会生病感冒,而且一病就会很久。 这些话很自然的从他口中说出,并非刻意,那怕是现在,从他口中说出关心的她的话,都还是那么的随意自然。 沈风砚说着便直接把车窗关了,大概是因为吹了风的缘故,林清欢头有些疼,反正也没什么要说的,干脆就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她也的确是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看她睡着,沈风砚嘴角微动,车速慢慢的减下来。 私心来说,他不想送林清欢回去,可,不送她回去,他又能带她去哪儿啊! 终究是,身在陌路。 而另一边。 容彻车速很快,只是,在前往别墅群唯一的那个入口处,容彻直接把车停下,赫然横在路中间。 因为惯性的缘故,欧屿头一磕在车身上,原本喝了一点酒头昏昏的,这一磕,直接清醒了。 揉着额头,一脸的莫名其妙:“搞毛啊!”说完,抬眼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发现容彻把车子停在路中间,一下炸毛了:“你就停这儿?疯了吗?一会儿别的车子不用通行的吗?”这么没品的事情,他是怎么做到的? 容彻打开车窗,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后手臂随意的搭在车窗上,烟灰掸到外面地下,随口应了一句:“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欧屿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快十一点了,理论上来说,的确不会有什么人通行,但,也难保有例外好吗。 不过,看着架势,欧屿也很快明白容彻到底想干什么,很快,眉心微微拧着,有些奇怪:“怎么回事?那么慢吗?” 按照常理推算,沈风砚早应该已经到这里才对,可是现在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知道容彻想堵人,可人家不一定过来啊! 欧屿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不会绕路了吧?” 容彻冷笑一声道:“他往哪儿绕?” 别墅区远离市区,这里是进市区唯一的路。 欧屿轻笑一声:“那可不一定,万一人家没打算把小嫂子送回去呢?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喜欢的人送到别人身边去的。” “那也得林清欢同意。” 对于林清欢,容彻竟莫名的信任。 欧屿看向他,追问了一句:“你真那么确信吗?” 容彻靠在座椅上,没说话。 对林清欢的信任来得很莫名,他找不到原因。 而就在这时,从别墅方向缓缓驶来一辆银白色跑车,欧屿朝着车的方向看了一样,不由得笑了:“就这车速,开到你家怎么也得十二点过!” 从沈风砚居住的别墅区到容彻现在与林清欢住的别墅,原本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可见沈风砚的车速有多低。 欧屿看见沈风砚开车过来,打开车门下车:“小嫂子不用他送,不过,我得搭一趟他的顺风车。” 沈风砚自然看见此刻停在路中间的容彻,他有些不甘心,但,现在也只能如此。 欧屿从容彻车上下来,走到沈风砚跟前,笑着看了一眼沈风砚,什么都没说,只是视线落在靠着座椅睡着了的林清欢身上时,有些为难。 沈风砚没有要叫醒林清欢的意思,欧屿也不好的打扰,尴尬的笑了笑,朝着容彻的方向看了一眼。 容彻依旧坐在车上开着车窗抽烟,没想让路,但也没想要下车。 欧屿没办法,伸手敲了敲车窗,林清欢听见声音醒过来,抬眼看了看车窗外面,欧屿正一脸笑意的冲着她打招呼。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开车窗:“怎么了吗?” 欧屿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指了指容彻的方向。林清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惊讶的直接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容彻会过来,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欧屿则自然的打开车门,随口说着:“不好意思啊!都怪我姐,大晚上的非要把你拉过来还不负责送回家。” “欧蕊是你姐?”在见到欧蕊的时候,第一眼看过去的确有些眼熟,但,林清欢那时候也没多想,现在听欧屿这么说,她也没多意外。 欧屿笑着点头:“是啊。她脾气就那样,大大咧咧的,如果跟你说了什么,你可千万别当真。” “不会,我们聊得很开心。” 说着,林清欢看了一眼容彻的方向,欧屿说容彻是过来接她的,她却一点没看出来。 横着停在路中间,随意打在车窗外的手指燃着橘红色的花,视线从始至终都没到林清欢身上过,好像他只是半夜闲着无聊出来散心,林清欢怎么样都跟他没关系一样。 可,即便如此,林清欢还是很快下车 欧屿站在外面见林清欢下车,侧身让了个位置出来,看了一眼容彻,笑着打趣道:“别担心,晚上他跟我在一起,没别人,就我们两个。” 林清欢自嘲一笑,没再说什么。 即便是容彻晚上跟别人在一起,她也管不着啊。 说着,林清欢便朝朝容彻的方向走去。 欧屿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笑了笑,上车坐到刚才林清欢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舒舒服服的靠在座椅上,瞥了一眼还看着林清欢方向的沈风砚,轻笑一声道:“开车啊!再看也不是你的了。” 沈风砚冷哼一声,咬牙道:“未见得以后是谁的呢!” 欧屿好像听到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向,一下惊坐起来,盯着沈风砚的侧脸看了半天,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哇!你妈说的没错啊!这女人果然要不得。” 五年前他与欧蕊都不在国内,也只是听说了沈风砚的事情,人并未真正见过,偶尔听自家老妈打电话学那么几句。 最多的一句无非就是来自容简华的一句,这女人绝对要不得! 以前欧屿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可如今他也算是深刻了解了。 人本来就是个容易被感情左右,但,如果一个人的出现会叫另一个彻底乱了分寸,那得有多可怕。 因为一个林清欢,容彻如此,沈风砚也是如此。 如果换他是容简华,也会恨不得马上让这个女人消失。 而另一边。 林清欢走到容彻跟前,并不着急上车,而是站在外面解释了一句:“这只是个意外……”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容彻便掐灭了手里的烟丢在地上,声音微冷:“上车。”说完,便直接把自己那边的车窗关上了。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无奈的看了一眼别处,片刻后,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在副驾驶的位置坐下。 车里有很重的烟味,林清欢也并不意外,刚才在外面就看到地上有很多烟头。 系好安全带,犹豫了一会儿,不过最终还是道:“以后还是少抽点烟,没什么好处。” 容彻好像故意跟她作对一样,本来烟已经放进口袋了,她话才刚说话,就又抽出来一根。 林清欢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道:“随你吧。”反正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他身体好不好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容彻点燃了烟,骨骼分明的手指娴熟的夹着,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开车离开。 林清欢没有多想说话的,而容彻的低气压也让她找不到可以跟他聊的话题,刚才要跟他解释,他也不愿意听,林清欢也不想自找麻烦再提那件事。 她侧头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夜景,一直沉默着,而就在她以为容彻不会理她的时候,忽然听到容彻道:“呆在沈风砚身边比较舒服吗?” 林清欢微微一怔,转向看着容彻阴晴不定的侧脸,笑着道:“这话从何说起?” 容彻冷笑一声,继而道:“以前听人说过那么一句,人只有在自己最信得过的人面前才会卸下所有戒备,别告诉我不是,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至少在他身边,林清欢从来没有松懈过,就像她在沈风砚身边无聊的时候会睡着,在他身边,就算无聊到需要看风景打发时间,她也绝对不会放心睡下。 林清欢沉默了好一会儿,在看向他的时候,笑容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吃醋了?” 容彻无言,好一会儿,就近将车子停在路边,借着路灯可以看见大海,耳边听见的也都是海浪声。 “你也可以这么说!”容彻单手扶着方向盘,转头看向夜色下翻腾着的海浪,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额……其实,我……”听着他这话,林清欢眉头都要打结了。 她想了容彻可能会说的各种回答,就是没想到容彻会这么坦然的承认…… 第052章 缠绵的刚刚好…… 当问出那句他是否吃醋了这话,其实林清欢心里笃定的答案是,容彻根本不在乎,不是吃醋,也不是不吃醋,而是,根本就不在乎。 他是怎样的情绪,从来不会与林清欢有关系就对了。 然而,林清欢没想到的,容彻竟然会如此坦诚的肯定。 任何状况林清欢都可以应对,唯独现在这种局面,她沉默了好久,始终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容彻打开车窗,海浪声音立刻涌了进来,容彻好像是在笑,只不过笑容里更多的却是自嘲:“怎么?不相信?” 林清欢干笑了一声,如实道:“的确是有些……不太相信。” 吃醋? 呵,怎么可能吗? 像容彻这样的人,心里或许有他喜欢的人,但绝对不是她林清欢就是了。 容彻也不意外,垂眸喃喃自语:“不奇怪,我自己都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林清欢想笑,却不知道合适不合适,转头看了一眼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别告诉我你没谈过恋爱?” 容彻摇头,也不隐瞒:“的确没有。” 林清欢笑了:“我不信。” “不信什么?”容彻打开车门出去,面朝大海半倚在车身上,香烟与打火机都拿了出来,可想着林清欢方才那句没有任何情绪的随你,忽然间什么心情都没了。 收起来,随手丢进车里,继而,手收紧裤兜里,借着路灯看着不断翻腾的海浪。 林清欢坐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欧蕊不是你初恋吗?”说完,收回视线看向别处,用一种她也不知道是怎样的语气道:“还有秦瑶,你们两个之间,一定有点什么吧?” 容彻轻笑一声:“秦瑶我不否认,我跟她之间的确有点事。但是欧蕊?还是你来说说,我跟欧蕊是怎么回事吧。” 林清欢双眸微沉,继而笑笑道:“欧蕊自己说的,我怎么知道你们怎么回事?”说完,林清欢抬头看了一眼夜色,月朗星稀,海风有点凉。 容彻开了点车窗,但又怕海风灌进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一半,有风吹进来,也不耽误两个人说话,明明空气流通很好,但林清欢却莫名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嘴角微微扯了扯,然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下去。 容彻听见声音看过去,林清欢已经走到他跟前了,视线落到她身上,很快脱掉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林清欢笑着:“谢了。” “客气。”容彻依旧看着远处翻腾的海浪。 林清欢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或许有些狭隘,但此刻的林清欢觉得自己看到的,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侧颜。 好一会儿,林清欢才移开视线,视线有些茫然,良久,笑了一声。 容彻听见她的笑容,眉心微微拧了拧,转头看向她,问道:“笑什么?” 林清欢依旧笑着,转身与他并排站着,嘴巴张了张,好久才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读书的时候。” 容彻冷笑一声:“你确定要在我面前说这些。” 林清欢笑笑:“如果你想说秦瑶或者欧蕊,我也不反对。” “要我跟你说几次,欧蕊跟我真没关系,你别听她瞎扯!”容彻像是在解释。 之所以说是像,是因为,容彻这人呢,连被迫解释都不允许别人质疑。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伸手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套,妥协道:“好吧,不说欧蕊,那说秦瑶总可以了吧?你如果想说她,我也不介意的啊。” 说完,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周围,笑道:“清风明月,最适合谈心了,你确定要浪费。”说着,又有些可惜:“就是没有啤酒,如果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的话,或许会更有气氛一些。” 然而,她话才刚说完,就听着耳边响起易拉罐开瓶的声音。 林清欢转头看过去,容彻顺手递给她一罐啤酒:“欧屿丢在车里的,就剩两瓶了。”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说着,林清欢伸手接了过来。 容彻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林清欢一口气喝了一半,然后,才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这五年来,我活的……真的有些窝囊。” “你确定只是有些?”容彻随口应了一句,转头看向别处,然后,就没再说什么了。 林清欢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拧了拧,语气里带着些许不爽:“你一定要这么较真吗?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容彻笑了笑,语气柔和:“好啊。”说着,拿着手里的啤酒罐碰了碰她手里的,笑道:“以后不会了。” 林清欢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迟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干笑了一声,转向看着别处:“我是让你安慰我,不是要听你许诺什么。” 说完,顿了顿,又觉得不对,立刻笑着纠正:“鉴于你不懂感情,我给你解释一下啊,类似于刚才那样的话,以后不要在女人面前随便说,因为,说话出来,有可能就是一辈子呢。” 容彻看着她,冷笑一声:“你以为的我与你,不是一辈子?” 只是合法床伴,这关系,很难维持一辈子吧? 当然,这话,她是绝对不会在容彻面前说的,转过头,掩饰着自己的心虚:“我们是合法夫妻,能不能一辈子,关键得看造化。” 合法夫妻,仅此而已。 容彻对于她而言,的确是个依靠,但只是个短暂的依靠而已,即便她想长久,容彻也得愿意啊。 林清欢眼眸微垂,盯着脚尖,许久都没说话。 容彻喝了一口啤酒:“然后呢?” 林清欢疑惑:“什么然后呢?” “除了过得窝囊了点,还有什么?”容彻随口问道。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认真想了想,笑容里透着几分自嘲,继而将手里的最后半罐啤酒喝完,舒了一口气才道:“然后啊……” 她抬头看着一轮明月,沉默了好久才把刚才的话说完:“然后就是你不会想知道的了。” 林清欢不想否认,这五年来,她都在怀念着一个人,明知道此生再无瓜葛,还是会抑制不住的想起他。 五年来,她生活在回忆里。 慢慢的平静,一点点的忘记。 从回忆变成怀念。 而有些事情,一旦变成了怀念,那边意味着,这辈子,都再也不可能回得去了。 容彻把他剩下的半罐啤酒放在车顶上,伸手拉住林清欢的手腕,直接朝海滩走去。 林清欢不解;“干嘛?” 容彻也不隐瞒;“就是忽然想……” 林清欢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蹙着眉问了一句:“想什么?” 容彻没说话,拉着她走到海岸线,海浪打在两人身上,林清欢露出来的小腿碰到微凉的海水,差点跳了起来:“好凉!” 可,她的惊慌失措却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容彻将她抱了起来,她转头,双唇正好落在他的唇上。 容彻吻着她,无比温柔。 路灯映射过来的橘红色的微光,温暖至极,天边,海角,清风里。 是容彻,是她。 是一个温柔且绵长的吻。 林清欢澄澈的眸子缓缓闭上,给与容彻她的回应。 如果可以,这一刻,她想陷进去。 容彻手臂牢牢的抱着她,翻卷着的海浪并没有打在她身上,他温柔的追逐着她的嘴唇,不贪恋,缠绵的刚刚好。 不知过了多久,容彻将她放下,林清欢犹梦初醒一般。 两人相对而立,谁也没有说话。 终于,还是容彻率先打破沉寂:“喜欢吗?” 林清欢迟疑了很久,点头。 容彻笑了笑,将她抱在怀里,林清欢手臂悬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环住他的腰,最终也只是尴尬的悬在他身体两侧,尽量不接触他。 林清欢不想说话,因为,现在的她,脑子里回荡着一个不太合适的念头,她怕自己一开口便会脱口而出,至少此刻,她不想毁了这气氛。 片刻后,容彻放开她:“走吧。”说着,跟来时一样,拉着她的手腕,牵着她的手离开。 林清欢舒了一口气。 果然啊。 刚才那些,的确很美好,只可惜,他心里真正想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林清欢觉得有些可笑,甚至是,生气。 她这个人,的确窝囊了一点,怂了一点,但,还不至于沦落到被当做别人的替身还很高兴的地步。 想着,停下脚步,执拗的不肯让容彻牵她的手:“我自己会走。” 容彻有些意外,好看的眉心拧着,垂眸看了一眼被他握着的林清欢的手腕,眉心微拧:“怎么了?” 林清欢看着他,笑笑,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一直压在心底的那句话说了出来:“刚才,你在想谁?” 其实,她心里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沉默了一会儿,林清欢嘴角用力的扬起一抹微笑:“是秦瑶吗?” 虽然欧蕊看见她直接宣之于口说她跟容彻互为初恋,但容彻的反应太平淡了,平淡到,就好像两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互相开玩笑一样。 而且,容彻也一再否认,他跟欧蕊没有任何关系,对与秦瑶的关系,倒是十分的含糊其辞。 也就只有她了吧。 林清欢总觉得,容彻对秦瑶的漠视带着一些,好像恨一样的情绪。 爱过,才会恨吧。 第053章 走,去酒店 容彻现在不是很想听见秦瑶这两个字,而他大抵也知道林清欢不高兴,语气还算缓和:“我跟你说过的吧,我跟她没关系。” 林清欢笑了笑:“可你刚才也说了,你跟秦瑶的确有点事情。” 容彻转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面向她,眉心微微拧着打量了她一会儿,随即,轻笑一声:“你这是……吃醋了?” 林清欢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吃醋? 算吗? 她没说话,容彻从台阶上下来,走到她面前,语气里透着几分认真:“我说我跟秦瑶有点事情,并不代表我跟她有关系。” 林清欢默然。 容彻眉梢扬了扬:“所以,现在可以走了吗?” 林清欢依旧没说话。 她不回答,容彻便当她是默认了,重新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离开海岸线。 上车,容彻关了车窗,边系安全带边说:“上次你不是问我,是不是真的想跟你去酒店吗,我现在可以给你答案。” 林清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上次?去酒店?”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林清欢仔细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 容彻说的应该是上次他喝醉的时候她去接他的那次吧。 只是,这个时候说这些,有意义吗? “我现在只想回家睡觉。”差不多要凌晨了,林清欢已经困得不行了。 容彻轻笑一声:“去酒店一样可以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清欢总觉得那个睡他咬的极重。 然而,林清欢来不及否认,容彻便直接发动车子离开,没有回别墅,而是,真的想他说的那样,开车去了市区酒店。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随手将车钥匙递给前来帮着停车的服务员。 至于林清欢,她现在还没反映过来。 原本以为容彻只是说说,可是现在,她就站在酒店门口。 服务生把车子开走,容彻看了一眼林清欢:“还站着干什么?” 林清欢不太情愿的走到他面前:“干嘛非要来这儿?” 容彻看着她,轻笑一声道:“你觉得呢?” 林清欢默默良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再看向容彻的时候,眼神里带着些许哀求:“回家吧。” 容彻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贴着她耳边,低声道:“怕什么?”说完,容彻便拦着她进去了。 林清欢讳莫如深。 不是怕。 是想不通。 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家酒店。 然而容彻却不敢那么多,直接拦着林清欢进去。 走到大堂,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前台,然后,低头笑着提醒了一句:“你的呢?” 林清欢张了张嘴:“我……没带。”这么说,不过是她的垂死挣扎罢了。 容彻笑着看向大堂的服务生,手臂随意的撑着台面,随意道:“这是我太太,小姐,通融一下,我们才结婚。” 服务生:“好的先生,麻烦您出示下结婚证……” 容彻一脸的理所当然:“小姐,谁会把结婚证随时带在身上,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是要放在家里好好珍藏,你说是不是?” 服务生:“不……不好意思先生……” 容彻也不生气,一如既往的拦着林清欢的腰肢,非要跟前台服务员墨迹:“通融一下不好吗?” 服务生很想公事公办,但看着容彻那张脸,说不上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感觉在哪里见过一样,但心里又油然而生一种,那样的人是绝对不会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一脸和气的求着自己要给他通融的。 总而言之,就是觉得很不真实。 然而,没人知道,听着容彻这些话,林清欢更为难。 明明可以刷脸,却非要多此一举走这一步,敢说他这不是故意的! 容彻还想说些什么,林清欢却默默的从自己随身带的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然后,转向容彻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愧疚:“不好意思,刚想起来昨天用过随手丢包里了。” “怎么那么糊涂,嗯?”容彻伸手捏了捏林清欢的脸颊,双眸微带着笑意的埋怨。 服务生看着两个人如此秀恩爱的举动,心里直呼虐狗,以及那浓烈的不真实又出现了。 不是,绝对不是! 客服开好房间把房卡以及身份证还给两个人之后,容彻便拦着林清欢直接去电梯的方向了,客服小姐还没缓过神来,又一对情侣走到她跟前,只不过,男人的视线去是落在刚走开的容彻以及林清欢身上。 她怀里的女孩好奇道:“你看什么呢?” 男人这才回过神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我好像看见沈少女朋友了。” 他怀里的女孩凝眉想了一会儿,一脸的不相信:“怎么可能, 咱们得有五年没见过林清欢了,怎么可能一来帝京就遇到?” “那可说不准。”那男人说完直接转向问前台客服:“诶,问一下啊,刚才过去那两个人,那女的是不是叫林清欢?” 客服依旧一脸得体的微笑:“不好意思先生,这是我们客人的隐私,请您见谅。” 女孩子拉了拉她:“哎呀怎么可能是她,她怎么会跟别的男人来酒店?你别管这些了行不行,赶紧开房间吧,我都快困死了。” 男人可没那么容易放弃,拿了自己的身份证扔给前台客服,等着开房间这段时间,他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接通后,直接道:“沈少,听说你回国了,怎么也不出来聚一聚啊!”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不确定的道:“赵睿?” 赵睿笑了笑:“哎呦喂,真难为你还记得我呢!怎么样,有时间没?改天出来聚聚?我刚被公司调来帝都分公司,才刚下飞机。” 沈风砚沉默了一会儿,不过还是应了一句:“好啊,你安排时间吧,安排好了给我打电话就可以了。” 赵睿笑着应着:“那行啊,明天吧,明天早上你有时间没,直接来酒店接我呗,然后,你这大少爷也尽下地主之谊,趁着我还没上班,我想带我老婆先在帝京好好逛一逛,怕以后上班没时间陪她。” “你老婆?”沈风砚迟疑了一下:“你结婚了?” “可不是吗?你认识的,就以前你女朋友她们那个宿舍的妹子,说来我还想感谢下你女朋友呢,要不是她,我跟我老婆怎么可能认识。” 他说完,便是沈风砚的无尽沉默。 赵睿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改口:“哟!怎么了这是?你跟林清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以前不是说,回国之后立刻结婚的吗?你说你们俩个也真是的,我结婚那会儿,一个人都联系不上,不过咱们兄弟不说这个,你们结婚可一定要请我!” 而这时候,房间也已经开好了,女孩子听见他说这些没边际的话,瞥了一眼道:“你着什么急啊!就算他们两个要结婚,要忙的事情多得很,你以为像咱们一样,领个证办场婚礼就得了啊?” 赵睿笑着跟她斗嘴:“哎呀知道婚礼办的仓促了,不是跟你说好了吗,等我休年假咱们去马尔代夫再办一次。” “办你大爷啊!有机会办二婚,我干嘛还要跟你结?” “你不跟我结跟谁结?” “我想跟谁跟谁结!” 沈风砚深吸了一口气,没说话。 说实话,听着这两个人斗嘴打架,沈风砚忽然想起以前还在读书的时候。 他跟赵睿是一个宿舍的哥们,林清欢与钱小容一个宿舍,那时候,他追求林清欢,一来二往的,赵睿与钱小容也就认识了。 现在他跟林清欢再也回不去以前,赵睿与钱小容倒是顺利的修成正果了。 想想还真是讽刺。 赵睿许是察觉到自己把沈风砚晾在一边了,立刻抱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不是有意想在你面前秀恩爱的,这不是习惯了吗!以前我单身的时候,你跟林清欢不也老虐我吗!现在,山水轮流转咯!” 沈风砚笑了笑,随口应了一句:“没事儿,习惯了。” 他不习惯又能怎么样,不习惯就能改变林清欢已经嫁给别人的事实了吗? 赵睿不客气的笑了两声,最终话锋一转:“哎对了,我刚才在酒店看到一个女的,跟你林清欢好像啊!诶对了,你改天问问林清欢,她是不是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姐妹,真的太像了!” 沈风砚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在哪个酒店?” “世纪酒店啊。”赵睿不懂他为什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沈风砚顿了顿,很快道:“很晚了,你们先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去接你们。” 赵睿还想说什么,可那边已经挂电话了,赵睿看着手机,喃喃自语:“什么情况啊!好歹也是住一个房间的兄弟,就那么不想跟我聊天?” 钱小容:“你有病吗?这都几点了,他才刚回国几天啊,八成还没温存够呢,大晚上的打电话过去,缺德不缺德!” 赵睿立刻怂了:“是是是!老婆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说着,拦住钱小容的肩膀,一手拉着行李箱朝电梯那边走,一边贴着她耳边道:“我也想温存温存,咱们也赶紧回房间吧,老婆大人!” 钱小容笑着斜了他一眼:“一点都不正经!” 说着,两个人便直接去自己的房间了。 而另一边,沈风砚挂了电话,直接给世纪酒店的值班经理打电话:“把世纪酒店今天晚上的入驻信息发到我邮箱。” 第054章 叫容太太 男人抱着林清欢,两人一起跌进柔软的床上。 低声呻吟,抵死缠绵…… 1035。 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房间。 沈风砚没想到,林清欢更没想到。 容彻拿房卡开了门,钥匙直接丢在门口玄关的柜子上,脱了外套递给林清欢:“我去洗澡,你洗漱了就去休息吧。” 林清欢站在原地没定,手里抓着容彻的外套,握得很紧。 容彻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林清欢,挽了挽衬衫袖子,笑着走到她面前:“当然,我们也可以一起。” 林清欢无语至极:“谁要跟你一起洗了?”说完,转身走了。 随手将容彻的外头丢在沙发上。 盥洗室与浴室是分开的,洗漱之后,林清欢便直接躺床上睡了。 容彻从浴室里出来,拿着毛巾擦着头上是水,看了一眼房间内,明晃晃的刺眼睛,探头看了一眼已经躺在床上但没明显没睡着的林清欢,笑了一声:“思源说你怕黑,所以,开灯我能理解,但,你也没必要把房间里的每盏灯都打开吧?”说着,走到门口,又从门口一次走过来,将所有灯的开关都观赏,只留了床头灯。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往被窝里缩了缩。 容彻将她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很快,走到她跟前,直接把床头灯也关了。 窗帘十分遮光,外面虽然灯火璀璨,但是却一点头透不进来。 林清欢有些害怕,甚至是,恐惧。 黑暗中,她听着容彻掀开被子上床的声音,双手紧紧握住被子,容彻在她身边躺了一会儿,很快,转身从身后抱住她。 然而,当容彻手臂搭在她身上的那一刻,林清欢直接侧了下身子躲开了,只是,她自己都忘记了,她刚才已经躺在床的最边上了,此刻翻身便直接跌倒了地上。 容彻也不着急,侧过身子打开床头灯,回身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林清欢,轻笑一声道:“怎么了?” 林清欢整个人都在颤抖,沉默了一会儿道:“容……容彻,我……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看的出来,她很害怕。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起身,穿戴整齐,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林清欢:“回家太晚了,我去换房间。” 林清欢什么话也没说。 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酒店经理亲自过来,直接把房间给他们换到了顶楼的总统套。 “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是沈总打电话古来,我都不知道您在这儿呢,招呼不周啊,怠慢了怠慢了。”酒店经理一边给容彻赔不是,一边瞥了一眼林清欢。 只是,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明显有一阵迟疑,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林小姐吗?” 这酒店经理,林清欢也认识,所以她才不愿意来这个地方。 林清欢还没来得及说话,容彻直接道:“叫容太太。” 酒店经理明显吓坏了:“不好意思容总。“说着,直接拿了放开给容彻开门,然后恭恭敬敬的将放开递给容彻:“容彻跟太太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逃一般的离开现场。 容彻拉着林清欢进去,脱了外套放在沙发上,从酒架上拿了一瓶红酒下来,倒了一杯递给她:“好点了吗?”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才接过容彻递过来的酒杯,喝了一口,稳了稳心神才应了一声:“好多了,谢谢……” 容彻接过她手里空掉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同样一口喝完,随即将酒瓶跟空掉的杯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漫不经心道:“刚才那地方,是让你想起什么不愉快的经历了吗?” 林清欢舒了一口气,嘴角勉强撑起一抹淡笑,语气轻松道:“没有啊,怎么可能,这地方,我来还没来过呢。” 她说着,直接走到容彻身边坐下。 容彻将她抱在怀里,手掌轻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一样,只是再看向他的时候,眼底流转着一抹淡笑:“许经理好像认识你的样子,以前跟沈风砚常来?” 林清欢听着他这话,直接挣扎着要离开他,可是容彻却把她抱得更紧了。 “急什么?”容彻笑容里透着几分随意:“我都没生过气,干嘛一提及沈风砚的事情,你反应总是那么敏感?” 林清欢有些无语:“有什么好提起的吗?” 容彻笑了笑:“说正经的,第一次给谁了?” 林清欢沉默着。 容彻轻笑一声:“怕说出来我会生气?” 的确是有些生气,可,容彻也明确的告诉自己,他不该生气。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为什么非要生气呢? 心里的确是有些想生气的,可嘴上却说:“我又什么好生气的,就是……好奇而已。” 其实林清欢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不想想起以前的那段事情而已。 只是现在…… 林清欢松了一口气,再看向容彻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几分认真,容彻看着她,渐渐的,有了几分期待。 然而,林清欢却笑着道:“ A secret makes a womam womam.” 容彻眼底的笑意逐渐消失。 林清欢尴尬的笑了笑:“这种事情,你然我怎么说呢?你既然说,你没什么好生气的,那就别再问了,好奇害死猫,咱们还是给彼此保留一点幻想吧。” 说着,林清欢直接起身离开,去洗手间换了睡袍出来,直接去卧室睡觉了。 容彻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端着酒杯走到橱窗的位置站了一会儿才把酒杯里的红酒喝完,将空掉的杯子放在茶几上之后,去了另一间客房。 酒店经理从顶楼下来之后便直接给沈风砚打了电话:“少爷,林小姐她……” 沈风砚没听她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见关于林清欢的事情。 容彻他,一定是故意的! 第二天,林清欢醒来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在餐厅桌子上了,至于容彻,他坐在餐桌前面看着当天的报纸。 说来可笑,在别墅的时候他就是这样。 林清欢一直以为看报纸是老年人才会有的习惯,没想到这确实容彻每天的生活。 一开始很奇怪,可到了现在,也就不奇怪了。 容彻听见声音,随口道:“随便交了点早餐,快点吃完,一会儿公司还有个会。” 说话间,林清欢已经坐到旁边了,拿了碗筷开始吃饭,同时,也回了一句:“你可以直接去公司的啊,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容彻翻了一页报纸,笑着道:“真想在家做专职少奶奶啊?” 林清欢悻悻的笑了笑:“就算做专职少奶奶,你也养得起吧?还是说,你养不起?” 容彻笑了笑,将手里的报纸叠好放在一旁,然后吃自己跟前的那份早餐,随后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养倒是养得起,但天天在家呆着不觉得无聊吗?” “我怎么可能会天天在家呆着!我可以出去跟朋友逛街,喝下午茶,做做美容,泡个温泉什么的。”说起来这些,林清欢就很兴奋。 天底下还有比花钱更爽的事情吗? 容彻倒不生气,只是随口调侃了一句:“然后一天花出去给几千万?” “额……”林清欢有些怂,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补充了一句:“我可以省着点花啊,几万块钱就可以了,恩……是绰绰有余!” 那天是因为想报复容彻来着,才会不要命的花钱,而且,不是被林舒雅摆了一道吗,否则也不可能用那么多钱的。 真像她说的那样,只是出去逛逛街喝喝茶做做美容,怎么可能会要得了那么多钱。 “不用帮我省,花不了两天你就腻了,无所谓。”容彻语气轻松的就好像再说明天太阳一定会从西边出来一样。 林清欢吃惊的半天没合上嘴巴。 容彻转头看着她这样子,直接夹了一筷切好的水果塞进她嘴里。 林清欢这才反应过来,嚼着容彻塞给她的苹果道:“其实,我也挺好奇的,像你这种,长得又帅,又会撩小姑娘的,怎么感觉你日子过的清心寡欲的。” “有吗?”容彻十分不认同:“我倒觉得,我最近重欲了很多。”说着,视线落在林清欢身上好一会儿,继而笑道:“所以,昨天晚上我才会去客房睡,免得真让你丧偶了。” 林清欢斜了他一眼:“说的这叫什么话?哪有人自己说自己死的?” 容彻喝了一口果汁,一如既往的平静:“那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你也信?我是个商人,除了自己,我什么都不信。” 林清欢小声嘀咕了一句:“不信是不信,那种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吗!” 容彻笑了笑,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两人吃完早餐便直接离开酒店房间。 乘电梯下去,容彻去前台取车钥匙,林清欢站在一旁等他。 可是就在这时候,林清欢身后忽然有人叫她:“清欢?”她语气里带着些许不确定,还有意外。 林清欢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没想起来是谁。 转头寻找说话的人,目光落在赵睿与钱小容身上,不太敢相信的道:“小容?” 钱小容点头:“是我,但,清欢你……”她欲言又止,继而,转头看向站在两人身侧的另一个人身上。 林清欢顺着两人的视线看过去,沈风砚赫然站在旁边。 第055章 林清欢,你算个什么东西! 林清欢现在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 先不说在帝都遇见以前读大学同寝室的钱小容以及她男朋友,再就是……沈风砚,林清欢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你们怎么过来帝都了?” 钱小容没回答,只是一直看着林清欢。 林清欢笑容有些尴尬。 “怎么了?” 然而,容彻的声音却在她身后响起。 林清欢转头看了他一眼,解释了一句:“我……大学同学,和她男朋友。” “哦。”容彻应了一句,也没说什么。 然而,赵睿看他把手搭在林清欢的的肩膀上,脸上油然而生一抹不高兴:“清欢,咱们五年没见了,你还不知道吧,我跟小容已经结婚了。” 林清欢怅然笑了笑:“是吗?”顿了顿,随即道:“那恭喜你们了。” 赵睿一如既往的笑着:“大家都是朋友,不用那么客气,毕竟也有五年多没见了,有些关系是会变的。”说着,揽了揽钱小容的肩膀,又看了林清欢:“我跟小容还是因为你跟风砚在一起才认识的,要是没有你们两个,我们俩也走不到今天。” 说着,报以歉意的微笑着:“以前你们两个那么好,谁能想到今天会是这么个局面?” 林清欢脸上依旧维持着笑容,只是,有些辛苦。 几乎每一刻林清欢都觉得,她要坚持不下去了。 然而,容彻握着她肩膀的力道微微加重,他也没生气,轻描淡写的在林清欢耳边随口说了一句:“亲爱的,你朋友好像对咱们的关系有点误会。” 他每靠近一分,林清欢就觉得,身上的担子便又重了千斤。 赵睿听见容彻的话了,冷笑一声道:“有什么好误会的?”说着,转向看着林清欢,语气咄咄逼人:“林清欢,你能解释下吗?这怎么回事?” 钱小容知道赵睿是为他的兄弟打抱不平,但,很多事情他们并不知道:“你小声点,吼什么吼啊!说不定他们……”已经分手了呢。 只是,这样的话,钱小容自己都说不出口。 以前,林清欢跟沈风砚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幸福,他们彼此有多相爱,她这个近距离旁观者看得最清楚了。 可,五年了。 自五年前开始,林清欢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换了电话号码,清空了所有联系,她也没想到他们会在这地方相遇,而且,还是在此刻这种极其尴尬的的境遇下。 赵睿从没有对钱小容发过火,但是现在:“说不定什么啊!”说着,转向林清欢,怒不可遏道:“林清欢,你算个什么东西!真他妈以为自己有张漂亮的脸就可以让所有人围着你转了!你他妈忘了大三那年你出车……” “赵睿。”许久不说话的沈风砚终于开口:“够了,走吧。” “走什么走?” 这话,不是气急了的赵睿说的,而是,出自于容彻。 林清欢一脸吃惊的看向他,眼神里满是哀求:“容彻……” 只是这一次,容彻对于林清欢却是视而不见,轻笑了一声走到沈风砚面前,轻描淡写道:“带着你的朋友过来对我,对你小舅妈耍了一通威风就走,好像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如果说,以前沈风砚对容彻是尊敬,那现在,真的半点情谊都没了。 他轻声笑着,语气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说起来,这也事我跟小舅妈的私人恩怨,小舅舅不是一向不爱多管闲事的吗?” 容彻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我不是不爱多管闲事,主要还是分是谁的闲事。” 沈风砚也没多意外,一如既往的笑着:“确实是小舅妈欠了我的,不是我想跟她计较。” “她欠你什么我都可以替她还你。”容彻风轻云淡的笑容透着几分威胁。 沈风砚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蔑视。 不是对容彻,而是对林清欢:“她还不起,你也还不起。” 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赵睿看了一眼容彻与林清欢,很快,转身走了。 钱小容因为跟林清欢很久没见面,她很想跟林清欢说话的,只是还没开口,就被赵睿给拉走了。 林清欢僵硬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勉强算是笑了,只不过,苦笑的以为更多一些。 容彻转身看了看她,语气一如既往的随意:“还站着干嘛?不回去吗?” 林清欢双眸微垂,深吸了一口气,很快跟了上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与容彻在一起的时候,她已然学会了挽着他的臂弯。 容彻带着林清欢回别墅换了套衣服,然后便直接去集团办公大厦了。 他有个会议要开,林清欢便坐在办公室,容彻特意给她加的位置上坐着,他叫人给她找了许多文件资料给她看。 林清欢是学设计的,看公司文件数据资料之类的,简直跟看天书一样。 所以,容彻这就是为了折磨她吧? 林清欢看了一会儿就没在看了,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出神。 然而,她就是得不到片刻的安静呢。 张薇薇推门进来,一脸狗腿的笑着:“表小姐,您来了啊?” 她不叫林清欢表小姐,林清欢都快忘了这人是谁了,这么一说,就直接想起来了。 张薇薇嘛,就是那个在集团食堂跟陈琦玉大打出手的前台小职员。 想起这些,林清欢不由得有些好奇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容……”想着,林清欢立刻改口:“我表哥不是说过吗,不准人随便进他办公室。” 林清欢说起这些, 张薇薇脸上的狗腿表情立刻更明显了:“说起这个,还真要感谢表小姐您呢!” “我?”林清欢心里想,你丫八成是傻了吧? 不过,听张薇薇这么说,她还挺好奇的,所以,故作镇定的说了一句:“小事儿,谁叫咱们两个那么谈得来呢。” 张薇薇一听表小姐赏识她,说跟她谈得来,立刻搬了张凳子坐到林清欢面前:“这怎么能是小事儿呢,如果不是您在容总面前总提起我,还说我工作认真努力什么的,容总怎么可能会跟我升职,让我到他办公室来工作呢。” “哦……”林清欢听着都有些怀疑人生,这话她什么时候说过? 不过瞥了一眼张薇薇,不是多乐意的说了一句:“这谁啊,这点小事儿还值得说吗?” 张薇薇:“容总亲自告诉我的呢,还说,如果工作做得好,准备升我做他的特别秘书呢。” 林清欢干笑了一声:“我表哥办公室有这个职务?” 她怎么没听说过呢? 张薇薇凑近她,悄悄的说了一句:“就是没有,所以才是‘特别’的吗。” 林清欢心里有句mmp差点脱口而出。 特别你大爷啊特别! 不过,对于张薇薇这种没脑子的人,她也懒得费精神,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所以说,我表哥很喜欢你咯?” 张薇薇脸上油然而生一种害羞的表情,不好意思的道:“谈不上喜欢吧?表小姐不是跟容总很聊得来吗,以后,还是请表小姐在容总面前多提提我,反正咱们也谈得来,我总好得过那个莫名其妙的吧?” “恩,呵呵,那倒是。”林清欢随口应了一句,随即,沉默着。 张薇薇正沾沾自喜呢,忽然间见林清欢这副模样,一时间有些好奇:“表小姐?您怎么了?”她的语气啊,谄媚的林清欢听着都头皮发麻。 林清欢这才反应过来,随口应了一声,随即,又好像想起些什么事情来着,直接起身:“你等着啊,我有点事儿要请你帮忙呢。” 张薇薇:“表小姐跟我还那么客气吗?您直接吩咐就是了。” 林清欢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先坐着,我马上就来。” 说着,林清欢便直接进了办公室最里面的一个房间,算是一个小型的茶水间了,只不过,里面酒水饮料什么都有,跟外面员工公用的茶水间不一样,这里放着的每一种饮品都是世界知名品牌,有价无市的那种。 容彻喜欢喝咖啡,尤其钟爱蓝山,而且还得是现磨的。 所以,林清欢在里面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我表哥说让我给他泡杯咖啡过去,你看我这脑子,都快忘了呢。” 张薇薇一脸的跃跃欲试,所以,林清欢也不矫情,直接把泡好的咖啡递到张薇薇手里:“没加奶一颗方糖,我表哥喜欢的口味。所以,还请你帮帮忙,给我表哥送过去,我老在他面前晃悠,也没意思。” 言下之意。 你去晃悠就有意思多了呢。 张薇薇一脸的受宠若惊,但其实心里高兴的跟什么似的,马上接过去道:“表小姐您多我真好。” 林清欢没说话,只是笑着点头。 张薇薇很快出去,林清欢脸上的笑容消失:“还想吃糖,做梦呢吧!” 至于张薇薇,端着咖啡去会议室,容彻正在开会,看见张薇薇进去,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张薇薇自然看见了,立刻跟着解释了一句:“表小姐说,说您需要杯咖啡……” 她声音很少,但也足够容彻听见。 “表小姐?”容彻反应了一会儿,随即也反应了过来:“放着吧。” 连着两个小时的会议,容彻的确有些累了,张薇薇把咖啡放到他手边,他顺手端起来喝了一口。 第056章 好的表妹! 然后,容彻的脸就彻底黑了下来。 张薇薇吓坏了:“是不是冷了?我这就去重新泡一杯过来。” 容彻强忍着味蕾的折磨,谁也么理,端着咖啡杯就除了会议室。 张薇薇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此刻会议室的人也都议论纷纷:“怎么回事啊?” “今儿真是奇怪了啊。” 集团管理层内部会议,容彻从没有破例让人进来打扰过,今天依然不寻常了。 可现在…… 许多人把目光投向张薇薇身上,但张薇薇却完全不知情。 另一边,容彻端着咖啡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林清欢心情不错,趁着没人来打扰她,也没人管她,就去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不过她喜欢加奶加糖的。 心满意足的从茶水间出来,正品尝着自己的杰作呢,就听着容彻办公室的门打开,很快,就看着容彻气冲冲的朝她过来了。 林清欢端着咖啡杯干笑一声,明知故问道:“怎么了这是?” 容彻直接走到她面前,将她手里的咖啡杯拿到自己手里,然后,将张薇薇刚送去的咖啡塞到她手里:“来,尝尝这杯。” 林清欢苦笑:“不……不用了吧?” 容彻:“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林清欢一咬牙:“我自己喝。” 然后,她便真的喝了一口的,紧接着:“噗!” “谁把盐当方糖放了,好咸!”当然了,说这话的时候,林清欢都不敢抬头看容彻。 “谁?这话说的好,我还想知道,谁这么大胆子呢!”容彻近乎咬牙切齿的道。 林清欢赶紧喝了一口正常的咖啡缓解了下嘴里的咸咸的的味道。 听见容彻那么说,也不好不说什么,只是,不敢看他罢了:“谁给你送去的,就是谁泡得呗。” “哦?是吗?”容彻笑容里带着要把挫骨扬灰的威胁。 林清欢心一横:“肯定是!”反正这个谎已经撒出去了,总不能半路就收回吧:“不过我还是真是好奇了,你茶水间里怎么什么都有?” 这话就有些明知故问了。 容彻工作忙起来的时候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他办公室里备着点吃的用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少给我转移话题。” “我真没有!” 林清欢边说边朝一边走,最好能到一个容彻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就可以了,但,她好像想的有些多了。 她退一步,容彻往前跟一步。 搞的林清欢心虚的要死要死的。 “你干嘛老跟着我!” 容彻冷笑一声:“林清欢,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承认了。” “我什么都没做,我干嘛要承认!”林清欢头都要低到自己胸里了。 容彻轻笑:“那好,我去找人调监控,看看这杯咖啡到底是谁泡的。” “你办公室还有监控呢?” 老板的办公室,要什么监控? 然而,这话才刚说完,容彻便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林清欢忽然有些反应过来了:“额……你听我解释……” 容彻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可是林清欢刚要说话的时候,便听着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总裁,对不起,是我工作疏忽,我……我看错了……”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瞥了容彻一眼,然后,给了他一个:“呵呵……” 容彻轻笑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张薇薇:“我吩咐她做的事情,你没必要替她遮掩。” 张薇薇语气十分诚恳:“不是我要替表小姐遮掩,真的是我不小心,一时疏忽。” 林清欢也没说什么,就静静的看她演戏。 容彻半倚在沙发上,盯着张薇薇看了一会儿,随即转头问林清欢:“你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叫我觉得!人家又不是冲着我放电的! 然,林清欢即便心里气得要死,也不敢真的说出来啊。 “你茶水间里的东西,我都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一时疏忽也是常有的吧?”林清欢不想把张薇薇怎么样。 至少现在还不想呢。 张薇薇一脸感动! 心想着,替表小姐背锅真的很值! 容彻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些许威胁:“你真这么觉得吗?表妹!”表妹这两个字,他咬的极重。 林清欢有些心虚,但很快,伸手挽住他的手臂,笑容极其柔和:“表哥!”这两个字,更是苏到了骨子里:“要不是我,她也不会出这种事儿,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呗。” 容彻看着她,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微笑,伸手捏着她的脸颊,语气悠闲:“好的表妹!” 林清欢无语。 说话就说话,捏人家脸干嘛。 张薇薇看着两个人这动作,这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 容彻看她盯着两个人看,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出去。” 张薇薇心里一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好的总裁。”说完,便立刻转身往外走。 然而,容彻就好像故意的一样,根本就不等张薇薇走出去,伸手拦着林清欢,很快,在她脸颊上吻了吻,转头看向门口的时候,张薇薇慌乱的躲开了。 林清欢的视线正好被容彻挡着,不知道他又耍什么花招,但却下意识的把他推开:“人都还没走,干嘛啊你!” 容彻笑了笑:“真把自己当我表妹了,恩?” “总归影响不好吧!” “亲自己老婆,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 “可是别人都以为我是你表妹啊。”林清欢笑着道。 容彻:“那还不是你自找的!” 林清欢:“你不觉得这样会好玩一点吗?” 容彻笑了笑:“的确是,很刺激。”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刺激你妹啊! 容彻见林清欢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也不跟她说别的,会议室那边还等着他呢。 他去了会议室,林清欢便留在办公室继续看他交代给自己要看完的文件,虽然无聊,但总好过没事儿干。 一个小时后,容彻开完会回来,林清欢也饿了。 “想吃什么?”容彻随口问了一句。 林清欢:“我也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我怎么都可以。” 只是话才刚说完,手机就有一通电话进来。 林清欢有些犹豫。 容彻看着她,有些疑惑:“怎么了?” 林清欢随口应了一句:“可能打错的吧。”说着,就直接挂断了。 她这号码没几个人知道,可,沈风砚不知道怎么的知道了,你号码虽然不是沈风砚的,但林清欢害怕是跟他有关系的。 容彻知道林清欢把电话挂断了,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想接就接,虽然你是现在是我老婆,但我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让你跟过去一刀两断,再说了,也没必要。”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没应,不过很快,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清欢,我是小容,有时间吗?一起吃午饭怎么样?你考虑一下,蔷薇公馆,我们等你。 是久别重逢,读书的时候两个人好到几乎穿一条裤子。 五年前她与过去一刀两断,顺带着连这些友情也不要了,现在她幸福美满,林清欢也真的替她高兴,但…… 看见她,不免又想起以前的事情。 林清欢是不想去的。 但,容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从背后抱着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机信息里的内容。 不等林清欢说什么,他便直接道:“不是想不到吃什么吗,为什么不答应?” 林清欢笑容有些尴尬:“你觉得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吗?”容彻笑着道。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我就去了啊。”至少,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毫无理由拒绝。 但容彻的话…… 林清欢笑了笑,问道:“那你上午吃什么?” 容彻随口应了一句:“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啊。” “你……”什么意思? 林清欢想了想,终于明白容彻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要跟自己一起去! 开玩笑吧? 然而,林清欢跟着他到了地下停车场之后,才发现,容彻根本就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 他开车,林清欢坐在一旁:“你真要去啊?” 容彻扶着方向盘,开车出去:“不是老友重逢吗?人家带老公了,你不带?” 林清欢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攀比的吗?” 容彻笑了笑:“你有老公,所以无所谓。你那个朋友,就是以前一起上班的那个,你去问问她,她好几年不见的朋友带着老公或者男朋友约她吃饭,她自己一个人去,会不会觉得没面子。” 林清欢无话可说。 说起来,苏璐好像的确跟她抱怨过,说什么现在再跟朋友姐妹一起聚餐,别说人家带男朋友了,就是一说起来男朋友这个话题,她都想直接走人。 用那丫头的话就是,又男朋友/老公了不起吗?小姐妹一去出来喝茶,提什么男人,扫不扫兴? 以前林清欢总嘲笑她是嫉妒,现在到了自己这里…… 容彻说的不错,她没什么感觉。 可能,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毕竟自己已经结婚了,有恃无恐。 不过,容彻跟着的话,她还是有些别扭。 别人是相亲相爱,他们两个这算什么? “万一小容老公没在场呢?”林清欢最后说了一句,心里,总还是想容彻能放弃。 但容彻的语气却十分笃定:“别人都说了‘我们’” 而且,这个‘我们’没准是三个人…… 第057章 结个婚而已,还真算不上什么 只是,容彻也有失算的时候,去到蔷薇公馆的时候,等他们的只有赵睿跟钱小容两个人。 容彻的到来也让赵睿两人很吃惊,然而,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不欢迎大过吃惊。 然而容彻可不是那种你看不惯他他就会顺应你意愿的人。 他全然不在意的拉着林清欢,走到两人面前坐下,笑着道:“又见面了,听清欢说你们也才来帝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钱小容笑着应了下来:“您客气了。” 赵睿就没给容彻什么好脸色。 他大学跟沈风砚是好哥们,两个人好到几乎可以穿一条裤子的那种,即便五年不联系,两人的关系也没见生疏,而且,林清欢不相信赵睿不认识容彻。 为了给沈风砚打抱不平,他连容彻都敢直接得罪,何况是驳了他面子呢。 钱小容就有些尴尬了。 从沈风砚那里,她了解到了一些以前她不知道的事情,本来跟赵睿说好的,过来给林清欢道歉的,虽然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两个人一时间很难接受,但那些话,对林清欢来说,到底也是不小的。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容彻会跟着过来。 赵睿那个脾气没人比她最清楚了,为了自己好兄弟,他早就视容彻为仇敌了好吗! 钱小容是想来许久的,可,现在这局面,怎么叙旧? 赵睿的反应容彻也毫不意外,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随即抬手叫来服务员:“点餐。”说完,直接看向林清欢:“想吃什么?”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随便吧。”说着,看向钱小容:“小容,你们想吃什么?” 赵睿没好气的应了一声:“随便!” 钱小容一脸心塞的扶了扶额:“我来点吧。” 看了看菜单,钱小容笑了:“这家会馆还挺不错的呢,很符合咱们俩的口味。” “这不废话吗,你也不看是谁推荐的。”赵睿这话就意有所指了,瞥了一眼林清欢,不过也很快移开了视线,表情有些为难。 说起来,现在林清欢跟沈风砚的确没关系了,他再执着与此也没意思,但……连他都能看出来,沈风砚到底是有多舍不得林清欢,她怎么就不知道呢? 钱小容点了些菜,也没多点,够四个人吃的就算了。 只是四个人之间的气氛太尴尬了,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的,谁也不想多说什么。 吃完饭,钱小容又照着以前的习惯点了一些甜点,容彻不怎么吃甜点,便出去抽烟了,赵睿知道钱小容跟林清欢有话要说,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外面日头正好,林清欢喝了一口咖啡,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会所花园的风景。 钱小容坐在她旁边,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出口了:“以前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真没想到,你的身世那么坎坷呢。” 已经很就没人跟她说以前了,忽然听到,林清欢有些恍然:“你说什么?” 钱小容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说起来,我自己不还是跟以前不一样嘛?你知道的,以前我来爱缠着你,跟跟屁虫一样。” “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了呢!”林清欢笑着看向她,看了好一会儿:“你现在,很幸福吧?” 钱小容无比肯定的点头,但随即话锋一转:“你呢,你幸福吗?开心吗?现在的生活,是你喜欢的吗?” 林清欢自嘲一笑:“小容,这些,都不重要的。” 钱小容眉头都要凝成川字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林清欢双眸微垂,语气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钱小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不过,她也说不清楚是哪里奇怪,想问,又不想去解她伤疤,最终,笑着转移话题:“你知道吗!我跟赵睿结婚的时候,你跟沈风砚一个都找不到,要不是我老妈拦着,我们两个差点取消婚礼。” “多大的事儿啊,这也值得你们取消婚礼?”林清欢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笑着道:“咱们两个,谁在乎这个啊?” “就是。”钱小容想了想道:“我当时就在想,你不参加我婚礼就不参加呗,以后你跟沈风砚结婚,八抬大轿清我去我都不去!” 林清欢脸上的笑容微微凝了凝。 钱小容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心直口快说了些什么,立刻道:“抱歉啊,我胡说的,你也知道的,我这人说话不过脑子的。” 林清欢笑了笑:“不说这个了。” 钱小容见她没有任何情绪,沉默了一会道:“真的结束了吗?” 林清欢没回答。 她不想提,就不会有人能从她嘴里听到半个字。 钱小容也不再强求。 容彻中间其实回来过一次,只是见林清欢跟她的朋友聊的那么快心,不想去打扰罢了。 转身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赵睿,容彻直接道:“赵先生,出去聊聊怎么样?” 赵睿倒没反对,转身走了,容彻轻笑一声,跟着过去了。 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容彻直接开口:“昨天,公司的HR告诉我,你递了电子版的辞职申请?” 赵睿也不隐瞒:“我不走,等着容总您赶我走吗?” 容彻点了个烟,摇头笑了笑:“赵先生是聪明人。” 赵睿轻笑一声:“那就好。” 一开始他还真没认出来容彻,容彻这人神秘,几乎没有接受过采访,网络上关于他的资料也是少之又少。 但他了解沈风砚啊! 也知道沈风砚跟容家的关系的,上午,听着沈风砚叫他小舅舅,赵睿一切就都明白过来了。 他倒不是害怕自己得罪了容彻,而是他真的拿沈风砚当朋友。 不管沈风砚是不是已经跟林清欢成为过去,他都没办法在这样的局面下放心工作。 赵睿能力出众,他不怕没集团要他。 只是,赵睿才刚说完,容彻便轻笑着又解释了一句:“知道赵先生您能力过人,许多公司都盯着要挖你走,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放出话去不准他们录用您,您的下场会是怎样的?” 赵睿立刻就坐不住了:“容总,我好像没得罪您!” 如果容彻真的放出话去,那他的确很难再在各大企业之间立足。 毕竟,做生意的人,谁敢得罪容彻? “赵先生还以为自己没得罪我?怎么?谁告诉你我容彻老婆可以随便欺负的吗?”容彻说什么都是那副样子,永远的漫不经心,好像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一样。 赵睿这才反应过来,嗤笑一声道:“真没想到,容总竟然是个用情至深的人。” 容彻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轻描淡写道:“别误会,我只是单纯的想让你知道,我容彻的老婆不是谁都能随便欺负的,跟用不用情没什么关系。” 赵睿冷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容彻依旧随心。 赵睿愤然气愤:“容彻,我就算现在再不待见林清欢,她也是我朋友,我老婆的挚友,跟用不用情没关系?没感情你就别耽误她!” 别说是容彻了,就算换一个比容彻厉害一百倍的人站在赵睿面前,他也毫不畏惧。他就是那种典型的意气用事的人,心里想什么,从来都藏不住。 容彻默然。 赵睿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我知道你很厉害,你要整个商界封杀我我认栽,我会跟林清欢道歉,但,跟你没关系。” 容彻笑了笑:“随你。” 赵睿见他还是原来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转身就走,只是才走了两步便又折了回来:“这年头,结个婚而已,还真算不上什么!你真应该好好看看她跟沈风砚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开心。” 林清欢跟容彻来之前,钱小容跟他说,她感觉不到林清欢的存在,眼前的那个人,好像不是她一样。 一开始他没多在意,现在,他忽然有些理解了。 他们相识于最美好的年华,那时候的感情都是最真诚的,现在的林清欢,就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她也的确会笑会难过,但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一样。 赵睿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容彻静坐在原来的位置,视线一直落在别处,他很冷静,就好像,刚才的话他都没听见一样。 然而,下一刻,抬手之间,放在桌子上的咖啡杯便碎了一地。 赵睿回来,盯着林清欢看了好一会儿,蓦然,自嘲一笑:“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真要跟沈风砚一刀两断,就干脆点,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又是怎么回事?你放不下,他就放得下了吗?” 林清欢心底翻涌着酸涩,小心翼翼的克制着呼吸,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 不是无话可说,是因为,喉咙发紧,发不出声音来。 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笑:“说什么呢?” 赵睿冷笑一声,也不愿意多说:“随便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说着,拉着钱小容便直接离开了。 林清欢有些恍惚。 看她们离开,又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靠着沙发站着,低着头,双眸微垂,听着有脚步声靠近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的时候,依旧是一脸平和的淡笑。 第058章 不想上班,想……你 容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很快,找了个位置坐下,见她还站着,看了一眼跟前的空位:“坐。” 林清欢在他面前坐下,也不隐瞒,直接道:“我听小容说,赵睿在你们其实是在你们集团工作。”说着,林清欢抬头看了一眼容彻,见他不说话,自己也就没再说了。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了一眼林清欢:“继续。”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太确定:“听起来,好像很勉强的样子?” “跟我需要这么客气吗?”容彻看向她的时候,双眸里尽是探寻。 林清欢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倒也不是客气,就是单纯的觉得,你如果不想聊这件事的话,我可以不说。” 容彻:“我没有不想聊,你接着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林清欢怎么听都觉得容彻再勉强,但,他既然都说自己可以说了,那她就继续说吧:“赵睿他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如果你生气的话,我可以代他向你道歉。” “以前的朋友对你来说很重要?”从容彻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为什么要生气? 人家赵睿骂的又不是他。 “谁都会有几个知己好友的吧?何况想我这种没脾气的人,我以前人缘很好的。”林清欢笑了笑,语气也相当随意。 容彻轻笑一声:“也是。” 他说这话,其实是有些勉强的。 林清欢没脾气? 为什么再他看来,她脾气很大呢。 林清欢看了容彻一会儿,笑容里带着几分讨好:“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所以……你就当早上的事情从没发生过,怎么样?” 容彻回答的也十分干净利落:“我没有这样的朋友,以后,你也不许有。” “你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吧?”林清欢料到容彻不会轻易答应,但也没想到他会拒绝的那么彻底啊。 而且,还说什么自己也不许有……管得也太多了吧! “你什么时候见我讲过道理?”容彻知道林清欢不乐意,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身边的位置,笑着道:“如果你过来亲我一下,没准我就答应了。” “无聊!”林清欢白了他一眼,没动。 容彻也不着急,似乎是在等着她过来一样。 林清欢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十分听话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容彻好像挺满意的样子,伸手将林清欢拦在怀里:“我考虑一下。” 林清欢:mpp!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刚才说什么了?”翻脸不认的把戏,容彻从来都玩得很随意。 “你刚才说,如果我亲你一下你就答应的,别告诉我你没说过!”林清欢心里气得都快要抓狂了。 “哦,对,我说过。”只不过,这一次,容彻倒是十分坦诚的承认了。 然而,容彻伸手捏了捏林清欢的下巴,双眸微眯,笑着道:“但我刚可没说答应你什么,其实我只是想答应你再考虑考虑。” 林清欢悻悻的笑了笑,无话可说。 容彻低头看了一眼靠在他怀里的林清欢,手指随意的缠绕着她的头发:“你很遗憾。” “没有啊。”林清欢倒也坦诚:“说起来,刚才对你说的话,是我欠考虑了。” 容彻嘴角微动,笑了笑:“这就明白过来了,还不算太迟钝。” 听着容彻好像在嘲笑她的样子,林清欢略有不满:“我是个正常人,偶尔感情用事一下,不行吗?” “我有说不行吗?” 林清欢:“……” 容彻的确没说,但语气里明显充满鄙视。 林清欢一开始只想着钱小容是自己好朋友,赵睿说话做事虽然冲动不过脑子,但其实心里也没什么恶意。 而且,就算有,那也是自己欠下的虐债,她不想赵睿因此丢了工作。 可,她忘记了,原本容彻也没说过什么,贸然跟他说这些,搞的好像他故意报复赵睿一样。 而且,她想帮赵睿,赵睿未见得要她帮啊,就算她跟容彻谈妥了,赵睿也未见得会安然接受,她又何必找不自在。 想着,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笑着看向容彻:“回去上班吗?” 容彻用力抱了抱林清欢:“不想上班,想……你。” 林清欢:“想什么我?”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容彻轻笑了一声:“凑近点,让别人听见就好了了。” 林清欢傻乎乎的真信了。 容彻贴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轻扫在她耳畔,痒痒的:“上。”然而,容彻只说了一个字。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 想,上,你…… 林清欢把他想说的三个字串联到一起,一下炸了! 我日! 我日哦! 容彻还真是变着法的耍流氓,林清欢现在只想离他远远的,然而,容彻却直接将她圈子怀里,声音低沉:“你想不想?” “不想!”林清欢果断拒绝。 容彻双眸微眯,眼眸里噙着一抹威胁的淡笑:“那你就好好想想。” “我不!”林清欢说着就要推开他,可,两人的力量悬殊实在太大了,她根本就不是对手。 容彻温热的手覆在林清欢腰上不安分的乱动,弄的林清欢身上痒痒的。 “你别闹行不行,那么多人呢!” 容彻轻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吻她的双唇:“什么年代了,你觉得路人还会对别人当众接吻感兴趣吗?” “强词夺理!” 然而,她才刚说完,容彻的吻便又落了下来,林清欢慌乱的想要躲开,然而,忽然间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见她,林清欢一下愣住了。 她的反应,让容彻有些意外,眉心微微拧了拧:“怎么了?” 林清欢没说话,好一会儿,干笑了一声,只是,还不等林清欢说什么。 有一声音便从那一方传来:“你现在这样子,像什么话!” 听见老爷子的声音,林清欢明显一怔,她只看到了秦瑶,却没有注意到,秦瑶身边还站着容家老爷子呢。 而容彻,此刻半抱着林清欢,怎么看怎么不正经,也不管老爷子生气说他不像话,可,容彻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稍稍正了正身子,手臂依然搭在林清欢的肩上。 秦瑶扶着老爷子走到容彻对面坐下,林清欢想起身,毕竟老爷子是长辈,老爷子还没坐下,她也不好站着吧? 容彻是无所谓的,她……还是客气点吧。 然而,她还没站起来,容彻手便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阻止她起身。 林清欢有些尴尬,勉强笑了笑。 老爷子在两人对面坐下,看了一眼容彻,欲言又止,继而,将视线落在秦瑶身上:“你先出去吧。” 虽然这话是对秦瑶说的,但林清欢却清楚的看到,最后老爷子竟把视线转向了她。 林清欢从来都识趣,老爷子这么明显要让她出去,她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阿彻,你跟爷爷慢慢聊,我陪秦小姐出去走走。”说着,林清欢便直接起身。 听着她叫他阿彻,容彻有些迟疑,不过也很快反应了过来,眼眸微垂,随口应了一声:“恩。”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小心点。” 老爷子眉头不悦的拧了拧,等林清欢走的稍远一些,才道:“阿彻,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容彻笑了笑:“您多心了,我没什么意思。” 他一向是这么个不温不火的性子,老爷子拿他也没办法,舒了一口气才道:“我知道你跟阿瑶有些误会,但现在……” “我跟她没什么可误会的,怎么说她都是您看中的人,我对她从没有非分之想。” 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打断道。 容家老爷子盯着容彻看了一会儿,随即轻笑一声,语气里捎带着些许自嘲的意味:“人老了,年轻时的那点野心也都消磨没了,许多事情现在想做也做不了了,只能寄望你们这些年轻人。但阿彻啊,你不一样,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容彻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温温的笑意:“有的是时间,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趁着有时间,好好做些你该做的事情,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后你会有很多时间考虑。”老爷子这话风轻云淡的,就好像,再讨论今天天气一样轻松。 容彻笑了笑,沉吟片刻才道:“爷爷您长寿,我就不一定了。” 老爷子明显有些生气。 容彻看了他一眼,立刻赔笑道:“您别介意,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世事无常吗,这一个人能活多久,那都是看造化的,我也只能尽人事知天命,您说是不是?” 他才说完,老爷子便负气离开,容彻轻笑一声,继而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林清欢没想跟秦瑶说话,只是出去的时候秦瑶就站在门口,好像再等她的样子。 秦瑶见到林清欢从里面出来,直接道:“出去聊聊吧?” 林清欢跟她没什么好聊的,但看样子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便跟着过去了。 秦瑶领着林清欢去了另一个房间,早有人备好了咖啡甜点:“随便坐,别客气。” 林清欢找了个位置坐下,笑笑道:“秦小姐有话直说好吗?” 秦瑶笑了笑,在她对面坐下,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话说得也相当直接了当了:“给你个忠告,以后别叫他阿彻了。”说着,秦瑶喝了一口咖啡,知道林清欢没明白,体贴的补充了一句:“大概是我以前总那么叫他吧,所以他很不喜欢。” 第059章 权当是,成全你们凄美的爱情了 林清欢听秦瑶这么说话就想笑,转头看向窗外,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好一会儿才转头笑着与秦瑶说话:“秦小姐,我刚就说了,您有话直说,别绕圈子。” 秦瑶脸上一如既往的笑容清淡:“我以为我说的够直接的了。” 林清欢双腿随意交叠,只看着她,也不说话。 秦瑶与之对视,好一会儿,轻笑一声道:“我想想,我该怎么跟你说呢。”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您放心,我这人,出了名的心大,您说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的。”林清欢笑容温和。 秦瑶这人呢,身上没人味儿。 这么说,也不是讽刺。 不管是从外面还是从言谈举止,秦瑶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跟小仙女似的,仙女吗,浑身上下都是仙气,哪儿来的人味儿? 夸她呢,而且还是真心的。 秦瑶没想到林清欢这么坦诚,嘴角微扬,轻笑着理了下落在脸颊边的发梢,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直接说出:“阿彻这人看着特高冷,感觉很难接近一样,但其实,他心里很脆弱的。” 林清欢一如既往的笑着:“您了解的还真清楚。” 秦瑶笑了笑,感觉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一样:“没办法,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想不了解都难。” 她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每一个字都好像是在炫耀一样。 林清欢稍稍正了正身子,双腿交叠,随后,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所以,秦小姐您这是……” “你别误会啊,我就是怕你跟阿彻相处太困难,想给你出点主意。” “包括上次在会所停车场的时候,一脸体贴的告诉我,他有胃病吗?”林清欢从来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她识趣,但却不代表她会装傻。 说起来,装傻该是她最不擅长的技能了。 秦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脸上虽然还凝着笑,却明显比方才难看了许多。 “我当然得体贴阿彻了,毕竟我……” “秦小姐,我请问您,您是以什么身份来体贴他呢?” 秦瑶还没说完,林清欢便直接打断。 林清欢语气里的敌对越发明显,秦瑶放下交叠在一起的双腿,气势明显弱了一些,甚至,连刚才镇定自若的解释都透着几分柔软:“林小姐,您怎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呢,我都说,你误会了。” “我有什么好误会的呢?大晚上的跟他出现在同一家会所,楚楚可怜的关怀,秦小姐,虽然您一再陈情说跟他没什么关系,是我误会了,然而……” 说着,林清欢眉头微扬,言语里透着几分蔑视:“但,我的智商不允许我这么自欺欺人,这可怎么办呢,秦小姐。” 秦瑶笑容维持的很勉强,最终,脸上仅剩的笑容也没了,完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好像,她第一次在会所停车场见到秦瑶时的样子一样。 柔弱,想哭,需要保护。 林清欢想笑,可最终,她连冷嘲热讽都失去了耐心。 明明占尽上风的人她,可却莫名生出一股溃不成军的感觉。 人就是这样吧,越是一无所有,越是想把自己伪装成拥有全世界的样子。 林清欢起身,漫不经心的笑着:“可惜了,我不是男人。” 说完,她直接转身离开。 这真的是一个让她无处遁形的地方。 然而,才刚一转身,容家老爷子那张威严的脸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错了。 她是不是男人都无所谓,只要在这儿周围有男人,她就必然错得一谈糊涂。 一个满身火药味的世俗凡人,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她比得了吗? 是,这话很酸。 但她还没可怜到连酸都没的资格都没有吧? 容家老爷子就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林清欢也不知道他都听到了什么,她笑了笑,还算有礼貌的样子:“爷爷……” “林小姐客气了。”容老爷子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表情,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这样一句。 林清欢双眸微闭,说实话,有些崩溃。 容家人看起来倒是都挺儒雅的,风轻云淡,好像从来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一样,可说出来的每句话,都刺心的难受。 见林清欢不说话,容家老爷子依旧客客气气的:“林小姐还有别的事情吗?”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稍稍俯身:“打扰了。” 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容老爷子进去,看了一眼秦瑶,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片刻,慈祥的笑容挂在脸上:“阿瑶啊,是我对不住你,还是让你受委屈了。” 秦瑶垂头,脸上带着柔和内敛的淡笑:“没有委屈。” 容老爷子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轻笑一声道:“好了,回去吧。” 秦瑶点头,继而,如同往常一样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离开会馆。 林清欢从秦瑶与她说话的地方离开,也没去找容彻,而是直接打车去了以前跟苏璐常去的小吃街。 去的路上就给苏璐打了电话,把她也叫了过去。 苏璐到地方的时候,林清欢面前已经空了两瓶啤酒,在林清欢面前坐下,看着她,眉心都要打结了:“嚯!怎么了这是?” 林清欢手里的第三瓶酒已经空了一半,抬头看了一眼苏璐,醉眼迷离,穆然自嘲一笑:“璐啊!你说的很对!我这个人呢,真的是窝囊到家了!” 苏璐嘴巴微张,看着林清欢现在这样子,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林清欢单手撑着下巴,空闲的一只手把桌子拍的直响:“亏我还一向自称鉴婊协会荣誉会长,没想到今天阴沟儿里翻了船!” 苏璐瞬间来了兴趣:“真有意思,竟然还有比林舒雅功力更深厚的人。” 林清欢轻笑着:“在她面前,林舒雅那就是个渣渣。” 苏璐跟着笑了一声,打趣道:“所以,你这就怂了?还怂的那么彻底?”说着,苏璐斜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是鄙视:“就这还有脸打电话叫我过来呢?你觉得我会安慰你吗?天真!本小姐什么时候走过好人的路线?” 林清欢嘴角还噙着笑,只是,有些累。 苏璐越来越没耐心的样子,伸手道:“手机给我。” 林清欢迷迷糊糊的:“干嘛?” 苏璐也不墨迹,直接把她的手机拿到手,她知道林清欢没设密码的习惯了,打开,翻出通讯录,找到一个人的号码,点开,很快,编辑了一天短信发送过去,消灭罪证之后把手机还给林清欢。 “走吧,别喝了,学人家出来买醉?丢不丢人?”说着买单,出去叫了辆车,把她扶到车上:“我请假出来的,就一小时,不能送你回去了。” 说完又替她把车费付了,顺带着跟司机说了地址,还特意提醒了一句司机:“这位,容氏集团的容太太,安全到家啊,否则帝都您就别混了啊!” 司机哪儿还敢说别的,刚一听地址他就知道后座的客人身份不一般,哪敢怠慢。司机发动车子离开,没过多久,手心里攥着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林清欢只是头有点晕,醉得不太彻底,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容彻打来的。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吧,林清欢毫不犹豫的挂了。 回到家,拿钥匙开了门,在门口玄关处踢掉鞋子,赤着脚上楼,只是路过容彻书房的时候,停了停。 林清欢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开门进去。 容彻有多少秘密,林清欢从不关心,可在秦瑶面前,她就好像一个透明人,这种滋味太难受了。 然而,容彻的书房干净的叫人意外,虽然进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但还是有些吃惊。 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呢! 林清欢坐在电脑前,笑容有些自嘲,坐了一会儿,开门出去。 可,才刚打开门,就见容彻站在门口。 林清欢笑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我马上就走。” “走哪儿去?”容彻咬牙道。 林清欢笑了笑,倒也坦诚:“你说呢?” 然而,她话才刚说完,便被容彻扼住手腕,蛮横的拉进卧室,重重的摔在床上。 林清欢觉得莫名其妙:“你疯了吗!” 容彻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疯了的人是你吧?” 他声音很冷,林清欢楞了一下,然后,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委屈。 “王八蛋!容彻!你王八蛋,你们容家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我就那么好欺负吗!” 林清欢红着眼睛,大概是趁着酒劲儿的缘故,这些日子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她眼眶红红的,声音里也带着哭腔,容彻莫名有些慌了,然而想起她说的话,容彻握着她手腕的力道逐渐加重。 林清欢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继而,冷笑一声:“容彻,你也很窝囊呢!明明喜欢别人,为什么不敢说呢?老爷子也那么喜欢她,你何必把自己的日子过得那么艰难,想要一个美好的大结局,很容易的啊!” “胡说八道什么?” 第060章 林家大小姐只适合娶回去放着 办公室窗帘的遥控器就在手边,容彻按了下按键,把办公室的窗帘统统关了。外面阳光正好,窗帘也不是全遮光的,只是阻挡了外面的视线以及刺眼的阳光。 容彻将她压在身下,深埋在身体里的欲望肆无忌惮的蔓延,两人很快赤诚相待,原本整齐的堆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此刻散乱不堪,有的甚至压在林清欢的身下。 他吻着她的嘴唇,尝到她残留在口中的酒味,动情的声音夹带着些许暧昧的沙哑:“在哪儿喝得酒?” 林清欢身上有酒味, 中午跟赵睿他们吃饭的时候并没有点酒,应该是她在别处喝得。 “只关心这个吗,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喝醉?”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道,有些委屈。 容彻手心的温度仿佛要将她融化了一样,她没有任何能力抵抗,于他而言,自己就好像唾手可得的美味佳肴一般。 “我以为你想说了会直接告诉我。”容彻吻了吻她的唇角,随即道:“当然,如果你希望我问,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问一句。” 他的动作就没停过,只是看向林清欢的时候,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所以,发生了什么,值得你这样跟我闹?” 容彻的声音随意且温柔,林清欢鼻子有些酸,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我跟秦瑶一起聊天的时候,碰见老爷子了,他叫我林小姐,我很不开心。” 这是实话,却不是全部。 容彻语气微沉,依旧顺着她:“所以呢,你想让我怎么办?”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不应该是你能怎么办吗?” 老爷子的身份,地位,容彻也只是能怎么办吧? “不相信老公的能力吗?”说着,像是在证明一样,深埋在她身体里的越发热烈,很快,林清欢残存着的最后一丝理智也被剥夺的干净…… 林清欢是人,不是木头,她也会生气的呢。 容彻说,她在闹。 她的确在闹。 而且还是故意的。 秦瑶有老爷子护着她无能为力,难道还不能跟容彻闹吗? 可刚才容彻问她想怎么办的时候,她却无比清楚。 那种话,也只能听听。 或许是一场欢酣畅淋漓的爱让她身体里的酒精都挥发了出去,反正,如果她刚才就那么清醒的话,绝对不会来容彻办公室里闹这一场就是了。 结束之后,容彻将她抱到休息室的床上休息,林清欢靠在他的怀里闭目养神,容彻手指缠绕着她的头发,像是在提醒:“他再不承认,你也是容家的太太,你不去招惹秦瑶,他理都不会理你,需要在意他怎么称呼你吗?” 这倒是实话。 认清现实的林清欢好像泄了气一样,再加上头有点晕,说话也就没顾忌那么多:“非亲非故的看重,难不成是知己红粉吗?” 容彻轻拍着她肩膀的动作微微顿了顿,轻笑一声:“不止是红粉呢。” 林清欢冷哼一声:“那老爷子的日子过的可真滋润。” 容彻笑了笑:“你可以这么想。” 林清欢假笑:“我什么都没想。”说完,直接转到另一边,太累了,她想睡一会儿。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容彻有个视频会议要开,茶几上有给她的留言与晚餐,看着桌子上的吃的,林清欢才觉得饿了,只是,正准备打开吃,就听见外面有人推门进来。 林清欢也没在意,容氏集团的人对于她的存在并不觉得意外,容彻的表妹吗,靠关系走后门到集团混资历的,凭着容家表小姐的身份在集团里,就没有人敢得罪她。 她自顾自的打开餐盒,顺带着看了一眼来人,看清楚之后,不由得笑了:“偷看很爽吧?” 张薇薇现在对她就只有鄙视:“呵呵,还真是个婊小姐。” “大家各凭本事吗!”林清欢一边吃一边说,完全不把她当回事。 秦瑶她都不怕,何况是一个张薇薇呢。 张薇薇白了她一眼:“我劝你还是别异想天开,像容家这种有头有脸的豪门可是很在意脸面的,你这表小姐虽然不知道表了几表,但凡沾亲带故就绝无可能!” 林清欢就差给她鼓掌了:“说得真好!” 张薇薇冷哼一声,好像捏住她多大的把柄一样:“所以我劝你最好跟我合作,我这个人看得很开的,只要我能坐上容太太的位置,你跟容总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只要别怀孕就行。” 噗! 林清欢刚喝到嘴里的果汁一下喷了出来。 哇! 这三观!我跟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林清欢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由衷的称赞了一句:“您真睿智!” 张薇薇反倒傲娇起来了:“你知道就好。” “我肯定知道。”林清欢信誓旦旦的保证。 张薇薇瞥了她一眼便趾高气昂的离开了,然而张薇薇前脚刚走,容彻便开完会回来了。 容彻知道张薇薇刚才来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边处理最后的工作文件,一边道:“还没玩够吗?” 他说过,张薇薇这人留给她处理,可林清欢就好像闹着玩儿似的,一点都不干脆不说,还总是借着这个蠢女人给他上眼药。 知道她玩儿的开心,但给他上眼药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开心! 林清欢眉心凝了凝,看起来一无所知的样子,捧着杯子喝着果汁,闲闲的应了一句:“什么没玩儿够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只是这话说得要多没底气多没底气,顺手翻了翻茶几上的杂志,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也不多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容彻抬头看了她一会儿,随即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拨了内线电话出去,那边接通之后,容彻只说了两个字:“进来。” 很快,张薇薇从外面办公室。 林清欢拿着杂志遮住脸,狠狠的瞪了一眼容彻,用唇语道:“你想干嘛。”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自从上次她从中挑拨张薇薇跟陈琦玉打了一架,陈琦玉这女人是彻底无声无息了,可张薇薇他不仅留下来了,还特意调到了他的办公室。 林清欢自己又不是个爱找事儿的人,除非张薇薇想不开往她身上撞,平常她都没当没这个人的。 但现在…… 呵呵! 林清欢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容彻没搭理她,派头十足的半靠在办公椅上,双腿随意交叠在一起,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会儿张薇薇。 张薇薇哪儿见过这场面,心里的欢喜脸上都快藏不住了。 林清欢放下杂志,想悄悄的溜出去,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 可才刚站起来,就没容彻叫出了,伸手敲了敲办公桌的桌面:“亲爱的,过来。” 林清欢一脸心塞。 看吧,她说什么来着! 容彻摆明了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好吗! 活着不好吗! 她干嘛要让整个集团的人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不明不白的林家大小姐呢,感觉还是做容彻表妹比较爽,至少没人敢惹! 然而,林清欢还是太看得起容彻的节操了。 林清欢才走过去,容彻便直接环住她的腰肢,讳莫如深的笑着看向张薇薇:“我想你也已经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吧,想要什么,只要你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张薇薇有一瞬间迟疑,但很快,脸上又扬起些许欣喜,低头将耳边的长发挽到耳朵后面,一脸的不好意思,随即又不确定的追问了一句:“真、真的吗?容总?” 容彻唇角微扬,笑容好看到犯规,应答的十分爽快:“当然。” 林清欢则:呵呵! 容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妖孽。 看着张薇薇一脸兴奋,林清欢忽然有些同情她,容彻亲自出手的话,张薇薇的下场应该会惨烈上百倍吧。怪她拖延症太严重,早处理了张薇薇,她就不会落到容彻手里了。 可容彻就像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一样,看着他笑,就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 张薇薇犹豫了好久,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容彻身边的林清欢,最终,一脸为难的请求道:“可以请表小姐可以先回避下吗?” 林清欢脸上的笑容凝了凝。 同情? 忽然间就不复存在了。 片刻后,轻笑一声:“求之不得呢。”说着,在容彻脸颊上印上一个吻,才离开:“好好玩儿,亲爱的。” 容彻看了一眼林清欢,知道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把视线移到张薇薇身上。 “我就知道容总您不是那么没趣的人。”张薇薇好像在做梦一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定触感都是真实的,才一脸期盼的看着容彻。 容彻眼含笑意,清雅的嗓音里荡着暧昧的轻笑:“说说看,怎么个有趣法儿?” 张薇薇深吸了一口气,无比确定道:“容总若是没趣,就没有表小姐什么事儿了。” 虽然被那个贱人横插一脚,但张微微却无比确信,爱偷吃的男人绝不可能的专情,所以,她相信自己一定有机会,说着,笑容里多了几分自信:“有些人适合娶回去放着,比如林家大小姐,而有些人则适合用,比如表小姐……” 容彻脸上带着温笑,随手将手里的用来签字的钢笔丢在办公桌上,饶有兴味的看着张薇薇:“不用说别人,说说你自己。” 听到容彻这话,张薇薇觉得自己的机会就在眼前,轻咳一声,抬头挺胸,腰肢轻摆了个撩人的弧度,用上了她辈子最妩媚的笑容:“容总您需要什么我就是的什么,既可以束之高阁,也可以用,我不仅会表小姐会的,也会做很多她不会的。” 第061章 门在那儿,自己滚 容彻脸上依旧带着温温的笑容,张薇薇太笨,她总是以为,容彻对她笑也是好的。 但其实,容彻的笑容就好像罂粟,越是灿烂,可能代表的结果越是不好的。 “还有呢?”容彻双眸微垂,漫不经心的追问着,骨骼分明的手指拿着签字用的钢笔随意转动,笔身接触到桌面时发出清脆随心的声音。 看得出,容彻很享受。 愚蠢的女人与他而言,从来都不值得同情。 然而张薇薇却觉得,容彻越是这样深问下去,她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多。 “还有就是……”张薇薇说着朝容彻的方向稍稍走近一些,随即,身子向前倾了倾。 张薇薇也正应了那一句胸大无脑,胸前的呼之欲出白皙傲人,然而容彻眼睛却懒得抬一下。 “总裁您有时候若是想跟表小姐在一起,我绝对会当好自己的透明人,无论你们俩在哪儿,我都会当做没看见,家族那边是,我也会帮您跟表小姐隐瞒的好好的……” 容彻笑了笑,停止转动手里的钢笔,随手放在手边,笑着看向张薇薇:“看来,你真的很上道。” 被容彻夸奖,张薇薇是打心眼里开心的。 然而,下一刻,容彻却笑着指了指办公室门口的方向:“门在那儿,自己滚。” 张薇薇起初没反应过来。 愣了好一会儿,才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滚,滚吗?” 容彻正了正身子,双手交握放在办公桌上,眉心微微拧着,轻笑一声道:“要不,我滚?” 张薇薇这才察觉容彻脸上对她的厌恶到底有多浓重,一时间慌乱的争辩着:“容总,难道您就不害怕我把您跟表小姐的表示告诉老爷子吗?您,您跟表姐可是在……” 最后两个字,张薇薇也没能说出口,都这时候了,她还在害怕激怒容彻,会毁了做容家少奶奶的美好幻想。 容彻一如既往的笑着,轻慢的声音带着几分随意:“不放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所谓的,很适合玩儿的表小姐,其实也是你口中那个莫名其妙的林家大小姐。” “什,什么?”张薇薇终于反应过来容彻的话,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似乎是为了表现自己很有价值一样,张薇薇狼狈的扑倒容彻面前:“容总,你相信我,我肯定比她做得好的,我……” 容彻满脸厌恶:“你连跟她放在一起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张薇薇瞬间一脸心思,只是她还没反应过来,从外面推门而入三个人,为首的那个直接道:“还愣着干嘛啊,赶紧带走啊!” 后面跟着两个听到立刻照做。 肖肃,他才是容彻的正牌助理,一个月前因为自己私人的事情请假,明天才上班呢,但因为要处理张薇薇的事情,刚才开完会便直接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了。 自从上次林清欢端了杯独特的巨咸咖啡之后,容彻就没打算在让张薇薇多留。 他倒不是怕这个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而是怕了林清欢时不时给他上的眼药。 看人把张薇薇处理走,容彻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满道:“她呢。” “谁?”肖肃是真不知道。 容彻抬眼,双眸里满是警告。 肖肃一脸心塞:“我真不知道!” 容彻结婚之前他就请假,鬼知道他问得是谁啊! “外面没人?”容彻眉心的微拧。 “外面?”肖肃这才反应过来:“哦,有啊,外面茶水间。” 容彻应了一声,起身拿了外套就往外走:“处理干净。”说完就直接出去了。 林清欢其实是懒得搀和容彻的事情的,只是刚才张薇薇被两个人带走的时候看见她了,跟疯婆子一样的对她破口大骂,而且叫的还是的还是她名字。 要知道,林清欢从来就没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呢。 林清欢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容彻已经把她的身份泄露出去了。 容彻从他自己的办公室出来找到林清欢的时候,她正靠在走廊墙壁上打电话。 苏璐打来的,也没什么事,就是随便闲聊了几句。 说着说着,林清欢好像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对了,你最近真炒股了?感觉赚了好多钱的样子。” “炒什么股啊,炒菜我都不会。” 林清欢眉头紧蹙:“那不对啊,老大给我转了十万,你一笔十万,一笔一百万啊,不是炒股难不成你捡钱了?” “大姐,像我这种根正苗红的红领巾,我就算真捡了一百万,你觉得我会据为己有吗?”苏璐显然被林清欢的话惊呆了。 林清欢声音一下提高了不少:“那是谁的?一百万啊!我他妈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呢!” 苏璐:“恩?” 林清欢反应了一会儿,很快改口:“也不对了,是第二次。”容彻卡里的钱应该是没数,具体多少她不可能知道,但那天花出去的实在太多了。 苏璐一下乐了:“是不是银行处理错了?有人给你打过电话没?” “要是有我还会问你吗?”林清欢闷闷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结果就看见容彻了。 额…… 林清欢脑子僵了一会儿,然后,脱口而出:“你过来多久了?” 苏璐:“啊?” 容彻脸上的笑容有些让人难以捉摸,走到林清欢跟前,语气淡然:“你希望我过来多久。” 林清欢手里还拿着电话,这时候,她根本就没想到挂电话。 那头的苏璐乐坏了,就差瓜子花生鱿鱼片了!谁能想到,她有生之年会以这么直观的听到八卦。 而且,感觉好像好劲爆的样子。 林清欢找她借钱,她可以理解,但有时候想想也觉得林清欢疯了。 她想要多少钱容彻给不起,随便编个理由就可以了啊。 可林清欢不想跟容彻要,所以,这件事就必须要瞒住容彻,但,显然老天爷不想看到顺利的剧情,这不就让林清欢作死自爆了吗! 而听着容彻那随意清淡的话,林清欢有些崩溃。 她希望他过来多久? 我就完全不希望你在我讲电话的时候过来好吗! 容彻步步靠近林清欢,她最终只能靠在墙壁上,他还是刚才那个样子,笑得有些随心:“那怕是你希望我从未来过。” 林清欢尴尬的笑了笑:“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什么?”容彻手臂撑在她身侧的墙壁上,刚好把林清欢圈子自己怀里。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她想隐瞒,但,她面对可是容彻啊。 她没把握能顺利的隐瞒过去,所以,还不如自己说了呢。 “我的财务状况……有点问题!”反正都是关于钱的事情,她确定自己刚才没说这笔钱到底要用在什么地方,想来容彻也不会多问的。 “哦。”果然,就如林清欢想的那样,他只是应了一句,就什么都没说了。 林清欢松了一口气。 然而,电话那头的苏璐:“哦就完了!有病啊!差评,退钱!”毕竟看热闹的人不怕事儿大。 苏璐忽然吼了一嗓子,林清欢惊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不过,还真的挺感谢苏璐的,如果没有她,林清欢与容彻之间的气氛还不知道有多尴尬呢。 反应过来,林清欢直接把电话挂了,末了跟容彻吐槽了一句:“神经病来着,别搭理她!”说着就赶紧走开了。 容彻走在后面,顺带着给肖肃发了条短信。 停车场,林清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系着安全带问道:“刚忘了问你了,你把张薇薇怎么了?” “你觉得呢?”容彻一如既往的爱卖关子。 林清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怎么可能知道!” 容彻也回答的十分干脆:“我也不知道。” 林清欢一脸我信你就有个鬼了的表情。 容彻笑着:“真不知道。”说着,发动车子倒出车位:“这件事是肖肃出面处理的,估计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吧?” 林清欢惊讶的说不出话。 容彻瞥了她一眼,笑了笑:“放心,她绝对还活着,只不过……她所有的资料信息的现在已经更改成已死亡,死亡日期,今天,死亡原因,意外。” 林清欢想了想,瞬间有些不寒而栗。 活着的人,死了? 也就是说,即便她活着,所有人也都会把她当做一个死人,她不会再有自己的身份,甚至连一个正经的工作都再也找不到。 杀人,诛心。 这一手,容彻真的玩儿得很好。 许久没听见林清欢说话,容彻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惶恐的样子,平静道:“心善是好事,但也要看对谁,落得这个处境于她而言,她赚了。” 林清欢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容彻也没隐瞒:“处理陈琦玉的时候就找人查过她的底细了,很精彩。”他没细说,潜意识里,那些事情他不想让林清欢听到。 林清欢没再说什么,直觉告诉她,容彻做事有自己的分寸,只不过是有些害怕怕了,面对位置的东西,每个人都是害怕的吧。 他们谁都没说话,容彻放在收纳盒里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拿起看了一眼,直接递给林清欢:“接一下。” “干嘛让我帮你接啊!”林清欢有些想不通,可考虑到容彻在开车,她还是照做了。 只是看着手机通讯录上的名字,她有些迟疑:“不会不方便吗?”有些尴尬。 “不方便的是她,不会是你。”容彻话说的直接。 容彻都这么说了,林清欢也没什么好介意的,接通,那边的秦瑶便直接道:“阿彻,老爷子想让你帮我选一下举办庆功宴的酒店,我大致看了几个,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去实地看一下吗?” 林清欢沉默了好一会儿,在那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阿彻之后,她嘴角微动,轻声道:“为什么非得是他陪你去呢?” 第062章 带着我,是去搞笑的吗? 林清欢这话说的针对性以为太强,容彻虽然正在开车,但还是转头看向她,怎么看都觉得这女人都有些不长记性。 才刚告诉她不要招惹秦瑶,这就又开始了? 然而,容彻却没有生气,相反,莫名的有些舒服。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说话火药味太明显了,林清欢缓了一口气的,声音柔软了不少,只是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情绪:“我的意思是,他很忙的,可能没时间呢。” 那边的秦瑶一句话也没说,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样子,电话那头传来老爷子的声音:“把电话给他。” 额…… 林清欢瞬间没脾气了,一声不吭的把手机贴到容彻耳边。 也不知道老爷子跟他说了什么,容彻沉默了一会儿道:“知道了,一会儿让她把地址发我。” 林清欢车辆扯了扯嘴角,他们说完,林清欢便直接挂了电话,而这时候,车子也已经问问的停在别墅车库。 容彻没说什么,林清欢就更没什么要说的了。 从车上下来就直接去了楼上卧室,洗漱睡觉,至于容彻,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直接去了书房。 林清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卧室睡觉的,只是早上醒来的时候看着旁边有人睡过的痕迹,但却没见他人。 大概已经去陪秦瑶了吧。 林清欢也没多想,她也不能多想,起床收拾了下,就直接下去了。 容彻在客厅,林嫂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看见林清欢下来才解脱的样子,立刻去餐厅端出来林清欢的早餐。 林清欢走到餐厅,距离容彻稍远的位置坐下,林嫂也把早餐端了过来:“夫人您慢用。” “谢谢。 然而,正准备吃早餐的时候,抬眼却透过窗子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外面。 “那不是……”林清欢说着,看了一眼容彻。 然而,容彻就好像没看见一样。 林清欢还想说些什么,林嫂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搞什么啊……”林清欢听莫名其妙的,人都来了,竟然让人在外面站着。 也不知是不是秦瑶在外面站着的缘故,林清欢早餐吃的也不多,容彻倒跟以前没什么区别,边吃早餐边看报纸上的当天新闻,慢条斯理的喝果汁。 他不着急,林清欢看着都着急了。 擦了擦嘴巴,直接道:“我吃饱了!” 容彻这才放下手里的报纸,应了一声:“上去换衣服。” 今天容彻要陪秦瑶出去,林清欢想着没自己今天不会有什么事情,去衣帽间找了件居家服就直接出来了。 现在容彻竟然跟她说换衣服,换什么衣服?她换衣服干什么? 容彻见她好久都没反应,便又漫不经心的解释了一句:“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跟她去吧?” 林清欢听着这话不由得笑了:“那你的意思是打算让我跟着一起去?” 容彻笑着点头,没说话,那表情,好像还十分理所当然一样。 林清欢原本以为他开玩笑的,但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开玩笑的迹象呢。 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半天,单手撑着下巴,清闲的望着容彻:“你跟我这儿装什么不明白呢,人家摆明了就是想让你一个人跟着去,你把我带过去,是去搞笑吗?” 容家的负责让林清欢有些无法理解。 老爷子的态度,秦瑶跟容家的关系,容家人对她的针对,以及沈家容简华那可定时、炸弹。 她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放在自己身边什么时候会爆炸,只是尽量不让自己身处风暴中心。 容彻看着林清欢,好一会儿才笑了笑,稍稍凑近她一些,清闲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个有妇之夫,我总要避嫌吧,有些事情你我都躲不开,但留个心眼不给自己的生活添麻烦,也不是什么错事吧?” 林清欢双眸闪了闪,追问了一句:“你是认真的吗?” 容彻一如既往的笑着:“我想你大概忘了,我为什么要结婚。” 林清欢沉默着。 是啊,她的确是有些忘记了。 容彻之所以结婚,不就是想要给可以帮他低挡掉这些麻烦的人吗? 想了一会儿,林清欢坦然接受:“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推辞了啊。” “这是你的责任与义务。” 林清欢笑了笑,随即起身道:“我这个人呢,做事喜欢干净利落的,放心,我绝对会解决你的麻烦,但也先给你提个醒,要是下手太重了,你可别心疼。” 说完,林清欢就直接上楼换衣服了。 容彻看着她背影,无语的笑了笑。 心疼秦瑶? 怕是到最后被心疼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 林清欢换好衣服出来,容彻也已经收拾好了,正在楼下等她。 她一如既往的是一身简单清爽的打扮,走到容彻身边,直接挽住他的手臂,笑着到:“走吧亲爱的。” “好,亲爱的。” 容彻把她挽着他臂弯的手拿了下来,十指交扣的握住她的手,两个人一起出去。 秦瑶也挺有耐心,一个人站在外面等着,没有多余的动作,林清欢刚吃饭的时候看了她好久,没发现她抬手看看过时间。 看来,她很愿意呢。 秦瑶听见声音,转头看了一眼一起出来的两个人,目光落在林清欢身上的时候,明显有些失落,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谢谢你肯陪我,否则我一个人还真不好拿主意呢。”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以及那指向性十分明显的话,林清欢忽然有些落寞,很莫名的落寞。 秦瑶啊,真的很厉害。 明明此刻站在她眼前的是两个人,可她眼里却只有容彻,即便是在林清欢的面前,也丝毫不掩饰。 在秦瑶眼里,容彻是全世界吧。 她似乎,总是用最美的一面面对她的整个世界。 又或者说,她大概比谁都要自信,不管容彻身边站着多少人,他心里,始终有她的位置。 虽然现在容彻紧握着的是林清欢的手,但她却始终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她永远都靠近不了的。 所以,信誓旦旦的说要给容彻解决麻烦,却顺带着给他带去了更大的麻烦。 上午的时候陪着秦瑶逛了好几个地方,累了便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厅喝咖啡休息。 靠窗的位置,林清欢坐在容彻身边,秦瑶坐在对面。 “那家庄园环境不是太好,老爷子说,请的人都是艺术界的高端人士,对于他们来说,艺术永远高于一切,所以,老爷子希望选址能够更贴近艺术家们的习惯,更有艺术氛围一些……” “考虑到艺术氛围的话,索伦酒店跟世纪酒店当然就排除在外了,所以沈家以及……”说着,秦瑶看了一眼林清欢,随即笑了笑,接着道:“林家那边,还请清欢去谈一谈呢。” 林清欢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忽然听见秦瑶说起她,有些惊讶,吃了一会儿笑了笑:“容家会有人去谈的吧,用不到我出面的。” 秦瑶笑了笑,接着道:“容家人去谈就是生意了,可现在容家跟林家是亲人呢。” 林清欢双眸微垂,笑容有些无奈:“再亲的人,牵扯到生意那也是外人,林家那边该怎么说怎么说,不用考虑我。” 林家能不能拿到这个生意都跟她没关系,关键是,她现在真的不想再跟着秦瑶在这儿假笑了。 她想走。 明明容彻一直牵着她的手,但,看着他们两个说话,林清欢有一种是在当电灯泡的感觉。 秦瑶是个很聪明的人,她怎么可能会没发现林清欢的不对劲儿呢,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随即笑着对容彻道:“我去给老爷子打个电话,他吃药的时间到了,我怕他忘记了。” 容彻没说话,只是点头应了一下,秦瑶才刚走,容彻轻笑一声转头看了一眼:“这就是你替我解决麻烦的方式?” “可我觉得你挺高兴的啊?” “话最好不要乱说。”容彻依旧温温的笑着,可对于林清欢来说,那句轻描淡写的话全是威胁。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片刻后,无比冷静:“我是不是再乱说,你最清楚了吧?” 她以为她很平静,可,平静的话才说了一半,话就变味了。 容彻脸上的笑容凝了凝,声音也变得冷漠了一些:“又阴阳怪气的吗?” 以前林清欢还会解释,但现在她不会了:“随便你怎么想,阴阳怪气也好,陈述现实也吧,反正我想说的就是那些,至于你要怎么理解,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 容彻冷笑道:“你现在还以为这些事情都跟你无关吗?” “你到现在都还在否认你跟秦瑶的关系,我为什么不能认为你与你们容家,都跟我无关!”林清欢这话说的掷地有声。 容彻沉默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见他不说话,林清直接起身:“跟我是不需要说谎的,你跟谁有关系,与我而言都不重要,咱们两个,相安无事最重要了。”她说完便直接出去了。 明明嘴上说着相安无事最重要,可自己却莫名其妙的什么事情都要在意,真的很奇怪呢。 路上的车流过去,林清欢便从人行道朝马路对面走去。 但,她刚走到中间,便听着不远处的路口呼啸而来的车轮声。 林清欢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一辆黑色面包车便朝着她飞速驶来…… 正文 第244章 不是怀疑,是不相信 乔念与厉曜面对面看着彼此,沉默了一会儿,乔念猝不及防的笑了笑:“我们都是大人了,这么认真的讨论爱不爱,总感觉有些矫情。” 厉曜笑着扶着她的腰,温热的手掌细细磨蹭着她的肌肤,哂笑着道:“矫情吗?” 乔念笑着点头。 厉曜轻笑一声:“可昨天晚上,是你先缠着我问我爱不爱你的,即便是矫情,也是你先矫情的吧?” 乔念嘴角的笑凝了凝,不过很快揽住厉曜的脖颈,懒懒道:“可你不也没回答吗?” 厉曜手掌落在她后背上,声音温沉:“你记得倒是清楚。” “就只是喝醉了有些头晕,还没醉到断片那么严重。”乔念声音慵懒粘人,温软的叫人生不起气来。 而厉曜,咄咄逼人的想要她的答案,最终也只能无声无息的消弭在她的温柔里。 * 乔念没活动在家看邮件整理最近受到的邀约,《绯闻天后》的宣传期也到了,制作方那边也给了几个活动邀约,基本都是跟剧组主创一起。 配合宣传本身也是写进合同里的,乔念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余地,索性制作方那边给的活动都还不错,乔念就安安分分的接受邀请。 至于其他的,单独发给她的邀约。 最近的娱乐影视市场各种综艺以及真人秀正火热,而综艺邀请嘉宾的时候,多是选择最近有流量的艺人,所以现在乔念邮箱里躺着的大部分都是综艺的邀约。 倒不是乔念排斥,只是觉得这种通告,宁缺毋滥。 她前段时间才跟褚瑞上过一档真人秀,制作方那边给的也都是综艺,所以近期没打算再接类似的,所以在整理邀约的时候,关于她的个人要约的真人秀以及综艺,全部都拒绝了。 电影电视剧的邀约,以前方圆还是她经纪人的时候倒是有几个,不过不是剧本不行,就是制作班底太粗制滥造,所以基本也不考虑。 现在影视行业就是资本市场,乔念踏入影视圈的唯一一部作品还没播出,虽然前前段时间跟着厉曜与纪北闹出了点绯闻,但乔念再不济,也不需要靠着绯闻给自己增加流量。 所以,她不愿意蹭着绯闻的热度往上走,话题度自然也会少很多。 看到最后,除了必须要去的,以及她身上的代言活动,基本也没什么要忙的,弄好了之后正准备关邮箱,一封新的邮件便有跳出来了。 乔念打开看了看。 是一个电影的邀约,女二,出品公司…… 乔念视线落到出品公司名称上面的时候,眉心不由得拧了拧。 上次那个视频网站周年庆的晚宴上,乔念为难王涣却牵扯出了厉骁,原本她对影视行业背后的资方公司并不是很了解,不过那之后,也稍稍有些关注了。 那个电影的出品公司,是厉骁的。 厉曜这几天几乎没去过公司,一直在家陪着乔念,刚乔念说饿了,他下去弄了点吃的上来,见乔念抱着笔记本,眉头深锁的看着电脑屏幕,眼眸微微敛着,轻笑一声:“怎么了?” 乔念听见他的声音才后知后觉的抬头应了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摇头道:“没什么。”说完便伸手将手里的笔记本合上。 厉曜也没说什么,将手里的水果沙拉递给乔念。 乔念接过来,吃了一会儿。 厉曜就坐在她旁边,前几天拿给乔念看的小王子,乔念不看,他这几天倒是时不时在看,差不多已经看了一半了。 乔念一边吃,一边有意无意的看向厉曜的侧脸,片刻后,轻咳一声,一边吃一边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厉骁他们公司最近在准备拍新电影了,你知道吗?” “知道。”厉曜回答的也十分干净利落,闲闲的翻了一页手里的书,才缓缓道:“他们给你发邀约了吗?” 乔念:“啊,是啊。”说着,补充了一句:“才发,我也是刚看到。” “恩。”厉曜依旧淡淡的。 乔念稍稍正了正身子,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打算……先看下剧本,如果最终剧本不行拒绝了的话,厉骁应该不会难为我的吧?” “不会。”厉曜说完,将手里的小王子放下,修长的手臂将乔念揽到怀里,默然片刻后,补充了一句:“我跟厉曜之间的事情不会牵连到你,所以,剧本合适,如果你想接的话,不用考虑我,不过,最好还是小心些。” “是……有什么问题吗?”乔念凝眉看着厉曜问道。 厉曜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肩膀,然后才道:“其实在给你正式发邀约之前,厉骁找过我两次。” 乔念眸色暗了暗。 果然,她没猜错。 每次厉曜沉沉的不怎么说话,往往就证明,他知道的事情越多,甚至是,与她的想法背道而驰。 乔念看着厉曜,也没说话,只是等着听厉曜说什么。 “厉骁说,是导演特别交代让你出演女二,而且是一个才拿过国际电影节新锐大奖的导演。” 乔念扯着嘴角笑着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没点猫腻,这种级别的导演根本不会找我是吗?” 厉曜性感的薄唇微微张着,好一会儿,轻笑一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念眉眼微扬:“那是什么意思?” 厉曜舒了一口气,眼眸微微敛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了解厉骁,不是对我不利的事情,他不会这么积极。” 乔念:“你不想让我接是吗?” “念念,你知道的,我不想干涉你的工作跟你的选择。”厉曜看着她,温声道。 乔念眼眸敛了敛,嘴角微扬,随即轻笑着道:“我还是先看看剧本好了,剧本不合适的话,说这些都没用。” 她已经推掉了很多邀约,如果说综艺跟真人秀不是她想要的,推就推掉了没什么可惜的,但电影电视剧这类的,如果剧本跟制作团队过关,她又有档期,也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啊。 厉曜平静的看着乔念,好一会儿才道:“如果我不让你接呢?” 乔念眉心拧了拧:“可是你刚也说了,不会干涉我的工作跟选择的。” 厉曜了然,嘴角扬了扬,漫不经心的笑着:“那你先让他们给你传剧本吧。” 乔念笑着吃了一口水果沙拉,也没多说什么,厉曜伸手将她揽到怀里,继续自顾自的看书。 * 下午,李孜打电话过来叫她去开会,明天晚上秀场的戏份开拍,很多环节都需要详细商讨。 乔念不在家待着,厉曜把她送去开会的地方便去了公司。 唐潜也在,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乔念从厉曜车上下来,便在酒店大厅等了一会儿乔念,见乔念过来,走过去跟他并排走着,打趣道:“我听说,你跟厉曜这两天哪儿都没去,就只在家呆着?” 乔念笑着:“你知道的事情还真多。” “八卦不是人类的本能吗?”唐潜一脸理所当然的说着,随即有转移话题问道:“而且我还听说你拒绝了很多邀约跟综艺邀请,你从时尚圈转型到娱乐圈,也这么佛系吗?” 乔念也不否认:“不是我佛系,而是,剧本不合适,拒绝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她这么一说,唐潜就高兴了:“那这么说,你还是很满意我写的剧本的吗?” 乔念笑着点头:“算是吧。” 说话间,两人便走到了电梯门前,唐潜按下电梯,电梯到了之后便有一起进去,眼看着电梯门观赏,唐潜才道:“不过,再怎么说你也是也新人,挑选剧本可以,也别太挑了,不然以后在圈子里很那混的。” “你觉得我还会怕这些吗?” 唐潜牵了牵嘴角:“是,有厉曜在,你的确可以什么都不用怕,但即便是厉曜也扭转不了市场啊,现在影视行业市场是这样的,那些跟绯闻天后播出时间重合度高的综艺啊真人秀什么的,收视率不错的,该接还是可以接的。” 乔念这几天前后拒绝了不少邀约,混影视行业的,一段时间流量高势头好的艺人就那么一批,各大剧组在选择人的时候就在那一批里挑选,然后才是第二梯队。 唐潜就是因为在幕后,得到的消息也会更多一些。 现在整个圈子里都说乔念人还没红起来就那么难约,以后还不知道要大牌成什么样,虽然没发生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刚踏进影视行业就传出这种名声,对乔念到底不利。 唐潜对乔念…… 虽说被厉曜刺激的不要不要的,但到底还是不想看着她被人攻击。 “你有实力这大家都知道,但,你要站得更高一些,才会有更好的机会找上你不是?你没不要在这个时候就对自己要求那么严苛,那么累干嘛!”唐潜认真道。 乔念依旧笑着,语气清闲:“你说的我都知道,市场是这样,流量当道,娱乐至死。可,我一不缺钱,二不是明天就死,实在没必要为了市场将就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啊!” 唐潜看着乔念,好久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他忽然想起,以前乔念在时尚圈,他刚知道这个人的时候,就是被她这种恬淡随性的脾气深深吸引着。 明明可以是光鲜亮丽璀璨耀眼的尤物,偏偏能安安静静的偏居一隅,就好像除了生死,其他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一样…… 第063章 都他妈瞎了吗! 很快,她身体失重,重重的跌在马路上。 然后,砰的一声! 林清欢退步磕在马路上,由膝盖传来的钻心疼痛遍布全身,可另一边…… 面包车司机撞了人,立刻掉头开车跑了。秦瑶直接被那辆黑色的面包车撞飞了出去,林清欢此刻也顾不得身上有伤,撑着地面站起来,踉跄着朝秦瑶走去。 只是,她才刚站起来,容彻便先一步跑到秦瑶面前,直接将被撞倒在地秦瑶抱了起来。 “秦瑶!秦瑶!”他着急的喊着她的名字,秦瑶头部磕在地上,额头正在流血,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 看着容彻一脸着急的样子,林清欢好长时间没反应过来,然而很快,也就完全放下了。 本来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 容彻拿出手机拨打电话,顺带着把车钥匙丢给林清欢:“去开车!” 林清欢愣了愣,不过很快俯身把钥匙捡了起来,把车钥匙握在手里,抬头看了一眼容彻。 他手紧紧捂着秦瑶额头上的伤口,秦瑶靠在他的怀里昏迷不醒,指缝里渗出的鲜血看着触目惊心,林清欢不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只是听得出来,语气很着急。 说着,容彻抬头扫了一眼拿着钥匙还站着的林清欢,四目相对,林清欢忽然觉得有些害怕。 很快,她转身去停车的地方开车,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她自己也没缓过神来,再加上腿上有伤,飞快的跑去开车,也没注意脚下,才跑了两步又重重的磕在地上,原本就已经伤得很重的膝盖此刻更是不成样子。 膝盖,小腿,大大小小的擦伤,鲜血混着泥土,满腿都是血污。 林清欢腿很疼,甚至都不足以支撑她的身体,走到停车的地方,拿着车钥匙的手都还是颤抖着,好一会儿才把车钥匙插进去,发动车子,开车去了刚才出事的路口。 下车帮着容彻打开车门,林清欢顺势去了驾驶室开车,然而,手才刚摸到门把手,便被容彻握在手心里。 她现在整个人都还是混混沌沌的,自己都没注意到她手指还是颤抖的,容彻低头看了一眼她腿上的伤口,很快将她抱到了驾驶室的位置,脱掉外套盖在她腿上。 林清欢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拿掉腿上的外套,转身给秦瑶盖上了:“她伤得比较重一些,快点,快点去医院吧……”她还未从恐慌的阴影中缓过来,说话的声音都还是沙哑的。 容彻看了她一下,很快,给她系好安全带,转身去了驾驶室,开车去医院。 林清欢此刻脑袋里一片空白。 那辆面包车,明显就是故意的。 可林清欢怎么都没想到,秦瑶会在第一时间冲出来救她。 因为容彻刚才打过电话的缘故,车子刚到医院,急救室的医生便抬着担架把秦瑶从车上抬去了急救室。 林清欢也立刻跟着他身后过去了。 秦瑶才刚被送进急救室,容家人便都赶来了。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你没事儿吧?” 容彻摇头,抬头看了一眼林清欢的方向,刚要说什么,却听着急救室的医生出来说了一句:“病人需要输血,Rh阴性A型血液不足,请问家属里有同血型的吗?” 原本围着容彻的人都没再说话了。 容彻没有犹豫,直接道:“我是,在哪儿抽血。” 主治医生立刻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转身对身边的护士说:“带这位先生过去。” 容彻没说什么,直接跟着护士去了。 林清欢站在医院走廊最角落的位置,看着容彻从她身边路过,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甚至,她并不觉得自己现在还有思考的能力。 就好像,整个人的意识都没了一样。 林清欢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身体不受控制的摇摇欲坠,然而意料之中跌落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迷迷糊糊的听着有个熟悉的声音急切的喊着:“医生呢!都他妈瞎了吗?没看见这里还有个人受伤了!” 是啊,这里还有一个人受伤了呢。 但是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谁也不是圣人,与自己无关的人,谁会在乎啊。 林清欢再想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她病房里没什么人,但却依稀听着外面苏璐跟着骂骂咧咧的:“容家这群人到底什么意思!秦瑶跟他们家什么关系!林清欢可是容彻老婆!一个个跟没看见这么个大活人似的,到底想干嘛!” 听得出她声音已经很克制了,但苏璐从来都是这样一个脾气,心里藏不住一点事儿,一有点不爽,肯定会喊得所有人都知道的! “你小声点,沈风砚不是说了吗,秦瑶是因为救清欢受伤的,如果秦瑶出了什么事儿,清欢的麻烦还在后面呢!”这是钱小容的声音。 然后就是赵睿唉声叹气的声音:“还好沈风砚及时过来,否则她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林清欢伤得不重,就是腿部暂时动不了而已,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自己给自己拿了个枕头靠着。 “诶对了,沈风砚人呢?”苏璐问了一句,不过她好像对答案并不是很在意,说完便直接转身进了病房:“医生不是说晚上就能醒过来啊?怎么到现在都没动……”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已经自己坐起来的林清欢:“我靠!醒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挂了呢!”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解释了一句:“才刚醒,只是擦伤,这就能挂,我是得有多倒霉啊!” 钱小容跟赵睿听见声音也跟着过来了,比起苏璐,钱小容就温柔多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林清欢笑着:“都行,现在也不是多有胃口。” “没胃口还是要吃点的,你们聊,我出去随便给你们买点,刚好我们都还没吃饭呢。”赵睿也不想耽误她们几个女生聊天,干脆就说出去买东西。 “谢谢了。”林清欢还挺欣慰的。 原以为他两再也不会理她了,可到头来,在她身边陪着的人,也只有他们而已。 林清欢还是笑着,只是有些恍惚。 钱小容看了一眼苏璐,悄悄的使了个眼色。 “啊?”苏璐看了好一会儿没看懂,不过转头看了一眼林清欢,她这才明白过来,立刻道:“你今天就先将就着,明天我让我妈给你做点好吃的,什么鸡汤啊鱼汤什么的,想吃什么你直接说,我妈可是有证书的人!前几天还跟我说非要我给她投资开私家菜馆,还要高大上的那种,哇!吓得我赶紧离家出走了,我他妈哪儿有钱啊!” 这话题转得很僵硬,但林清欢还是笑了:“也没事儿,阿姨手艺好,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本的。” 苏璐撇了撇嘴角,一脸不爽:“要不说我妈就喜欢你呢,也就是你,什么都顺着她!” 林清欢:“老人不都是这样的吗?越活越年轻,闲不住的,你越是让她在家养老,她越是烦得慌,再说了,阿姨现在本来就还年轻。” 看着他们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钱小容倒是挺欣慰的,只要她不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心情就会好很多呢? 可苏璐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她记忆里的林清欢,越是躲避着不想面对什么事情的时候,越是把自己隐藏在假象里。 大概是,钱小容经历的是她最美好的年华,而苏璐却见证了她最艰难的一段时光。 而正当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苏璐跟钱小容还以为是沈风砚回来了呢,转头一看,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只有林清欢,看到她,有些意外,但还挺高兴的:“三姐。” “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容简檬一边说一边走到林清欢跟前,满眼关切。 苏璐小声跟钱小容嘀咕了一句:“我没听说过林清欢还有个姐啊?” 钱小容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听过。 林清欢看了一眼她们两个,解释了一句:“这是容彻三姐。” 苏璐一脸明了,只是笑容里带着些许不坏好意:“容家人啊?那可真是开了眼了!” 钱小容撞了下她的手肘,容简檬有些尴尬,不过也不生气。 林清欢看了苏璐,示意她们先出去。 苏璐扯了扯嘴角,一脸的不情愿,不过还是出去了。 看着她们离开,林清欢才道:“我朋友,她本身性格就是这样,说话有些不过脑子,如果您生气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 她还没说完,便被容简檬制止了:“这有什么可道歉的啊,人家说的也都是实话!”说着,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林清欢,满脸的真诚:“原本我是跟着我先生去外地参加一个活动,刚下飞机就听说你出事了,就赶紧赶回来了。” 说完,拉过林清欢的手问道:“伤哪儿了?疼不疼?” 林清欢眼眶有些酸酸的,不过最终还是笑着摇头:“腿上一点擦伤,是有点疼,不过,都会好的。” 也都会过去的。 想着,林清欢微微垂眸。 那句未说出的话,是她想对自己说的,至于,她希望过去的是什么,她自己都还没搞清楚。 第064章 你有资格跟我说谢这个字吗? 不过片刻之后,林清欢还是笑着看向容简檬:“真的很谢谢您能看我。” 容简檬:“嗨!这不是应该的吗?谁让你是我弟妹呢。” 林清欢笑了笑,继而,沉默着,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她……怎么样了?” “阿彻挺好的,就是一下捐献了600CC的血,现在人晕着呢。”容简檬怕林清欢担心容彻,故意把话说的那么轻松。 一个成年人,一次至多400CC的血液捐献,600CC可不是要晕着呢吗。 然而,容简檬话才刚说完,林清欢只是应了一声,然后,解释了一句:“我是说,秦瑶,她怎么样了?” 容简檬怔了怔,犹豫了一会儿道:“比起她,你不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阿彻吗?”她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只不过,多了许多不理解。 林清欢沉默着,没说什么。 容简檬笑了笑:“当然,你也别误会,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林清欢悻悻的笑了笑,有些心虚:“我……我不问他,是因为知道他一定没事,但秦瑶就不一样了,如果不是她,现在躺在急救室里的人肯定是我,而且,回想起来,总觉得那辆车就是冲着我去的,秦小姐是受了无妄之灾,还是因我而起。” 容简檬只是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林清欢一直望着她,眼神里带着期盼。 容简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着道:“她很好,手术已经结束了,只是人还没醒,不过医生说了,已经没有危险了,会慢慢恢复的。” 林清欢这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就好。” 不管怎么说,是秦瑶救了她,这一点,她永远都无法否认。 容简檬舒了一口气,继续道:“至于你说的事情,我想阿彻已经叫人去查了,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阿彻好好的, 我相信他不会让你再有危险的。”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恩,我知道。” 容简檬说完, 握住她的手道:“你也好好休养,来之前去问了你的医生,他说你腿伤的也挺严重的。” “我知道,我会好好养病的。”无论她说什么,林清欢都是笑着应下来。 说着,容简檬叹了一口气:“今天家里挺乱的,小刘跟肖肃去查车祸的事情去了,思源没人接,我叫爽儿去接了,一会儿就过来,你放心,反正我家爽儿这几天在家宅着也是宅着,这几天我就让她过来陪你。” 林清欢受宠若惊:“不用了,我朋友也都在呢,她年纪轻轻的去哪儿玩儿不好,陪我在医院里发呆算什么?” “她就不爱出去玩儿,在家里带着也是呆着,行了,就这么定了,我说了算啊,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老爷子他们。”容简檬一到医院先来的林清欢这里,容家人都还没见呢。 林清欢也没理由拦着,便随她说了算了。 只是,容简檬才走到病房门口,就看见沈风砚提着饭盒进来,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但想着林清欢还没吃饭,也就没多说,侧身走了。 看见沈风砚,林清欢忽然想起她昏倒之前的那个声音,那时候浑浑噩噩的,她听得并不是多清楚,只是觉得很熟悉,脑子根本没有力气想起是谁。 现在,倒是确定了。 沈风砚将饭盒放到一旁的柜子上,然后将病床上的小桌板支起来,再从饭盒里将准备好的饭菜都拿了出来。 “让林嫂帮做的,应该合你的胃口。”沈风砚说着拉了张椅子坐下,从保温盒里倒了一碗鸡汤出来:“先喝点汤。” 说着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林清欢没动。 片刻后,沈风砚手里的勺子落在碗底,然后将那碗鸡汤递给她:“那你自己吃。” 这话说得有些妥协,但不妥协又能怎么办呢。 林清欢从来都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再说,她也的确饿了。 吃了几口,才抬头看向沈风砚:“今天,谢谢你了。” “你觉得我需要你这句谢吗?”沈风砚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林清欢想躲,但总是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林清欢视线落在自己手上,笑着转移话题:“对了,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赵睿他们呢?他们好像还没吃饭的样子。” “我叫他们去外面餐厅吃饭去了,不必担心。至于我,”说着,顿了顿,笑着补充:“你先吃,我还不饿。” 他都这么说了,林清欢还能怎么样呢。 看着他,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让我看看小舅妈醒了没,你别闹啊!”手里还牵着容思源,只是视线落在沈风砚身上的时候有些意外:“砚哥也在啊。” 容思源一看见林清欢醒着,立刻扑了过来:“快让我看看你伤哪儿了?疼不疼?”说着就要掀她腿上盖着的被子。 林清欢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虽然腿上已经包扎好了,但一些细小的擦伤看着也挺触目惊心的。 容思源一见她伤成这样了,大颗的眼泪治不住的往下掉。 林清欢立刻把他抱在怀里:“哎呀,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伤,要不了两天就好了呢?” “可是看着好疼的样子……”容思源小脑袋靠着她胸口,还是不停的哭。 林爽挺无奈的,伸手揉了揉容思源的小脑袋:“不是说过来要好好安慰她的吗?你这么哭,那谁安慰谁吗?”说着,看着林清欢笑着道:“舅妈,我林爽,我妈叫我来陪你的。” 林清欢笑着道:“其实不用特意来陪我的,在医院待着你也很无聊的。” 林爽倒不在意:“没事儿,有网就行。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儿,你有什么需要叫我,我玩儿会游戏。” 林清欢应下,也不多说什么。 倒是容思源,一直抱着林清欢哭,搞的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而片刻后,沈风砚直接把他拉开了:“她还没吃饭,先不要闹她。” 容思源听到这些,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可声音里还带着哭腔:“那,那你快点先吃饭,吃完了就好好睡觉。 吃完饭,容思源陪着林清欢说了一会儿话就犯困了,林清欢让他回家,他不愿意,非要陪着她。林爽玩儿了一会儿也在隔壁病床睡着了吗,容思源则跟林清欢睡在一起。 她睡了一天,现在也不是多困,沈风砚把自己的笔记本以及要处理的文件都叫人送来了,没睡,陪她熬着呢。 其实林清欢不是多希望沈风砚在这里,且不说容简华那边,就算容家每一个人把她当回事,这种事情,还是要避嫌的啊。 可,想是这样想的,但话到了嘴边,林清欢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好在林爽跟容思源都在,就算有闲话传出去,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其实,想起来,以前有一次也是这样的呢。 她受伤住院,他就在旁边守着。 只可惜,时过境迁,一切都不一样了。 想着,林清欢闭眼,迷迷糊糊的睡去。 沈风砚抬头看了看她与容思源,她手臂小心翼翼的环着他,脑袋小心抵在容思源额头上,多温馨的一幕啊,可,与他而言,也是极其残忍的一幕。 就那样看着他们两个,不知不觉,沈风砚眼角略有些湿润,半天,自嘲笑着,低头再看向手里的文件资料,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心再看下去。 而这个时候,关了静音的手机屏幕亮了,是条未读短信,打开看了一眼,便关了病房的灯出去了。 容彻醒了,那么这件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只是,他还没走到容彻的病房,便依然看见朝这边走来的他。 “查到这一步,你觉得还有必要往下查吗?” “可是……”肖肃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可容彻却直接阻止了:“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 两个人并排走着,可抬头便看见沈风砚站在前面。 肖肃看了一眼沈风砚,再看向容彻的时候,欲言又止,有些话想说,但总觉得这时候说不太合适。 容彻转头看了一眼肖肃:“把你的人都撤回来吧,这里也没事了,先回去。” 肖肃也没再说什么,稍稍伏了伏身子,很快走了。 容彻这才走到沈风砚跟前,笑了笑道:“今天,谢了,如果不是你的话……” 沈风砚看着她时候,眼里满是冷漠,片刻,冷笑一声才道:“就今天的事情,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说谢这个字吗?” “有没有资格重要吗?” 已经很晚了,医院本就安静,容彻声音也很轻,但也足够沈风砚听见了。 沈风砚双拳微握了握,容彻视线落在他手上,默然片刻,笑着道:“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说着便朝林清欢的病房走去。 沈风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过很快走了过去,拦住容彻的去路,极力的控制着语气里的怒气:“你现在还进去干嘛!不觉得晚了吗!” “那你的意思是?” 沈风砚最受不了容彻现在这个风轻云淡的态度,一拳打在走廊墙壁上,怒不可遏的吼着:“我的意思是你离她要多远有多远,永远别再走进她一步!” 第065章 不是不放过,而是,不想放 容彻知道沈风砚因何生气,但却不在乎,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在意什么。 沈风砚见他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心里那口气就越发不顺畅了:“我以前那么信任你!我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所以我听你的,可你就是回报我对你的信任吗!” 容彻深吸一口气,平缓着语气道:“如果说以前的话,我可以保证,我绝对对得起你的信任。” “你他妈放屁!”沈风砚双眼通红,以前的事情,他还是放不下,甚至可以说是不可原谅:“你拿什么保证?你又凭什么保证?凭我现在得叫她小舅妈吗?” 容彻默然。 好一会儿才道:“累了就回去休息,这里暂时没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他一如既往的冷漠,清冷的语气,甚至听不出他的情绪。 他该有情绪的,至少,他不喜欢沈风砚此刻的情绪起伏是因为他的妻子,但,他也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 沈风砚听着他如此漠然的语气,忽然笑了,笑的很自卑:“容彻,你不爱她,这又是何必呢。” 容彻双眸微闪,视线从沈风砚身上移开,很久都没说话。 沈风砚左手上的鲜血顺着指缝落到地板上,从一开始的笑变得毫无生机,声音里满是恳求:“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她?要怎么样才能把她还给我?” 容彻眉头拧了拧,沉吟片刻才道:“我看你还是冷静下的好,冷静下来,再想想你说的话是不是对的。”他说完,直接绕过沈风砚离开。 他不是不放过林清欢,而是,不想放。 至于还不还给谁? 容彻也从未觉得林清欢是曾属于谁的某样物品,她想跟谁在一起便给谁在一起,而不是谁放过不放过,包括他自己,也没有任何权利决定她的去留。 林爽睡着了又醒了,反正她也没什么事情,从来都困了睡,醒了玩儿,容彻推门进去的时候,正看见她靠在陪护床上玩手机。 “怎么还没睡?”容彻小声问了一句,怕吵醒林清欢。 “睡了,又醒了。”随即又放下手机道:“砚哥呢?我醒来就没见他了,刚还在这儿呢?” 容彻走到林清欢床边,见她睡得不安稳,伸手扶了扶她眉心的起伏,回了一句:“回家休息了吧。”说着,俯身将容思源从她怀里抱了出来,然后放到林爽在的陪护病床上。 林爽看着他这一举动,扯了扯嘴角打趣道:“思源睡得好好的,干嘛把人家抱过来。” 容彻也不避讳,给容思源盖好被子才笑着道:“他睡那儿,我睡哪儿?” 然后林爽就一脸日了狗的表情:“哇!我三观崩了!我家高冷禁欲系的男神小舅舅现在这么不要脸的吗?” “嘘!” 林爽撇了撇嘴,一脸鄙视:“恋爱中的男人也这么恐怖的吗?” 容彻有一瞬间慌神,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开车来的?” “恩。”林爽应了一声。 容彻:“回去吧,你在这儿也不方便!” “卧凑!”林爽夸张的捂着心口:“我就这么不值得心疼吗?为了自己的性福大半夜的把我赶走!心态崩了,以后你再也不是最亲的舅舅了,再见!”不过,开玩笑的话虽然说得不留情,但林爽还是乖乖走了,她虽然年轻,但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送林爽出去,容彻才又重新回到病房,脱了外套搭在衣架上,简单的洗手间洗漱了下,便躺在林清欢身边睡下,知道她身上有伤,也不敢翻身,可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又忍不住想抱着她。 然而,才刚转过身将她抱在怀里,就感觉她下意识的往后躲。 林清欢原本是睡着了的,可,她今天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所以睡得很轻,容彻开门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也听到他跟林爽说的话了。 装睡本身就很难的啊,容彻转身要抱她的时候,她也只是下意识的往后撤了撤,没想那么多,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但,容彻靠她很近,很容易就感觉出来了。 “吵醒你了?”容彻贴着她耳畔小声说。 林清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可能一下午都在睡,现在不是太困。” 容彻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吻了吻她的额头,才道:“晚饭吃了吗?吃了多少?” “吃了。”林清欢一一回答:“挺多的吧,反正不饿。” “恩。”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问道:“腿上的伤口现在还疼吗?” “还有点疼,不过也好多了。” 他问什么,她便说什么,不算敷衍,但也只是说了那些而已。 “会留疤吗?” “应该会吧……”林清欢话说的也不是很确定。 “留疤也不用怕,知道吗?”容彻独特的安慰方式。 林清欢听着想笑:“我有什么好怕的,留疤不留疤的,都无所谓的。” “恩。”容彻又抱她用力了一些,嘴唇落在她的耳畔上,小心翼翼的吻着,弄的林清欢身上痒痒的。 林清欢侧头躲了躲,但依旧没能躲开,想着容思源还在旁边,只能小声的控诉着:“别闹,我可是病人!” “我也是。”容彻声音低沉魅惑。 她原本就安静不下来,现在听到他的声音,更加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了。 他一如既往的吻着她,从耳畔到脸颊上,最后半撑着身子深吻着她的嘴唇,林清欢心慌的好像要跳出来一样,很快,手臂挡在两人之间,不再让他继续:“思源……思源还在。” 容彻呼吸略显粗重,嘴唇再落下的时候,明显轻柔了不少。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克制的格外辛苦。 跟她在一起,总是那么容易情不自禁。 林清欢不敢再沉默着,她也怕自己会深陷其中呢。 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吻着:“秦瑶怎么样了?” 容彻的动作明显顿住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清楚,醒了吧。” 林清欢眉头微微拧着:“不清楚?”不是应该很清楚的吗? 容彻见她还有疑惑,便多说了一句:“抽血之后我走路都晃得的,交代了肖肃去查那件事情后我也睡着了。她那边也用不着我操心照顾,我才刚恢复过去,没时间过问那边的事情。” 林清欢沉默着,说得好像很分明一样呢。 不过还是问了一句:“那查到什么了吗?” “查到了。”容彻没隐瞒,只是,说着这三个字之后便什么都没再说了。 容彻见她好久都没说话,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语气里听着有些不满:“既然都问了别人,也不问问我吗?” 林清欢迟疑了好一会儿。 容彻语气幽微:“一点都不担心我吗?” 林清欢:“……”索性,侧了侧身子,相对而卧:“那你现在,怎么样了吗?” 容彻长舒了一口气,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头晕。” 林清欢帮着他拉了拉被子:“那你快点睡,好好休息。” “我也……不是很想睡。”容彻又继续抱着她,凑近她,如方才一样吻着她的嘴唇。 林清欢差点气哭:“你不是头晕吗?”感觉很精神的样子呢! 容彻回答的也十分理直气壮:“头晕会耽误亲你吗?” 林清欢:“……” 这是个无赖吧! 然而,好在容彻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虽然无赖,但也没越界,他折腾够了,就抱着林清欢睡着了。 见不到他的时候,林清欢是有些害怕的,她对不确定的事情总是那么恐惧。 可,容彻在的话,她忽然也没那么害怕了。 他与秦瑶的事情,容彻总是说得那么风轻云淡,林清欢想相信,但想想秦瑶看他的眼神,她总无法说服自己,认定他们有什么?可她又凭什么呢? 想着,深舒了一口气,暗自自嘲一笑。 容彻就算跟秦瑶没关系,跟自己,也不会有多大关系吧? 这毕竟是一段,注定不会白头偕老的婚姻,她本来就没多少指望呢。 林清欢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醒来的时候容思源跟容彻都没在病房里,她想上厕所,憋了一晚上了呢。 她虽然伤得不重,但伤在膝盖上,现在腿上还没结痂,动一下都是疼的,腿根本不能弯曲,下床可以,走路,还是太难。 容彻提着早餐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小心翼翼的扶着病房里能撑着的东西,一点点的往洗手间挪。 然后,容彻立刻放下吃的,立刻将她抱了起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林清欢悻悻的笑了笑:“这点小事儿,我以为我能处理好呢。” “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吗?逞什么能?”容彻这种人呢,总是会把关系的话说得冷冰冰的,明明知道他是好意,但就是不想搭理他。 林清欢现在就很不想搭理他。 容彻抱她去洗手间,然后,站着没动。 林清欢无语:“你可以出去了。” “你自己,可以吗?”容彻显然也有些犹豫。 “我自己可以啊!”林清欢脸一下红到耳根,差点气炸。她腿现在的确不方便蹲下,但,再困难,上厕所这件事也只能自己解决,她才不要让人看着呢! 看她把自己推出来,狠狠的关上门,容彻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 第066章 有人敢买算我输! 容彻在外面等着,医院的护士进来,见林清欢没在病房里,把床单被套换了一遍之后又交给他一套新的病号服。 “我一会儿过来收,麻烦您了。”护士说完便将里面的东西收去统一清洗消毒。 林清欢上完厕所,便去洗手台细刷牙。 而外面容彻敲门:“出来把衣服换了,护士要拿去洗了。” 林清欢嘴里还含着牙刷,把门打开一条缝道:“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吧,我一会儿收拾好了自己换。” “你行吗?”容彻一脸不太相信的样子。 “我怎么不行了啊!”林清欢含糊不清的说着,牙膏沫子差点吐他一脸。 容彻笑着道:“裤子你怎么换?” “我……”林清欢瞬间无言以对。 容彻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反手把门关上:“所以……还是我帮你吧。” 林清欢感觉自己像一只小白兔被容彻拖进了他的狼窝,更可怕的是,自己还是一只残疾的小白兔。 没办法,最终也只能任他摆布了。 然后,赵睿夫妻俩还有苏璐过来看她,打开门,没看见人,但是却听见她在里面忍无可忍的控诉声:“容彻,你他妈往哪儿摸!” 然后,三个人倒抽了一口凉气,立刻关门出去了。 外面,林爽闲着没事儿又晃悠过来了,看见三个人站在林清欢病房门口,眉头微拧:“你们?来看我小舅妈的吗?”感觉应该是的,所以问完就直接接了一句:“那怎么不进去啊!”说着推门就要进去。 然后被苏璐一把拉住:“小妹妹,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林爽吓了一跳,不过,听着苏璐这话,瞬间明白过来了,不过,也挺无语的:“那我们就在这儿守着也不合适啊!” 她话才刚说完,容彻便从里面把门打开了:“不合适什么?” 林爽:“这么快的吗?” 苏璐:“……” 赵睿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容彻脸色冷了几分,不过也侧身让他们进去了。 林清欢才在床上坐下,才把饭盒打开,看见苏璐他们进来,笑着问了一句:“怎么那么早过来了?早饭吃了吗?” 苏璐:“刚过来的时候吃过了,这是给你打包的,只是没想到……”说着瞥了一眼容彻,语气不是多好:“被人捷足先登了。” 昨天林清欢受伤,容家人连个面儿都没露,连带着苏璐对容彻都十分不满,所以说话也没多好听。 林清欢有些尴尬 ,看了一眼容彻,可容彻就跟没听见一样,从衣架上拿了外套下来,走到林清欢面前,单手捧着她的脸颊,很快,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集团有些事儿要处理,你好好的。” 苏璐、林爽异口同声的说了句:“妈的,虐狗了啊!” 倒是赵睿与钱小容,看不出有什么,只是下意识的避开视线,曾经她与沈风砚也这么甜蜜的啊,现在看着这一幕,怎么都觉得有些物是人非。 容彻说完就直接走了,林清欢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她就被四个人给包围了。 “太崩坏了!” “太丧心病狂了!” 林清欢一脸无语:“谁让你们过来那么早的,你们要是晚点来不就看不见了吗?” “哇!这么会推卸责任的吗?”苏璐一脸不满,随即在她旁边坐下,催促道:“赶紧吃,吃完咱们打牌!” “五个人怎么打?”林清欢边吃边问了一句。 “我不玩,我打排位冲段呢,你们玩吧。”林爽说了一句便直接去旁边病床上躺着玩手机去了。 “四个人,刚好了。”苏璐说着就从自己包里摸出一牌,林清欢还没吃完她就忙着在桌子上洗牌了。 林清欢无语:“你不上班吗?” “我现在就是上班啊!” 林清欢:“????” 苏璐想解释的,可抬头看了下林清欢,又闭嘴了。 沈风砚跟她说,她这段时间唯一要做的就是过来陪她,还不算她请假,这么好的事情她当然要做了,至于赵睿跟钱小容,钱小容本来就自由职业,赵睿不想在容氏集团工作,林清欢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就暂时没想着求职的事情。 “你管那么多干嘛,有人陪你还不好吗?” 林清欢笑了笑:“好倒是好,但想着还挺不好意思的呢。” “你还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苏璐鄙视了她一眼,钱小容也深有同感的跟着点头。 林清欢吃完饭就跟着他们一起打牌,苏璐输多赢少,一会儿就被他们几个贴的满脸的纸条。 “你们三个玩我一个的吗?太欺负人了吧?”苏璐想翻盘来着,结果又是个输。 正玩着,外面有人敲门进来,还抱了好大一束花:“你好,林清欢小姐吗?这是您朋友拜托我们给您送来的花束,祝您早日康复。” 苏璐撩开被她们贴了一脸的纸条看过去:“风信子?还蓝色的。”然后一脸笃定:“肯定不是那……什么谁送的。” 林爽则直接跑了过去:“看看贺卡不就知道了吗!”只是,她走过去拿到贺卡看了一眼,表情有些迟疑。 “怎么了吗?”林清欢签字签收,不过,也注意到林爽的不同。 林爽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难以捉摸,然后把贺卡递给了林清欢。 林清欢打开看了一眼:“容晨?这谁啊?” 应该是容家人,但她记得自己没听过这个人,更没见过。 林爽又到床上躺着去了,不过还是回了林清欢的话:“我晨舅舅,小舅舅堂哥,哦对了,现在也是你堂哥。” 不用她解释的那么清楚,林清欢也知道的,不过还是好奇追问了一句:“你不喜欢他啊。” 林爽笑了笑:“什么叫我喜不喜欢他啊,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吧,过得去。” “那你为什么……”林清欢眉头微拧问着。 林爽沉默了一会儿,不过最终还是直接道:“我是怕小舅舅知道了不高兴。”说着,直接起身,又把贺卡拿了过来:“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把贺卡撕了的好,这样小舅舅过来的时候就不知道是谁送的了。” “那么复杂呢?”林清欢干笑了两声,看林爽把贺卡丢到垃圾桶里,也没说什么。 倒是苏璐说了一句:“直接把花丢出去多省事儿?” “不行!曾外祖知道了会不高兴的。”林爽立刻阻止:“以我对小舅舅的了解,他不会多问的,又不是表达爱意的玫瑰之类的,你就说你朋友送的就可以了。” 林清欢也没多说,感觉有些怪怪的。 赵睿倒是没来由的感叹了一句:“豪门吗,恩怨情仇什么的,都很常见,习惯就好了。” 林爽撇了撇嘴角:“常见也不常见,至少在容家,曾外祖是绝对不允许手足相争的,以前大家关系一直也挺好的,但就是……哎,这么说吧,晨舅舅他们啊,当年差点把小舅舅搞的身败名裂。” 说着,林爽又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下场比较惨,外面虽然没什么风声传出去,照样对他们一如往初的尊重,还是容家人,但,容氏集团董事局再没有他们的席位,真正过得怎么样,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不过,虽然这几年一直都相安无事,但看的出来, 小舅舅并不是很想搭理他们。” “啊?还有这么一回事儿呢?”苏璐现在就想听这些豪门秘闻。 林爽也颇有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反正在我们几家,这些事儿都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不让往外面说是真的。” “那你还说?不怕容彻听见了揍你?”赵睿没好气的接了一句。 林爽看了看他们,半天,不太确定的问:“你们不会说出的吧?”她这人一向大大咧咧,原本也只是想说给林清欢听而已,毕竟现在林清欢是她小舅舅的老婆,知道以前的事情不是应该的吗! 苏璐见她这副表情,一下乐了:“那就不一定了。”说着半开玩笑道:“你说我要是把这消息卖个八卦报社,会不会狠赚一笔?” 林爽摊手,一脸笃定:“有人敢买算我输!” 苏璐:“……”说着不满的斜了她一眼:“你们容家怎么这么烦啊,就不能给我们吃瓜群众贡献点爆炸新闻?天天看那些娱乐明星撕逼分手离婚,看得我头皮发麻好吗!” 林爽扯了扯嘴角:“那就没办法了,谁让我小舅舅低调呢。” 林清欢笑了笑:“他不是低调,他做什么事情明明都高调的要死,但,他就是厉害到只要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外面绝对不可能会听到半个字。” 林爽拍手:“对!就是这个意思!” 听林爽聊天, 苏璐也没心情打牌了,说着,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钱小容,使了个眼色,然后又冲林爽道:“小妹妹,是不是关于容彻的事,你都敢说?” “那当然!” 钱小容似乎感觉到了阴谋的气息,不过,也正是她乐意见到的呢,所以也笑着跟了一句:“我看未必吧!” “什么未必,那是一定,我就是知道!” 林清欢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是她刚要出言阻止,就听着苏璐直接问林爽:“好,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我问你,容彻跟秦瑶什么关系?” 第067章 别想太多,对脑子不好 林清欢彻底无语。 就知道她想要问这个! 林爽还没开口回答,林清欢便直接岔开了话题:“打牌打牌!该你了苏璐!” 但苏璐根本就不理她,依旧看着林爽。 林爽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手机,手指还不停的动,看样子应该是在打游戏正激烈的时候,但现在,显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哈哈哈哈哈!赢了赢了!”林爽打完乐了,不过,看着一屋子人都在看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然后直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吧……其实没关系。” 苏璐不信:“你是不敢说吧?” “真没关系!”林爽一如既往的信誓旦旦。 赵睿则笑的比较轻慢:“你是不是当着你小舅妈的面儿不敢说啊?” 林爽这人没坏人,他们也都看出来了,就算性格再大大咧咧,也是有点眼力劲儿的,当着林清欢的面儿说容彻跟秦瑶的关系,的确不太合适。 但,他们就是想知道呢。 钱小容也跟着附和着:“你别担心,你家小舅妈想得开的,不就是前任吗?跟谁没有似的,对不对!” 林爽一脸懵逼:“真没关系!哎你们好烦,我说了你们还不信!” “不是不信,是摆明了不值得相信好吗!我们有眼睛,又不瞎。”赵睿语气不是多好。 林爽扯了扯嘴角:“你怎么对我小舅舅那么敌对?” 赵睿也不隐瞒:“我对他一直都那么敌对的啊。” 林清欢略无语,手里的牌丢到桌子上,随口道:“你们根本就没打算玩牌了吧?” 苏璐这才转头看了一眼林清欢,语重心长道:“我这不是为了你吗?你看看你,到哪儿都那么弱鸡被欺负,在林家是,在容家也是,我们不能让你没靠山是不是?” 林清欢笑了笑:“什么靠山不靠山的,无所谓了。” 林爽接了一句:“我小舅舅这个靠山还不够大吗?” 苏璐无语:“我估计在场的人,也只有你相信你小舅舅会是她林清欢的靠山。” 林清欢没说话,其实她也是那么觉得的。 以后会不会是无所谓,至少在容家,容彻还真是她的靠山。 只是,这话说不出,估计又要遭到苏璐鄙视了,她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刚好自己也困了。 “我先睡会儿,你们玩的时候小声点。”林清欢说完就直接躺下了。 苏璐她们也没打扰,见她睡下就直接出去了,并给她留了字条,说是醒了给她打电话。 林爽本来不想去的,毕竟游戏宅,只想在家打游戏不想出去瞎逛,但架不住苏璐软磨硬泡,还是给拉走了。 容氏集团,容彻办公室。 肖肃把手里的资料交给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道:“我就不明白了啊,你既然那么关心她,为什么不在医院守着,让我派人无时无刻的盯着,不觉得浪费吗?” 容彻虽然回公司上班了不假,但医院那边他一点都没拉下,想起来就会问一句,她在干嘛? 要不是自己一早安排了人,一问三不知的话,容彻还不把他给骂死! “她朋友在那,我过去也不太方便。”容彻也没隐瞒,直接道。 肖肃就不明白了:“能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是她老公,朋友都得往后靠的好吗!” 容彻依旧低头看着文件。赵睿跟钱小容是她大学同学,跟沈风砚那么熟,对他的针对就不言而喻了,有他们陪着也挺好,她也能自在点。 肖肃自讨没趣,也没再问了,不过说到医院,自然就想到了另一件事:“对了,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道:“那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亲自处理。” “ 下定决心了?”肖肃一脸八卦:“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休假之后,你好像话很多的样子?”容彻眉头拧了拧,语气里带着些许威胁。 肖肃悻悻的笑了笑:“不是我话多,我是怕你憋坏了。”他与容彻是老板与下属的关系,也是朋友关系。 容彻为人处世是冷漠了点,但有些话,凭着两人的关系,别人不能说,肖肃还是能说上两句的:“我可听欧屿说了啊,林家小姐跟咱们沈少爷关系匪浅呢。” “这些废话,以后就不要听了!”只是他才刚说完,容彻便直接冷冷的打断。 肖肃一下愣住了,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你这是,太在意了,还是一点都不在意?” 容彻没说话。 肖肃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算了,反正这些事情,旁人也帮不了你。”说着便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了。 “老爷子电话来让我问你,秦小姐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交代?”肖肃说着,试探性的看了一眼容彻,沉吟片刻才道:“我觉得吧,这时候还是不能得罪老爷子,人家秦小姐的确是因为她受的伤,老爷子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呗,以我对秦瑶的了解,这件事……”总会不了了之的。 只是他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道:“这件事情,按理说,该他给我一个交代,怎么他倒是先问起我来了?” 肖肃沉默了片刻,不过很快,认真道:“你,认真的吗?” “不然你以为呢。”容彻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看着手里的文件,几乎连头都没抬一下。 肖肃有些无法接受:“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人就是受她指使的。你就算要去跟老爷子对峙,你也得能拿得出来一锤定音的证据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的脾气,没证据的事情你去跟他说,他根本看都不看的好吗!” 说着,肖肃看了一眼身后,稍稍走进他一些,压低声音道:“你忘了容晨了吗?你以为这次,老爷子是信你还是信她?” 他说的,容彻当然都都知道,但,以往都是这样,现在,他不打算再按着以往那种相安无事的态度相处。 容彻没说话,肖肃以为他会考虑自己的意见,也放松了不少:“秦瑶你还不知道吗?林清欢不会吃多大的亏,最多是你,她的目的一直都是你,你该知道的。” “如果她的目的是我,那林清欢怎么可能会不吃亏。”容彻则直接道。 肖肃眉头拧了拧。 总觉得容彻跟以前他认识的那个人不一样,好像更好了,但又好像,不完美了。 秦瑶喜欢容彻,肖肃与容彻都心知肚明,但这件事麻烦就麻烦在,秦瑶跟老爷子的关系,以及老爷子的态度。 但路是她自己选的,谁也没逼她。 早放下了一了百了,但偏偏,老爷子就是向着她,这就很让人无能为力。 其实容彻说的也没错,如果秦瑶的目的还是他,以前最多就是他敷衍的麻烦,可现在他已经结婚了,再被秦瑶纠缠,林清欢的脸面放哪儿放? 肖肃想到这里,就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 所以说,容彻考虑的是,林清欢的脸面? 哎呦喂! 那可真是,开了眼了! 肖肃跟容彻认识那么多年,非常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 没经历过感情,没喜欢过谁,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在意一个人该是什么样的。 可是现在…… 不是说随手一指的女人吗!不是说根本就不在乎吗? 肖肃原本以为他对林清欢的关心只不过是他在尽他该做的责任,有责任,未见得是爱情,就比如,给她卡,关心她,就好像他今天必须要完成的文件审批一样。 要做,但未见得有感情。 可是现在…… 连脸面这么玄的东西都考虑到了,不是动情又是什么? 至少都是动情了,说不定,还动心了呢。 容彻抬头看了一眼肖肃,见他还在他面前站着,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你现在该干什么?” 肖肃扯了扯嘴角:“好好好!这就去办。” 看他离开,容彻这才满意。 晚上,容彻下班了就直接去医院了,刚走到VIP病房楼层就撞见了沈风砚。 对于沈风砚的出现,他不意外,只是,不太像看见她。 沈风砚看了一眼秦瑶的病房,笑着提醒了一句:“不去看看吗?她下午醒了。” “的确打算过去,毕竟她救了林清欢。”容彻也没打算隐瞒,不过还是补充了一句。 沈风砚轻笑一声:“自己想去就自己去,何必要挂上她,你跟秦瑶的事情,跟林清欢有一毛钱关系吗?” “以前是没有,但是现在有。”容彻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所以,我不光要挂上她,还要带着她一起去致谢。” 沈风砚深吸了一口气,跟容彻针锋相对,他总是没有任何胜算。 容彻看着他一脸无奈,轻笑了一声:“你明明知道秦瑶跟我没关系,还要往我身上推,当心老爷子听了不高兴,我保不住林清欢,你更没那个本事。” 这是威胁,但也是事实。 沈风砚瞬间没了声音,不过沉默了一会儿道:“反正秦瑶的目的一直都是你,你答应了她,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我答应她?呵!”容彻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些许冷意:“那你把林清欢置于何地?” 沈风砚笑了笑,淡然又笃定:“你说呢。”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直接道:“别想太多,对脑子不好。”说完,便直接走了。 第068章 你可怜她,谁可怜你? 容彻去到林清欢病房的时候苏璐他们都不在,她也才刚睡醒。看着柜子上摆放着的那一大束蓝色风信子,问了一句:“谁送的?” 林清欢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朋友。” 林爽一再交代过的,让她不要在容彻面前提通容晨,反正贺卡已经被毁尸灭迹了,想来容彻也不会多说什么。 蓝色风信子的花语是生命,对于林清欢这个病人来说,勉强算合适了。 只要不是代表爱情就好。 想着,林清欢拧了拧眉,即便是代表爱情,容彻又能说什么,她还不能有一两个爱慕者了吗? 虽然心里想的理所当然,但其实,林清欢比谁都绝望。 因为现实就是,根本就没人爱慕她! 心塞! 也不知道为什么,容彻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看得林清欢都有些心虚。 “怎么了吗?”林清欢小心翼翼的追问了一句。 容彻看着她,依旧笑着,但林清欢却觉得有些危险:“你什么时候跟他成朋友了?” 林清欢:“……” 这是,已经知道了吗? 她想解释来着,可容彻却没在说什么,这时候,外面护士推进来一辆轮椅,容彻从柜子里拿了件外套给她穿上,然后才将她从床上抱到轮椅上。 林清欢疑惑:“怎么了?你要带我去哪儿?” 容彻也没隐瞒:“秦瑶醒了,说起来,你也该去看看。” 林清欢笑了笑,也不反对:“是啊,毕竟是她救了我,应该的。” “只是该有的礼节而已,她救了你,我救了她,说起来,你们也两不相欠。”容彻这话说的理所当然。 听他说话,林清欢悻悻的笑了笑:“有你这么算的吗?” “没有吗?我怎么觉得没有任何错?” 林清欢无话可说。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的。 可,容彻说得未免也太绝情了吧,就好像,如果秦瑶没救她的话,他也不会为了秦瑶捐献那600CC的血。 想着,林清欢就直接问了出来,只是说得比较委婉:“我是说如果啊,如果秦瑶没救我,而医院的那个血型的血液不足,你还会不会……” “我从来都不喜欢假设。”但,容彻却拒绝的很干脆。 林清欢自讨没趣。 不过,很快,容彻补充了一句:“我有义务献血的习惯,每六个月一次,一次200CC。” 林清欢咋舌:“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一时间让我跟你说,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行了。”容彻边说边推着她朝着秦瑶病房里去。 “而且,你所谓的假设,并不是只为了得到我的答案那么简单,单从救人这一点来说,我的确会,无论那人是谁。但如果你想知道的是另一个答案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你想多了,问题不存在,谈什么答案?” 林清欢无言以对。 这是个逻辑帝啊! 容彻说话总是这么滴水不漏,真是叫人很为难呢。 不过,他不说,林清欢又何必问呢,自找麻烦。 打了秦瑶病房,护士才刚来查房结束,正准备出去,推门看见是容彻,笑的一脸害羞的,不过当视线落到林清欢身上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了。 林清欢看着她那表情骤变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可容彻的视线就没落到过她身上。 护士走后,容彻敲了敲门,听见秦瑶应了一声才开门进去。 看见容彻,秦瑶脸上的笑容很灿烂:“阿彻你来了啊,我正说还不知道要怎么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吧?” 她说得挺伤感的,脸上的悲伤也很真实。 容彻笑了笑,也挺客气:“何必说谢?说起来,也是你救了林清欢在前,我再救你就是应该的。” 秦瑶脸上的笑容有些僵。 林清欢一早便说过的,容彻太无情了,对秦瑶就更是了。 只是她总觉得,容彻的无情太刻意,如果是真的话,林清欢很难想象,秦瑶到底做了什么会让容彻这么恨她。 病房里安静的过分,林清欢攥了攥手心,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真不好意思,本来应该一早过来看您的,可是我……”林清欢顿了顿,才道:“总之,特别感谢您,在那个时候能舍身相救,真的,特别感激。” 说着转头看了一眼容彻:“你不是说已经查到肇事司机了吗?现在怎么样了?”那司机一看就好像蓄谋已久一样,其实林清欢挺想见一见的,她不喜欢这么不明不白的被针对。 听林清欢说这些,容彻笑了笑,伸手扶了扶她的肩膀,淡然道:“清欢,你不觉得这时候说这个,很不合适吗?” 秦瑶脸上笑容凝了凝。 林清欢甚至都不知道容彻这话什么意思,总觉得听不懂。 秦瑶交握放在小腹的手稍稍握紧了些许,很快,她抬头看了一眼容彻道:“阿彻,你不是一直很忙吗?所以,能让我跟林小姐单独说几句吗?” “你觉得我可能让她再单独跟你在一起吗?”容彻这话说的没有任何犹豫。 秦瑶顿了顿,继而抬头看向容彻,一脸哀求的样子:“阿彻,真的不是我……” 林清欢哑然。 阿彻,真的不是我…… 所以,昨天晚上,容彻那句查到了之后的欲言又止,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容彻冷笑一声:“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不如识相一点,老爷子那边自己去说。” “你一定要对我这样绝情吗?”秦瑶此刻大概也顾不得林清欢是不是在场,这种话,竟也直接宣之于口。 林清欢觉得挺尴尬的,下意识的伸手拉住容彻衣摆。 容彻低头看了看她,然后握住她拽着他衣服的手:“不舒服吗?” 林清欢迟疑了好久才摇头:“没有,我没什么……” “是不是病房里呆着太久了,我陪出去透透气。”容彻说完便直接推着她出去了,完全不在乎秦瑶如何。 容彻把林清欢推到医院的花园,找了个光照还不错的地方陪着她坐着。 林清欢一想到秦瑶那个心碎的表情,眉心无意识的拧了拧,好一会儿才道:“你怀疑那天的事情是秦瑶故意安排的?” 容彻靠在长椅上,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才道:“不知道。” 林清欢眉头微蹙:“可听你跟秦瑶说的话,感觉你很确定的样子。” 容彻笑了笑:“感觉是个很玄的东西,我没证据证明是她做的,所以对这件事,只能是不知道。” “你如果为人处世一直都这么谨慎的话,那就不好玩了。”林清欢笑着打趣道。 其实容彻说的没错,没证据,你凭什么说是别人做的? 容彻转头看向林清欢,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看着很暖。 他顿了顿,才问道:“那要怎么样才好玩?” 林清欢有些迟疑,看向容彻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茫然:“你问我,我问谁啊?”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玩儿呢,毕竟她这小半辈子经历的都是苦难。 “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能评价我的生活不好玩儿。”容彻漫不经心的说着。 林清欢妥协:“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容彻笑了笑,一如既往的盯着她的侧脸:“出院吧,在家里养伤会更方便一些,医院人来人往的,太烦了。” 他所谓的人来人往也不是说医院人多,而是,每天在林清欢跟前晃荡的人太多了,他很不喜欢。 尤其是,沈风砚。 反正,林清欢没什么意见:“我无所谓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容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先送你回病房,一会儿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随你。”林清欢没反对。 回去的时候路过秦瑶病房,她在哭,而且 哭得很伤心。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容彻说:“感觉挺可怜的样子。” “你可怜她,谁可怜你?”容彻这话说得依旧随意。 林清欢笑了:“我是那种需要别人同情的人吗?” 容彻嗤笑一声:“被人怜悯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用活得那么辛苦,尤其是女人,太聪明的女人,总是会过得特别辛苦,蠢一点,听话一些,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林清欢自嘲一笑:“行了,知道你在说我,不用那么委婉。” “所以啊,遇到我之前,活该你过的那么惨。”容彻坦诚起来,的确挺让人接受不了的。 然而,林清欢却不以为然。 遇到容彻之前过得很惨,遇到他之后也未见得会过的多好呢。 容彻把她送回病房,就直接去办出院手续了,然而沈风砚却先她一步回来,手里还提着她以前很喜欢吃的甜点。 沈风砚过来的时候林清欢还在休息,他不想吵醒她,想着她醒来的时候会想吃东西,就出去买了点她以前喜欢吃的甜品。 容彻在不在他都不在意,他从没有想过放弃林清欢,不管她现在跟谁有什么样的关系。 林清欢此刻坐在轮椅上玩手机,容彻出去的时候在她身上盖了一条毯子。 “怎么没在床上躺着。”沈风砚径直进来,把手里的甜点递给她。 林清欢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接到手里,随口解释了一句:“容彻去办出院手续了,一会儿就走。” 沈风砚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紧紧握着。 第069章 我们试着相爱吧 容彻什么意思,沈风砚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没听见沈风砚说话,林清欢抬头看了他一眼,可下一刻,沈风砚便直接摔门出去了。 看着门口的方向,林清欢扯了扯嘴角。 容彻说的对,医院人来人往的,的确太烦了。 她反应还是迟钝了些,竟然没听出来,容彻那话,是在警告。 沈风砚是在林清欢的主治医生哪里找到的容彻,他正在听医嘱。 “回家养病也可以,反正这点小伤对你的私人医生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倒是你,少折腾,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病人,伤口尽量别碰水,发炎了就不好了。” 容彻靠在椅子上,眼神足可以杀人了:“我是来听医嘱的,不是来听你废话的!”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想怎么样,我他妈被你们折腾了两天了,我还不能说点废话吗?”祝卿闻一脸理所当然,说到最后,气得差点拍桌子。 只是他话音刚落,沈风砚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祝卿闻看见他就一阵头痛,瞥了一眼容彻,一脸心塞:“两位大佬,决斗请出门右转上天台,我办公室还要呢!” 他们两个之前的事情早被欧蕊那大嘴巴给传开了,平时一块玩的人现在没几个不知道的了。 再说了,看沈风砚那样子就不像个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妈的想起来祝卿闻就生气,怎么说他也是教授级别的人物了,昨儿正在开研讨会就被沈风砚给打电话叫了回来,非要他亲自过来处理。 处理你大爷啊! 皮外伤,能出什么大事! 可这两个祖宗的面子他还不能不给,所以也就只能在心里发发牢骚了。 沈风砚看了一眼容彻,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场,直接道:“你什么意思?” 容彻气定神闲的起身是,淡然道:“我还能什么意思?”说着,饶有兴味的看了一眼沈风砚:“再者说,我就算真有什么意思,你又能怎么样?” 沈风砚双拳紧握。 祝卿闻瞥了一眼针锋相对的两人,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他才不想搀和这两位大爷的事情。 容彻见他不说话,轻笑一声道:“安分点,别真觉得自己的处境会比我好。” 这话,像是警告,也像提醒。 容彻说完便直接走了。 祝卿闻瞥了一眼沈风砚,心里莫名有些同情。 他们两个,谁也没比谁好多少,但,撇开其他不说,沈风砚根本不可能是容彻的对手。 合上手里的文件,伸手拍了拍沈风砚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别瞎折腾了,你折腾得过容彻,折腾得过你妈?真以为这两天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吗?听容彻一句,安分点。你这样,别说容家老爷子不会放过她,你家老爷子坐得住吗?” 沈风砚没说话。 容简华前天去的国外,沈家在法国的生意有个活动要参加,她与沈家安一起去的,沈家老爷子在外省有个研讨会。 沈风砚以为,至少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他能为她做的会多一些。 祝卿闻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明白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晚上打牌去不去?叫上欧蕊他们。” 沈风砚没说话,拿开祝卿闻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直接走开了。 容彻忙完出院手续的事情回了林清欢病房,林清欢听见开门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容彻,随口说了一句:“怎么去了那么久?” “跟你的医生聊了几句。”说着,推着林清欢出去。 “我东西还没收拾呢。” 容彻直接道:“一会儿肖肃会叫人过来收拾。” 路过秦瑶病房,看着一个送花的小哥抱着一束花头丧气的从里面出来。 林清欢多看了一眼,紫色风信子。 “搞什么,每次都白跑!”送花小哥路过林清欢身边,小声的抱怨着,正好被林清欢听到。 林清欢垂眸。 给她与秦瑶送花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送给她的是象征生命蓝色,给秦瑶的却是代表着悲伤嫉妒的紫色。 这样,也就不奇怪容彻为什么会说那句‘你什么时候跟他是朋友了’ 他根本就知道那话是容晨叫人送来的,只是没揭穿而已。 除了住院楼,容彻将她抱上副驾驶的位置,轮椅收起来放进后备箱,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发动车子离开,上了主干道才开口说:“想什么呢?一直都不说话。” 林清欢有些莫名:“我不说话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也没什么要说的啊。” 容彻笑了笑,也没计较,而是转移话题:“你住院这几天,林家人都没露面,怎么想的?” 提及林家,林清华不由得冷笑一声,舒了一口气才道:“不露面也挺好的,我也并不是多想应付他们。” “你倒是想得开。” 林清欢会这么说,容彻也不意外。 “想不开又能怎么样,这就是我的命呢。”林清欢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风灌进来,凉凉的。 容彻让她坐正,很快,把车窗关了,继而,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什么命?” “永远时运不济,注定命途多舛。” 容彻不由得笑了:“这么说,我下半辈子的日子也会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了?” 林清欢无语了:“是我的命,又不是你的命。” “你就是我的命。” 简单的六个字,就这么飘进她心里,她好久都没回应。 好一会儿才悻悻的笑着含糊其辞道:“对了,思源这两天怎么样?还乖吗?” 她下意识的忽略容彻刚才的话,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容彻没说话,也不是多在意她的反应,到了别墅,他把车子开进车库,停车,静静的坐在驾驶位上。 林清欢很慌,她想下车,手放在门把手那里,开了两三次才打开,但,车门虽然打开了,她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下车。 很快,容彻将她拉回来,扶着她的肩膀侧身将她压在座椅上,不由分说的吻上她的嘴唇。 他有些克制,却一如既往的深刻,良久,他才放开,温热的手掌捧着她的脸颊,从他的眼里,林清欢看到了几分认真:“我们试着相爱吧。” 林清欢没敢回答,只是看着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你是认真的,还是,只是过够了孤家寡人的清苦日子。” 容彻覆在她脸上的手僵了僵。 林清欢垂眸,继而轻笑了一声:“很难回答吗?” 容彻依旧没说话。 林清欢了然,也不奇怪:“你不能认真,而我又不敢对你这样的人认真,还怎么相爱?” 在她看来,爱情更像是一场穷途末路的逃亡,没有明天,没有尽头。 她与容彻,可以同路,却注定不能太同行。 片刻,容彻放开她,坐会自己的位置,从口袋里摸出烟跟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才道:“我在医院跟你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吗?” 林清欢悻悻的笑着:“没忘呢。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就是那种不肯愚蠢,不会乖的女人,注定一辈子自苦。” 容彻深吸一口气,眼眸微低,夹着烟的那只手随意搭在外面,嘴角含着一抹轻笑道:“既然知道是自苦,为什么不愿意傻一点,即便我们没有爱上彼此,我也不会亏待你。” “我的婚姻不是因为爱情,已经足够可怜了。”她看着他,嘴角挂着的轻笑随意自然。 容彻将烟雾吐在车窗外,然后才转头看向她,好一会儿才道:“我很好奇,沈风砚当初是怎么追到你的?” 林清欢并不想听他提到沈风砚,尤其还是以前的事情,她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下,然后开口道:“这你得去问他了。” 她不知道。 少时的情感总开始的莫名其妙,究其原因,大概是感觉吧。 感觉对了便接受了。 撩人的方式手段,那都是成年人玩得把戏。 林清欢想下去,膝盖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她不好动,稍不注意伤口会重新裂开,可是她不想跟容彻呆在车里。 容彻按灭了手里的烟,开了车门下车,走到副驾驶门口俯身将林清欢抱了进别墅。 他就这样一个人。 因为林清欢是他的妻子,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但也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因为他爱她。 或许是她矫情。 但她曾经拥有最美好的感情,那份美好变成遗憾长在她心里。 这世上,怕是再没有人比她更害怕得到爱情,害怕遗憾害怕到再不敢得到。 有时候,她懦弱到,不配拥有爱情。 容彻抱着她直接去了卧室:“躺着吧,晚上会有医生过来帮你换药。”说着,容彻把窗帘拉开。 夕阳很美,柔和也不刺眼。 至于容彻,说完便直接去了衣帽间,过一会儿,拿了行李箱出来收进去两套衣服。 林清欢眉心微拧:“你?出差吗?” “恩,去趟法国,一周回来。” 一周啊。 林清欢默然。 容彻好一会儿没听见她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交代道:“需要什么跟林嫂说,有事儿打我电话,我回来之前少出去。” 他是认真的,可林清欢却听着有些不对,但她也没敢多问。 容彻收拾好便直接出去了,走的没有一点眷恋。 其实,林清欢很想问,没事的时候可以不可以给他打电话。 他走的急,所以,就算了吧。 第070章 这潭水,她不走,早晚会陷进去 林清欢腿脚不方便,即便容彻不说让她少出去,她也一定出不去。 容彻其实不着急去法国,至少,这周不用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离开,更像是躲避。 躲避一个聪明到让他生畏的女人。 法国巴黎,一个奢华的酒会上。容简华站在沈家安身边,端庄大方的与法国的生意合作伙伴说话。 容彻的出现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个在全球商界都享誉盛名的男人更像是一个神话,不管走到哪里,他一定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容简华听着不远处大大小小的议论声, 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了过去。容彻会出现在这里她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居然会那么快的出现。 沈家安还在跟面前的生意伙伴交谈,完全没有注意到容彻,容简华却不由得有些紧张,不由自主的挽住沈家安的手臂,力道不小。 “怎么了?”沈家安凝眉看向容简华,可是一抬头却看见了已经站在两人面前的容彻。 沈家安有些意外,硬朗的眉头拧了拧,好一会儿才笑着跟容彻打招呼:“阿彻什么时候来法国的,就这次的活动,不是听说你推掉让下属过来的吗?” “忽然间想亲自过来看看,主要还是有些事情想不通,想跟大姐请教下。”容彻也不隐瞒,直接了当的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沈家安眉心敛了敛,轻笑一声道:“咱们是一家人,谈什么请教不请教的,客气了。” 他说完,容彻便直接看向容简华:“那我就直说了。” 容简华扯了扯嘴角:“你说。”她还能怎么样。 “大姐,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一种人,无论上天给她多大的灾难,总是有人会替她承担,我很好奇,在大姐心里,这种人,怎么样?”容彻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仿佛真的是在跟她请教一样。 果然! 容彻来得这么快,果然是全都知道了。 想着,容简华也不跟他打哑谜,直接道:“阿彻,你说的这种人,我通常管她叫妖孽,粗俗一点,就是扫把星,天生的命硬,身边所有人都会因为她倒霉,说不定还会赔上命呢。” 容彻笑了笑,眉心微微拧着:“对,的确还有这么一种说法,可,如果是人为的灾祸也要算在老天爷头上,感觉有些说不过去呢。” 容简华脸色越发阴沉。 沈家安看了一眼容简华,随即又笑着看向容彻:“阿彻,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说,那个林小姐,值得你从国内到法国来找我们讨要说法吗?” 容彻一如既往的笑着:“我觉得值得。” 沈家安无言以对,他低头看了一眼容简华,随即抬手招来侍者,把手里的香槟递给他,然后略带歉意的用纯正的法语对他们的合作伙伴道:“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 然而正那人准备转身离开时,原本在一旁站着的肖肃立刻出现:“约翰斯先生您好,请问您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容氏集团谈一谈中国市场的战略合作事宜?” 很多时候,肖肃就是容彻的代言人,容彻的名字后面跟着神秘,但肖肃的名字却是跟容家的生意直接挂钩的,他出面谈,就代表着容氏集团有合作意向。 所以,约翰斯听见肖肃这话,眼睛立刻亮了:“当然当然,容氏集团愿意直接跟我们合作,我们当然求之不得了。” 沈家的生意的确足够大,但还不至于能让人抛弃容氏选择他们沈氏。 说完,约翰斯就直接跟着肖肃走了。 沈家安脸色一下暗了下来,容简华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阿彻,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点意思,很难懂吗?” “就为了一个女人?”容简华已然怒不可遏。 沈家安倒还好,揽了揽容简华的肩膀,面向容彻的时候保持着还算得体的笑:“阿彻,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怎么样?” 容彻笑笑:“您想谈,我当然愿意奉陪。” 见他答应,沈家安揽着容简华的肩膀走在前面,容彻随手将自己手里的香槟递给身边路过的侍者,很快跟了上去。 沈家安的休息室里,他也算是开门见山了:“阿彻,你应该知道老爷子的意思,他不喜欢林清欢,你又何必跟老爷子对着干?” 容彻双腿随意交叠,看向沈家安他们夫妻俩的时候眼底透着一抹冷漠:“我来这不是为了老爷子的事情。车祸的事情,麻烦给我一个解释。” “还需要解释吗!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容简华也不想跟他绕圈子了,直接了当道:“是我找人做的,你想怎么样吧?” 容彻双眸微垂自嘲笑了一声:“你是我亲姐,我能把你怎么样?” 沈家安没说话。 那么明目张胆的抢走他们集团谈了很久的合作,这还不叫怎么样? 容彻眼眸里流转着笑意,只是眼底深处却藏着浓烈的威胁:“你也说过的,林清欢是个妖孽,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会原封不动的报应在她身边人身上。六年前,也就是风砚出国的前一年,您也安排了一场车祸吧?” 容简华脸色微变。 她没想到容彻连那件事也知道了。 容彻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默认了:“六年前那次车祸怎么收场的?林清欢没死,沈风砚差点因为失血过多休克致死,不用我再说为什么了吧?” 林清欢与沈风砚血型都是O型,林清欢就近送去的医院里O型血大部分用在一个难产大出血的孕妇身上,所以沈风砚就让医生把自己的血液输给林清欢。 沈风砚说林清欢欠他的她永远还不起,谁也还不起。 当拿到那份资料的时候,容彻也觉得,的确还不起。 容彻双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看着沉默不语的容彻,容简华越发惶恐:“六年前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沈风砚也说过,想要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这对于容家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所以,当年明明是人为的事故,最终却被掩饰成了醉酒驾驶引起的意外事故,沈风砚倒是想查,可当他去查的时候,所有信息都被掩饰的干干净净,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次替林清欢受罪的是秦瑶。”容彻掷地有声的说着。 听到秦瑶的名字,容简华不由得笑了:“怎么?听这话的意思,你是舍不得?” “您可真会开玩笑,怎么会是我舍不得?”容彻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好一会儿才道:“老爷子等着我给他交代呢,您觉得,我该怎么跟他老人家交代?” 到这时候了,容简华反倒轻松了不少,语气也越发气定神闲了:“听说为了救秦瑶,你输给她600CC的血,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觉得她还需要谁替她去给老爷子交代吗?” 沈风砚说的没错,秦瑶的目的是容彻。 容彻笑容凝了凝:“那不算什么。” “算不算什么,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容简华看着容彻慢慢沉下去的脸,轻笑一声:“阿彻,老爷子是对你寄予厚望的,你可不能让他失望。” 容彻脸色越发阴沉,逐渐,沉默无言。 容简华起身:“那单生意你想要就拿去,就当我跟你姐夫送你的新婚礼物,同样的,也请你代我给林小姐赔不是,这潭水深,她不走,就早晚得陷进去,我这点小打小闹还请她不要放在心上。” 她说完便直接挽着沈家安出去了。 容彻手臂随意搭在沙发上,然而下一刻却直接将手边的红酒狠狠的打翻在地。容简华听着里面的动静,不由得冷笑一声:“我早就说过,林清欢这种女人就不该活着。” 沈家安揽了揽她的肩膀,宽慰道:“只要风砚跟她没关系,咱们就能少操心,阿彻不比风砚,风砚多少还顾忌着他爷爷,阿彻会听谁的?” 说着,容简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越想越生气:“不行,改天我一定得找师傅看看。” “你还是少折腾,咱们几家,谁信这个?” 两人说着便走远了。 国内,帝都。 林嫂推着林清欢从容思源房间出来。 “小少爷跟夫人您真的亲厚,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您,打心里拿您当亲人。” “是吗?”林清欢觉得一定是的,只是自己不敢相信罢了。 她手掌慢慢覆上小腹,这里,曾经也有过一个小生命呢,只是可惜,她与那孩子的缘分竟然这样浅。 到了卧室门口,林嫂走到前面打开门,嘴上还不停的说着:“不过小少爷还是孤单,您跟少爷要是能再要一个孩子就好了。” 听着这话,林清欢不由自主的扯了扯嘴角。 容家的继承人只有一个,容彻跟她,绝对不可能再有孩子。 林嫂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啊,只顾着自己说得高兴。 林清欢勉强撑着笑听下去,林嫂没听见林清欢回话,回头看她坐在床上出神,笑着打趣道:“夫人是在想少爷吗?” “啊?”林清欢干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就是在想事情而已。” 可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紧握在手里的手机。 林嫂看在眼里,帮她把改在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第071章 容彻,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林清欢拇指抚摸着手机屏幕,按开又等着它灭掉。 其实,容彻不在的这几天她过的很轻松,轻松的有些无聊,膝盖上的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差不多可以自己走路了,是林嫂小心,说是彻底痊愈之前不会让她的下地走路的。 林清欢有些无奈,无奈的想笑。 也不知道怎么了,林清欢忽然想告诉容彻,她很无聊,连走路都不用自己的日子真的很无聊。 法国的会议室里,夕阳透进会议室里,染在容彻白色衬衫的肩头,他对面是集团法国分部高层管理人员在做会议报告,流传再别人嘴里那个工作狂性质的容彻视线却一直落在自己手机上。 肖肃站在他身后看着都出神了,同时也觉得他活该,想人家就打个电话回去啊,他还用在意国际长途的钱吗? 有时候,有些人就是自作自受。 显然,容彻就只其中之一。 而林清欢,手里的手机不知道第几次亮起来,又不知道多少次的熄灭。 最后,还是她放弃等待。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下,只是醒来的时候听见林嫂开门进来,站在床边跟她说了一句:“夫人,太太来了,说想跟你能谈谈。” 太太? 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清欢一下坐了起来:“好,我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林嫂看她掀开被子直接去了衣帽间,有些着急:“夫人您慢点,您腿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呢。” 林清欢现在显然是顾不上这些了,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出来,然后去洗手间简单的收拾了下便跟着林嫂出去了。 慕云在下面等着,林嫂上去叫林清欢的时候给她沏好的红茶,她没动。 林嫂扶着林清欢走到她面前,林清欢礼貌的伏了伏身子:“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坐吧。”慕云甚至都没看她一眼,直接道。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不过还是坐到了慕云对面。 慕云这才抬眼打量了她好一会儿,随即笑着道:“林小姐长得真漂亮,身为女人,第一眼看过去都觉得很惊艳。” 林清欢悻悻的笑了笑,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自然的握了握,随即赔笑道:“您客气了。” 被别人夸漂亮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如果是慕云的话,林清欢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片刻后,慕云双腿交叠,笑意盈盈的看着林清欢:“有张漂亮的脸,所以才会惹下那么多的情债吗?” 林清欢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跟风砚的事情阿彻知道吗?”从慕云脸上倒看不出生气,只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强大气场压得人受不了。 “他知道。”林清欢如实回答。 但说完又觉得不对,所以,仰头,笑着看向慕云:“知道您想告诉我,夫妻间相处最重要的便是坦诚二字,但思源的事情,容彻到现在都还没告诉我呢?” 慕云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 林清欢嘴角的笑容倒是越发舒心了。 她从来就是个不愿意在嘴上吃亏的人,慕云能拿出她以前的事情来做文章,她为什么就不能说容彻。 慕云看着脸上的巧笑嫣然,轻蔑的笑着:“你倒是看得起自己,你与阿彻,是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的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林清欢眉心微微拧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天天跟我睡一张床,我没觉得他比我多了什么……”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听着从门口玄关的方向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比你多了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寻着声音看过去,果然就看见容彻。林嫂听见声音立刻出来接过容彻手里的行李箱以及搭在手腕的外套。 太意外了,林清欢甚至觉得是自己的出现幻觉了。 容彻走到她面前,直接将她抱在怀里,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他忽然觉得好安心,只是对她也挺不满的:“我出差那么多天,你一个电话都没有,都不想我的吗?” 法国时间,晚上最后一班飞中国的航班,他本不必那么着急的。 就是想问问她有没有想他,就是太想知道答案。 他抱得太紧,林清欢都有些透不过气来了。 想不想呢。 是想的吧。 只是慕云在场,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慕云还是头一次见自己儿子这样,一向沉稳持重的人,完全变了个样,慕云轻咳一声,算作提醒了。 容彻还抱着林清欢呢,只是林清欢却不敢再被他抱着,扶着他的腰,推开他,小声提醒了一句:“妈在这儿呢。” 好像听她这么一说,容彻才注意到慕云在场一样,笑了笑,抱着林清欢重新坐下,笑着看向慕云:“您怎么这时候来了,还好我航班改签,否则您不是白跑一趟吗?” 这话说的! 慕云是专门来找林清欢的,不是来找他的。 要说偷换概念,容彻说第二,谁敢说第一? 慕云看着容彻笑了笑,随即直接起身:“你先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 容彻挥手叫来林嫂:“送我妈回老宅,午饭不用过来准备,我们出去吃。” “是,少爷。”林嫂应了一声,就赶紧扶着慕云出去,顺带着把别墅的门关上。 林清欢还没反应过来,便直接被容彻压在沙发上。 “刚才问你的,你还没回答我呢。”容彻说着,火热的双唇便直接压了下来,他辗转反侧的吻着,丝毫没有要给她回答的意思。 良久,林清欢才给自己找了个喘息的空挡,手臂抵在两人身体之间:“你这是……想听,还是不想听?”她气息有些不稳,但还是勉强把话说了出来。 “不是我想听的,那就别说了。”他说完,继续吻着她,火热的手掌探进她的衣服里,像是带着火焰一样,所过之处无不热得难受。 “我不说,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想听。” 沙发还是太窄,不如床。 显然,容彻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起身将林清欢抱起去了楼上卧室,两人一同跌进柔软的床上,她膝盖上都结痂了,摸起来很粗糙。 “还疼吗?” 林清欢摇头。 “想我吗?” 林清欢没回答,而是伸手揽住他的脖颈,笑着反问:“那你想我吗?”怪她不给他打电话,他不也一个电话都没打来吗? 容彻只是笑笑,没说话。 林清欢轻笑一声,手指指了指他心口的位置:“你不想我,还指望我想你吗?天底下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容太太那么斤斤计较的吗?”容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将她穿在身上的居家服脱掉,修长的手指一颗颗的解开自己衬衫的 扣子。 两个人很快坦诚相见,容彻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看看你想不想我,你也感受一下,我有没有想你。” 他说完,便不由分说的吻她,热烈而深刻的吻很快遍布她身体每一处。 容彻说要她好好感受感受,可她不想感受呢,她就是喜欢听那些甜蜜诱人的话,哪怕是谎言呢。 小别胜新婚,容彻与她也没有例外。 再醒来的时候已下午了,接近黄昏,窗台半开,金色的夕阳洒进来。 林清欢是被容彻折腾过了头,至于容彻,才从法国回来,有时差也很正常。她有些饿了,想下去找点东西吃,可才一动,便又被容彻拉了回来。 容彻抱着她,慵懒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响起:“容太太,你说你的婚姻不是因为爱情很可怜,那我提议试着相爱,你为什么不答应?如果我们爱上彼此,就不存在可怜不可怜的。” “你不是从不假设的吗?”林清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描淡写的问着。 “对你,我可以破例假设一次。” 他在退步,而林清欢却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林清欢笑了笑:“去法国之前你我就因为这个聊的不欢而散,你才刚回国,确定还要聊这个话题吗?所以一会儿又聊的不开心,你又去哪儿出差?” “怎么办呢,我的容太太那么聪明?”容彻捧着她的脸颊的亲了亲,看向她的时候满眼赞扬,不过很快,眼眸也沉了沉:“所以,就做好当一辈子容太太的觉悟吧,否则,我会寝食难安的。” “那真可惜,法律文书不承认‘一辈子’这么笼统的时间为约定期限呢。”林清欢总有话说。 她不是聪明,只是狡诈。 如果爱上彼此这种侥幸的情绪,适合拿来自欺欺人。 显然,她与容彻都不是会自欺欺人的人呢。 林清欢侧身靠在容彻怀里,语气悠然:“容彻,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好。”容彻抱着她, 沉默了一会儿才答应。 “试着相爱这件事,以后,不要提了。” “秘密呢?”显然,答应她什么都不是关键,他想知道的,是她的秘密。 林清欢嘴角微动,仰头吻了吻他的嘴角,微微笑着:“你不在的那几天,我是想你的。” “有多想。”容彻笑着追问着。 “很想。” 她才说完,容彻便狠狠的吻着她,良久,才放开她,一句极为深刻的话在她耳边炸开:“不如我想你想的厉害,想你的时候,都硬了。” 第072章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都是成年人,谁还不说两句带颜色的段子啊。但,林清欢没想到,这种话居然会从容彻嘴里说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林清欢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的样子。 容彻低头细细的吻着她的嘴角,她呼吸越发沉重,他放开她的手腕,很快,与她十指交握着:“现在还硬的难受呢,不信你摸。” 他不由分说的拉着林清欢的手向下,林清欢感觉到自己的手触碰到他身体上的特殊部位,坚硬的火热烫的她直接甩开容彻的手,毫不留情的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容彻对此一点也不意外,他伸手拦着有些慌张的林清欢,小声道:“慌什么?” 林清欢缓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道:“容彻,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混蛋?” “只对你混蛋,不好吗?”容彻轻啄了下她的耳垂,嗓音慵懒随意。 林清欢侧了侧身子,看了他好一会儿,笑着道:“法国是不是空气都是甜的?所以,去了一趟法国,连你也会说甜言蜜语了?”而且还是对她。 容彻紧紧搂着她的腰,牢牢的贴着她:“还用特意学吗?对自己的女人说好听的话,不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本事吗?” “你觉得我会喜欢听那些好听的话吗?”林清欢侧了个身子,背对着她。 “你喜不喜欢是一回事,关键是,我愿意对你说。”容彻从背后抱着她,温热的嘴唇落在她细致白皙的后背,细细密密的吻招惹得林清欢满心的不自在。 深吸了一口气,拉开容彻环抱着她身体的手臂,拉了一旁放着的睡袍,起身披上:“饿了,我下去做点吃的。” “我也要吃。” “你还真不客气。”林清欢没好气的道。 “对自己老婆,我需要太客气吗?”容彻说的十分理所当然。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不过最终还是问了一句:“想吃什么?” “恩……”容彻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然后道:“想喝粥,放虾仁的那种。” “冰箱里没有虾仁了,没有虾仁的虾仁粥你喝吗?”这几天她一直在家,冰箱里有什么她很清楚。 “都有什么。” 林清欢想了想,最终也只说了一句:“好像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些青菜,还有昨天林嫂给我包的饺子,不过没剩下多少了,不够我们两个人吃的。” 然而容彻却直接从床上起来,边朝衣帽间走边说:“去换衣服,我们出去买菜。” “叫林嫂带过来不就好了吗?”林清欢眼眸微垂,良久,笑着回了一句。 林清欢总觉得她与容彻之间少了些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 容彻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出来,见林清欢还站着,便进去拿出来给她:“以后林嫂不来了,家里的事情要咱们自己做了。” “我也不想做家务呢。”林清欢扯了扯嘴角,半开玩笑道。 容彻笑着:“那我来做,你就看着,满意了吗?” 林清欢笑了笑,说得没有任何犹豫:“当然满意了。” 容彻把衣服递给她:“乖,去换衣服。” 林清欢换好衣服出来,容彻已经从车库里把车子看了出来,等林清欢上车,他才道:“先去接思源,今天晚饭在外面吃,吃完饭再去买菜,明天开始,咱们自己做饭。” “你还是想偷懒吧。”让容彻做家务?想想林清欢都觉得不可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碗跟盘子分得清楚吗? “不是想偷懒。”说着容彻腾出一只手握住林清欢的手,饶有兴味的笑着:“毕竟累了你一天了,饿着了我会心疼的。” 林清欢不想搭理他。 到了容思源学校,容彻找了个位置把车子停稳,学校还有十几分钟放学,他们两个在外面等着。 看着他们学校大门,容彻不由得笑了笑:“一会儿思源肯定很高兴。” 这个,林清欢倒也可以想象:“所以说你是个失败的爸爸,思源会跟我这个后妈亲,一点也不奇怪。” “谁说你是后妈了?”听到那两个字,容彻眉心明显拧了拧。 “不是吗?”林清欢一如既往的理所当然。 她与容彻都算不上真正的夫妻,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 容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十分肯定的摇头:“不是。” 林清欢有一瞬间慌神。 容彻眼眸微垂:“你是我第一任妻子,也是唯一的一个,思源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不管是从法律意义还是从我的人际关系网络上分析,你都是她的妈妈,也是唯一的那一个。” “自欺欺人的谬论而已。”林清欢漫不经心的看着学校门口,时刻注意里面的动向,她也没来学校结果小孩,一会儿放学那么多小孩一起出来,她有些担心自己会看不到思源。 容彻已经给小刘打电话了,说是不用他过来接思源,门口那么多家长守着呢,思源一会儿要是看不见自己熟悉的人,会不会害怕? 想着,林清欢转向看着容彻,想说,但看着容彻这副矜贵的气派,一下又改变主意了:“你在车上等着吧,我去学校门口接他。” 容彻想跟着她一起下去的,但手机去在这时候响了,肖肃打来的。 林清欢看见肖肃的名字了,他打来的,肯定是公司有事,所以,林清欢什么也没说,开了副驾驶那边的车门, 直接下去了。 校门口好多人等着,不过这所学校是出了名的的贵族学校,基本上都是司机或者保姆之类的人在等。 也难怪容思源从没闹过,毕竟身边的小朋友都是这样的,见怪不怪了。 在此之前,林清欢觉得,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一个人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可,真实经历了,她忽然发现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好像冥冥之中就有的某种感应一样,容思源背着小书包从里面出来,也只是在恰好的时间抬了下头,结果就直接看到了林清欢,起初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敢确定是她。 反应过来之后,容思源飞快的朝她这边跑。 “你是林清欢吗?” 容思源有一点跟容彻很像,傲娇。 就是无论心中是喜是悲,脸上却依旧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 林清欢笑了笑:“走吧,你爸爸还等着呢。” “我爸爸也来了?”容思源表情跟见了鬼一样:“我一直以为,只有集团倒闭的那天他才能过来学校接我呢。” 林清欢暗自腹诽:童年阴影什么的,想想都恐怖呢。 “没事儿,你还有我呢,你爸爸不上班,咱们娘俩吃什么?”说着,林清欢牵着容思源的手朝容彻的方向走去。 “说的也是哦。”容思源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呢。 容彻手臂闲闲的搭在车窗上,手机的贴在耳边,听着肖肃跟他说话,可视线却一直落在林清欢与容思源身上。 “容总,您有没有在听。” “你说。”容彻思绪重新回到电话上。 肖肃则直接道:“老爷子又打电话来问了,林小姐跟沈风砚的事情,他都知道。” “知道了又怎么样?”容彻眉心拧了拧,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耐烦。 肖肃沉默了一会儿。 容彻深舒一口气,接着问了一句:“打听到老爷子什么打算没?” 他这么问,肖肃直接道:“老爷子的意思是,主要还是看之前跟您说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容彻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冷笑一声。 电话那头的肖肃听着冷汗都下来了,沉默了片刻才道:“恕我直言,其实我没看出您有多喜欢她,哪怕她在心里有一点位置,你都不至于跟老爷子闹得这么僵,你想过没,你越是这样她就……” 他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冷声打断他:“是谁告诉你,你可以过问我的私事了?” 肖肃沉默着,无言以对。 他们是上司与下属,但也是朋友,肖肃一向也分得清楚,但要不是实在看不得他这么错乱下去,这话他会永远烂在肚子里。 但显然,容彻不希望他提,肖肃也只能立刻闭嘴:“好的容总,集团这边运作一切正常,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容彻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而容氏集团。 容家老爷子端坐在总裁办公室里,肖肃一脸恭敬的从外面进来。 老爷子抬头瞥了他一眼,沉声道:“他怎么说?” 肖肃一如既往的恭谨客气:“不好意思老爷子,容总在忙,他说等他有时间了会亲自给您答复。” “等他有时间?哼!”老爷子冷哼一声直接起身,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他离开,肖肃才敢放心的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也一脸担忧:“容总啊容总,你这次为了自己,是要把多少人推进地狱?首当其冲的就是林清欢了吧?真是可怜啊!” 林清欢领着容思源上车,两个人一起坐在后面,容彻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她一会儿,随即笑着问:“想吃什么?” “我吗?我都可以啊,思源想吃什么?”林清欢说着看向容思源。 容思源:“我吃什么都可以的,不挑食,不过,如果能去吃火锅那就再好不过了。” 林清欢觉得,容思源跟她想到一块去了,她一脸欣喜的对容彻道:“那我们就去吃火锅吧。” 容彻:“呵呵。” 林清欢:“……” 这是不行的意思? 第073章 他说话时都透着卑微 容彻拒绝的很干脆,林清欢跟容思源的火锅梦彻底的化为泡影。 两人一脸怨念的坐在后面看着容彻。 果然,恶魔始终是恶魔,即便于一瞬间你看着他像天使,那也绝对都是错觉。 容彻带他们两个去了一家餐厅,点的菜也相对清淡。 “你腿上的伤才刚痊愈,医生不让吃太辛辣的东西。”容彻将手里的菜单递给服务员,见林清欢还不是多高兴的样子,顺带解释了一句。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算了,这一次,就算他有道理。 至于容思源,还一脸不高兴,就差画圈圈了。 容彻看了他一眼,语气就没刚才那么柔和了:“你胃本来就不好,吃什么火锅?” 林清欢扶额:“……” 祖宗,这可是你亲儿子! 这不他刚说完,容思源就真的暗戳戳在桌子上画圈圈。 林清欢这个后妈都看不下去了,伸手把容思源抱在怀里,小声安慰着:“思源不能吃那些东西,那以后我也不吃了,好不好?”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我无所谓啊,不能吃就不吃咯,你们随便吃。” 林清欢觉得容思源有些可怜,自从上次那个奶油蛋糕害的容思源胃疼住院之后,她好像再也没有给他做过东西吃了呢。 尤其是还有容彻这个严格到近乎苛刻的爸爸,能不可怜吗! 另一边,祝卿闻跟沈风砚一起出来吃饭。 说来也巧了,跟容彻他们选的是同一家餐厅。 祝卿闻一开始在跟人打电话,也没注意到,可走走忽然发现沈风砚不见了,只好又折回来找他:“怎么回事?走着走着人不见了,你还吃不吃……” 话还没说完,发现沈风砚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从他的位置看看过去,正好能看见林清欢的侧脸,而容彻与容思源,一个坐在她身边,一个坐在她对面。 忽然间,祝卿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叹了一口气,揽了揽沈风砚的肩膀,宽慰道:“行了,多大点事儿,不就受了点情伤吗?好好的喝一场,明天起来什么事儿都没了。” “呵!” 祝卿闻挡住沈风砚的视线了,他没办法在看见她,听着他的话,不由得自嘲一笑:“有用吗?” 他是认真的。 祝卿闻愣住了,好半天才磕磕绊绊的说:“有,有用……就是……”治标不治本。 话是他说出去的,现在他还能怎么说,不过,看这沈风砚这样子,祝卿闻已然下定决心,今天晚上谁他妈敢在沈风砚面前提酒他绝对翻脸。 但,别人不要不代表沈风砚自己不要。 祝卿闻看着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空了的酒瓶,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的他有些从最初的抓狂到现在的平静。 终于,在沈风砚有开了一瓶白兰地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一脚揣在桌子上,空了的酒瓶落到地上,七零八落的碎了一地。 沈风砚挑了个好位置,离容彻他们很远,但他坐得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的林清欢。 他这一脚下去,闹了那么大动静,餐厅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朝他们的俩的方向看去。 容彻的位置正好事面对着沈风砚他们的,知道是沈风砚,所以不愿意让林清欢看到。 “怎么了?” 林清欢想回头去看,却被容彻阻止了:“不管你的事。” “哦。”她当然知道不管她的事儿,但看一眼都不行吗? 容彻没说话,伸手帮林清欢盛了一碗汤递给她。 林清欢接过来,低头专心喝汤。 容彻看了他一会儿,继而又将视线落到沈风砚身上。 ‘哪怕她在你心里有一点位置……’ 肖肃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但容彻却并不认同,回想起这话,多半也是因为好奇。 好奇他到底做了什么,会让肖肃说出这句话? 祝卿闻见所有人都朝他们这边看,包括容彻。 他不想把事情闹大,走到沈风砚跟前,抢过他手里的那瓶酒丢在地上,咬牙切齿的道:“你他妈今儿就算在这里喝死,能改变什么?林清欢现在是容彻老婆,你小舅妈,你他妈现在才在这儿悲春伤秋不觉得太晚了吗?” 沈风砚深舒一口气,继而笑着道:“早他妈不知道晚到什么时候去了!”隔着千山万水的那五年,就好像隔着整个银河一样。 “你知道就好!”祝卿闻跟容彻有交情,但不如跟沈风砚深。 尤其是现在这时候,沈风砚这么折腾自己,换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何况是从下一起长起来的哥们。 祝卿闻看了一眼容彻的方向,他们已经吃完结账准备走了。 林清欢身上还披着容彻的外套,手里拿着的也是容彻的钱包,容思源大概是累了,抱着林清欢腿,半倚在她身上,最终被容彻抱着,趴在他肩膀揉着眼睛,像是要睡了的样子,林清欢跟在后面,仰着头看着容思源,好像在说什么的样子。 祝卿闻看着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沈风砚的时候,话说得有些无奈:“如果不是认识他俩,刚才那情景,叫谁说不是温馨美满的三口之家?人家过得很好,你也该放下了吧?” “我要是能放下,还会把自己折腾这样子吗?”说完,沈风砚踉踉跄跄的起身,直接朝林清欢的方向去了。 餐厅的地下停车场,小刘已经在一旁等着了,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容总,我来接小少爷回去。”还在餐厅的时候容彻就给小刘发了信息叫他过来,小刘也是才到,还好没迟。 “恩。”容彻应了一声,然后把容思源交给小刘:“先回去。” 小刘应下立刻走了。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着:“那我们呢?” 容彻半倚着车身,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了一根,抽了一口,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林清欢一脸莫名其妙:“干嘛?” “等人。”容彻只说了两个字。 林清欢眉头都要打结了。 然而,容彻话音刚落,就听着电梯的方向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同时还有一人带着些许愤怒的:“你他妈疯了吗?沈风砚!” 沈风砚三个字,就好像一声惊雷一样在她耳边炸开,她终于明白容彻口中所谓等人是什么意思了。 刚才餐厅里的动静就是沈风砚闹出来的吧,所以容彻说,不关她的事。 沈风砚的事情,的确跟她没什么关系。 他人还没走到跟前,林清欢便已经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她没敢转身,脸上还带着笑意,但其实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她自己也不知道:“就这就是所谓的等人?” 容彻笑了笑,点头,算是回应了,他吐出烟雾,升腾着的烟雾挡在他面前,林清欢总觉得不太真实。 好一会儿,容彻才自说自话道:“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把心里有一个人的位置,就理所应当学会内敛含蓄的隐忍,容太太,你觉得呢?” 林清欢咬牙问道:“所以呢?你想干什么?” 容彻按灭手里的烟,眼眸低垂:“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着:“选择什么?” “我,”容彻看了一眼林清欢,随即又转向看了看已经来到两人跟前的沈风砚:“还是他。” 林清欢一如既往的笑着,眉心却越发紧蹙,她看着容彻,忽然想到他在床上跟她说的话,怅然笑了,有些可悲。 她走到容彻面前,嘴角噙着的笑依旧柔和灿烂,平静的声音却没来由的扬着一抹诱惑:“所以,不久前才在床上说你想我想的都硬了,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忘了?” “容太太这是在怨我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吗?”看着她走近他,容彻伸手将她挂在脸颊的碎发挽到她而后,璀璨的眼眸里深藏着的柔情却有些让人绝望:“容太太既然这么不情愿接受我变相的成全,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容太太选了我?” 嘴上说着他这是在成全,可却每句话都带上容太太三个字,就好像生怕林清欢忘了她现在的身份一样。 “容彻,你好无耻!”林清欢强忍着不停颤抖着的身体,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努力的想要弯起一抹笑的弧度。 容彻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诱惑:“我是不是无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容太太是不是选了我呢?”他甚至都没发现,现在的他说话都透着卑微。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林清欢想笑。 容彻想要她更靠近一些,却发现林清欢从方才开始便没再动过,始终离他有一定距离。 “说是,咱们回家。”容彻喉结滚动,看着她,双眸里翻腾着的是前所未有的期盼。 林清欢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他笑。 “林清欢……”他终于不再叫她容太太,而是叫着她的名字:“林清欢,说是……” 她双眸微眯,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咬了下嘴唇,沉沉的笑着道:“我有必须要说‘是’的理由吗?”她转头看了一眼被祝卿闻扶着才勉强站稳的沈风砚。 继而又笑着看向容彻,唇角的笑容薄情又迷人:“那是我曾深爱的男人,直到现在为了我还要死要活的呢,请问你又有什么值得我奋不顾身的?” 第074章 容太太这么经不住诱惑的吗? 林清欢与容彻本可以没有任何交集的,然而那场可笑的婚姻却硬生生的将两个人拉在一起。 有时候她以为就是仅此而已,可偏偏,容彻却愿意给她前所未有的保护。 不管是林舒雅与她朋友的讽刺羞辱,还有容家人的漠视,容彻给与她的总是没有理由的维护,这是她以前从没有过的。 她天生就是这么一个人啊,像是与生俱来的缺失一样,她从未拥有过的,对于她而言总是有着致命的诱惑。 一开始她还能心安理得的与容彻针锋相对,可,那次之后,那种心安理得忽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甚至想过。 如果她与容彻是一道单项选择题,有那份无条件的维护,她可以学着接受。 可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她还是太贪心,做不来自欺欺人的事情,一向都是她的弱点啊。 然而,听着林清欢的话,容彻却轻笑一声:“容太太语法学的不错,曾深爱过的,意思就是,现在不爱了吗?”说着,他温热的手掌覆在她脸颊上,拇指轻轻抚摸着:“所以,容太太现在是不是可以专心爱我了?” 容彻看向林清欢的时候,他深藏在眼底的情绪连他自己都不懂。 他的话也不难琢磨,但偏偏,他只想得林清欢的回答,而她的,他总是下意识的忽视。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说是呢?”林清欢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她总是这样,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的时候就拼命想笑的好看。 容彻看着她此刻的笑容,有些沉醉其中,脱口而出的称赞也是由衷的:“容太太笑的真好看。”但也是故意的。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毫不留情的揭穿:“这么强硬的转移话题有意思吗?刚谁一直在逼问我,有种别怂啊!” “容太太这么凶,不敢问了。”容彻轻笑着回避着她的话,他怕再问下去,林清欢说的会是他不想听的答案。 “你是真的无耻!”除了无耻,对此刻的容彻,林清欢真的无话可说。 容彻无所谓的笑着:“我从未说过我很高尚,况且对容太太你,无耻总比正人君子的高尚要来得有趣。” “那你敢让我把话说完吗?”林清欢一如既往的笑着,只是比刚才平静了不少。 她看着容彻,好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容彻没说话。 林清欢轻舒了一口气,看着容彻,一字一句道:“不是。” 容彻点烟的动作顿了顿,也不是多吃惊,是意料之中的,也是他不想听的。 是他无耻。 “提醒你忘了在床上说过的话不是怨你,只是忽然想起以前一个长辈跟我说过一句‘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最不能信’如今应验了,觉得特别好玩而已,至于是不是不爱他了,是否可以爱你……” 她风轻云淡的说着,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林清欢说话的时候她始终看着容彻,好像是想从她眼里看到些什么似的,但很可惜,容彻跟她都是一样的人,想隐藏的时候,总是越来越平静。 “你别自作多情了好吗,我怎么可能会爱你呢?” 容彻还是把手里的烟点着了,抽了一口,却直接将烟圈吐到林清欢脸上,半天,冷笑一声。 林清欢被烟味呛得难受,却只听见容彻清冷的声音缓缓说着:“容太太这么经不住诱惑的吗?” 林清欢眉心紧拧着,不满的看着他。 “听起来,旧情复燃的几率很高,我看容太太以后还是不要出门了。”他说着,直接将林清欢拉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塞进车里,直接把车门锁上。 沈风砚酒量本来就不行,今天又是不要命的猛喝,要不是祝卿闻扶着他,他连路都走不成,反倒是容彻,一如既往的清贵利落。 祝卿闻都不太想管沈风砚,但他现在这样,不管他他今天死在这儿了。 容彻半倚在车身上,正好挡住林清欢,闲闲的看着醉得不成样子的沈风砚,轻笑着道:“怎么喝成这样?刚才餐厅那么多人,明天杂志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你爸妈后天从法国回来,你就打算这么迎接他们?” 对沈风砚而言,容彻是长辈,即便是轻描淡写的闲话,与沈风砚而言,也夹带着巨大的压力,尤其是现在。 祝卿闻拖着沈风砚,看向容彻的时候有些烦躁:“你少说两句不行吗?他为什么这样你不知道吗?” 容彻悻悻的笑着:“我的确不知道。” 祝卿闻:“容彻你……有病啊!”都什么时候了,非要说这种话刺激他吗? 然而,祝卿闻话才刚说完,沈风砚便直接推开了祝卿闻,他踉踉跄跄的走到容彻面前,透过后视镜看着林清欢,良久才咬牙切齿的道:“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值得你这样折磨她吗?” 林清欢跟容彻的话他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不全,只是听到旧情复燃之类的。 没人比沈风砚更了解林清欢。 如果她是那种会给他机会旧情复燃的人,他至于自己折腾自己吗! 是他想,但林清欢没有给他一点机会! 然而听着沈风砚这话,容彻眼眸微垂,一如既往的笑着:“爱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折磨她?”只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容彻也有一瞬间迟疑。 是爱吗? 呵! 容彻忽然觉得有些讽刺,对别人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爱她,在她面前偏偏什么都说不出口。 所以,他这到底是不爱,还是爱呢? 这话对于沈风砚来说刺心,甚至有些恼羞成怒的征兆:“你他妈爱个屁!真以为自己折腾这么一出情深意重的俗套戏码,就能让老爷子打消那个念头吗?再说,你找谁不行偏要找她?别告诉我你没查过她什么底细!” 沈风砚一直以为,容彻不可能不知道林清欢。 就算五年前他不知道,以沈风砚对容彻的了解,结婚之前他不可能不查,他查了就不可能不知道林清欢与他的关系,就算林清欢回林家之后林父在她的资料上动了点手脚,沈风砚不信那种程度的能瞒得过容彻。 但,沈风砚这次还真说错了。 “结婚之前,真的没查。”容彻带着些许抱歉的笑意,闲闲道。 沈风砚直接愣住了。 容彻见他不说话,这才接着解释了一句:“结婚之后查了点,但已经晚了。”他丢到已经抽的差不多的是烟,踩灭,舒了一口气道:“不过我想,那时候,即便结婚之前查到什么,五年前就已经分手这一点,也没什么影响吧?我又不介意。” 他随口说的,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至于沈风砚,恍然觉得,就好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 他一向沉着谨慎的小舅舅因为不满容家老爷子,竟想着随便找个人结婚,急于求成的好像不是曾经的容彻一样,连结婚对象的底细也不查清楚就领证结婚了,而且,叫人绝望的是,结婚对象竟是他深爱的女人。 而现在,他竟然能轻描淡写的跟他说,他不介意! 是啊,他当然不用介意,一个自己根本就不会爱的女人,需要介意她什么过去吗? 这真他妈是个让人意外的笑话呢,沈风砚自己想着都忍不出笑出声来了,只不过,那笑声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厌恶罢了:“你不介意?老爷子跟秦瑶也不介意,所以,你现在跟谁结婚重要吗?以后还不是要娶?” 容彻没说话。 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个问题。 沈风砚见他不说话,稍稍走近他一些,压低声音道:“不然你以为,五年前晨舅舅为什么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搞得你身败名裂,他跟你可没仇!你真以为他稀罕容氏集团?他一直想要的,不过是个身份而已,你现在的这个身份,别说你不知道!” 容彻有些迟疑,半天才怅然笑着:“早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当初我就不接了。”一开始他的确不知道的,只是事情闹开了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现在再说这些不觉得晚了吗?”沈风砚眉头微挑,毫不留情的戳穿。 容彻淡然的舒了一口气,清闲道:“现在说起来的确有些晚了,所以刚才那话,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容氏集团的确是个烫手山芋,可还真不至于让我后悔,我想我以后的人生里,也不会出现后悔二字。” “你会的 !”可沈风砚却说的无比笃定,说着,他指了指林清欢:“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发誓,我绝对让你知道后悔到底是怎样一种情绪。” 容彻也只是笑笑,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转向看了看到旁边抽烟的祝卿闻,开口叫他过来:“时候不早了,送他回去吧,最好能找人给他醒醒酒,以后别再带着他喝了,你也不怕沈家老爷子找你麻烦?” 祝卿闻没事儿的时候的确喜欢喝酒打牌,但他今天可一滴酒都没沾。 而且,今天看沈风砚喝成这鬼样子,他自己都有心理阴影了。 还找他喝? 别逗了! 听见容彻跟他说话,灭了烟直接过去扶沈风砚,顺带着打趣了一句容彻:“心够脏的啊你!还找人给他醒酒?” 容彻都懒得搭理他:“是你自己心脏,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推。”说完便直接上车。 从容彻把林清欢关到车里到现在,林清欢一句话都没说。 车里虽然隔音,但也不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容彻跟沈风砚说的话,她还是多少听到一些了呢。 不得不说,那些话,还真是让她彻底的醒过来了。 第075章 有钱人的兴趣好爱都这么奇怪的 容彻俯身把安全带给林清欢系上才开车离开。 祝卿闻觉得,容彻是爱林清欢的,至少不像沈风砚说的那样只是个利用的幌子。 一路上,林清欢都很安静。 她是真的安静,不是跟容彻赌气。她需要冷静,至少要冷静到可以让她改掉贪心的毛病。 最终,容彻把车子停到车库,她才开口:“如果只是为了让我配合你演戏,那你怎么不早说呢?” 容彻解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 演戏? 呵。 林清欢舒了一口气:“我早说过的,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是不能坦白的,只是演戏的话,你我都不需要那么累了。” 不用管谁会不会爱上谁,不用在意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多好。 “不过,如果我配合你的话,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林清欢说着转头看向他,容彻没说话,林清欢有些意外,还以为他会很爽快的答应呢。 可,林清欢等了好久他都没回答,干脆,她就直接开口:“听你们说的好像很危险的样子,我答应帮你,你能不能保证我不会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其实她不需要容彻为她为什么,反正已经这样了。 她只是觉得,如果自己什么要求都没有的话,好像是在义务帮他一样。 凭什么啊? 明显吃亏了,她不愿意你。 她说完,容彻一如既往的,好久都没说话。 只是过了好久,容彻理都没理她,直接下车,用力摔上车门的声音吓了林清欢一跳。 所以,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林清欢一个人在车库里呆了很久才出去。 容思源已经睡了,容彻在浴室里洗澡,林清欢上去卧室的时候他正好出来,完美的身形比例看着让人眼热,即便已经同床共枕那么久,林清欢还是不太敢太赤裸的欣赏。 看着他出来,林清欢快速的移开视线,低着头朝衣帽间走。 可路过容彻的时候却直接被他揽到怀里,林清欢都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容彻丢到了床上。 很快,他欺身而上,咬牙道:“如果是配合演戏的话,那麻烦你认真点,哪儿有老婆见到老公躲着走的?嗯?” 林清欢舒缓了一口气,勉强稳着声音道:“我,我还不能害羞了吗?” 容彻似乎最喜欢欣赏的就是林清欢的手足无措。 看她这样,他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害羞什么?” “身材太好,长得太帅,太迷人……” 她还有很多没说。 反正这些形容,就算全用在容彻身上也一点不过。 但,余下的话却都被容彻的吻一并吞没。 密密匝匝的吻落下,绵长温柔,热烈深刻…… 他的吻落在她耳边,夹杂着欲望的声音低沉沙哑,说话是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炸开:“容太太,档期永远,日日有戏,你接还是不接?” 林清欢一颗心被他撩拨的乱七八糟,甚至都没听清他的话。刚想开口问清楚,容彻火热的双唇便直接压了下来,他轻笑着的声音有些残酷:“忘了容太太没有拒绝的权利了,那日后,请多指教。” 他在她身上的索取好像是永无止境的,第二天,林清欢醒来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腰跟断了一样。 林清欢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起床,拿起手机看时间,差不多快十一点了。容彻今天没有催她去上班,所以,她今天是不是就可以不去了。 对此,林清欢还是比较满意的。 毕竟她对容氏集团的工作没有半点兴趣,简单的收拾了下,林清欢准备下去给自己找点吃的。 去到厨房,刚要开冰箱,却看见上面贴了一张便条,瘦劲清峻的字体看起来很舒服:早餐在微波炉里,自己热了再吃。 字是挺好看,但可以想象,语气不怎么样。 林清欢把便条扯下来,然后转身打开微波炉,她好奇,容彻这样的公子哥,到底能做出什么样子的早餐。 打开,看着里面盘子里放着一个煎蛋两块吐司,以及一杯牛奶,林清欢瞬间就放心了。说实话,还真怕他是个全能型人才,那自己心里得不平衡。 不过,有的吃总比没得吃的好,而且还不用自己动手,多好! 加热两分钟,刚拿了餐具吃了一口,就接到苏璐的电话了:“图书馆去不去?我今天下午要交企划案,头痛,过来陪我一起坐着也好啊! 林清欢想着,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出去陪她了。 她是做设计的,苏璐是做企划,公司对他们的上班地点不是多限定,如果不是要上下班打卡,他们都可以不去公司的。 以前她跟苏璐一起工作就喜欢去图书馆,第一,查资料方便,第二,真的安静。 苏璐最近工作状态很销魂,所以干脆跑图书馆来了。 林清欢在以前两个人常去的区域去了,见她也带着笔记本过来,苏璐瞥了瞥嘴角,小声道:“搞什么?你现在都豪门太太了,不应该随便找一本书美美的装装样子吗?反正你也不工作。” “我为了学设计花了好多钱呢,不能白白浪费!”林清欢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 苏璐递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得了吧,你现在还需要在意哪点钱吗?” “不花自己的钱当然不心疼,但我读书的时候可是花的自己的钱!”恩,是的!这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其实她主要是闲的。 她天生对商业上的东西不怎么感兴趣,但做设计做的好好的,偏偏被容彻搅黄了,可能是因为逆反心理吧,容彻越是让她看财务数据,她越是看不下去。 为了不让自己彻底废了,前段时间她开始悄悄接私人设计的单子了,毕竟在设计圈混了那么多年,履历还是有的,大牌的珠宝首饰公司找不上她,她还不能给三四线小品牌设计了。 能赚多少是多少,毕竟疗养院跟贺然之两边都需要钱,容彻再大方,那也是对她,跟别人没关系。 所以啊,本来就缺钱缺的要死,苍蝇再小也是肉好吗! 苏璐一边翻资料,一边在她的笔记本电脑上打字:“我看你就是闲的,容彻不给你零花钱啊,你多少不能漏点,这样你不就有钱了吗?” “零花钱个毛!那都是我的血汗钱!”一提这个就来气:“我他妈腰现在还疼呢!” 一不小心,林清欢直接喊了出来,然后,她们俩坐的那一片区域的人就整个都朝她那边看。 苏璐扶额:“真他妈想离你远点!姑奶奶,你就不能小声点吗?” 林清欢心虚的低头,还好这里没人认识她,否则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然而,林清欢还是太乐观了。 肖肃整个图书馆差不多逛了一遍了,逛到林清欢与苏璐所在的这个区域时,正好听见林清欢气急败坏的跟小姐妹控诉自己的悲惨遭遇,忍不住,一下笑出声来了。 林清欢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他,车祸住院的时候,容彻在医院陪着她的时候,肖肃曾去找过他,见过一面,所以人是。 肖肃见林清欢发现他了,也不躲着了,直接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的道:“夫人。” 苏璐都惊呆了:“厉害了,看起来好高端的样子呢!” 林清欢斜了她一眼,也没计较,只是对肖肃出现在这里还挺好奇的:“你怎么在这儿啊,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还是……”她挺不确定的,不过想想,以容彻的能力,知道在哪儿一点也不奇怪:“容彻让你来找我的吗?” 肖肃温温的笑着回答:“不是,只是过来帮容总找点东西。” 苏璐不客气的笑了:“那也挺厉害的,容总什么时候对珠宝设计感兴趣了?” 林清欢跟苏璐所在的区域,关于珠宝设计这类的书最多,肖肃帮容彻找东西竟然能找到这也是挺奇怪的,跟容氏集团合作的设计师都是国际知名艺术大师,他只需要看设计稿是不是他满意的就可以了,不需要了解这些东西吧。 其实苏璐也就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就是调侃一下。 但肖肃那表情为难的太纠结了。 林清欢轻笑一声:“不会是你们家容总闲着没事儿叫你来跟踪我的吧?”毕竟容彻有前科,不怪林清欢往那方面想。 苏璐也是满眼的审视:“恩,感觉这才是你们家容总会干的事!老实交代啊,是不是跟踪?不说我报警了啊!” 肖肃暗自抹了一把冷汗,想他也算是个驰聘商场的人物了,竟然被两个女孩子逼得无话可说。 早知道就他妈随便找人进来找了! 苏璐见他不说话,已经开始那手机拨号了。 肖肃才不想跟着丢人现眼,干脆就直接说了:“容总让我过来帮他找几本菜谱,真不是跟踪啊。”就算是,也用不着他亲自上啊! 呸! 其实今天这儿也用不着他亲自来好吗! 可谁叫他们家Boss发话了呢? “菜谱?”苏璐一脸懵逼的看向林清欢:“有钱人的兴趣好爱都这么奇怪的吗?” 肖肃没说话,只是看着林清欢。漂亮的确是漂亮,但漂亮的人很多,她到底哪里特别了? 林清欢好长时间没说话,最终,扯了扯嘴角笑笑,应了一句:“哦。”不过,片刻后也多提了一句:“那你不应该来这儿找,网上搜,要多少有多少。” 苏璐看着林清欢这冷淡的小表情,奇怪死了都要! 第076章 这么明目张胆,你就不管管? 不止苏璐,肖肃也挺好奇的,只是在容彻身边工作那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不多问。 得到林清欢的指点之后,肖肃马上去办了,并没有多做停留。 苏璐放下手里的活,单手托着下巴,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林清欢,好一会儿才道:“刚那是容彻助理吧?” 林清欢正忙着看客户,资料,要求,容彻两个字钻进她耳朵里的时候她明显顿了顿,不过很快,依旧专心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资料,顺带着应了一句:“是吧,我也不是多了解,不过,听说容彻不在的时候,他可以全权代表。” “哦……”苏璐双眸微眯,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还说不是多了解,这不是了解的很清楚的吗?” “没有很清楚!”林清欢闲闲的否认了一句。 苏璐想了想,语气有些危言耸听:“你刚才没注意看他,那表情,感觉看你好不爽的样子的!” “正常。” 苏璐眼睛都亮了:“怎么就正常了?”不过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套她的话。 “不知道。” 但,林清欢却在关键时候打住了。 苏璐一脸懊恼:“不带你这样的啊!故意的吧!” “你都是故意的,我怎么就不能故意了?” 她跟苏璐认识也好多年了,她肚子里几根花花肠子林清欢能不知道吗! 苏璐见被戳穿,干脆直接问:“哎呀你就告诉我吗!跟你们家小白脸吵架了吗?没关系,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我这个闺蜜的重要性了,我就是你感情宣泄的垃圾桶,千万不要对我客气,说不定我还能跟你一起骂他呢!”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好久都没说话。 苏璐渐渐失去了兴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啊,前段时间跟你聊,我还以为你看得开,现在呢……心乱了吧?” 林清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看苏璐,轻笑一声道:“心乱不乱跟现状其实没多大关系,我知道,你肯定会说,跟着心走就对了,不必太难为自己,可是……” 她说着,下意识的拧了拧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的:“如果你的心要难为自己呢?” 听她说完,苏璐沉默了好一会儿,扁了扁嘴角,正了正身子,双手交握着放在桌子上,权衡了好久,最后,深吸一口气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沈风砚为什么昨天晚上把自己喝到胃出血,今天还跟没事儿人一样坐在办公室的原因?” 有风吹过,摆在林清欢的手边的资料被风吹开,空气之间安静的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林清欢没说话,可对于苏璐来说,她说的已经足够多了。 其实她不应该说的,不管林清欢与容彻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林清欢说的那样不值一提,容彻都是她的合法老公,作为朋友,她希望她好,不能给她的生活带去任何困扰。 可,苏璐见过崩溃到极点的林清欢,她陪着她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深度催眠下的林清欢,说的最多的沈风砚的名字。 大概是见过她最狼狈的一面,所以最清楚她的坚强是不是伪装出来的。 所谓的为难自己。 大概就是,她还放不下吧。 林清欢看着苏璐,好半天,最终默不作声的合上手边的资料,收了笔记本电脑,转身走了。 整个过程,她没说一句话。 苏璐有些无奈。 她料到会是这种局面,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能接受,她真的太怕林清欢太固执,又让自己的情绪跌落到低估。 她好不容易,好了一些。 容氏集团。 肖肃提着一摞书进去,放到容彻办公桌上,盯着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好半天,才对容彻说:“所以,您这是打算干嘛?” 容彻合上才看完的一份文件递给肖肃:“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吗?” 肖肃无奈探手:“那所以,林清欢对您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太感兴趣,我想也不用告诉您的是吧?”说完,打开看了一眼容彻刚递给他文件,一切OK,眯着眼笑了笑:“那我就去忙我的了,您慢慢看。” 说完便直接转身走了。 “站住。”容彻将手里的钢笔丢在桌子上,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碰见她了?” 肖肃无辜探手:“这好像是你们两个的私事吧?”毕竟刚才是容彻自己说他管太多的。 容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即轻笑一声道:“不想干了吧是吧?” 肖肃:“……” 果然,跟自己顶头上司开玩笑,那简直是找死。 所以,他很干脆的把在图书馆的事情跟容彻说了一遍,以及林清欢的态度:“很冷漠,特别不在乎,告诉我自己上网搜之后,就不搭理我了,一点都不关心您找这些东西是来干嘛的。” 容彻双眸微眯,好像在想事情,但鬼知道他想什么呢。 肖肃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所以,这些,要不我给您丢出去?” 他就从来没见过容彻在女人身上受过这种气,当然,他也没什么女人,这也是头一次见。 不过外面排队倒贴的要多少有多少,即便林清欢再特别,也不至于他这样吧? 即便是真的爱上了,总不至于叫他爱得这么卑微吧。 容彻依旧沉默着。 肖肃还准备说点什么,自然无非是劝他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之类的话,上眼药就上眼药,别真把自己陷进去,就算是要陷进去的话,也找一段轻松的感情陷,林清欢不行。 太聪明的女人,相处起来太累了。 可,一切都没说出口,容彻便直接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然后,就没然后了。 肖肃很不能理解。 看着容彻沉默了半天才道:“哦对了,昨天晚上关系沈少爷的消息都压下去了,不过……” “说。”容彻眼眸低垂,声音有些冷。 肖肃舒了一口气道:“你们走没多久,沈少爷直接因为胃出血进医院抢救了,现在,估计公司上班呢吧。” 容彻没说话。 肖肃看了看他,最终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走开了。 他离开了好一会儿,容彻才默然起身,片刻,一脚揣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扯开衬衫领口的扣子,极力克制着内心翻腾着火气。 欧屿才刚到他门口,无意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 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敢敲门进去。 容彻听见声音转头看了一眼,见是他,语气有些不太友善:“过来干嘛?” 拉了凳子重新桌下,表情平静的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欧屿见他刚发过火,也摸不准他是因为什么发火的,所以,即便他问,他现在也不敢多说。 视线落到他办公桌多出来的各种菜谱,笑喷了:“干嘛?你要改行啊?” 容彻瞥了一眼,见欧屿在翻,舒了一口气,语气烦躁的有些不耐烦:“放下。” 欧屿自己都吃惊了:“什么啊就放下,不就几本菜谱吗!真以为看完就直接五星级酒店主厨了?”说着,一脸想不通:“不是我说啊,你脑子长坑了吗?你工作行程都排到后年去了吧?还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 “大概是吃饱了撑的。” 难得,容彻竟应了他一句。 见他如此坦诚,欧屿自己都惊呆了,半天,一脸不爽的说了一句:“有毛病。” 说完,欧屿到旁边拉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坐下,翘着二郎腿,盯着容彻打量了好一会儿,然后,他脑子里就跳出来个十分清奇的想法:“卧凑,你不会是想讨好林清欢吧?” 说着自己都笑得不得了:“厉害了厉害了!你竟然也会泡……” 然而,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容彻一个靠枕砸在脑门上了。 接着就一本正经的说着:“就是无聊。” 欧屿信他就有个鬼了。 “你来干嘛?”容彻把桌子上的书收到抽屉里,直接道。 欧屿笑了笑,没直说:“我觉得你现在应该不是多想听。” “你觉得?”容彻眉心拧了拧:“你觉得有用吗?” 欧屿:“……” 好吧,的确没用。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放到容彻面前:“你要的。” 那是一张银行流水账单,本人去打轻而易举,但要是调查别人的话,还是得费一点功夫,不过,资料拿到手的时候,他自己也有点吃惊,甚至是不信。 “这么明目张胆呢,你就不管管?”欧屿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容彻脸上的表情。 容彻冷笑一声,没多意外,随手将那张纸丢在桌角,再没去看一眼。 “管得了吗?”说着,容彻深吸一口气:“祝卿闻没跟你说吗?昨天晚上他自己喝酒喝到胃出血进医院,林清欢又在跟我闹……” 他说着,顿了顿。 说起林清欢的,他已经自然没一点别的情绪了吗? “我去!小嫂子总不是因为沈风砚跟你闹的吧?”能听八卦,欧屿整个眼睛都要放光了。 容彻眉心凝了凝,舒了一口气,眼眸微垂:“跟他没关系。” “那是因为什么?” 良久,欧屿斜了他一眼:“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欧屿:“……”然后,鄙视了一眼:“不说拉倒!” 说着,直接起身,闲闲道:“我姐说了,林清欢可能心理状况不是多健康,至少,没看起来那么健康,你看好点,别让人家过的太压抑,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心理疾病这东西,没有痊愈一说。” 第077章 他宁愿视而不见的可能 欧屿说完准备离开,容彻却直接把他叫住了。 “欧蕊怎么知道的?” “就上次,她不是把小嫂子拉我们家去了吗,我姐原本打算套她话来着,但小嫂子警惕性很高,对她那一套也很熟悉,所以,就没得逞。”欧屿没有隐瞒。 他回去欧蕊就跟他说了,欧屿一直都觉得他姐很不靠谱,但这次,他却觉得这个不着调的姐姐终于办了件还不错的事。 沈风砚也不知道林清欢曾接受过心理治疗,所以封锁林清欢消息的时候,这一条漏掉了。 想着,欧屿直接道:“我已经开始调查小嫂子以前的心理咨询师了,有进展了就告诉你啊。” 容彻:“不是告诉你不要查了吗?” 欧屿笑着道:“反正我觉得可以查一查,总觉得有些奇怪,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不过你要是不想知道,我到时候不告诉你不就行了吗!” 容彻;“……”懒得再道理欧屿,直接道:“没事你可以走了。” 欧屿轻笑一声:“真不想知道啊?” 容彻没说话。 欧屿轻笑一声,起身理了理衣服,看了一眼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思源现在情况还好吧。” 容彻眉头拧了拧,不过也如实道:“医生说他现在情况很稳定。” “哦。”欧屿后知后觉应了一声,想了好久才道:“五年前的事情,你不觉得该查一下沈家吗?” 容彻迟疑了一会儿,抬头看了一眼欧屿才道:“当年的事情怎么发生,在哪里发生,你也很清楚。世纪酒店只是我情急之下的落脚点,我会出现在哪里只是偶然。而且,沈家也不是我说能查就能查的,沈家老爷子跟我爷爷是过命的交情你又不是不知道的,牵扯太多,即便是我也不能轻易动他,你以为你可以?” 这倒不是他危言耸听。 很多事情就是,不动还好,而一旦动起来,后果很有可能是连他都无法接受。 容彻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以为现在的沈家老爷子闲着了?前两天那场车祸,人的确是进去了,昨天晚上就因为在里面寻衅滋事引起械斗,现在人在ICU。” “我去!”这倒真是欧屿没想到的。 想着,容彻深吸了一口气:“五年前,因为林清欢沈风砚差点把沈家闹翻了天,现在还这么折腾……”说着,容彻心里堵得一口气越发不顺畅,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冷:“即便这样,他还以为我在折腾林清欢,也他妈不知道谁在折腾!” 欧屿整个人都惊呆了。 容彻这人一向寡淡,即便是五年前处理那件事,情况对他有多不利欧屿现在都不敢回想,可即便是那样,他也没见容彻像现在这样不淡定。 骂脏话? 厉害了! 欧屿想笑,但想想又觉得不合适,干脆忍住了。 而且,如果容彻都说沈家现在不能动,那他还真不敢碰。 倒是容彻,沉下心来问了一句:“怎么想起查沈家了?” “也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其实也有可能是这种情况啊,那个女人跟你,跟五年前的那件事情可能并没有任何关系,而你和她发生的一切,也只是凑巧你出现,然后……就不用说了吧?”欧屿撑着容彻的办公桌,看着他,认真说着:“在沈家下面的酒店发生这样的事,沈家可一个字都往外透,而且那女人明显也……” 顿了顿,欧屿继续道:“有人敢在他们眼皮子做这种事儿,他为了自家声誉不往外说,私底下总要查一查的吧?可你也看到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容彻沉默着,不接话。 其实他并不能否认这种情况的存在,只是,事情过去太久,他对那女人的唯一印象也不过是个十分模糊的轮廓罢了。 而且,这段时间,他心里有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他明显感觉到,那是他不想触碰的。 欧屿仔细打量着他,见他不说话,嘴角微动,才缓缓开口:“而且,我也有些好奇,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就算要找个人给你们家老爷子上眼药,也不至于找个不清不楚的人,当然,我不是说小嫂子不清不楚,我的意思是,至少你得对她多少有些了解吧?” 他话里带着试探,看向容彻的时候更多了几分探寻。 容彻终于不在沉默,抬头看着他,语气平静:“一时兴起而已,没什么值得深究的。” 昨天晚上,沈风砚也是这么问他的。 欧屿扁了扁嘴角。 其实也不难看出,容彻在隐瞒,而他隐瞒的,有可能就是真相。 想来可笑,这些年一直在找的人很有可能就在他眼前,他却要装作视而不见。 也许这只是一种可能,可明显,容彻现在,并不像面对这一种可能,他宁愿视而不见,也绝对不给自己任何印证这一可能的机会。 自欺欺人? 那可真有意思了! 容彻不回答,欧屿也不在追问,找了个借口直接离开了。 欧屿走后,容彻坐在自己的位置沉默着,视线一直落在被他扔在桌角的那张银行流水账单上,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把肖肃刚买来的书拿出来看。 他不会做饭,甚至可以说没一点天分。 但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看林清欢跟他说话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遗憾。 不知道是她的,还是自己的。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再说不会显然是不可能的了,索性,他学东西一一向快,应该能段时间搞定。 至于林清欢。 从图书馆离开,林清欢就直接叫车回去了。 不是她不想面对,是有些事情,你以为你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但当你站在那扇门之前,你会发现,其实也不过是你以为的异想天开。 以后,沈风砚很好,她也会很好,这就足够了。 很多事情就是……这就足够了,仅此而已。 开门进去,包包就随手丢到茶几上。 有些累,想上去洗个澡再忙自己手上的单子。 她便朝着楼上走便解开发带,随手揉着乱糟糟的头上朝着卧室走。 只是,路过容彻书房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声音。 今天那么早回来了吗?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随即走到半掩着的书房门口,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着:“今天那么早回来吗?”说着,便握着门把手推门进去。 只是她才把门打开一些,手腕便立刻被人握住,不由分说的将她拉了进去。 很快,重重的将她抵在墙壁上,她慌乱的挣扎着,但那人的手紧紧捂着她的嘴巴,身体牢牢的压在她身上。 书房里窗帘都是拉上的,外面的阳光透不进来,此刻整个房间都是暗沉沉,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只是勉强分辨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可,如出一辙的情景让她恐惧,她只看了那人一眼,便绝望的闭上眼。 黑暗之中,她看不清楚那人是谁,只是记得他紧紧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指上有淡淡的烟草味。 而此刻,也是如此。 慌乱之间,林清欢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她滚烫的泪水的落到那人手上,林清欢清楚的感觉那人有片刻迟疑,只是很快,那人放开林清欢,直接出去了。 林清欢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她狼狈的跌坐在地上,低着头一直哭。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容彻回来的时候别墅里一盏灯都没开,老爷子想见容思源便叫小刘送过去了,他还以为林清欢跟朋友一起还没回来,开了灯正准备打她的电话,电话还没拨通就看见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与笔记本电脑。 睡了吗? 容彻收起手机直接上楼朝卧室走去,然而,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门开着,走过去朝里面看了看。 他以为她已经睡了,结果却发现林清欢坐在地板上,手臂紧紧抱着膝盖,头深埋在手臂里。 容彻来不及想其他的,直接走过去:“怎么了?林清欢?睡着了吗?怎么睡这儿?” 他一口气问了好多,可林清欢都没回答。 好一会儿,她才从自己的臂弯里抬头,眼眶通红,泪眼朦胧的看向容彻。 她像是不认识容彻了一样,看着他,一看就是好久。 确定是他,堆积在眼眶里泪水一下涌了出来。 看着她哭,容彻一下慌了,伸手想要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可下一刻,林清欢却直接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趴在怀里哭个不停。 容彻想问她到底怎么了,可看她哭成这样,一时间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他半跪在林清欢面前,牢牢的抱着她,知道听着怀里的人哭声越来越小,才将她抱到卧室床上。 不知道她是不是哭的累了,容彻在旁边陪了她一会儿,她很快睡了。 容彻替她盖好被子,才关了卧室的灯轻手轻脚出去。 去到卧室,开灯打量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他太心急,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关了门,拿出手机拨通欧屿的电话。 那边很久才接,电话接通,手机里传来一阵喧闹,过一会儿才安静一些。 还不等他说话,容彻便直接道:“现在,马上到我这边来。” “你在哪儿?” “我他妈在家,还能在哪儿,我不管你在哪儿20分钟不过,你他妈等着这人给你收尸吧!” “你有……”病吧? 只是,欧屿的话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把电话挂了。 第078章 不想我走的样子真是迷死人了 欧屿一脸懵逼,烦躁的揉了揉脑袋推门进去,冲着里面的说了一声:“容彻‘家’在哪儿?” 一句话,把你们的人都问愣了。 欧蕊鄙视道:“你能不能行?”不过自己也说的很模糊:“老宅吧,要不就是别墅。” 祝卿闻:“他给你打电话,不告诉你他现在人在哪儿吗?” “他说他在家,我他妈怎么知道他家在哪儿?上次他说在家,我去老宅找他了,我他妈都到了,他才发我一酒店的位置!”如果没有前车之鉴,欧屿也不多嘴问了。 关键是,容彻在他的印象里从来都是飘忽不定的,他集团办公室居多。 而角落里,沈风砚靠在沙发上,沙哑着声音说了一句:“他找你干嘛?” 经过昨天的事情,没人想带他出来玩儿的,但几个人有怕他一个人带着心情更差,人多一些,说说话打打牌总好过他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的好,所以就又把他带出来了。 话也不多,也不跟着他们打牌,就在角落里坐着抽烟。 祝卿闻想着,抽烟就抽烟吧,总好过再喝酒喝得胃出血的好。 “没说,感觉很急的样子。”欧屿也不隐瞒,反正就那点事儿,没必要。 欧蕊想了想,不太确定:“不会吵架了吧?” “不可能,他跟林清欢吵架叫欧屿去干嘛?”祝卿闻想想都觉得扯淡。 但,说完就后悔了。 欧蕊已经尽力不提林清欢了,到了他这儿竟然脱口而出了,傻逼吗这不是? 然而,听见林清欢的名字,沈风砚好像有了点精神的样子,按灭手里的烟,起身拿了搭在沙发上外套,出去的时候对欧屿说了一声:“走吧,我带你去。” 欧蕊气得直翻白眼:“你就不会出去的时候给我们俩发信息问吗?” 欧屿探手,反正都他妈这样了,他还能怎么办? 容彻怕吵醒林清欢,没在书房里等,挂了电话就出去了,在别墅门口边抽烟边等。 欧屿来的不是多迟,只是,容彻没想到他竟然把沈风砚带来了。 沈风砚下车走到容彻面前直接道:“你怎么她了?” 夜风中,两个人针锋相对的站着,容彻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怒气,斜睨了一眼沈风砚,掐了烟,看着欧屿毫不留情的道:“你他妈脑子有坑吧?” 说起来欧屿就来气:“我怎么知道你今天住哪儿?你也不说!” 不过,沈风砚竟然知道,这一点还挺叫人奇怪的。 然而,沈风砚不光知道,在听见欧屿说容彻很着急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很确定,一定是林清欢出事了。 尽管她不想承认,但,他就是很确定。 容彻没理沈风砚,直接对欧屿道:“去查一下今天林清欢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还有她的……”恐惧? 他想说的,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然而一旁站着的沈风砚直接冲过去紧握着容彻的衣领:“我问你她怎么了!” 欧屿赶紧过来把他拉开,站在中间拦着怕两人真动起手来:“他要是知道林清欢怎么了,还用把我叫过来特意查吗?” 然而,容彻理了理衣领,漫不经心的对欧屿他:“你,放开他,站一边去!” 欧屿总觉得要出事儿,至少,他就从未见容彻脸色这么差劲过。 “你们,他妈的,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欧屿还想劝,但却直接被容彻拉开。 很快,容彻直接照着沈风砚的脸上一拳重重砸过去,沈风砚勉强站稳,但容彻却直接攥着他的衣领将他狠狠的推倒再车身上。 “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折磨自己让她愧疚心疼吗?真觉得我手段不光彩就像个男人一样正大光明的来,别他妈一副整个世界都欠你的样子!”容彻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说着。 欧屿一脸无奈,但无意间却瞥见二楼露台后站着一个人。 显然那人也看见他了,立刻闪身走了。 这时候了,别墅里除了容彻跟林清欢还能有谁? 容彻不在里面谈,不就是不想吵着她吗? 可,看她这样子,显然没睡。 欧屿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把沈风砚松开的容彻,好一会儿才道:“行了,回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容彻最后看了一眼沈风砚,一脸警告:“你们家老爷子没闲着,你最好给我记住了,把你自己的事情料理干净了,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终究没有十分坦然的说出是为了林清欢。 沈风砚双手紧握,但终究还是有些无能为力。 欧屿深吸一口气,立刻推着他走了。 容彻在别墅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进去,推开卧室的门看了看躺在床上睡着的林清欢,轻轻的关了门,去外面浴室洗了澡才进去。 他在她旁边躺下,侧身将她抱在怀里,大概是吵到她了吧,林清欢眉心拧了拧,不过很快,手臂环着他的腰,安安分分的靠在她胸口。 林清欢一开始的确是睡着了的,可,容彻一离开,她就醒了。 她知道容彻去了书房,又很快离开,林清欢以为她要出去,就去露台那边悄悄的看着。 容彻在外面站了好久,夜风里,昏暗的路灯下,他的的影子被拉得好长,或许夜色太美,她只是想看一会儿,却不知不觉的深陷其中。 林清欢也没想到会是沈风砚跟欧屿过来,她应该平静的,可看见沈风砚那一刻,她终究还是不能平静。 她欠沈风砚的很多,这一点林清欢从不否认,可这些年,沈家从她身上拿走的,足够她还给沈风砚的了。 已经结束了很久了呢。 她终究还是要慢慢平静下来的啊。 如果容彻能给她最平静舒心的日子,她可以配合。 真的,过够了无能为力的日子。 第二天。 林清欢被容彻吻醒。 “恩……”林清欢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着他,笑着问:“怎么了?” 容彻撩开挂在她脸颊上的发梢,声音柔和:“跟我去公司,还是在家休息?”可以直接叫醒她的,可偏偏,他好像更喜欢用这种方式。 林清欢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自然,这一切也被容彻看在眼里,他眉心凝了凝,柔声问着:“怎么了?” “我……我在家等你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林清欢却没有要放开容彻的意思,不过,到底还是不能耽误他工作啊。 最终,林清欢拦着他脖颈的树还是慢慢放开,然而下一刻,容彻却直接吻住她的嘴唇。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烈。 林清欢有些透不过气,但容彻却一直追逐着她不放,好一会儿,他手肘撑在她身在两侧,眼眸里弥漫着浓烈的欲望,深锁着她的双眸,略带沙哑的声音性感而暧昧:“容太太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就那么勾人,不舍得我走的样子真是迷死人了。” “有那么明显吗?”林清欢嘴角扯了扯,努力克制着胸口的欺负,小声道。 容彻脑子里预想了林清欢可能会说的各种回答,但他却怎么都没想到,林清欢会直接承认。 喉结滚了滚,好一会儿,才咬牙道:“妖精,你死定了!”伸手扯开衬衫领口的扣子,掠夺一般的吻上她的双唇,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容彻要了她很多次。 看着她的脸,容彻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他大概,这辈子就这么栽在这女人手里了。 肖肃简直不敢想。 容彻竟然缺席公司每周的董事局例会。 刚从会议室里出来的他一脸日了狗的表情,立刻拿出手机给容彻打电话。 林清欢晚上没睡好,刚有被容彻狠狠的折腾了好几次,现在正枕着他手臂睡觉。 容彻手机一响他马上就接了,只是声音很小:“怎么了?” 肖肃:“……”怎么了? 卧凑!怎么了? 虽然心里已经狂躁的不行了,但这毕竟是他顶头上司,语气还是得和善:“老爷子今天出席例会你忘了吗?你现在人在哪儿,快到过来一切都还好说。” 肖肃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看周围,生怕被老爷子逮个正着,否则也是容彻麻烦。 “在家,不去了,把会议记录发我邮箱,要处理的文件你让小刘送来别墅这边,有问题我找你。” 这语气,随意,轻松,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肖肃:“……” 好一会儿才道:“您这时候了还在家?”想了一会儿,接着问了一句:“床上?” 刚听声音就不对劲儿,才睡醒的样子。 “恩。”简单的应了一句,再不说其他:“就这样了。”说着便直接把电话挂了。 那边的肖肃整个人就跟雷劈了一样。 容彻挂了电话就直接起床了,说是好出去,文件也送来了,只不过不是小刘,而是肖肃亲自送过来的。 抱着去了楼上书房才道:“老爷子气得不轻,少不了要找你麻烦!” 容彻:“嗯。” 肖肃:“……”然后一脸不解的打量着容彻:“受什么刺激了这是?”说着,顿了顿道:“听说昨天晚上你跟沈少爷动手了,我就特好奇,您到底怎么想的?” 容彻没说话,走到书桌后面坐下,才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好奇害死猫,没听说过吗?” 肖肃扯了扯嘴角,不敢再说什么,正准备走,有回头补充了一句:“对了,老爷子叫您晚上回一趟老宅。” 容彻没说话,他也就没多说,直接离开了。 第079章 不想吃饭了,想吃你 林清欢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从走廊上下去,看见容彻在厨房里忙,手边上还放着一本书,时不时的看着。 林清欢不由得想笑。 走过去半倚在厨房门口抱着肩膀闲闲的看着,末了,笑着道:“你分得清楚糖跟盐吗?” “分得清。”恩,回答的十分肯定,好像还很骄傲的样子。 林清欢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的妥协:“好吧,那我就等着吃。”说着转身准备餐厅。 容彻:“过来帮忙吗。” 林清欢背对着他,笑了笑,转身进去。 容彻忙着弄他手里的那锅菜,林清欢便站在旁边洗菜切菜,动作十分娴熟。 “这些,你都跟谁学的。”容彻把火调小,看了她一会儿问道。 林清欢也不隐瞒:“如果你经历过自己不会就没饭吃的日子,你就会发现,其实做饭一点都不难。” “恩。”容彻认同道:“就是各种食材放进去炒熟,的确不难。” 林清欢;“……” 总结能力还真不是一般强。 宏观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容彻看着不说话的林清欢,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红问了出来:“跟沈风砚在一起的时候你们会一起煮饭吗?” 林清欢手上的动作稍有迟疑,不过很快转头看向容彻,眉心拧着反问道:“这是陷阱吗?” 容彻轻笑一声,倒也坦然:“不是。” 他说完,林清欢也笑着:“你读大学的时候女生宿舍随便进的吗?” 这算是回答了吧。 “我大学没住过宿舍,还真不知道女生宿舍是不是可以随便进。”说着,容彻把火关了,让林清欢递给他一个盘子盛了菜端到外面餐桌上。 然后进来他身上系着的围裙解下来系到林清欢身上。 林清欢彻底无语:“说好的家务活全包呢?” 容彻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肢,轻吻着她的颈窝:“想吃老婆做的饭。” 林清欢:“故意的吧!” 容彻依旧抱着她不放:“碗我洗,地我扫,你只管做饭给我吃,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林清欢彻底无语。 她不说话,容彻温热的嘴唇又落到她的颈窝处,呼吸扰的人心里乱糟糟的。 林清欢不自然的躲避着,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满:“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容彻依旧没停下,吻了吻她的耳垂,压抑的声音略带着沙哑:“不想吃饭了,想吃你。” 林清欢立刻把他推来,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将他推到餐厅,顺带着关上厨房的门。 容彻坐在餐厅透过落地窗看了她好一会儿,知道放到手边的手机响了。 秦瑶两个字让容彻眉心不由得拧了拧,电话响了好久,他才接。 “有事?”不咸不淡的两个字,听不出情绪。 那边的秦瑶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通话中断。 容彻沉默着,好久,抬手将手里的手里重重的摔在地上。 林清欢端着刚做好的菜出来,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愣在原地。 她也不敢多问,僵持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然而容彻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拿了放在椅子上的外套,直接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在自己眼前,才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若无其事的把饭菜端到餐桌,捡起他摔在地上的手机随手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然后去厨房拿了碗筷出来自己吃饭,只是,才刚盛了饭,自己的手机就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响了一会儿林清欢才接起来:“喂,你好。” “林小姐是我。”是秦瑶的声音。 林清欢稍有迟疑,不过还是礼貌的道:“有事吗?” “阿彻怎么了?刚给他打电话,还没说完他就挂了?”说着,那边顿了顿,连忙笑着解释:“你别误会啊,我给他打电话真的是因为有事,没别的意思。” 所以,刚给容彻打电话的人是秦瑶?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眉心拧着,好一会儿才笑着如实道:“他刚出去了。” “那他……情绪怎么样?”秦瑶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情绪很不好,手机都摔了。”林清欢语气平静,说完,顿了顿,才问了一句:“还有别的事情吗?” 秦瑶有些犹豫,尴尬的笑了笑:“林小姐,您别多想啊,其实我……” 只是不等她说完,林清欢便直接挂了电话。 说的真奇怪,她为什么要多想? 容彻离开别墅直接给欧屿打电话,得知他在常去的会馆就直接过去了,只是,进去看见沈风砚也在,多少有些吃惊。 走到沙发上坐下,欧屿小声且无奈道:“没办法,非要跟着。” 因为容彻叫欧屿查的是林清欢,沈风砚不愿让自己袖手旁观。 容彻没多说,直接道:“容晨现在都在干嘛,有数吗?” “有个毛的数啊!廋死的骆驼比马大,想盯他,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吗!”提及容晨,欧屿心情一下就不是多好了,语气里透着点不耐烦:“再说,他才刚从国外回来没几天,有值得盯的吗?” 容彻冷笑一声:“的确是才回来没几天,可我们家老爷子已经打算让他重新回集团任职了。” “卧凑!”欧屿吃惊不小:“不是开玩笑的吧?” “秦瑶说的。”容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道, 欧屿沉默了一会儿:“她,怎么跟你说的?”其实他想说,通过什么方式说的,但觉得那么说会很直白。 不问吧,又好奇。 这作死的八卦属性也是没谁了。 容彻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一针见血:“你想问什么?” 从容彻进来就一直没说过话的沈风砚轻笑一声:“很难理解?他想问你是不是跟秦瑶见面了。” 欧屿心想,我的确是这个意思,但你不能说好吗! 容彻薄唇微微抿着,半天,轻慢的笑着道:“我跟秦瑶见面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这还用问吗?”沈风砚也毫不避讳,按灭了手里的烟才慢悠悠的道:“林清欢有很严重的精神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她绝对不会要。”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你过去什么样她是不在乎的,毕竟跟她无关。” 欧屿听两个人说话就头痛,赶紧转移话题:“诶你袖口什么啊,油渍吗?刚就想问你。”他对细节观察从来都是那么的细致入微,如果顺利进入公安系统一定会大有作为。 但,很不巧,他爹是公安系统最高领导,最看不惯他现在这副样子与平时的做派,说他这样的会给公安部门抹黑,除非他正正经经的,否则有他爹一天,他就绝对不会让他进去。 欧屿跟他爹赌气,死活要折腾,现在还在门口晃荡着呢。 他这么说,容彻才垂眸看了一眼袖口,的确有一块油渍,应该刚炒菜的时候溅到的。 “不会吧,真在学做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还有做情……”然而,欧屿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反应过来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他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风砚眼眸微垂,默默良久,不知道心里什么情绪。 容彻的转变,归根结底都源自于林清欢。 他不说,但他身边的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看着别人为自己曾经心爱的女人改变,想想心里都他妈不是滋味。 容彻也不说话,欧屿沉默了好久,终究还是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气氛,开口道:“如果容晨回你们集团,会对你有影响吗?” “不会有任何影响。”容彻语气笃定,不过沉默了一会儿补充了一句:“有没有容氏集团,与我而言都不重要,所以,他回不回公司任职,跟我没多大关系。” 欧屿有些吃惊。 容氏集团在帝都是个怎样的存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身份,地位,财力,权势,每个人都在追逐的东西,但容氏集团象征的可不单单只有这些。 容彻竟然说对他来说不重要? 说不吃惊,那是假的。 容彻手里的烟抽了一半,垂眸看着袖口的油渍,很快按灭了烟,直接问道:“交代你的事情还没消息吗?” “她就出去跟朋友见了个面直接回别墅了,行程跟没什么毛病,不是啊!你说你也不告诉她怎么了,就叫我查,我能查什么啊?真搞不好问题出在她回别墅之后呢?”欧屿直接道。 “我看过别墅的监控,没问题。”容彻不想说那天晚上林清欢的状态,尤其是在沈风砚面前。 欧屿无语:“监控都是有死角的好吗……”说着,略显得不耐烦:“算了算了不说了,我想怎么查怎么查,查完告诉你。” “恩。”容彻应了一声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欧屿惊呆了:“唉,你这就走啊,容晨那边你打算怎么办?用不用盯着?”那么着急过来,他还以为容彻是为了容晨的事情,结果也就是问问,到底什么态度? “随他。”说这话的时候容彻已经走到房间门口了。 才要开门,门已经从外面打开了。 四目相对,很快,容彻侧了侧身子。 但下一刻,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臂便直接环住他的腰身。 欧屿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眯着眼认真看了两眼,一脚揣在面前的茶几上:“靠!” 第080章 容太太这是准备好绿了我吗? 欧屿真是受够了看到这种局面,反倒是沈风砚,越发的乐见其成,拿了手机对着两人的方向拍了两张,随手就给林清欢发过去了。 林清欢看着那个没备注的号码发来的信息,点开看了看,良久,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车窗外,笑容逐渐变成自嘲。 会所里。 容彻推开秦瑶,脸上的表情冰冷到极点:“秦瑶,我告诉过你的,别妄图挑战我的耐力,后果你承担不起!”他语气还算平静,平静的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欧屿跟沈风砚各怀心事,但谁也敢插话。 秦瑶看着容彻一直哭,欧屿无语的叹了一口气,在他的认知里,这样的画面真他妈太多了。 “阿彻,你不要再跟老爷子闹了好不好,你明知道这样不会有结果的,你赢过吗?哪一次不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就算你自己不心疼自己,我心疼还不行吗?” 五年前的事情,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想提及的,尤其是容彻。 欧屿深吸一口气,直接起身,走到两人跟前一把将秦瑶推到一边:“秦瑶,我他妈不知道你是脑子不好天生喜欢犯贱,我就问你一句,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他说这些话?你心疼他,你他妈凭什么心疼他?凭你五年前为了爬上他的床联合容晨给他下药还是十年前一边说着喜欢他一边跟容晨约会?”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一样扎在容彻心上。 他也有过年少不知愁的时候,生在这样的家庭,容彻是孤独的,他过着别人靠不近不能懂的生活,他不想否认,秦瑶的确曾走进过他的内心,但最终,也不过是一场泡影而已。 当他渐渐习惯孤独,一切忽然又变得,比孤独还要可怕。 走廊转角。 林清欢靠在墙壁上静静的听着。 还真的是……挺虐心的一段过往呢。 挂了秦瑶电话没多久林清欢就出来了,容彻正在气头上不可能现在去公司,而他能去消遣的地方不多,恰巧林清欢想来这里碰碰运气。 或许是她运气好吧,才过来就听到劲爆的内容。 容彻大概是被秦瑶伤透了吧,所以才会那么恨。 被自己喜欢的人背叛,这种痛楚的确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欧屿的质问让秦瑶无言以对。 安静的空气,剩下她眼底声音的啜泣。 林清欢好久没听见他们说话,深吸了一口气,才从转角处走出来。 欧屿跟秦瑶就站在外面,听见声音转头朝她过来的方向看过去,看清来人事林清欢的那一刻,欧屿满眼吃惊:“小,小嫂子?” 他不确定的喊了一句,很快转向看了一眼靠着门框抽烟的容彻,满脸担忧,同时还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刚才说话太大声,不知道林清欢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 容彻迟疑了一会儿,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林清欢已经站在她面前了,秦瑶还在哭,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真的叫人心疼。 林清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容彻便直接开口:“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她随口应了一句,不过很快,补充道:“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先走。” 容彻想伸手拉住她,才发现她始终跟自己保持一定距离,甚至是,有些远。 他正了正起身,起身走到林清欢面前握住她的手,舒了一口气道:“没什么不方便的。”顿了顿,又问了一句:“午饭吃了吗?” “吃了。”的确吃了,只吃了两口而已。 “味道怎么样?”容彻随口问着,刚才的一切,好像没发生一样。 林清欢也很配合。 听着他那么问,直接笑出声来了,看着他的时候,无比的真挚温柔:“真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拆你的台吗?” 容彻眼眸微垂,还一会儿才跟着笑了笑,自嘲道:“看来,这世上还是有我搞不定的事情。” “不着急,以后慢慢来。”林清欢柔声安慰着。 以后吗? 两人说话很轻,但房间门的开着,除了他们两个的说话声再没别的。 沈风砚随便坐在最里面,但还是什么都听见了。 他起身,沉默了一会儿,然而,发泄一般的推倒了房间里所有能推到的东西,林清欢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反而越发明媚了。 容彻一直看着她,忽然有些恍惚。 他仿佛记得自己见过林清欢什么时候也是这么笑来着,不同的是,那时觉得好美,现在却怎么看都看不顺眼。 没一会儿,沈风砚从里面出来,眼眶通红的看了一眼林清欢,最终,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转身走了。 欧屿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感情,真他妈是个伤人的东西。他跟着沈风砚走了,这地方,他是待不下去了。 秦瑶还没走,她在坚持着。 容彻手臂揽着林清欢,温柔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沙哑:“走吧,多少吃点东西。” 林清欢没拒绝,只是觉得容彻捏着自己的肩头有些用力。 身后的秦瑶终于克制不住歇斯底里的喊着:“你以为我就愿意吗!那个时候我算什么!我又能做什么!我甚至不敢拒绝任何人!这些年,一直都是为了你,一直都是为了你我才想努力变得更好!其实,我一直爱的都是你,从我进入容家老宅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心里就是有你的!” 容彻还是冷静的,只是呼吸有些忧伤。 大抵是累了,秦瑶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已然泣不成声:“五年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只是太害怕了,忽然就,靠不近你了。” 秦瑶泪眼朦胧的看着渐渐在她眼前消失的背影,崩溃的大哭。 她身后,一个人慢慢走过来,在她身边,站在她身边好一会儿,才慢慢在她身边蹲下,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秦瑶忍着哭朝那人看了一眼,片刻后,哭得更厉害。 容彻走的干脆,他或许从来就不是那种会拖泥带水的人吧,该有了断的时候,干净利落,甚至不怕把自己也伤了。 走到他停车的位置,容彻没开车门,而是靠着车身点了一根烟,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 容彻喝了酒,林清欢没打算让他开车,自己已经先一步去了驾驶室的位置,见容彻没要走的意思,怅然笑了笑,重新走回他身边,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伤心了吗?” 他略有迟疑,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林清欢,笑着反问了一句:“容太太呢,伤心吗?” 那句容太太,也不知道是在提醒林清欢,还是提醒他自己。 林清欢没介意,自嘲一笑,在容彻身边找了个位置靠着,深舒了一口气道:“只是后悔了。” 容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半天,冷笑一声:“所以,容太太这是准备好绿了我吗?” 林清欢没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如果当时没那么决绝,如果当初给彼此留条退路,如果当年能听她多说一句,如果……” 她没在说下去,而是转头认真的盯着容彻看了看,半晌,眼眸微眯笑着道:“我说错了吗?” “我说过的,我不喜欢假设。”容彻眼眸低垂,直接道。 只是这话很奇怪,要么否认要么承认,不喜欢算什么? 他说他不喜欢假设,其实林清欢也不喜欢。 但,不喜欢假设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种,容彻应该和她一样,因为回不去,甚至没用,所以再也不碰。 “不喜欢假设可以直接付诸行动,留她在哪里哭,真的舍得吗?”林清欢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淡笑。 容彻闲闲的笑着:“比起她,我更怕你哭。”昨天那个趴在自己怀里哭的林清欢,他再也不想见到。 林清欢脸上的笑容敛了敛,很快消失,沉着声音道:“多心了。” 容彻听着她理直气壮的反驳,丢掉烟蒂踩灭,转向看着她:“是我多心吗?” 林清欢移开视线,不想看他。 “是谁一直抱着我哭,是谁非要等我上床才肯睡?又是谁一大清早的不想我走?”容彻一条条的说着,一双璀璨的眸子牢牢的锁着她。 林清欢没说话。 原来,她没睡,他是知道的啊。 她不说话,容彻轻笑一声补充了一句:“那又是谁非要追着过来?”他说着,稍稍靠近她一些,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嗤笑一声:“总不是我吧,嗯?” 半天,林清欢扯了扯嘴角,笑着看向他:“可又能代表什么呢?”她不想否认,但却一直不停的告诉自己,那真的都不算什么,她看着容彻的眼睛,声音有些抖:“我只是害怕……”害怕的时候,总会想找个可以的依靠的人。 “怕什么?”容彻的声音带着点诱惑:“林清欢,我一直都忘了问你,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林清欢看着他,想否认,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容彻看着她笑,很久,满眼赞赏的道:“你是对的,我们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爱上,会好受一些。” 林清欢都不知道该不该笑,好久,才沉沉的说了一句:“可我不太需要只是让自己好受一些的爱上。” 第081章 所以说,是我自作多情了? 林清欢以前也觉得自己不是个较真的人,可是她错了,在某些事情上,她还是挺较真的。 她还是不愿意将就,至少,不会承认容彻给她的将就的理由。 容彻温热的手掌捧着她的脸颊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才慢慢放开。 两人面对面站着。 最终,容彻轻笑一声,低垂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那你为什么要追过来?” 林清欢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小声道:“昨天,家里进贼了,所以,我害怕一个人呆在哪里。” “你说什么?”容彻眉心拧了拧。 林清欢沉了一口气道:“昨天我回去,听见书房有动静我还以为是你在,就进去看看……” 她不愿意回想起那昨晚的事情。 一想起来,脑子里跳出来的就是五年前的事情。 她不是神仙,有些时间,也不是过去了就过去,她也会害怕,甚至是恐惧。 “我吓坏了,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所以,我很抱歉。”林清欢眼眸微垂,舒缓了一口气才道:“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 只是她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将她揽入怀中:“没必要觉得抱歉。”又不是她的错。 林清欢才算松了一口气,悬在容彻身体两侧的手终于还是放了下去,抱着他,什么话也没说。 欧屿提醒过容彻,问题很有可能出在家里,是他想太多每当回事。 好一会儿,容彻放开林清欢,看着她,半天才自嘲一笑:“所以说,是我自作多情了?”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勉强笑了笑:“是我唐突了。” 终究,还是不够坦诚呢。 * 晚上,容彻带着林清欢回老宅。 容宅里的人一如既往的不是多希望她出现。 对此,林清欢也习惯了。 容家老爷子旁边站着秦瑶,一如既往的优雅美丽。 林清欢跟着容彻在旁边坐下,但她的实现却不由自主的移到秦瑶身上。 秦瑶额头上伤疤还很现言,下午的时候,会所的光纤不是多好,林清欢也没多看清楚,现在倒看清楚了。 真的有些刺眼。 秦瑶注意到林清欢在看她,也没说什么,朝她笑了笑,这笑容足够坦然,仿佛下午那个在会所哭得伤心失态的人不是她一样。 林清欢笑着移开视线,稍稍缓了一口气。 容老爷子也不说话,容彻也是。 对面的位置还空着,可是老宅里的佣人已经把红茶摆上了。 所以,是长辈吗? 林清欢总觉得有些不太像,可,如果不是长辈的话,让老爷子跟容彻这样等着,是不是有些不合理? 然而,就在这时候,外面一个清雅的声音响起:“爷爷,阿彻,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到了半路上,忽然想起忘了带给阿彻与弟妹的新婚礼物了。” 容彻没要理会的意思,林清欢不好什么话都不说。 想着便站了起来,只是看向那人的时候,她脑子一下空了。 昏暗之中的要挟,以及那和模糊的轮廓…… 林清欢想躲,可是现在她,根本就无路可退。 容晨看向林清欢的时候始终带着一抹温柔儒雅的淡笑,而林清欢却半天都没反应,他眉心稍稍拧了拧,看向容彻笑着道:“弟妹这是怎么了?” 容彻半天没听见林清欢说话,也有些疑惑,听见容晨这么说,抬眼看向林清欢,伸手握住她的手,眉心拧着问:“怎么了?” 林清欢的手很冷。 她总觉得自己身体里流动着的血液都是冰冷的。 容彻见她没影,眉心拧着的起伏越发深了,他握在手心里的手也是冷的,冷的不正常,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林清欢却很快挣脱开他的手,话说的也很勉强:“没事。”说着,抬眼看了一眼容晨,好一会儿才道:“堂哥有心了。” 容晨依旧笑着:“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挑的,别嫌弃。”说着便将手里提着的手袋递给她。 林清欢真的很想当做什么事都没有,但她终究还是没那么大勇气。 手都快触到容晨递过来的纸袋了,但却在最后一刻收手。 容彻眉心紧拧着,他想给林清欢一些安慰,可,手接触到她的那一刻,她却直接躲开来。 礼貌的扶了扶身子,咬牙稳着声音:“不好意思,失陪一下。”说完,便直接出去了。 容彻眉心拧了拧,很快跟了出去。 容晨莫名其妙的笑了笑:“这是怎么了?” 秦瑶没接话。 只是容彻追出去的那一刻,表情有些绝望。 容晨跟老爷子打过招呼后便将带来的礼物放到林清欢与容彻的位置,也不多说什么,就等着他们两个回来。 容彻找到林清欢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他停车的位置了。 看得出,林清欢想走。 因为容晨? 在林清欢打开车门的那一刻,容彻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揽到怀里:“怎么了?” 但,林清欢却很快推开他,再看向她,林清欢眼神都是躲闪的,好一会儿才道:“容彻,你信不信我?” “到底怎么了!” 此刻的林清欢,已经不能用反常来形容了,是失态。 说起来,容彻还是头一次见林清欢这么失态呢。 林清欢沉了一口气,才看着容彻道:“昨天那个人,就是容晨。” 她说完,容彻却异常冷静,好像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 容彻一如既往的盯着林清欢,没有片刻放松:“我问你怎么了!” 一个潜到他书房的人而已,容彻还真不相信,林清欢会被吓成这样子。 他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让林清欢无言以对,甚至,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林清欢很少哭,在容彻面前哭就更少了。 可,从昨天晚上她抱着他哭到没力气,到现在的,她看着他,悄无声息的流泪。 林清欢其实很不想哭,至少,她不想让人觉得她懦弱,但现在,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容彻忽然发现,对此刻的林清欢,他居然毫无对策。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想回去吗?” 林清欢伸手抹掉脸颊上的泪水,可就好像永远都擦不干净一样,泪水就是源源不断。她声音都是沙哑的,不过,她知道自己此刻想要什么。 “恩。”努力控制着声音里的哭腔,一边点头一边应道。 容彻也没说什么,打开副驾驶车门让她上车,而他自己则直接走到驾驶室的位置,开门上车,系好安全带直接开车离开。 而主别墅里。 容晨坐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外面,见容彻的车子开出老宅,眉心拧着看向老爷子:“阿彻对我还是有戒心,重新回集团的事情,或许可以缓一缓。” 容老爷子抬眼看了看外面:“走了吗?” 容晨笑着应道:“是啊,而且……”说着,他欲言又止:“总觉得弟妹有些怕我的样子,这就让人有些不太懂了。” 听容晨提及林清欢,容老爷子就没在说话了。 容晨也有些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眼眸沉了沉,立刻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去忙了,手头上还有些资料要整理,不能耽误。” 容老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恩,去吧。” 老爷子答应,容晨起身准备离开,只是还没走开,就听见老爷子道:“集团那边还是按我之前跟你说的,阿彻那边还做不了我的主。” 容晨稍稍伏了伏身子,脸上也看不出悲喜:“知道了,爷爷。”说完便直接出去了。 而容彻则直接带着林清欢会别墅。 这时候,林清欢也不哭了。 容彻把她从车上抱下来,见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也不多问,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给她,直接道:“喝完就上去睡觉,我已经叫了赵嫂过来,她会陪你。” 林清欢说说话,喝了一口水,点头应下。 容彻站在她身侧看了好久,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俯身吻了吻她的嘴角才柔声道:“我马上回来,别怕。”说完,好像停留太久自己会不舍得一样,直接走了。 开车出去,很快在路边停下,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容彻正在自家书房整理手边的资料,放在手边的手机忽然响了,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眉心微拧。 不过还是很快拿起手机接通,一如既往的笑着:“阿彻?”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地址已经发你了,现在过去。” “怎么了,那么着急吗?”容晨也只多问了一句。 但容彻已经把电话挂了,看着被切断的通话记录,容晨不可思议的笑了笑,不过还是很快起身,收好资料拿了车钥匙直接出去了。 帝都,海边。 容彻车子停在路边,下车,半倚在车身上抽烟。 没过多久,一辆车子从另一边开过来,在旁边停稳,容彻从车上下来,依旧是清雅随意的笑着:“这么晚把我叫出来,怎么了?” 容彻指间绽放着橙红色的花,沉默了好久才抬头看向容晨问道:“以前跟林清欢认识?” 容晨眉心凝着,好一会儿才道:“怎么忽然这么问?” 容彻没回答,沉默了一会儿直接道:“她很怕你,直说吧,以前怎么她了?” 第082章 这份沉沦,仿佛由来已久 海风吹过,卷起两人衣角。 好一会儿,容晨才伸手扶了扶眼镜,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轻笑着说:“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是又要因为一个女人跟我翻脸了?” 容彻丢掉手里才抽了一半的烟,踩灭,舒了一口气,抬眼看向他,语气轻慢随意:“你也可以这么说。” 容晨的话,容彻基本同意。 他的确很想翻脸,也如容晨所说,因为一个女人。 但不是又。 容晨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别处,好一会儿才笑着转头看向容彻,语气里满是自嘲:“所以,阿瑶算什么?” “如果你非要这么问,我现在就可以直接了当的告诉你,她在我这儿,什么都不是!” 容彻话才刚说完,容晨便直接攥住他的衣领,推到车身上,语气阴冷之极:“五年前,我真该直接下狠手的!” 一个男人之所以会这么疯狂,除了女人之外,再无其他。 容彻轻笑着推开他,风轻云淡道:“那我岂不是要谢谢你?” 他说完便直接上来。 容晨的话他明白,所以他也不想在容晨身上浪费时间,最要紧的是,答应了林清欢马上回去,他不想失言。 回到别墅时候,从外面看过去,卧室的灯还亮着,容彻把车子听停进车库里就直接进去了。 赵嫂见容彻回来,立刻上前道:“太太怎么都不肯睡,非要等您回来。” 容彻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点头应了一声,很快换了鞋子上去了。 林清欢听见开门的声音,转头看过去。 容彻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怎么那么不乖,不是告诉你马上回来吗?” 林清欢靠在床头坐着,抬头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容彻眉心拧了拧:“想说什么?” 林清欢咽了咽口水,沉了一口气,最终抬头看向他,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等你回来再睡。” 容彻眉心拧着的起伏又加重了几分,他视线落在林清欢身上的时候多了几分探寻。 林清欢很快移开视线,很快躺下,扯了被子盖在身上:“你去洗漱吧,我先睡。”她躺在床上,背对着他,明显有意在躲。 不过容彻也没说什么,俯身在她脸颊上吻了吻,去衣帽间换了衣服才去盥洗室洗漱。 听着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 林清欢攥着被子的手稍稍加重。 要她怎么说出口呢。 到底只是个模糊的轮廓以及手指上的烟草味。 林清欢紧紧抱着被子,渐渐的,耳边的水声恍然间小了一些,迷迷糊糊的听着由远至近的脚步声,以及他上床的动作。 很快,她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紧接着便是密密匝匝吻。 “嗯……”林清欢无意识的躲着,但他却不愿意放手的样子。 “不要嘛,累了。”她缩在他怀里,小声求饶着。 容彻低头深深的吻着她,压抑着情欲的声音透着迷死人的性感沙哑:“老公想了。” 他说完,便又狠狠的吻住她的双唇,而林清欢也彻底放弃抵抗。 这份沉沦,仿佛由来已久。 * 第二天。 容彻依旧没去公司。 其实他在哪儿办公都一样。 只是容晨才被老爷子召回集团,容彻就这么办,看着很像在给容晨难堪。 五年前的事情容彻处理的很干净,因为是容家内部的事情,为了保全家族颜面他什么都没说,除了容家人已经必要的几个知情者之外,谁也不知情。 集团的人都当时两个人的内斗又开始了,完全没想别的。 肖肃还跟昨天一样来送资料,顺带着发了几句牢骚:“容总啊,您这是要干嘛!那么大一集团您就这么拱手相送?” “我敢送,他都未必敢接,你着什么急?”容彻坐在餐厅看着一边看报纸一边等早餐。 现在他每天在家,赵嫂就更不用过来了。 林清欢到底是让他放弃了煮饭,所以,容彻现在就等着吃。 肖肃抬眼看了看在厨房里做早餐的林清欢,瞬间无语:“您说您这是不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容彻轻笑一声,没接话。 肖肃也没辙:“随您,谁让您是Boss呢?” 工作上的事情他能说上话,Boss的私事他怎么说? 所以,肖肃说完就直接回公司看着去了。 林清欢随便做了点吃的出来,拿了碗筷给容彻,看着他吃了一口,内心还有点小期待的问道:“怎么样?” “还不错。” 容彻吃东西挑剔,老宅的厨师也都是顶级的,什么好吃的没吃过。还不错的话,算是不错的评价了吧? 只是,林清欢有小情绪了:“什么叫还不错?给你两个选项,好吃还是好吃?” 容彻无语:“我还有别的选择吗?”看向她,此刻他的眼里,就只有她。 林清欢探手,一副很开明的神情:“当然,你可以选择很敷衍的说,或者,真心实意的。”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无比诚挚:“好吃。” 算不上什么人间美味,但却是他想接受的味道。 林清欢看着他的眼睛,也只是一个不小心,就彻底陷进去了。 容彻的眼里总是藏着星辰大海,她总是那么不设防,会陷进去也不奇怪。 “别以为一直看着我就不会饿,快点把自己的那份也吃完。”容彻见她看他,半开玩笑道。 林清欢这才反应过来,懊恼的垂头,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低声道:“该死,什么时候成颜狗了?”这可是苏璐那种花痴才犯的症状呢,怎么就到她身上。 “颜狗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不是看上别的男人的颜,我的,你想看多久看多久。”容彻不要脸起来,那可是连林清欢都要甘拜下风的呢! 林清欢冲他扯了扯嘴角笑笑,也没说别的。 她倒是想说,可他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啊。 那话别人说或许自恋了,可容彻说,就是实话实说,你能把人家怎么样? 所以,林清欢只好老老实实的吃饭。 至于前两天的事情,两人心照不宣的谁也不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下午,欧屿带着欧蕊找来了。 容彻去开的门。 原本,容彻在书房处理肖肃带来的文件,林清欢就在露台上坐着看她的设计资料,顺手画画图纸之类的。 林清欢还以为是肖肃因为公司的事情来找容彻,就没多在意,但欧蕊那大大咧咧的性子,还没进书房就听着她在哪儿瞎扯:“早上肖肃给我发了两句酸诗,我还以为他有抽风没搭理他,现在明白了,原来说你呢!” 诗? 什么诗? 林清欢不知道,容彻清楚的很。 欧屿先他们一步进了容彻书房,瞥了一眼坐在露台上的林清欢,打趣道:“别躲了小嫂子,看见你了。” 林清欢尴尬的笑笑:“没躲,不知道你们过来。” 欧屿也就是随口一说,加上他找容彻有事儿,跟林清欢打过招呼之后,看了一眼容彻,示意他出去说。 容彻明了,去书桌上拿了烟跟打火机,跟欧屿一前一后出去。 林清欢视线落在容彻的背影上,好一会儿,这时候,欧蕊已经走到她身边了,低头看了一眼她手边的设计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做珠宝设计的。” 欧蕊的话让林清欢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笑着应到:“一些皮毛而已,而且也比较杂,也做过一段时间的空间设计。” 星芒设计旗下的设计师很多,珠宝设计只有她一个,不过这类的单子也少,好在她当时选修了空间设计,不至于完全没饭吃。 欧蕊拿着她还没完成的设计图纸看了半天,最终来了一句:“看不懂。” “噗!”意识到不礼貌,林清欢立刻道:“别介意啊,没别的意思。” 欧蕊也不介意:“哎呀,没什么不能笑的,我以前学心理,现在法医,脑子里就没艺术细胞的。” 听她说心理学,林清欢稍有些迟疑,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句:“昂,隔行如隔山嘛!” “噗!”这会轮到欧蕊笑她了。 仔细想想,可不是要笑吗! 说的那叫什么话? 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欧蕊明明就是心理转了法医,这两个职业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吧? 郁闷! 想什么呢,一天天的。 林清欢干笑了一声:“见笑了。” 欧蕊摆手:“没,的确挺特别的,难怪能容彻那块冰山融化。” 林清欢没接话。 至少,她没这么觉得。 大概,就是一时新鲜吧。 就像她以前跟问容彻的,大概是过惯了清心寡欲的日子,多一个人,也挺好的。 欧蕊挺纳闷的,刚还好好的,怎么一瞬间又有些伤神的样子?她好奇的跟着林清欢的视线看过去,容彻跟欧屿站在别墅游泳池边上。 扁了扁嘴角,欧蕊舒了一口气道:“行了,我今天就是路过,林爽约我打游戏,反正你也在忙工作,那我就先走了。” 林清欢回神看着她笑了笑,起身想送送她,但却被欧蕊阻止了:“不用,我不见外的,忙你的吧。”说完便直接出去了。 林清欢站在露台上看着游泳池边上接电话的容彻。 欧蕊走出别墅,关了门,才道:“有心事,防备意识很强……” 她还没说完,容彻便毫不客气道:“说点我不知道的行吗?你说这些,我早看出来了!” 欧蕊无语:“你就不能听完吗?”那边容彻没说话,欧蕊朝他的反向翻了个白眼,这才道:“你注意点,她现在已经有自我封闭的倾向了,这个,你看她的设计稿就知道了,一个设计师在想什么,全在她的作品里。” 第083章 总不能不管她吧? 容彻没再说什么,而是垂眸沉默着。 欧蕊朝他的方向看了看,扁了扁嘴角,直接把diàn huà挂掉,朝欧屿挥了挥手,就直接开车走了。 欧屿看了一眼容彻,好久舒了一口气才道:“早就跟你说了的,你叫我姐过来也没用,强制的心理干预对没戒心的人或许有用,但对小嫂子……很悬,你就是不听。也不知道小嫂子发现没发现,我听我姐说过的,如果她一开始就很排斥,你还这么偷偷摸摸的搞,会有反效果的。” “我难道不知道吗?”容彻懒懒抬眼看了一眼欧屿满脸鄙视,不过片刻后,眼眸低垂,语气有些无奈:“总不能不管她吧?” 欧屿对此无言以对,这是觉得容彻的话说的有些让人难以捉摸。 总不能不管她? 难道不应该是很肯定的不能不管她? 欧屿想清楚这两句话的区别,皱着眉头看向容彻,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疑惑:“你想什么呢?” “什么都没想。”容彻回答的也十分干脆。 “卧凑?”欧屿一脸日了狗的神情:“合着你为林清欢做这一切,就只是一句‘总不能不管她?’”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容彻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片刻后,悠闲的吐出烟雾。 他以为? 欧屿眉心拧了拧,片刻又自嘲一笑:“我他妈还以为你要跟人家好好过呢,结果,就这?”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对容彻说话他一向有分寸,所以即便现在的情况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但他还是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所以,对她,你就只有责任,没别的?” 容彻手上的动作迟了迟,抽了一口烟,一如既往的没有回答,只是反问:“否则还能有什么?” “我他妈还以为……” 那些话,欧屿原本就要脱口而出了的,但却及时止住了。 半天,笑了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以,为了她,你可以跟沈风砚翻脸,可以着急的不像你,也可以学着去做一些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但……”说着,欧屿顿了顿,然后自己都觉得搞笑:“然后你现在问我还能有什么?” 容彻没说话。 欧屿冷笑一声:“我他妈怎么知道你还能有什么?人的心思好猜,你的?”他没在说什么,但却直接摇头。 看不透呢。 容彻这人太怪了。 怎么说欧屿也认识他好多年了,这是他头一次见容彻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但现在他却问自己还能有什么? 欧屿不想形容他现在日了狗一般的心情。 沉默了一会儿直接道:“既然这样,那前几天的事也别查了,我老爸让我去做他手下一个案子的顾问,没时间忙你的事情。” 他说完,容彻才缓缓道:“等你不忙的事情再查也没关系,记得有这事就可以了。” 欧屿:“操!”欧屿就是心里窝火,所以一气之下撂挑子不干了。还是他姐说的对,容彻这样的,就是没吃过亏,哪天狠栽一次跟头他就消停了。 容彻没理他,抽完手上那根烟就直接回别墅了,欧屿也没多留,见容彻回去了,他也直接走了。 林清欢正坐在露台的躺椅上拿电脑查自己想要的资料,手边的资料书也是翻开的。 容彻走过去看了一眼,清风拂过,安静无声。 她一边看资料一边在手边的稿纸写写画画,容彻视线落在被她随手放在一边废弃的稿纸上。 设计师想什么,全都会体现在她的作品里,这话容彻十分认同。 只是…… 想着,容彻微微凝眉,暗自自嘲一笑。 他对林清欢的了解,还真是少得可怜,连她以前在做什么都不清楚。 而另一边。 沈风砚坐在星芒设计办公室里,电脑屏幕一张张翻过的是林清欢到星芒的五年里所有设计作品。 她没什么靠山,虽然专业素养过硬但因为不是出身知名学府,也就是所谓的身价不够大牌,好的案子根本轮不到她。只是,林清欢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林清欢,不管做什么都认认真真的做,不会有任何敷衍。 所以,在星芒这种知名设计师云集的公司,即便她要什么没什么,但还是拼下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看着那些设计图纸以及最终的成品图展,沈风砚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那边接通,他便直接道:“有时间吗?有些事准备跟你好好聊聊。” 而别墅的容彻看了一眼林清欢,有些犹豫。 林清欢知道有人给他打diàn huà,只是他讲到一半就不讲了,看着她。 想想也知道跟自己有关系,所以直接道:“有事就去吧,我刚好准备去图书馆查些资料。”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让小刘陪你过去。”说完就直接对那边的人说:“我知道了。” 说完,容彻打diàn huà叫小刘过来送林清欢去图书馆,他从车库里开了另一辆车出去。 咖啡厅。 沈风砚在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着,他看着容彻朝他这边过来。 容彻在他对面坐下,直接了当道:“直说吧,什么事?” 沈风砚也没说话,而是将手中的平板递给容彻:“你先看看吧。” 交给容彻的东西是他来之前看的。 容彻看了季彦,放下,直接道:“关于她的工作?” 沈风砚没说话,也没什么要说的,他要说什么容彻本身就很清楚。 见他不说话,容彻轻笑了一声:“这你该去找她,我从来不管这些事情的。” “真的不管吗?”沈风砚听着他这话就觉得好笑。 容彻眼眸微垂,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管。” 沈风砚眼眸微沉,收回自己的平板,舒了一口气道:“那好,我直接去图书馆找她。”说着直接起身:“反正,她喜欢去的地方我都知道。” 有些习惯是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林清欢自己都没注意到。 比如她还是喜欢去那个图书馆,口味跟以前也没多大差别。 想到这,沈风砚笑了笑,看着容彻道:“听说你最近在看菜谱,学做菜吗?”当然,他也不指望容彻会回答,而是笑着直接道:“她喜欢酸甜口味的菜,想吃辣,但她胃不好,不能多吃。” 沈风砚说完这些便直接走了,他根本不在乎容彻什么反应,毕竟不重要。容彻说林清欢的事情他不管,那他也没必要在这儿跟容彻浪费时间。 容彻还坐在原本的位置,看着沈风砚出去,看着他开车离开,但却没有一点反应。 而没过多久,肖肃进来,看了一眼时间道:“首长半个小时后到机场,还不过去吗?” 本来两个人已经开车到机场了,结果,沈风砚半路上打了一个diàn huà到他手机,容彻便直接改道来这儿了,时间还算充裕,肖肃也没说什么。 可他在外面看着沈风砚都走了好一会儿容彻还没出去,就赶紧进来催他。 容彻又坐了一会儿,舒了一口气才起身,也没说什么,直接出去了。 从刚才的咖啡厅到机场最少也需要四十分钟,自然,容彻迟到了。 容东临坐在机场专门为他准备的休息室,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周身气压极其低,整个休息室里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他身边的王mì shū抬手看下时间,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首长,要不这次就算了,少爷工作也忙。” 容东临没说话,只是朝他扬了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而片刻后,容彻敲门进来。 王mì shū见容彻来了,直接叫人出去。 容彻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双腿交叠,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刚要说话,容东临便重重的将自己手里的茶杯放到桌子上,瞥了一眼容彻,一脸不满:“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部队里学的东西都忘了吗?” 对此,容彻也不意外,笑了笑,然后将交叠在一起的腿放下,正了正身子坐得端正,笑着道:“我退役也有五年了,以前部队里养成的习惯,早就消磨没了。” 容东临斜睨了他一眼,默默良久,不过最终总算是稍稍缓了一口气:“你结婚的时候我在国外考察,听你妈说,不是林舒雅,而是一出生就被送走的那个孩子?” “恩。”容彻直接道:“是谁也没多大关系,没什么好在意的。” 容东临眉头拧了拧,语气极为随意:“我怎么听说你很喜欢她?” “呵!”容彻不由得笑了,也不否认:“是,的确挺喜欢的。”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烟跟打火机,点了一根烟然后将烟盒随后丢在茶几上,舒了一口气反问道:“喜欢能代表什么?” 容东临没说话。 容彻一如既往的笑着,语气轻慢随意:“天天跟我睡一张床的女人不能是我喜欢的吗?”说着,不可思议的笑着反问一句:“喜欢都不能喜欢,难不成我这辈子只能跟让我厌恶的女人在一起?” 沉默了一会儿,容彻一如既往的笑着道,只是有些想不通:“那我就想不通了,当初为什么要我自己选?我看谁不顺眼你们拉来让我跟她结婚不就行了吗?” 这次,是容东临无话可说。 他端了茶杯喝了一口茶,眼眸低垂,缓缓道:“不管老爷子那边是怎么个意思,我自然是希望你能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 说着,顿了顿,放下杯子,看着容彻,眉心拧了拧:“这是怎么了?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啊?” 第084章 容彻说,他不管你 容彻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是啊。 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跟容东临说话,一向都是他问什么他说什么,从来不会多说一句,但是现在…… 容东临还没说什么,他就已经说了那么多了。 容彻沉默着,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按灭手里的烟,靠在沙发上,闲闲道:“老爷子那边不好交代,闹的烦,心情不大好。” 对此,容东临也不意外,一如既往的笑着:“小心应付就行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老爷子不是让小晨回集团了吗?实在不想做,重新回军区就行了。” 容彻低垂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笑了笑:“您觉得我现在的状态还能回军区吗?估计连枪都拿不动,还谈什么回不回的?” 容东临:“别人的话自然回不去了,你不一样,我想,只要你愿意,最多就是训练一个月的事情。” “爷爷那边不好交代。”容彻随口应付了一句。 容东临还想说些什么,王秘书推门进来:“首长,时间差不多了。” “恩。”容东临点头,然后直接起身,快要走到的门口的时候回头跟容彻说了一句:“你要是真想回军区,知会一声,老爷子那边我来去说。” 容彻沉了沉眼眸,随口应了一句:“再说吧。” 容东临也不强求,说完就直接走了。 容彻一个人在机场会议室做了好久,知道透过橱窗看见容东临的身影出现在机坪,才抬脚,狠狠的揣在面前的茶几上。 桌子上的茶杯落在地上,顷刻间四分五裂。 机场工作人员听见声音敲门进来:“容总?” 容彻没理,而是直接起身出去。 工作人员看他冷着脸,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等他离开之后才叫人进去收拾。 图书馆。 林清欢没想到沈风砚会找来,看他坐在自己面前,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家图书馆事帝都最大的,她读大学的时候就喜欢过来这里查资料,有时候一呆就是一天,而沈风砚呢,也不嫌烦,有时间就过来陪她一起待着。 现在再看着他坐在自己的对面,怎么能不多想呢。 只是,到底只剩下多想了,别无其他。 其实,她不知道,沈风砚跟她想的一样。 林清欢见他不说话,合上手里的资料直接开口:“找我有事吗?” 好一会儿,沈风砚轻笑了一声道:“当然,毕竟现在没事不能找你,来找你,当然有事。” 林清欢眼眸沉了沉,舒了一口气才笑着道:“什么事?” 她一向不喜欢废话,现在就更是了。 沈风砚也不绕弯子,直接道:“真想在容家做全职少奶奶吗?”说这话的时候他实现一直落在林清欢面前的资料想。 林清欢来这儿之前曾打电话给苏璐,问她有没有时间,沈风砚刚好听见。 自然,苏璐一开始是要来的,被沈风砚回绝了。 其实知道她来这儿,沈风砚就心里也放心了不少,至少,她还没忘记自己最想做什么,而且也一如既往的喜欢来这,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甚至说,是挺庆幸的事情。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你说这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你,要不要做全职少奶奶,或者,要做什么,我也跟你说不着啊。” 沈风砚眉心拧了拧,也没说什么,而是直接将手里的平板给她,直接道:“这是你这几年的设计作品,我都看过了。” 林清欢好久都没说话。 看着上面自己曾经做出来的设计图,林清欢不由得嘴角微动。 大概是这几天精神太紧绷了,想着,还是以前的日子过得舒心一些。 她知道沈风砚为什么拿这些给她看,但现在她情愿不知道:“我专业不是空间设计这你也是知道,而且,以我现在的眼光来看,前几年的设计图我也看不上,但这些案子都已经交付了,客户也很满意,你……” “跟我就不必花心思转移话题了吧?”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沈风砚直接打断她的话。 林清欢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舒了一口气,笑着道:“其他的,我就没什么要说的了。” 沈风砚话也说的很直接:“那你听说我就可以了。”说完,也不管林清欢答不答应,接着说:“我知道你现在在做自由设计师,我没什么好说的,可你凭什么?靠之前积累的下来的人脉给你介绍单子?” “这不是你……” “你一声招呼不打就离职,我说同意了吗!”可沈风砚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别忘了,你辞呈上我现在都还没签字,你跟公司的合同也好没到期。” 林清欢无言以对。 沈风砚见她不说话,语气才算柔和了一些:“你可以继续做你的自由设计师,可以不去公司,但……”说着,他止住就要脱口而出的话。 他想说。 能不能不要走,能不能别一点关联都没有。 但,他太了解林清欢了。 那样反而会让她越走越远。 “公司现在缺人手,尤其是珠宝设计这块,我一时找不到可以合作的设计师。”沈风砚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林清欢却笑了:“星芒设计只是你才收购的一家小公司而已,读书的时候,沈氏集团旗下的所有珠宝品牌都是你在打理……”她几乎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林清欢立刻止住,视线也立刻转开。 沈风砚嘴角微动,想抽烟,却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在禁烟区,果然,抽烟都会上瘾的,再想戒掉,恐怕很难。 就像对林清欢一样。 他怎么会不知道没可能了呢,但,就是放不下。 两人谁也没说什么,只是相对坐着。 不管林清欢承不承认,以前的事情,她忘不掉。 好一会儿,沈风砚打破沉静:“我合作过的设计师的确不少,但你也了解我的,已经成名的设计师,我并不喜欢。” 这倒是句实话。 沈风砚很少跟已经成名的艺术大家合作,他喜欢挖掘璞玉,然后慢慢磨合培养,直到对方展现出自己与众不同的能力,发光发热,他就喜欢这种成就感。 所以,当年他身边美女云集,他还是一眼就看中了林清欢。 林清欢也很漂亮,但她天生不属于那种耀眼的美,她柔和,纯粹。 说起以往,林清欢对他的态度也没以往那么僵硬了:“可以供你雕琢的璞玉很多,也不差我这块。” “我现在不需要璞玉,我想要的是宝石。”沈风砚说的也够直接。 这话他以前就说过的。 沈风砚说,她不是璞玉,是宝石,未经雕琢已经很吸引人了,所以,她不需要耀眼,就这样就好。 林清欢沉默着。 沈风砚轻笑一声:“还是说,其实你现在根本不敢跟我有任何关联,所以急着要斩断一切联系?” 林清欢轻笑一声:“你不用试图激怒我,这招现在对我不管用。” “是因为知道我会这么一早就做好准备了吗?” 他们两个,撇开感情不说,对彼此都足够了解,轻而易举就能捏住对方的命门。 可也真是如此,他两个,足够了解,却唯独没有感情。 毕竟隔了五年那么久,感情的事情,是会变得啊。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垂头笑了笑:“别这样,咱们两个,总是这么咄咄逼人的要分出个胜负,也是不个办法。” 沈风砚沉默。 谁要给她分出个胜负啊,只是不想她彻底从自己身边消失而已。 “我不逼你,你自己做决定。”沈风砚语气里带着些许妥协。 林清欢想笑:“你觉得我可以自己决定吗?”任谁都不喜欢自己的妻子跟前任走的太近吧? 她知道界限,也确定自己不会再跟沈风砚有什么关系,但容彻的看法她还是要顾忌。 “来找你之前我已经找过他了,他说他不管你。”沈风砚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隐瞒。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最终笑了笑:“好吧,那我就自己好好想想。” 沈风砚见她收拾东西准备走,闲闲的问了一句:“容彻不管你,你很失望?” “没什么好失望的。”林清欢继续整理手边的东西,头也没抬:“而且我也一向不喜欢被人约束。” “那就好。”沈风砚笑着说。 林清欢没说话,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便将手里的平板递给沈风砚。 沈风砚没接:“拿着吧,回去看看你以前经手的案例。”说着起身,最终又补充了一句:“考虑好了就把你最近的自由作品发我邮箱一份,我也好对你现在的水准有个了解。” 他说完就直接走了。 见他离开,林清欢又重新坐下,她现在回去也没什么事情,要走,也只是不想跟沈风砚单独待在一起而已。 平板已经关上,林清欢按了一下,需要输入密码。 莫名其妙的,她心里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按了几个数字,就打开了。 林清欢唇角微动,想笑,心底却无法言说的难过。 还是有遗憾的啊。 拿得起放的下,总是说得简单,做起来却格外难。 无疾而终啊,细想起来,还真是可惜的叫人痛不欲生。 第085章 你还是我至亲血肉呢! 林清欢又在图书馆坐了一会儿才收拾东西离开。 她已经给小刘打电话让他过来接,现在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只是林清欢才过去正准备上车,就听着贺敏的声音从自己身后响起:“你在这儿干嘛?” 林清欢回头看了一眼贺敏,笑了笑:“来查点资料。” 贺敏点头,然后看了一样不远处的咖啡厅:“聊聊。”说完就直接过去了,完全不给林清欢拒绝的机会。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把笔记本什么的都放在车上:“你要是有事儿就先去忙,没事儿的话就等我一会儿。” 小刘:“我没事儿,容总说今天我就跟着您,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林清欢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关了车门就去找贺敏了。 咖啡厅里,贺敏叫了一杯咖啡一杯红茶,喝了一口红茶,头也没抬,慢悠悠的道:“听说前段时间你出车祸了,怎么样,痊愈了吗?” “已经痊愈了。”林清欢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说起来,这也是亲妈,她出车祸进医院,如今都痊愈了她才想起来问。 “那就好。”贺敏瞥了一眼林清欢,表情一如既往的轻慢。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尴尬,毫无意外。 最终,贺敏放下手里的红茶杯子,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怎么样,容彻对你好吗?” 林清欢笑着:“您觉得呢?” 贺敏轻蔑的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说着:“舒雅啊,这段时间正跟我闹呢。” 林清欢脸上的表情冷了几分下来:“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早知道现在是这个局面,当初我就不应该同意你舅舅接你回来。”贺敏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慢。 林清欢虽然笑着,但心里早已经气的发抖。 贺敏也不介意,继续风轻云淡的说着:“你刚出生那会儿,所有人都说你命硬。”说着,嗤笑一声才接着道:“可不是命硬吗,为了生你,我难产大出血,九死一生,眼看着把你送出去才消停几年,你舅舅呢,偏不信,非要把你接回来,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 她话才说完,林清欢抬手将手边的咖啡直接泼到她脸上。 贺敏这些年什么大风浪没见过,也只是愣了愣,顷刻间,抬手就是一耳光扇在林清欢脸上。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立刻吸引了咖啡厅所有人的视线。 贺敏不为所动,悠闲的接过服务生拿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咖啡,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轻笑道:“现在还真是学会把自己当回事了,可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抬举你是给你脸,别真拿自己当个人物!” 林清欢气得浑身发抖:“贺敏,那是你亲弟弟!” “你还是我至亲血肉呢!”这话说得极为讽刺,但却叫人无法反驳。 贺敏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林清欢僵坐在原来的位置,好久都没动静。 经过刚才那一处闹剧,咖啡厅里的人已经开始议论了。 “刚那是贺董吗?” “好像是。” “那,那女的谁啊?” “该不会是她老公的小三吧?” 林清欢算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是啊。 然而,这么多年,她早已经学会了如何消化不甘心,一开始还会委屈,后来,就什么感觉都没了。 林清欢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下午,小刘过来找她的时候她还坐着呢。 小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容彻给他打电话问林清欢现在在哪儿,他才意识到林清欢好久都没出来,便赶紧过来看看。 看着她面前的桌子一片狼藉,还有她左脸上巴掌印,小刘吓坏了,立刻道:“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他犹豫着是不是先给容彻打电话还是先送她回别墅。 但他什么都还没做,林清欢忽然开口:“几点了?” 小刘赶紧抬手看了下手机:“五点。”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哦。”舒了一口气,然后就直接起身:“走吧。” 看她这样,小刘也不敢说说什么,赶紧跟着林清欢出去了。 容氏集团。 容彻也没什么心思看文件,盯着手机屏幕看着,一言不发。 肖肃在他跟前站了好一会儿了,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合上手里的文件道:“要不您回去看看?” 容彻这才回过神来,正了正身子,抬眼看了一眼肖肃:“继续。” 是,刚肖肃在汇报工作,可容彻根本没想听的样子,现在还继续。 肖肃心里就只有一种,你们谁他妈爱继续谁继续! 但,也就是心里吐槽,付诸实际行动的可能性为零。 所以,没办法还是要继续。 然而,他才刚要说,小刘从外面进来:“容总,太太出事了,您快看网上的报道吧。” 容彻现在哪儿还有什么心情听什么报道,肖肃也不指望了,立刻打电话叫人去调查。 下午林清欢跟贺敏在咖啡厅里的事情,整个视频都被人放到了网上,容彻看着她泼贺敏咖啡,然后被打,再然后,就是林清欢失神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下午。 “操!”容彻气得手里的平板摔了:“城南的项目贺敏不想做了,撤下来!” 肖肃也不意外,只是依例提醒了他一句:“合同已经走完了,现在撤?” 明明就是自己不爽,现在却说人家不想做。 生意上的事情小刘是不插嘴的,但,他就想不明白,既然那么在乎,就不回别墅看看吗? 大概是不忍心了,试探性的提了一句:“太太现在在家呢,您要不要……” 可他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跟肖肃说:“不急,先准备着。” “好。” 小刘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一会儿,容彻才转头看向他:“去把林爽跟欧蕊接过去。” 小刘:“可……”这时候你自己回去不是更好。 容彻:“去啊!” 然而,见他生气的吼着,小刘也不敢多说别的,赶紧去了。 他离开,肖肃才道:“你想回去就回去呗,怕什么?他不是不管这事儿吗?” “我就是不想回去,跟谁都没关系。” 他就那么说,肖肃也就听听,没接话。 而是很快转移话题:“网上的消息要不要管管,好多人都在说林清欢是林建涛小三,哎我就奇了怪了,林清欢这个林家大小姐怎么回事,这么没存在感的吗?” 容彻没说话。 肖肃看了一眼站在落地橱窗抽烟的容彻,无声的摇头叹息,然后垂眸翻着关于林清欢那件事反馈回来的消息,好久才道:“哦对了,你刚说先准备着,什么意思?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容彻抽完烟,转身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按灭,然后一拍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坐着,好久才道:“还没有,不过,那项目,我有心查,还怕找不出贺敏的漏洞吗?不管是贺敏手底下的贺氏还是林建涛手下的林氏,相查总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你这么大张旗鼓就不怕……” “公事公办我有什么好怕的,偷偷摸摸的做才说不清楚。”容彻这话说的干脆。 肖肃是有些担心的,不过,也不意外。 被压抑久了的人,总有一天会反抗,以前容彻是没什么理由,现在…… 肖肃想,他应该又足够的理由了。 容家别墅。 林清欢回去刚泡了个热水澡出来,就听着外面有人按门铃。 容彻是带了钥匙的,怎么也不会按门铃才对,所以就赶紧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出去开门。 打开门,就看见欧蕊跟林爽站在外面,有些吃惊:“你们怎么来了?” 林爽提着手里的外卖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龙虾,烧烤,啤酒,打牌不?” 林清欢赶紧让两个人进来:“难得啊,我还以为你要找我打游戏呢。” “沈风砚说你玩游戏坑队友,为了咱们以后的友谊,还是算了。”欧蕊提着喝了一半的啤酒进来,进去就直接把茶几上的杯子花瓶什么的共同丢到一边,然后直接坐在地毯上,拍了拍桌子道:“来来来,先爽了再打牌。” 林爽也跟着有样学样,林清欢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笑了笑:“我上去把头发吹干,你们先吃。” 说完就直接上去了。 对着镜子吹干头发,然后看了看自己左半边脸颊,红印已经消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加上她现在披散着头上,有头发遮着,根本看不见。 收拾好了林清欢便直接下去了跟林爽欧蕊一起玩儿去了。 容彻在公司待到凌晨才回去。 林清欢她们一开始是准备吃完喝完打牌的,结果,一不小心都喝多了,叫上别墅酒架上放了很多红酒,欧蕊连着开了好几瓶。 然后,三个人无一例外的喝高了。 容彻才一才开门就闻见很重的酒味,走进去看了一眼。 妈的! 他就不该让欧蕊过来的。 三个人醉得不成样子,欧蕊跟林爽一人一边沙发抱着抱枕睡,林清欢则坐在地上在茶几上趴着。 林清欢还是有些酒量的,而且,她喝得比欧蕊两个少一些,现在只是头晕的难受,并没有醉得不省人事。 她听见开门声了,迷迷糊糊从臂弯抬起头,双眼迷离的看向容彻,半晌,笑了笑:“怎么才回来?” 第086章 你这是在嫌老公脏吗? 林清欢这话,好像是在怪他,可又不像。 至少,她没理由责怪容彻。 但,又……心里不是很爽。 她撑着桌子起身,摇摇晃晃的朝站在玄关的容彻走去,容彻把钥匙丢在柜子上,伸手扶着才走到他面前的林清欢。 “怎么喝那么多?”容彻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好像在回避一样。 可林清欢还在纠结自己刚才的问题:“我问你呢,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她语气里的埋怨与不满容彻都是知道的,但,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片刻后才道:“开会,应酬。” “呵!”大概是喝醉了,林清欢今天胆子格外大:“这话很耳熟,好像在外面偷吃的男人回来都这一套。” “胡说八道什么呢!”容彻伸手拦住她的腰肢,身体紧紧的贴着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跟谁学的?” 林清欢额头贴着他心口的位置,怅然笑着:“女人与生俱来的技能。” 容彻手指穿过她的头发,头深埋在她的颈窝里,轻嗅着头发丝上的清香。 然而,林清欢靠在她的胸口的话却让他无言以对:“你看今天的头条了吗?” 至少,林清欢看了。 林爽跟欧蕊虽然一句没提,但林清欢心知肚明,其实就是怕她心里不好受过来陪她说话聊天,只是这里两个人的方式也挺逗的,自己喝大了,完全不管她了。 从贺敏离开餐厅,半个小时不到就直接上了各大门户网站的热搜,说什么都有,闹了整整一个下午了,容彻会不知道吗? 容彻见她问,也不隐瞒:“看了。”说着,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脸颊,指腹轻揉着,语气温柔:“心疼死了!” 这是句实话,只是林清欢笑而不语。 她在咖啡厅坐了一下午容彻都没出现,这叫心疼啊? 说起来,也是她痴心妄想了。 大概是日子过的太舒心了。 以前她从不盼望的,现在…… 至少,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下午这举动,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幼稚。 不过,人要是不跟自己较劲一回,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失望是什么感觉。 但林清欢现在都没明白,她到底该对谁失望,自己,还是容彻。 对自己吧,有希望才会失望呢,她竟然不知道她竟也有了盼望。 对容彻吧…… 一想到这个,林清欢就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但,即便这样,林清欢还是借着酒劲儿钻进他怀里,靠着他心口的位置,小声嘟囔了一句:“心疼了现在才回来吗?你要是不心疼我,是不是今天就不回来了?” 反正,林清欢是不相信。 她可以安慰自己,容彻在上班没看见,可小刘送她回别墅就去了公司,他不可能不说,所以,即便是这样,容彻还是到现在才回来。 沈风砚说,他不管她,现在看来还真是。 她清楚自己的斤两,所以也不想跟他闹,只是心里还有些不爽。 容彻靠在沙发上让她趴在自己怀里,只是抱着她,也不说话,毕竟无话可说。 手指缠着她头发,长久的沉默。 欧蕊睡觉本来就老实,何况是喝醉了,一翻身正好踢到林清欢背上,林清欢本来脚下就不稳,要不是容彻扶着,肯定摔。 容彻瞥了一眼睡在沙发醉得不成样子的两个人,有些不爽,但也没搭理,而是直接抱起林清欢去了楼上卧室。 关了门,直接将林清欢放在床上。 “恩……”林清欢头有点晕,床上柔软的舒服,声音里都透着几分贪恋。 然而,那一声柔软对于此刻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容彻来说却是致命诱惑。 所以,林清欢回过神来的时候,容彻已经将她压在身下,她眼神迷离,洋溢着醉意的嗓音满是诱惑:“不去洗澡吗?” 林清欢才说完,容彻便直接堵住她的嘴唇,短暂热烈的吻让她有些透不过气,不过很快,容彻放开她,染上情欲的眼眸牢牢的锁着她:“你这是在嫌老公脏吗?” 她好久都没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火热的嘴唇再次落下,一一落在她嘴唇,耳畔以及白皙有没的颈子上。 两人的体温逐渐交融在一起,无法分解…… 第二天,林清欢醒来的时候还在容彻怀里。 宿醉的难受她现在才算是体会到,头疼欲裂的要炸了,胃里也翻腾的难受。 林清欢也顾不得自己穿没穿衣服,直接去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个不停。 容彻扯了睡袍披着过去,在旁边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轻拍着她的后背:“不能喝就不要跟着她们瞎混,现在知道难受了?” 林清欢漱了下口,起身转头看了一眼容彻:“这也不是你说风凉话的理由啊?有你这么当老公的吗?” 容彻视线从她脸上一一下落,将她优美的曲线尽收眼底。 林清欢顺着他的实现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立刻抱着胸口背对着容彻:“帮我拿件衣服进来好吗?” 但她话音刚落,容彻便直接将她抱了起来,重新丢到床上:“当老公的才不会在自己妻子没穿衣服的时候拿衣服给她穿呢,通常都是,狠狠的,做一次!” 林清欢被他压在身下,一脸无语:“昨天晚上不是做过了吗?你不能这么不懂节制,会坏的。” 容彻眼神微沉:“谁会坏?” 林清欢吃瘪,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会坏还不行吗!” 这就是一混蛋,不能忤逆,要顺着才行。 容彻笑着细细的吻着她的嘴角,温柔的不像话:“我轻点就是了,不怕。” 低沉沙哑的声音诱惑的人浑身难受。 林清欢想躲开他的吻,但却毫无招架之力。 然而,正当两人要进入正题的时候,容彻放在床边柜子上的手机响了。 是下面欧蕊打的。 容彻现在想杀人的心都有。 但考虑到两个人就在下面,不接电话搞不好会直接上来敲门,到时候只会更烦。 接通,不等欧蕊说什么,容彻便直接道:“酒醒了就回去,别在我这儿闹。” “卧……”凑都没说完,容彻便直接挂了电话。 欧蕊整个人都跟日了狗一样。 就没见过这么过河拆桥的。 但没办法,她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真上去破坏人家两个的好事儿吧! 没办法,只好带着林爽走了。 挂了欧蕊电话,容彻便直接关机了。 他想继续,但林清欢手臂却直接挡在两人之间:“我能跟你说个事儿吗?” 容彻:“你说。”但却没有停止吻她。 “昨天……”林清欢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了:“他说找我之前去找过你,所以,嗯……疼!” 容彻的忽然进入让没有丝毫准备的林清欢疼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然后,她就不说话了。 大概,是生气了吧。 可,不管她,也是他自己说的啊,她只是不想以后两人有误会,所以想在回复沈风砚之前征询一下他的意见,如果他介意,她可以不去。 自由设计师不跟公司合作的也有,无非就是难混一些,别的也什么。 容彻倒是没说什么,可不断的掠夺已经足够让林清欢明白。 他紧紧的抱着她,不停的要她。 翻腾着欲望的双眸压着些许薄怒。 不是对林清欢,而是对他自己。 他好像一直都生活在无能为力之中,试图逃脱,但总是会被禁锢,而现在,那种无法摆脱的无力越来越重。 这场情事,容彻好像发泄一样,他很想给她温柔,但又想毫无顾忌的占有她。 一切结束,林清欢累得都不像自己了。 容彻从背后抱着她,温柔的亲吻着她的后背,柔声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就算想,我也不能总是把你关在我身边吧?” 就算想…… 其实,是很认真想过。 但,他不能呢。 林清欢转身抱住他,靠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道:“我哪儿也不会去的,只是合作,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大牌的设计师,能让许多人都慕名而来的那种,跟一个成熟的公司合作,会好混一些。” 好像是在解释一样,甚至都不知道容彻需不需要听。 容彻头埋在她颈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其实……”不过,话只说了一半,便没在说了,而是直接应了一句:“恩,我想,他也会尽全力把你捧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之间已经那么默契了,心照不宣的不提沈风砚的名字。 林清欢也没多说什么,容彻把她累坏了,靠在他怀里,没多久睡着了。 倒是容彻,见她睡着才起来。 整理好去了书房,才开机。 肖肃传了很多简讯进来,都是关于工作的,今天需要处理的文件电子文本已经发到了他的邮箱,容彻开了电脑准备看。 只是手边还放着的几本资料书平板以及电脑,那些都是林清欢的。 昨天她没心情管那些,小刘便帮她收拾进来放在书房了。 容彻随手整理了放到一边,但视线却落到那个平板上。 如果没记错话,沈风砚给他看设计图纸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是吧。 容彻本来不想理会的,但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打开,按了一下home,输入密码页面。 第087章 咱们各凭本事不行吗? 容彻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输的是林清欢的生日,但,就真的打开了。 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控制着情绪。 点开相册翻了翻,里面只有两文件夹,一个是林清欢的设计图,另一个是,心肝儿。 不用点开容彻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但,他还是点开了。 自然,没有任何意外,里面存的全是林清欢照片,走路的,看书的,各种都有。 而看着这些照片,容彻忽然想起赵睿曾跟他说过的一句话:你真应该看看林清欢跟沈风砚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开心。 的确是,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照片,林清欢都是笑着的。 看着那些,容彻心里的情绪是无法言说的。 然而,就在这时,他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沈风砚打来的。 容彻才接通,那边就直接说:“听爽儿说你在家,那正好,你问林清欢把我平板拿下来,我在你家楼下,她昨天说要用我就让她拿着了,我有份文件存在里面了,急着用。” 他说着,容彻一张张的翻看着里面的照片,然而视线落到一张两人拥抱亲吻的自拍上,深舒一口气,应了一声:“好。” 说完就直接走到书房露台直接丢了下去,看了一眼别墅门口坐在车里的沈风砚,闲闲道:“游泳池里,自己去拿吧。”容彻说完就要挂电话。 但沈风砚的笑声对于他来说太过刺耳。 笑够了,沈风砚手臂悠闲的搭在车窗外面,看了一眼站在露台的容彻,轻笑着道:“您不是看到以前我跟林清欢拍的照片吧?呵呵,那真是抱歉啊,在意大利的时候,为了能随时看到她,自己用的电子设备上都有。我也不是故意的,别介意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容彻声音渐冷:“风砚,你这是要干嘛?你确定你有那个资格跟我过不去吗?” 他平静的语调里蔓延着浓烈的威胁。 沈风砚也不介意,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不是说接受光明正大的竞争吗?我的确是比不过你,但咱们各凭本事不好吗?” 容彻沉默着,脸上阴郁的表情越发多。 沈风砚抬头看了他一眼,好一会儿才轻笑着道:“你的确厉害,但我也不是废物,不是吗?”说着,顿了顿,然后笑着:“小舅舅,说到就要做到,咱们俩,谁对谁不是知根知底?” 他说完,容彻便直接挂了电话。 沈风砚也不意外,手机丢在车子的收纳盒里就直接开车走了。 他放不下,也不会轻易放下。 容彻手机放在书桌上,直接出去了,从二楼往下看,客厅里乱的一团糟,以前都是赵嫂收拾,现在,他不让赵嫂来了,林清欢不收,他根本没想起来要弄。 虽然答应过她家务全做,但他根本就没做过,怎么做? 说到做到吗? 容彻以前从来没觉得这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现在,忽然有种他什么都做不到的挫败感。 没办法,容彻最后还是叫来了赵嫂,然后他在一旁看着。 赵嫂一脸懵逼:“少爷,您今天不忙?”其实赵嫂想说,你今天那么闲的吗? 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不礼貌。 容彻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句:“今天休息。” 赵嫂腹诽:难怪。 收拾完,赵嫂追问了一句:“要准备晚饭了吗?” 容彻眼眸低垂。 早上本来就醒的晚,后来又折腾了林清欢好几次,她累得起不来,容彻午饭就将就着吃了点。 抬手看了看时间,才四点,晚饭有些早,但,考虑到林清欢睡了一整天没吃东西,便说:“你教我,我来做。” 赵嫂:“???” 容彻已经朝厨房走了,赵嫂就算再不明白,也猜到他什么意思了,然后赶紧跟着去了。 林清欢是饿醒的。 不过收拾好下来就闻见一阵饭香,想正好下去吃饭。 但转念一想,她在睡觉,谁做犯? 一边下楼去餐厅,一边琢磨,自己这是不是在做梦呢。 下午看见容彻在厨房里忙着,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我这肯定是在做梦!”说的无比肯定。 然而,容彻听见声音了,看她还在楼梯口站着,便道:“下来吃饭。” 容彻的声音太真实了,所以,也由不得林清欢不相信。 从楼上下里,走到厨房看他忙着。 容彻:“过来,尝尝味道。” 林清欢照做。 “怎么样?” “很好啊。” 容彻眉头微挑:“真的?” 林清欢点头:“忽然开窍了的样子,进步神速。” 容彻盛了一碗给她:“先喝一碗垫垫肚子。” 林清欢的确很饿,饿的胃疼的那种,尤其是昨天晚上吃了很多重口味的东西,再这么折腾下去,估计胃病都要犯了。 不过,林清欢还是很好奇。 边喝汤边问:“这才多久?去哪儿偷学的,进步这么快。”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道:“赵嫂把材料都放进去了,让我看着时间熬。” “噗!”林清欢刚喝了一口,忽然听见这话,差点把自己给呛到。 难怪犹豫那么久才说。 看着时间而已,说白了就是不是他做的。 容彻拿了餐巾纸递给她,问了一句:“很失望?” 林清欢擦了擦嘴巴,听他那么问,有些意外:“嗯?”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然后道:“不会,就厨艺上,你让我明白,其实你也是正常人,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容彻没接话。 林清欢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好,喝了一口汤,很快转移话题:“思源呢?” 说起来,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呢,还挺想他的。 时间差不多了,容彻关了火,从橱柜里拿了汤碗出来,盛了一大碗端到端桌上,林清欢则拿了两人的碗筷,盛了饭出去。 在餐桌上坐下,容彻才道:“老爷子希望他住在老宅,年纪大了吗,总是希望有人陪着。” “哦,正常的。”林清欢有些失落。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容彻的话有别的意思。 容彻见她不说话,笑着问:“想他了吗?” “啊?”林清欢眼神有些闪躲,沉默了一会儿才如实道:“确实有点。” 容彻笑笑,然后放下碗筷给小刘打电话过去:“去老宅把小少爷接回来。” 林清欢:“不用的……老爷子该不高兴了!” 容家老爷子本来就不喜欢她,把容思源叫走也很有可能跟她有关系,她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找不自在。 小刘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容彻直接回了一句:“小孩子都不都应该跟自己爸妈在一起的吗?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 他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林清欢更尴尬了:“其实我就是那么一说,也不着急见不见的,而且……”说着,她有些犹豫:“总觉得我说想思源了,有些矫情。” 又不是亲生的。 容彻放下手机笑了笑:“没事,我就喜欢你矫情。” 林清欢:“……”无语的斜了他一眼。 两个人吃完饭,小刘才把容思源送回来。 一回来就看到餐桌上还没收拾完的剩菜,瞬间一脸不高兴:“你们两个怎么不早点叫人去接我,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吃饭。” “不是经常一起吃饭吗?差这一顿了吗?” “今天不一样吗!”容思源就是不乐意。 “怎么不一样?” “今天是一起在家吃,你不觉得很有一家人的感觉吗?” 容彻忙着收拾餐桌,容思源跟着小尾巴一样在他身后转悠,容彻真怕一不小心踩了他,然后把他赶去林清欢那里:“去跟你……”然而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 容思源仰着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跟我什么?” “去跟林清欢一起玩去,别耽误收拾。”容彻说着,去餐桌上收了最后的餐具便直接去厨房了。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看着容彻的背影笑了笑,然后很快跑到林清欢怀里:“林清欢,我今天可以跟你睡吗?” “不行!” “行!” 一如既往的,两种完全不同的回答。 容思源可怜巴巴的看着容彻:“不嘛,我就要跟林清欢一起睡!” 容彻很少见自己儿子撒娇,说得不客气点,容彻极其不喜欢看他撒娇,但现在他居然有些无法反驳。 林清欢抱了抱容思源,揉着他的小脑袋,笑着道:“好嘛,今天我陪你睡。” 被顺毛的容思源虽然还有些跟容彻赌气的小情绪,但也好多了,只不过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他以前天天加班出差的时候多好啊,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好想你!” 林清欢抱着缩在自己怀里的容思源,一脸满足:“我也好想你呢。” 所以,容彻不禁要被嫌弃,还要收拾碗筷。 总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收拾完,林清欢带容思源上去睡,容彻则在书房忙工作,回卧室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开门看见林清欢抱着容思源,容彻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柔和的笑。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关于家的体悟,可现在,他很满足。 不过,满足归满足,下一刻,容彻还是进去把容思源抱回他自己的房间,然后自己收拾收拾上床睡觉。 至于明天容思源会不会闹,他不在乎,反正,林清欢会哄。 第088章 知道为什么我愿意嫁你吗 果然,容思源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又是独自一个人睡自己房间,气得自己盖得小被子都丢地下了。 吃早餐的时候气鼓鼓的看着两人:“我不管,反正你们今天要送我去学校。” 林清欢:“我没关系的,看你爸爸。” 容彻抬手看了看时间,这两天都不怎么忙,可以不用那么早去公司,送容思源去学校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所以,为了补偿自家儿子,容彻破天荒的答应了:“好。” 容彻答应的那一刻,林清欢都觉得自己听错了,分明可以很宠,但平时又冷着一张脸,不累吗? 当然,容思源就比较作死了。 见容彻答应了,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还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继续谈条件:“那过几天的亲子活动?” “你别得寸进尺!”果然,容彻不干了。 林清欢扶额。 但觉这两父子绝对不会好好聊天。 容思源一脸委屈:“你每年都没去过,都是奶奶去,整个学校都知道我没妈妈就算了,你再不出现,人家都要说我爸爸都假的了,前几天还有小朋友说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林清欢哭笑不得:“人家小朋友跟你开玩笑的,石头里才不会蹦出这么可爱的小包子呢!” 容思源见林清欢哄她,可怜兮兮的往她怀里蹭了蹭:“可小朋友都那么说嘛!林清欢你陪我去好不好?” “我啊……”说这话的时候林清欢也看了看容彻。 她去也可以,但一后妈,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 容彻没说完。 容思源近来爱撒娇,加上有林清欢护着,他竟一点办法都没有。 尤其现在。 “你想去就去。”没办法,只能妥协。 林清欢笑着捏了捏容思源的鼻子:“好了高兴了,现在可以吃早餐了吗?” 容思源脸上是有些不情愿,不过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其实他已经比别的小孩子懂事了,他第一次接触妈妈接触这个词汇的时候甚至不知道它代表这什么意思。 当他发现,别的小朋友说起爸爸的时候后面都跟着妈妈,他才忽然意识到,原来他是个没有妈妈心疼的孩子。 他也问过容彻,只是容彻总不说话,甚至连解释都没说过一句,慢慢的,他就不问了。 可孩子始终是孩子,不管他又多不像同龄人,他心里还是希望自己可以跟别的小朋友一样又爸爸妈妈陪着,可回到家,他会把希望小心翼翼的藏在心里。 但,现在,他有林清欢啊。 她身上有种他喜欢的感觉,总是让他情不自禁的想靠近。 甚至,以前自己很排斥的撒娇,在她面前都可以表现的那么肆无忌惮。 吃完早餐,容彻跟林清欢一起开车送容思源去学校。 容思源的老师在外面接学生,看见容思源过来,一张脸老早就换上嘴上灿烂的笑容,只是看见牵着容思源手的容彻,立刻有些窘迫。 齐园暗自懊恼:该死!早知道今天上班之前就该好好打扮打扮的! 作为容思源的班主任,齐园早就知道容思源的父亲是帝都首屈一指的财团现任掌权人容彻,只是容彻从来都没在学校出现过,但齐园还是很有耐心的。 她深信,从小缺少母爱的容思源是她的突破口,所以平时对容思源也格外照顾,思源也很喜欢她。 但思源再聪明也只是个小孩子,加上齐园又没见过容彻,怎么可能知道她那么未雨绸缪。 看着容彻,齐园下意识忽略了旁边跟着林清欢,只顾着看容彻了,哪儿还管得了其他的? “容先生您好。”说着,蹲下与容思源说话:“思源早上好啊。” “早上好,齐老师。”容思源一如既往的跟她打招呼。 林清欢本来也想打招呼的,毕竟是容思源的老师,但这时候,她手机响了,苏璐打来的。 “我接个电话。”林清欢放开容思源的手,跟容彻打了声招呼就去一边接电话了。 齐园跟容思源打了招呼便一脸礼貌的笑着,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容先生,有些话,虽然当着思源的面儿说不太好,但,作为思源的班主任,为了他的健康考虑,我觉得我有必要跟您谈谈。” 容彻也没觉得有什么,对女士,他从来都有愿意保持礼貌:“您说。” “知道您很忙,但做家长的,再忙,也请您抽出时间陪陪他好吗?哪怕只是接送上下学,还有亲自活动,一学期至于一次而已。”齐园说着,自嘲一笑,才接续道:“您别多心,就是往年总看着思源一个人在旁边看别的小朋友玩儿,挺孤单的。” 容思源不要命的跟了一句:“就是!” 容彻垂眸看了一眼容思源,倒也没生气,而是一贯的温和笑着:“您说的是。” 齐园笑了笑,伸手拉过容思源,笑着道:“其实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像思源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我也是挺心疼的,如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还真您见谅。” “不会。”容彻一如既往的温和。 齐园愣了愣,不过很快也反应过来了:“那我就不耽误您时间,刚好思源上课时间也要到了,您忙。”说着,稍稍伏了伏身子,然后就拉着思源进去了。 林清欢还在跟苏璐聊。 沈风砚让她考虑的事情她早上给了回复,苏璐打电话跟她商量具体合作细节。 容彻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还在聊。 然后,容彻就很不满:“刚有个人一直在勾引你老公,你就顾着聊工作?” “啊?”林清欢表示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容彻笑了笑,伸手拿了她的手机,清朗的声音闲笑着道:“苏小姐,告诉她,一个女人不停对一个男人搔首弄姿的撩头发是什么意思?” 苏璐听见容彻的声音整个人都炸了。 我去! 大清早的,要不要这么虐狗? 但,她还是比较愿意回答容彻的问题:“你把电话给她,放心,保证给你调教好。” “那就先谢谢苏小姐了。”容彻轻笑着,把手机递到林清欢耳边。 林清欢都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苏璐震耳欲聋的声音:“你傻了吗!你老公身边那么多小贱人你都不知道看紧点,竟然有时间跟我这儿煲电话粥?” “姐姐,是你给我打电话的!” 林清欢现在都有点怀疑人生了,所以,是她记错了,还是苏璐脑子又不正常了? 苏璐:“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说,哪个小婊砸,要不要姐姐帮你出面教训她?” “你快给我滚吧,说得好像很有经验一样。”林清欢真不知道容彻今儿闲心怎么那么好,竟然联合自己小姐妹整她,这还得了了! 所以,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容彻嘴角还噙着笑,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怎么就学不会长教训呢,就不怕我被人外面的妖艳贱货勾搭跑吗?” “这么无耻的话,也就你能说出口了。”林清欢表示鄙视。 但抬眼看向容彻那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温暖如春风的淡笑,她忽然觉得自己刚反驳的好无力,甚至心虚。 转头看向别处,避开他的视线,转移话题道:“苏璐叫我去公司签合约,你送我,还是我自己打车去?” “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 容彻显然不是那么轻易罢休的人。 “回答你什么啊?”林清欢干脆装傻。 容彻也不怕再提醒她一遍:“怕不怕我被人勾搭走?” 林清欢无语的想死,一边朝容彻停车的地方走,一边躲着:“你好烦,这是什么鬼问题?你看我是那种会当受气小媳妇的人吗?”说着,林清欢直接打开车门上车,看着容彻在驾驶室坐下,才笑着补充一句:“虽然我这小半辈子过得窝囊了点,但我也不至于那么窝囊吧?” “哦?说说,如果我看上别的女人了,你打算怎么办?”容彻系好安全带,笑着问。 “你别说,我还真想过。”说这个林清欢就想笑。 容彻依旧笑着:“怎么想的?” “真要有那一天,我死都不离婚,然后你跟你那位就只能当一对野鸳鸯,再然会,我就拿着你的钱拼命挥霍,等你没钱了我再一脚踹开,远走高飞。” 这都是实话。 而且,这话是容彻自己挑起来的,她也不怕跟她说实话:“知道当初为什么明知道我是个送出去的棋子我也愿意嫁你吗?” “为什么?” 林清欢没说过,容彻也不想问。 至少,那时候的容彻不想知道为什么。 他只知道,他要娶林清欢,林家人就必须得把人送过来。 “因为,就是想到以后我能从你身上敲到好多钱,忽然觉得好爽,我就答应,反正我也不亏!”林清欢就是这么坦诚! 容彻则气得胃疼。 不过,转念咬牙笑着:“那你现在还是不要替我省钱了,想花多少花多少,因为,我永远都不会让你从我身上敲到钱远走高飞逍遥自在。”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不要命的道:“那思源的妈妈回来了你还会要我吗?” 容彻脸上的笑容凝了凝。 林清欢知道他生气,但她不在乎。 第089章 真有那么一天,我要你,不要她 林清欢转头看着他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样子,笑得的随意:“看吧,提起她你就生气。” 容彻:“我没生气。” 虽然嘴上那么说,可冰冷的语气换谁都能看出来他是生气了,林清欢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了。 “不是你说你没生气就是没生气的。”林清欢比以往更加平静,平静的,不像她自己:“我很喜欢思源,我希望他生活在他妈妈身边,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容彻扶着方向盘,没说话,也没什么动作。 “当然,我刚说挥霍什么的,也是分人的,如果有一天,思源的妈妈重新回到思源身边,我会想没来过一样让自己走。”林清欢笑着自言自语:“当然,你也可以说我蠢,说我圣母,但是没关系,谁叫我愿意呢。” 容彻目视前方,从口袋里摸出烟跟打火机,降下车窗,点了烟抽着,好久才道:“林清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林清欢稍稍怔了怔,随即笑了。 这话她曾跟容彻说过了。 只是没想到现在是容彻对她说。 林清欢看着低垂着眼眸,看不出情绪的平静侧脸,树荫落在他身上,看起来格外的柔美。 不过片刻后,林清欢正了正身子,无比认真:“你说。” “想先听什么?我的秘密还是请求?” 林清欢凝眉,说实话,少见容彻这么低姿态的跟她说话,一时间还真的有些不适应,不过最终还是笑了笑:“都行,你想先说哪个我就听哪个。”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深舒了一口气道:“我跟那女人,真的不认识,甚至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至于会有思源也是因为当初迫不得已,不是你想象中的浓情蜜语,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一天,我要你,不会要她。”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林清欢。 林清欢不自在的拧了拧眉心,直接道:“你说就说,能不能不要看着我?” 她问过容彻的,问他她是不是跟思源的妈妈长得很像。 那时候,容彻很生气,没回答。 所以,沉默了一会儿,咬咬牙,林清欢又问了一次:“你娶我,是不是因为我跟她长得很像?” 容彻转头,没回答,而是直接道:“一个秘密一个请求,这是你说的。” “我……”林清欢瞬间无语。 她那天就是权宜之计,没想到容彻还较真了。 容彻见她无言以对,舒了一口气道:“所以,以后不要再提她了。” 林清欢第一次提及思源妈妈的时候,容彻也说过以后不要再提。 只是与现在不一样的是,现在的容彻平静得好像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一样。 或许,是真的不想提了吧。 林清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答应:“好,以后绝对不提了。” 容彻按灭手里的烟,自嘲一笑:“我以为你会跟我一样更在乎秘密呢。” 她说他想他的时候,他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林清欢凝眉:“连反应都要一样吗?” 容彻关了车窗,闲闲的说了一句:“如果是呢。” 林清欢虽然笑的无奈,但身子还是主动凑了过去,快速的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柔声说着:“谢谢你的,你要我,不要她。” 容彻没说话,笑着开车上了主车道。 送她去星芒,容彻没打算下车:“我就不上去了,不过,签了合约拿回去给我看看内容。” “为什么?”林清欢边解安全带边道:“合约是苏璐经手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我就看看,没说会有问题。”说起来,也不是容彻信不过沈风砚,只是,想做。 林清欢也没说什么:“那好吧,晚上带回去给你看。”说完就直接下车了。 去到星芒设计公司的时候,跟她接洽的就只有苏璐跟法务,沈风砚根本不在。 苏璐戳了戳她的手肘:“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没有啊,无所谓,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在意那些。”她不能总躲着沈风砚,好像她心虚一样。 苏璐扯了扯嘴角:“哎呦,翅膀变硬了啊!” 林清欢斜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干点正事儿吧,一天天就知道打听八卦!” “八卦有什么不好的,我就是喜欢八卦!”苏璐不服气的反驳,不过还是把文件拿给林清欢了:“你看看内容。” 林清欢循例看了几项自己比较关心的,条件各方面都是业界常规,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倒是苏璐,一直在她耳边说个没完:“对了,刚才,你老公说谁对他搔首弄姿的?” “不清楚。”林清欢拿了签字笔在应该自己的签字的地方签上名字,随便回答苏璐的话。 “你就没问?”苏璐急了。 林清欢签重新交给苏璐,一脸奇怪:“我为什么要问?” 苏璐一下被稳住了:“你这么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不过过了一会儿还是道:“感觉你老公也不能看得上,听着很嫌弃的。” “一般的他当然看不上了,要是……”说着,林清欢欲言又止:“算了,不说这个。” 苏璐一脸鄙视:“没劲,总是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一点都不体谅瓜众的良苦用心!” 林清欢笑笑:“我为什么要拿我的丑闻来满足你的好奇心?”说着站了起来:“要是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别啊,老大跟沈风砚出差了,我才不想一个人对着那女人呢!”苏璐连忙站起来:“我们去逛街吧!” 反正林清欢没事,就直接答应了:“你不是上班吗?” 苏璐:“没人管我,我还不是想走就走!”说着,收拾了桌子上的文件交给公司法务走程序,然后去自己办公室拿了包出去了。 “去看画展吧,听我妈说有她最喜欢的作品展出,她忙着在医院照顾我外婆没时间过来,我替她看了得了。” 林清欢相当无语:“你这逻辑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彪悍!” 苏璐才不管那些,直接带着林清欢过去了。 到了会展中心,苏璐出钱买了票两个人就进去了。 苏璐一边逛一边抱怨:“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妈喜欢国画,怎么都是油画?” 林清欢一幅幅看过去,倒是看到几幅很喜欢的。 不过,最喜欢的还是家里那副:“就思源,容彻的儿子,也送过我一幅画呢,他自己画的,我觉得比这里展出的还要好。” “真的假的!”苏璐显然是不信的:“我看你啊,八成是把那孩子当笑笑了,所以,不管他做什么,你都很喜欢,觉得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比不过。” 林清欢嘴角的笑僵了僵。 苏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道:“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嘴贱! 不过,现在说这些估计会更让林清欢不开心,立刻转移话题:“诶我看到了,前面有国画,走走走,一会儿多拍几章照片回去给我妈看。” 说着苏璐拉着林清欢就朝那边去。 但林清欢却一不小心跟一个人迎面撞了满怀,跟苏璐都走散了。 朝前面看了看,看见苏璐的身影,她也就没那么担心了,但毕竟是苏璐走路冒失不小心撞到了人,所以林清欢立刻道:“不好意思先生,我朋友她……” 然而,说这话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 林清欢脸色立刻变了。 显然,那人也才看见她,也正是见是她,温温的笑着:“弟妹也出来看展?” 看着他那张脸,林清欢双手不由得握紧,不自控的向后退,想要离他远一些。 自然,容晨也注意到她的不自然了,眉心拧了拧,追问了一句:“弟妹?” 会展中心人很多,还有记者媒体采访,林清欢只想躲,根本没没注意到身后就是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 容晨想拉她一把,但林清欢见他靠近她,慌乱的只想跑。 慌不择路的退进众多媒体之中,眼底满是惊恐。 “小姐你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小姐您入画了,我们现在正采访呢!” 林清欢听不清身边的人在跟她说什么,她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婉转沉吟,交缠着的欲望与情欲,萦绕在鼻尖的烟草香。 “啊!” 终于,林清欢不堪重负的抱头痛哭。 容晨在人群外面看着这一幕,眉心紧蹙着,也没多想,直接拨开人群走了进去:“不好意思!” 在场的人谁不认识容晨,见是他,立刻什么话都不说了。 林清欢哭得不成样子,容晨拧了拧眉,稍有些犹豫,但还是直接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对身边跟着的人道:“去开车,先送她去医院。” “可是……” “可是什么!快去啊!” 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惶恐?害怕? 容晨抱着人离开,人群中一个娇艳美丽的女人勾唇笑了笑。 旁边的人对她满是恭敬:“不好意思林小姐,刚那都是意外,咱们继续?” 林淑艳笑得随心:“没事儿,又不是你们的错。” 是林清欢的错。 这女人,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 第090章 说你不爱他,现在只爱老公一个 林清欢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病房里没人,只是房门开着,医生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容太太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情绪起伏太大了,您也知道的,心理疾病需要心理医生介入,建议您还是尽快带您太太接受正规的心理治疗,否则……” 他没说完,另一个人也没说话。 林清欢想,应该是容彻吧。 “老公。”她试着叫了一声。 外面的人进来,见她醒了,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好点了吗?” 林清欢看向他,心里好像堵了一口气一样。 不是容彻,是容晨。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着:“是堂哥啊,不好意思……” 见她这话,容晨眉心拧了拧,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医生,医生明白,只简单的做了下记录就直接出去了。 容晨关了病房的门,拉了张椅子在林清欢旁边坐下,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温和的笑:“阿彻出差去香港了,签个合同。”说着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笑着补充了一句:“怎么也得晚上回来了,你的事情,他大概还不知道。” 林清欢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身前的被子,自然,她这一小动作也被容晨看在眼里。 容晨也没说话,只是看了好一会儿,半晌轻笑一声道:“所以……如果是我曾经无意间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毕竟,不管我跟阿彻怎么不愉快,都与你无关。”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林清欢攥着被子的手却越发用力。 容晨看着她用力到指关节都变得清白的手,好一会儿才道:“不过我还是想不起来我以前跟你有过交集这件事。” “不奇怪,容先生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也很正常。”林清欢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听着容晨这话,她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委屈。 那只是个可能。 可这个可能太真实了,她根本就没办法却想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容晨抬眼看向林清欢,总觉得她脸上的表情透着些许绝望,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道:“虽然这么说很不合适,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你现在是阿彻的妻子,很多人的眼睛都盯在你身上,如果咱们两个之间真有不愉快,也千万别让过去的不愉快毁了自己的生活。” 林清欢红着眼眶,看向他的时候眼里满是厌恶:“所以,容先生这是在警告我吗?” 容晨眉心不自然的拧了拧。 大概他跟容彻天生对立吧,所以连他的女人也对自己那么有敌意吗? 想着,容晨轻笑一声起身,也不否认,轻慢的语气透着几分清闲:“弟妹要是认为我这是在警告,我也不否认。” 他说完便直接走了。 林清欢如何本身就与他无关,但显然,他也发现了,或许这女人会成为他最大的帮手。 他不信容彻能一直赢他,特别是现在的容彻。 沈风砚赶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了,他一得到消息马上赶了回来,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回程的飞机上他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又是容晨! 前几天林清欢出事,从欧屿那里,沈风砚知道了全部,也是容晨。 别的他不敢说,但林清欢绝对不可能会被一个闯进她家的陌生人吓成那样。 她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脑子活,何况,那天容晨并没有想伤害她,当时可能会害怕,但不可能怕到以后再见到他都有心理阴影的那种。 然而现在沈风砚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五年前的那件事。 来到医院,沈风砚直接去了林清欢的病房。 她低着头,额头抵在双膝上,窗外金黄色的残阳透过窗子洒在她身上,她的身形看起来绝望又无力,毫无生机。 他本来着急见她,心里也有太多不确定想问她,可看着这一幕,他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问不出来。 沈风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良久,进去,关了门。 林清欢听见动静,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他,只是看了看,什么话都没说话。 沈风砚舒了一口气,才走到她身边坐下,犹豫了好久好久,终于道:“是容晨吗?” 林清欢也不看他,好一会儿,冷笑着道:“这问题,你应该回去问你妈。” 沈风砚眉头深凝,双拳紧握着:“果然!” 一开始的确很生气,气疯了,也信过他妈说的话,不过也只是一段时间罢了,后来冷静下来,把那些事情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他就没再信了。 回国之后发现林清欢嫁给了容彻,他一直以为是容彻。 沈风砚也没再多说什么,林清欢也没说话,病房里安静的没任何声音。 林清欢视线一直落在她的手指上,沈风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下一刻,伸手握住她的手,起身将她抱在怀里,轻声说着:“清欢,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她想推开他,可最终,他却越抱越紧。 重新开始? 这话说得有些可笑了呢。 “我承认,看到那些……我的确气过,但后来都渐渐消磨没了,比起生气,我还是更怕失去你。”沈风砚紧紧的抱着她,就像是怕她消失一样。 他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低头轻嗅着她头发上清淡的味道,诚挚温柔:“五年前,你说多久都会等我,所以,忘记那件事吧,就当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清欢,我回来了,我们说过的,回来就结婚,所以,跟我回家好吗?” 沈风砚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头顶,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他却红着眼眶。 然而,他身后那个清淡到残酷的声音却生生的捏碎了他所有的期许:“风砚,刚才那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跟我的妻子求婚?” 容彻一脸冷漠的站在病房门口,冷眼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他出差香港,飞机刚落香港国际机场就接到肖肃的电话,机坪都没出就直接回来了。 其实沈风砚也知道的,如果他说的可以轻易实现,他就不至于红了眼。 只是,他依旧不愿意放手,他不想守着遗憾过一辈子。 但,林清欢直接伸手推开他,她抬头看他,笑容一如既往的轻柔随意:“到此为止吧。” 她推开沈风砚,接着又坐会病床,深舒了一口气,垂眸轻笑:“我在你身上吃得苦还不够吗?我现在很好,你又何必再把我拉回以前呢。” 只是她才说完,耳边便响起容彻轻慢的声音:“容太太,话不要说得那么伤感,你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生无可恋的的表情有多招男人心疼,何况是风砚这个到现在还渴望与你旧情复燃的前任?” 林清欢极力的维持着脸上的笑。 容彻点了一根烟,推到一旁靠着柜子上,接着道:“告诉他,你不爱他了,现在就只爱老公一个。” “容彻你别他妈得寸进尺!”沈风砚双拳紧握。 容彻转头吐出一团烟雾,闲笑着说: “说错了吗?我老婆不该只爱我一个吗?” 沈风砚无话可说。 见林清欢没说话,容彻转头看向她,半晌,轻笑了一声:“怎么,不舍得吗?”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没有。”说着,她深舒了一口气,笑着敛了敛眼眸,语气随意清淡:“前任而已,没有老公你重要。” 她话语里的讨好已经足够明显,但容彻并不打算就那么算了,看着她笑了笑,继续道:“那刚才让你跟你她说的话,说一遍个他听。” 林清欢眼帘颤了颤。 沈风砚忍无可忍,一脚揣在容彻面前,他刚坐过的椅子上,看着容彻咬牙切齿道:“你这么逼她有意思吗!” “你有你的手段,我也有我的办法,咱们各凭本事不行吗?”最后,容彻咬的很重。 那是沈风砚才跟他说的。 而这话,也让沈风砚无言以对。 容彻见他无话可说,转向看了林清欢一样,轻声提醒着:“好了,说吧,亲爱的。” 林清欢笑了笑,转向看着沈风砚:“风砚,我不爱你了,我现在爱我老公。” 容彻笑着,只是不太满意:“说得好像我逼你一样,你这样,他怎么信?” 沈风砚双眸猩红,紧握着双拳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林清欢深舒了一口气,缓缓道:“风砚……” “够了!” 所以,最后,她还是要说。 然而,林清欢却没有就此打住:“我不爱你了,” 沈风砚双眼通红,眼眶里全是水雾:“我他妈说够了!你听不懂人话吗!”他说完便直接转身出去,重重的摔上门。 他离开的好一会儿,林清欢都没说话。 半天,她转头看向容彻,笑笑道:“满意了吗?老公。” 容彻按灭手里的烟,走到她跟前坐下,伸手扶着她的脖颈,缠绵热烈的吻着她的嘴唇,好一会儿才放开。 墨色的眸子染上一抹情欲,低哑的声音满是诱惑:“还有最后一句。” 林清欢笑着:“人都走了,你让我说给谁听呢?” 容彻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吻了吻她的嘴角,含笑道:“说给老公听啊。” “如果我说不呢。” 第091章 可能我是真的瞎了 林清欢看着容彻笑,也不躲他的吻,这是在笑。 容彻脸上的笑容迟了迟,不过很快,一如既往的诱惑着她:“说一句爱自己老公是件多羞耻的事吗?为什么不呢?” “可就是很羞耻的事情呢。”林清欢没有任何犹豫的说着。 容彻笑笑,脸上也看不出什么。 他放开林清欢,转身锁了门,开了灯拉了窗帘,重新回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把输液针头拔掉。 做这一切,他都是不疾不徐的,拔针的时候也很小心,很温柔,生怕弄疼了林清欢。 然而,做完这一切,容彻却不声不响的解着衬衫的扣子,没一会儿,上床将林清欢压在身下,温热的手掌探进她衣服里,发泄似的揉弄着她胸前的柔软。 林清欢咬牙,拼命想躲,但最后,容彻却牢牢的将她双手扣在头顶。 不多时,两人便赤诚相待,容彻沉身进入,性感的喉结滚了滚,身下动作没停,咬牙盯着林清欢,悄声问道:“现在呢,羞耻吗?” 林清欢咬牙不说话。 容彻动作越来越猛烈:“作为你的老公,我可以随时跟你在任何地方做,不比你说爱我羞耻?” 林清欢额头渗着细密的汗,侧头不想看他:“容彻,你混蛋!” “我以为,你早就足够了解我有多混蛋了呢!”容彻俯身狠狠的吻着她的耳畔。 为什么不呢? 他问她,还不如问自己呢。 容彻其实比任何人都明白,她为什么不说,但,他给不了她,也不能给,但他总是太贪心,不能给,却总是想要她的。 他俯身看着她,看她躲,看她哭。 但她的眼泪,这次却没能让他心软。 他俯身吻掉她所有泪水,声音透着一股冷漠:“林清欢,这次,我不会因为你哭就停的,死心吧,别以为每次在我跟前掉眼泪都有用。” 她还是心疼了吧。 心疼她伤害了沈风砚。 纵然她一刀两断的干净利落,在她心里,沈风砚也是绝对不能伤害的那一个。 所以,为什么要心疼她。 明明,心很疼。 * 林清欢身上很疼,甚至是,哪里都疼。 她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的周围,环境熟悉又陌生,但鼻翼间还是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迷迷糊糊听着外面有人说话。 “你他妈真是疯了,容彻,你也该好好想想你凭什么!别他妈跟我说她现在是你老婆那一套!” “凭她不爱他了还不够吗?” “这话你他妈信吗!你瞎了吗!她爱不爱他你看不出来吗!” 容彻好久都没说话,好一会儿,他轻笑着点烟:“可能我是真的瞎了,真没看出来了。” 祝卿闻差点把手里的诊疗记录丢他脸上:“你他妈是真不要脸!”说完直接转身走了,可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脸上的怒气还没消:“赶紧去找心理医生,如果她对别人排斥,那就去找以前那个。” 说完,骂了一句:“妈的一个个都他妈疯了吧!” 听着开门声,林清欢侧了侧身子,背对着他。 容彻看她转过身,也没什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拉了椅子坐下。 沉默了一会儿道:“知道你醒着,你可以不必面对我,不过这也不耽误我跟你谈你的事。” “我没什么事情好跟你谈的。”林清欢也没有犹豫。 “谈谈容晨,我想,我应该有知情权。”容彻不想跟她绕圈子,直接道。 听到容晨的名字,林清欢肩膀不由得抖了抖,容彻眼眸低垂,却一直看着她。 知道她害怕,但他没打算停下:“说说吧,怎么回事。” 林清欢紧咬着下唇,好一会儿,撑着床坐起来,容彻想扶她,却直接被她躲开。 容彻悬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收回,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其实林清欢早就想跟他谈,只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不过既然都提起了,她的确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不是总我第一次给谁了吗?”林清欢轻咳了一声,稳着声音继续说:“大概跟他有关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 “大概?” 林清欢眼眸微垂:“恩。”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容彻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了一句:“在哪儿?” “世纪酒店。”林清欢平静的说着那四个字。 容彻眉心凝着,抬眼看着她,好一会儿,自嘲一笑:“1035?” 林清欢沉默着,半天,点头。 容彻一直盯着她,好久才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些许质疑:“确定吗?” 林清欢再次点头。 容彻眼底的笑意越发浓烈,伸手从口袋里摸出香烟跟打火机,悠闲的问了一句:“确定是他吗?” “不确定。”林清欢慢慢的说着:“那天我被……”她因为她可以很坦然,但再回忆起那件事,她还是有些怕,深吸了一口气,直接道:“总之,我没敢仔细看,只是个大概,还有他的声音,以及手指上的烟草味。” 听他说着,容彻垂眸看了看他指间夹着的香烟,嘴角微动,直接打断她的话:“好了,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既然说了,林清欢就不打算隐瞒。 只是,容彻却没再让她说:“其他的都不重要,而且,我也不想知道。” 林清欢抬头看了看他,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然后点头。 容彻按灭手里的烟,重新回到她身边抱着她,手掌轻抚着她的肩膀,亲吻着她的头顶,好久才道:“你以前的心理咨询师叫什么,别犟,我跟思源都不想你有事,听话好吗。” 林清欢手臂环着自己的膝盖,头却靠在容彻怀里。 或许是他提及思源吧。 思源那孩子,总是会让她想起笑笑,想起笑笑…… 林清欢伸手抱住他,肆无忌惮的哭。 容彻咬牙抱着她,好一会儿才道:“以后再看见他,你也不必怕,不是说不确定吗?未必是他。” 明知道林清欢害怕并非是哪一个人,而是那段过往,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林清欢哭累了就不再哭了,容彻的衬衫都被她哭湿了。 护士进来,容彻让人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加上累了,她很快睡了。 容彻抽空去了容思源学校。 容思源还在上课,容彻便直接去找了齐园。 齐园看见容彻很高兴,但理智却告诉她,容彻更喜欢得体大气的女人,所以她一直很矜持。 容彻也没那个闲心陪她闲扯,直接道:“我来给思源请假,两天。” 齐园眉心拧了拧,这两天只要容彻有空,容思源上下的学都是他亲自来的,齐园觉得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正窃喜呢,忽然间听到容彻说这些,很意外:“怎么了吗?” “我太太心情不好,想思源陪着,怎么,不可以?”容彻嘴角漫着一抹冷笑。 齐园嘴角扯了扯,笑得很勉强:“容先生,课程拉下来就不好了。” “思源前两天就已经在高中教材了,他能落到哪儿去,还是贵校已经开始学大学的课程了?”容彻毫不留情的道。 容思源的私教一直都是国内顶级教师团队负责,之所以让他跟着正常课程走,只是尽可能的不想他孤独,不想他不合群。 齐园表情僵了僵,显然,她无话可说。 不过,为了不惹怒容彻,齐园还是笑着答应:“好的容先生,我这就去叫思源出来。” 容思源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他老爸竟然会亲自来学校给他请假让他翘课,高兴的快飞起来了,根本就不管齐园,直接跑到容彻跟前,抱着他大腿道:“爸爸,是不是世界末日了,你要带着儿子逃命了吗?” 容彻一下笑出声了,俯身抱了容思源起来,语气难得的柔和:“怎么跟林清欢一样爱胡说八道!” 容思源伸手拦住他的脖子,狡辩道:“林清欢说这叫能能言善辩,才不是胡说八道!” “听她瞎扯!” 反正,容思源就是很高兴,趴在容彻肩膀上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容彻抱着他离开学校,容思源才想到的:“林清欢呢?她昨天都没回家,赵嫂说她病了,还没好吗?” 容思源的话让容彻沉默着,好一会儿才道:“还没好,而且,好起来很麻烦。” 听容彻的语气,容思源小脸立刻皱到一起了,稚嫩的脸上写满淡写:“她怎么了?”然后看着容彻沉默,容思源立刻闹了起来:“你是不是又欺负她?” 容彻没反驳。 容思源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稚嫩的拳头不停的打在容彻身上,豆大的泪水一直往下掉:“为什么你总是欺负她?为什么我会没有妈妈?你一定以前也经常欺负妈妈?所以她才不要我了?为什么你连林清欢都不放过……” 容思源哭得伤心,容彻也任由他闹,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以前,容思源绝对不敢在他面前这样胡闹。 他哭了好一会儿,容彻也由着他哭,没哄他。 只是,沉沉的说着:“我以前,的确是欺负了你妈妈,但,她没有不要你,是我把你从她身边抢了过来,我也没有不放过林清欢,只是不能放过。” 第092章 劝人离婚,合适吗? 容彻的话容思源不懂,也不能懂,他终究只是个小孩子。 但,他也不哭了。 或许是被容彻吓到了吧,或许…… 他这么小的年纪,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容彻把容思源带去医院的时候林清欢还在睡,祝卿闻知道他过来,立刻跟了过来,查看了下林清欢的情况,低头看了一眼容思源,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道:“思源这小家伙挺讨喜的,听欧蕊说林清欢很喜欢她,这就对了吗!虽说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小孩子还是很治愈的。” 容思源弱弱的问了一句:“所以,林清欢怎么了吗?” “她心情不好。” 祝卿闻想回答,虽然心理疾病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但他相信容思源会懂的。 但,他一个字都还没说出来的,容彻便直接替他回到了。 心情不好? 呵。 好吧。 其实他倒宁愿林清欢是心情不好。 容思源抬头看向容彻,满脸疑惑:“只是心情不好吗?” “还过度劳累。”祝卿闻引言怪气的补充了一句。 容彻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祝卿闻悻悻的笑着。 他还有话说,但是当着容思源的面儿到底不好说,给容彻递了个眼色让他出去说。 容彻会意,给容思源搬了个椅子放在林清欢床边,然后抱他上去坐着:“在这儿好好看着林清欢,她醒了就陪她说话,要乖,不准胡闹惹她不开心。”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 心想,他就算胡闹林清欢也不会不开心的,毕竟林清欢那么喜欢他。 只不过,容思源始终不明白林清欢为什么那么喜欢他,就好像天生的一样,他莫名其妙的喜欢她,她也莫名其妙的喜欢着她。 容彻跟着祝卿闻出去,病房尽头的露台边上。 “什么事儿?”容彻从口袋里摸了烟跟打火机,开门见山道。 祝卿闻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林清欢的以前的心理咨询师,你知道谁吗?” “正在查。”容彻实话实说。 欧屿因为上次的事情跟他掰了,他说不查,容彻也没好意思去麻烦他,肖肃正在利用自己的人脉调查,但到底不如欧屿方便,毕竟欧屿有公安部门的资源利用,很多常人不能碰的他都可以用。 祝卿闻翻开手里的诊断病例记录,从里面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他。 “还用浪费时间查吗?她身边的朋友不知道去问吗?”祝卿闻这话鄙视的意味太重了。 事实上,他也不想掩饰对容彻的鄙视。 “跟谁问的?”容彻看着上面的资料,随口问了一句。 “苏璐,她同事啊。”祝卿闻也没想隐瞒。 容彻顿了顿:“你去问的?” “沈风砚去问的。”祝卿闻依旧直说。 容彻没说话。 祝卿闻看了他半天,然后嗤笑一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两个了,一个说爱她,一个死也不愿意放手,爱一个人要都像你们这样,那女人得受多少罪?” 容彻沉默着。 祝卿闻深舒了一口气,继续道:“沈风砚知道她因为抑郁症接受过心理治疗,现在也跟疯了差不多了,容彻,你忍心吗?” 容彻眼眸低垂:“我为什么必须不忍心?” “我不是说沈风砚,我是说你对林清欢。”祝卿闻道。 “我会好好照顾她。”容彻说得没有任何犹豫。 祝卿闻笑了:“爱一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一句好好照顾她,不会亏待她就完了的。”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带着轻慢随意的淡笑:“他叫你来做说客的吗?劝人离婚,合适吗?” 祝卿闻无言以对。 暗骂了一句:“妈的!跟你这种人,就是什么道理都讲不通!” “那就别说了。”容彻说完便直接走了。 容彻没回病房,而是直接去了祝卿闻给他的资料上的地址。 反正,现在林清欢也不愿意见到她。 整个帝都最寸土寸金的地方,环境最好的写字楼,而旁边就是容氏集团的办公大厦。 容彻对这个地址很熟悉,但也就是因为熟悉,才没想到。 他才一进去,里面的工作人员就直接过去了,也不问有没有预约,直接道:“容先生您这边请。” 容彻眉心拧了拧,但还是跟着工作人员进了休息室。 也没等多久,宋池,林清欢以前的心理医生便推门进来,看了看容彻,眼眸微眯,一拍温和儒雅的笑着:“容先生,林小姐还好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容彻眉心拧着,问道。 宋池在容彻面前坐下,温温的笑着:“我也上网看新闻的,林小姐一出事儿我就知道了,以前倒没觉得会有人因为她过来找我,但现在不一样了嘛。” “怎么不一样法儿?”容彻眉头微挑,追问着。 宋池咖啡杯送到嘴边,听容彻这样问,迟疑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一如既往的笑着,喝了一口咖啡才道:“现在她结婚了啊,我想,容先生再不把她当回事,也不会任由她精神崩溃,闹一出豪门秘闻吧?” 容彻盯着宋池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张脸有些不一样。 宋池也不意外,放下咖啡杯轻笑了一声:“容先生是不是想问我觉不觉得自己跟林小姐长得有些像。” 他不说,容彻还真没往林清欢身上想,现在…… 多看了两眼,笑了笑:“还真有些像。” 宋池点头笑着:“以前林小姐的朋友陪她过来的时候,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那句,所以,印象深刻。” 容彻:“宋先生不如直说,你跟林清欢什么关系?” 宋池摇头:“没关系啊。”说着,顿了顿,然后笑着补充了一句:“如果说真要有什么关系,那应该就是医生与患者吧,不过林小姐是我接触的病人之中,最漂亮的一个,所以,我更愿意说,我也把林小姐当朋友。” 他话才说完,容彻便一脚踹到了茶几上。 他面前的咖啡杯直接落到地下,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宋先生这是在耍我吗?” 不得不说,容彻很讨厌这种感觉。 他对面前的人一无所知,而对方却游刃有余的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宋池有一瞬间的迟疑,眼眸低垂,视线落在滚落到地板上的咖啡杯上,好一会儿,笑着道:“容先生言重了,我们学临床心理学的就这毛病,尤其是我,特别喜欢故弄玄虚。” 说着,冲着容彻笑了笑:“很讨厌是吧?” 然后,正了正身子,郑重其事的向容彻道歉:“很抱歉,是我唐突了。” 容彻舒缓了些许心情,盯着宋池看了一会儿才道:“我对你没兴趣,也没时间跟你这儿浪费时间,我为林清欢而来,除了她的事情,别的,我不想跟你谈。” 宋池礼貌的笑着:“当然。” 容彻看了他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跟林清欢很像,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 不过,现在他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些。 舒了一口气,才道:“她的诊疗记录,我现在就要。” 宋池也不意外,只不过,说的有些含糊:“容先生您现在也算是她的家属,您找我要记录,我自然是要给的,但,我想提醒您一句,可能内容不是您想看到的……” 他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道:“什么叫算是她的家属?” 宋池笑的有些无奈:“您觉得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 “我觉得是。” 宋池妥协:“好吧,您是她的家属。” 容彻才稍满意的样子。 宋池笑了笑,直接起身去自己办公室拿那份文件。 知道他会过来,所以一早就准备好了。 容彻有些无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池那张脸实在太像林清欢了,他甚至觉得,这两个人就连性格都有几分相似。 三言两语就能把他闭上绝路,不吐出点真东西来,绝对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林清欢对于他来说,也是如此。 只是对林清欢他可以用各种手段,他甚至是有恃无恐的。 但宋池…… 现在,他是有求于宋池的啊。 因为林清欢。 宋池似乎很明白这一点,看似退步,但却步步试探。 什么医生与患者? 什么可以算是朋友。 容彻会相信就有个鬼了! 没过一会儿,宋池手里拿着份文件进来,交给容彻:“就诊的视频记录以及文字记录都在里面,全部。” 容彻也不着急在这儿看,闲闲的问了一句:“她在你这儿接受多久的治疗?” “半年吧。”宋池如实道。 “半年?” 宋池点头。 想着,又笑了笑:“大概是想开了吧,自己不跟自己较劲了,自然就好了。而且,她很乖。” 容彻凝眉。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别人把很乖这个词用在林清欢身上,他不爽的厉害。 宋池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抱歉的笑了笑:“反正就是那个意思,按时来做心理疏导,按时吃药,不让她接触的东西她绝对不碰,心理疾病这块,有时候患者是不承认自己生病的,他们只会觉得就是简单的压力太大,心情不好,但林清欢是第一个跟我说,她病了的人。” 容彻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093章 我让你抱怨,没让你说那些 容彻不说话,宋池也没什么好说的,半天,扯着嘴角笑了笑:“所以,容先生什么打算?” “林清欢的地址我一会儿会发给你,明天过去。”容彻回神,拿了手里的资料直接起身,说了一句便直接走了。 宋池唇角微扬,眼眸低垂。 过了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还不等那边开口他便直接道:“明天去见她,需要我做什么?”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宋池听着轻笑了一声,闲闲道:“您对我从来就没有这么上心过。” 像是抱怨,却没有任何不满。 那边挂了电话,宋池轻笑一声。 转身去自己办公室,拿了一份资料交给自己下属:“地址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上,务必亲手交到他手上。” 下属点头。 容彻开车去了医院,他也没着急上,停车场里,打开车窗抽烟,好一会儿,拿了手机打给肖肃:“刚发给你那个人的资料,马上查清楚。” 肖肃却没有犹豫,马上回答:“刚就查了,宋池跟林清欢没有任何关联。” “不可能,那张脸,那种牙尖嘴利的性格,没关系?你信吗!” 肖肃:“我有什么好不信的……” 林清欢跟他有没关系,再加上,他跟林清欢根本就没交集,他怎么可能知道林清欢牙尖嘴利了? 而且,自己琢磨着容彻这话,肖肃有些不太相信。 林清欢那么离开的吗? 总觉得她弱弱的样子,没什么杀伤力的小白兔才对吧? 怎么感觉自家Boss深受其害的样子? 所以,肖肃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舒了一口气道:“您呢,这是关心则乱,别想太多,说不清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世界上毫无关系但却张着一样脸的人多了去了,更何况那个宋池也就是眉眼有些想而已。” “这就是最奇怪的。”容彻按灭了手里的烟,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点燃,抽了一口,两根手指随意的夹着,垂眸看了看文件袋里的资料:“你知道宋池在心理学界的地位吗?” “史上最年轻的荣誉教授,学术论文行业最高标准。”肖肃平静的说完,然后反问了一句:“所以,这又能代表什么。” “能代表什么?”容彻笑了笑:“他收费标准是以秒为单位,林清欢根本负担不起咨询费。” “林家大小姐不至于连这点零花钱都没有吧?医药费,林建涛不负担的吗?”肖肃知道林清欢在林家没什么存在感,甚至商界名媛千金的圈子里都没人知道她,但再怎么样,林家也不至于不管她死活吧? “五年前林清欢根本就不是什么林家大小姐。”容彻轻笑着道。 说起来,这些他也是跟林清欢结婚后才知道的。 他不知道林家为什么要把林清欢丢出去,现在他相查,根本就没地方下手。 那头的肖肃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试探着问道:“要不我去找找欧屿?” 容彻没接话。 好一会儿,直接把电话挂了。 林清欢的资料他没带上去,私心来说,他不想让林清欢看到这些,怕她会受影响。 去到病房的时候林清欢已经醒了,正跟容思源聊天。 容彻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没急着进去。 林清欢也不知道他在,反正她也不是多想看见容彻。 容思源托着下巴坐在椅子上看着她:“林清欢,你怎么那么容易生病?” “什么叫我那么容易生病?我这是……”林清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形容词。 简单来说,她这是心病,日积月累的心结。 她也没想到老天爷会跟她开那么大一个玩笑啊。 不过,容彻说的对吧。 不一定是他。 可是林清欢一想到昨天容晨那带着威胁的语气,心里就实在不舒服。 其实,她还能撑得下去,还没到非要去找心理医生的地步,但她也不想自己有事啊。 容思源见她欲言又止,扁了扁嘴角,沉吟了片刻道:“其实吧……我爸爸知道错了。” “啊?”林清欢自己都吃惊了,半天,扯着嘴角笑了笑:“知道错了?他错过吗?” 容思源:“……” 事实证明,林清欢看起来弱弱的,但不管是说话做事,永远都是那么一针见血直接了当。 “你爸爸他什么时候错过?毕竟他就是道理!” 容思源:“……”半天,小声嘟囔着:“你这么阴阳怪气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在他面前不能这样,背后还不准我发泄一下吗?”林清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容思源刚要说什么。 容彻推门进来。 林清欢:“!” 容思源:“呵呵……”所以,也不知道谁在作死呢。 容彻把车钥匙放在柜子上,很难得,没发火。 但林清欢总觉得这是暴风雨的前兆。 容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林清欢,语气平静:“喝口水,慢慢发泄,我听着。” “呵呵……”林清欢干小二楼一声。 我他妈哪儿敢? 容思源低头偷笑。 容彻瞥了他一眼,他就马上不敢笑了。 “怎么不说了?”容彻很久都没听见林清欢说什么,眉头微挑,轻笑着问。 林清欢笑的清闲:“你这样,我还敢说啊?看着跟我要是说出一个字,立马凌迟处死的架势一样,我还年轻呢,不想死。” 容思源心想,你现在就很作死。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也是没谁了。 显然,容彻也听出来了:“继续。” 林清欢:“……” 容思源觉得病房里气压太低,不声不响的从椅子上爬下去,走到门口都出去了,才说:“我去祝叔叔那里玩一会儿。” 林清欢有种被队友出卖了的挫败感。 说好的反容彻联盟呢,这就跑了! 所以,独自面对容彻,林清欢气势又低了几分。 容彻始终盯着她,眼神尽量温柔,语气尽量平稳:“还有什么委屈,都一并说了不好吗?” 他是认真的,但林清欢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沉默了半天,舒了一口气道:“其实仔细想想,真没什么委屈的。”她看着容彻,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一样:“大家各取所需的生活在一起,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舒服一点也没什么不对的,你说是不是。” 容彻眼眸微沉:“我让你抱怨,没说叫你说这些?” 林清欢探手:“所以,我连自己想说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吗?”她看着容彻,末了,笑的随意:“这就是我的委屈啊,不是让我说,让我抱怨吗?我都说了,你又不想听。” 这回,倒叫容彻无言以对。 林清欢见他不说话,双眸微眯,笑的柔和:“而且,我也没说错什么啊?我早就说过的,你对我好,我会贪心的想要更多,不会见好就收就是我的劣根性。”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从没说过你不能贪心。” “可以贪心吗?那能贪心到什么地步呢?”林清欢眉眼微弯,笑里却多了许多咄咄逼人。 这种笑…… 看着这笑,容彻忍不住的眉头紧蹙。 他想起宋池以退为进的步步试探,却又干净利落的撇得干干净净。 容彻很头痛,可看着林清欢这样,他才忽然发现,原来叫他头痛的根源一直都在林清欢身上。 而这份麻烦让他头痛到,根本无暇思考,他刚才那话,彻彻底底的说错了。 林清欢的笑容反倒越发笃定。 容彻说,她可以贪心。 这是他的纵容,从根本而言,这是特许,而不是本该就属于林清欢的。 容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可以贪心到什么地步…… 这个问题,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 可以是任何地步。 但,又觉得不太对。 林清欢笑了笑,眼眸里收敛的安静,好一会儿才道:“宋池是我以前的心理咨询师,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去找他,反正,我也觉得自己最近情绪不太多,刚好需要。” 容彻没说话。 林清欢看了他一会儿,想了一会儿,很快明白过来了:“已经去过了吗?” 容彻没否认,也没回答。 对此,林清欢也没觉得有意外,只是点头应了一声。 她在容彻面前,应该不需要有秘密的那一类。 在容彻那里,她的事情大概只分两种,他想知道的,他不想知道的。 林清欢现在不太像跟容彻说话,拉了被子躺下,侧身背对着他。 容彻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好久,什么都没说。 最终,舒了一口气,伸手帮她拉了拉被子,才道:“晚上思源会留下陪你,我公司有事,明天再过来看你。” 林清欢没回答。 容彻好像有预感一样,站了一会儿直接走了。 去到祝卿闻办公室把容思源叫了回去,才走的。 容彻没去公司,而是直接带着宋池交给他的资料去了他常去的会所。 那里什么都有,他想在里面工作都可以。 去公司不合适,回别墅,也不是什么好选择,所以他只能去那儿。 肖肃也跟着过去了,顺带着给他带去了关于宋池的资料。 就如他说的那样,一干二净,完全没关系。 可,仔细想想,容彻的怀疑也没错,有时候太干净了,本身就有问题。 第094章 我只是有点委屈 林清欢:“!” 容思源:“呵呵……”所以,也不知道谁在作死呢。 容彻把车钥匙放在柜子上,很难得,没发火。 但林清欢总觉得这是暴风雨的前兆。 容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林清欢,语气平静:“喝口水,慢慢发泄,我听着。” “呵呵……”林清欢干小二楼一声。 我他妈哪儿敢? 容思源低头偷笑。 容彻瞥了他一眼,他就马上不敢笑了。 “怎么不说了?”容彻很久都没听见林清欢说什么,眉头微挑,轻笑着问。 林清欢笑的清闲:“你这样,我还敢说啊?看着跟我要是说出一个字,立马凌迟处死的架势一样,我还年轻呢,不想死。” 容思源心想,你现在就很作死。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也是没谁了。 显然,容彻也听出来了:“继续。” 林清欢:“……” 容思源觉得病房里气压太低,不声不响的从椅子上爬下去,走到门口都出去了,才说:“我去祝叔叔那里玩一会儿。” 林清欢有种被队友出卖了的挫败感。 说好的反容彻联盟呢,这就跑了! 所以,独自面对容彻,林清欢气势又低了几分。 容彻始终盯着她,眼神尽量温柔,语气尽量平稳:“还有什么委屈,都一并说了不好吗?” 他是认真的,但林清欢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沉默了半天,舒了一口气道:“其实仔细想想,真没什么委屈的。”她看着容彻,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一样:“大家各取所需的生活在一起,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舒服一点也没什么不对的,你说是不是。” 容彻眼眸微沉:“我让你抱怨,没说叫你说这些?” 林清欢探手:“所以,我连自己想说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吗?”她看着容彻,末了,笑的随意:“这就是我的委屈啊,不是让我说,让我抱怨吗?我都说了,你又不想听。” 这回,倒叫容彻无言以对。 林清欢见他不说话,双眸微眯,笑的柔和:“而且,我也没说错什么啊?我早就说过的,你对我好,我会贪心的想要更多,不会见好就收就是我的劣根性。”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从没说过你不能贪心。” “可以贪心吗?那能贪心到什么地步呢?”林清欢眉眼微弯,笑里却多了许多咄咄逼人。 这种笑…… 看着这笑,容彻忍不住的眉头紧蹙。 他想起宋池以退为进的步步试探,却又干净利落的撇得干干净净。 容彻很头痛,可看着林清欢这样,他才忽然发现,原来叫他头痛的根源一直都在林清欢身上。 而这份麻烦让他头痛到,根本无暇思考,他刚才那话,彻彻底底的说错了。 林清欢的笑容反倒越发笃定。 容彻说,她可以贪心。 这是他的纵容,从根本而言,这是特许,而不是本该就属于林清欢的。 容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可以贪心到什么地步…… 这个问题,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 可以是任何地步。 但,又觉得不太对。 林清欢笑了笑,眼眸里收敛的安静,好一会儿才道:“宋池是我以前的心理咨询师,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去找他,反正,我也觉得自己最近情绪不太多,刚好需要。” 容彻没说话。 林清欢看了他一会儿,想了一会儿,很快明白过来了:“已经去过了吗?” 容彻没否认,也没回答。 对此,林清欢也没觉得有意外,只是点头应了一声。 她在容彻面前,应该不需要有秘密的那一类。 在容彻那里,她的事情大概只分两种,他想知道的,他不想知道的。 林清欢现在不太像跟容彻说话,拉了被子躺下,侧身背对着他。 容彻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好久,什么都没说。 最终,舒了一口气,伸手帮她拉了拉被子,才道:“晚上思源会留下陪你,我公司有事,明天再过来看你。” 林清欢没回答。 容彻好像有预感一样,站了一会儿直接走了。 去到祝卿闻办公室把容思源叫了回去,才走的。 容彻没去公司,而是直接带着宋池交给他的资料去了他常去的会所。 那里什么都有,他想在里面工作都可以。 去公司不合适,回别墅,也不是什么好选择,所以他只能去那儿。 肖肃也跟着过去了,顺带着给他带去了关于宋池的资料。 就如他说的那样,一干二净,完全没关系。 可,仔细想想,容彻的怀疑也没错,有时候太干净了,本身就有问题。 容彻走后,林清欢陪着容思源玩儿了一会儿就直接睡觉了。 今天没人打扰,思源也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人在他睡到一半的时候把他抱开了。 第二天,林清欢醒来的有些晚了,容思源还在睡,看了下时间,赶紧把他叫了起来:“你上课要迟到了,快收拾下,我马上叫小刘叔叔过来接你。” 容思源还以为她干嘛了呢,原来就是为了叫他起床去上学啊。 小家伙揉着惺忪的眼睛,果断的又倒头睡下。 林清欢:“……” 容思源往她怀里靠了靠,抱着她:“爸爸帮我请假了,说叫我陪着你呢。” 林清欢迟疑了好一会儿,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小心拍了拍容思源的后背,柔声道:“那好吧,你再睡一会儿,我去洗漱刷牙,顺带叫护士姐姐帮咱们弄点吃的。” 林清欢住的是特护病房,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都有专人去弄的。 容思源仰着头望着她问:“你不再睡一会儿吗?” “我睡够了, 两天了,都在病床上躺着,该起来huo donghuo dong了。” 容思源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答应:“那好吧。” 林清欢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翻身下床,然后给他盖好小被子。 她收拾的差不多了便想着去露台上站一会儿透口气,毕竟在房间里闷了两天了,再不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人都给闷出病来了。 然而,路过安全通道,林清欢完全没一点反应,直接被人扣住手腕强行拉了进去。 她刚想喊人,沈风砚那张脸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林清欢没那么害怕了,逐渐平静下来,看着他问道:“沈风砚,你想干嘛?” 沈风砚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按在墙壁上,缓缓的靠近她:“我想带你回家。” 林清欢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咬牙道:“你疯了吗?”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我不否认。”沈风砚低头凑近她的嘴唇。 林清欢慌忙避开。 沈风砚嘴角微动,淡然笑着:“清欢,你老实告诉我,你还爱我吗?”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着:“你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才会相信,我们早就结束了,不可能再有任何关系。” “我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结束了,是不是会再有关系,我一点都不在乎。” 说起来,再也没人比沈风砚更固执的人了吧。 五年了,他想知道的,也不过是这个dá àn而已。 “你现在问这些还有意思吗?”说这话的时候,林清欢甚至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要她如何说不爱呢。 容彻曾问过她,沈风砚为她做过什么,又是怎么追到她的。 她要怎么说出口呢。 年少时的感情本就固执,都拼尽全力的爱了,只是没到至死方休的地步。 那挥之不去的遗憾,不光沈风砚有呢。 她说容彻没有给过秦瑶解释的机会,林清欢与他也差不多,只不过,她是没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终究是她先放弃自己的。 容彻放弃是对秦瑶的耐心,林清欢放弃的是对她与沈风砚在一起的希望。 她不说话,沈风砚也不意外,温和如水的声音缓缓的在她耳畔响起:“清欢,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受的苦,你的折磨,你的委屈,你会不会告诉我?” 林清欢的咬牙,她一如往昔的选择沉默。 这个问题她自己想过很多次,宋池也问过很多次。 只是,很可笑。 清醒的时候她说不会,然而宋池却说,深度催眠的潜意识告诉他,她不想再次独自承担。 沈风砚松开他紧紧握着的她的手腕,看着她,好一会儿,笑着道:“你有想过吗?如果当初你把那件事告诉我,我会是什么反应?” 林清欢没回答。 沈风砚看着她,笑着说:“我会拼死回来见你,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林清欢眼帘颤了颤,好一会儿才笑着回应:“可你说的也只是如果,我没有告诉你,你也没有拼死回来,现在我们形同陌路,仅此而已。” “所以我后悔了。”沈风砚缓缓的说着,他的语气轻柔的好像一阵风一样,不着痕迹,却又搅得的人无法平静:“现在,想问问你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后悔。” “我记忆里你的总是笑着的,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其实,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未必都是开心的,是我总缺席你的无能为力而不自知,我总是被迫的接受选择,却从未真正下过决定,我们是拼尽全力却没有至死方休的遗憾,你有你的无望,而我是无知的不甘心。” 他说完,眼眸微垂,看着林清欢,自嘲笑着问:“我说的对吗?清欢?” 第095章 小孩子看了眼睛会瞎的 容彻知道贺延,但贺家与林家的事情林清欢从来都没提过,况且那件事情,他知道也并不多。 林清欢的事情,她总是不愿意多问,她自己的事情都尚且如此,何况是贺家与林家的。 但那个笑笑…… 容彻眼眸微垂,想问的话也没能问完整, 当然,宋池也明白,再旁边等着他问完,但容彻始终没多说什么。 宋池拧了拧眉心:“怎么了容先生?” 想问,又不问了,这是什么情绪? 容彻暗松了一口气,嘴角养着一抹轻笑,很快转移话题:“那个笑笑,怎么了?” 贺延的下场不太好,而林清欢又一直在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那些人的劫难。 宋池拧了拧眉心:“我还以为容先生要问笑笑是谁呢?”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容彻。 容彻避开他的视线,轻笑着道:“她的家人吧,否则也不会这么在乎。” 恩,很完美的一个理由。 宋池笑了笑,也不多问什么,不过,也没有告诉他实情,而是随口解释了一句:“容先生,还请您见谅,恕我不能如实相告。” 容彻也不意外。 宋池接着说了一句:“作为心理咨询师,我也有我的职业操守,该说说我一定会说,至于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提的。所以,关于笑笑的事情,我建议您直接去问林清欢,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瞒着您的。” 这话说的一点错也没有。 林清欢一开始是想说的,只不过,他选择不听。 之所以现在问,其实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是看林清欢太难受了吧,因为那个笑笑吗? 容彻深吸一口气,轻笑了一声:“看来宋先生真的很了解我老婆。” 宋池觉得容彻这话里针对的意味太明显了,悻悻的笑着:“我只是了解林清欢,并不了解您的妻子,还请容先生,不要多心。” “我没多心,就是好奇你的身份而已。”容彻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该查的都查了,可就是没有这个人的一点消息。 背景这么干净,甚至跟林清欢毫无关联。 容彻一向不相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宋池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狡黠的样子跟林清欢如出一辙:“我想容先生该查的都查了,如果你你真的有所怀疑,那等您查到了再说吧。” 容彻冷笑一声:“男版的林清欢?呵!要不是确定林建涛只有两个女儿,你跟我说你是我小舅子我都信!” 宋池:“……”干笑了一声,悻悻道:“容先生开玩笑了。”不过很快还是补充了一句:“我比林清欢长两岁呢。” 容彻冷笑着:“有种!” 宋池这话有意思。 不是小舅子,长她两岁,所以要让他叫声大舅子? 即便宋池心里这么想,当着容彻的面儿他也不敢多说,笑着稍稍伏了伏身,礼貌的离开。 林清欢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睁开眼,侧头就看见容彻,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手边放着许多文件,分成两边放着。 估计是看完以及没看完这样分的。 看见他在,林清欢忽然间就不想醒来了。 容彻知道她醒了,余光看见她转身背对着自己继续睡,唇角微勾,轻笑着说:“躲得了一时你躲得了一世吗?有本事你就在床上躺一辈子!” 林清欢继续采取不搭理政策。 容彻好一会儿没听见她回话,放下手里的文件,闲闲的踩着床边慌着床。 林清欢:“……” 幼稚! 容彻才不管她现在在想什么呢,她不搭理他,他就继续晃。 林清欢终于忍无可忍:“你有完没完?” 容彻笑。 只不过林清欢还是背对着他。 不过总算是开口说话了,虽然不太友善,不过没什么的,相较于刚才的冷暴力,这已经很好了。 “转过来,看着我说,这样比较又气势一点,没准我就被吓到了。”容彻这是势要将无赖进行到底的架势。 林清欢:“……” 容彻:“快点!” 就不! 林清欢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我他妈才不搭理你呢! 容彻舒了一口气,懒懒道:“背着我跟前男友私会,你还有理了!” 林清欢一下坐了起来:“信口雌黄!” 容彻收回踩在她病床旁边的脚,双腿交叠,眉头微挑:“我亲眼看见的,怎么就信口雌黄了?” 林清欢没说话。 说起来,她有什么好说的啊。 容彻见她脸色沉了下来,眉心微微拧了拧,很快转移话题:“好了,不聊这个。” 林清欢扯着嘴角笑了笑:“也没什么不能聊的,我就是想出去透口气,结果就……”想到那些,就不由的想到沈风砚跟她说的话。 尽全力却未能至死方休的遗憾。 是这样的吧。 然而,她正想着,便觉得自己腾空了,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容彻怀里了。 “你干嘛?” “不是想出去透透气吗?” 林清欢:“……” 容彻说完便直接抱着她出去了,一路都是抱着的。 走在病房的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不住的王他两人身上瞄。 搞的林清欢都不敢抬头,一个劲儿的往容彻怀里蹭。 头埋在他胸口的位置,小声道:“病房里不是有轮椅吗?”干嘛非要抱着? 可容彻的回答,理所当然的有些无耻:“轮椅我还要推着,麻烦。” 林清欢:“……” 这个逻辑,仔细想想也是相当服气的。 可不是得推着吗? 但你他妈抱着就不麻烦了? 可即便林清欢心里吐槽的厉害,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揽着他的颈子。 容彻抱着她去了住院部花园,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才把她放下。 林清欢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小声嘟囔着:“无耻!” “谁无耻?刚谁一直抱着我往我怀里蹭的?”容彻眉头微挑,不停的追问,却语气柔和,并不那么咄咄逼人:“我看你还挺享受的,爽完了就翻脸不认怎么那么讨厌?” 林清欢:“……” 这话不能仔细琢磨,越琢磨越不对劲儿。 然后,林清欢脸就红了。 容彻拉着她到旁边的长椅坐下,把她揽到怀里,小声问着:“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不说还好,一说脸耿红了。 不过林清欢还是硬着头皮否认:“什么都没想!” “撒谎!”容彻贴着她耳边小声道:“我说完才反应过来,不过说真的,你有时候还真的是爽完就翻脸,做得时候明明那么享受,到了就想一下把我推开……” 林清欢:“闭嘴好吗!” 可容彻偏不:“敢说不是吗?” “我哪有……”她愤愤的转头想要跟容彻对峙,可才一转头嘴唇就触到他温热的唇。 容彻好像就等着这一刻一样,揽着她肩膀的手稍一用力就将她带到自己怀里,不由分说的吻着她的嘴唇,温柔且热烈。 林清欢有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的,他们现在是的在室外,而且,耳边的说话声一直都没断过。 她慌忙推开容彻。 容彻斜靠在长椅上,璀璨的眼眸蔓延着一抹意犹未尽:“干嘛……”柔软的声音里,噙着浓烈的诱惑。 林清欢努力平稳这呼吸,小心翼翼的道:“现在不是在家里。” 容彻笑着:“接吻而已,我又没做什么!”他说着,火热的唇便又贴了上来。 林清欢想哭。 接吻还不算什么吗? 而不远处,祝卿闻手里牵着容思源,看着长椅上的那一幕,祝卿闻默默的遮住容思源的眼睛。 “怎么了?”容思源什么都没看见呢,忽然眼前就一阵黑,很是茫然。 祝卿闻:“没怎么,小孩子看了眼睛会瞎掉的,走吧,你先去我办公室里玩儿。” 容思源后知后觉的应道。 今天的夕阳很美,是柔和的金黄色,看着很温暖。 吻过她,容彻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手臂随意的揽在她肩膀上,一直到夕阳落尽。 回病房的时候,容彻依旧抱着她。 大概是有过一次经历了,这一次的林清欢没有像出去时那样慌张,心里反倒是升起一抹小小的幸福感。 祝卿闻则兼职了快两个小时的保姆。 所以,看到他们两个回来,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林清欢并不认识祝卿闻,这是知道他是自己的主治医生,见过那么一两次,所以看见祝卿闻对他们如此怒目相视,还以为哪件事情没做对,违反医嘱了呢。 所以,说话的时候都很小心:“怎么祝医生,我……是那种药没吃吗?” 容彻则完全不怎么想搭理祝卿闻,冷笑一声,对林清欢解释着:“别瞎想,单身狗的愤怒而已。” 林清欢:“……” 祝卿闻当即就炸了:“我单身狗碍着你了!再他妈再我面前秀,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 真·单身狗的愤怒! 容彻没搭理他,抱着林清欢绕过祝卿闻直接回病房了。 把林清欢放在病床上,容彻看了她一会儿,笑笑道:“感觉,你比我们刚结婚那会儿还要轻一些。”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有吗?” 容彻点头,沉默了一会儿,眼眸微沉,语气悠然道:“是不是我让你太累了?” 第096章 林清欢,我想吃肉 容彻的话,林清欢还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她想当这是一句玩笑,可容彻看着她的时候,眼神又是那么认真。 林清欢想了好久,始终都没回答。 容彻嘴角微动,也没追问:“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家养着。”说着,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出去帮你带电吃的,顺便把思源送回去。” “思源在这儿不是挺好的吗?”林清欢几乎想也没想就直接说出来了。 容彻:“就帮思源请了两天假,他明天要上学。” 林清欢仔细想了下,容彻说的也的确有道理,但心想的就不如嘴快:“那今天谁陪我睡?” 容彻澄澈的眼眸抬了抬:“你说呢?” 林清欢张嘴望着他,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容彻的见她张着嘴,果断低头吻她,林清欢惊恐的后撤可容彻却紧紧地贴了上来,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细细的吻着,好久才放开。 林清欢躺在床上,努力控制着胸口的起伏,慌乱的眼眸追逐着他的眼眸。 她以前从未发现容彻的眼神会有那么温柔专注,被他这样看着,感觉是寒冰也会融化。 林清欢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容彻也不说话,好像,不想打扰她一样。 沉默了一会儿,林清欢咽了咽口水,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音:“我吃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你早点回来,我……”饿了。 但,她的话还没说话,容彻的双唇便又压了下来,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沉哑的声音柔软迷人:“那我不走了。” 林清欢:“……” 也没说非不要他走的啊。 就是想……他早点回来而已。 “你不走,思源谁送?” “让小刘来接,然后送回去。” “那吃的呢?” “你这几天不是一直都吃的病号餐吗?我也可以吃。”陪你吃。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思源知道了岂不是要闹?” 容彻轻声笑着,手指轻挡在她的唇上:“小点声,不让他知道他就不闹了。” 林清欢:“……” 而门外。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 怀里抱着祝卿闻送他的小熊玩具,在门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又回了祝卿闻的办公室。 祝卿闻看他回来,好奇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要去找林清欢玩儿吗?”他回到办公室就告诉容思源两个人回去了,作为单身狗,他也是有尊严的。 送他亲儿子去做电灯泡,简直省心省力。 但,容思源竟然又折回来了算什么。 面对祝卿闻的询问,容思源慢吞吞的爬上椅子,荡着双腿摆弄着怀里的小熊玩具,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我又不想去了。” 祝卿闻嘴巴现在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父子俩折磨起人来,简直如出一辙。 不过,祝卿闻看着容思源一脸无辜玩儿着他给他买的玩具,这时候又笑的一脸灿烂的举着玩具问他:“诶对了,你这东西哪儿买的?有大一点的吗?要跟我人一样大的。” 祝卿闻:“……” 他真的很想跟容思源说,看见没看见没,我分明满脸都写着不想搭理你!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哼! 但,容思源看他不说话,稚嫩的眉心拧了拧,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了吗?” 祝卿闻:“……” 他忽然有些想纠正自己刚才的言论,容思源比他爹厉害,他不仅会折磨人,还会装无辜。 祝卿闻这边被容思源折磨的头皮发麻,而外面,小刘敲门进来:“小少爷,总裁让我来送您去老宅。” 至少祝卿闻是知道的,容思源不是多喜欢去老宅,可现在,他却乖乖的从椅子上爬下来,客客气气的跟祝卿闻说了一句:“祝叔叔再见。” 祝卿闻:“……” 见鬼了这是! * 病号餐特别寡淡,虽然VIP病房的饭菜都是特殊准备的,不过他们也并不会根据病人的口味来调整,最重要的考量是病人现在需要补充什么营养之类的。 总之,还是寡淡,无味。 林清欢这个从来都不挑食的人都表示不怎么喜欢吃,何况是容彻。 但容彻呢。 自己吃一口就喂林清欢一口,也不说什么,甚至表情都没变过。 林清欢:“……” 容彻又喂了她一口,她吃了,嚼着,往下咽了咽,道:“我不吃了。” “不行,还剩那么多。”容彻语气清淡雅致,完全没答应。 舀了一勺饭,送到林清欢嘴边,见她不张嘴,眉心拧着:“听话,啊……” 林清欢看着这样的容彻,有些气,又有些好笑。 气得是他从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想笑则是因为…… 真的好笑。 没见过,所以,想笑。 她没动,容彻也没动,两人就那么僵持着。 终究还是林清欢妥协,张口吃下他送到嘴边的饭,一边吃着,一边道:“真的吃饱了。” “确定不是因为难吃?” 林清欢:“……” “的确是有这个原因,但,更多是因为,真的吃饱了,我饭量本来很小的啊。”林清欢解释道。 容彻没说话。 林清欢:“万一要是吃撑了,晚上胃又涨的难受不是更麻烦吗?” 容彻笑着看她,把本来要送到她嘴边的饭自己吃了下去。 林清欢笑。 但,她没吃了,容彻也不吃了,叫了护士过来收拾了下,便关了病房的门。 他坐在椅子上继续看资料,林清欢收拾了下就到病床上躺着了。 她没睡,就是躺着看着容彻。 容彻一边看资料一边跟她说话:“你一直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林清欢没好气的撇嘴道:“能有什么非分只想?你不觉得你用词不当吗?” “你确定要教我这些?”容彻从文件里抬头瞥了她一眼。 林清欢:“……” 容彻的脑子已经不足以用聪明来形容了好吗,的确用不着他来教他什么。 不服气的轻哼一声,赌气一般:“我不看了还不行吗?睡了!” 容彻提了提床脚:“给你看还不行吗?转过来!” 林清欢转身:“这还差不多。”她好像个使坏得逞的坏孩子一样,眉眼里的笑都透着浓烈的得意。 说起来,她以前就挺喜欢耍小手段的。 什么都不是,也没什么靠山,被人欺负了也没人会站在她这边替她出气,她只能靠自己。 但,自己给自己出气,还要小心翼翼的,不能被别人发现,因为,别人有可以替他们出气的人。 不会有人觉得她是自我防备,也不会有人心疼。 惹麻烦,是会挨打挨骂的。 所以,以前的她,哪儿敢幸灾乐祸啊。 即便报复成功了,也不敢高兴。 容彻好久都没听到她说话,一边看文件一边凝眉问着:“怎么了?” 林清欢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没怎么,光顾着爽了,哪儿还顾得了那么多?” “自己爽?” “对啊!”林清欢应得还挺快,说完就后悔了。 可后悔也已经晚了,容彻已经凑了过来,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说清楚,自己怎么爽的?” 林清欢:“……”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能想点健康的吗?” 容彻在她旁边躺下,拉了被子盖上:“怎么就不健康了?” “少儿不宜!”林清欢气得咬牙。 自己明知道为什么不健康,还偏偏要她说! 这就已经很不健康了! 自然,容彻也反驳的相当的彻底:“你是少儿吗?” 林清欢:“……” 容彻:“不是有什么不宜的?” 林清欢:“……” 容彻抱着她,身子动了动,贴近她,怀抱的力度也加重了几分:“林清欢。” 林清欢:“恩?” “我想吃肉。” 很平静的四个字,特别简单。 但,为什么心跳的好快呢。 “你,你想吃什么肉?明天,明天叫林嫂送来怎么样?” 她说的磕磕绊绊的,说完,长松了一口气。 可偏偏,满心都是不信。 自己说出的话,自己的都不信。 容彻脑袋动了动,温热的嘴唇若有似无的略过她的耳畔,脖颈,酥酥痒痒的感觉搅得人心乱。 嘴唇,他拉了拉她宽松柔软的衣服,露出肩膀,在她肩头位置吻了吻,然后,一口咬住。 林清欢:“……” 不重,却又觉得刻骨铭心。 好久他都没放开。 然而林清欢的手臂却渐渐的环住他,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柔软的手覆上他的脸颊,低头轻吻着他的双唇。 容彻任由她吻着,紧接着,慢慢的回应着她,到最后,这吻越来越热烈。 渐渐的,他在上,她在下。 林清欢白皙的手臂拦着他,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你轻点啊。” “万一情难自控呢?” “那你就别吃了!” 容彻眼眸微弯,完全没要听的:“你先勾我,现在又不让我吃!我看起来像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吗?” 林清欢总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但,自己作得死,跪着也要做完呐。 然,容彻今天却出奇的温柔,极力克制着,尽量不让她难,不让她疼…… 第097章 不让我走,可,你知道我是谁 第二天,容彻给林清欢办了出院手续就直接把她带回别墅了。 刚回家不久,宋池就过来给林清欢做心理辅导了。 容彻在旁边书房,他们在露台。 他很想过去听着,但,又觉得不太合适,而且,林清欢也不希望他在场吧。 不过,容彻还是去来三楼,门口走廊站着。 宋池关门出来,看见容彻在那边,一点也不意外。 但,明显的欲言又止,显然有话要说。 容彻眼眸低垂,直接道:“宋先生有话直说。” 宋池笑了笑,也不在有所顾忌:“如果可以的话,容先生是不是可以让林清欢去看看沈风砚。” 容彻眉头紧蹙:“宋先生不会是真把自己当我大舅子了吧?” 宋池:“……”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没说清楚。” 容彻原本半倚在墙壁上,轻笑一声:“你说不说清楚我都不会让她去的,沈风砚的事情,宋先生在沈家说就是了,这里是我家,他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宋池扯了扯嘴角,并不觉得意外:“容先生说的是。” 容彻打量了他一眼,沉声道:“宋先生昨天还把职业操守挂在嘴边,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干涉自己手边病患的私事,是不是有些言行不一了?” 宋池自嘲笑了笑:“容先生多心了,我刚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没什么深层次的意思。” 容彻笑着:“最好是这样。” 然后一副送客的架势。 宋池也没多留,直接走了。 容彻去到露台,林清欢身上盖着毯子躺在躺椅上睡着,他走过去给她把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刚想坐下,林清欢就拉住了他的手。 “别走。” 容彻手上动作顿了顿,然后把椅子拉到身边,任由林清欢拉着他的手在她身边坐下。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会十分轻缓的说着:“不让我走吗?可,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清欢没说话,只是一直握着容彻的手。 她是真的睡着了。 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然而,即便她没有回答,容彻还是听她的,任由她紧握着自己的手,就坐在旁边陪着她。 楼下,一辆车子停在门口,欧屿从车子上下来。 抬头看了一眼容家别墅,见容彻在露台上,在下面朝她挥了挥手。 容彻示意他上来,欧屿这人跟欧蕊一个性子,一向大大咧咧的,隔得老远就开始大吼大叫:“不就是冲你发了一次脾气吗?还真不找我了,你能不能行……”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被容彻那个凌厉的警告眼神给制止了,欧屿视线落到一旁的林清欢身上,立刻会给容彻一个懂了的笑。 走到容彻跟前,眼底声音道:“正经事儿,去书房聊啊。” 容彻的手还被林清欢拉着,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欧屿看着就:“……” 容彻看了看旁边的空位,声音很小,但足以让欧屿听见了:“就这聊吧,说话小声点。” 欧屿:“……” 不是这要求变态,而是,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但,容彻都这么说了,他还不得照做,眼瞧着走不了。 没办法,欧屿转身拉了椅子过来,动作很随意,毫无意外的换来容彻一阵怒视。 欧屿扯了扯嘴角,最后动作极轻的把椅子放下,看了一眼林清欢,小声道:“一,小道消息,你们家老爷子在查她。” 容彻也不意外:“恩。还有二?” 欧屿点头,直接道:“你妈,委托我,查她。” 听她说完,容彻眉心紧蹙,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去心里的怒气,追问了一句:“还有呢?” 欧屿:“还有就是,那个宋池,我听肖肃说了,所以顺手查了下,没什么疑点,可能真的是你想多了。” 容彻沉默着,也没多说什么。 想多了就想多了吧,只要不是林清欢有害的人,他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见容彻没说什么,欧屿深舒了一口气,这才直接道:“其实那些都不重要,你知道我怕什么吗?” 容彻没说话,欧屿这才接着道:“我就怕这事儿是你爸授意的,前两天他不回来过一趟吗?他跟我爸见面了,这才多久,你妈就过来找我说这事儿!” 欧屿的怀疑其实合情合理,容彻的父亲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情,是个比老爷子还缜密的人。 老爷子再怎么手段强硬那都也只是在商界,容彻的父亲不一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纵横商界的人物,后来放弃商场呼风唤雨的身份去了军政界,现在照样是个可以拨弄风云的人物。 欧屿说怕那是正常反应。 显然,欧屿刚说到慕云去找他查的时候,容彻就已经有所怀疑了,只不过不想往那边想。 事情已经足够多了,他不想再给自己添麻烦。 欧屿看他那样也知道他都明白,翘着二郎腿,倚在椅子上,看着容彻打趣道:“你说你这人,当初你是怎么想的,就因为那点破事去军队了,这下好了吧,你爹又看上你了,哎,要我说,你这也是自找的。” 容彻踢了他一脚,欧屿这才想起来林清欢就在旁边睡着,赶紧压低声音:“其实我听想不通的,你呢,又不想从商,又不是去军政上混,你想干嘛?” 其实容彻去哪儿都是佼佼者。 容彻像他父亲,要手腕有手腕,要头脑有头脑,不管从商还是从政都能混出自己的一片天,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对此都兴趣的样子。 “当然是做自己愿意做的,而不是被人安排好的,从商还是从政,以前的确认真考虑过,但后来,就厌倦了。”容彻很少说这些,欧屿虽然了解他,知道他是这样想的,但听容彻亲口说出来,还是第一次。 很意外,一意外就格外激动:“哎呦喂,难得啊!” 然而,容彻又毫不留情的踢了他一脚。 欧屿:“……” 揉了揉刚被他踢疼的腿,一脸不爽:“我这是习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至于真踢吗!” “至于!”容彻回答的十分直接。 欧屿:“……” 不过再不爽,也没说什么,只是深吸了一口,语气有些惆怅:“可你们家那二位可不那么想,只是我不太懂啊,盯着你就可以了,干嘛盯着她啊。”说着,欧屿看了一眼林清欢。 容彻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干嘛都盯着她。 那是因为,林清欢是软肋啊。 不管容彻愿不愿意承认,她都是,以后,也一直都是。 他又不说话,欧屿总觉得没趣:“算了算了不说了,发牢骚都不能大点声,憋屈死了,我走了啊!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啊。” 容彻抬眼,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调查你懂,我妈不懂,他也接触不到比你更厉害的人,关于她的,不该让他们知道的就适当隐藏了,否则,我以后会很麻烦。” 他的意思欧屿都懂,但,到底是那部分可以知道,那部分不能知道他掌握不好。 听容彻说完,直接道:“那干脆我查到了先给你看看呗,你说能说的我就说,你觉得不能说的我就不说。”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好久才道:“不用拿给我看,自己琢磨吧。” “为什么不看?”欧屿有些好奇:“我说你最近这是怎么了?你对她的过去就一点都不关心了吗?” “过去有什么好关心的?”容彻这话说的相当随意了。 林清欢的过去,的确没什么好关心的啊。 对于眼前人来说,重要的只有眼前跟以后,过去,怎么样都不重要。 况且,有些事,容彻其实比任何人都不想确定。 想着, 容彻直接道:“就这样吧,自己拿主意,而且,咱们俩的关系他们会想不到你跟我打招呼吗?或许,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从你手里拿到的那份资料。” 容彻说的漫不经心,可欧屿听着却有些头皮发麻。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在明知道我们两个的交情下还会主动找到你,说不定已经做好打算了,或者说,你今天会来我这儿也是在他们意料之中的,这件事,你不做也要做,你交的答案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怎么去做,知道你调查的方向才是他们最想要的。” 欧屿站在原地,好久都没说话,良久才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容彻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说话的时候近乎咬牙切齿。 欧屿是了解容彻的,如果真的没打算没做什么,他不会这么说的。 总觉得,要他妈出事! 但,即便是要出事,他能怎么办,容家的事情,他根本插不上手的啊。 稳了稳心神,舒了一口气道:“做好打算吧,我那边,我会小心应付的。” 欧屿说完便走了,稍远一些,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总觉得温暖又凄凉。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可同时出现在他们身上,也没觉得有什么突兀的。 容彻的手还被林清欢握着,她没打算放开,容彻也没打算走,一直维持着一开始的姿态,随意又安稳。 第098章 你一直都在吗? 林清欢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了,睁开眼,容彻的那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就出现在她眼前了。 “醒了?”容彻慵懒的倚在椅子上,手里翻看着的是她诊疗记录。 林清欢坐起来,垂眸看了一眼被自己紧握着的容彻的手,瞬间有些无言以对:“你一直,都在吗?” “恩。”容彻淡然的应了一句。 林清欢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容彻倒也没说什么,放下手里的文件,抬手看了看时间:“去换衣服,晚上有个活动,你陪我去吧。”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什么活动?” “商业活动。”容彻也不隐瞒。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商业活动我跟着去,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容彻笑着:“有什么不好的?以前都是我自己去,麻烦多得不得了。” 他虽然没明说,但林清欢也能懂,像容彻这种级别的男人,自然是各家千金争相抢夺的对象,别说一个人去了,就算带了女伴过去,有能算得了什么呢? 不是公开的女朋友,不是老婆,还不是该怎么找机会怎么找机会。 但,带她过去也未见得是那些麻烦就会少吧? 呵呵。 不过,容彻都明说了,林清欢也没拒绝的理由了,掀开毯子从躺椅上起来:“那我去换件衣服。” 容彻没阻拦。 林清欢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修身长裙,还是上次容彻买来放在衣柜里的,她都没穿过,脸上还化了妆,不出挑,素雅清淡路线。 大概是从没有见过林清欢这样吧,在下面跟人讲着电话的容彻听见动静朝她看过去,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 林清欢走到他面前,凝眉问道:“不合适吗?不合适的话我再去换一件好了。” 她也是挑了自己喜欢的,不管是颜色还是款式都十分素雅,不是多出挑,林清欢怕感觉太低调了配不上容彻的身份。 容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对电话那头的肖肃道:“先这样,一会儿到会场再说。”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收了手机到口袋里,容彻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才道:“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不需要考虑合适不合适。” 林清欢笑着:“万一要给你丢脸了呢?” “谁敢说你丢脸?”容彻这话几乎脱口而出。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轻笑着:“好吧。”脸上的笑容带着点欣喜,欣喜的就像个心满意足的小孩子一样。 离开别墅,小刘的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容彻跟林清欢两人上车,开车去酒会现场。 到地方,下车,林清欢跟在容彻身边,顺势挽着他的臂弯,一边走一边问:“我刚都忘了问了,今天晚上这个活动什么主题啊,不然一会儿进去一问三不知就不好了。” 容彻还是不太习惯被林清欢挽着,拿下她挽着自己的臂弯的手,十指紧扣的握着,进了电梯,按了去顶楼的数字按键才道:“知不知道都无所谓的,反正跟你我也没多大关系。” 他明显不想说,林清欢也就没多问。 容彻牵着她的手一直都没放开。 林清欢低头看着,笑着问:“不都是挽着的吗?” 容彻笑着:“你听谁说的?我想挽着就挽着,想抱着就抱着,想牵手就牵手,别人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清欢挣开被他紧握着的手,顺势抱住他的整个手臂:“可是我喜欢就这样抱着。” 然而容彻却顺势转身,直接将林清欢禁锢在怀里:“我还喜欢这么抱着呢!”说着,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 然而,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林清欢立刻把容彻推开。 容彻懒懒的靠在电梯墙壁上,抬眼看着外面站着的两人,轻笑着转头,明晃晃的电梯墙壁映照着他完美的五官,只是嘴唇上沾染上一抹绯色。 那是林清欢口红的颜色,他懒懒的伸手擦了擦,可口红这东西,沾上了一时很难完全擦掉,不过,还好不是太多。 宋池本来就在跟沈风砚说话,完全没看见里面站着谁,见电梯门开了,就立刻进去了,只是沈风砚完全没动,他顺手按着电梯门不让他那么快关上,一边对沈风砚道:“进来啊,愣着干嘛?” 沈风砚视线一直盯着林清欢,而宋池这二货呢,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了看,看到容彻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当视线落到林清欢身上的时候,整张脸僵得都绿了。 冤家路窄啊,他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林清欢脸红的抬不起头来。 虽说接吻被人撞见很正常,但,为什么撞见的是熟人啊! 这就很焦心? 她下意识的忽视沈风砚,可,明明很多原因都是因为他啊。 宋池吧,进都进来了,再出去也尴尬,呆着也挺尴尬的,不过,再也没有比开着电梯门等着沈风砚更尴尬的事情了。 所以,也不管沈风砚了,直接松开手,没一会儿,电梯门自动关上,宋池跟林清欢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抬眼间,透过门缝,林清欢看着面如冰霜的沈风砚,没来由的眼眶一酸。 大概,还是喜欢他脸上带着温和笑容时的样子,现在这样,总觉得不应该,也不合适。 电梯门彻底关上,沈风砚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走。 走廊另一边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耳边就响起一个文雅和煦的声音:“风砚。” 沈风砚转头看去,容晨一个人从一边走来,到他面前,按了下电梯:“一个人站在这儿干嘛?也不按电梯?” 他没说话,甚至没像以往那样称呼容晨为晨舅舅,看着他按下电梯,就想起刚才容彻跟林清欢在里面的时候,可身边站着容晨,又忍不住的想到他曾经看到的那些照片。 见沈风砚不说话,容晨眼眸微眯笑着:“一会儿肯定会看见阿彻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带上林清欢,你啊,这么多年也该放下了,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再说了,咱们啊,谁争得过你小舅舅?” 这话有些惆怅,听起来挺感同身受的。 沈风砚冷笑一声:“晨舅舅您还是有那个能力的。” “我?”容晨自嘲笑着摇头:“那是阿彻手下留情,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能不清楚吗?” 沈风砚舒了一口气,好一会儿,冷笑了一声道:“小舅舅不是洁癖挺严重的吗?” “是吧。”容彻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 沈风砚这话说的突然,容晨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起这个。 “怎么好端端说起这个来了。”电梯来了,容晨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沈风砚跟在后面进去,电梯门关上才道:“说起来晨舅舅您也是让他不得不改掉洁癖的人,怎么能不厉害呢?” 容晨眉心拧了拧,蓦然笑着:“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沈风砚依旧笑着看他:“真不知道吗?” 容晨嘴角的笑容拧了拧:“风砚,怎么总觉得你今天话里有话?” “不敢,您多心了。”沈风砚脸上还带着笑,可语气却尤其冷漠。 容晨脸上的笑僵了僵,不过很快也恢复往常那种淡然温和的笑:“因为林清欢吗?” 沈风砚没说话,只是看着不断攀升的楼层数字。 容晨眼眸微垂,随即冷笑着道:“你说,我要是捏着林清欢去跟你小舅舅争,胜算会高多少?” 沈风砚看向他的时候,眼底满是警告,也不说什么。 容晨眉心拧了拧,轻笑一声:“看你这表情,感觉跟要杀了我一样,如果阿彻跟你一样,那我就百分百的把握赢,不过我想着,阿彻应该比你要好一些吧?” 说着,容晨转头看了一眼电梯楼层,舒了一口气,轻笑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情绪:“其实,这是你不如阿彻的地方,当然,这也是他不如你的地方。” 沈风砚没接话,容晨也没在说什么。 容晨跟容彻不一样。容晨总是看似温和,容彻呢,看起来对谁都冷冰冰的,其实他是最清楚自己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的人。 他不会因为这人对自己有用而格外优待,也不会因为另一个人没用而刻意冷怠,容彻更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而不是让自己没情绪。 至于容晨,看着温和儒雅,其实谁也看不透他,即便是容彻。 沈风砚对容晨没什么要说的,本身关系就不至于太好,何况中间还夹杂着林清欢的事情。 电梯打开,沈风砚便直接出去了。 宋池在外面等他。 其实刚最尴尬的还是宋池,跟容彻与林清欢一起坐电梯走,电灯泡就不必说了,因为他跟沈风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容彻对他可以说相当排斥了。 总觉得他现在估计盘算着给林清欢换个心理咨询师的事情,如果真这样的话,那可就真有点得不偿失了。 至于林清欢,来到宴会厅才发现。 原来今天这场宴会,就是秦瑶那场因为车祸耽误的庆功宴啊。 难怪就算是她问容彻也不愿说,毕竟林清欢还不至于那么不识趣。 第099章 尴尬的只有容太太而已 说起来,上次也是秦瑶救了她,理论上来说,她应该报恩。 但这恩情即便要还,她也没善良到拿自己老公去还啊,即便是自己名义上的老公? 即便她不在乎感情,可手里这顶原谅帽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带上去的。 然而,林清欢跟容彻一起出现在会场,到底让很多人不习惯。 首先,老爷子就第一个瞧不上她,其次就是容彻的母亲慕云,再有就是容简华跟容简慧。 其实,最瞧不上她应该是秦瑶才对,可秦瑶呢,大概一看见容彻连讨厌她都忘记了,笑着打招呼,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林清欢一直都不习惯她这样。 说不上厌恶,但两个人的关系,其实不知道谁刻意假装很熟的样子。 容彻知道她不喜欢,带着她简单的跟人打了声招呼就去休息室了。 欧蕊跟林爽正在一起玩游戏,祝卿闻在旁边看着,偶尔管不住自己的手跟欧蕊捣乱,导致欧蕊跟林爽游戏输了之后,两个人合伙一通乱揍。 容彻跟林清欢忽然进来,几个人立刻老实。 不过,在看清楚进来的人是他们两个之后,瞬间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我老子过来了呢,吓死了!” 听容彻说起过,祝卿闻什么都不怕,但唯独怕他父亲。 他父亲希望他正经些,但这就是个不正经的人啊! 容彻没说话,而是直接拉着林清欢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欧蕊一边玩游戏一边调侃:“搞什么?下面那么多人等着你,你就在这儿上面躲着?刚你没来的时候,你们家里老爷子都不知道气成什么样了,唉我就奇怪了,刚你在下面没碰见老爷子吗?他怎么能放你上来逍遥?” 容彻笑了笑:“他放不放又怎么样,我要上来,他总不能直接拉住我不让我走吧?” “额……”林清欢欲言又止,同时也有些无奈。 欧蕊抬眼:“怎么了?” 林清欢笑了笑:“也没什么?” 林爽笑着道:“是不是感觉自己背后有道杀气?” 林清欢没说话,但,跟林爽形容的差不多。 老爷子德高望重,怎么也不可能跟她这个小辈计较,但容彻显然事因为她才没把老爷子放在眼里,老爷子仇视她看起来也合情合理。 林清欢也是无意间回头一下看见老爷子用那种仇视的眼神看着。 的确看的她背后如针刺,但,毕竟一开始就料想到会是这种局面,也就不求容家人都看自己顺眼了。 林爽的话显然逗笑了欧蕊跟祝卿闻,不过欧蕊还是提醒了一句:“别乱说,毕竟你也二十了,以前说什么大家都当你是年纪小不懂事,口无遮拦惯了,现在?” 说着欧蕊摇头:“所以你还是注意点吧,毕竟也老大不小了,你逞这个口舌之快干嘛?” 林爽不乐意的撇了撇嘴:“家族集团再重要,他也不能只手遮天的限制别人自由。”说着,抬眼看了看容彻,一脸求认同的表情:“对吧小舅舅?” 客观来说,林爽的确拉对了人。 但理性告诉林清欢,容彻是不可能赞同她的。 果然,欧蕊就率先表达了自己的鄙视:“爽儿啊!你这话问的,我都懒得鄙视你!” 祝卿闻则直接说出来要点:“你跟你小舅舅能一样吗?” 林爽不服气了:“怎么不一样,都是人,哦,小舅舅是人,我就不是人了?不对还不让说了?有本事他别做啊!” 容彻轻咳了一声,刚要说什么,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立刻,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林爽刚还很不服气,现在立刻乖得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 而外面,容晨身后还跟着沈风砚。 容晨没要进来的意思,但沈风砚却直接进来,跟祝卿闻坐在一起。 至于容晨,一如既往的笑着跟容彻说:“阿彻,爷爷找你。” 容彻没想动。 容晨依旧笑着:“你就算不去,也自己下去跟他老人家说吧,让我两边跑,是不是不合适了?” 休息室里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但,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林清欢还好,可欧蕊他们几个,明显大气都不敢喘。 最终,还是祝卿闻沉不住气:“要不,你去一趟?” 好一会儿,容彻才笑了笑,交叠在一起的腿放下来,只是,起来的时候却把林清欢也一起拉着了。 祝卿闻:“……” 欧蕊:“你这就有点……” 林爽倒笑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小舅妈见不了人吗?” 欧蕊:“不是……” 沈风砚冷着声音道:“他要带你小舅妈去送死,你还跟着起哄吗?” 林爽:“我……” 林清欢知道容彻什么意思,但她也没觉得没必要太不给老爷子面子,太针锋相对了,最终结果往往就是谁也好不了。 鱼死网破这种玩儿法,不到万不得已,林清欢是不愿意尝试的。 毕竟她人比较怂。 可,容彻却直接拉着她出去了。 容晨也没说什么。 容彻要做什么从来与他无关,他就是来带个话。 沈风砚愤然起身,很想跟着出去,但却被祝卿闻与欧蕊一起拉住了。 欧蕊笑着打趣:“你这是嫌林清欢死的不够快吗?所以急着赶过去送她一程?” “就是!”祝卿闻是懂沈风砚的,毕竟,跟容彻玩儿不到一起去,他跟沈风砚才是从小穿一条裤子的朋友,跟容彻也就是说得上话而已。 但懂归懂,理解归理解。 可现在人容彻要带着她老婆出去跟着他一起应酬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我都懒得跟你说看开点了,可就算你不情愿,你也得明白,林清欢现在跟容彻在一起,比跟你在一起要安全的多。”说着,笑得无奈:“恕我直言,容家老爷子至少还端着他德高望重的身份,你妈就未必,她要直接一耳光扇过去,不说打没打到林清欢,就那架势摆出来,吃亏的是谁?” 况且,容太太跟沈家大少爷余情未了勾勾搭搭,难堪的又是谁? 其实祝卿闻不相信沈风砚不知道这些,只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做什么事情都冲动的没边。 真要冷静下来,或许他自己都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傻逼了? 但,感情是他自己的,谁也说不好这种事如果落到自己身上还能无时无刻保持冷静。 以前可以,但,看过林清欢以前的诊疗记录,比之以前,现在的沈风砚更放不下。 林爽对此表示赞同:“大姨是真的凶!” 欧蕊踹了她一脚:“玩儿你的游戏,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林爽扁了扁嘴角,看了一眼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的沈风砚,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容彻握着林清欢的手出去,端了一杯香槟给她,深邃的眼眸看着她,缓缓道:“怕吗?” “啊?”林清欢结果香槟酒杯,迟疑一会儿才笑着道:“可你也答应过我会好好护着我,不会让我有事的。” 一开始,的确是有些怕的。 毕竟从没有明目张胆的跟谁站到对立面上,何况还是容家老爷子这一层面的人物。 说不怕,那也不现实。 只是,听着林清欢的话,容彻眉心拧了拧。 林清欢眉心微拧:“你不会是,想不起来了吧?” 容彻没回答,只是拦着她的肩膀往前走:“想起来了。”只是,不想聊那件事。 林清欢边走边问:“你不会失言吧?” 容彻:“看路!” 林清欢还以为自己要撞到人了,立刻回头,但容彻却顺势抓住她另一只空闲的手,十指紧扣的握着。 而宴会厅的人看见容彻下来,立刻过来寒暄。 对于旁边的林清欢,大多都很奇怪。 毕竟,她只是嫁给容彻了,并没有陪他出席过任何活动,所以外面的人基本都不认识林清欢,就知道容彻有个老婆放在家里当摆设,从来没领出来过。 不认识也不奇怪。 林清欢也没什么要说的,可以理解。 容彻则笑着伸手揽了揽她的腰,笑着对面前的人说:“这是我太太,林清欢。” 反正容彻结婚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就是大家没见过人而已,加之商场上一直都在说这是场商业联姻,还有容家老爷子的心思一直都那么明显,都觉得容彻不会把林清欢当回事,自然,也就没人把她这个容太太当回事。 容家老爷子对外一直都说,秦瑶可以代表他,而容彻现在是代表容家,所以很多活动,两人虽然不一起出席,但一定是同时出现的。 所以帝都商界有这么一句话,容彻是容家的主人,女主人则是秦瑶。 以前没有林清欢,很多人都默认容彻跟秦瑶将来势必会结婚。 但谁也没想到,容彻结婚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挡不住容家老爷子继续把秦瑶当容家的女主人来培养,反正尴尬的,也只有林清欢这个容太太而已。 想到这些,林清欢忽然想到有一次跟容彻陪着老爷子见他的一个旧友的时候,容彻那句没头没脑的好好看,好好学。 所以,容彻其实不是要她学秦瑶如何讨好老爷子,而是,学习如何去做容家的女主人? 第100章 他要说喜欢你,我就成全你们 其实林清欢并不是多介意,毕竟,人家都不承认你,你干嘛还要往上面凑? 容家人不愿意承认她,她也从来都没想过让容家人承认。 反正这段婚姻,只属于她跟容彻的。 容彻的意思她明白,容家人跟老爷子越是不承认她,他就越是拉着她往人前去,巴不得所有人都认识她。 想着,林清欢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在容家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容彻也有他的不容易,可老爷子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跟小辈儿较劲,而且,听林爽那话的意思,好像都挺不满的。 那么大岁数了,真的值得这么折腾吗? 不过,权贵世家,想法肯定是林清欢这种普通人能理解的,所以说,她就默默的配合容彻演出了。 不远处跟老爷子站在一起的秦瑶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容彻与林清欢的方向,要知道,以前他身边那个位置,是她的呢。 听容彻跟他们介绍林清欢之后,几个人都和气的跟她打招呼。 林清欢自小就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应酬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容彻始终笑意盈盈的拦着她的腰,好一副亲密的新婚夫妻模样。 其实容彻跟她以前就这样,只不过今天这场合让她有些不习惯而已。 但,不习惯也要习惯啊。 “容总跟您太太真恩爱,还是年轻好啊,看着真是叫人羡慕。” “天造地设的才子佳人,这可是一段佳话呢!” “以前就只知道她有个女儿叫林舒雅,学油画的,才貌绝佳,是林建涛林总藏得好,我看容太太比林舒雅漂亮多了。” 容彻又拉着林清欢去了别处,不过后面的议论声还是源源不断的传到林清欢耳朵里。 “漂亮是漂亮,但就是没什么名堂,现在说门当户对也没什么意思,但这林家大小姐才回林家没几年。” “那当年为什么送出去?这可是亲生的呢。” “我听人说是因为命格太硬。” “现在还有人信这个呢?” “信不信暂且不说,不过,自从接回来,林家跟贺家出的了多少事儿,咱们还不是心知肚明吗?” 听着那些,林清欢不由得冷笑一声。 容彻拦着她的肩膀去到一旁没人的地方休息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才道:“容太太什么命?听着怪吓人的,天煞孤星吗?” “可不是吗?”说着将酒杯里的香槟喝完,眼眸微眯笑着看向容彻:“老公,怕了吗?”她声音柔软妖媚,微弯着的眼眸像弯月一样。 而且,现在的林清欢,特别像只小狐狸。 容彻伸手捏捏她的脸颊笑的颇为宠溺:“老公怕死了。” “那怎么办呢?”林清欢眉心拧着,明知故问的笑着。 生她的时候,贺敏因为难产差点没命,生下她就直接把她送走,跟沈风砚在一起,她出车祸,沈风砚差点没命,再后来,她舅舅贺延接她回贺家,贺家破产,贺延牵扯进经济犯罪跳楼自杀,现在还在疗养院呢。 林清欢不是自怨自怜的人,但如果受伤的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有时候,自己也会很想相信,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因为自己而起。 容彻不说话,她便弯着眼眸,看向容彻的时候笑的随心,话也说的风轻云淡:“听以前的老人说,我这种人,最好一辈子孤家寡人,否则,跟谁谁倒霉的。” 所以,他还是离他远一些吧。 但容彻垂眸轻笑着:“我不信这个。”他抬手将手里的香槟送到嘴边,喝了一口才道:“林清欢,你可能不知道……” 他说着,欲言又止。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着:“不知道什么?” 容彻松了一口气,视线却落到她身后,像是在对林清欢说,又不像是:“我命也不好,有人说过,我这辈子注定都不能如愿。” 林清欢眉头微蹙。 容彻这才把视线移到她身上:“不能如愿到我甚至都不能选择跟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说着,他眼眸微沉,嘴角那一抹轻笑逐渐侵染上冷意:“你说荒唐不荒唐,我要跟哪个女人在一起,轮得到别人指手画脚吗?” 林清欢没说话。 因为直觉告诉她,容彻这话并不是要跟她说。 她捏着香槟杯的手稍显局促,垂眸看了看已经空掉的杯子,好一会儿才笑着看向他:“是,是啊,现在又不比以前,谁想跟谁在一起,两厢情愿即可……” 林清欢这话说的并不流畅,因为,她也没那么理所当然。 哪儿有那么多的两厢情愿,最初的最初,也不过是都不讨厌罢了,至于爱上,极有可能是,习惯了。 她想看看身后站着的人是谁,或许也没在身后,只是,容彻刚才看得方向她想知道,甚至是介意。 但容彻只是半倚在墙壁上,满眼深沉的看着她。 林清欢干笑了一声,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可身后却有一个声音打断:“所以,是因为没给你选择才放弃的吗?” 听着不知道为什么,确定是秦瑶的声音,林清欢却没有一点意外。 好像,从一开始就确定是她一样。 秦瑶眼眶微红,眼眶里噙着星星点点的泪:“可是我也没选择啊……” 容彻重重的舒了一口气:“都不重要,你有没有选择,本来就与我无关。” 秦瑶眉心紧紧拧着:“怎么会没关系?我……” 只是她还没说完,林清欢便直接开口打断:“怎么会没关系?秦小姐,您这问题,问的真好!” 秦瑶眼里噙着泪,咬牙道:“林小姐,我想,我跟阿彻的事情,与你无关。” “您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跟我老公含情脉脉的说着有关系没关系的话,您哪儿来的底气跟我说‘与我无关’这四个字?” 容彻眼眸微扬,嘴角扬着冷漠的轻笑,转瞬即逝。 若是以前,秦瑶肯定笑着转移话题,可今天,大概是真伤心了。 “你与沈风砚又跟阿彻有关系吗?”秦瑶鲜少像今天这样歇斯底里的不可控制:“为什么与你无关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容彻与林清欢原本就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如果不是一开始就看见两人到这来了,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们在这儿。 可秦瑶忽然歇斯底里的失控喊着,离他们近的人听见声音好奇的朝这边看着。 但却被跟着下来的欧蕊祝卿闻拦着了。 “赵总,您家老爷子身体怎么样了?”祝卿闻拦着那个往容彻他们方向看的人,端着酒杯跟他寒暄,渐渐的将他拉到另一边去了。 感情这回事,有时候真的很难说清楚。真的爱过了,但却无疾而终,最痛苦的不是被丢下的,而是,先放手的那一个。 她跟容彻,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吗? 其实林清欢也想过,如果容彻跟秦瑶只是简单的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或许会有个好结果吧。 只可惜……可惜不是。 看着秦瑶,林清欢轻笑着:“我没瞒过他什么,也没想过瞒着,因为,我从来都没觉得我跟沈风砚的事与阿彻无关过。”看着秦瑶,她语气轻慢又坚定:“秦小姐,大家都是成年人,谁还不能有点过往了,过去了就过去了,您这么纠缠……是想他跟我离婚然后跟你在一起吗?” 相对于林清欢的风轻云淡,秦瑶几近崩溃,不过,大概是不肯服输吧,尤其是在林清欢面前:“林小姐非要这么自欺欺人吗!你敢说你已经把沈风砚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我为什么要把忘得一干二净?”林清欢笑着反问。 一直没说话的容彻舒了一口气轻咳一声,柔声叫她:“清欢……”显然,那句为什么要把他忘得干干净净的反问,他不想听到。 只是,林清欢没理,依旧看着秦瑶,脸上带着温温的淡笑:“我又没失忆,一个大活人,我怎么忘?但我还记得他又能证明什么呢?” 秦瑶咬牙问道:“你确定就只是记得这么简单吗?你……” 只是,林清欢显然不愿意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冷笑着打断:“就只是记得啊。”舒了一口气,沉声道:“我知道秦小姐想在我身上找共情,可您是您我是我,我是深爱过,您是还深爱着。当然,您也可以说您爱不爱谁是自己的事,可你爱我老公,就不单单是你自己的事了啊?” 秦瑶哑口无言。 林清欢嗤笑一声,转身走到容彻身边,手边的杯子放在旁边的台子上,满眼温柔,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容彻眉心凝了凝,沉声问道:“怎么了?” 林清欢嘴角微扬,容彻看着,不由得头疼,只是还不等他说什么,林清欢便直接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像个小孩子护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一样。 她脸贴着容彻的手臂,笑着看向秦瑶:“秦小姐,不如你问问我老公吧,他要说喜欢你,我就成全你们。” “林清欢!”容彻微冷的声音透着几分警告。 林清欢笑望着他,理直气壮的道:“不喜欢就大大方方的说给秦小姐听,这是干嘛?”说着,她眉头微挑,笑里藏着几分狡黠:“不敢说?怕心疼?” 第101章 于我而言,时刻都是勾引 到一边半靠在墙壁上,摸出香烟个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悠闲的看着。 欧蕊跟林爽则拼命拦着容晨。 “晨舅舅,你冷静点!” “容晨你他妈疯了吗!为什么容彻跟你说的话你从来都没好好听过?你至于吗!”欧蕊极力想推开他。 从她声音里,林清欢甚至听到了一丝哽咽。 “放开!”容彻推开欧蕊跟林爽,眼里满是警告:“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林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但却被欧蕊拦住了,她冷笑着放手,转身拉了林爽就往外走,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容彻垂眸冷笑着。 容晨冷冷的朝他看了一眼,咬牙道:“你有资格笑我吗?” 容彻对秦瑶,容晨对欧蕊。 谁有资格说谁? 容彻扬眉,懒懒的说着:“庆幸而已,也就是庆幸今天欧屿没来。” 否则,就算他不想闹大,欧屿也绝对不会放过容晨。 然而容彻说完就直接带着林清欢。 顶楼,露天花园一角。 容彻将林清欢抵在墙壁上,缠绵热烈的吻着,慢慢的,他的双唇离开她的嘴唇,吻着她的脸颊,最终落到她的耳畔。 好一会儿,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容太太,你听见没,我当真了。” 他胸膛紧紧贴着她,她的心跳声仿佛就在她心里。 林清欢咽了咽口水,咬牙让自己的语气平稳着:“什么当真了?” 然而她才说完,他的吻便又落下。 不知疲倦的纠缠不休。 林清欢被他吻得透不过,用力推开他,呼吸略显粗重:“你就不能说清楚吗?” “不能!”说完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朝他在这家会馆的私人房间走去。 开了门将林清欢丢在床上。 他十指紧扣的握着她的手将她压在床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喜欢做,不喜欢说。” 做那个字,容彻咬的极重,说着,他看着林清欢笑着,薄唇一张一合,带着些许的试探的叫着:“老婆?” 说起来,容彻从未这么认真的对她说过这两个字。 他多是叫她容太太,是提醒,也是警告。 那是个身份的象征,叫她容太太,充其量也不过是容彻承认林清欢容太太的身份,或者,他能给的,也不过是这个身份。 大概是‘老婆’这两个字太出其不意了。 林清欢拧着眉心,磕磕绊绊的问着:“你,你说什么?” 容彻嘴角微动,一如既往的笑着,郑重其事的重复着:“老婆,我喜欢做。” 林清欢:“再说一遍。” “老婆,想跟你做。” “再一遍……” “老婆,喜欢跟你做!” “老婆。” “林清欢,你是我老婆!” 林清欢没再让他说,可他却一直说个不停,而且,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片刻不移。 直到林清欢眼眶的眼泪渐渐不受控的决堤涌出,容彻才停下。他看着林清欢从眼眶滑落,到眼尖,然后快速的淹没在她发丝里。 他低着吻她,温柔辗转,最终温热的嘴唇亲吻着她的眼睛,喉结滚了滚,沉哑的声音缓缓道:“老婆,想做了。” 林清欢伸手拦住他的脖颈,柔软的嘴唇覆上他的唇,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侧身将容彻推倒床上,身体跟嘴唇都很快压了过去。 容彻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作乱,一边回应着她的吻一边含笑打趣:“老婆,今天这是打算吃了我吗?” “闭嘴。”她低头吻他。 第102章 两口子合起伙来欺负人? 林清欢这才松了一口气。 床上床上都是两人的衣服,根本没一件是完好无损的,再加上…… 林清欢想着就觉得脸颊有些烫,她下意识的往被窝里藏,可容彻就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跟着她缩进被子里,牢牢的缠着她。 “老婆……” 容彻好像对着两个字上瘾了一样,昨天晚上要她的时候就不停的叫,她还非得答应。 有时候真觉得容彻的心思难捉摸,连嗜好也那么奇怪。 林清欢没应他,他就食言了。 早上不要,变成了早上让她累得不要不要的。 结束之后,林清欢又睡了一会儿才起来。 吃了早餐两个人便一起去公司了。 容彻说,反正她在哪儿都是画图纸,干脆以后就陪着他上下班。 只是,两个人才刚到公司没多久,欧屿便直接踹门进来,肖肃拦都没拦住。 林清欢吓了一跳,容彻依旧忙着看手边的文件,头都没抬一下。 欧屿进来便怒气冲冲的:“容彻你他妈好意思吗!我累死累活的帮你干活,你他妈跟人摊牌不叫上我!” 容彻这才抬眼,示意肖肃出去,才对她说:“消消气,我没跟人摊牌。” “放屁!”欧屿脾气从来暴躁。 林清欢则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如果没理解错的话,容彻口中所谓的摊牌,应该是昨天容彻跟秦瑶事情吧。 算摊牌吗? 感觉容彻一直都是那种态度,死活就是不搭理秦瑶。 而欧屿这个时候才算注意到,原来容彻办公室里还有一人呢,看了看林清欢,沉默了好半天。 最后斜了一眼容彻,无奈的拉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一副二大爷的姿态:“早知道我昨天就去了!妈的我在哪儿,我看容晨那王八蛋敢对我姐嚣张!” 提及容晨,林清欢才恍然想到,昨天,她隐约听着欧蕊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哭声。 印象中欧蕊一直都是乐观坚强的,大大咧咧的,但心思却足够细腻,林清欢甚至都没见过她不开心过,能让她带着哭腔说话,想来,一定是很难过的事情吧? 以及容晨对容彻说的那句:“你有什么资格笑我?” 是啊,反正,在他看来,都同样是无情,自然是没什么不同的。 “你在又能怎么样?打死他?”容彻说着自己都笑了:“那欧蕊还不得跟你拼命。” 显然,容彻的话欧屿无法反驳,气得直砸桌子:“妈的,她果然眼瞎!老子怎么会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姐?真怀疑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 “噗!”林清欢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容彻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她这边看。 林清欢立刻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冷静下来,欧屿深舒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是不是故意又怎么样,当着容彻的面儿我难道还能揍你不成?” 容彻冷冷抬眼,给了他一个极具威慑的眼神:“想不开?” 欧屿一下摊在椅子上:“是是是!我就是想不开,你打死我吧!” 容彻没搭理他,继续看手里的资料。 欧屿一脸心塞,趴在椅子上,看了林清欢好一会儿,最终道:“小嫂子,你认不认识什么帅哥,介绍给我姐呗。” 林清欢:“……” 疯了吧? 果然,容彻看他也是一脸疯了吧的表情。 欧屿见林清欢不说话,继续软磨硬泡:“说真的,我姐很花痴的,她就是没男人追,有人追,她也不能在容晨那棵树上吊着。” “为什么没人追?” 欧蕊各方面条件都很好,追她的人不少才对吧? “脾气太差,要求太高,额……”欧屿一条条的数着欧蕊的臭毛病,好一会儿才说完呢,最后还十分不满的补充了一句:“好好的心理医生不当,非要去做法医,谁还敢要她?” 林清欢:“……”半天,无语道:“你这么数落欧蕊,你姐知道吗!” “我一天数落她八百遍!她没脸没皮惯了,这招早就没用了。”欧屿语气颇为无奈。 林清欢听完,笑着道:“既然一天说八百遍都没用,那你有没有试过一天说一千遍?” “噗嗤!”容彻都忍不住笑了。 以前欧屿因为欧蕊的事情没少过来烦他,他不能不理,听着也烦,一直都没什么好办法收拾他,现在就不一样了。 欧屿:“……” 半天,不爽道:“喂!有你们这样的吗!两口子合起伙来欺负人。” 林清欢一脸无辜:“有吗?”随即眼眸微眯,笑着,郑重其事的解释着:“认真的,没欺负你。道理很简单,这就跟吃药一样,时间长了抗药性就出来了,只能加大剂量。” 容彻原本是一边看文件一边听她一整正经的瞎扯偷笑,后来,干脆直接了当的嘲笑:“好好听着,你小嫂子说的多有道理。” “我去你大爷的!”欧屿忍不住骂道。 容彻悠闲的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闲笑道:“再说了,你姐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你在这儿瞎操什么心?你给她找男人,不是她喜欢的有什么用?” 欧屿:“那也不能是容……”晨字还没说出口,肖肃便敲门进来,后来还跟着容晨。 容晨一进来,欧屿就没什么好脸色了,沉这个脸,连位置都不让。 自然,林清欢也不是多想见到他,他进来,她就直接去茶水间了。 不过容晨也没多介意,站在不远处看着容彻问:“法国约翰斯的生意,为什么全给了沈风砚?” 容彻正了正身子,也不隐瞒:“本来就是沈家先跟约翰斯先生谈的,给他不很正常吗?” 容晨轻笑一声:“你十万火急的飞法国一趟,当着沈家安跟大姐的面儿抢下这单生意,现在又跟我说沈家先跟约翰斯谈的?你自己说,这话是不是自相矛盾?” “是。”容彻一向坦诚,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 况且那天在法国酒会上的事情,早就在商界闹得沸沸扬扬了。 据说很多人怕是沈家得罪了容家,原本打算要跟沈家的签的生意都停滞了不少时间,说白了,就是在观望容彻的态度。 毕竟,容彻要铁了心跟沈家过不去,沈家招架不了多久。 但容彻却迟迟没动作,他们观望够了就陆陆续续的低调签约了。 沈家安跟容简华自然生气,明里暗里的找了很多次老爷子,老爷子也通过肖肃敲打过容彻,让容晨重新回容氏集团,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容彻没理老爷子,他生气了,想找个人压一压他。 但可惜他打错算盘了,他并不在乎。 至于容晨,完全没想到容彻会回答的那么理直气壮,半天才冷笑一声:“阿彻,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沈风砚帮你照顾林清欢的舅舅贺延以及给她的一百万,你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又把这单生意还给沈家?” 听着容晨这话,欧屿都震惊了:“不会吧?” 自然,刚挂了电话准备跟容彻打声招呼然后去机场接人的林清欢也都听到了。 所以,疗养院催着她续费,又找了国外的专家会诊,以及她账户上多出来的一百万,都是沈风砚的? 而且,容彻都知道的。 面对容晨的质疑,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回答:“看来是我低估你了,时至今日你人脉消息依旧控制的很好,要不我跟老爷子说说,容家你来当家好吗?” 容彻没否认。 甚至是直接承认,对容晨,也是警告。 容彻见容晨不说话,起身看着他,冷声道:“可容氏集团现在还是我当家,就轮不到你来质疑我的决定!” 容晨无言以对。 毕竟,就如容彻所说,容氏集团还是他说了算。 好一会儿,容晨冷笑着转身离开,只是林清欢看得很清楚。 容晨没有生气,反倒是,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冷静。 欧屿没想到一不小心听了那么大是一八卦,而且,现在这氛围,怎么想都不是他该存在的好时机。 随便找了个借口,起身出去了,顺带着帮他们把门带上。 林清欢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我真的不知道那笔钱是他转给我的,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舅舅的事情, 还有他所在的疗养院……” 容彻走到她跟前,轻笑着说:“我没要怪你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缺钱可以直接问我要,如果连我都养不起,我想这世上没人能养得起你!” 林清欢无言以对。 见他不说话,容彻又补充了一句:“你借你同事的钱我都帮你换了,不用再惦记还了。至于你舅舅……”说着,容彻凝眉笑了笑:“现在应该说,咱们舅舅。” 林清欢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反正,挺好的。 见她笑着,容彻才继续道:“那家疗养院条件已经是国内顶级了,不过专家团队我已经叫人在国外联系了,你也不用担心。” 他说着,将林清欢拉到怀里抱着,也没说什么。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下一刻便老老实实的窝在他怀里,柔声细语的说着:“谢谢老公,真的,谢谢。” 容彻亲吻了下她的额头,笑着回应:“不客气,老婆。” 然而,正当容彻想继续吻她的时候,林清欢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第103章 不想吵架,现在,闭嘴 容彻依旧抱着她,只是也留给她余地去接电话。 林清欢才接通,那边的人便直接道:“我已经落地了,正下飞机呢,你过来了没?” “额……”还没。 可她没说,那边人立刻明白了,语气颇为无奈:“我的姐啊,你快点成吗!你忍心让一个身上没现金的路痴在机场等着吗!” 林清欢没办法,应了一声:“你先找个地方坐着等,我马上过去。” “你刚就说马上!” 林清欢:“这次是真的。”说完便挂了电话。 推开抱着她的容彻,直接道:“车借我用下好吗,我要去机场接个人。” “谁?”容彻随口问着。 林清欢也不隐瞒:“我表弟。” “贺然之?”容彻眉头微挑,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淡笑:“他真需要接机,不会把电话打到你这里来的。” 这话,说得的莫名笃定,听得林清欢云里雾里的。 “那你到底借不借?”反正都已经答应了贺然之,她人是一定要去的。 容彻笑着:“不借。” 林清欢眉头微拧。 可容彻说完却直接起身,拿了外套跟车钥匙,揽着林清欢的肩膀一起出去:“我陪你去。” 机场,贺然之双腿交叠坐在机场餐厅椅子上,面前摆着一份只吃了一半的牛排,服务员走过来将找零给他:“先生,这是找您的钱。” 听见声音,贺然之抬头,眼眸微眯朝着那服务员笑了笑:“谢谢。” 这一笑,看到餐厅服务员花枝乱颤的,强忍着泛滥的花心礼貌回身,重新回到自己工作区,忍不住跟同事八卦:“太帅了太帅了!笑起来简直迷死人了!” “少犯花痴了,说不定人家有女朋友了!” “花痴一下怎么了?” 虽然是窃窃私语,但机场餐厅就那么大一点,自然被贺然之本人听到了。 他抬头,把手机收紧口袋里,看了一眼刚花痴他的服务员,眼底还荡着暖洋洋的笑意:“那位美女说的没错,我有女朋友了,她马上过来接我了。” 少女的心碎了一地。 不过,贺然之说的这句话,正好被林清欢听见,伸手照着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胡说八道的本事又见长了啊!你不是没现金吗!你不路痴吗!” 贺然之捂着被林清欢打疼的后脑勺,笑的颇为无奈:“姐姐姐!两年没见了,刚见面你表达想念的方式就不能文雅点吗?” “不能!”林清欢拒绝的干净利落。 贺然之就看着她笑,也没在说什么。 林清欢看了看他周围:“你行李呢。” 贺然之:“额……” “丢了?” 贺然之也只是笑笑,一脸拒绝回答她任何问题的表情。 林清欢无语的斜了他一眼:“算了算了,人没丢已经很了不起了。” 贺然之:“……” 她着急上来,容彻去找地方停车了,林清欢没等容彻,也怕容彻找不到他们,接到贺然之拉着他就往停车的地方走。 可她一转身,贺然之就直接拉住她:“走这边。” “为什么?” 贺然之:“这你就别管了。” 他拉着林清欢,边走边说:“姐,我都想好了,等你跟容家那位少爷离了婚,国内的事情我也了结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就把带着你跟爸去法国定居,不用担心钱,钱我有的是,虽然没容家那么多,但养你跟我爸还是绰绰有余的,贺家的东西,要的回来就要,要不回来拉倒,反正我也不稀罕……” 贺然之说个没完,林清欢眉心的起伏越发明显:“你,你说什么呢?” “什么我说什么!不是跟你说了吗!律师我都给你找好了,你们结婚差不多三个月了吧?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吃亏的还是你,趁着现在纠葛不多,赶紧离,反正林建涛跟贺敏也没给你多少陪嫁,不过我想着也不能便宜了容家,而且容彻应该也不差那几百万的零花钱……” 林清欢无话可说,嘴角的笑容拧了拧,眉心的起伏也逐渐舒展开了。 不怪贺然之一见面就跟她说这些,当初林建涛跟贺敏拿她去跟容家商业联姻的时候,贺然之是最反对的那一个。 要不是林清欢拦着,贺然之早回国了。 毕竟从知道她要结婚开始,贺然之每次跟她联系都在各种策划她离婚的事情。 但现在……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眉心微微凝着:“你别瞎折腾了。” “这怎么叫瞎折腾了,我一开始就不同意你答应嫁给他!贺敏把你卖给容家的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先把婚离了,我再跟他们……”算账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贺然之便直接跟另一个人迎面撞在一起。 贺然之没看清人,但林清欢看得很清楚。 是容彻。 贺然之知道是自己走路没看路,撞了别人还想着跟人道歉:“抱歉先生……”但一抬头,脸上的带着歉意的笑立刻僵了,半天,冷笑着看着容彻,语气轻慢:“哟,巧啊容总,我还没去找你,你自己倒找上门来了!” “贺先生背地里怂恿我妻子跟我离婚,我再不找你,岂不是显得很无能?”容彻嘴角噙着一抹轻笑,不谦卑,也毫无退让。 林清欢:“容彻,他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那个意思!”贺然之打断林清欢的话,依旧看着容彻:“容总,林清欢长这么大贺敏都没在乎过她死活,她就是拿她当个棋子一样送出去,你容彻岳母这个身份有多值钱,不用我多说了吧?” 容彻一如既往的笑着:“当然。” 贺然之眉头微挑,语气一如既往的咄咄逼人:“容总既然知道又何必强求呢,你们老爷子的心思世人皆知了,你何不顺着他老人家皆大欢喜呢。反正你们容家只会有容思源一个继承人,我贺家的人,再落魄也不至于非得给人做后妈,容总,你说是不是?” 说着,贺然之扬眉,嘴角的那一抹冷笑越发浓烈:“再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想跟容家联姻的林家,难道贺敏没告诉您吗?林清欢不是林家人,想娶林家大小姐,那你得去找林舒雅!” 在贺然之看来,林家从来没把林清欢当家人,那么,他也没必要让林清欢往林家那一堆凑! 林清欢眼眸微垂,深舒一口气:“然之,你刚回国,我不想跟你吵架,现在,闭嘴。” 贺然之看向林清欢的时候就从不会有咄咄逼人的一面:“我一直当你是我亲姐,你让我闭嘴,我当然愿意闭嘴。”然后,孩子一样的眯眼笑着:“我闭嘴,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林清欢笑着。 贺然之没动,只是笑着补充了一句:“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之前,你跟我住酒店,拿到离婚证我就找人送你去法国。” 林清欢凝眉笑着,刚要说什么,一直被怎么说话的容彻却懒懒的开口问她:“回家吗?” “回。”说着,林清欢笑着走到他身边。 容彻伸手拦住她的肩膀,垂眸看着她,随口说着:“不管他可以吗?那么大人了,应该丢不了吧。” 林清欢没接话。 那些话,换谁听都觉得过分,容彻虽然没针对贺然之,但林清欢知道,容彻压根就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主,大概是心情好,不想搭理贺然之。 容彻揽着林清欢离开,贺然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又转身跟了过去。 什么没现金,什么路痴,都他妈是假的。 他就是想让林清欢过来接她,然后直接带她去酒店住着,如果一切按他设想的那样顺利,明天他就让律师去找容彻! 但显然,现在很不顺利。 贺然之没想到容彻会跟来,更没想到林清欢会对容彻那么言听计从。 还回家? 容彻那叫家吗! 但,再不顺利他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三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容彻停车的地方,容彻才打开副驾驶的门让林清欢上去坐着,贺然之便直接开了后门上车坐着。 林清欢无语到心塞,扯着容彻衣袖,一脸求原谅的表情。 容彻单手撑在车门上,伸手抬了抬林清欢的下巴,柔声道:“亲一个,否则我一会儿把他丢高架上。”他声音很小,加上贺然之现在又带着耳机跟人讲电话,完全没听到。 见容彻这么说,立刻伸手拦住他的脖颈,温柔的吻着。 贺然之:“……” 一开始没看见,现在看见,抬脚踹在副驾驶座椅上。 林清欢嘴唇才要离开容彻,他却伸手控着她的后颈,深吻了一会儿才放开。 贺然之心里那个嫌啊! 简直无以言表! 放开林清欢,容彻看了看她的腿,小声提醒着:“坐好,我关车门了。” 林清欢恨不得把头低到胸里,正了正身子坐好,容彻上车,扣上安全带才开车离开机场。 容彻大概是不想搭理贺然之,所以就问林清欢:“他定了哪儿家酒店?” “啊?”林清欢后知后觉,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贺然之:“你酒店定哪儿了?” 贺然之对着耳机说了一声:“你等会儿。”然后撤掉耳机,问了一句:“什么?” “酒店?”林清欢重复着问。 贺然之斜了一眼容彻,才道:“我现在忽然又不想住酒店了。”说着,讨好的看了一眼容彻道:“姐夫,你家还有客房吗?” 第104章 我们夫妻之间,那不叫欺负 林清欢无语到狂乱。 你他妈早叫姐夫不就完了! 现在狗腿的那么明显,理你就有个鬼了! 不过,林清欢还是低估了容彻的承受能力,沉默了一会儿,直接道:“主别墅那边没客房,你住旁边的小别墅吧,什么都有,你办公也方便。” 贺然之脸色僵了僵:“听容总这意思,好像是把我在国外这些年的生活都查了个底儿掉咯?” “不是我想查你,是约翰斯先生对你赞赏有加,他想说,我也就听听。”容彻随口应道。 林清欢斜了贺然之一眼:“不是留学吗?怎么回事?还不快老实交代?” 其实,林清欢也知道贺然之,从小就特别聪明,舅舅也经常说他是个经商奇才,但贺然之太年轻了,学业都还没完成,不想他过早的接触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两年前大学毕业又送他去法国留学。 可也就是那一年,贺延被人检举牵涉经济犯罪,贺家一时间风雨飘摇。 外界都说,贺延是不堪重负跳楼自杀,贺敏以一己之力扭转败局,在贺家最困难的时候出面主持大局,并且还自己弟弟一个清白。 但,事实有时候与传言有着天翻地覆的差别。 想着以前的事情,林清欢不由得视线转向窗外,不由得冷笑一声。 容彻转头看了她一眼,腾出一只手握了握她的手,轻咳了一声问道:“午饭想吃什么?” 林清欢眼眸微垂,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句:“我吃什么都可以的,你想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贺然之鄙视:“你们俩要是这么聊天,午饭就别吃了吧!” 林清欢:“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贺然之:“……” 无力反驳,就很气! 其实他也不小了,但林清欢的确比他大。 而且,外人都说林清欢软包子看不惯她要欺负她的时候,贺然之都他妈是最高兴的,因为又可以看人装逼不成反被X了! 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林清欢欺负起人来有多干净利落,最可怕的是,事后她还能撇得干干净净的。 看贺然之被林清欢教育,容彻嘴角微扬,眼底荡着一抹淡笑。 贺然之要不是她弟弟,容彻早把他丢下去了,还会给他安排住得地方? 不过那句姐夫听着很顺心,一开始的气,也就都消了。 说到底,离不离婚,是他跟林清欢的事情,旁人说什么都不作数。 半个小时后,容彻把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林清欢跟贺然之下车,容彻则把车子开去车库。 林清欢开门带贺然之进去,赵妈听见动静出来:“太太您回来了。” “您怎么在这儿?”林清欢有些意外。 赵妈如实道:“少爷叫我过来准备午饭,顺带着帮贺少爷把住的地方收拾一下。” 林清欢笑着:“谢谢赵妈。” “太太您客气了。”说完就直接去厨房忙了。 林清欢瞥了一眼贺然之,没好气的说着:“一会儿说话给我注意点,别没轻没重的乱说!” 贺然之扁了扁嘴角,看着林清欢,仔细打量了一遍:“怎么感觉你很怕容彻的样子?他欺负你了?” 林清欢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而这时候,容彻从外面进来,车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我们夫妻之间,那不叫欺负。” 林清欢看着容彻,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最后放弃挣扎。 不可理喻! 一个贺然之不懂事也就算了,偏偏容彻还跟着胡闹。 她不管了还不行吗! 林清欢赌气上去,楼下就只剩下容彻跟贺然之两人。 容彻指了指客厅的位置:“你随便坐,别客气,你姐家就是你家。” 贺然之:“……” 以前就只听说容彻雷厉风行手段强硬,没想到还有这么不要脸的时候。 这是赤裸裸的记仇并且报复! 不过容彻也不在乎贺然之是怎么评价他的,转身去楼下房间一趟,很快又出来,然后把手里的一串钥匙以及车钥匙给他:“旁边别墅的钥匙跟车钥匙,车就停在车库里。” 贺然之看了看,但没接:“讨好我?” 容彻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贺然之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盯着容彻打量了一会儿,然后一脸审视道:“你不会真爱上我姐了吧?” 容彻一如既往的笑着,没说话。 贺然之冷笑一声,一脸果不其然的表情:“我想也不可能。你们家老爷子精挑细选的高岭之花你都看不上,我姐她何德何能呢!” 这话要是给林清欢听见,非大嘴巴抽他不可! 什么话这叫! 容彻显然没想跟他聊了,否则不会不回话。 而这时候,容思源从外面推门进来,跑到容彻跟前扑倒他怀里抱了抱,然后,才小声问道:“爸,林清欢呢。” 反正,现在容思源看见容彻首先就是讨好,然后,问林清欢在哪儿,至于容彻,反正已经看见了,无所谓的。 容彻:“楼上呢,去叫她下来吃饭。” 赵妈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正在餐厅布置,马上就要吃饭了,所以这时候让容思源跑腿去叫,正合适。 贺然之视线落在容思源身上,看着他跟容彻撒娇,看着他自然的问起林清欢,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可,那个念头,也仅仅是建立在,他不认识林清欢跟容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路人。 但可惜,他不是。 容思源从容彻身上下来,准备去楼上找林清欢,可一转身就看见正看着他的贺然之。 犹豫了一会儿,容思源小声叫了一句:“叔叔好。” 贺然之:“……”我有那么老吗! 二十刚出头,大好青春,一句叔叔给他叫得怀疑人生。 容彻伸手揉了揉容思源的脑袋,笑着纠正:“这是你表舅舅。” 容思源稚嫩的眉心拧着,稍有些疑惑,回头望着容彻问:“林清欢不是只有一个妹妹吗?我没听说她还有别的兄弟姐妹呀?” 他再聪明,也就是一小孩子,为人处世难免有些小孩子脾气,倒不是说不愿意叫,就是觉得好奇。 贺然之就觉得这小孩就是不愿意叫,也不勉强:“没关系,容总不用勉强。”说着看向别处,小声嘀咕了一句:“反正也不是我姐亲生的,不想叫我还不乐意听呢!” 容彻沉声叫了句:“思源,听话。” 容思源乖乖的叫了一声:“表舅舅好。”反正他爸爸都说是了。 贺然之看了他半天,才笑着揉了揉容思源的脑袋,他总不能真跟个小孩子计较吧! 容思源跟贺然之打过招呼之后就去楼上叫林清欢下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还挺融洽的。 容彻给林清欢夹菜,林清欢各种给容思源挑好吃的,贺然之自己吃自己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看着林清欢跟容思源其乐融融好像真的母子一样,贺然之越是气。 想想她跟容家那份变态的协议,贺然之就觉得林清欢很不值得。即便容彻真的对她好,但他容家凭什么要求她不准有自己的孩子! 想着,贺然之嘴角的那抹冷笑越发明显,不过最终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平和。 简单的吃了点,借着有时差的理由离开了。 林清欢也没多想,随他去了。 吃完饭,容彻公司临时有个会议要开就过去了,临走时说小刘会过来送容思源去学校。 林清欢觉得自己也能送,就没叫他给小刘打电话。 从车库里开了车出来,抱了容思源上车又回到驾驶室,开车送她去学校。 车开上主干道,林清欢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既然下午还上学,你爸爸为什么把你接回来?” “不知道。”容思源也是实话实说,不过想了想,猜测着补充了一句:“不是为了跟表舅舅一起吃饭吗?” “啊?”这话,林清欢听着都不由得笑了。 算起来,的确是表舅舅。 可,没必要吧?毕竟只是名义上的。 而且,贺然之跟容彻,怎么看怎么合不来,没必要做得那么周全吧? 感觉容彻也不像会在这些小事上花心思的人。 林清欢想不通,也就没再多想。 到了容思源学校,找了个可以停车的位置停车,开了车门把思源从车上抱下来,牵着他的手送他去学校。 容思源的班主任齐园站在校门口等着,远远的看着一个女人牵着容思源过来,笑容凝了凝。 不过,下一刻也满脸笑意的迎了过去。 容思源乖乖的打招呼:“齐老师下午好。” 齐园笑着揉了揉容思源的小脑袋:“思源下午好。”说着朝林清欢伸了伸手。 林清欢笑着递过去:“麻烦齐老师了。” 齐园依旧笑着,把容思源交给身后的老师,才转身对林清欢道:“您客气了。”说着,看了一眼林清欢停车的方向:“容先生没一起过来吗?” 林清欢:“他在公司开会,齐老师您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都可以转达。” 齐园:“那再好不过了。”说着,笑着补充道:“学校最近安排做一次家访,所以,能不能请您跟容先生约一下,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老师家访本身就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再说了,人家只是让帮忙约时间,见不见容彻自己决定,她就带句话,有什么不可以的? “好,我回去就告诉他。”说着拿出手机递给齐园:“齐老师您留个号码跟我,我约好时间就跟您回复。” 齐园笑着接过林清欢递过来的手机,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之后又还给她:“林小姐您人真好。” “谢谢。”林清欢笑着回应了一句。 齐园要去上课,林清欢也很快离开了。 第105章 可是我却因此庆幸着呢 容氏集团办公室。 肖肃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容彻,脸上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总裁啊……”肖肃沉了一口气,心一横,直接道:“您说,您是怎么想的,让贺然之住在您的别墅里,万一这事儿要是传到首长耳朵里……” “传到他耳朵里又怎么了?”容彻懒懒抬眼,莫名其妙的带着叫人心惊胆战的威慑。 肖肃干笑了一声,眉心拧着:“您这……还用问我吗?” 容彻冷笑:“你既然知道我不需要问你,刚就该闭嘴了。” 肖肃:“……” 好吧! 容彻素来说一不二,没人比他领教的更清楚了,他就不该多嘴问。 沉默着,肖肃忽然想到:“哦对了,贺敏董事长问您有没有时间见一面。” 容彻没回答,只是蓦然冷笑一声。 肖肃欲言又止。 贺敏因为什么事约容彻,他们都心知肚明,但关键是容彻的态度,自从把贺氏收入囊中,贺敏在商界的地位已然如日中天,虽说终止城南的项目也不是无缘无故,但,私事终归是私事,真要有什么风透出去,容彻还不得被人攻击公私不分? 商场上,最忌讳这个。 可前有沈氏集团约翰斯的事情,后又有贺敏,别说外人了,谁要是在老爷子跟前吹吹耳边风,光老爷子那边就够他喝一壶的。 何况现在还多出个贺然之…… 反正肖肃想想都觉得头疼。 可肖肃是肖肃,容彻就很清闲。 看完手里的文件签了字,修长的手指掐了掐眉心,好一会儿,舒了一口气道:“那就,晚饭时间吧。” 肖肃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刻道:“我这就去办。” 但容彻却及时补充了一句:“三个人的位置。” 肖肃眉心拧了拧,想问,但却被容彻眼神制止了。 下午六点。 容彻半个小时前给林清欢打电话让她去尚苑餐厅,说订好了位置一起吃饭。 贺然之就比较心塞,因为他要在家带孩子。 反正赵妈也在,林清欢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就直接开车去了。 跟着服务员去到的房间的时候,容彻已经再再等了。 看见她进来,朝她伸了伸手:“怎么没多穿件衣服出来,晚上降温。” 林清欢:“还好吧,不觉得冷。” 服务员出去,容彻便直接将林清欢拉到怀里,贪恋的抱着:“还说不冷,手都是凉的。” “我手一直都冰冰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林清欢很喜欢此刻被他抱着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人都有了依靠。 容彻抱了一会儿才放开,林清欢在旁边坐下,看了看对面还摆了一副茶盏,眉心拧了拧:“你还约了人吗?” 她还以为,就两个人一起吃饭呢。 容彻端着手边的清茶喝了一口,点头:“约了……” 他正要说,贺敏便已然站在门外了,显然,看见林清欢,贺敏一时间也有些迟疑。 不过,贺敏怎么说也在商界打拼这么多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 所以,也只是一瞬间,她又立刻恢复正常。 林清欢眼眸微垂,不咸不淡的叫了句:“妈。” “恩。”贺敏敛了敛眉眼,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抬头看向容彻的时候,脸上收敛着淡然和煦的笑。 即便在商界容彻无人敢惹,但此刻,显然贺敏是长辈。 贺敏看了一眼林清欢,也没多在意,喝了一口茶,直接跟容彻开门见山道:“听我手下的人说,城南的项目出了点小问题?” 容彻笑了笑:“小问题吗?” 贺敏笑着,没说话。 “可能您觉得是小事儿,毕竟了,现在哪家企业没个私账?但猜测跟证实是两回事,项目才开工没多久,就有人拿着小账本交到我这边的负责人手上,这要是处理不好,我以后还怎么管理容氏?”容彻这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却丝毫不留情面。 贺敏依旧笑着,眼眸微垂,端了茶杯喝了一口茶才道:“出事的公司负责人我已经第一时间处理了,从一把手到整个财务部,全撤了,我保障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容彻有心,贺敏也是有备而来。 虽然跟林清欢没什么关系。 但听着贺敏轻描淡写的说,整个公司从一把手到财务部都撤了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心惊胆战。 贺敏也是商界少有的奇才,当年贺氏从无到有,她功不可没,只是后来…… 想着,林清欢嘴角微动。 只是后来有些物是人非罢了。 林清欢低着头,眼眸微垂,丝毫不知道,贺敏已经把视线放到了她身上。 抬头的那一刻对上她带着温笑的眼神,有一瞬间愣神,不过片刻之后,敛了敛眼眸,笑得恭谨柔顺:“怎么了吗?妈?” 贺敏痴笑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随口问着:“听说然之回国了。”说着,顿了顿才又接着道:“现在住你哪儿?”她语气里带着些许不可置信的莫名。 容彻轻咳了一声,替林清欢说着:“有什么不妥的吗?” 贺敏也不意外,笑着应道:“倒也没什么不妥的,就是怕您父亲知道了会不高兴。” 容彻敛了敛眼眸,嘴角噙着的笑透着些许威胁:“贺女士现在最该担心的不是我父亲会不会不高兴,而是那项目能不能顺利的走下去。” “容总这么说,不就证明有极大的可能走下去吗?”贺敏是个聪明人,容彻什么意思,在看到林清欢那一刻就已经了然于心。 容彻也不否认,笑着点头。 贺敏手指捏着茶盏,视线落在手指上看了好一会儿,随即舒了一口气,再抬头,依然是满脸温和的笑容。 不是对容彻,这次,是对林清欢。 “清欢,上次的事情真的不好意思,妈不是有意要动手打你。” 林清欢看着她,忽然觉得这女人好陌生,她手握着茶杯,力道不由自主的加重。 贺敏依旧温着声音,对林清欢,真是难得的温柔:“妈知道以前委屈你了,但当时……”她说着,眼眸沉了沉,随即自嘲一笑:“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很后悔,后悔当初的那个决定。可清欢,后悔也没用啊。” 她说后悔的时候很真诚,但对着林清欢的时候,却依旧是一副不真实的慈爱温柔。 这些年,她的确后悔,但却跟林清欢无关。 林清欢紧紧的握着手里的茶杯,恨不得要把它捏碎一样。 自然,林清欢什么反应容彻都是看在眼里的,其实容彻不希望她忍着…… 但,餐厅的服务员却在这时候敲门打破僵局:“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可以上菜了吗?” 容彻欲言又止,林清欢松了松手,笑着回应:“可以了,谢谢。” 服务员欠了欠身出去,没过一会儿菜上齐,服务员离开之后,房间又重新归于平静。 林清欢舒了一口气,笑着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没什么好抱怨的。” 贺敏眼眸敛了敛,看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语气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其实当年你舅舅接你回来是打算让你进贺氏积累经验的,之后不凑巧出了那样的事情。”说着,贺敏话锋一转:“不过,现在你要是想回去,我没意见,你舅舅赠与你的百分之10的股份,要生效了吧?” 容彻眼帘抬了抬,看着林清欢。 林清欢眼眸微眯,语调扬了扬:“妈,您知道我不是那块料的,当年舅舅就是想给我抬身价,说白了就是一份嫁妆,没什么实质意义。” 贺敏脸上的笑容维持的很好,但心里却难掩愤怒。 贺然之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她最清楚。 现在贺氏集团是她说了算不假,但她一直都没有真正拿到贺氏全部的股份。当年接手贺氏,清算股权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不对,要不是两天前那个律师找上门来,贺敏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这要是放到两年前,贺敏早就拿到手了,但现在,林清欢身边有容彻。 贺敏眉头微挑:“听你这话的意思,像是早就知道那份协议了?” 林清欢依旧笑着:“我并不知道什么协议,但舅舅的确跟我说过,有份文件需要在我结婚之后签字才会生效。” 容彻指腹磨蹭着茶杯,眼眸敛了敛,不知情绪。 林清欢没否认,也就是说她什么都知道。 容彻忽然觉得有些无力,他到底还是没能真正了解林清欢。 贺敏垂眸轻笑一声,点头道:“挺好,难得你舅舅那么疼你。” 林清欢依旧笑着。 贺敏说完看了一眼容彻,随即笑着起身:“集团还有些事情,我就不陪你们用餐了,项目的事情,我等容总消息,还是希望容总能给我一次机会,哪怕是看在清欢的面子上呢?” 林清欢眼眸沉了沉。 贺敏说完就直接走了。 好一会儿,林清欢才冷冷的笑出声。 容彻敛着眉眼,随口道:“贺敏真不愧是天生的商人。”说着抬眼看了看林清欢,打趣道:“怎么你就一点没遗传她的商业头脑呢?” 林清欢笑了笑,自顾自的拿了碗筷夹了一筷子菜,吃了一口,舒了一口气,缓缓道:“可是我却因此庆幸着呢。” 第106章 像他妈妈啊,傻瓜! 林清欢会这么说,容彻也不意外。 她虽然聪明,但也仅限于自保,真要她从贺敏手上夺回贺家的东西,显然有些为难她了。 不过这对于容彻来说,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两人吃完饭就开车回去了。 回到别墅,贺然之正窝在沙发上跟容思源玩儿游戏,容彻倒没说什么,就是林清欢有些不乐意:“思源才多大你就教他玩儿游戏,对眼睛不好不说,也耽误学习好吗!” 额…… 说到学习,林清欢就闭嘴了。 贺然之就更不乐意了:“我教他?你可真看得起我!” 林清欢不解。 容彻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随口接了一句:“这些游戏,思源早就玩通关了。” 林清欢吃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伴随着游戏画面里的角色再一次死亡,贺然之彻底放弃抵抗:“啊!这破游戏!” 容思源眯着眼笑得腹黑:“这游戏一共100个关卡,第五关你死了两次,第六关三次,刚是第十关的第几次来着?” “耻辱!我连个四岁的小孩子都玩儿不过了吗?”贺然之简直都要怀疑人生了。 “我爸爸说了,智商跟年龄并没有直接关系。”容思源澄澈的眼睛眨啊眨,说完,大概是怕贺然之受刺激,安慰着:“你已经很不错,林清欢第一关都不一定过的了。” 容彻刚递了一杯水给林清欢,她才喝了一口气是,听见容思源这话,原封不动的全吐出来了。 贺然之一脸的生无可恋,伸手捏了捏容思源的脸颊:“你可真会安慰人!” 林清欢呛得直咳嗽,容彻抽了纸巾给她擦掉嘴角的水渍,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久才缓过一口气,小声的辩解道:“智商高不代表一切的好吗!” 可这话,怎么听怎么没底气。 贺然之又开了一局游戏,容思源在旁边看着给他出谋划策。 林清欢以为没人听见她说什么,可,容彻听见了。 伸手将她揽到怀里,小心抱着:“我老婆最聪明了!” 林清欢:“……” 才不信呢! 分明就是见没人理她,故意说这些哄她! 可,明明知道是哄人的话,为什么还那么高兴呢! 靠在容彻怀里,从未有过的满足:“是吧!我专业科教授都经常夸我的,他总说我是他见过最有天分的学生。” 容彻:“你教授真有眼光!” 贺然之虽然在跟容思源玩儿游戏不假,但容彻跟林清欢说话也没刻意回避谁,自然就全飘进他耳朵里去了。 大概是对容家有偏见吧,对容彻,贺然之的态度总没什么改观,甚至是讨厌。 所以,听着容彻那明显哄人的话,贺然之猝不及防的冷笑一声:“也不嫌肉麻?”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爸爸?” “不应该吗?”贺然之边玩儿游戏边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容思源就看着他,也没说话。 贺然之好久都没听见他说什么,转头看了看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容思源沉着脸什么话也不说的样子,贺然之莫名的有种负罪感。 伸手将他拉到自己跟前,赶紧哄着:“好好好,不讨厌不讨厌……”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贺然之心里还没改变心里对容彻的看法。 是林清欢太无辜,贺敏不要她,贺家亏欠她,可她却好像从不在意一样。 怎么能不在意呢? 她又不是不知道疼。 贺然之跟容思源又玩儿了一会儿游戏。 晚上十点,容思源困了,扯了扯贺然之的声袖子:“我今天跟你睡。” 贺然之看她跟看怪物似的。 容思源看了一眼容彻跟林清欢的方向。 林清欢在看设计图纸,容彻则在看公司文件。 贺然之眉心凝了凝:“所以呢?” 容思源看着他,眼睛眨啊眨的:“小别墅那边从来没人住过的,我怕你住不习惯。” “噗!”贺然之一脸鄙视。 容思源撇了撇嘴:“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林清欢刚来的时候老做噩梦,我爸爸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陪着她的。” 贺然之心想,你那是自己害怕一个人睡才对! 不过听到容思源说林清欢做恶梦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停了停,片刻后又恢复正常,一边玩游戏一边随口问着:“她梦到什么?” 容思源稚嫩的眉心凝了凝,摇头道:“不知道,反正一直哭,还说什么不要不要的。” 贺然之沉默着。 游戏画面里,他的角色已经没血量了,但他还是不停按着键盘手柄。 容思源:“你都死了,别按了。” “哦。”说着,起身伸了个懒腰,朝容思源伸了伸手:“走吧,睡觉去。” 容思源心里有些小高兴,屁颠屁颠的跟着贺然之走了。 “姐,我去睡了。”贺然之随口打了声招呼:“思源说他要跟我睡。” “哦。”林清欢应了一句,半天才反应过来贺然之后面的话:“你说什么?” 但,两人已经走远了。 容彻骨骼分明的手指捏着钢笔在一份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闲笑着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家里是不是太冷清了,然后,贺然之就过来了,还好在这个家里,贺然之也只是讨厌我,并没有牵连思源。” 他这话说得有些谦卑,甚至是卑微。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着解释:“他这人从小就这样,不用搭理他,少爷脾气,晾他两天就好。” 容彻笑了笑,随即放下手里的签字笔,抬眼看向林清欢:“所以,你从来都没想过跟我离婚,是吗?” 林清欢欲言又止,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是没想过离婚,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容彻好好过。 想着,林清欢眼眸微眯,笑着:“没有。” 容彻满眼审视的看着她:“真的。” “真的!”林清欢无比笃定的点头。 林清欢深知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会不会离婚她根本就不在乎。 容彻朝她伸了伸手,林清欢走过去,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里。 “那就好。” 他声音低沉又满是疲惫,林清欢不知道是不是她会意错了,总觉得容彻的话里带着祈求。 其实,她更希望是自己多想,真的! * 第二天。 林清欢是最后起的,还没到楼下就听见贺然之跟容思源不停的争论着什么,她一句没听懂。 容彻在下面边吃早餐边看报纸,旁边还放着一份没动过的早餐,是林清欢留的。 林清欢走到餐桌前坐下,一边吃早餐一边问:“他们俩,干嘛呢?” 容彻翻了翻手里的报纸,才道:“思源昨天晚上让贺然之给他讲故事,贺然之就一通胡说八道,思源刚列举了他昨天讲那个故事里的二十个逻辑问题,还说他潜意识错乱,他正逐一反驳呢。” “噗!”林清欢十分不厚道的笑了。 容彻笑着看她:“有那么好笑吗?” 林清欢狂点头:“这种吃饱了撑得的行为还不好笑吗?”说着,端了手边的果汁喝了一口,感叹了一句:“真不知道该说贺然之幼稚,还是思源太不像小孩子。” 容彻笑笑:“思源智商遗传我,但脾气……”说着,嘴角的笑又多了几分,视线从报纸上移到林清欢身上,漫不经心的问:“你说说,像谁?” 林清欢轻笑一声,看向窗外,没好气的道:“我哪儿知道!” 容彻笑着敛了敛眉眼,漫不经心的说着:“像他妈妈啊,傻瓜!” 林清欢没说话,低着头吃自己的,也不搭理他。 容彻斜斜的靠在椅子上,双腿随意交叠,一边看报纸一边问:“生气了?” 林清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片刻之后恢复如常,随口应着:“你想多了,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有个四岁大的孩子,要生气早生了,至于等到现在吗?” 虽然这么说,但其实,还是有些生气。 她可以不去想容彻有着怎么样的过去,但她介意容彻总是在她面前提到那些,其实一开始也不介意的,毕竟以前绝口不提过往的是容彻,只是现在变了。 现在是她不想提。 林清欢一口气将杯子里果汁一口气喝掉一半,沉了一口气道:“你说过以后不提她的,这几天怎么了?怎么总是提啊?”她说着,单手撑着下巴,闲笑着看着容彻道:“想她了吗?” 容彻看着林清欢明媚又带着些许危险的淡笑,片刻,合上手里的抱着,笑着摇头:“不想。” 林清欢凝眉:“不想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想她的意思。”容彻道。 其实说没有更合适,但不想…… 也是不用想的意思。 林清欢沉默着。 下一刻,将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放在餐桌上,径直转身出去,容彻也没迟疑,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贺然之跟容思源听见他们那边的动静,也不争了。 容思源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贺然之抱着肩膀看着外面的两人,转头问容思源:“他们俩总吵架吗?” “明明就没吵,但感觉就像是在生气一样。”容思源说的也是实话。 因为,真的没吵。 也的确是在生气,只不过,都是在跟自己生气而已。 第107章 有他妈个鬼的道理! 林清欢想,她大概是生气了。 气容彻说话不算话,气他提起那个人。 容彻追出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手上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林清欢猝不及防的撞进他怀里。 “生气就说生气,我不准你一声不吭的走!” 这算不算哄人呢! 哄人的时候态度还这么强硬,除了容彻也是没谁了。 林清欢大概是在气头上,说话也没多少顾忌:“话是你自己说的,食言的也是你,腿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走怎么走!” “不行。”容彻笑着说。 语气里少了些许强硬,倒是多了许多含着笑意柔和与玩味。 林清欢没好气斜了他一眼:“笑什么笑?” 容彻也不隐瞒:“笑你口是心非。” 林清欢:“……” 容彻舒了一口气,伸手拦着林清欢朝别墅花园那边边走边道:“生气了就要说知道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乎我呢。” “谁在乎你了?”林清欢小声嘀咕了一句。 容彻停下,面对她,伸手捏着她的脸颊:“你说什么?” 林清欢撇嘴:“我说我在乎你。”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心里都已经在翻白眼了。 容彻似乎很满意,收了手,揉了揉是刚他捏过的地方,语气有些关心:“疼不疼。” 林清欢挺意外的,不过也很快摇头表示回应。 容彻揽着她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沉吟好一会儿才道:“其实你不必生气,因为我从来就没想过她,我想的是你,一直都是。” 不得不说,这几句话林清欢听着很舒心,谁不喜欢听好听的呢,她也没多例外的。 容彻陪着林清欢在花园里逛了一会儿,正准备回去,便接到肖肃打来的电话,公司有事情要处理,容彻便直接过去了。 他走后,贺然之跟容思源就跟着出来了。 “你这就原谅他了?”贺然之一脸蒙圈的看着林清欢:“就哄你两句?” 容思源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我爸跟林清欢这叫夫妻恩爱,要你瞎操心?”他算是明白了,这个贺然之,明摆着就是来捣乱的。 贺然之一听就炸了,提着容思源的衣领把他丢到一边的秋千上:“好好在这儿玩儿,大人说话小孩不能插嘴!”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也不准偷听!” 他说完拽着林清欢的手臂走到稍远的位置,满脸的不明白:“你想什么呢?真想给别人当后妈啊!” 林清欢无语的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身笑着看向他:“你问我想什么,我还想问你想什么呢!”说着,不等贺然之便直接开口:“我不原谅他,难道还没完没了的跟他闹吗?我图什么啊?” 她嘴角带着淡笑,语气有些自嘲。 是呢,图什么? 贺然之愣在当场,好久都没开口说什么。 林清欢舒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轻笑着道:“容彻说,我们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为什么不能让自己舒服些,我觉得他这话说得特别有道理……” “有他妈个鬼的道理!没感情做什么夫妻?过什么一辈子?”贺然之越想越生气:“不行,必须离!” 林清欢凝眉:“你就不能小点声吗?”说着看了一眼容思源。 容思源好像特别听贺然之的话,贺然之说让他在那老实待着,他就真没动。 只是看着贺然之跟林清欢好像在吵架一样,虽然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却一直朝这边看。 贺然之顺着林清欢的视线看了一眼容思源,不由得眉心凝了凝,不过也很快收回视线,看了林清欢一会儿,蹙眉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真跟他将就一辈子吧?” 林清欢眉心微蹙,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敷衍的笑了笑:“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贺然之:“……”片刻,白了她一眼:“没出息!怂!窝囊!林清欢,你还真是……” 林清欢眼眸微眯,微微笑着看着贺然之。 只是他却及时停住,没在往下说,而是躲闪着林清欢的视线,不满的嘀咕着:“我都懒得搭理你了!不乐意听我还不乐意说呢!” 林清欢直接拆穿:“你不乐意说吗?我看你还挺乐意的!”不过,说着,林清欢话锋一转:“当然,我也不否认,有时候我的确很怂,但那都是以前啊,不是现在。” 贺然之冷笑一声:“不是现在你干嘛不敢跟容彻离婚?”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敢,而不是不想呢?”林清欢靠在栅栏上,清闲的笑着。 她这话说的很轻,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贺然之转头看了看她,沉了一口气,下一刻便直接离开了。 * 贺敏知道贺然之回来了,林家那边自然也都知道了。 下午,林清欢正忙着画最近手头上一个案子的设计图纸,手机就放在一边,容思源怕吵到她,跟贺然之去小别墅那边玩儿了,没人说话,耳边只有风声。 所以她手机响的时候,林清欢自己都吓了一跳。 缓了一口气,拿过手机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林建涛? 以往林家那边有什么事情都是贺敏给她打电话,林建涛还是头一次。 林建涛对林清欢也说不上好或不好,只是一直都相安无事,他闲的时候也会跟自己说两句话,但也仅限于此。 与其说是父亲,倒不如说是个陌生人。 不过,既然一直都相安无事,林清欢也不愿意主动打破这局面。 接通电话,林清欢便直接道:“爸,这时候打我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那边的林建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迟疑,好一会儿才道:“听你妈说,然之回来了?” 林清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沉吟片刻,最终也如实回答:“恩,昨天刚回来。” 说着,林清欢放下手中的铅笔,透过橱窗看了看别墅门口。 一辆车子停在外面,车型很熟悉,林清欢就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只是,不多时,从车上下来一根人。 “宋池?”林清欢凝眉,没有任何犹豫的说着。 那边的林建涛似乎是满心疑惑的样子:“你说什么?” 林清欢这才反应过来:“没什么。” 今天她并没有跟宋池约心理疏导的时间,容彻也没告诉她宋池今天会过来,所以难免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 但林建涛不知道宋池,会疑惑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一边看着外面,一边道:“爸,您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然之不在我身边,如果你要找他的话……” 林清欢说着立刻止住了。 外面,出去接宋池的,是贺然之。 林清欢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对林建涛道:“一会儿我给您打过去,我现在这边有点事。” 说完,也不等林家涛说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 踩着拖鞋推门出去,叫住贺然之。 贺然之跟宋池有说有笑的,听见林清欢叫他,还乐呵呵的跟宋池说:“我姐。” 宋池笑着:“知道,我认识她,比认识你还早呢。” 贺然之差点跳起来:“卧凑那你怎么不早说!” 林清欢嘴角微扬。 从贺然之的话里不难听出,贺然之也是到这时候才知道宋池跟她是认识的,所以,林清欢便把视线投到了宋池身上,眼眸里扬几分审视:“宋先生难道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宋池脸上一如既往带着温和的笑容,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如果我说只是巧合,林小姐会信吗?” 林清欢眉头微微拧了拧,也依然笑着:“我倒是很想相信,但就是……”说着,眉头微挑:“不太敢相信这些都是巧合。” 宋池尴尬的笑了笑:“你可以不相信,但我对你从来都是好意,绝对没有算计伤害之心,这点还请你放心。” 贺然之将两个人仔细打量了一遍,好一会儿才开口:“什么好意什么算计,你们两个说话我怎么都听不懂呢?” 说着,揽了揽宋池的肩膀对林清欢道:“这是我选修课的教授,当时就觉得他跟你特别像才多留意了下,一来二往的就成朋友了,刚回国也没什么人玩儿,就找他过来聊聊天。” 林清欢只是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那就好好聊,聊完了告诉我一声。”林清欢说完就转身走了。 贺然之一脸郁闷:“什么态度啊这是?” 宋池眼眸微垂,轻笑了一声:“你姐最近心情不好,你别烦她。” 贺然之扁了扁嘴角:“自从我爸把她接回来,我就没一天好一日过,天天被她欺负!” 宋池低声笑了笑:“你不是总说人家又怂又窝囊,怎么现在又说她欺负你?” 贺然之瞬间无语,不过片刻之后还是狡辩道:“那是我让她,否则就凭她也能欺负我?”说完领着宋池朝她的小别墅去。 宋池没急着跟上去,而是朝林清欢的方向看了看。 贺然之发现他没跟上来,转身叫了一声:“你还站着干嘛?过来啊!” 宋池听到贺然之叫他,很快回过神来跟了过去。 林清欢回到书房就给林建涛回了电话,挂了电话,林清欢心里久久没能平静下来。 第108章 是人总有弱点,但她没有 小别墅那边,贺然之泡了咖啡端了一杯给站在露台上的宋池一杯,顺口问了一句:“看什么呢?” 宋池接过咖啡喝了一口,随口应着:“你姐,刚看她开车出去了。” “哦。”贺然之就只是应了一声。 宋池眉头微蹙:“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担心她?才不!”贺然之说着轻笑一声解释着:“脑子活的很,不可能会吃亏。” 宋池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喝了一口咖啡看了一眼在不远处自己玩儿的容思源,眼眸微垂,视线落在自己手边的杯子上,舒了一口气,沉声道:“容思源有先天性心脏病你知道吗?” “什么?”贺然之有些吃惊,说话的时候声调都提高了不少。 宋池示意他小声些,他这才恢复平静,方才茶杯看了一眼容思源,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情绪。 沉默了半天才道:“那能治好吗?这么大点孩子……唉!” 宋池视线转向外面,语气悠然:“找到合适的心脏做移植手术就可以了,只要心脏配型成功,除了有些药要终身吃之外,跟正常人没多大的区别的。” 贺然之又看了一眼容思源,嘴角扯了扯:“说实话,我挺烦这小孩的,也不知道容彻跟哪个女人生的,因为这小孩,我姐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更气的是,我姐对他就像亲生的一样,凭什么啊!” “所以……”宋池说着转向看着贺然之,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你希望你姐跟容彻离婚。” “不然呢?”贺然之十分坦然:“林清欢这人呢,上辈子一定是坏事做全了,这辈子投胎摊上那么个妈不说,还他妈让她过得那么不顺,想尽办法的折磨她,真他妈的……想想就气!” 说着,贺然之一拳砸在露台的栏杆上,沉沉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松开紧握着的拳头,视线落在手腕处的血管,什么话都没说话。 他的所有动作都被宋池看在眼里,嘴角微动,随即移开视线,笑而不语。 * 林清欢开车从别墅离开,直接去了市中心一家茶楼。 她过去报了名字就有人领着她上去。 房间内,林建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悠然喝茶,服务员走过去提醒:“林先生,林小姐来了。” 他点头,服务员才请林清欢过去。 林建涛看着她笑笑,伸手示意她坐下:“坐吧。” 林清欢坐下,眼眸微垂,稍稍提了一口气,才抬头笑着看向林建涛,语气恭敬柔和:“爸,您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啊?” 跟林建涛,林清欢接触并不多,他平时也不怎么着林清欢说话,即便林清欢真有什么事情找上他,他一般也会让她去找贺敏,久而久之,两个人除了日常打招呼之外,基本不怎么说话。 今天他给打电话已经足够让林清欢意外了,没想到最后居然提出见面谈? 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建涛放下手里的茶杯,笑了笑道:“你妈说然之回来了,到底是一家人,就想着一起吃个饭,说起来然之也不小了,该学学生意上的事情了。” “爸,我不明白。”林清欢眼眸微眯,笑得柔和。 林建涛盯着林清欢看了一会儿,随即轻笑一声,端了茶杯又喝了一口茶,眼眸微垂,语气悠然:“清欢,虽然别人都说你软弱好欺负,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 “不是说然之,怎么又跑到我身上来了。”林清欢笑里带着些许疑惑。 林建涛沉默着看着她。 林清欢笑笑:“爸,我说过的,您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就是了,不用绕圈子。” “好,那我就直说了。”说着,林建涛放下手里的茶杯,双腿交叠,悠闲的靠在座椅上,直接了当道:“你妈这个人你是知道的,贺氏剩下的百分之十她没拿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是了解你的,你舅舅给你股份你不会要的,迟早要给还给然之,但就凭这百分之十,他能做什么?” 林清欢见他直接开门见山,也不在藏着掖着:“所以她想先让然之回去,在我把手里的股份交出去之前控制住他是吗?” 林建涛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林清欢不由得笑了:“她怎么想的那么好呢?还是说在她眼里别人都智力残缺吗?”她还没傻到明知道贺然之被她捏在手里还把股权交出去吧! “是人总有弱点,她没有。”林建涛知道林清欢想什么,眼眸敛了敛,像是提醒。 林清欢还想说些什么,但这时候,她真的无言以对。 半天,林清欢沉了一口气,冷笑着道:“她有没有弱点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在容家,我就不信她敢动我!” 林建涛笑着道:“清欢,你在容家到底是个什么处境,你以为你妈她会不会知道吗?” 只是他话才说完,房间外面有人敲了敲门,林建涛眉心微蹙,随即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林清欢还以为是服务员,所以也没多在意,端了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但,房门打开,她怎么都没想到容彻会出现在她面前,刚喝到口中的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呛得直咳嗽。 容彻看着她这样,眉眼微扬,轻笑道:“看见我,至于那么激动成这样吗?”说着直接走到林清欢身边,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仿佛不知道林建涛也在一眼。 林清欢接过她递过来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音才道:“你不是公司有事儿吗?怎么会在这儿?” “合作方是法国人,很喜欢品茶,就带这儿来了。” 容彻说的也是实话。 他出来抽根烟的功夫就看见林清欢到这边来了,也没多想就跟着过来了,原本也没想进来打扰,但听到林建涛那句‘你在容家是个什么处境’还是忍不住进来了。 容彻也不否认,林清欢在容家处境的确不怎么样,但那又什么关系呢? 林清欢就随口一问,没想到容彻会真的解释,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扯着嘴角笑了笑。 容彻看着她,眼眸微眯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看着他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林清欢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发什么神经?” 林建涛大概是看不下去,放下手里的茶杯轻咳一声,像是在提醒一样。 容彻这才反应过来的样子,手臂随意的搭在林清寒肩膀上,转向看着林建涛,礼貌的笑着:“不好意思林董事长,不是有意要打扰您的,清欢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医生说不让她太操心。再说了,股权生意上的事情,她也不懂,您让贺女士直接跟我谈多好,清欢她听我的。” 林清欢眼眸微垂,重洗捧着茶杯,想笑又不敢笑。 林建涛自然知道容彻什么意思,垂眸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既然容总都这么说了,那我回去跟阿敏说说,让她直接来找容总您谈。” 说着便直接起身准备走,不过最后又把视线落到林清欢身上,笑着道:“清欢,你身体一向不太好,还是好好养着,虽然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然之的事情,但还是想提醒你一句,然之现在也成年了,贺家的事情你也没必要全管。” 林清欢笑了笑,虽然嘴上应着,但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打算。 林建涛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容彻握着她的肩膀的手揉了揉她的肩膀,垂眸看她,闲闲道:“你说,你妈会不会真的来找我?” “不会的。”林清欢语气无比肯定。 容彻眉心微拧:“这么确定?” 林清欢双眸微眯,笑着道:“真要那么不识趣,你觉得她还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吗?试探而已,不过就是想看看我这个软柿子还好不好捏。” 听她说着,容彻眼眸渐深,继而嘴角微扬,宽大的手掌轻放在林清欢的头上,闲笑道:“怎么听起来特别像我家这只小狐狸准备咬人了?” 林清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片刻后,笑着看向容彻,眼眸微眯:“很明显吗?” “特别明显!”说着,容彻直接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到怀里,小心抱着,下巴抵在她颈窝处,语气悠然:“只要别咬我就行。” 然而,他话音刚落,肩膀上便传来一阵痛。 容彻:“……” 才说不要咬他,林清欢就直接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她咬他,容彻也没说什么,只是将她抱得更紧,紧到林清欢都要透不过气来。 没办法,林清欢只好放开他:“哪儿有你这么报复人的?” “疼你呢。” 林清欢:“我信你就有个鬼了!” 她不信,容彻也不辩解,只是拉着她朝楼上去了。 “你不是谈工作吗?带我干嘛呢?”林清欢疑惑道。 容彻也不隐瞒:“这工作跟你有关系。” “我?”林清欢不明白。 只是,也由不得她多想什么,人已经被容彻拉到他在楼上包厢里去了。 古香古色的装修风格,进门处隔着屏风。 还没看见人,便已经听见里面坐着的人的说话声。 “约翰斯先生,既然是我们两家合作,您就尽管放心,我推荐给您的设计师就一定是最合适……” 第109章 别提以前,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这个声音,林清欢怎么能不熟悉呢。 可,容彻还是拉着她进去了。 沈风砚跟约翰斯听见声音朝两人的方向看了看,沈风砚的先是落在林清欢身上,再就是她被容彻紧握着的手上,眼眸凝了凝,很快移到外面,话也不说了。 自然,约翰斯也看见了,虽然满心疑惑,但也很快站了起来:“容总,这位是……” “我太太。”容彻揽了揽林清欢的肩膀,笑着跟林清欢介绍:“这位是法国的约翰斯先生。” 林清欢人都在这儿了,也不想别的,大大方方的打招呼,然后跟着容彻在一旁坐下。 容彻跟约翰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过都是用法语,林清欢能听懂一些,不过不是全部。 至于沈风砚,从林清欢跟着容彻进来之后他就再没怎么开过口。 约翰斯眉头皱了皱,看向沈风砚疑惑道:“沈少爷这是怎么了?我想听您说说关于设计师的人选资料呢,我知道,沈少爷您素来喜欢启用新人设计师,但……我希望您能深重斟酌一下,或者先把设计师的资料以及作品发给我们看一看。” 容彻眼眸微垂,嘴角噙着一抹温笑。 他们聊工作,林清欢也插不上什么话,便坐在一旁安静听着,听也听不太懂,大部分靠猜。 刚过来的时候,容彻说这工作跟她有关系,加上她对约翰斯的话的理解,大概明白容彻所说的有关系是什么关系了。 沈风砚见他提及,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抬眼看了一眼林清欢的方向道:“有关于设计师人选的资料,我想还是由容总跟您说吧,我怕容总知道我比他还要了解他太太,容总会很不高兴!” 最后那话,沈风砚语气极重。 约翰斯显然也察觉到沈风砚言语里的针对,而容彻太太那个称呼倒让他眼前一亮:“沈少爷极力推荐的人竟然容总的太太?” 容彻笑着点头。 要是换一个人约翰斯或许还会犹豫,但林清欢,容彻的太太,他当然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他的集团要进驻国内市场,首先的合作伙伴的自然是容氏,但容彻似乎对珠宝产业并不是多感兴趣,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沈家,但那次在法国的酒会上容彻却主动与他谈合作,约翰斯原本以为会很顺利,但最后容彻却表示容氏会参与,但不主导,主导权还在沈氏手上。 绕了一个圈子,又给他绕到了沈氏集团了。 但如果他的太太能作为这次发售新品的设计师之一的话,那就意味他们集团与容氏的合作关系又增深了不少。 一举两得,他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沈风砚在业界又是出了名的不爱跟大牌设计师合作,容氏要讨好,沈氏也同样不能得罪,毕竟这是人家的主场。 “那真是太好了!”约翰斯的喜悦已经不是言语能形容的了。 容彻依旧笑着:“她以往的作品资料稍后风砚也会发给您,您先看着。请您放心,她以前也没靠过谁,都是一步步踏踏实实走到今天的,我相信我太太她绝对有这个能力能设计出让贵公司满意的作品。” 约翰斯:“我信容总说的。” “谢谢。” 林清欢眼眸微垂,也没多说什么。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约翰斯先生的助理过来提醒他该去参加一个会议了,他便离开了。 然而,约翰斯才离开,沈风砚便愤然起身,一脚踹在面前的茶几上,桌子上的茶盏滚了一地,清脆的声音却听得人心惊。 容彻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喝茶。 沈风砚发泄了一通也没久留,双拳紧握,拿了自己的外套直接离开了。 他走后,好一会儿,林清欢才轻笑一声:“干嘛呢?他又得罪你了吗,至于你这么针对他吗?” “听起来,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容彻懒懒的应了一句,但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他凭什么怪罪林清欢? 是他非要拉着林清欢过来的。 林清欢冷笑一声,话说的一点也不避讳:“被人拿来当刀子使,换你你能开心的起来吗?” 容彻没说话,把手里的茶杯放在茶几上,身体朝林清欢那边挪了挪,手臂搭在她伸手,空闲的那只手覆上她的脸颊,让她转头看着自己,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的样子:“又不是我一个人拿你当刀子使,你不能就只冲着我发火。” 林清欢眉心凝了凝。 容彻见她不明白,闲闲的笑了笑:“风砚最近也不知道跟谁学坏了,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阴阳怪气的,刚你没在不知道,他跟约翰斯说话的时候,每句都提你,但就是不告诉约翰斯你是我老婆。”她说着,眼眸沉了沉,轻笑了一声道:“好歹我跟你都是他长辈,他不想说你是我老婆,还不能叫你一句小舅妈吗?” 明明他说的风轻云淡的,可她却总觉得后背直冒冷汗。 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在陈述事实还是阴阳怪气的话里有话。 她跟沈风砚已经是过去式了,不需要容彻时刻提醒,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对于她来说,相安无事是最好的,可容彻偏偏将她拉过来,还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容彻见她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微动,然后伸手将她拉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你只知道心疼他,难道我就不值得心疼吗?” “你可是我老婆,他凭什么被你心疼?你心疼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跟思源。” 最后这话,容彻语气里全是埋怨,好像全都是她的错一样,但,林清欢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林清欢手心攥着他的衣襟,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道:“容彻,你说我就说我,麻烦你不要带上思源!” “为什么不能带上思源?”容彻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明明他语气很轻柔,但与她来说,却是那么的振聋发聩。 林清欢推开他,眉心微拧着:“你不是看过我的诊疗记录吗?那个叫……” 只是,她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吻住她的嘴唇,林清欢想要推开她,但他却牢牢的将她禁锢在他的怀里。 容彻吻了她好一会儿才把她放开,深沉的眼眸蔓延着些许沉醉,看着她,缓缓道:“不提以前好不好?” 林清欢咬牙,没说话。 “以前的事既然让你那么痛苦,就都忘了吧,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容彻沉哑的声音,温柔里透着谦卑。 林清欢甚至都不知道他的谦卑从何而来。 好一会儿,她咽了咽口水,声音微沉,叫着他的名字:“容彻,” “恩。”容彻没有任何犹豫的应着她。 “我是谁。”好一会儿,林清欢才缓缓开口问着。 “你是我老婆。”容彻低头吻着她的嘴角,在她耳畔低声说着。 他火热的手掌探进她衣服里,林清欢立刻拦着,看着他道:“我是问你,我是谁。” 容彻眉心凝了凝,不过还是如实道:“林清欢。” 林清欢没再说什么,拦着容彻的手也稍稍松了松。 自然,林清欢的这些细微变化容彻都感觉到了。 容彻没再继续,而是直接起身抱着她出去。 “你干嘛?”林清欢下意识的拦住他的脖子,不解问道。 “回家。” 他说着,便直接抱着她出去了。 茶楼里工作人员跟客人都不少,容彻抱着林清欢从房间里出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林清欢下意识的将头埋在他胸口。 而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一道灼灼目光盯着两人的方向看了好久。 她面前的人敲了敲桌子提醒着:“人都已经走远了,你还看什么呢?”那人嘴角撇着一抹同情的淡笑,喝了一口茶放下,随即漫不经心的说着:“人家是夫妻恩爱,你在这儿怨天尤人也没用啊。” 秦瑶不甘心的收回视线,眼眶氤氲着水雾,修长白皙的手指捧着面前的杯子,咬了咬嘴唇,满脸的不甘心。 那人自然是将亲眼所有的表情都尽收眼底,随即微微笑了笑:“当然了,你要真那么不甘心,为什么不主动点把人抢回来呢,反正你是得天独厚,有容家老爷子罩着你,你还怕什么?” 秦瑶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没机会了,他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说着,秦瑶不由自主的冷笑一声:“至于容家老爷子,呵!” “阿瑶,不是我说你啊,你看着挺聪明的,但你真的没有林清欢聪明。”那人看着她,轻笑一声,轻慢的笑容里带着一抹不屑。 秦瑶抬头看了她一眼,心烦的不行:“你不了解容彻,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对我没任何想法,这些年,要不是他们家老爷子明里暗里的给他施加压力,估计他连一句话都不会跟我说,从他不顾一切的娶了林清欢,我就知道,我跟他再也没可能了。” “那你真的相信容彻从一开始就喜欢林清欢吗?”说着,那人笑着提醒:“你别忘了,容彻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给过她。” 听那人提及容晨,秦瑶眼眸敛了敛,端了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茶,转向看着窗外,好一会儿才道:“可那又怎么样?” 那人捧着茶杯轻笑一声:“那又怎么样?阿瑶,你在容彻身边十几年比不过林清欢短短的三个月,你就从没想过为什么吗?” 秦瑶眼帘低垂,好一会儿,抬头看着她,眼底满是期待。 第110章 妈,我是个人,对吗? 林清欢被容彻从茶馆里一直抱到车上,直接抱回别墅。 赵妈见他们回来,立刻道:“小少爷玩儿累了,在睡,贺少爷跟他朋友出去了,说晚饭不用等他。”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本来就不是。”容彻宽大的手掌揉了揉她的脑袋,直接道,说完人就直接去楼上书房了。 林清欢想说些什么,换好鞋子却发现人已经去楼上了。 赵妈看着林清欢,笑着道:“少爷说的是,太太您的家人怎么能是外人呢。” 林清欢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朝赵妈笑了笑,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喝了一半,视线落在窗户外面的秋千上,看了好久。 回过神来又倒了一杯想给容彻送过去。 只是才到书房门口,就听着里面传来赵妈的声音从里面:“今天老宅那边打电话到这边来,问到贺少爷的事情了。” “说什么了?”容彻头也没抬,一边用笔记本电脑回邮件一边说。 林清欢握着门把手的手轻轻松开,往旁边推了推,站在外面听着。 “夫人让我问您您到底是怎么想的,然后让您亲自答复她。”赵妈如实回答。 容彻:“恩,我知道了,去忙吧。” 赵妈转身要走,容彻又把她叫住了,补充了一句:“别让清欢知道。” “好嘞少爷。”赵妈应着转身出去,可才一开门就看见林清欢站在外面,半天,尴尬的叫了一句:“太太……” 自然,容彻也听见了。 容彻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语气颇为无奈:“赵妈,这没你的事情,去忙吧。” 赵妈稍稍欠了欠身子赶紧离开。 林清欢进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将手里刚到的温水放到他手边,好一会儿才道:“他们……是不是不想然之住这儿?” 容彻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道:“我这边怎么样都不需要他们插手,所以,他们想不想贺然之住在这里,都跟我没多大关系。” 这话……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舒了一口气,一整正经道:“就算是我亲弟弟,酒店,或者随便租个公寓都行的。你也没必要非要他住在这儿的,更何况你们跟贺家……” 说着,林清欢欲言又止。 容彻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郑重其事的纠正着:“不是‘你们’与贺家,是他们与贺家。” 林清欢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无从辩解。 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上一辈的事情跟他们本来就没关系,可,慕云打电话过来问容彻要解释,显然就是不解释自己儿子跟贺家人走的太近。 “可是……” 林清欢还想说些什么,容彻却立刻阻止了她:“没什么好可是的,贺然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没意见,别人的意见就都不作数。”说着,让林清欢从他身上起来,吻了吻她的嘴角推她出去:“我还有几份文件,你去看看思源,晚饭好了再来叫我。” 容彻都这么说了,林清欢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还是贺然之主动搬出去的话,容彻应该也没什么话说。 林清欢离开书房,顺手把门关上,容彻见她离开,才拿了手机给慕云打电话。 他还没说什么,那边的慕云便直接道:“阿彻,你怎么跟老爷子怄气我跟你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非要让那个女人的孩子住在你哪里是什么意思?” 听她说完,容彻深舒了一口气,缓缓道:“贺家还不够惨吗?” 他说完,那边的慕云长久沉默着。 容彻好久都没听见她说话,微舒了一口气,眼眸微垂道:“他是清欢的弟弟,才从国外回来没地方住,于情于理我都没办法说出让他出去住酒店这话。” “那我呢?阿彻,你又把我放在什么位置?”慕云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好久才道:“妈,您要这么问我,那我是不是也得跟林清欢离婚?” 慕云轻笑一声:“阿彻,如果妈能想到你为了那个女人能做到这种地址,那我跟你爸对你的婚姻就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态度。” “我也没想到。”容彻边讲电话边端着林清欢刚给他端来的水,走到书房露台处站着。 喝了一口水,眼眸微垂,语气悠然:“妈,我是个人,对吗?” 慕云沉默。 容彻也沉默了好一会儿,不过片刻之后便把电话挂了。 林清欢去到容思源房间的时候他还在睡觉,本来不想打扰的,可看着他踢得乱七八糟的被子,走过去帮他改好。 容思源好像被她吵到了,稚嫩的眉心凝着,嘴里若有似无的哼唧着什么。 林清欢伸手拍了拍了他:“思源,没事儿,乖乖的,再睡一会儿,乖……” “妈妈……”容思源小声嘟囔着:“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林清欢轻拍着容思源心口的手微微顿了顿,嘴角扯了扯,继而笑着,只是轻拍着他让他安静下来,什么都没在说了。 而容思源。 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给他盖被子,感觉有人跟他说话,感觉……这个就是妈妈。 然而,他还想听她对自己说更多的话,可什么都声音都没了,他眉心紧拧着,慌乱抓住轻拍着他胸口的手,睁开眼快速做起来:“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容思源的话还没说完,就看清坐在自己床边的是林清欢。 他做过很多梦,梦里那个影子一直都是模糊的,自从林清欢来了之后,那个影子渐渐有些清晰,但容思源却知道,那只是他的假想而已,不可能是真的。 可他还是很希望,还是很希望…… 林清欢看他惊醒,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是不是也做噩梦了?” 容思源低着头,好久都没说话。 “思源?”林清欢试探着叫了一声,他还是没说话,林清欢这才慌忙去查看容思源的情况。 手掌触碰到他脸颊的时候,才发现她一直在哭。 “思源……”林清欢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想哄他,可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思源一直哭着,断断续续的问着林清欢:“林清欢,你的孩子呢?你是不是也不要他了?你说你为了嫁给我爸爸,我爸爸有的是钱,不介意再多养一个小朋友的……” 他一边哭一边哭,明明很可笑,可林清欢却只想哭。 “思源……”林清欢叫着他的名字,咽了咽口水,好久才道:“我没有不要他,如果他还在的话,你爸爸再有钱,我都不会嫁给他的。” 当然,容彻再怎么不正常,也不可能会要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他钱再多,也不可能替别人养孩子啊。 林清欢以为,她这么说容思源心里会好受一些,可没想到却让他哭的更厉害了。 “所以我还是最可怜的小孩子,只有我的妈妈才不要我……” 林清欢想抱抱他,可,仔细想想,自己又凭什么呢? 他要妈妈,可她什么都不是啊。 林清欢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给容思源安慰,就那样相对坐着,看着他哭。 大概是容思源哭的太厉害了,容彻立刻推门进来:“思源怎么了?” 可他一进来,容思源就不敢哭了,只是小声啜泣着。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心想着容彻果然是个后爹!然后伸手将容思源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才转头对容彻说:“做恶梦吓醒了。” 以前容彻几乎没提过容思源的妈妈,也就她不要命的提过几次,容彻最近倒也说过,但鉴于他野兽派式的教育儿子的方法,也不难理解思源为什么会是这反应。 “哦。”容彻应了一声,开了灯走到两人旁边,碍着容思源坐下,宽大的手掌覆在他头上,也没生气,轻描淡写好像完全不像他一样:“别哭了,今晚让你跟我们睡行了吗?” 容思源:“……” “额……”林清欢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容彻轻笑着,看着林清欢自嘲笑道:“每次都这样,总以为我不知道。” “你还好意思说?”林清欢斜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股脑的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他之所以这样你不觉得你该负很大责任吗?智商再高也就是个四岁多一点的孩子,会哭会闹很正常!要不是知道这是你亲儿子,我还以为你后爹呢!” 容彻也没说什么,依旧笑着,完全认同:“恩,你说的对,我的错。” 林清欢:“……” 看了看,还想说什么,但看着他认错态度那么坦诚,话都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说着抱着容思源起床:“好了不哭了,大不了以后我们不理他了!”说完就直接出去了。 容彻看着他们离开,墨色的眼眸沉了沉,继而又轻笑一声,喃喃自语:“我是后爹,孩子你跟谁生的?” 他说话很轻,窗外的微风卷进来,米白色的轻纱扬了扬,最终又归于平静。 好像风未曾来过,他也从没有说过那句话一样。 第111章 关键得看跟谁睡 林清欢他们吃完饭贺然之都没回来,赵妈领着容思源到花园里逛了一圈,到他睡觉的时间就带着他回房间去睡。 可容思源却抱着的自己的小被子敲了敲书房的门。 林清欢前两天在沈风砚哪里接了一个珠宝设计的小单子,今天给他发样稿,还差最后一点收工,所以林清欢就没动,容彻去开的门。 容思源抱着小被子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他:“你说的,今天让我跟你们睡……” 容彻:“……”半天,妥协,好吧,这话的确是他说的,而且还是当着林清欢的面儿说的,容思源下午哭成那样,他要是反悔,容思源这边不说什么,林清欢也饶不了他。 而且…… 容彻俯身抱起他,直接朝主卧那边去了:“你先睡,我跟……”说着,顿了顿,然后又改口:“我们还有些工作没忙完。” 容思源伸手揽着他的脖子,重重的点头,然后又看了他还一会儿才道:“爸爸……” “恩?”容彻凝眉应着。 “是不是林清欢改变了你?”容思源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稚嫩的小奶声却无比笃定。 容彻沉默了好一会儿,蓦然轻笑一声:“她有那么打魔力吗?” “有的。”容思源无比认真的点头。 容彻笑了笑,好一会儿,像是妥协一样:“好,就算她有。” 说着,开了主卧的门,将容思源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之后又去把窗户关上:“先睡吧。” 容思源:“恩。” 林清欢把最终的样稿发到沈风砚邮箱,下去热了两杯牛奶,一杯自己的,一杯给容彻。 容彻接过来喝了一口:“你忙完就先去睡,我还要一会儿。” “恩,”说着,林清欢就准备关电脑睡觉。 可邮箱里已然躺着一封未读邮件,沈风砚发来的。 林清欢放下牛奶杯,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么快?”说着就打开看了看。 ‘你多久没做设计了,手生成这样吗?’ 然后沈风砚把她刚发过去的样稿批的一文不值。 林清欢心里那个气啊,感觉都快要压不下去。 不是她经不起批评意见,而是沈风砚完全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她刚的确是有些困了,但现在……困你妈个头啊! 林清欢重新坐下,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打字,逐一反驳了沈风砚,容彻坐在旁边听着她敲键盘的声音大概能感觉出来她现在心里的怨气有多大。 很快,沈风砚又回了一条:你现在对自己的要求就那么低吗? 林清欢:“!!” 然后,林清欢直接把电话打过去了,沈风砚刚接通,林清欢直接道:“你用国际知名设计师的水准要求一个三线品牌都算不上的设计样稿,合适吗?我也想给他们最好的,可你最起码也要看看合作方的要求吧!” 沈风砚他在办公室加班,窗户外面是灯火璀璨的夜景,可对于他来说,这都不算什么。 林清欢会发火也是意料之中的,他眼眸微垂,听着林清欢发泄完,才轻笑一声道:“你觉得我需要你来提醒我这些吗?”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林清欢咬牙问道。 沈风砚慵懒的靠在座椅上,双腿随意的搭在办公桌上,仰头看着办公室的天花板,好一会儿才道:“我要给约翰斯发你的过往作品,你总不能叫我给他这种水准的吧?”说着,冷笑一声道:“当然,即便我拿这些给他,他也不敢换了你,但,真是那样的话,你甘心吗?” 听到他这些话,林清欢久久沉默。 甘心吗? 自然不甘心。 即便她知道约翰斯最后之所以会妥协用她跟容彻有很大关系,但她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 最终,深吸一口气道:“那麻烦你以后就事论事!”说完便直接把电话挂了。 容彻显然也没什么心思去看自己手边的文件,放下钢笔起身走到林清欢身后,翻了翻她跟沈风砚的邮件往来,以及她的设计样稿。 不考虑客户要求,林清欢交过去的样稿中规中矩,甚至可以说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但就想她说的那样,那是一个三线品牌都算不上的珠宝公司,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附和大众审美,要有当下流行元素。 简而言之,就像沈风砚说的那样,俗不可耐!他说的很对,但只是鉴于他想要的,而不是客户想要的。 当然,沈风砚为什么不‘就事论事’,容彻也能想到。 林清欢挂了电话便直接从自己包里翻出一个移动U盘,里面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只是输入文件解锁密码的时候,她迟疑了好久。 从认识沈风砚到现在,这个加密文件夹就一直都有,密码她从来没改过,那是他们正式交往的日子,以前他们一直都是当纪念日过的。 而且…… 就是今天。 林清欢的手指落在键盘上,指尖微微颤抖。 沈风砚,一定是故意的。 他知道林清欢的习惯,有设计灵感的时候会画下来,修修改改直到自己满意,因为那是属于自己的。 起初她也坚持过,后来发现,你一三流设计学院毕业的,要背景没背景,要人脉没人脉,不会有人想听你的理念与没有接受市场检验的创意灵感。 所以后来,跟人合作,她会照顾客户要求而掩藏自己本心,但即便这样,她也会尽全力的做到完美。 但显然,沈风砚想要的是她自身的完美,而不是为了迎合别人要求的委曲求全。 他是了解她,甚至可以说是知道一切。 所以是今天,今天要她的样稿,故意说那些话刺激她,要她拿出真正属于自己的设计,要她记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自然,她所有反应都被容彻看在眼里,眉心凝了凝,宽大的手掌落在她念头。 林清欢身子都跟着颤抖着,转头看向他,好一会儿才勉强笑着:“我没事儿,被上司虐完被客户虐,虐到最后他们一直同意用初版设计,早就习惯了。”说着,自嘲一笑:“谁让人家是甲方爸爸呢。” 她自己也说不清这只是在抱怨还是掩饰。 说着,输入密码打开文件,把里面的所有设计图纸移到新建的一个文件夹里,旧的删除,然后才打包发给沈风砚。 文件比较多,上传速度很慢,林清欢原本在等,可是却直接被容彻拉了起来:“先去睡吧,一会儿发完我帮你关电脑。” 林清欢觉得容彻说得对,样稿她也发了,也没什么错,这只是额外的工作量,她没必要等着沈风砚给她回复的。 想明白了就直接去洗漱睡觉了。 半个小时后,文件才上传完,文件也自动发送过去了,容彻放下手里的最后一份文件,回复完最后一份工作文件,走到林清欢的电脑旁准备把电脑给她关了, 沈风砚的邮件又发来了:你这是准备让我给你挑选合适的吗? 容彻冷笑一声,关了电脑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风砚,你是觉得你小舅妈不用睡觉的吗?” 听见容彻的声音,容彻一点也不意外,冷笑一声,毫不避讳:“关键得看跟谁睡!”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容彻咬牙道。 沈风砚的意思他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这么明显的挑衅,他怎么可能视若罔闻。 “我就算真是活得不耐烦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是一气之下再截几单生意,还是直接在商界孤立沈家?我倒无所谓,但你就不怕你们家老爷子跟你翻脸吗?”沈风砚相信,只要容彻想,那些对于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但沈家跟容家同气连枝,容彻真打算对沈家动手,除非沈家内部真有问题被他抓住。 “因为一个女人?你做得出来,就不怕对她不客气吗?”沈风砚语气依旧轻描淡写的。 容彻深吸一口气,半天,冷笑一声:“风砚,说到底,你现在不也是因为一个女人跟我过不去吗?咱们俩的处境,谁比谁又好太多了?” 沈风砚随手摆弄着钢笔落在桌子上,清脆的响声在空旷安静的办公室显得格外刺耳,好一会儿才轻笑着道:“是您先跟我过不去的。” “可笑!”容彻冷声道。 沈风砚闲闲的笑着:“无所谓,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我妈他们从小就喜欢拿我跟您比,可笑的是,我还每每都比不过您。后来长大了些,您情路不顺的时候我还偷偷笑话过您,总觉得就算像你这么完美强大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得不到,也没多大意思。 说着,沈风砚低声笑着:“其实您情路现在也很不顺您知道吗?” 容彻沉默着,没说话。 沈风砚笑了一声,接着道:“以前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现在,你连喜欢都不敢喜欢。”说着,冷笑一声:“以前我总不如你,现在,终于也有你不如我的时候了。毕竟真心相爱一场,总好过你连句爱她都不敢说出口。” 他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容彻眼眸微垂,嘴角微微勾着的笑里透着浓烈的自嘲。 总好过连句爱她都不敢说出口,说起来,好像的确如此…… 第112章 你自己说,你合适吗? 容彻没有回卧房睡,而是直接开车去了会所。 贺然之约了几个朋友在会所谈事情,宋池也在,贺然之的朋友都不怎么抽烟,就他一个人有抽烟的习惯,所以就出来露台这边抽根烟透口气。 欧屿跟容彻边走边说:“我怎么听说你把寻找配型转到国外那边了,你不找五年前那个女人了吗?” 容彻好久都没说话,最终,咬牙道:“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怎么样?”说真的,欧屿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了,以前容彻可从来都不在乎这问题的。 当然,以容彻的手段,他也不需要想这些。 名利钱权,是人追逐的,想要的,他都能给,欧屿相信,只要容彻想做,就没有他做不到的。 可现在容彻居然问他,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欧屿自己都觉得纳闷:“唉我说,你怎么搞得?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非要跑这儿来,完了还说这些莫名其妙的……” 两人边走边说,到宋池跟前的时候才发现他在露台这边。 欧屿赶紧闭嘴,容彻抬眼看了看他,见识宋池,不由得眉心微拧:“你怎么在这儿?” 宋池笑了笑:“贺然之约了几个朋友出来聚一聚,我出来抽根烟。” 听见贺然之的名字,容彻眉头越发深锁了。 宋池见他这表情,笑着解释了一句:“我是然之选修课的教授,认识也不奇怪吧?”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下午的时候我去过别墅,已经跟您太太解释过了。” 容彻冷笑一声,稍稍走进宋池,眼眸里满是威胁:“宋先生到底是何妨神圣,莫名其妙的搀和到林清欢生活中,只怕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清楚的吧?” 宋池依旧笑着:“容先生,还请您相信我,我对您太太绝对没有恶意。” 他这话说得太真诚,容彻甚至看不出一点破绽。 欧屿常年跟罪犯打交道,自认看人从未输过,但,在宋池的脸上,他也同样没看出什么来。 宋池掐灭手里的烟,垂眸笑着:“如果容先生没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失陪了。” 他要走,容彻没让。 宋池依旧笑着:“您这是……” 贺然之见宋池出去好一会儿都没回来,就想着出来找找,走到露台这边,远远的就看见的两个人把宋池堵着,也没多想,嚷嚷着就过来了:“干嘛呢!” 听见贺然之带着醉意的声音,欧屿回头看了看。 贺然之跟他们比起来到底年轻了很多,所以在欧屿眼里,这也就是个小屁孩。 “这小孩不会就是林清欢的弟弟吧?”欧屿笑着打趣了一句。 贺然之最烦别人叫他小孩,而且,尤其欧屿现在的打扮…… 额…… 很容易就让他想到自己十三四岁的叛逆时期,总而言之就是,欠揍! 所以一看堵着宋池的还有这么一号人,一下就火了:“你他妈谁啊!我姐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 欧屿沉默了半天,继而冷笑一声:“年纪不大,火气还不小呢。” 贺然之一见欧屿脸色不善,加上喝了点酒,本身就有些上头,一时间没控制住脾气,直接要动手,欧屿本来不想搭理他的,可又觉得这小孩脾气太差,忽然间就想发发善心替林清欢跟容彻管教管教这小屁孩。 但,他还没动手,容彻便直接攥住贺然之朝着欧屿去的拳头,同时干净利落的一个过肩摔,直接将他摔在了地上。 贺然之整个人都是懵的,仿佛是看见容彻了,但又觉得不太对。 然而,他还没站起来,容彻的声音便从头顶传来:“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跑出来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你姐知道吗?” 贺然之揉着刚摔得巨疼的腰背,抬眼看了看容彻,一脸心塞:“我去!还真是你!” 想着容彻可能跟宋池有点误会,便解释了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他是我选修课的教授,倒是你身边这个,我还以为哪儿来的小混混找他麻烦呢。” “我是小混混?”欧屿气得要打他,毕竟他爹也经常这么说他,所以欧屿一听这三个字就想打人。 贺然之一脸鄙视:“你这样的,不是小混混还能是警察吗?” “你还真说对了,我他妈还真是警察,你,成年了吗?这未成年不准来的知道吗!身份证拿出来!”欧屿感觉自己会被气死! “嘁!”贺然之一如既往的鄙视,而且还满脸的不相信。 一旁站着的宋池原本一直沉默,这时候接了一句:“严格来说,欧先生您的确不能算是警察,您刑侦顾问这个职位,好像是特设的,公安厅内部好像没您的资料。” 这一把刀子,那可真是直接插在欧屿心上。 看着宋池那张脸,冷笑着道:“宋池是吧,你给我等着,我还就不信查不清楚你的底细了!” 贺然之刚被容彻摔了一下,现在整个后背都是疼的,靠着墙根勉强站着。 容彻原本就只对宋池感兴趣,刚被贺然之那么一闹,显然给了宋池一个完美的化解契机,刚问他那个问题,现在再想想听他说实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只不过,宋池这个人,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想看到他靠近林清欢一步。 “宋先生记着,以后我太太的心理疏导就不麻烦您了,希望宋先生好自为之,要是再让我看见您接近我太太,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容彻声音清冷,虽平淡,但却威胁十足。 宋池对此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没关系,反正她现在状态恢复的很不错,也不需要我再去做什么心理疏导。”说着,沉笑一声道:“我想容先生现在是真的没什么事情要对我说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走到贺然之跟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没事儿,你先进去。”贺然之视线落在容彻身上。 宋池也能明白,很快走了。 贺然之打量了一眼容彻,随即抱着肩膀笑着调侃道:“这时候不在别墅里陪我姐,一个人跑到这地方来,想干嘛?” 欧屿不禁笑了:“怎么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感觉像是经常听谁说一样。 贺然之才不管欧屿,瞥了一眼容彻:“你来这种地方,我姐知道吗?” 欧屿:额……这句也很耳熟。 不对! 妈的这些话都是他以前常跟容晨说的好吗! 容彻听他说完,不由得笑了一声:“你要不放心可以替你姐跟着我,然后明天回去一五一十的跟她说,我没意见,但你要是敢胡说八道一个字,我不介意替你姐好好教育教育你!” “额……”贺然之笑得有些尴尬。 实话实说,刚有那么一瞬间是想回去跟林清欢胡说八道来着,可听见容彻这么说,他还是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出手太快太狠太直接,十个他估计都不是容彻的对手。 容彻说完也没在说什么了,沉声问了一句:“开车来的吗?” “恩。”贺然之竟然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容彻也没说什么,转身把自己受伤的车钥匙交给欧屿:“你回去吧,我送他去趟医院。” “卧凑!”欧屿觉得自己命好苦,大半夜被容彻叫过来,原本还以为能听他发发牢骚自己也好笑话笑话他,但房间都还没到,这就被打发走了。 不过,容彻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不走能怎么样? 贺然之扁了扁嘴角,表示无所谓:“就算去医院也用不着你送我好吗!不用朝我献殷勤,反正我是坚决怂恿我姐跟你离婚的,啊……疼疼疼!” 容彻也不敢他废话,直接反手扣着他的胳膊朝外面走。 他们走后不久,宋池从另一个的走廊拐角处出来,半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嘴角微扬。 贺然之有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但擦些药简单处理下也是要的。 包扎好从医院出来,贺然之依旧不领情:“我刚就应该让那医生直接给我打个石膏之类的,我姐要是问起来,我就直接说是你打的,啧啧啧……” “盼着我跟你姐吵架,很有意思吗?”容彻说着打开车门做到驾驶室。 贺然之则一边说,一边在副驾驶的位置坐下:“有意思,特别有意思!吵崩了还省得我浪费口舌劝她跟你离婚。” “怎么,你姐特别不愿意跟我离婚你很不开心?”容彻一边开车,一边随口闻着。 “她那是……”贺然之几乎脱口而出,但关键时候还是及时止住,立刻改口:“谁说她不想离了,她特别想好吗!” “是吗?”容彻声音有些冷。 贺然之瞥了他一眼,感觉他脸色有些不对,也就没往下说了,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我特别希望我姐身边能有个疼她爱她的人。”说着,看了一眼容彻:“可是容彻,你自己说,你合适吗?” 容彻很久都没说话。 贺然之才发现他不是开车回别墅,而是又回了会所。 车子停在会所停车场,把车钥匙给他:“宋池好像没喝酒,你一会儿要是想回去,让他开车送你。”说完,顿了顿,抬头看着贺然之,眼眸里透着几分认真:“不管你们是怎么想,我觉得我跟林清欢很合适,特别合适,否则……” 他说着,眼眸微垂,好一会儿才笑着道:“否则我也不可能会遇到她。” 第113章 恭喜你,被绿了 容彻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贺然之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冲着容彻的渐行渐远的背影喊道:“你跟她那是遇到吗!” 容彻没回应,进了电梯直接去他在楼上的房间。 贺然之气得不行,一拳砸在车身上,低声咒骂了一句:“操!” * 贺然之回去的时候,他叫来的人走得已经差不多了,就剩下宋池,贺然之喝得不少,直接在会所房间睡下了。 容彻一晚上都没回去。 贺然之跟宋池路过容彻在会所的房间,正好碰见他从里面出来,贺然之都愣了,半天,笑着调侃:“我要进去看看有没有女人。” 容彻没拦他,只是贺然之还没进去,秦瑶便直接从里面出来。 宋池正在给自己助理回复短信,视线扫到秦瑶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石化了一样。 而且,秦瑶现在,只穿了个睡袍。 贺然之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扯了扯嘴角,瞥了一眼悠闲靠在墙壁上抽烟的容彻,蓦然冷笑一声:“这他妈可真是个好消息。”说完便直接转身走了。 宋池看了一眼容彻,也很快跟着贺然之离开。 停车场,贺然之越想越他妈生气,加之他开过来的车是容彻的,看着就更生气了,一脚踹在上面,发泄似的。 宋池反倒是笑了,打开车门示意他上车:“你不觉你现在应该先去找林清欢吗?” 贺然之终于冷静下来,想了想,立刻上车,边系安全带边给林清欢打电话。 林清欢早上起来的有些迟到,她知道容彻昨天晚上就没在家,但因为着急送容思源去学校就没给他打电话,想着可能是他公司有事就没多想。 刚把容思源送到学校就接到沈风砚电话,说是约翰斯约她面谈就赶紧过去了。 还是昨天那个茶楼,因为听容彻说过约翰斯喜欢喝茶,知道沈风砚这是投其所好。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去到沈风砚定好的房间,但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沈风砚站在临着湖面的窗户前,双手放在裤子口袋里,背对着她看着湖面上垂柳,知道她进来,也没回头,直接道:“吃早餐了吗?” “吃了。” 服务员关了门出去,林清欢一边回答她,一边朝里面走,找了个不太起眼的位置坐等。 她坐下,沈风砚回身朝自己的位置过去,坐下,拿了菜单悠闲的靠在椅子上,一边点餐一边道:“那我就不帮你点吃的了,喝什么?” “随便。”林清欢深吸一口气,继而笑着回了一句,反正也是谈公事,她还真不怕的沈风砚跟她耍花招。 沈风砚笑着:“没有随便,果汁行吗?” 林清欢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不过最终却什么话都没说。 她还会以前的习惯,沈风砚也是,只不过,现在大家身份不同而已。 见她不说话,沈风砚也没多说,只是抬眼看了看她,轻笑一声,直接帮她点了一杯果汁。 很快,服务员把沈风砚刚点的东西送进来,沈风砚看了看她:“不再吃点吗?” 林清欢凝眉,轻笑一声道:“不是说谈工作吗?” “当然。”说着,顿了顿又道:“除了工作,我想你也不愿意跟我的谈别的。” 林清欢扬眉:“除了工作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不是吗?” 沈风砚只会笑笑,并没有回答。 林清欢也不在说什么,只是等的有些不耐烦,而这时候,沈风砚也已经吃完了,见约翰斯还没来,便直接问:“约翰斯先生什么时候过来?” 沈风砚也不急着回答,而是叫了服务员进来收拾干净,随即把一直放在身边的文件递给她:“帮你选了这几年你不同时期的作品,你自己看看满意吗?”他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林清欢也不好说什么。 接到手中翻了翻。 沈风砚对艺术有着独特的理解,他看得入眼自然都是有价值,林清欢自然没有异议:“你满意就可以了,我自己的设计手稿,在我看来都是独一无二的,无非就是适不适合当下市场,没有所有的满意不满意。” 说着,林清欢合上文件。 沈风砚:“看完。” 林清欢欲言又止,不过片刻之后还是照做了。 最前面的几张设计图都是她最近一两年的构想,后面则是更早期的。 说实话,有些林清欢自己都没印象了,不过,看到图纸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她笑,沈风砚唇角微扬,不动声色的笑着。 “很早以前的设计不加进去不可以吗?”说着抽出来两个放在另一边:“构想太不成熟了,约翰斯集团旗下的珠宝产业比较注重质感,这两个显然不太符合他们的产品定位。” 沈风砚没说话,林清欢继续看着,只是视线落在最后一张设计稿上,眼眸沉了沉。 不过很快也恢复如常,如刚才一样,从文件夹里抽出来,放到另一边:“严格来说这个并不是我的个人设计,把她放到我个人的过往作品资料里,不合适。” “你不必在意,它之前是你的,以后也是。”沈风砚轻描淡写的说着。 林清欢咽了咽口水,甚至都不敢看他。 沈风砚视线落到她身上一会儿,不过也很快移开,轻舒了一口气道:“怎么从没见你带过婚戒?” 听着他这话,林清欢下意识看向自己左手空空的无名指。 林清欢沉默,的确,无法反驳。 她好久都没回话,沈风砚忍不住轻笑一声:“容彻对你这么小气的吗?”说着,眼眸微弯,闲笑着:“听说你们结婚当天被一女人大闹婚礼后台,容彻送她的项链,价值三千万呢。” 恩,是呢,陈琦玉大闹婚礼后台,扯着她脖子上戴着的那条项链跟林清欢炫耀,简直三千万,容彻亲自给她挑的。 可,那又如何呢。 她当时可以不在乎,现在在乎,也未免太矫情了吧? 想着,林清欢笑着看向他,也不隐瞒:“是啊,据说还是限量版。” 沈风砚眼眸里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羡慕了?” “我刚才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羡慕吗?”林清欢依旧笑着:“三千万算什么,我现在手里可有他一半身价呢。” 沈风砚看着她,片刻,蓦然冷笑:“你确定你现在还只想跟他谈钱吗?” 他刚回国那会儿问她,她说她看上的只是容彻的钱,他甚至还为此庆幸,毕竟,他也不缺钱。 然而贺延那边她宁愿低三下四的去求林建涛跟贺敏,宁愿问朋友借都没跟容彻开口,这算他妈什么只谈钱!林清欢嘴硬他什么都问不出来,但至少,沈风砚确定,容彻现在想跟她谈感情。 可,容彻凭什么跟感情。 沈风砚的问题林清欢无法回答。 似乎,真的没以前那么坦然了。 而正当她犹豫的时候,贺然之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林清欢明显松了一口气,赶紧接通电话,只是她还没开口说什么,贺然之便直接道:“你现在在哪儿呢?别墅吗?” “没有,我在外面谈工作。”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刚想问他昨天晚上去哪儿了,贺然之再次开口:“地址!” “你干嘛?”林清欢不解问:“我谈工作,你过来干嘛?” 那边的贺然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贺敏约我见面。” 听见贺敏的名字,林清欢脸立刻沉了下去,冷声道:“至尚轩,约她到这儿来!” “好嘞!”贺然之说完就挂了电话。 当然是假的! 可如果他不这么说,林清欢也不会那么快报地址。 至于沈风砚,眼眸微敛,斜靠在沙发上,闲闲的摆弄着手机。 林清欢收起手机,直接起身:“不好意思有点私事要先处理一下,如果约翰斯过来,请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沈风砚头也没抬:“你要约的人今天绝对不会过来。” 林清欢凝眉:“你什么意思?” 沈风砚看着她笑道:“贺敏昨天去的日本,后天才回国。” 林清欢无言。 贺然之骗她? 想到这一点,林清欢立刻拿手机准备给贺然之打电话,只是连着打了好几通他都没接。 再打,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脚步声,以及贺然之的手机铃声。 “先生,您不能……” “闪开!”话音刚落,贺然之就直接踹开门,直接来到林清欢面前,冷笑着道:“你老公昨天晚上跟他们家老爷子精挑细选‘孙媳妇’睡了,这下死心了吧?” “你说什么?”林清欢一头雾水。 “恭喜你,被绿了。”这下够直接了吧? 说完,直接拉着她就往外走,只是到门口的却被容彻堵了回来。 容彻知道贺然之一定会找林清欢,加之贺然之开的是他的车,跟踪个位置简直易如反掌。 贺然之看着他,蓦然冷笑:“容总竟然舍得放下美人追过来?那人秦小姐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贺然之,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话,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吧?”容彻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沉声提醒着:“一五一十的跟她报告我的行踪,我没意见,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第114章 没想到,我竟然信他 。” 沈风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应承道:“好,您稍等,我这就让小舅舅接电话。” 说完,沈风砚起身,随手理了理西装外套的褶皱,眼底荡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信步朝他们走开,到了合适的位置停住,将手里的手机递到容彻面前:“小舅舅,老爷子的电话。” 他风轻云淡的声音噙着一抹轻笑,夹带着浓烈的幸灾乐祸,听得林清欢头皮发麻,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了握,喉咙像是被人紧紧扼住一样难受。 容彻看着他,冷漠的眼神仿佛镀着一层薄冰,伸手接过沈风砚递过来的手机,但下一刻却直接摔在地上。 沈风砚眼眸沉了沉,毫不意外。 然而,也就是在一瞬间,容彻的拳头便狠狠的朝沈风砚脸上砸去,沈风砚踉跄着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 至于林清欢。 贺然之一见两个人动手,直接拉着她的手腕往外跑,在他眼里,容彻跟沈风砚两个就没一个好东西,打起来才好呢。 宋池一直都是一副局外人的姿态,他本身就是陪着贺然之过来的,贺然之都走了,他自然也没久留,很快跟了出去。 贺然之见他跟过来,直接把容彻的车钥匙丢给他。 宋池疑惑:“干嘛?” 贺然之:“开他的车,随便开,往哪儿开都行。”说着,一辆出租车停在他跟林清欢面前,根本不等林清欢说什么,直接打开车门把她塞到车里。 上车后,直接对司机师傅道:“丽水别墅。”他说完,司机便直接开车走了。 林清欢:“为什么去云水别墅?” 贺然之没回答。 但,当到了云水别墅,贺然之拿着钥匙开其中一栋别墅的房门时,林清欢觉得自己脑子都快炸了。 好一会儿:“你……什么时候买的?” 贺然之开门,拉她进去:“你跟容彻结婚没多久我就买了,前两天才装修好。” 其实,他就是算着时间等着房子装好才回国。 林清欢没说话,还站在玄关。 贺然之去冰箱里拿了饮料出来,一瓶给林清欢一瓶自己喝,然后道:“姐,你信我,他俩肯定睡了,我都看见了。”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笑问道:“他俩睡的时候你围观了?” “噗!”贺然之一口饮料刚喝到嘴里,听着她这话,原封不动的吐了一出来,洒得t恤上到处都是。 贺然之赶紧去厨房拿餐巾纸擦,顺带着埋怨道:“你现在说话这么彪悍的吗?” 林清欢眼眸敛了敛,没接话。 贺然之一边说一边朝林清欢这边走,语气很是愤慨:“那个秦小姐啊,就穿了一件睡袍,穿得还特别的不整齐,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哭过?”林清欢眉心稍稍凝了凝。 “是啊!”贺然之还以为她信了,立刻附和着。 林清欢反倒笑了:“容彻要是跟她睡了,秦小姐不可能会哭的。” “为什么不可能?”贺然之虽然谈过恋爱,但相对都比较纯洁,撑死拉个小手,再多没有了。 林清欢轻笑一声:“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不会就是不会啊!” 说着,林清欢嘴角的笑凝了凝。 第一次跟容彻回容家老宅,秦瑶可是主动在容彻在老宅的房间床上等着的,叫林清欢怎么能不多心呢。 容彻一直都说他把跟秦瑶之间的关系说的很清楚,干净利落的不给她任何幻想,可秦瑶的偏执太深,深到叫林清欢怀疑容彻的话。 贺然之视线落到林清欢身上,眼神里噙着几分打量,沉默了片刻,瞬间恍然大悟:“不会吧!你真的相信容彻?” 第115章 带着孩子过来找妈吗? />离开宋池的工作室,容彻直接给肖肃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查贺然之名下的物业。 说起来也是他大意,那天在机场他说的也足够清楚了,办完离婚手续之后让他朋友送林清欢去法国,所以,他这次回来,怎么也会在国内待上一段时间,贺然之这年纪就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绝不可能没一点准备。 既然要在国内呆上一段时间,他总不可能天天住酒店吧! 容彻早该查的,否则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措手不及。 肖肃已经着实查了,但是需要一点时间,所以容彻便开车回了别墅,下午,肖肃把查到的地址发到他手机里。 云水别墅,贺然之端着一杯果汁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正在做饭的林清欢,眉心拧了拧,装作漫不经心的说着:“我怎么觉得容彻并不是多想跟你解释,这都一下午了,你手机都没响过。” 容彻肯定是要查他的,只不过查到的时间早晚而已,但,电话总要有一个吧,奇了怪了,一下午林清欢手机就没响过。 林清欢把锅里已经炒好的菜撑到盘子里,随口道:“我关机了。” 贺然之瞬间无语,半天,由衷的赞赏道:“你厉害。” 以前她总觉得林清欢要吃亏一些,现在看来,还真不一定谁吃亏。 林清欢在准备晚饭,贺然之就在旁边帮倒忙,没一会儿,就听着外面有人敲门。 贺然之眼看着林清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继而轻笑一声,转身去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人,一脸不爽:“怎么才来?”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这话说的……不是最不希望他过来吗? 不过,林清欢也没说什么,继续忙手里的活,也不说话,听着贺然之让人进来,听着他关门的声音,林清欢总觉得自己心跳比平时快。 贺然之趴在桌子上,眯眼笑着看她:“姐,你看谁来了。” 林清欢:“……”不过很快没好气的接了一句:“关我什么事儿?”说完,她回头去桌子上拿刚准备好的空盘子,视线扫了下站在贺然之旁边的人,手里的盘子一下没拿稳,哐当一声又落到桌子上。 “宋先生?”尴尬了,林清欢想解释:“不好意思,我刚……” “哈哈哈哈哈哈哈!”贺然之笑得直拍桌子:“太好玩儿了!太逗了。” “笑你妹啊!”说着,林清欢直接将自己手里擦桌子的帕子朝贺然之身上丢了过去,正好丢他脸上。 贺然之洁癖,一下就炸毛了,林清欢丢他,他也照样反击,只不过被林清欢躲开了,然后,刚拿帕子就直接落到林清欢身后的锅里。 林清欢:“……”她辛辛苦苦做好的! 贺然之尴尬了:“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躲!” “不躲等着被你砸吗!”林清欢白了他一眼,然后将锅里的菜盛出来倒掉。 真的尴尬啊! 她还以为容彻来了呢,怎么会想到是宋池呢。 而且,莫名其妙的,有点气。 脑子里莫名就充斥着再不来就别来了的奇怪念头。 另一边,容彻去学校接了思源。 容思源坐在后面的儿童安全椅上,看着不是回别墅的路,稚嫩的眉心凝了凝:“爸爸,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去你表舅舅家。”容彻没隐瞒。 容思源更不明白:“表舅舅不是跟我们一起住吗?”说着,又问了一句:“而且,林清欢怎么没跟你一起接我。”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开车子进了云水别墅,车子停在其中一栋别墅门前的空位上,解开安全带下车,然后去后面把容思源抱下来,蹲下身子揉了揉是他的小脑袋:“叫你过来,就是为了接林清欢一起回家,一会儿乖一点。” 第116章 我说,我要你 林清欢喉咙好像被人扼住一样,嘴巴微微张着,却始终无法说出半个字。 只要你能高兴…… 所以,也不过如此。 林清欢嘴角微扬,轻声笑着,末了转身。 容彻听见她的脚步声,蓦然开口:“你去哪儿?” 林清欢喉咙干涸的难受,咽了咽口水才道:“倒杯水喝,你要吗?” 容彻无言。 林清欢已经走到厨房了,没听见容彻的回答,她其实并不意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意外。 她从柜子里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喝着。 清凉的水灌进去,她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而容彻这时候才开口:“要。” 林清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另外拿了一个杯子出来,随口又问了一句:“热的冷的?” 容彻舒缓了一口气,好久,像是喃喃自语一样:“要你。” 林清欢没听见,眉心微微凝了凝:“什么?” 然而,容彻却并没有回答,后来,干脆不问了,直接帮他倒了一杯温水端了过去。 平静的,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一样,端着水杯递到容彻手边:“温水。” 容彻没接。 林清欢顿了顿,其实也没介意,继而笑着将水杯放到茶几上,她转身要走,但手腕却被容彻拉住,他用力将林清欢拉到怀里,紧紧抱着,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我说,我要你,你没听见吗?” 他深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林清欢也任由他抱着,并不抗拒。 好一会儿,沉笑一声,伸手揽着他的脖颈,舒了一口气才缓缓道:“刚才的确没听见,但……” “要你。” 没等她说完,容彻又重复着那两个字,环抱着她的力度也逐渐加重。 在没有比此时更深情的容彻,但,也再没有比此刻更冷静的林清欢。 只是,她仍然愿意顺着他的说:“听见了……我听见了。” 第117章 我这是,在爱你啊 />她大概是累得没了知觉,连什么时候睡着的时候都不知道。 她枕着容彻的臂弯,靠在他胸口的位置,醒来的时候,身上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一样,然而,当她意识到容彻还在的时候,浑身上下满是戒备。 下意识的想逃,但只是侧了个身子便又被圈到怀中。 容彻眉心轻拧着,慵懒沉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别乱动,否则……我一会儿又要忍不住了。” “……”林清欢谨慎的连呼吸都很小心。 她是真的怕了。 总觉得现在腿都在打颤。 见她那么乖,容彻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林清欢:“……” 这混蛋,居然还有脸笑。 容彻宽大的手掌覆在她后脑勺上,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声音里扬着一抹玩味的笑:“昨天晚上,感觉怎么样?” 感……感觉? 林清欢心里就只剩下呵呵了。 那不成还要她谈下感受吗? 真是日了狗了。 她不回答,也在容彻意料之中。 轻吻了下她的耳畔,慵懒沉哑的声音贴在她耳边缓缓道:“看老公对你那如狼似虎的样子,像是在外面偷吃过的吗?” 林清欢:“……” 一大清早的说这个,你是认真的吗! 可尽管心里已经框子哦啊到歇斯底里了,林清欢还是敢怒不敢言。 她现在可在容彻手里呢,万一要是哪句话没说对,他再按着她要一次怎么办? “林清欢,你可以什么都不必信我,但,只会睡你这一点,你必须得信,牢牢记着,永远都别忘。” 这他妈叫什么话! 不过,想了想,林清欢妥协道:“好,我记着了。” 得到她的回应,容彻好像很满足一样,以一种更舒服的姿势抱着她,小声道:“再睡一会儿,昨天晚上累坏你了,老公心疼。” 林清欢心想,你要是真心疼就不会不顾死活的折腾了! 不过,容彻没再动她,这让林清欢很安心。 * 林清欢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正午了,容彻早已经不在床上了,收拾了下出去,路过厨房的时候听见容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宋立安是什么人还用我告诉你吗?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你,别再查他了,再查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然而,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容彻立刻止住了,然后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你姐这几天总带着林爽出去玩儿,你就不能说说她吗?她多大,爽儿才多大,能跟着她一起瞎混吗?” 欧屿:“我日什么叫瞎混,就算是算瞎混你也是……”爽儿带着欧蕊瞎混才对! 可他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把电话挂了。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笑着,随即朝楼下走去。 然而,她才走两步,容彻便从里面出来了。 看着她,笑着问道:“休息好了吗?” 林清欢:“……” 这话问的她都他妈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半天,点头道:“啊,还行。” “那再来一次?” 尼玛! 林清欢没搭理他,直接下去了。 赵妈在厨房做饭,想着昨天晚上的噩梦是从沙发上开始的,林清欢下意识的朝客厅的方向看了看,虽然看不清全部,但依稀可以看到,昨天晚上两人丢的到处都是的衣服已经没了。 想来,应该是被收拾起来了吧。 但一想到很有可能是赵妈收拾的,林清欢就觉得脸上烧得慌,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容彻从楼上下来,拖鞋 第118章 可我只想给你靠 容彻忽然这么说,连林清欢都吃惊不小。 贺然之顺手端了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都不敢看林清欢,好一会儿,语气里满是心虚:“谁……谁跟你说我学业完成了?我还有一门专业课没修满学分……” “是吗?”容彻轻笑着反问。 贺然之差点炸毛:“哎你烦不烦?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不要他管,那我管行不行?” 贺然之话才说完,林清欢冷着声音问了一句:“我早就想问你了,这两天你在国外都干嘛去了?我他妈每个月省吃俭用给你寄生活费,你一出手就是价值千万的别墅,你再敢给我说一句谎话试试?” 容彻斜睨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幸灾乐祸。 贺然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他不敢跟林清欢犟嘴,至于容彻嘛……反正不痛不痒的,还是可以欺负欺负他的。 容彻嘴角依旧带着轻笑,也不敢贺然之一般见识。 林清欢又追着问,贺然之没办法,只好详细跟她说了下自己在国外这些年都在干嘛。 他也的确在读书,只不过读书不是主要在做的事情,去国外没多久,他就靠着自己在商业市场上的敏锐度赚了不少,后来找合伙人开公司,生意做得的还不错,勉强算得上是后起之秀了。 只不过,他的生意都在海外,再加上他不亲自管理公司,都是交给专业的经理人打理,基本不出面,自认为身份隐藏的够好,但,没想到容彻了解的那么清楚。 容彻知道他心里的疑惑,也不隐瞒:“商场上最忌讳消息闭塞,我的耳目只不过比常人更多一些,你不用担心贺敏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消息,目前为止,只到我这里。” 贺然之虽然对容彻不是多喜欢,但对他的能力还是服气的,他说只到他位置,贺然之也是相信的。 林清欢很心塞,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牛奶:“那既然你现在那么有钱,先把我这两年给你寄的生活费还了吧。” 贺然之:“……你现在还差这点钱啊!”瞥了一眼容彻:“你不给我姐零花钱啊?” “你管我!”林清欢气的拍桌子。 容彻轻笑着:“卡都在她那里,她还不是想花多少花多少,还用得着我给她零花钱吗?” 贺然之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卡都上交了,这……是真打算在一起过日子了吗? 有这种可能吧,可贺然之总觉得有些不太现实。 但,他还能说什么呢,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再多说,怕是要招人烦了就没必要。 不过,容家人只要知道,以后林清欢有靠山就对了,别的他也不在乎。 * 昨天林清欢跟约翰斯没见上面,今天那边又约了个时间,林清欢便去过去见了见,一开始约翰斯是有些怀疑她能力的,可看了她自己的设计之后,赞不绝口。 “容太太真的是……”约翰斯想了半天,最终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沈风砚跟容彻,也不知道自己的说得对不对,视线转向林清欢的时候,说了两个字:“吃惊。” 容彻说他没事儿非要跟着过来,沈风砚一看见他就一脸郁闷,整张脸就差写上‘能不能把这货丢出去’的表情。 但容彻显然没把沈风砚的不满当回事,一脸淡笑的喝茶,顺带着看着林清欢以往的作品。 他看过,但没仔细看过。 无可否认,沈风砚有眼光,也对林清欢的过去足够了解。 而约翰斯,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容太太的名字?能拿得出这种水准的设计,应该早已经在珠宝设计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吧。”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实力的人多了去了,已经成名独树一帜的设计师也不在少数,品牌肯定会优先选择有噱头有人气的,至于那些籍籍无名的,能不能站住脚,实力是一方面,关键还是得靠运气。 林清欢的沉默容彻跟沈风砚都心知肚明,但约翰斯不明白:“容太太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没有。”林清欢后知后觉的笑着,好一会儿才解释着:“就是有些时运不济而已,该有的始终会有的。” 约翰斯跟着笑了笑:“容太太还真是想得开,我以前合作的设计师身上傲气总多一些,很少见您这样平淡的。” 林清欢一如既往的笑着。 傲气啊,她以前也有的,只不过后来渐渐都磨没了。 约翰斯看着林清欢的设计稿,从里面选出来几分,都是类型各不相同的,放在林清欢面前道:“听沈总说,您的这些作品版权都还在您手里,那我就直说了。” 林清欢:“您说。” 约翰斯:“您的这几份作品设计稿很符合我们集团的产品风格,今天年底准备推出的主打新款‘星碎’系列依旧由您设计,而这几份作品我们集团准备买入,作为进驻你们国内市场的礼品款,自然,进来欧洲市场也特别流行你们国家的流行元素,反响好的话,会作为正式产品推出。” 林清欢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晃了晃,半天,凝眉道:“您……”说着,下意识的看向在旁边垂眸喝茶的容彻。 其实约翰斯的打算她清楚,毕竟要投放国内市场,沈氏集团的商业街项目,以及容氏在国内的影响以及把控力。 合作新品设计就算了,一下要她那么多设计稿的版权,林清欢不得不估算下他做这个决定时,有多少是因为真正看重她的作品还是那些决定性因素。 沈风砚正了正身子,凝眉道:“约翰斯先生,这事,您应该提前跟我说的。” 约翰斯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沈总,您对容太太一直都赞赏有加,这么冒犯的要求我轻易也不敢说出口,我这也是冒险,绝对没有轻视的意思。” 林清欢眼眸微垂,轻笑一声。 让一个足够有能力完成独立设计的设计师拿自己的作品去做赠品,的确有些冒犯。 其实在林清欢他们这一行也不少见。 多是成名的大牌设计师提携自己手下的学生或是关系比较亲近的人,本身就是为了露脸镀金,很正常的现象。 沈风砚一直拿林清欢当已经成熟的设计师对待,对于他来说,约翰斯的提议的确是冒犯了。 然而,林清欢却无所谓。 “没关系,难得约翰斯先生看得上,如果可以的话,能容我重新修正之后给您吗?” 约翰斯很高兴,但也不敢太露喜:“这怎么好意思呢!” 林清欢笑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些作品都是前几年的,有些设计元素现在里看已经不流行了,我总不能把这样的设计稿交到您手里吧?” 约翰斯没话说:“我有预感,容太太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国际知名设计师,就冲您的这份纯粹。” “谢谢。”林清欢笑着道。 谈完正事约翰斯就离开了,沈风砚送她出去的。 容彻刚才一直都没说话,约翰斯走了他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啊!还是少跟商人打交道,别人把你卖了你还帮着数钱呢!”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你觉得,如果没有你跟沈氏的项目,他会跟我合作吗?” 容彻是个商人,习惯并且擅长给自己争取最大限度的利益,再者说,林清欢又不是没那个实力,既然有,就不该让自己吃亏。 但,林清欢跟他不一样,跟商人不一样。 她要的东西太纯粹,纯粹到即便是容彻也不能过多参与。 而林清欢的回答也果真没让容彻意外,轻笑一声:“你不就怕被别人说靠后台吗?你老公不给你靠给谁靠?” “想给谁靠给谁靠!”林清欢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容彻眼眸微眯,骨骼分明的手指捏着茶盖,眉头微挑:“可我就想给你靠。” “谁要靠你!” “那我靠你行了吗?”说着,看了看她,微扬的嘴角噙着些许玩味:“我只靠你。” 林清欢:“……” 怎么觉得这对话那么不对劲儿? 林清欢琢磨了一会儿,忽然间有点明白过来了,手里的文件瞬间摔在茶几上,一脸愤然:“容彻你不要脸。” “脸是什么能吃的东西吗?” 林清欢:“……” 好吧你赢了! 容彻见林清欢不说话,垂眸轻笑着:“下午有事儿吗?” “没有。” 容彻放下茶杯:“那怎么回家研究下谁靠谁的问题好了!” 林清欢气的直咬牙:“我有事儿!” “你觉得你在我面前撒谎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容彻干脆把不要脸进行到底了。 起身到林清欢旁边坐下,双腿随意交叠,手臂自然的环着她的肩膀,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轻抬了起来,但视线却落在她脖子上戴着的那条项链上。 是他买给她那天,浑然天成未经雕琢的天然宝石。 看着,容彻眼眸微沉,手绕到她脖颈后面,解开,摘了下来。 林清欢显然没想到:“你干嘛!” 第119章 又不是她生孩子,慌什么…… 自从容彻把这项链送给她之后,她就一直都带着,看起来挺简单一个干净的主宝石吊坠,晶莹剔透的干净纯粹,但对于林清欢来说,这是最好的,而且,这是容彻亲手给她带上去的。 现在忽然又被他亲手摘下来,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看你带了那么长时间了,看腻了,晚上重新送一个。” 林清欢:“……” 总裁大大,你这话说的,杀伤力也太大了吧?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还是不得不说,她心情还不错。 女人嘛,谁不喜欢听这些好听的情话呢。 林清欢低头在约翰斯挑选出来的那几分设计稿上做标注,都是她觉得要修改的地方,不过具体怎么修改,还是要参照当下珠宝行业的流行风尚,以及约翰斯集团旗下珠宝品牌风格。 唇角微扬,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可我就喜欢这个……” “不准喜欢!” 林清欢:“?”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总觉得容彻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只是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容彻依然是笑着的。 他骨骼分明的手指捏着她的脸颊,带着笑意的声音里满是威胁:“我喜欢看你带钻石光芒闪耀的样子,不喜欢内敛的宝石。” 沈风砚说林清欢就像宝石一样,他的评价很准确,但就是因为准确容彻才不喜欢。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钻石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好看就是好看。”容彻的回答依旧不给她任何反驳的余地,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补充道:“你带最好看。” 林清欢忍不住捂嘴笑着,一边忙着手上的活儿,一边小声嗔笑着道:“流氓。” 容彻修长的手臂将她勾到怀里:“小妞,给爷笑一个。” 林清欢:“……” 说他流氓还真就流氓上了,还真是不要脸。 然而,林清欢就不给他笑! 容彻继续跟她闹,她拿着手里的设计图纸一边看一边躲他,容彻好像上瘾了一样,就不让她好好的工作。 “设计图纸有我好看吗?” “……” “转过来,看我。” 林清欢差点拿自己手里的设计图稿纸拍他脸上。 只是,回头看他的时候,心里又由衷觉得,设计图纸真没他好看。 她看着容彻含着淡笑的深邃眼眸,好像等着她回答一样,林清欢:“额……” “还是你好看一些。” 终于,林清欢放下手里的文件,就看着他。 听到她的回答,容彻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满意的样子,眼眸微弯,拇指指腹覆上林清欢的嘴唇,笑着:“既然我这么好看,就不想亲一下吗?” 林清欢:“……”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好吧。 那本大爷就勉为其难的,亲你一下好了。 林清欢侧身贴近容彻,柔软的嘴唇很快贴上他的嘴唇。 然而,她本来只是想亲一下,可在凑近容彻的那一刻,容彻却直接伸手将她环在怀里,主动加深那个吻。 但,很快,林清欢就听着门口一句:“流氓!”顺带着一个抱枕就朝他们俩砸来了。 林清欢慌乱的推开容彻,脸红的跟要滴血一样。 妈的,好死不死的贺然之怎么又过来了! 容彻气的想跟他去停车场单独聊聊,看来上次在会所那个过肩摔还不够狠,改天抽个时间再教育他一顿才更关键,否则老是让他这么不知轻重的任性妄为,自己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然而,还不止贺然之呢。 沈风砚送约翰斯出去之后就碰见了刚从对面咖啡厅出来的赵睿,旁边还跟着林清欢的弟弟贺然之。 上次见过一面,不熟,但因为是林清欢弟弟,所以格外留意着呢,见他跟赵睿在一起,不免有些好奇,刚好赵睿也看见沈风砚了,就过来寒暄几句。 而贺然之本来不想搭理贺然之,不过听他跟赵睿说林清欢跟容彻也在,就跟着上来。 结果一上来就看到那少儿不宜的一幕,顺手就抄了个抱枕砸过去。 自然,相较于容彻心里升腾的火气,沈风砚就比较爽。 领着赵睿跟贺然之进去,叫了服务员又上了些茶,双腿交叠懒懒的靠在沙发里,漫不经心的说着:“下次再有人跟你谈类似刚才那种条件,你直接回绝了叫他们跟我谈,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还是那么好骗,小心叫人给你卖了!” 容彻轻笑着:“风砚,你怎么跟你小舅妈说话的?” 沈风砚也不示弱:“我跟我合作的设计师谈工作,可不管她是不是我小舅妈!” “只有前半句,我当然只以为你在谈工作,后半句什么意思?她有没有长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容彻笑着说:“大姐前天还在老宅抱怨,说胡家小姐约你好几次你见都不见,你要不喜欢别人,当面说清楚不是更好吗?躲着算是什么意思?” 林清欢垂眸,重新看手里的文件,充耳不闻。 赵睿捧着茶杯默不作声,妈的我就是来当背景的,千万不要把我扯进去! 他跟沈风砚的确相交多年,也知道沈风砚跟林清欢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有多相爱,但毕竟是物是人非,人现在已经结婚了,再说别的也没意思,也不道德。 这段时间他也没少开解沈风砚,但这家伙愣是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听。 说急了就一句:“如果钱小容甩了你,这些话你也能理所当然的安慰自己吗?” 当然不能! 但,现在说那些如果,又有什么意思啊! 至于贺然之,他就觉得容彻跟沈风砚打起来才他妈好,少一个是一个,最好同归于尽! 不过最终,赵睿见林清欢忍得辛苦,放下茶杯弱弱的开口说了一句:“林清欢,你最近要是有空去陪陪小容呗?” 容彻:“她没空。” 容彻对沈风砚的朋友没什么好感,拒绝的可干脆了。 林清欢:“……” 眼看着赵睿脸都黑了,林清欢立刻道:“别听他瞎说,我有空,小容最近忙什么呢。” 赵睿:“额……忙着养胎。” 林清欢手里拿着一沓设计图纸,愣了好一会儿:“额……” 养胎? 跟她理解的是一个意思吧? 她还在琢磨到底是不是,贺然之先道:“你老婆怀孕了?” 赵睿点头。 本来不想说的,才一个多月,但今天气氛实在太差了,再加上钱小容一直都说在家呆着太无聊,他虽然工作也多是在家里,但忙起来也没多少时间陪她。 一也是想给林清欢解围,二也是想林清欢闲的时候能去陪陪他老婆。 贺然之:“那你还不赶紧答应我,不然你怎么给你孩子攒奶粉钱?” 赵睿:“我差那点奶粉钱吗!” 所以,林清欢这就确定了。 “你怎么不早说!”然后就炸了,虽然炸的有点晚! “还不早吗?是你反应慢好吗!我们都聊了一轮了!”赵睿都忍不住想鄙视她。 林清欢忙着收拾东西,不过还是不忘怼他:“你刚一进来就应该说的!”然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追问:“哪家医院?” “还没生呢,什么哪家医院?在家养胎呢!” “哦。”林清欢又问:“你家地址?” 赵睿告诉她地址,才说完,林清欢就直接出去了。 剩下四个人一脸懵逼。 贺然之脱口而出:“又不是她生孩子,慌什么……”然而这话才说了一半,贺然之就一脸愤恨的看向容彻。 赵睿不知道怎么回事,喝了一口茶闲笑着道:“她着急看她儿媳妇或女婿。” 不说还好,一说,气氛就更沉了。 赵睿反应过来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那些话还是以前林清欢跟钱小容开玩笑时说的,以前觉得挺好,现在再说,的确有些不合时宜。 容彻眼眸微微敛着,好一会儿,笑着喝了一口茶,轻描淡写道:“那改天让林清欢把思源也带上。” 赵睿:“……” 日了狗了,这货就没按常理出过牌。 贺然之想发火,但一时间竟找不到任何借口。 至于沈风砚,手里的杯子重重的丢在茶几上,直接出去了。 容彻依旧淡然从容的喝茶。 赵睿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好连连赔笑:“怪我,这事儿不该提的!” 贺然之扯了扯嘴角:“有什么不能提的?他爸妈做的那些事还用别人说吗?我他妈就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装什么可怜深情,谁都可以,就他不行!” 赵睿:“他也是才从国外回来,而且当年的事情……” “对!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吗?”贺然之直接怒了。 赵睿知道贺然之年轻气盛了些,但真没想到他会发那么火,赶紧解释:“以前他们俩在一起,沈家因为林清欢出身不好有些事儿做得的确过分,但总归是他们两个人一起面对的,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两个因为什么分手,沈风砚从未说过……” “就只是过分吗!” 赵睿的语气对于贺然之来说是难以接受的,连林清欢都不知道贺然之到底知道些什么,他也从来不敢当着她的面儿提以前那些事。 以至于他心里的愤怒越积越多! 至于容彻,他依旧一脸淡然的喝茶,听着贺然之的话,嘴角微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果然,那件事,还是跟沈家有关系。 第120章 就是以后不要提的意思 林清欢虽然从来都没说过,但看着她对沈家的态度也不难猜出,如果单单只是因为沈家为难过她,这里有显然还不够。 但她不说,容彻又能把沈家怎么样? 且不说沈家的关系让他不能轻举妄动,林清欢那边什么话都没说,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找沈家的麻烦? “就他无辜吗?什么都不知道就叫无辜吗?”贺然之显然很生气。 不止是因为沈风砚沈家的事情,还有容彻。 赵睿的老婆怀孕,林清欢跑出去的时候那兴高采烈的样子,说不迁怒容彻,怎么可能呢! 沈风砚离开又折了回来,林清欢的设计稿他手里需要有一份,刚走的着急忘记拿,所以就又折回来拿,才到门口就听见贺然之满是气愤的声音。 不是对容彻,那应该是对他的吧? 对于贺然之的针对,沈风砚显然毫不在意,他明白,贺然之对他的针对多半来自于林清欢。 想着,不由得的自嘲一笑。 在贺然之看来,他也是曾经伤害过林清欢的人吧。 然而,贺然之所谓的他不知道…… 沈风砚以前以为是林清欢接受心理治疗的事情,但他已经知道了,而且,贺然之又跟宋池那么熟,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那么他现在说的不知道,应该是另有原因吧? 沈风砚推门进来的声音让还在茶室的三个人回头看去。 贺然之发誓,他真的很想把沈风砚拉过来揍一顿,但赵睿去直接起身将他又按到原本的位置坐下:“别冲动别冲动,都过去了……” 赵睿以后沈风砚不会多说什么,怎么都是当着容彻的面儿,关于林清欢的,他还是少插嘴的好。 但,沈风砚却完全让他出乎意料:“我不知道什么?”轻描淡写的语气,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贺然之不顾赵睿的阻拦,挣脱开他的钳制,差不多是指着沈风砚的鼻子骂了:“你他妈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废物!” 赵睿拉着贺然之,不赞同道:“贺然之,你这话就他妈过分了!” 容彻冷眼旁观,沈风砚的举动他早就见怪不怪了,而容彻之所以不在意,最大的原因莫过于清楚,无论沈风砚怎么样,他跟林清欢绝无可能。 然而,沈风砚却好像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嘴角微扬,轻笑一声道:“对,我就是废物。” 他说的如此坦诚,连贺然之都稍有些迟疑,看着沈风砚,眉心微拧着。 沈风砚一如既往的清雅温柔,温和的声音有些无奈,却无比坚定:“所以,我到底还不知道什么,贺少爷您能告诉我了吗?” 容彻手指捏着茶盖有意无意的碰得茶杯,清脆的声音在此刻安静的茶室显得格外刺耳。 贺然之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握着,半天,咬牙切齿的道:“沈总想知道什么,回去问你爸妈比问我知道的更多!” 沈风砚眉心微微拧了拧,这话,他不是第一次听见,林清欢也说过。 他也问了,甚至动用自己的关系查过。 但,什么都没有。 如今贺然之也这么说。 其实,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他什么都没发现。 他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去找什么了,他嘴角扬着一抹自嘲的轻笑,看着贺然之道:“我就是个的废物,就算真的花时间去问,也未见得能问出什么。” 贺然之冷笑一声:“废物还有理了?” 赵睿推着贺然之让他坐下,然后又把沈风砚推了出去,关了门,边走边说:“你非要去揭自己的伤疤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能改变什么?” “或许能。” 沈风砚声音微沉,不是回答,也并非肯定,好像是,自我安慰一样。 茶室里,容彻双腿交叠,喝了一口茶然后又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舒缓了一口气,漫不经心的问:“你都知道?” 贺然之心里正窝火呢,忽然间听见容彻这么问,稍稍反映了一样:“什么我都知道?” 容彻嘴角微扬,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有些事情对于你姐来说已经过去了,她自己都不想提,你老是提也没什么意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贺然之对于容家跟沈家,典型就是看谁都不爽的心态,所以这话说得有些明知故问。 容彻也不在意,视线转向窗外,看着窗口随风摆动的垂柳,深舒了一口气道:“就是以后不要提了的意思。” 他没必要在这些事情上跟贺然之绕弯子,索性直截了当一些。 有些事情,沈风砚查不出来就对了。 并不是只有他会封锁资料消息,而且,容彻有心做,会做的更干净,更彻底。 贺然之显然没想到容彻会是这种态度,反映了一会儿,当即炸了。 抬脚踹在茶几上,桌子晃动,上面的茶杯摇摇晃晃的落到地下几个。 赵睿把沈风砚送走之后重新回到茶室,因为林清欢去了他家里,所以干脆就把容彻跟贺然之一起叫过去了。 * 金水湾别墅区。 林清欢下了出租车就直接赵睿他们家去了。 钱小容正在二楼露台上坐着晒太阳呢,看着林清欢从出租车上下来,赶紧跟她打招呼:“清欢,这儿呢!” 林清欢听见钱小容叫她,朝她的方向看了看。 钱小容踩着拖鞋下来给她开门:“你怎么来了?” 林清欢进门就给了她熊抱:“恭喜你!要当妈妈了呢!” “我老公跟你说的?”钱小容也只能想到这种可能,毕竟,他们谁都没告诉呢。 林清欢放开钱小容,笑着点头:“今天跟人谈工作,凑巧碰见了赵睿,一听他说我就跑过来了。” “啊啊啊清欢!你可是除了我跟我老公第一个人知道的!快祝福我快祝福我!好开心!” 好消息是拿来跟人分享的呢,原本打算满三个月之后才告诉亲戚朋友的,可这才没几天钱小容就要憋不住了,特别想把这消息公布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 林清欢很替她高兴,高兴的都快哭了。 其实,林清欢知道,想哭,是因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于那段过往。 五年前,当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她用近八个月的时间来消化所有不安与惶恐,知道最后才渐渐感觉到喜悦,可当她满心盼望的时候,留给她的却是无尽的悲伤与悔恨。 有时候,她总在想,是不是笑笑感觉到他的妈妈对他的到来并不是多喜欢,才选择离她而去。 想着,林清欢渐渐红了眼眶。 钱小容看着她,脸上喜悦的表情渐渐凝固,眉心拧着:“清欢,你怎么了?” 林清欢听见她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嘴角努力的上扬,生生把快要决堤而出的泪水逼回去:“没事儿,就是太为你高兴了,喜极而泣!” 看她又笑了起来,钱小容也没多说什么,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挽着她的手臂朝里面走:“高兴也不至于哭吧!吓死我了!” 说着,去了小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拿了抱枕抱着,打开电视播放着,声音开的很小,权当是背景音乐了,自己就只顾着跟林清欢吐槽:“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快无聊死了,而且还要守着这么大一个秘密,赵睿忙工作的时候我也不好去打扰,反正就是各种无聊。” 林清欢笑着:“很正常嘛!你现在还没满三个月呢,自己小心待着最好了。” 她那个时候啊,可比钱小容孤独多了,除了苏璐偶尔会过去看她之外,她大部分时间都自己呆在租的房子里,看资料顺带着接点自由胆子,勉强养活了自己。 后来,失去笑笑之后便通过苏璐进了她所在的公司,一点点摸爬滚打才在公司站住脚。 索性,钱小容不是,她有赵睿,有疼爱她的家人,有关心着她的朋友。 想着, 林清欢深舒一口气,笑的欣慰:“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以后只要有时间就过来陪你,其实老在家待着也不好,偶尔出去逛逛,对你跟你肚子里的孩子都好。” 钱小容噗嗤一声笑了:“感觉你很有经验的样子!” 林清欢稍有犹豫,不过很快笑着回应道:“网上看的呗。” 钱小容瞥了瞥嘴:“你没事儿看那些干嘛?”说着,想了一会儿道:“不会你跟你老公最近也有打算吧?” 林清欢脸上表情有些迟疑,半天,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着:“我们啊……没有。” “我才不信呢!”说着,钱小容扯开一包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零食,一边吃一边道:“看他宠你的样子,感觉也快了。” 林清欢笑而不语。 帝都上流社会的名门世家,谁不知道容家只会有容思源这一个继承人,钱小容他们才到这里没多久,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林清欢也不可能会告诉她,她其实跟容家签过那样一份协议。 怀孕的女人会比较容易饿,钱小容就喜欢吃零食,自从知道她怀孕以来,赵睿可以说是把家里能藏零食的地方全搜了一遍。 然而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还会有漏网之鱼。 钱小容只顾着跟林清欢说话,完全没发现两个人刚进来的时候门没关,而顾着吃零食的她也没发现,现在赵睿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第121章 思源希望有妹妹,生一个吧 自然,除了赵睿还有容彻跟贺然之。 钱小容还在咔哧咔哧的嚼着薯片,一边吃一边跟林清欢说:“不过怀孕这个事情呢,你们急不来的,看缘分,缘分到了的话,一次就怀上了,没到,估计得好久呢,你看我跟我老公。” 林清欢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 缘分这东西呢…… 还真是。 “我们刚结婚的是时候就没想那么早的要孩子,去年想要了就天天做……唔唔唔……” 她还没说完,就被赵睿把嘴捂上了。 林清欢咋舌:“天天……” 然而,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赵睿捂着钱小容的嘴巴,以及站在不远处的贺然之跟容彻。 额……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贺然之忍着笑:“你们女孩子私下里聊天尺度都这么大的吗?” 反正都成年了,他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林清欢:“额……”这他妈是个意外! 但,看着容彻那一张敛着轻笑的脸,总觉得有些暴风雨将至的感觉。 赵睿也是心塞,谁能想到她老婆跟林清欢聊这些呢,而且还不关门。 而且! “钱小容,你手里的薯片怎么回事?”说着看向林清欢:“你给她买的?” 林清欢摊手:“我像是那么善良的人吗?” 赵睿扁了扁嘴:“好像还真不是。”说着直接从钱小容手里拿过薯片,直接丢到垃圾桶里去了:“不是一直都帮你煨着炖汤的吗?饿了就去盛一碗,老是吃这些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不说,对宝宝发育也不好!” 钱小容:“可就是想吃啊!” 赵睿要被她气死。 林清欢:“你也不怕发胖吗!” “我现在可是两个人吃,一会儿就饿一会儿就饿,我能有什么办法。”钱小容一脸无辜。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表示理解:“那倒是。” 容彻开了饮料给她,听到她那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回答,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 贺然之大大咧咧的靠在沙发上,痴笑一声转向别处。 赵睿去厨房冰箱里拿了几瓶饮料过来,钱小容伸手,嫣然一副小祖宗的摸样:“我的呢。” “温着呢。” “又喝牛奶的?喝的我都要吐了好吗!”钱小容一脸不乐意。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谁也不让谁,但,完全没要生气的样子。 对此,林清欢一早就习惯了,读书那会两个人都经常这样斗嘴,也有说着说着真生气的时候,但都是少数。 赵睿还在说,钱小容就不说话了,等他说完,也不管是不是有人,一脚踹到他身上,赵睿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 钱小容一偏头,傲娇道:“做饭去,我饿了!” 林清欢:“……” 还是一如既往的彪悍呢! 赵睿一开始是想生气的,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呢。 可谁家他家祖宗说饿了呢。 起身理了理衣服,回头跟林清欢容彻他们说:“晚饭在这吃啊,我们家好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 眼见着赵睿乖乖去厨房做饭,贺然之整个人都震惊了:“要不要这么听话?” “当然。” 林清欢跟钱小容异口同声。 说完,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容彻。 刚才,他也说话了吧? 夭寿了! 大佬就别说话了好吗! 您老人家不需要这种技能也是各种美女前赴后继的蜂拥而来。 钱小容反应过来,一下笑了:“容总也会做饭?” “不会。”容彻回答的十分坦诚:“但最近也在试着做。” 贺然之:“……我去!”说着一脸懵逼:“现在男人不会做饭是不是都找不到女朋友?” 容彻双腿交叠:“宠自己女朋友或老婆是男人必备的技能,如果你其他方面十分优秀,会不会做菜影响就不大了。” “比如有钱?”贺然之扁了扁嘴角,斜睨了一眼‘有钱的大佬’容彻本人。 容彻笑的一点掩饰都没。 林清欢都懒得发表意见了。 贺然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诶,像你们这类人,是不是觉得有钱可以搞定一切?” “不好意思,我从未这样想过。”容彻依旧笑着:“可能我不是你说的那类人吧,谁是你问谁比较合适。” 贺然之脸上的表情稍稍僵了僵,片刻后又一脸不爱搭理他的表情。 钱小容瞥了一眼林清欢,正了正身子,轻咳了一声,才笑着看向容彻:“容总啊,那我们家欢欢是您用钱搞不定的那一类吗?” 林清欢捧着果汁要喝,听到钱小容这话,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顿,不过,片刻后,不等容彻说话,林清欢自己倒先开口了:“我当然不是了!” 容彻双唇微启,本该脱口而出的话还没到嘴边就被林清欢那句当然不是给堵了回去。 贺然之嘴角微扬,闲闲的抱着肩膀笑着看向林清欢。 钱小容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僵硬:“我问容总呢,你跟着瞎搀和什么!” 林清欢:“实话好吗!” 钱小容:“……”你他妈快给我闭嘴吧!没看见你们家容总脸都黑了吗! 容彻也的确是脸黑,林清欢这是在提醒他吗? 毕竟从一开始,两个人都坦诚的只谈钱。 林清欢当然知道容彻脸黑,脸黑到她都不敢看,但,无所谓了。 * 吃完晚饭,各回各家。 容彻把车子停在车库,林清欢跟往常一样解开安全带下车,只是,才要去开车门,手腕便被容彻拉住。 “怎么了?”林清欢一脸茫然。 容彻:“聊聊。” “回去聊不好吗?”林清欢自然知道他想聊什么,为什么聊,但,没必要在车里吧。 容彻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稍一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身上,跨坐着。 林清欢手掌撑在他胸口的位置:“你……”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呢。 容彻嘴角噙着笑,温热的的手掌探进她衣服里,微沉的声音说不上生气,但也不太友善:“钱能搞定你的一切吗?”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当……当然啊,我们……” 她想说,他们从一开始就奠定了钱能搞定一切的基调,只不过现在……有些不一样,但再不一样,不能改变始终无法改变。 然而她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打断:“那……思源希望有妹妹,生一个吧。” 林清欢:“……”开什么玩笑呢! 容彻抬眸看着她,见她一脸无语的样子,漫不经心的轻笑着:“不是说钱能搞定你的一切吗?” 林清欢舒缓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打算给我多少钱?” 容彻:“全部。”他这话说的没有任何犹豫。 林清欢稍有些迟疑,不过也很快继续追问:“全部是多少?” “我的钱,我这个人。”容彻手控着她的后颈,辗转反侧的吻着,热烈里夹带着更多的是温柔缠绵。 “钱可以拿,人……”不敢要。 她才说完,便被容彻狠狠的推倒在方向盘上,身上的裙子堆叠在胸口上,根本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褪去她胸前最后的屏障。 他压抑着欲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没有我,怎么给思源生妹妹?” 林清欢:“……” 想反驳,但却被容彻猛烈的攻势彻底摧毁理智…… * 林清欢被容彻折腾的累到不行,身上都是黏、腻的汗水,粘在身上特别难受。 容彻抱着她下车,小心翼翼的抱到楼上卧室洗手间的浴缸里,温热的水包裹着她整个人,林清欢身上的疲惫也消失了不少。 林清欢趴在浴缸边缘,任由容彻帮她清理身上的黏、腻的汗渍。 疲累的声音轻柔温暖:“思源睡了吗?”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不过后来还是如实回答:“早就睡了。” 林清欢好像放心了一般,容彻手撩起温水清洗着她优美的后背,好一会儿,林清欢舒缓了一口气,语气悠然:“容彻……” “恩?”容彻应着,想要听她都要说些什么。 林清欢:“你知道的,我不能生……”那份协议,你又不是不知道。 只是,最后的话,林清欢却没能说出口。 容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俊朗的眉心紧紧拧了拧,没说话。 林清欢空着的手臂伸手摸到他的手腕,轻轻的拍了拍:“所以啊,多少钱我都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容彻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不洗了,直接将她从浴缸里捞出来,拉开洗手间的门,走到卧室直接丢到床上,自己也很快压了下来。 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没有生气,声音里却带着许多循循善诱的味道:“我们都身体健康,不好好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不能生?”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吞了吞口水才缓缓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不是。”容彻语气笃定。 林清欢差点就信了,深吸了一口气,昏暗的房间里,借着从窗子透过来别墅路灯的光芒,勉强看清容彻的轮廓,半天,闲笑着道:“那结婚之前我签的那份协议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容彻依然认真。 林清欢喉咙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一般,那些话,明明就已经到嘴边了,可容彻那轻描淡写的一句什么都不算,却轻松粉碎了林清欢所有的情绪。 第122章 甜吗?很甜! 什么都不算…… 林清欢深锁着他的眼眸,容彻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想要林清欢能有所回应,但又害怕听到她的回应。 终于,还是容彻妥协,他低头吻住她的嘴唇,狂热的吻让她透不过气。 他深入着她,猛烈的像是要直达她内心一样…… * 林清欢很累,容彻很早就醒了。 容彻坐在楼下客厅,赵妈就站在旁边,清冷的声音如三月的清泉一样:“刚跟你说的好好记着,家里要仔仔细细的收拾一边,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发现有什么不对的要告诉我,别跟太太说。” “好嘞先生。”赵妈恭恭敬敬的回答着。 林清欢起床,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从梳妆盒里拿了许多瓶瓶罐罐出来,水乳面霜,在手心里揉开,细细的涂抹着。 收拾好之后有将放首饰的盒子里取了一条手链带上,然后去书房里抱着自己的笔记本以及要用到的资料出去,下去的时候赵妈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 容彻坐在餐桌前面双腿悠闲的交叠着,听见她从楼上下来的声音,也没抬头,嘴角噙着笑闲闲道:“今天要赵睿家陪他太太吗?” 林清欢把笔记本跟资料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才朝餐桌那边走去:“对啊,她在帝都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反正我在哪儿都一样。” 容彻也不说反对,就是深舒了一口气,语气颇为无奈:“为了一个还不确定是不是儿媳妇的小屁孩,老公都不要了吗?” 林清欢:“……” 容彻翻了翻手中的报纸,扯着嘴角笑了笑:“都什么年代了,还学以前的人定娃娃亲,你就不怕以后思源不喜欢跟你闹?” 林清欢:“……” 思虑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始说了出来:“你没吃药吗?” 容彻收起手里的报纸,顺手拿报纸敲了敲她的头顶:“你才没吃药!” 林清欢:“……” 赵妈将刚温好的牛奶端了上来放在两人手边,顺带着把容彻放在旁边的报纸收走。 容彻喝了一口温牛奶,闲笑着道:“贺然之想让赵睿给他做亚洲市场总裁,赵睿又不放心他老婆,你多去陪陪你朋友也可以,赵睿闲下来了,贺然之那边也好做工作。” “额……”林清欢感觉自己掉坑里了,而且这个坑,很明显不是贺然之的,而是容彻的。 容彻一如既往的笑着,十分优雅的吃着自己那份早餐:“他回来发展国内市场是对的,贺敏那边迟早会知道,她在明他在暗固然是好,但这样,也恰恰把他自己也限制了,倒不如直接站出来面对面的,贺敏要对他对手,至少也要掂掂分量。”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你说这些我都懂,可……贺然之现在能有什么资本跟在帝都土生土长的林家与贺家斗?” 林家在林建涛手里,贺敏也有一部分股权,贺家的所有生意现在都是贺敏在运作,即便林清欢手里的股权已经生效,对实实在在捏着集团运作的贺敏也无能为力,最多就是让她永远无法拿到完整的股权。 容彻眉眼扬了扬:“你这是觉得我不是贺敏的对手?” “噗!”林清欢才喝道口中的牛奶差点吐出来。 容彻拿了餐巾纸给她,林清欢舒缓了一口气,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音才道:“贺家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了,你代表的是容家,贺然之跟贺敏之间那是家务事,我都未见得说得上话。” “你手里有贺家的股权,想说得上话很容易。”容彻说的轻描淡写的,但林清欢却迟疑了。 好一会儿,吃了一口早餐,眼眸微垂,闲闲道:“你这是要帮我吗?” 容彻稍稍敛了敛眼帘,嘴角噙着一抹轻笑:“这叫什么话?我们两个还用说什么帮不帮的吗?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大清早的,嘴巴抹蜜了?”说话这么甜,腻死人了呢。 然而, 林清欢话才刚说话,容彻放下手里的碗筷,一手拉住林清欢的手腕,侧着身子靠近她,空闲的手伸到她颈后,控制着她的后颈将她拉到自己跟前。 温热的嘴唇快速的吻上她的双唇,辗转反侧的吻了一会儿才放开。 低沉的声音压着一抹性感的沙哑,柔声道:“甜吗?” 清浅的声音仿佛落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轻而易举的撩拨着她,林清欢的心是悸动的,努力维持着平稳的呼吸,稍稍提了一口气道:“很甜。” 她才说完,容彻的吻便又落了下来。 既然很甜,那就多亲一会儿。 赵妈表示自己很受伤,一大把年纪了先生跟太太秀的不要不要的。 * 赵睿家。 林清欢过去的时候赵睿正要出门,看见林清欢过来一脸惊奇:“我还以为你弟弟骗我呢,这就过来了?” 贺然之约赵睿出去谈事情,赵睿不放心钱小容一个人在家里,可那边软磨硬泡的,加之钱小容知道贺然之是林清欢弟弟之后各种迁就,催着他过去。 而且贺然之告诉他林清欢马上就过来了,要不赵睿还真不答应。 一开门看见林清欢,赵睿才真的放心不少,不过,碍于钱小容的脾气,不免多嘱咐了一句:“她吃零食的时候你也管管她,昨天给你们俩做了很多点心,都在冰箱里放着呢,不过,放成常温再吃啊!” 林清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请个保姆多好?” “保姆能管得住她吗?”赵睿穿了鞋子出去:“也就你说她她能听几句,我现在就指望你了啊。” 钱小容听见林清欢的声音,立刻从楼上下来了:“啊啊啊啊!欢欢你来陪我了,真是太好了!” 赵睿抱了抱过来的钱小容,吻了吻她的额头告别:“乖一点啊,不然回来收拾你!” 钱小容一脸不相理他的表情:“快走吧你!不要耽误我们闺蜜之间相亲相爱!” 赵睿一向惯着她,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林清欢就这样看着被两个人虐。 哎! 所以情侣什么的…… 哼! 就是讨厌。 林清欢把约翰斯看重的那几分设计图全部做了自该标注之后,一遍看资料研究怎么修正,钱小容靠在沙发上吃点心,顺带着跟她说话:“哎你说,我会生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你要是想知道,等过几个月去看看不行了?”虽然这么说,林清欢自己还是比较喜欢顺其自然。 男孩女孩,都一样的吗! 钱小容自顾自的说着:“要是女孩的话我就再生一个,男孩,这样可以保护她!” “那要是男孩呢?”林清欢忍不住问了一句。 钱小容回答的无比干脆:“那就再生一个妹妹给她保护啊!” “噗!你也是购扯的!”林清欢捏着手里的铅笔,在自己手里的资料上写写画画,顺带着回应着钱小容的话。 钱小容却十分理直气壮:“男孩子嘛,本来就是要保护女孩子的。” “女孩子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啊!”林清欢说的都是心里话。 她并不觉得女孩子天生要比男人弱一些,需要特别来保护才行。 钱小容自然知道她什么性格,扁了扁嘴角,语气有些心疼:“你知道吗,其实你跟沈风砚会结束,我一早就想到了的。” 林清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眸稍稍敛着:“我竟然不知道,你还会未卜先知呢?” 钱小容嘴角扬了扬,深舒了一口气,随即叹了一声起身去厨房方向,倒了两杯温好的牛奶出来,递给林清欢一杯,喝了一口才道:“你太独立,太坚强,骨子里的骄傲让你不愿意向任何人低头,有一次,沈风砚跟赵睿喝的烂醉,我开车送他们回去,沈风砚一路都在说,我不知道她爱不爱我,我竟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爱我……” 林清欢喉咙微微发紧,好久,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轻笑一声:“或许吧。” 其实,不用钱小容说,她也能明白的。 她总是有所保留一样,孤独的太久了, 不知道被人保护,被人爱是什么样的滋味,沈风砚让她体会到了,可她又患得患失的害怕失去。 所谓的,没有拼尽全力的至死方休,说的是她。 沈风砚只不过是……太久没得到回应,不知道该怎么爱她了。 说完,舒缓了一口气,轻松的笑着,语气扬着几分赞扬:“你的直觉还这真是准确呢!” 钱小容扯了扯嘴角,看她微弯着带着笑意的眼眸,都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及时收住。 好吧。 烟消云散了也好,总归是她自己的选择。 * 傍晚,容彻接到赵妈的电话便早早下班,到厨房自己倒了杯水,客厅沙发上坐下。 赵妈立刻跟了过来,手里的东西递给容彻。 容彻看了看,也没多意外,舒了一口气放在桌子上:“晚饭准备好了吗?” “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容彻点头,随即拿出手机给小刘打电话:“去金水湾接太太回来,顺便帮我带点东西回来。” 小刘:“好嘞容总,请问您需要什么?” 容彻欲言又止,挂了电话,编辑了条短信发到他手机上,然后对赵妈道:“这里没事儿了,你可以下班了。” 赵妈眉心微微拧了拧:“先生,您不生气吗?” 第123章 真的好想知道,她是不是介意 容彻沉默了好一会儿,眼眸微微敛着,澄澈的眼眸的蔓延着一抹淡笑,安静无声。 好一会儿,轻笑一声,语气里更多的却是自嘲:“有什么好生气的,她还年轻,不想那么早生孩子不是很正常吗?” 清闲的声音里更多的是温柔宠溺,赵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小刘收到容彻的短信了,看着上面的内容,一脸尴尬。 那怪说不出口…… 可,他单身啊! 去买那个会不会太奇怪了? 额…… 但是没办法, 总裁交代的事情必须要去办啊! * 金水湾。 赵睿跟贺然之聊完事情就回去了,正准备晚饭呢:“林清欢吃完晚饭再回去吧。” 林清欢也没多想,直接答应了:“可以啊。” 反正在哪儿吃都一样,而且这时候,容彻应该还在公司工作吧,老爷子让人把思源接回老宅了,她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了,也懒得做饭。 赵睿听见她答应,嘴角扬了扬,然后继续忙着准备晚饭。 钱小容不会做饭,他们家里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赵睿一个人全包了的,钱小容充其量就是帮着打打下手,有时候赵睿还嫌她碍事,这不,又被赶出来了。 林清欢还窝在沙发上看自己的手里的资料,钱小容没好气的冲她抱怨:“我有那么笨手笨脚吗?她瞧不起我了吧!” “额……”林清欢都不想打击她了:“你自己觉得呢!” “恩……”钱小容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放弃挣扎:“好吧!” 这姐们,干什么什么不行,偏偏赵睿就爱惯着她,什么都不让干,有时候林清欢总觉得钱小容四肢都快退化了。 而就在这时候,他家的门铃声响了。 钱小容眉心凝了凝,一边起身开门,一边道:“你还叫了人过来吗?” 刚就看他准备的吃的有点多,三个人绝对要不了那么多菜,还没来得及问呢,就被他赶出来了。 这不,就有人按门铃了。 厨房里,赵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想着一会儿总要见面,干脆也不隐瞒了:“叫了风砚。” 听见沈风砚的名字,林清欢翻着资料的动作微微一顿,还没来得急说什么,沈风砚的声音便在门口玄关想起:“恭喜你们啊!” “额……”钱小容声音有些犹豫。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视线又回到手里的资料上,心里不住的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就是吃一顿饭而已。 她是钱小容跟赵睿的朋友,沈风砚也是,总不能自己在这别人就不能来吧? 林清欢这样想着,心情也渐渐平和了下来,继续看资料,好像没什么影响一样。 而这时候,沈风砚的声音又响起:“介绍一下,这位是胡小姐。”说着,又转向对另一个人道:“这位是我好朋友的太太。” “赵太太你好。” “额,你好,胡小姐。”钱小容语气依旧犹豫。 本来,沈风砚过来就已经足够麻烦了,现在又多了个胡小姐? 呵呵! 故意的? 钱小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稍稍舒缓了一口气,侧身让两个人进去:“快进来吧,赵睿在准备晚饭呢,差不多快好了,在门口站着说话多不好?” 赵睿在厨房,距离门口要比林清欢所在的客厅远一些,他听到有人在说话,却不知道具体几个人。 钱小容让沈风砚与跟着他过来的胡小姐进去。 胡小姐笑容柔和明媚,温和从容:“赵太太叫我夏欢就可以了。” “夏欢……”钱小容念着这两个字,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到客厅里做着的林清欢身上。 是她多想吗? 而这时候,赵睿听见声音从厨房里出来,看着沈风砚旁边站着的胡夏欢,一时间语塞:“风砚你……” 自然而言的,他的视线也下意识的转到林清欢身上。 沈风砚见赵睿出来,嘴角扬了扬,继而又垂眸对胡夏欢说:“他就是赵睿,我跟你提起过的。” 胡夏欢:“赵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赵睿一脸懵逼,眉头紧锁着,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好半天,扯着嘴角笑着回应:“恩,好,你好……谢谢。”说话,就直接看向沈风砚,丝毫不客气的道:“让她们一起聊吧,你过来帮下忙。” 沈风砚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却没想懂的意思:“我又不会做饭,帮倒忙还差不多!” 赵睿:“……”装!你就使劲儿给我装! 不过,赵睿也没给他面子,人直接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拉着他去了厨房。 胡夏欢依旧是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钱小容。 钱小容脸上的笑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客客气气的将她请到了客厅。 林清欢一直窝在沙发上,听着她们朝自己这边走来,到跟前了,抬头笑了笑。 胡夏欢也是如此,只不过,下一刻笑着朝林清欢伸了伸手:“容太太,你好。” 林清欢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也有些吃惊,不过,也很快起身,握了握她的手:“胡小姐。” 胡夏欢:“早就听说容太太了,就是一直没见过,说起来,容总也真的心疼容太太,小心藏着不给人看呢!” “胡小姐您真会开玩笑。”林清欢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着。 不是因为她是跟着沈风砚过来的,而是……这类玩笑真的不好笑,毕竟两个人不熟。 钱小容似乎也察觉到了林清欢的尴尬,立刻招呼两人坐下,赶紧把话题岔开了。 厨房里,赵睿朝客厅那边看了看,那尴尬的气氛…… 赵睿关了门,转向看着沈风砚:“你说要过来我就不答应,死活要过来就算了,你带个女人过来什么意思!你他妈有病吗?” 沈风砚也不说话,任由他骂,赵睿不说话了,他才轻笑着道:“带我女朋友过来跟自己好朋友吃顿饭,能有什么意思?” 赵睿整个都石化:“女……女朋友?” 沈风砚依旧笑着:“我也老大不小了,家里人也都在催,看得过去就相处试试,有什么不可以吗?” 赵睿凝眉:“你真这么想的?” 放下了? 沈风砚眼眸微垂,唇角微扬:“你觉得呢!” 放下了? 怎么可能放得下。 不止钱小容记得呢。 他也记得。 那些在喝醉时才说话的,曾经深刻的烙印在他心里,那是永远都不可能磨灭的悔恨。 赵睿看着他半真半假的笑容,一时也不敢轻易下决断,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你给我消停点,别找事,就凭小容跟林清欢的关系,我怕她跟你急!”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赵睿叫沈风砚进来帮忙,可是他什么都不会,但看着案板上还有没切完的菜,顺手拿着放在旁边的菜刀胡乱切着,看着赵睿肉疼。 赶紧过去:“你给我起开!”说着,接过他手里的刀切菜。 然后,补充道:“你当然不怕,反正你一向喜欢折腾,小容现在怀孕了,我可不想她跟着你们中间瞎操心,没得着急上火。” 沈风砚靠在赵睿身后的橱柜上,点了烟抽着,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恩,知道了。” 说着,透过厨房的窗子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 胡夏欢跟钱小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林清欢只是低头看着她手里的资料,并不怎么接话。 所以,她这是,介意吗? 沈风砚眉头微扬,笑容里噙着几分意味深长的轻笑。 真的好像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介意。 林清欢一直都不怎么说话,华夏换的实现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她的身上,跟钱小容聊天的时候斩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跟林清欢搭话,但林清欢多半都是一笑而过,并不多说什么。 赵睿忙着做菜,沈风砚就帮着他帮菜端到餐桌上,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到林清欢身上。 胡夏欢自然是全都看见了,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迟疑,不过也很快恢复如常。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到现在这一步,她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想着,胡夏欢的手握紧衣角,狠狠的攥着。 沈风砚把菜全上齐,叫她们过去吃饭,钱小容率先起身:“走吧,你也饿了一天了,上午我看你都没吃多少。” 林清欢这才笑着放下手里的资料文件,跟着钱小容与林清欢朝餐厅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门铃响起。 林清欢透过餐厅的窗户看过去,见是小刘,便立刻起身跟着赵睿出去了。 “你怎么来了?”林清欢问道。 小刘如实道:“容总叫我接您回去。” 林清欢稍有些迟疑,不过很快道:“好啊。”说着看了一眼赵睿:“咱们也认识好多年了,一顿饭而已,什么时候吃都一样的,我今天的确没跟他打招呼。” 赵睿看了一眼里面。 胡夏欢跟沈风砚坐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尴尬。 林清欢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再过来陪小容。” 赵睿看了一眼里面,钱小容听见声音立刻跟了过来,一看是容彻的司机,眉心拧了拧:“你不留下一起吃饭了?” “明天过来吃午饭。”林清欢说着就进去收拾自己的笔记本跟资料。 出去的时候沈风砚跟胡夏欢也凑了过来。 第124章 乖,一会儿老公给你看个宝贝 林清欢抱着自己的笔记本跟资料往外走,沈风砚盯着她的视线深邃而阴沉。 路过沈风砚与胡夏欢面前的时候,胡夏欢开口道:“容太太要回去了吗?这个时候?”语气里的质疑与不解清淡随意。 可却下意识的看向餐厅赵睿已经准备好的饭菜。 大意是……很没礼貌吧! 林清欢没想辩解什么,凭她跟赵睿与钱小容的交情,彼此间发生多没礼貌的事情,最终也不过是一笑了之。 不过,林清欢还是笑着回应:“阿彻叫人来接我回去,今天没跟他说要在外面吃饭,所以才会有这么不礼貌的举动。” 说着,转向笑着看向钱小容与赵睿:“不好意思啊,今天真的唐突。” 钱小容脸色有些难看。 不是对林清欢,而是对胡夏欢。 这女人…… 她跟林清欢之间还需要因为这些小事儿说对不起吗! 赵睿知道钱小容不乐意,但人是沈风砚带来的,他们是多年的朋友暂且不说了,刚都说了是女朋友,总不能因为他们跟林清欢认识就排斥胡夏欢吧! 这样做,且不是更给林清欢难看吗! 赵睿伸手揽了揽自己老婆,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的肩头,安抚的揉了揉她的肩膀:“跟我们还说这么见外的话就过分了啊,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过来吃午饭。” 林清欢笑着点头:“好。” 然后转向对胡夏欢道:“你们慢慢玩儿,我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等他们有任何回应,立刻出去。 跟着小刘走到停车的地方,小刘开了车门让她上车,然后才走到驾驶室的位置坐下,开车离开。 赵睿家里,餐厅。 自从林清欢走后,沈风砚一直都没说话,脸色说不上阴沉,反正看着没多高兴的样子。 赵睿跟钱小容都烦死他现在的样子了,但当着胡夏欢的面儿,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再说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也没必要再提了吧! 而这时候,胡夏欢轻咳一声,扯了扯嘴角笑着道:“风砚,有时间能带我去拜访下容太太吗!” 她忽然这么说,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沈风砚看向她的时候眼底满是审视:“你想干嘛?” 赵睿听着他一声质问,牙都疼了。 妈的,这话! 还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跟林清欢之间有什么! 胡夏欢笑容有些尴尬,不过片刻之后恢复正常:“没……没什么,就是见她在看珠宝设计的资料,想了解下,我表姐要结婚了,正找设计师设计婚嫁系列的珠宝首饰呢。” 沈风砚看着胡夏欢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轻描淡写道:“林清欢工作上的事情我在负责她最近在忙一个集团的品牌设计,没时间去做死人的私人的涉及订单。如果你表姐真有心的话,可以让她直接来找我,除了林清欢,我手下有很多可以推荐给她的设计师。”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就只是为了警告胡夏欢,不要轻易去打林清欢的注意。 但,胡夏欢本身就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啊! * 小刘把林清欢送回别墅,下车给她开车门。 容彻就坐在餐厅的餐桌前等着,看着小刘把车子停在别墅外面,看着林清欢从车子上下来,墨色眼眸微微弯了弯,随即起身出去。 林清欢正要开别墅的门,容彻就从里面开门出来。 忽然看见容彻俊朗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林清欢一时间有些怔住了,迟疑了一会儿才弯着眉眼笑着道:“要出去吗?” 容彻看着她笑了笑,随即将她揽到怀里,抱了一下,然后扶着她的后背让她进去:“去把东西放书房,马上吃饭了。” 林清欢应了一声,在玄关换了鞋子,照容彻说的去了楼上书房。 下来的时候小刘已经走了,容彻关了门踩着拖鞋朝林清欢走去,才走到她跟前,俯身狠狠的吻上她的嘴唇,最终,扶着她的腰肢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林清欢双腿环着他的健硕腰,白皙修长的手臂揽着他的脖颈,刚被容彻那样热烈的吻着,林清欢呼吸稍稍有些不稳,垂眸看着他,眉眼弯着,好像倒映着星辰一样:“干嘛啊……” “干你!” 林清欢内心:@@#¥@# 不过,即便心里歇斯底里的狂躁着,林清欢脸上还是得淡定,微拧着的眉心捎带着些许不情愿::“还没吃饭呢,我饿了。” “恩,我也很饿。” 林清欢:“恩……” 也不确定容彻所谓的饿跟她是不是一个意思。 然而,林清欢说饿,容彻也就没在折腾她,抱着她直接去了餐厅吃饭。 * 吃完饭,容彻在下面收拾,林清欢则去洗漱刷牙,泡了澡对着厕所里的梳妆镜涂面霜与睡眠面膜。 一切搞定之后,洗了洗手用旁边干的帕子擦了擦手,踮着脚打开杯子把早上那个首饰盒拿出来,刚摘下来放到一旁的手链收了进去,伸手在最里面摸了摸。 然后…… 慌乱之间直接拉开,然而,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林清欢又拉开了首饰盒上另外几个小抽屉,首饰什么的倒是都在,唯独没了她放在里面的小药瓶。 怎么可能呢! 然而,林清欢正想着,身后传来容彻的声音:“找什么呢?” 林清欢听见容彻的声音,身形都跟着抖了抖,好一会儿才稳着声音道:“没什么,你送我的那根项链,我刚忘了收哪儿了……” 容彻倚在门框上看了她一会儿,现舒缓了一口气笑着走到她身后抱住她,温柔的声音贴在她耳边道:“你傻了吗?昨天从你脖子上摘下来我就直接丢了,你上哪儿找去?” “丢……丢了?”林清欢一脸的不可置信:“为什么丢!那可是……” 反正,就是很着急。 那是容彻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说丢就丢…… 然而,就当林清欢心里默默的埋怨着容彻的时候,就觉得脖子里凉了凉,低头看了看,容彻已经把一根新的项链带在她的脖子上。 与之前那一根不同的是,这条项链的主宝石是一颗红钻,熠熠生辉的红色钻石落在她的锁骨上,将她的皮肤映衬得如雪一样白。 容彻撩开她的披散着的长发,吻了吻她的耳畔:“还不错。” The Moussaieff Red,是世界上最大的红钻石。 虽然与其它钻石相比,这颗钻石的重量不值一 提,但是在红钻石中它可是首屈一指的大钻石,其价值却远远高于它的重量 。2001年,The Moussaieff Red钻在拍卖会场中以800万美元的价格卖出,相当于每 克拉160万美元。 现在应该更贵吧。 林清欢在珠宝行业里混,这点信息还是有的。 如此珍贵的红钻,在容彻嘴里也就还不错? 呵呵…… 林清欢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这也……”太贵重了吧? 容彻手臂依旧牢牢的环着她,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低沉的声音噙着些沙哑:“喜欢吗?” 那这种级别的宝石当礼物送,林清欢觉得喜欢这两个字完全不足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容彻好像还在等着她的答案一样,林清欢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恩,喜欢。” 特别喜欢,非常非常喜欢,喜欢到……无法言说。 容彻满意的吻了吻她的脖颈,然后又给她摘下来,放到她刚打开的首饰盒里,然后将她从洗手台边上拉开,宽大的手掌控着她后颈热烈的吻着,好一会儿才放开。 浸染着些许情欲:“乖,去床上等着,一会儿老公给你看个宝贝。” 林清欢:“……” 不过,还是乖乖的去了。 深陷进柔软的床上,听着浴室里花的哗哗流淌着的水声,林清欢攥着被子的手握得更紧了。 脑子里翻江倒海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很快,浴室里的水声停止,没过多久,开门声出来,林清欢下意识的往杯子里缩了缩。 但,容彻却从床尾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林清欢吓得尖叫:“啊!你干嘛……” 然而,容彻火热的吻落在她身体每一处,嘴唇落到她的皮肤上,像是火焰一样轻而易举的便将她点燃了。 最终,容彻的嘴唇封住他的嘴唇,唇舌牢牢的纠缠着她。 林清欢被她吻得好像透不过气了一样,她的衣服早就被容彻扯了下来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火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 好久,容彻才将她放开,林清欢这才透过一口气,咽了咽口水,眼眸迷离的看着他,沉吟了片刻,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道:“今天……不做好不好?” 她声音柔软清澈里带着点因为压抑呼吸才出现的沙哑,听得容彻呼吸一滞,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声音,不停叫嚣着要她。 然而,容彻却咬牙忍着璀璨的星眸紧锁着她,沉声轻笑着说道:“清欢,你怎么能这样呢,刚就忍不住了,你现在才跟我说不做,你这是想憋死我吗?” 林清欢手腕被他紧紧攥着,面对容彻的质问,她真的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可…… 真的不行啊! 林清欢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沉吟了片刻道:“今天……很可能不方便……” 听着她这蹩脚的借口,容彻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第125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林清欢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是逃不过了,不过还是试着最后挣扎一下。 “你笑什么!我生理期一向不准的,说不准提前还是延后,反正就这几天了……”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都觉得十分没底气。 但愿容彻不知道自己小日子什么时候吧。 应该不知道的吧? 他没事知道这些干嘛! 然而容彻却十分不要脸的说了句:“你这是在提醒我这几天安全期,可以直接弄进去吗?” 林清欢嘴巴微微张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最后,烦了,直接把容彻从自己身上推下去:“不行,不做,累,睡了!” 容彻才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呢,从背后抱着他,温暖柔软的嘴唇慢慢侵蚀着她的理智,林清欢咬牙坚持着,可容彻却越发缭乱她紧绷着的神经。 他温柔的咬着她的耳垂,压抑着情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没关系,一会儿我带TT。” 林清欢身子不由得僵了僵。 所以,容彻这是知道什么了吗? 容彻抱着她,火热的胸膛一点点暖化她身上的僵硬,翻过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不想生就不生,跟我说就是了,至于天天去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吗!你就不怕以后想生了生不了?” 林清欢气的直咬牙:“容彻,你现在跟我装什么好人呢!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都是我的错吗!” 容彻指缝里流淌着她的发丝,轻揉着她的头发,直到她头发乱成鸡窝才摆手。 他也不回答林清欢的质问,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以后做的时候我带小雨伞,你不准再吃那些东西了,听到没。” “容彻你王八蛋!” 似乎总是这样,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总是避重就轻的全部推倒她的身上,看似温柔如水,但仔细想想,又冰冷得刺骨。 林清欢烦了,不想被她抱着,所以努力的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然而她越挣扎,容彻就抱得越紧,最终牢牢的将她压在床上。 容彻跪坐在她身上,林清欢不停的打他,但她根本没什么力气,拳头砸在他胸膛上跟给他挠痒差不多,容彻大概是觉得她闹的烦了,抓住她不断朝他身上招呼的手,单手控住压在她头顶。 呼吸稍显的粗重,声音里噙着些许沙哑,另一只空闲的手伸进枕头里,闲笑着道:“别闹,说了要给你看个宝贝的!” “不看!” 容彻:“那用。”说着,容彻把从枕头底下拿出来的东西直接拍在她额头上。 林清欢:“……”摇头,额头上的东西掉了下来,侧眼看了看。 额…… 日了狗了。 刚说他要带小雨伞,然后就真的把小雨伞拿出来了! 给你看个宝贝? 你他妈…… 林清欢内心狂乱到无法吐槽。 然后,四只装的小气球,被容彻一晚上用完了。 第二天上午,恩,林清欢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了。 说好了去赵睿他们家蹭午饭的,最后也没蹭成。 下去的时候让赵妈随便给她做了点东西,吃了就直接开车过去了,车钥匙是容彻让赵妈给她的,说是特意给她选了一辆比较低调的,去车库开的时候,林清欢整个人都傻呀了。 迈巴赫算低调? 也不知道容彻对低调有着怎样的误解! 不过,车钥匙都在手里了,林清欢也就没想想多。 开车去了金水湾,车子停在赵睿他们家别墅旁边预留出来的停车位上,处于了车库,别墅旁边另外有四个停车位,然后林清欢开车过去停的时候,旁边已经有一辆车子停着了。 玛莎拉蒂跑车,内敛优雅的蓝色。印象中,自己认识的人里没见过这款车。 想着极有可能是赵睿的朋友,也没多想,到别墅门口按了门铃。 钱小容过来开门的时候还挺高兴的,但一看见是林清欢,一张脸立刻就僵了。 林清欢看半天都没猜出她的心思:“你这是……” 钱小容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侧了个身体出来,关了门,的压低声音道:“我他妈还以为你不过来了呢!你又过来干嘛?” 林清欢一脸迷茫:“早上睡过了头,你总不至于真生气吧?” “不是生气!”钱小容赶紧解释:“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今天有人陪,你回去吧!晚上给你打电话单聊!” 林清欢:“……” 还没说什么,就听着里面传来胡夏欢的声音:“小容姐,是容太太来了吗?” 林清欢可算是明白钱小容为什么看见她不高兴了。 钱小容一脸心塞,看着林清欢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声音又低了地:“都说了叫你赶紧走了!我还能害你吗?”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笑着:“无所谓的,我又没做什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虽然说得坦然,但林清欢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倒不是因为胡夏欢跟沈风砚的关系,而是……一种她也说不上来的感觉。 女人的感觉,有的时候准确的可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不想过多牵扯,她跟沈风砚早已经是过去式了,他的现任,自己还是少牵扯的好。 林清欢也是想走的,但已经来不及了,胡夏欢从里面开门出来,视线落到林清欢身上的时候,眼眸稍稍弯着,笑容美好:“容太太昨天不是说过来蹭午饭呢,结果我蹭到了,您倒没来。” 钱小容跟着笑了笑,半开玩笑道:“昨天晚上被他老公累倒了呗!” 林清欢斜了钱小容一眼:“你真是的,什么玩笑都拿出来说!” 钱小容挽了她的手臂拉她进去:“这有什么的,都成年人了!” 林清欢懒得再说什么,跟着钱小容进去,钱小容去给林清欢拿果汁饮料,她就跟胡夏欢相对坐着。 气氛呢……的确有些尴尬。 刚林清欢的确该走的。 就算胡夏欢出来看见她,她也应该找个理由走的,随便找一个都行,自己非要走,钱小容不拦,胡夏欢有什么理由拦她? 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呢。 然而,林清欢正后悔着,就听见胡夏欢主动开口跟她说话:“容太太是珠宝设计师吗?” 林清欢稍有迟疑,不过还是后知后觉的点头回答:“是啊,大学专业学的就是这个,出来在公司混了几年,勉强算是吧。” 没有知名度,没有什么像样的作品,说是珠宝设计师也是抬举,不过,林清欢从来不在意这些。 胡夏欢似乎知道林清欢在想什么,内敛的笑着:“容太太谦虚了,听风砚说,您最近手头上刚接了发过约翰斯集团的设计单,而且您手上好多作品都被他们看中了呢。”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眼眸微微敛了敛,而这个时候,钱小容过来递给她一杯新鲜的果汁。 她接过来喝了一口,才笑着道:“是啊,说起来还要感谢他呢,要不是他的大力举荐,这么好的机会,恐怕也不会落到我的手上。” “哪里,风砚说你特别有天赋!”胡夏欢好像很激动的样子,一个劲儿的夸林清欢:“风砚那边不是有你的设计手稿吗!我都看过来,特别好看,感觉比现在一线大牌的珠宝首饰都要漂亮。” “额……”林清欢扯了扯嘴角,重新端起刚放下去的那杯果汁,又喝了一口才笑着回复:“谢谢您的喜欢。” 林清欢并不觉得这是称赞,以前的那些设计手稿,说不上不好,但绝对没胡夏欢说的那么好就是了。 所以林清欢宁愿把胡夏欢的称赞当做是她个人的欣赏或喜欢,不多做他想。 至于钱小容,自己忙自己,完全不像搀和其中,甚至一点要给林清欢解围的意思都没有。 其实也不怪钱小容,刚林清欢没过来的时候,胡夏欢与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关于林清欢的事情,钱小容早就腻了不说,而且,明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微妙,她这个局外人最还还是袖手旁观的好,否则,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前女友联合闺蜜排斥现女友,而且,还是个结了婚的前女友。 这他妈…… 所以,人来了,她舒舒服服的当祖宗一样供着就行了,至于胡夏欢心里是不是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她不想瞎打听。 不过,胡夏欢要是真想对林清欢做什么,她也不会袖手旁观,绝对无条件站在林清欢这边就是了,但前提是,胡夏欢真的有对林清欢做什么。 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她还是老实待着吧! 胡夏欢有跟林清欢说了点别的,林清欢也勉强应付过去了,正打算看自己带过来的资料,胡夏欢忽然开口道:“容太太工作忙不忙?约翰斯集团他们给的时间,宽裕吗?” 林清欢稍稍低着头,眼眸敛着,虽然时刻准备着应付胡夏欢的各种问题,但她直接打听自己的工作安排,林清欢还是吃惊不少。 胡夏欢看林清欢眉心稍稍拧了拧,立刻赔笑道:“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表姐正在筹备婚礼,想找设计师合作设计一套婚嫁首饰,所以我就想问问容太太您有没有兴趣。” 说着,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肥水不流外人田吗,而且,我相信容太太您有这个实力,一定可以胜任的。” 第126章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过我? 这一句肥水不流外人田说的…… 呵呵。 林清欢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钱小容也一脸尴尬,小心翼翼的斜着眼睛看林清欢,嘴角还扯着笑容。 很想把这个话题给带过去,但又找不到合适的。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手里还捧着钱小容给她的那杯果汁,唇角扬了扬,又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才笑着对胡夏欢说:“我现在跟星际有合约,不能私下接单子,这活儿您要是真想还找我做,倒不如直接去跟沈少爷说。” 胡夏欢脸上的笑容凝了凝,好像有些为难的样子:“我跟风砚说过了……但他没打算让您接这一单,所以我就想……” 林清欢脸上礼貌的笑转而漫上一抹可惜:“那就没办法了呢……” 胡夏欢显然没想到林清欢会是如此反应,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常态:“我还想着您要是答应,风砚一定会改变注意呢。” 林清欢脸上依旧带着淡笑:“那你得去找我老公,我想,我老公愿意出面去跟沈少爷说,这事儿没准还真有机会。” 胡夏欢嘴角扯了扯,终于,没再说了。 林清欢今天也没有留下来吃晚饭,看着时间差不多就直接回去了,钱小容也没拦着。 之后的一周,林清欢过去金水湾之前总是会给钱小容发信息提前问清楚,至于胡夏欢,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每天都去。 她去,林清欢也就不跟着去凑热闹了。 但,一个人在家待着的确无聊啊,况且容家又那么大,老宅那边还有佣人,容彻好像不太喜欢人多的样子,听赵妈说,他们没结婚的时候,别墅这边也没配备佣人管家,除了每周一次的打扫之外,常在的就只有她,主要负责饮食这块,其他的,容彻没让别人插手过。 想到容彻,林清欢忽然发现,自己挺想给他打电话的。也只是这样想着,手机就放在旁边,林清欢也只是看了看。 贸然给他打电话,他在开会怎么办? 还是算了吧。 林清欢手指随意摆弄着铅笔,片刻后,放下手里的铅笔,拿起手机,找到容彻的号码,没有打电话,而是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 “在开会吗?” 发短信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困扰吧,看到了就回复,没看到就算了。 她也只是这样想着,只是没想到容彻真的给她回短信了,而且回复的很快:“恩。” 林清欢:“额……”在开会就不要回复了吗! 现在叫她怎么回复。 直接不回复的话也不知道容彻会不会生气,毕竟是她先给他发信息的,回复吧…… 那边都已经收了自己在开会,她再回复,是不是有些不识趣? 林清欢拿着的手机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但,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容彻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我让小刘去接你。” 就……这样!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居家服,林清欢放下手机赶紧去楼上换衣服去了。 但,林清欢怎么都没想到,小刘会跑到赵睿叫去接她。 这几天容彻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早出晚归的,林清欢也没说,他一直都以为林清欢这时候肯定在赵睿家里陪钱小容。 小刘过去接人,钱小容都吓了一跳,赶紧给林清欢打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你在哪儿呢?” “我在我家呢!”林清欢一脸的莫名其妙。 钱小容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你老公叫他司机过来朝我要人,我还以为你丢了呢!”说着还不忘数落她:“我说你真行啊,这都多少天没多来了,你也不跟你老公说一声!” 林清欢这才想起来她一直都没跟容彻说起过这事儿,听着钱小容的抱怨,这才解释:“忘记了。”然后赶紧岔开话题:“小刘还在哪儿吗?你叫他来别墅这边接我。” 钱小容应了一声,不过,立刻贼兮兮的打听着:“是不是要跟你老公出去约会啊!” 林清欢忍不住笑了笑:“可不是吗,去公司约会。” “哎呦!办公室Play?很刺激的样子哦!” “刺激你妹!” 说完,林清欢便直接把电话挂了。 听着这丫头胡说八道,她估计一会儿得气死。 挂了电话,在别墅里等了一会儿,小刘便过来了,上车,出发前去容氏集团,到了容氏集团,小刘说要去学校接思源,林清欢自己上去的。 还没走到容彻办公室,便被迎面走来的肖肃拦了一下:“太太,容总让您先去休息室等。” 林清欢想,可能容彻在开会吧,就直接跟着肖肃去了。 容彻的休息室就挨着他的办公室,一墙之隔,他办公室有道门也可以直接到休息室。 林清欢原本在休息室沙发上坐着,后来腻了就站起来四处走走看看,房间随便一样装饰品都是价值上千万的艺术品,以前想看都看不到的,现在林清欢都可以随便看,甚至可以用手摸,想想还挺过瘾的。 无意间就逛到紧邻着容彻办公室的那道门旁边。 说话声依稀能听见,但就是听得不是多清楚。 大概是,好奇心吧。 林清欢放下方才拿起来欣赏艺术品,轻手轻脚的走到那边门口站着。 然而,秦瑶两个字,让林清欢当即愣在原地。 办公室里。 容彻坐在自己我的位置上,看向秦瑶的时候脸上并没多余的表情,语气依旧是那种没情绪的沉稳:“你没必要非要离开容家的。” 秦瑶嘴角微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舒缓了一口气道:“我继续留在容家的话,你就不怕林清欢误会吗?” “呵!”容彻轻声笑着,眼眸敛了敛:“她为什么还要误会我跟你?” 秦瑶脸上的笑沉了沉,继而,视线转向看着窗户外面:“是啊,她为什么要在意呢……”说着,嘴角那抹自嘲的轻笑越发浓烈,不过片刻之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是人人羡慕的容太太,有你的全部,而我,算什么呢。” 容彻倒也没说什么,放下一直拿在手里的签字笔,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退一万步讲,你就算要走,也该去跟老爷子说,老爷子同意就行,你的事情,我管不着。” 秦瑶扯了扯嘴角,眼眸微垂,笑着道:“如果老爷子同意呢?” 容彻:“那随你。” 秦瑶沉默着,片刻后,抬眼看向容彻,好一会儿,微微笑着道:“阿彻,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进入容家的时候吗?” 容彻没说话。 秦瑶似乎也并不是要得到她的回答一样,深吸一口气,好像陷入某种美好的回忆里:“你说,以后我们会是一家人,会是一辈子的家人。” 那时候,秦瑶是卑微的,她跟着容家老爷子进了容家,容家的一切对于她而言都是陌生的,她看向一切的眼神里都带着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 她站在容家人面前,手足无措的看着所有人。 容彻是第一个欢迎她的人。 他清雅淡然的笑着,看着她,对她伸出手道:“欢迎你,以后我们是一家人。” 那时候的她害怕的甚至都不敢回应他什么,这么多年来,只要一想起容彻那时的微笑,秦瑶就觉得无比满足。 她小心翼翼的喜欢着,却又不敢靠近。 容彻说是一家人,可秦瑶却从来都不敢把容家当做自己的家,她小心翼翼的生活着,甚至连容家的佣人都在讨好。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依靠容彻,但却容彻总是一个人。 她渐渐以为,容彻喜欢一个人待着,不喜欢被人打扰,初见面那句欢迎的话,也不过是他该有一直有的绅士和礼貌。 想着,秦瑶忽然笑了:“阿彻,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特别想问你,以前……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过我?” 说完,她看向容彻,好像在等着他的答案一样。 他沉默了很久,秦瑶也放弃了:“其实,无所谓了。” 有没有喜欢过又怎么样呢。 终究是物是人非了。 秦瑶后悔过的,她的世界巡演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已经收到容彻结婚的消息了,当时她恨不得立刻飞回来。 但,她退缩了。 她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的位置,如果真的不顾一切回来,却没能换来自己想要的结果,那她就彻底沦为一个笑话,甚至,回国的这段时间,她甚至自以为是的以为容彻之所以选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结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但,终究也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吧。 “那天真的很抱歉。”说着,话锋一转:“我已经跟老爷子解释的清楚了,你也不用再担心什么,那是我……最后的尝试了,给你带来那样的麻烦,真的很对不起。如果……林清欢那边有需要的话……” “不用。”不等她说完,容彻便直接道,干净利落的没有任何犹豫。 秦瑶迟疑了好长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瑶觉得,容彻的语气里,全部都是防备。 她后知后觉的笑着,稳着声音想解释:“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 她想解释,可容彻却依旧是那简单的两个字:“不用。” 第127章 很抱歉,曾误以为陪伴是喜欢 容彻话说的依旧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犹豫,对于他来说,的确不用,也不需要。 他跟林清欢之间出现任何问题,都不可能去让一个外人替他到林清欢面前说什么,尤其这个人还是秦瑶。 秦瑶紧咬了下嘴唇,好一会儿才笑着道:“那好。”顿了顿,又道:“老爷子那边我会想办法让他答应的,这些年,明里暗里的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不想再麻烦你了。” 容彻眼眸稍稍敛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秦瑶见他一直不说什么,舒缓了一口气,转身要走。 然而,她才转身,容彻的声音便在她身后响起:“老爷子那边也需要人照顾,你走了,爷爷那边我也没法交代。” 秦瑶背对着容彻,嘴角稍稍扬了扬,不过还是道:“刚就说过了,爷爷那边我会自己过去的说的。” “你去说了又怎么样?该算到我头上的始终还是会算到我头上。”容彻舒了一口气,轻笑一声道:“我说过,我们是一家人,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这话,说是在提醒,其实更像是在警告。 警告秦瑶,从一开始是怎么样的,最终也必然如此,永远都不会改变。 说着,容彻起身,深舒了一口气道:“至于你刚问我的……”他眼眸稍稍沉了沉,片刻之后眼底又多了几分笑意:“以前我无法回答,但现在,我想我可以回答你。” 秦瑶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由得握紧,这些年,她一直都想要一个答案,可现在就在眼前了,她竟有些害怕。 然而,秦瑶现在怎么想,显然不是容彻要考虑的。 他看着秦瑶,眼底满是坦诚:“你知道的,像我们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从小都孤独。父母不在身边,也没什么玩伴,从小到大我接触的女孩子也只有你一个而已,很久以前,就连我自己也觉得那是喜欢,可现在想想……” 容彻语气平静,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情绪,但微微敛着的眼眸沉了沉,再抬头看向秦瑶的时候,深邃的眼眸里弥漫着几分抱歉的情绪:“我很抱歉,曾经误以为陪伴是喜欢。” 秦瑶身形稍稍晃了晃,好一会儿才恢复常态,半天,扯了扯嘴角,笑着问道:“就……仅此而已吗?” 容彻舒了一口气:“仅此而已。” 秦瑶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刺进掌心柔嫩的皮肤好像也没什么感觉一样。 以前她总觉得容彻对她是抗拒的,从十年前她跟容晨约会开始,无论是容彻义无反顾的跟着他父亲去特种部队,还是之后的退伍从商,容彻对她的视而不见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但,无论怎样,容彻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平稳。 秦瑶一直以为,容彻在生气,气她的背叛,气他跟容晨不清不楚,但是现在……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误以为陪伴是喜欢,彻底粉碎了她所有的期许。 她,在容彻的人生里,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秦瑶内心翻涌着无可压制的屈辱,但看着容彻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此刻也只剩下自惭形秽。 以前她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可以争取,可现在的容彻却让她彻底看清现实。 原来在容彻这里,她一直都没有任何地位,甚至没有存在的必要。 容彻觉得,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就像你一开始来到容家时我说的一样,事实上,我也一直都把你当自己的妹妹来看,我很感激你曾经对我的陪伴,我想,如果不是十年前你跟容晨的事情,我大概直到现在都还以为自己喜欢你。” 秦瑶很想让他不要再说了,可,现在她喉咙就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一样,话到了嘴边都无法说出口。 容彻抬头看了她一眼,接下来的话说的语重心长:“你跟容晨……说实话,当时之所以那么生气,其实更多是因为欧蕊,你也知道的,那时候,容晨已经跟欧蕊已经订婚了,而且欧蕊对他是真心喜欢……” “我朋友不多,他们姐弟是除了你之外唯一跟我关系比较近的,而且凭欧家与容家的关系,当年闹出那样一件事,始终是容家对不起他们。容晨不顾两家的交情,不顾自己对欧蕊的承诺,不负责任,不顾对你的影响……” 说着,容彻顿了顿,随即又深舒了一口气,才缓缓道:“当然,当时我到底有些年轻气盛,完全没考虑自己一时冲动让你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秦瑶早已经泣不成声。 原来,容彻心里不仅没她的位置,甚至当年那件事,他此刻的评价也不过是年轻气盛一时冲动,而那些致使他冲动的原因里,她排在家族与欧家姐弟,甚至是容晨应负的责任之后。 容彻见她哭,视线转向别处,俊朗的眉心稍稍凝了凝,不过还是继续道:“当初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是神,即便现在也没办法把所有的事情处理的尽善尽美何况是十年前。” “但拒绝我,从始至终都是真心的,是吗?”秦瑶勉强克制着嗓音里应为哭泣而颤抖着的声音。 容彻回答的没有犹豫:“是,无论十年前,还是至今为止的八年里,拒绝你,从来都只因为我不喜欢你,跟你与容晨是否睡过无关。” 他希望秦瑶能彻底死心,老宅那边给他的压力已经足够大了,他不希望秦瑶的事情再让林清欢有任何误会。 老爷子那边容彻已经不指望了,他只希望秦瑶适可而止,诚如他所说,如果当年不是他处理事情不够完美,也不可能会有今时今日这样的误会。 错并不是全在秦瑶的自以为是,还有他当时的冲动。 他本身就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容家人知道,与容家关系不错的几个家族也都十分清楚,容晨与秦瑶的时候当容家在世交家族面前丢尽脸面,依着欧屿当时的脾气,杀了容晨的心都有。 容彻没办法。 他父母从来不操心生意上的事情又不在帝都,老爷子去国外公司视察,国内的事情全部落在他身上,如果是现在,他绝对有能力处理的更好,但当年他不过刚满二十。 容家的颜面亦或者与欧家的交情他都要考虑,所以他抢在欧屿之前动手教训容晨,但,他只顾着考虑怎样做给容家带来的影响最低,却忽略了自己。 忽略了自己的行为是否会让人误会。 而当时那误会的影响是深远的,甚至时至今日依然有很多人认为他当日的愤怒是源自于秦瑶与容晨的事情,而他又一向不擅长解释,或者说,不屑解释。 再之后,秦瑶的哭诉以及表白,都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也意识到自己在处理那件事上的不足。 所以,他不顾老爷子的反对毅然跟着父亲去军区,进了特种部队。后来……再后来的事情,就与秦瑶无关了。 再加上,老爷子年纪大了,集团上的事情处理起来也越来越力不从心,容彻退伍之后拒绝父亲让他留任军区的要求,回来接任容氏集团的担子,至此也有五年之久。 算上在军区的三年,这八年,他经历了太多。 以前都是为了容家以及局势需要,现在,忽然觉得,为了自己也没什么不对的。 然而此刻的秦瑶,明明容彻此刻对她满是愧疚与同情,但她却越发觉得容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漠。 轻描淡写之间捏碎了她所有的幻想,让她意识到这些年她自以为是的所作所为是有多幼稚,多可笑。 只是因为不喜欢她…… 呵! 冷静下来,秦瑶伸手抹掉脸颊上的泪水,扯了扯嘴角,笑着问道:“那……你一定是真心喜欢林清欢的吧?不是因为你娶了她要对她负责,而是,你真的喜欢她,所以,即便知道她曾经是风砚的女朋友,你也毫不在乎。” 容彻深舒一口气,语气强所未有的轻松:“的确是毫不在乎。” 秦瑶沉默了好久,最终,轻笑着说了一句:“那,祝你幸福。” 容彻:“谢谢。” 秦瑶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些年,她总以为她的噩梦始于十年前的阴差阳错,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的噩梦,明明才刚刚开始。 秦瑶离开之后容彻立刻起身去了旁边的休息室,但,林清欢却没在里面,办公室跟休息室之间只有一墙之隔,并不是完全隔音,他让肖肃带她到休息室并不是为了瞒她。 他就是不怕被林清欢知道才让她到这来的。 容彻跟秦瑶之间的事情本身就与林清欢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想再让秦瑶有任何误会,毕竟从一开始就是他跟秦瑶之间的事情,他不可能再让秦瑶以为他是在拿林清欢当幌子,所以要彻底了结干净,必然不能让林清欢参与其中。 然而,看见林清欢不在,容彻甚至都没时间去想别的,确定她不在休息室,便直接转身朝办公室走。 打电话也好,让肖肃去找也好,反正不能是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但他手才刚握住门把手,就听着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第128章 以后只听你的 林清欢开门进来, 正好看见容彻的身形,眉眼微弯,笑着跟他说话:“你开完会了吗?” 容彻见是她,没有任何犹豫的走到她面前紧紧抱住她,好像是失而复得一样:“你去哪儿了?” 林清欢有些错愕,任由他抱着,好一会儿才道:“等了你一会儿,反正我也没事儿,集团你也没人敢拦我,见你还没忙完就出去到处逛了逛。” 她没撒谎,听到是容彻跟秦瑶里面说话,她也没想别的,就直接出去了。 且不说容彻已经把秦瑶与他的关系说的很清楚了,就算是真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也是曾经的事情,跟现在的她没多大关系。 她没必要在意,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所以就出去到处走走。 自从上次张薇薇的事情之后,容彻不顾她的反对,直接把她的身份公之于众了,至少在容氏集团,没人不知道她是容彻的老婆。 有了张薇薇那个前车之鉴,公司里的人就算再怎么看不顺眼林清欢也不敢轻易说什么,丢了饭碗事小,被容彻打击报复的后果可不是他们能轻易承担的。 所以,林清欢没事儿在容氏集团随便晃荡,也没人敢多说什么,恨不得一个个见了她都躲着走呢。 但,容彻现在的反应……实在是叫人捉摸不透。 “搞什么啊……搞的跟我跑丢了一样……”林清欢想笑,可话说出口又觉得没什么好笑的。 所以最终也只是自嘲一笑。 然而,容彻都懂一样,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声音柔和清澈:“我倒不是怕你跑丢,毕竟,以我的能力,无论你跑到什么地方,只要你还活着,我都有十足的把握找到你,我只是怕你被哪个野男人拐跑了!” 林清欢无语。 容彻抱着她好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小刘说去接你的时候你没在赵睿家,怎么,不陪你同学待产了?” 提起赵睿他们,林清欢不免想到胡夏欢,再加上胡夏欢现在跟沈风砚的关系,仔细想了想,便决定不跟容彻说的那么详细。 “她朋友过去陪她了,再加上我手上还有工作要做,每次过去也都是在看资料,时间长了她也腻,这几天就都没去。”林清欢随便找了个理由跟他说。 容彻多聪明的人啊,知道林清欢不去肯定有别的原因,但也知道林清欢明显不愿意说,就把那话题岔过去了:“好几天都没过去,那你怎么不来找我?老实交代,这几天都干嘛去了!” 林清欢:“……” 容大爷您在意的点可真奇怪! 不过,林清欢还是老实交代了:“在别墅啊,你这几天也忙,早出晚归的,我根本没找到合适的时间跟你说好吗!” 容彻骨骼分明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稍稍抬了抬,轻笑着道:“你这是在抱怨我没时间陪你吗?” 林清欢仔细想了想:“恩……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我也不否认。” 然而她才刚说完,容彻便直接了当道:“那从现在开始,我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 林清欢不太相信的样子:“你不是还没下班吗?” 容彻伸手捏着她的脸颊:“我是老板,我想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这几天集团的事情的确有些多,不过容彻想挤出点时间还是有的。 主要是因为林清欢说要陪她朋友,容彻就觉得,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甚至可以说是……孤单。 大概是唱过有人陪伴有人牵挂的美好,一沾染就再也戒不掉了,现在即便是偶尔孤单,也那么叫人受不了。 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习惯了不会孤单,但其实,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没有真正让人走进过他的内心。 林清欢看着容彻,都快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了,毕竟,容彻一直给人的感觉究竟是工作狂本人了,想什么时候下班什么时候下班…… 扁了扁嘴角,没要微挑着,试探的问道:“真的吗?” “真的!”容彻低头在她嘴唇上轻啄了下:“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清欢:“……”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折寿呢。 不过,容彻都这么说了,林清欢也不跟她客气了:“去吃饭吧,想吃日料。” 她话才说完,容彻便直接抱着她出去。 肖肃正往他办公室这边走呢,手里还拿着一份需要容彻审批的文件,然而,抬眼看见抱着林清欢迎面走来的容彻,肖肃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站在原地认真的看了两眼,结果就听到已经走到他面前的容彻说:“集团的事情你先看着,需要处理的文件送别墅去,我晚上回去看。” 然后,就抱着林清欢扬长而去了。 肖肃:“emmm……” 停车场。 容彻把林清欢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伏着身子帮她系安全带。 林清欢干笑了两声道:“会不会不太好?不着急的工作肖肃也不会找你吧?”虽然使唤容彻,看他言听计从的确很爽,但林清欢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让他为难,毕竟是一个家族集团的当家人,容彻有他自己的责任要承担。 “说过了,从今以后只听你的。”说着,吻了吻她的嘴唇,关了副驾驶这边的车门走到驾驶位坐下,系了安全带才道:“我每年给他那么高的年薪,我不在的时候他确保集团正常运作本就是基本工作。” 这话说的…… 林清欢听着觉得很爽,视线转向看着前面车窗外面,忍不住扯着嘴角笑了笑。 很满足呢。 不知道是她本身就容易满足还是容彻给予她的一切足以让她不在羡慕任何人,任何事。 林清欢偷偷的笑着,容彻开着车子离开容氏集团的地下停车场,开上主干道,听肖肃他们聊天的时候说起过的,帝都最近新开了一家日料餐厅,味道很不错。 他没去过,但,林清寒想的话,他想带着她去那里。 大概上上瘾了,有什么新鲜的事情,他总是下意识的想跟林清欢一切。 不管是新开的餐厅还是无意间听到的好玩的事情,总是会下意识的想到林清欢,而越是这样,没有她在身边的时候,孤独的感觉便越发强烈。 半个小时后,容彻找了个停车位将车子停稳,解开安全带下来。 林清欢下车看了看店名,不由得笑了:“前几天钱小容还说想过来吃,就是一直没机会。” 容彻眉心凝了凝:“没机会?”显然,不敢相信:“虽然头三个月要很小心照顾,但还不至于连出去吃个饭都不行吧?” 林清欢眼眸微垂,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跟钱小容倒是都很想去,但这几天胡夏欢一直陪着钱小容,她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太多,反正都已经到这儿了,她先试试也没什么不好的,万一要是不好吃呢,怀孕的人胃口本身就不太好,别看钱小容天天嘴上没听过,归根结底,那是赵睿厨艺一流,不管饭菜还是点心都做的合钱小容胃口。 容彻见林清欢不说话,眉心明显拧着。 显然,这对于林清欢说说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不过,以她跟赵睿夫妻的关系,一起出去吃顿饭都成了奢望的话,那还算什么朋友? 容彻虽然跟赵睿接触不多,但也甚至他的脾气。 虽然前段时间赵睿林清欢相当针对,但也只是因为他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赵睿一向是有脾气就直接发泄出来,之后过了就彻底过去了。 至于钱小容,她就更不可能会跟林清欢有过节了。 所以……是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即便是钱小容的朋友过来陪她,也不至于让林清欢避嫌不去吧? 当然,容彻也不想林清欢天天过去陪别人老婆,但如果是什么让她受委屈的话…… 想着,容彻扬了扬眉,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些许清冷。 他长臂将林清欢揽在怀里,带着她朝餐厅里面走,定了单独的房间,日式风格的庭院,曲水流觞,推开另一边的门,竹林密布,随风瑟瑟。 容彻点了餐将菜单交给一旁等候的服务员,眉眼微敛着,唇角勾着清雅的淡笑:“对了,以前一直想问你,你跟宋池怎么认识的?” 林清欢单手拖着下巴手肘抵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捏着杯子喝茶,听见容彻忽然问起宋池,她自己都有些吃惊:“怎么忽然问起他了?”说着,自己也极为认真的响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道:“时间太久了,我都不怎么记得了,那段时间的……” 她捏着手里的茶杯,眼眸微垂,好一会儿才道:“那段时间我总是失眠,睡得很不好,当时的主治医生劝我去接受心理治疗,他推荐给我的。” 想起那段时间的经历,林清欢还是下意识的想回避。 但,时间是一剂良药,再难忘的事情,只要时间足够上,心里结了厚厚的痂,也就感觉不到疼了。 虽然会很难受,但,总归是不疼了。 容彻张了张嘴,刚想问是哪家医院哪个医生,还没开口,便听着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容早就想过来了,我是实在经不住贺然之的死缠烂打了,就答应他了,今天才算忙完,难得有时间……” 第129章 你现在就让我很不高兴! 赵睿的声音,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但听着话里的意思,大概是今天忙完了,终于有时间带钱小容过来尝尝鲜了吧。 那……他又在跟谁说话呢。 林清欢眼眸微微敛着,不知情绪。 去找容彻之前林清欢跟钱小容微信聊过,胡夏欢那个时候还是在赵家的,所以……他们应该是一起的吧? 想着,林清欢嘴角微微扬了扬,微微敛着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嘴角的那一抹自嘲在容彻看来却有些触目惊心。 他猜到了。 胡夏欢他认识,小刘给他做司机这么多年,见的人也不少,尤其胡夏欢自身的知名度就足够高,下午小刘去的时候胡夏欢虽然没出来,但小刘说看见他的车停在赵睿家外面的车位上。 起初容彻没多想,赵睿虽然没什么家族背景,但自身实力足够强,一直都是各大企业争抢抢夺的精英人物,所以,赵睿他们认识胡夏欢,容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看林清欢这反应…… 外面的说话声渐行渐远,不过勉强还是能听见一个女声:“小容姐想过来这边吃日料,早跟我说啊,这是我一个朋友投资的餐厅,定位置什么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额……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 忽然间,就不是很想吃了是怎么回事? 深吸了一口气,抬眼见容彻一直看着她,蓦然笑了笑:“怎么了?” 容彻也不生气,清雅的笑容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你这是……不爽?”因为沈风砚? 据说沈风砚最近跟胡夏欢有接触,容彻不知道他是想通了还是怎么着,听老家的长辈说,准备相处试试。 但现在看……越看越不像。 所以,林清欢所谓的她朋友在,她不方便过去,这个所谓的不方便,就是胡夏欢。 林清欢澄澈的眼眸看着容彻,好一会儿才嗤笑一声,末了,闲闲道:“是啊。” 容彻眉心稍稍凝了凝。 不过林清欢才说完,便继续道:“就好像上学的时候被同学联手孤立一样,我以为成年人的世界要稍稍不一样一些,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她一直不懂胡夏欢为什么每天都要去钱小容那里,本身也没多熟悉,也才刚认识,可她就是能放下身段往人跟前凑。 胡夏欢不傻,她不敢针对林清欢。 且不说林清欢现在容彻的老婆,跟沈风砚依然没有任何关系,胡夏欢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她与沈风砚之间有旧情复燃的可能。 至于另一方面。 胡夏欢哪儿来的胆子去针对名副其实的容太太? 但,赵睿跟钱小容是沈风砚的挚友啊。 曾经的沈风砚与林清欢,曾经的赵睿与钱小容,变了一个林清欢而已,但,对于胡夏欢而言,可以变,但绝对不能多。 既然已经是曾经,那就让她彻底成为曾经吧。 所以,已经成为过去的林清欢,就干脆彻底消失在沈风砚的曾经里吧。 想着,林清欢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有些失神。 容彻眉头微扬:“委屈吗?”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不过还是如实回答:“有一些。” 她才说完,容彻便直接起身。 林清欢一脸错愕,看着他:“你去干嘛?” 容彻冷笑着:“我尚且不想你为我委屈,别人就更不行了!”他说着,推开门直接出去。 林清欢琢磨了下他这话的意思,反应过来立刻跟了出去:“容彻……你别……” 其实,胡夏欢的做法,林清欢完全可以理解。 不管怎么说,沈风砚现在在跟她交往,过去的事情彻底成为过去有什么不好的? 她明白,钱小容明白,赵睿也明白。 所以即便钱小容再不喜欢跟胡夏欢她也不说什么,胡夏欢愿意去,她就陪着聊天闲扯,反正跟谁说话都一样,林清欢有的时候忙工作钱小容都未见得想去打扰。 胡夏欢这么积极主动的陪她,不管她目的是什么,对钱小容而言也没什么坏处,她为什么要排斥呢? 再说了,她们两个的关系,从来不是少了沈风砚或者多了胡夏欢就不存在的。 所以,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想,林清欢都不愿意让容彻过去。 委屈只是一种情绪而已,慢慢就会变淡的。 之所以告诉容彻,也只是不想对他有什么隐瞒,毕竟自己在容彻面前撒谎成功的几率为零。 而且,即便她可以理解,也照样可以委屈呢! 她更多的是想找个人诉说,从未想过要容彻为她做什么。 可,容彻根就不听她的。 餐厅后面的包厢,容彻他们之后还有两间,容彻才出去就看见服务员从最脸面那间出来,便径直去了。 林清欢跟在他身后:“容彻,我没事,我没有委屈……” 房间内,沈风砚听见林清欢的声音,立刻起身出去,推开门,容彻便已经站在门口。 赵睿跟钱小容捧着杯子喝茶,脸上有些尴尬,不过,随即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容彻与沈风砚相对站着,半天,容彻轻笑一声:“风砚也在?” 好像不知道的样子,但,容彻又怎么可能没想到呢。 胡夏欢钟情沈风砚这么多年,带赵睿他们夫妻过来吃饭,又怎么可能不叫沈风砚? 沈风砚看了一眼跟在容彻身后的林清欢,片刻才将视线移到容彻身上:“有事儿吗?” 容彻也不隐瞒:“当然。”但,说着却看了一眼包间里面:“只不过不是找你。” 而赵睿。 也就悄悄看一眼研究下现在是个情况,谁知道才一抬眼就见容彻阴沉着一张脸看他。 容彻这是…… 意识到容彻是来找他的,赵睿立刻笑着起身过去打招呼:“容总,真是巧啊,要不咱们一起吧?” 钱小容太阳穴跟着突突的跳,心里不住的吐槽:妈的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还嫌不够乱吗! 她跟林清欢两个早就想过来了,可因为胡夏欢的缘故一直都没来,但今天胡夏欢忽然提议一起吃饭。 钱小容就觉得,人家怎么说也陪了自己那么多天了,请一顿饭还不是应该的。 但谁能想到,就是那么扯淡! 竟然跟林清欢与容彻赶到了一起。 而且,看容彻这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钱小容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刚才林清欢一直跟她说什么我不委屈…… 所以,胡夏欢的事情,林清欢心里还是别扭的,不为沈风砚,为自己想跟朋友在一起,却又要无奈的回避。 林清欢本就孤单,苏璐要上班总是凑不到一块去,她能随时随地走动,也只有钱小容这里,但现在…… 钱小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且,沈风砚听见林清欢的声音那么急切的起身出去,胡夏欢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了。 感觉说来说去,就是沈风砚的锅。 而容彻,见赵睿根他说话,也不绕圈子,直接了当道:“清欢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们夫妻了吗?” 钱小容:“……” 赵睿:“……” 因为容彻一句话,沈风砚原本平静的眉心都不由得凝了凝。 林清欢一把拉住容彻的手臂:“容彻,你说什么呢?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只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容彻打断。 “我以为清欢跟你太太交情够深,也就不在意她是不是闲着无聊非要给人当保姆陪吃陪聊,只是……”说着,容彻眉头扬了扬,嘴角噙着的笑透着一抹嘲讽:“所以,赵太太这是不需要她了吗?所以这么着急把她一脚踹开?” “容彻你够了!” 不管怎么说,这话说得过分了。 是她自己心里别扭才不去的,可容彻直接把矛头全部指向赵睿跟钱小容,不管怎么说林清欢都觉得过分。 然而,容彻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将林清欢揽在怀里,声音算不上生气,但却透着浓烈的不可反抗的威严:“什么我够了?林清欢,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就只会委屈吗?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恩?” 林清欢:“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甚至都觉得容彻是故意的,林清欢不相信他不理解她为什么回避。 “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是你自己说感觉到被拍排斥了,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吧,但凡谁让你有一点不开心,什么都别管先上去把人给我打了,你呢?忍气吞声到现在?” 林清欢无言以对。 是啊,容彻的确这么说过的,也是因为那句话,林清欢第一次觉得自己有靠山,第一次觉得,容太太的身份并不只是一个摆设,第一次,觉得接受还不错…… 她看着容彻,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跟胆子,推开他,相对站着。 容彻有些犹豫,可林清欢拳头抬起落下砸在他胸口上,干净利落完全没有任何犹豫。 钱小容都看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容彻眉心稍稍凝了凝,也没说什么,就是看着林清欢。 而林清欢,咽了咽口水,才看着他道:“不是说谁让我不高兴就打谁吗!你现在就很让我不高兴!” 众人:“……” 然而,听她这么说,容彻眉心的起伏舒展开了,嘴边挂着的轻笑颇为宠溺:“那你现在高兴些了吗?” 第130章 我就看不得你委屈 话是容彻自己说的,现在林清欢要他兑现,他除了照做还能怎么办? 只是他清雅的笑容于沈风砚来说有些刺目。 赵睿反倒是见怪不怪了,仿佛,自从知道沈风砚跟林清欢已经结婚,自从接受这一变化起,林清欢与容彻的相处看起来就是那么的合适。 人家是夫妻啊,无论做什么都不过分。 而且,以前他从觉得,除了沈风砚与林清欢,两个人分开跟谁都不可能,但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谁跟谁都有可能,谁离开谁都是一样的。 所以啊,现在即便沈风砚再看不惯,于他而言都无关紧要,只要容彻跟林清欢两个人不觉得别扭就可以了。 林清欢没说话,就是看着容彻,一脸不爽。 容彻也不生气,依旧笑着,满眼的宠溺:“那要不你再打一下?” 赵睿:“……” 秀恩爱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故意的吧!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忍不住想笑,最终干脆不看他。 容彻继续:“还要不要打了?” 林清欢都无语了。 她就不该提! 怎么就忘了呢,容彻不要脸起来本身就让人难以招架,何况是当着沈风砚的面儿! 想着,林清欢推着容彻离开:“我饿了,没力气,吃饱了再跟你算账。” 这次,容彻听她的了,只是看了一眼赵睿:“我改天再跟你算账!” 赵睿:mmp! 你老婆要跟你算账,你就跟我算账,要不要脸! 不过,赵睿也能明白,容彻所谓的算账,其实并不是要跟他算账,而是…… 他回头看了一眼胡夏欢的方向,随即笑着把沈风砚拉了回去。 容彻跟林清欢回到自己的包间里,餐厅工作人员也已经把刚点的菜上齐了,关了门,林清欢一脸不爽的看着容彻道:“胡夏欢的行为你很难理解吗?正常心理而已,我跟钱小容的交情不会因此改变,最多就是她在的时候我不过去凑热闹,本来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的确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可我就是看不得你说你委屈。”容彻这话说的没有任何犹豫。 “你……” 欲言又止,紧接着,长久的看着他沉默。 容彻说,他看不得她委屈,可不久前,林清欢以为,自己这辈子最委屈的事情是跟他结婚组成家庭,但却不是因为爱情。 而现在呢,原本心里的那点委屈逐渐没了,甚至,十分甜蜜。 这是不是爱情呢? 可明明,容彻从未说过爱她。 所以,不是吧。 舒缓了一口气,林清欢咽了咽口水,随即拿了放在一旁的筷子,眼眸微微敛着,也不看他,自顾自的吃自己面前的东西,甚至不说话。 房间里有些安静,安静吃剩下爱吃东西的声音,再无其他。 * 沈风砚跟赵睿借口出来抽烟,路过容彻跟林清欢房间的时候,沈风砚下意识的停留了一会儿。 赵睿也没说什么,看着他站了一会儿,然后直接拉着他离开。 餐厅花园的椅子上,两个人相对坐着。 钱小容怀孕,赵睿就把烟瘾戒了,所以就看着沈风砚自己抽闷烟,最终,忍不住摇头笑了笑:“我一直都忘了问你了,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沈风砚吐出飘渺的烟雾,骨骼分明的手指夹着燃着香烟,好一会儿才道:“我以为林清欢喜欢会抽烟的男人。” “额……”赵睿沉默了一会儿,不过也很快明白过来了。 抽烟的男人…… 容彻好像一直抽烟的样子。 想着,痴笑一声:“就因为这个?”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沈风砚话说的没有任何隐瞒。 本来就是为了她,本来就是…… 可,现在的沈风砚却越发不确定了,林清欢到底喜欢什么? 赵睿沉吟片刻,随即声音不由自主的扬了扬:“你还没放下?”说完,自己都觉得问的有些多余。 不过,想着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立刻道:“不是,你还没放下,胡夏欢怎么回事?” 沈风砚眼眸深敛着,没回答。 赵睿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由衷说了一句:“你这么做……不怎么样啊!” 终于,沈风砚没在沉默,悠然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没有胡夏欢,还有赵夏欢,林夏欢……反正,我想跟谁在一起,从来都没人在意过。” 赵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还能说什么? 以前沈风砚跟林清欢在一起的时候,他家人是怎么费尽心思的想要拆散他们,他也有所耳闻。 原本以为他们是好事多磨,现在看来,是注定的不可能。 只不过这话,赵睿永远都不会对沈风砚说的。 两个人都沉默着,各怀心事。 不过片刻后,沈风砚将手里烟在烟灰缸里按灭,舒了一口气道:“胡夏欢这几天是不是一直都去你们家?” 赵睿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如实道:“是吧……我一直忙,没注意,听笑容说是的。” “她在林清欢就不去?”沈风砚语气清淡,没听出什么情绪。 赵睿点头:“林清欢脸皮薄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前女友现女友天天同框,有意思吗?” 沈风砚嘴角扬了扬,声音透着些许漫不经心:“没意思。” “那你还问?”赵睿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继而是沉默着自己琢磨了一会儿,随即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不会是……想看看林清欢会不会吃醋吧?” 扯! 但,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便是最有可能的。 沈风砚轻笑着:“一开始什么都没想,天天被我爸妈跟爷爷缠的烦了,选了一个他们最满意的来做挡箭牌而已。” 他声音里没半点抱歉,赵睿看着他,眉心稍稍拧了拧。 至少,在他的印象里,沈风砚不是这样的。 然而,很快,沈风砚深舒了一口气,摸到手边放着的烟盒跟打火机,又点了一根烟才道:“胡夏欢不无辜。” 赵睿预言之。 说实话,沈风砚的话他有些没听明白。 所谓的不无辜…… 对于沈风砚来说,胡夏欢做了什么才会让他觉得不无故啊? 他想问,但沈风砚却直接把话题岔开了,眼眸依旧深敛着,喉结滚了滚,原本清朗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赵睿,有些话,现在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他舒了一口气,语气无比坚定:“我确定,林清欢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是我。” 沈风砚现在,比谁都确定。 赵睿没说话。 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他确定,无比确定。 可,听他说这话的时候,赵睿却总是下意识的想起,好几年前,两个人喝得酩酊大醉,靠在车子后座,他始终重复着的那句不确定。 现在才说确定,是不是…… 然而,这个念头才刚从自己脑海里冒出来,赵睿便及时止住了。 那个时候,即便不确定,沈风砚依旧视她如命,不存在任何亏欠。 可,赵睿跟沈风砚都不明白,感情里的账,不是谁亏不亏欠谁才能说得清楚。 永远不可能再在一起的,才有不亏欠这种说法。 * 晚上,容彻跟林清欢两个人去老宅接容思源回去。 只是才走到老在住别墅门前,就听着容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让你走?你能走去哪儿?” 林清欢眉心稍稍拧了拧。 容晨口中的他,应该就是容彻了吧? 至于容彻让谁走…… 林清欢眼眸深敛着,好一会儿,扯了扯嘴角,随即心思沉了沉,那应该是秦瑶了吧? 她没想到容彻会直接当秦瑶走,但,从容晨着急的语气里也不难听出,除了秦瑶没别人了。 至于容彻,似乎很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一种局面了,他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变过,直接推门进去,林清欢是有些犹豫的,只是见容彻进去了,她也只好跟着进去。 客厅里,只有容晨跟秦瑶两人。 容彻径直进去,视线落在两人身上一会儿,环视周围没看见老爷子跟容思源,直接开口问道:“思源呢?” 听着容彻轻描淡写的声音,容晨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攥着。 秦瑶扯了扯嘴角,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柔随意:“跟老爷子在书房玩儿呢。” 容彻听到,应了一声,然后便转头将视线落在林清欢身上,眼神里带着些许询问:“在下面等一会儿好吗?我接思源下来咱们就回去。” 容晨紧紧攥着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他还能不懂容彻的意思吗! 林清欢怕他,所以离开之前,要先确保林清欢是不是愿意跟他单独呆在一起。 自然,容彻的意思林清欢也明白。 不过,容彻也说过的,让她不比害怕容晨。 看着他,林清欢笑着点头,容彻这才去到楼上书房。 容晨看着他背影,眼底满是恨意,不过很快也跟了上去。 偌大的客厅,就剩下林清欢与秦瑶两个人。 林清欢看向她,礼貌的笑了笑,随即朝沙发走去。 而她才刚走两步,秦瑶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你赢了。” 林清欢笑着看她,眼底弥漫着不明所以的情绪:“秦小姐,我不明白。” 第131章 凭他愿意 林清欢还不至于怕一个秦瑶。 她是否想得到容彻她都不在乎,再说了,以前得不到,现在就能得到了吗?而且,她得不得到又能怎么样啊。 想着,林清欢眼眸微微敛了敛,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底弥漫着轻柔的淡笑:“真的不明白。” 她如此坦诚,秦瑶也不跟着她绕圈子,自嘲一声笑着:“是你赢了还不高兴吗?从今以后,阿彻这个人,他的整个人生,你都陪着,再也不会离开,不高兴吗?” 林清欢视线移到别处,看着别墅外面的路灯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沉默了一会儿笑着道:“如果我说不高兴呢?” 秦瑶脸上的笑立刻僵了下去,整张脸阴沉着看着她,眼底的不可置信仿佛在说:你凭什么不高兴? 林清欢将她脸上所有的情绪都尽收眼底,半天,眯着眼睛笑着道:“开玩笑的,别生气啊!” 秦瑶没说话,只是一脸审视的看着她。 林清欢眼眸眯了眯,眼底依旧带着问问的笑容:“容彻又帅又有钱,身材还特别棒,他喜欢我,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开心死了,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呢!” 她知道,这些话说出来秦瑶会不开心,但,她很开心啊。 所以,干嘛不说呢。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能跟他在一起过一辈子,我特别开心。” 这话说出口,林清欢自己都愣住了。 明明是想说出来让秦瑶不开心,可为什么这些话说着怎么多了那么多的真心实意呢。 笑也没了,心里也没有报复人之后的快感,语气坚定的,连自己都没想到。 林清欢愣住了,什么话都没再说,只是看着秦瑶。 二楼,旋转楼梯口旁边站着正要下来的容彻,站在原地看着楼下的两人,而旁边,还站着容家老爷子。 容彻没什么动作,容家老爷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很久都没说话。 他反应过来,很快下去了。 而听见从楼上下来的脚步声,林清欢跟秦瑶同时看过去,见是容彻,林清欢脸上一囧,至于秦瑶,脸上也是阴沉了不少。 容彻笑着朝她走来,脸上的窘迫越发明显了。 他嘴角一如既往的噙着笑,轻描淡写道:“说什么呢?” 也不知道容彻是不是听见了,但看他这样子,好像不知道,可嘴角的那一抹笑又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小声嘀咕了一句:“没说什么?” “真的?”容彻追问了一句,嘴角的笑越发明显了。 林清欢看着他眼底的灼灼温笑,迟疑了一会儿,然后,不说话了。 他肯定都听见了。 “再说一遍。” 我不! 谁要再说一遍! 刚才就已经够羞耻的了,还要她再说一遍?要命呢! 她不说,容彻就干脆帮她说:“跟我过一辈子,很开心吗?” 林清欢:“……”果然什么都听见了。 她没说话,容彻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下巴,稍稍抬了抬:“笑一个。” 林清欢:“……”你……大爷的! 她笑着,瞥了一眼跟在容彻身后下来的容家老爷子,大惊失色。 容彻不可能不知道的,但他还…… 继续捏着林清欢的下巴,笑着说:“快,笑一个。” 林清欢:mmp! 容彻肯定是故意的! 她就不笑!就不笑! 容彻:“不是说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很开心吗?你连笑都不笑,这叫很开心的样子吗?” 笑不一定代表开心,开心也不一定非要笑好吗!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看着已经站在容彻身后的容家老爷子,想说,又不敢说。 容彻视线朝旁边瞥了瞥,他当然知道老爷子就在不远处,可,跟林清欢说话,开玩笑,为什么非要在他不在场的时候? 他们夫妻之间,无论什么时候,说什么都无所谓,不许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大概是知道林清欢心里想什么呢,容彻也不为难她了,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将她揽在怀里,好一会儿才抬眼看向他们家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带着些许轻慢:“爷爷,既然思源已经睡了,那我跟清欢就先回去了。” 听着容彻的话,林清欢心里是有些失望的,思源睡了啊,那今天肯定见不到了。 容彻视线落在她的侧脸上,看着她深藏在眼底的失落,握着她肩头的手掌轻揉了揉,嘴角稍稍扬了扬,然后又转向看了看东老爷子,随即放开林清欢,然后笑着道:“算了,我去叫他。” “诶别……” 可,林清欢没拦住,容彻越过容家老爷子直接去了楼上。秦瑶跟容家老爷子显然已经阴沉的不行了。 容家老爷子瞥了林清欢一眼,甚至连蔑视都不愿意给她:“你倒是聪明!”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 容家老爷子的话她明白,无非就是想说她利用容思源来讨好容彻。 她都明白,也习惯了。 毕竟,帝都的人都知道容彻对他的孩子有多看重,多喜欢,可容思源却是个难接近的。 有好几次秦瑶想跟容思源说话,容思源都不怎么理的,当然,他很有礼貌,但就是因为太礼貌了才让人难以接近。 容思源对林清欢就不那么客气,小心眼多的要死,就喜欢跟林清欢闹。 林清华你只事喜欢小孩子,如果连这不可以的话,她日子得过的多憋屈啊。 可,她以为很正常,但全世界都以为她有心计会算计。 那,好吧! 她也懒得去费心思解释了。 “谢谢爷爷。”林清欢笑着回应了一句。 容家老爷子眼眸敛着,冷声笑了笑:“可以,很有胆识,也难怪阿彻会为了你头脑不清醒。” 就只是……头脑不清醒? 林清欢眉心稍稍拧了拧。 容家老爷子冷笑一声,继续说着:“阿彻感情清白,结了婚,他自然会对你负责,假戏真做出了感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继而又扯了扯嘴角:“是啊,本身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会,轮到容家老爷子不明白了。 林清欢转头看了看楼上的方向,容彻没下来,她稍稍松了一口气,转向看着老爷子,笑着说:“爷爷,我们的确是假戏真做,但还没到做出感情的地步。” 秦瑶:“林清欢,你什么意思?” 林清欢勾了勾嘴角,一如既往的笑着:“我还能什么意思,就很简单的意思啊!”说着看了一眼明显放心不少的老爷子,扬眉笑着:“你看,爷爷都明白,你怎么能不明白呢?” 秦瑶双拳紧握,快步走到林清欢面前,抬手就朝她脸上挥了过去。 林清欢想躲,但秦瑶来势汹汹,她没能躲开。 清脆的耳光声在偌大的客厅里响起,楼梯口,趴在容彻肩膀上是容思源都惊醒了。 惺忪的眼睛睁开,转头看了看楼下站着的林清欢跟秦瑶。 林清欢稍稍偏着头,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秦瑶。 秦瑶恨透了她,刚才那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打的毫不犹豫,再看向她的时候,眼底翻腾着滔天的恨意:“这一巴掌,我早就想打你了!林清欢,你凭什么得意?你凭什么?” 林清欢淡然笑着,微微侧头道:“凭他愿意啊!” 然而她才说完,快速转身将放在手边柜子上花瓶拿在手里,二话不说,直接朝她头上砸去。 不仅秦瑶蒙了,连容家老爷子都坐不住了:“你!”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一脸无所谓:“我老公说了,谁欺负我我就打谁,打不过,不准回家的。” 容思源彻底醒了,但又吓傻了。 你这可不叫打人,你这……跟杀人没什么区别了。 容思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容彻,稚嫩的手臂拦着他的脖子,小声道:“爸爸,你快去管管吧,太爷爷脸都绿了。” 他说完,容彻便下去了,放下容思源道:“去开车门。” 容思源不放心林清欢,但容彻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照做,拿着车钥匙,乖乖的跑出去开车门。 至于容彻,垂眸看着林清欢手里还死死攥着花瓶没碎的瓶口,走过去从她手里拿开,扔在地上。 安静的客厅里,玻璃随便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容家老爷子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秦瑶头上的血顺着额头落到脸颊上,蜿蜒的血液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但她却顾不上处理,一双明媚的眼睛只顾着看容彻:“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啊?阿彻,你知道吗……” 林清欢刚拿花瓶砸秦瑶的时候,花瓶碎片飞溅出来划破了手臂,虽然伤得不重,但手臂上也有一条蜿蜒的血痕。 容彻根本就不在乎秦瑶说什么,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条手帕把林清欢手臂上的血迹擦掉,然后把帕子系在她伤口上。 整个过程容彻都没说一句话,处理好之后便直接将她抱了起来,直接往外走,甚至都没跟容家老爷子打招呼。 容彻抱着林清欢离开,秦瑶一下跌坐在地上,从额头上流淌下来的血液被泪水冲淡,满脸血污的样子看起来狼狈之极。 容思源腿短,跑去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的时候,容彻也抱着林清欢从主别墅出来了…… 第132章 抱抱他…… 容思源站在车门前看着走过来的两个人,身后橘红色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幕,容思源格外想自己那个从没有见过面的妈妈。 也不知道,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会不会也这么相爱。 容彻跟林清欢,是相爱的,至少,在他看来是的,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自己的小孩子,又或者,他们有了自己的小孩子,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他了。 容思源就这样站在车门口看着容彻抱着林清欢朝这边走来,距离越近,容思源就越是紧张, 他没有不喜欢林清欢,他只是,有些想妈妈了。 容彻抱着林清欢走过来,将林清欢放在后座的位置,然后低头看了看容思源,准备把容思源抱上去。 “爸爸……” 容思源忽然开口,稚嫩的眉心微微拧着,抬头望着容彻。 容彻凝眉:“怎么了?” 容思源眼眶微酸,好一会儿才道:“我……”犹豫了好久,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带着哽咽,虽然知道自己很不应该说,但还是说了出来:“我想妈妈了。” 以前,他说自己想妈妈的时候容彻都会生气的让他不要想,也不发火,甚至不安慰他,只是冷冰冰的告诉他:“不要想。” 好像,他一个小孩子思念自己妈妈,是很不应该的事情一样。 后来,容思源逐渐不问了,也从不当着容彻的面儿说想妈妈之类的话。 但他只是个小孩子啊,智商再不同常人,也只有四岁而已。 别的小孩子或许还会相信什么妈妈去世了,或者更鬼扯的谎话,他不是不相信,而是,容彻从未想过瞒他。 对他,容彻对容思源说的从来都是实话,没有任何隐瞒。 容彻好久都没说话,容思源以为他生气了,毕竟意外就是这样的,决定说出来,就有想到他可能会生气。 然而,容思源没等来容彻的勃然大怒,宽大的手掌落在他头上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一会儿才俯身将他抱起来,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将他抱到车上,放到林清欢怀里。 容思源刚才的话说的极其小声,林清欢根本就没听见他们说什么,见容彻把容思源往她怀里抱下意识的抱在怀里,同时抬头看向容彻,眉心稍稍拧了拧:“怎么了?”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抱抱他。”说完,便什么都不再说了。 走到驾驶位那边,开了车门上车,直接开车离开容家老宅。 林清欢想问,可手指触碰到容思源脸颊上的湿润,一时间所有想说的话都梗在喉咙里,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容思源就不是个爱哭的小孩儿,尤其是在容彻面前。 大概是……想妈妈了吧? 对容思源,林清欢总有太多的于心不忍,她将他抱在怀里,手掌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好了。 * 老宅。 秦瑶依旧跌坐在地上,容彻跟林清欢走很久她都没起来。 容老爷子视线落在她身上,好一会儿才兀自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走到秦瑶跟前道:“起来吧阿瑶,地下凉。” 秦瑶眼泪肆虐,额头上的鲜血干涸凝结,黏连着头发,脸上一片狼藉。 容家老爷子的话她都听见了,但却没回答,好一会儿才缓缓道:“爷爷,这些年您从未明说过,可现在,我想问您,想知道个答案。” “你说。”容家老爷子声音微沉,语气无比坚定。 秦瑶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咽口水稳着声音,跪坐在地上抬头看向容老爷子,眼上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血色,嘴角轻扯着一抹淡笑:“当初,您把我带入容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父母早亡,亲戚们一个都不愿意收养,偷偷把她领到游乐场里丢掉,后来,辗转到福利院。 再后来……被容老爷子领到容家。 容老爷子让她叫他爷爷,所以,她以为她这是被容家收养了,可并不是。 她依旧姓秦,跟容家没有任何关系的秦。 以前,秦瑶总是天真的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容家人不喜欢她,所以,她拼命的讨好任何人,可仍然不是。 知道后来,她渐渐揣摩了些容家老爷子的意思,试着接近容彻,甚至是容晨,卑微的她只能在夹缝里寻求生存的契机。 她能怎么办? 她还能怎么办! 她也没办法! 秦瑶说完就一直看着容家老爷子,眼里满是渴望。 这些年,她一直都没得到过准确的答案,她在容家的地位,老爷子带她到容家的目的。 真的……一无所知。 然而,容老爷子还是跟以往一样,只是看着她说:“阿瑶,在爷爷看来,你一直都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 秦瑶脸上的笑带着几分凄凉。 为什么,还是这么一句? 直到现在,秦瑶才真切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 别墅,容思源哭了一路,累了,最后趴在林清欢怀里睡着了。 容彻抱着容思源去到他的房间,放到床上让他睡下。 林清欢站在门口看着容彻给容思源盖上被子关了门出来,欲言又止的说着:“思源他……是不是想他妈妈了?” 容彻:“他想你了。”他这话说的没有任何犹豫。 林清欢看着他,没有深深拧着,喉咙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一般,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她问他,思源是不是想妈妈了,可容彻却没有任何犹豫的说,是想她了。 他……他什么意思? “容彻……”林清欢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小心翼翼的叫着他的名字,沉默了好久才支支吾吾的道:“你是不是……” 也想她了。 是不是特别希望现在站在面前的人,是她。 这样,思源不会哭,容彻也不必娶她。 然而想着这些,忽然就有些……落寞? 那大概是一种十分落寞的情绪吧。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容彻见她愣着便直接将她抱了起来,然后,林清欢就完全没时间去想别的事情了。 “你干嘛?好端端的……”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道:“我还想问你呢,好端端的,发什么呆?” 林清欢沉默着,无话可说。 说起来,好像的确是她先发呆的。 她依旧没说话,直到自己被容彻丢在床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眼底满是探寻,好像要从她心底最深处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样。 林清欢原本还能应付,可最终,渐渐发现自己有些应付不了。 移开视线,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轻咳一声道:“看我干嘛?” “看你,干你啊!” 林清欢:“……”无聊。 想着便推开他起来,但容彻却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再次给压了下去。 林清欢没说话,就只是看着他。 容彻看着她勾了勾唇角,笑着道:“你跟爷爷说什么了?” 林清欢眼神闪躲,沉默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也没说什么啊,就是……随便聊聊……” 感觉,容彻还是什么都听到了,就是故意不说,就是故意要问她,让她自己说。 可林清欢说的也的确是实话,老爷子跟她,也就真的是随便聊聊。 至于容彻,还是看着她。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伸手拦住他的脖颈,如实道:“老爷子说你脑子不清醒……” 可是话还没说完,便直接被容彻打断了:“我看他才脑子不清醒!” 林清欢:“……”大逆不道的啊! 不过,看容彻那理直气壮的样子,林清欢生生把大逆不道四个字是给咽了下去。 容家的事情,很难说,而且,她相信容彻的为人,若不是老爷子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他断然不会给一个长辈冷脸。 豪门出生的孩子都不容易,何况容家,说是豪门都是贬低了,容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没人知道,而能给别人看见的,也不过是整座冰山的一小角。 整个容家都要容彻撑起来,他需要承受多少磨难,没人知道,也没人能理解。 容彻是有些生气的,不过生完气又继续问林清欢:“就这些?”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还有就是,说我们假戏真做做出感情了。” 她说完,容彻唇角扬了扬,笑着道:“是不是?” 林清欢凝眉:“什么是不是?” “我们,是不是假戏真做做出感情了?”容彻将她压在身下,笑着问。 林清欢沉吟片刻回答:“不是。” “不是?”容彻眉头扬了扬:“怎么个不是法?不是假戏真做?” “是还没做出感情。”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林清欢也不打算瞒着他,干脆就直接宣之于口。 然而,她话才刚说完,容彻便直接抵开她并在一起的双腿,同时手快速的将她身上的裙子推到胸口的位置。 “容彻你……你干嘛?” 他火热的双唇狠狠的吻着她,好一会儿才放开,迷醉的眼睛牢牢的锁着她,沉哑而充满磁性的声音满是诱惑:“还没做出感情,那以后就多做几次,做到有感情为止……” 第133章 你大概……恨死我了吧? 容彻是认真的,林清欢听着都觉得腿在颤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容彻:“那个做不是这个做好吗……” 说完,自己都无语了。 容彻这样子也不是要听她解释这个的好吗! 所以,她才说完,容彻的吻便又落了下来,辗转反侧的吻了一会儿,然后又把她的衣服往上面推了推,后来嫌碍事,直接给脱掉了。 林清欢:“容彻……你就不能……” “不能。” 林清欢:“……” 我说什么了吗你就不能! 容彻一边脱她的衣服,一边看着她脸上委屈的小表情,微微笑了笑,好像大发慈悲的样子:“那你说吧,我不能什么?” “节制一点!” “那真不能。” 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结果还是这个。 想什么呢,当然不能了。 林清欢:“……” 继续一脸幽怨的看着容彻。 容彻扁了扁嘴角,语气里满是不理解:“你都说了还没做出感情,我努力让咱们尽快有感情,你还不愿意了,不是不喜欢跟我没感情的在一起吗?” 林清欢愣了愣,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啊。” 没有更多牵绊,过后也没有留恋…… 有什么不好的吗? 至少,林清欢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容彻修长的之间落在她的唇角,慢慢勾勒着她的唇形,语气悠然:“清欢,我和你之间,不能只是挺好的,我们要是更好,越来越好,好到没有距离,不管是身体上还是感情上……” 他说着,火热的嘴唇落到她的锁骨处,转转到耳畔与脸颊的位置,最终落到她的唇角上,清浅的呼吸洒在她脸上,让人悸动不已。 至于林清欢。 她觉得,让她悸动的不是容彻的动作,而是,他的话。 会越来越好吗? 此刻面对容彻,她总是会想到刚才思源的哭声。 那孩子,他有多思念自己的妈妈林清欢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有多多余。 她不知道容思源的妈妈到底是怎么了,但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回来的那一天,林清欢会主动离开的。 毕竟,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可现在…… 容彻的话让她有些不知所以,她以为自己平静的心不会再有任何波澜,可看着此刻的容彻,听着他此刻说的话,她却满心悸动。 他深吻着她的唇角,原本清浅的呼吸逐渐加重,两人身上的体温逐渐交融在一起。 林清欢觉得自己最后一点理智都要被吞噬了一样,纠缠着,慢慢的,什么都不想想了。 漫漫长夜,粗重的喘息以及水火交融的声音弥漫在偌大的卧室里。 他沉哑的声音在她耳畔低声想起,如同融化三月的清风一般柔和。 “清欢,你是不是,还是不喜欢我?” “可我跟思源都离不开你。” “如果你还不喜欢我,那我可能……要让你痛苦了。” 林清欢好像要散架了一样,断断续续的听着他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听得不是很真切,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定是容彻的声音,心里就好像是被搅乱的湖水一样,乱得不得了。 容彻抱着她,火热的嘴唇贴着她柔软的耳畔,轻柔的吻着,不舍得放开一样。 林清欢觉得容彻怀抱让她很舒服,耳畔酥痒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自在,一个劲儿的往容彻怀里蹭。 容彻也由着她,任由她怀抱着自己的腰身,柔软的嘴唇贴在他心口的位置,低着吻了吻她的额头,沉吟片刻,悠然说着:“你大概……恨死我了吧?” 他声音很轻。 声音里带着些许期盼,希望林清欢能在半梦半醒之间告诉他一句不是,但,又特别不想她听见。 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才好! * 第二天,林清欢醒来的时候别墅就只剩下她自己了,而且还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是容思源的班主任齐园打来的。 林清欢还以为容思源出了什么事情呢,赶紧接通电话:“齐老师,是思源有什么事情吗?” 齐园听见林清欢的声音,说话的时候都洋溢着轻笑:“林小姐您好,思源没什么事情,我就是想问问,思源的家访您跟容先生说了吗?” 林清欢一下愣住了,反应过来立刻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几天太忙了,忘了跟他说了,您稍等下好吗,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齐园:“那就麻烦您了。” 说完,齐园便挂了电话。 林清欢的裹着睡袍就直接起来了,挂了齐园的电话便立刻给容彻带打电话。 容氏集团会议室。 容彻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整个会议室都要疯了。 谁! 谁他妈开会又找死? 工作狂本狂的容彻根本就不允许在开会的时候手机铃声响,当然,除了他自己的。 所以,一群人都觉得自己后颈一凉的时候,容彻施施然的拿出手机,看着林清欢三个字,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 众人:完了完了,都出现幻觉了。 容彻出去接电话,肖肃轻咳一声稳定人心:“大家继续。” 继你妹的续啊! 不过,虽然大家都各怀心思,心不在焉,不过会议还是正常走下去。 容彻出去外面的休息室接电话,还没开口就听见电话那头林清欢的声音:“对不起啊,思源的班主任齐老师早就跟我要家访的事情了,但我给忘了……” 一开始,听着她着急的声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知道听她说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家访?”容彻琢磨着这里两个字,然后眉心拧了拧,追问了一句:“你不在家?” 林清欢:“我在啊。”她在不在家,跟家访有什么关系吗? 容彻不由得笑了:“你在家的话,直接让她过去不就行了吗?还是说,一定要我也在场?” 也? 这个也字…… 林清欢琢磨了一会儿,最后放弃挣扎:“额……这个,齐老师也没特别要求,但一般来说,不应该是你吗?” 她已经不想跟容彻说什么亲爹后妈的问题了,没什么意思。 容彻笑了笑:“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林清欢:“……”想了想,才又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不参加了?” 容彻天寿看了看时间:“你约好时间发信息给我,时间合适的话我就参加,时间不合适,我也没办法,最近公司在谈一个投资项目,董事会正在做最后项目审核,一会儿还有个会我必须参加,要不你就尽量约晚上的时间。” 林清欢:“你现在还在开会吗?” “恩。”容彻应了一声。 林清欢缓了一口气,沉吟片刻才道:“那你先忙,我去约时间好了。” 容彻:“恩,约好把时间跟地址发我,我开完会直接过去。” “好。”林清欢答应。 挂了电话,林清欢一边起床收拾,一边给齐园回消息,很快,齐园也给林清欢回复消息了。 林清欢打开看了看,就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好的。 * 晚上,林清欢让赵妈准备了水果茶点的以及咖啡红茶之类的,八点钟,门铃准时响起。 林清欢过去开门,齐园一身月白色的长裙看起来优雅动人,看见林清欢,齐园脸上的笑容拧了拧,不过很快,也是一脸优美的微笑:“林小姐,您好。” “齐老师好,快请进吧。”说着,侧了侧身子让齐园进去。 别墅里的草坪灯以及路灯都亮着,两人的身形被拉的很长。 林清欢有些尴尬,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的样子。 女主人的姿态吗? 应该是的,但,一想到那三个字,就觉得特别不自在。 空气飘着一丝尴尬,林清欢显然也察觉到了,轻咳了一声,没话找话:“不好意思啊齐老师,前段时间太忙了,就没把家访的事情放在心上,耽误您时间了。” 齐园:“没关系的,我也是才忙完,刚好到的思源这儿。” “是吗?没耽误您的工作真是太好了。” 齐园摇头:“没有。”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主别墅门前请齐园去客厅坐着,赵妈看见林清欢跟齐园进来,立刻上前倒了两杯红茶。 然后朝林清欢稍稍欠身道:“小少爷还在医院做身体检查,小刘打电话回来说,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 容思源没回来,林清欢也见惯不怪了,她还以为容思源又被老爷子接到老宅去了,没想到是去医院做身体检查了。 好像,每隔一段时间容思源都会去医院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林清欢没多想,容家这家世,固定的身体健康检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 想着这些,林清欢就忽然想起,以前她不小心给容思源你吃了个奶油蛋糕,他胃疼难受叫来的私人医生首先问的问题:“是不是呼吸难受,心脏……” 心脏? 林清欢有些失神,都没听见齐园叫她。 齐园稍稍提了声音叫了一声:“林小姐?” 林清欢这才反应过来:“您说。” 齐园:“那好。”顿了顿,便接着说:“思源这孩子什么都好,但就是不怎么喜欢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当然,这也可能跟容先生的特别交代有关系。” 林清欢眉心拧着:“特别交代?” 第134章 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 齐园所谓的特殊情况,林清欢完全不知情,不过想着容家对容思源的看重,有特殊交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为什么容彻从来没跟她说过? 就像当初她不知道容思源不能吃奶油而害的他生病住院,林清欢以为,容彻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呢。 难道就不怕她再有什么不知情不清楚的情况,而又让容思源生病住院吗? 齐园对林清欢的反应好像没什么意外的样子,眉眼不动声色的扬了扬,很快,眉心稍稍拧着,一副意外的表情:“林小姐不知道吗?” 林清欢怅然笑着:“不瞒您说,我还真的不是很了解。”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再加上,齐园只是容思源的班主任,既然来家访了,肯定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她都直接了当的提到特殊交代了,应该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果然,齐园没有任何犹豫:“容先生交代过,思源不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样放肆的跑,放肆的闹,尽量让他安安静静的。” 听齐园说着,林清欢交叠放在腿上的手不由得紧紧握着。 “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玩耍?要安安静静的?”她喃喃自语的重复着,感觉心里还想有个结要解开了,但……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 而且,那个答案,她无论如何都不想触碰。 齐园将林清欢的所有表情都尽收眼底,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温和淡笑:“恩,是的,容先生的确是这么交代的,所以,思源这孩子看着开朗活泼,但其实还是有些不合群,别的小朋友都在玩,他只能在旁边看着,有时候就觉得,这孩子挺孤独的。” 林清欢心好像被谁拧了一下一样。 她能想象到容思源的孤独,想要融入其中,但因为自己身体的缘故,不得已要推到角落的位置孤零零的看着,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真的太残忍了。 齐园抬眼看了看林清欢,看着她脸上于心不忍的表情,为舒了一口气:“不过这也没办法,容先生这样交代,也肯定是因为思源的身体考虑,所以上次见到容先生我才一时失言说那么多,思源在学校不合群,家长要给予更多的关爱才行,但……容先生显然太忙了。” 林清欢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她心里有个猜测,但却一直都不敢确定。 齐园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半天,拧着眉头问道:“林小姐?” 林清欢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齐老师,我老公有没有说,思源是因为什么身体不好的?” 不能跑,不能跳,正常孩子的吵吵闹闹,他都不能有。 所以,也不怪思源平时总是一副很沉稳的样子,高兴快乐都显得那么波澜不惊。 齐园沉默着,好一会儿才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清欢也不强求,甚至不等她开口,林清欢直接转向她,问道:“是,先天性心脏病吗?” 当初笑笑也是…… 为什么思源也? 林清欢无法否认,看见容思源的时候,即便这是一场注定没有爱情的婚姻,她也是庆幸的。 曾经无法给笑笑的,她想给容思源。 但,林清欢怎么都没想到,思源竟然会跟笑笑一样的病。 想起曾经失去笑笑时的撕心裂肺,再想想思源…… 林清欢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了,看着齐园,好像从她口中听到否认的话。 可,齐园却一脸遗憾的点头。 看她点头,林清欢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起身:“抱歉齐老师,我先失陪一下……” 她说完就直接往外走,赵妈赶紧过来招待齐园,同时也一脸担忧的看了一眼出去的林清欢。 林清欢从主别墅出来便直接去车库开车,只是才走过去就看见容彻的车子开了过来。 容彻开完会便直接回来了,因为他答应林清欢要回来,所以也就不在意是否错过了开始。 按着时间推算,林清欢现在应该在里面跟齐园说话才对,怎么忽然跑出来了? 停了车,容彻便直接走到林清欢面前,看她一脸着急,眉心拧了拧:“怎么了这是?思源在学校调皮了是不是?”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透着些许漫不经心,容彻知道,没人再比林清欢更在意容思源,齐园与她本身就是萍水相逢,也不可能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想来想去,也只能的是因为思源的事情了。 林清欢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决定开口:“思源,也有先天性心脏病吗?” 容彻沉默着。 也? 她这是…… 知道什么了,还是想到什么了? 容彻站在原地,不知道是愣住了好是怎么了,好一会儿,喉咙滚了滚,轻咳一声,眼眸微微敛着,声音微沉的应了一声:“恩,是。” 他没什么好否认的,只是,一开始觉得没必要让她知道,到后来,就单纯的不想让她知道。 林清欢听到容彻承认语气一下急了:“怎么会这样?” 容彻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什么怎么会这样,先天性的,很多方面的原因,无法控制的。” 林清欢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凉了:“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虽然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但,林清欢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想起以前的笑笑。 “林小姐,胎儿有先天性心脏病,我们医院已经尽力抢救了,但抱歉,最终还是无能为力。” 公式化的,带着安慰的告知,递到她手里有些凉的签字笔。 “林小姐,请您在知情书上签字。” “保重身体,不要伤心,您还年轻,以后会有孩子的。” 林清欢有些恍惚。 现在仔细想起来,她甚至都不确定当时医生跟她说的是不是那些。 应该是吧。 见惯了生死的医生,例行公事的告知家属以及人道主义的安慰。 然而,她却没感觉到任何安慰。 夜风吹来,席卷着她的裙角。 容彻眼眸敛了敛,又走近了她一些,直接将她揽在怀里,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温热的嘴唇轻吻了下她的耳畔:“别怕,不会有事的。” “可是思源会有事……” 容彻沉默了。 是啊,思源会有事。 他抱着她,宽大的手掌放在她的后背,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清欢,我们只能做我们能做的,至于结果……” 容彻犹豫了好久才道:“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 林清欢手扶着容彻的腰,听见顺其自然这四个字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紧攥着他的衣服。 这些,容彻自然都感觉到了。 舒了一口气,轻笑着拿开她的手,小心握着,好一会儿,才笑着抬眼看向林清欢,语气说不上是安慰还是不在意:“思源又不是你亲生的,心疼他也要有个界限吧?像你现在这样,把自己弄得伤心的要死,思源看见了肯定也高兴不起来。” 这话有些无情,但……林清欢却说不出有什么不对。 容彻嘴角始终凝着一抹轻笑,橘红色的路灯下,看起来温暖又清冷,语气也说不出的柔和,比平时,还要温柔:“我的手段与能力,还需要与你多说吗?如果连我都无能为力,你又能做什么呢?” 林清欢:“我……” 容彻素来理智,考虑事情也比林清欢要全面很多,如果连他都说顺其自然的话…… 余下的,林清欢也不敢想了。 容彻依旧看着她,嘴角的笑透着几分风轻云淡:“答应我,以后多陪陪他,别不高兴,思源能看出来,咱们都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这是对她的,特别交代吗? 林清欢甚至都不敢想。 容思源从小却少母爱,这些年唯一对林清欢比较亲近,所以,容彻希望她能给与他从小就缺失的母爱吗? 她能明白,也自然愿意,但想一想,这类似与弥补遗憾的做法,对一个还不足五岁的孩子而言,看来是否太过残忍? 林清欢看着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容彻不由得皱眉:“怎么了这是?刚不说了要高高兴兴的吗?” “容彻……”林清欢依旧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叫着他的名字,然后才道:“除了顺其自然听天由命,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 “我只是说顺其自然,从未说过听天由命。” 容彻认真的纠正道。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没听明白。 但容彻也没解释,宽大的手掌覆在她头顶上,揉了揉:“我从来就不信命,更不会由着它摆布我的人生,所以,不可能会有什么听天由命,只是有些事情,我强求不来,也不能强求。” 林清欢无言以对。 容彻也没再说什么,拦着她的肩膀朝主别墅走,边走边说:“你出来多久了?把齐老师一个人留在别墅了吗?赵妈在吗?” 见他一下问那么多,林清欢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了。 沉吟片刻才回答:“赵妈在呢,赵妈说,思源要我晚一会儿才能回来。”说着,又转头看向容彻:“一会儿跟齐老师聊完思源还没回来的话,我们去接他好不好?” 容彻笑着,轻握着林清欢的肩膀:“好,当然好,咱们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清欢:“……” 无语了,她根本就没想说这个好吗! 第135章 说思源没妈妈,我可不同意 容彻给予她的,总是叫她悸动又害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靠近就总是叫她莫名的关系,走莫名的哀伤。 林清欢任由容彻拉着进了主别墅,客厅里,齐园刚放下茶杯正准备起身,转头却看见林清欢很容彻两人进来。 视线落到两人十指交扣的手上,脸上的笑容有些迟疑,不过也很快移开,清闲的笑着起身打招呼:“林小姐没事吧。刚见您脸色不太好的跑出去,我还以为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您不高兴了呢?” “怎么会呢,刚就是有些担心思源,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跟您没关系的。”林清欢赶紧解释。 对齐园,说不出有什么不好的感觉,但总觉得她骨子里透着点清冷,看起来的确是平易近人,但,总觉得有些难以靠近的样子,并不是真的那么好相处的样子。 但……她又没有明确的证明来佐证自己的想法,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 林清欢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她对自己的判断一向很信赖,对齐园,她是尊敬,同时又保持着谨慎礼貌的疏离。 大概是她多想了吧,但,她与齐园,也没有必须要深交的必要,所以这样就可以了。 不会让对方感觉不舒服,也不会让自己陷入未知的环境里。 齐园一双澄澈的眼眸落在林清欢身上,清雅的淡笑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最终笑着移到容彻身上,礼貌的点头示意。 容彻笑着回礼,只是眉心却不由自主的拧了拧,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赵妈给容彻端了刚煮好的咖啡过来,又给林清欢与齐园添了红茶,容彻领着林清欢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道:“齐老师请坐。” 齐园笑着点头坐下。 容彻比林清欢要了解容思源的情况一些,看着齐园坐下,?便开口道:“思源身体不好,一直以来麻烦齐老师了。” “这是应该的,容先生您太客气了。”齐园笑着回答,到底是过来家访的,接下来就直接言归正传了:“思源这孩子很聪明,在学校里跟其他小朋友也能说得上话,就是有时候会觉得他太孤独了,不过,身体方面也是重要的原因,这也没办法,但……” 容彻眉心拧了拧:“齐老师有话直说。” 齐园眉心稍有平复,随即深舒了一口气道:“前两天思源在学校跟别的小朋友闹了点矛盾,但思源却……” 容彻眉心拧了拧,林清欢直接开口:“思源怎么了?” 齐园微微笑了笑,声音带着些许宽慰:“也没怎么,就是思源策划了几场恶作剧,把对方欺负的很惨。” 林清欢:“……” 容彻嘴角扯了扯,表情说不上是生气还是什么,微微敛着的眼眸藏着一抹深沉的淡笑。 齐园许是想维护容思源便立刻解释:“其实也不能怪思源,是那几个孩子先伤害了思源。” 林清欢有些担心。 先伤害了思源? 齐园说是前两天的事情,但如果思源跟人打架了,容家人不可能不知道,没有动手,所以,是那些小孩子说了什么让思源伤心难过了吗? 加之那天他跟容彻去老宅接思源回来的时候,他哭得那样伤心,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吧? “被人欺负还以颜色这无可厚非,可,都是小孩子,不知道容先生是否觉得,思源做的有些过分了?”齐园看像容彻,小心翼翼的说着。 林清欢眼眸微沉。 过分? 以她对容彻的了解,他肯定觉得不过分。 “哦?是吗?”容彻声音透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清冷,继而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嘴角扬了扬,漫不经心的说着:“怎么个过分法儿,齐老师说清楚可好?” 果不其然! 不仅如此,从容彻的语气里,林清欢甚至听出了几分秋后算账的意味。 但齐园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容彻会有这种反应,嘴角扬了扬,一如既往的微笑说:“那几个孩子说思源是没妈妈的孩子的确很过分,但,只从孩子的角度考虑,我相信我的学生都不是故意的,成年人之间的事情有时候连咱们成年人自己都理不清楚,何况是孩子呢。” 对于思源被人攻击是没妈妈的孩子,林清欢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生活中本身就存在很多无端的恶意,即便是出生在容家这样的家庭里也没什么好例外的。 身份地位不代表一切,更何况是孩子这种天真无邪的角色。 至于齐园说的,相信她的学生都不是故意的。 林清欢也相信,孩子能有什么心计? 听到的,看到的,也没什么思考对错的能力,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真要计较,也不能计较在孩子身上。 “容先生,我知道您素来雷厉风行杀伐决断,但在孩子的教育上,?希望您能谨慎柔和一些,孩子的世界很单纯,很善良,我这次来,也不是想让您责备思源,只是希望您能从更加健康的心理素质来培养思源。” 齐园这话说得十分中肯,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容彻素来不可一世,他会听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所谓的忠告吗? 而且,希望他能从更加健康的心理素质来培养容思源,所以,这是在变相的说容彻心里不正常吗? 林清欢这样想着,?都不由得为齐园捏了一把汗。 但,叫林清欢意外的是,容彻居然没生气。 这…… 不但没生气,还笑了呢。 齐园自己都愣住了。 至于容彻,笑了一声之后,靠着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好一会儿才说:“我刚就是想问问思源跟别的小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不愉快,可能是语气不太好,让您误会了。” 说着,顿了顿,抬眼看向齐园,凝着淡然笑意的眼睛深藏着几分打量,随即又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毕竟,我再怎么不可一世,也不能跟几个四五六岁的孩子计较吧?” “被人欺负了就要欺负回去,这是我一直奉行的宗旨与习惯,思源是有样学样,的确是不对,但,论起来也没什么错,只不过不太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会做出的反应就对了。” “齐老师您说的对,在教育孩子上,我的确有很多不足,这个我认,但思源没妈妈这一点,我可不承认。” 林清欢自然知道容彻在说什么。 从结婚到现在,容彻一直都在说,她就是思源的妈妈,他只有她一个老婆,思源自然也只有她一个妈妈。 可,林清欢总觉得容彻这是在自欺欺人。 无论他重复多少次,容思源思念妈妈时候留下的眼泪,说自己没有妈妈的时候眼神那样的伤感决然。 林清欢都能感觉到。 也正是因为那些感觉太清晰了,所以,她更多的是不敢靠近,没有其他。 齐园显然没明白容彻话。 容彻嘴角扬了扬,轻笑着道:“听思源说了,过几天齐老师筹备了亲子活动?” “是这样的。”齐园也不隐瞒,直接道。 容彻点头:“小朋友会乱说话,一般来说也是源自好奇心,以前只顾着忙工作,没顾上思源,他那天跟我说起的时候,我已经答应他了,过几天贵校的亲子活动,我跟清欢都会去。” 林清欢微微一怔:“我也要去吗?” 容彻修长的手臂将她勾到怀里:“你不去怎么办?咱们家思源都被人说是没妈的孩子了,你忍心不去吗?” 林清欢:“……” 你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法律上的确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但…… 这不帝都所有人都知道了吗,林家那个莫名其妙的大小姐抢了自家妹妹的未婚夫,成功嫁入容家给容家未来继承人当后妈。 容彻要是带她去参加容思源的亲子活动,容思源岂不是更会被人说是被妈疼的小孩子了吗? 怎么想的! 但,容彻显然跟林清欢想的不一样,直接道:“那就这么定了吧,至于在学校跟同学发生矛盾这事,等思源回来我会好好跟他好好聊聊,一定不会让齐老师您为难的。” 齐园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起身礼貌的欠了欠身,柔声道:“那我就放心了,感谢容先生与林小姐的配合,我就先告辞了。” 容彻与林清欢起身送了送,但容彻却让林清欢坐下:“我去送就好了,你给小刘打电话问问思源的身体检查做完了没?什么时候回来。” 林清欢也没多想,?直接答应了。 容彻送齐园出去,别墅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子拉得很长,到了别墅大门口,齐园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容彻,稍稍伏了伏身:“谢谢容先生。” “客气。”容彻随口应了一句,只是视线依旧留在齐园身上。 齐园也毫不避讳容彻的打量,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 容彻敛了敛眼眸,轻哼一声笑着,从口袋里摸出香烟跟打火机,抖出一根烟随意的夹在两手指中间,轻慢的声音里透着一抹若有似无的不屑:“齐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第136章 内心爆炸到面无表情 林清欢跟赵妈在别墅里收拾茶杯,透过厨房的窗户可以看见外面。 容彻跟齐园站在别墅门口,不知道在说什么。 林清欢站在厨房流理台上看着,一不小心就有些愣神,赵妈把茶杯咖啡杯洗好擦干净杯身上的水渍然后放到专门收放杯子的橱柜里。 转身看林清欢看着的别墅门口的方向,顺着林清欢的视线看了一眼,然后,宽慰道:“太太,您别多想,少爷肯定是在跟齐老师说小少爷的事情。” 听见赵妈的声音,林清欢才回过神来,看赵妈一脸宽慰的神情,眼眸稍稍敛了敛,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音,才抬头道:“没有,我没多想。” 其实也是实话。 她还不至于看见一个女人跟容彻单独站在一起就胡思乱想,没必要,也不应该啊。 赵妈显然不相信,林清欢也没解释什么,扯了扯嘴角朝赵妈笑了笑:“真没事儿!忙完您就去休息吧,我上去泡个澡。” “好的太太。”赵妈欠了欠身子。 林清欢拿餐巾纸擦了擦手上水渍,然后转身上楼了。 别墅门口。 容彻跟齐园相对而立,看着齐园,容彻眼底依旧是审视与……警告。 齐园嘴角稍稍扬了扬,眉心拧了拧,恰到好处的疑惑与不解:“容先生是在哪里见过我吗?可,不好意思呢,我没什么印象了。” 容彻也不追问什么,她那么说,他就那么一听:“没见过就好,毕竟我也不是多喜欢跟那个人打交道。” 他说完便直接转身走了。 夜色里,橘红色的路灯下,齐园脸上凝着的笑容逐渐僵了下来…… * 容彻回到别墅的时候接到小刘的电话,说是跟容思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马上就到,容彻在楼下没看见林清欢,便直接去楼上卧室了。 盥洗室里关着门亮着灯,里面哗哗的水声传出来,听着失声,容彻嘴角扬了扬,随即迈开大长腿,直接推门进去。 盥洗室的门从外面推开,林清欢吓得直接缩进水池里了,连着呛了两口水,最终狼狈的趴在浴缸边上不住的咳嗽。 容彻嘴角噙着笑,走到她身边蹲下,慢慢的拍着她的后背。 林清欢咳嗽了一会儿,气息才稳定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容彻,眼泪都咳出来了,泪眼汪汪的看着容彻,可怜兮兮的样子叫人心疼的不得了。 “你怎么进来了?” 林清欢一脸可怜相的看着容彻,问道。 容彻顺手拿了一条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水渍,轻笑着道:“干嘛?怕我吃了你?” 林清欢:“……” 可不是吗! 就是怕他吃了她呢! 可这话林清欢却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口,她趴在浴缸边沿,头枕在容彻身上,任由她撩着水给她清洗背部。 温热水流,温柔的动作,撩的林清欢心里痒痒的。 可是一想到今天容彻说的话,就忍不住开口问:“你真的要我去参加思源的亲子活动吗?” “你不想去?”容彻微微上扬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疑惑。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立刻道:“没有,我才没有不想去,我只是……”说着,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容彻轻声笑着,随即将帕子丢在浴缸里,直接将她从里面捞出来,扶着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不解问道:“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不可以吗?” “倒不是不可以……” 林清欢如实回答。 说实话,有些搞不清容彻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不是不可以,哪儿来那么多的只是?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容彻嘴角微微养着,骨骼分明的手指轻捏着她的下巴,好看的眉眼微微眯着,噙着笑:“我的小狐狸怎么了?爪子也藏起来了,也不牙尖嘴利了,倒是越发患得患失起来了?” 林清欢躲开他的钳制,避开他灼热的视线,藏身在温热的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可能!我才没有患得患失……” 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明明就没有。 没有…… 然而,越是想肯定,心里就越发没底气。 她这是……怎么了? 林清欢承认,她对容彻再也不想一开始那样狠得下心,但,还不至于让自己那么狼狈吧? 患得患失…… 这种情绪,真的,让人太不舒服了。 容彻笑着,宽大的手掌俯在她的头顶,噙着笑,肆无忌惮的揉弄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的语气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宠溺:“好好好,你没有。” 其实,也不需要有。 她得到了,就永远不会失去。 所以,不用害怕。 林清欢好像一个不听话的小孩被大人哄着一样,身体藏在水池里不出来。 容彻停止蹂躏她的头发,低头看着她红润的脸色,然后起身去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浴巾出来,将她从浴池里拉出来,拿浴巾裹着,像抱几岁大的小孩子一样把她抱了起来。 林清欢揽着他的肩膀,低头看着他,忍不住有些害羞。 好像,印象当中,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样抱着过。 容彻经常这样抱容思源倒是真的。 不脸红,就见鬼了。 “我……我要自己走……” “不行,地上滑,一会儿摔了怎么办?” 容彻说着就把她抱了出去。 林清欢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丝流淌下来,滴落道容彻健硕的臂弯,带着点温热,但没一会儿就变冷了,丝丝清凉的感觉让人整个心都安静下来了。 “你怎么又轻了?”说着,揉了一把林清欢的腰,语气带着些许埋怨:“身上都没有肉,摸起来又不舒服了。” 以前都不怎么舒服,现在更不舒服了。 “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怎么可能?” 说话间,容彻便将她抱到卧室。 “什么不可能,我说轻了就是轻了,明天开始天天让赵妈给你炖汤补一补,不能再这么瘦下去了!” 林清欢抱着他的肩膀,低头看着她,扁了扁嘴角:“那我长得很胖你就高兴了吗?” “恩。” 好像很真诚的样子。 林清欢没好气的道:“哟!你还这特殊癖好呢?” 容彻都要被林清欢气笑了:“什么特殊癖好?” “就是特殊皮癖好啊!肉肉的啊,那你干嘛不直接娶一个一开始就肉肉的姑娘,现在搞得我还要费力长……” 容彻抱着她原地转了一圈,最后直接将她丢在沙发上。 林清欢身上裹着的浴巾本就松松垮快的,被容彻这么一折腾,直接都快掉下来了。 “容彻你王八蛋!” “你又骂我王八蛋,那好,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王八蛋的!” “不要不要!” “不要也要要!” 容彻说着就朝她扑了过去,又亲又咬。 “啊啊啊啊!流氓……” 林清欢挣扎着,但最终都被容彻无声化解,他将她压在沙发上,辗转反侧的吻着,内心的悸动越来越多。 她头发没干,身上也湿漉漉的,原本没这么着急的要她,至少也要等给她吹干头发擦干净身上的水渍才行。 但……现在就忍不住了。 身体的每一跟神经都不断叫嚣着要她。 然而…… “爸爸!林清欢!” 小刘把容思源送回别墅,容思源在下面没看见他们两个,书房已经去看过了,没看见人,所以就直接上来了。 容思源知道齐园今天来做家访,所以就特别想知道齐园都跟他们说了什么,所以就什么都不管了,直接推门进去了。 然后,emmmmm…… 林清欢被容彻压在沙发上,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呼吸暧昧热烈。 但,就这么被容思源打断了。 比较尴尬的是,林清欢身上一丝不挂,容彻根本你就无法从她身上起来。 容思源:“……” 看着此情此景,内心爆炸到面无表情。 林清欢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所以,一个劲儿的往容彻怀里钻,恨不得自己一根头发丝都不想露出来。 容彻将林清欢护在怀里,抬头冷冷的看向容思源:“干嘛呢?” “我……”容思源吓得都结巴了:“我我我……” “你什么你?” 林清欢:“……”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恶魔‘后爹’没跑了。 容思源稚嫩的小手握着门把手,紧张的眨了眨眼,咽了咽口水才敢开口说话:“我前几天把胡睿鸣整很惨,他回家跟他爸告状了,明天肯定去找我,所以……所以……” 所以,齐园口中那个,说容思源是没妈的孩子的同学,叫胡睿鸣? 怎么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呢? 然而,林清欢还没想明白,就听见容思源讨好的声音:“所以,我就过来跟你说一声,明天您亲自送我去学校吧,不然胡睿鸣肯定要他爸揍我!” 说完,也不管容彻答应不答应,直接跑开了:“就这么说定了啊!”然后逃似的关门跑开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呢! 林清欢是觉得自己逃过一劫了,容彻则又一次被自己亲儿子败光了兴趣。 所以,作为报复,容彻就不送他去学校! 丫的叫你个小混蛋耽误劳资办正事! 林清欢早上看着容思源被容彻丢到小刘后座安全椅上时那快哭了的小表情,心疼坏了。 没告诉容彻,自己悄悄开车跟着去了。 第137章 小伙子你真的有前途! 小孩子拌嘴大家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林清欢没觉得容思源做错什么,但肯定也没做对,处理问题的方式的确是有些欠缺的。 但人家都叫家长了,容彻没有半点表示,是不是有些不太对? 再说,这学校是帝都有名的贵族学校,里面读书的孩子非富即贵,父母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林清欢这也是怕容思源吃亏。 容彻也真是的,竟然真的放心让容思源一个人面对。 从小没有妈妈再身边,又有先天性心脏病,?不管从那个角度看,林清欢都觉得这孩子很可怜。 如果,能找到他的妈妈就好了。 至少也要让他知道自己妈妈是谁啊。 想着,林清欢把车子找好位置停稳,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去到学校,问了学校校务处的人去到齐园的办公室,刚要敲门进去,就听见身后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容太太?” 林清欢转头看过去,胡夏欢原本不确定的笑瞬间变得释然:“真的是您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林清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思源说跟他发生不愉快的小朋友叫胡睿鸣,也姓胡。 所以此刻看着胡夏欢,林清欢眉心稍稍拧了拧:“胡小姐这是……” 胡夏欢也不隐瞒:“我小外甥前几天跟思源有点不愉快,加之是他有错在先,我哥就让我过来带他给容家小少爷陪个不是,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你了。” 林清欢有些意外。 也不知道胡夏欢是看到她之后才这么说,还是原本就是打算赔礼道歉的。 胡睿鸣先攻击容思源,的确是不对,但思源处理问题的方式也不见得多对。 林清欢相信胡睿鸣是无心的,胡家虽然不弱,但还未见得敢跟容家相抗衡,如果胡睿鸣这孩子真又心计,就不可能当着容思源的面儿说那种话了。 胡夏欢说完,不等林清欢说什么,便郑重其事的道歉:“不好意思容太太,小睿真的是无心的,还请您谅解。” 她如此郑重其事的道歉,倒叫林清欢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个……”说着,悻悻的笑了笑,才道:“小孩子的事情我们大人本来就没想着搀和,容彻也是怕思源再闹脾气,才叫我过来看看。” 胡夏欢:“怎么会呢!小少爷脾气一直都挺好的,说起来,他跟小睿还是很好的朋友呢,小睿就是被我跟我哥宠坏了,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 “小孩子的天性,没什么可值得计较的。”林清欢笑着道。 她说完,胡夏欢看了一眼齐园办公室的方向,笑着看了看林清欢:“那我们先进去吧,这件事,最关键的还是不要影响两个孩子的友谊,希望我们能妥善解决。” 林清欢自然不反对。 敲门进去,齐园正在准备上课用的材料,看见林清欢跟胡夏欢先是一惊,后来又恢复以往那副温和笑容的模样:“林小姐,胡小姐,你们好。” “的齐老师好,我哥太忙了,所以就叫我过来了,还请您见谅。”胡夏欢稍稍欠了欠身子,礼貌道。 林清欢则比较尴尬。 容彻要容思源自己解决,她是不放心悄悄跟着过来的,并不是受容彻委托。 emmmm…… 考虑了一会儿,林清欢打算不说话,就礼貌的微笑。 索性齐园也没说什么,叫两个人坐下,简单的说明了下情况,就叫自己的助理老师去把容思源跟胡睿鸣叫了过来。 容思源看见林清欢过来眼睛都亮了,十分自觉的站在她身边,稚嫩的小手攥着林清欢的衣角,仰着脸望着林清欢:“肯定不是我爸爸叫你来的对不对?” 呵呵…… 林清欢礼貌的微笑有些尴尬。 不是亲儿子都那么坑,这要是亲儿子,还不往死了坑我。 齐园倒没什么,就是胡夏欢有些意外。 本来她以为林清欢过来肯定是因为容彻嘱托她来的,想着容彻肯定已经知道了,虽然知道容彻不是个会在小孩子的事情上斤斤计较的人,但这件事情的确是胡睿鸣有错在先,胡家自然要谨慎处理。 所以,在看到林清欢的时候,胡夏欢自然而然想的是容彻叫她来的,以为她代表的是容彻,所以便即刻道歉。 现在看来,不是。 虽然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林清欢是容彻的老婆,但本质上,林清欢与容彻,与容家,还是有些天差地别的距离。 不知道容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这件事,还是有些不好办呢。 然而,容思源就是喜欢缠着林清欢,站在他身边看着胡睿鸣的时候底气十足,好像在说,你不是说我没妈妈吗?我妈妈来了! 虽然有时候容思源的反映给林清欢的感觉十分不像小孩子,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即便装作很老成?样子,但其实骨子里还是个小孩子。 当着容思源的面儿,林清欢也没办法撒谎否认什么,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眼眸微微眯着:“你爸爸不让我来我就不能来了吗?我可是你妈妈!” 容思源稚嫩的嘴角扬了扬,没否认,但也没承认。 林清欢知道这小孩性子倔,没当众拆穿几已经很不错了。 胡夏欢嘴角扯了扯,林清欢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胡睿鸣说容思源是没妈的可怜孩子,她就偏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她是容思源的妈妈。 容思源的来历本身就讳莫如深,即便帝都所有人都知道林清欢只不过是个后妈,但,小孩子哪儿能分辨的那么清楚? 林清欢的话,与其说是说给小孩子听的,倒不如是说给胡夏欢听的。 她都这么说了,胡夏欢也不能干看着,转身拉过胡睿鸣,笑着道:“小睿,你跟思源是好朋友,朋友之间要相帮助,你虽然是无心的,但还是伤害了你的朋友,所以,你自己说,你该不该给思源道歉?” 胡睿鸣稚嫩的眉心凝着,脸上带着愧疚,但语气里还是有些不情愿:“我后来也跟他道歉了啊,他还是把我不小心尿床的事情告诉甜甜,甜甜现在都不理我了……” 林清欢:“……” 厉害了啊! 容思源反倒一脸坦然:“你说我没有妈妈是事实,但你尿床也是事实啊?你说跟我道歉了,那我也跟你道歉了啊。甜甜是因为你尿床才不理你的,又不是我说了什么她才不理你好吗?” 林清欢不由得扶额。 是的宝贝! 你赢了! 这强到爆表的逻辑,这以牙还牙的小手段啊,肯定容彻亲生无疑了。 胡睿鸣显然说不过容思源,一脸窘迫的扑倒胡夏欢怀里:“姑姑你看他,他还说我!我不要跟他做朋友了!我不要我不要!” “小睿,听话啊,不听话姑姑以后不带你出去玩儿了。” “呜呜呜呜……我不要,你跟爸爸都向着思源,爸爸老是说我什么都比不过思源,我才不是,我明明比他好!” “爸爸就是想要思源做他儿子,他就是不想要我!” 林清欢:“……” 厉……厉害了! 胡夏欢听着也是头大:“怎么会呢!” “就是就是!他就是喜欢思源,要我跟思源做朋友,要我跟他学,反正他什么都要我思源学,一定要比思源强他才会喜欢我……” 林清欢心里暗自腹诽。 造孽啊,那么优秀干嘛! 还连累别的小朋友。 咳咳…… 有学习的目标自然是好的,但,太强求就没意思了。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想法与人生道路要走,顺其自然不好吗? 容思源看胡睿鸣哭得伤心,扁了扁嘴角:“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你别哭了。” 听到容思源这话,胡睿鸣才停止哭泣,不过还是不停啜泣着,揉着泪眼朦胧的眼睛转向看着容思源,忍着哭声道:“那你去跟甜甜说我没有尿床……” emmmmm 小伙子真的有前途! * 处理好容思源的事情,林清欢从学校出来准备回别墅忙自己手上的设计案,只是才打开车门,就听见胡夏欢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容太太。” 林清欢听见声音转头看过去,胡夏欢正朝她这边快步跑来,原本已经拉开的车门又重新合上,站在车子旁边等着胡夏欢。 胡夏欢走到她跟前,平稳着呼吸笑着道:“您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情想跟您聊聊。” 林清欢眉心稍稍拧了拧,印象中,她好像没什么要跟胡夏欢聊的吧? 但,人家话已经说出来了,她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笑着看向胡夏欢:“胡小姐您请说。” 胡夏欢笑着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眉心微微凝着:“在这里吗?” 林清欢觉得在什么地方都可以,至少,她从不觉得跟胡夏欢谈谈的事情需要找一个闲情雅致环境好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聊。 她一脸坦然,胡夏欢却完全不觉得,依旧恬静温柔的笑着:“找个安静一点的咖啡厅吧,我想跟您聊聊风砚。” 林清欢一时间有些恍惚,不过也很快释然:“您都叫我容太太了,风砚的事情,还用得着跟我谈吗?” 胡夏欢嘴角微微扬了扬,原本温和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淡然的威胁:“昨天风砚喝醉了,一直叫着的都是你的名字,您说,我该不该跟您谈一谈?” 第138章 我为什么非要记得你? 听见沈风砚的名字,林清欢稍有迟疑,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 她眉眼微扬,对着胡夏欢笑道:“那我就更没什么要跟您谈的了。”说完直接打开车门准备上去,但,才打开车门而已,就被胡夏欢拦住。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着,看向她的时候眼底带着几分警告:“胡小姐,您非要这么做吗?” 胡夏欢依旧拦在林清欢面前,不卑不亢,也没有要让步的意思:“容太太,我只是想跟您谈谈。” “您都叫我容太太了,沈风砚的事情还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容太太这个称呼呢,林清欢以前就不喜欢。 容彻也喜欢用这个称呼来提醒她明白自己的身份,胡夏欢,也是如此吧。 听到林清欢说沈风砚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胡夏欢眉心不自然的拧了拧。 自然,这一切也都被林清欢看在眼里,她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些许不可置信:“胡小姐这是不相信,还是……觉得遗憾?” 胡夏欢迟疑片刻后,嘴角稍稍扬了扬,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还是之前那句话:“是不相信还是遗憾,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可以吗?” 林清欢也不想跟她绕圈子,既然她那么想聊,她也没必要非躲着她不可,搞的好像自己很心虚一样。 重新关上车门,林清欢跟着胡夏欢去了学校附近一个咖啡厅,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林清欢也没说话,就是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胡夏欢。 胡夏欢点了两杯咖啡,服务员端上咖啡之后离开,胡夏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之后的才笑着开口:“容太太,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其实我们早就认识。” 对此,林清欢倒挺意外的,看着胡夏欢眉心微微拧了拧,同时也努力的回忆以往的事情,可,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胡夏欢。 胡夏欢见她一脸茫然,微微笑了笑:“那天,风砚让我跟他一起去一个朋友家里,我真不知道会碰上你,看到你在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 她说着,林清欢也不说话,认真的听着。 胡夏欢嘴角噙着温笑,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温柔:“当然,以咱们俩不愉快的过往,那天你看到我的反应也是对的,但刚才的反应……”她说着,似笑非笑的的打量了林清欢一会儿,然后,才缓缓道:“容太太,不应该啊,以我对您的了解,您不是那种让恩怨烟消云散的人呢。” 林清欢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却极其茫然。 按照胡夏欢的说话,她们两人之间应该发生过什么吧? 但现在,别说事情了,林清欢甚至都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 胡夏欢兴致盎然的看着她,嘴角的笑越发明显,深舒了一口气,又端了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气,漫不经心的说着:“我很好奇,这些年,你到底都经理了什么?竟然连我都忘了?” 她说完,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紧握着咖啡杯的手稍稍松了松,随即端起来喝了一口,放到桌子上后才抬头看了一眼胡夏欢。 嘴角微微上扬,轻笑着道:“你很重要吗?” 胡夏欢有一瞬间迟疑,不过后来垂眸笑着,语气扬着一抹自嘲:“我当然没什么重要的。” 林清欢看着她,眼眸微眯,笑笑:“既然不重要,我为什么非要记得你?” “我这不是好奇吗?”?胡夏欢闲闲的托着下巴,看着林清欢,继续道:“你不记得我,却记得风砚,记得你爱他,你说风砚的事情跟你没关系,这叫我怎么相信?” 胡夏欢以为林清欢是失忆了,不记得她,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但,她却记得沈风砚,跟沈风砚的所有过往她都记得,不好奇才叫人奇怪呢。 林清欢眼眸稍稍敛了敛,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也没说什么。 她对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如果胡夏欢说的是真的话,那她的记忆,是缺失了一部分吗?却是的那部分,有关于胡夏欢吗? 林清欢仔细想了想她能想起的一切,以及现在知道的所有事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从不觉得胡夏欢是会跟自己有联系的人。 但,如果胡夏欢很久以前就喜欢沈风砚的话,那就不奇怪了。 而关于这些,?胡夏欢也没打算瞒林清欢:“我跟风砚是青梅竹马,我从小就喜欢他,也如你所见,他不喜欢我,以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 胡夏欢语气哀而不伤,盯着林清欢的脸看了一会儿,随即舒缓了一口气轻笑了一声道:“我第一次听见你名字的时候曾经偷偷高兴过,因为你名字里有个欢字,以前,我觉得那是因为我。” 林清欢眼眸敛了敛,沉默不语。 胡夏欢说着自嘲笑了笑:“然而我也是才知道,他做任何决定,只可能是因为你。” 林清欢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胡夏欢眼底则依旧流转着笑意:“你不用不习惯,我早就习惯了。”说着,顿了顿,正了正身子舒缓了一口气才道:“我以前总觉得你比不过我,身份家世,样样都比不过,后来我才发现,身份家世在爱情里,根本一文不值。” 她缓缓的说着,听不出伤悲,但,语气里却糅杂了太多无奈:“明白爱情与身份地位无关之后,我又自以为是的认为,你不够爱他。” “在我心里,风砚是耀眼的,光芒璀璨,任何人都比不过他,可他却爱你爱得那么卑微,跟你逛街的时候他帮你提包,吃路边摊,你喝醉了他背着你,脖子上还挂着你的包,连牌子也叫不出的廉价包。” 胡夏欢好像习以为常了一样,舒了一口气,沉声道:“现在,你是林家的大小姐,身份家世你比不上我,但也差不得了多少了,说你不爱她……”说着,她自己都笑了:“你说不上是失忆,但但明显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是风砚难忘吗?还是,根本忘不了?” 林清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咖啡厅橱窗外来往的车流,?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忘了什么? 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可以想到的记忆也没出现任何断层。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了? 胡夏欢深吸了一口气,眼眸微垂,嘴角敛着一抹自嘲的淡笑:“所有的事情,现在仔细琢磨下,总觉得有些触目惊心,我也知道我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跟我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但林清欢,为什么呢?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比你,到底差在哪儿呢?” 林清欢移开视线,眼眸敛着,好一会儿才沉声说着:“我不知道。” 的确是不知道。 她甚至连自己的事情都不知道。 林清欢说完便直接站了起来:“抱歉胡小姐,我有工作要忙,我们改天再聊。” “您随意。”胡夏欢也不强求。 看林清欢的样子也知道她对缺失记忆的事情完全不知情,想要冷静消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林清欢现在是人人羡慕的容太太,她需要担心什么吗? 胡夏欢单手拖着下巴,视线一直追随着林清欢的背影,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躲开迎面撞上的人,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 而林清欢,不小心撞到对面的人身上,立刻道歉:“不好意思先生,您没事儿吧?” 对面的人也没在意,声音爽朗干净:“我没事儿,倒是小姐您,您没事儿吧?” “我?”林清欢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那人轻笑了一声,随即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条?男士手帕:“跟男朋友吵架了吗?让女孩子掉眼泪的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离开他,你该高兴才是。”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知道被人误会了立刻解释:“没有,不是,你误会了……” 她说着,那人却自顾自的用手里的帕子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林清欢慌忙退后,与他保持距离:“不……不用了,不麻烦,我自己来……” 那人嘴角扬了扬,也不强求,直接把手里的帕子塞到她手里:“先拿着,改天再还我。”说完,他便直接进去了。 林清欢愣了半天:“我到哪儿还你?”可,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决定离开。 而另一边。 胡夏欢对面正做着刚才给林清欢手帕的那个男人,眼底流转着笑意越发浓烈:“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儿这种老掉牙的套路?” 男人视线落到林清欢刚用的那套咖啡杯上,眼里流转的笑越来越温柔。 胡夏欢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别处,语气里带着些许幸灾乐祸:“我说什么来着,她就是失忆了,只不过……好像有选择性失忆一样,她不记得我们,却记得风砚。” 说着,沉默了好一会儿,继而语气怅然道:“她还是忘不了他,风砚肯定知道的,否则,他不会这么不顾一切。” 男人双腿交叠靠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悠然道:“我们兄妹俩的感情路,怎么那么不顺?” 第139章 沈家人参与到何种程度? 胡夏欢嘴角扬了扬,只是笑笑,什么话也没说。 的确是情路不顺,说再多也没用。 林清欢告别胡夏欢,直接去了容氏集团办公室,然而叫林清欢没想到的是,宋池竟然也在。 在外面也碰见肖肃了,他也没说容彻是不是在忙,她是不是不能进去,没拦着林清欢,所以她就直接进去了。 只是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宋池的声音:“容总,您查您太太查到我父亲头上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您父亲跟我父亲一向政见不合,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您这么一来,不是给您父亲上眼药吗?” 说着,宋池自己都笑了:“而且还是借我父亲的手!呵呵,您真是……太叫人不可思议了。” 门虚掩着,站在门口,林清欢顺着门缝刚好看见宋池双手撑在桌子上,清扬的声音压着些许不知可信的轻笑。 容彻则淡然笑着, 看不出悲喜。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林清欢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刚才宋池说什么? 查她? 容彻竟然再查她? 她……有什么好差的吗? 原本以为自己呵你确定自己没什么可查,可现在,心里竟然那么没底气。 想着,林清欢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自然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紧。 见过胡夏欢,听到她说的那些话,林清欢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自己,胡夏欢所谓的恩怨,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暂且不说,就连她这个人林清欢也完全没印象。 面对一段缺失的记忆,林清欢还怎么可能有底气。 只不过,被人调查,心里总归是有些不爽的。 大概是心里生闷气吧,林清欢也不管里面是不是谈事情,抬手敲门,整个节奏都透着浓烈的不耐烦。 而里面的两个人,听见敲门声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 林清欢直接推门进去,当她身影映入两人眼帘之后,容彻跟宋池也都吃惊不小,尤其是宋池,他比容彻还要窘迫。 容彻眉心稍稍拧了拧,看着林清欢道:“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不能来吗?” 容彻:“……” 怎么回事? 这是,在外面听到什么了吗? 容彻视线移到宋池脸上,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他才又将视线转回林清欢身上,嘴角扬了扬,语气带着些许试探:“怎么会呢,谁不能来你也能来,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当着宋池的面儿他还能说什么? 问也不好,不问也不好。 索性先哄着。 林清欢斜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宋池还在容彻的办公桌前站着,没要走的意思。 容彻修长的手指掐了前眉心,满眼的心塞。 怎么还不走? 没看见人家夫妻之间又私事儿要谈吗? 太没眼力劲儿了! 容彻终于沉不住气了,手指闲闲的敲着办公桌,轻咳一声提醒道:“宋先生还有别的事情吗?” 宋池转头看了看林清欢,最后才看向容彻。 最后,骨骼分明的手指推了推眼镜,眼眸微眯,笑着道:“还别说,容总要是不提醒,我还真忘了,还真有意见重要的事情想要跟您商量。” 容彻:“……” 这货故意的是吧! 他沉沉笑着的眼眸瞬间凝上一抹阴冷的警告,但在林清欢面前,一切都还是风平浪静的。 林清欢见宋池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容彻说,便默默的退到一边,去容彻的私人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出来,坐在不远处的会客区沙发上慢悠悠的喝着。 其实两个人无声的较量林清欢都有察觉,每次都觉得他们怪怪的,但又说不准是因为什么奇怪。 而且,更让林清欢奇怪的是,对宋池,她内心竟然没有一点排斥,虽然在她的记忆里两人并不熟,但,林清欢就是不排斥他。 这就很奇怪。 不过,现在也不是要说这些的时候。 容彻不是要查她吗? 那干脆就让他查,看他都能查到什么东西。 刚好自己知道的也不全面,现在有人想要帮他查清楚,不挺好的吗! 容彻想要查,她阻拦又怎么样。 明面上不查,暗地里再偷偷的查,真想瞒着她,她也不可能每次都知道。 所以,干脆索性由着他好了,大概各取所需不是更好吗? 宋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容彻想要他赶紧走,他偏不。 容彻也没办法,只能继续跟他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林清欢也有一句每一句的听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林清欢手里的那杯咖啡也喝得差不多了。 宋池这才开口:“行了,改天我带具体资料过来给您过目,咱们再约时间详谈,我会叫我的助理跟肖先生约时间的,您放心。” 容彻点头,没多想理他。 宋池也不介意,跟容彻与林清欢两个人打了声招呼表你直接离开了。 办公室里,容彻见宋池离开,立刻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走到林清欢身边坐下,手臂自然而然揽住她的肩膀柔声道:“怎么了?不高兴了吗?”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侧头眯着眼睛笑着:“你想调查我的背景这我可以理解,但你调查之前也跟我打声招呼好吗?” 容彻笑着看她,看她语气这么平淡,他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空闲的手撑着太阳穴,眉心拧了拧,道:“打招呼?” 什么意思? 至少,他还没想明白。 林清欢笑得坦然:“就是提前跟我说一声啊。” 容彻带着笑意的眼眸稍稍敛了敛,眉心紧蹙的弧度越发明显:“老婆,老公最近工作报表看多了,脑子有点木。” 潜台词,是我脑子有问题,还是你始终说不清楚? 林清欢眨了眨眼睛,端了刚放到茶几上的咖啡,又喝了一口放下,舒缓了一口气才道:“我想说,你可以查,但跟我说一声,调查资料一式两份,可以吗?” 容彻:“……” 什么玩意,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眼眸里依旧流转着笑意:“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事情,我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我现在想了解了解,你能帮帮我吗?” 容彻眼眸敛着,拇指指腹轻轻磨蹭着食指指腹,视线落在上面,好一会儿才道:“你是想让我帮你查五年前世纪酒店的事情吗?” 他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也只有这个。 五年前,世纪酒店这几个字让林清欢一下陷入沉默。 不过,如果她自己不走出来,没人能帮她,她可能,永远都走不出来。 但,现在唯一能叫人信服的,好像也只有这个解释吧。 沉默了一会儿,林清欢点头:“对啊。”说着,转头看向他,眼里带着温温的笑容:“虽然五年前我不认识你,但现在我总归是你的妻子,五年前我曾没人欺负的那么惨,你就不考虑查出真相替我出口气吗?” 容彻嘴角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半天,嘴角的那一抹笑又稍稍扬了扬:“说说看,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出那口气?” 林清欢还真的认真在想。 容彻太阳穴突突的跳。 不是不可以替她出气,但这口气,她要怎么出? 她想的时间越久,容彻的太阳穴跳的就越欢。 半天,林清欢终于开口:“我现在还真没想好,所谓的的出口气,也不知过是想让那些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但到底怎么才算是付出代价了,我也说不清楚。” 容彻轻咳一声,双腿随意交叠,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揽着林清欢肩膀的手稍稍用力将她拉到自己怀中,手指缠绕着她的头发, 薄唇吻了吻她的额头,沉哑的声音性感而富有磁性:“我家老婆心善,没有睚眦必报的习惯。”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从他怀里抬头,毫不犹豫的说了一句:“你有不就行了吗?” 容彻:“……” 好吧。 都叫老婆了,她的事情就是他的事,可不是家里有一个睚眦必报的不就行了吗? 容彻没说话。 林清欢见他不说话离开他的怀抱看着他,想了想,立刻道:“但如果你要是介意的话,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没说。” 男人嘛,多多少少都有些某方面的情节。 虽然容彻明确说过以前的事情她是受害者,无论发生过什么都不是她的错,但,这也不代表她有资格要求容彻为她查出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即便她怀疑沈家,怀疑容简华,她也不能指望容彻能为他做什么。 索性,干脆什么都不说。 或许是被宋池所谓的调查给刺激到了。 她有资格生气,但,却没资格忘乎所以。 林清欢着急解释,语气有些惆怅。 容彻自然能明白她心里想什么,重新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牢牢抱着,手掌轻轻揉着她的肩膀,温热的嘴唇贴了帖她的耳畔,柔声道:“想查到什么地步?那个人,还是,枝叶末节都不错过。” 林清欢语气带着些许疑惑:“什么枝叶末节都不错过?” 她隐约想到容彻要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不想往那边想。 动容简华,容彻没理由啊! 然而,容彻放在他肩膀的手轻拍着她的肩头,舒缓了一口气,语气悠然:“比如,当初那件事,沈家人参与到何种程度。” 第140章 想要拿回属于你的特权? 容彻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让林清欢该说些什么,沉吟片刻,张了张嘴,拧着眉心嗤然笑了一声,最终敛了敛眼眸,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这是,确定以前的事情跟他们没关系吗?”容彻见她不说话,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他也就是随口一说。 要说跟沈家没关系,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只是,他有他的不能说不想听,以及不想让林清欢知道的。 容彻手指缠绕着她柔软顺滑的头发,好一会儿道:“你今天是不是偷偷去思源学校了?” 林清欢原本还在想自己的事情,一听容彻时候说思源的事情,瞬间有些心虚:“你……你怎么知道的?” 容彻轻笑着:“你开我的车,我向知道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林清欢:“好吧。” 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 索性思源那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两个小孩闹着玩儿,没真生气。” 她嘴角喊着笑意说着,容彻看着她,总觉得她此刻的笑容带着点温暖。 是一种,让他依赖,不想失去的温暖,而温暖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又多不切实际,只有他自己明白。 “不过思源也够坏的,怎么能把别人尿床的事情说给人家喜欢的女孩子听呢?”林清欢只要一想到胡睿鸣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就想笑。 然而,转头看了一眼一脸淡定自若的容彻,拧着眉心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容彻也不否认:“胡睿鸣跟思源关系还不错,昨天一听他说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事,跟自己的朋友闹掰了,肯定要他自己解决,我们大人跟着搀和什么?”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一直都冷冰冰的,思源都习惯了,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以及他的性格,他肯定不会跟我说,说也是跟你说的,他肯定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担心她,我要是直接告诉你了,你还会过去吗?” 林清欢:“……” 容彻腹黑也就算了,怎么思源也这么腹黑。 想让她过去可以直接时候啊,还非要一步步的引诱她…… 心塞! 感觉一不小心就被人算计了样子。 虽然也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但,感觉就是不爽呢。 容彻当然知道林清欢心里别扭,但思源也别扭着呢。 希望林清欢是他的妈妈,但却清清楚楚的知道她不是,想要遵从本心的去接近,但事实又真真切切的摆在自己面前。 想要林清欢过去,让胡睿鸣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妈妈疼的小孩子,但又没办法直接开口跟林清欢说。 索性,林清欢还是懂他的,好好冥冥之中有种感应一样,比自己直接开口林清欢没有犹豫的直接答应还要开心。 容彻都懂。 就因为难得,所以这一切对他来说也格外珍贵。 珍贵的他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能留住她。 还好,注定要在一起的,会迟,但不会缺席。 * 林清欢有好几天没看见贺然之了,容彻有时候会有意无意的提及他,感觉还挺忙的,林清欢也就没多问。 给约翰斯集团的赠品设计稿已经修改完成,林清欢去到星芒设计交稿,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可以当场修改。 她过去,也没给任何人打招呼,就跟平常一样。 以前一个组的老大升职了,所以负责合作设计师的人就是他。 但林清欢没想到她去到老大办公室的时候,沈风砚正在跟他谈工作。 来星芒就知道一定会跟沈风砚碰见,但,也不能是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站在门口,林清欢有些尴尬。 老大也没想到林清欢会直接出现,加之已经知道两个人以前的关系,以及现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尴尬。 伸手遮了遮一脸尴尬的小表情,半天,轻咳一声笑道:“怎么过来也不打个电话。” 林清欢笑着:“合约上写的今天是交终稿的日子,我以为你早就准备好了呢。” 老大看了她好半天,最后,莫名其妙的来了句:“林清欢你变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丫的你拖稿的时候简直伤心病狂好吗! 林清欢看老大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不由得笑了:“怎么,我还跟以前一样拖稿你就开心了?” 老大赶紧改口:“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这一声招呼都没有就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有点不习惯 !” 毕竟跟她在一起工作那么久了,她什么毛病还不清楚吗? 合约规定最终确认时间事今天没错,但一般都会给预留时间,四十八小时之内,以前林清欢那一次不是拖到最后的时刻。 现在竟然这么准时了? 老大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沈风砚,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感情是怕沈少爷缠着她,所以不敢拖稿了啊! 虽然心里明白,但也都不明说的,毕竟林清欢现在已经结婚了,过去的人再怎么用情深刻,也不能做这种拆散别人家庭的事情吧? 况且,公司里的人都听说了,沈风砚现在跟胡家小姐又苗头,他们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也是朋友,跟沈风砚还是其次,尤其是林清欢。 老大跟苏璐一样,绝对不可能搀和到这种事情里的。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也不在意沈风砚是否在场,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打开电脑里存放设计图纸的文件夹,以及整理好的设计手稿。 要按正常的工作流程,的确是该老大看,他审核好了再交给沈风砚。 但,这不是因为林清欢特殊吗! 再加上, 沈风砚现在就在他的办公室。 老大犹豫了半天,看了看林清欢,欲言又止。 林清欢都看在眼里,但却不在乎,也不是有任何表示。 她只是来交设计稿的,至于星芒这边怎么安排,她管不着。 沈风砚没要走的意思,老大没办法,只好道:“沈总,正好您在这儿,要不咱们一起讨论下?” “不用了。” 简单的三个字,老大显然松了一口气。 林清欢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明显也比刚才放松了不少。 然而,沈风砚的视线一一落在两人身上,沉吟片刻,嘴角扬了扬,轻笑着道:“约翰斯集团的项目合作我会全权负责。”说着,视线转到老大身上:“王润,世纪广场的建筑设计你盯紧点,多跟设计师跑跑现场,实际勘察之后做一份详细的报告发到我邮箱。” 王润一脸奇窘迫,所以这是,没他什么事情了吗? 多跟设计师跑现场。 虽然没特指时间,但人家设计师今天的计划就是准备去现场的,而且,就在此时此刻,正准备要去的。 没直接说让他走,但他还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王润一脸尴尬的看向林清欢,表情很是同情。 林清欢还是跟刚才一样,很不在乎的样子。 王润还没离开,沈风砚慢悠悠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眸深处满是威胁。 “好的沈总,我马上去做。” 王润应了一声赶紧离开。 林清欢正了正身子,把笔记本电脑跟手稿朝沈风砚的方向推了推:“沈总,请您过目,有什么不满意的,您尽管说,我今天有时间,会把这个案子彻底完成的。” 沈风砚自然交叠在一起的双腿放下,施施然起身:“不着急,我去办公室还是会议室?” 林清欢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沈风砚眼眸弯了弯,没给林清欢反驳的余地:“那就我办公室吧。” 林清欢合上笔记本,拿了手稿跟着起身,没说什么,也没反对。 沈风砚见她如此,眼眸稍稍敛了敛,转身出去,林清欢跟在后面。 到了沈风砚的办公室,林清欢主动去到会客区,开了电脑打开文件,跟刚才在王润办公室里一样。 然而,沈风砚却慢条斯理的关了门,去到茶水间泡了一杯现磨的咖啡,给林清欢的则是她以前喜欢喝的果汁。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林清欢嘴角微动。 其实她想说,她现在更习惯喝清茶,不怎么喝果汁了。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沈风砚在林清欢旁边坐下,手里的咖啡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拿了遥控器直接把办公室百叶窗以及窗帘都遥控拉上。 别的林清欢没意见,但见沈风砚做出这种举动让她坐不住,一下站了起来。 沈风砚还是一脸淡定的喝咖啡,翻看她的设计图纸以及手稿资料。 见她忽然站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反倒是眉心微拧:“怎么了?” 看他这轻描淡写的样子,林清欢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了握,好一会儿才咬牙稳定情绪:“沈总,谈工作而已,有必要这样吗?” 沈风砚也没什么动静,就是坐着,林清欢越是着急,他越是清闲自在,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闲闲道:“我就喜欢这样跟人谈工作,个人习惯而已。” 说着,抬头笑着看向林清欢,语气清淡悠闲:“怎么?想在我这里拿回属于你的特权?” 林清欢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了紧…… 第141章 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沈风砚所谓的特权,就是与别人不一样的。 他说他习惯这样跟人谈工作,林清欢想要不一样,就要从他这里拿特权。 但她以什么样的身份跟沈风砚要特权呢? 所以,她还是跟别人一样好了。 松开紧握着的手,重新坐会自己的位置,调出设计图纸以及设计资料,以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开始工作。 “不附和当下流行风尚的部分我已经全部修改过了,也尽量迎合约翰斯集团产品的风格,现阶段能做到的,我已经尽力做到更好。” “这些,以及这些,设计理念我都有详尽做了汇总文件……” 她尽力让自己不想其他的,工作也好,生活也好,总是要今早的习惯。 至于沈风砚。 林清欢一直想往工作上面靠,一直说的都都是跟工作有关系的,任谁都看的出来她想尽快的结束这次工作汇报。 但,沈风砚却没想听的意思,不等她说完便直接打断她的话:“你先别着急说这些,先等我看看好吗?” 意思是,他都还没把设计图纸看过一遍,她这么着急的想要把自己的意见全都撂出来做什么?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妥协道:“好,那您先看。”说完闭口不言。 沈风砚嘴角扬了扬,最终也是什么话都没说,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慢悠悠的看着她电脑上的设计图纸以及手里的手稿和资料文件。 但,他的速度未免太慢了。 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太压抑还是怎么了,林清欢现在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额……不,应该是度秒如年。 她一抬头就能看见挂在墙壁上的工艺时钟,简单的冷金属质感,严谨沉闷,跟林清欢现在的心情差不了多少。 半个小时过去了,林清欢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沈风砚也不说话,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手里的资料。 但,谁能告诉她,明明那么认真看,为毛到现在还是第一个设计作品? 这不符合常理好吗! 在珠宝设计上,沈风砚是专业的,眼光独到甚至可以说是毒辣,半个小时看不出一个作品的不足之处,半个小时无法对一个作品是否合格做出最基本的判断? 不用动脑子都不知道不可能好吗! 故意的,沈风砚肯定是故意的! 林清欢心里已经不爽到崩溃,但,看着沈风砚眉心微微拧着,一副苦思悯想的样子,也没办法说什么。 没办法,林清欢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又半个小时过去了。 呵呵! 沈风砚他老人家还在看第一个设计作品。 我去你*#@#¥@# 林清欢强压着心里的不爽,端起放在自己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顺缓一口气,稳定着声音道:“沈总,您看,要不这样吧,您先慢慢看,等您看完了给我发信息,咱们再一起讨论好吗?” 沈风砚视线依旧落在手里的手稿上,拿了签字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做了一行备注之后,终于翻页了。 他老人家终于翻页看下一个设计了! 但林清欢却感觉不到任何喜悦…… 平均一个设计一个小时的话,沈风砚看完保守估计还有六个小时。 emmmmmmm…… 就很想打人! 然而…… “怎么?就那么不想跟我单独呆在一起?”清朗的声音透着些许玩味的笑,骨骼风明的手指的捏着铅笔,视线一直留在手稿资料上。 “我……”林清欢欲言又止。 沈风砚听见她没说完的话才抬头,看向她的时候眉心稍稍拧了拧,轻慢的笑容依旧噙着浓重的玩味:“不是说早已经结束了吗?你所谓的结束到底是怎么样的?还是,你还是很介意,介意到,不能跟我一起正常工作?” “我没有!”林清欢立刻否认。 “没有?”说着,沈风砚轻蔑的笑了笑:“从一开始到现在,你看时间的频率有多频繁恐怕你自己都不清楚吧?这叫没有?这叫很正常?” 沈风砚很想听到她肯定的回答,肯定他的想法,肯定他是对的。 但,都没有。 始终没有,好像以后也不会有一样。 林清欢沉默了好一会儿,深舒一口气才缓缓道:“沈总您慢慢看,如果不介意的话,纸和笔能借我吗?” 她手上还有约翰斯的另一个珠宝设计案,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沈风砚这里的资料又都是现成的,她刚好可以找找灵感,积累下素材。 只是,林清欢没想到的是,她这么说,正是沈风砚求之不得的。 “资料都在后面书架。”说着,沈风砚合上林清欢的电脑,手稿跟资料一起拿上去了自己办公桌后面的坐着。 弯了弯身子拉开办公桌下面柜子的抽屉,平时林清欢要用的东西她这里都有,全部拿了出来给她:“茶水间就在旁边,想喝什么自己拿。” 林清欢默不作声接过沈风砚递过来的纸笔,不动声色的冷笑着道:“沈总自己放不下,所以就觉得别人也一样放不下吗?” 说着,她眉眼微扬,唇角勾着一抹清丽的笑:“自作多情这四个字,送给沈总好像很合适的样子。” 沈风砚眼眸阴沉了几分,原本你已经要松开的纸笔又捏紧了不少。 林清欢拿着纸笔的另一端,见沈风砚不肯放开,眉心稍稍拧了拧,随即又轻笑着道:“算我借你的,改天还。” “对于你这种欠债不还的人而言,改天是什么时候?”沈风砚近乎咬牙切齿的说着。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才疑惑的问道:“敢问沈总,我还有什么东西没还给你?” “你还欠我一条命。”沈风砚没有任何犹豫的说:“你忘了吗?你这条命,我救回来的,我给的!” 听他说着,林清欢眉心拧着的起伏更明显了, 闭口不言的她与沈风砚相对站着,然而沈风砚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林清欢紧咬着牙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情绪平静一些。 沈风砚说得她都无法否认。 他救了她,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林清欢。 但,此刻的林清欢,也真的不欠沈风砚什么了,包括那条命。 想着,林清欢轻笑一声,松开刚还那在手里的纸笔。 沈风砚视线一直落在她渐渐松开的手上,心好像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一般,疼痛到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放开手,林清欢深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嘴角敛着风轻云淡的轻笑:“我真的不欠你什么了,就连命也已经抵了,真的已经两不相欠了。” “我不信!”沈风砚能明白林清欢这话的意思,但他就不信,看过那些之后,不管林清欢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你信不信都没关系。”说完,便直接道:“我想,现在再留在这里显然不合适,您慢慢看,看完了给我信息就可以了,我就先告辞了。” 她说完转身要走,只是,才走了两步,手腕便直接被沈风砚紧紧握住,还不等她有任何反应,她整个人便被沈风砚牢牢抵在墙壁上,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圈禁在自己的怀抱里。 “你在宋池那里接受为期半年的心理治疗,每次深度催眠后叫的都是我的名字,你敢说你忘了我!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我!林清欢!你,再敢说一句你不爱我?” 他声音里压抑着愤怒。 一直一来,他都以为林清欢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爱自己,他拼尽全力甘之如饴的给予他能给的一切,拼尽全力却总是患得患失的犹豫。 相隔五年的千山万水,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嫁给别人,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原来,感情里的犹豫都是不可挽回的怯懦,而那一瞬间怯懦,足以让他失去一切。 现在,他不想再有任何犹豫,可林清欢却不再会像以往那样奋不顾身。 沈风砚清朗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振聋发聩一般让人避闪不及。 林清欢甚至都不敢看他,艰难的 咽了咽口水,勉强稳定着自己说话的声音:“可,距离我咋宋池哪里接受心理治疗,也过去快四年那么长的时间了,我不否认,那段时间,的确很想你,非常想……” 轻柔温雅的声音如泣如诉,不是回忆,好像是,诉说一样。 沈风砚双手紧紧握着她的肩膀,力道越来越重:“我也很想你,清欢。” 林清欢垂放在身体两侧的紧紧握着,指甲刺进柔软的掌心里,咬牙道:“可我说的,至少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林清欢语气还算是平静。 “我不可能相信你的,林清欢,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林清欢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所以,只好闭口不言。 沈风砚站在她面前,紧握着她的肩膀,低着头,双肩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在抬起头来看向她的时候,眼眶通红。 看着他这样,林清欢好像心被扎一样难过。 “你让我抱抱你好不好?求你,让我抱抱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将林清欢抱在怀里了。 毕竟,想抱她并不难,但,想不被她拒绝,却比什么都难! 而不出意外,林清欢如往常一样想推开他,也如往常一样,他执拗的不肯放手。 胡夏欢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沈风砚紧紧的将林清欢抱在怀里,而林清欢的手覆在他腰身上…… 第142章 不就是个误会吗! 林清欢听见声音朝门口看了一眼,看见胡夏欢,整个人都愣住了,可是沈风砚好像知道胡夏欢会来一样,无论林清欢怎么挣扎,他始终将她抱在怀里。 “沈风砚,你……”林清欢挣扎着,可两人力量悬殊实在是太大了。 林清欢拼劲全身力气将沈风砚推开,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沈风砚,你疯了吗?” “恩,是!”他回答的无比坚定:“如果你在意的话,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林清欢咬牙冷冷的看着沈风砚,眼眶通红。 然而,此刻比她更无法接受的,是胡夏欢。 胡夏欢站在门口,整个人都呆住了:“风砚……”她一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个人,好一会儿才道:“这就是你叫我过来的目的吗?” 林清欢愣在原地,是沈风砚叫她过来的? 她故意的吗? 林清欢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沈风砚。 然而沈风砚却一脸坦然,完全不打算否认的样子。 沈风砚的视线一直落在林清欢身上,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胡夏欢:“如果这不是目的,你以为我想跟你说话吗?” 冰冷无情的话犹如利刃一样刺进胡夏欢的心里。 胡夏欢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指甲刺进掌心柔软的皮肤,从掌心传来的疼痛她咬牙忍着。 其实她早应该知道的,沈风砚从来不愿意多看她一眼,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从未变过。 胡夏欢以为,只要林清欢离开他,他总有一天会看到自己,但她错了。 是只要林清欢还活着,不管她跟谁在一起,沈风砚永远都不可能将视线从林清欢身上移开。 而沈风砚冰冷刺骨的话也不由得让林清欢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她握了握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咬牙关。 下一刻,直接推开沈风砚推门离开。 办公室内。 沈风砚还站在刚才的位置,胡夏欢依旧站在门口。 只不过因为林清欢的离开,她身子稍稍向外侧了侧。 两人沉默着,谁也不愿多说什么。 最终,还是胡夏欢打破沉默:“为什么?” 沈风砚眼眸微微敛了敛,嘴角的笑越发阴冷,半天,从口中说出一句阴冷无比的话:“我以为你有自知之明,自己做过什么,该得到什么样的报复自己一清二楚才对!” 胡夏欢眼帘颤了颤,好一会儿,咽了咽口水,勉强稳着声音里颤抖:“我做了什么?” 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 只是,她真正在意的,是从沈风砚嘴里说出的答案。 沈风砚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她的时候眼底满是警告:“也好!免得你以后揣着明白装糊涂,倒不如我今天跟你说个清楚明白。”` 胡夏欢抬头看着她,努力让自己如平常一样直视他的眼眸。 沈风砚看着她,眼底除了厌恶再无其他:“我跟你不会有任何关系,你最好记清楚。我的朋友,我朋友的妻子,你也最好离远一些!” 听着沈风砚这话,胡夏欢紧握的拳头逐渐松开,看向他的目光也逐渐柔和,最终,眼底蔓延着清雅的微笑:“我以为你带我去见你朋友是想我跟他们能相处的好一些,再者,我跟小容姐……” “钱小容是林清欢朋友,不会跟你有任何关系。”沈风砚语气无比坚定:“为什么带你去见他们,我以为凭你的智商会看得很透彻!” 说着, 沈风砚轻笑一声,眼底满是不屑:“还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我们到底什么关系吗?” 胡夏欢咬牙笑着:“不必了,我明白了,以后不会了。” 沈风砚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去到办公桌坐下,继续自己刚才没完成的工作。 他手里的设计图纸都是林清欢的,而他现在与林清欢唯一的联系,也只有工作关系了。 * 林清欢一脸气愤的从沈风砚办公室里出来,苏璐正好从外面回来,看见林清欢从沈风砚的办公室里跑出来,特别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立刻跟了过去。 电梯口,苏璐追上林清欢:“诶,你怎么了吗?是不是沈风砚欺负你了?” 林清欢按了电梯键,电梯马上来了,她什么都没说,直接进去。 苏璐也赶紧跟了进去,一脸着急:“你倒是说啊!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林清欢依旧一言不发,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林清欢直接跑了出去。 苏璐满脸着急的跟在后面,林清欢走到自己停车的位置,打开车门要上车,却被苏璐一下拦住:“林清欢!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听着苏璐愤怒的声音,林清欢才算回过神来。 紧紧攥着的拳头逐渐松开,转身看向苏璐的时候,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往下掉。 “你别哭啊……哎,你别……”苏璐吓坏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林清欢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看着苏璐,好一会儿才道:“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苏璐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林清欢口中的他,是沈风砚吗? 她怎么会不认识他呢? 对于林清欢而言,沈风砚是个深刻在她内心深处的人。 可,她眼里的慌乱是真的。 她在害怕吗? 害怕自己真的不认识沈风砚。 然而,苏璐却很快被跳入脑海里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了。 反应过来,苏璐赶紧从自己包包里翻出纸巾,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然后才把她抱在怀里,小声安慰着:“没事的,人都是会变的,清欢,这不是你的错,是沈风砚不好,你明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是他太自私了,不怪你。” 作为朋友,苏璐希望她能跟自己深爱的人在一起,希望他幸福。 但理智来讲,她不能让林清欢做出错误的决定。 其实……苏璐现在脑子也有些乱。 她不是林清欢,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她并不知道所谓的对错如何界定。 林清欢靠在苏璐的肩膀上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离开而她的肩膀,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咖啡馆坐下。 苏璐叫了一杯咖啡,一杯清茶给林清欢。 看她好一些了才道:“到底怎么了,现在能跟我说说了吗?” 林清欢发泄够了,心情也逐渐平和了下来,仔细想了想,嘴角微扬,轻慢的笑了笑:“很狗血。”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才发现她刚才的情绪反应有多冲动。 原本就跟自己没关系的事情,她那样悲愤的离开,搞的好像她介意一样。 “怎么个狗血法儿?”苏璐追问着。 听到林清欢这样,苏璐就放心了一大半。 她不是没见过林清欢哭,只是没见过她像刚才那样惶恐而已。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忘不了刚认识林清欢那会儿。 那时候,她是知道自己伤心的,可,即便是伤心欲绝,她眼底的坚定决然才是最吸引人的。 每当回想起林清欢那时的表情,苏璐心里就只剩下心疼了。 林清欢没想隐瞒,至少,这件事没必要瞒着苏璐。 喝了一口茶,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他故意叫胡夏欢过来看见我们俩抱在一起……” “噗!”苏璐一口咖啡刚喝下去,听到林清欢这句话,又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什么?你们俩?抱……抱在一起?” 林清欢斜了她一眼,顺手抽了桌子上的纸巾给她,最后才漫不经心的说:“他故意的!” “他强迫你?”苏璐试探的问道。 林清欢没说话,点了点头。 苏璐气得桌子拍的只响:“沈风砚脑子被门夹了还是吃错药了!不知道你有夫之妇吗!还玩儿深情呢,自己跟胡夏欢都不清不楚的,玩儿毛线啊!” 林清欢眉心都要打结了:“大姐,你小点声行吗?” “不行!”苏璐气得不轻。 林清欢扶额:“……” 她错了,她就不应该说的。 苏璐越想越生气:“我前几天听钱小容说他带着胡夏欢去他们家碰见你的事情就觉得奇怪,当时就觉得这家伙绝对是故意刺激你,今天这是又玩儿哪出?故意让他女朋友误会你们两个还不清不楚的还大肆宣扬好让容彻休了你吗!” 林清欢越听越觉得有点听不下去了:“故意是故意的,误会肯定是误会,但休了我是什么鬼?” 苏璐扁了扁嘴角:“怎么?不是容彻休了你,那不成,你还休了容彻?” 理论上是行的。 但实际操作极其困难,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实现。 然而林清欢就是嘴硬啊:“谁说不行的?” 苏璐都懒得鄙视她了:“你也就过过嘴瘾,我都懒得揭穿你了。”说完,端了咖啡正准备喝,就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刺耳的女声。 “啧啧啧……都结了婚了还不老实,抱在一起?也不知道容总知道之后会不会直接把你赶出容家?” 苏璐:“谁他妈嘴那么贱!”说着就起身看向是刚说话的那个人,看清楚那人之后,苏璐更是气得咬牙:“林舒雅?” 林舒雅嘴角扬了扬,在苏璐眼前晃了晃手机,笑容更加趾高气昂。 苏璐想了想,很快明白过来,伸手去抢,可林舒雅却直接闪开了:“急什么?不就是个误会吗?容总很快就查清楚的!” 说着视线落到林清欢身上:“是不是啊,清欢姐。” 第143章 素质什么的,又不能吃 林舒雅什么时候叫过林清欢姐啊? 那一脸趾高气昂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 林清欢在容彻面前更严重的话都说过,何况是现在这几句不痛不痒的。 显然,不知林清欢明白容彻不会迁怒与自己,林舒雅也明白了。 林舒雅见林清欢不说话,反手将手机重新收回自己的包包里,冷笑一声,幸灾乐祸道:“所以啊,知道容总不在意,这份录音文件我就不给他了,我想,媒体应该很感兴趣。” 苏璐:“林舒雅,你他妈有病吧!你信不信我告你侵犯我隐私?” “你要告就去告咯?”林舒雅轻蔑的笑着说。 苏璐气得咬牙。 她去告了又能怎么样? 苏璐最主要还是想帮林清欢,但这件事情曝光出去,她是否胜诉对林清欢依然造成了影响,而且还可能因为她起诉林舒雅而将这件事情闹得越来越大。 林清欢依旧坐在原本的位置上悠然自得的喝茶,甚至都没去看林舒雅。 苏璐看着她这反应有些着急,但也不好说什么,缓和了一下语气,咬紧牙关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舒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会以为我要跟你讲条件吧?” 苏璐凝眉不解:“否则呢?这么着急来炫耀,把自己手里的底牌亮出来给我们看,不就是想达到你内心深处那肮脏无比的目的吗?直说好了,别藏着掖着的,当了婊子再立牌坊,不合适吧?” 苏璐也是个嘴上功夫了得的人,咄咄逼人起来,想来是谁都不怕的,何况因为林清欢的缘故,她早就看林舒雅不爽了。 只是,索然苏璐的话说得很解气,但她的话,林清欢却不认同,嘴角含着不屑一顾的笑,眼眸敛着,手里捧着茶杯,吹了吹热气,淡淡然的继续喝茶。 至于林舒雅。 虽然苏璐的话说的难听,但依旧不妨碍她讽刺苏璐的愚蠢:“通常像你这么自以为是的人,最终还是要被我踩在脚底下的,别妄图用你那浅薄的见识来揣度我心里的想法,你还不配。” “你……”苏璐生气了。 林舒雅抱着肩膀看着她,不屑的笑着:“怎么?想动手啊?像你这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也就这点素质吗?” 然而,她刚说完,林清欢便直接抬手给了她一耳光。 苏璐在旁边看着都吓坏了。 本来一开始她说话就没多客气,真要像林舒雅说的那样,说不过就气急败坏的打人,那可就真应了林舒雅那句没素质。 但,苏璐也么想到林清欢会动手。 林清欢弱鸡惯了,一向都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的性格,而且对了林舒雅,林清欢一向都是爱答不理。 然而此刻,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啪的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格外刺耳。 这个时间段咖啡馆里的人虽然不过,但零零散散的还是有十几个人的样子,听见林清欢他们这边的动静,都不由自主的往这边看。 林舒雅整个人都呆住了,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林清欢:“你……你敢打我?” “恩,不行吗?”林清欢满脸坦然,说这话的时候,甩了甩刚打她的手,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太用力了,手都疼了。” 苏璐:“……” 现在林清欢已经蜕变成那么彪悍的吗? 林舒雅咬着牙,眼眶通红,想还手,但苏璐却直接拦在前面,二对一,她哪儿有这个本事? 林清欢揉了揉刚打痛的手,环视四周,没看见熟悉的人,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知道你不稀罕跟我谈条件,就是想看我无能为力干着急是不是?” 林舒雅没敢说话。 别人不知道林舒雅什么毛病,林清欢还能不知道吗?知道有关于她的不利消息,能宣扬一定早就宣扬出去了,事后过来炫耀只不过是想看林清欢笑话而已。 如果林清欢要是能像苏璐刚才那样她就更开心了。 假意跟你讲条件,最后狠狠的羞辱你,然后,再连你最后一点期许都狠狠的丢在地上踩碎。 这是林舒雅管用的手段,很幸运,林清欢并没有领教过,但她见识过。 下跪,祈求,自扇耳光,最后不过换来林舒雅轻描淡写的一句:“不好意思啊,刚手滑,一不小心发出去了,现在,估计人尽皆知了吧!” 多亏了林舒雅,不然 林清欢也不可能知道,弱点既然握在别人手里,彻底丢弃才是唯一挽救的办法,否则,失去的只会越来越多。 林清欢痴笑一声:“那可真不好意思了,你知道的,姐姐我结婚了,被我家老公宠得无法无天,素质什么的……又不能吃!” 苏璐一头黑线! 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啊! 林清欢说她结婚,老公宠他,无疑是在提醒林舒雅,上次她意图羞辱林清欢,容彻是怎么对付她的。 原本林舒雅在豪门名媛里也算得上是一呼百应了,可,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她得罪了容彻,能不来往的也都不来往了,至于那几个被牵连的,更是怎么看她怎么不爽。 估计林舒雅也是自顾不暇,所以,有极大的可能挑拨林清欢与容彻的关系,她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但,林舒雅怎么都没想到,林清欢现在竟然会这么嚣张。 * 但,林清欢与林舒雅都不知道的是。 咖啡馆最角落的位置,容彻与祝卿闻坐在一起。 他们两个人也是难得碰面,昨天容思源才做完检查,他到的祝卿闻这边了解下具体情况以及心脏配型的事情。 捐献源已经转移到了国外了,只要能找到合适的配型,他就会立刻安排手术。 以前,他总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任何事情,但,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仅此而已。 林舒雅跟林清欢闹起来的时候,容彻跟祝卿闻就已经听见了,只不过,见容彻没打算英雄救美,祝卿闻也不敢多搀和。 而林清欢也挺叫人刮目相看的,那嚣张,啧啧啧! 祝卿闻眯着眼睛笑着看向容彻:“你宠的?” 容彻端了手边你的咖啡淡淡然的喝了一口:“不然还能是谁?” 祝卿闻扁了扁嘴角:“沈风砚也挺宠……” 然而,他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一个眼刀子飞了过来。 祝卿闻立刻心虚的看向别处,不过还是不服气的小声嘀咕了一句:“事实嘛!” 容彻冷笑一声:“事实?”说着,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你所谓的事实是指沈家对林清欢的嫌弃,还是沈风砚不考虑后果的以退为进,远走意大利的那五年?” 祝卿闻无从辩解。 但,说起意大利的那五年,祝卿闻就忍不住想替沈风砚说两句:“那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吗?你以为他就愿意走是吗?再说了,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呵!”容彻漫不经心的笑着,语气里满是不屑:“他没办法就可以一走了之了吗?你想过没有,她明明可以在第一次被人挑剔以后一走了之,要不是为了他,林清欢也不必面对沈家的嫌弃与羞辱,不必承受自那以后的种种。” “他也不想的,是,谁都不想,林清欢就想被人嫌弃羞辱吗?”容彻语气还算平静,只是在平静的陈述一件事实,丝毫没有咄咄逼人。 “至于你所谓的,我出的馊主意。”说着,容彻顿了顿,随即冷笑一声:“我告诉过他的,时间可以磨平一切,是一切。那一切里,不仅包括沈家对林清欢的排斥,也包括他的感情。” 而,事实证明,容彻说的对。 在漫长而无助的日子里,林清欢对于感情的坚持一点点的消失殆尽。 是沈风砚不懂她。 所以失去她也是理所应当的,甚至是,活该,不值得同情。 祝卿闻无话可说。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做出一个决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与影响,在决定的那一刻就要负起责任。 而沈风砚这样纠缠不清,不想放下是一回事,更多的是,他不想承担那个责任。 容彻见祝卿闻不说话,端了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又放下,嘴角微扬,轻笑一声:“五年前间接的介入他与林清欢之间,现在,林清欢又是我的妻子,风砚想逃避,而我的存在,是他最有利的接借口。” “或许,风砚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林清欢渐行渐远的。”容彻说这话的时候视线落到林清欢的方向。 看她咄咄逼人,看她趾高气昂,看她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自然美好,好到他希望时间可以过的慢一些。 祝卿闻顺着容彻的视线看了看。 林舒雅被林清欢逼得无路可退,最终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至于林清欢,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心情被影响了吧,叫来服务员买了单也离开了。 看着她们走出咖啡厅,祝卿闻才说会视线,轻描淡写的与容彻说着:“这几天怎么没见欧屿啊,他忙什么呢?” 容彻眼眸敛着,深藏着一抹漫不经心的轻笑,语气清闲随意:“他忙什么,这你得去问我妈,替她办事呢,与我无关。” 第144章 螺旋爆炸666666 林清欢从咖啡馆出来便跟苏璐分开了,开车回别墅,赵妈正在准备晚餐。 赵妈看见她从外面进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太太,少爷打电话回来了,说是晚上会晚一点回来,让您不用等他吃饭。” 容彻工作忙,晚上有应酬很正常,林清欢点头,脱掉身上的外套交给赵妈,走到沙发上刚坐下,赵妈便端过来一杯温氏,林清欢接过喝了一口,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思源回来吗?” 想到老爷子最近很喜欢把他接到老宅去,林清欢才又补充了一句:“还是老爷子接他回老宅?” 赵妈直接道:“不,少爷说了,最近都让小少爷在别墅,不去老宅。” 林清欢眉心稍稍拧了拧:“所以……”这是容彻的特别交代吗? 是因为她还是怎么回事? 想着,林清欢有些惶恐。 要真的是因为她可怎么办啊! 老爷子本来就看她不顺眼,现在容彻又因为她不让思源去老宅,老爷子还不得恨死她啊! 林清欢是有些惶恐的,但赵妈却说的理所当然:“少爷说了,小孩子就得跟爸爸妈妈在一起,隔代亲不是什么好习惯。” 赵妈这话,林清欢都不知道该不该笑。 容彻考虑的的确的全面,但,他们两个,也不是思源完完整整的爸爸妈妈啊,容彻就不怕思源心里有阴影。 不过,思源这孩子啊,有时候看着他,林清欢总觉得非常满足。 * 赵妈准备好晚饭,小刘也已经把思源接回来了。 林清欢原本帮着赵妈往餐桌上端菜,从窗户那里看见容思源背着小书包往主别墅这边走,将手里的那盘菜放到餐桌上便赶紧过去给思源开门。 容思源正准备开门,但一抬头就看见林清欢已经开了门站在门口等他,一瞬间,愣了一会儿才是愉快的扑倒林清欢怀里抱住她的大腿:“林清欢,明天我们学校亲子活动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林清欢拿下容思源的小书包,牵着他的小手往里面走,然后才道:“让我去吗?你爸爸不会吃醋吗?要不要把你爸爸也一起叫上?” 容思源跟着林清欢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一听到林清欢书偶要加上容彻,立刻反对:“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不用两个都得去!再说了,我爸爸多忙啊,他得挣钱,他不挣钱怎么养我们!” 林清欢:“恩……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拉倒吧! 还不是害怕容彻。 哎! 容彻啊容彻,你看看你,儿子怕你怕的都不让你参加他们学校的亲子活动, 真的应该好好反省反省! 容思源家林清欢不再那么坚持要叫容彻陪着一起去,稍稍放松了些,不过还是不放心,继续循循善诱的样子:“ 我昨天帮你买了一条裙子,意大利顶奢品牌限定,全球仅此一件,账单都寄到我爸爸那里了,他明天不好好工作的话,给你买裙子的钱都挣不回来好吗!” 林清欢一听,当即炸了:“怎么又乱花钱,我又不缺衣服穿!” “你反应好奇怪啊!”容思源眨了眨清澈的眼眸,嘟着小嘴毫不留情的吐槽:“难道不应该‘啊!谢谢宝贝,妈妈好喜欢’之类的吗?” 林清欢:“额……” 有道理的样子。 所以,很快,林清欢蹲下身子抱住容思源,在他稚嫩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妈妈的小宝贝哟!爱死你了!” 相信你爸爸看到账单的时候也一定爱死你了! * 容氏集团办公室,肖肃才把那张账单递给容彻。 “什么?”工作已经差不多处理完了,怎么还有需要签字的? 肖肃也不隐瞒:“小少爷好像又在拍卖会上买东西了,这是账单。” “败家!”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容彻还会把账单接了过去。 思源是他的孩子,他很了解,如果不是他需要的,他绝地不会乱花。 但最近,他好像很喜欢买东西的样子。 平时一些小东小西的他都懒得看,但,最近他好像很喜欢在拍卖会上买。 上次帮林清欢拍了一条项链,贺敏生日的时候容彻为了给林清欢解围送给贺敏了。 这次又是什么? 应该还是给林清欢买的吧? 想着,容彻就留心看了一眼。 然后,气得够呛,字都没签,签字笔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肖肃吓了一跳:“怎么了?” 容彻咬牙道:“我昨天让你拍得裙子,你为什么没拍到?” 肖肃一脸疑惑,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他本来人都已经在拍卖场了,小少爷忽然给他打电话,乱七八糟的讲了一大堆,再进去的时候,人拍卖会都已经结束了。 额,慢着! 小少爷为什么那个时候会给他打电话? 而且,刚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消费记录,好像消费时间段跟昨天拍卖会的时间很接近,而且,成交金额也…… “真是大手笔啊!那神秘买家谁啊,一千万买条裙子?” 一千万…… 小少爷账单上的消费金额也是一千万。 日了狗了! 昨天的神秘买家居然就是小少爷? 那可真是厉害了。 父子俩看上同一件东西,买来还是送给同一个人? 而且小少爷这波操作简直螺旋爆炸66666! 刷他老子的卡,给他老子的老婆买东西,以他自己的名义送…… 肖肃现在除了666666,没有任何想说的。 容彻气得够呛,但还是咬牙在确认人上面签了字。 肖肃觉得容彻一会儿下班回家,有人要挨打。 是谁? 这还不是很明显! * 林清欢跟容思源吃完晚饭洗漱好便准备睡觉了。 然而,林清欢还在涂面霜,容思源抱着毛绒玩具,手里还提着故事书站在洗手间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她:“林清欢,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我要听睡前故事。” 水汪汪大眼睛看着她,好像会说话一样。 林清欢本来想说自己还有工作没处理完,想去书房处理一会儿工作,但,容思源的一双大眼睛好像在告诉她:我都给你买天价的裙子了,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emmmmmm 好,很好,特别好! 林清欢睡眠面膜都不涂了,直接走到容思源面前接过他的故事书,抱起他去到他的卧室。 容思源盖上小被子靠在林清欢的怀里躺下,闭着眼睛听她讲故事。 林清欢的声音很好听,很安心。 容思源原本想熬着不睡就为了让她多陪自己一会儿,可,她轻柔的声音就很容易让人彻底放心的睡着。 林清欢一篇故事讲完,容思源已经睡得很沉了,低头看着他小天使一般的睡颜,林清欢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温热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指腹轻轻的磨蹭着。 容思源好像有点痒痒的,嘴里小声嘟囔着,稚嫩的小手推开林清欢的手,但,却下意识的我到手心里。 看着那个下意识的动作,林清欢心都跟着颤了。 多好啊! 如果一直是这样,那该多好啊! 心里那块缺失的地方都好像被填满了一样。 林清欢心里很甜蜜的无法形容。 原本想等他睡着的时候去书房的,但现在,就想陪着她多呆着一会儿。 林清欢靠着怀抱着容思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着走廊上有脚步声,不是赵妈,是比赵妈更沉稳跟稳健的脚步。 容彻回来了吗? 林清欢只是这样想着,片刻后,还是决定起身出去看看。 打开门,正看见容彻站在外面,正准备推门进来。 林清欢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容思源,把房间的灯给他关了,关了门出去,看着容彻道:“怎么才回来?吃晚饭了吗?” 容彻:“吃过了,在公司吃的。” 林清欢后知后觉:“哦。” 还以为他去应酬了呢。 然而,即便是应酬也很正常啊,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总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为了掩饰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林清欢看了一眼容思源房间门,然后又看向容彻:“思源已经睡了,你来,找他有事吗?” 容彻眉头微微扬了扬:“当然。” “什么事情?”都这么晚了! 而且,思源作息一向很准的,这容彻也是知道的啊,都这时间了, 思源肯定是睡着的啊,容彻还能不知道吗! 然而,她才说完,容彻便不动声色的冷哼一声:“小小年纪就乱花钱,难道还不应该教训教训?” 林清欢:“……” 完蛋了! 然而,容彻说完眼眸里稍稍带着几分试探:“今天是不是收到礼物了?” 呵呵!果然! 所以,林清欢也没办法隐瞒了,但容彻这么生气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容思源,轻咳了一声稳了稳声音:“怎么说也是思源对我的一片心意,你既然这么生气的话,那有什么火气冲着我发好不好?” 林清欢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柔美的诱惑,小狐狸变成狐狸精的样子似的。 容彻现在对她怎么可能会经得住这种勾引。 她话才刚说完,容彻便直接将她抱起来朝卧室去,踢开卧室的门,快速走到床边,两人一起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富有磁性的性感音色噙着些许危险的气息:“火当然是要冲你发的,对别人,硬不起来,还怎么发火?” 第145章 我的孩子叫笑笑,他,死了 容彻抱着林清欢滚到床上,火热的双唇牢牢封住她的嘴唇,最终游走到她的脸颊以及颈窝处。 酥痒难耐的感觉侵蚀着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好一会儿,容彻放开她,语气极为不满:“思源给你买的那条裙子,原本是我要送给你的。” 然而,林清欢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眉心稍稍拧了拧,看着容彻:“那怎么又到思源手里了?” 想都这个,容彻还来气呢。谁能想到自己看重的生日礼物,竟被自己的亲儿子给截胡了! 不过,他也没必要隐瞒:“我让肖肃去拍卖会竞标, 开始之前他给肖肃打电话把人支出去,然而他直接开到一千万,三分钟完成交易。” “一、一千万?”林清欢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怎么那么贵!一条裙子而已!” 容彻眉心拧了拧:“你在意的点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这还奇怪?这不很正常吗!”林清欢久久不能平静。 容彻笑着拉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轻描淡写道:“高定限量版,全球只有一件,卖的就是个概念,实用性并不好……” “知道你还买!” 思源小不懂事就算了,怎么他一个大人也跟着搀和,而且,听他刚才的语气,没能争过容思源他好像很失望的样子呢。 容彻依旧笑着,温柔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慰:“全球仅此一件,当然要买。” “为什么?” 毕竟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容彻所谓的当然要买她表示完全不能理解。 然而,容彻侧了侧身子,长臂将她环抱在他怀里,沉吟片刻道:“能配得上全球独一份的你的东西,自然也得事全球最独一无二的。” 林清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虽然心里很甜蜜,但一千万还是太贵了! 而且:“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我买那么贵的礼物?” 容彻修长的手指轻刮了下她的鼻梁,直接道:“因为后天思源生日。” “生日?”林清欢整个人都愣住了,沉默了一会儿,一下坐了起来:“后天?你确定是后天吗?” 后天? 8月29号? 那个日子,林清欢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 巧合啊? 为什么思源也是那天生日? 林清欢会有这样的反应,容彻一点也不奇怪,笑了笑,身后将林清欢重新拉到回怀里抱着,温热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思源的生日我怎么可能会记错,是后天,生日宴会该怎准备的都已经准备了,就剩下邀请人了,不过每年都是思源自己邀请的,我都没经手,今年的话,你帮他看着吧。” 容彻说得轻描淡写的,可林清欢却觉得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一般,好一会儿,咽了咽口水才道:“所以……思源生日,为什么要给我买礼物?” “他愿意啊,傻瓜!”容彻轻笑着,温柔的语气里满是宠溺。 有一句话叫做,每一个孩子都是在母亲的痛苦中出生的,他来到人世间的惊喜是伴随着母亲的痛苦。 容彻不知道容思源为什么会给林清欢准备礼物,但他之所以给林清欢准备,就是因为这个。 林清欢所承受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也不仅仅只是那些。 他欠林清欢的,有可能他这辈子都弥补不了,所以,他愿意花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 可林清欢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是巧合吗? 是自己想多了吗? 整个帝都那么多人,同一天出生的孩子数不胜数,一个日期而已,她本不必这么在意的啊! 然而, 想到那个她到死都没见一面的孩子,林清欢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一样难过。 而那个男人…… 林清欢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出现那张酷似容晨的脸,以及萦绕在鼻尖淡淡的烟草味。 想到那些,林清欢不由得靠近容彻,手臂不由自主的抱紧他的腰身。 容彻也察觉到她的不对,手指穿过她的秀发,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在她头顶吻了吻,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 林清欢紧紧抱着他的腰身,靠在他胸口的位置,柔嫩的手掌覆在他心口的位置,片刻,不由自主的握手成拳,好像要抓住他的心一样。 容彻感觉到她的动作了,垂眸看了看她,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林清欢咽了咽口水,略显艰难的开口:“容彻,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其实早就想告诉他了,只不过那时候容彻不要她说。 但现在,她觉得她有必要全部说清楚。 只是,她才说完,容彻便直接转移话题:“明天说吧,已经很晚了,你不累吗?” 林清欢抬头看向他,眉心稍稍拧了拧,不可置信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试探:“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容彻侧身平躺在床上,手臂放在林清欢脖子下面让她枕着,也不说话。 看他这样,林清欢心里了然。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林清欢也不必考虑他是不是愿意听了,直接了当的说着,没有丝毫犹豫:“我的那个孩子,叫笑笑,他一出生就死了。” 容彻轻轻揽着她,手掌的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男孩女孩?”他声音温柔如水,好像一个倾听者一样。 听林清欢讲她的故事, 偶尔听到自己刚兴趣的地方会开口问一句,别的,什么都不多说。 林清欢咽了咽口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男孩,8月29,属小兔子的,先天性心脏病离开的。” 思源还好端端的活着,林清欢只敢把那些当做巧合。 但如果…… 如果是容家人的话,想瞒天过海,似乎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所以……思源会是她的那个孩子吗? 林清欢脑子有些乱,脑海里飞着千丝万缕的思绪,似乎有任何可能,似乎,每一种可能都是真的,可她却完全不敢确定。 容彻轻咳了一声,好一会儿才转向林清欢,轻笑着道:“那这么说起来,你跟我还挺有缘分的。” 林清欢看着他脸上轻描淡写的表情,眉心都要打结了。 这是……否认了吗? 她一言不发,容彻依旧笑着看她,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情绪:“思源是在法国出生的,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应该只是巧合。” 林清欢安静的看着容彻,无言以对。 一个远在法国,一个在帝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医院。 日期是对的又怎么样,生肖相同又如何?而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也不止思源与她的笑笑两个有。 或许,就想容彻说的那样吧,只是巧合的缘分。 容彻见她不说话,又将她抱得更紧了, 在她耳边沉吟片刻,轻笑着道:“一个男孩,你怎么就想起来给他取一个笑笑这样女孩子气的名字?” 思源肯定不会喜欢。 然而,林清欢却回答的认真:“因为我希望他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并不在乎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只想他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只想他脸上有这个世界上最温暖最美好的笑容,永远都有,永远都不要又不开心的时候。” 不管他是怎么来道这世界的,不管因为他,她经受了怎么样的黑暗,林清欢既然决定留下他,就希望他能永远开开心心,脸上永远都有笑容。 她说的那么认真,容彻也没再说什么,侧了侧身子环着她,舒缓了一口气道:“那……既然你那么喜欢笑笑,那咱们下一个小子就叫笑笑好了。” 林清欢好像触电了一样,整个人都震惊了,说话都好像要咬了舌头一样:“你……你说什么?” 容彻轻笑着:“我说,以后思源的妹妹或者弟弟,就叫笑笑。” 林清欢觉得有些天方夜谭,小声试探着道:“容彻,那个孩子,跟你没关系,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 容彻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她, 好一会儿才道:“睡吧。” 林清欢睡不着。 那件事,容彻真的不在乎吗? 即便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他的堂兄容晨,即便……她曾经有一个孩子。 林清欢脑子里乱乱的,想的事情很多。任由容彻抱着她,静静的靠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开口:“哦对了,思源说,明天他们学校有亲子活动,你要不要去?” 这件事,容彻还真的不知道,不过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你看看!自从有了你,他连学校有亲子活动都不告诉我了!”容彻的语气好像是在吃醋一样,但说这话的时候却把林清欢抱得更紧了。 林清欢没好气的接了一句:“谁让你以前那么凶的!” “那我现在不是不凶了吗?”容彻可怜巴巴的给自己辩解着。 林清欢忍不住想笑,但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你都已经给思源留下心理阴影了,就算是现在不凶了也没什么用。” 她才说完,容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沉哑的声音性感迷人:“聊了那么多,我想你也不困,不如……”说着,他伸进林清欢的衣服里,循循善诱道:“听说运动有助于睡眠,我一直都不太相信,你陪我试一试吧,老公最近睡眠特别不好……” 柔软温糯的声音,甜腻的让人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 第146章 你很了解我? 林清欢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九点钟了。 容思源早上起来上学的时候就想叫她起床,但却被容彻给提了出来,并且明令禁止他不准给林清欢打电话,说什么要她好好休息什么的。 可昨天晚上她都答应了要陪他去亲子活动的。 林清欢怎没能不早点起来准备呢! 可是容彻就是不让。 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幼小的容思源只能放弃。 林清欢醒来看了一下时间,直接受到了一万点的惊吓,直接坐了起来,随手拉了睡袍穿上,赶紧下楼。 赵妈看她慌慌张张的从楼上下来,立刻从厨房出来:“太太,您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 林清欢:“思源呢?去学校了吗?” 赵妈点头。 林清欢急的直挠头:“完了完了!” 赵妈一脸不解。 林清欢急的原地转圈圈:“我昨天答应思源要去陪他参加学校里的亲子活动呢!” 赵妈立刻笑着解释:“小少爷学校的亲子活动是下午进行,少爷交代了让您多睡会儿不要吵醒您。” 可是林清欢第一次参加活动,心里还是很慌。 “下午?那我穿什么合适?”本来想要思源帮着挑衣服的,毕竟今天最初要的人是他,自然她觉得什么好看自己就穿什么。 现在叫谁帮着看? 容思源那是贵族学校,小孩子的父母一定都是豪门富太太,品味一定很高,她一向任性惯了,还那么由着自己的性子的话,会不会让思源丢脸? 本来就是后妈,要是这些细节全部都做不好的好,思源在学校会不会更受排挤。 胡睿鸣或许是跟思源闹着玩儿的,但别的小孩子呢? 万一思源在学校里因为她被排斥,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然而,事实证明,林清欢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有容家,有容彻,没人敢欺负容思源,现在,也包括她。 林清欢很重视,非要赵妈帮着挑选了一套适合的衣服,自己又画了美美的妆,下午的时候,高高兴兴的去了容思源的学校。 当林清欢出现在容思源面前的时候,容思源整个人都惊呆了,直到林清欢走到他跟前,他才反应过来。 盯着林清欢看了好一会儿,才笑着道:“林清欢,你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么想不开?你看你这样多漂亮!” 是啊,以前的林清欢,不打扮不化妆,也不搭配的衣服,虽然也挺漂亮的,但并不是那种耀眼的美,安安静静的站在人群中,好像要让所有人把她遗忘一样。 但现在,完全不一样呢。 淡雅精致的妆容,优雅舒服的白色连衣裙,简单的黑色小高跟鞋,脸上带着清雅随意的淡笑,一点都不给人压迫感。 所以,容思源就想不通,这样不好吗! 面对容思源的吐槽,林清欢郁闷的差点翻白眼:“我为什么要想不开!我以前不好吗?我那叫天生丽质好不好!” 容思源扁嘴:“天生丽质是没错,但还是可以更进一步的!” 现在外面那些像林清欢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哪一个不是打扮的美美的,为什么她总是过的清心寡欲的? 然而,说这些都没有用,今天过去,林清欢肯定又打回原形了! 学校准备了一个特别大的活动室,今天的亲子活动主要是在一起做做手工玩玩游戏,增进一下孩子与家长之间的活动。 林清欢跟着容思源去到活动室,很多小朋友的家长已经到了,小朋友跟着自己的家长坐在一旁,很乖巧的样子。 但家长的话,大多在自拍聊天。 学校也是用心良苦呢,现在的孩子跟家长的确没多少交流,即便是现在过来也基本是把小孩晾在一边,可不是要增加交流吗! 林清欢一个人都不认识,想跟谁交流也交流不上,至于手机自拍什么的,她从来就不喜欢。 所以干脆就跟容思源说话了解情况。 正聊着呢,感觉旁边坐过来一个人,礼貌的笑着转头看过去,接过就看见胡睿鸣仰着一张稚嫩的小脸,眼巴巴的看着她。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然后眯着眼睛笑了笑:“你是,胡睿鸣小朋友吗?” 胡睿鸣还是看着她,一会儿之后,认真的点头。 容思源听见林清欢叫胡睿鸣的名字,探着身子看向他。 胡睿鸣好像有些害怕容思源一样,看见容思源看向他,稚嫩的眉心皱了皱,一脸笑脸苦巴巴的。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又坐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胡睿鸣还是看着林清欢。 林清欢瞥了一眼在旁边玩儿着一会儿要用的工具,然后转向看了看胡睿鸣, 轻咳一声,稍稍凑近他一些,小声道:“你跟思源,是不是还没和好?” 胡睿鸣看了看容思源的方向,又看向林清欢,片刻后,变着嘴角点头。 林清欢眼眸微深,果不其然呢。 不过,林清欢还挺意外的,思源这么记仇呢? 还是? 想着,林清欢又低声问了一句:“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不给你和好吗?” 胡睿鸣脸上的表情就更忧心了,不过,他现在也只能跟林清欢说了:“我小叔叔说,你不是他的亲妈妈,我就把我小叔叔的话跟他说了,他就又不理我了!” 不奇怪宝贝! 换我我也不理你! 不过,小孩子吗!肯定都是无心的,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胡睿鸣感觉越说越委屈似的:“我又不是故意的……没有妈妈就没有妈妈吗!我也没有,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他说着好像要哭了一样, 林清欢瞬间有些慌:“哎……你别……那个,你别哭啊!” 而且,她真没想到,胡睿鸣居然也没有妈妈? 胡睿鸣低着头小声啜泣着:“我才没有因为他没有妈妈就不跟他玩儿呢,我只是想告诉他我也没有妈,我们都是可怜的小孩子,妈妈都不要的小孩子……” 林清欢手忙脚乱的有些不知所措:“那个,别哭……我……”慌慌张张的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小心翼翼的个胡睿鸣擦眼泪。 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容思源,那小孩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继续玩儿自己的玩具,林清欢就完全一筹莫展。 这是,真的生气了吗? 小孩子还会记仇? 胡睿鸣一直很小声的哭,不自觉的隐忍最叫人心疼了。 然而,正当林清欢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没关系,小睿就是比较爱哭, 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林清欢的错觉,这个声音,她总觉得再什么地方听到过一样,莫名有些熟悉。 所以,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说话的那个人,再看清那个人的脸的时候,林清欢有些吃惊:“是……你?”的 那天在咖啡馆跟胡夏欢分别之后,慌慌张张的离开咖啡馆,无意间碰见的那个人,以及他那句没有任何逻辑的话:“下次再还我吧!” 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可是他却把那话说的那样笃定。 但此刻看到他,一开始想不通的,现在也就全部想通了。 林清欢看了一眼胡睿鸣,慢慢的想了想,也明白了个大概。 眼前这个人,是胡睿鸣的家长吧。 胡夏欢那天之所以会跟她说那样的话,其实就是为了真正确认林清欢是不是真的丢失了有关于她的那部分记忆。 那之后她就确定了。 至于眼前这位先生,大概也跟胡夏欢一样吧。 曾经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过,凑巧的是,她不记得了。 胡睿鸣听见那人的声音,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小声道:“小叔叔……” “恩。”他应了一声,随即蹲下身子招手让胡睿鸣去到他身边,宽大的手掌揉了揉胡睿鸣的小脑袋:“不是告诉你了吗!朋友之间也有不能说的话,你想想,如果那些话,换做是思源个你说的,你会不会生气?” 胡睿鸣认真响了好一会儿,然后点头:“嗯。” “那,现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吗?”他继续循循善诱着。 他说完,胡睿鸣无比珍重的点头,然后,去到容思源身边,可怜巴巴的道歉,容思源不理他,他还是认真的坐在旁边。 林清欢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着一个完全了解自己,而自己却一无所知的人,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人在林清欢身边的位置坐下,脸上扬着温温的淡笑,看着林清欢道:“清欢,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林清欢交握着的手微微紧了紧,不过,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舒缓了一口气,嘴角微微扬了扬,转向笑着看他道:“胡先生,我觉得你可以回去问一问您的妹妹,我对她说的那句话,跟你说也正合适!” 胡天谕不由得嗤笑一声,无奈的摇头道:“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胡先生很了解我?”林清欢眉头微微拧着。 “当然!”胡天谕看向她,语气无比坚定。 林清欢脸上维持着的笑稍稍凝了凝,不过很快转移视线,深吸一口气,眼眸敛了敛道:“那可真有意思!” 胡天谕视线落在她近在咫尺的侧颜,嘴角噙着一抹意味难明的轻笑。 第147章 我懂,你要给容叔叔带绿帽子 林清欢还是跟以前一样。 以前刚认识她的时候,明明是那么渺小,那么的不起眼,可从来不依附谁,从来不觉得自卑。 从她的眼里,胡天谕看过的最多的情绪就是不服输跟倔强。 男人天生就是征服欲强,那个时候林清欢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必须要征服的存在,但他没想到的是,直到现在,她还是。 林清欢没心情搭理他,胡天谕也不强求。 以前年轻气盛做过很多不可理的事情,现在经过岁月的沉淀,曾经那个冲动倔強的人,好像跟他没关系一样。 原本规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人差不多才到期。 齐园在前面笑着说可以理解,毕竟都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谁也惹不起。 林清欢也就是笑笑。 人到齐,第一个活动是家长配合孩子做手工,这对于林清欢来说简直不在话下,毕竟动手能力那么强大,但旁边的胡睿鸣跟胡天谕就一脸蒙蔽。 胡睿鸣眼看着容思源在林清欢的帮助下快弄好了,胡天谕还一脸淡定的研究着说明书。 “小叔叔……” “恩?”胡天谕还在看说明书,顺便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等会啊,等我研究研究。” 胡睿鸣毫不客气的揭穿:“你都看半个小时说明书了,思源跟林阿姨的都快做好了。” “不着急,还有时间,最重要是做的完美,他们的肯定不好看……”说着,往林清欢那边瞥了一眼。 然后,他就想收回刚才说的话。 他怎么就忘了呢! 林清欢这人动手能力简直逆天! 胡天谕这话说得,连胡睿鸣这么大一点的孩子都觉得不靠谱,想着靠人不如靠己,叹了一口气,无比哀怨道:“算了, 我还是自己滚个球吧。” “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这话,说的人都觉得没信心,还怎么让别人有信心,所以,胡睿鸣都不搭理他,已经开始动手滚球了。 终于,胡天谕不看说明书了,而是单手托着下巴, 另一只手闲闲的敲着桌面,笑眯眯的盯着林清欢一直看。 看一会儿就算了, 还一直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居心不良似的。 胡睿鸣都看不下去了:“小叔叔,你注意点影响!” 胡天谕闲笑着:“你知道个屁,小孩子别说话!”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句‘让思源妈妈做你小婶婶好不好’是什么意思!”胡天谕身体力行的证明自己很懂:“你那句话的意思就是,你要撬容叔叔墙角!给容叔叔带绿帽子!” 林清欢:“……” 容思源:“……” 包括旁边的人:“……” 胡二少厉害了! 容彻的墙角都敢撬,活的不耐烦了吗? 然而,胡天谕非但不以为耻,反而笑眯眯的揉着胡睿鸣的小脑袋,赞扬道:“我家小睿就是聪明!” 林清欢:“……”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然而,胡天谕还有更不要脸的。 林清欢正忙着给她与容思源的作品做最后的完工处理,然后就见胡天谕把他面前的原材料推到林清欢手边,眼睛眯着 ,笑眯眯的看着林清欢:“看在我到现在还在追求你的份儿上,帮我的这份儿也做了呗?” 我谢谢你! 我谢你全家! 还到现在都在追求她? 那可真是太好了! 幸好以前没答应。 日了狗了! 说得两个人那么有渊源的样子,林清欢愣是一点都没想起来有他这么一号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这种人,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离得越远越好! 胡睿鸣一个小孩子,都被胡天谕这种不要脸的精神深深折服了,小白眼翻得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小叔叔,你克制点,我让你代替我爸爸来参加我的亲子活动,不是为了让你展现你的脸皮厚度的!” 胡天谕嫌胡睿鸣碍事了,直接把他抱起来,放到左手边,然后自己朝林清欢身边靠了靠:“你不记得,我一点都不怪你,可青城高中,就没有人不知道我是怎么追你的!” 林清欢:“……”妈的我不想跟你说话! 但,胡天谕提及青城高中,林清欢才发现,除了记得这个名字之外,其他的信息,全部都没了。 她只记得自己毕业于青城高中,后来去C市读的大学,遇见了钱小容,赵睿,以及沈风砚…… 再多的,她也想不起来了。 所以,胡天谕是她的高中同学? 不过,看着胡天谕这样子,林清欢怎么那么庆幸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呵呵…… 反正都不记得了, 林清欢也不想纠结,反而还挺开心的。 随便折腾,不在乎! 这样想着, 林清欢就愉快,没一会儿就把收工作品做好了。 胡天谕还打着让林清欢帮忙做的主意呢:“诶,你帮帮我,我一会儿请你吃饭。” 林清欢无动于衷,至于胡睿鸣,安安静静的滚球,压根没想指望胡天谕了。 太不靠谱了! 他现在都怀疑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被自家小叔叔灌了迷魂汤,他是第一天这么不着调吗?他明明每时每刻都这么不着调好吗! 还指望容思源能跟他和好呢! 现在? 和个鬼? 估计容思源再也不会原谅他! 想着, 胡睿鸣仰头望天,就差留下悔恨的眼泪了。 至于容思源,悄悄的摸出手机给容彻发了条信息,随即又面无表情的跟林清欢做手工。 时间到。 齐园跟她的两个助理老师过来把作品统一收放一个纸盒子里,说是统一烧制上釉之后再交给小朋友带回家。 林清欢跟容思源捏的是一个小城堡,本来林清欢想教给容思源做一家三口的小人偶呢,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一家三口,把她也算上去吗? 思源肯定希望是他的亲生母亲吧。 所以啊,她就不跟着凑这个热闹了。 胡睿鸣最后果然只做了个球,还名其名曰:求人不如球己。 宝贝,这两个qiu可不是一个字! 胡天谕一脸不乐意:“时间太短了,我还没来得及发挥。” 胡睿鸣一脸求你了要点脸。 放弃吧,人家不要,你能有什么办法! 手工作品收上去之后,齐园又组织大家一起做活动,大概是为了照顾容思源身体的缘故吧,齐园设置的游戏大多比较温和,不需要激烈运动。 容思源玩的很开心,毕竟以前从来没有跟那么多人一起玩游戏过。 但,林清欢很不开心! 胡睿鸣怎么回事? 为什么还一直缠着她? 最后一个小游戏,家长跟孩子们一起玩捉迷藏。 为了保证安全,所以捉迷藏就在这个活动房间内进行,只不过要一个人全程带眼罩,其他人则藏在这个房间各个角落,可以制造各种声音进行干扰。 只不过,小孩子都很想玩儿,家长的话,都觉得好幼稚,不是很愿意玩儿,举手参加的没几个。 林清欢就很奇怪,胡天谕竟然也没打算要参加的意思,不过也不奇怪,胡睿鸣都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了,他破罐子破摔也可以理解了。 林清欢则比较在意容思源的想法:“要玩儿吗?” 容思源挺想玩儿的,只是,很多大人都不愿意参加,只有林清欢愿意参加的话,会不会很奇怪:“你想玩儿吗?”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手掌覆上他的小脑袋,笑容里带着些许得意:“当然了,我玩儿这个游戏很厉害的, 所以,一会儿如果轮到我做带着眼罩找人的那个,你可要好好把自己藏起来。” 思源一定是想玩儿,但又想照顾自己,所以更想先确定她的想法。 本来今天就是过来陪他的,林清欢当然不会拒绝。 而且,她也的确挺想玩儿的。 然而,林清欢的话才刚说完,胡天谕就直接开始怂恿胡睿鸣了:“我们也玩儿我们也玩儿!” 林清欢:“……” 我他妈现在不想玩儿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抽签决定谁戴眼罩找,林清欢一下就抽中了。 齐园帮她戴好眼罩,十秒之后,孩子们也都各自找好各自觉得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有些小朋友就很会玩儿,故意发出声音干扰她。 其实还是很会玩儿这个游戏的,只是,都是孩子吗,要故意逗逗他们,增加一些趣味性才会更好玩儿。 所以明显能分辨出那些是扰乱的声音,那些是真实挪动声音的方位,林清欢也不会直接就奔着小朋友去,而是故意让那些小朋友觉得自己骗到了她。 至于胡天谕。 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停止过制造声音的干扰。 他很想让林清欢去他哪里,可是林清欢就是不去。 总共参加这个游戏的大人就没几个,男士就只有他一个,这还能不好分辨吗? 所以林清欢就故意躲着他,他却哪儿,林清欢就偏偏不去。 胡天谕似乎也察觉到了。 林清欢不去,他就不能主动送人头了吗? 而事实证明,心有多大,脸皮就能有多厚。 胡天谕果断的主动送人头。 主动朝着林清欢的方向走去,一直小心跟在她身后,林清欢往哪儿走,他也往哪儿走。 第148章 你那么爱他,容彻知道吗? 林清欢什么不知道啊! 但就是不想搭理着王八蛋! 旁观围观的家长都小声笑着,有的还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啊?那不是容太太吗?胡二少不会真打算撬容总墙角?” “不过这容太太还真是漂亮,也难怪啊!” 而旁边另一个人则比较直接:“狐狸精不都这样吗?”说着,侧头小声道:“听说这容太太啊,还是沈家少爷的初恋呢。” “是吗!” “天哪!这可真热闹!” 这种话,林清欢这段时间都听了不少了,也没觉得有什么。 都是事实,她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呗。 胡天谕大概是玩儿够了,又或者是林清欢总不理他,他心里不爽,见林清欢还不理她,直接伸手拉住她手臂,将她拉了过来。 看着胡天谕这胆大包天的动作,不少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幸灾乐祸的准备看热闹的样子。 林清欢知道是他,抬手将摘下眼罩,但却立刻被胡天谕阻止了:“你还没猜出我是谁呢。” 你还用猜吗祖宗! 胡天谕好像知道林清欢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噙着一抹轻笑,眉心扬了扬,漫不经心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清闲:“那么多小朋友都看着呢,咱们大人就要好好给小孩子做表率,规则就是规则,有规则就要遵守规则。” 林清欢气得直咬牙。 两个人相对而立,林清欢的手腕被胡天谕紧紧攥在手里。 林清欢说不上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地方,但这种压迫感让她很不舒服,很排斥,而且,印象中,好像这种压迫感她曾经经历过。 她抬头面对着胡天谕,因为带着眼罩,所以并不能看清他的脸,但林清欢觉得,他现在一定面无表情,冷冰冰的看着她。 印象中,这一幕曾经出现过一样,但林清欢却不太能想起来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发生过。 胡天谕嘴角扬了扬, 继续道:“清欢,想不起来我的名字也没关系的,反正你知道我姓什么,怎么称呼都随你。” 林清欢的确不知道胡天谕的名字。 胡睿鸣的小叔叔,肯定也是姓胡就对了。 然而,林清欢知道的是,胡天谕看着她说刚才那句话的时候,眼神又多无奈。 但,他也只能无奈。 毕竟从头到尾,林清欢都没有记住过他这个人。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胡天谕攥着她的手腕,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想过放手,他深藏着哀伤的眼眸看着林清欢的时候又是那样的柔情款款。 如果不知道两人的身上,围观的人也只会把他们当做两个闹别扭的情侣。 但,林清欢现在的身份可是容彻的妻子,被别的男人这样握着手腕,无论怎么想都很不合适。 胡天谕不愿意放手,林清欢试着挣脱了一下,但却被他钳制的更紧了。 他清朗的声音满是不可思议:“林清欢,从高中到现在,我一直都有个问题希望得到你的回答。”而他似乎也不在乎林清欢是不是想回答他,说完便直接问:“高二的时候,那个每天晚上送你回家的人,是谁?” 胡天谕确定不是沈风砚,沈家跟胡家的交情一直不错,沈风砚又一直生活在国内,他的所有生活轨迹胡天谕都知道。 所以,他确定不是他。 胡天谕有些不服气。 如果是那个人,至少他输得心服口服。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不知所云。 她连胡天谕都不知道是谁,高二那个每天送她回家的人,她怎么可能知道! 林清欢对胡天谕还有些排斥,即便知道他没有恶意。 “胡先生。”说着,林清欢直接拉下眼罩,朝胡天谕递了过去:“到您了。” 胡天谕站在原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齐园看了看活动室门口的方向,很快笑着拍手:“好,思源妈妈猜对了,接下来就轮到胡先生带上眼罩来其他人了。” 胡天谕没办法,直接接过林清欢手里的眼罩,放开她。 林清欢本来不想参与了,但胡睿鸣跟容思源跑到她面前,满脸担心的样子看得她有些于心不忍。 她不是圣母型人格,但唯独在小孩子身上。 大概还是因为心里有所亏欠吧,尤其是像思源这么大年纪的小孩子,看着总是会想起笑笑。 这是她的业障,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胡天谕说了那么多的话她都可以不在乎,为什么现在不行? 笑着揉了揉思源跟胡睿鸣的小脑袋,小声道:“快找个位置躲起来,分开些,咱们不能躲在一起的。” 胡睿鸣心思特别简单,听见林清欢这么说,再加上齐园已经再说准备开始了,他高兴朝林清欢点了点头,立刻跑开找个他自认为安全的位置藏起来。 会与容思源,一脸的不高兴,抱着一个玩偶低头小声抱怨着:“我爸爸怎么还不过来,他老婆都要被人抢走了好不快点过来!” “啊?”他说的太小声了,在加上孩子家长的嬉闹声,林清欢断断续续的听着,但压根就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 林清欢蹲下身子又问了一遍,但容思源却傲娇的转向一旁:“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齐园:“各位小朋友家长门,还有最后十秒哦!” 听到这个,容思源把手里的玩偶塞到林清欢怀里:“要开始了,我去躲着了,你也快躲好,不能再被他找到了。” 说完便跑开了。 “5、4、……” 最后几秒了,林清欢也不想瞎折腾,也没走两步,就在靠边的地方找了个位置站着。 然而,倒数结束,胡天谕转了个一圈就直接朝她这边来了。 林清欢:“……” 日了狗了,这货开外挂了吧! 眼罩是她刚才用的那个,所以林清欢知道不可能是眼罩的位置。 但胡天谕也的确没开什么金手指外挂。 他只是单纯的凭借声音分辨方位,容思源的声音,林清欢的声音,以及倒数之后,林清欢的脚步声。 很轻很随意,到最后的完全消失。 所以很容易就分辨出来她的方位了。 现在,马上都要到林清欢跟前了。 林清欢一咬牙,差点把手里的玩偶公仔给摔了。 我他妈不玩儿了还不行吗! 然而, 正当她狂躁的想要退出游戏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个温热宽大的手掌揽住了自己的肩膀。 林清欢内心一惊,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容彻那一张让人安心的俊朗面容便映入自己眼帘了。 “你……” 才说出一个字,容彻修长的手指便直接抵在她的嘴唇,制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容彻今天下午本身就一堆事儿,能推的已经推了,但还是没能空出时间陪他们一起来参加亲子活动。 但,容思源的一条短信发到他手机上,他便再也坐不住了,开到一半的会议直接交给肖肃处理,赶紧过来。 其实他来了也有一会儿了。 胡天谕强行拉着林清欢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门口了,隔得太远,不知道胡天谕在跟她说什么,也更加不知道胡天谕跟林清欢究竟有什么可说的。 认识? 为什么林清欢从来没提过? 然而,容彻还没想出半点头绪,胡天谕便已经来到他们面前了。 “我刚问你的问题,现在可以回答了吗?”胡天谕没有叫林清欢的名字,而是直接追问。 他一向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那么多年的过去了,他现在还站在林清欢面前对过去的时候耿耿于怀,他的固执就可见一斑了。 林清欢没说话,站在她旁边的将她抱在怀里的容彻嘴角敛着的冷笑越发明显了。 胡天谕没听见她的回答,继续道:“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是吧。 林清欢也不敢确定。 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吗? 她没说话,胡天谕不由自主的自嘲一笑:“这么说,我跟那个人,都输了个沈风砚?” 他说完,林清欢下意识的看向容彻。 想说,沈风砚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可看到容彻那一双淡然轻笑着示意她不要说话的眼眸,所有的声音便都又咽回肚子里了。 胡天谕冷笑一声,声音无比惆怅:“沈风砚很好?呵呵!我还真没看出来,家世,我不必他差,样貌,我也不必他差,对你好……” 说着,胡天谕顿了顿,认真的想了很久,最终,无比笃定道:“我真不觉得他比那个人对你好。” 那个人? 林清欢心好像被什么敲了一下,沉闷到窒息。 那个人,是谁啊? 胡天谕嘴角冷笑的弧度又扬了扬,声音带着些许不屑的嘲讽:“你忘了很多事情,忘了我,忘了很多人,却唯独没忘记沈风砚,没忘记和他经历的一切。” “呵!”胡天谕冷哼一声:“所以,你那么爱他,容彻知道吗?” “听说你们很恩爱?” “林清欢,你良心不会痛吗?”说着,胡天谕直接扯下眼罩,清澈的眼眸里升腾着的满是愤怒。 胡天谕眼里就只有林清欢,所以下意识的看的人也是她。 然而,视线撇到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双手,眉心不由得紧紧拧着,最后,慢慢移到容彻脸上。 容彻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扩大,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危险的警告。 他看着胡天谕,满眼的轻慢:“说了那么多,但,关你屁事啊!” 第149章 还不是跟别的女人有了你? 容彻看向胡天谕的时候满脸轻慢,最终,冷声笑了笑。 胡天谕怎么都没想到容彻今天会过来,他不是应该在公司里开会签合约吗? 不过,也无所谓。 脸上的吃惊消失,眉眼轻扬,轻蔑的笑着:“当然不管我的时候了,反正原谅帽又不会我带。” “哦?不是你带,你很失望?” 容彻嘴损的时候谁也没怕过谁,自然,谁也别想从他这里占到便宜。 “我……”胡天谕无言以对,半天,瞥了一眼林清欢,到嘴边的‘我想给你带’这几个字又给咽了下去。 他倒是想,但,也得林清欢配合啊。 所以,给容彻戴原谅帽这种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显然沈风砚更又机会一些,毕竟,林清欢明明记忆的有缺失,却唯独没有忘记关于沈风砚的一切,由此可见,沈风砚在她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 想着,胡天谕还有些幸灾乐祸:“容总就嘴硬吧,小心有一天我一语成箴,您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容彻笑着点头:“那我就谢谢胡二少提醒了。”只是说这话的时候,揽着林清欢肩膀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容思源看见容彻过来,立刻到他身边:“爸爸。” “恩。”容彻低头看看自家亲儿子,宽大的手掌落到他的头顶,无比认真的询问道:“所以说,你胡叔叔就是你说的那个要拐走林清欢的人?” 听着容彻的话,胡天谕憋了一眼容思源,一脸不满:“我说呢!原来是你这小东西告的状,我就奇怪了啊,我把你后妈拐走,让你爸找你亲妈去,不是更好吗?” 没听说容彻的行程有来学校参加容思源的亲子活动这一条,刚还想不通容彻为什么过来,现在全明白了。 容思源不乐意的白了一眼胡天谕,扁了扁稚嫩的嘴角,说的话却无比成熟:“我妈妈跟我爸爸的老婆是一个人固然很好,但不是,也没关系啊。我爸爸喜欢她,我也喜欢,是不是我亲妈又怎么样?” 林清欢也挺无语的。 思源到底是个怎样的小孩啊。 心思成熟到这种地步,难得事难得,但想着,总觉得可怜的叫人心疼。 而容思源说完,走到林清欢身边抱着她的腿,仰脸看着胡天谕,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信誓旦旦道:“像你这种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的少爷,根本就不配我爸爸公平竞争。” “我……” 继被容彻怼得无言以对之后,胡天谕又被容思源怼得无话可说。 容彻看着容思源,一脸的孺子可教。 林清欢暗笑。 一会儿回去给思源做什么好吃的呢? 宝宝这么优秀,做家长的,必须要好好表扬表扬呢! 至于胡天谕,无话可说状瞥了瞥容思源,最后又把视线转移到容彻身上,最后是林清欢,然后,蓦然嗤笑一声。 手覆在容思源的小脑瓜上,轻轻的揉了揉,继而语重心长的道:“思源啊,你好小,不懂。叔叔跟那些女人就是逢场作戏,对你后妈才情有独钟呢,不像你爸爸……” 容彻:“胡天谕,你这是在找死!” 当着他的面儿说对林清欢情有独钟本身就不可饶恕了,居然还敢挑事? 思源的确还小不懂,但胡天谕要说什么,容彻心知肚明。 自然,林清欢也一清二楚。 胡天谕的确是在找死,即便容彻已经那么明白的警告了,他还是笑着把自己的话说完:“你爸爸啊,嘴上说着喜欢林清欢,可还不是跟别的女人有了你?” 说着,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无忌惮了:“叔叔跟你爸爸可不一样,叔叔身边之所以有那么多女人,那是因为你后妈不喜欢我,她要是喜欢上我了,叔叔身边的女人,准保只有她一个,也不会带着个会打酱油的孩子让她当后妈。” 说完,嬉皮笑脸的看向容彻,不要命的道:“是不是啊容总?” 林清欢不禁扶额,是你妈啊! 容彻没说话,嘴角噙着的冷笑越发冰冷。 胡天谕似乎不怕,看向容彻的时候,平静的眸子敛着轻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林清欢总觉得,胡天谕此刻看着容彻的眼神里,不止有敌对,还有一种……她不是特别明白的审视。 就好像……在打探什么似的。 关于容彻,胡天谕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吗? 林清欢没想明白,似乎,永远也想不明白了一样。 最终,两人的对持在容彻不屑的轻笑后结束:“别人家的家事,胡二少还是少关心的好,小心引火烧身!” 胡天谕无所谓的摊手:“我不一直都在引火烧身吗?值得容总您见一次提醒我一次吗?” 容彻脸上的笑容凝了凝,最终,视线转移到林清欢的身上,柔声问着:“活动结束了吗?” 林清欢自己也不太确定:“还……还没吧?”说着,看向齐园。 齐园也一直在朝这边看,见林清欢看向她,立刻笑着拍手对在场的所有家长以及小朋友道:“好了小朋友,咱们继续玩儿游戏啊,接下来又轮到思源的家长咯。” 思源的家长, 自然是说的林清欢。 然而,齐园的话才说完,容彻便直接扬手示意:“齐老师,我代替我妻子完成可以吗?” 哇哦! 不知林清欢,在场不少人心里都不由得惊呼。 从前高高在上的容彻居然可以这么平易近不说,对林清欢竟然可以这么体贴? 不是说豪门联姻没有感情吗? 不是说之前的秀恩爱都是假的吗? 怎么看都不像好吗! 容彻都这么说了,齐园自然不能说什么:“当然可以。” 胡天谕自然不答应:“犯规好吗!” 齐园笑着:“胡先生,这就是个游戏,小朋友玩儿的开心才最重要。” 胡天谕扯了扯嘴角。 容彻嘴角始终凝着一抹清淡又不以为然的笑,朝胡天谕伸手要眼罩。 胡天谕白了他一眼,不是很想给。 容彻也懒得搭理他,直接从他手里拿了过来,嘱咐林清欢去旁边坐着休息。 最后一轮游戏,容彻代替了林清欢的位置,胡天谕本来不想玩了,但却被胡睿鸣拉着硬要玩,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如果他不玩,那胡睿鸣也要退出游戏。 其实林清欢不知道的是,胡睿鸣其实玩不玩都可以的,但他实在不想再看着自家小叔丢人现眼了。 而让林清欢意外的是,容彻一定不喜欢跟小朋友相处,不会哄孩子,跟那么多小朋友一起玩,他一定会很头疼。 可,没有呢。 容彻很会照顾小朋友的感受,小朋友给他的干扰信息他会做出相对的反应,不会冷落任何一个孩子。 林清欢坐在椅子上看着容彻,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这样的容彻,真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呢! 游戏完成,林清欢跟容思源收拾东西出去,不远处,胡天谕跟容彻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林清欢看了一眼他们的方向,随即低头对容思源说:“我们去车上等你爸爸。” 容思源抱着学校送的玩具玩偶,乖巧的跟在林清欢后来。 打开车门,林清欢抱他上去,她才上车正准备关车门,就听见容思源稚嫩的声音响起:“胡睿鸣非要你给她当妈妈,我才不原谅他的……” “啊?”林清欢吃惊的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容思源却无比认真的点头:“他说他小叔叔可喜欢你了,准备让你做她的小婶婶,但胡睿鸣却说,做什么小婶婶,要做就做妈妈,你说我能不气吗!所以我一生气就准备不原谅他了。” 林清欢感觉自己的脑容量不够了,扯了扯嘴角,干笑道:“这……开玩笑的吧?” 胡天谕说什么她都已经自动忽略了,所以在意以及跟容思源解释胡睿鸣心里真正的想法。 容思源抬头看着她,眼神无比认真:“他是认真的。” 林清欢:“为什么这么确定?” 容思源点头:“我确定,林清欢,我特别确定了。” 看着容思源的眼神,林清欢心里好像被炸了一根针一样。 “因为,他看你的眼神,跟我一样。”容思源低着头,小声说着,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一样。 林清欢的心疼的一抽一抽的,下一刻,直接将容思源抱在怀里:“好了好了,没事的。” 容思源靠在她怀里,牢牢的抱着她:“林清欢,你做我妈妈好不好?我想你做我妈妈了……” 林清欢柔若无骨的手覆在他脑袋上,安慰的揉着他的头发,沉吟半天,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做他的妈妈啊…… 虽然一开始林清欢也经常跟容思源较真让他叫自己妈妈,可说到底,那是自己嘴贱较真比较多,毕竟自己心里知道,不可能的。 可现在,容思源却让她做他的妈妈…… “我……可以吗?” 林清欢语气有些犹豫,还有些,不太确定。 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不确定容思源是否真的愿意。 容思源迟疑了一会儿,随即从她怀里起身,稚嫩的眼神看着她向他的时候,满眼的诚恳:“可以的,林清欢,可以的,你可以的!” 第150章 原来,你想要我的心啊! 容思源一句句无比肯定的声音让林清欢心疼不已,庆幸的是,他是愿意的,那么从今以后,她会努力帮他找回他曾经回去的一切。 容彻跟胡天谕聊完回答车上,容思源大概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玩儿得那么进行,有些累了,两个人等待容彻的过程中,靠在林清欢怀里睡着了。 打开车门上车,容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回去吃饭还是在外面吃?” 容彻并不知道容思源已经睡着了,所以说话的声音还是跟往常一样,林清欢怕容思源被吵醒,立刻示意他说话小声些,但已经晚了。 容思源好像被打扰了一样,窝在林清欢怀里,稚嫩的眉心好像打结了一样。 林清欢赶紧哄他,轻拍着他的背,小声道:“没事没事,继续睡……” 容思源得到安抚,没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下意识的朝林清欢怀里钻了钻,环抱着林清欢腰肢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加深了几分,同时,软糯迷糊的嘟囔着:“妈妈,妈妈……” 自然,容彻也听到了。 林清欢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容彻,有些担心容彻会不高兴。 虽然最近容彻对容思源的妈妈好像很宽容的样子,不管林清欢与容思源谁提,好像都再想以前那样容易生气了。 但,还是有些担心。 然而容彻只是扬了扬嘴角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容思源安静下来,又睡了过去,容彻才开车离开学校。 * 另一边,胡天谕站在原本的位置看着容彻的车子的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又握紧了几分,眼底深藏着不甘心逐渐化为愤怒。 居然是他! 胡睿鸣看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容叔叔的车子,一张小脸紧巴巴,都快哭了的样子,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但,终于还是疼得受不了了,柔嫩的小手拍着他的手背:“疼疼疼!我手都要被你捏碎了!” 胡天谕听到胡睿鸣的控诉才回过神来。 低头看了一眼疼的眼泪都要出来的胡睿鸣,立刻放开手。 胡睿鸣揉着被他捏疼的小手,不乐意的控诉着:“你要是敢做坏事,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能做什么坏事?”胡天谕自认自己还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到了这小子嘴里,怎么感觉那么十恶不赦的样子? 胡睿鸣好像听到什么了不起的笑话一样:“容叔叔跟林阿姨那么好,你要去给人家当第三者,还不叫做坏事?” “哦,原来你说这个啊。”胡天谕后知后觉的嘟囔了一句:“这才不叫做坏事,这叫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 胡睿鸣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胡天谕略有些恍惚。 狗屁爱情! 相互喜欢的才叫爱情! 向他这样的,说好听点叫暗恋,说不好听的, 那叫自作多情给人添麻烦。 想着这些,胡天谕不由自主的冷笑一声。 他现在才算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容彻可以轻描淡写的对他说一句:谢谢你喜欢她。 重要的不是那句谢谢,而是,他容彻有资格对所有喜欢还惦记着林清欢的男人说那句话。 谢谢你的喜欢,不过,不需要。 容彻想告诉他的,是那个未曾说出口的不需要。 * 开车回到别墅,容思源也醒了。 回来之前容彻便让赵妈准备晚饭了,吃过晚饭,林清欢上去给容思源讲睡前故事,容彻在书房忙自己没完成的工作。 哄思源睡之后,林清欢原本准备回房间睡觉的,可路过容彻的书房,看见里面亮着灯,又忍不住想进去。 站在门口权衡了一会儿,转身下楼去了厨房。 只是才从二楼楼梯下来,就看见赵妈把欧屿迎了进来。 “谢谢赵妈。” “欧少爷客气了,少爷在楼上书房等您。”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容彻约了欧屿,那自己再过去,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欧屿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的碰见林清欢,原本就不太想碰见她,现在……就那么不巧的碰上了,一时间有些抗拒,视线都不敢落在林清欢身上。 林清欢原本轻拧着的眉心又加重了几分。 怎么回事? 欧屿以前看到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林清欢下楼,打量了欧屿几眼,蹙着眉心道: “怎么了吗?” 欧屿连忙道:“没怎么没怎么?” 惶恐的样子,叫人吃惊的不得了。 林清欢一边朝厨房走,一边又忍不住回头朝欧屿看了几眼。 搞什么? 赵妈好像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了,为了化解此刻尴尬的局面,立刻引着欧屿去了楼上书房。 林清欢忍不住探手朝楼上看了看,正巧欧屿也在看她,两人视线相对,欧屿立刻转头,好像心虚一样。 看着他这样,林清欢眉头都要打结了。 原本打算给容彻温牛奶的,现在,只能自己先喝了。 然而欧屿的反应越想越叫人觉得不对劲儿,但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有什么不对的。 半天, 捧着牛奶杯,扯了扯嘴角:“莫名其妙。” 楼上。 欧屿一进书房就立刻把门反锁,容彻眉心拧了拧。 走到容彻跟前,欧屿忍不住拍了拍胸口:“林清欢怎么还没睡!我刚正好在楼下碰见她!” 容彻忍不住笑了:“这是我家,也是她的家,你在这里碰见她,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吗!” “ 我……”欧屿一脸蒙圈:“好像的确是这样的……”然而,他不想碰见林清欢啊! “你不知道我现在心虚的厉害啊!就不怕我直接把你以前做的事情全部抖露出去!” 容彻懒懒的抬了抬眼看向欧屿,什么话也没说。 但欧屿却没来由的 吓了一跳:“我……我开玩笑的!” 容彻嘴角扬了扬,舒缓了一口气,轻笑着道:“我从没说过你不可以告诉她,你要想说,随意,但……” 他说着,顿了顿,再看向欧屿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认真:“但,我不是因为别人。” 容彻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欧屿能懂,但,却不相信。 欧屿看着容彻,半天没说话,容彻好像明白他心里想什么似的,视线转移到别处,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你既然不信,就不要乱说话。” “乱说话?”欧屿不可置信的重复着容彻的话。 然而容彻却肯定的没有任何犹豫:“恩。” “嘁!”欧屿冷很一声,转身拉了张凳子昨天,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眼睛微微眯着,打量着容彻,好一会儿才开口:“容彻,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呢,就是活得不坦诚,不是对别人,而是对你自己。” 容彻嘴角扬了扬,没否认。 欧屿见他不说话,继续说:“以前我不是总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林清欢吗?现在我明白了,但你好像不明白了。” 容彻眼眸微微敛着,眼底藏着意味不明的轻笑,好一会儿,扬了扬嘴角,轻笑一声,语气却无比肯定:“我明白。” “你明白个屁!”欧屿见他还不愿意承认,直接怒了:“你不就是因为她是思源的妈才娶的她吗?你敢说你娶她是因为爱她?你敢说你不是为了她的心脏吗?” 林清欢站在书房外面,听着从里面传出的欧屿的声音,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手里捧着的那杯温热的牛奶与她而言也不在事舒适的温度。 就好像,手里握着一块炽热的炭火一样,手里慢慢没了知觉,杯子落到地上,应声碎成碎片。 欧屿与容彻听到外面的声音,猛然抬头看向书房门口的位置。 容彻迟疑了一会儿,立刻冲了出去,而欧屿则有些懊悔。 他不该说的!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那只是一开始,即便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也这是一开始。 在答应联姻之前,容彻曾经见过林清欢一面,在蓝山疗养院。 林清欢去探望贺延,容彻也刚好去探望一个自己熟识的旧友。 那时候林清欢站在梧桐树下跟贺延的主治医生说话,容彻也只是看了一眼,也就是那一眼,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他此生最重要的决定。 容彻出去的时候林清欢还在门口站着,看见她还在, 容彻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关了书房的门走到她身边,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你……都听见了?” 林清欢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勉强让自己看起来是笑得,半天,才转向看着容彻,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开口的那一刻,那发现自己嗓子都是哑的,干涸酸涩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笑着落泪,最后,不自然的避开容彻的注视。 回想着欧屿的话,林清欢了眼泪肆无忌惮的落下。 容彻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可走近她的那一刻,林清欢却慌乱的后退。 她忍着声音里不知是欣喜还是惶恐的颤抖,勉强道:“我现在,还挺高兴的,真的,一直以来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真的没发生。” 高兴的是,她的孩子没有死,而且现在就在她身边。 害怕的是,她得死!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眼眸敛着,笑容有些残忍:“为什么偏偏是啊?一直以来想不通的问题,终于还是有答案了,原来,你想要我的心啊……” 第151章 是……怕她害怕 林清欢语气听起来还算是平静,但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总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以为会是感情呢。 她以为…… 以为会很平常,但没想到,所有的一切还是充满算计一样。 只是这算计…… 林清欢垂头,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握了握。 她自认自己不是个圣母的人,但也如她所说,笑笑是她一生的业障,永远的磨难。 曾经她以为她于五年就已经彻底失去她的孩子了,然而现在……失而复得吗?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都不确定这弧度是不是代表她失而复得的喜欢。 半天,她勉强笑着,语气平缓:“你把笑笑……”她下意识的叫出那个名字,却发现容彻叫他叫思源。 眼眸稍稍敛了敛,舒缓了一口气,才又道:“你把思源照顾的很好。”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真的很好。” 容彻不顾林清欢是不是不想他靠近,走到她面前,将她抱在怀里:“如果你喜欢叫他笑笑,你也可以那么叫。” 他没否认。 毕竟到了这一步,再否认也没什么意思。 林清欢挺想叫思源笑笑的,从看见她的那一刻起,总觉得跟孩子特别投缘一样,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血脉亲情吧,冥冥之中有所注定一样。 容彻早就知道了吧? 知道一切。 所以,世纪酒店的3015房间,他有意无意的试探,她错以为容晨是那天的那个人,容彻可以那样平静淡然的安慰她说,也可能不是他。 她早该有所察觉的啊。 可偏偏,近在咫尺,什么都没发现。 如果说容晨像那天那个男人,容彻何尝不可以说不是? 容晨与容彻两人,本身就有几分相似啊。 欧屿原本呆在书房,但半天没听见外面的动静,便想着先走一步。 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自己在旁边搀和也不是个事儿,只是刚一出去,就看见容彻抱着林清欢在门口。 欧屿一阵尴尬,可是都已经出来了,再进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干笑着解释:“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看见容彻那快杀人的眼神,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他能怎么办? 出来是耽误事,不出来吧,总归还是不合适。 可,就这么走,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吧? 容彻那意思他明白,就是嫌他打扰他们了,所以他再退回去? 就当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容彻心思不好猜,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欧屿碰了一鼻子灰,正打算灰溜溜的退出去,可刚抬脚,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没办法,在容彻的注视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然而,刚他看清手机屏幕上闪动着的三个字的时候,下意识一脸惊恐的看向容彻。 容彻眉心稍稍拧了拧,下一刻,放开林清欢,温热的手掌俯在她的脸上,柔声道:“先去卧室等我,一会儿我会跟你解释清楚。” 林清欢点头。 其实她不需要。 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同样清楚。 根本不需要解释。 容彻把林清欢抱进卧室,关了门出去,而这时候欧屿也正好挂了电话从书房出来,看见容彻,一刻都不敢耽误,但又害怕林清欢听见,压低声音道:“你妈打的,她已经知道了。” “恩。”容彻只是应了一声,很平静,好像,早已经料到了一样。 欧屿有些难以接受:“你……你就这样?” 容彻语气平淡:“不然我还能怎么样?我从没奢望能瞒住他们,从确定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知道这一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欧屿看着容彻,他虽然还是以往那样平静稳重,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此刻的容彻不像以前那么坚定了。 越是稳重平静,就越觉得他下一刻会脆弱的不堪一击。 容彻没说话,拿出手机给找到慕云的号码打过去,好久,慕云才接通。 他薄唇微微张了张,刚要开口说话,那边便率先传来慕云的声音:“阿彻啊,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身边那个林小姐,其实就是五年前的那个女人。” 好消息…… 容彻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眼眸微微敛了敛,才沉声道:“妈,她是思源的妈妈,您的儿媳妇,如果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合适,可以叫她清欢,或者林清欢。林小姐不合适,五年前那个女人,就更不合适了。” 电话那头的慕云沉默了一会儿,继而轻笑一声,听得出来,语气十分轻松:“如果像你说的那样称呼她你会舒心一些,我随你高兴就是了。你这孩子重情,我是你妈,我还能不了解吗?阿彻,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可以放弃的,妈妈对你也是。” “我不想跟你你绕圈子,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的意思我怕您不明白,所以打算跟您说的明明白白的” 容彻怕吵到林清欢,便领着欧屿出去了。 别墅庭院里,路灯将容彻的身影拉得老长。 他手机贴在耳边,转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 房间里亮着一盏橘红色的灯,林清欢靠着床头坐下,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视线落在自己交叠在一起的手指。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变了一样,可她却如此平静,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思源是她的孩子,她跟容彻的孩子。 她的一切从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开始改变,也是翻天覆地的,轻而易举的,湮灭她所有希冀。 五年,她用五年时间消磨委屈,忘记不甘,不去想任何可能。 最终,变成此刻她。 不再有悲喜。 她想去看看思源。 被子掀开,从床上下来,赤着脚站在地板上,最后,又慢慢的坐回去。 不去了。 还是……别去了。 别墅庭院里,夜风席卷着容彻衬衫的衣角,肆虐过了又无声落下。 “我说,我的孩子,我的妻子,我一个都不会放弃,你们最好不要在她身上动心思,否则……” 慕云:“否则?”她笑了,与容彻来说,那抹轻蔑的笑尤为刺耳:“阿彻,人不能太贪心,这话,我可是从小就一直跟你说的,怎么觉得你全忘了的样子?” “您难得教我为人处世的道理,我没忘,一直都记得很清楚,欧洲那边最近会反馈回来消息,思源的事情就不麻烦您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容彻依旧寸步不让。 慕云声音依旧轻慢随意:“可是阿彻,自从你拒绝了你父亲的要求,放弃在军政界的大好前程不要,你父亲对你就已经很失望了,你父亲一直都对思源寄予厚望,绝对不会允许你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所谓的,你的妻子,拿思源的命去开玩笑的。” “妈,您这是在威胁我吗?”容彻忽然笑了。 笑声里透着几分凄凉的。 好像,有些无助一样。 欧屿以为自己听错了,无助这种情绪,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容彻身上? 是他感觉错了吧? 可,容彻越是这样气定神闲,越是被慕云捏得死死的:“现在还只是妈跟你谈,你想一想,如果是你父亲跟你谈?林清欢又会是怎样一个下场?” “她下场再坏也不过如此!”容彻这话说的没有任何犹豫。 欧屿就站在容彻身边,很少抽烟的他烦躁的点了一根烟,指间星火明灭,弥漫着的烟雾遮住他的视线。 这样的容彻,好像很久之前见过,但,时间太久了,久到他都记不起来了。 也是因为一个女人吧?容彻是个情种,这些年栽过的跟头都在女人身上。 电话那头的慕云沉默着,想说些什么,但很快被容彻打断:“您说的对,我不该打扰任何人。” 慕云疑惑:“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会跟爸好好谈一谈,这一次,我会好好跟他谈。”容彻性感的厚街滚了滚,好一会儿才道:“您约时间吧,我随时都可以。”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欧屿听着容彻这话,整个人都蒙了,好一会儿,才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我去……” 容彻将手机收回口袋,眼眸敛着,久久不语。 欧屿满脸想不通的表情:“至于吗?” “从我拒绝他们安排好的一切开始,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至于。”容彻说着,下意识的去摸口袋里的烟,可口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他都动作欧屿都看在眼里,知道容彻想抽烟了,便将口袋里的拿出来,递给他。 但容彻没接。 “不要?” “戒了。” 欧屿:“什么毛病?” 他抽烟都还是跟容彻学的,现在容彻居然说戒了? 开什么玩笑? 然而,容彻却无比认真的点头:“真戒了。” 的确要戒,也坚持了好多天没抽了,只是戒烟那有说的那么简单,很多年的习惯说变就变想想就不可能。 欧屿好奇:“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想起戒烟来了。” 容彻也不隐瞒:“林清欢不喜欢。” 他说着,拇指慢慢磨蹭着食指指腹。 不是不喜欢,是,怕她害怕…… 第152章 居然是你! 欧屿也不想过分追究他的那句林清欢不喜欢到底是怎么回事。 戒烟就戒烟了呗,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抽烟本身就对身体不好。 只是欧屿挺好奇的,容彻烟瘾挺大的,说戒就戒了吗? 别人或许不可能,但容彻的话,绝对可能。 不过因为一个女人的话…… 说来可巧了,以前容彻也不抽烟的,也是因为一个女人学会抽烟的。 容彻交代了欧屿一些事情之后便让欧屿离开了,回到卧室的时候,林清欢双臂环着膝盖靠在床上,听见容彻开门的声音转头看过去。 “我们聊聊吧。” “我们聊聊。”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那句话。 容彻略有些迟疑,随即敛了敛眉,轻笑一声,转身关了卧室的门,才走到林清欢身边坐下,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先说。” “是你吗?” “嗯,是我。”容彻毫不犹豫的道。 林清欢看着他,好久才道:“你是一开始就知道是我,还是……”只是凑巧? 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林清欢忽然有些无法直视巧合这两个字了。 太多的巧合,到最后都不是巧合。容彻的话,她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了。 容彻稍稍舒缓了一口气,然后才道:“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必要隐瞒,或许就像欧屿说的那样,早些说开了,对林清欢对他都好。 “什么时候知道的?”林清欢继续追问。 容彻:“带你去世纪酒店的那天晚上就确定了。” “确定?”林清欢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字,眉心稍稍拧了拧:“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 容彻拧着眉心想了好一会儿,最终,无声的笑了笑:“你也可以这么说。” 林清欢更加不明白了:“什么叫也可以这么说?” 容彻嘴角扬了扬,声音里带着几分妥协:“在……林家。”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林家两个字,好像连同自己都不确定一样,不过,容彻的心思一向很难捉摸,再加上他有意伪装,林清欢根本就察觉不出什么。 林清欢看着他,很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容彻眼眸微微敛着,半天,嘴角扬了扬,轻笑着道:“在林家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只是觉得眼熟,跟我记忆中那个女人是重叠的,私下里查过你,不得不说,林建涛把你的资料隐藏的不错。”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隐藏资料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那时候我舅舅还好好的,应该是他帮忙弄的吧。” 容彻也没说什么。 两人相对坐着,林清欢语气里的波澜不惊叫人意外。 五年前的事情几乎可以说是改变了她的一生,但现在的她,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林清欢率先打破沉默:“那……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害得我提心吊胆的,尤其是见到容晨的时候……” 说这话的时候,林清欢的声音越来越小。 容彻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好像要把她融化了一样:“你让我怎么说出口?” 林清欢抬头看向他,眉心稍稍拧着,片刻后,又移开视线。 容彻轻笑一声,继而淡定自若的说着:“五年前,因为我的出现,毁了你期许的以后,用一种不光彩的手段介入你跟沈风砚,彻底断送了你跟他的可能,甚至在你剩下思源之后用那样的手段将他从你身边夺走,让你至今都无法释怀。” 他温柔的声音好像三月里的春风一样,威风如许,却又带着点清凉。 看着他,听他说话,林清欢的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起来。 她不想哭,慌忙移开视线,扬着嘴角笑着道:“当初的事情,谁也不想的吧,毕竟那个时候我们……” 如果说非要怪谁的话…… 林清欢眼眸稍稍敛了敛,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随即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时候,我们两个都是身不由己,说白了,更像是相互纾解……” 虽然这话怎么说怎么羞耻,但,事实就是那么回事儿啊。 然而,听到相互纾解这几个字,容彻整张脸都黑了。 林清欢装作没看见的样子:“额……总而言之……” 想转移话题? 那也得容彻同意啊! 容彻不由分说的拉住她的手腕,狠狠的眼在身下,咬牙说着:“相互纾解?” 林清欢都不敢看他:“你要是不喜欢这个,那我可以换一个。”想了想,又说出四个字:“互相安慰?” 安慰你妹啊! 容彻脸色又黑了几分。 林清欢无语:“本来就是!” 容彻紧握着她手腕的手力道又加深了几分,可最终,又轻笑着放开,好像妥协一样:“好,本来就是。”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有些失望,可又不知道这失望从何而来。 她想推开容彻,可才一起身,就又被容彻压倒在床上。 林清欢:“你……” 容彻温热的嘴唇轻轻掠过她的鼻尖,呼吸洒在她的脸上,酥酥痒痒的,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现在想不想纾解纾解?” 纾解你大爷啊! 不要! 林清欢身体力行的拒绝着:“不要!我要好好消化消化今天的事情……” “运动运动不是更好消化吗?” 你当我消食呢! 还运动运动! 不要,就是不要! 然而,容彻的动作却告诉她,不要也得要。 他火热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热烈的吻密密匝匝的落在她的身上,林清欢不安分的躲着,可最终,都被容彻拉了回来,双唇重重的封住她的嘴唇,辗转反侧的吻着。 林清欢一开始的确是有些抗拒,可最终,慢慢被容彻炙热的吻吞噬。 她逐渐开始回应,修长白皙的手臂逐渐攀附上他的腰身。 林清欢被的容彻吻得透不过气,然而,片刻后,容彻将她放开,迷离着眼眸牢牢锁着她,两人沉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炙热而暧昧。 她环着他的脖颈,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容彻的目光太过炙热,甚至让她不敢直视,好一会儿,像是有些抱怨一样:“你……看什么?” 他腾出手,温热的指腹轻揉着刚被她吻肿了的嘴唇,声音沉哑性感:“清欢……” 容彻只是叫着她的名字,再无其他。 林清欢勉强稳着呼吸,眉心不自然的拧了拧。 她不明白容彻的意思,甚至连他声音里的眷恋都不敢相信。 好一会儿,容彻才又道:“抱歉。” 林清欢不禁有些迟疑:“抱歉……什么?” 然而,容彻却没有回答。 双唇温热的覆上她的嘴唇,相较于方才的热烈,此刻的温热缠绵更让人悸动…… * 欧屿从容彻的别墅离开回到他家里的时候已经凌晨了,车子刚停到自家别墅旁边的停车位,还没停稳,就听着隔壁沈风砚摔门出来。 忍不住朝旁边看了两眼,但就是那么不凑巧,沈风砚也正好朝他这边看。 而沈风砚看见欧屿,立刻抬脚朝他这边走来,不一会儿就到他面前了。 欧屿连车都没下,就又被沈风砚堵了回来。 “给容彻打电话,约他出来。” 欧屿:“额……你自己不会打吗?” 他才不想参合到他们你之间呢,尤其是现在。 容彻跟林清欢,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想着,瞥了一眼沈风砚。 如果没沈风砚的话,说不定还真是。 沈风砚无话可说,但如果他打得通容彻的电话,就不会开口让欧屿说了。 原本打算直接去容彻的别墅直接找他的,可考虑到林清欢……沈风砚只好退而求其次的约容彻出来聊。刚就一直在给容彻打电话,一开始电话还能打得通,后来干脆直接打不进去了,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沈风砚正好碰见欧屿,也是欧屿倒霉。 沈风砚没说话,欧屿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不想打。 扶着方向盘,下车也不是,不下车也不是。 至于沈风砚,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欧屿有些担心沈风砚坏事,想了想,手指闲闲的敲着方向盘,沉默了一会儿,转向看着沈风砚道:“实话实说啊,我刚从他那回来,你现在找他,他肯定不出来。” “为什么?” “为……”欧屿差点脱口而出,不过想想,不能说啊,轻咳一声敷衍道:“这你就别问了,他没空。” 然而,欧屿话才刚说完,沈风砚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沈风砚拿出手机看了看,容彻两个字在手机屏幕上闪动着,也顾不得听欧屿说什么,直接打开车门下车,去旁边车库里开了自己的车出去。 * 凌晨,容彻从别墅开车出去,柔软的大床上,林清欢睡得很沉。 他开车去了海边。 沈风砚的车子已经在路边停车,看着容彻的车子开过来在不远处停下,沈风砚按灭了手里未燃尽的烟,打开车门下车。 走到容彻停车的地方的时候,容彻也正好下车。 才关上车门,沈风砚紧紧攥着他的衣领,紧握着的双拳狠狠的砸在容彻脸上。 容彻没还手,随他怎么发泄。 而沈风砚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居然是你,容彻,居然是你!” 第153章 庆幸着是你遗憾,而不是我 面对沈风砚的质问,容彻无话可说。 沈风砚死死的攥着拳头,另一只手牢牢的抓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道:“容彻,你他们以前把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所以真实情况就是这样的吗?我信你?你他妈当初是怎么说出让我信你这话的!” 容彻嘴角扬了扬,可才被沈风砚打过,嘴角稍稍动一下就牵着疼。 轻笑一声,伸手推开沈风砚抓着他衣领的手,伸手理了理沾染上褶皱的衣领,舒缓了一口气,骨骼分明的手指压了压嘴角的位置,好一会儿,才缓缓道:“风砚,如果那时候我知道跟你在一起的是她……” 容彻顿了顿,嘴角含着的那一抹轻笑又多了几分,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才道:“如果知道,我一定光明正大的跟你竞争,而不是想现在这样。” 沈风砚冷笑一声,不屑的看着他:“光明正大?就凭你?” “我不配吗?” 沈风砚冷哼一声,继而视线转到远处的海岸线,默然片刻,冷声道:“你凭什么配?” 容彻无言。 凭什么配? 其实仔细想想,他也说不上来。 容彻的沉默似乎也在沈风砚的意料之中,语气中的不屑又多了几分:“凭你把她当做发泄、欲望的工具?还是在她生下你的孩子之后让医生告诉她她的孩子死了?” 沈风砚声音里的愤怒再也无法克制,眼底沸腾着怒火像是要把容彻吞噬一样。 “你不配!容彻,你他妈真的一点都配不上她!” 昏暗的路灯下,沈风砚眼眶泛红,紧紧攥着的拳头垂在身体两侧,关节处都泛着青白色。 相较于沈风砚的愤怒,此刻倚在车身上,眼眸敛着,俩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海风太大,沈风砚眼里都泛泪光,盯着容彻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有些绝望的移开视线。 “真没想到,竟然是你。”相较于一开始的愤怒,此刻的沈风砚已经回归平静,可就是不得不这样平静,才让他觉得绝望。 深吸了一口气,视线垂着,自嘲的轻笑一声:“你知道她那段时间过的有多绝望吗?” 容彻没回答。 但,他都知道。 沈风砚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容彻回不回答,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她跟宋池说,她整个人生都乱的一团糟,每次,她都告诉自己明天可以重新开始,她说她不会失去方向,因为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有能力找到重新开始的目标,可不幸经历的太多了,她自己都不信了。” “呵……”说着,沈风砚不由自主的笑了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笑着道:“容彻你是真的厉害,虽然我以前从来都没服气过,但现在……我不服也不行了。” 容彻没回应,只是转头看向不远处无边无际的海岸线。 “你!从小就是长辈眼中的佼佼者,别说我了,容晨在你面前都黯淡无光,同样是家族企业的继承者,你过的就是比人潇洒!呵呵……” 沈风砚笑着,转头面向海岸线,仿佛被压抑很久一样,放肆的笑了一会儿,才道:“有时候,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羡慕你!” 说着,看向容彻,嘴角的那一抹自嘲越发明显:“而你自己好像从不觉得自己是被人羡慕的那一个。” 其实,容彻不是不知道,而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值得被羡慕。 因为觉得不值得,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他,干脆就不说话。 沈风砚低头无奈的笑了一会儿,好一会儿,又转头看向他:“你看,连老天都那么偏疼你,总是愿意给你最好的。” 最好的身份,最好的一切,最好的,林清欢。 容彻也不想解释什么,他从不觉得自己应该像沈风砚解释什么。 “想恨我就恨吧,无论我再怎么解释,林清欢显然已然是我的妻子,你的遗恨不是我造成的,但……” 容彻说着,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实话实说道:“但我却由衷的庆幸着……” 沈风砚看着他,没说话。 容彻舒缓了一口气,缓缓道:“庆幸着是你遗憾,而不是我。” 他说完便直接转身打开车门上车,系好安全带,透过车窗看了一眼沈风砚,然后降下车窗道:“风砚,你们已经结束了。” 沈风砚没回答,只是冷笑一声。 容彻欲言又止。 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关上车窗,随即开车离开。 海浪声不绝于耳,海风卷起沈风砚的衣角,最终又无声落下,路灯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身形挺拔又落寞。 沈风砚就那样站着,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闪动着的两个字, 犹豫了一会儿才接通。 没说话,那边就直接道:“刚去你家找你,怎么没在家啊?有时间吗?出来喝两杯,地址我发你手机上。” 沈风砚深吸一口气,刚想拒绝,那边便直接道:“放心好了,肯定不带我妹,叫了容晨,不知道他来不来,就跟卿闻、天谕咱们几个。”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风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答应。 刚挂了电话,那边的短信就发来了,收起手机,沈风砚便朝自己的车子走去,上了车,开车离开。 * 容彻则直接回了别墅。 卧室里,林清欢还在睡,为了不吵醒她,容彻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早上,林清欢在容彻怀里醒来,睁眼就看见容彻,林清欢有些意外。 容彻睡觉很轻,林清欢醒来只是翻了个身,他就跟着醒了。 两人相对而卧,刚醒,都睡眼朦胧着呢。 好一会儿林清欢才开口:“你怎么不上班吗?”平常林清欢醒来容彻就已经不见人了。 容彻应了一声点头:“今天思源生日,不去公司了,在家陪你们。”说这话的时候,容彻下意识的把林清欢抱得更紧了。 林清欢靠在容彻胸膛,也没说什么。 在容彻怀里,很奇怪的安心。 明明那个时候怕的要死,明明失去笑笑的时候那么难过。 而容彻,没听到她说话有些担心:“怎么了?” 林清欢想了一会儿,最后直接道:“容彻,你说奇怪不奇怪,我怎么没有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呢?” 容彻笑了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下巴放在她的颈窝里,笑着道:“很重要吗?” “很重要!”林清欢看着容彻,无比认真道:“因为你,我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怎么能没感觉呢?” 见她说的认真,容彻跟她说话的时候也无比认真:“失而复得的喜悦,以及,对我的恨吗?” “我……”林清欢欲言又止。 容彻轻笑了一声,宽大的手掌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几分安慰:“恨我也没关系,我都接受。”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个时候发生那样的事情,怪也怪不着你啊。” 容彻:“没关系,你可以怪我。” “怪你什么?” “怪我不顾你的感受,把笑笑从你身边带走。” “这个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林清欢现在心里没有一点怨恨。 分开五年,的确给了她太多难以忍受的者折磨,可,现在看着思源一切都好,以往的那些事情,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所以,也说不上怪,甚至,林清欢都不觉得这是该责怪容彻的点。 而容彻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翻身将林清欢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说起来,我也有些不爽。” “你不爽什么?”我还没不爽好吗! 果然,对他就是不能太纵容。 然而,容彻却振振有词道:“睡完就跑,你把我当什么了?” 林清欢:“额……”不跑等着跟你过年吗? 容彻牢牢攥着她的手腕,语气还带着几分埋怨:“那时候,你不该走的。”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不走的话,哭着喊着让你负责吗?” 容彻笑了:“不用你哭着喊着要我负责。” 林清欢眉心稍稍拧了拧。 然而,容彻语气却无比确定:“我会让你对我负责。” “你……”林清欢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最终,十分无语说了一句:“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容彻轻笑:“这需要将什么道理吗?你睡了我,难道不需要负责吗?” “我……”林清欢无言以对。 容彻继续循循善诱道:“我已经从来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这种鬼话,然而,一次又一次的遇到你,我信了。” 一次又一次? 林清欢发现自己有些听不明白容彻的话。 然而,容彻却无比确信:“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缘分很深,深到,无法想象。”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撩动着林清欢的心弦,她满心悸动的看着他。 窗帘遮挡住外面的阳光,房间内有些暗,林清欢有些看不清容彻现在表情。 然而,此刻她却很想看到,特别想。 推开容彻,侧身把房间里的灯打开,刺眼的灯光有些晃眼睛,林清欢好一会儿才适应。 “很深吗?”林清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只是,话才刚问完,她视线便落在容彻还有些青紫的嘴角。 林清欢伸手摸了摸他的嘴角,手才刚落下,容彻眉心便不由自主的拧了拧。 看他疼的皱眉,林清欢立刻追问:“昨天晚上,我睡着之后,你出去过?” 第154章 我还是要跟别人说你咬的! 林清欢温软的手指抚摸着他嘴角的青紫,虽说是小伤,但,看着还是有些不忍心。 容彻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否认:“没有。” “昨天晚上睡觉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变这样了?”看着他,林清欢认真的问道。 容彻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被你咬的了。” 林清欢:“……”半天,斜睨了他一眼道:“怎么可能!” “真的。”容彻反倒越说越笃定,顺带着还给她示范了一下。 辗转反侧的亲吻着,最终,牙齿轻轻的咬着她的嘴角,璀璨的眼眸里带着笑意,仿佛在说,看吧, 就是这样。 林清欢脸都红了,推开他,一脸不乐意:“胡搅蛮缠!” 容彻显然没打算告诉她,不过,想着也不严重,就没再问了。 林清欢推开他,想起床。 然而才掀开被角,就直接被容彻从背后抱着,不由分说的将她从新拉回怀里,压在身下。 十指相扣的将她手压在肩膀两侧,跪趴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认真问道:“嘴角的伤,很明显吗?” 林清欢看着他目光灼灼的眼眸,最终,点头。 容彻伸出舌尖舔了舔,继而眉心微微拧了拧:“的确有些疼。”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既然疼,还不快放开我?” “我疼,跟放开你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林清欢无语:“我去给你找药擦一擦啊,晚上思源生日,你这样,怎么见人?” 容彻低头吻住她的嘴角,轻轻的咬着,比吻重一些,却又不至于让她疼。 林清欢慌乱躲着:“容彻……你干嘛!” 容彻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两人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暧昧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身上逐渐攀升的体温好像要让两人融在一起。 他目光炙热,林清欢都不敢他,朝他怀里缩了缩身子,避开他的视线。 然而,容彻腾出手,修长的手指落在刚刚被他肆虐的吻得红肿的嘴唇,唇角扬了扬,魅惑的让人无法直视,清朗的声音压抑着些许情欲,沉哑而性感:“一会儿再重一点,咱们两个就一样了。” 他指腹慢慢磨蹭着她嘴唇,酥痒的感觉经过她的嘴唇,仿佛要痒到心里去了。 林清欢侧头避开,难耐的移了移身子,可无论怎么移,她还是被容彻牢牢的圈在怀里。 容彻火热的吻落在她额头上,轻柔的如同羽毛落下,连绵不绝。 他的吻又落到她的嘴角,林清欢下意识的避开。 然而容彻却始终追逐着,不愿意放开。 林清欢:“不……不要!” 才不要跟他一样! 容彻也不强求,连绵不断的吻落在她身体各处,最终落到她耳畔,他沉哑而暧昧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不要就不要,反正,我还是要跟别人说是你咬的。” “混……”蛋还没说出来,林清欢的嘴唇便被容彻牢牢吻住,手臂将她环抱在怀里,难分难解的纠缠在一起…… 林清欢嘴角虽然没留下任何痕迹,但身上却没能幸免,小草莓种的到处都是,看着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容彻这才心满意足的样子。 * 容彻跟林清欢起床下去的时候容思源跟赵妈在下面。 容思源捧着一个精美的礼品盒,上面绑着径直的蝴蝶结,容思源早上八点起来,到现在,足足等了快三个小时了。 赵妈都看不下去了:“小少爷,您该忙您的忙您的,一会儿少爷他们下来我再叫您?”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稚嫩的手指摆弄着礼品盒上的蝴蝶结,不乐意道:“不行,爸爸说了,我出生这一天是妈妈最痛苦的日子,她的痛苦甚至比常人要多很多很多,虽然我从来没见过她,但……但是……” 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赵妈追问了一句:“但是什么?小少爷?” 容思源澄澈的眼眸敛了敛,手指缠绕着蝴蝶结,好一会儿才说:“她虽然不是,但……但我想她是。” 这种情绪,挺奇怪的。 不知道是依赖还是什么,如果可以的话,容思源特别希望看到林清欢收到礼物时的表情。 “而且,我问过我爸爸了,我爸爸说……”容思源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爸爸说,可以给林清欢的。” 原本也是他们父子两人想都一块去了。 那件裙子,不管是容彻拍到还是容思源拍到,最终都会以容思源的名义送出去。 林清欢站在旋转楼梯口,没听见前面的话,倒是听见后面那句爸爸说可以送给林清欢,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容彻。 容彻嘴角扬了扬,拦着她的肩膀下去。 容思源听见声音转头看过去,见他们两个下来,立刻捧着盒子跑过去。 可怜的小脸仰着,眼里只有林清欢。 捧着手里的礼品盒朝林清欢递过去,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给你买的裙子,那天告诉你了的,就是这个。” 林清欢低头看向容思源,好久都没说话。 容思源脸上的欣喜一点点的暗下去,一直捧着盒子,手臂都有些酸了,看着她,满脸期盼:“你……不喜欢吗?” 林清欢微微侧头,想说话,可总觉得喉咙是沙哑的。 她眼眶有些热,总是这么低着头看容思源,好像滚烫的泪水下一秒就要落下来一样。 片刻,林清欢扯了扯嘴角,随即蹲下身子,仰头看着容思源,笑着道:“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 容思源这才放心的笑了笑。 林清欢温热的手掌覆上他的脸颊,嘴角始终带着温温的淡笑,好一会儿,嘴角上扬的弧度又多了几分:“可是怎么办呢?我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 容思源稍有些迟疑,不过,很快摇头:“没关系的,你不用给我准备礼物的,反正我……”什么都不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暗淡。 什么都不缺吗? 明明缺一个妈妈。 然而,林清欢却无比认真的道:“那怎么行呢?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说着,认真思考起来了:“不过呢,平常的礼物的确有些俗气了,倒不如给你一些特别的吧。” 要放在平时,容思源也不会对此有什么特别大的兴趣。 他跟容彻一样,生性寡淡,不是多喜欢惊喜特别之类,自然,也包括礼物。 容家未来的继承人,自然是什么都不缺。 可,如果是林清欢说的话…… 容思源明显很有兴趣:“什么特别的?”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揉了揉容思源的小脑袋,侧头笑了笑:“上次你不是问我愿不愿意当你妈妈吗?我当时没回答你,现在我……” “林清欢……”容彻站在旁边一直都没开口,但听见林清欢这话,立刻开口。 然而,林清欢却笑着看向他:“这是我跟思源的事情,今天,你就不要干涉了呗?” 虽然语气轻描淡写的,但,容彻却看出她眼里的请求。 容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见林清欢始终用一种十分坚持的眼神看着他,最终,扯了扯嘴角,转身去了餐厅。 看着容彻的背影,容思源稚嫩的眉心拧着,一脸担忧。 林清欢捧着他的脸颊,让他看着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了。” 深舒一口气,嘴角的笑容淡雅温和:“不过呢,我也要问问你,你现在,还希不希望我做你妈妈?如果你还愿意的话,我就答应你。” 容思源怔怔的看着她。 林清欢眼眸微微眯着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不愿意了吗?” “不是不是!”容思源一边说着不是,一边却不停的点头。 林清欢看着都不由得笑了:“到底是还是不是?” 容思源都快哭了:“不是不愿意……不是,是……是愿意……”说着,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我以为……你不愿意呢。” 其实,上次他说完就后悔了。 毕竟林清欢不是,她还年轻,为什么非要给他做妈妈? 她明明可以有自己的孩子的。 他就是很想,很想,控制不住自己就要说出来。 说完又觉得后悔,可即便是后悔了还是想说…… 这是一种恶性循环,可容思源却戒不掉。 看家那容思源哭,林清欢也很想哭,但,明明是很高兴的事情,为什么要哭呢。 都结束了啊,以往的所有苦难与折磨,都已经结束了。 “我也没有不愿意啊。”林清欢将容思源揽在怀里,小声说着。 容彻站在餐厅的位置,端着牛奶杯看着他们两个的方向。 什么愿意不愿意啊,本身就是,谈何愿意不愿意? 他不愿意林清欢受这种委屈,可,就像他一开始没直接告诉林清欢事情的真相。 现在,又要林清欢怎么告诉容思源? 很多事情,无法解释。 更何况…… 容彻敛了敛眼眸,手里的杯子还没放下,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放下牛奶杯,拿出手机看了看,看着上面的名字,眉心紧了紧,随即转身出去。 林清欢放开容思源,随即起身牵着他的手朝餐厅走出,将容思源抱上餐椅。 透过橱窗,看着容彻在外面接电话的身影,嘴角扬了扬…… 第155章 时间对不上,思源才五岁 容彻有他的事情要忙,林清欢就跟容思源好好在一起吃饭。 准确来说,是跟她的孩子一起吃饭。 容彻挂了电话进来,也没坐下来一起吃早餐,而是直接去了书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外套,走到餐厅的时候跟林清欢说了一声:“我有事出去一下,你们慢慢吃。” 林清欢想多问一句的时候,容彻已经关了门出去了。 留下容思源跟林清欢两个人面面相觑。 容思源怕林清欢失望,赶紧安慰道:“没关系的,他总是这么忙的,不管他,我们吃我们的不就好了吗?” 林清欢笑笑:“恩好,我们吃我们的。” 能有什么关系啊! 容彻每天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她又不是不知道。 吃完早饭,赵妈叫了人来开始布置晚上容思源生日会要用到的东西以及点心之类的。 林清欢也帮不上忙,就带着容思源去二楼露台上玩。 容思源看了看远处海边的风景,又看了看坐在一旁托着下巴有些无聊的林清欢,扁了扁嘴角道:“林清欢,我画你好不好?” “啊?”林清欢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 容思源:“我说,我画你。” “画我啊?”说着,林清欢看向容思源,好一会儿才侧头笑着道:“思源,今天是你的生日,不如,你画点别的吧?” “画什么?” 林清欢:“画你的妈妈啊。” 容思源没说话,就只是静静的看着林清欢,片刻道:“可是我已经说过了,让你做我的妈妈。”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一如既往的笑着:“我知道,我也已经答应了,可,这是两码事。” 容思源沉默着。 林清欢深舒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远处的海天一色,沉吟片刻道:“画一画你想象中的妈妈吧,我想看看……”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 可最后这话,林清欢却没能说出口。 她忽然想到自己昨天晚上问过容彻的一个问题。 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说? 要怎么说啊。 此刻面对容思源,她也同样有很多知道却不能说出的话。 索性,就这样吧。 毕竟陪伴与情感都不是假的。 她需要时间慢慢消化,容思源也是。 想着,林清欢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容思源的时候依旧是笑着的,只是话却变了另一个意思:“我想看看,在你的想象里,你的妈妈,究竟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 容思源没拒绝,转身去让赵妈叫人把自己画油画的工具都拿了上来,架好,拿着画笔站在画板前,迟迟没有动笔。 林清欢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闲闲的托着下巴,发现容思源在看她,眉心稍稍拧了拧,问道:“怎么了吗?”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你为什么想让我画我妈妈?” “额……”林清欢想了一会儿才道:“就是想知道。” 容思源稚嫩的眉心拧了拧:“你不会是……有危机感了吧?” “什么?”林清欢都没听懂容思源话里的意思。 容思源解释道:“就是……吃醋了。不是有句话叫做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吗?你想要从我这里了解一下她,然后自己再想好对策什么的。” 什么什么?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为什么要想好对策?”感觉问题有些跑偏,同时也十分不理解容思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脑回路。 然而容思源却十分笃定:“你喜欢上我爸爸了对不对?” “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林清欢下意识的否认,但话只说到了一半便没再说了。 她……喜欢上容彻了? 似乎,自己心里也没多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讨厌,不是不喜欢,不是…… 林清欢自己都摸不清楚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但那句否认的话,却无法再坦然说出口。 容思源见她不说话,差不多可以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拿着画笔蘸了颜料,开始在画布上画画,然而,画笔落在画布上的那一刻,容思源忽然发现,自己脑海里所有关于她妈妈的想象,都十分迎合眼前的林清欢的形象。 他觉得这不科学。 所以,实际作画与想象里的,完全背道而驰。 可,没有实际参照,没有想象中的大致轮廓,凭空去画一幅画,结果就很很惨淡。 所以,林清欢看着那副完全不像样子的成品画作,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人?” 反正林清欢是很难将容思源画的那幅画说成是人像。 容思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啊,是啊,我想象中的她,就是这样的。” 语气非常笃定,但却怎么都不敢看林清欢。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一脸无语。 她的错,她不该瞎提议的。 这简直…… 这么说吧。 林清欢一向不喜欢用一个人的外貌去评价一个人到底如何,但,如果长成容思源刚画的那幅画那样,她情愿与世隔绝,永远隐居在深山老林里! 容思源大概也很难接受自己画出来的东西,放下画笔赶紧把画布从上面取了下来,团成一团,丢尽一旁的垃圾桶去了。 重新换了一张画布,立刻道:“我还是画你吧,想象什么的,你真是太难为为了。” 他这么说,林清欢自己都差点信了。 * 一直到晚上,容彻都没回来。 受到邀请来参加容思源生日宴会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赵妈帮着林清欢招呼宾客,容思源则乖巧的站在林清欢旁边,时不时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都是同龄的小孩子。 胡睿鸣也来了,胡天谕带着他来的。 递给容思源一份礼物:“思源,这可是我精心给你准备的,快打开看看。” 而容思源则身体力行的表示:不看。 胡睿鸣一脸委屈:“你就看一眼,好不好?” 还是不看! 看着胡睿鸣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林清欢都不忍心了,跟着劝思源:“思源啊,要不你打开看看?” 容思源仰头看向林清欢,虽然没说话,但也看得林清欢心里没底。 那小表情,仿佛在质问她一样:你是认真的吗! emmmmmmm 一开始的确是认真的,但现在的话,不好说。 但容思源最后还是接过了胡睿鸣递过来的礼物。 打开。 一个鬼头从里面弹出来。 啊啊啊啊! 林清欢吓了一跳。 胡天谕以及胡睿鸣两个人都笑得不行了。 林清欢一脸无语:“幼稚!” 胡睿鸣:“林阿姨,我还不到五岁,我们小孩子就喜欢玩这种把戏呢!” 容思源则一脸淡定的合上盒子,慢悠悠的吐槽了一句:“无聊。” 他比林清欢要了解胡睿鸣,一听见他那么说就知道他打什么注意,但林清欢看着好像很有兴致的样子,容思源就勉为其难的顺着胡睿鸣一次好了。 但怎么也没想到,林清欢会被吓到。 真是…… 哎! 说她什么好呢,迷糊起来真是叫人又可爱,又叫人无奈。 胡睿鸣不在乎林清欢说幼稚,但却很在意容思源的无聊,不服气的辩解道:“才不无聊,你看把林阿姨都吓到了!再说了,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容思源也没说什么,转身把胡睿鸣的礼物放到堆放礼物的那张桌子上。 意思就是他收下了。 胡睿鸣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仰头看着林清欢:“林阿姨,可以让思源跟我一起去玩儿吗?” 林清欢笑着:“当然可以,不过要记得注意安全哦。” “恩,好。”胡睿鸣说着便直接去到容思源哪儿了。 然而,看着眼前的胡天谕,林清欢忽然后悔刚才答应的那么爽快。 林清欢明显不想看见他,胡天谕也心知肚明,但却完全不在乎。 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林清欢,眉眼微挑,语气里噙着些许玩味:“容彻对你倒是舍得啊,意大利顶奢平拍设计师的收山之作,据说拍卖会上拍出了一千万的天价,没想到容彻买来给你了?” 然而,林清欢笑笑:“不好意思,你猜错了。不是容彻买来给我的,是思源。” 这胡天谕倒是没想到。 看了一眼跟胡睿鸣在一起玩儿的容思源,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再转向看着林清欢的时候,笑容里捎带着些许不屑:“思源对你这个后妈倒是挺好的。”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皮笑肉不笑道:“说出来怕吓到你,我可不是思源的后妈!” 胡天谕不由自主的冷笑一声:“不是后妈,那还是亲妈不成?” 他不信。 而且,怕是说给任何人听,别人都不信。 胡天谕沉默了一会儿,眉心稍稍拧了拧,好像经过深思熟虑一样,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再说了,时间也对不上啊,思源才五岁。” 今天是思源五岁生日。 胡天谕这话让林清欢有些摸不着头脑。 才五岁? 什么意思? 然而,林清欢根本就没来得及琢磨,就听着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 “容晨,我他妈问你话呢!容彻呢!胡天骁那狗杂种到底想干嘛!没完没了了是吗!” 欧屿的声音,旁边还有欧蕊在一旁劝的声音:“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胡天骁? 林清欢下意识的看向胡天谕,胡天谕轻笑一声,也不躲避她的视线,深藏在眼底的情绪,是林清欢捉摸不透的试探…… 第156章 你非得害死他才甘心吗? 所以,容彻是被胡天骁叫走的? 说过很快就会回来,但却到现在都没出现,而且欧屿居然真没着急,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看胡天谕的表情,感觉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但眼底的那一抹试探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清欢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试探的。 然而欧屿跟容晨的争吵还在继续,而这次宴会邀请了很多人,听见两人的生意那之后都陆陆续续的朝那边靠。 容家与欧家的关系,容晨与欧屿姐弟之间的恩怨,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清楚一些。 林清欢倒是不怕他们惹出什么乱子,只是有些担心欧蕊。 看的出来,欧蕊对容晨还有感情,并没有彻底放下,欧屿与容晨这样闹,下不来台的就只有欧蕊。 林清欢根本就没那么多时间想胡天谕到底什么目的,交代了有赵妈看好容思源跟胡睿鸣便直接过去了。 相较于欧屿的气急败坏,容晨则显得气定神闲,清闲的笑着,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容彻跟胡天骁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他们两个人自己的私事,真要气不过,你自己可以去找胡天骁,在这儿跟我嚷嚷有意思吗?” 容晨的话让欧屿无言以对,可欧屿却不愿意就此服输:“昨天晚上你跟胡天骁在一起,你他妈当我不知道啊!”说着,欧屿也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沈风砚。 昨天晚上胡天谕还约了沈风砚,他也去了,欧屿也是凑巧碰见了,并且得知胡天骁近来会留在帝都。 然而他才决定留在帝都,容彻就找不到人。 加之以前的事情,思来想去,欧屿心里憋火,而这火气,自然是要发泄在容晨身上的。 容晨自然知道欧屿心里想什么,然而与他无关的事情,他需要说什么吗? “我昨天晚上的确跟天骁见了面,但这不犯法吧?即便是你觉得阿彻与胡天骁有多大的恩怨,两人也不见得是你想的那样老死不相往来,何况是我呢!”容晨轻描淡写的解释着,似乎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一样。 然而,欧屿不知道的是,他们现在再聊的事情,真的与容晨无关。 欧屿恨恨的看了一眼容晨,就差指着他鼻子骂了:“是,容彻跟胡天骁并非老死不相往来,但你他妈别说你不知道胡天骁心里打的都是什么算盘,容晨,容彻好歹是你堂弟,你非得害死他才甘心吗?” 容晨脸色平静,沉稳如常:“何出此言啊欧屿,就像你说的,他是我堂弟,再怎么着,我都不可能看他死啊!” “威胁我?”欧屿冷笑一声反问着。 容彻想解释,最终却发现自己无从解释,只能摇头笑笑,表情颇为无奈。 然而欧屿做事一向冲动,握紧了拳头就朝着容晨去了,欧蕊拦着,也被他一把推开,好在沈风砚就在旁边扶了一把,否则欧蕊就直接摔在地上了。 眼看着两个人要打起来,欧蕊看着干着急,但刚才被欧屿推了一把,刚不小心撞在什么地方了,手肘都是疼的,想去拦一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转头看了一眼沈风砚,他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瞬间急了:“你干嘛呢!还不快去把他们两个拉开?真看着他们在这儿打起来啊!你跟容彻不对付,至于也连带着思源一起吗?” 沈风砚无话可说。 其实至于。 如果没有思源的话,或许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然而…… 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也算了。 放开欧蕊,朝攥着容晨衣领的欧屿走去,想动手将两人拉开,然而欧屿却死死不肯撒手,咬牙切齿的看着容晨说:“你就是个败类!容晨,就你这样,还想跟容彻分出个高低来?你也配吗!” 容晨冷笑着,没有任何回答,甚至并不挣扎,随他怎么样。 然而,欧屿的话对于沈风砚来说才是刺心的。 原本都已经准备伸手将两人拉开了,可听到他那句话,悬在半空的手有些僵硬,迟疑着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容晨大概是厌恶了欧屿的针锋相对,握住欧屿紧紧攥着他衣领的手,狠狠推了一把,挣脱开他的钳制。 欧屿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撞到了沈风砚的身上。 而沈风砚的身旁就是香槟塔,他下意识的扶了一把堆放香槟塔的桌子。 堆放在桌子上的香槟摇摇欲坠,旁边站着的宾客吓得尖叫着四下躲避。 然而,人群之中,一袭月白色的身影快速的掠过人群,在数不清的香槟杯砸到沈风砚身上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牢牢的护着他。 “林清欢!” 赵妈得了林清欢的嘱咐,时刻跟在容思源跟胡睿鸣身边。 他们小孩子都在旁边比较安全的地方玩儿,离宴会厅有些距离,但喧闹的声音太大,容思源担心林清欢会出事儿,毕竟今天只有她一个人,他也担心有人会为难她之类的。 赵妈很想拦住容思源的,但最终还是没拦住。 容思源看着碎了一地的香槟杯,以及疯了一样将林清欢抱是起来,不顾一切往外冲的沈风砚,还是地上站着血迹的碎玻璃渣。 看着眼前这一幕,容思源整个人都是蒙的,好一会儿,转头看了一眼沈风砚抱着林清欢离开的背影,下一秒,不顾一切的朝他们跑了过去。 赵妈吓坏了,快一步过去一把抱住他:“小少爷,您别着急,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容思源有先天性心脏病,一直以来都需要保持安静,严格禁止跑跳和剧烈运动,避免过分哭闹,赵妈在别墅这边工作那么长时间,自然知道这些。 林清欢已经出事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容思源也出什么事情的。 然而,容思源显然被刚才那一幕给吓到了,一直挣扎着要去找林清欢,剧烈的挣扎以及哭喊让他体力透支的特别厉害,没一会儿便昏倒在赵妈怀里。 “小少爷!” “思源!” 赵妈与欧屿吓坏了,欧蕊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在朝这边走过来的容晨,他还是如往常一样,神情淡然的好像若有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 走到赵妈身边,将容思源从她怀里抱了起来,也不知是跟谁说:“给肖肃打电话。” 欧屿稍有些迟疑。 为什么是给肖肃打,而不是给容彻? 说到底,容晨还是知道容彻在哪儿! 欧屿强忍着要他拉回来问清楚的冲动,咬牙切齿的拿出手机找到肖肃的号码! * 帝都私密性最好的会所高尔夫球场。 容彻坐在房间露台的遮阳伞下看着灯光亮如白昼的高尔夫球场上的两个人。 胡天骁挥杆打出一颗球,紧接着便是一阵爽朗的笑声,然而这笑容对于容彻来说,却是那么的刺耳。 他慵懒的倚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闲闲的敲着椅子扶着,视线却一直都落在手腕上带着的腕表上的时间,在这里的每一秒钟与他而言都是度日如年。 没一会儿,胡天骁与容彻的父亲容东临便一起朝他这边来了。 “首长虽说好几年没好好打过高尔夫了,可技术看着还会不减当年啊。”胡天骁帮忙提着球杆,一边走一边说。 容东临一如既的笑着:“你这孩子啊,就是嘴甜。” 胡天骁低头笑着,把球杆交给一旁的球童,视线落到容彻身上,嘴角扬了扬,随意道:“阿彻生意上应酬多,高尔夫一定打的不错吧,怎么不配伯父打一局?” 容东临嘴上虽然带着笑,但对容彻明显不是很友善。 容彻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抬手看了看时间,舒缓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什么,肖肃着急忙慌的从外面推门进来。 胡天骁嘴角还带着些许笑容,但对于肖肃的忽然出现,还是有些不满。 然而肖肃是容彻的下属,再怎么着都轮不到他说话,所以胡天骁也只是看了一眼肖肃,转头在下首的位置坐下,双腿随意交叠,端了自己手边已经晾好的红茶喝了一口。 至于容东临,瞥了一眼肖肃,语气一下冷了下来:“阿彻啊,你身边的人现在都这么没规矩吗?” 容彻抬头看了一眼肖肃。 肖肃一脸着急,见容彻看向他,立刻开口:“少夫人跟小少爷……” 容东临在军队里素来严厉,肖肃方才就已经让他很不高兴了,现在又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开口说话,当即怒了:“出去!” 肖肃有些犹豫的看着容彻。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也没说叫他走,而是舒缓了一口气,直接起身道:“爸,您这几天休假,不是在部队,肖肃也不是您手下的兵,您的纪律条令,就不要用在他身上了吧?” 说着,自嘲一笑:“我是个商人,早就喜欢了化繁为简的时效性发处事方式,我的手下,跟我从来是有事说事,不用提前汇报。” 胡天骁微微低头,微微敛着的眉眼藏着些许不露声色的淡笑。 容东临在部队大半辈子了,身份架势一向端的很足,容彻这样,也真是不给他任何脸面,说起来,也只有容彻有这个胆子了。 容彻都这么说了,肖肃也不敢耽误,直接道:“宴会上发生了一些意外状况,少夫人被砸伤进了医院,小少爷昏倒了,您……” 然而,根本没等肖肃说完,容彻外套都没拿,直接跑出会所房间…… 第157章 死心了吗? 容彻去到医院的时候林清欢与容思源都已经被送到医院了,且情况稳定。 容晨忙前忙后的处理好住院手续,正准备去病房那边,便碰见了正赶来的容彻。 看见容晨,容彻立刻过去:“哪个病房?” 容晨眉心稍稍拧了拧:“谁?”说着,顿了顿,轻笑一声道:“思源?还是……” “林清欢。”容彻不想跟他绕弯子,直接道。 “哦?”容晨似笑非笑的应了一声,继而嗤笑一声:“所以,林清欢更重要一些?” 容彻没回答。 而这时肖肃停好车过来,立刻引着容彻朝住院部的病房去了。 电梯里,肖肃嫉妒欲言又止。 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容彻说。 林清欢不顾一切去救沈风砚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没办法坦然跟容彻说。 VIP病房在最顶层,电梯已经上升到了一半,肖肃盯着不断攀升的数字,张了张嘴道:“容总,那个,少夫人之所以受伤……” “不重要。”容彻直接了当的打断。 肖肃不解:“您说什么?” 容彻舒缓了一口气,眼眸微微敛了敛,再一次道:“她怎么受伤的,为了谁受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受伤躺在医院里,我要去看她。” 肖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可是沈少爷他……” 容彻双唇轻启,最终又无声的抿成一条线,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毫不吃惊一样。 肖肃看着容彻的时候满眼的不忍心。 终究他还是陷进去了,且让自己陷入了束手无策的地步。 想了想,肖肃和盘托出:“欧屿说,小少爷醒过一次,在病房门口一直哭都他都没让小少爷进去,贺然之跟宋池都过来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着,肖肃顿了顿,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少夫人肯定不会有事儿,但这件事……影响太大了。” 宴会上那么多人,以及人多眼杂的医院。 犹豫了一会儿,肖肃还是说了出来:“我的意思是……如果少夫人她心里还有沈少爷,您……怎么办?” 容彻无言。 电梯到达顶层,容彻便直接出去了。 林清欢的病房里聚了很多人,贺然之一脸愤然的站在病房门口,不停的砸门,宋池在旁边劝着:“你先冷静一下,伤口刚包扎好,林清欢人都还没醒来,你叫他出来又有什么用?” 容彻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欧屿原本靠在墙边,听见脚步声便朝容彻的方向看过去,见他过来,立刻过去了。 “你没事儿吧?” 胡天骁与容彻的父亲都在帝都,欧屿知道他也好过不了。 然而容彻却更担心林清欢:“人怎么样了?” “人没事,就是……”说着朝病房看了一眼,深舒一口气才道:“以前沈风砚虽然死不放手,但到底不敢进一步,可从今以后就难说了。” 说着话的时候,欧屿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容彻的脸色。 容彻脸上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跟以前一样。 然而,他在这个时候还跟以前一样,才是叫欧屿最担心的。 以前林清欢总是把沈风砚拒绝的很彻底,不给他任何幻想的空间,可这次她不顾一切的救他…… 别说沈风砚会多想,即便是旁观者,再了解他们之前的那一段过往之后,不多想就不正常了。 同样的话,肖肃也想说,只是没来得及说而已,现在有人替他告诉容彻,他也放心不少。 但,即便如此,容彻也没多说什么。 贺然之见容彻过来了,转身朝他走来,若不是宋池拦得及时,贺然之紧攥着的拳头便已经挥到容彻脸上了。 他双眸通红,恨恨的看着容彻:“容家与她而言是什么样的龙潭虎穴你不知道吗!她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为什么她要陪着你的孩子过生日,而你至今才出现!” 不是贺然之非要怪谁,而是……他想不出来要怪谁,又不想现在所有的结果都让林清欢一个人承担。 所以,是容彻。 “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带着她离开,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肯走。”贺然之看着他,满眼的冷漠。 而事实也正如贺然之说的那样。 如果代表林家与容彻结婚的人是林舒雅,早在三个月前贺然之就已经在安排林清欢出国的事情了。 林家与容家达成合作关系,贺敏的心思就少在贺家一些,那时候,不敢是林清欢还是贺延,他成功将两人带走而不被贺敏算计的几率都要大一些。 然而,他没想到最终嫁给容彻的会是林清欢。 而即便是,贺然之也没觉得有什么,无非就是多一道离婚程序而已。 只是他没想到,多了的这一道离婚程序,会是那么难走。 容彻深舒了一口气,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终,也只是浅浅的一句:“没什么事情的话,都先回去吧。” 肖肃跟欧屿完全不知道容彻要干嘛。 贺然之见容彻那么淡然,挣扎着要朝他过去,但还是被宋池死死拦着。 至少,宋池不觉得容彻现在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 沈风砚不肯让任何人见到林清欢,他们在这里守着也没用。 宋池拉着贺然之先离开,欧蕊有些犹豫。 欧屿与肖肃走到容彻身边,有些不放心。 只是还不等他们说什么,容彻便直接道:“欧屿你跟你姐先回去。” 容彻留了肖肃,显然是有话要说,欧蕊便拉着欧屿离开了。 病房外,就只剩下容彻与肖肃两人。 肖肃看着容彻,沉吟片刻才道:“总裁,首长在帝都,这件事已经闹开了,真的不好处理。” “这件事情不用你管,我来处理就好了。” “可……”肖肃欲言又止。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靠在走廊墙壁上,视线一直落病房门口的位置,好一会儿才道:“风砚这么闹,沈家那边没动静吗?” 肖肃如实回答:“大小姐估计还不知道,在临市开研讨会,至于沈家安那边……”肖肃有些犹豫。 容彻转头看他,不等肖肃说什么,便直接道:“沈家老爷子从国外考察回来了?” “恩。”肖肃点头。 容彻视线再次回到病房门口上,蓦然嗤笑一声,无奈至极。 看他现在这副神情,肖肃也不敢多说什么。 容彻眼眸微微敛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行了,你也回去吧。” 肖肃:“那小少爷那边?” “思源那边祝卿闻跟医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回去盯着公司的事就行了。”容彻道。 肖肃:“好,我这就去。” 他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容彻半倚在病房门口正对着的走廊墙壁上,清淡柔和的眼眸逐渐凝上一抹冰冷。 片刻后,迈开苍劲有力的长腿,走到病房门口站定,然而下一刻,直接抬脚狠狠的揣在门上,一脚踹开。 而里面,门口不远处,就站着沈风砚。 看着踹门而入的容彻,沈风砚嘴角扬了扬,笑容极其不屑:“你这个时候才来,是想做什么?还是,想看什么?” 沈风砚脖颈里与几道细碎的伤痕,是被碎了的香槟杯玻璃划破的。 他被林清欢护着尚且如此,何况是林清欢? 容彻眉心微微拧了拧,最终轻笑一声道:“我来这里自然是因为我应该过来,至于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我想我没必要跟你解释?” “呵!”沈风砚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林清欢你也不必解释了吧?” “这你说了不算!”说着,容彻直接绕过沈风砚,准备去病房里看看林清欢。 然而很快,沈风砚的生意在他身后响起:“你何必呢。” 但容彻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走进去看到林清欢的时候,她还躺在病床上睡着,裸露在外面手臂上依稀可以看见触目惊心的细碎的伤口。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林清欢,容彻不由得眼神凝了凝,然而很快,走过去将林清欢露在外面的手臂收进被子里。 然而,下一秒林清欢却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紧紧凝着的眉心带着些许痛苦的神色:“风砚……” 容彻被她忽然握住的手好像触电了一样,想放开,却被她紧紧握着,而从她口中说出的名字,与他而言,无疑是最直接的伤害。 而站在容彻身后的沈风砚忽然笑了。 没有任何掩藏,酣畅淋漓的笑着。 容彻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任由林清欢拉着他的手,没有任何动作。 病房里,前所未有的沉默着,安静的可以清楚的听到他们的呼吸声。 容彻不肯放手,沈风砚则慢悠悠的走到他身边,温柔如水的目光都给了林清欢,转而看向容彻的时候,是冰冷刺骨的敌对:“死心了吗?” 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将容彻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的手依旧被林清欢紧紧攥在手心里,好像,永远都不打算放开一样。 林清欢太识趣,不争不抢,不会强调自己的地位与身份,风轻云淡的,好像她随时可以出现,也虽是可以离开一样。 从某种角度而言,容彻的确很希望她有所求,但……能不能不要是把他当成沈风砚的时候。 第158章 你一定要跟我说第二遍吗? 容彻的手还被林清欢攥在手里,怎么样都不肯放开。 沈风砚站在旁边,倚在窗口的位置看着他,好一会儿,冷笑一声:“以前的事情,过去的就过去了,没必要让它继续错下去吧?” 容彻没接话。 沈风砚以为,现在该惶恐无措的该是容彻。 可容彻的平静却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反倒是他。 因为等待了那么长时间,所以,忽然发现自己一刻都不想再等。 他努力想要确定的,如今都近在咫尺,为什么还要等待。 林清欢就躺在病床上,柔嫩白皙的手牢牢的握着容彻的手,可,即便刚才林清欢叫的是他的名字,现在再看着她此刻的举动,沈风砚一样觉得犹如针扎。 “出去聊好吗?”沈风砚克制着自己声音里的怒气,像是个被抛弃了还要假装不在乎的孩子。 容彻没说什么。 温热的手掌覆在林清欢的手背上,等她逐渐适应,然后才将她的手拿开,慢慢的放进被子里。 容彻的这些动作沈风砚都看在眼里。 对于他而言,都是刺目的疼痛。 沈风砚转身离开,容彻很快跟了出去。 看着他的时候,沈风砚眼底翻涌着巨大的恨意,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直沉默着的容彻蓦然轻笑一声,眉眼微微拧了拧,捎带着些许疑惑:“什么叫我到底想怎么样?这句话难道不是我该问你的吗?” 沈风砚无言以对,然而不顾一切的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容彻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刚才说,过去的就过去了,没必要让它再错下去,没错,一直以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容彻轻描淡写的声音透着几分轻慢,然而却没有不屑。 轻缓的声音好像在诉说一件十分久远的事情,沉淀着他的感情与无奈。 “你总说我情路不顺,我不否认,也无法否认,在感情上我总是不开窍,不懂得怎么维护一段感情,甚至……分不清楚那是不是爱情,所以我总是错。” “错误的决定,错误的话,错到不可挽回。”说着,容彻自嘲一笑:“最错的是,我总自以为是的认为,错就错了,错便不可挽回。” 沈风砚看着他,听他淡然自我的轻笑与诉说,忽然发现,此刻的容彻,眼底有他从未见过的从容与淡然。 在帝都,容彻素来以为果决利落,雷厉风行闻名,他眼底从来都是坚韧与果断,与不容抗拒的威严。 然而现在,却多了那么多的柔和平淡。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份从容,沈风砚忽然觉得这里没有片刻是他的容身之地。 他慌乱的避开容彻的眼神,不再看他。 然而他的反应却让容彻越发淡然,嘴角为养着一抹淡然的轻笑,片刻后,轻笑着道:“其实,世上哪儿有那么多不可挽回的事情,不让它再错下去,便是挽回的第一步,不是吗?” “挽回?”沈风砚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的:“对林清欢,你哪儿来的资格说挽回?” 五年前,那是一场错误的开始。 “你们两个人本来就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不是……”说到这里,沈风砚的话戛然而止。 片刻后,眼眸里腾起的恨意越发明显。 不是对容彻,而是对他自己。 看着他此刻的反应,容彻不由自主的笑了笑,随即漫不经心的说着:“如果不是什么?你母亲对她的心狠手辣?还是容晨对我的赶尽杀绝。” 沈风砚无言。 容彻眼眸稍稍敛了敛,舒缓了一口气才缓缓道:“风砚,其实你没资格怪任何人。” 沈风砚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蓦然紧握。 容彻轻描淡写的语气里依旧透着随意:“你一直觉得不公平是,为什么你的离开没换来她的等待,而是我阴差阳错的介入,其实……可能是你介入了别人也不一定。” “你什么意思?” 容彻所谓的别人…… 沈风砚眉心越拧越紧,最终,慢慢转变为不敢相信。 “不可能!” 容彻嘴角微微扬了扬:“没什么不可能的。” 他说完便不再多说什么,很快转身离开,消失在沈风砚的视野之中。 * 林清欢醒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勉强睁开眼睛,看着纯白色的天花板,以及鼻尖萦绕着的消毒水的味道,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人在医院。 侧头转向另一边,容彻慵懒的倚在椅子上,闲闲的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安静的病房里,甚至能听到他翻动纸张的声音。 然而,昏倒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映入脑海中,却让林清欢慌忙移开视线。 眼眶酸涩,很快,溢满了泪水。 躺在病床上,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声,紧紧闭着眼睛,不想让眼泪肆虐,然而,泪水却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的从眼睛里流出来。 顺着眼尾,滚落到脸颊,最后隐如发丝。 她平稳的呼吸逐渐有些改变,然而这细微的改变,对于洞察力无比强大的容彻来说,很容易就能发现。 容彻眉心拧了拧,视线从文件转移到林清欢的方向,片刻后,直接起身走过去。 林清欢听到他的脚步声睁开眼,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想抬手去擦脸上的泪水,却被容彻拦住。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仔细的为林清欢擦掉脸上的泪水,小声询问着:“哭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记忆力林清欢的眼泪好像永远都擦不完一样。 脑海里重重叠叠的记忆,最后都映照在他藏着星辰大海的眼眸里。 他温热的手掌捧着她的脸颊,柔如春水的视线牢牢锁着她。 “那时候,你真的不知道是我吗?”容彻喃喃自语。 像是要说给林清欢听,又像是说个自己听。 最终,温柔的声音淹没在林清欢的啜泣声中。 容彻从不会安慰人,可面对此刻的林清欢,温柔也好,宠溺也罢,一切都很自然:“别哭了好吗?” “是不是背上的伤口疼?” “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打止疼针好不好?” 清朗沉哑的声音犹豫玉碎一般的悦耳,寂静的夜色里,在没有比此刻更动听的声音。 然而,即便如此,也没能安慰得了林清欢。 听着她柔软无措的哭泣声,好像一把把钝刀子的割在他心上一样。 容彻有些不知所措,不能离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未有过的无助。 “别哭了好不好?别哭了,只要你不哭,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哪怕是…… 容彻捧着她脸颊的手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抖,他低着头,甚至都不敢看林清欢。 哪怕? 只是那个哪怕,容彻想一想都觉得心惊。 他终究还是不愿意说出口。 他总有太多无法说说出口的事情。 林清欢想伸手抱住他,可才刚动一下,整个后背都牵着疼。 最终,她伸手抹掉脸上肆虐的眼泪,满眼泪痕的看着容彻,声音沙哑去轻微:“对不起……” 容彻捧着她的脸颊,低着头,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慢慢抬头看向她泪眼朦胧的眼眸。 林清欢抽了抽鼻子,强忍着声音里的哭腔,不停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好一会儿,容彻才开口问:“对不起什么?” 最怕还是听见他最不愿意听的话。 对不起,我很抱歉,不能喜欢你。 然而,林清欢喃喃自语:“容彻,我很抱歉……” 只是她还没说完,容彻的嘴唇便直接覆上她的嘴唇,辗转反侧的吻着,好久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同样的话,你一定要跟我说第二遍吗?” 容彻眼眸里弥漫着情欲,喃喃自语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林清欢脑子里一片混沌,她甚至不知道容彻为什么要对她说那样一句话,好一会儿,后知后觉的问他:“你说……什么?” 她澄澈的眼眸映入他璀璨的星眸里,眼底的那份疑惑与诚挚让容彻松了一口气。 舒缓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没什么。”沉默了一会儿,直起身子放开她。 林清欢坐在床上躺了好几个小时动都没动的一下,刚好醒了,容彻便扶她起来坐坐,顺带着给肖肃发了消息让他送点清淡可口的宵夜过来。 平静下来,容彻还是很在意林清欢那句跟着对不起后面跟着的话。 “怎么忽然想到说对不起了?”他语气平淡,好像刚才担忧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林清欢背靠着柔软的枕头,手里捧着容彻刚给她倒的一杯温水,喝了一口,才缓缓道:“我……” 她欲言又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或许你说的对,即便我不喜欢他了,明知道不会再跟他有任何可能,可还是不忍心看他手上,尤其是……在我面前。” 容彻嘴角扬了扬,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如果我说,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死死攥着我的手,叫的却是他的名字,你还会认为,你不喜欢他吗?” 林清欢知道容彻不会拿这件事跟她开玩笑,所以,她闭口不言,只低着头道:“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容彻嘴角藏着轻笑,语气却越发的风轻云淡。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才郑重开口:“不管怎么说,我现在都是你的妻子,而我今天……好像越界了。” 第159章 我不需要那么多理由 林清欢微微侧着头看向容彻,语气诚恳而又温柔。 “容彻,我们之间的这段婚姻开始之前,是不是约定了,不能爱上彼此?”她缓缓的说着。 而这句话,至此终于说出口了。 好像存在她心里很久一样,只不过此刻终于说了出来。 至少,从这段婚姻的开始,林清欢确定自己不会爱上容彻,她想,或许容彻也不会需要。 “我想你不会爱我,不管是五年前的阴差阳错,还是现在你对我的好,都不是因为爱吧?”林清欢看着他,语气坚定而无奈。 容彻看着她,性感的喉结滚了滚,俊朗的眉心紧拧着,嘴角的笑容平淡而无措。 他不知道下一刻林清欢又会说出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的接受没有任何情绪。 容彻抱着肩膀,双手紧紧握着。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醒一样。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眼眸微微敛着,好一会儿才道:“可我……”她狠狠捏住自己的手指,咬牙道:“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觉得对不起你,就好像……”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强忍着声音里的哽咽,再抬头看向容彻的时候,眼泪应声而落:“就好像要背叛你了一样,很难受……” 容彻紧握着的手逐渐松开,沉吟片刻,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真的会背叛我吗?” 林清欢咽了咽口水,泪光闪闪的眼睛看着他。 容彻还坐在原本的位置,其实相隔不是很远你,但此刻两人距离对于林清欢来说却是那么遥远。 林清欢并没有回答容彻的话,而是缓缓舒了一口气,放在被子上的手紧紧握了握。 在别墅的宴会厅,林清欢毫不犹豫的扑过去护着沈风砚的那一刻起,她好像豁然开朗了一样。 与沈风砚的关系,与容彻的关系,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想明白了一样。 “其实,你说的没错,对沈风砚,我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放下过。”林清欢嘴角扬了扬,笑容透着几分释然:“那是一份很真挚的感情,只不过,有些遗憾,后来是怨恨大过遗憾。” “可不管是怨恨还是遗憾,都已经过去很久了,只是……”说着,林清欢扯了扯嘴角,自嘲笑着补充道:“只是时间还不够久,没能让我彻底释怀。” 她记不得当初那段感情因何萌芽,只是记得记忆里,那个带着阳光而来少年好像是她等待已久的人一样,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一样。 开始的平淡而又顺其自然。 她总说,年少的喜欢便是如此,开始或许只需要一个眼神那么简单,那个年纪,爱得总是那么的简单透彻,刻骨铭心。 可,为什么啊。 她才说完,一直沉默着的容彻便忽然开口:“那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快一些释怀?” 林清欢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沉吟片刻后,蓦然开口:“我不知道。” 现在的容彻总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以往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似乎好久都没出现过了,取而代之的便是这种无条件的退步与包容。 可,凭什么啊? 她凭什么? 他又凭什么? 林清欢觉得想不通。 甚至,都不容她去思考什么。 容彻深吸一口气,敛着眉眼轻笑着,片刻,起身走到林清欢身边。 他的身影笼罩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林清欢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林清欢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然后听着他清朗的声音从自己头顶传来:“其实你说了那么多,我就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会背叛我?” 她没想到容彻会这么问,稍有些迟疑,不过最终,抬头看着他,无比坚定的摇头道:“不会,我们已经结婚了,不管这段婚姻代表着什么……” 然而,她还没说完,容彻的嘴唇便直接压了下来。 “不会就好了,我不需要那么多的原因。” 他动情的亲吻着。 从没想过,他会愿意以这么卑微的姿态维持一段关系。 恋恋不舍的深吻越发热烈,当林清欢背后的伤口疼得她忍不住喊疼的时候,容彻才发现他依然将林清欢压在身下。 看她疼得眉心深锁,这才放手。 怕她背后的伤口裂开,小心将她扶了起来,抱着她的时候,力道也变得无比温柔。 林清欢穿着宽松的病号服,依稀可以看见她背后的伤痕,虽然伤口都不是很深,但细碎的,遍布整个后背,看起来触目惊心。 容彻温热的指腹抚摸着她伤口,温柔细腻,酥痒的感觉从背部直达心底。 林清欢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下巴深埋在他颈窝里,软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动。” “疼吗?” “不疼。” 容彻凝眉:“不疼?整个后背都是细碎的伤口,会不疼?” 林清欢这才反映过来。 原来不是问她,是不是他的动作让她疼了,而是问她伤口疼不疼。 沉吟片刻,如实道:“有一点。” “只是一点?” 容彻不相信。 他疼,很疼,心疼。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疼倒不是多疼,就是觉得整个后背火辣辣的。” “恩。”容彻只是应了一句。 林清欢知道他不想多说这件事,干脆也闭口不言。 容彻依旧抱着她,也不嫌累。 靠在他的怀里很舒服,林清欢很享受。 如果可以的话,一直这样也不错。 然而,才只是那么想着,容彻便将她放开了。 小心让她靠在床头枕头上,然后,直接撩开她的衣服。 林清欢手肘撑着病床撑着身子看他:“你干嘛?” 容彻没回答,视线落在她平滑的小腹处,林清欢下意识的去遮,但容彻却直接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喃喃自语一般:“怎么没有?” “什么没有?”林清欢凝眉问道。 容彻没说话,只是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她平滑禁止的小腹。 林清欢脸微微一囧,拉了被子盖在身上,连带着将容彻的手也盖了进去,他手心的温暖还在,嘴角噙着一抹清淡的笑:“听不别人说生过孩子的话,肚子上会有妊娠纹,好久都褪不去的,你怎么一点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林清欢说的都是实话:“以前怀着笑……”她下意识的叫思源叫笑笑,不过,思源也挺好听的:“我怀着思源的时候比现在还要瘦一点,五六个月了都怎么不显怀,生完也没想同产房的其他妈妈一样臃肿,至于妊娠纹什么的,也完全没有。” 容彻看着她,安静的听她说。 她说完,他便再问:“生孩子的时候,疼吗?” 林清欢笑着回忆了好一会儿,最后,无比郑重的点头道:“很疼。” 她说着,眼泪便又从眼眶滑落出来。 容彻伸手去给她擦,但林清欢却固执的自己擦,边哭边笑:“有那一瞬间,疼得像是要死过去一样,那时候真的以为自己会死,特别拼命的想要活下去,从没有那么害怕过死亡过,也从没有那么后悔过。” “后悔什么?”容彻声音温柔如水,怕吓到她一样。 “后悔自己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如果在他出生之前,能找到他爸爸就好了,万一我没能活下去,至少他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傻瓜。”容彻笑着道。 现在想想,林清欢自己都要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所以也不怪容彻会笑。 但,很快,容彻却无比认真的告诉她:“其实那个时候我也在找你。” 林清欢都有点不敢相信:“是吗?”很快,又接着追问:“那你,为什么要找我?” 容彻嘴角扬了扬,回答的漫不经心,且一点诚意都没有:“就是想找。” 林清欢:“什么就是想找?” 只是她才说完,病房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容彻起身去开门,肖肃提着食盒站在外面,礼貌的笑着:“这时间好多店铺都关门了,不好找,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恩。”容彻应了一声,只是,肖肃还站在外面,拧了拧眉,问道:“还有事?” 肖肃脸上一闪而过一抹为难的神情,不过最后还是无比坚定的摇头:“没,没有,没事……” 但那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很难让人信服。 然而容彻想着林清欢到现在都还没吃一点东西,也就没多想,应了一声之后便提着东西转身进去。 肖肃看着病房门彻底的关上,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息,转身低头看着靠在墙角站着的容思源,片刻后,深舒一口气蹲下身子抱起他,朝电梯的方向走着。 知道离林清欢的病房很远了之后才开口:“思源,刚你是不是想去看林清欢?怎么没进去?” 容思源稚嫩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因为身体的缘故,他刚一直都很小声的哭,不想让林清欢他们知道,也不想自己孤零零的昏倒在外面没人知道。 但眼泪一直都没断过。 一直到肖肃提着食盒过来。 肖肃见容思源一直站在外面,也不敢轻易开口,刚才之所以没告诉容彻思源就在外面,就是因为,思源在他敲门之前曾小声的请求他,别告诉容彻他在。 电梯门打开,肖肃抱着容思源进去,直到电梯门彻底关上,容思源才开口道:“不知道她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不敢进去。” 第160章 总归是没有任何遗憾 肖肃不知道容思源这话从何说起,也十分疑惑:“林清欢不是挺喜欢你吗?” “林清欢是很喜欢我,但……”容思源说着说着便不再说了,很快转移话题:“总之,我就是不太确定她是不是喜欢我。” 肖肃:“好吧。” 带容思源回到他的病房,祝卿闻正从他病房出来。 看见肖肃把他带回来,这才把手里的电话挂掉,惊魂未定道:“吓死我了,容彻要是知道我把他孩子弄丢了,还不直接弄死我!” 肖肃扁了扁嘴角:“那可不一定。” “啊?”祝卿闻是素来知道容彻宝贝容思源,肖肃在他身边工作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不知道。 现在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还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呢。 肖肃把容思源放到床上,才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显而易见啊,他知道打电话让我给林清欢带宵夜,就没想过他们家宝贝儿子还没吃过饭?” 还不等祝卿闻说什么,容彻便直接道:“我吃过了啊,每次来医院做检查都是祝叔叔全城负责的,如果我要是因此饿肚子,祝叔叔他们整个团队都会被爸爸解雇的。” 祝卿闻点头表示肯定。 肖肃愣愣,然后一脸懊悔的样子:“你们当我没说。” 容思源自己躺下,拉了被子盖在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不过呢,如果你们告诉我爸爸我晚上去过林清欢那里的话,等我见到他,我就告诉他你们没照顾好啊。” 祝卿闻一下急了:“臭小子,怎么还学会威胁人了?”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这不叫威胁,这叫策略,我爸爸跟我说的。” 祝卿闻气得头痛,却依旧拿他任何办法。 肖肃拍了怕祝卿闻的肩膀,表示安慰,那表情,好像在说自己有办法似的。 “你说你都住院了,你爸爸都不过来看你一下,只顾着陪林清欢,你就不想想为什么吗?” 祝卿闻马上反应过来肖肃想说什么了,跟着附和道:“就是,万一以后他们两个再生一个小宝宝,你在你们家的地位可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容思源还是一脸淡定的样子。 肖肃马上跟着出主意:“所以你这个时候就要赶紧去你爸爸跟前强调自己的地位,这样他才不会有了老婆忘了自己的儿子。” 容思源看着他们两个,水汪汪的眼睛里荡漾着轻柔的微笑,稚嫩的眉心拧了拧:“你们两个这是在挑拨离间吗?” 肖肃:“……” 祝卿闻:“……” 这小破孩太聪明了,很烦人。 容思源又往被子里缩了缩,轻描淡写的下着逐客令:“我要睡觉了,反正,如果你们要告诉我爸爸的话,我就把你们刚才说的话全部告诉我爸爸。” 肖肃:“哎你这小孩!” “小破孩,还真不亏是你爸爸的种,怎么那么难缠?” 容思源笑的跟小狐狸似的:“是你们先挑拨离间的,我这叫聪明的正当防备。” 祝卿闻给他拉上被子,各方面都检查了一遍才道:“一个人睡一个房间最好别怕啊,晚上不叫护士姐姐陪你!” 容思源扒着杯子,指了指一旁椅子上放的毛绒玩具:“那你把那个娃娃给我。” “把娃娃给你你就不怕了。”说着祝卿闻便走过拿过来给容思源,看着那毛绒玩具,一脸嫌弃:“怎么不是我给你买的那个,这个好丑!” “你那个才丑呢!”容思源从他手里抢过来,抱着毛绒玩具躺下,也不理两个人来。 祝卿闻看他睡下,也不再说什么。 看了一眼肖肃,示意他出去。 关了病房门。 走得稍远一些,祝卿闻不住的摇头苦笑:“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我以为经过晚上的事情,沈风砚的机会来了呢,死活也没想到,他们两个关系还是那么好。” 肖肃也跟着笑了笑:“别说你了,我都没想到。” 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是有精神洁癖吗?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祝卿闻跟着呵呵一笑:“洁癖个毛线!”说着,认真解释了一句:“洁癖也是对他看不上眼的人好吧,这下好了吧,载人家手里了,以前又什么臭毛病也都没了吧,容彻这人就是惯得,林清欢多聪明啊,你看现在容彻就只能惯着她吧?” 肖肃没什么好说的,就只跟着笑。 事实如此,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只不过,首长那边…… 想到这些,肖肃脸上的笑容便收敛了几分,直至全部没有。 祝卿闻也好奇他说着说着怎么不说了,转头看了一眼,见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忍不住多问几句:“怎么了这是?” 说着,忽然想到晚宴上的情况,转头看了看周围。 走廊空荡荡的,确定没人,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容彻昨天晚上是不是被胡天骁给缠住了?” 这些事情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稀奇的,再说容彻也没想瞒着谁。 所以肖肃也不介意跟祝卿闻说:“不光只有胡天骁。” “不光只有?”祝卿闻说着想了想,瞬间恍然大悟:“他们家首长也回来了?” 肖肃没说话。 祝卿闻自然知道肖肃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他可以直接否认,但不说,其实往往代表的肯定的意思。 祝卿闻明了,忍不住道:“啧啧啧!首长回来了,哎呦喂,厉害了!” 肖肃忍不住斜了他一眼,替容彻抱不平:“你说你也是啊,前天晚上明明就跟胡天骁在一起喝酒,怎么也不知道过来打声招呼,要我说,昨天晚上只所谓会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跟你就脱不了关系!” “跟我有毛的关系啊!”祝卿闻这话说的没底气。 肖肃忍不住摇头苦笑。 容家的确是盘踞在帝都之上的青龙,但下面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他一刻都没办法放松。 说起来,胡天骁以及祝卿闻他们这一群人都是从小玩到大的。 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 泾渭分明的分成好几拨人。 而不管是那一拨人,首要针对的都是容彻,胡天骁与容晨尤为明显。 原以为容彻与胡天骁,一个选择留在军政界,一个回归商界,从此能消停点。 但,其实都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暗里照样是纠缠不断。 以前祝卿闻都不怎么搀和他们这些事的,但近来明显也有些苗头了。 肖肃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我说你啊,到底怎么想的?跟着瞎搀和什么?” 说他跟着搀和,祝卿闻一百个不同意:“谁跟着搀和了?我搀和了吗?我就是不往里搀和,才什么都没说的!” 肖肃:“……” 行了祖宗,你说的对! 林清欢睡下,容彻才出来透口气,才走到不远处的露台,便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顺着声音走过去,正好看见他们两个。 “过来一下,聊聊。”容彻直接开口。 肖肃还好,祝卿闻则有些心虚。 他虽然跟容彻不怎么来往,但这几年因为容思源身体状况的原因,接触还是比较多的,之前觉得容彻高冷什么的,现在觉得也就那样。 关系说好不算好,但绝对不是很差的那种。 所以肖肃质问他为什么不提前跟容彻打声招呼,祝卿闻也是心虚。 就怕容彻一会儿也说起这件事,那他就尴尬了。 向着沈风砚怎么了? 向着他也不能支持他去做这种挖人墙角的事情啊。 心虚。 不管从什么角度想,都十分心虚。 然而容彻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就略过去了。 “思源刚是不是来过?” 肖肃还没来得及回答,祝卿闻整个人都惊呆了:“我凑你怎么知道了?” 肖肃:“……” 容彻没回答祝卿闻的话,只是看着肖肃道:“他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肖肃如实回答:“这小少爷倒没说,反正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擦眼泪呢。” 容彻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哦。” 祝卿闻:“这就完了?” 肖肃斜睨了他一眼:“不然呢?” 祝卿闻无法理解:“你就不问问思源为什么哭?” 容彻也不反驳什么,只是轻描淡写的道:“知道他为什么会哭,还问什么?” 祝卿闻眉头都要打结了:“知道?你知道什么啊?”说着看向肖肃:“人家都不知道,你就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容彻十分肯定的说了一句。 可祝卿闻不知道啊,要死要活的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哭啊?思源为什么哭。” 肖肃一脸你问我我问谁的表情。 问容彻,容彻根本就不搭理他好吗! 没辙,最后只能不乐意的吐槽了一句:“知道你还不去安慰安慰他!我现在就十分怀疑,思源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这反应,比后爹还后爹呢!” 容彻嘴角扬了扬,嗤笑一声:“绝对不是后爹。” 祝卿闻都无语了。 只不过,容彻都这么说了,他们这些局外人还能说什么? 跟容彻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去了。 容彻独自去露台上站了一会儿,随即仰头看着满天繁星,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总归还是圆满。 总归是,没有任何遗憾。 第161章 他啊腰不好,坐久了容易这样 第二天,林清欢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大概是因为吃得止疼药的缘故吧,格外想睡觉,昨天晚上吃完宵夜就睡了,一直睡到现在。 想来还迷迷糊糊的,听着容思源在跟容彻说话:“爸爸,自从有了林清欢,您好像都不想要我了似的,昨天肖肃叔叔跟祝叔叔好再说,说如果你跟林清欢如果生了宝宝的话,家里就更没我的地位了,你说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只听说过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可没听说过连自己宝贝儿子都不要的!” 容思源身体检查各项指标已经回归正常,已经可以正常走动了。 林清欢还在睡觉,容思源也特别懂事的说话很小声。 容彻依旧坐在沙发上看着肖肃带来的需要他处理的文件,听着容思源喋喋不休的抱怨,也不生气。 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然后放到另一边,接着又拿起另一份仔细审阅,趁着这个空档,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你现在不是听说了吗?” “啊?”容思源一脸不解。 容彻也不解释,依旧忙自己的。 好一会儿,容思源才反应过来:“你……你们不能这样!” 不是该好好安慰安慰他这个吃醋又受伤的小心灵吗? 怎么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林清欢忍不住要笑,但好像听容思源用什么观点来反驳容彻,所以忍不住也要忍着。 容彻一如方才那样漫不经心:“怎么不能这样?” “万一……万一你们俩下一的个小宝宝没我聪明呢?”容思源觉得这个理由他们无法反驳。 像她这么优秀的小宝宝根本无法复制! 容彻握着签字笔的手顿了顿,随即抬眼看了一眼容思源。 容思源稚嫩的嘴角扁了扁,手指相互缠绕着,可怜巴巴的看着容彻。 容彻眼眸稍稍敛了敛,嘴角噙着一抹清淡的笑,视线回到他手里的文件上,修长的手指随意捏着签字笔,洋洋散散的写了几个字之后,才闲笑着道:“我们俩的孩子一定都很聪明。” 容思源嘴巴微微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容彻。 容彻似乎知道,但却没什么反应。 林清欢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容彻说话太讨厌了。 怎么说思源都是个小孩子,说这种话……简直不可饶恕啊! 林清欢撑着病床坐了起来,一脸不爽的看着容彻:“谁说要给你生孩子了?别胡说八道好不好!” 听到林清欢声音的,容彻抬眼看了看,随即十分认真的纠正:“没人要你给我生孩子,生的是我们两个爱情的结晶,属于我,也属于你,少一个人都不行。” 林清欢都要无语了。 说他不正经,他就从来没有正经过! 容思源就一小孩,说他未成年都夸大了,什么属于你也属于我,什么少一个都不行…… 不正经! 太不正经了! 林清欢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暗戳戳的骂了一句:“臭流氓!” 她说很小声,毕竟思源还在呢。 但容彻听力就是那么灵敏,漫不经心的调侃着:“对你也算流氓吗?” “容彻!”林清欢彻底没脾气了。 容思源窝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两个斗嘴,眼见着林清欢处于下风,从沙发上趴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林清欢跟前,大有一副大义灭亲爹的架势:“林清欢的意思是说,流氓是你的本质,而不是你的行为是不是,反正她觉得是。” 林清欢:“……” 容彻:“……” 容思源小脑袋骄傲的扬了扬:“我说错了吗?我的逻辑素来无懈可击的。” 厉害了宝贝! 林清欢伸手将容思源拉在怀里,手掌俯在他的小脑袋上轻轻的揉弄着他柔软的头发,眯着眼看着容彻笑着:“知道我们这叫什么吗?” 容思源像个小男子汉一样,毫不畏惧的说着:“反容彻联盟!” 容彻眼底荡漾着笑,性感的薄唇微抿着,单手撑着下巴用看的靠在沙发上,另一只闲闲的摆弄着签字笔,溢满笑意的璀璨星眸里全是那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 他就那样看着他们,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多希望把这一刻停住,多希望这一刻能够长留。 可……不能。 想着,容彻眼眸里的笑意深了深,下一秒,直接将视线从两人身上移开。 他什么都不怕,但唯独害怕那一刻的沉郁被林清欢看到。 祝卿闻带人过来给林清欢换药,还没进来就听见林清欢跟容思源的笑容。 敲门进来,忍不住打趣道:“什么事情笑的那么开心?” 容彻放下手里的文件,嘴角带着宠溺的笑抱怨道:“我老婆跟儿子商量着怎么反抗我,能不开心吗!” “我去!过分了啊!”祝卿闻忍不住吐槽道:“跑到医院里虐狗?你们还有没有点人性了?” 林清欢跟祝卿闻不是很熟,所以只是笑笑。 容彻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上午的文件,想起身活动活动,可才一站起来,身形不知怎么的晃了晃。 很快,他扶着沙发稳了稳身形,修长的手指掐着眉心,好一会儿才恢复如常。 林清欢语气里满是担心:“怎么了?” 祝卿闻脸色暗了暗,不过很快,漫不经心的扁了扁嘴角,一边写林清欢的诊疗记录,一边随口道:“他啊,腰不好,坐久了就容易这样。” 林清欢:“……” 腰……腰不好? 开什么玩笑。 说容彻什么不好林清欢都相信,唯独腰。 打死都不信! 容彻性感的喉结滚了滚,稍稍舒了一口气,才抬眼斜睨了一眼祝卿闻:“你没资格说我腰不好。” 呵呵…… 有资格的人表示现在她只想消失。 祝卿闻合上医疗记录,扁了扁嘴角:“就你那不知道节制的纵欲,迟早不会好。” “你滚不滚!” 容彻恨不得弄死他! 祝卿闻也怕容彻真生气,连连道:“好好好,滚,这就滚!”说着,他就准备往外走,不过,片刻后又折了回来,走到容彻跟前道:“你跟我来一趟呗,思源的健康纪录在我办公室放着呢,一起过去看看啊,我懒得拿。” 容彻看了看祝卿闻,过了一会儿才点头。 祝卿闻见他答应便朝着外走,容彻紧跟着出去。 至于林清欢,听着祝卿闻说思源健康检查的事情,整个心沉郁到无法自拔。 她还是方才那样,手臂轻轻拉着容思源,只是温热的手掌俯在他的脸颊上,温柔的抚摸着。 容思源抬头看她,眼睛微微眯着,稍稍侧头靠在林清欢的臂弯里,无比知足。 * 走廊上,祝卿闻与容彻一前一后的走着,不是有同在医院工作的的人与祝卿闻打招呼,祝卿闻也都很好脾气的一一回了。 直到到了他的办公室,开门让容彻进去,随即把门关上。 容彻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双腿随意交叠。 祝卿闻走过去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虽然看着容彻,但一时间也不好轻易开口。 容彻一派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轻笑一声:“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祝卿闻扯了扯嘴角,稍稍舒了一口气,双手交握着,沉吟片刻,伸手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的附近,看着容彻试探性的问道:“复发了?” 容彻眼眸微微敛着,没马上回答。 视线游离在祝卿闻放在桌子上的铭牌上,好一会儿才道:“当初也没人跟我说会复发。” 祝卿闻嗤笑一声道:“你当时那情况,医术再高明的人都不可能下定论,再说了,医生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事都能看的准?” 容彻微微舒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说话。 祝卿闻虽然没正行惯了,但也不想再这件事上拿他开玩笑,盯着容彻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那你……什么打算啊?” 容彻自嘲一笑:“我能什么打算,你们医生都束手无策,我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吗?还能自己找出治愈的办法?” 祝卿闻扯着嘴角笑着道:“你说就说,怎么还着急了?” 容彻无言。 严格来说,他刚才的确是有些着急。 毕竟以前从不在乎,但现在在乎了。 而且,很在乎。 现在容彻想什么,祝卿闻多少能猜出一些,舒缓了一口气,缓缓道:“其实你也不用想太多,你的话,我相信,你应该会想到很多办法解决,不过要做的话就尽快做,趁着你现在还没事儿,万一哪天……” 说着,祝卿闻欲言又止,随即有漫不经心的宽慰着他:“哎呀!其实有事情就是瞎担心,要我说你就是长时间久坐忽然间起来起猛了,再不然就是贫血,我看干脆这样,你啊抽空去做个全面检查,有病吃药,没病预防。” 容彻才没时间在这儿听他扯闲篇,见他没什么要说的了,直接起身开门出去。 看着被容彻砰的一声关上的办公室的门,祝卿闻不由自主的扁了扁嘴角。 不过,片刻后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表情略带着几分同情:“情路不顺,情路不顺啊!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情路不顺了!” 毕竟容彻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第162章 它,为你而跳跃 容彻回去的时候林清欢正跟容思源在床上玩儿,容彻以前都没发现容思源会这么缠人。 窝在床上靠在林清欢怀里,怎么都不愿意下去的样子。 而且,林清欢还什么都由着他,容思源不愿意下去便不让他下去,旁边护士小姐站在旁边一直提醒:“您小心背上的伤口,动作尽量不要太大。” 伤口虽然不重,但细细密密的太多了,整体看起来还是有些触目惊心,因为容彻特别交代了,所以医院这方面很小心。 但再小心也架不住患者任性。 所以没办法。 小心翼翼的看着,尽量不让林清欢做什么危险性的动作。 容彻推门进来,护士小姐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容彻跟找到救星了一样:“容先生,您看这……” “恩,我知道了。” 容彻走过去,直接把容思源从林清欢怀里抱出来,放到地下,伸手指了指门口的位置:“你该吃药了,去找你祝叔叔把药吃了。” 护士小姐走过去,伸手牵着容思源:“小少爷我带您过去。” 容思源扁着嘴角,满脸不情愿的样子,但碍于容彻的淫威,不得不去。 她们赶出去,外面便有人进来:“容先生,我来给太太换药。” 容彻挽了挽袖口,看了一眼柜子:“放哪儿吧,我来弄。” “您?”小护士有些犹豫。 容彻眼眸微微敛着,并没打算再跟她说一遍的意思。 小护士哪敢有意见,虽然犹豫,但最终还是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出去了。 林清欢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会吗?” 容彻嘴角扬了扬,直接了当道:“以前训练受伤比你现在要严重许多,一直都是我自己处理,只是清理伤口消毒上药,很简单的。” 呵呵。 然而,护士已经被容彻支走了,现在能帮她上药的人显然就只剩下容彻了。 容彻伏着身子看着医用药盘上的瓶瓶罐罐,拿了医用镊子交了个棉球,沾了消毒药水之后,见林清欢还跟刚才那样坐着,开头提醒:“衣服解开,趴在床上。” 林清欢不情不愿的瞥了他一眼。 容彻看了她一会儿,见她还没动作,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过去要帮她解。 林清欢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往后躲。 容彻笑的跟大灰狼看见小白兔似的:“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躲什么?又不是没帮你躲过衣服。” 林清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自己会脱。” “那你身上伤好了也自己脱。” “我……” 为了不给他耍流氓的机会,林清欢决定不开口。 但林清欢显然还是太天真。 容彻一边给林清欢背后的伤口清理伤口,一边道:“还好伤口都不是很深,应该不会留疤,也好,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 “什么心理阴影?”林清欢不明白的,便追问了一句。 容彻毫不避讳:“你想啊,如果留疤了,以后做的时候摸到你后背……” “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要问! 为什么要问! 从容彻嘴里能说出什么正经的回答吗! 林清欢尖叫着打断他的话,容彻不满的喝止:“别叫的这么激烈,给人听见了影响多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多不节制的人呢!” 你本来就是好吗! 林清欢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吐槽。 清理好伤口之后,容彻开始给林清欢上药。 那药刚涂上去的时候有些温温热热的,很舒服,林清欢趴在柔软的枕头上,眯着眼睛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容彻嘴角扬了扬,上好药之后从旁边拿了医用绷带:“药上好了,起来我帮你把绷带系上。” 林清欢现在整个上半身都是光着的,后背刚上了药,头发理到前面,正好遮在胸口的位置。 虽然容彻手里拿着绷带,但,林清欢还是十分的不习惯。 手臂不由自主的环在胸前,完全不敢看他。 容彻看着她此刻的动作,眉心稍稍拧了拧:“你这样,我怎么给你系绷带?” 林清欢:“你先就这样系啊,一会儿自然会放开的……”反正不能是现在。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连自己都没听见。 容彻抱着肩膀站在旁边看她,大有几分僵持的意味:“一会儿绷带要从你手臂下面过,乖啊。”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这样说,林清欢总有种被怪蜀黍哄骗的感觉,然后就更不愿意放手了。 容彻没辙,只能先弄。 伏着身子站在她面前,手臂绕到她后背,绷带展开,从后面绕到前面,林清欢手臂还护在胸前。 “乖,帮你缠绷带了,又不是要非礼你。”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有些不愿意放开,但明摆着是做正经事,好像也没理由不放开吧? 最终,不情不愿的松开手臂。 容彻温热的指腹掠过她的身体,酥痒的感觉弄的她心里悸动不已,害怕容彻忽然间又耍流氓不正经,心也跳的越来越快。 然而,容彻好像很正经的样子:“把头发撩开。” 林清欢红着脸,照做。 看着她姣好的身形,容彻也喉结不由得滚了滚。 要不是她身上有伤,真的很想呢…… 然而现在,不得不忍着。 手理着绷带,一圈一圈的往上缠,最后再她背后打了个结。 林清欢全城脸红得好像煮熟了的虾子一样。 容彻看着她,嘴角扁了扁,拿了被丢在一旁的病号服给她穿上,抱怨道:“本来就不大,你说这样束几天,会不会变得更小?” 林清欢气得胸口疼,捂着胸口一脸嫌弃的看着容彻。 容彻还十分不要脸的打趣着:“疼吗?来老公给你揉揉。” 说着手就什么了过去。 林清欢气得不行,抬手直接在容彻胸口打了一拳,然而想收回来的时候却被容彻的手压在心口上面。 他心跳的频率从手心传到她心里。 林清欢不知道容彻为什么忽然这样做,想将自己的手拿开,但却被容彻牢牢控制着,贴在他心脏的位置。 好一会儿,林清欢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了吗?” 容彻笑着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听听我的心跳。”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还是有些不知所以。 容彻嘴角扬了扬,随即将林清欢的手握在手心里,毫不隐晦的说:“它,为你而跳跃。” 林清欢身体好像触电一般悸动不已。 她不知道容彻这话从何说起,但却被深深的震撼着。 看着她,容彻舒缓了一口气,嘴角微微扬了扬,再没说什么。 林清欢也不是什么打伤,给她上完药容彻便去医院办了出院手粗。 出院的时候,一手抱着容思源,一手牵着林清欢。 容思源怀里还抱着昨天晚上被祝卿闻嫌弃很丑的毛绒玩具,容彻瞥了一眼,嘴角扁了扁,随口问了一句:“我以前怎么没见你还有这么一个玩具?” 丑。 虽然容彻没明说,但林清欢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嫌弃。 扁了扁嘴角,还不等容思源回答,便直接抢先道:“这玩具怎么了?” 容彻没说话,回头看了一眼林清欢。 那一脸不情愿以及还有点小委屈的表情,容彻默不作声的回头,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这么精致的做工以及独特的外形设计,已知的几个品牌都没此款设计,所以,又是你在国外拍卖会上拍得限量款?” 容思源都惊呆了:“爸爸,你还敢在扯一点吗?” 林清欢忍着笑,什么也不说。 容思源手里的那个玩具是林清欢亲手做的,样子吧……也不算难看,但总归算不上好看。 容彻洞察力多敏锐的一个人啊。 一听林清欢语气里带着些许不高兴,立刻反应过来东西是她送的的,所以就往死里夸。 变化之快,之大,容思源都觉得完全无法接受。 还拍卖会上拍得限量版! 你这么能编,你怎么不上天呢! 不过,仔细想想也的确是限量版,但这级别,绝对够不着拍卖会好吗! 容思源公然拆台,让容彻觉得很没面子,抬眼看了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威胁,吓得容思源瞬间不敢说话了。 容彻握着林清欢的手又紧了紧,稍稍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一些,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一会儿吃什么?我让刘妈提前准备?” 林清欢没什么胃口,什么都不想吃,便如实说了:“没什么想吃的。” 容彻还以为她还在生气,手臂绕到她身后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揽到自己怀里,小声哄着:“怎么还真生气了?但是再生气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啊,要不你打我一顿出出气?” 林清欢:“……” 然而刚想开口说什么,便听着前面传来慕云的声音:“一听说思源出事了,我就法国赶回来了,思源没事儿吧?” 容彻一手抱着他的孩子,一手拦着他的老婆,可慕云就好像没看见林清欢一样。 “没什么大碍。”说着,容彻看了一眼容思源说:“思源叫奶奶。” 思源乖乖照做:“奶奶。” 慕云笑着答应。 容彻又看了一眼林清欢,林清欢嘴角扬了扬,笑着跟慕云打招呼:“妈。” 慕云原本不想理她的,可容彻眼眸微微敛着,冷这声音轻咳了一声,慕云一如既往的温笑着,知道容彻在提醒她,但最终也只是朝林清欢笑了笑。 随即转向容彻,直接道:“老爷子知道你父亲回来过了,所以想找你聊聊,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第163章 大概以后见面的几乎会很少 林清欢安静的站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至于容彻,这次答应的倒是很干脆:“有时间,一会儿就过去。” 慕云脸上洋溢着几分欣慰的淡笑,点头道:“是现在就跟着我过去,还是?” 容彻嘴角扬了扬,笑容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慢:“晚上过去,我要先回一趟家。” 慕云嘴边的笑容拧了拧,眼眸微微敛了敛,虽然不强求,但也可以明显看出慕云的情绪已经没有之前好了。 但容彻坚持,她也不能时候什么。 轻笑着点头,随即道:“那既然思源没事儿,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过……”说着瞥了一眼林清欢,随即又将视线移到容彻身上:“手术的事情能尽早安排还是要尽早安排,不要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忘了思源这么重要的事情。” 林清欢脸上依旧带着礼貌的微笑,仿佛她说什么自己都听不到一样。 容彻依旧礼貌的应答,没有丝毫怠慢。 慕云说完便转身离开。 空旷的停车场,高跟鞋清脆的声音回荡着,一步步的,就好像无时无刻敲击在林清欢的心上一样。 看着慕云的背影,她的手微微握着,知道慕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她视线之内,她才稍稍松开了一些。 容彻抱着容思源,转头看了林清欢一样,语气里带着些许抱怨:“你的老公和你的孩子都站在你身边,你还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做什么?” 像是安慰,又像是在询问。 林清欢听见容彻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转头看了容彻一样,随即扯了扯嘴角轻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我老公和我的孩子都在我身边,但妈是长辈,她不喜欢我,我总要有点晚辈的样子吧,目送了。” 容彻不由自主的嗤笑一声。 鬼扯的时候她倒是一套一套的,什么目送? 不过容彻也没揭穿,抱着孩子的领着她去停车场,上车,开车回别墅。 回去的时候容思源困了,已经睡着了,容彻便直接将他抱到他自己的房间。 刘妈正在厨房准备晚饭,林清欢口渴了,便坐在餐厅让刘妈倒了一杯糖水。 没一会儿,容彻从上面下来,换了一件黑色衬衫,下来的时候正理着袖口上的扣子。 林清欢捧着水杯喝水,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被容彻吸引着。 撇开一切不说,容彻是个极其吸引人的男人,这点,林清欢从一开始就知道。 只是,以前她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是被吸引的那一个。 容彻走到林清欢面前的时候她还在看着他,容彻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看我还能看的那么入迷吗?” 林清欢:“……” 被揭穿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容彻,语气里捎带着些许不耐:“就不能看破不说破吗?” 容彻回答的也是分直接了当:“不能。” 林清欢:“……” 不能就不能吧! 将手里的水杯放到餐桌上,看他袖口没整理好,伸手帮他理了理。 容彻视线落到她整理着自己袖口的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嘴角扬了扬,温柔又享受。 整理好,林清欢抬眼看着他问:“晚上还回来吗?” “这是什么话?”容彻语气里带着几分莫名其妙:“晚上不回来我住哪儿?” “老宅啊。”林清欢笑着说:“你也有好久都没回去过了,爷爷不留你住一晚啊?” 她才说完,容彻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手指穿过她的头发, 是温柔的抚摸着:“那也要回来啊。” 容彻视线落在别墅外面的绿植上,眼眸微深,片刻后,亲吻着她的头顶,抱了好久才放开。 林清欢被她抱得透不过气,好不容易他才放手,温热的手掌捧着她的脸颊轻轻的磨蹭着,继而,嘴唇便又压了下来。 辗转反侧的吻着,不舍得放开一样。 林清欢努力想要找一个喘息的机会,但很快又被容彻火热的嘴唇堵上。 好一会儿,她手臂抵在两人之间,阻止他的更进一步,努力平稳着呼吸,眼眸迷离的看着他:“怎么了呢?又不是再也见不到我了,至于这么着急吗?” “很着急……”容彻说着,清浅的吻上她的嘴角,好一会儿,缓缓道:“清欢,我们现在上去做一次好不好?” “爷爷该生你气了……” 让老爷子等着,总归不好吧? 毕竟秦瑶的离开已经很让老爷子对容彻很不满了,他又何必去招惹他呢。 然而,容彻怎么肯听。 低头狠狠的吻住她的双唇,同时将她抱了起来,让她环在自己腰上,抱着她去楼上卧室。 两人一同跌进柔软的大床上,容彻迫不及待的吻着她,火热的手掌从裙底探进她衣衫里。 交融在一体的体温逐渐攀升,好像要将人融化一样。 林清欢背后有伤,还包扎着绷带,容彻手放在她胸口的位置,可摸到却是裹得严严实实的绷带,好几次情不自禁的想吻她胸口,碰到的都是绷带。 但碍于身上有伤又不能给她拆掉,心里没有释放出来的欲望最终都发泄到她的锁骨与耳垂上。 然而,说得只做一次,到最后偏偏折腾到了晚上,老爷子打电话来催,容彻才跟林清欢一起起来。 刘妈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容思源都下来吃完又回自己房间去了。 林清欢已经饿了,所以收拾好便去餐桌上坐着准备吃饭,可容彻也跟着坐下来了。 “你……”还不过去吗?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容彻便直接拿了她的碗筷,盛了一碗粥,一口一口喂她。 “你不吃吗?” 林清欢以为他想吃完饭再过去,可他却在喂她,而不是自己吃。 “你吃完了我再吃。”容彻也不隐瞒。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过了一会儿终于说出口:“你是不是不想去啊?” “恩。” 对林清欢,容彻好像从来都没说过假话。 然而他说话如此坦诚,倒让林清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劝他过去? 拿什么劝? 不让他过去。 可又凭什么呢? 想了想,才开口:“那你不怕爷爷生气啊?” “他生我气还不是常事,想来也习惯了。”容彻漫不尽心的说着。 “可是你都答应了他要过去啊,忽然间又不去了,会不会显得言而无信。” “呵,他还说过不过问我的事情呢,现在还不是一样插手过问。”想想秦瑶的事情,容彻忍不住冷笑一声:“也不知道他跟我说那句话的时候心里都怎么想的,估计是盘算着我跟秦瑶什么时候结婚吧?” 林清欢看着容彻沉默着。 好一会儿,容彻妥协道:“不说她。”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无所谓啊,其实我也特别想知道,为什么老爷子那么偏疼秦瑶小姐。” 容彻从手中的碗里盛了一勺粥,凉了凉,才送到林清欢嘴边:“因为遗憾吧。” 林清欢不接:“什么遗憾?” 容彻嘴角扬了扬,轻笑着道:“跟女人有关系的,还能有什么遗憾?” 林清欢好像懂了。 但,同时也有些不敢相信:“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们容家从老爷子那一代就已经算得上显赫世家了,还需要在感情上受委屈吗?” 容彻依旧笑着:“那个年代还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那时候他跟我奶奶,已经结婚了。” “难怪呢。”林清欢没再说什么。 只是觉得有些扯。 如果说自己曾经在感情上有遗憾,也没必要让他的孙子来替她圆满吧? 容彻好像知道林清欢在想什么,一边喂她吃的,一边道:“老爷子素来固执,且热衷完美,他一直认为,他这一生最不完美的就是自己的情感婚姻,年纪大了,就更是如此了。后来让他找到了秦瑶,也就是那个人的孙女。” 对此,林清欢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然而容彻去继续说:“我父亲为什么非要去军政界打拼,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所以生意上的事情就全部落到你头上了?” 容彻没有任何隐瞒的点头,又盛了一勺给她:“他们父子因为那件事闹掰了,倒霉的就是我,爸说他在军政界需要人手,希望我过去帮他。”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总觉得,容彻刚才跟她说那些,不是随口说说,而是,本来就要跟她说的,并且,他有自己的目的,或者是,不得已要去做什么。 然而这样的感觉在容彻那句,希望他过去帮他之后,越来越强烈。 “所,所以呢?”林清欢稳着声音问了一句。 容彻眼眸微微敛了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所以……”顿了顿,才慢慢的说:“所以以后要去军区生活,因为是特种作战部队,一切消息都是最高保密级别,大概以后见面的时间会很少。” 有一瞬间,林清欢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样。 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不是……不是还要管理生意上的事情吗?” 军人是不能从事商业活动的。 “生意上的事情会交给容晨。”容彻语气平淡,似乎早就想好了一样。 “那爷爷今天让你过去……” 直觉告诉她,容彻早已经决定了,容家其他人也都已经心知肚明,只有她,现在才知道。 第164章 没有不舍,没有告别 晚饭吃的也差不多了,该说的,容彻也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然而林清欢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两人相对坐着,好久都没说话。 林清欢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至于容彻,他想等她先说。 但,最终的最终,也是容彻率先打破沉默:“老爷子今天让我过去就是要说这件事,但,我想先跟你说,想着,如果你是最后知道的话,一定会……” 难过吗? 容彻视线一直落在林清欢脸上,她也算不上难过,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表情。 他也不确定林清欢现在是不是难过,姑且算是吧。 视线转移到别处,沉吟片刻道:“军区就在远郊,车库里有车,你想见我可以随时开车过去。” 当然,容彻这话只说了一半。 且不说军区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林清欢过去的话,单是他爸那一关就过不了。 不过,只要她想见他,剩下的一切,不管有多难,他都会想办法解决。 然而林清欢还是没说话。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只不过,容彻的眼神里比她多了太多的期盼。 终于,林清欢深吸一口气打破沉默,嘴角扬了扬,然后轻笑着道:“还是别了,等你休假的时候吧。” “也行。”应了他,随即起身,在她面前站在了一会儿,想走,但下一刻却又不由自主的将她抱在怀里,好一会儿才放开:“先去睡吧。” 说完便立刻走了。 好像再不走,就永远都不可能离开一样。 林清欢在餐桌前坐了一会儿,直到刘妈过来:“太太,要不我把这些菜再给您热一遍?” “不用了,我吃饱了。”说着看了一眼容彻放下的碗筷, 然后起身:“麻烦您收拾一下吧。”说完便直接朝楼上走。 刘妈看着她的身影,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开口道:“太太,我刚看少爷都没怎么吃晚饭,要不要给他留一点温着?” 林清欢走了一边,到楼梯口听见刘妈的声音,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哦,好,您看着办就好了。” 说完了林清欢便直接去楼上了。 * 容彻从老宅回来就已经凌晨了,开门进到别墅,刘妈已经站在门口了:“先生您回来了。” “恩。”容彻应着,然后在门口玄关换了鞋子。 刘妈站在容彻身边,恭恭敬敬的道:“太太已经睡了,不过嘱咐了我给您留了宵夜,太太看您都没怎么吃饭,担心您胃受不了,嘱咐我一定让您吃了。” “恩。” 容彻还是刚才那样子,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也并不热忱。 刘妈脸色捎带着几分为难。 不过索性,容彻最终还是去吃了,吃的不多,但总归不是饿着的。 收拾好上去,原本以为林清欢已经睡着了,可躺到床上的时候,林清欢侧了个身子,环住他的腰身,软糯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还没睡?” 她声音里没有半点困倦,显然是一直等到现在。 林清欢没回答,只是自顾自的问:“刘妈给你温了宵夜,吃过了吗?” “嗯。” 林清欢轻笑了一声,然后往他怀里靠了靠:“爷爷有没有跟你生气?” “没有。” “那就好。” 明明知道即便是有容彻也不会告诉她,可听着他说没有,林清欢心里就放心了不少。 她手臂环抱着他的腰身,好像不舍得放开一样。 然而容彻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林清欢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起床的事情容彻已经不在身边了。 快速起床披着睡袍下楼的时候,刘妈正在厨房忙碌。 听见林清欢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便从厨房出去:“太太。” 林清欢在楼下也没看见容彻的影子,莫名的,心里有些着急:“容彻呢?” “少爷已经走了。” “去……上班了吗?” 刘妈嘴角扬了扬:“太太您忘了啊,少爷今天去军区报道。” 林清欢站在原地,好久都没说话。 刘妈眉心稍稍拧了拧,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林清欢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容彻要去军区,但却没想到报道的日子会是今天那么快。 好一会儿,她在客厅里站着一句话都没说。 刘妈见她只披着睡袍就下来了,而且脚下的拖鞋也就只有一只,另一只在不远处的旋转楼梯上。 看到之后,刘妈赶紧捡来让林清欢穿上:“太太,地下凉,您先穿上鞋子。” 林清欢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知道踩上鞋子,转身要回楼上,可才走到楼梯口,又回头问了一句:“思源呢?” “小少爷去上学了。”刘妈如实道。 林清欢眉心稍稍拧了拧,随即才追问一句:“思源知道容彻今天去军区报道的事情吗?” 刘妈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小少爷去学校上课还是少爷亲自去送的,路上有没有跟小少爷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林清欢沉默着。 还真是他的一贯作风呢。 情感淡泊,持重寡欢。 所以没有不舍,没有告别。 对她是,对思源也是。 刘妈见林清欢站在楼梯口好久没动,犹豫着走上去看看。 然而听见她的脚步声之后,林清欢便迈开步子直接去楼上了。 没一会儿,换了衣服重新下楼。 刘妈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见林清欢又下来,以为她要准备吃早餐了,便道:“太太您稍等,我马上把早餐给您端过去。” 然而才说完,便听见林清欢道:“不用了,我今天不饿。” 林清欢说完便直接出去了。 苏璐家。 林清欢窝在她家沙发上,手里捏着罐装啤酒,喝了一口勉强咽下去,眉心紧紧拧着,一句话都没说。 苏璐坐在自己地毯上,披着毯子仰着头看林清欢,吃惊的合不拢嘴。 林清欢喝完一罐啤酒,空的啤酒罐捏扁了丢在地下,手臂搭在膝盖上,下巴枕着手臂,什么也不说,就沉默着。 她一过来就这样,苏璐到现在都还是一脸蒙圈的状态。 然而刚才那一声清脆的声音,敲得苏璐一下回过神来了。 正了正身子,拉紧身上的毯子,抽了抽鼻子,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你说你啊,来我这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儿的喝啤酒,容家难不成还差你这点酒喝啊!” 苏璐重感冒,两天没上班了,今天眼看着好一点了,这又被林清欢折腾起来,感觉又有些加重了的样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清欢这样。 林清欢没说话。 她喝的的确有点多了,地下都已经空了五个啤酒罐,而且喝得又急,现在感觉有些上头了。 单手撑着太阳穴,眼眸里带着些许醉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可好几次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不知道从何说起。 苏璐看着干着急,干脆直接问:“怎么了?总不是跟容彻吵架了?” 林清欢摇头。 苏璐白了她一眼:“那既然不是吵架,你这是作什么呢?你可别忘了,你背上还有伤呢!这才几点就喝得醉醺醺的,你不把容彻发火,我还怕他找我拼命呢!要不你就别在我家喝!” 林清欢也不生气,眼眸微微敛着,好一会儿,深舒了一口气,自嘲一笑:“放心,他肯定不会来找你的。” “为什么啊?” “没时间啊!还能为什么!” 苏璐扁了扁嘴角:“有那么忙吗?” “以前没有,以后就有了。” 苏璐沉默着。 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林清欢这话,也明白的差不多了,撑着地毯起身,裹着毯子走到林清欢身边坐下,试探的笑着问:“怎么?你老公很忙没时间陪你,你寂寞了?” 这要放在以前,林清欢肯定给她一个极其嫌弃的白眼,但现在…… 微微舒了一口气,自说自话道:“我没怪他,我甚至都还没想明白我该不该有这种情绪。” “什么叫该不该啊!”苏璐不明白了,声调都提升了不少:“那可是你老公,你跟他撒娇发嗲还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你不明白的。” “我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苏璐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服气:“我知道,你跟容彻的婚姻开始的的确有些荒诞,可没关系啊,感情是真的不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哪儿管得了那么多?” 林清欢自嘲一笑:“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苏璐来了兴致:“怎么说?难不成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舒缓了一口气,最后缓缓道:“如果我告诉你,思源就是笑笑,你还会觉得简单吗?” “思源就是笑笑……”苏璐念着这几个字,然后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吃惊道不能自已。 林清欢就知道她会是这么反应,轻笑一声,随即稍稍正了正身子,随即微舒了一口气的自我点头,肯定道:“对,是真的,不是我瞎说。” “那容彻知道吗?”苏璐震惊的甚至都无法思考了。 她无法想象此刻的林清欢会那么平静。 然而,此刻的林清欢就是如此。 苏璐问完,她再次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 第165章 我刚喝了点酒…… 苏璐吃惊的无以言表。 林清欢仰头靠在沙发上,好久都没说话,半天,咽了咽口水,才缓缓道:“你说我这是怎么了?以前那件事情对我来说有多黑暗,甚至自己都不愿意回想 ,才嫁给容彻的时候,尝尝做噩梦……” 说着,林清欢嘴角忽然扬了扬,随即正了正身子,认真道:“说起来,我第一次做恶梦的时候,思源跟我睡,他把我叫醒,安慰我,给我倒水喝,让我不要害怕……” 林清欢抱着肩膀,下巴埋在臂弯里,抽了抽鼻子,好一会儿才道:“可是现在呢,我好像接受了一样,甚至觉得,这种结局还挺圆满的。” 苏璐安慰道:“这也没什么错啊。” “可容彻他……”林清欢眉心紧拧着:“那个时候我们……” 苏璐:“我知道,这是你心里的一个结,但你不是说过吗?那个时候你们两个都……”具体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林清欢说过,那个时候两个人都被下药了。 想了想,才又开口:“你也说过的,那个时候都是迫不得已,严格上来说,容彻他也不算是……”苏璐始终没把那个强字说出口。 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啊。 干脆,不再那上面纠结:“哎呀你怎么回事!怎么还矫情起来这个了,一开始那个把你们家容总当做白嫖的小白脸的勇气呢!” 林清欢无言以对。 始终是自己心里的心结,很多事情想起来十分的没有头绪,而且怎么理都不会有头绪的。 深吸一口气,干脆不想。 苏璐见她脸色轻松了不少,自己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要我说啊,你肯定是对容彻有感觉了。” 林清欢没否认,但也没承认。 苏璐总觉得有苗头,往她身边坐了坐,随即清了清喉咙道:“你啊,就是接受不了自己爱上一个强睡了你的人,虽然有外在原因,两个人又都干柴烈火的……” “你有必要说的那么详细吗?”林清欢白了她一眼。 上瘾了是吗? “咳咳!不说不说!”苏璐这才正经了起来:“总之,虽然过程很美好,但始终不是出自你的本愿,所以,你还是觉得,是容彻强迫你的,所以你不愿意接受自己爱上一个曾经强迫过自己的人,但偏偏,你就是爱上了。” “我没有!”林清欢矢口否认! 苏璐一脸的不相信。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着,总觉得心里无比烦躁,虽然反驳的很理直气壮,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那个底气去看苏璐。 苏璐打了个响指,林清欢惊了一下看向她。 “想什么呢?”苏璐满脸八卦:“是不是被我猜中了?” 林清欢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胡说八道!” 苏璐扁了扁嘴角:“你啊,就嘴硬吧,如果你不是对容彻有感觉了,你才不会来找我喝酒呢,反正都成年人了,睡了就睡了呗?你这分明是在乎了。“ “我……” 林清欢还没说完,苏璐便直接打断:“你还别跟我犟嘴,反正你一个人的时候好好想一想,你如果没有爱上他,会在意那些细节吗?” 显然不会。 林清欢无言。 因为,她也不知道会不会。 然而不可否认,容彻给了她很多。 关心,纵容,维护,还有各式各样的小情绪。 以前她没那么矫情的,毕竟没有人惯着她,也没人那么纵容她,所以就,越来越矫情,好像……都不像自己了一样。 苏璐看着她,觉得自己说中了林清欢的心思。 然而正要说什么,却被林清欢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爱不爱上的又有什么关系,他应该不会爱我。” “应该?”苏璐彻底无语了:“所以她闲着没事儿了非要对你那么好?” “他说那是他的责任。” 苏璐:“……” 林清欢不了解容彻,也看不透他。 一开始两人的关系很简单,林清欢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它会变得那么复杂。 因为没想过爱上,所以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爱上,至于容彻是怎么想的…… 林清欢眼眸微微敛了敛,好一会儿,自说自话道:“他应该不会爱上任何人吧,大概只是久处不厌的习惯吧。” 苏璐深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道:“他是不是爱你,你可以自己去问啊。” 林清欢:“我……” 不知道该怎么问。 想着,舒了一口气道:“其实以前问过的。” 苏璐来了兴致:“那容彻怎么说?” 林清欢嗤笑一声:“他什么都没说,就是一个劲儿的问我我爱不爱他。” 苏璐都要无语了:“那这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 “什么明显?” “他爱你,只不过他想先确定你是不是爱他。”苏璐直接了当道。 林清欢看着苏璐,好久都没说话。 苏璐轻咳了一声,接着八卦:“所以,那容彻问你是不是爱他的时候,你又怎么回答的?” 林清欢:“我还能怎么回答,我当然是问他是不是爱我咯?” 苏璐扶额:“你们这是无限的死循环啊!” 林清欢小声说着:“否则呢?” 他不否认,她的反应与容彻的反应都很可笑,但,那个时候她无从选择。 就好像谁都不愿意先爱上谁一样,容彻不会爱她,她又为什么要爱上容彻? 苏璐叹了一口气:“哎,你们两个人啊,真是天生的一对!”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不是很想承认。 她刚一下子喝了五六罐啤酒,现在有些上头了,不过不是很厉害,就是有些晕晕乎乎的。 而这个时候,她过来苏璐家就随后丢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看着上面闪烁着的沈风砚三个字,苏璐不怀好意的:“啊哦!这就……” 很无奈。 然而,即便是无奈也要接啊。 毕竟两个人现在有合作关系,万一事工作上的事情呢。 林清欢拿起手机接通电话,还没说什么,沈风砚便直接道:“过来开会,容氏集团。” “什么?”林清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即便是要开会,也是去星芒吧? 为什么沈风砚一开口便是让自己去容氏集团? 她本来想说不去的,毕竟今天喝了酒,可如果是跟容氏集团有关系的话…… 林清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边的沈风砚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了一句:“容彻去军区报道的事情你知道了?” “知道啊。”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如实回答。 沈风砚:“容晨接手容氏集团的生意,首先过问的便是与法国约翰斯那边的合作,我想,容晨不满容彻把约翰斯的生意重新交给沈氏你也是知道的,他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撤回容彻已经安排好的决定,但我不想被他抓到什么把柄。” 林清欢单手撑着太阳穴,手指轻轻揉了揉略有些为难:“那我就更不能去了。” “你怎么了?” 林清欢开始上头了,有些晕,说话感觉也有些含糊的样子。 沈风砚洞察力不错,明显听出来了。 林清欢想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直接说了:“我刚喝了点酒,现在跑去见他,只怕是会被挑毛病,到时候因此牵连到你……”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便听见电话那头的沈风砚急切的问:“你现在在哪儿?” 林清欢不想回答。 然而沈风砚却直接道:“你以为我查不到吗?” “不是,我……” “等着!”说完,沈风砚便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林清欢头更疼了。 苏璐凑近:“怎么了?” 林清欢眉头紧拧着,长舒一口气,揉着太阳穴道:“你说沈风砚会不会找到你这儿来?” 苏璐吓了一跳:“他要过来啊!” 林清欢没回答。 苏璐就不明白了:“他过来干嘛?” 林清欢叹了一口气:“怪我多嘴。” 她刚才就不应该把她喝酒的事情告诉沈风砚。 原想着看能不能推掉去容氏集团开会,可没想到是现在这种局面。 想着, 林清欢扶着沙发起身:“算了,我还是走吧。” “你这个样怎么走啊?” “打车啊!”说着,林清欢已经起来了。 回别墅的话,沈风砚应该不敢怎么样,在苏璐这里…… 算了,还是不要给人家添麻烦了。 她都已经喝醉了,苏璐怎么都不让:“你走什么走!给我坐下!我还就不信了,我倒要看看沈风砚想怎么样!” 林清欢头昏昏沉沉的,刚站起来就被苏璐重新按到沙发上,忽然这么一折腾,林清欢差点被她弄得直接吐了。 “他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就是……”林清欢缓了一口气才道:“我就是嫌麻烦,不想见他。” “有什么不能见的?”苏璐接着又紧了紧披在身上的毯子,直接道:“我觉得你说的已经够清楚的了,沈风砚他那是自己执迷不悟,你别搭理他!” 执迷不悟吗? 大概自己也有一些吧。 奉行过去既是过去,彻底斩断以前的纠缠,可到头来,终归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林清欢也没力气再去跟苏璐争执什么,晕乎乎的靠在沙发上。 苏璐把身上的毯子拿下来给林清欢盖上,随即又开始收拾地下空了的啤酒罐,然而才收拾好,就听着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第166章 弟妹还是很怕我的样子 林清欢听见门铃声,刚还微闭着的眼睛稍稍睁开了一些,转头看了一眼苏璐,白皙修长的手指掐了前眉心,满脸无奈。 苏璐全然想不明白:“是……沈风砚?” 林清欢也不确定:“应该吧?” “我去!”虽然两个人都无法确定,但苏璐还是起身去开门。 而门外的沈风砚,敲了一会儿门,见苏璐还没过来开门, 现在敲门依然变成了砸门。 如果说刚才林清欢还不确定站在门外的是谁,那么现在,她完全可以确定,自然,苏璐也是。 打开门,并没有想让沈风砚进来的意思,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耐烦::“哎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沈风砚没回答,推着门,想要进去,但苏璐死死拦着。 “让开!”沈风砚言语里带着几分威胁。 苏璐站在门口,没要让开的意思:“沈风砚,你有意思吗!” 沈风砚没回答。 好像很多人都问过他这个问题。 甚至自己有时候也自我怀疑着。 有什么意思呢? 其实没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追不回林清欢,容彻也从不给他任何机会。 可如果做任何事情都非得追寻个意思,那人生岂不是太无聊。 苏璐见他不说话,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虽然没能了解全部,但许多事情也是知道的差不多的。 沈风砚有他的坚持,林清欢也有她的苦衷。 并没有谁对谁错,充其量就是不合适,错过了而已。 “她人既然在我这里,就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呢,该干嘛干嘛,别再这儿浪费时间了,再说了,传出去影响也不好。”说完,苏璐就要关门。 沈风砚自然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握紧,下一刻,也不管苏璐是不是站在门口,直接推门进去。 苏璐:“沈风砚!” 然而,她的气愤也未能组织沈风砚进入她的房间。 客厅里,林清欢窝在沙发上,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并不是睡着了,而是,实在太过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沈风砚走到她面前,什么也没说,伸手直接要拉林清欢的手臂,想要把她抱走,然而,他才一接近林清欢,便被她直接躲开。 “我没事儿。” 沈风砚的手僵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放下。 “你没事儿?”沈风砚嘴角敛着一抹自嘲,抬眼看了看已经明显醉了的林清欢,嘴角自嘲的弧度更多了几分:“你这样叫没事吗?” 林清欢微微舒了一口气,如实道:“只是喝了一点酒而已。” “你不知道你身上有伤吗?”沈风砚有些受不了她此刻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你还想不想好了?”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 沈风砚拉她起来,伸手想要抱她,可却被林清欢直接推开:“不麻烦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是,你不禁能照顾好你自己,你还很会自己折磨自己呢!”沈风砚咬牙切齿的说着:“现在就那么离不开他吗?” 他自然是在说容彻。 林清欢没说话。 至于是不是像沈风砚说的这样,她自己心里也不是很确定。 然而对于沈风砚来说,她此刻的沉默与他而言,是比任何时候还叫人难受的折磨。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微微拧着的眉心带着几分无法接受的愤然:“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救我?” 林清欢清淡的眉眼微微上扬,好一会儿才道:“我只是救你而已,没想给你胡思乱想的可能。” 她看着他,眼底是平静的淡然:“我以为你能分得开,毕竟都是成年人了,如果知道你会因此多想,我想那时候,我不会那么冲动的过去救你。” 沈风砚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林清欢一如既往的平淡:“你走吧,要知道,你本身就不该过来。” 喝酒误事啊! 然而,现在的沈风砚却不是林清欢要他走他便会走的。 所以,即便林清欢话说的那么决然,他还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一言不发的朝外面走。 苏璐想拦,但却被沈风砚冷声喝止:“闪开!” 即便是林清欢也从未见过如此的沈风砚,何况是苏璐呢。 本能的害怕迟疑,而就在那一瞬间,沈风砚直接抱着林清欢出去,等林清欢反应过来要反抗的时候,他却牢牢的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完全不给她任何机会。 抱着林清欢走到自己的停车的位置,打开车门,直接将林清欢丢了进去,不给她任何机会直接反锁了车门。 林清欢在里面不停试探着想要开门,但却于事无补。 沈风砚走到驾驶室坐下,直接开车离开。 苏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容彻的电话她没有,也不知道该找谁去帮林清欢,唯一就只有钱小容的电话。 打过去,是赵睿接的,苏璐也不敢多耽误,直接道:“沈风砚把林清欢带走了。” “什么?怎么回事?” “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反正你快过去吧,谁知道沈风砚会做出什么?” 苏璐的担心赵睿自然明白,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对面的贺然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道:“你姐被沈风砚带走了。” 贺然之手里拿着文件看着,被赵睿这句话说的有些蒙圈,但也很快反应过来了,手里的文件直接摔在桌子上:“妈的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便直接出去了。 赵睿怕贺然之太冲动,也赶紧跟着过去了。 苏璐的电话打过来,赵睿才知道今天早上出来的时候错拿了钱小容的手机,不过也幸好如此,这要是被钱小容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呢。 * 另一边,沈风砚将林清欢带去了酒店。 地下停车场,沈风砚死死攥着林清欢的手腕,拉着她吵着地下车库的点头电梯走。 林清欢不停反抗:“沈风砚,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管,我……” 只是, 无论她说什么,沈风砚就是不肯放手。 然而,当到了电梯门口的时候,电梯门直接打开,容晨直接从里面走出来。 沈风砚没想到容晨会出现在这里,自然,容彻也没想到沈风砚会在,而且还是跟林清欢在一起。 走出电梯,容晨打量了一眼沈风砚与林清欢,随即,眉心稍稍拧了拧,脸上带着几分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风砚,你这是……”说着眉心又深凝了几分:“阿彻才去军区报道,你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沈风砚直接道:“晨舅舅想多了,我没别的意思。” 容晨似笑非笑的:“你无论如何都要我将会议的时间改期,现在却跟你小舅妈出现在这里,这很难让我不多想啊。” 沈风砚嗤笑一声:“那无所谓,如果你要多想,随便。”说着便直接要拉着林清欢进入电梯。 但容晨便直接拦了下来。 沈风砚眉头微挑,看向容晨的时候眼神带着几分威胁:“晨舅舅,我的事情好像跟您没什么关系吧?” 容晨也不隐瞒,直接道:“的确,跟我没多大关系。”说着,顿了顿,又接着道:“可我刚才看了看行程安排,发现我的行程实在是排不开了,关于约翰斯的项目,还希望你现在就给我做一个全面的说明。” 说着,看了一眼被沈风砚拦在身后的林清欢,似笑非笑的道:“当然,如果你没时间的话,林小姐先行代劳也是一样的,毕竟容氏集团也参与了,我想进一步的了解下设计师的资料以及实力,毕竟项目合作也就那么回事,如何交出让约翰斯集团满意的设计稿才是最关键的,不是吗?” 站在容晨面前,沈风砚握着林清欢手腕的力道稍稍加重。 林清欢吃痛凝眉,下一刻,直接推开沈风砚的手,不等沈风砚说什么,林清欢便直接道:“我有时间。” 一开始想着自己喝了酒不方便出席,但林清欢若是能想到推迟容晨的会议会给自己带来那么大的麻烦,她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比之容晨带给她的未知的恐惧,她更不愿意面对沈风砚。 所以,林清欢想都不想便答应了。 沈风砚先阻止的时候,林清欢便直接避开了。 容晨微微笑着,稍稍侧了侧身子,按了下电梯,对着林清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电梯打开,林清欢便直接进去了,很快,容晨也跟着进去。 电梯门关上,将沈风砚阻拦在外面。 狭小的电梯里,林清欢尽可能的远离容晨,容晨笑着看了林清欢一眼,轻描淡写道:“弟妹还是很怕我的样子。” 容彻跟林清欢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所以一开始林清欢为什么看见他会害怕他也多少猜到了一些。 以前林清欢之所以会那么怕他,是把他当成了五年前的容彻,原以为现在误会解除了,林清欢不会再跟以前那样防备他了。 可,还是老样子嘛。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解释道:“您想多了,之所以离您那么远是因为我来之前喝了酒,身上有酒味,离您太近怕不礼貌,跟怕不怕您无关。” 容晨点头:“恩,说得过去。” 林清欢沉默着,抬头看着不断攀升的数字,快到顶层会议室的时候,林清欢忽然开口:“不管怎么说,刚才还是谢谢您。” 第167章 阿彻对我,防备心很重的 林清欢没想到容晨会帮她。 每次见他与容彻势如水火的样子,林清欢就总觉得心有余悸。 在遇见他,即便没有以往的误会,她一样有些害怕。 然而,她怎么都没想到,容晨居然也会帮助自己。 相较于林清欢疑惑,容晨则显得有些顺其自然,抬头看了一眼不断攀升的数字,抬手看了看时间:“原本要出去参加一个会议,现在看来是赶不上了,如果你还清醒的话,不如就谈谈工作吧。” 林清欢酒喝得不是很多,刚才之所以不愿意过来,是以为怕容晨会介意,因此影响到约翰斯集团与沈氏的合作,现在看来,这种顾虑完全可以消除了。 容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林清欢也没什么好躲避的,笑着点头。 电梯门打开,林清欢直接跟着容晨去了位于这家酒店顶楼的会议室。 林清欢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容晨开了窗帘以及空调,顺带着给酒店服务人员打了电话,让他们送来一份醒酒的糖水。 忙完之后,容晨才在沙发上坐下,看了一眼对面的林清欢,嘴角扬了扬:“稍微等一等,一会儿喝了醒酒汤再聊工作。”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笑笑:“没关系的,反正也没喝多少。” 容晨点头,不过最终还是跟了一句:“跟阿彻吵架了吗?” 林清欢有些错愕:“怎么这么问?” 容彻抱歉的笑了笑:“是我冒昧了。”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也没什么。”说着,顿了顿,然后十分认真的道:“我跟他,没有吵架,就是……” 她自己都不确信那种感觉是因何而起,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语气极不确定:“就是有些没想到。” 容晨轻笑一声,而这时候,会议室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他起身走到门口,开门,外面站着的却不是服务员。 在看见门口那人的脸之后,容彻嘴角的笑容拧了拧,很快,恢复如常。 容晨好久都没说话,也没回转,林清欢以为有什么事情,便想着过去看看。 可才走到门口,就听见一个女声道:“听说你在这里,我……” “听谁说的?” 那个女人的声音,林清欢很熟悉,只是很久没见了。 而容晨的追问让秦瑶无言以对。 但,沉默了一会儿的秦瑶却忽然又道:“你房间里,有人吗?” 知道外面站着的是秦瑶,林清欢没打算再出去了,免得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所以便在走廊的转角停下,都准备重新回去沙发上坐着了。 她自以为自己隐藏的挺好的,但却没想到依旧被秦瑶发现了。 确定自己的身形没出现在秦瑶视线里,便低头朝地上看了看。 一尘不染的地板上倒映着她的身影,从秦瑶的位置看过来,刚好看的清清楚楚的。 林清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做了个多愚蠢的决定。 如果说一开始大大方方的出现,也就只是解释一句即可,可现在……搞得好像真点什么似的,尤其是在秦瑶面前。 然而,不管怎么说,她都没有任何躲避的理由。 容晨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时候,林清欢已经从转角处出来了。 她笑着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清雅随意的解释着:“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听你们两个说话的,只是……” 而看见林清欢,秦瑶脸色一下变了,一脸错愕的看向容晨:“她……她为什么会……” 容晨看了一会儿秦瑶,嘴角微微上扬,继而敛了敛眼眸,轻描淡写道:“我有必要跟你解释吗?” 林清欢有些尴尬。 本来不复杂的一件事,现在生生变得十分复杂。 怕是现在想解释,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了。 林清欢不知道容晨是不是故意的,但现在她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人情不是那么好还的。 刚才是容晨帮她从沈风砚那里全身而退,那么现在,她就失去了不顾一切也要跟秦瑶说清楚的理由。 容晨跟秦瑶之间的恩怨情仇,林清欢觉得自己还是少参与的好。 秦瑶无言。 看着容晨的时候更带着浓烈的不敢相信。 从容彻那里了解到的,关于秦瑶与容晨两个人的事情,其实不难看出,一直以来主动的是容晨,被爱的是秦瑶。 这么长时间,秦瑶大概是习惯了被容晨爱护着吧,所以……容晨忽然对她这么冷漠,会有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 然而,林清欢却无法理解。 不是一直都矢志不渝的爱着容彻吗? 怎么觉得她很享受容晨给与她的爱护呢? 林清欢无法理解秦瑶的脑回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道:“我想容总您今天也没时间听我汇报工作了,不如咱们改时间再……” 然而,她还没说完,容晨便直接道:“今天之后的行程都已经排满了,弟妹稍等一会儿吧。” 他没有要征求林清欢同意的意思,而是直接陈述一件事一样,让林清欢无从拒绝。 容晨都这么说了,林清欢还能如何,微微笑了笑,恭敬道:“那好。” 说完,林清欢便直接转身回会议室里了。 容晨跟秦瑶之后谈些什么她就不知道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容晨重新回到会议室。 见他回来,林清欢抬头,嘴角扬了扬,朝他笑了笑。 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的是容晨让酒店服务员送来的醒酒汤,刚已经喝下了,本来就没喝多少,只是有一些头晕,醒酒汤的效果挺好的,至少现在她不头晕了。 容晨说,他们有工作需要谈,林清欢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谈工作没什么问题,再加上耽误的时间已经不少了,所以便直接开门见山:“关于约翰斯集团的合作,我想容总您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胜任。” 她还没说完,容晨便直接道。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道:“所以……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一开始她可以理解为容晨是在为他解围,拜托沈风砚,可后来…… 她以为他是认真想聊工作,而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即便中间历经了秦瑶的事情,容晨还是坚持。 所以,林清欢以为,即便一开始不是以工作为主,但后来,也一定都是为了工作吧。 至少除了工作,林清欢想不出任何理由。 然而现在,容晨还是给了她一个十分意外的回应。 知道她可以胜任,但却找工作的理由让她留下,林清欢怎么可能不疑惑呢。 只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清欢也不愿意再兜圈子了:“容总,您有什么话,还请直说。” 容彻深舒一口气,敛了敛眼眸,轻笑一声道:“看来是我的行为让你有所误会了。”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我没有误会,只是一向习惯于节约时间,毕竟从一开始到现在,已经浪费您不少时间了。” 容晨嘴角扬了扬,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便签,推到林清欢面前。 林清欢眉心稍稍拧了拧,但很快,舒展眉心,笑着问:“这是……” “阿彻的地址,以及他办公室的电话。”说着,容晨好像才想到什么一样,着重提醒了一句:“办公室的电话最好不要经常打,他现在身份特殊,一切信息都是保密的。”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您觉得……我会需要这些?” 容晨笑笑:“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林清欢不置可否的凝眉笑着。 容晨嘴角扬了扬,轻笑着道:“我想阿彻也想让你知道,否则……”说着,容晨顿了顿,晴朗的眉眼看向林清欢,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否则我的人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查到关于他现在的消息,要知道,阿彻对我,防备心很重的。” 这话像是意有所指了。 一直以来,容彻与容晨看起来都像是水火不容一样。 容彻对容晨有所防备好像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容晨能这么自然的宣之于口,倒是挺叫人意外的。 且,容晨说什么? 如果容彻不想让林清欢知道,容晨的人也不会轻易查到消息? 所以,容彻这是…… 林清欢咽了咽口水。 容彻的心思不好猜,但现在,她好像要猜出来了,但却不敢确定。 容晨见林清欢没打算要拿那张便签的意思,伏了伏身子,又将那张便签朝林清欢推了推。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随即眉心稍稍拧了拧:“容总……我不明白。” 容晨嘴角扬了扬:“如果我说我是为了我自己,你会相信吗?” 林清欢眉心拧着,试着理解了一会儿,随即试探性的道:“让我跟容彻好好的,继而好成全你跟秦小姐?” 容晨笑了笑,没否认。 林清欢越发想不明白了:“那为什么呢?刚才您对秦小姐的态度,好像并不友善啊。” 容晨一如既往的笑着,继而眉头稍稍敛了敛,沉吟片刻后,才缓缓道:“弟妹啊,感情是需要经营的。” 林清欢想笑:“堂哥,单方面的付出可不叫感情。” 她这话,更像是一把刀子,一下插在容晨的心上。 林清欢固然是习惯了心直口快,但对容晨而言,还是有些残忍了,敛着眼眸,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容彻嘴角扯了扯,淡然的嗤笑一声:“没关系。”他视线游离在茶几上的便签上,随即,嘴角又扬了扬,接着正了正身子,舒缓一口气道:“就是因为单方面的付出补交感情,所以才需要经营的像是感情。” 第168章 或许不仅仅是喜欢 容晨如此坦诚倒叫林清欢有些不适应了。 扯着嘴角笑了笑,如同方才的容晨一般:“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容晨轻笑一声道:“弟妹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林清欢没否认,毕竟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容晨双腿交叠,悠闲的靠在沙发上,嘴角依旧洋溢着笑容,语气平淡随意:“以前我总觉得阿彻看重你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看来,这是必然的。” 林清欢笑着:“必然?” 这林清欢还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必然联系。 容晨轻笑着,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阿彻这人呢,淡泊寡欢,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是他很小,才三四岁的样子,我父亲从法国带回来一直牧羊犬,他很喜欢,但因为那是我父亲送我的礼物,而爷爷又不准他有哪些没必要的情感牵绊,一直到狗狗去世,他都没亲近过一次,即便那时候我经常带着那条狗去找他玩儿。” “所有人,甚至是欧屿他们姐弟,一直都以为阿彻很狗,但只有我知道,他是太喜欢,却因为可能无法得到而拒绝接近。” 说这话的时候,容晨的视线一直落在林清欢身上,半天,莫名笑了笑:“可是后来不一样了,他懂得争取了。”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我不明白。” 容晨眼眸微微敛了敛,嘴角扬起一抹轻笑,随即正了正身子:“你以后会明白的。” “是吗?” 容晨点头,随即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衬衫袖口,舒缓一口气才道:“他这个人一直都很别扭,不过,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存在其他原因。” 林清欢依旧笑着,只是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你的意思是,阿彻喜欢我?” “或许不仅仅是喜欢。”容晨轻笑着说。 看着他笑,林清欢一瞬间有些失神。 仔细看过去,容晨与容彻,还真有几分相似,只是相对于容彻,容晨相对于比较柔和,眼底始终洋溢着淡雅的微笑,温和如水,但,不经意之间又有几分阴寒。 容晨见林清欢一直看着他,淡雅的眉心稍稍拧了拧,不过最终也是转瞬即逝,快到林清欢以为刚看到的是错觉一样。 不过,林清欢最终还是移开视线,抱歉的笑着,看向别处。 容晨稍稍舒缓了一口气,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推了推眼睛,随即又道:“我想弟妹应该也是喜欢阿彻的吧,否则也不会在他离开的时候借酒浇愁了。” “我没有借酒浇愁。” 林清欢虽然否认的很快,但,这丝毫不会改变容晨自己的理解。 所以,他依旧笑着,轻描淡写的声音与林清欢听来却是那么的掷地有声:“不管怎么样,阿彻知道了都会很开心的。” “别……”林清欢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慌什么,反正,就是不想让容彻知道:“你别什么事情都告诉他,我真的没有借酒浇愁。” 容晨笑着点头。 林清欢有些无奈:“算了,我就当你答应了。”随即俯身拿起容晨一开始放在茶几上的便签,上面有容彻的办公室电话,以及具体地址。 嘴角扬了扬,最后收到口袋里,抬头看向容晨的时候笑了笑:“这个……谢谢。” 林清欢说完便直接离开了,避开容晨的视线,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手轻轻拍了拍胸口的位置。 心跳的好快呀! 好像做贼一样。 然而,她就不明白了,拿的是自己老公现在的地址,又不是偷情! 为什么总有种偷情被抓现行的感觉? 至于容晨,看着林清欢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视线里,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眼底洋溢着的笑容温和轻柔,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而这时候,秦瑶敲门进来。 容晨寻着声音看过去,在看见秦瑶的那一瞬间,脸上原本温和的笑容转而变成清冷的漠视。 * 林清欢离开世纪酒店正准备打车的时候,苏璐开着车停在她面前,摇下车窗,示意她上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林清欢上车,边系安全带边问。 苏璐抽了抽鼻子:“还能谁啊。” 林清欢眼神暗了暗,没接话。 显然,她已经知道苏璐口中的人是谁了。 苏璐一边开车一边道:“诶对了,容彻那个堂哥,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林清欢如实回答。 苏璐扁了扁嘴角:“这就奇怪了啊。“ “怎么就奇怪啊?”林清欢没去看苏璐,而是单手托着下巴看向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 苏璐倒也没注意林清欢的反应,而是毫无隐瞒的说:“那个容晨啊,一看就不像个好人,带着个金丝边眼睛,干净利落的黑色衬衫,偏偏举手投足都带着几温暖,尤其是他脸上的笑……” “笑怎么了?”一开始林清欢兴趣缺缺,但听苏璐这么分析,没来由的生出几分好奇来了。 苏璐:“典型的斯文败类啊!” “噗!” 如果容晨是斯文败类,那容彻呢? 衣冠禽兽? 反正,想到容彻,林清欢脑子里想到的就是这四个字。 穿了衣服是衣冠禽兽,脱了衣服就是禽兽。 “噗!”想着,林清欢又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了。 苏璐一脸的莫名其妙:“刚都笑过了,这怎么还笑这呢?想到什么了?” 林清欢才不想让苏璐知道她刚才想起来容彻:“没想什么啊,就是仔细想了想容晨的形象,好像真的挺符合你的描述的,斯文败类……”说着,无比郑重的点头:“你说的对,还真的挺像的。” 苏璐无语的朝她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吗!想你们家那个白嫖的老公呢吧!” “不是!”林清欢毫无底气的否认着。 苏璐笑了笑:“哎呀,你就继续装好了,我不揭穿你,反正,有你跟我说的时候!” 林清欢无言。 的确,除了钱小容,苏璐是她唯一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了。 更何况,因为沈风砚的缘故,有些话,林清欢现在也不好跟钱小容说什么。 到底是物是人非了。 因为那个人,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她好久都没说话,苏璐不免得有些担心,转头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没事儿,才又专心开车,不过也不忘宽慰她:“你呢,也别想太多,纠结是正常表现,不纠结才说明你有问题呢。” 林清欢侧头看向苏璐:“为什么不纠结才是有问题的?” 苏璐瞥了她一眼,但也不隐瞒:“怎么说呢,一个是刻骨铭心的初恋,一个是……彻底改变自己命运的男人,五年前也好,五年后的今天也罢,你都不能否认,是容彻改变了你。” 林清欢没说话。 她从未否认过什么,只不过,有些改变,是她不想接受的,甚至至今都无法笑话。 林清欢自认自己是个随意而安的人,但有时候,即便是随意而安的性格,也偶尔会感叹命运给的不公平。 苏璐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随即看向路边的一家餐厅:“去那边吃饭怎么……”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因为巨大的惯性身子前倾,要不是弹出来的安全气囊挡着,她肯定磕在方向盘上了。 林清欢也没好到哪儿去,额头一下磕在车身上,要不是系了安全带,后果怎么样,她还真不敢想。 苏璐因为被安全气囊猛然闷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剧烈的咳嗽着,因为忽然缺氧的缘故,看什么都迷迷糊糊的。 因为害怕林清欢手上,所以也顾不得自己,打来车门下车,踉踉跄跄的朝副驾驶走去,打开车门让林清欢下车。 “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林清欢头一下磕在前面的车身上,头痛的天旋地转的。 而这个时候,对面与他们不小心撞上的车子下面也立刻下来了人:“对不起对不起,二位小姐,你们怎么样了?刚这那不好意思,我真的是……太不小心了……” 苏璐担心林清欢有事,根本顾不上对面说了什么:“你怎么样啊,要不要去医院?” 对面那人这才反应过来:“好好好,先去医院,你们放心,医药费全算在我头上。” 苏璐这才看了那人一样。 讲究的黑色西装,一尘不染的白色手套,说话的时候不停的看着手腕上的带着的表,好像赶时间一样。 看他这样,苏璐不耐烦的拧了拧眉心:“我说你怎么回事啊!这不让转弯你不知道啊!” “是是是!我的问题,对不起,抱歉,我……我赶时间……” 林清欢现在头昏脑涨的,根本没心思听这些,拉了一把苏璐道:“先去医院吧,万一有什么事儿就不好了。” “对对对,先去医院先去医院!”那人也是着急想让两个人医院,说着立刻拿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然而,林清欢跟苏璐上了救护车之后,那人却没跟着上去,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不好意思啊,医药费全部算在我头上,我有急事赶时间,稍后会去医院给二位赔礼道歉,不好意思了啊。” “诶你……” 但,救护车着急走,苏璐没说完,门就关上了。 林清欢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的道:“算了,人家都说了赶时间。” “赶时间撞人就不用负责了啊!” 林清欢有些无奈:“人家也没说不负责啊。” 苏璐扁了扁嘴角:“你还真相信他说的话啊?” 医生给林清欢稍稍做了下外伤消毒处理,药水涂在伤口上有一阵刺痛,她凝眉忍着,最终才道:“我记住他车牌号了,如果他敢逃逸,我们就直接报警。” 第169章 女人呐,就是麻烦 林清欢只是留了个心眼,她并不认为那个人会言而无信,再加上,本身也不是什么重大事故,他看着也不想是缺钱的人,没必要给自己招惹麻烦。 然而,林清欢跟苏璐他们该做的检查,以及伤口处理都已经处理好,那个人还是没到。 病房里,苏璐一遍打游戏一遍嫌弃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你啊,还是天真,怎么谁都相信?” “还要我带卡了,不然医药费都交不起!”苏璐边说边看着手机屏幕。 林清欢抱着枕头靠在床头,有些无语:“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事都跟我料想的一样呢!”想了想, 才开口问:“对了,你车呢?保险公司来人没?” 苏璐:“已经开去修车公司了。”打完一局游戏,她笑着看向林清欢:“对了,你不是记得那人的车牌号吗?号码报给我,我二大爷在交警队,搞定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不会吧,你真要报警?” “不然呢!” 林清欢略无语:“那个路段虽然不让转弯,但你仔细想想,你当时开车是不是也没看前方?” 苏璐语气弱弱的:“那又怎么样!”虽然说得理直气壮,但明显已经没刚才那么有底气了:“主要责任是他就行了,明知道不能哪里不能转弯还要转,怪我咯!” 林清欢无语扶额。 好了姐姐,你最棒! 苏璐给他在交警队工作的二大爷打电话,林清欢因为要等一个关于是否脑震荡的检查,所以要在医院里住院观察两天。 军区,会议室。 容彻才听完会议报告准备回自己办公室,路过胡天骁办公室的时候胡天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你丫有病啊!开我的车出去,撞了人还不去处理?” 容彻嘴角扬了扬,敲了敲门,不等胡天骁回答,便直接推门进去。 胡天骁正在气头上,没注意进来的是容彻,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胡天骁更生气了:“你他妈就是脑子有包!你给我滚!别他妈烦我!” 说完挂了电话。 意识到容彻在他办公室里的时候,已经晚了。 从刚才的暴跳如雷,到此刻竭尽全力的想要恢复以往那副儒雅淡然的轻笑,那一瞬间,表情有些滑稽。 胡天骁跟容彻自小就是死对头,容彻经商,他也涉足商界,容彻去特种部队,他也去。 只是后来,容彻放弃在军政界步步高走的仕途,重新回归平淡,胡天骁却没能抵抗得了来自家族的压力,不得已继续留在军区。 容东临最近跟那伙人斗得厉害,不择手段的想要把容彻拉进来帮他。 可胡天骁觉得玄,其不说容彻本身就不愿意牵扯到这些斗争当中去,就算无法脱身,他也绝对不会是给别人做嫁衣。 胡天骁正想着,容彻已经走到他面前了,撇看一眼他桌子上的文件,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道:“胡天骁,跟我争强好勇了那么多年,都不觉得累吗?” 对于别人,容彻从来不是个会究其根本的人。 有人跟他找不痛快,他出手解决就是了,至于为什么,他从里不问。 然而,胡天骁到底不是个好解决的人。 且不说两家的交情,以往的那些事,就没办法让容彻对他下狠手。 听见容彻这样问,胡天骁自己都愣住了,迟疑了一会儿,默然垂眸摇头,笑的无奈。 随即又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烟,自己抽了一根,随手将烟盒递向容彻。 然而容彻却没接:“戒了。” 与欧屿没什么两样,胡天骁仿佛听见什么爆炸新闻一样:“我靠!这都能戒得了?” 容彻没回答。 胡天骁自己点燃了烟,抽了一口,吐出缥缈的烟雾,才缓缓道:“戒烟,什么滋味?” 容彻瞥了他一眼,淡然道:“没什么滋味。” “不都说很难受的吗?” 他也想戒烟,尝试过,发现戒不掉,最后就放弃了。 所以容彻说他戒了,胡天骁怎么可能不意外。 不过,思来想去,能让他有这么大变化的,只有一个人。 “你老婆不让你抽烟啊?”胡天骁的笑容里透着几分幸灾乐祸:“我早就跟你说了,结婚有什么好的,女人呐,就是事多。” 容彻把手里的会议资料直接扔到他桌子上,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走了。 胡天骁觉得没意思:“行行行,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说着从办公桌后面出来,伸手揽了揽容彻的肩膀:“刚好我要回一趟市区处理下车祸的事情,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容彻没说话。 坦白讲,有些心动。 胡天骁见他不说话,循循善诱:“你放心,你跟我一起出去,你爸绝对不会查你……” 容彻现在的处境有些一言难尽,不过说白了,也不过是因为他现在比起以前多了点东西。 “软肋这东西呢,本身就不该有的。”胡天骁拍了拍他的肩膀,略带着几分语重心长:“你们家老爷子虽然不讲理,但在对你教育上还是没问题,只是你吧……天生爱跟人反着来,秦小姐的话,我没觉得她什么地方不如那个林家大小姐的……” 说好了不说,可说道这地方,总是忍不住多嘴。 容彻瞥了他一眼,语气里捎带着几分警告:“管好你自己吧!”说完便直接走了。 “唉你……”胡天骁看着他的背影,叉着腰喊着:“那你到底去不去。” 然而容彻还是没回答。 从办公室到军区大院有十分钟车程,容彻没回自己办公室,而只直接开车回军区大院。 长长的绿荫大道,挂着军牌的车子平稳的驶过,后座上,容彻慵懒的靠在座椅上,前面负责给容彻开车的警卫员通过后视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容彻。 容彻自五年前离开军区,但关于他的传说一直都没消失过。 从普通士兵到让整个军区为之震撼的上尉,他只用了一年时间,是当时最年轻的上尉,自然,现在是最年轻的少校。 胡天骁也是才胜任少校,只不过,他比容彻要年长几个月,容彻这一回军区,最年轻少校的名头便又回到了容彻身上。 而且,军区里还流转着,如果当年容彻没有退役,最年轻少校的名头,至少早五年便落到了容彻头上。 所以,跟这样一位出了名的冷面军官近距离接触,说不紧张,那都是自欺欺人的谎话。 容彻闲闲的倚在后座,原本正看着不断倒退的风景,也正是因为如此,警卫员才敢偷偷的打量他。 然而,就在这时候,容彻懒懒的瞥了他一眼,语气清冷随意:“有事?” “额……”警卫员瞬间紧张的不敢说话:“长官,我……” 容彻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直接又将视线转到车窗外面。 警卫员大气都不敢喘。 好一会儿,确定容彻没发火的迹象,才深吸一口气,继续开车。 然而,就要转道去军区大院的方向,胡天骁的车子一下从后面冲出来,刷的一声停在他的正前方。 警卫员立刻踩下刹车。 容彻身上系了安全带,倒也没什么,不过前面开车的警卫员头上汗水都要下来了。 而前面,胡天骁从自己的车子上下来,走到容彻跟前,敲了敲他的车窗。 容彻没动静。 两个长官他这个小警卫员一个都得罪不起,所以稍稍讲了讲车窗,见容彻没说什么,才敢降下一半。 胡天骁手臂打在橱窗上,弯着身子对还坐在里面的容彻道:“你真的不跟我回市区啊?” 容彻没回答,但微微蹙着的眉心已经表现出十分的不耐烦了。 胡天骁趴在车窗上看了他一会儿,随即低头嗤笑一声:“行,不回就不回吧,不过,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叫你啊。”说完便直接直起身子,转身朝自己车上去了。 他上车之后,很快车子便让出了位置。 胡天骁转道开出了军区,容彻的车子还在原地停着。 已经开出好远的胡天骁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容彻停车的方向,漫不经心的摇头笑着,眉眼里带着几分清淡的嘲弄,不过很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另一边的容彻车上。 胡天骁的车子彻底开出了军区,警卫员正准备开车载着容彻回大院,才发动车子,就听着容彻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到前面路边停着。” 警卫员忙照做。 从后视镜可以清楚的看到容彻拿出手机。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好一会儿,才选中一个号码打过去,是肖肃的号码。 那边肖肃才接通,容彻便直接道:“出什么事了吗?” 胡天骁不会那么闲,开车回市区的路上不要命的拦他的车子。 还有他最后那个笑。 容彻隐隐觉得,让胡天骁在办公室里发火骂人的事故,很有可能跟林清欢有关系,或者说,被撞的一方,就是林清欢。 而想到这些,容彻莫名觉得心脏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的揉了一下,沉闷的透不过气来。 肖肃一整天都在忙工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容彻所谓的出事了是指的什么,拿着手机沉默了好一会儿。 而他的沉默,对于容彻来说,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第170章 把你的人撤回去…… 肖肃并不知道林清欢出事,然而反应过来容彻问的只有可能是林清欢的时候,忙叫身边的人去查。 “您等会儿,马上。” 容彻:“恩。” 如果等待是必然的,容彻也必然会等。 五分钟的样子,肖肃派出去的人回来将查到的事情告诉肖肃:“没错,林小姐的确出事儿了,不过问题不大。” 肖肃把自己的知道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容彻。 挂了电话,容彻看着外面军区的景色,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下车。” 警卫员:“啊?” 然而,容彻没有要重复第二遍的意思,直接打开车门下车,走到驾驶位外面,示意前面开车的警卫员下车。 警卫员:“长官……” 然而,容彻直接上车,开着离开军区。 * 医院。 林清欢与苏璐老老实实的呆在病房里,林爽也在,三个人一起打牌。 忍了好久,林爽终于问了出来:“刚我过来的时候看见胡天骁跟胡天谕了,小舅妈,他们两个过来干嘛?” 苏璐扁了扁嘴角:“赔礼道歉呗。” 林爽:“哦,撞你们的人就是他们啊?”越想越生气,林爽牌都打不下去了:“不行,我要给我小舅舅打电话,让他好好教训教训胡天骁!” 林清欢一直都没开口,听见林爽这么说,赶紧道:“小事儿,再说了,人家都道歉了,还怎么教训?” 苏璐打了一张牌,看了一眼林清欢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撞我们那人是胡家的,所以你才没计较?” 林清欢没否认。 其实一开始她也不确信,只是觉得那辆车有些眼熟。 处理好伤口之后想了想,才想起来,有一次去接思源的时候,无意间看着胡睿鸣上了一辆一样车子,而且看那人的气质以及言谈举止,林清欢只是有些怀疑。 后来苏璐真的报警,交警大队那边给了她确切的车主,资料。 看见胡天骁的名字,林清欢其实是有些后悔没拦着苏璐的。 那天宴会上,欧屿的愤怒,以及胡天骁名字都还在耳边。 连欧屿都担心的话,那林清欢的确是不该招惹胡天骁。 然而,刚胡天骁过来处理车祸的事情,一切都谦谦有礼,也没说别的,林清欢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只是林爽却极为不屑:“干嘛不计较?以后碰见胡家人就往死里计较!”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怎么了?他们得罪了你了?” 林爽冷哼一声:“就那么胡天骁啊,老是跟小舅舅作对,烦死他了。” “不会吧?”苏璐倒不觉得有什么:“看着挺和善的一个人啊?” 林爽:“和善?”无语的摇了摇头,手里要出的牌直接摔在桌子上:“他要是和善的话,那这世上就没不和善的人了。” 林清欢没接话。 如果连林爽都知道的话,那看来胡家人,她还真应该小心一些。 林清欢没怎么接话,苏璐跟林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基本都是吐槽胡天骁太慢兄妹三个的,林清欢也没往心里去。 真那么麻烦的话,以后少招惹就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他们做的不对,也不算自己无理取闹。 而林清欢的不知道的,病房外面,站着祝卿闻与容彻。 三个人打牌打累了,不玩儿了,坐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林清欢口渴了让苏璐给倒了一杯水过来,伸手去接的时候,藏在袖子里的便签掉了出来。 是容晨给她的,上面写着容彻办公室的电话以及具体地址。 私人电话没有,容晨说,在军区任职,一切都高度保密,避免监听,一般不会对外公布移动通讯号码,即便打出去,也都是经过层层加密的。 因为要住院,林清欢换了病号服,自己的衣服忽视拿去清洗消毒了,她有没什么地方放,所以就塞到袖口里藏着。 刚一不小心掉出去。 急忙要去捡。 却被苏璐抢先一步:“什么啊,这么宝贝?” “我看看我看看。”林爽好奇,也跟着凑了过去,看到就说:“这字体看着挺眼熟的。” 号码很陌生,但地址林爽有些印象。 一脸坏笑的看向林清欢:“行啊,小舅妈!” 苏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这什么啊?” 林爽不理苏璐,只看着林清欢调笑道:“我小舅舅才刚走,你就把他地址拿到手了,找肖肃帮忙的吗?” 可仔细捉摸了下,又拧着眉头道:“字迹不像肖肃的,他字我认识的。” 苏璐才听明白:“不会吧,林清欢,你现在这么没出息的吗?” 林清欢无语的朝苏璐翻了个白眼,随即从苏璐手里把写着容彻地址的便签抢了过来:“你话怎么那么多啊!” “就是!”林爽也林清欢打抱不平了:“我小舅舅不在家,我小舅妈查他地址怎么了?” 说着,双手捧着下巴,眯着眼睛笑着看向林清欢:“哎呦,好恩爱的样子呢,看得我都想谈恋爱了!” 苏璐白了她一眼:“就你?我怎么听欧蕊说,你前后的交了五个男朋友,次次被甩?” “去死!”林爽不乐意了:“欧蕊那死八婆,嘴上没一点把门的,下次见了她再找她算账!” 苏璐:“你跟恋爱这种东西没缘分,找谁算账都没用。” 幸亏话题被苏璐岔开。 林清欢情愿看她们两个斗嘴也不愿意她们再讨论她跟容彻的事情。 不过,好像事与愿违。 苏璐不想跟林爽斗嘴,直接把话题转移到林清欢身上:“所以说,地址都有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找你家老公?” “这不废话吗!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林清欢倒有些犹豫。 而外面的容彻听到这里,直接转身走了。 祝卿闻一脸纳闷,不过也很快跟了上去。 走廊转角的露台上,容彻闲闲的靠在墙壁上,祝卿闻一脸的不理解:“干嘛呢!过去开个会就跑回来,回来就回来吧,还不进去看人家,你怎么那么能作呢?” 都说女人矫情,祝卿闻觉得容彻也挺矫情的。 人都在病房门口了,就是不进去,图什么? 容彻沉默着,什么话都没说。 以往这个时候容彻会抽烟,然而,现在的他只是抱着肩膀,很快,舒了一口气,缓缓道:“万一她说不准备去看我,那我岂不是……” 容彻始终都没能将那句话说完整。 他会有很多情绪,如果非要找一个概括,他又觉得每一个都无关紧要。 可每一种情绪都堆叠在一起,又是他无法承受的。 祝卿闻沉吟片刻,最终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随即转移话题:“对了,你地址,你让肖肃给她的?” 容彻摇头。 祝卿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不得消息了一样:“我去!你这……” 容彻的情况本身就不容乐观,现在信息又暴露的那么快,祝卿闻有些不敢想象。 然而容彻却出奇的平淡:“容晨给的。” 祝卿闻:“……” 觉得自己的脑回路都要不够用了:“容晨?” 容彻深吸一口气,没说话,但却点头。 祝卿闻表示自己无法理解,但容彻都没什么反应,他还能说什么。 抬手看了看时间道:“你现在,马上回去还是?” “晚一会儿回去。” 祝卿闻点头:“那行。”深吸一口气,随即道:“刚好我今天有时间,帮你复查一下,都这么多年了,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检查检查。” 容彻没反对。 回军区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容彻把车子停在军区大院的车库里,开了门,一边松着领带一边朝楼上走。 然而,才刚走到楼梯口,便听着客厅那边传来一声轻咳,很快, 容东临的声音从那个方向传来:“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 容彻听见声音,开了客厅的灯走过去。 客厅沙发上坐着容东临,旁边站着下午给他开车的警卫员。 容彻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清闲的看了一眼他,那人便惶恐的低头。 容东临瞥了一眼那人,声音清冷道:“小郑,你回去休息吧。” 小郑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容彻,继而怯生生的道:“是……是!首长!” 他走后,容彻才在容东临面前坐下。 骨骼分明的手指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两口,松了一口气,双腿随意交叠,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缓缓道:“祝卿闻叫我回去复查。” 容彻澄澈的眼眸闲闲的打量着容东临,好一会儿,嘴角扬了扬,轻笑着道:“有问题吗?” 偌大的客厅里就坐着他们父子二人,针锋相对的局面弥漫着肃杀的冷漠。 相较于容彻的漫不经心,容东临则显得有些气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清冷道:“现在是什么局面还有我跟你多说吗?” 容彻嘴角扬了扬,依旧是一派清贵利落:“我只说可以回军区任职,并没说过要帮您在局势上有所作为,这一点,需要我提醒你吗?” 容东临再也做不做:“我是你老子,你以为你不做,别人就不会把你算在我这边吗?” 容彻嗤笑一声:“别人会不会把我算在您这里那是别人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容东临脸上的怒气快要压不住的样子。 容彻笑着,施施然起身,眼眸微微敛着,缓缓道:“把你的人撤回去,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跟你谈。” 第171章 贺敏可没那么大本事 容彻的话才说完,便准备起身离开。 只是才走没两步,便听见容东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彻,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容彻依旧背对这他,轻笑一声,轻描淡写道:“您如果非要这么想,我也不否认。” 一直以来,被威胁都是容彻,容东临也从掩饰过,所以,容彻觉得,自己也没必要非得掩人耳目。 容彻说完便直接去了楼上卧室。 浴室,站在花洒下,源源不断的水流从他头上淋下来,不断升腾的水汽模糊了面前的镜面,他眼前,白茫茫一片,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手从柜子里拿了件浴袍穿上,直接出去了。 干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踩着拖鞋去了书房。 书桌上放着他每天要看的文件资料,容彻都没动,俯身从书桌从地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空白的,一个字都没有。 从笔筒里拿了常用的钢笔,填了墨水,逐字逐句的写着。 * 医院,林清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什么问题都没有。 人没事儿,她也不愿意在医院里呆着,所以便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苏璐还要上班,就没过来医院看她,林爽昨天过来的时候停医院停车场一辆车,车钥匙给了林清欢,她刚好开着走。 然而,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站在病房门口的胡天谕朝她吹了声口哨。 林清欢砖头看了一眼,瞧见胡天谕那一脸纨绔的笑,林清欢就没什么心思打理他。 胡天谕见林清欢不理他,笑着进去,见她在收拾东西,离开道:“这么着急出院干嘛?” 林清欢没理他。 胡天谕一如既往的不依不饶,林清欢越是不搭理他,他越是来劲,伸手推了推林清欢:“喂,我跟你说话呢!” “林清欢?” “你聋了?” 林清欢还不理他,胡天谕又动手推了推林清欢。 这一次,林清欢没有听之任之,他手才伸过来,林清欢便一下打在他的手背上:“胡天谕,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胡天谕看着她发火的样子,略有些迟疑,而片刻直接,直接笑了。 不是嘲笑,而是,那笑容更接近于欣喜。 “你能不能换句话?”胡天谕笑得不行。 林清欢心里,气愤大过疑惑。 胡天谕的反应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怎么看都觉得莫名其妙。 但奇怪的是,她心里并没有这种感觉,更真切的感受就是气愤,还是压抑许久的气愤。 胡天谕笑够了,深吸一口气,稍稍咳嗽一声清了清嗓音:“以前我招你的时候你就这样,现在也这样,那时候我们都才十几岁,你第一次满脸愤怒的这样冲我吼,说实话,我还真吓到了,但,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说着,胡天谕还不知死活的用手指戳着她的肩膀。 然而,很快,病房里就传来胡天谕的惨叫声:“疼疼疼疼……林清欢,你丫……放手放手!” 祝卿闻知道林清欢等下要去办出院手续,保险起见过来看看她,只是才走到门口就听见胡天谕的惨叫声,立刻加快脚步进来。 推门进去,就听见林清欢攥着胡天谕的手指,恶狠狠的道:“我没长进?” 胡天谕想破了头都不可能想到林清欢扳手指会这么狠,一下掰过去,手指头差点没给他弄断。 “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放手!”胡天谕觉得不能吃这个眼前亏,连连求饶。 然而,林清欢松开手的那一刻,他却反手将林清欢的手腕牢牢攥住。 祝卿闻看得太阳穴直跳,这还得了? 容彻这才走几天啊? 胡天谕就这么不要命的上赶着调戏他老婆? 虽然祝卿闻一向主张幸灾乐祸,但现在是真看不下去了,正好进门口玄关的柜子上放着一本书,二话不说,拿起来就朝胡天谕丢了过去。 胡天谕警惕性还不错,察觉到一个不明物体朝他这边来了,连忙躲开了。 林清欢这才得以脱身。 揉着手腕,恨恨的看了一眼胡天谕。 祝卿闻一脸无语的走到胡天谕面前,没好气的训斥道:“你脑子里又哪根筋没搭对吗?活的不耐烦了吗?” 胡天谕悻悻的笑着:“这是容彻自己造的孽,活该!” “我看你是真活得不耐烦了!”祝卿闻都懒得搭理他了。 说完,看了一眼林清欢,又警告的瞥了一眼胡天谕,随即对林清欢道:“怎么没叫人来接你?” “林爽昨天留了辆车在停车场,我一会儿自己开车回去就可以了。”林清欢没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非要别人接才行。 苏璐在忙工作,钱小容怀孕在家不方便,贺然之最近也挺忙的。 所以她实在想不到一个能来接她的人。 祝卿闻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呢,想着容彻昨天叮嘱他的话,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那行,你路上小心点。” 胡天谕自告奋勇道:“没关系,一会儿我送她。” “你给我老实待着!”祝卿闻瞥了他一眼,又将他按回病床上。 胡天谕对祝卿闻还是有些忌惮的,小时候就老是被祝卿闻欺负,现在还是有心理阴影。 林清欢一刻都不想留病房里看着胡天谕,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身走了。 她走之后,祝卿闻才开始教训胡天谕:“我说,你是不是欠揍啊,还容彻造的孽!容彻造的孽有你多吗?” “多不多的无所谓,反正我记住他了!” 祝卿闻瞥了他一眼,有些好奇的问:“说说,容彻到底怎么你了?” 胡天谕轻笑一声:“断了我桃花,我能放过他吗?” 祝卿闻想笑:“就他?还能断了你桃花?”谁都行,就容彻,祝卿闻怎么那么不信? 胡天谕白了他一眼:“爱信不信!” 祝卿闻忍着不笑:“你丫就跟你哥一样的人,瞎折腾!” “我就爱折腾,你管得着吗你!” 祝卿闻:“我他妈才懒得管你!” “我也不稀罕让你管!” 两人斗起嘴来总觉得有些没完没了的样子。 * 林清欢办了出院手续就去停车场了,林爽只是告诉她大概把车子停在什么地方了,她正拿着车钥匙找呢。 “姐。”贺然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清欢回头看了看,贺然之也看见她了,小跑着到她跟前:“怎么样?伤好没好啊就出院了?” “皮外伤,没事儿的。”林清欢如实道。 贺然之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提着:“我送你回去。” “爽儿妹的车我要开回去的?” “谁?” “额……”林清欢解释道:“容彻的外甥女。” “哦。”贺然之把她手里的车钥匙抢了过来:“改天我找人过来开。”一点拒绝的余地都不给林清欢。 上车,贺然之开车离开医院,可是路程却不是回别墅的。 “你干嘛啊?”林清欢凝眉问道。 贺然之也不但算瞒他:“容彻又不在,你回去干嘛?一个人住那里不害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 贺然之知道她不害怕,但还是不打算送她回去,顺带着还教育起林清欢来了:“之前叫你离婚吧,你偏不,现在容彻回军区了,你以后就是想离都离不了了知道吗!” 军婚不可动摇。 以前只是容彻单方面说林清欢没要求离婚的权利,现在直接成真的了!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微蹙着的眉心带着些许不耐烦:“你怎么那么多话啊!” “我话多?我话多?”贺然之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我话多还不是为了你?” 林清欢转向看着贺然之,表情无比认真:“思源的事情,你还不知道?” 贺然之:“知道啊。”说完,没好气的重复一句:“知道又怎么样?” 林清欢略有些无语。 贺然之随即很认真的道:“我们可以把思源带走啊,我知道思源有先天性心脏病,等我们在法国安定下来,一样可以找医院帮他做手术啊,而且,我找人打听过了,法国那边医疗条件要比国内更完善一些,捐献源什么的也比较容易一些。” “容彻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吗?”林清欢直接了当的问道。 “我……”贺然之忽然无言以对。 半天,解释道:“不是他不招人待见,而是……咱们贺家跟容家,从来都八字不合,你跟容彻在一起,指不定以后吃多少苦呢!” 林清欢视线转移到车窗外,嘴角扬了扬,没说话。 贺然之瞥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道:“而且,我爸的事情,贺敏一个人可没那么大本事。” 林清欢转头看他,眉心微微拧了拧:“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贺然之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如果以后我要动容家,你什么立场?容彻又是什么立场?” 林清欢眉心的起伏越发明显,思忱了好一会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贺然之:“怎么可能?” 贺然之反倒越发淡然:“不然呢?帝都那么多名门世家,为什么容家偏偏选中了林家,为什么偏偏是林舒雅?你是个变故,容彻的决定是变故,但为什么偏偏是林家?” 第172章 她未见得是来见我 林清欢沉默着。 贺然之转头看了看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林清欢,大概是喜欢上容彻了吧? 深吸一口气,贺然之转弯开去别墅区入口方向的路才能,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去学校接思源,冰箱里有我才买的菜,你要是想做饭就做点咱们三个人吃,不想做的话,我一会儿回来顺路打包。” 林清欢手肘靠在车窗上,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恩。” 看她这么没精神,贺然之有些不爽,但,好像也无能为力。 贺然之把林清欢送回他的别墅,开了门把钥匙给她之后便直接开车去学校接容思源了。 林清欢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倒是什么菜都有,简单的做一顿晚餐还是可以的。 然而,正当她准备晚餐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林清欢还以为是贺然之已经接容思源回来了呢,立刻过去开门。 开了门,却看见宋池站在外面。 林清欢有些以为,宋池倒一点也不吃惊:“林小姐。” “宋先生?”林清欢眉心拧了拧,然后道:“来找然之的吗?他要一会儿才能回来。” “我知道。”宋池淡然道。 林清欢还站在门口,没打算让宋池进去的样子。 然而看着宋池那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后知后觉的扯了扯嘴角,然后侧身让了一个位置让他进去:“进来等吧。” 宋池笑着点头。 边往里走边道:“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给然之打过电话了,说你在家里,让我先过来。”随即看了一眼厨房,知道林清欢在忙晚餐的事情,嘴角扬了扬,笑着道:“晚餐我会留下,我帮你好了。”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好像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 宋池就当她已经答应了,迈开长腿朝厨房的方向去了。 林清欢过了一会儿才过去,她刚才有些漫不经心的,厨房弄的有点乱,走进去一边收拾一边道:“还是我来弄吧。” 刚才她正在切菜,菜切了一半,砧板上总觉得乱糟糟的。 宋池看了一眼她拿着刀的手,嘴角扬了扬,然后直接从她手里接过菜刀:“我看你炖着汤呢,去看看怎么样了,我来弄菜好了。” 他直接把自己手里的猜到拿走了,林清欢一时也不拒绝。 反正只是一顿晚饭,谁弄都一样的,便完全交给宋池了。 晚饭差不过弄好的时候,贺然之领着思源从外面进来。 从这里到学校再回来,要不了那么长时间的。 林清欢帮着把已经做好的菜端到餐桌上,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贺然之不耐烦的道:“还不是容家人闹的!” 容思源眼巴巴的看着极其不耐烦的贺然之,语气有些委屈:“表舅舅,我也是容家人。” 贺然之:“……”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着些许妥协:“行!还是容家老宅那边的人给闹的!” 林清欢:“……” 其实意思差不多好吗! 容思源也挺无语的,不过看到林清欢,也就不在意别的了。 走到她跟前,奶声奶气的解释了一句:“太爷爷想让我回老宅,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贺然之执意要带他过来这里,跟老爷子派去的人起了争执,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 其实,容思源也不是很想过去老宅。 不说,林清欢也不知道,会有争执是难免的,不过贺然之能顺利的把容思源带过来,也是叫她挺意外的。 老爷子怎么可能会退让? 容思源仰着头,看着林清欢拧着眉头,扁了扁嘴角道:“是大伯让我过来这里的,他说他会跟太爷爷解释的。” “容晨?”林清欢眉心的疑惑更多了。 贺然之拖了外套随手丢到沙发上,舒舒服服的靠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道:“那个容晨啊,以前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嘛……还不错?” 林清欢瞥了一眼他乱丢的外套,没好气的道:“你评价一个人的好坏就那么草率吗?” “他不是还给了你容彻现在的地址跟联系方式吗?”贺然之直接了当道。 林清欢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感觉现在身边的人全知道了的样子? 贺然之扁了扁嘴角:“这是什么秘密吗?” 容思源拉了拉林清欢的手,柔声解释着:“表舅舅一定是听到大伯跟我说的话了。” 贺然之没否认。 事实如此,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林清欢倒十分好奇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容思源视线一下转到别的地方去了,完全不敢看林清欢:“没说什么啊,就随便是说的。” 贺然之可想笑了。 但,最终也是什么都没说。 宋池把林清欢炖的汤盛了出来了,端出来放到餐桌上:“可以吃饭了。” 贺然之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好嘞!吃饭了!” 走到容思源身边,直接将他也提了过去:“吃饭吃饭,小孩子不好好吃饭长不高的!” 容思源一脸嫌弃:“你才长不高!” 贺然之笑着,完全不跟他计较的样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怎么不说你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呢?” 贺然之不矮,但也不算高。 182CM,看起来也是英俊挺拔。 但林清欢都170了,穿上高跟鞋比他没矮多少,再加上,现在别墅里还站着个接近190的宋池。 贺然之可不要无言以对了吗! “我……” 贺然之知道容思源毒舌招人烦,但没想到这小鬼说话这么戳人心窝子。 但,他就是一小孩,贺然之也不能真的跟他计较。 再说了,这小孩儿现在可是林清欢的亲儿子呢,他这个名义上的表舅舅,一下就成了名正言顺的表舅舅,怎么毒舌也看着有些可爱了呢? 果然啊。 血缘滤镜什么的,就是这么神奇。 至于宋池,一如既往温温的笑着,好像不参与其中的样子,但,一切又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一分一毫都不曾错过。 * 晚上。 容彻不在家,容思源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林清欢睡一个房间。 卡通睡衣,怀里还抱着林清欢帮她手工做的陪、睡玩偶,只不过,这一次容思源没有抱着上床,而是把他放在了枕头边上。 林清欢还不想睡,可是思源明天还要上学,必须早睡,所以也早早的上床躺着,替他盖好被子:“快点睡觉,不然明天早上又醒不来。” 容思源侧躺着,眨了眨眼睛,奶声奶气的道:“林清欢。” “恩?”林清欢已经习惯了容思源这么称呼她,忽然改变的话,她还挺不在的,所以,干脆就这么叫吧。 “你什么时候去军区看我爸爸?” 林清欢正在看手机朋友圈,苏璐刚发了一个好玩儿的段子,她还没看懂什么意思呢。 然而,容思源这么一说,她一下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半天都没听到林清欢的回答,容思源瞥了一眼她额头的伤,自言自语道:“你要去的话,也要等你额头上伤口好了再去,不然我爸爸肯定会担心的。” “恩?”林清欢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 深吸一口气,随即笑着点头:“恩,是,等额头上的伤好一点就去。” 可,话才说话,林清欢心里就开始盼着自己的伤口早点好起来。 伸手摸了摸,还有些疼。 所以,心里就更加坚定了,等伤口好了的时候再去。 * 而之后的每天,林清欢都会特别留意自己额头上的伤口。 伤口虽然不大,但在额头上,伤口长好挺容易的,但,就是一不小心会留疤,所以总要小心一些。 容彻在军区,除了每天训练就是开会,在之后就是在会议室里看报告。 然而,电话响起,容彻却总是以最快的速度接起来,听见对面的声音之后,又莫名其妙的失望。 “爸爸?”容思源没听见容彻说话,语气有些着急。 “恩?” 容彻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然后道:“怎么?” 容思源几天没课,贺然之本来是要跟宋池一起出去的,但最终却被林清欢一个电话给叫了回来,也不说原因。 而宋思远敏锐的跟个小狐狸似的,一下就察觉到不对劲儿了,立刻找了个机会给容彻打电话。 “林清欢可是打扮的美美的开车出去了哦。” “恩。”容彻应了一声,手里握着钢笔在一份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容思源满脸疑惑:“爸爸,你好像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她也未见得是来见我的。” 容思源:“……” 好吧。 客观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但容思源觉得是。 林清欢说过的,她额头上的伤好了就会去看容彻。 已经好了呀。 所以,林清欢一定是要去见容彻了。 容彻依旧将话筒贴在耳边,但却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最终也只是缓缓道:“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这样,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似乎不用得到容思源的回答,他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偌大的办公室,安静的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 胡天骁敲了敲门进来,见容彻坐在自己办公桌后,视线一直落在桌子上那部外线电话上。眉心拧了拧,嘴角扬着一抹轻笑,走到他面前,缓缓道:“宋家那边晚上有个局,让我问你去不去?” 第173章 下来,我现在就想睡你! 容彻没有回答,视线一直游离在面前的办公桌上,胡天骁扯着嘴角,若有所思的点头笑着:“你这是什么态度,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啊!” 胡天骁的话容彻自然明白,只是,如果事情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简单,就好了。 深吸一口气,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扶着扶手的椅子清闲的敲着扶手,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 胡天骁也不着急,拉了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下,看他还在犹豫,忍不住催促着:“我去!去不去你倒是个了准备好吗?” 容彻眉心微微拧了拧,这才道:“我去不去跟你的关系都不大吧?还是说,他没叫你?” “这叫什么话!”胡天骁语气里捎带着几分不耐烦,说着,缓缓的靠在椅子上,指腹轻轻的磨蹭着自己的下巴好一会儿才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跟你学。” “滚!” 容彻不耐烦的斜了他一眼。 胡天骁依旧笑着,修长的腿随意的搭在容彻的办公桌上,然而才放上去,便被容彻用手里的文件狠狠的砸在脸上。 “哎我去!至于吗!” 没办法,胡天骁只好老老实实的放下。 然而就在这时候,容彻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胡天骁笑着指了指电话:“有人找你……” 然而,话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接了起来。 可以啊,才响了一声! 胡天骁饶有兴味的笑着打量着容彻。 只听见容彻在电话那头的人说完之后毫不犹豫的说了一句:“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过去? 胡天骁没有微微拧了拧。 谁那么大能量,居然值得容彻这么大张旗鼓的去迎接? 林清欢来了? 胡天骁有些不敢相信,林清欢敢找过来吗? 胡天骁怎么想都觉得她没这个胆量。 然而,容彻挂了电话直接出去了。 门外的警卫员也很纳闷呢。 他说什么了? 他就说了一句外面有位女士找他,都还没说是谁,里面那位长官就直接说要出来,这种高规格的人…… 警卫员看了一眼她面前站着的那个婉约清理的女生,莫名有些恭敬。 然而,容彻出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站着的是秦瑶的时候,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秦瑶反倒是很惊喜:“阿彻。” “有事就赶紧说,我没时间跟你耗。” 秦瑶嘴角扯了扯,笑容有些无奈,但,好像除此之外,她并没有任何可以期盼的。 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笑着缓缓道:“前几天我去找容晨,在他酒店房间里,碰见林清欢了。” 秦瑶也没有任何隐瞒,直接了当道。 说完,笑着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容彻,轻描淡写的,没有任何掩饰,她笑着,淡然的看着他,嘴角微扬着些许轻慢的弧度:“我想了好多天,还是想来问问你,我特别想知道,如果那天,林清欢真的跟容晨发生了什么,你会怎么办?” 容彻十分无语,甚至都不想看秦瑶。 “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瑶嘴角扬了扬,完全不在意容彻说了什么,依旧自顾自的说着:“林清欢很特别吗?” 容晨没回答。 秦瑶依旧笑着:“容晨对她好像也挺在意的,不然不会特意查了你的联系方式给她,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对林清欢都那么不一样呢?”秦瑶声音里带着些许委屈,温柔如水的眼眸里带着些许可怜。 容彻无话可说。 林清欢于他而言的确是特别的,但容晨? 容彻怎么那么不信呢! 他低头无奈的笑着,刚想说什么,视线无意瞥见对面路边停着一辆特别眼熟的车,而里面的人,也毫无掩饰的趴在打开的车窗上,见他朝那边看过去,侧头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容彻嘴角扯了扯,太阳穴突突的跳得欢实。 秦瑶见容彻一直看着路对面也不说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色瞬间变了,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带着怨恨的眼神转到一旁,狠狠的咬牙。 林清欢趴在车窗上看着不远处相对站着的容彻与秦瑶,随即单手托着下巴,眼神里带着点欣赏。 还不错。 挺般配的。 林清欢不想有任何情绪,但,当那几个字从脑海里跳出来的时候,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压抑的冷笑。 不过,她没走。 然而,看着容彻迈着苍劲有力的长腿朝她这边走来,原本在车窗上趴着,默不作声的起身,在容彻走来之前,摇上了车窗。 容彻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太阳穴越跳越厉害。 他走到车窗旁边,看着躲在车子里面的林清欢。 此刻,她整个人,与他只有一扇车窗之隔。 林清欢也不躲她,坐在车里抬头笑着看容彻,笑容里带着些许挑衅。 仿佛在说,我就不开门,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容彻敲了敲车窗,低头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满是宠溺:“你是打算一直待在车里吗?” 紧闭了车窗,有些隔音,不过也不是完全隔音,林清欢还是听见了的。 然而林清欢却拧着眉头,一脸茫然的给容彻比了个听不见的表情。 没有气氛,就是,单纯的不爽。 满心期待的来,却没想到会看到这种场面。 扫兴。 林清欢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有的情绪她都有。 迁怒容彻? 不存在的。 她就是有些埋怨自己为什么出门之前不看看黄历! 容彻无奈的笑着,手臂闲闲的打在车顶上,挺拔的身影完全笼罩着坐在车里的林清欢。 他还是原本那个音调,只是嘴角的笑越发玩味:“大点声是吗?” 林清欢特别想点头,但,她得装着听不见呢。 只是,瞥见他嘴角那一抹清闲的笑,林清欢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嘴角扯了扯,笑容稍稍有些僵。 容彻微微敛着眼眸,依旧笑着看她,声调还是原本的声调,只是语气比方才认真了不少:“我每天都想你想的睡不着。” 看着他,林清欢的玩儿心顷刻间荡然无存。 “硬着睡的,特别难受。”容彻声音里压抑着些许欲望,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林清欢的样子,性感的喉结滚了滚,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她白皙的双腿上。 容彻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隔着车窗,容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但与林清欢而言,却好像炸开的烟花一样,脑子里被炸得一片空白。 “下来,我现在就想睡你!” 沉哑的声音充满诱惑,同时又带着不容反驳的压迫感。 林清欢本能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双腿下意识的并在一起,身体力行的抗拒着。 她的反应,容彻全部都看在眼里,并不意外,眉眼扬了扬,垂眸看着他笑,漫不经心的说着:“没听见?那我再大声点好了!” 说着,性感的薄唇微微张着,沉吟片刻后,轻声笑了笑,轻咳了一声,声调扬了扬:“我每天都想你……” 他大有一副要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的架势。 林清欢只觉得头皮发麻,没有任何犹豫的打开车门,然而,还没来得及伸手去堵容彻的嘴,反而先被他压在车身上。 双唇准确霸道的封住她的嘴唇,辗转反侧的吻住。 秦瑶还站在警卫室门口,看着容彻不由分说的亲吻着林清欢,她双手紧紧的握着,指甲刺破掌心的皮肤,也毫不在意。 林清欢被容彻吻得透不过气,然而容彻完全没打算将她放开的打算,辗转反侧的,恋恋不舍。 过了好一会儿,容彻才放开她。 手臂环在她身体两侧,手掌撑在车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稍稍舒了一口气,意犹未尽的缓缓道:“想你想的睡不着,想你的时候总硬着,特别难受。” 嘴唇贴在她耳边,咬了咬她的耳朵,肯定着:“真的。” 林清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手撑在他的胸口,咬牙道:“容彻,你……无耻!” 越来越无耻! 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 但容彻却无比坦然,伸手将他抱了起来,直接朝着副驾驶的位置去了。 将林清欢放到副驾驶的位置,缓缓道:“我还有更无耻的,马上就让你见识见识。”说完,容彻关上车门,迈开长腿,朝驾驶室的位置走去,打开车门上车,立刻发动车子离开,朝军区大院开去。 胡天骁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户前,从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警卫室那边。 看着容彻开车离开,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通电话,漫不经心的说着:“别问了,肯定不去。” 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胡天骁听完不由得嗤笑一声:“为什么?他老婆来了呗,还能为什么?”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只是,当目光落在才离开警卫室的秦瑶身上,微微敛着的眼眸微扬着一抹轻慢的笑,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喃喃自语:“有意思!” * 容彻将林清欢从车上抱下来,踢开他暂住在军区大院别墅的门口进去,直接将林清欢抱到楼上卧室,等林清欢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被容彻丢在柔软的床上了。 偏冷色调的房间,每一个角落都透着浓烈的禁欲气息,然而,周围的一切与此刻的容彻而言,却是那样强烈的鲜明对比…… 第174章 喜欢花香型的还是果香型的? 容彻深深的吻着林清欢,热烈而缠绵的吻侵蚀着她的理智, 浅灰色的床单上,容彻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略有些慌张的林清欢。 林清欢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看着他的时候,眼眸里稍有些慌乱。 容彻的忽然停止是林清欢没想到的,但,狂跳不止的心却因为他这个动作而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些许审视,强大的气场带着些许压迫感。 林清欢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稍稍舒缓了一口气。 容彻看着他,沉吟片刻才道:“跟容晨,都聊什么了?” 林清欢眉心稍稍拧了拧,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然而,想了想,林清欢也释然了。 容晨可以调查容彻,容彻自然也可以调查容晨。 那么自然。 曾经跟容晨见过面的她,也自然都在容彻的掌握之中。 想着,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一开始是聊工作的,但……后来他就莫名其妙的把你的地址跟联系方式给我了。” 然而,她才说完,容彻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稍稍加重,咬牙问道:“好,那既然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现在才过来?” “我……”林清欢无言以对。 车祸的事情牵扯到胡家,她不确定现在告诉容彻是否合适。 然而,见她沉默着不说,容彻却忽然伸手撩开她额头的头发,温热的手指落在她才刚刚恢复的伤口上,慢慢的磨蹭着。 林清欢下意识的躲避着,但容彻总是能让他避无可避。 “你……你知道了吗?” 虽然不确定,但现在只有这个解释。 容彻没否认:“那天晚上,我回市区了。”他轻柔的声音在她头顶炸开。 原本是一句十分平常的话,但对于此刻的林清欢来说,却好像惊天秘密一样。 “你……”林清欢有些犹豫:“去医院看我了吗?” 那天她睡得格外沉,做了一个梦。 很安静,也很奇怪。 她梦见容彻就坐在病床边上陪她,安静的看着她,甚至,连他握着她手时候,手心里的温度都那么真实。 可醒来的时候,容彻不在,她问过值班护士,护士说没人去过,祝卿闻也说没有。 但现在……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着,表情里带着些许不可置信:“你既然过去了,为什么不叫醒我,我……” 然而,她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打断她的话:“你不是不想见我吗?” 林清欢当即愣住了,好久才道:“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想见你了?” “不是吗?”容彻看着她,笑着,一字一句道:“我告诉你可以过来看我,你说要等我休假,林清欢,你知道我多久休假一次吗?” 这个,林清欢还真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即便休假也要待在军区处理军务,每年年假只有二十天,你等我休假?”容彻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我可不是要理解为,你根本不想见我。” 林清欢无言以对。 容彻看着她,嘴角扬了扬,随即又道:“或许某一天,我会被委派出去执行任务,万一我要是回不来,你是不是也不愿意……” 然而,他还没说完,林清欢撑着身子起来,跪坐在床上,不由分说的吻上他的嘴唇。 容彻顺势将她牢牢的拥在怀里,不由自主的加深着来自于她主动的吻。 好久,林清欢才放开他。 她眼眶红红的,鼻子也有些酸,深了一口气,缓缓道:“我没有不想见你,我只是怕,会给你带去麻烦,会让你觉得困扰……” 林清欢看着他,眼神却从未有过的坚定:“所以,我额头上的伤好了之后,马上就过来了呢。” 夕阳落尽,窗外正蔓延着夜色。 容彻抱着她,双唇轻揉的落在她的嘴唇上,清浅的,转瞬即逝一样,林清欢主动追寻着他的嘴唇,温柔的唇落在他嘴唇上的那一刻,便被容彻狠狠吻住。 两人体温逐渐攀升,交融在一起,难分难解,他们相互解开对方的衣服,赤裸着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容彻被林清欢的主动撩拨得欲仙欲死,然而,却在她伸手解自己腰带金属扣的时候捉住她的手。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看着他,声音软糯勾人:“不想要吗?” 想,想死了。 但…… “今天可以弄进去吗?” 林清欢看着她,沉默着,思索着他这话的意思,明白过来之后,立刻收手,慌忙摇了摇头:“不行……”说着,抬头看了看容彻,小声道:“你……没有TT吗?” “你不来找我,我备小雨伞干嘛?” 林清欢无言以对。 容彻低头吻在她的脖颈上,意犹未尽道:“好了我马上拿出来好不好?” “不行!” “可怎么办,好想要你!”容彻含着她的耳垂,轻轻咬着,滚烫的呼吸钻进她耳朵里,好像要把她融化了一样:“只准摸不能吃,我怕是会憋死在床上!” 林清欢被他抱着,感觉快要被他揉进身体里一样了。 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那……你出去买……” 林清欢觉得自己的心羞耻的在滴血,但,还能怎么办! “出去买?”容彻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不然呢?”林清欢觉得好奇:“以前用的不都是你自己买的吗?” “不是。”容彻完全没要隐瞒的意思:“让小刘去买的” “什……什么!” 容彻倒十分坦然:“我手下那么多人,找人帮忙带样东西,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 林清欢简直无语了:“那不是普通的东西好吗!” 那怪有一次看见小刘的时候他表情奇奇怪怪的,不好意思里又带着几分同情。 呵! 可不是要同情吗! 四只装的小雨伞,一晚上就没了,不同情就见鬼了。 容彻眼见着林清欢炸毛了,立刻将她抱在怀里:“好了好了,我自己去买,以后都自己去买还不行吗!” 林清欢心里那么郁闷啊! 然而,说好的自己去买,最后还是硬拉着林清欢一起去,说什么这种事情他是第一次,没经验。 日了狗了! 军区大院的军属区各项生活配备都是齐全的,林清欢跟着容彻穿好衣服出了别墅没多远就有个小区超市,日常消耗的所有东西都很齐全。 小雨伞就摆在超市收银处最近的货架上,容彻跟林清欢都看见了。 容彻抱着他,贴在她耳边小声道:“喜欢什么味道的?” 温热的呼吸、弄得林清欢心里酥酥痒痒的,再加上,超市的收银员正往这边看呢,林清欢一下红了脸。 容彻才不管她,手臂环着她的肩膀,居然认真的研究起来了:“花香型的还是果香型的?恩?” 嗯你妹啊! 林清欢脸红的差点滴出血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就听着背后有人叫容彻:“容?” 容彻寻着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恩。”依旧是这么个冷淡的性子。 林清欢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他们现在在干嘛! 站在正对着摆放着小雨伞的货架前,认真思考着花香型还是果香型的,简直!!!! 林清欢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那人的视线还是落到了林清欢身上:“这位是,你太太吗?胡告诉我说你太太过来了。” 容彻也不隐瞒:“恩。” “一起过去吃完饭吧,带着你太太一起去,人多热闹!” 容彻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林清欢的肩膀,小声道:“不是要吃零食吗,喜欢吃什么自己去拿。” 林清欢看着他笑了笑,很快走开了。 她走远一些,容彻才转头看着那人:“我不信你现在还不知道我太太是谁?” 那人脸上的笑稍稍凝了凝,不过很快,释然的笑着:“恩,我们家老爷子的确已经跟我们说过了,池也说她跟你在一起挺好的,也就是因为如此,咱们才更应该多接触接触啊,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总这么疏远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容彻嘴角扬了扬,笑容透着几分清冷,没再搭理他,而是直接叫了林清欢一声:“选好了吗?” “恩,好了。” 听见容彻的声音,林清欢立刻应了一声,然后随便在货架上拿了几样零食。 本来也不是真的要买零食,拿了什么都无所谓。 然而,抱着零食走过去,就看着容彻当着那人的面儿从货架上拿了两盒小雨伞。 林清欢现在几乎等同于被雷劈了一样。 然而,容彻拿了之后,便若无其事的去收银台结账,林清欢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一不小心还掉了一包零食,想去捡吧,不好意思,不去吧……有不太好的样子。 然而正当她犹豫的时候,那人走过去,俯身捡了起来,走到林清欢身边递给了她。 买完单,容彻牵着林清欢的手出去,那人的视线落在他们两人身上,好一会儿,才轻笑着移开视线。 而片刻后,他手机响了,接通之后,那边说完,他才缓缓道:“买包烟,马上就回去。”说完,好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清欢的事情,你没跟咱们家老爷子说过吧?”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说完变挂了电话。 第175章 秦瑶来找我告状呢 容彻牵着林清欢的手一起回军属区的别墅。 才只是开门进去,容彻便将林清欢牢牢的抵在门上,林清欢显然没想到容彻会那么急切,手上的东西没提稳,直接落到地上。 容彻深深的吻着她,丝毫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林清欢好不容易透口气,手臂抵在两人之间,努力控制着呼吸,小声道:“不是说部队的训练都超负荷吗?你还有力气做?” 而且,还没吃完饭呢。 然而,她的话才刚说完,容彻便直接扶着她的腰,抱着她还在自己腰上,轻而易举的,完全不吃力的样子。 很快,林清欢被容彻丢到床上。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清欢,骨骼分明的手扯着衬衫领口的扣子,很快,赤身将林清欢压在床上,火热的吻封住她的嘴唇,热烈又温柔。 还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将她放开:“用在你身上的力气,要多少有多少。” 他的呼吸扫过她的脖颈,林清欢心里被强烈的悸动侵占着。 而事实上,正如容彻说的那样。 即便是每天超强负荷的训练,一样可以让她在床上死去活来的。 林清欢饿了。 被容彻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更饿了。 往他怀里靠了靠,小声道:“你饿不饿?” 昏暗的房间里,容彻吻了吻她的额头:“吃你就吃饱了。” 林清欢相当无语:“就不能正经些吗?” 她侧过身子,不再面对容彻,然而容彻却将她抱得更紧了:“对你需要很正经吗?” 林清欢无言以对。 然而,容彻饱了她一会儿,继而吻了吻她的额头:“恩,我饿了。”沉默了一会儿,又像是解释的样子:“是肚子饿了。” 林清欢:“……” 果然没一点正经的样子。 然而,舒缓了一口气,撑着身下的床起身道:“冰箱里有菜吗?煮面吃好不好?” “好。”容彻跟着起身,长臂一伸,再次将她揽到怀里:“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好。” 然而,都说完好一会儿了,容彻还是没打算放开她的样子。 林清欢颇为无奈:“那你至少得放开我吧,这样我怎么煮面?” “可以的。”容彻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 起身从柜子里拿了睡袍给她裹上,系好衣带,最后伸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理了理,赤着身子站在她面前。 房间里光纤很暗,但林清欢还是能看清他的身体沦落。 温热的气息,以及腹部健硕的腹肌,单是想一想都叫人血脉喷张,何况是,现在容彻就这么站在她面前。 “额……”林清欢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开:“你……你不冷啊……” 说着,直接朝刚才容彻给她拿睡袍的衣柜去,拿了另一件睡袍出来给他披上。 容彻低头看着给仿他系着衣带的林清欢,忽然使坏的将她抱了起来。 林清欢吓了一跳:“啊,你干嘛啊!” “饿了,下去煮面吃。”说着,容彻便将她直接抱了出去。 到了厨房容彻才将她放下来。 林清欢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容彻也不介意的样子。 打开冰箱,里面都是食材倒都是新鲜的,但是没有面。 林清欢眉头微微拧了拧:“没有面。”稍作犹豫,然后道:“煮粥可以吗?” 容彻还是原来那个态度:“说过了,只要是你做的,都可以。” “那么好养活呢?”林清欢无语的笑了笑。 不过也没停止手上的动作,洗了材料,将砂锅放在燃气灶上,填了水,打开火烧着,准备回身去准备其他材料的时候,发现容彻一直在看她。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语气里满是疑惑:“看我干嘛?” “好看。”容彻毫不犹豫的回答。 林清欢:“……” 然而,片刻后,容彻走到她身后,随即手臂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身,下巴埋在她的颈窝处,长舒了一口气才缓缓道:“你这几天,睡得好吗?” 林清欢眉心微蹙,不太明白容彻的意思:“怎么忽然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容彻语气依旧平淡随意:“所以,你到底睡的好不好?” 林清欢有些犹豫:“还……还行吧。” “到底好不好?”容彻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不太好。” 容彻抱着她的力道又紧了紧:“做恶梦了吗?” 林清欢认真想了想:“说起来也挺奇怪的,没做噩梦,就是莫名其妙的睡不好。” “恩。”容彻认真听着。 林清欢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道:“就是睡着睡着忽然会醒过来,然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有什么时候醒来,反正就是……挺累的。” 容彻侧头吻了吻她的耳垂,柔声道:“林清欢,你老实说,现在,你还会不会跟我在一起一辈子?” “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容彻欲言又止,然而,片刻后,又松了一口气,缓缓道:“算了,不说这个。” 林清欢心里的疑惑更多了,然而,容彻不愿意多说,她也不确定自己该不该问。 反正,容彻不想让人知道的,从来都不肯多说一句,所以还是不问了吧。 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吃完饭,容彻在下面收拾,林清欢则上去泡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容彻没在卧室。 拿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头发上的水,出去看了看,见书房里亮着灯,敲了敲门,随即推门:“忙工作吗?” 容彻坐在书桌后面,抬头看了看她,随即合上手里的笔记本,钢笔也重新放回笔筒里:“过来。” 林清欢扯着嘴角笑了笑,不过也听他的过去了。 她才走过去,容彻便直接将她拉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凑到她脖颈吻了吻,鼻尖萦绕着的是温热的沐浴露的香味,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容晨刚给我打电话,问你有没有兴趣合作。” “合作?”林清欢不明所以,想了想,确认道:“商业合作,还是……别的?” “别的?”这回换容彻不明白了,骨骼分明的手指捏着她下巴,满眼审视道:“除了商业合作,你跟容晨还有可能有别的合作吗?” 林清欢笑着道:“比如,故意接近我以此去试探某一个人的心意之类的,这应该不包括在商业合作的范畴吧?” 容彻没说话。 然而,微微拧着的眉心以及逐渐变得深沉的眼眸,无不昭示着他的愤怒。 宽大的手掌扶着她的腰肢,让她站起来。 他手机就放在手边,起身拿了手机,开了书房的窗子。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着,立刻跟到容彻身边:“那个,你别生气,或许是我自己瞎想呢!” 然而,容彻却没回答,找到容晨的号码直接打了过去,那边才一接通,不等容晨说什么,容彻便直接道:“你算计谁不行,非要算计到她身上?” 那边的容晨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轻笑一声:“林清欢现在跟你在一起?” “别跟他妈废话,秦瑶会过来找我,是不是也在你算计之中?” 林清欢有些听不明白。 事实上,不光是她,连容彻也是才反应过来。 容晨才不会那么好心帮他。 只是,不是纯粹的帮他。 电话那头的容晨依旧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反正你已经习惯了。” “抱歉,我并不习惯!”容彻直接了当的否决,随即,又掷地有声的道:“你跟秦瑶的事情,你爱找谁帮忙找谁帮忙,敢再打她的注意,我必然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容晨深吸一口气:“真要这样吗?好歹我也帮过你,至于这么绝情吗?” 然而,容彻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林清欢见他挂了电话,立刻解释道:“其实吧,容晨他可能也不是那个意思……” 说到底,容晨都才帮过她,她这马上就在容彻面前拆台,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 容彻将手机重新放在书桌上,漫不经心的说着:“他就是那个意思。” 林清欢无言。 容彻坐下,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林清欢笑笑道:“以我对你的了解,如果你心里面没有一个足以说服你接受的合理解释,你一定会脱口而出为什么。” 林清欢不否认。 因为,的确如此。 “我没有任何缘由的问你都跟容晨聊了什么,你不可能不意外我为什么知道,但你却什么都没问,而是如实回答我的问你。”说着,容彻顿了顿,继续道:“你不是不好奇,而是,你自己给自己的那个理由足以说服你。” 说完,容彻眉头微微扬了扬,笑问道:“我说的对吗?”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对。” 意料之中的,容彻轻笑一声,随即朝她伸手,示意她过去。 林清欢稍有些迟疑,不过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容彻将她抱在怀里,稍稍舒了一口气,随即轻笑一声缓缓道:“秦瑶来找我告状呢,不然你以为她来干嘛?” “告状?” “是啊。”容彻依旧笑着,只是语气比之方才深沉了不少:“就差说你跟容晨在酒店房间里发生了点什么。” “我没有!”林清欢急着解释,一下从容彻怀里挣脱开,看着他的时候,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渴望得到他肯定回答神色。 第176章 怎么办,还是想要你 林清欢怎么都没想到,秦瑶居然会来找容彻告状! 所以,还不等容彻说什么,林清欢便直接道:“她什么目的啊!” 容彻眼眸里带着些许柔和的淡笑:“你说呢。”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无言以对。 她这是怎么了啊。 秦瑶的‘目的’就赤裸裸的摆在她面前,她还要多此一举的问为什么! 真是够了! 容彻见她不说话,伸手将她落在怀里,柔声道:“我自然知道你没有,因为我相信你不会,我都那么相信你了,你能不能稍稍给我一些信任?” “我没有不信任你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林清欢语气却十分的没底气。 是信任吗? 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啊。 有些事情,她确信容彻不会做,那是给基于对她这个人的了解,到底是不是出于她对容彻这个人的信任,她其实并不能确认。 她的沉默自然也被容彻看在眼里,容彻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宽大的手掌扶着她的腰肢让她从自己身上起来,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 伸出长臂将她抱在怀里,长舒一口气道:“好了,不说这些,睡觉了,早上要起来训练。” 林清欢点头,任由容彻抱着去卧室休息。 军区大院有宵禁,晚上都很安静。 然而,林清欢却怎么都睡不着,被容彻抱在怀里,清浅的呼吸洒在她皮肤上,热乎乎的。 林清欢没敢动,军队的训练十分严苛,休息时间本身就不对,她不想耽误容彻休息,所以小心翼翼的不敢动,怕吵到他, 但,容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样抱着你还睡不着吗?” “恩?”林清欢有些迟疑,不过很快道:“可能还不困。” “已经两点了。”容彻动了动身子,以一种更舒服的姿势抱着她。 他声音里没多少困意,明显不是被吵醒的,那么就说明,其实他一直也没睡。 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挺累的,既然容彻醒着,林清欢也久不怕是不是会吵醒他,稍稍侧了侧了身子,换了个姿势让他抱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也是一直都没睡吗?” “恩。”容彻依旧回答的简单快速。 林清欢:“你明早还要训练呢,怎么不睡。” “你在,我睡不着。”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我……吵到你了吗?” 容彻抱着她的力道又紧了紧:“不是你,是我自己吵到自己了。” “恩?”林清欢不明白了。 容彻低头吻了吻她的嘴角:“你不来的时候天天想你想的睡不着,现在你过来了,我又同样睡不着……” “为什么啊?”林清欢显然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容彻侧了侧身子,完全将他包裹在自己怀里,沉哑的声音透着几分性感:“想你的时候都是硬的,何况现在你就在我怀里,闻到的全部都是你的味道,着迷的让我睡不着。” 她呼吸洒在自己脖颈的皮肤上,带着点湿润的温暖,撩拨的人心里痒痒的。 林清欢不自然的躲避着,声音里带着些许甜蜜的埋怨:“哎你……都不知道累的吗!” “不是说了吗,用在你身上的力气,要多少有多少。”说着,她容彻低头吻住她的耳垂,轻轻的咬着,弄的林清欢心里痒痒的。 林清欢还是想躲。 晚饭之前容彻就要了一次,她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呢。 而且,现在都凌晨两点了呢。 手臂滴在两人之间,不停的回避着容彻的细碎的吻。 然而,容彻将她压在身下,无论她怎么躲,容彻都能吻到她。 脖颈,锁骨,脸颊,耳垂…… 温热的嘴唇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样,每一次清浅的落下,都深刻的牵动着林清欢的心。 林清欢身体里的欲望依然被容彻彻底勾搭出来了,细如蚊蝇的声音柔软细腻,对于容彻来说,简直是天然的魅药。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十指紧扣的将林清欢的手臂牢牢压在床上,声音里满是贪恋:“怎么办,还是想要你。” 林清欢咽了咽口水,没说话。 男人要是想勾引人,简直比女人的诱惑力还要致命。 刚明明就是容彻在勾引她,现在又怎么说,好像都是她的错一样。 对于他这种耍流氓的行为,林清欢坚决不惯着。 “你自己非要作死的吻我,现在却要问我……”林清欢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理直气壮一些:“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然而,想法很好,现实还是有些差强人意。 她才说完,容彻的嘴唇便就又落了下来,深深的吻着她,唇舌纠缠着。 然而,容彻却始终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就只是吻她。 林清欢被他撩拨得欲仙欲。 容彻吻了一会儿又将她放开,林清欢心里空牢牢的。 昏暗之中,两人看着对方。 两人呼吸都稍有些沉重,纠缠在一起,炙热而暧昧。 林清欢以为,容彻一会儿还会吻她,但,他却迟迟没有动作。 这让林清欢觉得有些羞耻。 她竟然在盼望着容彻的吻? 容彻还是没什么动作,林清欢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可以主动一些。 伸出手臂揽着他的脖颈,轻咳了下,稳了稳声音道:“怎么了?” “恩?”容彻略有些明知故问的样子。 “恩……”林清欢眼珠子转了转,沉吟片刻才缓缓道:“我们……睡觉了吗?” 容彻显然没想睡觉的意思,腿抵在她身下,小声道:“你想不想要?” 林清欢:“……” 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然而容彻却坏心思的摧残着她的理智:“问你呢,想不想要……” “干嘛非要问!” “快说,想不想……” 容彻还在执着刚才的问题。 然而林清欢却完全说不出口。 容彻嘴角扬了扬,什么都没说。 因为,他一向都主张,做。 容彻依旧浅尝辄止的吻她,每一个动作对于林清欢来说都是慢慢的引诱。 “你……” 林清欢气得咬牙。 该死的,分明就是故意的! “说想要,我就给你!” 容彻声音越来越沉,明显是在压抑欲望。 林清欢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感觉理智正在一点点的崩塌。 “想不想要,恩?” 容彻沉哑又性感的声音对于此刻的林清欢来说,无疑是致命攻击。 羞耻心什么的…… 林清欢撑着身下的床稍稍起身,嘴唇准确无误的落在容彻的双唇:“老公,想要你,给我……” 她的声音好像是打开惯着猛兽牢笼的钥匙。 “好,都给你!”才说完,便被容彻狠狠的压在身下。 紧接着,便是无休止的掠夺…… 做完之后,林清欢觉得自己都快要散架了,迷迷糊糊的睡下,似睡非睡的。 仿佛没多久,听着容彻起床在她耳边吻了吻,温柔的声音轻轻的钻进她耳朵里:“相信我,为了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的。” 她不知道容彻这话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的回应着他:“恩。” 然而,容彻却没有再回应她什么。林清欢只是觉得他温热的指腹慢慢磨蹭着她的脸颊,末了在她脸上留下一个湿润温热的吻,再之后,就离开了。 * 林清欢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她简单的收拾了下,肚子饿了,想将就着冰箱里的食材做点吃的,容彻昨天晚上把他的移动通讯号码存到了她的手机上。 林清欢把大致的材料都准备好之后,才拿起手机给容彻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容彻都没接,林清欢觉得他在开会,就没打了。 而过了一会儿,容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才接通,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容彻便解释道:“刚从会议室出来,睡醒了吗?” 林清欢:“……” 听着他那话,林清欢不由自主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容彻不仅逼着她说想要,还一直让她说一些羞于启齿的话! 简直! 要多羞耻有多羞耻! “睡得好吗?”林清欢的沉默也在容彻的意料之中,所以说这话的时候都语气里都带着几分明显的调笑。 片刻后,林清欢没好气道:“不正经!” “哦,那一晚上都在吵着喊着说哥哥好大,哥哥真棒,妹妹好舒服的人就很正经了吗?” 林清欢差点气疯了:“你……” 然而容彻显然还不打算放过她:“老实说,林清欢,你不会是兄控吧!” “你他妈给我闭嘴吧!”林清欢气得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军区。 容彻站在走廊上,看着被挂断的通话,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 而这时候,胡天骁的从会议室里出来,看他在不远处的走廊站着,径直走了过来:“干嘛呢,吃饭去不去?” 容彻听见胡天骁的声音回头看过去。 不止是胡天骁一个人,他身后不远处,还跟着宋泱。 宋泱听着胡天骁说去吃饭,轻笑着接了一句:“刚好,一起。” 胡天骁自然不觉得有什么,立刻答应了。 容彻将手机收了起来,不动声色的舒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太太在军属区别墅,你们吃。” 他没想得到任何人的回答,说完便直接走了。 胡天骁一脸的不理解:“什么毛病?” 宋泱好像是见怪不怪了,笑着道:“容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177章 那就是他亏欠你了吗? 容彻回到军区大院的时候林清欢正在厨房准备吃的。 听见容彻开门的声音,林清欢转头瞥了一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回来干嘛,没你的份儿!” 容彻把手里的钥匙随手丢在玄关的柜子上,径直过去,从背后将她抱住,吻来到吻她的耳垂,轻笑着道:“没关系,我可以吃你。” 林清欢:“……” 简直无语了! 容彻说完,便开始细细品味着他的午餐,细密温热的吻落在她脖颈与耳畔出,弄得人意乱情迷的。 “哎呀你别……” 林清欢被她弄得手里的勺子都拿不稳了。 容彻伸手将她手里的汤勺拿开,转过林清欢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他身子贴过去,将她抵在厨房的流理台上,嘴唇狠狠的压了过去。 “我……在煮粥呢……”林清欢不完整的声调从两人唇齿间溢出。 “老公饿了。”说着,掐着她的腰,让她坐在流理台上,他身子很快贴了过去,低着她。 林清欢一阵无语。 介于昨天晚上被他几近疯狂的折腾,林清欢腰到现在都还是酸的,所以坚决拒绝:“容彻,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昨天晚上到现在,你要了多少次,你不怕……” 然而那四个字,林清欢想想都觉得羞耻。 所以便含糊了过去:“我害怕累死呢!” 容彻身体又朝她贴了贴:“我不怕什么?说清楚?”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怎么都不肯多说。 容彻见她不说话,夸大的手掌不停的在她身上使坏。 林清欢实在是怕了他了,手臂扶着他的肩膀,将他稍稍推离自己一些,保持安全距离,看着他,嘴角扬了扬,捎带着几分得意:“你就不怕我,年纪轻轻的丧偶啊!” 容彻脸一下就黑了。 林清欢立刻好言哄着:“好了好了,不说这个。”然后看了看在砂锅里慢慢蹲着的蔬菜粥,笑着道:“说没你的你还真相信啊!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挨饿!” 容彻知道她累。 即便再想要她,有时候也不得不考虑节制的问题。 细水长流,来日方长嘛…… 俯身吻了吻她的嘴角,扶着她的腰肢让她下来,笑着道:“没关系,饿着我,我就把你扑倒吃了,而且,相较于吃饭,我显然更想吃你。” 容彻把话说得无比坦诚,坦诚的有些不要脸。 林清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臭流氓!” 容彻丝毫不以为耻:“我是不是流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流氓……”林清欢这话脱口而出,然而接下来的话,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她想说,要是早知道容彻这么流氓根本不会嫁给他。 可那个时候,要不要嫁给容彻,她显然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欲言又止,容彻也不在意。 林清欢想说什么他只要想一想都能知道,而为什么不说,也很容易想清楚。 以前的事情,的确挺不愉快的。 林清欢是有口无心,但容彻却是听者有意,不过,好在两个人都是会适可而止的人,知道接下来的话会让对方不愉快,无论是谁都会识趣的不说。 * 午饭准备好,容彻帮着林清欢端到餐桌,林清欢跟在身后拿着碗筷。 才刚走到餐厅,林清欢的手机便响了。 看着屏幕上闪动着的沈风砚三个字,林清欢脸色稍稍有些僵硬。 容彻已经走到餐桌坐下,抬头看了看林清欢,一边将她手里的碗筷接过来,一边道:“怎么了?” 林清欢扯着嘴角笑了笑,视线有意无意的避开容彻。 容彻默不作声的盛好饭送到林清欢跟前,然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手机铃声响到自动挂断,林清欢也没接。 铃声停止的那一刻,林清欢明显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容彻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却忍不住想笑:“想接就的接,我还不至于连他给你打个电话都明令禁止。”然而,说完,容彻又轻笑着补充了一句:“以为他,还不至于。” 是轻蔑。 对于沈风砚,那是绝对的轻蔑。 然而,与他而言,却是事实。 林清欢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很久之前就结束了,只不过被纠缠的有些烦,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 但,总这么躲着,到底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林清欢总觉得还无法释怀。 说到底,她就是个曾经人。 无疾而终的感情,偶尔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伤心无奈。 林清欢倒不想想其他的了,拿了碗筷准备吃饭,但才刚拿起快起,沈风砚的电话便又打来了。 但这一次,林清欢却没有犹豫,很快接了起来。 她没有回避容彻,这让容彻,这让容彻很满意。 “什么事?” 对于沈风砚,林清欢已经习惯了开门见山直接了当的进入正题,不想给他别的借题发挥的空间。 经过那么多次的冷漠对待,沈风砚好像也已经习惯了,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约翰斯集团的设计进行到哪一步了?” 林清欢如实回答:“我还没开始,刚收集完……” 然而资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那边的沈风砚冷声打断:“从确立合作到现在,差不多快一个月了吧?按照合约规定,已经过去一半的时间了,而你现在居然跟我说,刚收集完资料?” 林清欢的确无言以对。 想了想,咬着牙道:“我会尽快的。” “尽快又是多快?” 林清欢无言。 容彻自顾自的吃自己的饭,时不时的抬头看林清欢一眼。 没什么不对的,但这副咬牙切齿被人为难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而那边的沈风砚,没听见林清欢的回答,声音立刻又冷了一个度:“你现在哪儿?” 林清欢欲言又止,不过,很快还是如实回答:“军区。” 她说完,那边的沈风砚便没了声音。 容彻很满意林清欢的回答,她跟她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果因为对面的人是沈风砚便想着刻意隐瞒,那他应该生气。 可,没有。 这一点,林清欢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容彻眼底噙着淡笑,端了旁边放着的水杯喝了一口气,可视线却一直都落在林清欢身上,一刻都没离开过。 沈风砚自然知道林清欢口中的军区代表着什么。 她终究还是却军区找容彻了。 从他离开之后的借酒浇愁,到额头上的伤好了立刻就去看她,种种表现,无不在告诉沈风砚,林清欢对他,已经彻底没了眷恋。 虽然自从回国之后,沈风砚就一直说服自己接受,可当这一切真实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接受。 沉默着,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最终忍无可忍道:“林清欢,你最好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林清欢默然。 说实话,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因为,她现在什么都没干啊。 但,为了不让沈风砚误会,林清欢回答的没有任何犹豫的:“我当然知道自己再干什么。”说着,补充了一句:“样稿我会尽快给你,绝对不会误了跟约翰斯几天签好的合约。” 说完,也不管沈风砚是不是还要说什么,便直接挂了电话。 容彻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拿了餐巾纸擦了擦嘴巴,笑着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约翰斯跟你的合约截止时间,还有一个多月,风砚这么着急就在催了吗?” 林清欢没隐瞒:“恩。” 容彻将手里的餐巾纸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语气依旧漫不经心:“我看过你跟他签的合作合同,按照规定,他不能这么没事找事儿,不合理的要求自己合作的设计师,算违约。” “咳咳……” 听着容彻这话,林清欢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 按照合约规定,的确是这样的。 甲方不能对乙方提不合理的要求。 但这个不合理可不是这么界定的好吗! 容彻眉心拧了拧,伸手扯了张纸巾递给她:“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有,很对!” 林清欢才不敢反驳呢。 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但我用一个月的时间收集资料做整理准备,的确是有些……” 拖延了。 只不过这种拖延,没有耽误正常进程而已。 然而她这么说,容彻就更坦然了:“你们搞艺术的不都这样吗?灵感来源往往是一瞬间的事情,急是不可能急得来的,风砚大学没毕业就帮着管理沈氏集团旗下合作的设计公司,他合作过的艺术家,比你大牌的数不胜数,好的灵感设计不可强求,这道理,他难道还不明白吗?” 林清欢无言以对。 容彻说着正了正身子,轻咳一声,眼眸微微敛了敛,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他要公事公办,你就跟他公事公办就是了,为自己争取既定的利益以及更舒服的工作方式,是你的权利,你不欠她什么,没必要在工作上对他有所愧疚。” “我……”林清欢有些犹豫,沉吟片刻才道:“我对他没有任何愧疚。” 她会这么说,容彻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嘴角扬了扬,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清闲道:“你对他没有任何愧疚,那就是他对你有所亏欠了?”他看着她,嘴角欠了欠,清淡的语气透着些许冷淡:“清欢,说了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我还是得说。” 林清欢抬头看他,澄澈的眼眸带着些许疑惑,眉心微微凝着,不知所以…… 第178章 你跟他好过,而且,还那么好 林清欢的确不知道。 容彻看着她澄澈的眼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沉吟了半天都没能说出口。 他不得已避开她的视线,微微舒缓了一口气才道:“其实,沈风砚也真的不亏欠你什么。” 容彻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好像阳春三月的泉水一样,温润如玉,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阴寒。 林清欢无言以对。 更要紧的是,她甚至不知道现在的容彻是不是生气了? 好像是在生气,但轻描淡写的语气,以及嘴角若有似无的弧度总让她觉得,生气只是她的错觉。 好一会儿,嘴角扯了扯,喃喃自语一样:“恩,的确是,他也不亏欠我什么。” 是实话实说,可,心里总总有怨怼? 林清欢想不通。 她抬头看向容彻,他眉眼淡泊清雅,但对林清欢来说,总觉得有些冷漠。 容彻迟疑了一会儿,才又缓缓道:“如果你真的放下了,就该明白,沈家的事情从根本而言,与他无关,你把对沈家的厌恶都怪在沈风砚身上,不仅不公平,也很不理智。”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 容彻说的是实话,只是,实话总是太容易就刺痛人心,她不喜欢。 “你跟沈风砚是怎么相遇的,你又是怎么爱上他的,我可以不计较……” “你凭什么计较?”容彻的话还没说完,林清欢便笑着直接打断。 至少,她觉得容彻没资格计较。 彼此都是成年人了,在没有遇见他之前,她也不知道会遇见他。 容彻默然看着林清欢,无言以对。 她遇见了沈风砚,她也曾喜欢上他,这些都是她自己的私事,与任何人都没关系。 他凭什么计较? 然而,也只是片刻的沉默了一会儿,容彻薄唇微微抿了一会儿,沉吟片刻道:“如果我说,我有资格计较呢?” 林清欢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以前的事情我们都无法说是对还是错,不过,以咱们现在的关系来看呢,说巧合也可以,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无伤大雅,但无论我以前经历过什么,爱过谁,那都是属于我的过往。” “与我无关?”容彻嘴角噙着笑,微微咬着牙问道。 林清欢眉心稍稍拧了拧。 如果刚才不确定,那么现在,她确信容彻是生气。 只是,他这气来的十分事不合理啊。 然而,两人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林清欢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我因为以前的事情影响到现在的心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好,这点我不否认,你要责怪我,我无话可说,但……” 林清欢嘴角敛着一抹清闲的淡笑,没有讽刺,也没有任何自卑的情绪挂在脸上:“但你能不能不要一副宽容忍让的情绪好不好?” 容彻总是拿她没办法。 从前是,现在也是。 刚结婚那会儿,林清欢很会作死,无论什么事情,总是还跟容彻对着干,现在呢,容彻倒不觉得她是在跟他对着干,而是,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总是无条件的纵容着她。 可能从来都没变过吧。 其实也不是以前她爱跟他唱反调,而是,从始至终,总是容彻在宽纵她。 心甘情愿的,没有任何怨言。 但…… 时间长了,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容彻有些纠结。 难得的纠结。 生气吧,又怕她再跟以前那样耍脾气,现在不必以前,以前两个人一天总归是要见面的,现在……她在市区,他在远郊的军区,她要是跟自己赌气几天不过来,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会,受折磨的还不是自己? 不生气吧。 可明明心里就有些不痛快。 林清欢见他不说话,眉眼为微扬着,澄澈的眼眸里扬着些许得意。 她总是这样,说她狡猾的像只小狐狸吧,可她明明柔弱的叫人心疼。 容彻没办法。 正了正身子,语气里捎带着几分妥协:“清欢,你总不能……连吃醋生气的权利都不给我吧?毕竟你们以前好过,而且,还那么好……” 说这话的时候,容彻的视线一直落在林清欢身上,语气捎带着几分卑微的恳求,同时,还有些委屈。 听着,林清欢眉心不由得拧了拧。 委屈? 自己听错了吗? 她一时间不敢确认,但容彻的话却又甜腻的让人无法拒绝。 轻咳了一声,语气捎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吃醋了?” “不然呢?” 不管他愿不愿意,他总得学会接受。 有些事情,林清欢现在不记得,而未来的某一天,他也有可能忘记。 但现在的,他不能再错失了。 容彻回答的无比坦诚,一时间叫林清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着他,无疑是的眨了眨眼,甚至都不敢相信此刻在她眼前的是容彻。 那个一旦听到有关于沈风砚的事情就会生气的容彻吗? 不可能…… 看着他,林清欢扯了扯嘴角。 容彻轻笑一声,视线落到她手边的碗筷上:“快点吃,一会儿我送你回市区。” 林清欢应了一声,吃了两口,又后知后觉的问道:“你下午不去军区吗?” “跟军区的领导打过招呼了。”容彻道。 林清欢做的菜不是多美味,但,很合胃口。 味蕾是有记忆的,容彻习惯了她的味道,并且深刻的记在心里,所以,无论过了多少年,都忘不掉。 “哦。”林清欢应着,之后默默的吃饭。 两个人都吃完了,林清欢习惯性的收拾碗筷,但容彻却道:“放那,我来弄。” 林清欢不理解:“无所谓的啊,都一样的。” 容彻将她手里的碗筷接了过来:“不一样。”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 不用洗碗,好像也不错。 然而,虽然这么想,林清欢还是帮着容彻把碗筷收拾了进去。 想着容彻洗碗,她也没什么事情做,一会儿要回市区,干脆便上去换衣服。 可是还没走出去,就被容彻一把拉了回去。 林清欢不解:“你又不让我洗碗,我上去换衣服还不行吗!” “我要看着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容彻无比坦诚的说。 林清欢:“……” 无言以对! 没办法,只好在旁边站着。 看他洗碗,看他收拾。 两个人都静默的不说话,最终还是林清欢打破沉默:“容彻……” “恩?” 容彻一边忙着手上的活儿,一边应了她一声。 然而,林清欢却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吐出一句:“你现在,好矫情!” 容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轻笑一声:“那这么说,你喜欢以前霸道不讲理的我?” 林清欢眉眼弯了弯,笑着道:“你也知道你以前霸道不讲理啊?” 哈哈! 容彻你也有今天,栽坑里了吧! 然而,很快,林清欢便身体力行的为我们演示了一把,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 容彻手上湿漉漉的,浸了水的手掌冰凉的,扶着她腰让她坐在流理台上,吃饭之前没做成的厨房play,立刻变成真的了。 林清欢:“容彻你魂淡啊……别……别在这里……” 然而,无论她怎么抵抗反对,在容彻猛烈的撞击下,拒绝的话也破碎成了诱人的样子。 最后,林清欢躺在柔软的床上数吻痕:“王八蛋!” 容彻健硕的手臂将她牢牢环着,语气里带着些许玩味的笑:“你不是喜欢霸道不讲理的我吗?” “我不喜欢!”林清欢义正言辞的拒绝。 然而,不喜欢那三个字才说出口,容彻便有快速的将她压在身下。 滚烫的胸膛紧贴着她,灼热的温度无不昭示着他熊熊燃烧着的欲望。 林清欢彻底怂了:“喜欢,我喜欢还不行吗!” “喜欢的话,那就再来一次!” 林清欢:“……” 你当抽奖呢,还能再来一次! 林清欢死也不答应,竭尽全力的拒绝。 “别闹,老公起来了,涨得难受。”容彻压抑着情欲的声音带着些许引诱。 林清欢才不上他那个当呢。 “那我还累的难受呢,你是不是想累死啊?”林清欢没好气的道。 “心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累死你?” “心疼我?”林清欢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的话:“心疼我还每次都不知节制,我看你就是想累死我,然后你好找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哪有你好!”容彻振振有词的道。 “没有吗?”林清欢瞥了他一眼,澄澈的眼眸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带着天然的魅惑:“更年轻的身体,更娇柔的声音,以及……啊!……容彻你混蛋!” 她还没说完,容彻便已然深埋她身体里。 眼眶微红,沉哑的声音压抑着叫人抓狂的性感:“这么明目张胆的引诱我?还想着能下床,林清欢,你就是典型不作会死的性子!” “我才不是!你混蛋!你就是想累死我然后好找年轻小姑娘!” “年轻的小姑娘怎么能跟你比?” 林清欢的挣扎于容彻带着引诱的哄骗,每一次进入带着彼此的悸动都震颤心灵。 容彻从来情感单薄,但,如果一定要问他有多爱林清欢,他的回答无疑是,愿意在她身上耗敢最后一丝力气。 第179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林清欢真的累的要死了。 刚结婚,与容彻的第一次,林清欢就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他跟一辈子被见过女人似的。 现在…… 倒不能说是一辈子被见过女人,而是,好像永远喂不饱一样。 “容彻……” 林清欢靠在容彻怀里,枕着他的手臂,声音微弱轻柔,咽了咽口水,缓缓道:“老实说,你是不想让我走。” “我有表现的很明显吗?”容彻清雅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随意的声音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 林清欢总有种被人捉弄的感觉,赌气的侧了侧身子,背对着她:“无耻!” 然而,她才转过身,容彻炙热的胸膛便立刻压了过来,健硕的手臂牢牢环着她,温热的嘴唇亲吻了下她的耳垂,舒缓了一口气,才缓缓道:“你自己住别墅那边不害怕吗?空荡荡的,刘妈在楼下住,你一个人在楼上……” “容彻!”林清欢有些生气了:“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吓我!” 容彻笑着否认:“我说的都是事实。”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笑着道:“实话告诉你吧,我没住别墅。” “恩?”容彻好看的眉心凝成结了。 林清欢眼眸微微眯着笑着,柔软的手指覆上容彻眉心的起伏,慢慢的抚平:“我跟思源都在贺然之那边住。” 容彻气得无话可说。 林清欢微微上扬的声调带着几分得意:“没想到吧?” 容彻语气压着些许不爽:“贺然之还单身,你跟思源过去住,也不怕不方便!” 林清欢不理解了:“有什么不方便的?” “万一他哪天带小姑娘回去,人姑娘看见你跟思源,还不立刻吓跑了?” “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林清欢手肘撑着床,趴在床上,单手拖着下巴,一脸审视的看着容彻。 容彻脸一下沉了。 好一会儿,好像是在解释一样:“只是正常的思维逻辑推理而已。”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老实说,你像贺然之这么大的时候,有没有带女孩子去你住的地方过?” 容彻沉默着。 沉默的时间越长,林清欢脸上的笑容消失的就越多一些。 最后,容彻还是没回答。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语气恹恹的:“果然还是有。” 容彻没否认,只是侧着身子看她:“不知道算不算。” 林清欢手指描绘着枕头上的花纹,口不应心的回了一句:“什么叫算不算?有就有过,没有就没有呗。” 她的所有表情自然都被容彻看在眼里,唇角勾了勾,也不解释,而是笑着问:“生气了?” 林清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忽然觉得…… 有些无理取闹了。 缓过神来,立刻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容彻也不介意:“生气也没关系,只是……”他说着,顿了顿,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花时间在那件事情上生气,很浪费时间。” “所以我没有生气。” 也说不上是生气吧。 只是有些扫兴。 “恩。”容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璀璨的星眸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从市区开车到这儿来也要不了多少时间,你过来跟我住好不好?” 容彻极少这样认真的跟她说话。 语气里带着诚挚与认真,甚至,还有些请求。 林清欢稍有些迟疑。 容彻的温柔让他不习惯,并不是现在才有这种感觉,而是,从一开始便是如此。 他有意无意的温柔纵容,总让他觉得……久违了。 林清欢有些失神,容彻撩开她洒落在眼前的头发,挽到耳后,细微的动作撩动心弦,林清欢无疑是的躲避着,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回过神来。 “我……”林清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些犹豫,然后片刻后,才缓缓道:“我搬过来跟你住这里的话,那思源呢?” “思源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的。”容彻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脸颊上,柔声道。 林清欢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自然可以安排的很好,但,思源会不高兴的,小孩子都喜欢爸爸妈妈在身边陪着的,你是没办法,军区这边离不开,但我的话……” 容彻手掌绕到她脖颈后面,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温热的嘴唇落在她额头轻轻吻了吻,声音里带着些许轻笑:“别人家的孩子我不知道,但思源的话……”他声音里噙着笑,没一点犹豫:“只要我跟你在一起,他就会开心。” 细密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脸颊,最后,准确无误的吻上她的嘴唇,轻轻的吻着,不夹杂任何情欲掠夺。 渐渐的,林清欢给予他回应。 两人都吻得认真,认真的,彼此的世界只有对方,只有那一个动作。 好久,林清欢手掌抵在胸前,小心翼翼的推了推他,继而,嘴唇离开他的双唇,舒缓了一口气,才稳着气息道:“容彻……” 她很少这样认真的叫他的名字。 “恩?”容彻应了一声,拇指指腹磨蹭着她的脸颊。 然而,林清欢却沉默了。 沉默了很久。 容彻一直在等着,等着听她要说什么。 好久。 林清欢开口:“你爱不爱我?” 敏感幼稚,别扭。 别扭的,只在意这件事。 每天想着确定,前一秒得到肯定的回答,下一秒又想知道。 好像,每一分钟都想听见一样。 然而,即便她敏感幼稚,那句话,容彻却从未说过。 林清欢脑子一热,什么话都能脱口而出。 然而,慢慢的降了温,又后悔不已:“额……我只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 他们之间,终究无法用爱不爱来衡量吧? 容彻说她合适,说她让他舒服,说过很多很多,唯独没有爱。 其实林清欢也是。 两个人在一起,不讨厌,合适,舒服,仅此而已。 所以,她或是容彻,都忘记问自己了,那种不讨厌,舒服,合适,是不是非眼前这个人不可? 容彻手掌依旧覆在她的的脸颊上,温柔的抚摸着,还一会儿,才缓缓问着:“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就是……随便问问……”林清欢声音越来越低。 “你好好说,我会回答。”容彻清朗的声音缓缓道。 像是,在鼓励她一样。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最终才道:“我……只是偶尔会纠结,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 她抬头看向容彻,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们之所以会结婚并不是以为你情我愿,而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走到了一起,你说我们我在一起一辈子,可……我还是想知道,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在一起一辈子?” “对方还不错,习惯了,还是,没有遇到真的喜欢的人?”她看着容彻,说的认真:“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觉得你是爱我的,至少,也是喜欢……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自作多情。” “因为你从来没说过,而我呢,最不喜欢的就是自作多情,所以,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是不是爱我?” 自然,容彻也听进去了。 完完整整的听进去了。 她说完,容彻便接着她的话道:“好,那我现在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林清欢有些紧张:“我不是非要你回答的……” “可我想回答你的问题。” 林清欢看着他,欲言又止。 她没说话,容彻便开口道:“我,是爱你的。” 林清欢没说话,就只是看着他,好像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样。 容彻璀璨的星眸牢牢锁着她,一字一句,务必认真:“我,爱,你,林清欢,我是爱你的。” 从很久很久之前。 只是,后面的话,容彻没在说出口。 林清欢看着他,心跳快的快要跳出来了一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做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容彻看着她笑,目光温柔笃定:“而且,我也不是没说过,我说过,说过很多次,只是,你忘了……”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怎……怎么可能?” 容彻点头:“是真的,你真的忘了,而且,你还说,不能喜欢我。”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你……开玩笑的吗?” 容彻微舒了一口气:“真的。” “怎么可能?”林清欢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容彻将她抱在怀里,沉吟片刻道:“不喜欢我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是说,你一定是喜欢的?”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林清欢稍有些迟疑,不过,很快,如实道:“至少,现在的我想不出拒绝你的理由,除非我看出来你是耍我,玩玩而已。” “从来没有玩玩而已这种想法。”容彻紧紧抱着她,贴着她耳畔,缓缓道。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靠在他胸口的位置,缓缓开头:“容彻,其实我也是爱你的。”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别扭,我以为你不是爱我,所以,我也固执的不爱你。”她缓缓的说着,像是在说给容彻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可,如果我真的不爱你,我又凭什么计较你非得爱我啊?” 第180章 真打算一辈子做容太太了? 林清欢想,她还是爱上容彻了。 从被他不讲道理的维护着之后。 林清欢枕着自己的手臂被容彻牢牢抱在怀里,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轻笑着。 容彻没说话,就只是抱着她。 好一会儿,忽然开口:“所以,你到底过不过来陪我住?” 林清欢:“……” 绕了半天,还是没绕开这个问题。 不是不愿意,而是…… 林清欢侧了侧身子,面对着容彻,好像在认真考虑一样,沉吟了半天,才缓缓道:“我腰疼。” 容彻眉心微微拧了拧:“所以呢?”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你帮我揉揉。” 容彻无奈的扁了扁嘴角:“交换条件吗?” “算是吧。”说着,林清欢趴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等着享受容彻的伺候。 容彻倒也没说什么。 起身,跪坐在林清欢身上。 “啊!” 两人身体接触到一起的时候,林清欢一下滚到一边,脸颊红红的:“你干嘛!” 容彻笑得一脸坦然:“这样刚方便操作一些。” 林清欢:“……” 怎么那么不信呢? 她侧躺着,怎么都不肯重新趴会床上背对着容彻。 容彻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 不可否认。 的确再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死都不会承认的好不好! “没有,你才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呢!我没有!” 她是矢口否认,可怎么看都好像是心虚的样子。 容彻嘴角扬了扬。 林清欢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所以,当容彻向她伸手的时候,林清欢下意识的躲。 “干嘛?”容彻俊朗的眉心微微拧了拧,笑着问道。 林清欢说话的声音都磕磕巴巴的:“我还想问你干嘛呢!” “老实趴着!”容彻一把握她的手腕,让她像刚才那样趴好。 林清欢忽然就觉得有些羞耻,毕竟两个人都一丝不挂的。 背对着容彻,他也看不到林清欢脸红的表情,所以就还好。 然而,容彻火热的手掌落在她背上的那一刻,她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震颤着。 “怎么了?” 虽然他这么问,但声音里明显带着轻笑。 “没……没什么!”林清欢咬牙忍着。 痒啊! 还能怎么了! 只是,林清欢才不会说。 免得他又胡思乱想写其他的。 额…… 虽然自己现在也在胡思乱想,但自己胜在能控制啊! 容彻才不会轻易控制呢! 万一要是…… 那后果,林清欢想都不敢想。 为了避免自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再痒她也要咬牙忍着。 然而,容彻小心的给她按摩着腰,并没有任何想法。 再有什么想法,她会吃不消的。 所以当务之急是把她伺候好了,等她答应搬过来跟他一起住,就每天都有的吃了。 容彻的按摩手法很舒服,也很温柔,林清欢慢慢开始享受起来了。 “舒服吗?” “嗯!”林清欢毫不犹豫的肯定着。 容彻嘴角扬了扬:“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回去帮你带换洗的衣服过来。” “不要!” 自然。 林清欢还没有因为这点舒服就冲昏了头脑,斩钉截铁的拒绝。 容彻:“……” 虽然无语,但还是继续帮她按着,毕竟今天把她累坏了,这么伺候她也是应该的。 确定容彻没气急败坏的发火,林清欢才开口解释:“天天住在一起有什么好的,难道你不知道小别胜新婚吗?” 容彻嘴角扯了扯。 该死! 这女人胡说八道起来还真是没有一点顾忌,难道她不知道小别胜新婚这种话对于他来说有多大的诱惑力吗? 她与他,才刚刚经历了小别,至于是胜过新婚…… 两人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根本就不用想,一提到小别胜新婚,他脑子里完全就是才结束不就的香艳暧昧。 这女人啊……还真是不知死活! 林清欢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容彻回答,侧了侧头道:“再说了,你每天早晚都要训练,我在这儿会耽误你休息的。” 额…… 这话说的,越来越暧昧了。 别说容彻了,林清欢自己都察觉了,顷刻间,悔得恨不得把头埋在枕头里。 自己这……简直就是在找死好吗! 容彻没说话,一如既往的帮林清欢按着腰,过了一会儿,起身从她身上下来,平躺在床上:“好了。” 林清欢还跟鸵鸟似的,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半天,容彻笑了笑,侧身将她拦在怀里,腿也随意的搭在她的腰上,这姿势,简直不要太暧昧。 “还回不回市区?”容彻轻声贴在她耳边问道。 林清欢依旧把头埋在枕头里,但却无比诚实的点头。 容彻温热的手掌搭在她腰身上拍了拍:“那还不赶紧起来?” 林清欢声音闷闷的:“你先起。” “为什么非要我先起?” 林清欢:“……”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 然而,她不回答,容彻根本就没打算起。 无奈,林清欢只好实话实说:“我衣服不是被你丢在厨房里了!”容彻这儿又没有她的换洗衣服,他不起来拿过来给她,她要怎么出去? 容彻笑着趴在她身上,手掌的轻轻握着她细滑的肩膀,片刻后,温热的嘴唇吻了吻她的肩膀。 林清欢脸更红了。 不过,所幸容彻并没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而是起身下午给她拿衣服。 皱巴巴的,简直惨不忍睹。 容彻一脸无辜:“情不自禁……” 林清欢:“……” 索性,容彻拿了自己的外套给林清欢披上,开车把林清欢送回了别墅。 林清欢去衣帽间,容彻也跟着去衣帽间。 “我换衣服,你跟着过来干嘛?”林清欢极其无语。 容彻:“带几件你的衣服过去啊,不然下次你过去,没换洗的衣服。”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 罪魁祸首就是你好不好! 不过,林清欢也没说什么,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一件衣服,去旁边的换一件换上,出来的时候,容彻已经收拾好了,不过,没有直接拿出去,而是将装好林清欢衣服的箱子直接又放回了衣柜里。 “怎么了?” 容彻直接道:“先放着,明早上走的时候带着。” “你明天早上才回军区的吗?”林清欢有些意外。 容彻眉心微微拧了拧:”不希望我留下?”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 就是怕晚上又受累。 当然,这话林清欢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毕竟太羞耻。 林清欢转身对着镜子整理头发,但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容彻走过去拿起来,林清欢以为他最终还是要拿过来给自己的,但,谁知道他居然自己接了。 “有事儿?”依旧是淡泊的语气。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容彻也有耐心的等待着。 然而片刻后,听筒里传来一阵咆哮:“卧凑啊!怎么是你接电话!” 容彻眉心拧了拧,表情捎带着几分不悦。 等那边的贺然之平静下来,语气也缓和了几分:“你怎么跟我姐在一起啊?” “我跟你姐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你有事说事,不要说些乱七八糟的!”容彻务必认真的说着。 倒也不是生气,而是,贺然之的吃惊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贺然之被容彻堵得无话可说,语气里捎带着几分不耐烦:“行行行,天经地义天经地义。”不过,还是不服气的小声嘀咕了一句:“丫的骗我去忙工作让我帮她看孩子,居然是去见容彻!” 容彻眉心的起伏越发明显,脸色也越来越沉。 林清欢绑好头发从衣帽间出来:“谁给我打电话?” 贺然之听到林清欢的声音,立刻道:“我找我姐有事儿,你快把电话给她。” 容彻不是很情愿的把手机递给林清欢。 林清欢看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看是贺然之,手机放到耳边道:“怎么了?” 贺然之:“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家啊。”林清欢随口道。 “我现在就在家好吗!”贺然之咆哮道。 林清欢一脸无语:“我在我家,没在你家!” 贺然之微微一愣,随即漫不经心的笑着调侃:“哟,这么快就成你家了啊,真打算一辈子做容太太了?” 林清欢极其无语,知道他什么意思。 以前不在乎,可现在却觉得没意思。 “你烦不烦!” “我……” 林清欢都这么说了,贺然之还能有什么办法,只是语气没多友好:“贺敏明天晚上有个宴会,让我叫上你一起,你去不去?” 贺敏…… 听见这两个字,林清欢不由得有些犹豫。 “你去的话,我一个人过去了。”贺然之也不在意,只是想告诉她一声。 但,他才说完,林清欢便道:“去啊,为什么不去?” 贺然之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好。明天去过去接你。”说着便准备挂电话。 林清欢忙道:“思源呢?” “宋池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游戏,两人在客厅打游戏呢。”贺然之说完便直接道:“你还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我挂了,不用担心思源,在我这儿好着呢。” 林清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就直接挂电话了。 不过,宋池在陪思源玩儿?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现在也不是让她想这些的时候。 明天,贺敏。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第181章 那时候,容彻还不如贺敏吧? 容彻早上的很早。 林清欢也是迷迷糊糊的听着他起床的声音,侧了侧身,深吸一口气,无意识的说着:“容彻……” “恩?” 怕吵醒她,容彻都没开灯。 洗漱之后从盥洗室出来,就听着林清欢叫她,容彻便应了一声。 然而林清欢却好久都没说话。 还是没睡醒,只是想叫他而已。 容彻去衣帽间拿了自己的衣服出来穿上,林清欢才后知后觉的睁了睁眼,缓缓道:“这就要去军区吗?” “恩。”容彻依旧应着。 意料之中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得到容彻的回答,林清欢便又不说话了,好一会儿,直接从床上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容彻穿好衣服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想要抱住她,但林清欢却率先环住他的腰肢。 林清欢什么话都没说,就那么抱着。 容彻手上的动作僵了僵,好一会儿才又紧紧的将她抱住。 早上刚起来,声音有些沉哑,却意外的性感:“怎么了?恩?” 林清欢靠在容彻怀里,常常的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但,即便是最上说着没什么,手上也没见她松开容彻。 自然,容彻也不可能会相信,她真的没什么。 他没说要走,林清欢便一直都抱着他。 好一会儿,林清欢才开口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容彻手指缠绕着她的头发,缓缓问道。 “我梦见……”林清欢声音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梦见你受伤了。” 容彻缠绕着她头发的动作微微僵了僵,喉结滚了滚,缓缓问着:“还梦见什么了?” “没有了。”林清欢如实道。 容彻稍稍舒了一口气,继而,宽大的手掌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温热的嘴唇落在她的头顶,然后才道:“别瞎想,梦都是假的。” 林清欢自我安慰的点头:“我知道。” “所以你别乱想。”容彻又接着说了一句。 林清欢又点了点头。 好一会儿,容彻才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小心的。” 林清欢接着点头。 一时间,容彻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她安心,从未有过的无能为力。 而就在这时候,林清欢放开他:“好了,你走吧。” 容彻一时无法适应。 这转变,未免也太快了。 容彻没说话。 扶着林清欢又躺下:“你再睡会儿。”说完,替她盖好了被子,转身去旁边躺椅上拿了外套穿上,才出去。 听着卧室门关上的声音,林清欢侧了侧身子,转身看着门口的方向。 从别墅到军区要些时间呢,再耽误一会儿,容彻怕是会迟到。 至于那个梦…… 就像她跟容彻说的那样,她只是梦见容彻受伤了。 其实,林清欢没说的是,她不确定那是不是容彻。 梦里,他背对着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身上缠绕着带血的绷带。 想到这些,林清欢拧着眉闭上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那血迹斑斑的一幕,林清欢心就堵得慌。 容彻走后,林清欢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但却没睡着。 她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出现那一幕,再之后,就怎么睡也睡不着了。 起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下去的时候,刘妈正在下面准备早餐。 听见林清欢的脚步声,从厨房出来道:“太太您醒了,早餐马上就好,您稍等。” “没关系。”林清欢说着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喝了几口,才又道:“我不是很饿。” “太太,少爷说了,必然得让您每天都按时用餐。”刘妈直接把容彻搬了出来,林清欢倒不好再说什么了。 * 晚上,贺然之来接她。 “思源呢?” 贺然之一听她开口,便忍不住冲她翻了个白眼:“我还能把你儿子卖了不成?” 林清欢略无语:“思源还那么小,没人照顾怎么行?” 贺然之随口道:“没事儿,有人照顾。” 林清欢想起昨天晚上贺然之在电话里说的,扯了扯嘴角:“总不是宋池?” “你以为人家真有那么闲啊!”贺然之忍不住吐槽,不过很快解释了一句:“人家帮着找了个佣人,照顾小孩可有一套了。” 林清欢还是有些不放心:“能行吗?思源的衣食住行都有严格的标准,不然让刘妈过去也行啊。” “容家的人我还不放心呢!” 贺然之倒也不反驳林清欢,而是不服气的跟了一句。 林清欢无言。 不过,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贺然之看着挺不靠谱,但这些事情他还是能办得好的。 收拾好,林清欢便跟着贺然之一起去林家了。 自从跟容彻结婚,林清欢一直避免跟林家接触,若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去找他们。 但…… 想着上次因为舅舅的医药费跟贺敏要钱的事情,林清欢心里就总跟压着一团火一样。 贺家与林家是姻亲,此次晚宴上邀请的人都是两家常来往的人,贺然之的熟人也多,他来,自然也少不了被寒暄。 只是,跟人说话的时候无意瞥见林清欢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推了前来大话的人,端着红酒杯走过去,在林清欢旁边站着。 “干嘛呢这是?”说着,贺然之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轻笑着道:“还没习惯呢!”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抬眼环视一眼此刻站在宴会厅来来往往的人,不由自主的冷笑一声:“我怕是这辈子都习惯不了了,当然,我也知道,商人逐利是本性。但……”她有些犹豫,但最终也是忍不嗤笑一声:“但这些人还真是脸熟呢,只不过现在他们围着推杯换盏的人是贺敏,以前,是舅舅。” 贺然之眼眸微眯,冷眼打量着那些人,半天,冷笑着应了一声:“恩,可不是吗!” 林清欢没做声。 倒不是责怪谁,而是,觉得恶心。 好像一群苍蝇一样。 贺然之好久都没说话,半天,冷不防的接了一句:“我情愿你去跟容彻要钱,但你却过来找贺敏。”然后,有缓缓问道:“为什么偏偏找贺敏?” 林清欢无言以对,好一会儿,如实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算了!”贺然之眼眸微微垂着,好一会儿才道:“估计那个时候,容彻在你心里,还不如林家跟贺敏。 也就是那么回事,贺然之只是不想林清欢跟贺敏要钱。 但,站在林清欢的角度来想。 那个时候除了林家,她还能依靠谁? 可最终还是容彻帮了她。 虽然绕了一大圈。 林清欢眼眸微微敛着,不说自己也清楚。 贺然之倚在旁边的石柱上,笑着打量着前来参加贺敏宴会的所有人,最终,嗤笑一声,眼眸里噙着些许冷意。 林清欢酒杯里的酒还一口没喝,然而,她心里跟贺然之是一样的,都沉闷的抬手,抬手喝了一边,红酒里蕴含着淡淡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 “听说宋家来人了。” “宋家,真的吗?” 他们身后就是走廊,有人路过,小声说着。 然而,宋家两个字,却引起了林清欢的注意,转头看向贺然之:“宋家,林城的宋家吗?” 贺然之嗤笑一声:“不然还能有谁?” 刚才那两人的话他也听见了。 贺然之对宋家倒没什么意见,主要的不爽还是来自于贺敏。 林清欢倒不在意那么多,只是,听是宋家,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林城宋家不是与林家早不来往了吗?” 与其说是跟林家不来往,倒不如说是跟贺家决裂。 这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林清欢才刚出生。 至于宋家的事情,也没人跟林清欢说过,还是她留神听来的,然而, 也只是知道一点皮毛而已,至于因为什么决裂了,林清欢就不清楚了。 这么算起来,也二十多年了,如今贺敏的酒会,宋家专程派人来了,这还真是叫人奇怪呢。 只是,宋家,宋…… 不知道为什么,提及这个姓氏,林清欢总是下意识的想到宋池。 想着,轻笑一声。 大概是怎么想多了。 深吸一口气,转向看了看别处,连贺然之跟她说话她都听见。 只是,惊鸿一瞥,有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 林清欢忙朝那个方向走了两步,但,才刚抬起脚步,便被贺然之拉住了:“唉你干嘛去!” “我……”林清欢眉心拧着,有些不确定的样子:“我好像……看到宋池了。” “宋池?”贺然之也一脸吃惊:“不可能吧!” 林清欢想着自己刚才也只是看到一个背影,扯着嘴角笑了笑:“只是看着被影响。” 贺然之:“你不会听见宋家,就以为宋池也是宋家的吧?”说着,自己都要笑了:“怎么可能,姓宋的人那么多……” 然而,那话说完,自己都犹豫了。 好一会儿,又自我肯定道:“想多了你。” 林清欢摇头笑了笑。 但愿吧。 她嫌宴会厅里的人太多,便想着去楼上的休息室坐一会儿,然而才一转身,就看见林舒雅笑着出现在她面前:“你既然回来了,怎么也不去看看爸妈?”说着,瞥了一眼贺然之:“然之你也是,回国都多长时间了,不叫你,是不是连你姑妈家都不来了?” 第182章 看你们俩那样子! 林清欢不想搭理林舒雅,想绕过她直接离开,但还没走出一步,便被林舒雅出手拦住了。 “林清欢,我跟你说话呢!”林舒雅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趾高气昂的样子,丝毫不加收敛。 贺然之无奈转向另一边,随即将手里已经空了的红酒杯放在方便的柜子上,继而走到林清欢跟前,语气捎带着几分不耐烦:“林舒雅,你干嘛呢!” 林舒雅坦然笑了笑:“我还能怎么样,就是好久都没见她了,想跟她说说话还不行吗?” “她跟你可没什么好说的!”贺然之咬牙切齿的看着林舒雅道。 林舒雅嗤笑一声:“然之,你可真有意思,我跟林清欢可是亲姐妹,你怎么知道我们没话说!” 不知道为什么,林清欢总觉得,林舒雅刚那句‘亲姐妹’三个字咬的极重。 然而,还不等林清欢说什么,贺然之直接怒声道:“她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相较于之前的反问,现在这句,更多了几分冷漠,同时,也无比笃定。 林舒雅则一脸委屈:“然之,怎么说我也是你表姐,你怎么能跟我这么说?” “哦?”贺然之听着就想笑:“那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要先给您鞠个躬,然后再恭恭敬敬的叫您一声表姐?” “也不用那么麻烦的。”林舒雅完全不在意贺然之声音里的冷嘲热讽,清闲的笑着:“我只是觉得,都是你表姐,你能不能不要只跟林清欢亲啊,毕竟论起来,也是我看着你长大的,你跟林清欢在一起才多少年,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她吗?说她是从乡下来的野丫头……” “林舒雅!”贺然之忍不住上前,但却被林清欢及时拉住了。 贺然之挣扎着:“姐你放开!” “你老实点!”林清欢一把将贺然之拉到身后,随即转向看了看林舒雅。 以前林清欢无依无靠的,习惯把自己的情绪藏起来,但,现在她不喜欢。 大概是被容彻宠坏了吧,所以不管是谁,她半分都不愿意忍让。 “他哪儿说错了啊,我的确是乡下来的野丫头的,本来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好吗!”林清欢说的坦然,反倒叫林舒雅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看她迟迟不开口,林清欢才笑着道:“我这人就不怕别人揭我的伤疤,野丫头……”说着,自己都要笑了:“野丫头又什么见不得的吗?你倒是从下养在林家的大家闺秀,但,恕我直言,你在公众面前装得再好,也改变不了你的本质。” 林舒雅:“你……” 林清欢眉头扬了扬,轻笑着的眼底带着些许得意:“对,就这样,你再大点声。” 林舒雅瞥了一眼不断往这边看的人,嘴角扯了扯,最终也只能忍下这一口气。 看着她吃瘪的样子,贺然之差点笑出声来。 然而,就在这时候,林建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欢,然之,回来了?” 林舒雅看见林建涛过来,立刻贴了过去:“爸!他们两个欺负我!” 林清欢一头黑线。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啊姐姐! 然而,自从回林家这些年,林清欢早已经习惯了。 林建涛瞥了一眼林舒雅,继而抬眼看了看林清欢,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林清欢与贺然之道:“上去坐吧。” 贺然之没多想去。 林清欢倒无所谓,没拒绝,林建涛转身朝旁边的楼梯口走去,林清欢放下手里的酒杯,边准备跟着过去。 贺然之拉了她一把:“你真要去啊!” “为什么不去?”林清欢轻笑着道:“怎么说我也是林家的大小姐,虽然是个不清不楚的。” 贺然之极度无语:“什么不清不楚的!别人瞧不起你,你自己还瞧不起你自己啊!” 林清欢懒得解释。 倒不是她瞧不起自己,而是瞧不起这种装腔作势的身份。 林清欢要去,贺然之也没办法只好跟着上去。 休息室里,贺敏端着红酒杯懒懒的倚在沙发上,看着身前的人笑着道:“难为宋老太太还记得我……” “看您说的,我们家老太太当然记得您了,您跟姑妈是至交,姑妈常常在老太太跟前提及您,老太太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贺敏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你们家老太太没跟你们这些小辈说吗,我不止跟她的女儿是至交,当年,还差点嫁给你公公,做了你的婆婆呢!” 林清欢听得后背直冒冷汗,抬头看了一眼走在她前面的林建涛。 而贺敏的话让坐在她对面的人脸色一僵。 贺敏盯着她好好一张如花般精致的脸僵着笑,慢悠悠的正了正身子,冷笑道:“宋老太太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怕是无福消受呢,宋家大少奶奶是吧?”说着,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对面那人,嘴角依旧噙着笑,语气极为轻慢:“请回吧,回去转告你们家老太太,咱们两家既然做了大半辈子的仇人,这时候了就别再往一快凑了。” 对面的人笑容有些尴尬,但贺敏态度坚决,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配笑着起身。 转身想走,但最终却回身道:“贺董事长,冤家宜解不宜结,这道理,不用我这个小辈来教您吧?” 贺敏唇角扬了扬,伸手指了指门口的位置:“门在那边。” 宋家大少奶奶脸色更难看了,咬了咬嘴唇,不甘心的往外走。 林清欢站在门口的位置,出去的时候正好拦了她的位置,她在林清欢面前停下脚步,视线落在林清欢脸上,林清欢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随即礼貌的侧了侧身子,让她出去。 贺敏抬眼瞥了一眼林清欢跟贺然之的方向,手里的红酒杯放下,稍稍整了整身子,漫不经心的说着:“然之最近在忙公司吗?白手起家很辛苦的,我在集团帮你留了个职位,不如回来做吧。” 林建涛示意两人进去,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听见贺敏说让贺然之回来集团,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了看她,眼底深藏着几分欲言又止的莫名情绪。 以贺然之现在的实力,自然没什么资格跟贺敏较量,所以,能不撕破脸便不撕破脸,一边跟着林清欢坐下,一边道:“不用了姑妈,至今为止都挺顺利的。” 贺敏也不觉得意外,贺然之不愿意回来,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林清欢还是以前那样子,不动声色的,不知道心里想什么呢。 视线落在林清欢身上打量了一会儿,随即也不知是对贺然之说还是对林清欢说:“那个宋池啊,以后少跟他来往,咱们跟宋家向来八字不合,这关系自二十几年前就断了,这时候跟着往上凑也没意思,明白吗?” 所以,宋池果然是宋家人? 贺敏懒懒的抬眼看了看一脸茫然的贺然之与林清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你们俩那样子!” 林清欢无言以对,贺然之也是。 贺敏正了正身子,便不再搭理贺然之跟林清欢了,而是转身笑着对林建涛与林舒雅说:“舒雅的画展忙得不错,过来庄园之前助理把策划流程给我看了,安排的很详细,开展的时间你知道的吧,把那天空出来啊。” 林建涛应着,随即沉默着看了一眼林清欢,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有一句每一句的跟贺敏聊着。 贺然之跟林清欢尴尬的坐在一旁。 以前林清欢都是这样,一坐就是大半天,没人搭理她。 但贺然之可不会让她白白受这种气,起身拉着她出去,招呼都没打一声。 贺敏瞥了一眼两人的背影,也只是一瞬间,接着便又跟林舒雅与林建涛说话。 林清欢被贺然之拉出来,一言不发的走了好久,到了走廊转角,贺然之才气愤的开口:“烦死了!每次都这样!” 贺然之也怕贺敏,否则也不会憋到现在才开口。 林清欢看他抱怨,忍不住想笑:“你刚才怎么不说?” “你……”贺然之无言以对,最终不服气的回怼了一句:“你还不是不敢吭声,还好意思说我!” 然而,他才说完,旁边角落里便走出来一个人,闲笑着打趣道:“她不敢说,不也没抱怨吗?倒是你,背地里不服气有什么用?” 是容彻。 他闲闲的从角落里出来,清贵利落的身形让人不忍移目。 “你怎么在这儿?”林清欢自己都不敢相信,说着,走过去,看了他一会儿,才问:“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贺然之才被贺敏嘲笑,现在又被容彻嘲讽,此刻心塞的不要不要的。 然后还要被林清欢两个虐狗。 林清欢抱怨他过来之前被给她打电话,容彻只觉得冤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捎带着几分埋怨:“自己手机关机了都不知道吗?还怪我没给你打电话,一会儿回去开机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容彻这么说,林清欢才想起来,她手机已经一天没充电了,贺然之去别墅接她,她也没想手机的事情,拿了就走了,最后完全忘了自己手机的电量岌岌可危。 自然不知道容彻给她打了多少电话。 看着两人那么亲昵的动作,贺然之表示无语,不耐烦的打了声招呼,转身走了。 然而,贺然之才刚走,容彻便直接将林清欢拉进刚才的角落里…… 第183章 我担心你 林清欢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为什么会过来,嘴唇便被容彻牢牢吻住。 “唔……” 林清欢下意识的躲避着,但容彻的吻却密不透风的,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唇舌纠缠着,热烈缠绵。 容彻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我现在好像就有一点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林清欢都要无语了。 容彻低头想吻她,却被她躲开了。 他也不介意,细密的落在她雪白的脖颈上。 林清欢想推开她,可又怕闹出太大的动静被人听见。 “你……”林清欢轻手轻脚的躲避着,可越是这样,容彻的吻落下的越是重。 索性便不躲了。 林清欢任由他吻着,努力吻着气息,小声道:“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过来了?” 容彻把头从她脖颈抬起来,侵染着些许情欲的眼眸牢牢锁着她,声音里带着些许埋怨:“不是因为你,还能是因为别的吗?” “因为我?”林清欢语气眉心微微拧着, 语气捎带着几分疑惑。 容彻温热的指腹温柔的磨蹭着她的脸颊,缓缓道:“我担心你。” 林清欢眼眸敛了敛,也明白容彻在说什么了,稍有些迟疑,不过很快,嘴角扬了扬:“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贺敏还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对我动手,更何况……不是还有贺然之吗。” “我怎么听说贺然之以前也很爱欺负你的?” 容彻自然知道贺然之是站在林清欢这边的。 可,林清欢以前的日子过的就是那么可怜,似乎总有人会欺负她。 然而林清欢听见容彻的话,却不由得嗤笑一声:“他欺负我?”笑容里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不屑:“你自己大可去问问他,他有一次成功的没?” 容彻嘴角扬了扬,眼底微扬着些许赞赏:“那就好。”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着,语气里捎带着几分调笑:“怎么感觉你很喜欢看我欺负人似的?” 容彻无比肯定的点头,一点也不否认。 林清欢一脸无语。 容彻宽大的手掌温柔的覆在林清欢脸上,最后,慢慢的移到她的后颈,温柔的空着她的脖子,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温热的唇瓣便又贴了上去。 “嗯……”林清欢手臂抵在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才将两人分开一些:“那么多人,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我亲的又不是别人老婆!” 容彻的回答无比干脆,同时,也让林清欢更加的无言以对。 而他说完,嘴唇便又压了过来。 但,林清欢却清楚的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朝他们这边过来。 她有些慌了,手掌轻拍着容彻的胸口:“有……有人来了。” 容彻丝毫不为所动。 但,却在脚步声彻底靠近之前,拉着林清欢隐入走廊的转角处。 而,两个人才刚进去。 林清欢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大嫂有什么话不如就在这里说吧。” 是宋池。 林清欢有些不淡定了。 然后容彻却用修长的手指抵在她嘴唇上,无声做了个噤声的口型。 林清欢沉了一口气,忍住。 “阿池,你说你跟你大哥两个是怎么回事?以前有什么话都是直接当着我的面儿说的,现在倒好,你没回回去都是跟他在书房里悄悄的说,你老实告诉我,你跟你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啊?” 这些话,是一个女人说的。 自然,这个声音,林清欢也是才刚听过不久。 休息室,没说两句话便没贺敏请出去的人。 宋池叫她大嫂? 林清欢对宋池都还不是很了解,就更别说他大嫂了。 然而,容彻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毫不吃惊。 容彻依旧将林清欢抵在墙壁上,相较于林清欢的眉头紧锁,他反倒是风轻云淡的。 宋池跟他大嫂的谈话依旧在进行之中。 “咱们家老太太是个什么态度你该知道的,现在局面不比以前,你们俩个总要考虑考虑大局吧?” 宋池嘴角扬了扬,眼眸微微敛着,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家里的事情,您好像跟我说不着吧?” “你这叫什么话?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 宋池抬头,也不否认:“我自然知道是一家人,我的意思是……”他顿了顿,嘴角虽然依旧带着笑意,但语气却比刚才要凝重许多了:“我就是个心理医生,老爷子跟爸那边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您知道的,我从来都不过问的。” “当然,家里人都知道你不过问。”她这样说着,但忽然间话锋一转:“这不是你年纪也不小了吗?别连感情上的事情也让爸操心了,家里人都觉得温小姐不错,要不你相处试试?” 宋池嘴角扬了扬,语气依旧清淡随意:“抱歉,我暂时没那方面的考虑,以后再说吧。” “诶你……” 她还没说完,宋池便立刻又道:“没别的事情的话,我送您回去。” 女声没了声音。 随即深舒了一口气,语气捎带着几分不爽:“今儿可真是诸事不顺!” 显示被贺敏泼了一头冷水,又被宋池三言两语的搪塞了过去,可不是要不顺心了吗? 可,林清欢就不明白了。 以宋家与林家近二十年来的关系,只要过来,必然是不顺心的,她难道连这点心理准备都没吗?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林清欢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探头往外面看了看,视线正对上宋池回头看向他们这边的视线。 林清欢吓得赶紧又缩了回来。 容彻倒没什么反应。 以他对宋池的了解,十有八九是知道他们在这里,故意把人领到这儿来说的。 宋池什么底细,容彻已经清楚了,但林清欢还不知道。 “这个宋池,到底是什么人啊?”林清欢觉得,容彻一定知道。 事实上,容彻的确清楚,但…… 垂头看了看林清欢,嘴角扬了扬,宽大的手掌放在她的头顶,笑着揉了揉,随即道:“他自己就是个心理医生,教授,至于他的家庭背景……”容彻稍有些犹豫。 还没考虑清楚要不要说,林清欢便直接开口:“是宋家人吗?就是那个,早些年跟贺家与林家关系都还不错,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断了联系了的那个。” 容彻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点头:“是。” 他不知道林清欢都知道了些什么,有些事情,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林清欢永远都不知道。 听见容彻回答说是,林清欢嘴角扬了扬,以前觉得莫名其妙的,现在也都多少明白一些了。 “以前我总是不明白,宋池为什么会出现的那么刚刚好,现在看来……”林清欢说着,扯了扯嘴角,轻慢的笑着:“估计是他有意而为吧?” 想着,眉心拧着,怎么都想不懂:“不过,我实在想不通,他们,找我干嘛?” 他们…… 容彻眉心微蹙,好一会儿,重复着林清欢刚说过的那两个字:“他们?” 林清欢笑了笑:“是啊。” 沉吟片刻,又补充道:“就好像,宋池的大嫂跟宋池说的‘我们’是一样的。” 容彻无言。 看着她,好久都没说什么。 林清欢也没多说什么。 想着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时候,仰头看着容彻,眼眸稍稍眯了眯,伸手拦住他的脖颈,飞快的在他嘴唇上印上一个吻:“我们回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顺便去贺然之那边把思源也接回去,好不好?” 容彻手臂环住她的腰肢,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是,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极其嫌弃他儿子的话:“我忽然觉得思源不在家,就我们两个,很清静,要不就让他在贺然之那里住着好了,反正有人照顾。” 林清欢无语:“你到底是不是亲爹?” 容彻眼眸微微深了深,声音里稍带着几分威胁:“你说呢!” 林清欢缩了缩脖子。 好吧。 你这个像后爹的亲爹! 不过,容彻还是听林清欢的话去贺然之那里去接容思源了。 只是,贺然之不在,只有宋池。 宋池也不意外,让了个位置让两个人进去,一边朝客厅走,一边道:“思源已经睡了。”说着,便在沙发上坐下来。 林清欢是不但算让容思源再待在这里的,所以他才说完,便立刻去楼上容思源的房间了。 容彻跟宋池在下面。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林清欢的方向。 随即,宋池嗤笑一声,继而,眉眼微微敛着,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她害怕吗?” “你既然知道她会怕,为什么还要想尽办法让她回到那种环境?” 容彻一向看的通透,但这一点,容彻还真有些想不通。 宋池轻笑着,也不看容彻,语气依旧轻慢:“从心理学的角度上分析,害怕不会摧毁一个人,但逃避会。” 容彻无言。 宋池沉默了一会儿,继而沉吟片刻,才接着说:“那些事情,迟早都是她要面对的,我不找她,总好过再让我们家老爷子手下的人找她吧?” 容彻欲言又止。 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那从心理学的角度上分析,记忆缺失还能找回来吗?” “清欢不是记忆缺失。”宋池觉得容彻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他以为,他都知道的。 但,容彻则说的更直接:“我说的不是她。” 第184章 光明是你,黑暗是什么,不重要 容彻一直都觉得失忆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记忆那么私人的东西,只要自身不想忘记,怎么可能会失去? 但……现在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宋池有些犹豫,手里捏着红酒杯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才又送到嘴边,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之后,才舒了一口气缓缓道:“从医学角度上来解释,任何病症,只要找到病因并且彻底消除这个病因,恢复记忆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凡是都有例外,医生也不是神仙,谁也不敢说一定这句话。” 说着,宋池抬头看了一眼容彻,随即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笑笑道:“可我到底是研究心理学的,病理学上面的问题,我也说不太清楚。”说着,笑了笑,话锋一转:“不过,你也别多想,我听祝卿闻说,情况不是很严重,早些做手术就好了,反正……” 可,才要说,便听见林清欢从楼上下来的脚步声。 宋池扯了扯嘴角,继续给自己到了一杯红酒,什么都没说了。 林清欢是抱着容思源下来的,容彻看见,立刻走过去,将容思源从她的怀里接过来。 容思源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容彻接到怀里,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小声嘀咕着:“要妈妈抱……” 他声音虽然小,但林清欢跟容彻离得近,自然是都听见了。 林清欢就是思源妈妈这件事,林清欢跟容彻虽然心知肚明,但都默契的没说过,毕竟思源还小,有些事情他理解不了。 然而,林清欢这句‘让妈妈抱……’忽然让两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一会儿,林清欢伸手想要把容思源从容彻怀里抱过来。 容彻没理,抱着容思源下楼,顺带着轻飘飘的威胁着:“你是不是想挨打?” 容思源就彻底给吓醒了。 林清欢无比凌乱。 容思源趴在容彻肩膀上,可怜巴巴的看着林清欢。 林清欢相当无语。 没办法,妈忙不了你! 宋池见林清欢真把容思源给抱下来了,忍不住有些抱怨:“你还真怕我对你儿子怎么样啊?” 林清欢没搭理他,直接出去了。 容彻抱着容思源,转头瞥了一眼宋池,随即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出去了。 * 回别墅。 容思源已经睡过一会儿了,现在不怎么困,但,饿了。 林清欢正在厨房里倒水喝,容思源蹑手蹑脚的跑过去,扯了扯林清欢的衣角:“我饿了。” “饿了直接说不就好了,你这是干嘛?搞的像有人不让你吃饭似的。”林清欢笑着说,但一说完,就瞥见正脱外套的容彻。 呵呵! 还真有! 容思源委屈巴巴的:“让他知道我麻烦他老婆,还不又要打我!” “看把我们家小可怜给气的!”林清欢眼眸微微眯着,调笑道。 “这个家就我最可怜!”容思源说着有些气。 林清欢喝了一口水,最后把杯子放在流理台上:“那小可怜想吃什么?” “蛋糕!”容思源脱口而出。 林清欢:“不行!” 说着, 打开冰箱门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吃的,时间不早了,宵夜要吃清淡的,想来想去,也只能煮点杂粮粥给他们了。 容思源越发可怜:“唉,果然是爹不疼娘不爱!” “你忘了你上次吃蛋糕吃到去住院了?”林清欢一边从冰箱里拿东西出来,一边说。 思源现在看着挺正常的,但…… 林清欢想着,嘴角的笑容僵了僵,随即舒了一口气,然后又笑着道:“你爸爸说你不能吃奶油,所以不能逞强,你要是生病了,我跟你爸爸都会心疼的。” “真的吗?” 容思源仰头看着林清欢问道。 林清欢看着她,眼眸微微弯着,笑着道:“真的!所以,你要乖乖的。” 容思源就乖乖的站在她旁边,也不多说话。 其实,林清欢哄小孩子的手段就那么两样,宠着,护着,明明一眼就看出来她想说什么做什么,但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配合她,看她心满意足的笑,就足够了。 这些话,要是换一个人说,容思源肯定会看傻子一样看着对方的。 但对林清欢。 除了乖乖的点头答应,他没有任何想法。 容彻去一趟书房,之后才回的卧室,可进去,林清欢并没有在里面,下来才知道她还在楼下厨房。 容思源就趴在她旁边的流理台上,小小的,仰着头看她。 曾经与他而言是莫大奢望的平凡,现在就真真切切的在他眼前。 容彻从楼上下来,听见脚步声的容思源一脸警惕的看向他,见他沉着眼眸,反应极快的说了句:“爸爸,林清欢对你好好哦,大晚上的还非要给你弄宵夜。” 林清欢:“……” 你就给我鬼扯吧! 倒是容彻,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是你想吃吧!”不过现在,他的确有些饿了。 容思源委屈的不行。 虐待起自己的亲儿子来,的确很有一手呢! 不过,容彻也没在说什么,而是俯身将容思源从厨房里抱出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去一边等着。” 容思源这才放心,还好没说不给他吃! 等着就等着吧! 容思源老老实实的坐在餐桌上等着。 容彻把容思源抱出去便又去了厨房,林清欢正往碗里打鸡蛋,才打了一个,容彻便接了过去:“我来吧。” 林清欢一脸不相信:“你会吗?” “我还不至于蠢到连鸡蛋液都不会打吧?” 然而,话音刚落,容彻手上一个不稳,差点没把手里的鸡蛋摔出去。 “噗!哈哈哈哈哈哈!”林清欢晓得只拍桌子。 容彻:“有那么好笑吗!” “当然!”林清欢回答的没有一点避讳。 容彻看着她沉默。 林清欢这才稍稍收敛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 索性容彻也没说什么,接下来的事情他做的还算是顺利。 林清欢在砂锅里熬着粥,谁才烧开,还要闷一会儿。 容彻将搅拌好的蛋液放在一旁,没打算要走的样子,林清欢看着他笑着:“某人不是说要学做菜吗?还像模像样的买了很多书?” 想想,还真的听好笑的呢。 容彻转身看着她,骨骼分明的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子:“这么幸灾乐祸,胆子很大啊?不怕我一会儿上去收拾得你起不来床?” “你就不能正经点吗!思源还在呢!”林清欢气得不想搭理他。 容彻看了看被他老老实实留在餐厅的思源,随即走到林清欢身后,健硕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小声说着:“说真的,当年我应该想到要带TT的,那么早有孩子,真的很不方便。” 林清欢:“你这么嫌弃思源真的好吗!” “反正一直都是被我嫌弃大了的,他早就习惯了!”容彻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清扫着她白皙的脖颈上,热热的,痒痒的,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要是知道会遇到你,TT我就随身带着了。” 毕竟,从一开始,想睡的人,也只有她一个而已。 “你还说!” 容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说正经的你又不爱听了!” “你这就叫正经的?”林清欢内心郁闷到吐血。 容彻依旧抱着她:“不知道算不算正经的,但,都是我想说给你听的。” “谁要听这种……话!” 无耻! 容彻似乎打算把无耻进行到底了:“林清欢,没遇见你之前……” 他说的认真,林清欢却不知该怎么回应。 但,总觉得这些话,之前就听过一遍一样。 “我从不在乎明天会不会来,不知生死,不知光明与黑暗。但,自从遇见你,光明与我而言是能看见你,然后,把你抱在怀里,所以,黑暗不黑暗的,都不重要了。” 好像,那时候时候,阳光正好,窗外应该有一大片的蔷薇,好像记忆里有蔷薇花浓郁的花香。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在她耳边炸开的时候,她只听到手边碗筷落在地上的声音。 但此刻的林清欢,依旧被容彻抱在怀里。 锅里的粥咕嘟咕嘟的响着,林清欢听见声音,猛然回过神来,伸手就要揭开锅盖,但,太烫,才碰到,便被狠狠的烫了一下。 她快速的收了手,很快,容彻把她拉开:“想什么呢!那么烫,能直接用手拿吗?” 林清欢无言。 容彻拿了旁边放着的湿帕子,垫着将锅盖拿开,怕林清欢再伤到自己,便不让她做了。 关小火,转身把林清欢的手拉过来看了看:“怎么样?疼不疼?” 林清欢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疼了。”一开始的确是有些疼的,但是现在都好了。 容彻还是不放心,转身去盥洗室拿了医药箱出来,找到烫伤的药膏,给她涂了一些,然后才把刚才自己打好的蛋液拿起来,自己不知道怎么做,便问林清欢:“是直接把鸡蛋液洒在上面吗?” “恩?”林清欢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容彻再问什么,然后才回答:“恩,是,浇在上面,火关了闷一会儿就可以了。” 容彻照做。 没一会儿便弄好了,盛了三碗饭,端到餐桌上去,林清欢稍稍舒缓了一口气,去旁边抽屉里拿了勺子出去。 第185章 林清欢,我不准你不喜欢我 林清欢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便上去洗漱了。 容彻收拾好了才上去,林清欢正对着镜子涂面霜,没注意到他过去,知道容彻从背后将她抱住。 林清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又继续刚才的动作,漫不经心的说着:“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容彻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柔声说着:“从刚才开始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让你不高兴了?” 林清欢欲言又止,沉吟片刻,最终也只是道:“没有。” 容彻扶着她的腰肢,让她转过身子,面对这他,将她抵在洗手台上,嘴角噙着一抹清雅的淡笑,眉心稍稍凝了凝,问道:“没有?” 林清欢知道自己在容彻面前的撒谎成功的几率为零,干脆不瞒他。 她修长的手臂拦住他的脖颈,表情认真而执着:“那好,我问你,你老实告诉我,我跟你,是不是好早之前就认识了? ” 容彻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明面上倒是看不出来,但……他心里如何想,大抵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林清欢依旧看着他,温柔如水的声音徐徐说着:“我最近总是会想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明明没有发生过,却真实的好像我以前经历过一样。” 她那样说着,容彻抱着她的力度也便多了几分。 林清欢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容彻眉心稍稍拧了拧:“怎么不说了?” 她想从他脸上看出些许不同,但,还是一样的,从始至终,容彻都是一样的。 然而,诚如容彻所说,林清欢的确还没说完,可,看着容彻无动于衷的样子,林清欢语气便不再像之前那么平和了,有些小情绪,说不清为什么:“你喜欢我!” 容彻不由得笑了:“我对你,可不止是喜欢,这点,我从未否认过!” “我说的不是现在!”林清欢赌气一样的说着:“是那个时候!你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你!” 然而,她才说完,容彻便将她抱在洗手台上,伸手去解她睡袍的衣带。 林清欢无语:“你……” 容彻身体牢牢抵着她,笑着咬牙道:“不喜欢我?” 林清欢有些怂:“我说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你……你慢点!” 她怂,但嘴硬。 所以,也不等她说完,容彻便依然深入她的身体,抵死缠绵。 无论什么时候,‘我不喜欢你’这几个字,容彻从来都不想听见林清欢说。 从洗手间到卧室的床上,林清欢身上渗出密密匝匝的汗水,黏、腻的贴在容彻滚烫的胸膛,累得呼吸都弱了不少。 容彻俯在她身上,从背后抱着她,细密的吻落在她耳垂上,温热的呼吸钻进她的耳朵里,痒的人心里难受:“林清欢,我不准你不喜欢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知道吗?” 林清欢没回答。 只觉得容彻这话说得极不讲道理。 然后,林清欢又想到,容彻曾经说过的,他从来都不知道道理这两个字怎么写。 他就是道理,所以,还需要讲什么道理。 她没说话,容彻便狠狠的咬了一下她的肩头。 林清欢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侧身推了推他,语气极其委屈:“容彻你混……” 容彻嘴唇准确的落在她的嘴唇上,不由分说的将她的话都堵了回去。 林清欢气得咬的他,他也毫不在意。 恩,他是混蛋。 否则,也不会喜欢了她那么多年,甚至都不敢在她面前坦诚…… * 沈风砚在催设计,林清欢也不敢不抓紧时间办。 索性沈风砚没有亲自盯着她,而是叫苏璐过来了。 图书馆,苏璐帮着林清欢整理资料,一下午了,林清欢一句话都没说过,她自己都要闷出毛病来了。 最后,苏璐实在看不下去了,敲了敲桌子,拖着下巴,懒懒道:“我说,你至于吗?时间还多着呢,我还就不信了,就算你真的逾期交,沈风砚这能把你怎么样?” 林清欢头也没抬:“话不是这么说的。按着合同时限交设计稿给他,本身就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我也不是因为他,这是对合作方负责。” 苏璐白了她一眼:“得了吧!有你老公给你撑腰,约翰斯他们集团未见得真敢把你怎么样!” 林清欢无语:“人家是不敢,可我呢,本身就是个没有名气的设计师,约翰斯集团肯跟我合作极大一部分是因为容彻,有老公护着的确是好,但……” 才说着,林清欢便及时止住了接下里的话。 摇了摇头,小声的自我否定着:“没有但是没有但是!” 苏璐拧了拧眉头,一脸疑惑:“你嘀咕什么呢?”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没什么!” “神神道道的!”苏璐一脸嫌弃:“你老公不在你身边陪着,你跟丢了魂儿似的,至于吗!”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恩,的确是不至于!” “那你还这样?” 林清欢:“我心里烦!” 她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苏璐烦人的本事也有一套,所以,没两句就让林清欢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苏璐就差拿瓜子花生了:“说说说说,烦人呢!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主意呢!” 林清欢一脸无语。 就知道会这样! 不过,林清欢本身心里就有些烦躁,这样下去也是不能好好工作的,干脆放下手里的资料,舒缓了一口气,直接道:“怎么说呢,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恩?”苏璐这个时候就不爱多说话了,专心等着她说。 林清欢修长白皙的手指闲闲的翻着书页玩儿,视线也落在上面,有些心不在焉的:“我像,我可能是……失忆了!” “噗!”苏璐十分不给面子的笑出声了。 碍于是图书馆需要安静,苏璐只好忍着。 捂着肚子,憋着笑,那表情看起来可滑稽了! 林清欢眉头都要打结了,但她素来是知道苏璐的性子的,不等她笑够,她是不会停的。 所以,忍着旁边异样的眼光,林清欢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一脸冷漠的看着苏璐。 苏璐笑够了,伸手拿了放在手边的果汁喝了一口,然后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继续!” 继续你妹啊 林清欢不由得朝她翻了个白眼。 苏璐也不介意,继续道:“你既然都说了,还不如一次性说完。” 她说的也对,所以,林清欢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正常,但,从这段时间的事情来看,我能想到的解释,只有这一个。” 苏璐追问:“发生什么了?” “就是……”林清欢想了想,随即舒缓了一口气才道:“前段时间做了一个梦,梦见容彻受伤了,昨天,他跟我说的一些话,我也觉得似曾相识一样,莫名其妙的,总觉得,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一样,那种感觉特别真实。” 苏璐凝眉:“这也没发生什么啊?” “本身就没发生什么,就是觉得,那些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一样,只是我忘记了, 而现在,又一点点的回想起来了一样。”林清欢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一样。 苏璐知道她以前出车祸的事情,想起来就都多问了一句:“是不是车祸的问题?伤到脑子了?” “你才伤到脑子了!”林清欢一脸无语。 苏璐:“我说的都是正经的好不好,病理学上说了暂时性失忆是由于大脑受到外界的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这种情况,等到手术后放出血后,就会恢复记忆。也有一种是遭受到重度社会心理压力之时,经由个人意识、认同或行为协调突然地暂时性地改变,容易造成身心崩溃,如果是意识发生改变,则记不起来重要的个人事件,便发生了心因性失忆症。我觉得你……两种都有可能。” 林清欢曾经遭遇过车祸,再后来就是笑笑的事情。 所以,失忆这种事情,虽然听起来很扯的,但,在林清欢身上,一切又都是说得通的的。 林清欢深舒一口气,缓缓道:“或许吧。” 苏璐倒来了兴致:“那容彻呢,你有没有问过他,他怎么说?” “他……”林清欢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他什么都没说。”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苏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惊得旁边坐着看书的同学都朝她们这边看。 林清欢无语的白了她一眼:“你小声点!”不过,林清欢还真的挺好奇的:“那你说,有什么问题?” 苏璐凑近她,看了一眼周围,眼底声音道:“你看啊,如果没有,他可以直接否认啊,反正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他连你跟沈风砚过去那段都不在意,何况是跟他之前有过接触呢?” 林清欢:“我跟沈风砚没什么!” 总觉得苏璐这话怪怪的,所以想也不想便直接否认。 苏璐:“你注意重点好不好!” 林清欢无言以对。 苏璐见她不说话,才又继续道:“他又不否认,又不承认,这不有问题还什么有问题?”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能有什么问题?” “他以前对不起你,不敢说!”苏璐从来都是这么一针见血。 第186章 天真! 林清欢觉得有些扯。 “他能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想不起来。 倒也不是觉得自己对容彻有多重要,而是……觉得容彻没必要委屈自己。 喜欢谁便跟谁在一起,不喜欢就不会将就,比如秦瑶。 而想起秦瑶,林清欢自己都愣住了,好久没开口说话。 苏璐一脸好奇:“怎么了?”想着林清欢刚说过的话,忙来了兴致:“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还是说,你想到他对不起你什么了?” 林清欢无语的笑着:“你啊,少胡说八道。” 说着,视线转到一边,然后,眼眸拧了拧,暗自吐槽了一句:“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苏璐:“怎么?你老公也过来图书馆了?” “不是我老公。”说着,林清欢放下手里的矿泉水瓶,起身朝秦瑶的方向走去。 “唉你干嘛去啊?”苏璐见她起来,有些吃惊,立刻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她赶紧起身跟了过去:“你不会是要去找秦瑶吧?” 林清欢也不隐瞒:“是啊,不找她我还能找谁?” 其实秦瑶对面坐着的人她也挺眼熟的,只不过是个背影,林清欢还没看出来是谁,然而等她走进了,看清楚眼前的人,眉心不由得拧了拧:“齐老师?” “林小姐?”齐园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林清欢,说着,看了一眼秦瑶。 秦瑶脸色沉了沉,拧着眉转头看向了另一边,不是很愿意跟林清欢说话的样子。 林清欢只知道秦瑶已经从容家老宅搬出去了,别的也不是多了解,本身就不是什么有多大关系的人,林清欢也不是多在意,但她在意的是,秦瑶胡说八道到自己头上,这就让她忍不了了。 齐园见林清欢跟她打过招呼之后便一直看着秦瑶,轻笑一声,识趣的起身:“看来林小姐找秦小姐有事儿,没关系的,你们聊就是了。” 林清欢看了一眼周围。 秦瑶与齐园她们两个选的位置比较偏僻,没多少人不说,也正好是位于图书馆的咖啡店,就算聊天谈事情,也不会耽误到什么人。 扯着嘴角笑了笑,直接开门见山:“那天去军区找阿彻,没来得及跟秦小姐您打招呼,是我怠慢了。” 听着林清欢这话,秦瑶咬牙切齿的转头看向她:“林清欢,你这是在跟我炫耀吗?”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随即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摊手道:“你如果非要这么想,我也不否认。” “你!”秦瑶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愤然起身。 相较于秦瑶的愤然,林清欢反倒是越发的风轻云淡。 苏璐原本有些担心,可现在一看,完全不担心了。 她们家林清欢小姐姐这是要挑事,火力全开的林清欢,是个秦瑶都不是她的对手啊。 所以,也只能默默的为秦瑶捏一把汗,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林清欢, 真当这是个软包子可以随便欺负啊,天真! 秦瑶咬牙切齿的看着林清欢,但却完全不敢轻易开口。 林清欢眉梢扬了扬,眼眸微微眯着,轻敛着一抹淡笑,继而才缓缓道:“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以为秦小姐总该有些自知之明,可怎么却越来越变本加厉了呢?往我跟容晨头上泼脏水,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秦瑶紧咬着下唇,一脸的不可置信:“阿彻居然会告诉你?” “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这些话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林清欢清丽的脸上满是挑衅的笑,璀璨耀眼,但同时也是刺目的。 其实,秦瑶还算是了解容彻的。 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容彻的脾气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就算容彻相信林清欢,也断然不会完全无动于衷。 可现在,容彻非但相信林清欢,还把这件事告诉了林清欢。 这叫秦瑶怎么可能敢相信? 见秦瑶无言以对,林清欢轻笑一声,随即稍稍走进秦瑶,眼眸里弥漫着轻慢不屑的冷笑,看着她,缓缓道:“秦瑶,我以前只觉得你可怜,可现在看来,是我太过高看你了。” 秦瑶恨恨的看着林清欢,眼眶都红了。 林清欢依旧笑着:“容家老爷子把你当金丝雀养着,你还真生出优越感了,你自己说,可笑不可笑?” 容家老爷子的想法,林清欢已经从容彻那里知道了。 林清欢本来也不想为难秦瑶的,但,谁让她触碰到自己的底线呢。 欺负人,大家正大光明的来,谁也不怕谁,但暗地里泼脏水这种手段,她最不屑。 秦瑶在公众的形象是气质小仙女,不食人间烟火一般,所以,容家厚待秦瑶,苏璐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现在…… 我去! 信息量真大! 林清欢太多咄咄逼人,倒显得秦瑶现在红着眼眶,眼含着泪水的样子楚楚可怜了。 然而,她越是这样,林清欢就越觉得不屑:“真想跟我争,光明正大一些或许我还能高看你几分,背地里耍手段,你不嫌脏,我还嫌恶心呢!” 林清欢说完,便直接转身走了。 完全不管身后的秦瑶是怎样的情绪。 因为秦瑶的缘故,林清欢也没心情在这里待下去,收拾了自己的资料,去前面开了借书的收据便出去了。 苏璐紧随其手,跟上林清欢,着急的问道:“秦瑶说你什么了?看把你给气的!” 他们两个开车过来的,去到停车场,把笔记本电脑与资料放进车子里,上车之后,林清欢边系安全带边道:“她啊,前段时间跑去容彻跟前说我跟容晨不清不楚的,想想就恶心。” “我去!这女的……”苏璐简直不敢恭维。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笑得极为不屑。 不过,比起秦瑶,现在齐园倒更让林清欢在意。 苏璐还沉迷在秦瑶的事情,还在替林清欢抱不平呢:“那你老公信了吗?” 林清欢白了苏璐一眼:“他要是信了,我今天还能理直气壮的怼秦瑶吗?” “也是啊。”苏璐后知后觉的说着:“想不到你老公在这方面还挺靠谱的。”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不置可否:“其实我觉得他不是相信我。” “怎么说?”苏璐一脸疑惑。 林清欢思虑了一会儿,随即认真道:“我觉得他就是单纯的不相信秦瑶。” “我去!”苏璐无语了:“你这什么脑回路?” 林清欢没说话。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就好像,她也并不是十分相信容彻,但,有些事情,她就是无比确信,容彻不会做。 相信这件事情他不会做的缘由,总比相信他,来得更多一些。 离开图书馆,林清欢跟苏璐找了家安静的餐厅吃了点东西便回去了,林清欢忙着整理资料,用最快的时间给沈风砚一个交代,苏璐则去医院陪她外婆了。 * 而图书馆,秦瑶与齐园还坐在那家咖啡厅,点了两杯咖啡,也没怎么喝。 秦瑶一脸的不高兴,齐园反倒是云淡风轻的。 好一会儿,轻笑一声道:“你啊,至于吗?” “我不甘心!” 好一会儿,秦瑶咬牙切齿的说着。 齐园笑了笑:“不甘心有用吗?” “那我还能怎么办?”秦瑶深吸一口气,一脸的无奈:“阿彻心里始终都没有啊,我除了不甘心,还能怎么办?” “你啊!”齐园嘴角扬了扬,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我呢,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如果是我,我就算得不到,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得到。” “可……”秦瑶知道齐园的性格。 得不到的东西即便是毁了也不会落到别人手里,可,她怎么可能舍得伤害容彻? 齐园仿佛知道秦瑶在想什么似的,敛着眼眸笑着:“我又不是让你去动容彻,如果这世上没了林清欢,她不就跟你一样得不到了吗?” 她这话说的平淡。 可就是因为这份平淡,没来由的让人觉得心惊。 然而齐园却毫不在意,依旧漫不经心的端着面前的咖啡杯,清闲的喝着。 秦瑶放在桌子上的双手不由得握了握,好一会儿,又紧紧的握住。 * 林清欢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才下去弄了点吃的,小刘一早便打开电话说,老爷子让接了思源去老宅,不回来。 偌大的一个别墅,就只有她一个人。 沈风砚的车在别墅门口停下,他从车子下来,看了一眼主别墅的方向。 自从林清欢与容彻结婚,沈风砚便很少来这里,即便是来了也从未进去过,但今天…… 握了握拳头,也只是犹豫片刻,便走了进去。 沈风砚在外面敲门的时候林清欢正在厨房里煮东西,她还以为是刘妈过来了,赶紧过去开门。 可门打开,看见的却是沈风砚。 林清欢没想到沈风砚会直接找到这儿来,不管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还是现在,林清欢都不想见他。 想也没想,直接想把门关上,但却被沈风砚一下挡住。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看着他,冷声道:“沈风砚,闹了这么久,你还没闹够吗?” “什么叫闹够了?又怎么样才算是闹够了?”沈风砚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说着:“林清欢,我们俩个的标准不一样,你以你的标准来衡量我,是不是苛刻了?” 第187章 很抱歉,我去迟了…… 林清欢知道沈风砚不会善罢甘休,但,却怎么都没想到,他会直接找到别墅来了。 她想关门不想见他,但,沈风砚却将手掌死死的抵在门缝里。 两人僵持着,最终还是林清欢自己打破沉默:“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跟我走。”沈风砚这话,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林清欢眉心紧紧拧着,稍稍舒缓了一口气:“如果你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然而,她才说完,沈风砚便直接拉着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将林清欢从别墅里来出来。 “沈风砚……你!” 林清欢挣扎着,可两人力量悬殊,林清欢根本就不是沈风砚的对手。 沈风砚不想伤害她,一边走一边道:“今天跟苏璐在图书馆,你是不是找秦瑶麻烦了?” “是又怎么样?”是她自己做过的事情,林清欢也没 必要否认。 “怎么样?”沈风砚到底是了解她的,林清欢看起来弱弱的,但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吃亏,秦瑶敢往她身上泼脏水,林清欢必然是寸步不让的还回去。 可,以前容彻至少时刻在她身边,现在呢?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那个人偏偏就是秦瑶。 林清欢还在挣扎着,沈风砚死死的攥紧她的手腕,手腕上细腻的皮肤很快多出一圈红痕。 沈风砚看在眼里,眼眶上也多出几分红色。 没办法,还是没办法…… 他停下,转身面对着她,一字一句的道:“秦瑶跑到老爷子跟前告状,泼到你身上的那盆脏水,你还没洗干净,她又原封不动的泼了回去,只是这次,不是跟容彻说的,而是跟容家老爷子说的。” 沈风砚还死死攥着林清欢的手腕,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至于林清欢,显然没想到秦瑶还会玩儿这一手。 去老爷子哪里告状? 需要吗? 她一直最在意的,不是容彻吗? 容彻跟老爷子的关系如何,没人再比秦瑶更清楚的吧? 把她的事情闹到老爷子哪里,只会让容彻更厌烦她吧? 想不通…… 而,林清欢现在也根本没时间去想这些。 沈风砚看她不在挣扎,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一些:“你知道老爷子对你的态度,容彻不在这边,你连个护着你的人都没有,这时候,你最好是有多远躲多远!” “我为什么要躲?”林清欢想想就觉得好笑:“我跟容晨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不信她能把黑得说成白的!” 林清欢哪儿都不想去,至少,也不能是跟着沈风砚一起。 她说完,甩开沈风砚的手,径直回了别墅,沈风砚紧紧跟在后面。 林清欢锅里还煮着粥,火还没关,刚被沈风砚纠缠,锅里的粥都要熬干了,林清欢赶紧关了火,用帕子垫在锅盖上掀开,看着里面惨不忍睹粥,林清欢略无语。 “晚饭还是午饭?”沈风砚现在就站在林清欢身后。 的确,这时候吃东西,的确有些尴尬。 四点钟不到的样子,午饭是不可能的,但晚饭又太早,怎么看都觉得尴尬。 而且现在又弄成这个样子,想吃也不能吃了。 林清欢只能把锅里的东西清理了,顺便回答了一句沈风砚的问题:“饿了就弄点吃的,无所谓午饭还是晚饭。” “你胃病好了现在就开始瞎折腾吗?”沈风砚语气里满是气愤。 林清欢有时候工作忙会忘记吃饭,这点都无可避免,让他生气的是她这种毫不在乎的态度! “我是不是瞎折腾都跟你没什么关系。”只是偶尔而已,说得好像她经常这样似的。 “林清欢!”说着,沈风砚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腕,强迫她看着他:“你这是诚心要跟我过不去吗?” “你想多了,我并没有要跟你过不去,我也用不着跟你过不去,我吃不吃东西,只基于我饿不饿,想不想吃,自然,我身体怎么样,也没人比我自己更清楚,我要不要爱护,怎么折腾,那都是我自己的手事情,绝对不会是跟你过不去,而你,到底要我跟你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 林清欢看着他,语气尤为平静,好一会儿,咽了咽口水,缓缓道:“我们已经结束了!”她看着沈风砚,眼底的坚定与冷漠近乎残忍:“这是我家,我跟容彻的家,我自问问心无愧,但你是不是要知道分寸?所以,我没死在你们沈家手里,你心有不甘是不是?” “林清欢!”沈风砚咬牙切齿的叫着她的名字,紧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我知道你对沈家心怀怨恨,过去的时候我没办法,但发誓,该给你的交代,我一定会给你,什么叫没死在沈家手里我心有不甘!你该知道的,我这辈子最见不得就是你受伤害,一丝一毫的伤害都不可以。” “恩,对,你看不得我受伤!”林清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咬牙切齿道:“你父母对我做的事情,你敢说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沈风砚眼眶猩红,氤氲的水汽即刻便要夺眶而出。 相较于他,林清欢反倒越发平静:“你不就是想看看我是否像你爱我一样爱你吗?可沈风砚,你告诉我,谁爱谁多一点,你究竟是怎么衡量的?你又凭什么以为,我爱你就一定得会为了你卑微到尘埃里?” 沈风砚握着她手的力道渐渐松了下来,看着她的时候,眼底尽是绝望与惶恐。 “我该跟你说清楚的,我决定跟你分开,并不是因为我五年前莫名其妙的跟容彻睡了那么简单,而是因为……”林清欢咽了咽口水,缓了一口气才慢慢道:“因为,我可能真的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你,比如,我不会为了跟你在一起去刻意变成你父母会喜欢的样子,不会为了要跟你在一起去没有底线的忍受他们的挑剔与嫌弃。” 林清欢此刻的冷漠是沈风砚最不愿意看到的。 他不否认。 当初为了试探林清欢的心意,许多事情,他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他即便是看见了也当做没看见一样。 但,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心里的爱越发坚定时,林清欢却变得不堪一击,直至最后的,溃不成军。 沈风砚无言以对,勉强抬眼看向她,默然半天,咬牙切齿的问:“那为了容彻呢?你愿意吗?” “我不知道。” 或许,让沈风砚彻底死心,林清欢该毫不犹豫的回答愿意,但,她还是不愿意欺骗自己。 别墅外面,容彻的车子停在门口,旁边听着沈风砚的车子。 容彻认识。 即便没看见车子,他也知道沈风砚在。 毕竟,总会有人想让他知道。 容彻手臂闲闲的搭在车窗外面,骨骼分明的手指清闲的夹着烟,橙红色的花在他的指间绽放,他视线闲闲的落在主别墅的方向。 别墅里种植着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挡着她的视线,他看不透,就好像,他知道现在都还没有看透过林清欢一样。 指间的烟燃尽,容彻发动车子开进别墅车库,下车,迈着苍劲有力的长腿朝主别墅走去。 还未走到门口,便见沈风砚从别墅里出来,两人相对着走来,沈风砚的狼狈与绝望,反倒越发衬得容彻的清冷孤傲。 两人擦肩而过,沈风砚看向他的时候,满眼的厌恨。 “容彻,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我等着。” 容彻清淡的应下,脚步却没有半点停留。 推门进去,却没看见林清欢的身影。 容彻以为她在楼上,便急着上楼去找她,但,才走到旋转楼梯的位置,视线无意间落到厨房的方向,便看见林清欢跌坐在地上,额头抵在流理台下的柜子上。 顾不上其他,容彻立刻跑过去,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怎么了?” 林清欢靠在他怀里,手臂牢牢环着他的腰,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好冷……容彻,冬天的苏阳湖,水很冷……” 没等她说完,容彻便立刻将林清欢抱了起来,快步朝楼上卧室走去,把她放到床上,容彻赶紧拿了手机给祝卿闻打电话,让她过来。 林清欢胃病犯了,手掌捂着胃部,蜷缩着身子,额头渗满了汗水。 挂了电话,容彻出去倒了杯温水进来,手心里还拿着两片白色的小药片。 将林清欢扶起来让她躺在自己怀里,把药送到她嘴边,柔声哄着:“乖,先把药吃了。” 林清欢摇头:“好苦,我不想吃药……” “听话。” 即便此刻的林清欢有些无理取闹,但容彻却没有依旧没有丝毫的怠慢。 毕竟,林清欢一向如此。 容彻没办法。 最终,他把药送到自己嘴里,低头狠狠的吻住她的嘴唇,缓缓的,将药推送进她口中。 清苦的药味在舌间蔓延,林清欢尝到那味道,眉心不由自主的紧紧拧着,明显有些抗拒,然而容彻牢牢抵着她的唇舌,生生将口中的药逼她吞下。 细密的吻落在她唇角,温柔且绵长,好一会儿,容彻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温热的指腹磨蹭着她的脸颊,性感的厚街滚了滚,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林清欢,很抱歉,我去迟了……” 第188章 我说我委屈,大概谁也不会信 容彻声音很小,像是希望林清欢听见,又像是,不想她听见。 林清欢吃了药,口中总有清苦的味道,容彻细微的呼吸洒在她脸颊上,鼻尖的清凉落若有似无的落在她脸颊上,温热的薄唇清扫在她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一般。 “恩……”林清欢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声,白皙的手臂攀附上他的脖颈,嘴唇不由自主的贴上他的薄唇,呓语一般:“还是苦的……” 容彻的唇瓣压了下去,唇舌交缠着是,尽量缓解她口中的苦味。 林清欢主动应和着他,弄得容彻难受的要命。 想要她……可她现在身上不舒服,怕折腾了她受不了。 不要,自己难受的就快要忍不住了。 林清欢额头滚疼,从刚才开始就在发烧,胃里也疼得难受,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在做什么,至于容彻。 她只知道,眼前的人是容彻,他让她依赖的温暖怀抱,在他这里,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没有任何顾虑。 林清欢怕苦,还是不停的纠缠着容彻。 容彻忍得辛苦,双手死死攥着林清欢身下的枕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祝卿闻接到容彻的电话,提着医药箱就赶来了。 容彻也有胃病,所以家里几乎都常备了胃药,所以祝卿闻也不担心容彻会处理不好,只是,没想到他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人你侬我侬的…… 这…… 注意点好不好! 容彻知道祝卿闻过来了,听见了脚步声,安抚好林清欢,很快起身,开了灯。 祝卿闻一脸心塞。 容彻稳着呼吸在床边的软榻坐下,骨骼分明的手指扯开衬衫领口的口子,双腿交叠,好一会儿才道:“她很久之前就有胃病,本来养好了的,后来也不知道犯没犯过,一会儿开药不要太苦的,她不喜欢。” 祝卿闻扯了扯嘴角:“那干脆就别吃药了,药哪儿有不苦的。” 说着,祝卿闻开始给林清欢量体温,看了下温度:“烧的有点厉害啊!” “恩。”容彻点头应了一声。 好在祝卿闻带了退烧的针剂,高烧不退,情况只会更糟,所以,祝卿闻先把退烧针给她打了。 “你刚给她吃了你的胃药吗?”祝卿闻一遍调配一会儿要用的输液药水,一边问。 容彻斜斜地靠在沙发上,手肘抵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揉着太阳穴,好久才缓缓道:“恩,她疼得厉害,就先给她吃了一点,有问题吗?” “没什么大问题。”祝卿闻道。 容彻眉心拧了拧:“这么说,还是有问题了?” “你们俩体质不一样,多少会有些副作用,没什么大问题的。”祝卿闻随口说着:“不用瞎担心。” 容彻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祝卿闻输液药水就要调完了,最后一剂药了,他有些犹豫,随即把手里的药拿给容彻看了看:“她对这药过敏吗?” 容彻接过来看了看,随即又递还给祝卿闻:“她不是过敏体质,常见药之类的,都不会引起过敏。” 祝卿闻:“哦,那我就放心了。” 药物过敏很麻烦的, 所以还是小心一些好。 容彻都说她不过敏了,祝卿闻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挂好输液的药水,祝卿闻才松了一口气。 容彻太紧张林清欢了,所以搞得他也心惊胆战的。 林清欢现下已经睡了,容彻也有些不舒服,跟着祝卿闻下去,倒了杯水把药吃了。 祝卿闻倚在门框上看着容彻,最终猝不及防的笑了:“你不在家,你媳妇就折腾成了这样,你放心的下吗?” “你说呢?”明知故问! 怎么可能放得下,天天都想着她,工作都没办法静心。 祝卿闻笑了两声,跟着容彻出去,边走边道:“我路上碰见沈风砚了,他刚是不是来过?” 提及沈风砚,容彻手里的水杯狠狠的砸在地上。 祝卿闻原本就是开玩笑,想问问怎么回事,但见容彻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容彻背对着祝卿闻,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握着。 祝卿闻扯了扯嘴角,轻咳一声,随即小心宽慰道:“他那人就那样,你别搭理他,换谁都想不通他这么折腾到底是想干嘛。” 毕竟,林清欢与容彻已经成定局了,沈风砚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改变什么。 虽然…… 祝卿闻欲言又止。 然而,片刻后,容彻深舒了一口气,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 而祝卿闻,莫名被容彻的这一声轻笑惊得后背僵直。 不过很快,容彻嘴角扬了扬,信步走到客厅沙发坐下,祝卿闻稍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跟了过去,什么也没说,走到容彻对面坐下。 容彻戒烟了,但现在却十分想抽烟。 回来的时候虽然手里拿着烟,但却没抽一口,放着燃尽的。 可是现在,他却十分想念尼古丁侵入肺腑的滋味。 客厅茶几下面的抽屉里便扔着一包烟,拉开抽屉,拿出香烟跟打火机,悠闲的点燃,斜着身子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在一起,骨骼分明的手指清闲的夹着香烟,抽了一半,才缓缓道:“我知道,即便你刚才那话是向着我的,但心里还是觉得,我才是那个夺人所爱的无耻小人。” “话也不能这么说,就是……” 就是事情做得有些不地道而已,也没到无耻小人这种地步。 但,看着容彻满脸惆怅,祝卿闻最终也没再说了。 他不说,容彻反倒越发了然,轻笑一声,随即深舒一口气,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如果我说我很无辜,很委屈,大概也不会有人相信。” 祝卿闻沉吟片刻,随即什么都不说了。 的确不信。 且不说容彻从不来没让自己委屈过,再者说,即便他真的委屈自己,也未见得愿意让人知道,或者说,愿意说出来博人同情可怜。 容彻深吸一口气,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好久都没说话,随即起身去酒窖里拿了两瓶红酒出来。 祝卿闻看着都觉得脑仁疼:“你家里已经病了一个了,你还要把自己折腾病了才甘心?” 容彻没理他。 祝卿闻才说完,就听着外面外面传来欧屿的声音:“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你今天怎么在这儿?” 祝卿闻扯着嘴角笑了笑:“可不是吗,我在这儿能是什么好事儿?” “倒也不是这么说的,你不一样跟沈风砚那小子走得近吗?”说着,走到沙发上坐下,才笑着说完:“沈风砚都跟容彻闹掰了,你不是得表明立场吗?” “鬼的立场!”祝卿闻听着就想笑。 容彻也不理会两人的斗嘴,自顾自的喝酒。 欧屿终于将视线落到了容彻身上,原本只是以为他就是想喝点酒消遣消遣,这才发现,喝起来竟然没完了,眉心拧着,终于,看不下去了,起身将他手里的酒杯抢了过来:“抽风啊!” 容彻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喉结滚了滚,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呵!明明是自作自受!” 欧屿一脸鄙视:“你他妈还知道你这是自作自受啊!” 祝卿闻指了指楼上卧室的方向:“他家媳妇还病着呢!” “我去……”欧屿都无语了:“你媳妇都病了你还作!” 祝卿闻想笑:“我以前怎么觉得他还有这么矫情的一面?” 欧屿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我知道似的!”说着,顿了顿,随即认真想了一会儿:“好像从青城养伤回来之后也矫情过一段时间。” “什么情况!”祝卿闻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然而,正准备深入了解的时候,容彻冷声道:“有事没事?有事说事,没事滚!” 欧屿跟祝卿闻两个便都不敢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欧屿率先打破沉默:“我来主要就是告诉你,前几天宋泱去找我了,问她的情况。” 她,自然是指的林清欢。 是宋泱,容彻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沉默了一会儿道:“说说,他都问了什么?” 欧屿如实道:“还能问什么,不就是那点事儿吗!能说的我说了,不能说的,我可一个字都没提啊!” 容彻一早交代过,所以,欧屿也知道该怎么应对,来也就是跟容彻说一声,省的他不知道这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祝卿闻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所以难免有些好奇:“宋家?”想了想,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宋家不是跟林家早就不相往来了吗?宋泱找欧屿打听你老婆的事情?这是什么节奏?” 容彻扯着嘴角冷笑一声:“那你要去问宋泱!” 祝卿闻无言以对。 欧屿觉得烦:“宋家这些人,明里暗里的查,我还有案子要忙,又要帮你盯着这些事儿,要是有什么错漏,你可别怪我啊!” “怪你有用,你怕是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欧屿:“……” 而这个时候,刘妈进来:“先生,给太太熬点蔬菜粥可以吗?养胃的,吃起来也清淡落胃。” 容彻:“可以。” 刘妈转身便要去做,但才刚走开一步,容彻便又补充了一句:“再熬点糖水,否则一会儿吃药她又闹着嫌苦。” 第189章 那时候,她称呼他为:容先生 容彻交代了,刘妈便立刻去做了。 欧屿要说的话已经说了,但祝卿闻还要等着给林清欢拔针,所以两个人是等着林清欢输完液才离开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清欢还没有醒过来。 刘妈锅里还在熬着粥,又做了两个清淡的小菜,弄好了之后去楼上卧室叫容彻先吃饭。 容彻坐在床边,视线一直都没离开过林清欢。 刘妈:“先生要不您先下去吃晚饭吧,我在这儿看着太太。” 好一会儿,容彻才回答:“不用了。” 刘妈还想说些什么,但,容彻坚持,她也没办法,关了卧室的门便下去了。 容彻就那样看着林清欢。 她那时候的样貌要便五年前还要更青涩一些吧,他也是。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林清欢该是怎样的害怕呢? 陌生的人,身上绑着血迹斑斑的绷带。 那时候,领着他过去的男人对她毫不温柔,公事公办的态度,以及轻慢的警告威胁。 再之后,他耳边,每天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从一开始的小心谨慎,到最后的平淡自然。 那时候,她称呼他为:容先生。 他与她,度过一段十分美好的光景,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只可惜,她都不记得了。 而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让现在的容彻不敢记得。 容彻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脸颊上,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林清欢,如果以后我也不记得你了,不知道你会不会跟我一样难过。” 再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林清欢睡了很久,容彻也一直在旁边守着。 半夜的时候,林清欢才醒。 她高烧刚退,此刻口渴的厉害,林清欢对容彻的怀抱总是没有任何抵抗,何况,此刻容彻就躺在她身边,林清欢不由自主的往容彻怀里靠了靠,脑袋还是有些晕沉沉的,靠在容彻怀里才觉得舒服了些。 容彻睡觉本来就轻,何况还是今晚。 林清欢才意朝他怀里贴,容彻便醒了。 侧了侧身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暗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清欢……你醒了吗?” 林清欢靠在她怀里,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随后才缓缓道:“我想喝水,好饿,想吃东西。” 大病一场之后,人总是最虚弱的,何况林清欢已经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现在正饿得难受。 然而,林清欢才说完,容彻便依然起身了:“刘妈熬了粥,你等着,我去给你热不热。” 他起身,顺手把房间里的灯开了,然而,林清欢很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刺眼光线,白皙的手臂搭在眼前,遮挡着光纤。 而很快,容彻反应过来,快速的把灯关了,转而开了昏黄幽暗的床头灯,足以让他看清楚眼前的路,但又不至于刺眼。 没过一会儿,容彻端着碗筷上来,把那碗粥放到床边的小柜子上,才把林清欢小心从床上扶起来。 林清欢靠在床头,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头昏昏的。 但她的确是很饿了,而且,手边还放着一碗香味诱人的蔬菜粥。 林清欢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小柜子上面放着的那碗粥上,容彻眼眸微微敛着,端起来少了一勺,试了试温度,然后才送到她嘴边。 这样的容彻还是少见。 林清欢一时间竟忘记吃了。 好一会儿,容彻开口:“先吃点东西天天肚子再看我,不好吗?” 林清欢:“……” 是啊,她是在看容彻,而且,看得入迷。 容彻眉眼稍稍敛着笑,可看着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样子,林清欢觉得自己耳根子都要烧起来了。 “赶紧吃点,不是饿了吗?”容彻又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这次,林清欢听话的吃下。 一碗粥,她只吃了一半。 林清欢本身胃口就浅,吃不了多少就饱了。 “再吃点。” 林清欢摇头:“不了,饿得太久了,一下子吃多了胃该难受了。” 这点,容彻倒不反驳。 剩下的半碗,他吃了。 林清欢坐在床上看着他,看他差不多要吃完了,她才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窗户关着的,窗帘也是拉上的,不清楚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转头看向容彻:“几点了?” 容彻稍稍有些迟疑,不过,片刻后,还是回答:“还早。”说着,起身拿了碗筷:“等我,一会儿一起睡。”说着便下去了。 林清欢是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话的,感觉应该很晚了。 很安静,深夜寂静,应该已经凌晨了吧? 林清欢侧着身子找自己的手机,可怎么都没找到。 她手机在书房,不在卧室,容彻的手机又随身带着。 林清欢想起身去看看时间,如果真的像容彻说的那样还早,就晚会再睡,如果很晚了,就早点睡。 容彻明天早上还是要很很早起来去军区,她不想让他太累。 可,她还没走出卧室,便又被容彻抱回了房间。 “一会儿见不到我就想我了吗?” 抱着她,容彻踢上卧室的门,重新将她抱回床上。 “容彻,你老实说,是不是很晚了?”林清欢揽着他的脖子,执拗的问着。 容彻手掌撑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坚定:“还很早。” 林清欢满脸的不相信:“你要是骗我……” 然而,她还没说完,容彻的嘴唇便直接压了下来,辗转反侧的吻着,温柔绵长。 两人呼吸逐渐加重,林清欢呼吸灼热,难分难解的纠缠着,无比暧昧。 但,容彻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容彻压着她狠狠的吻着,好一会儿才将她放开:“我要是骗你,你又如何?” 林清欢努力维持着气息平稳,见他这样记她,林清欢伸手将她推开,闹脾气似的扯了被子就睡。 容彻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总觉得实现越来越模糊。 好一会儿,他闭上眼缓了缓,视线才有恢复正常。 而之后,他便又侧身,整个将她抱在怀里,好一会儿道:“林清欢,你不理我了吗?” 林清欢真的不理他了。 容彻掀开被子贴着她睡下,温热的手掌一寸一寸的探进她衣服里,覆在她胸口的柔软上,慢慢的抚摸着。 林清欢又羞又气:“容彻,你走开……” 容彻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我不走!” 林清欢要他怎么样,容彻偏要跟她反着来。 她闹腾的太厉害,容彻干脆直接了当的将她压在身下,林清欢背对着容彻,被他压在身下,容彻低头亲吻着她的耳垂,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不住的撩拨着林清欢。 但,大概是因为生病的时候,人都比较矫情脆弱,容彻这样捉弄她,她一开始是又羞又气,后来,就只剩下气,最后,都气哭了。 她趴在床上,小声的哭着。 容彻很快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儿,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 看她此刻泪流满面的样子,容彻一下有些慌了:“别哭,别哭了……”他捧着林清欢的脸颊,声音无比温柔。 可越是这样,林清欢哭得越是厉害。 容彻略有些手足无措了。 “别哭了好吗?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 “你滚!”林清欢顺手拿了床边的枕头,一下砸在他脸上。 容彻沉默着,没有任何动作。 林清欢哭声渐渐变下,不住的啜泣着,好一会儿才哽咽着声音道:“跟我在一起,除了想跟我做就没别的了吗?我都生病了你还要折腾我,你是不是不想我好?是不是就想着我永远都这么难受……”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容彻声调不由得提高了些许,他宽大的手掌控着她的脖颈,将她拉到自己身边,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缓缓的说着:“我想你快点好起来,想你永远都不要难受。” 他说的认真,林清欢也哭得认真。 哭得叫人心都跟着疼。 林清欢声音里满是哭腔:“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 人脆弱的时候是不是都这样呢,林清欢不知道。 至少她是。 身体上的难受会蔓延到心里,一些无关紧要的,总是会轻而易举的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是矫情吧。 只是,她好久都没这么矫情了。 容彻沉默着,沉沉的舒缓了一口气,语气无比坚定:“那样怎样,你才肯信我?” “你出去睡!”林清欢毫不犹豫的说着。 容彻性感的薄唇微微抿着,好久都没开口说话,半天,才开口:“你病了,我要照顾你……” “我不要你管!” 以前,容彻说林清欢很会作死,其实,林清欢不止很会作死,她也很会作。 然而,当她说,她不要他管的时候,容彻抱着她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然后,又无力的放开。 他放开她,跪坐在床上面对着她,眼眸微微敛着,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去睡沙发,好吗?”即便是这样,也好像是他奢求一样。 林清欢还在哭,只是,比方才要稳定许多了。 她看着容彻,最终,扯着被子重新躺会床上,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那你这一星期都睡沙发,不准上床!” 第190章 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二天,林清欢醒来的时候容彻还在沙发上睡着呢。 高烧退了,睡了一晚上,精神也好多了,起身瞥了一眼还睡在沙发上的容彻,扯了扯嘴角。 平时要是都这么听话就好了。 扁了扁嘴角,起身下床。 容彻的手机就放在旁边的小柜子上,林清欢按亮了看了一眼时间,都要十点了,而容彻还没起。 今天也不是节假日好吗! “容彻。”林清欢一边叫他,一边去衣帽间拿了居家服穿上,但人都穿好衣服出来了,容彻还是没应她。 林清欢这才走到他旁边,伸手推了推他:“容彻,起来了,都十点了,你今天不用去军区吗?” “恩……”容彻这才应了一声,声音里满是疲惫。 林清欢顿时有些慌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身上怎么那么烫?” “发烧了吧?”容彻侧了侧身子,平躺在沙发上,手臂搭在额头上,稍稍舒缓了一口气,空闲着的手摸索着伸向林清欢的腰,轻轻的抱着她,滚烫的手掌掀开她的衣衫,覆在她的腰肢上,温柔的抚摸着:“你不让我上床,昨天晚上就睡得很不舒服,应该是发烧了。” 林清欢无言以对。 虽然有趁着病得不清不楚的发脾气的嫌疑,但,她昨天的确是说过不让容彻上床这话的。 可,把所有的事都怪在她头上,是不是有些不公平了? 然而,虽然这么想,林清欢还是没敢把话说出来。 扶着沙发站起来:“我打电话叫祝卿闻过来,你先好好躺着。” 但,才站起来,就又被容彻拉到怀里,手掌慢慢的覆上她柔滑细腻的后背,好一会儿才道:“楼下有药,一会儿吃点就好了。也不是很严重,吃点药就好了。” “我的药吗?” “恩。” “那怎么行?”林清欢急了:“还是让他过来看看的好,药怎么能乱吃?” “都是一样的。”容彻依旧抱着她,温热的指腹慢慢的在她后背游走。 “痒……”林清欢挣脱他的束缚。 然而片刻之后,容彻却将他抱得更紧了。 “干嘛!”林清欢觉得有些莫名。 本来就生病了,还要这么折腾吗? 容彻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到沙发上,紧紧的抱着她,语气里捎带着几分埋怨:“林清欢,你每次生病我都对你百依百顺的,让你将就我一回就那么难吗?” “你都生病了……”林清欢语气总显得那么没底气。 “抱抱你都不行吗?”容彻璀璨的星眸盯着她,语气无比坚定。 林清欢:“……” 你确定你只是想抱抱吗? 当然,这话林清欢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 “那也要想吃了药了吧?” “我想先抱一会儿。”容彻依旧没有任何退步。 林清欢:“……”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妥协道:“那就一会儿,然后我去给你拿药……” 她还没说完,容彻的嘴唇便压了下来。 “唔……”林清欢手臂滴在两人之间,略气:“你……得寸进尺!” 而事实证明,容彻就是得寸进尺。 他不仅要抱,还要亲,甚至…… 火热的手掌,炙热的胸膛,灼热的呼吸,无不勾引着林清欢情动。 该死! 果然,相信容彻在床上说的话,她脑子才真的是进水了。 但,绝对不会让他得逞就是了! 林清欢用力推开他:“够了啊!该吃药了!” “吃你!” 林清欢:“……” 容彻火热的嘴唇落在她的白皙脖颈处,狠狠的吻着。 林清欢无语,下意识的躲避着,但又被他牢牢的圈在怀里,好一会儿,闷声道:“容彻……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那你这次是要让我睡地下吗?” 林清欢:“……”最终,咬牙道:“是啊!” 然后…… 容彻就真的抱着她滚到了地上,最后侧身将床上的被子也拉了下来,然后舒舒服服的环抱着她睡在地下。 林清欢躺在地下看着天花板,极度无语。 她为什么会想要说服容彻这个无赖呢! 容彻大概是真的病了,跟林清欢并排躺在地下,牢牢的抱着她,好一会儿,缓缓道:“林清欢,我头晕……” “恩……”林清欢应了一声,随即撑着身子起来:“地上凉,快去床上躺着。” “恩。”应着,但却没动。 林清欢则赶紧出去给他拿药,顺带着去卧室拿了自己的手机。 端着水杯去到卧室的时候,容彻还在地下躺着,林清欢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旁边的小柜子上,扶他起来:“不是让你到床上去睡吗?” 容彻侧了侧身子,环住她的腰肢:“昨天晚上你那么凶的让我滚,我怎么还敢上床……” “那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得寸进尺!” 而即便是现在,容彻手掌还是探进她衣服里,他手心里带着火,落到她身上便好像是野火燎原一样,无边无尽的蔓延着。 林清欢好像也拿他没办法,任由他摸着,侧身拿了发刚放在柜子上的水杯和药,递给他:“先把药吃了。” “喂我。” 林清欢:“……” 没办法,还是没办法。 林清欢把药送到她嘴边,容彻这次倒乖,起身吃下,林清欢刚要把水递给他,可他却握着林清欢的手腕,送到她嘴边。 “干嘛……” 嘴才刚开,容彻便直接将水杯递到她口中。 “嗯……” “喝一口。”容彻好像哄孩子一样跟她说话。 林清欢妥协喝了一口。 杯子才移开唇边,容彻的嘴唇便贴了过来。 “嗯!”林清欢后退,可,她身后就是沙发,退无可退。 容彻舌头探入她口中,舌尖清苦的味道很快在两人口腔里散开,慢慢的,林清欢口里的清水渡到容彻嘴里。 窗帘还没开,昏暗的房间里,容彻性感的喉结滚饿了滚,房间里安静的甚至可以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以及他吞咽清水的暧昧声音。 容彻牢牢吻着她,伸手将手里的水杯放到旁边的柜子上,但却错手放空,水杯落到铺在地上的地板上,沉闷的声音却越发突兀,被子里的水洒出来,林清欢撑在地上的手边,温热触感让她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林清欢被容彻抵在沙发上辗转反侧的吻着,火热的手掌慢慢探进她衣服里,不多时,两人一同滚到地上。 “嗯……湿的……” 林清欢身下就是那块刚被水浸湿的地毯。 容彻呼吸灼热,片刻都不想放开她,火热的嘴唇吻着她的脖颈,暗哑的声音噙着浓烈的暧昧:“湿了吗?”说着,灼热的手心慢慢朝她身下游走。 林清欢只觉得自己勉强支撑的理智清醒瞬间崩塌,白皙修长的手臂揽着他的脖颈,慢慢回应着他的吻…… * 林清欢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容彻没在。 侧身看了看放着沙发的那边,原本被两人折腾的一片狼藉,现在也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整洁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然而,林清欢现在还酸疼的腰可不这么认为。 拿了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 手机通话记录里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苏璐打来的,还有一个是林舒雅打的。 苏璐打她电话可能是因为工作,也可能是别的,但林舒雅的话,林清欢实在想不起来,她打电话能干嘛? 给苏璐回了条短信,才想起床,林舒雅的便又打来了。 林清欢原本就不想理她,可没想到她却这么坚持,没办法,最后接通电话。 只是,还不等她说什么,那边便立刻传来林舒雅气急败坏的声音:“林清欢,你还知道接电话啊!” 就知道会这样。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无声笑了笑,随即道:“有事儿?” 她一向是这种轻慢的态度,林舒雅早就不知道见识过多少次了,但每一次,林舒雅都不出意外的被林清欢堵得气闷。 林舒雅咬牙切齿的缓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冷声道:“情味咖啡,你敢不来,我必然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她说完,便立刻关了电话。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继而又悠闲的躺下去,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好一会儿才一派慵懒的起床洗漱。 她把车子停在情味咖啡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咖啡厅最显然的位置,林舒雅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时间,林清欢闲笑着走过去,在林舒雅对面坐下,双腿随意交叠着,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找我,想说什么?” 林舒雅狠狠的看着,最终,咬牙切齿的道:“你根本就不是爸爸的女儿!” “你知道了啊?”林清欢笑着,风轻云淡的,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我的确不是爸爸的女儿,可我是妈妈的孩子啊。” 以前她不知道,后来,外婆去世之前,把这件事告诉她了。 但,宋池也是宋家人,她也是前两天才知道。 贺敏一直都当她不知道,她也没说什么,不过,林清欢觉得,林建涛应该是知道的,而且,从一开始便知道。 否则,也不足以解释,为什么有时候林建涛看着她,总是一副疏离客气的模样。 细想起来,在林家,她真的彻头彻尾的,就是一个外人。 第191章 现在……我可是在勾搭人妻 林清欢的坦然让林舒雅意外。 然而,看着她茫然吃惊的脸,林清欢却笑得越发清淡:“如果你找我来就只是为了这个的话,那现在你说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林舒雅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看来你是没话要说了。”说完,林清欢便直接起身。 然而,林舒雅却直接拉住她的手腕,狠狠的拉了她一把。 林清欢没注意,身子不受控的撞在来往于咖啡厅里的服务生,滚烫的咖啡洒在她手腕上,钻心的疼。 林舒雅显然也吓了一跳,至少,这也不是她想发生的。 “小姐您没事儿吧!”咖啡厅的工作人员闻声很快赶来。 另一边,沈风砚跟容晨坐在一起。 林舒雅在咖啡厅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沈风砚没那个心情去管别人的事情,倒是容晨,喝了一口气咖啡,悠闲的朝那边看了一眼,继而眉头微微拧了拧,沈风砚收了手机,正好看见他现在这个表情,继而轻笑着问了一句:“有晨舅舅感兴趣的人?” 容晨轻笑一声,随即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眼眸微微敛着,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倒不是我感兴趣的人……”他欲言又止,随即笑着抬头看向沈风砚,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的笑着。 沈风砚眉心微微拧了拧,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猛然起身朝那边看了看。 倒是没看见林清欢,看见了胡天谕以及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的林舒雅。 他的位置与容晨不同。 沈风砚只是看见了胡天骁与林舒雅,但容晨却看见的是林清欢与他们两个。 只是,这时候,到底不好说什么。 沈风砚收回视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胡天谕跟林舒雅……” 有什么联系吗? 至少他想不起来有什么联系。 容晨依旧微微敛着眉眼笑着,轻描淡写道:“谁知道呢。” 沈风砚沉默着,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起身,决定过去看看。 容晨嘴角扬了扬了,微微摇了摇头,笑得有些无奈。 沈风砚,的确不是容彻的对手呢,看问题还是太表面。 如果是容彻,估计早就过去了吧? 毕竟,他不会考虑胡天谕跟林舒雅是否有联系。 而是,这两个人都跟谁联系。 显然,那个与两个人都有关系的人是林清欢。 既然那么在意,就应该了解她的一切啊。 所以,沈风砚不光是比不过容彻,也总是错过。 错的时间对的人,就这么错过了,一步步的走向,对的时间错的人上。 * 沈风砚过去的时候,胡天谕已经带着林清欢离开了,只剩下林舒雅,一脸茫然的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好像还有些害怕的样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接近她,沈风砚心里那种预感就越强烈。 他在想,刚在在这里的是不是林清欢? 林舒雅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沈风砚走到她面前,冷声道:“胡天谕带走的人,是不是林清欢?” 他的话,清冷默然,堵得林舒雅堵得林舒雅不敢说话。 她看着沈风砚,以及刚才的胡天谕,还有容彻…… 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怎么?那个有夫之妇沈少爷也惦记着呢?” 林舒雅想不明白。 她明明样样都比林清欢不知道优秀多少,为什么林清欢身边总是会围着那么多优秀的人,为什么这些人眼里都只有林清欢? 贺然之也是,明明以前那么不喜欢她的,现在却一口一个姐的叫着。 “我林舒雅到底哪一点比不上她,为什么所有人眼里就只有她?一个不明不白的人,还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我们林家养了她那么多年,养条狗也比她听话了吧!”她大概是被林清欢给刺激到了,明明沈风砚现在就是个局外人,即便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而林舒雅对林清欢辱骂,显然极大程度的激怒了沈风砚。 他脸色比之刚才还要冷,氤氲着怒意的眼眸牢牢的盯着她,一步步将她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咬牙切齿的冷声道:“林小姐还在艺术圈混吗?” 林舒雅冷笑着死撑着:“沈少爷想怎么样?难不成要封杀我?你们沈家的手伸得了那么长吗?” “试试。”沈风砚嘴角喊着神魂夺魄的淡笑,轻描淡写道。 “什么试试?”林舒雅不明白。 沈风砚也不介意再跟她解释一遍:“我说,试一试,我的手能不能伸到你们艺术圈里去!” 他没有说沈家,而是他自己。 沈家自然不会同意他为了林清欢做什么,但,他也用不到沈家。 对付林舒雅,他自己就足够了。 林舒雅无言。 她倒不是怕他真的会封杀她,有林家护着,她不相信沈风砚有这个能力,而是看着沈风砚那冷漠的眼眸,一时间有些被震慑到了。 至于沈风砚,说完便即刻离开了。 * 林清欢被胡天谕强行带去了医院。 “胡天谕!”林清欢不想跟他走在一起,可胡天谕却死死攥着她的手腕,而且,还是才被烫伤的那只手。 “放开我!胡天谕!你是有病吗!” 林清欢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可胡天谕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我好心带你来医院,你还要跟以前一样不识抬举吗?”胡天谕口中的以前,自然是在青城念高中的时候。 胡天谕那时候就喜欢林清欢,而且还喜欢的不得了。 毕竟,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趋之若鹜,男人都这样,胡天谕也没例外。 那时候的林清欢,明明小小的,看起来很怂很没用,可骨子里的傲气却叫人吃惊。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跟她表白,她谦卑的一句:对不起,我不喜欢你一句话,就粉碎了他所有期待。 其实现在让他想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林清欢的呢? 大概就是从那句,我不喜欢你。 读书的时候,胡天谕帅气桀骜,从小到大都是所有人争相追捧的对象,但林清欢是个例外,是个足以激发他斗志的例外。 可,无论他做什么,林清欢始终是那句,不喜欢。 而她的不喜欢,最终换来了胡天谕的变本加厉。 到现在,胡天谕自己都明确的感觉到了,他对林清欢已经不单单是喜欢不喜欢那么简单的问题了,而是,他必然要得到一句喜欢,哪怕只是一点点。 胡天谕说起以前,可林清欢都不记得那些,气急败坏也好,怎么都好,反正,她现在就是很不爽:“到底是我不识抬举还是你太得寸进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跟你都没有任何关系,不管你怎么纠缠……” “啊!” 可是林清欢话还没说完,便被胡天谕反扣着手腕,狠狠的抵在墙壁上。 而走廊的另一边,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的,脸色阴冷的容彻,以及无语到极致的胡天骁以及有些无奈的祝卿闻。 他们也是才走过来,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容彻已经冷着脸朝那边过去了。 看清楚那边的人是他的弟弟以及容彻的老婆林清欢之后,胡天骁瞬间反应过来,推了旁边的祝卿闻一旁:“愣着干嘛啊傻逼!” 祝卿闻:你他妈才傻逼!你全家都傻逼! 胡天谕傻逼到或者不耐烦了去动林清欢,而你傻逼道不要命去跟容彻对着干! 可,不管怎么想,祝卿闻还是立刻跟着胡天骁过去了。 胡天谕才将林清欢抵在墙壁上,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容彻一把拉开,攥紧拳头狠狠砸在他脸颊上。 “卧凑!”胡天谕扶着墙壁勉强站稳,低声咒骂了一句,才抬头看了一眼打他的人。 见是容彻,意外却不吃惊。 毕竟是林清欢老公,看见林清欢被他欺负,自然不可能忍得了,但意外的是,这时候,容彻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且刚才……也没觉得容彻用多大力气…… 胡天谕骨骼分明的手指按了按嘴角位置,随笑着朝着容彻走了过去:“是这几天纵欲过度?还是年纪轻轻的就不行了?力量不敌当年了啊?” 他说着,握紧的拳头便朝着容彻砸去,容彻及时躲开,同时,伸手攥着胡天谕的衣领,狠狠的将他推开,接着,很快跟了过去,咬牙切齿道:“放心,即便是比不上当年,放翻你,一只手就可以了,倒是你……” 看得出来,对胡天谕,容彻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这么多年了,还在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追求女孩子吗?看来是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狠!” 容彻压制胡天谕的力道越发重,胡天谕极力的想要挣脱,但容彻始终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看着此刻的容彻,胡天谕脸上笑容却愈发轻狂:“以前那是追求女孩子,现在……我可是在勾搭人妻!啊……容彻你他妈……” 胡天谕的话才说完,容彻便狠狠的捏着胡天谕的手腕,若不是胡天骁与祝卿闻来得及时,胡天谕手还能不能保得住就很难说了。 对于胡天谕,胡天骁也是气得不行:“你他妈有病啊!” 祝卿闻勉强把容彻拉到一边:“他就那个德行,你搭理他干嘛!” 而此刻的林清欢,捂着手腕上的伤口来到容彻跟前:“容彻……” 第192章 不想再让人晚上做梦被吓醒 胡天谕自然不可能是容彻的对手,在场的人原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比起容彻,胡天骁自然是向着自己亲弟弟的,但,不得不说,胡天谕也的确是很作死。 林清欢捂着手腕上的伤口走到容彻面前,叫着他的名字,清澈的眼眸看着他,好一会儿,伸手覆上他的额头。 但手还没接触到他,手腕便被容彻握住了。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然后才开口:“你烧退了吗?” 祝卿闻听着这话就有些无奈,还退了吗!又严重了好吗! 但,容彻显然不想让林清欢知道他现在的病情又加重了,将她的手腕握在手里,好一会儿才道:“还没有,还有些烫,所以我这不是来医院了吗?” 林清欢这才稍有些放心。 祝卿闻却越发无语。 你他妈摸着你的良心说,你是因为发高烧才来医院的吗? 但,容彻显然不想让林清欢知道,他也不敢轻易多嘴。 容彻视线落到林清欢被烫伤的手臂上,甚至都不想浪费时间问她怎么弄的,俯身将抱着她,直接朝祝卿闻的办公室去了,祝卿闻自然知道现在该做什么,立刻跟了过去。 胡天谕显然是有些不服气,伸手揉了揉手腕,也想跟着过去,但却被胡天骁提着衣领给提了回来。 “你他妈给我站好了!”胡天骁一直都没出过军区,即便是现在穿着私服,言行举止里也少不了军人做派,教训胡天谕的时候尤为明显。 胡天谕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就是不服气。 胡天骁闲闲的抱着肩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你脑子是有毛病还是怎么地?现在你们可不是在读书的时候,可以由着你胡来,以前倒还好,现在容彻恢复军职,破坏军婚?你他妈是想去坐牢吗?” “那老子好好的追着林清欢,他半路杀出来撬走老子看上的女孩子,又算什么?” “你他妈跟谁老子呢!” 胡天谕一开口说话胡天骁就不爱听,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厉声道。 胡天谕这才稍稍老实了。 但还是很不服气:“好,那我就好好问你,容彻明知道我在追她,跳出来横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那人家林清欢答应做你女朋友了吗?”胡天谕毫不犹豫的说道:“再说了,你他妈那叫追人家吗!有你他妈那么追女孩子吗!” “我他妈乐意!” 胡天谕还是不想承认,他以前自以为是的喜欢给林清欢带来多大的困扰,甚至到现在都不明白,至今,甚至都有些变本加厉。 胡天骁对胡天谕还是很宠,毕竟是自己亲弟弟,其实胡天谕脾气之所以会这样,跟他也有很大关系。 想想以前的事情,胡天骁即气,又觉得好笑。 瞥了一眼胡天谕,语气里带着些许警告:“以前的事暂且不说,你以后能不能别去招惹林清欢,你他妈现在还招惹她,容彻可不就是像当初那样揍你几次那么简单了。” “我偏不,当初要不是他……” 然而,胡天谕话还没说完,就听着沈风砚的从身后传来:“容彻跟林清欢,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风砚来有一会儿了,胡天谕与胡天骁的话他也都听到了一些,只是一时间没抬明白,知道刚刚那句。 要不是他…… 是啊,要不是容彻,或许他与林清欢也会很好。 所以,胡天谕也有一样的经历? 沈风砚也只是这样想,甚至,他不愿意自己这样想。 他忽然想到,前不久容彻才跟他说过的一句,或许是你介入了别人也不一定。 容彻的信誓旦旦也曾让他怀疑过,只是关于林清欢与容彻的曾经,他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渐渐的,也就不相信什么所谓的曾经了。 他想,或许那时候,容彻说是他介入了他们的现在。 可,才只是想到那些,沈风砚就忍不住生气。 是容彻强词夺理偷换概念了吧! 但现在…… 对于沈风砚忽然出现,胡天谕跟胡天骁显然都没想到。 而胡天谕听见沈风砚这话,莫名烦躁,所以说话也就没多中听:“哦,你还不知道啊,容彻跟林清欢勾搭在一起的时候,林清欢才高二。” 十七还是十八来着? 胡天谕都记不太清楚了,反正印象里,林清欢一直都很小很娇弱,看着就不由自主的生出一副要保护她的欲望。 可林清欢从来都不是别人看到的那样。 所以,胡天谕才会在她身上尝到教训,以至于这个教训,直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叫人念念不忘。 即便胡天谕语气里对容彻极尽嘲讽,但在沈风砚看来,那些,都是给他的。 居然,是真的。 容彻说,是他介入了他,居然都是真的。 胡天骁似乎不太像搀和进这种说不清楚谁对谁错的情感纠葛里,瞥了一眼胡天谕,总觉得他话多,抬脚踹了他一脚,冷声道:“你走不走!” “我不走!”胡天谕在他们一众年纪相仿的,算得上是有名的纨绔了,脾气臭的没话说。 他坚持着的,自然也不是谁劝他就会听得。 反倒是沈风砚,从一开始的气愤,到沉默,到如今的沉静:“容彻在哪儿?” 胡天谕刚要说什么,便被胡天骁一脚踹走了,然后,才又回身跟沈风砚道:“回去了吧,不清楚。” 胡天骁没理由去拆散容彻跟林清欢,自己亲弟弟他尚且不允许他过去捣乱,何况是沈风砚呢。 然而,沈风砚却不相信他的话。 他才说完,沈风砚便直接朝祝卿闻办公室去了。 胡天骁:“沈风砚!你他妈……”说着,立刻跟了上去,双手死死攥着沈风砚的衣领,拦住他的去路,冷声道:“你他妈知道容彻为了跟林清欢在一起吃了多少苦吗?” “那你又知道我为了跟林清欢在一起吃了多少苦吗?”沈风砚这话回的没有任何犹豫,他看着胡天骁,顿了顿,最终,咬牙切齿的道:“相隔五年,还是拜他所赐!” 如果没有那五年,或许,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胡天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沈风砚,就像他不能说服胡天谕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执拗一样。 他紧紧攥着沈风砚的衣领,片刻后,又无力的松开,最后看着他,轻笑一声,缓缓道:“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毫无意义的挣扎而已。” “如果容彻没有错过,那林清欢后来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挣扎有没有意义,也要看结果的是不是?” 之前的沈风砚是盲目的,盲目的想要林清欢重新回到他身边,却从来没想过怎么样才能让她回来。 现在的话,倒是有那么一些眉目了。 胡天骁对感情上的事情不是很理解,他倒是有过一个女人,否则,也不会有胡睿鸣。 然而直到现在,他仍然觉得,女人是个很麻烦的存在。 容彻的执着,胡天谕的偏执,沈风砚的坚持。 都是他看不懂的,也不想懂。 所以,他宁愿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跟容彻分出个高低来,但这家伙……似乎总是那么漫不经心的,身份地位,或者是名利,他好像完全不在乎一样。 很可笑的是,他以为容彻当初离开军区选择退役经商是不想再受他父亲的摆布,不想参与到任何派系争斗时,容彻就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不想再让人晚上做梦被吓醒。 自然,他知道容彻说的是林清欢。 但那个时候,林清欢已经不知所踪了,不管是容彻还是他,都已经用了自己能用的任何手段去找了,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所以,那个时候,即便是过去那么久了,容彻还是担心她晚上是不是会被吓醒。 可容彻怎么都没想到,林清欢会完全不记得他。 祝卿闻的办公室,容彻一边给林清欢处理手上的伤口,一边暗自舒了一口气。 他对沈风砚说,时间会抹平一切,包括感情,其实,只不过是他一直安慰自己。 找不到林清欢的那些日子里,他总是这样安抚自己。 索性时间很长,长到他慢慢忘记她的样子。 毕竟,本来就没怎么看清过她的脸。 否则,五年前在酒店的那次,他就不会让她逃走。 索性,一切,好像冥冥之中有注定一样,错过了那么多次,终于,不再只是错过。 祝卿闻一边帮着配药,一边找机会提醒容彻:“那个……她伤口也不是很严重,你快点弄,一会儿我有事儿跟你说。”说着,他视线落在容彻背后。 黑色的西装,虽然看不出有什么,但,只要一想到刚给他处理伤口时,他后背那触目惊心的血痕,祝卿闻就有些于心不忍。 职业的关系吧,总是见不得伤口恶化。 才给他包扎好的伤口,出去就遇见胡天谕那德行,两人又动了手,现在伤口指不定什么样子了。 早点处理总是要好过现在这样拖着。 可,容彻现在满眼里看得都是林清欢手臂上的烫伤,小心的跟什么似的。 所以,祝卿闻不得不赶紧开口提醒。 然而,即便他这么说,容彻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知道。” 第193章 才不会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容彻的回答更倾向于应付,祝卿闻不耐烦的合上手里的病历单,看着他耐心的给林清欢处理伤口。 而林清欢一向很会察言观色,祝卿闻的不耐烦她是看在眼里的。 垂眸看了看容彻,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不动声色的将容彻紧紧握着的手腕,清澈的眼眸看着他,缓缓道:“你先跟他去吧,这点伤,我自己也可以处理的。” 容彻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你就那么不需我吗?” 林清欢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道:“我很需要你,但,我不想你因为我耽误自己的事情。” 祝卿闻还是很少会在容彻面前摆脸色的,所以,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吧,重要到,即便会得罪容彻,祝卿闻也一定会提醒。 容彻眼眸微微敛了敛,沉默一会儿,随即放下手里治疗烫伤的药膏,随即起身跟着祝卿闻出去。 保险起见,祝卿闻带他去了离他办公室稍远一点的治疗室。 关了门,才略有不耐烦的道:“容彻,为了林清欢,你命都不要了吗?” “怎么可能!”容彻毫不犹豫的反驳着。 随即,一边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一边朝里面的治疗室走。 祝卿闻倒是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容彻会熬不犹豫的肯定,没想到,却是否定,而且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否定。 治疗室里,容彻将脱掉的外套随手丢进垃圾桶里,继而,一边解开衬衫上的扣子,一边给肖肃打电话,那边接通,他便直接道:“带套衣服到医院这边来,找个林清欢不认识的来。” 听见他的声音,祝卿闻才回过神来,拿了清理伤口的药物以及工具进去,瞥了一眼容彻此刻血迹斑斑的后背。 白色衬衫被鲜血浸染的斑驳狼藉,身上绑着的绷带早已经被鲜血染透。 祝卿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工具放到一旁的柜子上,拿医用剪刀将他身上的绷带剪开,继而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你说你,既然不会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又为什么要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胡天谕明白了就是嘴欠任性,你要是好好的,动手也就动手了,才他妈被你老子抽了一顿军鞭,这就跟人动手打架?也不怪胡天谕说你不行。” 容东临为什么非要逼着容彻回军区,但凡跟容彻打过交道的,多少都能猜出来一些。 最近容东临跟宋家都得厉害,胡天骁中立谁都不占,容东临手里没什么好用的牌,必然要想方设法的把容彻弄回去。 可按着容东临的意思呢,容彻必然是要站在容东临这边的,可容东临到底还是小看了容彻,毕竟容彻从来都不是那种受人摆布的人。 所以,现在的局面就是,容彻虽然回军区恢复军职,但其实并不介入容东临跟宋家的明争暗斗,只做自己该做的,能做的,并不介入任何派系争斗。 若但是如此也就算了,容彻如此痴迷于林清欢,算是触了容东临最大的逆鳞了吧? 毕竟,一个从来都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野心家而言,容彻如此沉没于儿女私情,在他看来,是自甘堕落了吧! 可,偏偏容彻就喜欢自甘堕落。 从胡天骁那里,祝卿闻也听到了一些传闻,说是容彻当初之所以从军政界退出来,就是因为一个女人。 只是胡天骁没细说,他并不知道那女人其实就是林清欢。 然而,祝卿闻才说完,容彻便冷冷瞥了一眼祝卿闻:“怎么,你心疼?” “我他妈……” 祝卿闻被容彻堵得无话可说。 继而一句话不说,安分守己的帮他处理伤口。 然而就在这时候,治疗室的门被沈风砚推开,拉开治疗区的帘子,便看见祝卿闻正仔细的替容彻处理伤口。 容彻后背的血痕,即便是沈风砚看来也是触目惊心的。 所以,原本气势汹汹的来,看到这一幕,心里的怒火也消了不少。 看见他来,祝卿闻多少有些吃惊,容彻反倒没多吃惊,轻笑一声,语气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容晨说林清欢出事的时候你也在,现在才过来,不觉得有些迟了吗?” 容彻的意思很明显。 如容晨所说,他看问题还是太表面,比起爱林清欢,他可能是更倾向于爱自己。 沈风砚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紧了紧,很快,沉声道:“所以,你跟林清欢早就认识了?那为什么……”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打断他的话:“我跟林清欢,不仅仅是早就认识那么简单,你说我横刀夺爱,趁虚而入,其实,都是在说你自己而已。” “你!”沈风砚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要朝容彻过去。 但却被祝卿闻眼疾手快的拦住:“喂喂喂!要闹等出去了在闹啊,这是医院,你们都给我注意点!” 且不说容彻身上有伤,就算是好好的,也他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医院动手吧? 不过,这两位大爷啊! 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还是平平安安的把两个人送走最还,出了医院,爱怎么打怎么打,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相较于沈风砚的急躁,容彻却冷静的令人发指。 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继而缓缓道:“沈风砚,如果五年前我就知道你朋友是林清欢,怕就不是我阴差阳错的让你们相隔五年,彻底错过,而是,正当光明的抢人。” 是他错手让沈风砚远走五年等待机会不假,然而同样的,他自己不也生生的错了五年吗? 祝卿闻单是听着容彻这话,额头就不由自主的冒冷汗。 能把自己的野心跟欲望说的如此坦诚的人,怕也就是容彻了。 沈风砚咬牙忍着,冷声道:“那为什么,林清欢那时候会选择跟我在一起?她不喜欢你,亦或是,你伤害了她?” 听着‘她不喜欢你’这句话,容彻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顿了顿,不过很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轻笑着,却并没有直接回答沈风砚的话,而是漫不经心的敷衍着:“那时候她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你要去问她,我也想知道,明明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爱的死去活来,为什么转眼又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撒谎! 沈风砚看没看过来,祝卿闻不知道,但,他却心知肚明。 容彻掩盖他撒谎的能力,真的太拙劣了。 沈风砚大概是被容彻气昏了头。 毕竟每一句话都戳到他的痛处。 可能,也就是因为这种设身处地的痛,让沈风砚根本无暇去思考,容彻是不是撒了谎。 沈风砚握手成拳,紧紧的攥着,手指关节处都泛着青白色。 肖肃的人提着衣服推门进来,走到容彻跟前道:“少爷,您要的东西。” “恩。”容彻应了一声,让他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这时候,祝卿闻也将他背上的伤口处理好了,放下手里的医疗工具出去,随即把帘子重新拉上。 容彻换好衣服从里面出来,连看都没看沈风砚一眼,便直接出去了。 撒谎也好,欺骗也罢。 他要的,不过是叫沈风砚死心。 只要他不再去纠缠林清欢,至少,他还能喘口气。 * 林清欢一直都在祝卿闻的办公室等容彻。 他这一去,去了好久。 林清欢百般无聊的坐在椅子上盯着面前的瓶瓶罐罐。 其实她伤的不严重,只是被烫得起了一串水泡而已,但偏偏,容彻却那么的紧张。 然而,想着他刚才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林清欢嘴角便不由自主的扬了扬,但,也就是一瞬间,林清欢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副似曾相识的画面。 她面前是摔碎了的汤碗,脚踝上通红一片。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不知道为什么,脚踝上那被滚烫的热汤烫到的同感,却在那一瞬间,如此清晰的传来。 下意识的,林清欢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踝。 好好的,没有任何伤痕。 也是啊。 轻微烫伤,也就是被烫到的那一瞬间会很疼,轻易不会留疤,好了就是好了。 可,她不记得自己有被烫过脚踝啊? 难道,是胡天谕口中,那段被她忘记的经历中发生的事情吗? 因为隐约有些察觉自己缺失了一段记忆,林清欢最近也在看关于失忆症的书籍,没人引导她去想起那些事情,所以,她只能自己慢慢回忆。 病理学的书籍上有过的案例分析曾经说过,选择性失忆有心因性以及创伤性,短时间能恢复便会慢慢恢复,不过,高中时期到现在,很久了吧? 她还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极其以前的事情了呢,可现在看来,好像在慢慢想起一样。 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她现在会不记得那时候的事情? 林清欢正想着,祝卿闻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听见动静,转头看过去,便看见容彻正关了门朝她走来。 祝卿闻叫他走的时候很着急,林清欢多少有些担心:“没什么事情吧,看他很着急的样子?” 容彻伸手将她拦在怀里,骨骼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温柔的抚摸着,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没事。” 第194章 我们没那么熟,且你也不配 在容彻怀里,林清欢总是能很快安心。 处理好伤口,容彻便带着林清欢回别墅去了。 吃完晚饭,林清欢去给容思源讲睡前故事哄他睡觉。 容彻总说林清欢把容思源宠坏了,毕竟以前他没有这习惯的。 但其实,容思源表示他只是想跟林清欢多待一会儿,他觉得自己跟林清欢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比容彻少多了。 * 书房。 容彻正在跟欧屿通电话。 “情味咖啡的视频监控我已经发给你了,没想到,林舒雅看起来那么娴静端庄的人,私下里作风居然那么彪悍?”欧屿跟林家人接触不是很多,对林舒雅更是知之甚少。 反正,在他看来,林舒雅绝对不是那种会轻易撒泼的人。 可,情味咖啡的视频却赫然打了他的脸。 容彻轻笑一声:“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你是不是觉得,你谈恋爱了,全世界都会跟着你谈恋爱?”疯了吧! 容彻笑笑,好想习以为常了:“等你恋爱了,你也会这么想的。” 欧屿:“可以秀恩爱的狗可以闭嘴了!” 容彻也没那么多时间跟他闲扯,从自己的邮件里找到欧屿发来的邮件,打开邮件里的视频,认真的看着。 欧屿特别好奇:“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容彻视线落在视频上,眼眸微微敛着,好一会儿才道:“我这个人,素来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二天,情味咖啡厅,同样的位置。 只不过,坐在原本林清欢位置的人,此刻坐着的林舒雅。 林舒雅没想到容彻会主动约她,光顾着激动了,完全没发现,他们此刻做的位置,就是昨天她跟林清欢见面时坐的位置。 “容彻……” 然而,她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林小姐要么叫我姐夫,要么叫我容先生,别叫我名字,第一,我们没那么熟,第二,你不配。” 容彻话说的太直接了,林舒雅脸上本身还带着十分温柔的笑,瞬间变得无比窘迫。 她以为容彻会主动找她,便是他等待已久的机会来了,但却没想到,容彻依然把话说的那么直接,那么狠。 但,当着容彻的面儿,林舒雅也不敢太过暴露自己的本性,稍稍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扬了扬,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情,语气尽量温柔平和:“那容先生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您放心,只要是我能帮到您的,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林舒雅宁愿叫容彻容先生,也不肯叫他姐夫。 如果不是林清欢的话,现在嫁给容彻的人可是她! 她为什么要承认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更可恶的是,她居然原本就不是林家的人! “恩。”容彻一派慵懒的端了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清闲的应了一声。 不过很快,容彻将手里的咖啡杯重新放到桌子上,嘴角噙着一抹清淡的笑,舒缓了一口气,轻描淡写道:“也没什么事情,你现在可以走了。” 林舒雅:“……” 这是…… 见她没动,容彻明显有些不耐烦了,眉心稍稍拧了拧,微微敛着的眼眸捎带着几分危险的警告气息。 看着容彻的表情,林舒雅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握了握手里的手包,犹豫了片刻,不是很情愿的起身。 容彻依旧是一脸送客的表情。 林舒雅咬了咬牙,心一横,转身离开。 然而,她也只是刚离开自己的位置,迎面便与咖啡厅里的服务员撞上了,紧接着,滚烫的咖啡便一滴不剩的浇在她的手臂上。 “啊!”林舒雅惊叫着躲开,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抬手便朝着那个服务员的脸上扇了过去,只是,她的巴掌还没落下,便被人牢牢抓住手腕。 林舒雅满眼愤恨的朝那个阻拦她的人看去,等她看清那人的脸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肖……肖肃?”说完,林舒雅转头看向还坐在刚才自己位置上的容彻,一脸茫然。 整个帝京谁不知道肖肃是容彻的人,所以,肖肃会出现在这里,是容彻一手安排的吗? 然而,容彻并没有理会林舒雅的意思,而是无比悠闲的转头看着橱窗外面的风景。 肖肃看了一眼刚那个闯了祸的服务生,随即道:“还不快给林小姐道歉!” 服务生:“对不起林小姐,我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 然而,她才说完,肖肃便道:“行了,这没你的事情了,忙你的去吧,记得以后做事当心一些!” “是!” 很快,肖肃一派礼貌得体的对林舒雅说着:“不好意思林小姐,新来的员工第一天上班有些紧张,我替她再次向您道歉。” “你……”林舒雅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肖肃依旧笑着:“我看林小姐手臂受伤了,您放心,医药费这些我们集团会全权负责,如果您需要什么赔偿的话,尽管提,我们都会满足的。” 林舒雅狠狠的看着肖肃,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肖肃嘴角扬了扬,礼貌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舒雅咬牙,但却不得不走。 这时候,她也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容彻找她来,根本就是为了林清欢。 她伤了林清欢的手臂,容彻便原封不动的报复回来,为了林清欢,他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容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容晨坐在办公桌前,饶有兴致的看着手上的那份文件,随即嘴角扬了扬,然后,漫不经心的拿起手边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接通后,闲笑着道:“有件稀奇的事想跟您聊一聊,最近有时间吗?” 说完,顿了顿,等着那边的回答。 片刻后,才又道:“那好,我现在就过去一趟。” 说完便挂了电话。 解决了林舒雅,容彻便直接离开了咖啡厅去了军区,下午有个会议要开,军区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回别墅的时候已经要凌晨了。 林清欢在忙设计案的事情,也还没睡觉,偌大一个别墅,也只有书房还亮着灯,朝主别墅走,容彻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被楼上那抹暖黄色的灯吸引着。 漫长的日子里,他所盼望的,也不过如此了吧? 看着那盏灯光,容彻嘴角不由得扬了扬,很快,开门上去,直接去了书房。 林清欢听见动静才从书桌后面抬头看向已经朝她走来的容彻,她原本以为少容思源睡着睡着醒了,没想到竟是他回来了,所以多少有些吃惊。 “怎么这么晚了还回来?” 容彻径直走到她跟前,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随即自己坐在上面,让林清欢坐在他的腿上,修长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下巴舒舒服服的颈窝处,视线落在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以及设计手稿上。 好一会儿才沉声道:“让你两边跑的话实在太辛苦,也不安全,但我又想天天抱着你睡,所以,就算再晚也想回来。” 林清欢手里还拿着铅笔,刚想到一个很好的细节处理,还没有完全完善,所以,现在林清欢的心思还是都在设计图上。 容彻话说的深情,她却听得并不是很全面,回应的略有些敷衍:“恩……” “就只是这个?”显然,对于这个回答,容彻是不满意的。 可她还是低着头修修改改的,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的样子。 对此,容彻表示很不满。 撩开她的衣服,温热的手掌伸了进去,在她柔软的腰上慢慢游走。 林清欢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小声抗议着:“别闹,很痒……” 然而,容彻却偏偏变本加厉的在她身上作乱。 可林清欢于他而言,就是一沾上就会上瘾的药,完全无法克制。 容彻的手指依旧细腻的磨蹭着她身上细腻的皮肤,好像一个得不到关注的孩子,拼命的想要她注意到自己。 林清欢一开始倒是还能克制得住自己,然而渐渐的,就被容彻弄的乱了分寸。 索性放下手里的铅笔,转而主动的跨坐在他身上,白皙修长的手臂揽着他的脖颈,微微敛着笑意的眼底皆是风情。 容彻手掌扶着她的腰肢,细细的抚摸着,眉眼微扬,饶有兴味的笑着:“想了?”难得,她今天这么主动。 林清欢依旧笑着,却没说话。 低头吻上他的嘴唇,温柔绵长的勾勒着他的唇形。 她的吻还是很生涩,但就是因为如此,对于容彻的诱惑力才如此之大。 容彻回应着她的吻,抱起她朝着卧室走去, 林清欢柔软的手主动去解她身上的衣服,但,当她的手伸向他领口的时候,容彻却及时捉住,很快,牢牢的将压在床上。 他身上还有伤,现在,还不想给她知道,至少也要等伤痕愈合一些,看起来没那么严重的时候。 不想给她动手去解自己衣服的机会,便不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难得她这样主动,可,最终也注定是要变成一场掠夺。 然而,容彻突如其来的热烈却让林清欢乱了手脚,慌不择路的躲避着,近乎求饶一样:“别……你,你等等……等等!” 容彻忍得难受,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声音因压抑而变得沉哑:“这个时候喊停,你是认真的吗?” “我……生理期。”林清欢看着他,眼神的确无比认真。 容彻差点没被她这句话憋出内伤:“那你刚才还……” “谁让你不老实,就是想看你引火烧身欲罢不能,但就是吃不了的样子!”说着,林清欢伸手将推开。 被她这一推,容彻只觉得后背的伤口牵着疼,不过所幸,也都是在他承受范围之内。 只是,身下却涨得难受。 第195章 难受,帮帮我 林清欢只是想跟他开个玩笑,谁能想到他这么如狼似虎? 还好及时止住,不然,引火烧身的就该是自己了。 林清欢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 眼看着才要平静下来, 可容彻却顺势压了过来,修长的手臂将她圈在怀里,火热的嘴唇轻柔的落在她的脖颈以及而耳畔上,轻柔眷恋,不强势,却弄的人心里痒痒的。 “嗯……不是告诉你了吗?”林清欢小声抗议着。 但很快,却被容彻细腻的吻吞没,他倒是不急着侵占,而是一点点的占据着林清欢的理智。 林清欢略有些抓狂:“容彻……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听。”但,亲吻着她的动作却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王八蛋!”林清欢手臂滴在两人之间,阻止着他的进一步动作。 “我生气了!你……” 不管,继续吻她。 是骨骼分明的手指穿过她如瀑般的长发,纠缠着她的发丝。 相较于林清欢生涩,容彻吻她的时候,技巧却是那么的高,加之容彻对于林清欢身体的了解,轻而易举之间,便撩动了她的神经。 “嗯……”林清欢小声嘤咛着。 容彻似乎很乐意这么玩,坏心眼的撩拨着。 林清欢咬牙道:“容彻,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不也是故意的吗?”容彻轻咬着她的耳垂,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内心的悸动侵占着彼此所有的理智。 林清欢无言以对。 说起来,的确是她先玩儿的。 但,她要是知道容彻报复心那么大,打死她也不会这么玩儿的好吗! 可,相较于林清欢,容彻更难受一些,忍着,真是太难受了。 容彻轻咬着林清欢的耳垂,小声道:“清欢……” “恩?”林清欢声音软糯,好像刚出生的小奶猫一样,叫的人心里痒痒的。 “帮我。” 林清欢沉默着。 她当然明白容彻所谓的帮他是怎么回事,所以才不敢说话,而且,才只是一会儿,耳根子就烫的受不了。 容彻侧身躺在她的身侧,将她的身子板正,让她面对着他,温软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因为压抑而产生的性感的暗哑:“难受,帮帮我……” 林清欢咬牙,没说话。 “清欢,这可是你惹出来的事情,把老公憋坏了,以后你怎么办?” “谁……谁怎么办了?”林清欢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到自己的胸口里。 “就是我不行了,以后你怎么办?” “我……我要你管!” 容彻将她拉在怀里,火热的手不由自主的控住她的手腕,朝自己身上拉着过去。 “我不管你谁管你?恩?” 林清欢小心翼翼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容彻温热的嘴唇落在她的额头上,温柔的声音带着点诱骗的味道:“别紧张……” 他拦着林清欢的手,引导着她,慢慢解开皮带的金属扣,清脆的声音惊得她心都跟着颤了。 “容彻!”林清欢声音里捎带着几分着急,抬头看着他,眼底的少带着几分哀求,脑子一片空白,半天,茫然道:“我不会!” 说完,空气一片沉静。 容彻猝不及防的笑出声了,林清欢脸上的窘迫越发多了。 很快,容彻低头狠狠的吻住她的嘴唇,近乎掠夺般的吻要将她吞噬一般。 然而,就在林清欢觉得自己要透不过气的时候,容彻将她放开,指腹覆上她才被肆虐过的嘴唇,压抑着呼吸,哑声道:“你今天诚心是要把我逼疯是不是?” 不管是她诚心使坏,还是无心的诱惑,对于林清欢来说,无疑都是致命的。 林清欢咽了咽口水,缓了一口气:“我哪儿有……” 但,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没底气。 毕竟是自己先惹火的! 额……不对! “容彻,你强词夺理!”林清欢才反应过来:“明明你是你先捣乱的!” “是你!”容彻则完全不同意:“刚谁让你不理我?我就是亲亲你,让你也注意我一下,然后你就开始勾引我……” 林清欢:“……” 狡辩! 可在容彻的词典里,哪儿有什么狡辩不狡辩的,他自己就是道理好不好! 最终,容彻还是将她的手放开,下一刻,紧紧地抱住她,努力克制着自己身体里燃烧着的欲望。 她在身边,容彻想平静下来,真的太难了。 他身体上的变化林清欢还能清晰的感觉的到,所以一时间也不敢乱动,万一要是再点了他的火,受苦的不还是自己吗? 生平第一次,林清欢清楚地感觉到了后悔。 两个人躺在床上,彼此相拥。 容彻手不安分的探入她的衣衫里,手指细细的磨蹭着她的后背。 他清浅的呼吸在清扫在她的脖颈处,绕的人心里痒痒的。 容彻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林清欢怕他再跟刚才一样,手臂动了动,挡掉他作乱的手:“还惹火?不难受了?” “怎么可能不难受?现在都还难受的要死好吗!”容彻声音里带着些许抱怨:“快被憋死了好不好!” 林清欢:“那你还作死!” 容彻:“不能吃,还不能给摸一下吗?” 林清欢:“……” 不是不能摸,而是,就怕你摸着摸着又擦枪走火了好吗! 这么羞耻的话,才不会明说好吗! 容彻似乎还不死心:“不给我摸,那我给你摸好不好?” “谁……谁要模……” 林清欢脸又红了。 感觉今天不会好了! 招惹了他一次,他便将无耻流氓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分分钟逼死人好吗! “来吗,摸一下,安慰一下它。” 林清欢:“……” 求你,别他妈说了! “清欢……老婆……”容彻渐渐有些耍不要脸的感觉了:“求安慰啊!” 林清欢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了。 内心无比挣扎。 随即,内心又歇斯底里的拼命摇头。 不行不行不行! 绝对不行! 好久了,她还是不说话,容彻大有放弃的架势,手掌强势的覆在她胸前,带着点坏心的报复。 林清欢慌乱的躲着,但却始终被他圈在怀里。 最终,林清欢缴械投降:“哎呀……好好好……” 容彻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林清欢:“就一下!” “嗯嗯嗯!”容彻无比认真的点头,好像得到肯定的小学生一样。 容彻西裤上的皮带早就被解开了,衬衫衣角凌乱的散在外面。即便下半身凌乱,容彻上半身依然是整洁的。 林清欢小心翼翼的接近她,只是,才一伸过去,便被容彻牢牢的握着。 上钩了,自然就走不出去了…… * 第二天,林清欢早早的醒来了,但却躲在被子里死活都不肯出来。 容彻换了衣服从衣帽间出来,看着林清欢还躲在被子,头都不肯露出来的一点。 嘴角扬了扬,径直走过去,抱住她,掀开被子,与她面对面,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蜻蜓点水一般,落下,又很快离开,最后,修长的手指慢慢磨蹭着她的唇瓣,半天,笑着道:“昨天晚上,辛苦了,亲爱的,老婆!” 不说还好,才只是这么一说,林清欢脸又红的不像话。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作势又要往被子里缩。 但,却被容彻紧紧的抱着。 “害羞什么,我们可是夫妻,再没有比这更亲密的关系了。” 林清欢还是很气:“你就是禽兽!” 衣冠禽兽! 最气人的就是,昨天晚上,从头到尾,最狼狈的人就只有她一个,容彻从都到尾都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简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衣!冠!禽!兽! 难得,容彻不反驳:“好好好,我是衣冠禽兽,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我都依你好不好?” 林清欢:“……” 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一点脾气都没了。 容彻见到她不说话,低头吻了吻她,随即手掌覆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揉弄着她头顶的头发,片刻后,温柔道:“再睡会儿,乖。” 林清欢没说话。 容彻要去军区,起得比较早,林清欢还是有些困的,所以,容彻走了之后,她便又睡了个回笼觉。 起床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收拾了下,让刘妈随便做了点吃的,早餐跟午饭一起解决了。 原本要去书房继续弄自己的设计稿,可,才刚开始,就接到了林建涛的电话。 林建涛很少给林清欢打电话,所以,一般他打,林清欢就会接。 说起来,林建涛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法律意义上的父亲,血缘上完全就是个陌生人,一个不相关的人,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耍脾气呢? 接通电话,直接道:“有事儿吗?” 林家。 林舒雅坐在沙发上,一直哭哭啼啼的,手臂上红肿一片,轻微烫伤,不是很严重,但,对于细皮嫩肉的林舒雅来说,那疼也是难以忍耐的。 更何况,这些疼痛,都是林清欢带给她的。 贺敏出国到分公司考察了,只有林建涛在家,所以,林舒雅便死活闹着让林建涛给她初一口气。 林建涛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林舒雅一直哭个不停。 林舒雅是林建涛唯一的女儿,他到底不忍心,听着林清欢平淡的声音,林建涛稍稍舒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见一面吧,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第196章 睡都睡过了,就觉得没意思了 挂了电话,林清欢直接去了林建涛说的地址去了。 还是上次见面的那个茶楼,林建涛很喜欢来这儿,平时见客户休息,跟朋友聊天,几乎都在这儿,林清欢也不例外。 林清欢去到茶楼之后,直接去了林建涛在茶楼的房间。 意外的是,林建涛不仅只叫了她。 容晨也在。 林清欢稍有些意外,不过,后来也想通了,本身就是商人,有生意往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林建涛叫她过来,还留了容晨,这就让人很难理解了。 接电话的时候,林清欢隐约听见林舒雅的哭声,想着他叫她过来,多少是跟林舒雅有关系。 不过,虽然想得通,但林清欢也挺奇怪的,印象中,她没什么得罪林舒雅的地方啊。 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两个人,来来回回想着这些事情,完全没头绪,她手臂上的烫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是还留了点淡红色的印迹,红红的一片,忽然看过去,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的。 林清欢推门进去,容晨端着手机的茶杯,看向门口的方向。 容晨对于她会到来,似乎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嘴角扬着温和的淡笑,款款起身,稍稍颌首向她示意。 林清欢略有些不习惯,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走到林建涛跟前,语气还算是恭敬:“爸。” 林建涛嘴角扬了扬,笑着点头,随即示意她坐下:“坐吧。” “谢谢爸。” 不管真是情况是怎么样的,在供公众面前,林清欢对林建涛依旧恭敬如初,林建涛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林清欢找了个位置先坐下,只是,还没开口说话,林建涛便率先开口:“清欢,你手臂怎么了?” 听到他这么说,林清欢下意识的看向自己受伤的手臂。 所以,果然是因为这个吗? 但不对啊,受伤的是她,不是林舒雅,林建涛没理由来找自己的啊? 找她干嘛? 表示关心还是安慰? 亦或是可以为了她回家教训一顿林舒雅? 林清欢不明所以的端了自己面前的清茶喝了一口,稍稍缓了一口气才道:“这个啊,前天……烫伤的。” 以前在林家,被林舒雅欺负,为了确保自己不当面报复,林建涛这么问的时候,林清欢一般都说不小心弄的,之后再找机会报复以同样的方式报复林舒雅。 所以,报复了,自然就成了自己不小心弄,她也不算是撒谎。 但这一次…… 显然,她还没报复回来呢。 林舒雅是混艺术圈的,两人交集很少,以前至少是住在一起,想要找机会随时都可以,但现在,机会难找啊。 容晨坐在林建涛对面,听见林建涛说,视线不由自主的转移到了林清欢手臂上。 接着,不动声色的轻咳一声,双腿随意交叠在一起,喝了一口被子里的清茶,眼眸微微敛着,然后才漫不经心的解释了一句:“前天情味的餐厅经理去了一趟集团,说是弟妹在店里受伤了,手臂上的伤,是在店里伤到的吗?” 很显然,林建涛是来兴师问罪的。 但林建涛并不知道,在林舒雅之前,林清欢也受到了同样的伤害。 林清欢自然是不好说,但容晨却心知肚明,所以,这便是在提醒了。 果不其然,林建涛听见容晨的话,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 同样的地点,又是以同样的方式受伤,像林建涛这种在商界纵横那么多年的角色,又怎么可能会听不出容晨在提醒他。 然而,片刻后,林建涛眼眸稍稍敛了敛,不动声色的深舒一口气,然后轻笑一声,随即嘱咐道:“虽然这几天已经开始降温了,但还是要好好注意伤口,否则发炎了就不好处理了。” “谢谢爸。”林清欢微微垂首,乖巧而听话。 林建涛说完,便不再与林清欢说话了,好像,她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一样。 他的确是想兴师问罪来着,可林建涛不同于贺敏,他一向内敛谨慎。 容彻对林清欢什么态度他很清楚,所以,即便是为了林舒雅,他也实在不应该得罪容彻。 林建涛又跟容晨谈一些事情,随即起身。 “我送容总。”毕竟是林建涛把人找来的,自然是要照顾好了。 但,容晨却依旧温温的笑着,看了一眼林清欢,笑着道:“我跟弟妹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谈,借用您的房间了。” 林建涛瞥了一眼林清欢,也没多说什么。 容晨将林建涛送走,重新回到房间里。 林清欢手里握着茶杯,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一派清闲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容晨在他的位置坐下,视线落到林清欢的手腕上,随即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阿彻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讲道理,让肖肃把情味咖啡馆买下,然后用同样的方式报复林舒雅……” 他还没说完,但,却被林清欢打断了:“报复林舒雅?” 容晨嘴角扬了扬:“弟妹还不知道吗?” 林清欢摇头。 虽然那么问,但容晨却一点都不吃惊。 “以我对他的了解,这的确是他的行事作风。”容晨放下手里的茶杯,依旧清闲儒雅:“不过也没什么,集团本身就在餐饮业有也业务,也不算他乱来。” 然而,说着这话,容晨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他有什么资格说容彻乱来? 在商业领域上,容彻到底还是胜他一筹的。 林清欢注意到容彻的迟疑,随即正了正身子,脸上捎带着几分歉意:“给堂哥添麻烦了,我替阿彻跟您道歉。” 容晨深吸一口气,片刻后,才又笑着道:“倒不是觉得他添乱,就是有些好奇。”说着,他顿了顿,继而又补充道:“对弟妹你,有些好奇。” “我?”林清欢扯着嘴角笑了笑,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容晨笑着,话说的没有任何犹豫:“阿彻感兴趣的,我都特别感兴趣。” 林清欢凝眉,好一会儿才猝不及防的笑了一声:“所以您对秦小姐没兴趣了吗?” “睡都睡过了,忽然觉得没意思了。”容晨话说的没有任何掩饰。 林清欢脸色微沉,片刻后,直接起身离开。 容晨也不意外,饶有兴味的笑着,看着林清欢离开的方向。 秦瑶,的确没什么意思。 * 离开茶楼,林清欢头也没回的去来停车场。 走到自己停车的位置,林清欢才停下脚步。 空旷的停车场,有车子启动,车声让林清欢慢慢清醒过来。 从茶楼房间出来,林清欢一直都紧紧攥着双手,知道刚才才慢慢松开。 容晨,依旧是个十分危险的人。 只是,不是对她,而是对容彻。 从外面开进来的车子路过她身边,林清欢原本打算开车门上车走的,但车子却在她旁边停下来,很快,那人打开车窗,叫了一声:“姐,你在这儿干嘛?” 是贺然之声音,林清欢转头看过去,车子上还坐着赵睿。 看见自己熟悉的人,林清欢忽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贺然之的好,便随口说了一句:“跟容晨谈点工作上的事情。” “哦。” 贺然之现在对容晨的印象还不错,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跟赵睿也是刚谈完事情,正准备找地方出去吃晚饭呢,碰见林清欢,自然是叫上一起。 林清欢开车载着贺然之先去了餐厅,赵睿回家接钱小容了。 贺然之选的是才开张不久的一家餐厅,还没去吃过,所以过去尝尝味道怎么样。 可,有时候,总有一些事情,会让你觉得世界很小。 沈风砚跟祝卿闻还有几个他们的朋友出来小聚,也选了这家餐厅。 贺然之一看见沈风砚在这儿,拉着林清欢就往外走。 祝卿闻刚出去抽了根烟,正往他们位置走呢,正巧撞见了贺然之跟林清欢。 “诶你们……” 贺然之素来冲动莽撞,现在都还收敛了不少了。 不过,因为刚才看见沈风砚,心里莫名烦躁,不小心撞了人,道歉还不诚心,也不怪祝卿闻会有些牢骚。 祝卿闻跟贺然之不认识,但跟林清欢还算是熟悉,虽然只是晃眼看了一下,但还是注意到林清欢了。 “林清欢,你怎么在这儿?” 贺然之拉着林清欢就走,但祝卿闻的声音他们自然是听见了。 停下脚步,看向他:“祝医生也在呢。” 祝卿闻点头笑着,想了想林清欢刚走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那边就是他们的位置,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随即道:“也没什么,就是……”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沈风砚便领着几个人从里面出来了。 “出什么事情了吗?”其实,沈风砚看见林清欢跟贺然之了,只不过贺然之一看见他在就马上拉着她走了,他还能怎么样? 酒过三巡了,大家都喝得晕晕乎乎的,他们中有一个去洗手间回来,正好看见贺然之拉着林清欢莽撞的撞到祝卿闻身上, 还以为要出什么事情,便进去叫了他们出来。 沈风砚其实知肚明。 可即便明知道不会出什么事情,他却无法拒绝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借口。 贺然之拉着林清欢的手腕,见沈风砚带了一群人出来,本来看见他就不爽,更何况沈风砚俨然一副要打架的架势,说话不客气的完全没道理:“关你屁事!” 第197章 我他妈真是服了! 沈风砚身后跟着的人其实林清欢大部分都见过。 只不过,过去很长时间了,没多想印象,但看见了总是会想起来,以前读书的时候跟沈风砚在一起,见过的沈风砚的同学与朋友,也不知道赵睿一个人,只不过两个人同宿舍,简直赵睿后来又跟钱小容在一起了,经常一起出去玩儿,才会那么熟悉。 其他的,也只是见过。 所以,那些人见林清欢被一个陌生男人牵着,难免有些疑惑。 “沈少,她不是你女朋友吗?” “是啊!” 祝卿闻忽然觉得这事情有些难办了。 他就是跟着过来蹭个饭,怎么也不会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好吗! 林家大小姐林清欢没人知道,容彻的老婆,容太太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但偏偏,在这些人里面,沈风砚的女朋友林清欢这个身份,却是广为人知的。 而这个身份,偏偏也是贺然之最不愿意听见的。 “谁他妈是他女朋友,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他妈乱说话!” 相较于沈风砚他们,贺然之还是太年轻,任性又容易冲动。 话才刚说完,沈风砚身后的几个人便听不下去了:“小弟弟,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脾气那么冲,你家大人怎么教你的?” 贺然之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紧了紧,一言不发,直接冲过去,攥着女人的衣领便是狠狠的一拳。 林清欢刚想拦着,可连贺然之的衣角都没抓住。 “贺然之!”林清欢着急的喊他,上前想要拉住他。 “你别管,给我站远点!” 然而贺然之却直接将她甩开了。 祝卿闻也是怕事情闹到了不好收场,毕竟都认识,生意上也有所往来,真的闹开了容彻那边也不好处理。 贺然之一下把林清欢推开,临清黄踉跄的退后两步,腰直接撞到走廊放置花瓶的柜子上,很疼。 祝卿闻看见了,但却没工夫管。 贺然之脾气冲,对面也不是好惹的,如果再不把两人分开,怕是事情会越闹越大。 倒是沈风砚,一直也没什么动静,不是很想去劝架,也不想推波助澜。 毕竟,有祝卿闻一个人就够了。 林清欢腰上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很疼,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才勉强站稳,伸手揉了揉被撞疼的地方,看了一眼贺然之的方向。 贺然之的确没什么地方对的对的,但对方人多势众的。 林清欢瞥了一眼站在旁边不打算过问的沈风砚,很快,提了放在旁边柜子上的花瓶,走过去,毫不犹豫的砸在把贺然之按在地下的人头上。 花瓶破碎的声音让双方都不由得愣住了。 而趁着这时候,祝卿闻赶紧把人拉开:“我他妈真是服了!” 他语气相当无语,不是对林清欢,也不是对贺然之,而是对沈风砚。 沈风砚明明有那么多机会解释,偏偏,站在旁边什么话都不说。 他也不想想,许枫一个被除名的兵痞,贺然之能是他的对手吗? 许枫到底是军人出身,虽然被林清欢砸了一下,但并没有昏过去,只是后脑勺一直在流血,加之有祝卿闻在旁边,许枫也不敢把林清欢怎么样。 贺然之脸上也挨了一拳,嘴角噙着血,看起来有些狼狈。 然而这都不算什么,祝卿闻正想把许枫跟贺然之都带去医院的时候,餐厅经理带着警察上来了。 祝卿闻看了一眼沈风砚,眼神里稍带着几分不可思议:“沈风砚,你想干嘛?” 沈风砚将手机收进口袋里,嘴角微微扬了扬:“我做了什么吗?” 他一直都在这里,什么都没做。 “不好意思,有客人报警说这里聚众斗殴,各位,请到警局配合调查。” 贺然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伸手将林清欢推到一边:“你先回去,给赵睿打电话让他不用过来了。” 然而许枫却不依不饶,伸手指了指林清欢:“在老子头上开了那么大一个口子,老子会让她说走就走吗?” 要不是林清欢跟祝卿闻拉着他,贺然之便有冲过去给了他一拳了。 警察按照规矩办事,祝卿闻也不好多说什么,虽然不过是往上面打声招呼的事情,但该配合调查的还是要配合,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耍特权,到底不是什么好影响。 * 警局。 许枫把他能找到的关系都找来了,说什么都不肯私下解决。 要是换个人,或许还好处理一些,偏偏就是许枫,宋家老太太是他外祖家,而他之所以被除名,跟容彻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所以,也不知道从谁那里听到林清欢现在是容彻的老婆,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宋家老太太。 而对于许枫这个外孙,宋家老太太一向是爱得跟什么似的,许枫被从军队出名之后,老太太便一直跟宋泱念叨,说宋泱没帮许枫什么的,何况现在是被人开了后脑勺。 自然,宋泱都知道了,容彻自然也跟着过来了。 警局的停车场,宋泱才下车就看见容彻了。 也不着急进去,反而一派悠闲的走过去跟容彻打招呼:“我来之前听说你还在开会,怎么?这么快就开完了?” 容彻没说话。 宋泱扯了扯嘴角,悻悻的笑着,看了一眼警局的正门,随即调笑着道:“其实你不用跟过来的,我还能让林清欢吃亏吗?” “呵!”容彻笑声里满是轻蔑:“说得好像没让她吃过亏一样。” 他说完,便直接绕过宋泱离开。 身后,宋泱扯了扯嘴角,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那不是以前年轻不懂事吗!” 可,即便是给了自己借口,但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一样,甚至,有些心虚。 * 以前,林清欢怕是,像这样坐在警察局里,她绝对已经怕的要死了。 但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并没有那么可怕一样。 值班的警察已经给他们做过笔录了。贺然之的问题最大,毕竟是他先动手的,但后来事情渐渐有些不可控了。 林清欢捧着水杯喝了一口水,贺然之瞥了她一眼,很不爽:“你说你干嘛非要动手?又死不了人!” “贺然之。”林清欢语气平静,也听不出是生气还是什么。 但,她这样叫他,贺然之却一下不敢说话了。 林清欢瞥了他一眼,嘴角扬了扬,眉心微微拧着,原封不动的把刚才贺然之说她的话有给重复了一遍:“你说你干嘛非要动手?又死不了人!” 祝卿闻跟沈风砚就在门口。 原本没沈风砚什么事情,可他还是跟着过来了。 听见林清欢跟贺然之说话,转头看过去,就见林清欢跟训儿子似的教训贺然之。 祝卿闻看着,忍不住笑了:“刚还凶的跟什么似的,怎么一下就变这样了?” 沈风砚没说话。 毕竟,他也不是十分清楚。 她的过去,那五年,他统统都不知道。 倒是许枫,听着猝不及防的冷笑一声:“现在知道自己惹事儿了还不算晚。” 贺然之双手不由得握了握,但在警局里,到底还是没人敢主动惹事儿。 而且,刚才就是因为他的冲动而闹出这些事情,他自己倒没什么,但却连累着林清欢也跟他一样,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 许枫视线落在贺然之紧紧的攥着的拳头上,见他没动,嗤笑一声,语气轻慢之极:“贺然之?就是那么前两年被自己同胞姐姐吞了的贺家吗?” 许家跟贺家没什么往来,但曾经的贺家与宋家却是世交,只不过后来因为贺敏决裂,从此再无往来,虽然年代久远,但到底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所以,确定贺然之就是曾经贺家的孩子,许枫言语里的轻蔑便越发重了。 贺然之紧攥着双拳,林清欢好半天才深舒了一口气,扯着嘴角笑了笑,一字一句道:“所以,关你屁事?” 许枫似笑非笑的眼眸微微紧了紧,随即,快速起身,直接朝着林清欢的方向去了。 毕竟是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接连被林清欢与贺然之两姐妹如此嘲讽,许枫能坐得住就见鬼了。 祝卿闻跟沈风砚都怕出事,原本在门口站着的,听见里面的声响,立刻折身进去。 但,却被容彻抢先一步。 许枫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被容彻攥着衣领狠狠推开。 而许枫一见是容彻,气得眼眶通红。 以前他犯事儿,宋泱虽然也主张处分,但到底还有宋家老爷子那层关系,多是不痛不痒的记过处分。 而容彻回军区,首当其冲便将他踢了出去,许枫怎么可能不恨容彻。 这也就算了。 宋家跟容东临一直都僵持不下,始终没一个很好的借口打破僵局,原本以为会因为容彻处置他的事情而有所焕杰,但容彻不仅仅是把他踢出去,后来接连把容东临培养的几个人也跟着一起清理了,一时间,宋家老爷子那边想借此发难也不行了。 所以,许枫的事情,不得已不了了之。 意思就是,他被容彻踢出去将被宋家现如今的局面不会有任何影响,反倒是给容彻在军中树立了威信。 别人不敢动的人他动了,且干净利落没有任何负面影响。 对容彻,许枫心里压着一团怒气,现在,不只容彻,连跟他有关系的人都让他那么没面子,他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第198章 清欢,你轻点,疼…… 许枫起身,握紧拳头正准备再次朝容彻去,但却被跟着进来的宋泱直接拦住。 “小枫,别胡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宋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冷着声音喝止。 许枫一脸的不服气:“我在闹吗哥!是我被打了好吗!” 宋泱深吸一口气:“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许枫一脸无语,最后,走到宋泱面前,冷声道:“我想怎么样还用明说吗?” 宋泱依旧笑着:“那你还是明说比较好。” 许枫无语的斜了他一眼,片刻后,一脸的不可置信:“我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他说完,便直接绕过宋泱离开。 他还能说什么? 宋泱的态度许枫看得很明白。 他过来,而这件事有牵扯到容彻,虽然容彻最终会是什么立场,至今没人看明白,但,绝对不会站在宋家这边就是了,而宋泱也奇怪的很,以前那么争执不下的两个人,现在他却处处回避。 许枫想不明白,也不可能会想得明白。 然而许枫既然把宋泱叫过来了,显然,这件事就不再是许枫说要追究便能追究的事情了。 而因为牵扯到容彻跟宋泱,市警局的局长都亲自过来了。 欧屿听到消息也跟着过来了,也幸亏是欧屿来了,否则,别说宋泱了,就算是容彻也没办法说服一向刚正的欧成玉。 欧成玉是欧屿的叔叔,帝京市警局的局长,也可以说是看着容彻他们这一代人长大的。 他一向觉得容彻是这一代人里的榜样,素来喜欢拿容彻教育欧屿,现在容彻因为这件事闹到警局来,也不问原因,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育。 “长本事了啊!小时候怎么没见你们那么能耐?现在学会聚众斗殴了都?”欧成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瞥一眼容彻,不过,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着的军装,瞬间也没那么盛气凌人了。 以前随便训他,不仅仅是因为两家的关系,以及他长辈的身份,好歹也是个市警局局长,教育教育底下的小孩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此刻,站在他跟前是俩少校,虽说级别没他高,但到底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以给他教训的小辈了。 欧屿就喜欢看容彻挨训,但,到底还有正经事要做,只能跟着劝和:“叔,这都小事,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了,您看人许少爷那边都不在追究了,我说不让您来吧,您偏跟着过来!” “叫你说什么都是小事!”欧成玉瞥了他一眼,瞬间气得捂胸口,抄起手里的文件就直接朝欧屿砸了过去。 “干嘛啊这是!又不是我犯事儿!” 欧屿觉得自己可冤枉了,简直无妄之灾啊! 欧成玉气得不行:“你是不犯事儿,但你什么时候能把你那头杂毛给我处理了?” 欧屿现在在警局负责特殊案件调查顾问,真计较起来也不算是警局的人,所以,一般没什么大案要案,欧成玉都懒得见他,眼不见心不烦吧,但一看见他也就心烦了。 他爹管不了他,那是因为离得远,半年未见得见一会面,欧玉成就不一样了,隔一段时间总是要见一面的,所以,欧屿那头杂毛就可刺眼了。 林清欢跟贺然之做完笔录签了字回来,推门进去,正看见欧屿被他叔叔教育呢。 容彻与宋泱听见敲门开门的声音,几乎同时转头看向林清欢。 林清欢稍有些吃惊,不过,片刻之后,也冷静了下来,稍稍欠了欠身子,算是跟里面的人打招呼了。 欧玉成见有外人来,也不便再教育欧屿,只是给他一个好自为之的讲稿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宋泱投射到她身上的眼神,林清欢下意识有些害怕,视线稍稍避开他一些,迟疑片刻后朝着容彻,小声问了一句:“没什么事儿吧?” “没有。”容彻说着,揽了揽林清欢的肩膀,看了一眼欧成玉:“这是欧叔叔,市警局局长。” 林清欢了然,脸上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欧叔叔,给您添麻烦了。” 欧成玉笑着摆了摆手:“不是什么麻烦事。”不过,还是严肃的告诫道:“下次注意,遇事别那么冲动,不然真惹出什么事来,有的你们后悔的。” “是,欧叔叔,我记得了,下次绝对不会这么冲动了。”林清欢一副乖乖女好学生,言听计从的样子很让欧成玉满意。 要知道,以容彻为首的那几个小辈,脾气一个比一个傲气,哪儿会像林清欢这样乖乖听他教育。 所以,一时间也没什么脾气了:“行了,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吧。” 容彻一行人礼貌的离开,只是,容彻揽着林清欢肩膀,才要出去,就听见欧成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个阿彻啊,听说你前几天挨了顿鞭子,好……” “诶诶诶!叔你吃饭了没?我请你吃饭,走走走!” 只是,他还没说完,欧屿便赶紧插了一句,快步走到他前面,挤眉弄眼的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奈何欧成玉年纪大了,不懂年轻人的心思:“你眼抽筋了?” 容彻拉着林清欢赶紧出去,可即便是如此,林清欢还是听见了。 她仰头看向容彻,眉心微微拧着,急切的问他:“什么挨了鞭子?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 容彻稍有些犹豫,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稍稍加重了几分,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不少:“先回家。” “容彻……”林清欢跟在他身后,叫着他的名字。 “乖,先回家。”除此之外,容彻再没多说别的。 警局门口,停车的地方。 许枫跟沈风砚站在一起。 “在餐厅的时候,你朋友不是说林清欢是你女朋友吗?怎么一转眼有成了容彻的老婆了?怎么回事?”许枫还是咽不下那口气。 无端被容彻踢出局,而他的牺牲并没有让局面发生任何变化,这也是叫他最不爽的。 尤其是知道贺然之的身份,以及林清欢跟容彻的关系。 沈风砚并没有及时回应许枫的话,视线一直游离在警局门口,被容彻半抱在怀里的林清欢身上。 贺然之也看见沈风砚了,注意到沈风砚的眼睛还盯在林清欢身上,怒目相视,无声的警告着。 自然,沈风砚也注意到了,漫不经心的看过去,而后,猝不及防的冷笑一声,随即有将视线移到许枫身上,轻描淡写的回答着:“就那么回事。” 许枫不由得嗤笑一声:“容彻撬了你的墙角?” 沈风砚没回答,眼眸微微敛着。 其实,谁撬了谁的墙角,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但,显然,许枫好像听见什么了不得的信息一样:“我去!容彻玩儿得够脏的!” 沈风砚转身将手里的烟在旁边的垃圾桶按灭,然后直接上车:“行了,是我送你回去,还是,跟你哥一起回去?” 他这么一说,许枫转头看了一眼,宋泱送走了容彻跟林清欢,人正朝这边走呢。 许枫瞥了他一眼,很反感刚才宋泱选择避让的举动,看见他过来,直接开了车门,上了沈风砚的车,然而,他车门还没关上,就直接被宋泱拽了下来。 “你干嘛!”许枫一脸怒火无处发泄,宋泱偏偏还要招惹他。 宋泱倒也不着急说什么,给沈风砚关了车门,款款道:“沈少爷,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您早点回去休息。” 沈风砚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宋泱,嘴角微扬着一抹清冷的笑,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开车离开。 * 祝卿闻帮着把贺然之送回家,容彻则直接开着车带林清欢会了别墅。 一路上,容彻开车,林清欢就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 甚至都到家了,林清欢还是不理他。 容彻把车子停在车库里,才停稳,林清欢便直接开了车门下车,容彻解开安全带,立刻跟了上去,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林清欢一下推开他,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双眸紧紧盯着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甚至,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情绪。 容彻后背的伤口被她这么一推,整个后背都牵着疼。 一开始,他不想在林清欢面前表现出来,但现在,显然不行了。 容彻眉心微微拧着,起伏的眉心压抑着痛苦,慢慢走近她,声音温润细弱:“清欢,你轻点,疼……” 林清欢双唇微微张着,沉吟片刻,咬牙道:“你活该!” 可,明明那么理直气壮,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没底气。 容彻也不反驳什么。 修长的手指一颗颗的解开他衬衫的口子,束在裤子里的衣摆抽出来,全部解开,然后,当着林清欢的面儿脱掉,最后是白色的背心。 林清欢靠在墙壁上,看着他一件件脱掉身上的衣服,露出身上包扎着的绷带。 容彻靠近她,舒了一口气,缓缓道:“是,我受伤了,只是,以前不管是训练还是出任务,心里只有生与死的区别,受伤流血什么的,并不是太在意。”他说的轻描淡写的,可与林清欢而言,每一个都让她害怕的心惊胆战。 五年,他以为他习惯了平静安稳的生活,可在特种部队的那段经历,已经深刻的融入他的骨血里。 只知生死,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习惯。 第199章 你这样,我会更疼的 林清欢知道,身为军人,容彻身上承担着怎样的责任,很多事情,他必然是要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 可,可是她会心疼啊…… 然而,即便是心疼,却也无法责怪。 林清欢抬头看了他一会儿,柔软的手覆在他胸口绑着的绷带上,片刻后,看着他道:“你,转过去。” 容彻乖乖听了:“好。”可,却怎么都没动。 不是因出任务而受伤,他这几天的训练量与工作量与平时都是一样的,伤口总是不见好,甚至,比一开看起来还要严重一些,不过,所幸他都已经习惯了疼痛,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林清欢不一样。 林清欢见他没动,眉心微微拧了拧:“好你为什么不动?” 骗人的! 就知道他是骗人的! 林清欢想挣脱他的圈禁,绕到他伸手去。 可容彻的手臂却死死的环着她,完全不给她出去的机会。 林清欢眼眶都要红了:“容彻!你混蛋!” “没什么好看的,你会害怕的。”容彻小心翼翼的将她圈在怀里,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林清欢倔强的想要挣开他的束缚,仰头看着他,一副不服输的样子:“我当然会害怕!你还知道我会害怕吗?” 她才说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林清欢似乎也不愿意让容彻看到她哭,自己也是忍了很久,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不争气,越是说不要哭,越是一直掉眼泪。 她伸手,一边给自己擦眼泪,一边稳着声音里的哭腔。 容彻温柔的手掌覆在她后背,小心翼翼的安慰着:“真的没事。” “清欢……”抱着她,温柔的叫着她的名字:“老婆,乖好不好?清欢,欢欢……” “你这样哭,我会更疼的。” 容彻不停的哄她,好像在哄孩子一样。 林清欢:“你怎么可能会心疼?” 更疼,难道不是说他心疼吗? 林清欢环着他的腰肢,好一会儿,才不情愿的道:“如果你还知道心疼的话,就不该瞒着我!” 他受伤,她却完全不知道。 容彻怎么就不想想,她是不是会心疼他? “可怎么办,你会害怕的。”容彻还是有些犹豫。 因为见过她惊惶无措的样子,所以,即便是现在,他还是习惯隐瞒。 好像,只需要让她知道他很好,一切就会真的很好一样。 林清欢推开他,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刚才就说过的,我的确会害怕,但,这并不代表,我看不到你身上的伤口就不会害怕。”她眼底的恐慌是显而易见的,也就是因为这样,容彻才会一直隐瞒。 她看着他,澄澈的眼眸却逐渐蔓上一抹坚定:“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以为是……” 容彻本身就是个自以为是的人,这点,她跟容彻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 但,现在的容彻到底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他会服软,会道歉,甚至毫无底线的纵容她。 林清欢以为,他不一样了。 可,归根结底,容彻还是那个容彻,只不过是换了个方式让她无法拒绝,换个方式让她无法选择。 自以为是的对她好,只要他以为不好的,就绝对不会让她知道。 哪怕是他受伤,为了不让她察觉,他便可以装作跟没事人一样,任由她闹。 可,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啊。 就像今天一样。 他不说,未见得别人不会说啊。 他就从来没想过,在他重伤的时候,此刻的她想起前两天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跟着他胡闹的时候,心里是有多后怕。 容彻眼眸微微敛了敛,片刻后,轻笑一声,妥协道:“好。”说着,他拉了林清欢的手腕朝楼上走去:“刚好,今天还没换药,你来帮我。” 他走在前面,林清欢紧随其后。 容彻背后的绷带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前几天,容彻都是在军区处理好伤口才回来的,今天因为林清欢出事,什么都没来得及处理就回来了,看起来有些狼狈。 书房里备了常用的药,处理伤口的消毒以及医用绷带都有。 容彻拉着林清欢去到书房,去柜子里将医药箱拿了出来,骨骼分明的手指打开药箱,但,却也有些迟疑。 片刻后,扯着嘴角笑着问:“你还会哭吗?” 林清欢脸上还挂着没有干的泪痕,听见容彻这么问,稍有些迟疑,不过很快,一边用手抹掉脸上的泪痕,一边摇头。 容彻眼眸敛了敛,轻笑一声。 打开药箱,告诉她要怎么用药,接着,便背对着她,解开了绑在自己身上的绷带。 明明说了不会哭,可看见他整个后背不满交错的血痕,林清欢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从不觉得眼泪有用,所以,许多时候,她都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即便是天塌下来也绝对不允许自己掉眼泪。 她想,她该是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人吧? 刚跟容彻结婚的时候,两个人好像在较劲一样,谁也不肯给对方服软,无论对错。 那时候,她一定像是个浑身带刺的刺猬吧,把自己柔软的部分隐藏起来,完全不怕会伤到谁。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是谁开始变得。 她收起根根竖起的刺,开始逐渐适应容彻给予他的维护,慢慢的,连心也变得柔软了。 好像一夕之前有了软肋一样,变得……有些懦弱。 所以在容彻面前,她总是哭。 在他面前不需要假装自己很多坚强吗? 这习惯…… 林清欢都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即便一开始答应过容彻不会哭,可在看见他满身伤痕的时候,林清欢还是忍不住一个劲儿的掉眼泪,纵然她极力的忍着,可,抽泣的声音还是给容彻听见了。 可,他才刚要回头,便被林清欢冷声阻止:“不许动,不许转过来!” 如果,声音里没有哭腔,就更好了。 容彻想回身,但林清欢却完全不让,给伤口消毒的药水涂在伤口上,伴随着真真刺痛,林清欢手上的动作就没停过。 好一会儿,便听着她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欧叔叔说是你爸爸打的,为什么?” 容家人,林清欢一向不怎么接触。 容彻去军区之后,林清欢就更加避免自己跟老宅那边接触,所以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 但,无论怎么样,都不至于让容彻的爸爸下这么重的手吧? 容彻沉吟片刻,缓缓道:“工作上的事情,他对我,不是很满意。” 林清欢抽了抽鼻子:“既然不满意,那为什么当初非要叫你回去?” 容彻扬了扬嘴角,清淡的笑了一声,没做声。 林清欢看着容彻整个后背的伤痕,整个心好像被猫爪狠狠的挠了一下一样,酸涩的疼。 片刻后,抽了抽鼻子,语气稍带着几分释然:“你们家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可能,他有他的打算,而你也有你的打算,但我是了解你的,即便你自己有自己的打算,也绝对不会违背应有的原则与规则,所以,他打你,应该是你违背了他自己的意愿吧?”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如实道:“恩。” 可那个所谓的,他自己的意愿,如果容彻不违背,就会违背他自己。 所以,他与容东临,注定是背道而驰。 得到容彻肯定的回答,林清欢心里就更不服气了:“那他这是滥用私刑吧!别告诉你家里还有家法这么回事!” 容彻忍不住嗤笑一声,转身看向她。 林清欢眼眶还挂着泪痕,四目相对,林清欢显然有些不太高兴,伸手抹了一把眼眶底下的泪,埋怨道:“谁让你转过来的!” 容彻依旧笑着,温热的手掌捧着她的脸颊,指腹轻轻的遮住她的眼帘,温柔的抚摸着。 好一会儿,容彻的嘴唇温柔的落在她眼帘上,小心翼翼的吻着,林清欢手里还拿着给容彻擦药的医用工具,一时间也不敢动,怕把手里的药洒了。 他的温柔,好像是最能安慰她的良药,林清欢咽了咽口水,小心的避开他的吻,明媚的眼眸看着他,眼眸里捎带着几分嗔怪:“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不想好了?” “那你还不转过去?”林清欢笑着睨了他一眼:“你这样我怎么给你擦药?” “一会儿在弄。”容彻贪恋的抱着她,好像也只有这样,他后背火辣辣的疼才会缓解一些一样。 林清欢拗不过他,任由他抱着,后来擦好药的时候,差不多要十一点了。 两个人都没吃晚饭呢,现在都有些饿了。 林清欢才犯过胃病,容彻胃也不是太好,林清欢便下去煮了点杂粮粥,吃完才上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早上。 林清欢从容彻怀里醒来,他将她抱得很紧,然后,低头辗转反侧的吻着她。 “恩……” 确切的说,林清欢是被容彻吻醒的。 “别闹……”林清欢细弱的声音从两人唇齿间溢出,破碎的不成样子。 容彻依旧紧紧的抱着她,不留一丝空隙,拉过林清欢的手放在他身上,暗哑的声音压着浓烈的欲望:“硬了……” 第200章 你爱过他,这让我无比嫉妒 林清欢伸手将他推开。 “啊!”容彻声音带着些许痛苦:“疼!”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疼啊!”但,虽然嘴上那么说,还是起身查看了下他背后的伤口。 昨天晚上就包扎好的,刚才她只是那么轻轻的一推,却没想到弄疼了容彻。 “还疼吗?伤口是不是裂开了?”林清欢声音里带着些许担忧。 容彻长臂一伸,牢牢的将她圈在怀里。 林清欢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无语的瞥了她一眼,语气捎带着几分不满:“你就骗我吧,那天你说什么我都不信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骗你,你为什么要的不相信我?” “那你刚才不就骗我了吗?” 容彻摇头:“没有,真的很疼。”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手臂圈着他的腰肢,柔若无骨的手落在他健硕的背部,温柔的指腹慢慢抚摸着绑在他身上的绷带。 细腻的触感被绷带阻隔了,容彻很不开心。 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的位置:“摸这里。” 林清欢:“……” 不过,还是照着他说的做了。 食指指腹慢慢的在容彻心口的位置漫不经心的画圈圈。 酥痒的感觉通过她的手指传达到他的心里,容彻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宽大的手掌将凌乱散落在她脸颊上的头发撩开,温热的手心复覆在她的脸上,指腹慢慢磨蹭着脸颊上,暗哑的声音透着些许诱惑:“欢欢……” 容彻很少这样叫她,太腻温柔,感觉像是吃了一颗细滑的糖,一点点的流淌进心里一样。 好一会儿,林清欢才应了一声:“恩?” “我爱你!” 他沉哑的声音就这样赤裸裸的从自己面前传来,林清欢心里无比悸动。 以前的执着别捏的,不过是这三个字而已,自然,容彻也不是第一次对她说,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他开口,心弦就好像被博乱了一样。 林清欢顾不得那么多,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 “我也爱你!” “我知道……”容彻手臂牢牢环着她的腰,缓缓道。 “不,你不知道!”林清欢在他怀里,不住的摇头。 容彻却没有因此妥协:“我真的知道。” 林清欢:“我不相信!” 两人同样固执,谁也说服不了谁。 容彻抱着她,侧了侧身子将她压在身下,紧抱着她,怎么都不愿意放手。 林清欢安安静静的靠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容彻,你不知道的,伸手擦掉我的眼泪时,那一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庆幸是嫁给了你。” 那段时间的林清欢,无疑是痛苦的。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对他心存幻想,无时无刻不再挣扎着。 容彻宽大的手掌俯在她的头顶,温柔的抚摸着,半天,轻笑着问了一句:“那为什么我问你是不是爱上我的时候,你从不承认?” “我为什么要承认?”即便是现在,林清欢还是带着点赌气的情绪,从他怀里抬头,清澈的眼眸带着些许娇俏:“如果我说爱你,而你却不爱我,那我多尴尬?” 看她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的,容彻却气得要命。 “要面子不要我是吗?”说着,容彻将她推倒让她趴在床上。 “啊!”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林清欢完全没反应过来呢。 然而,下一刻,容彻俩开撩开她的睡袍,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 林清欢:“……” 脸都红了。 一边挣扎着,一边控诉容彻:“混蛋啊你!”说着便要起身下床。 但,她才稍稍动了一下,容彻的长腿便搭她的腰上,牢牢控制着她。 林清欢:“别闹了!” “说!” “说什么啊?”林清欢一脸疑惑。 “说你爱我。”容彻直接了当道。 林清欢:“……”半天,才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我刚不是说过了吗?” “说五遍。” 林清欢:“……”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小声抗议道:“我才没你这种恶趣味呢!” “不说不准下床!” 威胁我吗? “不下就不下!”偏偏,林清欢就是这么软硬不吃的姑娘。 可偏偏容彻就是能轻而易举的抓住她软肋,火热的手掌探进她胸前,不安分的作乱,炙热的双唇贴着她耳畔,牙齿轻轻的咬着她的耳垂,彭拜的气息不断的钻进她的耳朵里。 “嗯……”林清欢下意识的避开他的吻,但很快,又被他拉了过来。 “容彻你混蛋……”她还在生理期呢!他明明就知道的。 “不是说要跟我在床上呆着吗?就只是躺着多无聊?做点别的不好吗?” “混蛋!” 容彻狠狠的吻上她的耳畔,很快,沉哑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不准说我混蛋!” “混蛋混蛋!” 容彻似乎总是拿她没办法。 她不听话的非要说他混蛋,容彻似乎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沉默了一会儿道:“混蛋也是你的了。” “我不要!” “晚了!已经是你的了!”容彻跪坐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略有些迷乱的眼眸。 就只是这样看着,容彻都觉得自己要看进去了,出不来了,他这辈子,都陷进去出不来了。 容彻伸手离开她散乱在脸颊上头发,俯身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欢欢……” 林清欢努力平稳着呼吸:“嗯……” “我终于等到你了。” 林清欢看着他,好久都没说话。 容彻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好一会儿,才小声的补充了一句:“而且,你长大了……”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脸上满是疑惑。 容彻伸手将她眉心的起伏抚平,最后,侧身躺在她身边,小心将她圈在怀里。 林清欢咽了咽口水,侧身面对着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们……” “恩,早就认识,比五年前还早。”容彻没隐瞒,她问,他便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林清欢一脸吃惊:“那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容彻小心抱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着,声音里满是委屈:“你忘了我。” “我……”林清欢无言以对。 的确是忘记了吧? 容彻手指缠绕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但是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 林清欢再次被他抱在怀里,简单的一句不重要便了解了她所有的疑问。 靠在他怀里,林清欢好久都没说话,不过,片刻后,抬头看向他,一脸认真:“你以前,是不是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容彻俊朗的眉心拧了拧:“胡说八道什么呢?” 林清欢:“不是吗?”她侧身起来,半撑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如果没有对不起我?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容彻无言。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看吧,没话说了吧?” “别胡思乱想!”容彻起身,与她面对面坐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发泄似的,很想看她乱,最好思绪也跟着一起乱。 别再想了。 以前的那些,不记得也挺好的。 林清欢心里莫名有些闷闷的。 明明他没说什么,明明不让她胡思乱想。 可,苏璐开玩笑似的调侃,她原本是没当回事的,但现在听容彻亲口承认两个人的确很久以前就认识,她忽然觉得苏璐的话其实也是有道理的。 明明认识,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明明就认识,为什么五年前,容彻没有认出她? 她不说话,手臂环着膝盖坐在床上。 容彻手掌绕到她脖颈处,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声音温柔的哄着她:“生气了?” “没有!”林清欢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为什么不说话?” “不想说。”林清欢现在也算是简单明了了。 不想说就是不想说。 容彻伸手将她拉在怀里,小声道:“乖,别生气了。” 林清欢沉郁好久,才闷闷的问了一句:“那你老实告诉我,你以前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容彻想了一会儿,最终道:“好吧,告诉你也没什么。” “恩?” “以前我……被另一个女人勾引了,抛弃了你。” 林清欢一下推开他:“王八蛋容彻!我就知道!混蛋!你还敢抛弃我!” 容彻被林清欢推倒在床上,轻笑着看她闹。 “你还敢笑!” “那我该怎么办?”容彻手肘撑在床上,笑着问。 “不准笑!” “恩。”容彻十分听话的点头。 “你还笑!” “没笑。” 林清欢也懒得理他,白了他一眼:“既然你都抛弃我了,那我也不要你了!” “不行。”容彻摇头。 林清欢:“我不管!” 容彻伸手拉着她的手腕,摇了摇她的手臂:“不行!” 软糯的声音,好像在撒娇一样。 林清欢:“……”后又不服气的道:“凭什么不行!你都可以抛弃我,我为什么不能抛弃你?” “因为……”犹豫了一会儿,容彻闲闲道:“你已经抛弃我一次了。” “我哪儿有?”林清欢矢口否认。 容彻嘴角扬了扬,璀璨的星眸牢牢锁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后来,你都爱上沈风砚了,还不是抛弃吗?“ 听他提及沈风砚,林清欢一脸无语,但却也没多少底气:“为什么非要说这些?” 容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眼眸微微敛着,沉吟片刻,才轻描淡写道:“你爱过他,这让我无比嫉妒……” 第201章 小舅舅能找到老婆多不容易啊 林清欢似乎有些无言以对。 容彻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沉郁。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侧身稳了稳他的唇角:“我现在爱你。” 容彻嘴角扬了扬,心情明显好多了。 林清欢看着他笑,稍稍舒了一口气,拉了拉他的手,小声道:“起床吗?” “不。”容彻摇头。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真打算一天都呆在床上啊?” “你还没说‘我爱你’”容彻笑着补充了一句:“五遍。” 林清欢:“……” 怎么还没忘记这事儿呢? 林清欢有些不情愿。 容彻依旧一脸悠闲的侧躺在床上,腿搭在林清欢腰上,强行将她控制在自己怀抱里。 “快点。”容彻催促道。 “着急了?”林清欢反正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容彻轻笑着摇头:“没关系,也就是一个会议,一会儿迟到了,最多就是再挨一顿打而已。” 林清欢:“威胁我吗?” “才不是。”容彻保住她,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才补充道:“就是想试探下你是不是真的心疼我。” 林清欢:“无赖!” “我只跟你无赖……” 林清欢:“……” 想跟他闹,但想想他刚才说的,不由自主的妥协:“我爱你……” “还有四遍。” “我爱你。” “三遍。”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她一口气说完,容彻火热的嘴唇便压了下来,辗转反侧的吻着,好一会儿才放开,将她压在身下,眼眸微眯,笑着道:“骗你的,今天一天我都可以在家陪你。” 林清欢:“……” * 因为不用去军区,容彻又搂着林清欢小睡了一会儿才起床。 林清欢一边对着镜子涂抹是护肤品,一边心里小小的盼望着,容彻在家的话,或许可以把思源接回来。 容彻从衣帽间里出来,因为后背有伤,便穿了一套居家服,见林清欢在盥洗室的梳妆台绑头发,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 被他这么一弄,林清欢绑头发都极其不方便。 “别闹……” 容彻撤了撤身子,让林清欢好绑头发,却依旧抱着她道:“想思源了吗?” 林清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容彻在军区,别墅就只有林清欢一个人,容家不允许林清欢过多的接触容思源,这是以前有容彻在,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把容彻直接接到老宅去,但现在容彻几乎不怎么在市区,慕云便以林清欢没时间照顾容思源为由,每天都叫人把容思源接回去。 林清欢的确觉得有些别扭,但想了想,慕云说的也没错啊,她的确没什么多余的时间去照顾容思源。 容家人有多在意容思源,林清欢是知道的,所以,也不会担心什么。 但如果今天容彻一整天都在家的话…… 林清欢没说话,但容彻却心知肚明,火热的嘴唇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沉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一会儿去一趟老宅,把思源接回来。” “真的吗?”林清欢转头看向他,身体靠在洗手台上,眼底满是期盼。 容彻嘴角扬了扬,身体很快凑了过去,看着她道:“今天老爷子生日。” 林清欢好久才反应过来:“今天……老爷子生日?” “恩。” 所以,容彻才不需要去军区,那么,也就是说,跟容家有关系的人,今天都会在,包括容彻的父亲? 林清欢有些迟疑:“那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可,说着,这话又觉得不太对。 容家人有多不待见她,她也是心知肚明的,老爷子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林清欢还需要准备什么? 见她不说话,容彻嘴角扬了扬,随即笑着柔声道:“不过是一场生日宴,怕什么。” 林清欢还是有些不自在:“你要带我一起去吗?” “废话!”容彻拦着她的肩膀出去。 刘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两个人下去吃了点,便开车去了老宅。 晚宴要到下午才开始,但容家人现在已经全部在老宅这边了,打麻将或者是陪着老爷子聊天,热热闹闹的。 容思源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的看向窗外。 而这个时候,沈风砚的手掌落在容思源头上揉了揉,随即做到他身边,将他拦在怀里:“看什么呢?” 沈风砚知道自己有些明知故问。 慕云不让林清欢跟容思源多接触,这他也是知道的,但显然,容思源不这么认为。 血缘这种东西,大概就是这么奇妙。 容思源跟容彻很像,不管是外表还是性格,但,面对林清欢的时候,好像一切都变了。 他会依赖,会撒娇,甚至会有孩子气。 这些,都是容思源以前没有过的,也不允许有的。 容家的孩子,特别是容彻的孩子,容家未来的继承人,自然是不允许有这种软弱的性格。 所以,不管是容彻还是容思源,曾给沈风砚最大的印象便是,不像个孩子。 也就是因为这样,容彻从小到现在,几乎是他们这些年年纪差不多的同龄人里,一直都是榜样。 所以,也不怪胡天骁会那么烦容彻。 明明什么都没做错过,就因为不够优秀,或者说,不比容彻优秀,便要被诸多挑剔,心里能不窝火吗! 但偏偏,容彻从小到大都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似乎不用多努力就可以比他们任何人都强。 所以容彻从小开始就没人爱跟他玩儿,也就是他,偶尔会跟容彻亲近一些。 至少,以前沈风砚从来没觉得嫉妒过容彻,但现在,他体会到了。 现在依在他怀里的,是林清欢与容彻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不让人嫉妒呢? 容思源没说话,只是安安分分的靠在沈风砚怀里,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他,稚嫩的眉心微微拧着,好一会儿才道:“爸爸跟林清欢怎么还没过来?” 容家人,就差容彻跟林清欢了。 沈风砚觉得,林清欢应该没那个胆子敢迟到,唯一可以解释的,大概是因为容彻吧? 容思源视线一直落在橱窗外面,远远的看着容彻的车子开进来,立刻沈风砚怀里跳下去。 沈风砚:“慢点慢点!”说着,沈风砚便跟了过去:“慢点。” 容思源的身体不适宜剧烈运动,所以尽量还是不要跑。 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容思源已经一路小跑的出去了,索性只是一小段路,便被已经走过来的容彻抱了起来。 “又不听话是不是?”容彻将容思源抱在怀里,小声训斥着:“不是告诉你不能跑吗?慢慢走路不好吗?” 容思源抱着容彻的肩膀,却把脸转到了身后,笑着看向林清欢。 他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容彻现在训他呢,还敢跟林清欢挤眉弄眼的。 林清欢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容彻这才察觉到容思源其实根本没有在听,伸手拍了他一巴掌:“有人会护着你了是吗?” 容思源吐了吐舌头:“才不是呢!” 沈风砚追到门口,正好看见他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朝别墅这边走,他下意识的避开他们,转身朝别墅里面走。 容简华姐妹三个陪着慕云打牌,容简檬卡了一眼门口,正好看见她容彻跟林清欢进来,立刻笑着招呼他们:“哎呦你们可算是来了,就等你们了。” “大姐,二姐,三姐,妈。”林清欢笑着一一打招呼。 沈家安与郑明睿还有容简檬的老公林霖去陪容家老爷子在别墅后面的花园里转悠。 除了容简檬,其他人都是淡淡的,林清欢显然已经习惯了,并不是很在意。 而这时候,林爽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握着一包刚查封的薯片:“小舅妈来了啊,走上去打牌啊。” 林清欢看了一样容彻。 容彻把容思源放在地下,手掌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那让思源跟着你去玩儿。” 容思源求之不得呢。 林爽在三楼,不止她自己,还有欧蕊跟欧屿。 欧蕊看见林清欢手里还提着容思源,不由得笑了:“刚就看见你跟容彻过来了,这才叫爽儿下去叫你的。” “哇你们是没看见,我大姨简直了……” “你大姨不一直都那样吗!还用你说?” 林爽他们有一句每一句的吐槽着。 林清欢了然,笑了笑道:“谢了。” “谢什么谢啊!”林爽光着脚踩在沙发上盘腿坐下,漫不经心的说着:“这也就是我小舅舅从小到大都这样,习惯了,换我们谁受得了?”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 看容彻对容思源的教育就知道了,简直残酷。 欧蕊瞥了林爽一眼,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手机小游戏,一边道:“你小舅舅那是一般人吗?” 一开始还是吐槽容简华,现在又集体转向吐槽容彻,欧屿都听不下去了:“喂喂喂,当着小嫂子的面儿,有你们那么说容彻的吗?” 林清欢无所谓的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告诉他!” “我们是怕你告诉他吗?天真?” “就是!” 欧屿轻描淡写的补充了一句:“我们是怕你听了之后嫌弃他,再把他给踹了!” “就是!”林爽吃着薯片理所当然的说着:“我小舅舅那种闷骚怪的性格,能找到老婆多不容易啊!” 第202章 阿彻还年轻 林清欢略无语。 容彻的性格,的确有些奇怪,但还不至于到找不到老婆的地步吧? 且不说容家的家庭背景,但是容彻自己,那一张帅气的脸就足以让很多小女生神魂颠倒了好吗! 不过,这也很难说。 欧蕊他们三个又吐槽了一会儿容彻,随即把话题转移到了林清欢身上:“所以我才会那么心疼林清欢,哎呀,不容易啊!” 欧屿白了她一眼:“小嫂子要你心疼啊!你有那时间,还不如好好考虑考虑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儿,一大把年纪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丢不丢人!” “欧屿,你是不是想死!” 林爽跟着煽风点火:“他绝对是想死!” 欧屿:“行行行,我想死!你这点破事儿,我真的是懒得再管你了,只要你不跟容晨在一起,谁都行!” 林爽一下把手里的薯片拍在欧屿头上:“你这人屁事儿怎么那么多啊!你蕊姐跟我晨舅舅在一起怎么了!” “别人用过的东西,她也不嫌脏?” 欧蕊:“欧屿,你他么有完没完?” 林清欢不由得扶额。 好像,闹成这个样子,也完全不奇怪似的。 欧蕊大概还是喜欢容晨,但容晨偏偏…… 想着,林清欢不由得有些好奇,也不知道今天秦瑶会不会出现。 容晨这两个字,让露台上的气氛不由得有些微妙。 不管欧屿怎么讨厌容晨,但欧蕊这些年,还是喜欢着。 而不管容晨与欧家人有着怎样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那也是林爽的舅舅,她尽量的不参与,但有时候也控制不住自己要为容晨说上两句。 毕竟,大人之间的事情怎么纠缠,跟她一个小孩子总是没关系的。 容思源已经好久都没玩儿过电子游戏了,趁着容彻不在,拿了林清欢的手机便现在了小游戏玩儿。 眼见着他们大人之间弄的有些不高兴,便对林爽道:“爽姐,咱们两个打游戏呗。” “林爽,我不玩连连看!”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我也不玩!” 就这么瞧不起他吗! 林爽本身就是游戏迷,听见容思源这么说,瞬间来了兴致:“来我看看,你要玩儿什么游戏?”说着便过去看了看。 容思源刚下载的是一个她最近超级痴迷的手游,非对称性对抗竞技游戏,荒诞哥特画风,悬疑烧脑剧情,1V4猫鼠追逐游戏,她也是刚玩儿没多久,凭借在其他游戏中积累下来的经验,在她所在的服务器里,几乎是横行霸道第一人了。 所以,容思源一说要玩儿,她就乐坏了,正好可以展示下自己超强的游戏能力。 “来来来,我教你。” “我还用你教吗?我是让你陪我玩儿?” 林爽看了看:“你这才注册账号,还我陪你玩儿?” “恩。”容思源非常笃定。 林清欢侧头看了一眼,轻咳一声提醒道:“思源,手机屏幕离眼睛远一些,别玩儿太久,否则你爸爸要生气的。” “没关系,一会儿我就说帮你打排名的。” 林清欢:“……”容彻是不是当初抱错孩子了? 林爽在旁边笑的开心:“诶这个好这个好,我小舅舅要是敢骂你,你就去我家住,他要不到钱,我绝对不让我妈开门!” 林清欢都要无语了。 容思源跟林爽在旁边玩儿游戏,欧屿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欧蕊闷闷不乐的。 林清欢则闲闲的看着林爽跟容思源玩儿游戏,时不时笑着。 然而,没一会儿,林爽一声惊叹:“啊哦……”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怎么了?” 容思源稚嫩的眉心拧了拧,语气捎带着几分不乐意:“风砚哥哥给你发了条信息。” 沈风砚的名字让林清欢少有些不适应。 特别是在容家这样的场合。 躲开容简华已经很不容易了,为什么沈风砚还要这么阴魂不散。 林爽这时候已经关了游戏把手机递给林清欢了,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接过来,沉吟片刻问道:“你……” “我就看到了一点点,就只有一点点……”林爽表情有些为难。 其实沈风砚的信息很短,弹出来就看到了全部,虽然是无心,但林爽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也没想那么多,打开看了看,只有一行字:你们学院近期那个校友会你得参加一下,顺便去做学生设计大赛的指导老师。 看着沈风砚发来的信息,林清欢不由得有些晃神。 整个大学时期,林清欢一直都是跟沈风砚在一起的,如果真的答应了,那面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与沈风砚有关系的,现在她都不想想起。 而且这一次,也不知道沈风砚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只是为了工作。 容思源见林清欢看完短信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冷声一声,语气捎带着几分不满:“风砚哥哥一定是故意的,我要去告诉爸爸!” 林爽:“诶诶诶……你一小屁孩跟着添什么乱啊?”说着赶紧追出去了。 欧蕊这才懒懒的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是?” “沈风砚还不消停呢?”欧屿觉得有些无语,因为隐约听见容思源叫风砚哥哥,再加上林清欢现在这个反应,很容易就能猜出来。 而且,林清欢还没回答呢。 欧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去!” 显然,她也明白了。 不过,作为同类人,欧蕊似乎却又能明白沈风砚的感受。 说到底,不就是为了自己心中喜欢的吗? * 容彻来了,容家的几个后辈也算是聚齐了,容晨年纪稍长一些,虽然并不是很讨老爷子喜欢,但容彻回军区任职,容家生意上的事情便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今天老爷子的生日宴也是他一手掌罗的。 沈家安几个与老爷子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散开了,因为容彻回来,而老爷子又好久没见到容彻了,容晨过来告诉他一声。 老爷子到底是上了年纪了,以前好歹有秦瑶陪在他身边,现在只有老宅里的管家时常陪着他,所以,此刻看过去,总觉得有些衰老了些。 “爷爷。”容晨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下脚步,叫了他一声。 容家老爷子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随即才回头看向容晨,而片刻后,下意识的道:“原来是小晨啊。” 容晨轻笑一声,脸上的笑还算是温和:“是我。”随即又补充了一句:“阿彻跟弟妹已经过来了,这个月份,天气也有些凉了,我扶您回去。” 容家老爷子也没拒绝,只是也没让容晨扶着:“爷爷年纪大了是不假,但还不至于走个路都要人扶着。” “爷爷您身体强健,保养得宜,不显老。”容晨也没强求,安安分分的跟在旁边。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而快到主别墅门口的时候,容家老爷子才回头看了一眼容晨,脸上的笑带着几分慈祥:“以前总觉得你胡闹难管教,可现在看来,还是你要懂事一些。” 到台阶了,容晨伸手扶了容家老爷子一把,然后才缓缓道:“阿彻还年轻。” 然而,是不是容彻年轻,容晨心知肚明。 他到底是不如容彻,所以,容彻不要的,他才有机会接触。 家族的生意也好,女人也罢,毫无例外。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想来老爷子也不会放手让容彻回军区任职,自然,容家的生意,也不会跟他有任何关系。 可,明明以前恨容彻恨得要死,现在却除了觉得她可怜之外,什么情绪都没有。 * 别墅里,容简华他们还在陪慕云打牌,容彻就在旁边坐着,手里拿着一份才送过来的财经杂志。 这是老爷子的习惯,曾经也被要求必然要成为他的习惯,接受家族生意之后,容彻倒是渐渐习惯了,就算商界没什么大的动荡,他闲着没事儿也会翻一翻,年纪轻轻的,却过着老年人的生活。 现在虽然不再过问生意上的事情,以前养成的习惯,不管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最终,总归是成为了他的习惯,一朝一夕的,很难改了。 沈风砚坐在旁边看手机,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 容简华偶尔会看向他们两个,见沈风砚跟容彻是现如今这种相处方式,心里却暗暗的恨起了林清欢。 毕竟在她心里,林清欢就是个始作俑者。 容简檬只是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怎么说她也是看着这两个孩子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容彻孤独,年纪相仿的孩子都不愿意跟他一起玩儿,至于后来被老爷子领回家的秦瑶,秦瑶倒是时常贴着容彻,但容彻对她却淡淡的,唯一跟容彻走得近一些的,就是沈风砚了。 可现在…… 唉! 真是造化弄人。 容晨扶着老爷子进来,容简檬立刻笑着打了声招呼。 慕云立刻起身:“爸您出去那么长时间,怎么也没加件衣服?”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记了。”沈老爷子随口应承了一句。 慕云:“陈叔怎么也没跟着您?” 沈老爷子:“一早便跟你说了,陈叔昨儿就回老家了。” 容晨扶着老爷子到客厅沙发主位坐下,老爷子见慕云他们还站着,随口道:“你们玩儿你们的,不用管我。” 容彻与沈风砚跟着过去跟老爷子打了声招呼,转身要走的时候,老爷子开口道:“阿彻,听说你爸爸前几天对你动手了?” 第203章 你前男友跟你说什么呢? 客厅沙发的位置与慕云他们打牌的地方有些剧烈,沈老爷子这话说的又轻描淡写的。 那边还在打牌,可这边的气氛却有些微妙。 容彻沉默一会儿,随即淡淡的应了一句:“恩。” 沈老爷子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因为什么?” 容彻无言。 他不信老爷子不知道。 容彻澄净的星眸看着容家老爷子,没有丝毫僭越不敬,却默默无声。 沈风砚此刻是与容彻站在一起的,容家老爷子给予容彻的压迫感没到容彻身上,反而让他有些不适应,抬眼看了一眼容晨。 而他这一举动,却恰恰落到了容家老爷子眼里,老爷子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风砚啊,你从小就喜欢跟着阿彻玩儿,最近倒是不见你们在一起了?” 不提还好,这一提,沈风砚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容家老爷子不由得笑了笑,然而却很快转移话题:“你爷爷晚上说要过来,能不能来?我们两个可是好久没在一起喝茶下棋了。” 提及沈家老爷子,容彻也不由得提了一口气。 人都说沈家老爷子是个狠角色,早年是个黑白两道都忌惮的存在,固执但却讲义气,他喜欢拼,容家老爷子便更适合筹谋,早年间两人一同打拼事业,相得益彰,配合十分默契。 后来生意越做越大,明面上是分开了,但其实容家与沈家依旧是密不可分,很多生意上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说的便是容家与沈家了。 容简华与沈家安也算是情投意合,否则,也逃不了联姻的命。 豪门世家,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可仔细琢磨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一层层的利益关联,盘根错节。 沈风砚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如实道:“爷爷航班晚点,不过到帝京了就会过来,曾外祖您放心。” 容家老爷子笑着点头:“行了,你们这辈的孩子啊,眼下也都长大了,什么事情都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说的话,你们也未见得听得进去,所以干脆就不说。” 不说,便直接了当的做了吗?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是没错的。 三年前沈家老爷子对付林清欢的那一手,容家人也都学会了。 容家老爷子说完,容彻便直接转身走了。 沈风砚则完全没想到容彻会是这反应,即便要走,好歹也要说一声吧? 然而,一句话也没。 容晨轻咳一声,缓了缓声音道:“爷爷,您别介意,阿彻他……” “他是诚心的,年纪大了眼神的确不好,但还不至于连他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不用给他解释什么。”容家老爷子这话说的直接,倒叫容晨不好再往下说什么了。 沈风砚处境有些窘迫。 果然,容家老爷子最终还是把视线落到了沈风砚身上:“风砚,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 沈风砚:“我……” 容家老爷子瞥了他一眼,忽然想起曾经沈家也因为林清欢这个女人被搅得不得安生,倒也不好往下说了。” 但,沈风砚却固执的说了下去:“我答应曾外祖的事情,一定回尽全力去做,绝对不会食言,只不过,我需要时间。” “风砚,你……”容家老爷子显然也没想到沈风砚会这么回答。 以前他不知道沈风砚跟林清欢还有以往那层关系,沈风砚说会帮着拆散了容彻与林清欢,容家老爷子也就没多想,但后来从容简华找了他,与他说了的林清欢与沈风砚的那点事,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当初随口说的那句话是有多随意。 而且,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即便是现在,沈风砚从未放弃过林清欢。 容家老爷子莫名有些后悔,沉默一会儿道:“风砚,有些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还没有呢。”沈风砚却毫不犹豫的说着:“曾外祖,真的还没有尘埃落定。”他话说的笃定,说完,便直接转身走了。 容老爷子深舒一口气,表情里满是无奈。 容晨站在老爷子身边陪了一会儿,最后也出去了。 外面,没找到容彻,倒是找到沈风砚。 沈风砚站在花园长廊的位置抽烟,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见识容晨,伸手将手里的烟灰掸落,然后到道:“秦瑶今天会过来吗?” 容晨迟疑了一会儿,随即嗤笑一声道:“我怎么知道!” “别装了!”沈风砚笑着道:“听说最近秦瑶很贴你,等了这么多年, 你不就是等这一天吗?” 容晨反应淡淡的,好一会儿才道:“忽然觉得没意思了。” 跟沈风砚,他没必要说假话。 然而,听到容晨这样的回答,沈风砚明显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回头看着他问道:“什么叫,忽然觉得没意思了?”仔细想想他这话的意思,还有以前秦瑶与容晨之间的纠缠,甚至还夹带着容彻,虽然有些难理解,但到底还是明白过来了:“所以你还是要跟容彻较劲?” 沈风砚早已经不再当容彻是舅舅辈的人了,年龄差不多大,最重要的是,容彻抢了他深爱的女人。 容晨沉默了一会儿,继而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群山,随即轻笑一声,缓缓道:“倒不是要跟他较劲,只是觉得……谁的日子过得都不容易,所以也顾不了谁,如果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有意思一些,何乐而不为呢?” “你就想玩儿!”沈风砚毫不留情的揭穿,继而又幸灾乐祸的补充了一句:“而且还是玩容彻。” 容晨嘴角扬了扬,没否认。 沈风砚抽着烟,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容晨,随即将烟蒂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按灭,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也别玩儿太过火,别再跟五年前似的,被人当刀子使了,没看你们家老爷子到现在都不怎么打理你吗?” * 楼上露台,容彻牵着容思源的手回去。 林爽跟在后面,冲着林清欢递了一个我已经尽力了的表情。 所以,容思源告状成功。 林清欢将手机紧紧握在手里。 欧蕊手里还提着啤酒,显然有些喝多了,摇摇晃晃的起身,顺带着还不忘吐槽欧屿:“兴师问罪的来了,你还不快走,留着过年啊?” 欧屿反倒无所谓,瞥了一眼容彻,不屑道:“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瞧得起容彻了。” 现在整个人宠妻狂魔,就算吃醋了又怎么样? 容彻敢凶林清欢一句,他脑袋就能摘下来给他们当球踢。 欧蕊现在就只想走,之所以把事情推到容彻身上,也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而欧屿,一见欧蕊出去,没多久就跟了出去。 林爽才不愿意多留呢,临走的时候顺带着把容思源也带走了,边走还不忘教训他:“思源,你现在一点都不萌了,怎么还学会告状了呢!” 容思源有些委屈。 他知道打小报告不好,但沈风砚实在是太过分了! 万一林清欢要是被他勾搭走了,那他不就又成了没有妈妈的小孩了吗?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只不过,他不说。 他很坚强的。 露台上,此刻就剩下林清欢与容彻两个人。 容彻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将拦在怀里,然而,他手才刚落到林清欢的肩膀上,林清欢却不由自主的有些心惊,不由自主的双肩颤抖。 “看把你给吓得!”容彻嘴角噙着笑,双腿随意搭在旁边的茶几上,又将林清欢往自己怀里拉了拉:“你现在这样子,特别像背对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容彻稍稍侧了侧身子,视线落在她耳垂上,很快,蜻蜓点水的印上一吻,林清欢下意识的避开:“哎呀别闹,万一有人过来看见了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呗,我们两个接吻,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 在别的地方的确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但在容家老宅就不好说了。 林清欢不是很喜欢来这个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能必开自然还是避开的好。 她只是一瞬间的出神,却还是落在了容彻眼里。 容彻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自己,璀璨的星眸看着她,看一会儿才缓缓道:“欢欢,你前男友给你发短信说什么了?” 前男友…… 这称呼,但是听着就觉得酸的不得了。 但容彻却毫不在意。 毕竟,他依然承认他嫉妒曾被林清欢爱过的沈风砚,吃醋也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林清欢无比别扭,但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啊! 的确是前男友,这点她无论如何的不能否认呀! 深吸一口气,沉吟片刻道:“那你猜猜看,他会跟我说什么?” 她才说完,容彻骨骼分明的手指便使劲儿使劲儿捏主她的脸颊。 “疼疼疼!” 容彻没放手,但手上的力道明显松了松,看着她,咬牙道:“你还敢让我猜?林清欢,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林清欢无语至极,暗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语气捎带着些许不满:“是我不想好还是你不想好了?” 第204章 移情别恋,你也是够快的! 容彻嘴角扯了扯:“怪我咯?” 不怪你怪谁? 然而,这话林清欢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的吐槽,然而,林清欢刚要解释,视线里便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露台的位置能看到老宅入口,她跟容彻过来的时候,欧蕊能看见她,那么现在,秦瑶进来的时候,林清欢自然也能看见。 自然,容彻也看见了,俊朗的眉心拧了拧,一脸的不耐烦。 林清欢眼眸微微眯了眯,笑容里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他们每次回老宅,只要秦瑶在,准没好事。 还有上次在军区外面,秦瑶的的挑拨离间,以及几天前,秦瑶还把这件事跟老爷子添油加醋的说了。 老爷子现在怎么想的,林清欢并不是多在乎。 说他跟容晨,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不可能。 可,容家老爷子有多讨厌林清欢,她自己可是心知肚明啊,老爷子那边,难保不会因为原本的讨厌而听信秦瑶的话。 毕竟,要给她难堪,始终都要有个理由,没有什么再比秦瑶送去的更为及时的了。 林清欢伸手拦住容彻的脖子,看着她现在这样,容彻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天秦瑶去找你,除了往我头上泼脏水之外,都跟你说了什么啊?” 她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彼此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心知肚明,有些话当不得真,他们比谁都清楚。 但,容彻吃醋是真的,林清欢觉得困扰也是真的。 困扰的是,沈风砚的纠缠她摆脱不了,而隔三差五还要哄着容彻,很累的好吗! 容彻长臂揽住她的腰肢,两人相对坐在沙发上,额头贴着额头。 他不想解释,就跟林清欢一样。 解释的次数太多了,难免会有些力不从心。 而这个可以拿出来当玩笑的,以后终究是不能再说了。 两人就那样抱着,好一会儿,容彻侧头吻了吻她的嘴角,沉声道:“记住我是你老公,记住你爱我,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乎,听到了吗?” 听他近距离说这样柔情的话,林清欢心里一阵悸动。 片刻后,蜻蜓点水的回吻了他的嘴角,缓缓道:“你也是啊。” 容彻点头。 会一直记得的。 * 晚上,老爷子的生日宴才正式开始。 如果说白天是容家一家人的家宴,那么晚上,便是一场奢华无比的晚宴。 这些年,与容家有过交集的,计划都派了人过来给容家老爷子过生辰。 胡家,欧家,以及容简华三姐妹家族的长辈们也都来了。 杯光筹措,不像是普通人家的生日宴,倒像是,权利的象征。 容东临是最后出现的,见谁都是淡淡的,甚至对老爷子也是如此。 林清欢这是第一次见到容东临,容彻的五官与他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容东临更多了些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与常年在军区积累下来的威严。 看着他,林清欢不由自主的想到容彻后背交错的血痕。 杀伐决断,冷血无情,大概说的就是容东临这类人了吧? 容彻能有什么错呢? 大概在容家人眼里,唯一的错,便是娶了她吧。 林清欢不敢上前,安安静静的呆在人群最角落的位置。 然而就在这时候,她耳边忽然想起沈风砚的声音:“怕了吗?” 林清欢心里猛然一惊,下意识的远离沈风砚一些。 沈风砚将她所有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半天,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时间上来算,你离开容彻便遇见了我,移情别恋,你也是够快的,还是说,你本身就是经不起诱惑的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沈风砚语气依旧清淡,相较于前不久的莽撞,现在的他,更多了几分沉稳,看向林清欢的时候,眼底依旧是那副势在必得的架势:“林清欢,军婚很不自由是不是?”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咬牙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说完,转身便走,然后手腕去快速的被沈风砚握住。 林清欢挣扎着,沈风砚却气定神闲的看着她笑:“现在这时候,我劝你最好别弄出什么动静来。”说着,沈风砚看一眼人群中的容东临以及容家老爷子。 自然,沈家与其他几个家族的长辈也都在。 “当然,如果你不怕,我不介意陪着你闹上一场。”沈风砚看着她,眼里还带着淡笑,但此刻在林清欢眼里,却无比阴冷,他看了她一会儿,最终才缓缓的补充一句:“破坏军婚是要坐牢的,对吗?” “你既然知道,就赶紧给我放手!”林清欢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沈风砚笑容轻慢:“可是我不在乎。” “你!” 沈风砚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为了不让她走,他甚至不介意弄疼她。 可,视线落到她手腕上,沈风砚却不由得有些无奈。 然而片刻后,沈风砚用另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腕,然而,握住她的手,手心的温热,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小心护着。 “你的手还是这样冷,你体寒,冬天手脚从来都没暖和过,容彻知道吗?”十指交扣的握住她的手,以前,沈风砚就喜欢这样握着她的手,然后,塞进自己大衣口袋里。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每年到了冬天,林清欢都恨不得随时随地的裹个被子出门。 他喜欢冬天的雪,白茫茫的一片,看起来干净又纯粹。 可,自从跟林清欢在一起,他甚至开始讨厌冬天。 还没毕业,两人一起缩在他租住的公寓里面,裹着被子在沙发上看电视打游戏,他说,毕业了就结婚,婚房买在四季如春的青城,海边,有院子。 她那时候,看着他笑,脱口而出的话却是: “青城的冬天也挺冷的,湿冷。” 帝京的冷是加件衣服便能解决的事情,但青城的确如沈风砚是所说,谁湿冷。 沈风砚看着她,好像此刻的林清欢就是那年与他一起所在公寓里打游戏一般:“你从来没去过青城,怎么知道青城是湿冷?” 然而,他才说刚说完,林清欢便直接甩开她的手,声音冷漠无比:“跟你有关系吗?” 现在的沈风砚,她避之不及。 挣脱开他的钳制,林清欢便直接跑开了。 不远处,胡天骁与容晨站在一起,全程目睹目睹了沈风砚刚对林清欢的所作所为。 胡天骁眉心拧了拧,转头看向容晨:“所以,容彻这是被自己的大外甥给绿了?”然后,又一脸悲愤:“然后我妹妹被自己未来小舅妈给绿了?” 这关系,他倒是想想就觉得绕得慌。 容彻你嘴角扬了扬,漫不经心的解释着:“都是自作多情而已。” 一句话,让胡天骁无言以对。 是,胡夏欢喜欢沈风砚,他们从小就知道。 奈何一直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胡天骁也一直劝胡夏欢放弃来着,可胡夏欢跟他关系并没有那么好,与胡天谕关系要好一些。 胡天谕本身脑子就长歪了,顺带着也把胡夏欢给带歪了,对此,胡天骁觉得相当无奈,但又无能为力。 客厅里,容东临与容家老爷子相对坐着,一问一答,很是古板。 容彻坐在旁边,修长的手指捏着红酒杯,好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林清欢的号码,给她发了条短信。 林清欢从宴会厅出来,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什么地方了,听见短信提示声,便拿出手机看了看。 一条短信,容彻发来的。 ——你在哪儿?怎么看不见你? 偶尔,容彻会时不时的看向林清欢的方向,他知道她站在角落里,可刚才,老爷子跟他说话,他忙着应付,也就是这一会儿的时间,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林清欢已经不再那个地方了。 容彻没看见沈风砚。 此刻的沈风砚一派悠闲的走到胡天骁与容晨前面,从自己面前过的佣人手里接过一杯香槟,身子半倚在墙壁上,长舒了一口气,缓缓道:“看够了吗?” 容晨觉得跟自己没关系,就什么话都没说。 胡天骁哪受得了沈风砚这一套,当下就他妈炸了:“沈风砚,你是不是找死?” 沈风砚瞥了他一眼,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是我没说清楚,还是给了胡小姐什么错误的误会?” “你要是一直跟以前一样直接了当的拒绝我他妈也不说什么了,前段时间怎么回事?”胡天骁气的是这个。 胡夏欢可以喜欢沈风砚,自然,沈风砚也有不喜欢的权利,这本身就无可厚非,重要的是,谁都别去找惹谁,可沈风砚显然越界了。 然而,面对胡天骁的指责,沈风砚却一点都不在意:“前段时间的事情,您最好去问问胡小姐。” 眼看着两人之间火药味越来越浓,容晨轻咳一声提醒道:“今天我们老爷子生日,你们都给我悠着点。” 胡天骁也懒得再搭理沈风砚,一直讲自己的视线集中在客厅里的容彻身上。 接到容彻的短信,林清欢就在附近找个长椅坐下,回复他:在外面花园呢,你还能看见我那就真的见鬼了。 容彻低头看手机,看到林清欢的回复,不由自主的嘴角微扬,轻笑着。 他的那一抹笑,于沈风砚而言,无疑是刺眼的。 骨骼分明的手指捏着香槟杯,抬手全部送到口中。 第205章 容先生你这是何必呢? 花园里,林清欢坐在长椅上,不远处就是玻璃花房,晚上开着灯,远远的看着,好像一颗水晶球一样。玻璃花园里三三两两的聚着几位女宾客,大多林清欢都不怎么认识,但其中有一个,她认识。 胡夏欢。 胡家跟容家来往并不多,但在帝京,走得是人情交际,容家又是盘踞在帝京无人可及的存在,容家老爷子的生辰宴会,自然是宾客云集,胡家来人问候,也是正常的事情。 林清欢给容彻回了信息便在长椅上安安静静的坐着,她果然还是不习惯这些应酬,一开始回林家,就各种不适应。 贺敏在一众女企业家里算是顶尖的,上流社会的名媛本身就是闲着没事儿就办个宴会,喝喝下午茶什么的,贺敏也热衷于此。 林清欢刚开始很不能适应,通常都是躲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因为这个,没少被那些名媛小姐嘲笑,说她见不得人什么的,不过后来,她越来越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她们玩儿她们的,她自己过自己的。 那些人也拿她没办法,再加上她本身就不起眼,渐渐的,也就没多少人关注她了。 以至于林清欢回林家五年,外界都只知道林家只有一个林舒雅,没有林清欢。 说她莫名其妙,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 至于现在…… 习惯养成了很难怪的,何况她本性如此。 然而,才给容彻回复没多久,短信提示音便又响了起来。 打开看了看:在哪儿,我去找你。 林清欢回复:玻璃花房对面走廊的长椅上。然后,又补充了一条:不用陪爷爷跟爸爸说话吗? 容彻很快回复:我更想陪你说话。 林清欢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 出身在豪门世家的孩子,看着光鲜亮丽,其实,也挺孤独的吧。 至少,容彻是孤独的。 他说要过来,林清欢也没说什么,便坐在长椅上等着他。 不一会儿,听着身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么快的吗? 从主别墅宴会厅到这里需要一段距离呢,容彻怎么可能来的那么快? 林清欢疑惑的蹙眉看过去,没有看到容彻,反而,见到的是胡夏欢。 看着她,林清欢眉头不由自主的拧了拧,随即道:“胡小姐,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胡夏欢手里端了两杯香槟,一杯是她自己的,一杯递给了林清欢。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接了过来,但却没喝。 胡夏欢见她把手里的香槟接了过去,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随即走到林清欢身边坐下,深舒一口气,缓缓道:“也没什么大事情,就是想找您聊聊。”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视线一直落在别处,看着远处的风景:“我不知道自己跟胡小姐有什么好聊的。” 胡夏欢轻笑一声:“林小姐到现在还这么排斥我吗?” “排斥你?”林清欢不明所以的看向她:“胡小姐何出此言呢!” 胡夏欢稍稍舒了一口气,慵懒的靠在长椅上,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容太太不必着急否认的,其实大家都是女人,你心里怎么想的,听你说话的语气,脸上的表情,我都能感觉的到的。” “那胡小姐您从我说话的语气,脸上的表情,感觉到什么了。” 胡夏欢嘴角扬了扬:“我感觉到……”说着,她顿了顿,故弄玄虚的看了一眼林清欢,好一会儿,才又接着道:“感觉到林小姐您还没放下风砚。” “胡小姐您真会开玩笑。”她才说完,林清欢便直接笑着否认。 胡夏欢双腿交叠,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淡笑,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却满是笃定:“容太太,您也别着急否认,我想,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您心里应该很清楚的。” 林清欢轻笑一声:“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清楚。” “那容太太您为什么不敢看我呢?”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直接起身:“胡小姐,您要是一直都这么聊天的话,恕我不能奉陪。” 她说着转身要走,可胡夏欢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甚至还带着几分愤然:“林清欢,你敢说你已经彻底放下沈风砚了吗?思源的生日,倒下来的香槟塔,为了救他,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你口口声声说已经不爱他了,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在场那么多人,你飞扑过去救他,真的有想过以你容太太的身份,那么做合适吗?” 不远处的走廊,容彻听见胡夏欢的话,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站在他的位置,正好能看见林清欢。 她没事儿,而他,想要个答案。 她因为沈风砚受伤去医院,醒来的时候,拉着他的手念着的却是沈风砚的名字。 她说她越界了,她说时间还不够长久,不足以让她彻底放下。 那是她念念不忘的一段感情,在这段感情面前,容彻终究是一败涂地。 合适吗? 至少,容彻从未想过是否合适。 所以,也不知道林清欢自己是怎么想的。 走廊里,容彻隐在栅栏后面,距离却又刚好可以听到两人的对话。 林清欢转身看着她,每一个字都说的无比坚定:“你也知道我是容太太,我儿子过生日,我邀请过去的亲朋好友受伤,我作为女主人扑上去救人,需要思考合适不合适吗?” 听着林清欢这话,容彻微微有些吃惊,性感的薄唇微微抿着,最后,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随即迈开长腿朝林清欢走去。 胡夏欢看着她,连连摇头:“不,林清欢,你骗不了我的。” 林清欢清澈的眼眸里好像融化了的春水一般,微微笑着,眼眸里潋滟着柔美的涟漪:“你喜欢他就去喜欢好了,他不喜欢你,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胡夏欢与沈风砚的事情她进来也听说过一些。 据说是从小就喜欢,只是沈风砚一直对她没什么感觉。 “我跟沈风砚是读大学的时候才认识的,时间上来算,他那个时候不喜欢你,也有十几年了吧?”林清欢轻描淡写的说着,好像再说一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胡小姐要学会面对现实,沈风砚不喜欢你,只是因为她不喜欢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林清欢你!”胡夏欢被林清欢的气得直咬牙,狠狠的走到林清欢跟前。 只是,才走到她面前,就看见林清欢身后,朝着她们这边走来的容彻。 “胡小姐,我太太的话,您还没听明白吗?”容彻款款而来,嘴角噙着的笑捎带着几分清冷随性:“你喜欢谁就去纠缠谁,跑来跟我太太说这些,胡小姐把我置于何地?” 胡家跟容家,至少现在看来还是不分伯仲的,所以,即便胡夏欢真的因为某句话得罪容彻,胡夏欢也没什么好怕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此刻的容彻,胡夏欢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用力握了握,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离林清欢远一些。 容彻走到林清欢旁边站着,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然而,林清欢却莫名有些心惊。 放才容彻那话,与其说是在警告胡夏欢,其实,说是在警醒林清欢也不为过。 是啊,将他置于何地呢? 林清欢忽然发现,她从来没有好好考虑过这个问题。 胡夏欢的视线落在容彻揽着林清欢的肩膀上,半天,猝不及防的笑了,带着些自嘲,但又好像再嘲笑容彻一样:“容先生这是何必呢?以你的条件,怎么也不至于让自己沦落到做备胎的地步啊?” 说着,胡夏欢嘴角的笑意越发明艳了:“毕竟,您从小都是我们这些同龄人的榜样,即使到现在,我大哥还一直以您为目标呢,您理应得到更完美的感情的。” 林清欢双手不由得紧了紧,慌忙抬头看向容彻:“我没有!” “我知道。”容彻回答的也足够直接了当,璀璨的星眸看着她,眼眸里的温柔透着无尽的包容。 林清欢想解释,但,看着容彻那双眼睛,她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林清欢总觉得,在容彻的眼眸深处,她看到了一丝请求,请求她,不要再说下去。 胡夏欢猝不及防的冷笑一声,声调微扬,语气里满是不屑:“容先生您可真会自欺欺人。” “胡小姐您也不必容某差!”容彻嘴边依旧但这清淡的笑,漫不经心的说着。 胡夏欢脸色微微僵了僵。 容彻嘴角上扬,轻慢的冷笑一声,缓缓道:“自然,胡小姐也值得更完美的感情,是人都有追求感情的权利,但容某觉得,女孩子还是应该被好好呵护,有些人坚持有用,而有些人即便是坚持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胡小姐是聪明人,何必呢?” 胡夏欢脸色越来越冷:“容先生您可真会偷换概念!” 容彻依旧笑着:“你以为,我会在乎自己是否偷换概念了吗?” 他依然将自己在卑微的位置,是否偷换概念,是否是他给予自己的安慰,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胡夏欢无言以对,只是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林清欢,然后便一脸愤恨的离开了。 相较于不远处的热闹繁盛,只剩下容彻与林清欢的这里,安静的有些沉闷,林清欢甚至都不敢看容彻…… 第206章 你没必要犯贱去做一个备胎! 两人相对站着,去莫名的,没有任何话想说。 但最终,还是容彻妥协:“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听见他的声音,林清欢后知后觉的抬头。 林清欢觉得,容彻的眼睛里倒映着星辰,低头凝望着她的时候,从他的眼里,她能看到他的整个世界。 她没说话,容彻也不意外,脱掉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衣服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就好像,被他好在怀里一样。 自胡夏欢离开玻璃花房,原本在里面的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帝京不是所有家族都像容家、胡家以及沈家一样。 身份显赫到的一定位置,走到都众星捧月一般,月亮都扯了,那些小星星们自然也都各自散去了,现在玻璃花房没什么人,容彻便带着林清欢去那里了。 夜风有些冷,在玻璃花房里至少不用吹风。 容彻走到玻璃花房的沙发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看着林清欢道:“过来。” 林清欢有些迟疑。 容彻眉心微微拧了拧,不过也是稍纵即逝。 只是,那一瞬间的起伏,林清欢还是看在眼里了,舒缓了一口气,便抬脚朝他身边走去。 林清欢才走到他跟前,容彻便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修长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肢,不由分说的吻上她的嘴唇。 相较于之前的温柔,此刻的容彻更像是惩罚。 在容彻面前,林清欢无疑是最诚实的,诚实的反应,诚实的心,无论他怎样安慰自己,有些事情,终究没办法掩盖。 被他圈在怀里,林清欢一动都不敢动,即便那近乎惩罚的吻弄得她有些疼。 两人的体温不断攀升,沉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容彻披在她身上的外套也凌乱的落到地上,隔着衣服,林清欢都能感觉到他炙热的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在她的胸口上。 林清欢觉得自己好像马上要被容彻吞噬了一样,无法呼吸。 “慢……慢点……”破碎的不成样子的声音从两人唇齿间溢出,白皙柔软的手臂抵在两人之间。 然而,林清欢不知道的谁,当她的手掌俯在他胸膛上的那一刻,就好像一团火一样,彻底让他失去自制力,再那之后,容彻的吻,热烈的让林清欢害怕。 “容彻!在……在外面呢……” 终于,容彻放开她,火热的手掌落在她脖颈处,温柔的磨蹭着她白皙细腻的皮肤,只是看着她的时候,眼眶却是红的。 林清欢勉强稳定着自己的呼吸,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容彻……” 只是,她才说出他的名字,嘴唇便又被容彻堵住。 热烈绵长的纠缠着,可最终,都变成了疼…… “嗯……” 容彻狠狠咬着她的唇角,片刻后,又放开,璀璨的星眸弥漫着情欲,暗哑的声音却性感的让人沉醉:“疼吗?” 他声音温柔沉静,可在肆虐之后如此,却不由得让林清欢有些害怕。 林清欢眼眸渐渐堆叠起些许薄雾,看着他,却好久都没回答。 容彻等不到她的回答,耐心一点点的消磨殆尽,嘴唇在一起压下来,很快,从唇瓣上传来的疼痛便又刺激着林清欢。 比之刚才他很快就放开了,而这一次,痛感似乎更长久一些。 之后,他放开她,声音沉哑:“疼不疼?” 林清欢眼里里的水雾越积越多,眼眶也渐渐翻红。 容彻看着她红唇的嘴唇, 控着她脖颈的手掌用力将她拉近一些,几乎是同时,扯着她的衣服,露出她白皙圆滑的肩膀,狠狠的咬在她的肩膀上。 他不留余地的,好像只想让她感觉到疼一样。 然而,最终还是不忍心。 林清欢身子紧绷着被他揉在怀里,他下巴抵在她颈窝处。 温柔的嘴唇细腻的吻她的脖颈,沉哑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你永远都不会理解,我有多疼。” 他最终也只是在她的肩膀上留下一圈牙印,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林清欢被他抱在怀里,依偎在他心口上,听着他的心跳声,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终于道:“容彻,我们……离婚吧。” 容彻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头发,温柔的抚摸着,好像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乖,别说傻话。” “我很清楚我自己在说什么。”林清欢声音却无比坚定。 容彻依旧温柔缠绵,好像她只是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玩笑:“欢欢别闹了,我们现在是军婚,你没办法跟我离婚。” 沈风砚说的没错,军婚不自由。 除非容彻主动提离婚,否则,她想离婚,就跟天方夜谭一样。 “可是我不能在你这里疗伤。”林清欢深吸一口气,离开他的怀抱,看着他揉碎了星辰一般的眼眸,缓缓道。 容彻嘴角扯了扯,微微扬着一抹清冷的笑:“我不在乎。” “这对你不公平。” 容彻轻笑一声,笑着摇头:“我不在乎。” “可能我说爱你只是假象。” “没关系。”毕竟,原本就是假象。 林清欢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声音里的冷静,好一会儿,冷着声音缓缓道:“你没必要犯贱去做一个备胎!” 跟容彻在一起之后,她日子过得太安稳了,被维护,被纵容,甚至可以为所欲为的什么都不用顾虑。 有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爱上了容彻,还是爱上这种无所畏惧的生活。 容彻俊朗的眉心拧了拧,咬牙笑着:“那也是我愿意的,明白了吗?” 林清欢双手紧紧握着,指甲刺进手心如软的皮肤里,钻心的疼。 容彻垂眸,视线落在她紧紧攥着的手上,伸手握着她的手腕,让她把手松开。 林清欢挣扎着,推开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她的挣扎彻底激怒了容彻,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死都不松手。 他看着她,语气出奇的平和:“欢欢,你听着,如果你还没弄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等着,等你明白你自己的心意,等一辈子都行,但是离婚,你休想!” 容彻每一个字都说的无比坚定不留余地。 片刻后,他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补充道:“不要试图逼迫我同意离婚,第一,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第二,如果你敢用跟沈风砚的不清不楚试图激怒我,我保证,绝对让他生不如死,甚至后悔活着。” 从他的眼里,林清欢看到了愤怒。 然而,很快,他又是以往那副温柔的清贵:“你总不知道因为跟我闹别扭而牵连无辜吧?” 闹别扭? 在容彻心里,她说离婚竟只是闹别扭? 林清欢眉心拧着,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知道我刚说了什么吗?” 因为胡夏欢的话,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爱他,她的自我怀疑,甚至极有可能印证了胡夏欢的话都是真的。 容彻那么洞若观火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可我也说了,那是我愿意的。”容彻语气依旧平淡。 林清欢眉心微蹙,好一会儿,嗤笑一声, 继而又疑惑的看着容彻道:“你……就那么爱我吗?” 爱到不介意做备胎? “我等了你十年。” 十年这两个字,太漫长了。 林清欢看着他脸上认真的表情,原本脸上的那一抹玩味的笑逐渐消失。 她甚至觉得,现在出现在他面前都羞愧的无地自容,她给予他的感情,到底不纯粹,不纯粹的,甚至让她觉得她不配拥有容彻的喜欢。 然而容彻看着她的时候,眼眸里依旧糅杂着化不开的浓情:“如果那时候也能这样看着你,或许就不用等那么久了。” 他眼底的柔情好像要她融化一般,林清欢慌不择路的避开他的视线,但很快却被容彻拉了回来:“躲什么躲?心虚还是愧疚?” 林清欢依旧下意识的避开他的视线,说话的声音也含糊不清的:“不……不是!” “不是为什么不敢看着我?”容彻继续逼问着。 林清欢:“……”好一会儿,没底气却十分想要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我为什么非要看着你!” “你不需要看我,但我想看你。”容彻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强行要她面对她。 林清欢执拗的转头,就不要她看。 她不老实,容彻便直接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容彻你……走开啊!” 即便有花枝遮挡着,可玻璃花房到底是全透明的,万一要是有人路过,只要转头看一眼就能看见两个人,她是疯了才会由着他。 然而,很多时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阿彻……”容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然而很快,略尴尬的转身:“抱歉!” 抱你妹的歉啊! 很快,容晨又从外面传来:“你爸跟老爷子又吵起来了,不过去看看?” 林清欢推了推他。 但容彻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声容晨:“不管我的事。” 容晨似乎也不意外,临走前轻描淡写的留了一句:“那你忙,不打扰你们了。” 林清欢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207章 会贪心,甚至贪得无厌 但,容彻偏不让。 见她还往他怀里躲着,就差伸手将她提出来了:“躲什么躲!”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可没你那么不要脸!” 容彻倒也不生气,反倒越发不要脸了:“你知道我不要脸就好!别想着跟我离婚,否则,我会让你见识下我真正不要脸的时候什么样子!” 林清欢心里还是堵着一口气一样,散不开,却又压不下去。 十年。 我等了你十年。 容彻说的深刻,但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到底无法与容彻感同身受。 容彻见她不说话,眉心微微拧着,满脸愁云的样子,从她身上起来,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他其实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会贪心,甚至,贪得无厌。 只要林清欢不离开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是任何事情。 * 即便容彻已经明白告诉容晨,他不会管容东临与老爷子之间的事情,但慕云还是把电话打到他手机上了。 撞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好一会儿,容彻才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林清欢听不到那边慕云在说什么,只是没一会儿便听见容彻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陈年往事了,你让我怎么管?” 慕云就站在玻璃花房不远处,旁边还站着容晨。 清冷的夜风吹过去,卷起慕云的衣角,最终又无声落下,慕云眉心微微拧着,表情清冷肃穆,丝毫不见急切,听见容彻轻描淡写的一句陈年往事,也是闲闲的冷笑着,从容不迫的声音带着浓烈的压迫感:“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容家在人前丢人现眼是不是?” 旁边的容晨眼眸微微敛着,听着慕云这句质问,漫不经心的扬了扬嘴角。 继而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玻璃花房,微微舒缓了一口气,才缓缓对慕云道:“二婶,其实,以阿彻现在的身份,也不便搀和……” 慕云没说话,只是转头冷冷的横了一眼容晨。 容晨嘴角扯了扯,便没再往下说了。 倒是容彻,接着容晨的话说了下去:“我现在身上有军职,能让我操心的事情就只有军区以及上层委派下来的任务,不包括容家是不是在人前丢人现眼。” 慕云再也无法像方才那样克制,一向稳重端庄的的慕云声音颤抖着,连声调都不由自主的提高,听起来有些凄然:“那我呢?这些年我苦苦维持着的一切又算什么?” 然而,她才刚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容彻冷漠决然的声音:“是我要你维持的吗?” 慕云嘴唇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容彻太过冷漠,对他的母亲也不例外。 然而,他对慕云说那些话的时候,却一直都将林清欢拦在怀里。 好一会儿没听见慕云的声音,容彻便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很久都没说话,林清欢小心翼翼的看过去,却发现微敛着的眼眸藏着一抹清冷的淡笑,然后,看着他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不屑。 林清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她只是看着容彻,不知道为什么,林清欢总觉得此刻的容彻,脆弱的叫人心疼。 “你……”她缓缓开口,小心翼翼的对他说话。 听见她的声音,容彻转头看向他,刚才那样脆弱的表情,好像从来没再他脸上出现过一样,眼底荡漾着温柔纯净的笑,是知足与欣喜。 好像再说: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我很开心。 也只是那样想着, 林清欢便觉得自己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揉了一下一样。 沉闷又酸涩。 “怎么了?”容彻漫不经心的笑问道。 林清欢迟疑了好久才后知后觉的摇头。 容彻眉心微微拧了拧。 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伸手将她拉到怀里抱着,沉哑的声音,温热的呼吸清扫在她的耳畔:“到底怎么了?” “没有。”林清欢开口,依旧否认,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什么都没有。” “哦?”容彻轻笑着问:“包括刚才的胡说八道?” 林清欢:“……”她自然知道容彻口中的胡说八道指的是什么,原本想否认,可,一想到容彻刚那个表情,便又不忍心说出口。 她没说话,容彻便有将她抱紧了一些。 * 容彻跟林清欢又在玻璃花房里呆了一会儿才出去,容家老爷子的生辰宴此刻看起来有些萧条,宾客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现下除了血亲,再没其他人,但,容彻的父亲,容东临却在其中。 容家老爷子坐在主位,慕云紧随其后坐在下首,在场的人,无一例外的沉着脸,气氛十分压抑。 容彻领着林清欢才走进去,所有人便将视线转移到了两人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林清欢的错觉,此刻再看慕云,她总觉得,比之以往,甚至,宴会开始之前,她的三个女儿陪着她打麻将的时候,现在的慕云感觉一下苍老了许多。 林清欢在看着慕云,慕云的视线也正巧落到了林清欢身上,四目相对,从慕云的眼里,林清欢就只看到了无尽的愤恨与厌弃。 容简檬见此,立刻跟林爽使了个眼色,林爽了然,走到林清欢身边,拉着她的手朝楼上走去:“刚思源睡着了,我估计现在也该醒了,小舅妈你快跟我上去看看吧。”林清欢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林爽快速的拉到楼上去了。 楼梯转角,林清欢转头看了一眼容彻的方向。 他双手随意的放在口袋里,眼眸微微敛着,依旧是一派清冷淡然。 慕云一脸愤然的走到他面前,好像在质问着他什么一样。 只是,林清欢什么都听见便被林爽拉走了。林爽也不是拉着她去卧室,而是直接去了三楼露台。 容思源才刚睡着,一时半会儿肯定醒不来。 之所以那么说,也不过是为了找个借口把林清欢带走。 那些事情,她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明明跟她没关系,外婆看向林清欢的眼神都恨不得要杀了她一样,何况是让她待在那里。 只是,林清欢却没想到,沈风砚居然也在露台上。 林爽拦着林清欢站在露台入口,进不是,退也不是。 沈风砚也是不想参与容家那些陈年往事,便来这里清静清静。 这位置能看到玻璃花房,容彻牵着林清欢的手进去,再到他牵着她出来。 平心而论,林清欢跟容彻站在一起的时候,也挺般配的,但,他情愿那个与林清欢站在一起的人是他,毕竟,他也不比容彻差多少! 林爽会拉着林清欢来这里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但想想,除了这里,林清欢还能去哪儿? 容家从没有接纳过林清欢,就像当初的沈家一样。 所以,都是一样的吧。 没什么差别的,容彻还是他,都给不了林清欢安稳平静的生活。 所以,都一样。 林爽再三考虑了下,决定带林清欢去别的地方,但才刚要转身,沈风砚便开口道:“爽儿妹,你打算带着小舅妈去哪儿啊?” 小舅妈三个字,沈风砚咬的极重。 “我……”林爽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说:“小舅妈找思源呢,我以为他在这儿呢。” 呵呵…… 反正都是瞎编的,她就不信沈风砚什么都知道! 但沈风砚好像就是什么都知道一样:“找思源,刚路过二楼卧室的时候怎么不进去?不是你跟欧蕊把思源送回过去睡觉的吗?” “我……” 该死!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眼见着林爽无言以对,沈风砚视线才落到林清欢身上,但也只是一会儿,便有移开了:“等着吧,等着容彻忙完过来接你。” 他都这么说了,林爽与林清欢反而不好再说什么。 林爽扁了扁嘴角,不乐意的嘀咕着:“等久等!”说着便直接走去露台上的沙发盘腿坐下,顺带着招呼林清欢:“小舅妈,快过来坐啊。”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无奈,不过还是走过去坐着了。 容家的事情,外界一直都讳莫如深,什么都不曾透露出去过,公开的资料都少之又少。 没人跟她说,林清欢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问吧…… 林清欢还真开不了那个口。 看样子好像是关于容家的私隐,容彻都不曾提过,想来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即便她现在是容彻的老婆,可对于容家来说,她整个人都不被认可,彻头彻尾的外人,自然不需要外人知道。 沈风砚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到林清欢身上,林清欢倒还好,林爽很不自在,最终忍无可忍的道:“沈风砚,你干嘛呢!” “你再叫一遍试试?”沈风砚清冷的眼神扫过来,林爽瞬间不敢吭声了,弱弱的叫了一声:“风砚哥……” 沈风砚是林爽他们这一辈分里最年长的,不管年龄还是气度都要强他们一头。 林爽平时也不敢直接叫他名字的,还不是因为跟他急了才这么口无遮拦的。 茶几上还放着几罐没开过的罐装啤酒,林清欢给林爽开了一罐递给她。 林爽接过去,笑着道:“谢谢小舅妈。” “没事儿。”然后,给自己也开了一罐,自顾自的跟林爽喝着啤酒看她打游戏,完全当沈风砚不存在。 她的确乐得自在,可对于沈风砚来说,再没什么比她的风轻云淡更让他觉得刺心的…… 第208章 林清欢觉得疼,莫名的疼! 容彻上来露台这边找林清欢的时候,她跟林爽两个人已经把茶几上剩下的啤酒都喝完了,一人喝了三罐。 林清欢酒量本来就不是很好,林爽喝三罐没事儿,她反倒是晕晕乎乎的。 “哇!这个人就是个菜鸡好吗!坑队友!出去我就举报他!”林爽还捧着手机玩游戏,顺带着跟林清欢吐槽她的垃圾队友。 林清欢窝在沙发上,头有些晕乎乎的,眼眸微微眯着,明明林爽离她很近,她却不是多能看清楚林爽此刻手机屏幕上的游戏界面。 只能随意的应付着。 沈风砚还在原来的位置站着,林爽现在专心打游戏,根本就注意不到他是不是往林清欢那边看,自然,不管林爽看不看,对他又是什么态度,沈风砚的视线一直都没怎么离开过林清欢,这点,他不想否认。 可林清欢平淡的就好像他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即便他目光灼灼,整个世界都只有她。 然而她除了手里捏着的那罐啤酒,其他的,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一样。 容彻修长的身形站在露台入口,懒懒的打量了一眼沈风砚,随即漫不经心的走到林清欢跟前,伸手将她手里还没喝完的半罐啤酒拿开,随手丢在桌子上,语气捎带着几分责怪:“是谁又惹你不高兴了,至于让你这么折磨你自己吗?” 显然,容彻这话意有所指了。 在老宅这里,谁都有可能招惹林清欢不高兴,但会让她不高兴到折磨自己的人,只有沈风砚自己。 沈风砚俊朗的眉心微微拧了拧,很快道:“你什么意思?” 林爽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很想在这里观望下去怎么办! 面对沈风砚的质问,容彻倒也不急着回答,很快,视线落在林爽身上。 林爽很想当做没看见,继续玩儿自己的游戏,但,不能啊! 小舅舅的杀伤力太强大了,她再不撤,怕是自己也有危险,所以,也不敢多耽误,抱着手机,以及自己还没喝完的半罐啤酒,赶紧逃离现场。 林清欢盘腿坐在沙发上,嘴唇张了张,但很快,又闭上。 她眼眸微微敛着,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什么话都不说。 只是这种氛围压抑的让人难受,犹豫了片刻,林清欢干脆也直接起身出去了。 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她是不管了。 林清欢本身就不善于处理这种局面。 她只知道,决定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她几乎是竭尽全力,毫无保留的。 哦,除了身体。 倒不是她不愿意把自己完全交给沈风砚,而是,那个时候的感情都太单纯,单纯到,不管是她还是沈风砚,都并没有往那方面想。 他们只是顺其自然的,牵手拥抱约会,每一次见面,总觉得有好多的话要说,好多一起想起的地方要去。 至于做…… 好像,真的没想过一样。 所以,那样的年纪,能想到的,都是顺其自然的永远,从未有过分别。 但到底,还是分别了。 林清欢有些感怀。 而从三楼露台出来,二楼走廊转角处,她靠在墙壁上,深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花板,继而嘴角微扬,自嘲一笑。 在所难免。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忽然跳出这四个字。 奇怪的不是自我安慰,而是……释然。 不远处,容晨从一个房间出来,看见林清欢的时候,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随即又与往常一样,走向林清欢的时候,嘴角带着一如往昔的温和笑容:“弟妹在这儿等阿彻啊?” 忽然听见有人跟她说话,林清欢下意识的正了正身子,转头看见来人是容晨,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管容彻与容晨之间发生过什么,只觉告诉她,容晨不会为难她,至少,不会是现在。 “我……恩,是,他……还有些事情要忙,所以,让我在这儿等他……”林清欢后知后觉的回答容晨刚才的问题。 容晨依旧笑着,也不揭穿,末了,看一眼三楼露台入口的方向,才又问了一句:“弟妹跟阿彻今晚要回别墅,还是住在老宅?” “我们……”谁知道啊! 林清欢酒量不是多好,如果说刚才还是晕晕乎乎的,那么现在就开始有些上头了。 加上现在穿的还是高跟鞋,穿了差不多一天了,脚腕有些酸,一时没站稳,脚下一软。 容晨眉心微微拧了拧,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没事儿吧?” 刚一走过来容晨便闻到林清欢身上的酒味了,只是觉得,现在年轻人谁还不喝点酒,他的酒量都未见得有林爽好,也就没当回事。 但他没想到,林清欢酒量这么差。 林清欢为了避免跌倒,见容晨伸手扶他,下意识的扶了下他的手臂才勉强站稳。 不过,刚才拿一下,好像把脚给崴了。 脚踝处钻心的疼,疼得她额头很快渗出细密的汗。 容彻看她这样,不免又多问了一句:“可是伤到哪儿了?” 林清欢咬牙,笑着冲他摇了摇头。 容晨:“当真?” 林清欢点头。 容晨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可,才要说什么,便听见容彻的从楼梯口那边传来:“怎么了吗?” 林清欢转头看了看他,勉强笑着:“没事儿。” 然而容彻的视线却一直落在林清欢被容晨扶着的手臂上。 也不知道容晨是不是故意的,林清欢依然放开了,但她却没打算要放的意思。 容彻朝着两人走来,脸色越来越沉,走到两人跟前站定,很快,伸手将林清欢那只被容晨扶着的手臂拉了过来。 容晨这才轻笑一声解释了一句:“别误会,弟妹好像喝多了,刚差点摔了,我就是帮着扶了一把。”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心里呵呵了一声,然后跟容彻解释着:“的确是这样的。”然后有转头对容晨道:“谢谢堂哥。” 容晨依旧温温的笑着:“没事。”说完跟容彻打了声招呼便直接离开了。 林清欢左脚脚踝刚扭了一下,现在都不敢用那只脚用力,正好现在是容彻扶着她,她也没什么好在意是否方便。 只是刚要抬脚想看看脚上的伤势,便被容彻直接抵在墙上,看着她,咬牙切齿的道:“长本事了是不是?” 林清欢只觉得莫名其妙,再加上脚上传来的疼,心里烦躁的厉害,说话也就没多客气:“你抽风吗!” 容彻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冷声反问着:“我抽风还是你故意气我?” “谁气你了?”林清欢都要无语了。 “不要你用跟沈风砚不清不楚的激怒我,你就故意跟容晨……”容彻气得咬牙切齿的,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完全不留余力,但,到底是怕真的弄疼她,看她凝眉便不由自主的松了松力气,但又怕在这个时候也那么纵容她,她越来越变本加厉。 林清欢完全没想到容彻会脱口而出这种话,当即便愣住了。 容彻有弱点。 自从遇见林清欢之后,自从林清欢重新回到他身边之后,他的弱点便越发明显。 何况,林清欢才跟他提过离婚。 他用所有的商业联姻直接将她绑在身边,一点转寰的余地都不给她留。 渐渐的,他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偏偏胡夏欢要当着她的面说那些…… 林清欢的脾气容彻是知道的,也就是因为知道,才会那么的不知所措。 “以前不是说过吗?即便是跟爱情无关,也会跟我过一辈子,现在这是怎么了?旧情复燃吗?” “容彻你他妈混蛋!”林清欢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最后,冷声道:“滚!滚得远远的,我不想看见你!” “别以为我宠着你惯着你,你就能真的为所欲为。” 谁他妈为所欲为了! “再者说,我容彻要是那种你让我滚我就会滚的人,早在十年前我就滚得远远的了!” 林清欢不想听他提有关于十年前他与她的一切,她觉得疼,莫名的疼! 她想推开他,可是才稍稍一用力,脚踝就疼得不得了。 也不知是委屈,还是真的疼得受不了,很快,林清欢眼眶都红了。 容彻一件她一副要哭的样子,眉心不由得拧了拧,温柔的指腹覆上她的眼帘,声音有些极:“怎么了?” 林清欢没好气的冷冷的冲他吼了一句:“跟你一备胎有屁的关系!” “你……”容彻的确是被备胎那两个字给刺激到了,但看着她渐渐氤氲着水雾的眼眸,终究是不忍心再对她发火:“会给备胎生孩子,会跟他结婚,会每天晚上睡在一起,做的时候叫的也是他的名字的女人可真不多!” 林清欢被他堵得没话说。 而容彻见她不说话,语气也不由得柔和了不少:“到底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提起这个容彻就还是想生气。 林清欢现在还在生理期,一声不吭的喝了那么多酒,而且还是在沈风砚面前,很难让容彻不多心想她是不是在借酒浇愁。 而这个愁,极有可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林清欢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脚崴了!” 容彻:“……” 林清欢靠着墙壁站着,左脚并没有踩在地下,不让左脚吃力,也算是稍稍减轻了点疼痛。 很快,容彻俯身蹲下去,仔细查看她左脚的伤势,扭伤了,现在整个脚踝都是肿的。 第209章 都谈到他的抚养权的问题了吗? 林清欢还穿着高跟鞋,左脚崴了,现在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另一只脚上,很累。 容彻将她脚上的鞋子脱掉,直接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以后这种高跟鞋都不要穿了!” 林清欢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她还靠在墙上,并不是很想打理容彻。 容彻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腕,在这儿站着算怎么回事? 房间里有消肿的药,至少也要先擦一擦药。 但他手才伸过去,便被林清欢一把甩开:“不要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容彻语气比方才不知道好了多少,沉默了一会儿,知道林清欢生气,又凑了过去,好声好气的哄着:“别闹,先去擦点药,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家了。” 容思源睡醒了,开了灯,起来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十点多了呢。 他想跟容彻与林清欢一起回别墅的,现在这时候,也不知道他们是走了还是没走。 容思源忽然觉得好委屈,人家爸爸妈妈谈恋爱的时候都还没有小孩子,他的爸爸妈妈倒好,直接先把他弄出来了,现在才顾上谈恋爱。 可是就算是谈恋爱,也好歹要顾忌一下亲儿子的感受吧? 从小到大妈妈都不在身边,好不容易在身边了,又忙着跟爸爸谈恋爱,这下好了,爸爸妈妈都不管他了。 估计这世界上的小孩子再没有比他更可怜的了。 容思源从床上趴下来,踩着拖鞋开门出去找容彻跟林清欢。 他房间在二楼最里面一个房间,容彻跟林清欢此刻也在二楼呢,过了一个转角,容思源便看见他们了,刚想叫人,就看见林清欢靠在墙上,直接把容彻推开了,脸上还带着不耐烦道:“反正我就是不让你管!” 容彻也不生气,即便这已经不是林清欢第一次推开他。 他依旧笑着上前,温声哄着:“欢欢,我刚真的……气糊涂了,不是故意要怀疑你跟他……” “你凭什么生气?”林清欢在气头上,又委屈又生气的,讲道理什么的,自然全部都跑到九霄云外了。 容彻:“我才打发了你前男友,下来就看见他拉着你的手腕,而你还……” “我怎么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这么说,简直找死! “好好好,我错了,我小心眼儿还不行吗!”为了求原谅,容彻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林清欢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要不是你说要跟我离婚,我也不可能那么多心怀疑……” “你还有理了吗?” 林清欢才说完,容思源惊讶的声音便从旁边不远处传来:“林清欢……你,你要跟我爸爸……离婚?” 听见容思源的声音,林清欢与容彻两人都立刻转头看了过去。 容思源眼眶红红的,跟小兔子的眼睛似的,嘴唇紧紧抿着,一副要哭又不敢哭的委屈样。 “思源,你听我说……”林清欢想过去跟他解释,但是太着急忘记自己脚上还有伤,一用力便疼得站不稳。 好在容彻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容彻也来不及跟容思源解释,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给林清欢把脚踝上的伤处理了。 所以,抱着林清欢便先去了他在老宅的卧房。 没得到他们的回答,容思源着急的直哭,见容彻抱着林清欢回房间,赶紧跟了上去,跑得太着急,拖鞋都跑掉了。 容彻把林清欢放到床上,赶紧去拿了医药箱,林清欢担心容思源,便对容彻道:“你先别管我,去看看思源,他身体不好……” “我的孩子,怎么能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 容思源本来还好,毕竟,容彻抱林清欢的时候,她并没有反抗,所以他想着,应该还是有转寰的余地的,但才一跟进来就听见容彻说什么打击不打击,承不承受的住什么的,彻底崩溃了。 “呜呜呜……林清欢,你真的不要我跟爸爸了吗?” 这还是容思源第一次哭的这么厉害,而且,还是当着容彻的面儿。 林清欢最受不了容思源哭,而且还哭得这么伤心:“思源,你别……你听我解释,不是你听到的那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 容思源还没来得及多问,容彻倒先开口了。 “我……”林清欢不想搭理他!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着添乱! 容彻也不在意,继续帮林清欢擦药,顺带着安慰容思源:“思源乖,爸爸妈妈就算离婚了,你还是我们的孩子……” 你他妈这叫哪门子的安慰! 气得林清欢直接朝着他胸口踹了一脚,容彻没防备,一下被林清欢踹的跌坐在地上,但她也好不到哪儿去。 踹容彻的时候用的是崴了的那只脚,本来就疼,现在更疼了。 而果不其然,容思源听到容彻的话,哭得更凶了。 至于容彻,眼眸微微敛着,暗藏着一抹轻笑,随即起身又将林清欢受伤的脚拉了过来,手指轻轻按了按她脚踝处红肿的位置。 “嘶……”林清欢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狠狠的瞪了一眼容彻。 容彻毫不介意,确定她没伤到骨头,倒了点药酒在手心上,慢慢的给林清欢按摩着,顺便提醒了一句:“一会儿要是再想踢我用右脚,明知道脚上有伤还要用这只脚,你是想废了你这只脚吗!” 林清欢没搭理他,而是柔声叫了思源过来她身边,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泪水,安慰着:“思源乖,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跟你爸爸之间的事情有些复杂……” “复杂就必须要离婚吗?” 不是容思源说的,而是,容彻说的。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你闭嘴!” “你要跟我离婚,现在却让我闭嘴,怎么?这婚是你说离就必须离的吗?” 容思源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这会儿又要掉下来了。 林清欢无语:“容彻你非要当着小孩子的面儿说这些吗?” “为什么不能说?”容彻才不会管这些,对于他而言,还有比容思源更好用的助攻吗:“林清欢,你知道离婚意味着什么吗?” 林清欢:“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不让思源听?” 林清欢:“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哪儿有父母闹离婚是当着孩子面儿的?” “哦?那也就是说,你不要思源咯?”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要思源了!” 林清欢发现容彻强词夺理的有些过分了! 而且还总是拿思源当挡箭牌。 然而容彻却振振有词:“跟我争思源的抚养权你没有任何胜算,除非就是思源想跟你,如果是那样,你就必然要让他知道,想瞒着他跟我谈,你还说不是不要他?” 容思源现在都已经忘了哭这回事了。 都谈到他的抚养权的问题了吗? 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但为什么爸爸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 他不爱妈妈了吗? 容思源现在小脑袋里缠绕着各式各样的问题,顺带着也在思考着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然而,不管怎么做,就是不能让他们两个人离婚就是了! 林清欢真的恨透了容彻。 他明知道她现在不可能不要容思源,容彻他就是故意拿思源来牵制她。 王八蛋! 容思源权衡了一会儿,他决定哭。 因为普通人家的小孩都是这样,哭着不要爸爸妈妈离婚。 好像很多家长都是这样的,原本吵架吵到要离婚,结果听见小孩子哭就又不舍得了。 所以,他决定试试。 “呜呜呜……不要……我不要,不要爸爸妈妈离婚……” 林清欢一听见容思源哭就莫名有些心慌:“哎你别……别哭好不好?” 容彻见林清欢哄容思源的,继而,沉了一口气缓缓道:“林清欢,思源他……” “怎么了?”林清欢路要哄容思源,又要听容彻跟她说什么:“你快说啊,思源怎么了?” 容彻舒了一口气才道:“你知道的,思源有先天性心脏病,他不能这样哭的……” 他一句话,林清欢从头凉到了脚心,手忙脚乱的替容思源擦掉脸上的眼泪,一边道:“思源你别哭了,我跟你爸爸就是吵架了,并不是真的要离婚的,快别哭了啊……” 容思源哭声果然小了些,抽了抽鼻子,声音里还带着哭腔:“真的吗?” “真的!”林清欢笑着道:“你爸爸是军人,只要他不跟我离婚,我没办法跟他离婚的……” 容彻不动声色的扬了扬嘴角。 林清欢,你知道就好! 而且,这辈子你都不要再想离婚的事情了,想都不要想! 林清欢把容思源抱在怀里,温柔的安慰着。 容思源抬头看了一眼容彻,容彻果然在笑,容思源很不高兴,果然被自己老爹当枪使了! 容彻知道容思源不乐意,但他也是束手无策啊,容思源是他唯一可以在林清欢身上拿到一点胜算的砝码。 林清欢脚上有伤,容彻也不想她来来回回的折腾,便决定在老宅住一晚上,容思源陪着林清欢玩了一会儿便回自己房间睡觉了,他离开后,卧室里就只剩下林清欢与容彻两个人。 容彻还在给林清欢脚步做按摩,但林清欢却不是很想搭理他,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连思源都利用,你还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第210章 怕你会离我而去 林清欢说思源有的先天性心脏病不能那么苦的时候,林清欢真的吓坏了,只是冷静下来之后,也就想明白容彻耍的是什么花招了。 至于容彻,要不要脸什么的,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他也不在乎。 掀开被子查看了下她脚上的伤势,温热的指腹轻轻按摩着她脚踝上的红肿处,从擦了药到现在,药已经吸收了不少,看起来也没刚才肿的那么厉害了,只是还是有些疼。 容彻一按,林清欢便吃痛的动了动被他握着的脚踝,眉心微蹙,忍不住抱怨道:“疼!” “疼也要忍着!”容彻说着又拿了刚才用过的消肿药水倒在手心里一些,然后有慢慢涂抹在林清欢扭伤的脚踝上:“擦药的时候本身就是会疼的,要是不疼这一会儿,怎么消肿?” 林清欢无话可说。 不过,虽然那么说,但容彻手上的力道还是又轻了一些,然后抬头看着她,柔声问道:“现在还疼不疼?” 林清欢没说话。 的确没那么疼了,药物渗透皮肤,是一种清凉的感觉,而容彻的指腹温温热热的,就让人感觉很舒服。 她不说话,容彻好像也不介意,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承认,刚的确用思源牵制你,但你难道不应该反省一下吗?” “我为什么要反省!”林清欢一脸的不乐意。 容彻眉眼微扬,振振有词的说着:“谁家夫妻吵架跟你一样,动不动就说要离婚?离婚这两个字,是能轻易说的吗?”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你这叫强词夺理知道吗!” “我怎么强词夺理了?” “我跟你离婚是不是因为吵架一时冲动,你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吗!”明明就不是,可他说的好像跟真的似的! 然而容彻才不管那些呢:“你自己跟思源就是那么说的,怎么就是我强词夺理了!” 林清欢盯着他看着,好一会儿才道:“哄小孩子的话你也信啊?”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哪怕是假的呢! 他这样说,倒叫林清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就好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 她的话,有时候她自己都未见得全信,容彻哪儿来的自信说什么,只要是她说的他全都相信这种鬼话? 容彻给她又擦了一遍药才去洗漱睡觉,林清欢早已经躺下了,但却没睡着,容彻掀开被子上床,一个劲儿的往她身上贴,健硕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肢,不经意撩开她的睡袍,温热的手心小心贴在她身上。 原本容彻也以为她是找了,可当他的手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林清欢却不由自主的躲了躲。 “还没睡?”容彻将她圈在怀里,下巴轻抵在她头顶,手掌慢慢的她在身上游走,温柔的抚摸着。 林清欢不想理他,伸手推开他在他身上作乱的手,但容彻却丝毫却不在意,她越是阻拦,他就越发变本加厉,低头吻住她的耳垂,慢慢变得火热的吻逐渐蔓延到的她身体各处。 “容彻你王八蛋!”林清欢被他压在身上,身上的衣服也已经不知道被他丢在哪儿去了。 容彻好像已经习惯了林清欢骂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他亲吻着她,真挚而热烈,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的嘴唇,璀璨的星眸蔓延着些许的醉意,性感的喉结滚饿了滚,盯着林清欢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欢欢,你生理期还有几天?”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早着呢!”其实今天是最后一天,但,才不要告诉他呢! 容彻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看起来性感又迷人,只是,看到他敞开着的睡袍下露出还包扎着的医用绷带 ,林清欢就难免会想到昨天晚上给他擦药的时候,他整个后背的触目惊心的伤痕。 渐渐的,也就没那么多敌对的情绪了,侧了侧身,然后也让容彻躺下,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睡觉了,累了一天了,你身上还有伤口,不要熬夜。” “可是我想跟你说话。”容彻依旧将她圈在怀里,柔软的声音里满是眷恋。 “明天再说。” “不行……”容彻路有些不依不饶的。 林清欢无奈:“为什么不行?” “我害怕。”容彻这话说的没有任何犹豫。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道:“害怕什么?” “害怕你会离我而去。” 林清欢:“……”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小声说了句:“肉麻!” 然而,她越是躲,容彻便将她抱得越紧,几乎没有一点空隙。 林清欢都觉得快要透不过气了,推了推他:“松开一点,闷得慌。” “不。” 林清欢:“……” 越发觉得容彻固执起来像个孩子,很难哄,好想揍他! 但,林清欢现在心里更多的却是不忍心。 所以,干脆便由着他了。 * 一整晚,林清欢被热醒了好几次。 每一次醒来都气的很不得一脚把他从床上踹才去,但看着他睡熟的侧颜以及不由自主的伸手将她圈在怀里的小心抱着的动作,又都忍住了。 其实,林清欢不知道的是,每一次林清欢醒来,他也跟着醒了,知道她不舒服,可,就是忍不住想要抱着她睡。 跟容彻结婚那么长时间,这还是林清欢第一次在容家老宅留宿,虽然容家人都不喜欢她,但她第二天早上还是早早起床。 容彻不想那么早起,虽然林清欢起床的时候他就已经醒来了,但却情愿窝在床上看手机,也没要起床的意思。 林清欢洗漱好,换好衣服,一边绑头发一边对坐在床上看手机的容彻道:“我去看看思源醒没醒,你快点起床。” “恩。”容彻应了一声,手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打字,回复着欧屿的消息,抬头看了一眼正要出去的林清欢,然后又道:“过来。” “什么?”林清欢一脸疑惑。 容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复又道:“过来一下。”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着,不过还是过去了。 然而她才刚走过去,容彻便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跟前,温热的嘴唇很快擒住她柔软的唇瓣,吻了一会儿才放开:“早安吻你还没给呢,就想叫我起床?” 林清欢:“……”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 不过,要了早安吻之后的容彻果然准备起床了。 林清欢则离开他们卧室去向容思源的房间。 容家老宅主别墅二楼,有容彻的卧室,书房,容思源的卧室,还有就是老爷子的卧室,容晨不住在主别墅这些, 每次回老宅,他都住旁边的小别墅。 容思源房间林清欢知道,关了门出来,便直接朝容思源房间去了,但,才走过走廊转角,就看见秦瑶从容家老爷子房间出来,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林清欢有些不知所措,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象征性的跟秦瑶打了声招呼。 然而,看见她,原本有些错愕的秦瑶,眼眶一下红了,恶狠狠的瞪着她,咬牙切齿道:“林清欢,以后,咱们走着瞧。”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请问……我又怎么您了呢,秦小姐?” 她知道秦衍昨天晚上过来了,只是没碰过面而已。 两个人的确是谁也看不顺眼谁,可,林清欢不记得她昨天有做过什么招惹到秦瑶,一大清早的就这么被针对,林清欢也觉得很不爽呢。 只是,当视线落在落在秦瑶裸露的脖颈上,白皙柔嫩的脖颈处,几处红痕却显得格外刺眼。 对秦瑶,林清欢从来都不会退让,只是在看到那些之后,林清欢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老爷子卧室的方向,一时间整个后背都凉透了。 秦瑶狠狠的看了一眼林清欢,随即愤然离开。 林清欢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甚至都忘记自己要去看容思源了。 只听见老爷子房间里有动静,林清欢瞬间惊醒,也顾不得去看容思源了,直接转回了卧室,关了门,靠在门口,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容彻才换了衣服从衣帽间出来,就看见林清欢一脸惊魂未定的站在门口,眉心拧了拧,问道:“怎么了?” 听见容彻的声音林清欢才稍稍有些缓和,后知后觉的看向容彻也不说话。 容彻不由得有些担心,走到她身边,温热的手心覆在她脸颊上,温柔的抚摸着,声音也柔和了不少:“到底怎么了?” “容彻……”林清欢犹豫了好久,艰难道:“我刚才……看见秦瑶从,从老爷子房间里出来,而且她……” 说着,林清欢抬头看向容彻。 除了容彻,林清欢在容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可,一想到她看到的,以及极有可能发生的,即便是她林清欢都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何况是容彻。 “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我……” 只是,林清欢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拿了手机,找到容晨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想了很久才被接通,还不等那边说话,容彻便直接道:“出事了,赶紧回来!” 那边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等会啊,我去叫他。”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林清欢就看着容彻一脸蒙圈的凝眉骂了句脏话:“卧槽!什么情况!” 第211章 为什么偏偏是他 林清欢从来没见过容彻这样,明明很不合适,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笑。 容彻视线落到林清欢身上,她低头忍着笑的样子让他眉眼微扬,上前一步,手臂抵在门板上将她圈在怀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什么?” 林清欢眉眼微弯,眼底藏着的满是笑意,听见容彻问,不住的摇头,毫不犹豫的否认:“没有!”可,才说完,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容彻眉心微微拧了拧:“还说没有?” 林清欢伸手捂着嘴巴, 不住的摇头:“就是没有!” 容彻一点点的逼近他,林清欢慌不择路的躲着,甚至不敢面对他。 最后,林清欢被容彻逼得只能背对着他贴在门板上,容彻顺势贴了上去,下巴抵在她脖颈处,火热的嘴唇随即落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嗯……” 灼热的呼吸扫在她的身上,酥痒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她身上每一个神经,林清欢慌不择路的躲避着,可却无路可退。 容彻紧紧的的与她贴在一起,细密的吻从她脖颈处到她的耳畔,他火热的手掌慢慢的在她身上游走,最终落在她的肩膀上,温柔的抚摸着,牙齿轻咬着她的耳垂,声音沉哑热烈:“欢欢……我想要你。” 林清欢被容彻撩拨的整个身体都是软的,任由容彻在她身上作乱,火热的手掌探进她的衣服里。 “别……现在是白天……” “谁告诉你白天不能做的?”容彻轻咬着她的耳垂,火热的气息从她的耳朵灌进她的心里,林清欢心弦深深的震颤着。 片刻后,她转身面对着他,白皙修长的手臂环着他的脖颈,温热的嘴唇贴上他的唇,缓慢而又生涩的吻着他。 容彻很享受她的吻,即便不那么熟练,即便那种生涩撩的他很难受,但他还是享受着,只想让她这样吻她。 好一会儿,林清欢的嘴唇离开他的唇瓣,原本清澈的眼眸里蔓延着一抹勾人的醉意,看着他,声音温糯随意:“可是今天好像会很忙……” “可是那些都跟我没关系。”容彻这话说的没有任何犹豫。 说完,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声音暗哑而性感:“欢欢,跟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的吻技好像一点都没进步,是你太笨学不会,还是我们接吻接少了?” 这两个原因,不管哪一个林清欢都不愿意接受好吗! 什么叫她笨? 什么叫接吻接少了? 然而,还不等林清欢开口反驳,容彻便狠狠的吻着了她的嘴唇,热烈缠绵的,好像要将她吞噬了一样,而就在林清欢觉得自己要透不过气的时候,容彻便放开了她。 迷醉的眼眸,沉哑的声音,稍显沉重的声音无不昭示着他深藏着的爱欲:“我已经给你示范了一次,现在换你来试试……” 林清欢身体柔软,依偎着容彻才勉强站稳。 她没动,容彻便扶着她的腰肢将她拉到他面前,拖着她的腰,将她的嘴唇尽可能的借接近自己,暗哑的声音里满是蛊惑:“欢欢,来,试一试……” 林清欢觉得好羞耻。 为什么忽然变成现场教学了? 两人的嘴唇若有似无的接触着,但林清欢却始终没那个勇气像容彻吻她那样吻他。 容彻扶着她的腰肢,火热的手掌贴着她的肌肤,悄无声息的诱惑着。 好不容易,林清欢鼓足勇气吻上他的嘴唇,手臂攀附着她的脖颈,正准备深入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林清欢吓了一跳,慌忙避开容彻逐渐热烈的吻。 可容彻却不管,她慌不择路的躲,他便越发的穷追不舍。 “你……外面有人……” 容彻好像没听见林清欢的话一样,原封不动的将她的嘴唇封住。 外面站着的容思源一脸疑惑,小心嘀咕了一句:“不会还在睡吧?”说着,又敲了敲门,提高声音叫了一声:“爸爸,林清欢,你们起床了吗?改吃早饭了。” 林清欢手臂抵在两人之间,细碎的声音从两人唇齿间溢出:“容彻,思源,思源在外面呢……” 容彻将她抵在门上,火热的手掌将她的衣服推到胸口,继而低头在她白皙的胸口上狠狠吻着。 “嗯……”林清欢软糯的声音情不自禁的从口中溢出,后脑勺不轻不重的抵在门上。 容思源原本都打算走了,只是才一转身,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响。 他还以为林清欢他们听见他的声音出来开门了呢,就又折回去了,但在门口等了好半天,也没他们卧室房门打开。 而正在这时候,沈风砚从三楼客房下来,正好看见容思源站在容彻房门口。 眉心微微拧着,叫了一声:“思源,你干嘛呢?” 容思源转头见是沈风砚,也不说不上讨厌或是别的,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见到他会很喜欢,很开心了。 “没什么。” 说完,容思源又看了一眼卧室紧闭着的门。 沈风砚已经走过来了,对容思源,他也不见得多喜欢,但也算不上讨厌。 不讨厌是因为他是林清欢的孩子,至于不喜欢,自然是因为他也是容彻的孩子。 “你爸爸他们昨天晚上住在这里了吗?” 门外,沈风砚的声音近在咫尺。 容彻原本便抑制不住想吃掉她的冲动,更何况是听见沈风砚的声音。 他深埋进她的身体,隔着一道门,疯狂的占有着她身体的最深处,林清欢避无可避的倚在门上,承受着他深刻而猛烈的掠夺。 尽管林清欢已经尽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但门外的沈风砚还是敏锐的听见里面细致入微的声响。 容思源不想让沈风砚多留在这里,只想他快点离开,所以他才一走进,容思源便转身离开了:“奶奶说要吃早饭了,我们赶紧下去吧,不等他们了。” 沈风砚眼眶通红,双手紧紧攥着,指关节都泛着青白色。 容思源都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转头见沈风砚还站在那里,便又折回去,伸手将他拉走:“走了风砚哥哥,我爸爸跟林清欢还在睡觉呢!” 沈风砚薄唇紧抿着,咬牙切齿的恨着。 他们不是还在睡觉,而是正在睡觉! 他深爱着的人,此刻却在另一个男人身下。 她该是怎样的动人,以前那个连接吻都会脸红,被他忽然抱着都会慌不择路的躲避着,他用了好久的时间才让她习惯被他抱着,习惯被他亲吻,可与容彻在一起,她便可以这样毫不保留。 林清欢第一次跟着容彻回容家,那场家宴,两人一起消失于人前再出现,容彻衬衫上的褶皱与领口暧昧的口红印,还有林清欢脖颈处刺眼的红痕,无不昭示着他们两个是有多么的情不自禁。 是她同样想要,还是容彻不顾她的意愿? 可,不管是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他小心翼翼呵护的,最终毫无保留的都去了容彻哪里。 想想还真是……讽刺! 旋转楼梯上,沈风砚停下脚步。 容思源疑惑的看向他:“风砚哥哥?” 沈风砚的手被容思源抓着,他垂眸看了看,最终视线落在容思源脸上,容思源跟容彻很想,但性格却莫名的有些像林清欢。 无论这些年容彻怎么培养他独立坚韧的性格,可本性还是无法情谊磨灭。 容思源比容彻更在意别人的感受,那怕只是一些细致入微的变化,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察觉到,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尽量不让对方因他而觉得困扰。 但,容思源不知道的,他的存在对于沈风砚来说,便是极大的困扰。 即便此刻他立刻消失在自己眼前,也无法泯灭他曾经存在的事实。 看着他,沈风砚嘴角扯了扯,不动声色的将他被容思源握着的手抽了出来,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剩下的容思源一脸的莫名其妙。 慕云坐在楼上餐厅里喝早茶,早餐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偌大的一个餐厅,只有她一个人坐着,形只影单的,看起来极其落寞。 看见沈风砚从楼上下来,慕云嘴角扬了扬,声音柔和了几分:“风砚啊,早餐都已经准备好了,有你自小便喜欢吃的瑶柱汤汁小笼包……” 只是,她还没说完,沈风砚便直接道:“不了外婆,公司还有事儿,早餐就不留下吃了,我改天再来看你。” 昨天晚上,容彻与林清欢离开之后,他一个人喝了很多酒。 他现在后悔了。 如果他昨天晚上就走了,或许就不会知道林清欢与容彻之间,是如何的难分难解。 容彻说林清欢失去了一部分记忆,那是有关于他与她的,所以,后来林清欢只所以会跟他相爱,不过是因为她忘记了她真正爱的人是谁。 沈风砚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昨天晚上的容彻,脸上那副淡然自若的表情,敛着眼眸,漫不经心的轻笑着说:“自从知道她曾经跟你在一起过之后,我也一直很想知道,她看上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他啊? 第212章 刚喊着被榨干了,不补一补? 沈风砚的回答似乎也是慕云意料之中的,并没有多意外,只是,有些惆怅。 片刻后,一如既往的慈祥的笑着:“行,那你去吧,路上小心些。” 以沈风砚为首的这一种后辈里,慕云一向是最喜欢沈风砚的,可渐渐的,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也都不愿意过来了。 她一个女人,原本应该拥有的一切,都在渐渐的远离她,而从前她以为自己总会习惯,现在看来,到底还是习惯不了。 林清欢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她原本以为慕云用完早餐会直接忙自己的,然而下来的时候却看见她还在,刚出来的时候,容彻被老爷子叫住了,现下在书房。 她很少单独面对慕云,说不上怕,只是单纯的举得慕云不好相处,而对于不好相处的人,她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啊。 容思源跟着慕云一起吃完早餐,便在旁边玩儿自己的,慕云在旁边陪着,偶尔被容思源逗得直笑。 听见林清欢从楼上下来的声音,容思源丢下手里的玩具便朝林清欢去了,扑倒她怀里抱着她的腿,仰着稚嫩的笑脸问道:“你跟爸爸怎么那么晚才起床,早餐都凉了。” 慕云看着容思源跑向林清欢的那一刻不仅有些担心,毕竟这孩子的身体经不起这样剧烈的运动,然而,担心至于,也不仅有些落寞。 思源这孩子,还是最想跟他的妈妈在一起吧。 虽然慕云不想承认林清欢,可,到底她是容思源的亲生母亲。 想了想,深吸一口气,转头对一旁照着的赵妈道:“去把饭菜热一热。” 林清欢听见忙道:“没关系的,那个……”说着,居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慕云合适了。 慕云曾经明说过,她不喜欢林清欢,也绝对不会承认林清欢的身份。 所以,直接开口叫妈,她也许会生气吧? 但,不那样称呼,叫什么好呢? 慕云视线落到她身上,看了一会儿,随即转向赵妈:“去吧,一会儿上去问问老爷子要不要下来一起用早饭。” 赵妈:“好嘞,太太。” 容思源稚嫩的小手被林清欢小心翼翼的攥在手心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慕云还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林清欢也还在原地。 片刻后,慕云的声音传来:“还站着做什么?过来坐啊。”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但也不再是以往那种冷冰冰的态度了。 林清欢提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过去,在慕云对面坐下,嘴角勉强扬起一抹微笑:“抱歉……妈,昨天晚上睡得有些晚,让您久等了。” 慕云眼眸依旧敛着,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清欢总觉得,相较于之前,甚至是昨天的慕云而言,此刻的她略有些疲惫。 好像是,疲于应对一样。 “你们年轻人总是这样的,晚上贪玩儿白天贪睡,倒不是你们晚,是我太早了。”慕云语气有些惆怅。 听慕云这样说着,林清欢没来由的怔了怔。 她语气算不上亲切,但相较于之前的冷言冷语,此刻不知道要温柔了多少。 实话实说,林清欢觉得有些不习惯。 正犹豫着要说些什么好的时候,慕云又道:“阿彻还没起吗?” “不,不是,已经起来了。”林清欢后知后觉的解释着:“爷爷找他有事,现在在楼上书房。” “恩。”慕云点头应了一声,便再也没说什么。 赵妈将饭菜热好重新端来,盛了一碗粥给林清欢。 林清欢:“谢谢赵妈。” “少奶奶客气了。”赵妈笑着道。 慕云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林清欢身上,撇开其他不说,单看林清欢这个人,她还算是满意。 然而,想到这个,慕云不由得自嘲一下。 现在容彻哪儿还由得她满意不满意的? 慕云脸上的情绪变化林清欢倒是看得清楚,但却不好说什么。 容彻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餐厅,到林清欢身边坐下的时候才开口跟慕云打了声招呼:“妈。” “恩。”慕云淡淡的应了一声,再没多说什么。 容彻盛了一碗粥给自己,见林清欢碗里的粥要见底了,便有盛了一勺给她。 林清欢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在容彻要给他盛第二勺的时候,忙躲开了:“不要了,我够了。” 容彻眼眸轻敛着玩味的调笑:“确定不多吃点吗?”他说着,伸手去端了放在林清欢另一侧的赵妈刚泡好的咖啡,看着好像把林清欢抱在怀里一眼,贴在他耳边,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刚还喊着要被我榨干了,不多吃点补一补以后可怎么办呢?” 林清欢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该死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 而且还是当着慕云的面儿? 林清欢低着头,都不敢看慕云,生怕露馅了。 容彻倒还是跟以往一样,一派清闲自在。 慕云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只不过,微微一笑,当做没看见。 “咖啡要吗?”容彻给自己倒了一杯,眼眸微微敛着,也不抬头。 林清欢早上没喝咖啡的习惯容彻是知道的,所以,她也知道,容彻不可能在问她,加之才被容彻调戏了,现在头也不敢抬,何况是跟他说话。 慕云舒了一口气 ,缓缓道:“戒了,现在喝红茶多一些。” “恩。”容彻应了一声,便再也没说什么了。 赵妈领着容思源去外面花园上放风筝,容思源不能剧烈运动,是老宅的管家在一旁帮忙,风筝飞上天之后,才给容思源扯着风筝线,可即便是这样,容思源也已经很高兴了。 慕云视线落在橱窗外面,眼眸里敛着些许慈祥的笑,好一会儿才将目光落到容彻身上,沉吟片刻后才缓缓道:“昨天晚上出事了你知道吗?” 她语气淡淡的,好像在评说今天的天气一样轻松随意。 自然,容彻也是如此:“清欢早上起来的时候碰见秦瑶了,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就跟我说了,刚老爷子也提了。” 慕云一直等到现在,不过是为了要与容彻说这些,可容彻的反应,到底出乎她意料之外。 “你不生气?”慕云眉心微微拧着,语气里捎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然而,才说完,视线便转到了林清欢身上,后知后觉的解释了一句:“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话,是对林清欢说的。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着:“没有,没误会。” 曾经,容家所有人都以为容彻是喜欢秦瑶的,只不过因为秦瑶在容彻与容晨之间摇摆不动才彻底惹怒了容彻,就连容简檬也曾以为,容彻之所以会跟林清欢结婚,也都是为了给老爷子上眼药,故意恶心秦瑶。 慕云那句不生气吗脱口而出,到底是有些欠考虑了。 不过,容彻与林清欢都没想到,慕云竟会与林清欢解释。 慕云说完,容彻原本紧紧拧着的眉头便舒展了不少,还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老爷子生性如此,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还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他能稍稍收敛些,都这么大年纪了……”慕云欲言又止。 林清欢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不过容家一向隐秘,他们不愿意多说,林清欢就只管听听就好了。 容彻漫不经心的笑着,清闲道:“男人跟女人之间,年纪不年纪的都不算什么,而且,像老爷子这个年纪的,不一向喜欢年轻漂亮的……” 他说完,慕云跟林清欢都沉默了,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他。 容彻端着咖啡杯送到嘴边,才喝了一口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抬眸看了看似笑非笑的慕云,紧接着,视线便慢慢转向林清欢。 “额,你听我给你解释啊,我的意思是……”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笑得随意:“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也没说错什么啊。” “是吗?”显然,容彻不信林清欢真这么想。 自然,林清欢也不可能会那么想。 她看着容彻笑得坦然,随即一边吃碗里的粥,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只是你刚说的不太全面而已。” “哦?”容彻隐隐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慕云唇角勾着清淡的笑,淡雅从容的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茶,随即又一派从容的放下,期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其实人只要上了年纪,都喜欢年轻漂亮的,男人如此,自然,女人也不例外呢。” 容彻:“呵呵!” 林清欢没搭理他。 倒是慕云笑着接了一句:“难为我一把大年纪了还要听你们在这里打情骂俏。”说着便起身离开餐厅,冲着一旁站着的林嫂道:“去打电话问问欧太太今儿有没有空,就说我约她出去泡温泉。”说完就直接出去了。 餐厅里就剩下容彻与林清欢两个人。 林清欢瞥了一眼容彻,随即一脸不爽的吃着手里剩下的粥。 “喜欢年轻漂亮的?”容彻眼眸微微敛着,咖啡送到嘴边,喝了一口,才冷着声音道:“所以,你这是嫌我老,还是嫌我丑了?” 第213章 你舍得喂给我,是毒药我也吃 林清欢放下手里的碗筷,单手托着下巴,一脸闲笑着看向容彻,眨了眨眼睛道:“你现在不老也不丑。” 容彻眉头微挑:“算你识相。” “但你总有的一天会又老又丑。”容彻才说完,林清欢便不知死活的补充了一句。 还到了那个年纪都喜欢年轻漂亮的,那你怕是想死哦。 容彻脸色沉了沉,不过很快也释然了。 喝了一口咖啡,随即淡淡道:“放心,等我老了,你也好看不到哪儿去。至于老……”说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眸落在林清欢身上,随即眉头微挑,声音里压抑着满是性感:“就算到了八十我依然能天天干到你像早上那样求饶,不怕你还有力气去找别的死男人!” 林清欢:“……” 妈的不要脸! 谁要找死男人了,分明是你先说要找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的! 林清欢一脸的不乐意,端了手边果汁喝了一口,起身便准备离开,可容彻却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干嘛啊!” “等我。” 林清欢一脸的不乐意:“我为什么要等你?” “不等你老公,是急着去找哪个年轻帅气的死男人?”容彻眼眸里敛着轻笑,语气清闲随意,温热的指腹慢慢磨蹭着林清欢的手心,眼眸眯了眯,性感的喉结滚上下滚了滚,暧昧挑逗:“早上没有喂饱你吗?” 林清欢:“你……”混蛋啊! 虽然知道容彻素来都是这么不要脸,但以前好歹没这么明目张胆好吗! 容彻见她脸红着不说话,稍稍凑近了一些,唇角勾了勾,声音暧昧而又诱惑:“刚好我今天有时间,你想要多少次我都满足你……”说着,眉眼扬了扬:“要不要上去试试?” “试你妹啊!” 容彻:“试你的妹妹能不能吃下……” 他还没说完,便被林清欢伸手堵住了嘴巴:“容彻,你耍流氓上瘾了试不试?” 容彻温热的舌尖舔舐她柔心里细腻的皮肤,湿热素养的感觉让林清欢好像触电似的收了手,脸红的好像要滴血一样。 他斜斜的靠在餐椅上,邪笑着用舌头勾了勾 嘴角,眼底燃烧着炽热的诱惑:“我饿了,想吃……” 容彻视线游离在身上,整个人就是个大写的诱惑。 他眼底昭示着的情欲无不再说,他现在想吃的是林清欢。 林清欢看的头皮发麻。 果然,男人一旦骚起来,基本就没有女人什么事情了。 而且,林清欢该死的被他给撩的心里还有点小悸动。 深吸一口气,清醒压下心里的无名之火,转身给他夹了一个小笼包塞进他嘴里,眯着眼笑着:“饿了就好好吃饭啊,乖!” 容彻倒是越发享受了,伸手将林清欢拉到他怀里,长臂环着她的腰肢,吃了她喂给他的小笼包,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还要,再喂我一个。” 林清欢:“……” 虽然觉得他很欠揍,但还是又喂了他一个。 容彻吃着,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那道菜,想到这是沈风砚最喜欢吃的,眉心不由得拧了拧,不过,也是稍纵即逝,很快就恢复如常。 环着她腰肢的手臂收了收,然后道:“我不喜欢吃这个,要那个,黑松露凤眼饺。”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要求那么多,为什么自己不动手?” “想吃你喂给我的。”容彻回答的一点也不含糊。 林清欢没他的直接弄的没脾气,所以干脆老老实实的喂给他,不过,容彻虽然说要吃黑松露凤眼饺,但几乎是林清欢喂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完全不挑食。 想着,林清欢笑了笑:“喂给你毒药你吃吗?” 容彻唇角勾了勾,轻笑着回答:“你舍得喂给我,是毒药我也吃。”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开玩笑的话,容彻回答的却无比认真。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什么话也没再说了。 * 外面,慕云站在草地上看着容思源在管家的帮助下牵着风筝线玩儿,无意间转头看向餐厅的方向,便瞧见容彻与林清欢刚才的样子。 作为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即便她并不是多喜欢林清欢,甚至因为林清欢的身份以及跟沈家的诸多纠葛而对她有诸多不满,但此刻,她看到的那一幕,却让她厌烦不起来。 她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她也曾幻想过这一幕。 只是,现实太过残忍。 林清欢与容彻还没结婚的时候,赵妈都容彻的别墅那边工作,后来容彻说不需要了,便叫赵妈回来了。 其实,容彻虽然没明说,但慕云却心知肚明。 他的儿子,容彻,分明就是知道赵妈是她的人,才不动声色的把人给调了回来。 自然,赵妈也明白。 容彻给足了慕云面子,不跟她撕破脸,慕云活了这么多年,也的确该学会见好就收。 赵妈看了看慕云,又看了一眼林清欢与容彻的方向,脸上的笑僵了僵,不过很快也笑得一如既往的柔和 :“少爷跟少奶奶感情是真的好,以前在别墅那边工作的时候,只要少爷下班回去没见到少奶奶,总是一连给许多人打电话,直到确定少奶奶没事才会放心。” 慕云眉心微微拧着:“既然这么担心,怎么不直接打给她?” 赵妈嘴角扬了扬:“以前我也不太懂,但前两天,我女儿跟他男朋友闹别扭,一气之下回我跟老徐哪儿了,他男朋友也不知打哪儿来的老徐的号码,确定人在我们哪儿才放心许多,当时我家老徐也是问她为什么不直接打给我女儿。” 慕云倒是多了几分好奇了:“他怎么说?” 赵妈笑着道:“我女儿什么脾气我跟老徐都知道的,生气起来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他说我女儿不想见他,不想听他说话,他怕她听见他的声音会更生气,反正,他只要知道她好不好就可以了。我想,少爷对少奶奶,大概也是如此吧。” 听着,慕云后知后觉的笑了笑:“我竟不知道,阿彻在处理感情的事情上,居然会让自己那么被动。” 赵妈:“人哪儿来的十全十美,是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尤其是感情这一块,越是头脑清醒的人,在感情上越是显得笨拙。” 慕云微微笑着,随即慢慢的舒了一口气。 赵妈:“刚夫人您让我问欧太太有没有时间,我去问过了,欧太太说她有时间,就等着您呢。” 慕云眼眸微微敛着,随即道:“恩。”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只是才转身,便又回头道:“对了,我记得我以前有对镯子,是当初我嫁给东临的时候,老太太给我的,这么长时间了,我都不知道放哪儿了,你抽空给我找找。” “好嘞太太。” * 容彻与林清欢吃完早餐正准备回别墅,容晨阴沉着一张脸从外面回来,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套衣服。 看见他,容彻嘴角扬了扬,漫不经心的说着:“从我打电话给你到现在,差不多两个小时了,昨天晚上没折腾够吗?” “你少给我幸灾乐祸!”容晨看着他,咬牙切齿的道。 容彻也不介意,看了一眼楼上:“老爷子在书房呢。” “阿瑶呢?” 容彻嘴角的笑不由自主的拧了拧,随即冷笑一声:“你不觉得你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欧蕊的感受,欧家那边的态度,以及,容家的脸面吗?” 听见欧蕊的名字,林清欢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遍容晨,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气愤,刚像是懊恼,以及身上那套昨天就穿过的衣服,还有刚才容彻的话…… 所以…… 额…… 林清欢默默的拿出手机,给欧蕊发了条信息:你……还好吧? 很快,欧蕊就给了林清欢回复:好啊,怎么不好?昨天晚上吃了顿大餐呢! 林清欢看了一眼大餐……呸,是容晨。 那怪这么不开心,原来他才是被吃的那个啊。 这还真是…… 造化弄人啊! 只是,林清欢就好奇了,不是说,睡都睡过了没什么兴趣了吗? 怎么容晨第一反应还是找秦瑶? 想着,林清欢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角,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 容彻也懒得搭理容晨,毕竟,现在容家所有事情都归容晨管,与他没多大关系,转身朝林清欢伸了伸手道:“走了,今天要去给思源做身体检查,难得我们两个都在。” 听见容彻这句话,林清欢立刻起身跟了过去。 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容晨不由自主的双拳紧握,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 容彻带着林清欢与容思源离开老宅,直接去了医院。 容思源每周都会去医院做身体检查,所以祝卿闻一早便准备好了,一边给容思源做检查,一边跟容彻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欧蕊昨天晚上住老宅没回去吗?欧屿昨天晚上各种给我们打电话找他姐。” 林清欢略有些心虚。 容彻倒始终一脸坦然:“不知道。” 想想也是,关系到容家的脸面,容彻自然不会多说。 祝卿闻知道容彻是什么性格,也就没多问了,只是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忙跟容彻说:“哦对了,昨天你家老爷子过生日,你们家老爷子也叫了你大伯他们一家回去吗?” 第214章 太久没见了,疏于问候 说起来,林清欢还从来没见过容晨的父母,也就是,祝卿闻口中容彻的大伯一家。 昨天林清欢自去了老宅显示被欧蕊跟林爽叫走了,再是跟容彻在一起,后来……在三楼露台呆着,也不曾见过容家见过什么人。 但,容彻应该是知道的吧? 可,祝卿闻说完,容彻甚至都没抬头,便道:“没人叫他们。” “容晨也没说什么吗?”祝卿闻显然不相信。 容彻笑着:“晨哥不会在这时候找事的。” 祝卿闻扯了扯嘴角,表示赞同:“那倒也是。” 林清欢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容彻不说,她也就没多问。 祝卿闻显然也察觉到了,笑着看了一眼,随即眼眸里敛着笑与容彻道:“我觉得你丫就是故意的,什么时候撂挑子不干不行,非要在这时候,容晨估计气得杀了你的心都有。” 背负起容家的责任,这些年,容彻一直都尽职尽责,倒不是因为他愿意,实在是,他需要那些忙碌麻烦把他的生活填满,然后慢慢的忘记自己想忘记的。 想着,他闲笑着随口说了一句:“现在不一样了吗。” 祝卿闻很少见容彻这样,跟着笑了笑,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现在能有什么不一样,不还是一样的?” 林清欢觉得容彻与祝卿闻的话她听不懂,索性就不去听,抱着肩膀在医疗室好奇的四处走走看看。 容彻自然知道祝卿闻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也不避讳,语气越发坦然:“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跟着他们瞎折腾什么?” “所以你就故意气你老子,我听胡天骁说了,你上次的三把火都烧到你老子头上了,话说你老子怎么没打死你?”现在容彻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祝卿闻也渐渐开起容彻的玩笑来了。 林清欢拿了一本医学杂志随便翻了翻,听着祝卿闻的话,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因为她容彻才挨打的呢。 不过容彻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干嘛跟他老子过不去? 然而,像容家这样的显贵,总有太多事情是他这种普通人想不通的。 祝卿闻也懒得再都容彻跟林清欢了,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而片刻后,容彻打断祝卿闻的话:“你在哪儿见到他的?” “谁?”祝卿闻早把刚才的事情都忘了,容彻忽然这么问,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容彻没说话,就只是看着他。 祝卿闻这才反映过:“你大伯他们?” 容彻依旧无言。 他若是想问,大可在祝卿闻刚说的时候便直接问。 偏偏过了那么久才又重新提及,换谁都会觉得奇怪呢。 林清欢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向容彻,他背对着她,林清欢也看不到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只是祝卿闻见她看过去,语气稍显犹豫:“你管这些干嘛,你老子那边就够你忙……” “我问你在哪儿看见的他!”容彻声音冷漠至极,从他现在的语气其实也不难听出,他现在,正濒临发怒的边缘。 林清欢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容彻,你……你先冷静下,思源还在做检查呢……”她说着,便走到容彻跟前,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她忽然发现,关于容彻的,她几乎可以用一无所知来形容。 就好像现在, 她甚至不知道容彻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生那么大气。 容彻转看了看林清欢, 好像才发现她此刻近在眼前一样,眼底蔓延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一样。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快到林清欢都不敢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容彻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再看向祝卿闻的时候眼底多了一抹清闲的笑,漫不经心的语气,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谁说我想管他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只是好久没看见大伯了,疏于问候。” 他将‘疏于问候’这四个字咬的极重,清雅温和的笑意底下却深藏着危险的气息。 祝卿闻一开始说起的时候,他的确以为自己可以忍得了,可渐渐的,到无法忍耐,如果不是林清欢与他说话,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容彻什么样的脾气祝卿闻是了解的,当着林清欢的面儿,便不再说什么了。 容思源的检查报告出来还要一会儿,林清欢便带着容思源去后面小花园玩儿,容彻与祝卿闻在不远处站着。 好一会儿,祝卿闻眼眸微眯,轻笑一声道:“哎,怪我的,不该跟你提他们的。” 容彻冷笑一声:“你今天不说,或许明天也会有人让我知道。” 听他这么说,祝卿闻倒也坦然了:“那倒也是。”说着,祝卿闻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刚我不愿意说也是因为你老婆在,不方便。” “怎么个不方便法儿?”容彻问道。 现下林清欢不在这儿,祝卿闻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昨天看见你大伯的时候,他跟贺敏在一起。” “贺敏?”这显然也是容彻没想到的。 祝卿闻:“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的,哦对了,还有胡天骁,他也看见了,昨天你爸跟你家老爷子不是吵起来了吗?我们就一起撤了,找了家餐厅准备吃宵夜来着,旁观的咖啡厅碰到的,要不是胡天骁说,我都不知道那是容晨他爸。” 他也是小时候才见过容晨他爸,后来出国留学,再回国之后,容晨他们一家都已经不在容家了,不认识也是正常。 容彻眼眸微微眯着,璀璨的星眸里藏着一抹清冷:“跟贺敏在一起吗?别的暂且不说,现在倒挺好奇的,贺敏跟宋家人走那么近,林建涛知道吗?” 祝卿闻一脸无语:“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幸灾乐祸?” “不是有些,我分明就是在幸灾乐祸!”容彻倒一点都不否认。 祝卿闻解释了一句:“就算你们家老爷子不认你大伯这个儿子了,他也不能算是宋家人吧?” “能差得了多少?宋家老爷子从小与他的姐姐相依为命,在那样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谁不是过了今天没明天,长姐如母,要是没有宋慧安,如今在军政界一手遮天的红色军门,没准就不是宋家。”容彻缓缓的说着,好像再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最后,轻笑一声,轻慢道:“我们家老爷子啊……这辈子的情债怕是理不清咯!” 听容彻这么说,祝卿闻倒是不由得笑出声来了:“你还有脸说你们家老爷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不也是跟你们家老爷子一样是个情种吗!” “我可从来没否认过我是个情种。”容彻最近显然坦诚的有些不要脸:“人活这一辈子,谁还不是叫个情字拌住了脚,但,专情跟多情,可不是能放到一块说的。” “要是专情便意味着像你这样,我情愿多情,至少看起来洒脱些。”祝卿闻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回了容彻一句。 容彻嗤笑一声:“你倒是洒脱一个看看啊,光会用嘴说有个屁用!”说完便直接走了。 “诶你他妈……”祝卿闻看着容彻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扯了扯,微微敛着的眼眸里噙着的笑却满是自嘲。 * 拿了容思源的检查报告之后,容彻便开车带着他们回了别墅。 容思源总爱粘着林清欢,这样容彻很不爽。 林清欢反倒是挺高兴的,毕竟好几天没好好跟思源在一起了呢。 差不多到了做晚饭的时候,容思源还跟林清欢腻在一起。还不如让他在老宅住着呢,看着他无时无刻不在林清欢跟前晃悠,搞得他做什么都不方便。 最后,容彻烦了,走过去直接把容思源给提了出来:“厨房是你这种小孩子玩儿的地方吗?” 容思源眼巴巴的看着容彻,一本正经道:“就是因为厨房太危险我才要在这里啊,我不在,谁来保护林清欢。” 林清欢一听就马上奖励给容思源一个大大的么么哒:“我们家思源简直就是我的小英雄呢!” “哼哼!是吧!”容思源很高兴,容彻很抓狂,提着容思源的衣领就的给丢出去了。 “回你房间看书去,不叫你不准下来!”容彻语气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容思源看着自己的爸爸,一脸不开心,但他这小身边,完全不是爸爸的对手好吗! 最后只好闷闷不乐的朝自己房间走。 林清欢狠狠的斜了一眼容彻:“你发什么神经啊!” 容彻也不理会她这些,骨骼分明的手指指了指脸颊的位置:“不说这些,来,先亲一口你老公。” 林清欢:“……” 就不! 转头继续做饭。 容彻也不介意,凑过去环着她的腰肢,很快在她脸颊上印上一记吻痕:“害羞个什么劲儿?你以为你躲得了吗?就好像你不亲我我就不亲似的!” 呵呵! 大佬,你赢了! 这边容彻抱着林清欢在厨房里一边虐狗一边做菜。 欧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抱着薯片一边吃一边对两个人表示严厉的鄙视与谴责:“我说,你们两个,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第215章 有不能给你看的东西 林清欢被欧蕊给吓了一跳,容彻倒是坦然。 转头看了一眼欧蕊,眉心拧了拧:“这时候,你不应该去老宅吗?” 欧蕊:“我去老宅干嘛?” “明知故问!”容彻显然不愿意她废话。 他手臂依旧环着林清欢的腰肢,下巴抵在她颈窝处,不愿意放手的样子。 欧蕊扁了扁嘴角,一副好不吃惊的表情,转身倒旁边拉了张凳子坐下,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着他们两个秀恩爱。 容彻是无所谓,但林清欢受不了啊,一脸无语的推开容彻:“你正经点好不好?” 欧蕊则比较宽容:“他都正经了小三十年了,现在好容易解放自我了,体谅一下。” 林清欢:“……” 咔哧咔哧,欧蕊说完依旧吃着薯片,容彻则在厨房帮着林清欢准备晚饭。 好一会儿,欧蕊没有任何征兆的说着:“如果我弟弟要是问起我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就说我去跟林爽睡了。” 容彻轻笑一声:“那你可说晚了,他早上问我的时候,我说我不知道。” 林清欢也觉得无法理解:“而且,我觉得你也没必要撒谎啊?” “有必要。”欧蕊又将一块薯片递到嘴里,语气无比肯定。 容彻轻笑着:“让欧屿过去闹一场,总好过你自己过去吧?” 欧蕊一脸不解:“我为什么要让他过去闹呢?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让容晨娶你这话,你自己开得了口吗?”容彻漫不经心的说着。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附和着说了一句:“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我觉得……你们还是有必要好好谈一谈的。” “谈什么谈?有什么好谈的?” 容彻瞥了她一眼:“既然没什么好谈的,那你昨天晚上那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我为了爽不行吗!”欧蕊一脸的理直气壮。 “你!”容彻觉得欧蕊无可救药。 林清欢反倒是笑了:“那如果是为了爽的话,的确没什么好谈的了,以后这事儿就别再提了就行了。” “就是!”欧蕊见林清欢都已经站在她这边了,显然更加的有恃无恐了:“我,欧蕊,论样貌论才学,我敢拍着胸口说我不输给任何人,是,我脾气差,不够有女人味,这点我不否认,但他要是不愿意娶我,光明正大的说不就行了吗!干嘛非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那么羞辱我!” 欧蕊还是耿耿于怀。 那时候,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被容晨那样羞辱,她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所以……”容彻眉心拧着,一脸的不理解:“报复他的方式就是,睡了他,然后,狠狠的羞辱他一顿?” “怎么了!不行吗!”欧蕊理直气壮的:“老子今天早上直接把十万块钱的支票摔他脸上了,那感觉,别提多爽了!” 林清欢从砂锅里盛出一点汤,晾凉了准备尝尝味道,刚喝到嘴里便听见欧蕊这话,紧接着,便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 她伏着身子不住的咳嗽,容彻抽了纸巾递给她,小心帮她拍着后背顺着气。 欧蕊背对着容彻与林清欢,虽然嘴上说的理直气壮的,但还是抑制不住的……心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重重的揉了一下一样。 容彻看了她一眼,眼眸微微敛了敛,随即转向看了看林清欢,心里总还有些庆幸。 林清欢缓了一口气,抬头见容彻在看她,眉心微微拧了拧,好奇道:“怎么了?” “还好你不是她这样的脾气,不然……” 容彻觉得,如果自己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床头放着钱,他一定会弄死林清欢的。 林清欢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没心没肺的接了一句:“我那时候没钱!” 容彻脸彻底黑了:“有钱你就跟她一样是不是?” 林清欢:“……” 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 欧蕊深吸一口气,强行把已经到眼眶的泪水给逼了回去,重新走到自己刚坐的椅子上,继续吃她薯片:“总之,我跟容晨完了。” 容彻对这种睡过之后便不想负责人行为及其鄙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跟我说不着!” “卧凑你有没有良心?你他妈以前要死要活的时候,老子没日没夜的给你做心理疏导安慰你,到我这儿就跟你说不着了,你信不信我把你以前那些破事儿全抖出来?” 说着,便探头看向林清欢:“林清欢,我跟你说这家伙以前……” “你要是真放下了,就不会跑到我跟前吐槽了吧?” 欧蕊的话还没说完,便直接被容彻打断了。 “算你识相!”欧蕊得意的笑了笑,不过容彻的话她无法反驳,只是觉得有些无语:“我就是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了,你说我,一直到现在,我活得还算是洒脱,爱就爱了,不爱就不爱了,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在容晨身上,我总是洒脱不起来。” “同样的话,你一定要我给你重复一遍吗?”对于此刻的欧蕊,容彻毫不陌生。 只不过那时候,他是在欧蕊的位置上的。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既然知道不洒脱,不如就还跟以前一样缠着他,要么他被你逼的无路可退不得不跟跟你在一起,要么就是自己走到绝路上,不得不回头。” 她的话,让容彻与欧蕊都不由得沉默了。 心理医生在给病人做心理治疗的时候从来都是主张疏导,谁会像林清欢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句不好听的,谁能保证,置之死地之后能不能后生。 然而,欧蕊沉默了一会儿却缓缓开口:“我要是,到了那一步还回不了头呢?” “先到了那一步再说啊。”林清欢笑着道。 “我是说,万一……” “万一到了那一步还不能回头,那你就得面对因为自己的固执而造成的所有恶果。”林清欢说的轻描淡写的,可,欧蕊却莫名觉得毛骨悚然。 容彻眼眸微微连着,窗外的阳光落到他肩膀上,温柔又清和。 与欧蕊来说,林清欢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个假设,但,于他而言,则是他一直避之不及的过往。 固执而又可笑的自以为是。 砂锅里炖着的汤咕嘟咕嘟的响着,容彻拿了旁边的湿帕子垫在上面把盖子掀开,水蒸气升腾着,张牙舞爪的爬到他身上,一层白雾遮盖着他的视线。 哐当一声,容彻手里的盖子落到地上,林清欢慌忙回头看过去,见他闭着眼睛,以及砂锅里不断冒出来的水蒸气,立刻过去关了火:“你怎么样了?是不是热气扑到眼睛上了?” 欧蕊也立刻起身过来看了一眼:“没事儿吧?” “没事。” 容彻闭着眼睛,眉心紧紧拧着,顺势抓住林清欢朝他伸过来的手,才缓缓道:“书房里有眼药水,帮我滴一下。” “恩,你慢点。” 两个人上去,客厅就只剩下欧蕊一个人了,然而,她也没久留,坐了一会儿便直接起身走了。 * 林清欢把容彻扶到楼上书房,让他在沙发上坐下:“眼药水在哪儿?” “抽屉里。” 林清欢转身要过去拿,但容彻却始终没放开他的手,眉心微微拧着,失笑道:“别闹了,我去给你拿眼药水,你这样,我怎么过去。” “别去了,一会儿就好了。” “那怎么行!”林清欢说:“我以前刚开始学做饭的时候,总是不知道避开,也弄到过眼睛的,很不舒服的。” 可容彻还是不愿意让她过去。 林清欢眉头微挑,故弄玄虚道:“还是说,抽屉里你藏了不能给我看见的东西?” “恩,是有不能给你看的东西。” 林清欢就是开玩笑,没想到容彻会直接承认。 他这么直截了当,反倒叫林清欢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半天,悻悻的笑了笑:“开什么玩笑呢!”随即,又觉得不对,补充了一句:“我保证,除了拿眼药水,去什么都不看还不行吗!” 容彻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让她坐下:“好了,现在能看见了,你坐着,我去拿。” 林清欢:“……” 可容彻说完便直接起身去了,再回到她面前的时候,手里果然拿着一瓶眼药水。 递给她,与她面对面坐着。 林清欢没有容彻高,只能站起来帮他弄,容彻眼睛红红的,显然是烫到了:“还说没什么,眼睛都红了,严重了会瞎的好吗!” 她才说完,容彻便拦着她的腰肢让她贴在自己怀里。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这样抱她,感觉还不错。 相较于林清欢的担心,容彻则十分坦然:“瞎了也好,那样我就可以哪儿都不用去了,天天在家陪着你。” 林清欢气得不搭理他。 容彻则不停的闹她,她手一抖,把眼药水滴他脸上了。 “你……别闹行不行!”林清欢一边用纸巾把不小心弄到他脸上的眼药水擦掉,一边道:“随便你怎么说,但是容彻,你敢瞎掉的话,我就带着思源远走高飞,那时候,反正你也看不见了,不可能找得到我们的,哦对了,我还会带着你的钱,然后用你的钱跟别的……唔,嗯……容彻!” 她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将她推倒在沙发上,被林清欢拿在手里的眼药水也被他狠狠丢在地上…… 第216章 以前……我不行 林清欢被容彻压在沙发上,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眼眶红红的。 “干嘛啊……”林清欢咽了咽口水,语气捎带着几分不满:“还不能跟你开玩笑了吗?” 容彻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别的玩笑随便你开,但这个,真的不行。” 林清欢不解:“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准。” 因为别的永远都不会发生,但这个…… 可容彻终究是没把那句话说出口,不管是以前的林清欢还是现在的林清欢,都会害怕的,那些伤痕累累的事情,他宁愿她永远都不知道。 林清欢还被容彻压在身下,眼药水也被他丢了,容彻眼睛现在还有点红红的,林清欢始终放心不下:“眼睛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 “可我看着还是红的呢。” “一会儿就好了。”容彻还不至于把这些小伤放在心上。 “一会儿吃完饭了去医院看看,别的地方烫伤也就算了,眼睛可不行。”林清欢温热的手指落在他眼帘上,温柔的抚摸着。 容彻眼睛缓缓闭着,最终妥协:“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 吃完饭,林清欢在厨房收拾东西,容彻交了刘妈过来照看容思源,顺便给祝卿闻打了电话叫他准备好。 林清欢没让容彻开车,一路上,容彻都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虽然嘴上说着是小问题,但到底还是有些担心。 别人也就算了,他……搞不好会是大问题呢。 林清欢跟容彻才道祝卿闻办公室,祝卿闻便一脸焦急的把容彻带进了治疗室,林清欢想进去,但却被容彻拦在外面:“你就别进去了,里面医疗器械都有辐射的,对身体不好。” “思源做检查的时候我们不是都跟着进去了吗?而且,不是有消毒服装吗?”林清欢还是想进去,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是想时刻陪着他。 容彻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不一样的。” 林清欢有些失落,好一会儿才道:“你不想我陪着你吗?”说着,清澈的眼睛眨了眨,可怜兮兮的看着容彻。 容彻无言。 其实是想到啊,非常想。 尤其是看着她现在这样子。 但…… “乖,好好在外面等着。”容彻说完便直接转身进去了,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治疗室。 祝卿闻见容彻是一个人进来的,笑了笑:“怎么?还不打算告诉她吗?” 容彻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可保不齐哪一天你就跟以前一样了,到那个时候,你又该怎么跟她解释?”祝卿闻一边给容彻检查眼睛,一边道:“早晚都要面对的,而且,都这么长时间了,她也该成长了,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容彻沉吟片刻才道:“可在我看来,她还是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以前那是因为她年级小,现在,说句不好听的,但是在林家那几年,什么大风大浪她没见过?”祝卿闻觉得容彻有些太过于杞人忧天了:“思源才五岁,还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些年,你是怎么教育思源的,林清欢再是个女人,总比思源经历的事情要多吧?” 容彻对容思源的教育堪称是魔鬼级别的,而且,祝卿闻跟容彻再没多少交际,他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他也是有耳闻的,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可偏偏,一沾上林清欢,就总觉得他畏首畏尾的,尤其是现在。 “思源身上的不幸与磨难都是上天给的,所以他才需要尽快的成长起来,林清欢不一样。”容彻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祝卿闻随口道:“可林清欢遭遇的一切,也不是你带给她的啊,要不是……”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容彻,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道:“算了,你当我没说。” * 祝卿闻的办公室,林清欢百般无聊的等待着。 明明没进去多长时间,可对于此刻的林清欢来说,好像很漫长一样。 深吸一口气,走到祝卿闻的办公椅上坐下,懒懒的靠在上面,如软的座椅拖着她的腰肢,白皙修长双腿随意交叠,悠闲的转着椅子,盯着办公室的天花板看着,最后无聊的拉了椅子,趴在办公桌上。 末了,视线被眼前的资料吸引住了。 “看一看应该没问题的吧?”林清欢小声嘀咕着。 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压不住好奇心打开看了一眼。 但,也只是才打开,只是看见资料封上‘容彻’两个字,容彻与祝卿闻两个便从治疗室出来了。 祝卿闻视线落在林清欢身上,片刻后,又落到她手边的文件,眉头紧蹙,立刻走了过来,把那份文件抽走。 林清欢连忙解释:“我没打开看的,就是累了坐下休息一会儿。” 容彻见祝卿闻那么紧张,立刻察觉到那份资料是关于他的,眉心不由自主的紧紧拧着。 祝卿闻听见林清欢那么说,略有些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真的没看?” “没有,真的没有,我保证!”林清欢连忙道。 资料封上写着的‘容彻’两个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或许是看错了吧,或许…… 再说了,容彻与容思源的身体状况一向是祝卿闻负责的,他这里有容彻的病历资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容彻就见不得林清欢这样诚惶诚恐的样子:“既然是不能轻易给人看的就不要拿出来!” 祝卿闻无语,我他妈还不是为了帮你瞒着! 不过,容彻说的也没错,这件事,的确是他疏忽了,解释了一句:“我不是刚给忙完了吗?” 林清欢从他办办公桌后出来,陪笑道:“我真的没看,你放心吧。” 祝卿闻:“没事,我相信你是真的没看。”如果她真的看了里面的资料,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冷静,舒缓了一口气,随即笑着道:“他眼睛没事儿,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给他开了点药,记得叮嘱他按时吃。” “好。”就算祝卿闻不说,林清欢也会叮嘱他好好吃药的。 祝卿闻看着林清欢应下,唇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 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 虽然不再像那时候那样稚嫩羞涩,眉宇间也多了许多平和,但其实言谈举止还是跟以前没多大差别。 拿了药,林清欢与容彻离开,祝卿闻翻了翻手中容彻的病历资料,眼眸微微敛了敛,随即合上,随即锁在资料库的最深处。 * 医院停车场,林清欢与容彻并排走在一起。 那一闪而过的‘容彻’两个字,到底印在了林清欢的脑海里,她还是有些在意。 两人走到停车的地方,林清欢去了驾驶室那边,容彻则去了副驾驶。 他开了车门上车坐下,见林清欢还在外面站着,眉心微微拧了拧:“不想开车了吗?”说着,便准备下车。 林清欢忙道:“不是,你别下来,坐着,我开。”晚上开车本身就不安全,容彻眼睛又不舒服,不管怎么样,林清欢都不会让容彻开车的。 她打开车门上车,坐在驾驶位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其实我刚才……” “看到了是不是?” 林清欢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道,林清欢心里想什么从来都是直接写在脸上的,从医院出来便一直不说话,容彻就知道不对劲儿。 “恩。”这时候,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我只是看到了你的名字,你们就出来了,其他的,什么也没看到。” 听她这么说,容彻稍稍松了一口气,轻笑一声问道:“那你觉得,里面会记录了什么?” “我……我怎么知道?” “猜猜看。”容彻看着她,闲笑着道。 林清欢都要无语了:“这我怎么猜?” “随便猜。” 林清欢:“……”好一会儿,笑着道:“猜就猜,有什么了不起的!” 容彻依旧看着她温温的笑着。 林清欢发动车子,开车离开医院,除了停车场才道:“你的身体状况一向是祝卿闻负责的,该不会是你的病历吧?” “恩。”容彻没否认。 林清欢还有些小骄傲,继续道:“看你们两个都那么紧张,应该是你的病史里有不想让我知道,或者我不能知道的部分吧?” 这一次,容彻没说话。 林清欢看了他一眼,语气略带着几分不满:“我们都已经结婚了,你还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就算你以往病史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容彻嘴角扬了扬,一派慵懒的倚在座椅上,随即漫不经心的道:“好吧,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真的啊?”林清欢眼底闪着些许期盼。 既然决定要跟他在一起,那么不管什么事情,林清欢都不会瞒着他,自然,她也不希望容彻瞒着她。 “真的。”容彻道。 林清欢犹豫了一会儿:“那你说吧,我听着呢,而且,我保证,不论我听见什么,我都会一往如初的爱你。” 容彻正了正身子,轻咳一声,沉吟片刻才道:“以前……我不行。” 他才说完,林清欢直接踩了刹车踩路边停下,好一会儿才道:“额……那个,你说的这个不行,跟我理解的那个……是一个意思吗?” 容彻璀璨的星眸牢牢锁着她,听她说完,无比淡定的点头表示肯定…… 第217章 如果,重逢的时候没那么狼狈 林清欢就差直接呵呵他了。 你不行…… 你他妈要是不行,这世上还有行的男人吗! 林清欢瞥了他一眼,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然而,容彻却忽然没有任何预料的凑了过去。 林清欢向后扯了扯身子,语气里捎带着几分疑惑:“干嘛啊你?” 容彻下巴抵在她颈窝处,沉吟片刻才缓缓道:“摸一下。” 林清欢:“……” 容彻健硕的手臂将她圈在怀里,说话时灼热的气息灌进她的耳朵里,温热的嘴唇转转反侧的亲吻着她的耳垂。他的手掌落在肩头上,缓缓的抚摸着,再去其他。 难得的……就只是这样。 林清欢脑子里紧绷的弦稍稍是松了松,但即便如此,耳畔还是有些烧得慌,好一会儿,轻咳一声道:“先回家不行吗?” 毕竟是在外面,路上来往的车辆虽然不多,但到底还是有的,万一要是被路过的车看见了怎么办? 即便是夫妻,但真肆无忌惮的在外面这样亲热,林清欢还是有些不习惯。 可,容彻却没有放手的打算,林清欢用肩膀推了推他:“听见没?” 容彻头深埋在她的颈窝里,沉哑的语气性感又迷人:“你还没摸呢……” 额…… 所以,刚才容彻口中的摸一下,原来不是要摸她,而是要她摸他。 林清欢有些无语。 这要求没意思,简单到羞耻。 林清欢把容彻从她身上推开,转向面对他,澄澈的眼眸盯着他好了好久,最终,嘴角扬了扬,柔软的手掌覆上他的脸颊,温热的指腹慢慢磨蹭着他的脸颊。 虽然不合适,但林清欢几乎是脱口而出:“容彻,现在的你,可爱到我都不认识了。” 容彻眉心拧了拧。 林清欢心跳蓦然漏了一拍。 果然,用可爱来形容男人,尤其是还是像容彻这样的男人,不仅不理智,而且十分危险。 不过说都说了,林清欢也已经豁出去了。 看着他眉心的起伏,笑着伸手过去帮他抚平。 “你摸错地方了。”说着,容彻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了下来。 林清欢不解的拧了拧眉心,还没来得及问,容彻便拉着她的手,放在他小腹下面不愿的位置。 她的手才接触到那里,边触电一般的想要抽回来,但容彻却仅仅的攥着她的手腕,不准她离开。 “你……”林清欢脸一下红透了。 容彻看着她,眼底游荡着挥之不去的情谊,声音因压抑而略显得有些沙哑,不经意的轻哼从唇齿间流出,没一个音节都是诱惑:“怎么办?起来了,消不下去……” “你……你先放手!”林清欢声音里捎带着几分急色。 然而,她越是躲,容彻便越是靠近她,柔软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抱怨:“是你非要问的,好不容易行了,再说起那些,可不是要忍不住了?” 怪我? 林清欢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可容彻眼底燃烧着的欲望却那么赤裸直接,横冲直撞的吻上她的嘴唇,牵扯着,努力克制着越发滚烫的呼吸,语气坚定不移:“我想要你,现在就要……” “你……”林清欢慌不择路的避开他热烈的吻痕,小声抗议着:“你想都不想要,我才不要……才不要跟你在这种地方……” “看不见的。”他侵染着情欲的音色里满是诱惑。 狭小的空间里,暧昧的气息愈发浓烈。 容彻将她从驾驶室里抱出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炙热的吻重重落在她白皙的勃颈处,不消片刻便多了许多柔软嫣红的痕迹。 林清欢觉得自己好像漂浮在汪洋无边的海上,仅靠着一块浮木支撑着自己。 “不行……”还是不行! 林清欢推开他,咽了咽口水,勉强稳定着自己的呼吸,沉醉的嗓音仿佛要让人溺死在里面一样:“不回家了还不行吗?去酒店……去酒店总可以了吧?” 容彻宽大的手掌控着她的后脑勺,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双唇便重重的吻上她的嘴唇,热烈而缠绵的纠缠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 他小心做到驾驶室的位置,俯身给林清欢系好安全带才发动车子。 一开始只是想着逗逗她,可渐渐的,越发沉醉其中,索性,她也想了。 想着,容彻不动声色的自嘲一下。 在她身上从来都没有自控力可言,还总是要开这种玩笑,简直就是……作死! 容彻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林清欢的手,从指间传来细腻温热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 她的声音,她身上的味道,她的轮廓,从五年前开始,都渐渐的清晰起来,到如今,她这个人,如此鲜活的存在他的生活里。 不想再失去。 所以,哪怕是欺骗,他也绝不可能让她再离开自己半步。 容彻果然带着她去了酒店,但让林清欢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偏偏还是那个酒店,更要命的是,还是那个房间。 才用门开打开房门,容彻便将她推了进去,踢上门,牢牢的将她抵在玄关的走廊上。 他没开灯,而且,吻得急切,加之又在这个房间…… 林清欢总觉得……好像现在是五年前那个晚上一样。 “你别……”林清欢的声音从两人唇齿间溢出,可对于容彻来说,这无疑无法可解的魅惑。 五年前,才勉强从那个困局中走去,强撑着理智才安然无恙的来到他在世纪酒店专属房间,那时候,别的地方他也不敢去,沈氏集团旗下的酒店,是离他最近,而且,安全度最高的地方。 他拿了放开才把门打开,就被林清欢推了进去。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脸,只是听着紧靠在靠在墙角细弱狼狈的声音不停的哀求着他:“先生,我求求你了,求求你让我在这儿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带着啜泣的声音深深震颤着他的心,靠近她,一步步的靠近,最终,将她靠靠的抵在墙上,声音里糅杂着说不出的情绪:“是你吗?” 那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了林清欢的慌张与错愕。 “先生对不起,我马上走,我……我现在就走……” 失而复得的喜悦,以及在他身体里不断蔓延着的情欲,让他彻底失去理智。 然而,当他滚烫的胸膛贴近她的时候,她情不自禁的声音与不自控而贴近他的身体都让容彻疯狂。 他不顾一切的要了她,即便那时候他并不确定她是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 甚至懦弱的,自欺欺人的,要了她一遍又一遍的,却始终没敢开灯好好看清她的样子。 那时候,他只知道,那个声音是她的,身上味道也是一直让他魂牵梦绕的。 只是找了她那么长时间,用了一切手段。 可她消失得干干净净的,好像从来都没在这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甚至,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怀疑,她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 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他甚至在想,大概是想她想得要疯了,不管身下躺着是哪个女人,他都以为是她。 * 容彻将林清欢抵在墙壁上,一如五年前那样。 只是,如今的容彻也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脑袋深埋在她颈窝处,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骨骼分明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慢慢的平复着。 如果,重逢的时候没那么狼狈,就不存在那长达五年的久别? 这些年,容彻总是会这么问自己。 可却始终没有答案。 大概是上天的安排吧。 他渐渐将自己身体里叫嚣着的欲望下去将放开的她,温热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颊,浅浅的问道:“欢欢,是你吗?” 林清欢嘴角牵了牵嘴角,伸手覆上他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另一只手在墙壁上摸索着,摸到走廊灯的开关,打开。 柔和的米白色灯光洒下来,驱散两人眼前的黑暗。 林清欢嘴角噙着温暖淡然的笑,抬眼对上他璀璨的星眸才缓缓道:“是我吗?” 是你想要的我吗? 五年前,在这个房间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她最害怕的噩梦,是后来的失去带给她的无能为力让她痛的太厉害,她本能畏惧那一切的开端。 可现在…… 笑笑好好的,虽然不那么完美,但好在他在,她陪着他。 噩梦渐渐开始退散,那一晚的阴差阳错,她没理由怪罪到容彻身上。 容彻看着她的脸,听着她闲笑着,漫不经心的问,眼眶有些烫,他仔细看着她,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在她眉眼处,慢慢的描绘着她的轮廓。 温热素养的感觉从她眉眼处传来,缓缓的颤动着她的心弦。 “是你。” 容彻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好久才缓缓道:“我看到你的样子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忘记了。” 如果这句话五年前就告诉她,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想着,容彻唇角扬了扬,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几分自嘲意味。 那时候,她不会记得他,不知道会不会认识他,不知道她会告诉他,她是沈风砚女朋友。 也好…… 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他庆幸的,不正是如此吗? 第218章 欢欢,这么妖精可是要挨……的 林清欢难得睡一个安稳觉,而且还是在这个,曾被她视作一切噩梦开端的地方。 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纱窗洒在两人身上,林清欢侧了侧身子,转向靠在容彻怀里。 容彻一早就行了,只是见林清欢还在睡觉,便没动。 林清欢转身面向她的时候,容彻正眼含笑意的靠着她。 “醒了怎么也没说一声?”林清欢笑意是的避开他的视线,他眼里的柔情太过炙热,不知道为什么,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她想避开,可容彻偏偏不让。 骨骼分明且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让她看着他,环着她腰肢的手臂力道稍稍加重,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轻柔温暖声音缓缓道:“躲什么躲?现在看我还需要害羞吗?”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谁说我害羞了?” 容彻温柔的指腹落在她耳畔,慢慢的磨蹭着她耳朵的轮廓,清闲的笑着:“还说没有害羞,耳朵都红成这样了。” 林清欢总是这样,每次害羞脸红的时候总是从耳朵开始。 容彻手指漫不经心的磨蹭着她的耳朵,弄得林清欢痒痒的,伸手拍掉他的手,小声控诉着:“你非要这么捉弄我吗?” “这怎么能是捉弄呢?”容彻显然不会认同林清欢的控诉,手指落在她的耳垂上,小心翼翼的捏着那块软、肉,温柔沉哑的声音满是诱惑:“是你的全部都叫我这样的爱不释手。” 他说的认真,撩的林清欢满心悸动。 她情不自禁的往他怀里靠了靠,两人身上的睡袍无一不是散乱的,她柔软的胸口漫不经心的贴着他炙热的胸膛,温柔与刚硬融合在一起的那一瞬间,是那么的的诱惑。 他忍了一晚上的火热此刻只想在她身上得到安慰,但在这里…… 容彻到底还是怕她会想起不好的事情,即便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可还是尽量不让她有任何不愉快,他灼热的手心落在她秀美的后背上,指腹慢慢磨蹭着她后背丝滑细腻的皮肤。 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因压抑而有些沉哑的声音诱惑又迷人:“欢欢,五年前那个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林清欢小心翼翼的倚在他心口的位置上,听见他这么问,眉心不由得拧了拧:“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些来了?” 即便已经释然了,可仔细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容彻沉吟片刻,修长的腿搭在她的腰上,牢牢的将她锁在自己怀里,抚摸着她背部的手移开,漫不经心的从她胸口敞开的睡袍探进去。 他低头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问道:“你还记得我们那天晚上做了几次吗?” 才听到说完,林清欢觉得自己脑袋里仿佛跟在放烟花一样。 “你……”林清欢支支吾吾的,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容彻。 容彻嘴角扬了扬,捎带着薄茧的食指指腹慢慢在她胸口写了个‘三’字。 额…… 林清欢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慌乱的避开容彻的视线,捉出他在她身上不停作乱的手:“怎么可能!” 林清欢不太记得那天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一开始,她还能保存一些理智,可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是求生欲,容彻没有靠近她,她或许还能撑一会儿,但……他炙热的胸膛以及说话时喷洒在她身上的灼热的呼吸,一下点燃了她身体里升腾着的火热。 容彻不由分说的将她抱在怀里,火热的吻落在她嘴唇上的时候,她就……沉沦了。 也只是那样想着,林清欢呼吸不由得加重了几分,现在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容彻,甚至只是这样贴着他都觉得下一刻她会情不自禁的。 容彻自然知道林清欢身上那细致入微的变化,环着她腰肢的手臂撩开她裹在身上的睡袍,手掌触碰到她细腻的肌肤时,热烈的吻便抑制不住的封住她的嘴唇。 他侧身将林清欢压在身下,声音暗哑性感:“来,我们复习一下那天晚上发生的,放心,这次我不会叫你哭了。” 那天,林清欢最后哭的很厉害。 身上的药效没了,而他又要她要的那么肆无忌惮,不止是害怕,也是,疼的。 林清欢手臂抵在两人之间。 她架不住容彻热烈而又缠绵的吻,从一开始的慌乱到接受,到情不自禁的攀附着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 好一会儿,容彻才放开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额头上的渗出细密的薄汗,看着此刻在他身下的林清欢,好像在欣赏一幅绝美的画作。 林清欢努力克制着气息,带着醉意的眼眸流连在容彻身上,好一会儿,咽了咽口水,稍稍舒缓了一口气,轻咳一声稳着呼吸,慢慢的抬腿勾在他的腰上。 容彻呼吸一滞,敛了敛眼眸看了看林清欢主动环着她腰的腿,声音沙哑迷人:“欢欢,这么妖精可是要挨……的。”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也不理会他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说着:“第一次,真的是在床上吗?” 容彻眉心微微拧了拧。 林清欢嘴角的笑意越发妖媚了:“虽然记得不是太清楚了,但我怎么记得,你好像在玄关就开始了?” 容彻性感的喉结滚了滚。 当然是从玄关就开始了,但…… 林清欢见他面色稍见沉郁,不由得笑出声来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第一次……很短。 容彻觉得林清欢真的很作死,先是不要命的勾引他,再提及他不堪回首的第一次,再到刚才那个笑……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自己不行,但林清欢不可以。 甚至,全世界人都可以说他不行,然而,林清欢不可以。 林清欢也不是故意要笑的,就是看容彻才还兴致昂扬的,下一秒就黑着脸,无比窘迫的样子,觉得很笑,情不自禁就笑出声来了,才不是故意的。 但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容彻还是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功课是必然要复习的。 然而容彻就是个出尔反尔的混蛋,开始之前说的好好的不会叫她哭,可林清欢最后还是忍不住想掉眼泪,累得……想哭! * 容彻缠着林清欢在酒店胡闹了整整一个上午,要不是实在太饿了,林清欢宁愿在床上躺着不动。 自然,容彻也知道累到她了,抱着她去浴室里清洗,洗漱,不管做什么都没让她动手受累。 林清欢气得不理他,容彻挤了牙膏要给她刷牙,林清欢一下拍开他的手,不满的白了他一眼,拿了已经挤好的牙膏自己刷牙。 容彻凑近她,语气里满是恳求:“欢欢,别气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你还想有下次!”林清欢含着牙刷,口齿不清的瞪着他道。 容彻立刻改口:“没有,绝对没有下次了!” 林清欢一脸的这还差不错的表情。 容彻见她稍稍消了些气,温热的手掌才敢落到她的腰上,然后林清欢真的被他折腾怕了,慌忙躲着。 “别动,我帮你揉揉……”容彻声音温柔。 渐渐的,林清欢也就没那么生气了,任由他帮她按摩着酸疼的腰。 容彻陪着林清欢在酒店房间里用了午餐才离开,林清欢有工作要忙,容彻则要回一趟军区,原本容彻也不想让林清欢来回折腾,最好能好好休息一天。 但,他还是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别的也就算了,然而谁叫这里是沈风砚手下的产业,只是,即便如此,容彻还是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碰见沈风砚。 而且,还是在他与林清欢才走出房间的时候。 容彻房间所在的这层只有两套房间,且还是不对外营业的,一间是容彻的专属房间,另一间则是沈风砚留给他自己的。 沈风砚昨天晚上喝多了,祝卿闻就把他送来这里,宿醉一晚上,他一下睡到现在才起来,从自己刚房间里走出来,才关了门,听见不远处的容彻房间那边有动静,便转头看了一眼。 容彻的房间,除了他还能有谁在! 沈风砚原本以为容彻也是与他一样在外面应酬的晚了过来住一宿,然而,走过去看到跟在容彻身后的林清欢,他不由得自嘲一笑。 容彻现在在军区任职,不管生意上的事情,哪儿来的什么应酬! 沈风砚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容彻与林清欢两人,嘴角的笑容越发冷冽,他转头看了一眼容彻房间的门,片刻后,嗤笑一声。 所以,他看到的,那些发生在1035的事,都发生在这个房间吧? 沈风砚的冷笑落在林清欢耳中,不仅仅只是刺耳那么简单。 他漫不经心的自嘲,对林清欢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容彻牢牢将林清欢的手攥在手心里,看向沈风砚的时候,一脸清闲淡雅的笑,漫不经心的说着:“都这时候了还没去公司,大姐要是知道了,怕是又该数落你了。” 沈风砚眼眸微微敛着,眼底深藏着不屑,语气轻慢之极:“容家都要乱成一锅粥了,难为小舅舅还有闲心管我的事情。” “容家的事情有你晨舅舅呢,再乱也乱不到我头上啊。”容彻也不生气,轻描淡写的说着,好像一点也不关心的样子。 沈风砚轻笑着:“那倒是。”说着,沈风砚视线不由得落在林清欢身上,很快,又笑着看向容彻:“小舅舅看紧一点是应该的,容家的事情乱不到你头上,但别人的话……” 第219章 ‘你等我’看起来,自私又荒唐 容彻怎么可能不知道沈风砚所谓的别人指的是谁。 眼眸微微敛着,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你除了会呈口舌之快还会干什么?” 沈风砚眉眼微弯,清闲的笑着:“那你除了会在我面前炫耀,又做了什么?” 容彻薄唇微启,辗转好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片刻后,直接拉着林清欢离开。 他没想炫耀,可,在沈风砚面前,这一切其实跟炫耀原本也没什么两样。 沈风砚背对着离开的容彻与林清欢,眼底的那一抹轻笑逐渐消失,最终,慢慢变得阴冷无比,他转头看了一眼容彻在世纪酒店的专属房间,眼底燃烧着的,是从未有过的恨意。 如果他与容彻一开始关系就淡淡的,或许那个时候,容彻就不会来这里,也许,就不会遇到林清欢! 可,他越是这样想,脑子里却越是乱糟糟的。 不是容彻,也是其他人吧? 是他,不该走的。 即便那时候非走不可,也要把林清欢安排好的。 单纯的一句‘你等我’现在看起来,自私又荒唐。 * 容彻带着林清欢直接坐电梯去了停车场,一直到停车的地方,林清欢都没说话。 她还是……不能坦然的面对沈风砚,越是靠近容彻,心里那种愧疚的感觉就越强烈。 或许真的想容彻说的那样,她耿耿于怀的不肯原谅沈风砚,其实也不过是耿耿于怀,沈风砚也不欠她什么的。 上了车,容彻俯身给林清欢系好安全带,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背时,细腻的触感让容彻舍不得放开,也只是那样想着,容彻便直接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嘴角带着笑意,眉心却微微拧着,柔声问道:“手怎么这么冷?” 听见容彻的声音,林清欢才后知后觉的转头看向容彻,扬了扬嘴角看着他笑,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视线落到车窗外面,缓缓笑着道:“都十一月份了,天变冷了,冬天的时候总是这样的,所以我不喜欢冬天。” 容彻嘴角不动声色的扯了扯。 不喜欢冬天了吗?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说出不喜欢。 不喜欢他说的跟不喜欢冬天一样稀松平常。 可,即便如此,容彻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无论怎样都不肯放开。 林清欢看她单手扶着方向盘,眉心不由得拧了拧,终于,忍不住道:“你就不能好好开车吗?” “车速正常平稳,始终目视前方也没抢道,这还不算好好开车吗?” “你就不能两只手都扶着方向盘吗?”林清欢直接道。 容彻漫不经心的笑着,知道她担心,可他就是不想放手。 才这样想着,便又握紧了些,十指紧扣的交握着,缓缓道:“现在也不是什么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都没什么车,再说,我开得也不快,别担心。” “谁说我担心了?” “不担心我?”容彻眉心微微拧着,试探的反问了一句。 林清欢:“……” 怎么觉得容彻在跟她较劲一样? 她不说话,容彻原本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稍稍离开一些,车速也快了些。 林清欢太阳穴都要跳出来了:“担心你,我最担心你了。” 容彻这才满意,车开得比刚才还要稳,嘴角微微扬着,漫不经心的笑着:“看把你给吓得,这车有自动驾驶功能的。” 林清欢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转头趴在车窗上,看着路边不断倒退的景色。 容彻依旧紧紧攥着她的手,一直到别墅。 他要回军区,也只是把林清欢送回来他才能稍稍放心一些,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林清欢打开车门下车,才走到驾驶室那边车门,容彻便从里面降下车窗,手臂闲闲的搭在车窗上,笑着看她。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抬手看了看时间:“都快两点了,不是说三点有个会要开,还不过去吗?” 容彻微微侧头看着她,好一会儿,嘴角微扬,继而朝她伸了伸手。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脸上捎带着几分疑惑:“干嘛?”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走了过去。 视线落在容彻朝她伸出的手上,略有迟疑的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手心里,继而,眼眸里满是探寻的看向他。 然而容彻只是小心翼翼的握着,眼底流转着的笑意,幼稚,却又那么的满足,看向林清欢的时候,语气有带着几分心疼:“休息好了在忙工作,知道了吗?” 要不是他说完最后那一声调笑,林清欢还真信了他的关心,白了他一眼,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被他紧紧握着不放。 “干嘛啊你!” 容彻:“跟你说真的呢,听到没有?” 林清欢:“……” 正经起来就那么不正经了,你要是不正经的时候,那是不是要上天了! 容彻才不管林清欢心里怎么想的,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林清欢不得意俯下身子,容彻另一只手攀附上她的脖颈,控着她的脖子拉她到自己跟前,两人之间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温柔而缠绵的叫人心动不已:“我的欢欢那么嘴硬,什么时候像那样求饶过?” 林清欢:“……” 你他妈还好意思说! 看她气了,容彻才没再开玩笑了,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吻,然后便放开她:“乖,听话,快进去吧。” “你走了我就进去了。” “不行,我要看着你回去再走。” 林清欢:“……” 想着容彻去军区花在路上也要些时间,便没跟他闹了:“那你路上小心点,要是太晚了就在军属大院住下。” 容彻只是笑着看她,也没多说什么。 林清欢看他这样,眉心不由得拧了拧,语气稍稍带着几分不耐烦:“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容彻点头应了一句。 林清欢:“……”话说的那么敷衍!想着,便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听见了有什么用,你记住了吗?” 容彻依旧点头:“记住了。” 他自然会小心,但,太晚了在军属大院住下,容彻是直接忽视了的。 对于他而言,只要能见到她,抱着她一起睡,多晚都不算晚。 林清欢还是觉得容彻在敷衍她,可,再耽误下去,容彻去军区开会都要迟到了,想到他背上还没完全痊愈的伤痕,以及容东临那张冷漠到极致的脸,林清欢便没来由的不寒而栗。 想着,低头在容彻嘴角上吻了吻,才道:“好了,快去吧,我先进去了。”说完便立刻转身走了。 容易手臂闲闲的搭在车窗上,视线一直落在林清欢身上,看她略有些慌乱的朝主别墅走去,看她回头对上他的视线之后手足无措的避开,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弯。 至于林清欢,走到主别墅门口,转头看了一眼别墅入口处。 容彻的车子果然还在。 站在门口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开车走了。 但容彻却始终没动,林清欢眉心拧了拧,小心吐槽着:“总不至于非得看着我进去吧?” 然而,才只是那么说着,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拿出来看了看,是容彻打开的。 林清欢倚在主别墅门口的墙壁上,看着容彻的方向,笑着问道:“是不是我不进去你就一直在门口待着?” “怎么可能!”容彻回答的直接了当,没有任何隐瞒:“除非我是疯了,都到了家门口还一直在外面待着不进去?”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嗔笑道:“强词夺理!” 她明明说的就不是那个意思好吗! 然而,还不等她说什么,容彻便又道:“快点进去休息,晚上我会早点回来。” “恩。”说着,便开了门进去。 容彻这才发动车子离开,不过并没有挂电话,而是把语音通话转成了视频通话,从别墅到军区的路上,一直都在跟透过镜头看着林清欢,不准她想工作上的事情,勒令她乖乖上床睡觉。 林清欢也的确是累坏了,一开始只是迫于无奈的在床上躺着跟容彻说话,后来就真的有些困了,后来就真的睡着了。 容彻开车去了军区,看着手机上林清欢的睡颜,一直到自己办公室都没舍得关掉。 然而,他人才在办公室坐下,正准备收拾东西去会议室,办公室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 容彻看了一眼放在手边的手机,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即便不舍,最终还是关掉了。 “请进。”容彻一边准备一会会议要用的文件一边道。 而外面的人应声推门进来,还没走到容彻跟前,便道:“前天回来报道就听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不得不信了。” 听着来人说话时熟悉的声音,容彻手上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眼眸里闪过一抹阴鸷,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既然前天您就回来了,老爷子生日您回去看过吗?” 容东华不动声色的笑着,漫不经心道:“老爷子一早便说了,容家没我这号人,阿彻,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健忘了?”说着,眼眸微微眯着,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眼容彻,许久才道:“听说你最近情况不太好,可别是当初留下的旧疾……” 第220章 你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像我… 柔暖的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窗户洒在容彻身上。 骨骼分明的手指捏着会议资料,性感的薄唇微微抿着,眼眸敛着,半天都没说话。 容东华似乎也不着急,原本一直站在办公室门口没进去,可见容彻许久都没说话,才迈开苍劲有力的长腿进去,顺手把容彻办公室的门带上,缓缓走到容彻面前,炯炯有神的眼眸落在他身上。 与容东临不同的是,容东华眼底似乎永远都带着温和从容的笑,可,也就是因为如此,容彻面对他的时候,才不敢又丝毫懈怠。 容东华视线落在容彻身上,尤其是他那双眼睛上,看了半天,嘴角扬了扬,语气一如既往的亲和:“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了。” 容彻抬眼看了看他,继而,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稍稍舒缓了一口气,将手里的资料随手丢在办公桌上,轻笑着道:“托您的福,的确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容东华依旧笑着,随后悠闲的打量了一眼容彻的办公室,然后走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双腿随意交叠,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老爷子虽然生我的气,但这些年对小晨还算是照顾,当然,我知道这其中也有你的原因,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谢谢你没有牵连我的家人。” “我没牵连容晨,是因为我清楚他跟那件事没关系,与你无关。” 容东华似笑非笑的点头:“恩,我懂,你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像我……”说着,他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容彻。 只是,还不等他说完,容彻便咬牙冷声道:“容少将您这是在威胁我吗?” 容东华嗤笑一声,再看向容彻的时候满眼的不可思议:“这是怎么了?好好说这话,怎么忽然说起威胁不威胁的了?再说了,”他顿了顿,然后才接着说:“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都是整个军区最炙手可热的后起之秀,像我跟你爸这种土都要埋半截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你造成威胁?” 容彻眼眸里的敌对依旧没有减少:“您知道就好!” 容东华依旧笑着,只是才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胡天骁从外面直接推门进来:“开会了,还磨蹭什么呢?”只是,才说完,视线便落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容东华,瞬间岩口无言,踌躇了办天才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着跟容东华打了声招呼:“容叔叔……” “在军区也这么没规矩吗?”容东华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 胡天骁立刻规规矩矩的站着军姿,行了个军礼:“首长好!” 容东华这才满意的样子,随即起身回了个军礼,然后直接出去了。 眼看着容东华走远了,胡天骁才敢进去,看着容彻冷着一张脸,不可思议的道:“什么情况?一回来就找你麻烦?” 容彻没理会,抬手看了看时间,眼睛都没抬一下:“管好你自己吧。”说完便直接出去了。 胡天骁一脸懵逼的跟着出去:“你这人,怎么还是这么的不识好歹?我他妈问问都不行了吗?” 容彻一边朝会议室走,一边道:“你有脸问?” “我……”胡天骁一时语塞。 容彻懒懒的瞥了他一眼,随即什么话都没再说,直接推门进了会议室。 宋泱一早就到了,容彻的位置于他相对,胡天骁则在容彻旁边的位置坐下。 胡天骁看了一眼宋泱,随即侧了侧身子小声对容彻说着:“你说,这次把你大伯调回来,宋家出了多少力?” 容彻眼眸微微敛着,视线一直落在手里那份文件上,胡天骁原以为容彻不会回答了,容彻这才缓缓道:“与其想这些,倒不如好好想想这次任务要不要出。“ 胡天骁:“要啊!为什么不出?” 容彻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胡天骁一脸懵逼:“看我干嘛?” 容彻无语。 现在,不止他在看好吗! 胡天骁后知后觉的感应到现在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在看他,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没再说话了。 * 林清欢是被沈风砚的电话吵醒的。 接通,问了一句:“什么事?” 沈风砚也不跟她绕弯子:“来一趟公司。”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问出为什么,可,沈风砚已经把电话给挂了,林清欢看着天花板,犹豫了好一会儿。 所以,这就只是单纯的通知吧。 只是工作的话,她的确没理由拒绝。 收拾好,顺带着把自己的手稿也带着过去了。 星芒设计。 林清欢到了之后便直接去了会议室,苏璐看见她,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跟了过去,跑过去一下子扑到林清欢身上,来了个超级大的熊抱,把林清欢给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 “你火了!林清欢,你火了你知道吗?”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什么火了?” “你的设计!”苏璐已经迫不及待的告诉她了。 林清欢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所以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苏璐点了点:“否则还能是因为什么?庆功酒会,必须要给你大办!” 然而,苏璐才说完,沈风砚便从自己办公室出来了。 苏璐:“……” 抱着林清欢的肩膀,恨不得把头埋进林清欢身体里。 林清欢也一脸尴尬,伸手推了推苏璐,示意她放开自己,然而苏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风砚看了一眼苏璐,眉心微微拧了拧,脸上的表情的捎带着几分不耐烦,不过最终还是道:“进来吧。”说完便直接进了自己办公室。 苏璐则:“完了完了,都是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璐一脸的理所当然:“不然呢!我是太为你高兴了好吗!一看见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你分享这个好消息,把他的话完全抛到脑后了好吗!” 林清欢:“你这逻辑……” “我逻辑怎么了?” 林清欢投降:“严丝合缝,无法反驳!” 苏璐一脸的,这还差不多! 林清欢也不敢让沈风砚等太久,跟苏璐说完便推们进了沈风砚的办公室。 门关上,走到他办公桌前站着,礼貌又恭谨。 沈风砚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伸手将他面前的首饰盒都推到林清欢面前:“打开看看。” 林清欢稍有些迟疑,不过最终还是照做。 一个个的打开,原本淡然疏离的眸光渐渐的变得柔和,甚至是……欣喜。 一个多月前,这些还都只存在在她的稿纸上,现在,或精致美丽,或优雅简约,都不再是她笔下的线条轮廓,而是以一件完成品展现在自己面前。 她喜欢的,是她最喜欢的感觉。 对于一个设计师而言,没什么比此刻更叫她满足的。 林清欢的每一个表情对于沈风砚来说都是极大的安慰,也只有此刻的林清欢,才让他觉得又那么一点点的熟悉。 “酒店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先去吃晚饭,然后会所唱歌,具体流程都是苏璐定的,也是她策划的。”沈风砚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漫不经心的说着。 林清欢这次什么都没拒绝,直接答应了的:“好。”说完,才有补充了一句:“谢谢。” 沈风砚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沉声回了两个字:“不用。” 没人会知道他有多不想听林清欢这样与他说话,但,如果这样能不让她对他像以往那么排斥的话,他愿意配合。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然后才缓缓道:“就只是被约翰斯选中的作品以赠品的形式面世而已,其实也不用那么兴师动众的吧?”不过,她才说完,便立刻补充道:“不过我知道你想给我造势宣传,所以,谢谢你。” 她是真心的。 生活是生活, 工作是工作,她早该这样看开的。 然而,沈风砚却嗤笑一声,看着她道:“你很了解我吗?”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很快,便还是以往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如果我刚才的话让您觉得冒犯了,我想您道歉。” 仔细想想,的确是有些自以为是了呢。 沈风砚放在办公桌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不过很快也恢复如常,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才道:“不仅仅是与约翰斯集团的合作,你的作品,获奖了。”说着,从林清欢一一打开的首饰里推出一个。 那是林清欢上次被约翰斯集团选中的作品里,唯一一条手链。 只是,看着那条手链,林清欢原本便握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那是她所有设计里少有的男款,是她曾经送给沈风砚的生日礼物。 当时约翰斯从她以前现成的作品里挑了好几个作品,这个手链的设计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约翰斯旗下的珠宝品牌主要的客户群体是女性,所以这款手链的各项数据也就更改成了更附和女性的尺寸。 林清欢当时为约翰斯做设计更改的时候,满脑子想的就是快点交付完成,从而忽略了她当初做这个设计的原因。 自然也不可能想到,这个曾经为了贴合沈风砚的品味以及起身气质设计出来的作品会获奖…… 第221章 可我想要的,从来就没得到过 那时候她什么都没有,努力的想爱一个人,想给他最好的。 林清欢没想到这设计会获奖,甚至,她从来没想过把这设计拿出去。 然而现在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沈风砚见她不说话,便直接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作品叫……‘牵’?” 林清欢舒缓了一口气,并不否认:“恩。” “知道获得了什么奖项吗?”沈风砚看着她,目光澄澈。 林清欢摇了摇头。 沈风砚不由自主的痴笑一声。 林清欢眼眸微扬,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没说什么。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沈风砚隐藏着的嘲笑。 “知道你现在家庭幸福生活美满,以前一直极力追求的,被幸福的生活冲昏头脑抛到脑后我立刻理解……” “我没有!” 沈风砚漫不经心的说着,语气几分嘲讽,但,还不等他说完,林清欢便直接打断。 “你没有?”沈风砚微敛着的眼眸蔓延着些许冷漠,看向她的时候,满眼审视,视线游离在林清欢脸上,好一会儿轻慢的笑着道:“既然没有,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新的作品出现?” “我……”林清欢想要辩解,可最终,却发现自己无从辩解。 沈风砚眼眸微眯,许久察觉到自己话说重了,暗自舒缓了一口气,语气也稍稍缓和了几分:“我知道,有时候为了生计迫不得已,但现在你不用为了那些事情担心了,就别浪费了你的天赋。” 林清欢所有的原创设计停留在五年前他离开的时候,他离开的这五年,她再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作品。 在沈风砚看来,这是一种浪费。 可仔细想想,那也不怪林清欢啊。 她的生活,她的人生,都在那时候发生巨大的变化,再之后她患上抑郁症,还要生活在林家那样复杂的环境下…… 想着,沈风砚甚至都不敢去看她。 他总是怪林清欢狠心,可仔细想想,如果那时候他没有离开,选择跟她一起面对,或许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敛了敛眼眸,深舒一口气,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没有……”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否定什么,然而说完,又无比释然的笑了笑,沉吟片刻才道:“所以……‘牵’获得了什么奖项?” “ITS配饰类,最受欢迎配饰类金奖。”沈风砚语气还算平静。 林清欢则有些意外:“是你帮我送审参赛的吗?” 沈风砚:“是约翰斯旗下的服装设计师,最近设计界流行国内传统元素,她在挑选配饰的时候选中了‘牵’,约翰斯就提议把你的作品也一起提交参赛,我也没想到会真的得奖。”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对于林清欢,沈风砚就从来没有失望过。 听他说完,林清欢嘴角扬了扬,语气比之方才也要更诚恳了些许:“谢谢。” 沈风砚什么都没说,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 无奈又可悲。 * 晚上,苏璐给林清欢一手策划的庆功宴,吃饱喝足,一群人就去会所唱歌了。 苏璐在吃饭的时候就喝得差不多了,走路都是晃得,拦着林清欢的脖子又亲又抱,最后抢了话筒我道:“我们家小欢欢终于苦尽甘来了,作为亲妈,我真的无比开心!” 看着苏璐抱着话筒站在房间里面发酒疯,林清欢想死的心都有! “所以,接下来,我要跟我们小欢欢合唱一首,分手快乐!” 林清欢:“……” 你大爷的! 沈风砚靠在房间外面的走廊抽烟,里面的声音他隐约可以听见,听见苏璐叫林清欢的名字时,他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 林清欢虽然笑着,但却一脸的无奈,再加上今天她本身就是主角,被苏璐这么一闹,自然少不了有人起哄。 看她不太情愿的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起身走到苏璐身边,结果苏璐递过去的话筒,一边被苏璐抱着,一边唱着那首分手快乐。 沈风砚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随即收回视线,眼眸微微敛着笑,还是跟刚才一样靠在墙壁上。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的夹着香烟,缭绕的烟雾从指间缠绕着不断攀升,最终消散。 好像,不久前也是这样的。 他们的初吻,林清欢在赵睿他们的起哄声中点着脚尖吻他,她颤抖着的睫毛,小心翼翼的吻在他的嘴角上,以及最后他紧抱着她回应给她的深吻…… 好像也是这样的。 本身并不盼望,只不过是要给期待的人有所回应。 呵! 回应吗? 沈风砚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里不断滋生的愤懑。 原来时至今日,他仍然没有看清过她。 沈风砚将手里的香烟在门口的垃圾桶上按灭,转身准备开门进去,但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但这铃声,却不是他熟悉的那一个。 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一眼,外观上来看,的确跟自己的一模一样,但手机屏幕上跳跃着的阿彻两个字,却不是他会对容彻的称呼。 拿着手机迟疑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抬头看向房间里与苏璐在一起唱歌的林清欢。 林清欢与沈风砚的手机一个牌子,颜色也是一样的,估计是刚才吃饭的时候拿混了,因为除了吃饭的时候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手边一会儿,其他的时间都在口袋里放着。 容彻这时候还在军区办公室,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骨骼分明的手指拿着手机贴在耳边。 电话是通的,但是一直都没人接,一直到自动挂断。 冷淡的橘黄色灯光投射在他冷峻的脸庞上,眼眸微微敛着,倒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翻出通话记录,又打了一遍过去,依旧没人接。 而就在这个时候,胡天骁从外面推门进来:“干嘛呢?到时间了啊还不快点。” “恩。”容彻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但视线却一直都在自己手机上。 胡天骁看他不停的打电话,走到他跟前,探了探身子看了一眼,很快一脸失望:“我还以为你给你老婆打电话呢!” 容彻没说话,那边才一接通,他便直接道:“欢欢已经睡了吗?” “太太还没回来。”刘妈如实道。 “好,我知道了。”容彻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胡天骁刚看见容彻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串数字了,凑巧,胡天骁是少数知道容彻别墅座机的人,所以自然清楚容彻不是给林清欢打电话。 不过,他也是少见容彻这样,语气里满是调笑:“哎呀至于吗?你以为她还是十年前那个小丫头啊,这才十点,说不定跟她朋友出去玩了呢。” 容彻没说话。 跟朋友一起出去玩倒不奇怪,只是,为什么不接电话? 胡天骁见容彻不理他,也是自讨没趣,干脆就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看容彻瞎折腾。 容彻打通肖肃的电话,不等肖肃说什么便直接道:“查一下林清欢现在的位置,快点,查到了发我手机上。”他才说完,便直接起身从办公桌后面出来。 胡天骁以为她终于忙完了:“能有什么事儿啊,至于那么紧张吗?”说着,便跟着起身道:“咱们也赶紧过去吧,否则的我老子一会儿又该发飙了。” 然而容彻却直接道:“自己去吧。” 胡天骁听到他这话都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容彻已经走出去很远了,胡天骁立刻追出去:“卧凑你不是吧?你是不是身上伤好了这就又开始了?” 然而容彻这会已经走到停车的地方了,也不管胡天骁说什么,打开车门准备上车,却被胡天骁抢先一步关上:“容彻,你知道你自己现在什么境遇吗?这时候你还把儿女情长放在第一位,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容彻倒也没生气,舒了一口气,随即靠在车身上摸出香烟跟打火机点燃,缓慢的吐出一口烟雾,才缓缓道:“这话你以前也跟我说过,那次我听了你的,顺应了所谓的局势跟境遇,后来呢?” 胡天骁无言以对,看着容彻,好久才的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完美了,是人总有取舍,不可能两全其美,你也没有任何例外!” 容彻轻笑着:“的确,只要是人总会有面临选择的时候,但我也从未想过要两全其美,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想选择的,始终是林清欢,也就是你所谓的,儿女情长。” 胡天骁觉得容彻不可理喻。 容彻抽完手里的那跟香烟,放在裤袋里的手里提示有短信进来,他拿出来看了看,然而当他看清楚信息上面反馈的信息,眼眸不由得紧了紧。 “既然你选择的是儿女情长,那你为什么答应回来军区任职?” 容彻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好久都没说话。 胡天骁以为他是无话可说,微扬的眼眸捎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以前林清欢所遭受的跟你没关系,曾经你想给她的一切现在你也都已经给了她,你也不需要再愧疚什么了吧?” 容彻嘴角扬了扬,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随即转身打开车门,他没上去,站在车门外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道:“可我想要的,从来就没得到过。” 第222章 容家人对你又何曾宽仁过 不管胡天骁怎么说,容彻还是直接开车离开。 宋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胡天骁身后的,自然他也看见了容彻的离开,嘴角扬了扬,漫不经心的笑着走到胡天骁跟前道:“容走了吗?” 胡天骁听见宋泱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眼底压抑着些许薄怒,不过在看向宋泱之后,情绪也稍稍压抑了些许:“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容彻才刚走,宋泱便出现了,说他是看着容彻离开的也不为过。 宋泱也没生气,一如既往的笑着:“那行吧,还以为这次会有例外。” “你做梦呢吧!”胡天骁还不留情到。 宋泱悻悻的扯着嘴角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 会所KTV,苏璐他们喝得都已经差不多了。 好在苏璐又先见之明,早已经在会所定了房间,林清欢没喝多少,所以就跟着沈风砚一起把人都一一送回各自的房间。 苏璐喝的最多,搂着林清欢的脖子怎么都不放手:“小清欢,你今天一定要跟我睡知道吗!” 林清欢略无语,看她喝醉了不跟她一般见识:“好好好,跟你睡跟你睡……” “那你先把衣服脱了。” 她要只是嘴上说说也就算了,居然还他妈的动手? 苏璐伸手就朝林清欢身上摸,解她衣服上的扣子。 “啊啊啊!苏璐!你他妈……” 喝醉了的苏璐死沉死沉的,林清欢有些顾头不顾尾,不扶她,她就站不稳,摇摇晃晃的,一不留神就会摔倒。 沈风砚才把另一个同事送回去,从那边房间关了门出来就听见林清欢在苏璐房间里的喊声,想也没想,直接冲了进去。 见林清欢无比艰难的扶着苏璐往里面走,立刻进去帮忙扶着:“怎么了?” 林清欢听见沈风砚的声音,莫名有些窘迫:“没事,刚差点摔了。” 她总不能告诉沈风砚刚苏璐差点把她衣服脱了吧? 听她说完,沈风砚也没在顾忌别的,将苏璐从林清欢身上拉开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林清欢身上的衣服刚被苏璐弄的乱七八糟的,见沈风砚将苏璐弄到了床上,便转身去洗手间整理衣服。 沈风砚才给苏璐盖上被子,正准备离开,可苏璐却猛然起身趴在床边吐了起来,沈风砚没来得及躲开,直接被苏璐吐了一声。 浓烈的酒味以及胃酸融合在一起的味道也让沈风砚胃里翻江倒海的,再加上沈风砚本身就有些洁癖,看着裤脚上沾染上的苏璐吐出来的东西,转身快步冲进洗手间。 沈风砚猛然推门进来,林清欢吓了一跳。 然而下一刻,沈风砚便直接趴在是洗手台上吐了起来。 林清欢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才想起来,其实今天晚上沈风砚喝的也不少,虽然是她的庆功宴,但沈风砚作为老板也少不了被人奉承恭维,而且,除了被人敬酒,他自己也喝了不少。 对于沈风砚,林清欢总有太多不忍心,更何况他现在这个样子。 转身去洗手间的柜子里拿了干净的毛巾出来递给他,然后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前段时间他就因为喝酒胃出血进了急救室,万一要是…… 林清欢不敢想,说完便转身准备出去,只是才刚走一步,便被沈风砚紧紧攥住手腕。 “你……”林清欢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可沈风砚与她的力道悬殊还是大:“放手!” 林清欢不会对现在的沈风砚坐视不理,但,那只是基于两个人认识,绝对不是什么余情未了。 可,沈风砚就是不肯放手。 他用清水漱了漱口,拿了毛巾擦干净手上以及脸上的水渍,才缓缓抬头看向林清欢。 并不宽敞的盥洗室里充斥着浓烈的酒味,加之林清欢本身就喝了不少酒,现在只觉得醉意越来越多。 她努力保持冷静理智,冷冷的看着沈风砚:“我让你放手,听见了吗!” “如果我说不呢!”沈风砚漫不经心的笑着,温软的嗓音透着些许醉意。 林清欢试着想把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控制中抽开,但始终都无济于事,甚至,她的挣扎彻底激怒了沈风砚,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稍稍加重,直接将林清欢拉到他怀里。 “你……”林清欢手臂抵在两人中间,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林清欢,你老实告诉我,一直以来,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沈风砚的困扰。 林清欢答应跟他交往的时候,他以为他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可后来,他忽然发现他从未走进过林清欢的心。 沈风砚澄澈的目光牢牢的锁着此刻沉默着的林清欢,默然片刻,沉声问道:“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林清欢觉得好笑:“现在计较我有没有爱过你,还有意义吗?” “有意义。”沈风砚语气笃定。 林清欢视线转向别处,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猝不及防的自嘲笑着:“沈风砚,你真的很矫情!” 沈风砚无所谓的笑着:“随便你怎么说,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就算我从没有爱过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林清欢看着他,笑容轻慢。 沈风砚无言。 他不能怎么样! 林清欢看着他,可到底还是失去了一开始的理直气壮,她转头看向别处,语气稍有缓和:“五年前,你刚走,你妈就把我约了出来,说你们家老爷子想见见我,大意就是,他们管不了你,如果你们家老爷子觉得我还不错的话,他们就不打算再插手了。” 她以为现在她可以很平静的说出那些事情,但现在看来,她还是差太多。 还是很委屈。 即便当初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去了,现在说起这些来,还是觉得十分委屈。 她抬头看着沈风砚,满眼都是讽刺与委屈:“所以,在你们沈家眼里,我就是那种可以摆在橱窗里任人评头论足的东西。” 沈风砚握着她的手腕的力道稍稍松了松。 林清欢顺势推开他,甩开他一直紧握着她手腕的手。 沈风砚刚握得太紧,现在林清欢手腕上红了一圈,她视线落在上面,伸手揉了揉,才又缓缓道:“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过去了。” “所以……”沈风砚声音沉哑,纠结无比:“那天的事情,都是他们安排好的?” “不然呢?”林清欢忽然觉得好笑,抬头看向沈风砚,漫不经心的轻笑着说:“你早该的知道五年前的事情跟你家人有关系吧?为什么到现在还一无所知的样子?” “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呢?”林清欢语气越发清闲:“以为我讨厌你家人以前对我做的一切,故意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们身上吗?” “我怀疑过他们,可我没有证据。” “你有没有证据跟我有什么关系?”林清欢咬牙道:“我去见过谁,动过什么东西,吃过什么,喝过什么,难道的自己还能记错吗?” 林清欢说完,稍稍深舒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 她清澈的眼眸里氤氲着水雾,眼眶红红的:“那是你的家人,所以,不管我说什么,也只能是个参考,你不会全部相信,而能让你相信的,是你切实看到的以及你自己的判断。” 说着,她语气稍稍冷了冷:“你一直都是这样的。” 从他接受沈家让他出国留学,而他留给自己的,只是一条短信开始,对于沈风砚,林清欢已经渐渐的不期待了。 只是那段感情让她犹豫了。 所以当容简华说他们家老爷子要见她一面的时候,她去的没有任何犹豫的。 可去了之后才知道,那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林清欢喝了一杯容简华端过来的香槟便没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1035的卧房了,而且,套房外面还有两个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里跑出来的,身后的两个男人也一直在追,她只是凭借自己本能逃,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再向什么地方跑。 当时之所以会进容彻的房间,也实在是无路可走了。 她原想着在那里避一避,结果还是……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心里的平静:“索性现在我跟你没什么关系了,否则,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家人会把我怎么样?” “那容彻呢?容家人对你又何曾宽仁过。” 容家人对林清欢的漠视沈风砚都是看在眼里,与曾经的沈家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而就是因为知道是这样的,沈风砚才觉得不甘心。 明明都是一样的,他为什么要看着林清欢与容彻在一起!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清闲的笑透着几分凉薄:“因为不管发生什么,容彻总是毫无保留相信我的那一个,哪怕是在我与他家人之间抉择。” 容彻闲闲的靠在房间墙壁上,听见林清欢那话,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但微敛着的眼眸深藏着的,却是浓烈的无奈。 她在沈风砚身上从未得到的,容彻可以没有任何保留的给他。 那所谓的爱与依赖,是否都是因为他保无保留的维护? 第223章 是你的,从始至终,都只是你的 林清欢挣脱开沈风砚的钳制直接出去,然而才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容彻一派清闲的靠在玄关走廊上。 听见她从里面出来的声音,容彻这才起身走到林清欢面前。 林清欢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我一会儿再跟你……”解释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便听见苏璐在卧室里面闹。 “小欢欢,我口渴,想喝水……” 才听她说完,便有听见里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林清欢也顾不上其他,立刻进去。 苏璐吐了一地,现在整个人都滚到地下去而自己还不知道,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这家酒店的床真硬,我明天一定得去投诉他们!” 林清欢都要无语了。 祖宗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睡在什么地方! 苏璐正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拉,林清欢赶紧过去把她扶到床上。 “清欢,我渴……” 林清欢:“你先躺好,我才好去给你倒水啊!” 可苏璐去扯着林清欢的衣领,直接把人拽到床上:“小妞,今天晚上陪姐睡好不好?” 林清欢:“……” 这家伙简直就是在作死! 伸手将苏璐拦着自己脖子的手扒开,一脸无奈:“不能喝非要喝,还他妈拉着我唱分手快乐,要不是知道你没男朋友,我他妈还以为你失恋了呢!” “谁失恋!你才失恋!”苏璐原本就死鸭子嘴硬的性格,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林清欢眉心拧了拧,好奇的追问了一句:“我去你可以啊,交男朋友了都不声不响的,失恋了才弄出点响声,不够意思了啊!” 苏璐侧了侧身子,单手撑着下巴侧躺在床上,摆了个极其妖娆的姿势,眯着眼睛看着林清欢,半天,带着醉意的声音口齿不清的嘟囔着:“你自己说,以姐姐这条件,怎么可能会被男人甩?” “你什么条件?”林清欢把她刚吐得收拾了,然后去旁边给她倒了一杯水,苏璐接过去喝了一口又递给她,眯着眼睛笑着:“悄悄告诉你个秘密,我最近受到高人指点,打通了任督二脉,咱们四A级景区组合马上就可以分道扬镳了!” 这尼玛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清欢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跟她鬼扯下去了,越说越没变了好吗! 起身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把手里的杯子放到床头的柜子上才道:“你啊,先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再好好感受下你的对A有没有变化,还高人指点,信你就有个鬼了!” “哎呀真的!不信你摸嘛!”说着便起身扯了林清欢的手放自己胸口上放。 这种袭胸的事情林清欢还真没干过,都还来不及挣扎,手就已经被苏璐拉着放到她胸口上上了。 容彻才把沈风砚打发走,见林清欢进去那么长时间都没出来,不免有些担心,便想着进来看看。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这么劲爆的一幕。 林清欢也惊呆了,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见是容彻站在外面,瞬间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一脸尴尬的看着容彻,勉强扯了扯嘴角,僵笑着道:“那个……亲爱的,你听我给你解释啊……” 容彻听见她那一句亲爱的,嘴角的笑容温柔的好像能融化寒冰一样:“那你快点,我等着你跟我,好好解释!”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林清欢一脸尴尬的摇了摇头,随即将自己的手从苏璐手里抽出来,转身去温控器那边将温度稍稍调高了一些,提她把房间里的灯关上,出去的时候把门给她关上。 容彻在外面等着,见林清欢从里面出来便转身过去:“你朋友怎么样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吗?” “那你就不怕我留下来照顾她,我有问题吗?” 林清欢喝得也不少,所以,平时不敢说的话,趁着醉酒也都没顾忌了。 容彻转头看向她,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伸了长臂将她拦在怀里,轻笑着道:“所以,刚才我没看错?苏小姐就是想趁着醉酒非礼你?” 林清欢软软的白了他一眼:“可刚才怎么看也是我非礼她啊?” “可是明明是她强迫你。”显然,容彻只相信他自己看到的,说着,拦着林清欢的力道又稍稍加重了几分,温热的唇瓣落在她耳垂上,小声说着:“说说看,对于一个想要非礼你的人,我该怎么报复她呢?” 林清欢推了一把容彻:“越说越过分了啊!”可,两人力道太多悬殊,林清欢非但没有把容彻推开,反倒差点把自己脚给歪了,好在容彻一直都抱着她。 最终,容彻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林清欢顺势拦住他的脖子,醉眼蒙眬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今天就是个庆功酒会,你也看到了,苏璐他们喝多了……” “可是我不想听这个解释。” 林清欢难得把解释的话说的这么清新自然,奈何容彻毫不领情,莫名的,有些失望,不情不愿道:“那你想听什么解释?” 容彻没说话,抱着林清欢去了这家会所最豪华,也是他独有的一间套房,门口早有人会所房间管家在门口等着,见容彻过来,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子,随即拿房间替容彻把门打开。 “良夜好梦,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说完便将门关上,转身离开。 房间内,容彻将林清欢放在柔软的床上,自己也很快欺身而上,牢牢将她压在身下,碎星一般的眸子倒映着林清欢清丽的模样,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刚才都差点跟人滚到床上了,难道不应该好好解释解释?” 林清欢无语了:“你还乱说!再乱说我生气了!” 容彻不依不饶的:“你还生气?我都亲眼看见了,四舍五入那就叫捉奸在床,林清欢,你长点心行不行!好好解释!否则,今天晚上我跟你没玩!” “混蛋啊你!”林清欢侧了侧身,想要挣脱开容彻的钳制,可容彻抱她抱得太紧,完全不给机会。 “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我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容彻低头吻住她的唇瓣,温柔的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璀璨的星眸满含淡笑,声音沉哑而性感,又温柔的醉人:“而且,这辈子就只对你混蛋!” 他说话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酥痒温热,撩得林清欢心里悸动不已,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笑着道:“那我刚才差点跟人滚在床上了,你也不生气了?” 然而,林清欢才说完,容彻炙热的嘴唇便又压了下来。 热烈缠绵的吻绵延不绝的纠缠着她,躲都躲不开,不多时,两个人便赤诚相待。 两人的体温纠缠着,难分难解的融合在一起。 容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十指紧扣的将她双手牢牢压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此刻已经动情的林清欢,眼底是抑制不住的痴迷与沉沦:“欢欢……你是我的。” “恩……”林清欢软糯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应着,片刻后,白皙柔软的手臂拦住他的脖颈,眼眸微微眯着,笑里都带着醉人的诱惑:“那你是我的吗?” 她才说完,容彻便重重刺进她身体里,压抑着情欲的声音沙哑而性感:“是你的,从始至终,都只是你一个人的!” 他进入的突然,林清欢情不自禁的溢出声来,温软绵长的声音倒是听着都叫人情不自禁,而林清欢从来都不知道,她这种漫不经心的诱惑于他而言有多致命。 容彻低头轻咬着她的耳垂,情不自禁低沉的呻吟声钻进林清欢的耳朵里,羞人,却又让人情难自控。 林清欢修长的双腿缠着他健硕的腰身,彻夜不休的纠缠着…… * 第二天,林清欢在容彻怀里醒来。 腰酸背痛的,但靠在容彻怀里,却奇怪的舒服。 容彻知道她醒来,长臂将她牢牢的环在怀里,温热的指腹慢慢的磨蹭着她背后细腻的皮肤,林清欢柔软的胸口紧紧贴着他。 片刻后,容彻忽然腾出一只手覆在她胸口上。 林清欢下了一天,手足无措的避开,可,越是躲,容彻就越是步步紧逼。 “你……别闹!我……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虽然羞耻,但,保命要紧,要是再被他像昨天晚上那么折腾,怕是今天一天都不用下床了! 只是,林清欢才躲开一些,便有被容彻给拉了回来,慵懒而性感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四A级景区?” 林清欢:“……” 说着,容彻叹了一口气,语气颇有些遗憾:“那应该是我不够努力,否则也不至于倒现在了都还没让你脱贫。” 林清欢:“……” 流氓啊! 这活脱脱就是个流氓好吗! 张嘴闭嘴的荤段子,典型的衣冠禽兽好吗! 额…… 好像容彻衣冠禽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不是第一天才领教。 想明白这一点,林清欢心塞到欲哭无泪。 容彻许久都没听见林清欢说话,低头笑着看她:“跟别人都能说,跟我就不能说?” 林清欢无语至极:“这都要计较吗?” “不能计较吗?”容彻侧身将她压在身下,还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便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第224章 除了我不准想其他男人 容彻略有些遗憾。 林清欢手臂抵在两人之间,推了推容彻:“别闹了,我接个电话。” 林清欢侧了侧身子去拿放在床头柜子上的手包,从里面翻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跳跃着的名字,秀美的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 容彻见她拿着手机也只是看,并没有打算接的样子,侧身将她拦在怀里,声音轻柔随意,却又带着点埋怨:“昨天你们到底闹成什么样子,你手机还不是静音,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没接,是故意不接我电话还是……” “这……”林清欢声音有些犹豫。 容彻自然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了,手臂撑着床起身看了过去:“怎么了?” 他昨天一直打不通林清欢的电话,肖肃发来的消息说他们会所办庆功派对,别的容彻倒不在乎,但,偏偏沈风砚也在,容彻对林清欢有多放心,对沈风砚就有多不放心。 何况……林清欢此次获奖的作品,是她跟沈风砚在一起时设计的,据说是给沈风砚的生日礼物。 那个时候的林清欢只是个学生,没能力将那些已经设计出来的图纸变成真正的作品,所以,她给沈风砚的生日礼物,是她的未来,是许诺给沈风砚的未来。 容彻很想让自己不在意,可偏偏就是在意的要命。 林清欢拿着手机,直到来电自动挂断,按了一下home键,看着完全陌生的手机屏保,她才无比确定的说:“这不是我的手机。” 容彻眉心拧了拧,然后从她手里把手机拿了过来。 从外观来看,的确跟他买给林清欢的那个一模一样,但,手机屏保不是,通话记录里的联系人也不是。 容彻翻到自己的号码打过去,他的手机上显示的是沈风砚的名字,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那三个字,容彻沉静的眼眸微微拧了拧,下一刻便直接挂断。 也没什么,只是转身将林清欢抱得更紧了。 其实,在看到许宁远教授这五个的时候,林清欢就已经猜到她跟沈风砚把手机拿混了。 许宁远是她以前专业课的教授,但发生了五年前的事情之后,林清欢就跟以前的人都断了联系,钱小容的号码她都没留,何况是专业课的教授,虽然关系不错,但还不至于如此例外。 但,沈风砚是知道的,毕竟以前两个人也没少一起去许教授家蹭饭。 所以,是他,也只能是他。 被容彻抱在怀里,头自然的靠在他心口的位置,安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表面上很安静,其实心里却慌乱的手足无措。 没法解释,她甚至都不知道两个人的手机什么时候拿混的。 然而,容彻并没有说什么,从刚才开始,一直都是淡淡的。 林清欢暗自舒缓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往他怀里靠了靠,咽了咽口水,正准备说什么,容彻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难怪昨天晚上一直的打你手机都打不通,我想他也不会那么好心的让你知道我在找你。” 容彻的话林清欢无法反驳,沈风砚的性格,她虽说算不上了解的十分透彻,但也知道,他绝对不是个会成全别人的人,即便是她,何况是容彻。 只是,容彻的话说的太过随意,反而叫林清欢听不明白了。 从他怀里抬头看向他,好一会儿,拧着眉心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生气了?” 容彻温热的指腹落在起伏眉心,温柔的抚摸着,好一会儿才缓缓说着:“即便是生气也不是生你的气啊。” 林清欢眉心的起伏又加重了不少,连带着容彻都跟着皱眉了:“别这样,老是这样皱眉,都不好看了。” “还说我,你不也是?”说着,林清欢柔软的手指也落到容彻拧着的眉心,好不温柔的将他眉心的小山揉开。 容彻任由她在他身上胡闹,只是语气带着些许埋怨:“我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 “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吗?你怎么……这么无赖呢?” “不是我无赖,是我真的看不得你皱眉头。” 容彻缓缓的说着,温柔而深情,连带着林清欢也情不自禁的跟着温柔了不少。 两个人又在床上闹了一会儿才起来。 容彻要去军区,原本打算把林清欢送回去再去,但两个人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恰巧撞见苏璐。 小姐姐站在她房间门口,一脸不可思的愤然道:“沈风砚,你这叫趁人之危知道吗!她已经结婚了你还……” 苏璐正拿着手机给林清欢打电话,但接电话的人却是沈风砚,原本因为宿醉还有写头昏脑涨的她瞬间给刺激醒了。 沈风砚一直不愿意放手,这点苏璐也是知道的。 打林清欢电话,接电话的却是沈风砚,而且昨天晚上都喝多了,现在这样,很难不叫人多想,再加上苏璐本身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性格,想不了那么复杂的。 所以,也顾不了那么多,一听见沈风砚的声音,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骂得一点也不客气。 自然,沈风砚也没想解释。 但,苏璐到底还是估计林清欢的颜面的,听见走廊尽头有动静,便立刻不说了,下意识的看过去。 苏璐是看见容彻,林清欢跟在后面,完全被容彻挺拔的身形给挡住了。 所以,一看见是容彻,苏璐立刻怂了,挂了电话,心里不住的祈祷着:他没听见他没听见! 容彻朝她走过去,嘴角微扬,笑了笑:“苏小姐遇到麻烦了吗?” “没有!绝对没有!”苏璐矢口否认! 而这个时候,林清欢轻描淡写的接了一句:“真没什么吗?” 听见林清欢的声音,苏璐就好像见到亲人了一样,虽然她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所以,昨天晚上,你们两个在一块?” “否则呢?” 苏璐一脸的劫后余生:“那就好那就好!” 林清欢想起昨天晚上被苏璐揩油的事情就不爽,抿着嘴唇看着她,一脸的欲言又止。 苏璐知道自己喝醉了会闹,再加上昨天喝得实在是多,看着林清欢现在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拧着眉心问了一句:“我昨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林清欢沉吟片刻:“也还好。” “还好是什么鬼?” 林清欢伸手拍了拍苏璐的肩膀,好一会儿才语重心长的道:“成年人了吗,可以理解。” 苏璐:“……” 容彻站在旁边,想笑,又不想破坏林清欢使坏的小心思,所以只好忍着。 林清欢看苏璐一脸呆若木鸡的小表情,眼眸微微眯着,舒缓了一口气才道:“就是打电话叫了个少爷,没什么大事。” 骗人的吧! 苏璐小姐姐从五雷轰顶中震惊中反应过来,立刻这身回房间检查昨天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之类的。 按照自己醉酒后的德行,也不是没可能好吗! 看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折回房间,林清欢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容彻站在旁边看着她,嘴角不由自主的跟着扬了扬,满眼的宠溺。 林清欢笑够了,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泪水走到容彻面前:“我一会儿跟苏璐一起,你快过去吧,迟到了就不好了。” 容彻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水渍,笑着道:“看你这点出息,笑都能笑哭了!” “谁让她昨天晚上对我动手动脚来着!” 容彻手掌覆在她的脸上,温热的指腹慢慢磨蹭着她的脸颊,声音软糯温柔:“那你好好玩。” 林清欢点头。 “想找少爷了给我打电话。”沉吟片刻,容彻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林清欢反应过来,一拳砸在他胸口:“你烦不烦啊!” “不能给别的少爷打!”显然,他不烦,而且,乐在其中。 林清欢无语到无可附加。 容彻闹够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道:“忙完工作就早点回家。” “嗯。” “等我回来。” “嗯。” “除了我不准想其他男人!” 林清欢:“……” 容彻:“为什么不答应?” “我本来就没有其他男人可以想!”林清欢无语的回了他一句。 容彻这才稍稍满意的样子。 伸手将她手里的手包拿到手里,打开,把沈风砚的手机拿出来,自然又随意:“反正路过,我去帮你把手机换回来。” 林清欢有些犹豫,毕竟,等下她也会去公司,自己去拿也是一样的。 然而,抬头看向容彻,平静如水的眼眸里,林清欢却轻而易举的看到了危险。 逻辑思维让她犹豫,求生欲却让她毫无保留的妥协:“好。” 容彻嘴角微微上扬,宽大的手掌落在她头顶,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才转身离开。 林清欢脸上还挂着笑,然而,随着容彻渐行渐远的背影慢慢消失。 果然,还是少了点什么。 苏璐进去里里外外的翻了一个遍,确定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才反应过来被骗了,原本打算出来跟林清欢算账的,但才从房间里出来便看见她刚才那副表情,便打消了找她算账的念头。 无比清闲的靠在门框上,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语气颇为惆怅:“是我看错了吗?你好像……并不开心的样子?” 第225章 我记得你笑起来的样子 被人疼,被人宠爱着,这不是林清欢一直以来都十分期待的吗? 可,苏璐也确定自己没看错,林清欢脸上那一抹转瞬即逝的失落与遗憾,她看得十分清楚。 走过去,苏璐伸手拦住林清欢的肩膀,深舒一口气才道:“要不要我再陪你喝两杯啊?”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然后有喝得烂醉?” 苏璐:“……”沉吟半天,狡辩道:“昨天那是个意外,你还不知道我酒量吗?” “呵呵,一杯倒的酒量?”林清欢毫不客气的嫌弃道。 “开玩笑,我昨天喝得就只是一杯吗?”苏璐显然不服气:“你没看我面前放一堆酒瓶子吗!” 林清欢:“恩,所有人喝的酒瓶子都拜你面前了。” “哎你现在怎么那么烦人呢!一天不跟我抬杠心里难受是不是!”苏璐拦着林清欢的肩膀,一边往酒店外面走,一边跟林清欢斗嘴。 从房间门口走到电梯口,两个人说这话,也没怎么注意看路,迎面跟从电梯里出来的人撞了一下,林清欢立刻道:“不好意思,您没事儿吧?” 然而,那个人却什么话都没说,径直走了过去。 苏璐揽着林清欢进了电梯,好奇的朝外面看了看,按下按键关了电梯门才道:“那人,神神秘秘的,怎么回事?” 林清欢也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却没多在意:“可能是有急事吧。” “管她呢,反正也没什么大事。” 说话间,电梯就降到了地下停车场,苏璐带着林清欢朝自己停车的地方去了,一边打开车门一边道:“你啊,先跟我回家换套衣服再去公司,反正也没什么大事。” 苏璐说着便上车了,刚系好安全带,电话铃声就响了,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沈风砚打开的,毕竟是老板,苏璐也不敢耽误,赶紧接通电话。 然而,还不等她说什么,沈风砚的声音便从那边传来:“林清欢跟你在一起吗?” “在啊。”苏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只是,才说完,沈风砚便道:“送她到公司来,马上。”然后不给苏璐任何机会,直接把电话挂了断了。 “我……”苏璐刚想说自己要先回去换下衣服,就听见的就只是忙音了,瞬间无语,不住的抱怨着:“抽风了吧!” “怎么了?”林清欢问。 苏璐发动车子,只不过这次不是回家,而是去公司,一边开车一边跟林清欢解释:“沈风砚让我立刻送你去公司,也不知道干嘛呢!” 林清欢反倒是无所谓:“哦,那就过去吗。” “可我还没换衣服呢,一身酒味!” “说的好像我就不是一样。” 苏璐把林清欢送去公司,最后实在忍不了自己身上的酒味,跟沈风砚请假回家,沈风砚原本就不在乎苏璐怎么样,只要不耽误工作,她想去做什么他都不想问。 林清欢去到沈风砚的办公室,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沈风砚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林清欢才刚说完,沈风砚便将那个礼盒推到她面前:“颁奖礼要出席一下,衣服鞋子已经帮准备好了,休息室里有盥洗室,快些,没多少时间了。” 林清欢无语至极,眼眸微微敛着,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礼盒拿了过去,沉吟片刻才抬头看向沈风砚道:“下次再有这种事情能提前跟我说吗?礼服鞋子我都有,不用你再另外破费的。” “你觉得我是故意的?”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将装有衣服鞋子的礼盒拿起来道:“无意冒犯。” 沈风砚不禁嗤笑一声:“不必觉得抱歉,毕竟,我原本就是故意的。” 林清欢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转身去了休息室。 沈风砚自然是故意的,不管是获奖结果还是颁奖礼活动,他虽说不是第一时间得到举办方那边反馈回来的消息,但,提前通知林清欢让她早做准备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如果她什么都准备好了,或者说,是容彻帮她准备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 林清欢换好衣服从休息室出来,不得不说,沈风砚的阳光不错,不管是款式还是颜色都十分符合林清欢的气质。 沈风砚站在落地橱窗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这个城市,林清欢打开休息室的门从里面出来,他听见声音转头看过去,他一袭温和婉约的米白色长裙,上半身采用带有花朵的网格状设计,为淡雅素净中增添一份亮点,收腰设计给人蛮腰盈盈一握的感觉,裙摆下若隐若现高跟鞋更多了几分成熟优雅的魅力。 相较于五年前,林清欢真的成长了不少。 以前的林清欢虽然温柔,但眼里却总能看到些许稚嫩的天真,而现在的林清欢,温和淡然,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足以让她心动一样。 可,不管她与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依旧是那个让他看了会心动痴迷的人。 不知不觉的,沈风砚还是想走向他。 然而,林清欢却在退避,微微敛着的眼眸也慌不择路的转向其他地方,不敢与之对视,在沈风砚靠近她的时候,林清欢不由自主的后退,知道退无可退的靠在沙发上。 至于沈风砚,大抵是被林清欢的躲避刺痛了眼睛,看她接近全部的不想让自己靠近,终于还是清醒了过来。 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这衣服是按照你以前的尺寸买的,没想到……”说着,他顿了顿才道:“还算是合身。” 林清欢轻咳一声,缓了一口气道:“谢谢。”然后,抬头看向他,才有道:“能不能不要靠那么近,不合适。” 然而,她才说完,沈风砚便又靠近她一些,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沙发上,碎星一般的眸子牢牢锁着她,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缓缓道:“我们现在,也只不过是在做以前经常做的事情而已。” “以前我是你女朋友,现在我是你小舅妈,能一样吗?”林清欢没有任何犹豫的反驳道。 然而沈风砚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在乎。”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冷笑一声:“那不好意思,我在乎啊。”说完,便直接推开沈风砚,离开他的圈禁。 沈风砚踉跄着后退一步才站稳,然而林清欢此刻已经站在离她较远一些的位置了。 “不是说时间来不及了吗?我只是一个刚冒头的设计师,第一次出席活动就迟到,不会有什么好影响的吧?” 沈风砚眼眸微微敛着,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开车带着林清欢去了活动现场。 世纪酒店顶层的宴会厅,酒店门口绵延漫长的红色地毯。 林清欢从车上下来,沈风砚将车钥匙交给酒店的工作人员去停车。 现场许多媒体界的工作人员,林清欢很少参加这种场合,所以有些不太适应,尤其是要跟沈风砚一起走红毯。 然而,即便再不适应,沈风砚还是直接走到她跟前,拉了她的手挽着他的手臂面带微笑的走上红毯。 红毯旁边的媒体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对着两个人不停的拍摄了,撇开林清欢不说,沈风砚绝对是珠宝设计界的佼佼者,经他挖掘的设计师,许多都已经是独当一面的知名设计师了。 林清欢是个例外。 毕竟,认识沈风砚那么久,现在才算是正式入行,想想也真是可悲呢。 跟沈风砚走在一起,林清欢浑身都不自在,连面向拍摄镜头的时候笑得都有些勉强,沈风砚则一切自然,转向看着另一边的镜头时,笑着,低声对林清欢说着:“以新锐设计师的身份第一次在公众面前亮相,你就是这种反应吗?” 说着,沈风砚微微垂眸看了看她脸上的笑,嗤笑一声道:“皮笑肉不笑的,比哭还难看。” 林清欢咬牙笑着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一直都不怎么爱笑,所以笑起来从来都是这样的。” “我只是五年没跟你在一起而已,并没有失忆,我记得你笑起来的样子。”沈风砚轻笑一声道。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尽可能的配合媒体拍照,快点走完红毯流程。 终于,沈风砚带着林清欢走到了签名墙跟前,从礼仪小姐手里接过签名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沈风砚没有骗她,他们来得的确有些迟了,签名墙上已经签了很多人的名字了。 林清欢找了个空白的位置正准备签名,但却注意到旁边不远处就是胡夏欢的名字,手上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 她也来了? 林清欢稍稍迟疑了一会儿,而沈风砚已经签完走到她身边了:“好了吗?” “好了。”听见沈风砚的声音,林清欢才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很快,拿着签名笔在空白的位置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跟沈风砚在台前配合媒体拍照,再之后,便跟着工作人员去了主办方准备好的休息室。 林清欢与沈风砚一前一后的出了电梯。 然而,才从电梯出来,便与胡夏欢打了个照面,以及,跟在胡夏欢身边的胡天谕。 第226章 原来,也不过如此 林清欢才从电梯里出来,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对面是谁,然而沈风砚却看见了,走出电梯在旁边的位置停下脚步,然而径直走过去的林清欢直接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胡夏欢自从沈风砚从电梯出来便看见他们两个了,舒缓了一口气,不情愿的避开视线,眼底一闪而过一抹愤恨。 沈风砚正要跟胡天谕说话,因为,看见胡天谕并不觉得什么,但胡夏欢,她不应该出现的。 然而,才要说话,便被林清欢撞在身上,害怕她跌倒,沈风砚赶紧扶着。 毕竟林清欢穿的是高跟鞋,她以前也不怎么穿,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在钱小容的怂恿下穿了高跟鞋出去,走路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不说,一不小心还崴了脚。 后来,沈风砚就再也没有让她穿过高跟鞋。 只是今天是颁奖典礼,给她挑的礼服搭配高跟鞋会好看一些,而且,那双高跟鞋还有一个梦幻美好的名字,是他一直期待的。 沈风砚伸手扶了一把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 林清欢无语:“是你走着走着忽然不走了好吗!” “那你为什么不注意看路?” 林清欢:“……” 沈风砚看她不说话,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 说起来,两个人好久都没这样说过话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忙中出错对他没有太大的戒备,毕竟她从来就不是个会在嘴上吃亏的人,有时候还有些得理不饶人,何况刚才的确是他考虑的不够周全。 旁边的胡夏欢咬牙站在胡天谕旁边,满眼的委屈与不甘心。 胡天谕不屑冷笑一声,走到沈风砚跟前,轻蔑的笑着道:“可以啊沈风砚,一方面勾搭着我妹妹,一方面跟自己小舅妈不清不楚的,你行啊!” 林清欢站稳,不动声色的避开沈风砚扶着他的手臂,抬头看向他,笑着道:“谢谢。” 沈风砚不动声色的轻笑一声,随即将视线移开,落到不远处的胡天谕身上,眉心微微拧了拧,视线在胡天谕与胡夏欢两个人身上,继而漫不经心道:“你在,我理解,但为什么……”说着,他的视线落在胡夏欢身上,眉心的起伏越发明显:“为什么她也在。” “风砚……”胡夏欢想解释,但却被胡天谕拉住了手腕制止。 胡天谕将她拉到伸手,轻蔑的笑着说:“为什么她不能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没邀请过她。”沈风砚直接了当道。 林清欢有些意外。 没有邀请她? 所以,这个颁奖典礼的邀请来宾是由他说了算的? 不是……ITS的颁奖典礼吗? 林清欢略有疑惑的看向沈风砚,然而,还没来得及问,胡天谕猝不及防的轻笑一声,语气极尽嘲讽:“知道这届ITS是你赞助的,但也不至于徇私的那么明目张胆吧?难道你就不怕这消息传出去,别人质疑林清欢作品获奖的公正性吗?” 沈风砚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毫不客气道:“ITS的公正性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然而,有些事情,好做不好说呢。”胡天谕则完全不在乎。 ITS是设计界知名的赛事,而它则主要面对新锐设计师,一般设计师能进入围已经象征着其自身实力了,能获奖,就更不必说了。 如果这届ITS真的是沈风砚赞助的话,那么这件事传出去,就像胡天谕说的那样,保不齐会有人质疑ITS的公正性,自然,也会对沈风砚以及林清欢两人多做议论。 至于胡天谕,说完就没再说什么,直接拉着胡天谕去了自己的休息室。 沈风砚转头看了一眼林清欢,随即也去了主办单位为他准备的休息室,林清欢是他带来的人,自然也是跟他一起的。 林清欢跟着沈风砚进去,直接道:“这届的ITS是你赞助的?” “恩。”沈风砚走到沙发处坐下,修长的双腿随即交叠在一起。 他没必要隐瞒,至少现在对林清欢也已经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那我会获奖,是不是你跟……”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热衷于钱权交易的人吗?”沈风砚嘴角微扬,漫不经心的冷笑一声道。 林清欢无言以对。 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沈风砚不屑与此。 但现在,她不确定。 林清欢不说话,没否认也不承认,但,就是因为这样,沈风砚才觉得刺心。 沈风砚移开视线,没再去看她,牵了牵嘴角,嗤笑一声道:“你获奖是因为你的实力,至于赞助,我不是以沈氏集团旗下任何一家公司的名义出资赞助的,跟赛事组,也没有任何钱权交易可以被人质疑的。” 林清欢无言。 沈风砚猝不及防的轻笑一声:“说到底,即便是钱权交易,你也绝对不会接受是我提供给你的,对吗?” 林清欢听后,轻笑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是容彻提供的就可以,对吗?”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避开沈风砚的视线,没回答。 这问题,她也无法回答。 别的或许可以,毕竟,她真的很享受容彻带给她的一切庇护跟依赖,但珠宝设计这块,她到底做不到心安理得,即便容彻说的很理所当然,但……她还是做不到。 林清欢的反应让沈风砚意外,嗤笑一声,轻慢道:“我还以为你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呢?”说着,他双腿交叠,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手臂闲闲的搭在沙发扶手上,嘴角牵了牵,眼眸微微敛着,轻笑着道:“看来你跟容彻的感情,也就那样啊?” 感情两个沈风砚咬的极重。 林清欢避而不看,沈风砚话语中的嘲讽她不是听不出来,她想否认,却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可以脱口而出的话,到嘴边了,她却忽然觉得,她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底气。 沈风砚视线落在她垂放在身体两侧微微攥紧裙摆的手,片刻后,又笑着移开视线。 原来,也不过如此。 * 颁奖典礼分为红毯签到,作品展览,真正的颁奖典礼开始,已经是晚上了。 林清欢是沈风砚带来的,少不了要跟着她一起应酬,不过工作上的事情,林清欢能应付的过来,所以还算是顺利。 胡天谕与胡夏欢也在,不过各自都有各自需要应付的圈子,交集不多。 然而,宴会厅一角,容彻牵着容思源的手站在一旁,看着林清欢跟沈风砚在杯光筹措的宴会厅中间应酬着。 至于容彻。虽然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但却能明显的叫人感觉到,他不高兴。 容思源稚嫩的眉心凝着,一副想不明白的表情:“爸爸,你既然不开心,就直接过去把林清欢叫过来呗,要不我过去?” 容彻默然片刻,才缓缓道:“不用,她只是在做她的工作而已。” 容思源还是有些不乐意:“可是她不跟风砚哥哥一起也可以工作啊,为什么非要在一起?”他说话很小声,一是怕容彻听见会更不高兴,另外也是不想太闹脾气。 毕竟,这真的就还是一个工作而已,要是他不听话捣乱的话,破坏了林清欢的工作,她肯定会生气的,在林清欢面前,他一直可都是乖宝宝的形象,捣乱的话,也不像他的风格,可,就是很不爽。 容彻低头看了看容思源:“刚不是说想吃东西吗?走吧,带你去吃。” 说着,容彻就带着容思源离开了。 休息室,容思源在旁边吃东西,容彻则通过休息室的电视看着宴会厅的情况,颁奖典礼要开始了,林清欢有个单独访问的环节,容彻从没见过林清欢在公众面前出席过任何活动,其实他不想出现在林清欢面前,也是因为不想给她压力。 本身这个获奖作品就让他很不爽了,林清欢心思那么细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所以,他不能出现,不管他愿不愿意,在颁奖礼结束之前,他都不能出现在林清欢面前,否则,林清欢会被他影响。 因为容彻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她的工作,她的坚持上,林清欢不可能依赖他,也不可能依赖任何人。 容晨推门进来,见容彻跟容思源还在休息室,眉心不由得拧了拧:“颁奖典礼都开始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不在这儿,在哪儿?”容彻视线始终都没离开休息室的显示屏上。 林清欢站在沈风砚身边,礼貌的微笑鼓掌,然而这时候,沈风砚转头看向她,稍稍靠近她一些,在她耳边低声耳语。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林清欢原本淡雅礼貌的笑忽然僵了僵,甚至连手上的动作都跟着僵住了。 容彻眉心拧了拧,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条清冷的线。 容晨自然也看到了,嘴角漫不经心的牵了牵,眼眸微垂,视线随之落到容彻身上。 沈风砚倒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告诉林清欢,一会儿会有个单独访问,获奖是一回事,重要的是,林清欢现在还是跟约翰斯集团合作的设计师,她此刻站着的位置,甚至比许多已经独当一面的设计师还要高。 至于林清欢,在沈风砚刚才开口之前,对于单独访问的事情,她完全不知情…… 第227章 不错,求生欲很强烈 林清欢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沈风砚,眉心拧了拧,好一会儿才道:“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而这个时候,宴会厅正前方的舞台上,主持人已经叫到林清欢的名字:“让我们欢迎本届ITS最引人注目的新锐设计师,林清欢小姐。” 林清欢显然还没适应过来,身边不断有人看向她,祝福的,羡慕的,疑惑的目光,同时还有络绎不绝的掌声。 沈风砚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嘴角,手臂伸到她身后,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笑着提醒道:“我相信你可以应对的很好,好了,到你了,上去吧,不要让颁奖嘉宾等太久。” 林清欢听见沈风砚的声音抬头看向宴会厅正中,其实,按照她现在在珠宝设计界的影响力,根本就够不着让珠宝设计界素有顶级艺术家之称的Jeff亲自给她颁奖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 林清欢后知后觉的抬头看向沈风砚:“是你安排的?” 沈风砚轻笑一声:“你觉得,还有谁会知道你从读书的时候就以Jeff为目标一直不断努力?” 在林清欢的记忆里,她一直都对珠宝设计有着过人的天赋以及极大的兴趣,虽然她的记忆出现过断层,但对珠宝设计,林清欢觉得,这份喜欢是尤为深远的,远到,好像很久之前就喜欢。 沈风砚并不知道林清欢以前都经历了什么事情,遇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C大设计系的学生,他对她的一见倾心以及她的天赋,都让沈风砚念念不忘。 他现在能为她做的事情不多。 她不想抱着任何人的大腿获得成功,所以,他赞助了ITS本次的比赛,也没有做任何事情。 林清欢是凭借自己实力获胜的,而且是Jeff在评选的时候将票投给了林清欢。 他为她做的,不过是请Jeff做林清欢的颁奖嘉宾,林清欢在万众期盼下上台,毕竟以往的新人奖获得者,从来没有获得过这样的殊荣。 休息室,容彻起身,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握着。 容晨推了推眼睛,嘴角扯了扯,眼眸微微敛着,轻笑着,也没说什么。 难为容彻了,居然忍得了。 看来,对林清欢的确是疼到心里了,她在意的,无论多介意,他都不会破坏。 台上,Jeff毫不掩饰对林清欢的欣赏,纯正的英伦腔,绅士而优雅,介绍了林清欢,介绍了她的作品,自然的,林清欢也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以及一直以来,她对Jeff的崇拜。 容晨还是第一次知道,林清欢英文居然说的那么流理,毕竟,从她的资料上来看,林清欢从来都不是学霸级的人物。 然而,就在这时候,台上的Jeff话锋一转,道:“听说这个是林小姐很久之前的作品,是还在读书时,送给男朋友的礼物?只是在机缘巧合下改成了女款……” “哦,原来点在这儿呢!”容晨眉心微微拧着,嘴角为微扬着笑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看向容彻的时候,眼底一闪而过几分……同情? 容晨想了想,的确是同情没错了。 沈风砚与林清欢所拥有的感情,也许是容彻这一生都不可能拥有的。 此刻,台上的林清欢显然有些局促,原本与Jeff的交谈都十分顺畅自然,可Jeff提到那个问题的时候,林清欢明显有些不自然。 踌躇不安的,许久都没开口。 而容彻,也果然是没办法再坐视不理了,直接转身出去。 容思源看着容彻离开,扁了扁嘴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早就该过去了好吗!” 容晨笑了笑:“你还小,不懂这些。” 越是靠近林清欢,就越是这样。 “晨舅舅,在你们眼里,我就只是个小孩子吗!” “不然呢?”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不情愿道:“可是我都知道啊,近乡情更怯吗!” 容晨:“……”你懂得还真多小宝贝。 无论他跟容彻关系如何,对容思源容晨一直都十分疼爱,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着道:“走吧,带你去吃好吃。” “那我能吃奶油蛋糕吗?” 容晨拒绝的十分干净利落:“不行,你想让我被你爸爸骂吗?” 容思源一脸委屈:“为什么你们都怕我爸爸生气?” 容晨嘴角扬了扬,笑而不语。 为什么呢…… 大概就是,容彻从不犯这些低级的错误,他从不会因为这些简单的外在因素影响自己的判断,从而让自己身边的人手上。 宴会厅,林清欢的犹豫连Jeff都没想到,不过也很快替林清欢圆场,不再问她设计作品是为谁做的,转而聊设计作品的灵感。 林清欢应答还算是合理,只是在Jeff问道她为什么选择黑玉与红色的绳子作为主要制作材料的时候,林清欢稍稍有些沉默。 大概是以为时间过的太久了,而中间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选择黑玉与红绳,她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楚了。 Jeff:“当我看到这部作品的事情,就被这红与黑带给我视觉冲击力震撼到了,黑玉的沉稳细腻与红色的明媚鲜艳,泾渭分明却又那么的融洽,真的是太美了……” 林清欢脸上带着温和礼貌的微笑,可视线却又有意无意的躲闪着。 她在思考该怎么回答,同时,也仔细回想着,当初她为什么会做这种选择。 红色的绳子自不必说了,红线,在东方神话里,那是月老手里的姻缘线,至于黑玉…… 想着,林清欢不由自主的看向沈风砚,如果非要用一种宝石来形容沈风砚,应该是温润细腻的羊脂美玉才对。 黑玉…… 显然不适合他。 林清欢的视线也只是在沈风砚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很快移开,只是,恍惚间……她好像看见容彻了。 林清欢下意识的看过去,找寻着容彻的身影,终于,人群中,他如墨色深沉的眼眸落在她身上,片刻不移。 “因为……”林清欢看向容彻的时候,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好一会儿,缓缓道:“因为觉得合适,觉得这是我想要的,觉得……他应该就是这样的。” Jeff:“这个‘他’的意思是……” 果然,国际友人也是很八卦的,刚问男朋友的事情林清欢都回避了,既然现在主动说起来了,他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林清欢笑了笑,也没像刚才那么避讳了:“就是我一直想要的。” 沈风砚不由自主的轻笑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然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却看见容彻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沈风砚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台上接受访问的林清欢,回想着她刚才看的方向,沈风砚忽然发现,其实从刚才开始,林清欢看着的,便一直都是容彻的方向。 所以,那句就是她一直想要的,是她想对容彻说的吗? 容彻也只是看了一眼沈风砚,什么都没说便走开了。 林清欢忙完工作上的事情,晚宴都没参加,就直接去了旁边休息的地方给容彻打电话。 才接通,林清欢还没开口,容彻便直接道:“休息室。” 林清欢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句:“哦,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林清欢便直接去休息室了。 才打开门进去,容彻便直接将她拉了进去,紧紧抱着她抵在门口玄关上。 林清欢显然没想到容彻会这样,甚至,她都没想到容彻会出现在这里,被他紧紧的抱着,感觉都快要透不过气了,她手臂抵在两人之间,努力的想要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但,容彻就是紧紧的抱着她,一点都不肯退步。 好一会儿容彻才放开她,伸手将她散落在脸颊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骨骼分明的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下巴,稍稍抬起来,微敛着的眼眸藏着些许淡雅的笑,仔仔细细的看着她,却许久都没说话。 林清欢伸手拦住他的脖颈,沉吟片刻才缓缓道:“生气了吗?” 容彻没说话。 林清欢声音又温柔了几分,极为认真的解释着:“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的确是我经历过的,我无法否认,但你要是生气的话,‘牵’的发售权我可以收回,这个我问过约翰斯了,他说如果我坚持的,他会帮我的。” 其实,在想起来‘牵’的来源时,林清欢就已经联系过约翰斯了,约翰斯虽然很为难,但到底还是愿意给林清欢行个方便的,毕竟,不看她的的面子也得看容彻的面子啊。 之所以没急着这么做,极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不确定容彻是不是真的因此生气,如果他并不在意,那她弄得大张旗鼓的,反而显得她心虚。 她没什么好介意的,沈风砚的事情,她也从未想过要瞒着容彻,只是担心容彻会生气罢了。 毕竟容彻曾经说过的,他介意她曾爱过沈风砚。 既然知道容彻在意,她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呢,有些事情不能改变,但,并不是不能避免。 她缓缓的说着,没有任何不舍。 容彻嘴角扬了扬,漫不经心的笑着:“不错,求生欲很强烈。” 林清欢苦笑一声:“我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容彻温热的手指落在她柔软的嘴唇上,温柔的磨蹭着,缓缓说着:“恩,特别明显。” 第228章 我也没有多生气 林清欢依旧抱着容彻脖颈,清澈的眼眸与他视线交织在一起,沉默了一会儿,舒缓了一口气,缓缓道 :“如果我说,都是我真心想说的,你会相信我吗?” 容彻没说话,片刻后将她抱起来,让她双腿盘在自己的腰上,抱着她去了休息室的沙发上放下。 林清欢窝在沙发上,容彻随即在她身旁坐下,伸手将她拦在怀里,宽大的手掌温柔的落在她圆滑的肩头,温柔的安抚着,沉吟片刻后才缓缓道:“可是,我该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呢?” “难道我说的话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林清欢侧了侧身子依偎在他怀里,声音软糯温柔。 柔软温热的手落在他胸口上,像是在发泄不满一样,轻轻戳着他的心口。 容彻被她闹的难受,伸手握住她在他心口作乱的手指,送到嘴边直接腰肢。 “疼……”林清欢想要抽开,但手却被容彻牢牢握着,两人力量悬殊,而且,她越是想挣扎,容彻握着她手的力道就越是大,咬着她手指的力量也就越重。 林清欢眉心微微凝着:“疼!”相较于刚才,现在是真的疼。 容彻如墨玉一般的眼眸牢牢锁着她,知道她疼,但却完全没要放开的打算。 林清欢咬牙忍着。 两个人僵持着,谁也不肯方过谁。 可终究还是容彻不忍心,放开她,轻揉着他刚咬过的手指,无声温柔。 然而林清欢却直接将自己的手从容彻手里抽出,下一刻,直接抬手在他脸颊上重重的打了一耳光。 偌大的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安静而压抑,清脆的耳光声此刻听起来尤为刺耳,打在他脸上,林清欢指尖都震得发麻,看着他,眼眶滚烫。 容彻微微侧头,仿佛意料之中一样,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斜着身子靠在沙发上,面对着林清欢,眼眸微微敛着,片刻后,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微微顺缓了一口气才抬头看向林清欢。 容彻伸手去拦她的手,可还没触碰到林清欢便直接被她躲开了。 “别闹。”容彻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抱着,空闲着的那只手顺势将她那只,才被他咬疼了手、才狠狠打打他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 林清欢靠在他怀里,氤氲在眼眶里的泪水侵染着他胸口的衬衫。 容彻修长且骨骼分明的手指缠绕着她柔软的头发,温热的嘴唇落在她头顶,好一会儿缓缓道:“好了,我的错,别哭了好不好?” 林清欢推开他,忍着声音里的哭腔,咬牙道:“沈风砚跟本就不喜欢黑色!” “所以呢!” “所以……”林清欢柔软的嘴唇微微张着。 容彻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话,可林清欢想了好久也没清楚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末了,容彻满眼宠溺的揉弄着她头顶的头发,沉哑的声音里夹杂着妥协与无奈:“好了别再想那些了,我也没多生气。” 可那还不是生气吗! 林清欢看着他,秀美的眉心微微拧着,鬼使神差的,缓缓问道:“我们以前,没有相爱过,是不是?” 容彻如墨玉一般深沉细腻的眼眸微微敛着,漫不经心的笑着,回答的没有任何犹豫:“不是。” “我不信。” 容彻从沙发上起来,伸手理了理袖口,然后将林清欢也拉了起来,视线落在林清欢身上打量了一会儿,继而轻笑着道:“沈风砚眼光不错。” 林清欢无言。 好在容彻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牵着她的手出去。 容思源跟容晨在一起容彻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只是林清欢好久都没跟他一起出席过任何场合,所以沈风砚便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当他不存在。 他的确不喜欢应酬,即便以前还掌管着容家的生意也不怎么露面,可,再怎么不露面,他的老婆,他也不需要别人陪着出活动。 没有任何意外的,当容彻牵着林清欢的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整个宴会厅所有人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两个人身上,林清欢还有些不习惯这样万众瞩目。 不知道为什么,被容彻牵着,安静的走在他身后,好像以前就经历过一样。 脑海里的画面重叠,转瞬即逝的,好像只是她的错觉一样。 对于林清欢,宴会厅的人已经不陌生,至于容彻,他不是应邀来的,而是陪容思源过来的,他倒是想陪着林清欢,只是沈风砚玩得好,要不是容思源告诉他,他还不知道林清欢还有个颁奖典礼要参加,而且还是跟沈风砚一起! 容彻原本不打算露面的,可,看着林清欢跟沈风砚在一起,他发现自己无法站在她身后。 即便容彻不是这设计圈的人,但容彻这个人他的名字,在这个圈子里却一点都不陌生,即便现在容氏集团的掌权人是容晨,但商界里的人,提及容家,首先想到的还是容彻。 容彻重回军区不再接触商界上的事情,所以给容氏集团的邀请函都是发到容晨那边的,包括给容思源的。 大概是遗传林清欢,容思源在珠宝设计上也有极高的天赋,再加上容家未来继承人的身份,容思源这个珠宝设计界的小天才一直是名声在外,只是以前容彻一直不赞同他过早的接触这些,所以即便有要请,容彻也从来没让他参加过。 这次是个例外。 容彻的出现对于整个晚宴来说无疑是最叫人惊喜的意外。 “容先生,您能来真是太叫人意外了。”ITS赛事负责人走到容彻跟前,一脸的恭维。 容彻轻笑着,漫不经心道:“不必管我,我今天是陪家属来的,不是受邀。” 负责人:“容先生您真会开玩笑,您能准小少爷出席本次活动,已经是我们莫大的荣幸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少爷。” 容彻依旧笑着:“那就有劳了。”说着,揽了揽林清欢盈盈一握的腰,缓缓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林清欢。” 林清欢的名字负责人并不陌生,只是,那么个前缀…… ITS的赛事时尚秀场通常在巴黎,这次的颁奖典礼之所以定在国内,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跟沈氏集团与容氏集团以后的合作,他们对于林清欢的了解,仅限于是沈氏集团星芒旗下合作的设计师,这届ITS配饰类新锐大奖的获得者。 容太太林清欢,这位负责人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都是在商界里混了那么长时间的,见过了大风大浪,所以吃惊与迟疑,也只是一瞬间,负责人立刻礼貌而恭敬的伸出手:“不好意思容太太,以前若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您多多见谅。” “您太客气了,很荣幸您得到ITS的各位评委们认可。” 容彻明显不喜欢他总是在跟前,负责人打过招呼之后,识趣的离开。 自然,想跟容彻套近乎的人还有很多,只不过容彻全程都带着林清欢,他们也不好意思过去。 宴会厅里的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都在议论容彻与林清欢。 容思源点着脚尖想拿点心,却不由自主的被身边两个女士的谈话吸引住了。 “那个林清欢什么情况,一会儿是沈氏集团的少爷,一会儿是容先生,这靠山还真是硬呢,那怪这次给新锐大奖获得者颁奖的人是Jeff,这背景,不服不行啊!” 旁边那个女士朝不远处跟容彻站在一起的林清欢看了一眼,眉心微微拧着,语气捎带着几分嫌弃:“长得也就那样啊,不是多出众。” “你懂什么,人家这家清纯,像沈少爷跟容先生这种层次的那人,什么美女没见过,就是这种清纯的,看着多叫人心动啊,你说是不是。” 说着,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心照不宣的看了对方一眼,不屑的笑着:“就这种清纯的小姑娘,床上会来事儿一点,可能勾引男人了……” 然而,那人的话才刚说完,容思源便伸手扯了扯她的裙摆,只不过,手里却抓了一把奶油,此刻一滴不剩的全摸到那位女士的裙子上。 那位女士感觉到有人拽她的裙子,回头看了一眼。 第一眼看见的,无一例外的是容思源那双人畜无害、楚楚可怜、水汪汪清澈明亮的眼睛。 “小朋……”友字还没说出口,视线便落到了容思源拽着的她的裙摆处,宝蓝色的长裙裙摆上赫然挂着一大块奶油,好不容易才从那坨奶油里分辨出有一双稚嫩的小手拽着她的裙摆。 那位女士看了看裙摆上的奶油手,气得咬牙切齿的,太阳穴旁边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然后有看了看容思源。 终于,忍不住了。 “啊!我的裙子。” 容晨带着容思源也不好走太远,就在旁边,所以听见那位女士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立刻过去将容思源拉开。 然而,那位女士已经气得失了智,即便容晨已经把容思源抱起来,她还是不顾一切的挣扎着,看那架势好像要给容思源点教训似的:“你是谁家的小孩,怎么那么没教养,你们家大人没叫你爪子脏的时候离人远一些吗!” 第229章 谁给你的错觉可以跟谈教养? 那位女士一喊,宴会厅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朝那边走。 受邀前来参加宴会的小孩子不多,容思源恰巧是其中一位,容彻跟林清欢担心是思源不小心做了什么不礼貌的事情,也立刻放下手里的香槟杯过去了。 人群中,容晨抱着容思源护着他,礼貌得体的跟那位女士道歉:“不好意思宋小姐,您所有的损失我来承担。”说着看向思源:“思源,快跟宋小姐道歉。” 被容思源抹了一裙子奶油的女士姓宋,帝都百年红色军门的宋家,宋泱的妹妹,宋明佳,也是宋家第三代里唯一的一位女孩子,宋家老爷子最疼爱的小孙女,年纪轻轻就是享誉全球的油画艺术家。 林舒雅也就是在国内有点名气,国际上的地位根本比不过宋明佳。 宋明佳从小就是个被娇生惯养的公主,容思源毁了她参加宴会的好心情,自然不是容晨一副赔偿道歉可以轻易解决的,而且,宋家跟容家本身就有些过节,虽然知道容家不能轻易招惹,但宋佳明公主脾气一上来,自然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容家的小少爷啊,怪不得那么没教养,知道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吗!没结婚就在外面乱混弄出个孩子,还敢带出来到处招摇,这种事情,也就只有你们容家人干得出来吧!”宋明佳冷嘲热讽的,对容家人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倒是让在场的不少人倒抽一口凉气。 可,再怎么说,都是容思源不对在先,容晨也不好说什么,即便容晨知道容思源素来有礼貌,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做出这种没礼貌的事情,但现在究其根本,反倒是有些推脱责任的嫌疑了。 然而,他刚想说什么。 容彻与林清欢一前一后的越过众人走到容晨跟前,看了一眼宋佳明,也没说什么,从容晨手中接过容思源,放到地上,声音清冷平稳:“我给你解释的机会,自己说,怎么回事!” 宋明佳见容彻过来,原本咄咄逼人的气势到底弱了几分,宋家跟容家有过节,虽然以宋家的实力对容家也不必那么事事小心,但是容彻这个人她还是不得不忌惮,毕竟曾经见识过这男人是有多冷血无情,不怕容家报复,但容彻的报复,她还是有必要提防。 容思源低着头,一脸可怜相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听这两位姐姐在夸林清欢,所以想跟她打声招呼。” “夸林清欢?”容彻眼眸微微眯着,看向宋明佳的时候一闪而过一抹冷意。 容思源是他的孩子,他什么脾气容彻自然是一清二楚,而且,以他对宋明佳的了解,她也不可能无缘预估的称赞林清欢。 见容彻看向她,宋明佳明显有些慌张,支支吾吾的躲闪着,原本还盛气凌人的,立刻换了一副大度宽容的态度:“我刚就是跟小少爷闹着玩儿呢,没真的生气,就是一条裙子而已,再说,小少爷也不是故意的……” 容思源现在一手的奶油,加之被宋明佳以及容彻接连训斥,现在宋明佳虽然松口说不怪他了,他反倒是越发委屈了:“看吧,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 林清欢刚过来看到容思源满手的奶油,转身就去找服务生要了纸巾又过来。 容彻对容思源要求一向严格,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今天的事情显然是容思源做的不多,自然少不了会被容彻教育,虽然林清欢觉得容彻有时候过于严厉,但并不觉得可以以孩子小为借口去逃避责任,只是,教育分很多种,也不用总是这样凶巴巴的吧。 林清欢蹲下身子用纸巾仔细的将容彻手上的奶油擦掉,然后无比认真的道:“就算不是故意的,做错了也是做错了,别人可以不计较,但你不可以不道歉不承担自己的过错,明白了吗?” 其实道理容思源都明白,要不是为了林清欢,他也不会墨迹到现在,甚至也不会去招惹宋佳明。 所以林清欢一过来,一与他说话,他就又开始了他的表演:“林清欢,连你也不向着我了吗?” “emmmmmmm……”林清欢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容思源抬起委屈巴巴的眼睛盯着她,声音里都带着些许哭腔:“要不是那两位姐姐夸你是个‘清纯的小姑娘,床上会来事儿一点,很会勾……” 他还没说完,林清欢便直接伸手堵住了他的嘴。 容思源:“呜呜呜……”还挣扎着要说,但都被林清欢及时阻止了。 不过,没关系了,反正他想说的已经都说了,无所谓啊! 而容彻似乎没多吃惊,毕竟,从容思源说出因为宋佳明夸林清欢他才冒冒失失的想打招呼这话开始,容彻就已然断定宋明佳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而听容思源说话,也果然如此。 只是,容彻想不明白,容思源想说就说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 想着,容彻漫不经心的环视一眼周围的人。 看见沈风砚的那一刻,容彻不动声色的扬了扬嘴角,宽大的手掌落在容思源的小脑袋上,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小脑袋,随即将他从林清欢手里解救出来。 看着宋明佳,嘴角轻敛着一抹淡雅的笑,语气清冷沉稳:“思源是我一手带大的,如宋小姐所说,我这个人的确没很好的教养,不懂怎么教孩子,但我倒是想问问宋小姐,在背后议论我和我太太的私隐,又是什么好教养吗!” “我……” 容彻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看她窘迫的无言以对,猝不及防的冷笑一声:“还是说,改天见了令尊要我亲自问一问令尊,贵府所谓的教养便是可以在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面前随意讨论夫妻之事?” “容彻,你别太过分了!”宋明佳从小到大都没本人如此教育过,怎么可能容忍容彻当着众人的面儿这么说她。 然而容彻并不在乎宋佳明心里怎么想的,轻蔑的笑着,冷声道:“宋小姐连最基本的非礼勿言都不懂,谁给你的错觉可以在我面前谈教养二字?” 宋明佳再也顾不得其他,小公主脾气一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你一个未婚生子的浪荡货色又凭什么教训我?” 有宋家的庇护,宋明佳素来是天不怕地不怕,更何况容彻什么事情都要压宋家一头,她早就看不顺眼了。 宋佳明作势要对容彻动手,然而甚至都没能靠近容彻一步,便直接被从人群中过来的宋泱拉住,当着众人的面儿直接冷冷道:“回家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哥!”宋佳明简直无法理解:“是他们容家的人欺负我!” 她指着容彻,一脸的理直气壮。 宋泱依旧没改变自己的态度:“回去!”说着看了一眼已经到跟前的宋池道:“让她走!” 宋池拉住宋佳明:“好了先回去。”说着便直接将她带走了,宋佳明即便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也不敢当着宋泱的面儿说什么。 而宋佳明被宋池带走之后,宋泱一脸温和的笑着与容彻道:“抱歉,如果佳明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都可以承担。” “言重了。”容彻轻笑一声,轻描淡写道:“不管宋小姐说了什么,思源处理事情的方式也并没有多对。” 说着,容彻看了看林清欢身上的裙子,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既然你都替宋小姐道歉了,作为思源的父母,理应是要替思源承担的。”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 容彻那话说的没错,但,以林清欢对容彻的了解,他不至于在这时候把她也推出去才对。 “听说宋小姐一直想要christine女士的Precious kiss,只是可惜被人抢先一步拍走了。”说着,容彻伸手将林清欢拦在怀里,看向她,满眼温柔的笑意:“我想,为了思源,我太太可以割爱。” 林清欢眉心的起伏越发明显了。 容彻的话,她怎么听不懂啊。 然而,看她一脸疑惑,容彻笑着安慰道:“不过就是一条裙子跟一双高跟鞋,我以后给你买更好的。” 林清欢一脸茫然,扯着嘴角笑了笑:“没关系,反正我衣服很多。” 容彻笑得满意,随即转向对宋泱道:“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christine女士的Precious kiss,我会直接派人送到宋小姐手上。” 林清欢对奢侈品界不是很了解,时装一类的就更陌生了,不过容彻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又是为了容思源,她也没什么理由好反驳的。 容彻说完便直接带着林清欢走了。 人群中,沈风砚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攥着。 原本围在一起的人群在容彻带着林清欢离开之后也都各自散去,宋泱也没久留,很快离开了,容晨原本也是打算离开的,可视线无意间落到沈风砚身上,看了他一会儿,随即走过去,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林清欢身上穿的Precious kiss,你送的?” 沈风砚没说话。 容晨一脸的了然:“难怪容彻舍得让林清欢‘割爱’。” 第230章 我不喜欢你穿这件衣服 什么割爱! 分明就是不想让林清欢身边有一点关于沈风砚的东西。 以前的容彻管不了,也没办法彻底抹杀掉,但,他绝对不允许现在依然存在! 沈风砚脸色阴沉不爽,容晨都是看在眼里的,其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但,到底是有些不忍心。 走到沈风砚身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彻,从他手里争东西,我们什么时候赢过?再者说,局面就是这样一个局面,你有何必为难呢?” 除了为难他自己之外,也是在为难林清欢,仔细想想,何必呢。 然而,沈风砚却不认同容晨的话,他看着他,好一会儿,扯着嘴角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老实说晨舅舅,你根本就不懂感情。” 容晨脸上的笑稍稍拧了拧,的确是有些尴尬,但最终,也是一笑了之,语气淡然随意:“或许吧。” 说完,容晨便直接走了。 * 容彻一手抱着容思源,一手牵着林清欢,与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离开宴会厅,做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 林清欢郁闷无比。 当着那么多人面听自己亲儿子说什么床上会来事儿,还有比这个更荒诞的事情吗? 容彻抱着容思源在前面走,林清欢一脸郁闷的跟在身后,容思源抱着容彻的脖子,面朝林清欢,看林清欢一脸闷闷不乐的表情,安慰道:“要是我的话,我就不会像你这样苦着一张脸。” “呵呵!” 容思源:“……”不过,很快还是不服气的反驳道:“本来就是吗!她说你有吸引力,难道不是夸奖你的话吗!” “那如果是夸奖的话,你为什么还弄人家一身奶油?”容彻抱着容思源走到停车的位置,打开车门将他抱到车上,不等林清欢说什么,容彻便直接反驳道。 容思源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容彻,理直气壮道:“你非要我说的那么清楚吗?”容彻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盯着容思源看了一会儿。 林清欢从另一边上车,听着容思源说的,不动声色的轻笑一声。 如果只是单纯说容彻与她,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与容彻,她是否清纯,是否在床上会来事儿,那都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乐趣,之所以让容思源觉得不爽,大概是……不止容彻吧。 毕竟一开始出席颁奖典礼是与沈风砚一起的,可才一会儿就又和容彻一起,加上林清欢与容彻的婚姻本就低调,而且这次受邀参加颁奖典礼的都是设计界的人,对容家了解本来就不多。 至于宋佳明,以前常年国外留学,成名了之后也多是在国外工作,即便回国也都呆不长,何况两家本身就没什么交集,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个。 整个颁奖典礼上最耀眼的两个男人先后站在她身边,而林清欢看起来又那么的不起眼,背地里议论两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就是那么不凑巧,偏偏她跟人背后嚼舌根的时候被容思源听到了。 这种场面,这种程度的非议,林清欢已经见惯不怪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她不想否认,她的确很享受这种被人维护的感觉。 想着,伸手将容思源抱在怀里,温柔的揉着他的小脑袋,声音里满是宠溺:“我们家小可爱果然对我最好,不过呢……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宋小姐背后议论我的确不礼貌,但,你也没必要为了维护我变成跟她一样的人啊。” 容思源难得跟林清欢这样亲密,尤其还是林清欢主动抱她。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要不是她们说话太难听了,我也不会跟她们一般见识的好吗!”容思源舒舒服服的靠在林清欢怀里,满眼依赖。 然而,很快就被容彻提着衣领给提出来了:“好好坐着,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自从容思源知道林清欢的真实身份,或者说,自从林清欢嫁给他,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容思源便越发的喜欢依赖林清欢,也越来越孩子气。 这没什么不对的,但,即便是自己的亲儿子,没完没了的腻在林清欢怀里,他还是很不爽。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不满的小声嘀咕着:“亲儿子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 天气已经慢慢有些凉了,林清欢现在还穿着礼服,车门也还开着,夜风吹进来,冷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自然,这些容彻都是看在眼里的,脱掉身上的外套过去给林清欢偏上,关上车门走到驾驶室坐下,关了所有的车窗将开车离开停车场。 容思源很少参加活动,今天也是被容彻拉着不得不去,已经过了他睡觉的时间不说,作为设计界的小天才,容思源也没少应酬,所以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容彻不让他缠着林清欢,容思源就真的不敢靠过去,还是林清欢见他昏昏欲睡的把他拉到自己怀里,他才睡得安稳。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别墅车库里。 容彻下车走到后面打开车门,林清欢小心翼翼的将容思源递到容彻怀里,顺带着白了他一眼:“你以后对思源能不能别那么严厉,他还是个孩子!” “你要当慈母,我自然得好好的做个严父,不然都跟你一样那么温柔,以后很难管的。”容彻说得振振有词。 林清欢:“即便是要做严父,也没必要像你那个样子吧!他还那么小,而且身体也不好,你看你把思源管的,要睡着了都不敢靠着我……” 可是林清欢话还没说完,手臂上便一阵阵的发麻:“嘶……手好麻……” “那先在车上待着,我先把思源送回房间再来接你。” 林清欢无语:“我又不是小孩子,难不成还要你抱我上去吗?” 容彻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柔声道:“在我这里,你永远有这个特权。” 林清欢无言以对。 容彻说完便立刻将容思源抱回自己的方便去了,然而下来的时候,林清欢已经从车库走到客厅了。 林清欢手臂还有些麻,不过比刚才已经好多了,晚宴的时候喝了点红酒,她酒量不是很好,主要是红酒后劲儿大,一开始还好,但是现在有些上头了,醉酒的时候很容易口渴,想着容彻会照顾好思源,自己便直接去了厨房倒了杯水,然而才刚桑到嘴边,便被容彻从背后紧紧的抱住她。 手里的水杯没拿稳,杯子里的水洒出来,溅到胸口的礼服上:“你……你干嘛呢?” 容彻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声音沉哑慵懒:“我不喜欢你穿这件衣服。” 林清欢沉默着。 情理之中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将手里的杯子放在身前的流理台上,稍稍舒缓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柔软修长的手臂环着容彻的脖颈,轻笑着道:“那你总不会是想让我在这里脱给你看吧?” 刘妈不在,容思源也已经睡了,虽然偌大一个别墅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林清欢觉得,容彻固然无耻,但不会无耻到这个地步。 果不其然。 林清欢才刚说完,容彻便将她抱了起来,直接去了楼上卧室,反锁了门,很快,抱着林清欢朝梳妆台的方向走去,很快,将她抵在梳妆台上。 容彻看着他,璀璨的星眸牢牢锁着她,慢慢的,温柔的手掌落在她的脸颊上,温热的指腹细腻的磨蹭着她脸颊上的肌肤,好一会儿,放开她,性感的喉结滚了滚:“下来,转过去,我替你脱。” 林清欢有些别扭。 见她没动,容彻将她抱下来,转过她的身子,让她背对着他,修长且骨骼分明的手指慢慢的解开她系在背后的缎带,拉开背后的拉链。 礼服滑落,露出她优美细腻的背部,看着她,容彻眼眸微微敛着笑,片刻后,温热的嘴唇落在她的背上,林清欢没想到他会的吻她,下意识的想要躲,可容彻的手臂却牢牢环住她盈盈一握的腰。 密密匝匝的吻从背部开始,每一次落下就好像星火一样,轻而易举的连成一片,热烈的燃烧着。 不多时,两人赤诚相待的滚到床上,彼此就缠着,温柔绵长的交融着,片刻都不想离开…… 第二天,林清欢醒来的时候容彻已经去了军区,容思源也被他顺路送去学校上课了。 收拾好去楼下用过早餐之后便准备去书房工作,然而才刚拿起资料以及工具准备做设计稿,忽然想到昨天参加颁奖典礼的时候穿着的那套礼服是沈风砚准备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何况容彻已经明确说过他不喜欢。 想着,林清欢放下手里的画笔去了衣帽间,然而,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没找到,打电话给刘妈,可刘妈说她早上过来收拾的时并没有看见什么礼服。 林清欢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容彻身上了。 可如果是容彻收起来了话,她根本就不敢问好吗! 林清欢无比郁闷的躺在床上,看着卧室的天花板,有些无措。 即便没有容彻那句不喜欢,那套礼服以及鞋子,林清欢也是要还回去的,如果昨天没被沈风砚逼到没一点时间,她也不会接受沈风砚的帮助。 可现在…… 然而,整纠结着,容彻的电话便打过了…… 第231章 他变态你也跟着变态啊! 林清欢躺在床上,犹豫了一会儿才接通。 还没开口说话,便听见容彻道:“还没起床吗?” 林清欢看着天花板,沉吟片刻,如实道:“怎么可能呢,早就起来了,已经开始忙工作了。” 军区,容彻办公室。 容彻低头看着手上的会议记录,骨骼分明的手指随意的翻了一页,微微舒缓了一口气才道:“怎么不说话?” 林清欢从刚才开始便没在开口,而是一直沉默着。 容彻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可终究,还是很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林清欢侧了侧身子,不动声色的深舒一口气,然后才道:“在找东西。”可分明是在床上躺着,怎么可能是找东西啊。 容彻嘴角扬了扬,对于林清欢的回答,好像是意料之中一样,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找到了吗?” “没有。”林清欢如实回答。 “找来做什么?” 甚至,都没有问她在找什么东西,而是直接这样问她。 “找来……”林清欢沉吟片刻,缓缓道:“还回去。” 虽然两个人都没明说,但,林清欢知道容彻能明白,自然,容彻也知道林清欢会懂得,不说明,有时候也是没办法明说。 容彻微微敛着的眼眸逐渐蔓延让一抹轻笑,继续翻了翻手里的会议记录,一边看一边道:“已经都帮你处理好了。”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应了一声:“恩,那就好。” 好像对他充满信赖一样。 林清欢躺在床上看着卧室的天花板,说完之后撑着身下的床起身,摸索着踩上拖鞋,一边朝着书房走一边道:“你现在在休息吗?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容彻也没隐瞒:“刚开完会,一会儿去基地训练新人,想你了,就趁着这会儿有时间给你打个电话。” 他温柔平淡的语气好像在汇报工作一样,可越是这样,林清欢心里的悸动就越是明显,深舒一口气,轻笑着道:“明明昨天晚上还在一起,这才多久就又说想我这种话了,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林清欢。”他叫着她的名字,语气无比认真。 林清欢脚步顿了顿,悻悻的笑着:“怎么了?忽然这么认真?” “我不许你不信我。” 容彻直接了当的说道。 林清欢明显有些迟疑,站在原地,好久都没说话。 而这时候,宋泱从容彻办公室外面敲门进来,自然,林清欢也听见了,怕打扰到容彻工作,立刻道:“那你先忙,我也要忙工作了。” “恩。”容彻应了一声之后挂断。 合上手里的会议记录放到一旁,然后有将手机收了起来,甚至都没抬头看一眼宋泱,嘴角微微扬着,漫不经心的说:“送给宋小姐的赔礼,宋小姐喜欢吗?” 宋泱来找他是因为一会儿训练的事情,至于容彻说的那件事,他要跟就不想提。 且不说宋明佳昨天晚上被容彻教育了之后气一直都没消不说,早上看到容彻叫肖肃送过去的裙子跟高跟鞋,直接就叫人撕碎了扔出去,气得到现在都没吃饭。 然而,容彻却意外的心情很好,否则,也不说平白无故的与他说这么多了。 容彻从办公桌后面出来,依旧笑着:“上次讨论出任务人选,你怎么也没出声?” 除了胡天骁,容彻跟宋泱都没说话,但最后去的,却不单单是胡天骁那一队。 宋泱轻笑一声,一边跟着容彻出去,一边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们家老爷子想要谁当那个指挥官,至于谁冲锋陷阵……”说着,顿了顿,看了一眼容彻:“我们家老爷子不愿意把这个立军功的机会给你,你父亲那边自然也是一样,咱们俩都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举?” 容彻嘴角扬了扬,继而什么话都没说。 宋泱也没再说什么了,而是话锋一转,调笑道:“不是我说你容,跟林清欢好好的在一起不行吗?” 然而,宋泱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打断道:“是他跟我过不去!” 宋泱无言。 他不是不知道容彻什么用意,什么替容思源赔礼道歉,都不过是借口而已,只不过是想借着宋明佳的手毁掉沈风砚送给林清欢的东西而已。 这样的容彻,宋泱觉得有些幼稚。 跟容彻认识那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看他这样。 “你明明知道林清欢不会留,何必呢?” 听着宋泱这话,容彻蓦然停下脚步,轻笑着转头看向他,漫不经心的说着:“其实这话我也想问问你们,明明林清欢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们又是何必呢?” 宋泱无话可说,移开视线,甚至不敢看容彻。 容彻嘴角微扬,嗤笑一声:“所以现在就不要再装出一副想要挽回的态度了吧,如果你们真是为了林清欢好,最好当她已经死了,否则,你们家老爷子的掌上明珠,还不知道又要遭受什么‘天灾’。” 说完容彻便直接走了。 宋泱站在原地,眉心紧拧着,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握了握,眼眸微微敛着,好一会儿,冷笑一声才跟上去。 * 下午,林清欢整理好手上的概念首稿发到沈风砚的邮箱里,看了下视线,容思源放学的时间到了,反正也没什么要忙的了,便开车去学校接容思源。 到学校,刚好放学,林清欢把车子停在停车位,便去了学校门口等着,没多久,齐园牵着容思源从里面出来,看见是林清欢的时候,稍有些吃惊,不过很快恢复如常,走到林清欢面前,笑着道:“容太太,我们又见面了。” 林清欢笑着朝齐园伸了伸手:“齐老师好。” 齐园微微颌首,礼貌的与林清欢握了握手,随即道:“容太太最近有时间吗?我想组织我们班开一个家长座谈会,邀请妈妈们一起谈论下对子女的教育心得,希望您能参加。” “可以,那具体什么时候?” 齐园依旧笑着:“具体时间我还在考量中,等确定了第一时间通知您。” “那辛苦齐老师了。”说完便从齐园手中接过容思源,依旧笑着:“齐老师,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带思源回去了。” 齐园:“恩,路上小心些。” “谢谢。”说着低头对容思源道:“思源,跟齐老师说再见。” “齐老师再见。” “恩,思源再见。” 林清欢牵着容思源的手离开,走到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将容思源抱到后座的安全椅上,然后才去到驾驶室坐下。 容思源看着林清欢系好安全带,这才一脸不乐意的说着:“齐园对我爸爸别有用心的,你还她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玩意是圈套呢!” 林清欢嘴角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随即发动车子开车离开,开出停车场,上了主干道才缓缓道:“是不是圈套又怎么样,她如果真的想对我做什么,我就算是躲开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而且,我躲着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她什么都没做,我不能把什么都没做过的人怎么样。” 容思源稚嫩的眉心拧了拧,琢磨了下林清欢的话,瞬间急了:“林清欢,你怎么能这样呢?” 林清欢笑了笑:“我怎么了?” “那自己去冒险,你是疯了吗!”说着,容思源眉心的起伏越发明显了,而且,怎么都不放心:“不行,我要告诉爸爸,这种图谋不轨的渣女人,留着爸爸来收拾就好了!” 林清欢无语的摇了摇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跟着搀和了好吗,一定小孩子的样子都没有,童年会很无趣的。” “可是我爸爸说,他想我这么大的时候,课外作业都在学着看财务报表了。” “他变态你也跟着变态啊!” 容思源:“……” 远在军事基地的容彻:“阿嚏!”无缘无故的! 与他站在一起看监督新人训练的宋泱听见之后瞥了一眼容彻,眉心微微拧着:“怎么?病了?”说着, 顿了顿,将视线从容彻身上移开,看了看头顶的烈日,轻笑着:“不行就去找军医开点药,身体要紧,快去快回,我一个人能盯一……” “第二队掉队那个,拎出来单练,你去。” 宋泱:“……” * 林清欢载着容思源回家,车子停在车库里,打开后门将容思源从儿童安全椅里抱出来,一边牵着他的手朝别墅走一边道:“晚上想吃什么?” 容思源想了好久,闷闷的道:“反正我想吃什么从来都不重要。” “你只要不异想天开,我还是可以答应你的。” “那什么才不算是异想天开呢?” “奶油蛋糕。” 容思源:“……” 林清欢看了一眼容思源沮丧的小表情,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了,别不高兴了,做别的给你吃,我保证你吃过之后彻底忘掉奶油蛋糕。” “emmmmmmm……”容思源一脸,不相信,不高兴,但,也不拒绝。 容思源的小表情被林清欢看在眼里,清澈的眼眸微微眯着,温温的笑着。 说到底还是的个孩子,身上的孩子气,怎么藏都藏不住,而且,容思源身上的这种孩子脾气,林清欢没有任何抵抗力。 而且,也从不觉得有任何为难,莫名其妙的觉得得心应手…… 第232章 少了点,又多了点 不过,对此林清欢也没想太多。 她接触过的孩子脾气的人又不止容思源一个人,以前的贺然之比容思源也没差多少,也难说她这种哄孩子的技能不是从贺然之身上学来的。 容思源与林清欢在一起一向是最轻松的,林清欢在厨房里给他坐吃的,他就搬了张小板凳站在旁边看着,时不时还跟着捣乱。 林清欢做了些糕点,考虑到容思源肠胃不好以及容彻禁止他吃甜食的规定,所以多是一些不含糖的中式点心。 糯米枣、千层糕以及珍珠丸子,另外加了两个清炒的小菜,炖了一个汤。 人都是这样子的,越是禁止越是喜欢。 容彻禁止容思源吃甜食,容思源对甜食的渴望就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但是林清欢做出了好多既好看,看着又很好吃的东西,他就立刻把甜食都跑到九霄云外了。 “林清欢,你怎么那么厉害,你做的东西,简直好吃到飞起来了!” 林清欢拿了碗筷过来,给容思源成了一碗鱼汤放到他旁边,听见他那么说,简直无语了:“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 “就是好吃到无法形容的意思!” 林清欢很高兴,不过,还是很严厉:“好吃也不能吃太多,不然你胃又要不舒服,把这碗汤喝了之后就不准再吃了啊!” 容思源可怜巴巴的:“我就在吃一个。” “好啊,那你吃哪一个?” 容思源看了看。 珍珠丸子,糯米枣,千层糕…… 都想吃! 好难决策! “恩……”容思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能不能每样吃一个?” 林清欢:“不行!” “不要嘛……” 软糯的声音,对于林清欢来说毫无抵抗力的撒娇。 林清欢:“……” 好吧,无论什么时候,对于容思源的要求,她总是没有能力拒绝。 一样给他夹了一块,其他的就都收了起来,顺带着不忘记嘱咐一句:“那吃完了记得休息半个小时,然后慢走一百步,走完了告诉我。” 容思源:“为什么? “难道你没听说过饭后百步走,活到九九吗?” 容思源一边吃一边道,嘴里还塞着食物,含糊不清的道:“可是我爸爸说了,那些都是哄小孩子的话。” “那你到底是信我还是信你爸爸?” 容思源权衡再三:“是不是我说不相信你,你以后就不给我做好吃的了?” 林清欢:“……”不过,还是坏笑着道:“对!我会做的好吃的可多了,所以,好好考虑,毕竟这关系到以后你还能不能吃到好吃的!” 容思源:“恩……”好像真的认真思考了好久一样,认真道:“那我肯定是相信你说的啊!” 林清欢:“可是奇怪啊,我怎么并没有觉得很高兴的样子?” “你要求真严格……”不过,虽然这么说,容思源还是走到林清欢跟前,极为认真道:“你忘了吗?咱们可是反容彻联盟,怎么可能会跟我爸爸同流合污?即便没有好吃的我也是向着你的,这可是咱们一早就说好的!” “那就看你表现咯!”林清欢将收拾好的碗筷放到洗碗机里清洗,然后抱着肩膀看着容思源。 容思源稚嫩的眉心拧了拧:“那要怎么表现?” 林清欢眼眸微眯,沉吟片刻道:“我研究了下,你的作息还是很正常的,但你挑食这就不行了。” “我没有挑食啊!”容思源反驳道。 林清欢则不以为然:“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凡的饭菜里有胡萝卜,你一准不吃的。” “那我也只是不吃胡萝卜而已啊……” 见被林清欢拆穿,容思源瞬间没了刚才的理直气壮。 林清欢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但虽然是没说话,对于容思源来说,也是相当有威慑力了。 不过,容思源还是想挣扎一下:“这你也不能怪我啊,我爸爸就不爱吃胡萝卜,我这是遗传!”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容彻不喜欢吃胡萝卜吗?” 容思源点头:“恩。”然后略有疑惑:“你不知道吗?” 林清欢有些茫然的摇头。 不是不知道,而是,在她的印象里,容彻好像并没有不喜欢。 容思源见林清欢不说话,稚嫩的眉心拧了拧,然后才道:“林清欢,你想什么呢?” 听见容思源的声音,林清欢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容思源依旧看着她,一脸的不相信,明明就有什么,为什么要说谎? 不过,即便知道,容思源还是没说什么。 收拾好,林清欢便带着容思源去楼上书房了,打开电脑看到沈风砚的回复邮件,声音里略带几分抱歉:“思源,你自己乖乖运动一会儿,记得要慢走,不要快跑,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 容思源还算听话:“恩。” 然后就开始在书房里溜达了。 林清欢:“……” 听话的样子还有些小可爱呢。 沈风砚不概念初稿的修改意见发来了,不得不说,沈风砚一如既往的眼光独到,林清欢的构想概念很好,但也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沈风砚无一例外的指了出来,也给林清欢提供了许多全新的思考方向。 而看着这样,林清欢不由自主的扬了扬嘴角。 沈风砚,总是能给她许多惊喜,很多时候,两人之间总是莫名的契合着。 林清欢有独一无二的创意灵感,可那些总是虚无的,看不见摸不着,而沈风砚总是能一步步的引导着她,给她最好的建议,完美她的作品。 容思源听话的按照林清欢说的,休息了一会儿就慢慢的在房间里渡步,心里还默默的计数。 可,不由自主的就被林清欢给吸引了。 她漫不经心的笑着,然后拿了素描本以铅笔一点点的完善自己的设计。 容思源也对设计由着极大的天赋,只不过容彻一直不太想他太早的接触那些争名逐利的东西,昨天要不是想借着容思源的邀请去找林清欢,容彻也可可能让他去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活动的。 然而林清欢并不知道容思源受邀的真正原因,毕竟以容家在上流社会的形象力,受邀出席这种活动也是情理之中的,容彻有军职不能参加,难保那些人不会想到容思源。 容晨虽然代表容家,却代表不了容彻,但如果是容思源的话,就可以了。 所以,容思源其实是能看得懂林清欢的设计稿的。 灵动,极具想象力是容思源看林清欢设计稿之后的第一印象。 但不知道为什么,成稿总给他一种少了点,又多了点的感觉。 容思源再聪明,再高智商,但归根结底就是个孩子,理性上,他或许胜过林清欢,但在感性的体会上,他或许比同龄的孩子懂得要多一些,但绝对比不过一个阅历丰富的成年人。 恰恰,林清欢就是那种感情细腻又经历丰富的女孩子。 所以,她的多一些与少一些,容思源看不透。 想不通,索性不想,容思源转身走路。 “99,100!”容思源欢呼着:“耶!林清欢,我走完了!” 林清欢正在专心做设计,被容思源这么一喊,瞬间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道:“下次再喊的时候能不能打声招呼,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哦。”容思源可怜兮兮的,不过,立刻走过去安抚着林清欢,不过也不忘嫌弃:“你也太胆小了吧?” 林清欢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随即俯身将他抱起来:“这叫什么话?明明是你吓到我了,就不能好好的道歉吗?” 容思源:“emmmmm……”不过最后还是道:“对不起。”说完,学着林清欢以前安慰他的样子,伸手揉了揉林清欢头顶:“林清欢,不怕不怕,我在的,我会陪着你的……” 林清欢:“……” 被小孩子安慰了,这种感觉怎么……那么奇怪呢! 但,莫名的又觉得很温暖。 然而,容思源好像觉得自己又遗漏了什么一样,很快又补充了一句:“爸爸也会一直陪着你的,林清欢,我跟爸爸会是你永远的依赖的。” 明明是很笃定的承诺,但林清欢却莫名的有些迟疑,好一会儿,扯着嘴角笑着点头道:“那好呀,以后就劳烦你多多照顾了。” 容思源抱着林清欢的脖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最终,容思源什么都没说,任由林清欢抱着他去洗漱,然后带着他回房间睡觉。 容思源躺在床上,看着林清欢细心的帮她盖好被子,犹豫了一会儿道:“林清欢,如果爸爸今天不回来的话,你过来跟我睡好不好?” “怎么了,自己害怕吗?” 容思源摇头道:“不是的,我怕你害怕一个人睡。” 林清欢笑笑:“明明是你自己害怕吧?” “才不是!”容思源声音软软诺诺的,小声道:“我说了要好好保护你的,我也会很乖的,所以,以后就算跟爸爸吵架,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林清欢看着容思源,深舒一口气道:“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而且,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离开你啊。” “真的吗?”容思源不确定道。 林清欢无比笃定的点头:“真的,从来都没想过。”说着,轻轻的拍了拍容思源的胸口,柔声道:“快睡吧,我会陪着你的。” 容思源往被子里缩了缩,乖乖的闭眼睡觉。 第233章 谁让你不专心? 林清欢等容思源彻底睡熟之后才离开。 关上门,靠在容思源门口看着对面的墙壁沉默着,其实她一直都对当出容彻让人 从医院带走容思源的事情看的很淡,毕竟,如果是她站在容彻的位置上,她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那是自己的孩子,如果可以,她自然愿意给他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那时候她低入尘埃,还在实习,连一份稳定的工作都没有,她连自己都养不起,那什么去养一个孩子? 而且,如果当时不是跟专业课的许教授关系好,她恐怕连实习都过不了,也不可能顺利毕业。 可是,渐渐的,林清欢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一直以来这种感觉都若有似无的,她想不出来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理清楚情绪。 然而,现在她想明白了。 与容彻相处的时候,那种越来越深远的熟悉感,那种……从好久之前就开始的牵连。 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 她记得她问过容彻这话,而容彻的回答是肯定的,他们认识。 但如果两个人很久以前就认识的话,他为什么还要强行把思源从她身边带走,甚至连面儿都不曾出现? 因为她不记得他了吗? 还是,别的…… 林清欢想不通,而且,越想越乱。 深吸一口气,从原本斜倚着的门框上起身,垂眸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视线,都已经十点多了,可容彻还没回来。 林清欢有些困了,这个时候去动设计稿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效果,索性截止时间还算充裕,她便直接去盥洗室,洗漱之后便去睡觉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迷迷糊糊的听见卧室的门开了的声音,紧接着,靠近她的,便是容彻身上那种让她安心的味道。 “唔……” “吵醒你了吗?” 容彻压抑着的声音带着些许温柔的沉哑。 林清欢眯着眼睛看他,容彻没有开灯,房间里暗沉沉的,不过好在今天晚上月光极好,透过柔软的月白色窗帘进入房间,勉强能看见容彻的轮廓。 看着他,最终温暖的手心落在他脸上,嘴角扬了扬,声音里夹杂着柔和的笑:“ 没有。” “在等我?” 林清欢没隐瞒,柔软的手臂揽住他的脖颈:“也不是,就是睡不着。” “因为我没回来陪你?” 林清欢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算是吧?” 显然,林清欢的这个回答容彻有些不满意,欺身而上将她压在床上,语气捎带着几分哀怨:“什么叫算是?还是说,你在想别的人,想的睡不着?” “我就不能是因为睡眠不好而睡不着吗?为什么非得是想什么人才睡不着的?” “那我这么晚才回来,你就不想我吗?”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微扬,声音带着点玩儿:“如果我说不想,你会不会很生气?” “恩,而且,后果还会很严重。” “这么严重的吗?”林清欢使坏的勾住他的腰。 容彻嘴角扬了扬,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踝,温热的指腹慢慢的磨蹭着她脚踝上细腻的肌肤,弄得林清欢心里痒痒的,挣扎了一下,想把脚从容彻手里抽出来,可容彻却怎么都不放手。 最后甚至坏心的挠她脚心。 林清欢最怕被人挠脚心了,容彻才一碰到她,她就痒得受不了满床的打滚。 “不要……痒!容彻……啊!” 容彻好像玩儿上瘾了一样,林清欢抽出枕头打他他都不放手。 “啊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容彻……快放手,我生气了!你再不放手我不理你了……” 可是她才说完,容彻温热的嘴唇便直接堵住她的双唇,健硕的臂弯勾着她的腿,身上丝滑的睡袍滑到腰上,而紧接着,容彻火热的手掌也很快贴了上去。 “嗯……”林清欢被他手心里炙热带动着内心深处的悸动,不由自主的贴近他, 软糯的声音听起来满是诱惑:“好烫……” 容彻手心里像是藏着一团火一样,在她身上游走着,每落到一处都像是星火燎原一样。 他细腻的吻着她的唇角,从一开始的热烈,到此刻的缠绵温柔,容彻给她的,从来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好一会儿,容彻放开她,带着醉意的璀璨星眸牢牢锁着她,眼底蔓延着的炙热好 像要把人融化了一样:“你也好烫……”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落到她松松垮垮的睡袍上,一颗颗的解开她衣服上的扣子:“是不是很热?” 林清欢侧头深埋在枕头里,软糯的声音带着些许埋怨:“臭流氓……” 容彻眼角里敛着笑,看向林清欢的时候满是宠溺:“就是流氓你能把我怎么样?欢欢……” 他抵着她,声音沉哑性感,低头轻咬着她的嘴唇,缓缓道:“放松些,让我进去……” 火热的手掌落在她的腰肢上,温柔的抚摸着。 而对于林清欢,容彻总是那样的了解。 安抚着他绷紧的神经,想让她以最舒服的感觉接纳他,可碰到她的时候,却有是那么的迫不及待…… 林清欢的手机就放在枕头下面,跟容彻两个人在床上折腾了那么长时间,手机早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她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林清欢下意识的朝枕头下面摸索着。 然而她的不专心却被容彻狠狠的惩罚着。 “嗯……”林清欢吃痛的拧着眉头:“太重了,疼了……” “谁让你不专心?”容彻咬牙道,施加在她身体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林清欢疲于应对,甚至连承受的力气都没了。 “轻……轻一点,容彻……” 容彻额角的汗水滴在她胸前,情不自禁的低声呻吟着,好像暗夜里诱人的鬼魅一样。 “欢欢……”他叫着她的名字,暗哑的声音侵染着欲望。 林清欢咬牙克制着情不自禁溢出的暧昧声音,双手被容彻十指紧扣的压在肩膀两侧,林清欢紧紧攥着他的手,想让自己舒服一些,但容彻的掠夺是彻底的,好像要把她拆股入腹一般。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不许你分心,看着我,叫我……” “嗯……容彻……” “不是叫我的名字……”他低头吻住林清欢的嘴唇,热烈缠绵的在她柔软的嘴唇上肆虐。林清欢觉得自己都要透不过气了,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呼吸,艰难的从唇齿间溢出两个字:“老、老公……” “嗯……” 容彻性感压抑的声音在林清欢耳边炸开,炙热的嘴唇轻吻着她柔软的耳垂,最终狠狠的咬着。 体温交融,呼吸纠缠,接纳与给予与两人而言,是那么的彻底…… 一切结束之后,容彻将林清欢紧紧抱在怀里,一刻都不舍得放开。 林清欢靠在他心口的位置,呼吸柔软微弱,她已经被容彻折腾的没一点力气,任由他将她拉到怀里,枕着他的手臂,身上黏、腻的汗水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可容彻却依旧紧紧抱着她不愿意放手。 头发沾染着汗水贴在脖子上,容彻小心翼翼的给她撩开,看她情不自禁的往他怀里靠,微敛着的眉眼化开了柔和的笑意。 容彻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轻拍着安抚着她,最终,温热的唇落在她头顶。然而视线落到早已经被他关了静音的手机屏幕依旧亮着,沈风砚三个字他看得清楚。 他不想弄疼她的,可,沈风砚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就好像一根刺一样,即便他极力的克制着,可却还是无法让自己真正平和。 宋明佳什么脾气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肖肃把东西送过去,虽然当着肖肃的面儿宋明佳没发作,然而肖肃才刚走出宋家别墅,宋明佳摔了茶杯,怒不可遏的将那件礼服撕得粉碎,让身边的佣人拿去一边烧了。 不否认,听到肖肃告诉他这些的时候,他心里很爽,无法形容的身心舒畅。他从来不是个正直的人,但从报复人身上体会到快感,这还是第一次。 从刚才到现在,沈风砚打了好几个电话了,然而容彻也只是看着,直到电话自动挂断,屏幕一点点暗下去。 医院,沈风砚靠在走廊墙壁上,眼眸微微敛着,看着手里的手机。 林清欢的电话号码他已经打了十多次。 沈风砚何尝不知道,这时候她可能已经睡了,但,莫名的,好像跟自己较劲一样,一遍遍的拨通那个号码,一次次的期待着,最终,希望幻灭。 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随即深吸一口气,翻到容彻的号码打过去,那边接通,他便直接道:“贺然之现在人在急救室抢救,医生让叫家属过来签字。”说完沈风砚便直接挂了电话。 贺然之,贺家,对于林清欢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沈风砚不是不知道林家对于林清欢的漠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林清欢就只是林清欢,贺敏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丢弃这么多年都没理会过,就只是因为贺延想把林清欢带回去这么简单吗? 总觉得,还有许多事情是他没接触过的…… 第234章 希望他死在手术台上 想着,沈风砚便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编辑了条短信发过去:贺然之的所有资料。 林清欢身上,能查到的他都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容彻挂了电话,低头看了看怀里已经快睡着的林清欢。 犹豫了一会儿,随即伸手覆上她的脸颊,温热的指腹慢慢的磨蹭着,弄得林清欢脸上痒痒的,不由自主的躲着,紧紧贴在他怀里,柔软细密的声音犹如是刚出生的小奶猫一样,软糯的好像要把人心都融化了一样:“干嘛啊?我都快累死了,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吗?” 容彻犹豫着,随即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声音沉哑温柔:“军区有些事儿需要我过去处理一下,一个人睡可以吗?” 林清欢从他怀里抬头看他,半天,嗤笑一声:“说什么呢!” 容彻侧身与面对着她,修长的手臂环着她的腰,火热的手掌落在上面,温柔的揉了揉,看向她的时候满眼宠溺:“还不是怕你做噩梦害怕?” “我已经好久都没做过噩梦了。”林清欢笑着说,继而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再说了,做噩梦就一定会害怕吗?只是会睡不好而已。” “恩,你说什么都对。”容彻妥协的十分彻底,倒是叫林清欢无话可说了。 想着容彻说军区有事儿,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肯定是很紧急的事情,便道:“既然有事儿就赶紧过去吧,肯定很紧急,别耽误了时间。” “恩。”容彻应了一声,随即吻了吻她的额头才起身,换了衣服从衣帽间出来,走过去拿了手机,又忍不住叮嘱道:“ 温度已经帮你调高了些,不过最好还是老实点,别踢被子。” 林清欢侧躺着看他,听他这么说,都要无语了:“我又不是思源,至于你这么啰嗦吗!” “你要是思源这些话我反倒不会说了。”容彻说着将床头灯关了,继而俯身吻了吻她,昏暗的房间里,他声音低沉诱人:“晚安,我的宝贝儿。”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继而撑着身子吻了吻他唇角:“忙完了就早点休息。” “恩。” “在军属区睡就好了,不要再来回折腾了。” “恩。”容彻应了一声,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拉了拉,然后便直接起身走了。 林清欢无语。 答应的倒是好好的,可林清欢也是心知肚明,估计又白说了。 可她也实在是累了,也怕耽误容彻时间,索性就由着他了。 容彻出去,关了卧室的门,昏暗的走廊里,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关机键,路过书房的时候开门进去,将那部手机放在林清欢的设计稿下面,才去车库开了车去医院。 * 医院急救室走廊,沈风砚依旧一派清闲的靠在墙壁上,听见脚步声渐渐向他这里靠近,转头看了一眼。 看着只有容彻一个人过来,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收回视线,眼眸微微敛着,意料之中,却也在情理之外。 “没想到你连贺然之的事情也敢瞒着她。”容彻才走到他跟前,沈风砚便冷嘲热讽道:“如果贺然之今天晚上下不了手术台,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她交代!” 容彻轻笑着道:“该怎么交代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沈风砚冷眼看着容彻,半天,嗤笑一声:“我真希望贺然之能死在手术台上,然后再慢慢欣赏你是怎么给她交代的。” 容彻猝不及防的笑着,语气轻慢却笃定:“那这么说,贺然之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沈风砚没回答,而是直接转身离开。 容彻看着他的背影,轻慢的冷笑一声,随即打电话给肖肃:“查一下,今天晚上都出了什么事儿。” “好,马上。”肖肃才说完,容彻便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又找到祝卿闻的号码打过去:“马上过来一趟医院。” 祝卿闻一听是容彻,立刻道:“贺然之的事情吗?” 容彻没说话。 祝卿闻自然是知道容彻的脾气的,不说话,那就一定是了,立刻道:“我才下了一台手术,车子还没停稳,而且我刚已经打电话问过了,就是普通车祸,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而且,人现在也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明天醒了就没事儿……” “别废话,马上过来。”说完,容彻不给他任何机会,直接把电话关了。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祝卿闻一脸心塞的从裤袋里摸出车钥匙,解锁,打开车门上车,从车库里倒车出来,直接去了医院。 找到容彻的时候,他正在跟贺然之的手术医师询问贺然之的情况。 “车祸造成的外伤没什么大碍,只是……”手术医师欲言又止。 听着这话,祝卿闻眉头微蹙,所以,这才是容彻叫他过来的原因吧。 祝卿闻原本还有些小情绪,现在也是什么情绪都不敢有了,赶紧过去问了一句:“患者还有别的问题吗?” 他当时在忙别的手术,一早就定下来的,没办法了才让郝教授过来帮忙处理贺然之的事情,原本以为就是个小手术,可现在看着郝教授那么为难,一时间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毕竟跟着容彻与沈风砚的关系摆在那儿,要是贺然之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容彻没办法跟林清欢交代,他以后怕是也无法再面对容彻与沈风砚了。 郝教授见祝卿闻过来,点了点头,如实道:“车祸的问题倒是没什么大碍,主要是患者曾经做过骨髓移植,现在还在排异期,相信不用我说您也明白,骨髓移植的排异期是永久的,需要终生服药,需要至少三年以上的稳定才算基本上算是痊愈,但现在……” “您的意思是说,他极有可能会因为这次车祸的并发症引起恶性排异病症?”容彻道。 郝教授也不隐瞒直接点头。 祝卿闻冷静下来,立刻道:“这也只是一种可能而已,不过我们还是要从最坏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做最全面的考量。贺然之曾经做过骨髓移植,也就是说,骨髓库里肯定有捐献者资料,立刻叫人去查一下,联系下曾经的捐赠人……” 郝教授自然也是这么想的:“我已经叫我的学生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不用了。”容彻忽然开口道。 祝卿闻眉心微蹙,一脸的不理解:“想什么呢!救不了贺然之,你就不怕林清欢跟你闹?”然而说着,又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一样。 沉默了一会儿,不确定的追问了一句:“以前给贺然之捐献过骨髓的人,是林清欢?” 从医学的角度上来看,骨髓移植一般选近亲配型,是林清欢的话,也没什么不对的。 祝卿闻抬头看向容彻,知道比起贺然之,他更担心林清欢,安慰道:“骨髓捐赠对于捐献者而言的影响几乎为零,你也别太担心,而且你看林清欢现在,不也一点事儿都没吗?” 容彻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 这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如果是林清欢去做的话,他总是不放心。 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这件事先不要让林清欢知道,我会先去做配型,如果不行的话……我再想其他办法。” 祝卿闻一脸的不理解:“我说你……” 然而,祝卿闻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捐献骨髓对捐献者本身的影响几乎没有,但,如果我可以,这种事情,我不会让她去做,如果有另外合适的捐献者,我也不会首先考虑她,懂了吗!” 祝卿闻无话可说。 容彻对林清欢的保护祝卿闻完全可以理解,只是刚才考虑问题过于理智,从而忽略了在容彻心里,林清欢的重要性。 说到底,现在也只是做最坏的打算,说不定贺然之自己身体状况很好,他们所谓的最坏的考虑,根本就不用考虑。 * 对于贺然之来说,今天晚上是关键,与容彻而言也是。 如果贺然之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瞒着林清欢不告诉她,必然会让她心有芥蒂。 贺家对于她而言,不应该是依赖吗? 然而,从贺延把林清欢接回林家的时间节点来看,怎么都觉得有些像是因为贺然之的病正好需要她才将她接回去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林清欢自己又知道吗? 家人原本该是一个人最后的依赖,可在林清欢背后,容彻看到的,就只是万丈悬崖而已。 加护病房外,容彻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向贺然之,而这个时候,肖肃连夜赶来,走到容彻身边,看了一眼在里面病床上躺着的贺然之,然后才对容彻道:“这件事,有些难办。” 容彻听见肖肃的声音,不动神色的深舒一口气,随即走到离病房稍远一些的位置才出声:“什么原因?” “跟许枫有关系。”肖肃也没隐瞒直接道。 听见许枫的名字,容彻眼眸逐渐蔓延上一抹清冷,声音也沉了几分:“继续。” 肖肃照做:“许枫自从被您从军区踢出来之后便开始往商界发展,好像是因为一个项目,本来两家是合作,但是好像是许枫那边的负责人没跟主办方谈拢,被踢出去了,他就以为是贺少爷背后搞鬼针对他,暗地里在车上动了手脚,所以就……” 容彻沉默着,许久没说话,最后问了一句:“那项目的主办方,沈氏集团?” 第235章 倒希望只是跟沈家有关系 如果不是沈氏集团,那么沈风砚就不可能会在。 又或者说,踢出许枫,本身就是他的主意。 肖肃见容彻这么说,也没隐瞒:“的确是,但,那个项目却不是沈少爷负责的。” “不是他?”容彻眉心微微拧着。 前段时间沈风砚跟贺然之发生过不愉快,这容彻是知道的,而且,沈风砚骨子里,其实一直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再加上,许枫与贺然之那次在餐厅的事情,不管是他还是宋泱,都没有让那件事闹大的可能,自然,牵连到林清欢,沈风砚也没可能。 不可能会有人闲着无聊把那件事泄露给沈家安或者是容简华。 然而,肖肃的语气却无比笃定:“的确不是,贺少爷主营业务在互联网产业,沈家关于这块的一直都不是他负责。” “那贺然之出事的时候,他为什么在?”容彻眼眸微微敛着,漫不经心的捻着手指。 肖肃视线落在他手上的动作,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跟容彻认识这么久了,这几年很少见他做这个动作了,上一次见他这样的时候,没多久,同样是在军政界前途一片大好的祁家自那之后彻底再没有声音,至今都没有东山再起的迹象。 他好久都没说话,容彻眉心微微拧了拧,抬头看向肖肃。 肖肃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我查到的消息是沈少爷正好路过,其他的,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 “怎么可能会是正好路过!”显然,这答案容彻不可能会相信。 肖肃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才又缓缓道:“要不我去找沈少爷问问,这件事要是真的跟身价没关系,您也不必浪费时间在沈家身上了。” “我倒希望这件事只是跟沈家有关系。”容彻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这话肖肃却有些听不明白。 然而,容彻也只说了这些,转头看向肖肃,舒缓了一口气才道:“行了,这里没什么事情了,忙你的去吧。” 肖肃稍稍欠了欠身,礼貌恭谨的离开。 沈风砚开车回了别墅,自从知道五年前林清欢出事是他的家人一手策划,他便不再与沈家人一起生活了。 车子才刚听到车库,他的秘书便发来短信,他要的资料此刻已经发到他手机上了。 停好车,从车库里出来,一边走一边看。 开了门进去,视线文件里‘白血病’、‘骨髓移植’字眼上,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看着那些轻描淡写的说明以及冷冰冰的数据,沈风砚拿着手机的手不由得颤抖着。 资料上没有关于骨髓捐献人的资料,但从时间上来看,跟林清欢回林家的时间不谋而合。 所以,所谓的依赖,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利用? 沈风砚握着手机的力道稍稍加重,手机屏幕原本微弱的光芒此刻与他而言也是那么刺眼,他咬牙切齿的盯着那份资料,眼眶通红。 好一会儿,翻出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打过去,声音冷漠而阴厉:“住在你们疗养院的贺先生,还好吗!” * 第二天,林清欢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去摸手机,她记得昨天晚上就在床上的,即便后来有人打电话过来扰了容彻的兴致,可那个时候他也在床上,根本就没下去,估计是挂了电话随手丢在哪儿了。 捉摸着应该是在床上,但林清欢摸了一个遍都没摸着,只好起身认真找。 枕头下面没有,床边的柜子上也没有,拉了放在旁边的睡袍出去,因为不知道几点,所以路过思源房间的时候进去看了看。 思源已经没在别墅了,刘妈正在里面收拾房间。 看见林清欢,刘妈立刻道:“夫人您现在要用早餐吗?” 林清欢摇了摇头:“暂时不用,您先忙。” “好嘞。” 林清欢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眉心拧了拧,才缓缓问道:“书房您收拾过了吗?” “已经收拾过了,您的画稿只是帮您收拾整齐而已,其他的我并没有动。”刘妈一向如此。 林清欢应了一声:“那我手机是不是在书房?” “在呢。” “哦。”林清欢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听刘妈说在书房,便直接去书房了。 只不过,心里不免还是有些疑惑的:“奇怪,明明记得拿到卧室了的。” 走到书房门口推门进去,如刘妈所说她已经将书房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了,她的设计稿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而放在他的设计稿上面的,正是她的手机。 手机是关机状态的,开机,看了一眼电量,还有很多,根本不存在自动关机的情况。 看着这些,林清欢也就没什么不好理解的了。 她没记错,昨天她手机的确是拿到卧室里去了,而现在之所以会在这里,必然跟容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打开通讯记录,看着沈风砚连着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是未接状态,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略无语的摇了摇头。 幼稚! 然而,就是这么奇怪,即便容彻看起来跟幼稚这两个字一点都没关系,她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就好像,容彻在她这里,一直就是这样的,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现在甚至都怀疑,容彻最后接的那个电话其实也不是军区那边打来的,而是沈风砚打不通她的手机就打到了容彻那里。 想着,林清欢便直接给沈风砚打了过去。 沈风砚没接,打通了,也不是想到自动挂断那种程度,而是,响了一会儿,明显被挂断的。 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盲音,林清欢眉头不由自主的拧了拧。 这还真有些叫人意外。 不过林清欢也没多想,将手机随手放在书桌上,随即便去盥洗室洗漱。 收拾好去到楼下的时候,刘妈已经将早餐端到餐桌上了。 “先生呢?”林清欢走到餐桌上坐下,接过刘妈递过来的温牛奶,闲闲的问了一句。 刘妈如实道:“先生早上回来了一趟不过很快又出去了。” 林清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有说去做什么了吗?” 刘妈笑着道:“这个倒没说,先生只是嘱咐我务必让您吃早餐。” “哦。”林清欢一边吃一边道,而且还一直看着刘妈。 刘妈莫名有些心虚,不过,还是将手里的三明治推到了林清欢面前。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笑着道:“刘妈,您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没告诉我啊?” 刘妈:“这个……”说着,轻咳一声,随即有将煎好的上等牛排放到林清欢面前,甚至都不敢看林清欢。 林清欢倒也不奇怪,容彻不让她说的,或者说,不让她现在说的,她自然不敢多说。 可,林清欢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所以,刨根问底也是在所难免的:“可是你现在不说,过一会儿也是要说的啊,还不如现在就告诉我。” 刘妈:“您还是先用早餐吧。”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深舒一口气,随即放下手里的才吃了一口的三明治:“那我不吃了。” 刘妈:“……” 林清欢一向说什么就是什么,刘妈也没办法,只好如实道:“贺少爷昨天晚上出车祸住院了……” “你说什么?” 她还没说完,林清欢便急着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哪家医院?” 刘妈一脸焦急的跟在后面:“夫人,您也别着急,贺少爷已经脱离危险期了,现在人也已经醒了,先生就是怕您担心才让我慢慢的跟您说……” “这是能慢慢来的事情吗!”林清欢走到玄关,随便穿了一双鞋子拿了车钥匙便立刻往车库走。 她着急往走路,也顾不上其他,拿了手机正要给容彻打电话,便直接被容彻抱在怀里。 “就知道瞒不住你!” 虽然一早就交代好了刘妈怎么应对,但,林清欢的聪明他也是领教过的,稍不注意就会被她带沟里去,自己都没能幸免过,何况是刘妈呢。 所以,还是不放心,处理好手上的事情便赶紧回来了,索性是赶上了她的时间,否则她这着急的样子,一会儿还不知道要把车速飙到多少。 林清欢推开他,着急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知不知道……” 然而,她还没说完,容彻便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贺然之曾经做过骨髓移植,现在还在排异期,所以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国内外最好的医疗团队都在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 林清欢无话可说。 看着容彻,沉默了好一会儿。 贺然之曾经的病情,除了林家跟贺家的人之外,基本没人能探查到,不过,是容彻的话,林清欢也就没觉得有多意外了。 而容彻看着林清欢渐渐冷静下来,也稍稍松了一口气,拦着林清欢的肩膀朝他停车的地方走:“人现在已经醒来,我已经问过祝卿闻跟郝教授了,没有恶性排异病症的迹象。” 自然,这些都是林清欢现在能听到的,至于不能听的,他现在也不可能让她知道。 而听到他这么说,林清欢也稍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万一他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林清欢语气里却没有半点茫然,甚至,容彻视线没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明显带着些许清冷…… 第236章 论谋算论手腕,谁是你的对手? 林清欢一直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一直身在泥潭,想走出去,太难了,如果她别无选择,那么她不会牵连任何人,包括容彻。 容彻开车将林清欢送去医院,贺然之已经醒了,除了还不能走动之外,其他也没什么不对的。 看见容彻把林清欢带过来,贺然之瞬间不乐意了:“我不是告诉你先不要让她知道!你怎么还把她带过来了?” 林清欢斜睨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贺然之:“疼疼疼!” “恩,不错,还知道疼呢!”林清欢懒得理他,走到祝卿闻跟前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贺然之:“能有什么事儿?”虽然这么说,但明显还是有些心虚。 毕竟,他自己身体什么状况他心里清楚。 在国外的两年,虽然对外说是留学,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养,学业的确没拉下,只是都是私教跟远程课程。 这是第三年,一开始的两年他几乎都在不断吃药,比坐牢还惨,不过也正是因为那样,出去学习思考的时间,他有更多时间做自己的事情,到现在,还不算太差。 贺然之说的话林清欢自然是不相信的,问过祝卿闻之后,祝卿闻跟郝教授都说没事林清欢才算放心。 林清欢询问了些许注意事项,祝卿闻也一一解答。 容彻原本在旁边的会客区看祝卿闻的检查记录,没过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一眼。 沈风砚这三个字,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不过,这时候,想来没事他也不会打过来,容彻也没耽误,见林清欢还在跟祝卿闻说话,便直接出去接电话。 走廊尽头露台,容彻接通电话还没开口说话,那边的沈风砚便直接道:“你把贺延从疗养院接走了?” “为什么这么说?”容彻没回答,而是直接追问。 沈风砚的话让容彻有些莫名,毕竟这事他全然不知情,然而,这边贺然之刚出事,沈风砚急着打电话过来又是因为贺延的事情,容彻想不重视都不行。 “除了你还能有谁?趁着贺然之出事儿,借机把贺延从我的控制下转移,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对容彻,沈风砚越发的咄咄逼人了。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俊朗的眉心微微拧着,好久都没说话。 上次林清欢因为贺延医药费的事情跟以前的同事借钱,沈风砚借机给了她一百万不说,还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过去,名为照料,其实则是把贺延控制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 即便容彻替林清欢把钱还了,贺延还是在沈风砚那边,容彻倒是借机安排了自己的人过去,但沈风砚对他手下的人太了解了,没多久就被踢出来了。 沈风砚说的,容彻倒不是没想过,只是昨天晚上贺然之这边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他不想铤而走险。 相较于容彻的冷静,沈风砚则显得有些沉不住气:“还真是……论谋算论手腕,谁可能是你的对手?” 容彻微微抿着的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随即道:“随便吧。”说完,便直接道:“没别的事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 他似乎也不需要知道沈风砚是什么态度,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收回口袋里,又重新回到贺然之住的病房。 祝卿闻跟郝教授已经离开了。 他进去的时候,林清欢正倚在离病床不远的柜子上冷嘲热讽的教训贺然之:“那你是真上道,别人激你两句你就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别人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林清欢,你心是肉长的吗!我可是你亲弟弟!” “表的!” 贺然之:“……” “你气死我算了!”贺然之无话可说,但又堵得慌,奈何林清欢素来是这种刀枪不入的性格,不过瞥见容彻进来,贺然之舒舒服服的靠在病床上,深舒一口气道:“算了,反正你从来都这样,我就没见你在乎过谁。” “你知道就好。”林清欢没有任何犹豫的说着。 贺然之闲闲的靠在病床上,视线落到站在门口的容彻身上,微微眯着的眼眸轻敛着些许淡笑。 好像在说:包括你。 两人四目相对,贺然之的挑衅,容彻的淡然,最终也都消失在容彻漫不经心的轻笑中,至于贺然之。 看着容彻挂在嘴角的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之后,原本悬在他嘴边的笑便逐渐消失了。 容彻好像没听见他们在聊什么一样,而是直接跟着林清欢说:“军区有事儿,我先过去一趟,一会儿思源放学了我会让小刘送过来,记得按时吃饭。” 林清欢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容彻的嘴唇便直接压了下来。 浅尝辄止的吻了吻她的唇角,视线掠过贺然之的时候,不动声色的轻笑着,随即漫不经心的嘱咐了一句:“注意休息,别太累。” 林清欢笑着点头:“你也是。” “恩。”容彻手掌自然的落到她脸颊上,温热的指腹慢慢磨蹭着,璀璨的星眸看着她笑了笑,然后才道:“走了。” 林清欢起身:“我送你出去。” 容彻嘴角扬了扬,笑着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贺然之不由自主的嗤笑一声:“呵!”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即便容彻说不用,林清欢还是跟了出去,进了电梯,按了去地下停车场的数字键才转头看向容彻道:“贺然之就那样,他就是任性惯了,跟谁说话都这样,你别搭理他,一会儿我回去教训他……” 然而,她才说完,容彻便直接转身将她抱在怀里,抵在电梯墙壁上,温热的嘴唇轻柔的落在她柔软的耳垂上,好一会儿,贴在她耳边缓缓道:“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能让我在乎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你。” 林清欢被他抱在怀里,听着他深情款款的话,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好一会儿,伸手抱住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道:“我知道的。” “嗯。” 其实,容彻想说,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现在她说她知道,那么,他也会当真的。 电梯到达,林清欢跟着容彻出去,一直到他停车的地方。 容彻一边开车门一边道:“回去吧,今天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 “恩。”林清欢点头应了一声,然而,虽然这么说,但却没动,看着容彻,微微笑着。 容彻闲闲的倚在车身上,伸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修长的手指缠绕着她柔软的头发,声音暗哑却性感:“不想我走吗?” 林清欢摇了摇头。 容彻略有些失望,好像惩罚一样轻咬着林清欢而耳垂。 林清欢慌不择路的躲避着,从他怀里抬头看向他,笑着道:“昨天晚上你也说回军区,结果呢?” 容彻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下巴,轻笑着道:“你这是要跟着算账了吗?” “不是要跟你算账,只是觉得……”说着,她笑着拦住容彻的脖颈,缓缓道:“你一定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容彻眼眸微微敛着,倒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宽大的手掌落在林清欢的腰上,若有似无的抚摸着她。 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味用温柔神情的眼神盯着她看着。 林清欢稍稍舒缓了一口气,嘴角扬了扬,语气尽可能的随意温柔:“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所以很多事情,只要不是我亲眼所见,你一定闭口不言,但容彻,你这样会让我很没安全感的。” 容彻安静的听她说完后,冷静沉稳的回应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狼来了的故事里,村民还是给了那个小孩子两次机会的……”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所以呢,你是还打算再骗我一次吗?” “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一次机会。”容彻无比诚恳的说着。 林清欢看着他的眼睛,深沉细腻,熠熠生辉。 似乎,她没什么拒绝的理由:“好吧,那我也给你两次机会好了,不过,昨天晚上你已经用掉了一次,还有一次机会了,省着点用。” 说着,林清欢放开容彻,不再纠结他是不是真的去军区,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着他,笑得温柔娴雅:“早点回来。” 说完,林清欢转头要走,但容彻却又将她拉了回来。 依旧像刚才那样抱着她,垂眸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你舅舅……他没在疗养院了。” 关于林清欢的,他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 沈风砚自然不必担心,毕竟什么事情都可以推到他头上,心安理得的不去想其他的,只需要认定一切都是他在暗中耍手段就可以了。 但容彻不行。 他没有可以怀疑的人,总不至于像沈风砚那样怀疑他自己吧?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不在疗养院?”说着,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就是因为不可能,所以我才要过去看看。”容彻扶着她的腰轻轻推开她,然后才接着道:“这件事情最好先不要让贺然之知道。” 倒不是怕他担心,而是…… 如果非要有一个怀疑对象的话,在他心里,贺然之无疑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第237章 我们可以带走思源 林清欢看着容彻,沉默了一会儿点头答应。 离开他的怀抱,浅笑着道:“既然你想你去,那就过去看看吧。” 容彻应了一声,随即转身上车。 车子开离林清欢站着的位置,容彻透过后视镜看着还在站在原地的林清欢一眼。 她还是一如既往那副寡淡的模样。 林清欢看着容彻的车子开出停车场,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然后转身朝电梯的方向走去,按了去贺然之的楼层,到达之后便直接去了贺然之的病房。 贺然之正躺在病床上看手里的医学杂志,见林清欢气冲冲的进来,扬了扬嘴角,笑着道:“容彻惹你生气了吗?”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惹了林清欢的根本就不是容彻。 “贺然之,你到底要干什么?”林清欢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咬牙问道。 对于林清欢,贺然之总不愿意隐瞒,即便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她知道:“那是我爸,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沈风砚的控制下!” “你明明知道那对于他而言是最安全的。” “最安全的是你们都跟我走!彻底离开这里,永远都不回来。” 林清欢才说完,贺然之便直接道。 沈风砚也好,容彻也好,都不行。 所以,不管多危险,昨天的事情,贺然之是势在必行。 其实,自从知道林清欢要嫁给容彻之后,他就已经在密切关注林清欢了,自然也知道沈风砚拿他父亲的事情做文章牵制林清欢,回国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安排,奈何沈风砚一直严防死守,一直没给他机会,所以昨天晚上他才会借着许枫的事情铤而走险。 沈风砚自顾不暇,自然就兼顾不了那么多,被他找到机会黑进了沈风砚手机,屏蔽了他的一切通讯方式,而剩下的事情,他提前安排好的人自然会替他做好一切。 而作为现如今最顶级的黑客,贺然之确信沈风砚不可能查到他身上,至于容彻…… 容彻对他的戒备与怀疑贺然之都心知肚明,所以,容彻是不是怀疑他,他根本不在话。 反正容彻也不想贺延在沈风砚那边,让他以此来牵制林清欢,虽然有些偏差,但这结果,贺然之想,容彻应该是能接受的。 此刻,在林清欢看来,他还显得有些稚嫩青涩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阴厉,而看着现在的他,林清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然之似乎也意识到了他吓到林清欢了,喉结滚了滚,视线移到别处,语气里捎带着几分哀怨:“容彻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你,他分明就只是在炫耀,炫耀现在你跟他在一起……”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着:“那又怎么样?” 贺然之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几次想说,可最终,都生生忍了回去。 不情愿的说了句:“你就当我是在胡说八道好了。”他说完,拉了身上的被子躺在病床上,转头看向窗外。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眼眸微微垂着,好一会儿才道:“所以,人现在在哪儿呢?”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贺然之语气里仅是敷衍。 “我问的是具体地方!”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自然,贺然之也回答的十分干脆。 他说完,转头看向林清欢,难得的认真:“林清欢,不管是容彻还是沈风砚,他们其实并不适合你。” “你所谓的不适合,又到底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林清欢不想跟他谈论这个话题。 说起来这些就总是没完没了的,她已经厌倦了。 贺然之看着她不以为然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的轻笑着:“如果你真的觉得他们其中有一个是你想要的,是你觉得合适的,你怎么可能是现在这种无动于衷的样子?” “林清欢,你现在这样子我真的看够了,现在的你,跟三年前那个站在我面前说你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也不屑知道捐献骨髓到底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三年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毕竟我也不欠你们什么!” 贺然之却固执的非要说:“为什么不准我提?”他看着林清欢,一字一句的说着:“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你都很明白,不管是林家还是贺家都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但即便是这样,你还是留下来,为什么?” “其实你根本不在乎他们是不是真的对你好,一直以来,你都是尽心尽力的审时度势,用最省时省力,最安全的方式生存下去,对吗?”贺然之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 “你明知道,那时候我跟你说不讨厌你不是因为你给我捐骨髓救我的感激。” 但,他越是这么说,林清欢眼底的淡漠也越发明显。 贺然之似乎并不意外,嘴角扬了扬,嗤笑一声转头不再看她,冷声说着:“林清欢,我也,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同样的话,只不过,现在是他对林清欢说而已。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句话说出口,最痛苦的,反而还是他。 又或是说,他其实并没有资格跟她说这种话。 “所以呢,就算你永远都不准备原谅我,你又能怎么样呢?”林清欢嘴角扯了扯,漫不经心的笑着:“还是说,就只准林家跟贺家利用我,而我不能利用你吗?” 贺延找到她,说要带她回家的时候,那一刻,林清欢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了。 就算她冷漠淡泊,可终究不是无缘无故就成为了那样的人。 她曾经也对情感有所期待,可终究,期待没有得到过回应。 就好像,刚回到贺家的时候,贺延对贺家老夫人对她的维护也曾让她觉得温暖过,可当贺家老夫人老泪纵横的拉着她的手求她救救贺然之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那些东西,是需要她用骨髓来交换的。 可即便是这样,林清欢也觉得很合理。 如果别人对你的好是明码标价的,那么,在享受那些之后,付出他们认为同等的代价,也没什么不对的。 在林清欢看来,贺然之很明聪。 当他知道自己的命掌握在林清欢手里的时候,便再不敢跟林舒雅联起手来捉弄她了,即便每次他都会被林清欢收拾的很惨。 那时候贺然之还很小,喜欢与不喜欢对于他而言从来都很片面。 骨髓移植之前,贺然之曾跟她说对不起,说他其实一点都不讨厌她这个凭空出现的姐姐。 然而那个时候的林清欢就像现在一样,漫不经心的笑着道:“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原谅你曾经跟林舒雅一起欺负我。” 他问她为什么。 林清欢也笑着问他:“如果我拒绝给你捐献骨髓,你觉得我还能站在你面前听你说这句对不起吗?” 如果那个时候她拒绝,她大概早就被他们赶出去了吧? 又或者,用强制手段逼得她不得不答应。 只是那些,林清欢从没想过。 如果一定要失去的有尊严一些,她宁愿是自己主动放弃,也绝对不是被人强行从手里夺走。 而,贺然之因为她那句不原谅,耿耿于怀了很长时间。 其实贺然之骨髓移植手术做完之后她理所应当离开贺家的,是贺然之逼得贺延不得不留下她,索性,也是因为贺然之,林清欢那几年过得还算安稳。 而贺延在与贺敏的争斗中失败之后一把火烧了贺家公馆,而他也在那场火灾中被烧断的横梁砸中头部受到重创,颅内大量出血,虽然经过手术抢救保住了性命,但却失去了意识,变成了只能躺在床上的植物人。 只是,林清欢怎么都没想到,贺延到底还是把她拉下了水。 贺氏集团那在她结婚之后三个月生效的股份就是最好的证明,贺敏不放过他,所以,他也不放过林清欢。 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至于给林清欢,无疑也是想看他们母女二人怎么争而已。 不过,林清欢倒是很佩服贺延,在贺家的时候,林清欢也一如既往的不出挑,难为他那个时候就能想到把棋下在她身上。 尤其是,她现在嫁给了容彻。 贺延原本堵的只是林清欢的手腕与能力,可现在,他不光赌对了,还意外的把容彻也拉了进来。 林清欢知道不可能完全瞒得住容彻,毕竟,以容彻的能力,他想查什么都轻而易举,所以林清欢只能什么都不做,这样,即便容彻知道了什么,也不好轻易插手。 贺然之对林清欢的默然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只是他不明白:“我从来都没说过你不能利用我,所以我让我爸留下你,给你集团的股份,而现在,我想给你的,我再也不需要依赖任何人,我知道,我爸,奶奶,甚至包括我都曾经伤害过你,但现在我是真的把你当我的家人,而且,我也只有你这一个家人了。” “那你的意思是,思源跟容彻就不是我的家人了?”林清欢眉头微挑,轻笑着反问道。 “我们可以带走思源。”但不包括容彻。 至少,在贺然之心里,容彻从来都不在他考虑的行列里。 第238章 她不想要的,他再一次许诺与她 林清欢觉得贺然之现在有些无可救药,也不想再跟他浪费口舌,稍稍舒缓了一口气,再看向他的时候嘴角噙着些许寡淡的微笑:“你再睡会儿吧,我一会儿再过来看你。” 说完,也不管贺然之答不答应,便直接出去了。 走出病房,林清欢直接给苏璐打了个电话,接通之后,不等苏璐说什么,林清欢便直接开口问道:“沈风砚在公司吗?” “不在,怎么了?”苏璐对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见她问便直接道。 林清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一会儿他去公司了你能不能给我打个电话?” 苏璐稍有些疑惑:“你要干嘛?” “有点事情找他。”林清欢觉得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苏璐反倒有些紧张了:“林清欢,你该不会是……” 林清欢有些无语:“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工作上的事情而已。” 苏璐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林清欢都这么说了,她还真不好再说什么:“那就好。” “恩,那就先这样,你忙吧……”说着,林清欢便准备挂电话从露台出去,然而,才一转身,视线便对上已经站在她面前的宋池。 “喂喂喂你等等……”苏璐想问林清欢有时间没,想让林清欢陪她去逛街,谁知道林清欢那么着急挂电话。 然而意识到林清欢还没来得急挂电话,正想开口说,便听见林清欢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先这样,我一会儿打给你。” 说完,也不管苏璐同不同意,便直接挂了电话。 苏璐:“……” 自然,林清欢那边什么情况她并不知道。 医院,林清欢与宋池相对站着。 以前,林清欢对宋池还算是信赖,毕竟在那段昏暗的日子里,不管是出于职业素养还是什么,宋池都给予她很大的帮助,除去医患关系之外,林清欢也曾有那么一段时间把他当做可以说心里话的朋友。 但那一切都建立在,宋池只是宋池,即便眉眼有些相似,林清欢也从未把他跟宋家人联系在一起过。 大概是因为曾经真的付诸过信任,所以现在再看宋池,她也是发自内心的排斥。 倒说不上讨厌宋池这个人,只是,她天生对刻意的靠近以及关怀尤为排斥。 就好像……曾经她也那么喜欢外婆与舅舅对她的维护,只是一旦发现这种维护关心另有所图的之后,她本能的不想接近那些人。 宋池是世界顶尖的心理咨询师,曾经又是林清欢的心理医生,对林清欢,他即便算不上百分百的了解,也绝对高于任何人。 她的习惯,她下意识的动作与排斥,他都看的清清楚楚,即便有些失落,但现在也没人比他更明白,林清欢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正是因为都知道,对林清欢,他的心疼是大过一切的。 宋池看着他,脸上依旧维持着温和得体的淡笑,说话的声音也极尽温柔:“贺然之现在怎么样了?”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既然能在这里找到我,那么自然也知道他在哪个病房,比起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我个人还是习惯眼见为实。” 宋池牵了牵嘴角,眼眸微微敛着,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缓缓说着:“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分析,你现在对我处于极端排斥的情绪,而人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绪,极有可能是因为曾经信赖的,而今感受到了背叛与伤害。” 林清欢无言以对。 毕竟宋池这话说的也不算有错,但……对眼前这个人,她现在的确算不上有好感。 至于他说的极端排斥,林清欢觉得他有些夸大其词了,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正如宋池说的那样,他说的每句话都站在心理学的角度上,从某种层面上来看,宋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无疑都是有科学依据的,而她只不过是个被无尽阴影笼罩着,无时无刻不想走出来,却越挣扎,越深陷的人。 宋池看着她笑,淡入春风,和煦又温柔,语气坚定柔软:“可,无论什么时候,我从未想过伤害你,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这话宋池不止一次对林清欢说过,甚至,在容彻发觉他的身份以及穆迪之后的戒备,他同样也是这样对容彻说的。 但现在,林清欢站在他面前,听着他无比笃定的话,好久都没回应。 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宋池见她不说话,嘴角扬了扬,漫不经心的轻笑着看着林清欢道:“你知道找到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他用与林清欢有着几分相似的温柔眼眸看着她,流光溢彩的眼眸里满是宠溺:“如果知道你后来又经历了那么多不愉快,我宁愿当时就不顾一切的带你离开。”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的,妹妹。” 林清欢哑然无声。 五年前,他被贺延接回贺家,DNA化验报告也证实了她跟贺敏的母女关系,但,贺敏对她一直都是淡淡的,林建涛就更是如此。 当时的贺家公馆就与贺敏现在居住的宅邸比邻而居,可即便如此,在贺延放火烧了贺家公馆之前,她一直都是住在贺家。 那时候,虚假的维护与纵容,亲生母亲的漠视与冷淡,都压得林清欢喘不过起来,从小寄人篱下的日子她过得够够的,谨小慎微的不想去违逆任何人,即便连保护自己都做的那么名不正言不顺。 她也曾经嫉妒过林舒雅,明明一样是贺敏的女儿,为什么两个人的差距却那么大。 然而,由此她无意间撞见贺敏与贺延争吵,其中就有关于她,也正是因为那一次,林清欢才彻底明白过来,为什么她明明比林舒雅大,林舒雅跟林建涛耍脾气说在林家她才是大小姐的时候,林建涛回没有一点犹豫的告诉她:在林家,林舒雅才是大小姐。 大概,那个时候林建涛就是想告诉她,她只是贺敏的女儿,而不是他的女儿,自然也不是什么林家的大小姐。 而前不久,在贺敏举办的酒会上,贺敏那样不屑的提醒她与贺然之宋池与宋家的关系,其实也无非是想让明白,她一直坚守的情感羁绊有多可笑。 宋家不要她,自然,她也可以不要她。 至于宋池的接近,在贺敏来看,更是毫无意义的可笑。 然而,现在宋池却站在林清欢面前,温柔宠溺的叫她妹妹。 即便林清欢早就对两人的关系心知肚明,但此刻宋池真的以哥哥的身份站在她面前,她反而像没有任何心里建设一样茫然无措,甚至,想躲。 宋池依旧站在她面前,将她所有的反应都收进眼底,只是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便直接被接到消息赶回来的容彻直接推开。 容彻看着他,清冷的眼眸升腾着危险气息,咬牙道:“宋泱尚且不敢,还是你以为你有那个能力承担惹怒我的后果?” 宋池看着容彻,咬牙笑着:“我当然没能力承担,但是容彻,你别忘了,我跟我哥不一样。” “是吗?”容彻轻慢的冷笑着反问道。 宋池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随即冷笑着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容彻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清冷的眼眸也跟着紧了紧。 他转头看向林清欢,她嘴角虽然敛着笑,可那一抹弧度却是叫人心碎的自嘲:“即便我从小寄人篱下为了生活的好一些而谨小慎微看人脸色学着适应所谓的生存,但我还是觉得,爱恨始终是一件极其私人的事情,所以我从不迁怒任何人,从没有因为被抛弃而丧失喜欢别人的能力。” “欢欢……”容彻看着此刻的她,心都跟着牵着疼,宽带的手掌覆在她脸颊上,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声音沉哑压抑,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那些,都不是你的错……” “是吗?” 林清欢依旧笑得明媚,可她越是这样,容彻就越是心疼,他看着她,无比认真的点头:“不管是被抛弃还是被伤害,那些,都跟你的现在、未来,没有半点关系,如果真的恨,在有能力的时候不留余地的报复,但不必让自己为了报复活着,因为他们不配。” 这是他曾跟着林清欢说过的话,此刻,他多希望她能记起来,但又怕她想起来。 那个把自己包裹在万千盔甲中的林清欢,他宁愿她永远不要回来。 林清欢只是笑着看他,容彻捎带着薄茧的指腹慢慢磨蹭着她脸颊上细腻的肌肤。 下一刻容彻将她拥在怀里,温热的嘴唇落在她头顶柔软的头发上,好一会儿才缓缓道:“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会让曾经伤害过你的人,都付出代价,你只要好好的在我身边。和我,和思源,和我们以后的孩子,其他的,都不足以成为你的负担。” 如果这算承诺的话,容彻觉得自己有些无趣。 曾经她不想要的,他再一次许诺于她。 与她之间,如果不是多了思源,他真不觉得现在与那时候有什么两样…… 第239章 我只是觉得,容彻不该骗她 林清欢与容彻又在医院陪了贺然之一会儿才回。 贺然之有些闹脾气的样子,连林清欢都不怎么理,就更别说容彻了,赵睿忙完工作之后过来的,也没留多久,毕竟还要回去陪钱小容了,不过医院有护士跟医生,想来贺然之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至于许枫那边,宋泱从宋池那边接到消息便直接将许枫严密的看管起来了。 许家到底跟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管怎么说,许枫宋家是要保的,与其等容彻找他,倒不如他先想办法给容彻一个交代。 只是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事情,能有办法解决的都不叫问题。 宋泱一直都没离开过军区,甚至读书都是军事化管理的学校,虽说跟宋池是亲兄弟,但一直都淡淡的,每年除了家庭必要的节日,两个人基本都见不着面,宋池的家宋泱今天也是第一次来。 敲了敲门,宋池从里面开门让宋泱进去,一边擦着没干的头发,一边道:“我一会儿还要去医院陪贺然之,你有事儿快点说。” 宋泱也从来习惯于开门见山:“你今天去医院见清欢都跟她说什么了?” “我还能说什么?”宋池知道他要说这个,但,明显的不想提。 宋泱看着他去厨房倒了杯水,自顾自的喝,一副不想接话的样子,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接着道:“她现在跟容彻在一起也挺好的,至于过去的那些事情……”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道:“既然当初你都那么做了,她想不起来不也挺好的吗?” 他才说完,宋池便直接将手上的杯子丢到流理台上,杯子碰撞着大理石板,清脆而又冷漠。 宋泱也没再说什么。 宋池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手里的玻璃杯,食指指腹慢慢磨蹭着杯壁,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哥,你二十岁的时候为人处世的方法,现在还会拿来用吗?” 宋泱欲言又止,好久都没说话。 实际上,他是无言以对。 如果现在他还是二十岁的头脑与思维模式,现在估计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宋池自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将被子放进消毒柜里,一边朝宋泱走,一边道:“五年前再找到她,到现在,我没睡过一个好觉,每一天我都在后悔。” “可如果因为过去的时候干涉到她的现在,她以后过得不好,那之后的你又会不会后悔?”宋泱反问道:“你因为第一次干涉她的生活而后悔,为了降低你心里的愧疚,她以后的生活,你都要干涉吗?” 宋池沉默了好久,眉心微微拧着,始终没个答案。 他不想让林清欢痛苦,但,宋泱说的也没错,他本身就没有任何资格去干涉林清欢的生活。 但……明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明知那会让林清欢痛苦,什么都不能做,才是叫他最不能接受的。 想来想去,宋池也想不出什么眉目,眼眸微微敛着,沉默了半天,嗤笑一声:“我应该送她出国的,这样,她就不可能遇到沈风砚,自然也不可能被贺延找到!” “阿池,如果你用错的方式去补救曾经做错过的事情,最终也只是一遍遍的伤害你在意的人,清欢不是小孩子了,她一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自然,她也会做错,甚至可能会伤害别人,但只要是她做的,她就应该承受,而且,对错的概念也是她的,不是你的。” 宋泱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的愧疚感而去干涉她跟容彻之间的事情,自然,如果她自己想起来了,怪你,那么,那也是你应该承受的。” “你也觉得如果我让她想起以前的事情,对她与容彻是干涉?”宋池看着宋泱,凝眉问道。 宋泱避开他的视线,轻笑一声:“你这是在转移话题吗?”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容彻不该骗她。” “阿池,任何人都不该欺骗她,包括你跟我。”宋泱道。 宋池无言以对。 宋泱深舒一口气,随即才缓缓道:“顺其自然好吗?” “我不相信容彻。” 宋泱嘴角扬了扬:“你不相信他,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我跟容彻对立了那么多年,我相信他会是清欢的良缘。” “切……”宋池轻慢的冷笑一声,笑着瞥一眼宋泱:“说这话的时候先看看你自己吧!你懂感情吗?相敬如宾真的不是爱情。” 宋泱嘴角微微敛着的笑捎带着几分自嘲,即便宋池的话让他很不舒服,他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原本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 别墅。 容彻将车子停在车库,下车去后面,打开后面的车门。 小心把容思源从林清欢怀里接过来,放在地下:“看着带你脚下,小心别摔了。” “知道了。”容思源懒懒的应了一声。 容彻有些挫败。 他对容思源难得这样有耐心,但这小子居然还不接受,看来以后还是得严厉一些,否则惯得他都不知道姓什么了! 林清欢从车里出来,一时间没站稳,还好容彻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 容彻牵着她的手,嫌弃道:“都多大了,还没思源稳重。” “思源是被抱下去的好吗!”林清欢白了他一眼,语气捎带着不满。 然而,林清欢话才刚说完,容彻便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所以你是在怪我没抱你吗?” 容思源:“……”稚嫩的眉心拧了拧:“你们两个不能注意点吗?我还是个未成年呢!” “那你把眼睛遮住。” “遮住我怎么走路?”容思源觉得自己老爸智商可能出问题了。 容彻则十分乐在其中:“从指缝里看路不就行了……笨!” 容思源:“……” 林清欢无语的斜睨了容彻一眼:“你就不能给思源好好做榜样吗?你不正经,以后思源也会跟着你不正经的!” 容彻笑着:“我就是在给他做榜样啊,对自己老婆好,不是应该的事情吗?” 林清欢:“……” 容思源:“……” 能不能举报当着亲儿子面儿秀恩爱的爸妈? 容彻抱着林清欢去到别墅,刘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吃过饭之后,林清欢把容思源送去房间哄睡着。 林清欢从容思源出来的时候,容彻也从书房出来了,看见她,朝她伸手,将林清欢拉到自己身边,温柔的拦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思源睡着了吗?” “睡了,闹着要读故事,结果听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别这么惯着他,以前也都过来了,现在你在他就故意闹你,以后习惯了就不好了,会累的。” 容彻边说边拦着她去了卧室,林清欢去盥洗室洗漱,容彻就跟在后面,闲闲的倚在盥洗室外面。 林清欢是准备洗澡的,都已经从柜子里拿出毛巾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容彻,眉心拧了拧:“我要洗澡了,你还站在门口干嘛?” 容彻笑笑道:“我可以帮你。”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道:“谁要你帮了!” 可,即便林清欢这么说,容彻还是直接进去,直接将林清欢抱了起来。 “你干嘛啊!” “都说了帮你洗澡,还问?” 说着,容彻将林清欢放到放着水的浴缸里。 林清欢身上的浴袍沾了水,服服帖帖的黏在身上,容彻将她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一边帮她洗澡一边道:“你舅舅那边,暂时没查到什么疑点,不过感觉应该没问题。” “感觉?”林清欢看着他笑了笑:“你什么时候也相信感觉了?” 显然,林清欢不相信容彻的话。 容彻嘴角扬了扬,语气稍显无奈:“我不相信感觉,可,你让我怎么说呢?说我怀疑贺然之?” “怀疑他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而且,你敢说你从没有怀疑过他吗?” 容彻笑着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林清欢靠在浴缸里,抬头看了看浴室的天花板,稍稍舒了一口气才道:“贺然之太固执了,跟他爸爸一样,一意孤行不计代价,做什么时候都只凭自己喜好,这种人,他或许不是个坏人,但也绝对不是个纯粹的好人,但贺然之也跟他爸爸不一样,他单纯,没那么多心思,甚至连讨厌谁喜欢谁,都极其片面,所以,他固执,但却不偏执。” “在我被贺延带回贺家的时候,他觉得我的出现打乱了他的生活,所以他会跟林舒雅一起排斥我,希望我走,但当他发现他并不能赶走我,甚至发现连他都需要依赖我的时候,他对我喜欢也会变本加厉的增长。” “啊……”林清欢说着,忽然觉得腰上一阵疼,抬头看向容彻,满眼的不理解:“你干嘛掐我?” 混蛋! 容彻反倒十分的理直气壮:“告诉我一个男人对你极致的喜欢,难道不是成心让我吃醋?”他沾染着泡沫的手慢慢移到她后颈,温柔却不容反抗的掌控着, 林清欢觉得他无理取闹:“那只手单纯的,姐弟之间的喜欢!不讲道理就算了,怎么脑子里全是这种渣渣想法?” 容彻眼眸微微敛着,漫不经心的重复着:“单纯的姐弟之间的喜欢?” 呵! 第240章 那怕只是忌惮与不安呢 容彻才不会相信什么单纯的姐弟之间的喜欢,对于他而言,任何人都不行。 林清欢自然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屑,白了他一眼,鄙视道:“天天都在想什么呢,满脑子的龌龊思想!” 她才说完,容彻便直接将她从浴池里捞出来,拉了一条浴巾裹在她身上,直接抱着出去丢在软榻上:“我满脑子的龌龊思想?”他咬牙说着,身体紧紧的贴着她,将她抵在床边的软榻上。 林清欢身上湿漉漉的,贴着他的衣服,粘连在一起,略有些不舒服,手臂抵在两人胸膛之间,语气里捎带着几分埋怨:“我身上都还是湿的,你能不能正经点……” “就因为是湿的,才不能放开你。” 容彻这话倒像是意有所指了,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在她腰上,如火如荼,所过之处,无不像是星火燎原一样引诱着她藏在身体里的热烈。 “你都湿了,我还要装着一副正经的样子,那岂不是会叫你失望?”容彻慢慢的解着衬衫上的扣子。 林清欢身上原本就只裹着浴巾,三两下就被他扯开了。 热烈绵长的吻不讲道理的侵入她口中,身上的温度交融着,难分难解…… 林清欢出了一身的汗,怕她睡不好,容彻又抱着她去浴室里清洗了一遍,擦干净,才上床睡觉。 容彻的怀抱对于林清欢来说总是那么有吸引力,总是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林清欢枕在他手臂上,不由自主的朝他怀里靠了靠,温软的声音在他怀里响起:“容彻,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总觉得,贺家的事情,你不插手会更好一些。” 容彻骨骼分明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头发,听到她的声音,微微垂首看了看她,继而稍稍舒了一口气,漫不经心的说着:“很晚了,睡吧。” “容彻,你不要总敷衍我。”林清欢语气带着些许不满。 “我哪儿有敷衍你,的确很晚了。”容彻耐心的哄着她。 林清欢还是不依不饶:“明明就是敷衍!” “真的没有。”说着,容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微带着薄茧的指腹慢慢磨蹭着她背后细腻的皮肤。 林清欢从他怀里抬头,眼眸里荡漾着质问:“那我刚才说了什么?” 容彻语气捎带着几分无奈:“你刚才声音太小了,我没听见,我还以为你在睡梦话,所以就想你早点睡。”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侧身背对着他,完全不搭理他。 容彻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颈窝处,小声道:“所以,你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再告诉我一遍好不好?” 林清欢:“你走开,不想理你,我要睡觉了。” 容彻也没多说什么,吻了吻她柔软的耳垂,温声道:“好,晚安,亲爱的。” 林清欢:“……” 分明就是在敷衍,一开始不当回事,见她要发火又一副没听清楚的样子…… 林清欢越想越生气,而容彻就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安安静静的抱着她睡觉,林清欢气不过,转身一脚把他踢开,自己拉了被子到床的另一边睡。 容彻充分发挥不要脸的精神,踹开了就是要努力的贴上去,直到她懒得折腾! * 第二天,容彻陪林清欢一起吃了早餐才去的军区。 林清欢原本准备去书房忙自己的工作,可才进去,还没坐下,就接到了苏璐打来的电话。 昨天林清欢跟苏璐说,让她在沈风砚回公司的时候给她打电话,苏璐小姐姐当然照做。 只是,电话才接通,苏璐小姐姐一句话都没说完,手机就被沈风砚抢走了。 苏璐想把手机抢过来,但在沈风砚强大的气势压迫下,不得不放弃挣扎。 林清欢接了苏璐的电话,可那边却好久都没说话,眉心拧了拧,开口道:“苏璐,你怎么了?” 然而,她话音刚落,沈风砚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传来:“只是一次不接你电话而已,就在公司安插眼线监视我?” 林清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风砚这话也没错,但,就是别扭。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解释道:“只是方便第一时间联系到你而已,并非监视。”她语气缓缓的解释着,淡漠疏离。 沈风砚嗤笑一声:“就只是这样吗?” 林清欢默然。 自然不是。 她不说话,沈风砚那边也沉默着。 可终究是林清欢有事找他,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显然不是办法,沉吟片刻,终于道:“有时间吗?见面聊。” 沈风砚沉默着,好一会儿,缓缓道:“地址一会儿发你。”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不想答应她。 至少,不想就这么轻易的答应她。 她话说的总是那么冷淡,就好像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一点关系都没有! 哪怕是,因为他的存在,能让她稍有些忌惮与不安呢。 可,有恃无恐的,永远是她。 他患得患失的,害怕因为自己犹豫,而错失与她见面的机会。 挂了电话,沈风砚将手机还给苏璐,用自己的手机给林清欢发了一会儿要见面的地址,便回了自己办公室。 苏璐见沈风砚离开,才又给林清欢把电话打过去。 林清欢刚接到沈风砚发来的地址,还没看清地址到底在哪儿,苏璐的电话便又打进来了,还没开口说话,苏璐的声音便直接传来:“你真要跟他见面啊?” “恩,怎么了?”林清欢也不隐瞒。 苏璐一脸的不理解:“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不过很快也反应过来了:“你是想说,我们两个现在见面,被人看见了会被人借题发挥吗?” 苏璐:“你知道就好!容家那边本来就对你挺不满的,尤其是沈风砚他妈,要是被她知道,你还偷偷跟沈风砚接触,还不知道要跑去那边说什么呢。” 林清欢无语:“纠正一下,我跟沈风砚见面是因为真的有事情要谈,而且,也不是偷偷见面。” 苏璐:“你这么说是没问题,但别人也会那么说吗!” 但,林清欢显然管不了那么多:“我会小心的,你别瞎担心了。” “是我瞎担心吗!你想想那天咱们庆功宴,要不是那天晚上容彻跟你在一起,大半夜的打你手机是沈风砚接的,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你们两个。”别说别人了,那天连她都吓一跳好吗! 林清欢自然知道苏璐担心她,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苏璐:“恩,那你自己小心点。” “恩,就这样。”说完,林清欢便直接挂了电话。 苏璐的话,林清欢未见得全听,但,也不能不留一个心眼,挂了电话之后,坐在书桌后面,视线落在手机短信界面,沈风砚发来的短信,见面的地址跟时间。 时间没什么问题,白天,但地址…… 看着那个熟悉的地址,林清欢不由得深舒了一口气。 跟前任约在以前经常约会的咖啡厅,想不叫人多想都很难吧! 咬了咬牙,手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打下一行字:你故意的吗? 很快,沈风砚回复:恩。 看着他简短直接的回答,林清欢气闷的直接关掉手机,没再打理他。 * 下午,林清欢交代了小刘去接思源,便去车库开了车去了大学城附近,她曾经打工的咖啡厅。 以前读书的时候,林清欢的学费跟生活费全部都是她打工的钱,咖啡点打过工,做过家教,发过传单,以前的教授对她也不错,又工作也会介绍给她,勉勉强强的,过得还不算太艰难。 跟沈风砚在一起之后,也是如此,以至于两个人正经的约会并没有几次,很多时候都是她去工作,他也跟着去,帮她做,或者是,在咖啡厅里坐着,点一杯咖啡,要么看书,要么看她。 自从回林家之后,林清欢跟以前的人都渐渐断了联系。 林清欢把车子停在咖啡厅不远处的车位上,打开车门下车,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这附近,好像没怎么变的样子。 片刻后,林清欢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进去。 咖啡厅门口上还挂着铃铛,她一推门进去,便一阵清脆的响声,老板一边忙着给客人做咖啡一边道:“欢迎光临。”忙完手里的,才转头看过去,只是,当视线落到林清欢身上的时候,笑容更多了几分:“刚听风砚跟许教授说你要过来我还不相信,没想到真的过来了。” 林清欢扯着嘴角笑了笑:“店长。” 陆怀趴在他工作区,听见林清欢还叫他店长,闲闲的笑着:“说真的,刚我就在想,一会儿你过来怎么称呼我,想来想去,还就这个听着最顺耳。” 林清欢微微垂眸,轻笑一声道:“我也是习惯了。”不过,想了想陆怀刚才的话,凝眉问了一句:“许教授也在吗?” “在呢。”说着,陆怀顺手指了指咖啡店最里面的位置:“里面等你呢。” 林清欢笑着点头过去。 然而陆怀声音却在后面响起:“还是给你焦糖拿铁吗?” 林清欢听见他的声音停下脚步,认真考虑了好一会儿才道:“蓝山吧。” 陆怀笑着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 第241章 只是自欺欺人 林清欢进去的时候沈风砚正在跟许宁远说话。 “她那不是高产,只不过是把以前的作品都拿出去了,其实近几年没什么作品。” 许宁远笑着道:“清欢这孩子的天赋一向是最高的,其实当初我是建议她出国留学的,但……”说着,许宁远摇了摇头。 林清欢扯着嘴角笑了笑。 出国留学对于别的学生来说很容易,但对于林清欢来说却很难。 自己的生活都勉强才顾得住,出国留学的学费,当时那种情况,她就算是攒一辈子也凑不齐啊,更何况,艺术类的院校本身就很烧钱,国内如此,国外就更是了。 沈风砚嗤笑一声:“那也是我希望的。” 虽然对于他而言,林清欢是不是功成名就他都不在意,但,试想一下,如果林清欢出国,首先她不会被算计跟容彻有那阴差阳错的一晚,其次,有了一定的身份地位之后,沈家也不会那么欺负她了吧? 自然,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对于他而言,那些早已经是不可挽回的过去。 沈风砚深舒一口气,眼眸微微敛了敛,嘴角噙着一抹自嘲的笑:“不过她现在也很好,以后,会更好的。” 说完,沈风砚看了一眼入口处,随即起身。 林清欢站在入口处,也没要进去的意思,沈风砚视线落到她身上,笑着道:“既然都到了,怎么不进来?” “刚到。”说着,林清欢直接进去,走到许宁远跟前,笑着道:“许教授您好。” “你师母前段时间看杂志看到你获奖的消息了,这几天一直跟我念叨你呢。”许宁远五十多岁了,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精神,儒雅温润,人也十分绅士,他的妻子也是国内知名的设计师,只是她个人十分享受生活,现在已经很少在出作品了。 林清欢以前读书的时候就很喜欢跟他们一起接触,只是出了那件事之后,以前与沈风砚有关的,她都没再联系了,现在看到听许宁远这样说,林清欢一时间有些惭愧。 深舒一口气,好久才道的:“抱歉,我……” 许宁远笑了:“说什么抱歉不抱歉的,不碍事的。” 沈风砚给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林清欢看了他一眼。 她找沈风砚是想问贺延的事情,可现在沈风砚却把许宁远叫来了,林清欢再开口,显然不合适。 更重要的是,她甚至不知道沈风砚把许教授叫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索性沈风砚也不想卖关子,直接道:“您上次说的,让清欢去做设计大赛指导老师的事情,我想了一下,您还是自己跟她说比较合适,所以,今天就约了您跟清欢聊聊这件事。” 林清欢面上依旧带着笑,但其实放在桌子上的手已经紧紧攥着衣角了。 沈风砚绝对是故意的。 上次她就已经推了,自然沈风砚也知道她为什么要推掉,但现在,他却直接找来许宁远教授来跟她谈话。 许宁远夫妻二人曾经帮助过林清欢,沈风砚就是知道,只要许宁远开口,林清欢根本没理由拒绝,才故意让许教授来说。 林清欢知道工作与生活要分开,但她还没坦然到与前任一起在曾经那么熟悉的环境下工作。 许宁远略有为难的看了一眼林清欢:“学校是希望找一位以前的学生来担任这次大赛的指导老师,我回去跟你师母商量了一下,想来想去就想到你了,当然,如果你要是觉得不方便也没关系,大不了叫你师母出来顶一下,也是可以的。” 沈风砚笑着道:“师母现在清心寡欲的,再因为这些事儿叫她复出,也不合适啊。” “可是……” 沈风砚则直接转头看向林清欢:“清欢,许教授都这么说了,你还是有所顾忌吗?” 林清欢勉强笑着:“的确是有顾忌,就是觉得自己资历尚浅,怕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 “你这种担心就多余了。”许宁远笑着道。 “师母跟许教授都说你可以,你再这样谦虚,就显得有些多余了。”沈风砚笑得轻描淡写的。 可他现在的态度,对于林清欢来说,威胁的意味明显更多一些。 但,即便是如此,林清欢还是没办法拒绝。 对于她而言,人与人之间的温暖,从小到大的她体会到的都不多,可许教授他们夫妻不一样。 即便是被威胁,林清欢还是没办法拒绝。 想着,她扬了扬嘴角,轻笑着道:“那既然教授您跟师母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没什么好推脱的了。” 许宁远明显也察觉到了沈风砚与林清欢之间流转着的不对劲儿的气氛,然而开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陆怀端着咖啡进来:“你们要的咖啡。”说着,将咖啡分别放到许宁远以及沈风砚面前,最后才是林清欢:“你要的蓝山。” 听着陆怀这话,沈风砚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林清欢身上。 林清欢很少喝咖啡,喝也不会喝像蓝山这么苦涩的,卡布奇诺或者是焦糖拿铁才是她会喜欢的口味,自然,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陆怀不会不记得,毕竟这个大学时期,林清欢都是在这家店打工,陆怀对林清欢也算照顾,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口味。 所以,来到这么个地方,为了让自己能适应一些,她连自己的习惯都改了吗? 陆怀跟他们都是认识,而且很熟悉,许教授也经常来,把咖啡端上来之后也没急着出去,而是站在林清欢旁边,看着沈风砚笑着道:“你们那时候一起玩儿的,时不时我倒还能见到几个,倒是你们俩,真的是想见一面都难哦!” 以前他们经常在一起玩的也就那几个,现在还有联系的话,就赵睿跟之钱小容他们两口子了。 所以陆怀一说起,林清欢自然而然的想到他们两个了:“赵睿跟小容来过吗?” “偶尔吧,上周来过。”陆怀也不隐瞒:“赵睿自己过来的,说小容想喝奶茶跑过来买的。” 说着,陆怀声音里捎带着几分兴奋:“钱小容怀孕了你知道吗?” 林清欢不动声色的白了他一眼:“我比你知道的不知道早多少了!” 陆怀扁了扁嘴角:“我还以为你毕业了之后谁都不理了呢,结果也只是不理我而已啊。” 林清欢略有些心虚:“也不是,其实跟小容他们也是才碰到没多久。” 陆怀有些好奇:“那你是一直都在帝都吗?” 林清欢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如实回答:“是啊,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帝都怎么不过来找我玩儿?”陆怀一向心直口快,以前不知道林清欢的消息,想抱怨也找不到地方,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林清欢稍有些闪躲,可,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如果这些人都只是普通的过客,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偏偏这些人都是她曾信赖的,虽然萍水相逢,但却给予她许多温暖。 即便知道陆怀并没有怪罪的意思,但林清欢还是心有愧疚。 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沈风砚却开口帮她遮掩了过去:“还不是因为太忙没时间,不过以后不会了。”说着,看向林清欢,笑着道:“对吗?” 林清欢笑着点头,附和了一句:“是啊,校友会,以及大学生珠宝设计大赛,这段时间会经常往这边跑的。” 陆怀依旧笑着,也不跟着刨根问底:“那敢情好啊,改天咱们一起吃饭,叫上赵睿他们两口子。” 沈风砚:“好啊。” 林清欢端着咖啡杯默默的喝着,沈风砚都说好了,她要是不说点什么,好像总显得有些不热络似的,也只是稍稍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跟着迎合了一句:“那我带人过来也没问题的吧?” 陆怀垂眸笑着看着她:“你同事吗?” “我老公。”林清欢眼眸微微敛着,笑着道。 陆怀脸上的笑僵了僵,下意识的看向沈风砚。 林清欢的事情他都知道,但,他没想到林清欢会直接当着沈风砚的面儿说出来。 许宁远推了推眼镜:“你结婚了?” 林清欢笑着点头:“恩。” 沈风砚脸色越发阴沉。 他并不像在两人的身份上做文章,毕竟低级又没任何意义。 但,在以前认识他们的人里,林清欢一直都是跟他在一起的。 沈家被大众广为所致,那是因为沈家所经营的产业都是贴近大众生活的,但容家不一样。 容家从来都不屑于被大众窥探,甚至浮现出来为人所知的,也都是他们想要世人知道的。 林清欢与容彻的婚姻本就难堪,容彻也不愿意让人知道那场那句一般的婚姻,所以外界的人一直都难以窥探,林清欢这些年又一直、销声匿迹,许宁远怎么可能知道! 所以,沈风砚一直希望只是如此。 让林清欢回到这里,哪怕只是自欺欺人。 许宁远有一句每一句的跟林清欢聊着关于她的事情,左不过是因为忽然听到她说她结婚了的事情有些吃惊,多问了几句罢了。 林清欢一一回答,没有丝毫隐瞒。 沈风砚一直也没怎么说话了,陆怀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到他身上,片刻后,又很快移开,漫不经心的听着,陪着笑,有时候也会应和两句。 第242章 这样折磨我,你很开心? 许教授一会儿还有课,跟林清欢聊了一会儿便要走,林清欢与沈风砚还有陆怀一起送出去的。 “行了,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反正学校也不远,我自己走着就过去了,到时你们啊,有时间去学校玩啊。”许宁远笑着道。 林清欢连连答应:“一定的,不过比起去学校,我倒是听想念师母的手艺的。” “那就抽空去,你师母也挺想你的。” “好。” 许宁远见林清欢答应了,倒也没说什么了,他也是开车过来的,说完,走到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上车。 林清欢与沈风砚站在一起,笑着目送许宁远。 然而,沈风砚却恨得咬牙切齿的道:“故意的吗?” 林清欢依旧笑着:“何出此言啊?” “我倒不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喜欢把容彻挂在嘴边了?” 林清欢嗤笑一声:“说什么呢?他是我老公,这还像也不是什么秘密吧? 倒不是我喜欢把他挂在嘴边,而是,自然而言的就说出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沈风砚气急。 眼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陆怀显然是看不下去了,立刻出言调节:“哎呀好了好了,好久没见了,吵什么架啊!” 沈风砚转头看向林清欢,清澈的眼眸里却堆满了愤懑:“你的确是好久没见她了,但自从回国,我却天天能看到她这张脸!” “额……”陆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看了看沈风砚,又转头看了一眼林清欢。 林清欢一如既往的笑着,语气里满是不屑:“风砚,怎么说我也是你小舅妈,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陆怀:“……” 低头,默不作声。 沈风砚看着她,恨得咬牙切齿的:“这样折磨我,你很开心?” “那你又开心了吗?”林清欢眼底蕴含着温温的笑,可语气却愈发的清冷。 就这么夹在两人之间,陆怀有些手足无措:“我说……” 沈风砚视线依旧在林清欢身上,沉沉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道:“看到现在的你不开心,我才能开心的起来。” “那恐怕会让你失望的。”虽沈风砚,林清欢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慢过。 陆怀看着现在两人这样,也是十分的无奈,毕竟以前相爱的叫人羡慕,忽然看到他们这样,他怎么可能习惯。 大概沈风砚也极其的不习惯,狠狠的瞥了一眼便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他开车离开,林清欢不由自主的深舒一口气,眼眸稍稍敛了敛。 陆怀视线落在她身上,自然也听见她叹气的声音了,不过,舒了一口气,调笑着道:“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奇怪沈风砚现在对你是这个态度。” 听见陆怀的声音,林清欢后知后觉的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扯着嘴角笑了笑:“原本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分手了而已,大概就是心理的那点劣根性吧,他不想放过我,我自然也不愿意放过他。” “那,不放过,是不是也是因为,没放下啊?”陆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林清欢看着他,眼底流转着淡笑。 陆怀笑着,眉心微微拧着,继而看了一眼咖啡厅里面,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要不再进去坐一会儿?” 林清欢抬手看了看视线,离思源放学的时间还早,反正她现在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再者说,陆怀曾经也帮过她,这么长时间没见,坐下来说说话也是应该的。 见她点头,陆怀便引着她进去。 店里的服务生依旧是勤工俭学的学生,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陆怀将店里的工作交给服务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让林清欢坐下,自己去吧台给她倒了杯果汁,笑着道:“其实你根本不喜欢喝咖啡吧,卡布奇诺也好,焦糖拿铁也好,更扯淡的就是蓝山。” 林清欢轻笑着:“看破不说破好吗!” 陆怀将手里的果汁放到她面前,闲闲的靠在椅子上,一如既往的轻笑着:“我也不想揭穿你的,可是你的演技太拙劣。” 林清欢低头笑着,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陆怀的咖啡厅生意一直都很好,以前在这附近读书很多学生过来,后来毕业了闲的时候也不少人会跑过来专门到他店里喝咖啡。 林清欢背后的位置有人坐下,服务员立刻过去:“先生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那人没说话,但服务员却很快道:“好的,您稍等。” 他靠在座椅上,与林清欢背靠背坐着,而林清欢却有些不适应,原本是靠在座椅上的,此刻却不得不挪了挪身子,坐得端正了些。 陆怀视线落在林清欢背后那个位置的人的背影身上,眼眸微眯,眸色里多了几分探寻。 林清欢只当是正常的客人,这时候正是喝下午茶的时间,工作劳心伤心的,到了这地方稍稍放松一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端了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清澈的眼眸里敛着轻描淡写的笑:“之前发生了许多事情,他的家人算计我,我跟他分手,甚至,憎恨过他。但是现在……莫名其妙的,有种我亏欠了他的感觉……” 陆怀语气有些怅然:“其实,以沈家那边对你做的事情来看,你并不亏欠他什么。” “是别的事情。”林清欢笑着道。 陆怀看着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就算是因为别的事情,那段时间沈家对你的刁难,应该也足够你还他了。”说完,又觉得不对,随即笑着解释道:“感情的事情是两厢情愿的, 谈不上谁亏欠谁的,你呢,一没骗钱二没偏色,跟着他在一起的时候对他也是真心的好,说亏欠……真的有些没必要。” 林清欢扯着嘴角笑了笑:“或许吧。” 她还是有些心虚。 曾经爱过他这件事,也莫名其妙的风雨飘摇,那些曾经她时常回忆起来的事情,也渐渐的有些模糊。 林清欢低头握着手边的杯子,好久才道:“店长,我该不会是个欺骗别人感情的渣女人吧?” 听着林清欢这话,陆怀一瞬间有些恍惚,片刻后轻笑一声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林清欢好久都没说话。 陆怀看着她,眉心渐渐拧着,喉结滚了滚,好几次的欲言又止。 “我……”林清欢犹豫了很久,终于道:“不知道。”说着,她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扯着嘴角笑了笑:“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说是莫名其妙的。” 陆怀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刚才那句:“就算是这样,可我还是觉得你已经付出代价了。” 林清欢默然。 所以,代价就是,她被沈家针对算计吗? 想着,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深舒一口气,才看向陆怀缓缓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大学的时候修的是心理学,所以,你有没有认识的,比较好的心理咨询师可以介绍给我吗?” 陆怀嘴角敛着笑,眉心微蹙:“怎么?怀疑自己有问题?” “也不怕告诉你,我觉得我缺失了一部分的记忆,所以想找个这方面的心理咨询师问问,看有没有办法治愈。”林清欢语气里捎带着几分释然。 陆怀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我大学毕业之后就在这里开咖啡馆了,以前的同学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没怎么联系过了,现在……”说着,摇了摇头:“估计他们都想不起来还有我这号人。”说完,陆怀看向林清欢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抱歉的情绪:“所以,这个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了。”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那算了,我再想想办法吧。” 陆怀沉吟着,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越过林清欢看向与她背对背坐着的人身上。 林清欢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了看,顺带着还不忘打趣:“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然而那人就坐在她正背后,林清欢转头也只是看到他的后脑勺,甚至连个侧脸都没看见。 陆怀眼眸微眯,舒缓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就是觉得,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人。” 林清欢眉心拧着:“你朋友吗?” 陆怀轻笑一声:“他可不是什么朋友!” 林清欢隐约觉得陆怀话语里有些排斥与厌烦,眉心的起伏就越发明显了,追问了一句:“谁啊?” 陆怀将视线从那人身上收回,盯着林清欢看了一会儿,嘴角牵了牵,轻笑着道:“你老公。” 林清欢:“……” 赫然起身,将整个咖啡馆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然而,容彻淡淡然的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轻描淡写的提醒了一句:“这儿呢。” 林清欢蓦然转头看向背后位置,视线落到容彻脸上的时候,他脸上带着温雅淡然的笑,嘴角敛着漫不经心的笑,缓缓起身走到林清欢跟前,见林清欢一脸警惕的看着他,轻笑着道:“怎么了这是?不想见到我,还是见到我太意外了?” 陆怀听见容彻这话,猝不及防的笑了:“容彻,你这就有些明知故问了吧?” 容彻清冷的视线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陆怀,语气里蔓延着些许轻慢:“我是不是明知故问好像跟你没多大关系吧?”说着, 他声音又冷了几分:“陆怀?” 第243章 是怪我把你绑得太紧了吗?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 她一直习惯叫陆怀店长,而且清楚的记着,刚才她也没叫陆怀的名字,但容彻却知道。 所以,他们认识? 想了一会儿,林清欢也逐渐释怀了,毕竟,刚才陆怀自己也说了,跟他不是朋友。 认识,但关系并不好。 这是林清欢通过刚才的只言片语得到的答案。 陆怀没说话,抱着肩膀靠在椅子上,闲笑着看向容彻,嘴角那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捎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嘲讽。 容彻轻笑一声,似乎并不介意,只是漫不经心的对陆怀:“不姓祁了?” 陆怀嘴角原本凝着的轻笑有一瞬间僵硬,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冷冷的扫了一眼容彻,咬牙道:“我本来就不姓祁。” 容彻嘴角扬了扬,也没多说什么,揽着林清欢的肩膀,温温的笑着问道:“忙完了吗?” 林清欢沉吟片刻,随即点头:“恩。” “那一起去学校接思源吧,难得我今天这个时候有时间。”说着,容彻便直接拦着她离开,完全不在乎身后的陆怀到底是什么情绪。 上车,林清欢任由容彻给他系上安全带。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时刻把你绑在身边。”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在调解安全带,只是说着,手上的力道便不由自主的加重。 “太紧了!”林清欢忍不住抱怨着,然后自己调整合适。 容彻单手扶着方向盘,身子稍稍侧向林清欢,俊朗的眉心微微拧着,语气里夹杂着几分埋怨:“是怪我把你绑得太紧了吗?”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你说什么呢?” 容彻笑着:“我以为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呢?” “我不知道!”林清欢不知道容彻在说什么,但却听出来容彻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莫名其妙的有些烦躁。 容彻温和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跟着陆怀怎么认识的?” 林清欢眉心微蹙:“你问这个干嘛?” “陆怀是祁家的私生子。”容彻直接道,不过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曾经跟祁家有些过节,我怕他接近你会对你不利。” 容彻口中的祁家,林清欢一点印象都没有,想了好一会儿都没一点眉目:“祁家是……” “刚不是跟你说了吗?以前跟我有些过节,不过,现在……”容彻说着顿了顿,视线转向前方,漫不经心的补充了:“除了陆怀,差不多,都在牢里。”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牢里?” 容彻点头,眼眸稍稍敛了敛,视线无意间瞥了一眼咖啡厅里站着的陆怀,嘴角不动声色的扬了扬,随即发动车子离开陆怀的视线范围之内,才缓缓道:“是他们罪有应得。” 这一点,林清欢自然不怀疑。 容彻做事有他自己的原则,如果不是罪有应得,相信他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把整个祁家的人都送进去。 只是,让林清欢觉得不寒而栗的是,这种,从容彻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风轻云淡的令人发指,就好像在评说今天的天气一样简单。 容彻一边开车,一边转头看了一眼林清欢,见她一直不说话,微微笑着问道:“怎么了?” 林清欢听见他的声音,后知后觉的摇头:“没什么。” 她才说完,容彻温热的手掌便覆在她的手背上,带着薄茧的指腹细细的磨蹭着她手背上细滑的皮肤,语气淡淡的:“害怕吗?” “恩?”林清欢眉心拧着,转头看向容彻,稍有些疑惑,不过很快轻笑着道:“我为什么要害怕?” 容彻笑着:“像我这种骨子里冷漠残暴的人,对人对事都狠辣不留余地,怎么可能会不怕呢?” 林清欢嘴角牵了牵,悻悻的笑了一声:“以前的确是挺残暴的,不过现在……”想了想,由衷的点头:“还算不错。” 容彻满意的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林清欢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容彻开车去容思源学校,没等多久思源就放学了,从齐园手里接过容思源。 以前容彻都不怎么跟齐园说话,但今天却有些意外。 容彻温和的视线落在齐园脸上,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会儿,轻笑着道:“齐老师对我们家思源真的很照顾,每次都亲自把思源送出来。” 齐园笑容温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齐老师这一句应该,我想我轻描淡写的一句感谢都显得极其的微不足道了。”容彻嘴角敛着笑,慢条斯理的说着,好一会儿,眼眸微微敛着,轻笑着道:“这样吧,改天我请齐老师吃饭怎么样?” 他风轻云淡的说着,站在旁边的林清欢与容思源表情不已。 容思源:这爹在作死。 林清欢:emmmmm…… 齐园一如既往的笑着,温婉大方:“容先生您太客气了。” 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一切的决定权都在容彻手里。 林清欢从容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好像他就是处于真心邀请他孩子的老师,向她表达自己的谢意。 可,莫名的,林清欢就是觉得,现在容彻脸上的笑极其恶劣。 齐园很会欲拒还迎,容彻却习惯于见招拆招:“那改天我安排好时间通知齐老师。” “那先谢谢容先生了。” “客气。” 说完,容彻转身走到林清欢与容思源跟前,伸手牵住林清欢的手,她没拒绝,反倒很平静的接受,容彻抬头,视线落到她身上,温温的笑着:“晚上想吃什么?” 林清欢:“随便吧,我都行。”说着,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还站在不远处的齐园,眼眸敛着清淡的笑,漫不经心的补充了一句:“要不你安排好了再通知我?” 容彻嘴角扯了扯。 “别闹。” 林清欢小声嘀咕了一句:“谁跟你闹了?” 容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伸手去牵容思源。 但容思源却直接甩开他的手,站在了林清欢身边,抱着她的手臂拉着林清欢离开,容彻紧跟在两人身后,去到停车的地方。 因为要照顾容思源,林清欢只能坐在后面,容彻稍有些遗憾的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他的孩子,以及他的妻子,嘴角敛着笑,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回家吃吧,去超市买点菜,然后,一起动手做来吃。”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你又不会做饭?说到底,还不是要麻烦林清欢……” “今天我会帮忙的。”容彻很好脾气的说着,视线若有似无的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林清欢,低声笑了笑,然后道:“思源一会儿也要帮忙。” 容思源:这爹果然疯了。 “我能帮什么忙啊?” 林清欢笑着将他抱在怀里:“帮忙吃。” 其实林清欢还挺喜欢自己做饭吃的。 所以,回去的路上容彻带着他们去来一趟超市买菜。 林清欢在挑选食材,容思源则不情不愿的攥着容彻的衣角,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只是,旁边另外一家三口从他们旁边路过。 但那家的小朋友却坐在手推车上。 容思源看见了,默默的看了一眼被容彻推着的手推车。 想坐。 他也想像刚才那个小孩子一样,而不是规规矩矩的跟在身后。 可,容彻就好像没看见一样。 容思源委屈巴巴的跟着,容彻不理他,他觉得自己也不能完全依赖自家不靠谱的爹,所以,毫不犹豫的投靠了林清欢。 林清欢正在选菜,忽然感觉到有人扯她的衣角,转头看过去,见是容思源,凝眉笑着问道:“怎么了?” 容思源也不隐瞒,伸手指了指还在不远处的那一家三口,直接道:“我也想像那个小朋友一样坐着。” 林清欢顺着她指着方向看了看,一下就明白了。 容彻之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这种地方,估计也是第一次来,至于容思源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学校就是在有专人照顾的别墅或者老宅,像这种普通人的日常互动,他看着自然新鲜。 而对于他,林清欢总是无比纵容,把他抱上去:“那你小心点啊。” 容彻则显得有些无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心宠得他无法无天,岂不是麻烦?” 林清欢悻悻的笑着说:“这在我们正常人眼里,只是正常的亲子互动。” “我不正常?”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您什么时候正常过?” 容彻:“……” 林清欢笑着,然后就继续忙自己的。 容彻推着手推车,与容思源面对面看着彼此。 两人之间,是那种少有的针锋相对。 不过,跟容彻比起来,容思源跟着容彻比起来,火候还是差太多。 “你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想勾搭齐老师?”容思源一脸不满的看着他,语气里捎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容彻眉眼微微敛着,视线正好落在不远处正在挑选胡萝卜的林清欢身上,俊朗的眉心微微蹙着,然后又将视线移到容思源身上:“你觉得呢?” 容思源轻哼一声:“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今天不管林清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要哄着她,顺着她,不准跟着她唱反调!” “为什么?”容彻眉心微扬:“你觉得她在生气?” “难道不是吗!”容思源理直气壮道:“你看看她都买了什么,全都是你不喜欢吃的,哦对了,还有胡萝卜,我前两天才告诉她你不吃胡萝卜的!” 第244章 不是怀疑,是不相信 这些,容彻自然早就注意到了。 但,如果这样做能让她心里痛快,容彻也没理由阻止,甚至,还有点享受。 容思源看他嘴角微扬,漫不经心的笑着,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样,莫名有些不爽,看着他,一脸的不乐意:“哎,你就作吧,什么时候林清欢真的生你气了,就不是专挑这些你不喜欢的菜吃那么简单了。” “我没什么爱吃跟不爱吃的。”容彻像是在否认。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我才不信呢!” 容彻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 而林清欢也果然买了胡萝卜回去。 就像容彻说的那样,林清欢在厨房做饭,他就在旁边帮忙,然而即便是这样,林清欢还是嫌他烦。 是不是的拿他跟齐园说的话揶揄他:“不用帮忙,等我安排好了通知你。” 容彻:“……” 伸手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颈窝处,声音温沉道:“那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林清欢懒得理她:“想怎么安排怎么安排。” 容彻温热的嘴唇压在她的脖颈处,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吃什么醋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都只对你感兴趣。” 林清欢笑:“可我觉得你对齐老师还挺感兴趣的。” “错觉。”容彻的手温柔的贴着她的腰肢,撩开她衬衫的衣角探进去,带着薄茧的指腹慢慢的磨蹭着她细腻柔滑的皮肤。 眼帘微微敛着,掩盖着他深沉的眸子。 “可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啊。” “很准而已,也不是绝对。”容彻缓缓说着,声音温沉自然,跟重要的是,言语之间那份宠溺的温存越发浓烈。 容彻抱着林清欢好久都没放开,林清欢嫌他碍手碍脚的,便不耐烦的推了推他:“出去陪思源玩儿吧,反正这里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容彻摇头拒绝。 林清欢无语:“那你站远点。” “可是我想抱着你。” 林清欢:“那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我想吃你。” 林清欢:“……” 容彻对于林清欢,总是这么直截了当。 他不走,林清欢也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他抱着。 坐在餐厅等吃的容思源瞥了一眼厨房里的两人,扁了扁嘴角,无奈的摇头:这爹开始不要脸了。 不过,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嘴贱一时爽,哄妻火葬场。 容思源对齐园的印象并不坏,至少从学生的角度上来看,齐园的确是个尽职尽责的老师,而且,以前容思源还是很喜欢她的。 但最近,感觉越来越奇怪不说,还越来越排斥。 容思源觉得齐园在针对林清欢,但,感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没什么真凭实据,说出来只会叫人觉得搞笑,自然,他也提醒过林清欢,但林清欢好想跟没事儿人一样。 至于自家老爸…… Emmmmm 说不上为什么,虽然他的行为很作死,但,以他对自家老爸的了解,他也不像是会这么作死的人啊? 想不通,简直头疼! 容思源拧着稚嫩的眉心,大人的世界就真的那么复杂吗? * 晚饭后,容彻将容思源领回房间,盯着他洗脸刷牙,然后乖乖上床睡觉。 容思源扯着小被子盖在身上,看着容彻,百思不得其解道:“你不是不喜欢吃胡萝卜做的菜吗?刚才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你说什么,你是在哄林清欢开心吗?” 容彻笑了笑,走到容思源跟前,示意他躺下,然后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像是解释似的反问一句:“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吃胡萝卜做的菜了?” 容思源稚嫩的眉心凝着:“可是你从来都不吃的。” “不吃就代表不喜欢吗?”容彻笑着:“你这逻辑还真是奇怪。” 容思源不服气了:“你居然这么心安理得的说我逻辑奇怪。”说着,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不喜欢的东西从来不碰。” 容彻:“没有这回事。”至少,有关于林清欢的,他的喜好,从来都不重要。 容思源还想说些什么,但容彻却直接把床头灯给他关了,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乖乖睡觉。” “知道了!” 虽然语气很声音,但,至少这些是容彻以前从未做过的。 或许他想过,但如此具体的表现出来,这还是第一次呢。 碗筷是容彻收拾的,林清欢没管,苏璐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找她,她吃完饭便直接去书房忙工作上的事情。 因为林清欢答应了许教授去帮他们学校的学生做设计大赛的指导老师,所以具体流程上的事情已经在安排了,苏璐负责,所以以后关于学生设计大赛的具体事宜,也都是她负责跟进。 林清欢手头工作不多,所以也很好处理。 想着以后是苏璐跟着跑前跑后,聊完工作之后便忍不住跟她聊些别的:“我们学校虽然不怎么出名,但学校附近还是有很多好吃的,到时候带你一起去吃好吃的!” “呵呵……” 林清欢说的热火朝天的,但苏璐却直接回了一句很扫兴的话,林清欢一脸无语:“美食都无法引诱你了吗?” 苏璐也不隐瞒;“你觉得到时候跟着你跑前跑后的人会是我吗?” 林清欢:“……” 瞬间,连她也没那么期待了。 容彻推开书房的门进来,见她一脸沉郁的坐在书桌看着电脑屏幕,眉心凝了凝,朝她走去,声音温沉的问着:“怎么了?” 林清欢听见容彻的声音,后知后觉的摇了摇头,一边敲字回复苏璐:“明天再说,晚安。”一边跟容彻说着:“我以前专业课的教授希望我去给他们这一届的学生做设计大赛的指导老师。” 容彻看着她,好一会儿沉声应了一句:“哦?” 林清欢关了电脑,抬头看着他,淡淡的补充了一句:“我已经答应了。” “哦。”容彻依旧如此,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走到林清欢跟前,伸手环住她的腰,然后直接将她抱起来,让她修长的双腿挂在自己腰,轻啄了下她的唇角,轻笑着问了一句:“沈风砚的主意?”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 容彻抱着林清欢去到卧室,直接将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压在身下:“真不知道吗?” 林清欢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道:“上次,爷爷过生日那天,他就跟我提过,但我拒绝了,今天,我有事找他,谁知道他把许教授也一起约了过去。” 而她原本要找沈风砚说的,最终是不了了之了。 “你找他做什么?”容彻语气清缓,仿佛就只是随口问问一样。 “我……”林清欢稍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如实道:“关于我舅舅的事情。” “因为不相信我说的,所以去找他吗?”容彻语气里没有任何要生气的迹象,只是,就是因为如此,林清欢才越发琢磨不透他想说什么。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 “只是觉得我过去的有些迟,比不得沈风砚知道的全面吗?” 林清欢的话还没说完,容彻便替她补充道。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他去到疗养院那边了解到的情况,都是沈风砚筛选过的,可以让他知道的,自然没有他知道的全面。 “我……”林清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生气。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比起要生气的迹象,林清欢感觉到的,更多是遗憾。 但,容彻不需要因为这些事情而有所遗憾才对啊。 林清欢稍稍舒缓了一口气,语气缓缓的:“很多事情,我也只是想一想,甚至没有一点根据。” “你在怀疑什么?”容彻看着她,沉声问道。 “我在怀疑……”林清欢欲言又止,沉吟半天才道:“其实也不是怀疑,是不相信。” “恩?” “我不相信单凭贺然之一个人,可以从沈风砚的严密控制下把人无声无息的带出来。” 昏暗的房间里,林清欢与容彻相对看着彼此。 她温软的声音里充满笃定,然而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 容彻许久都没说话,林清欢的疑问,其实也是容彻的。 贺然之即便再由本事,但他起步是在法国,人脉跟势利也都在那边,在国内这边的势利,别说的沈风砚了,他甚至都比不过才开始在商界混的的许枫。 从沈风砚手底下把人转移走,容彻尚且没那么大的把握,他轻而易举的做到,这怎么可能叫人不怀疑。 只是沈风砚对他一向排斥,容彻过去的时候也只是问了一个大概,具体情况都被沈风砚牢牢掌控着,想查清楚,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且,以容彻对沈风砚的了解,他巴不得跟林清欢单独在一起吧。 这个时候拉上林清欢以前的专业课教授,显然有些欲盖弥彰了。 林清欢对容彻没有隐瞒,至少现在没有。 自然,这点容彻也十分清楚。 不动声色的舒了一口气,语气缓缓的,相较于之前的平静,此刻则过了几分抱怨:“以后这样再有这样的事情,能不能提前告诉我?”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如果不是听他这么说,她大概会完全忘记问他:“对了,你怎么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 第245章 如果你敢的话,我就弄死你! 昏暗的房间里,容彻压制着她,却莫名的沉默着。 林清欢轻笑一声,伸手推开他,容彻没抗拒,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片刻后,又侧了侧身子林清欢揽在怀中,温热的嘴唇贴在她耳边,声音温沉:“生气了吗?” “哦?”林清欢也不拒绝他的拥抱,但语气明显有些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呢?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会让我生气的事情,而我还不知道。” “别闹,好好说话。” 别的容彻都不在意,但林清欢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让他莫名有些烦躁。 容彻想要抱她抱得更紧一些,但林清欢手臂抵在两人之间,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 “我怎么没好好说话?”林清欢有些咄咄逼人:“说清楚!” 容彻低声笑了笑:“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质问我,那叫哪门子的好好说话?” “什么都知道?”林清欢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狡黠:“不好意思,我什么都不知道。” “欢欢……”容彻声音温柔低沉,叫着她的名字缓缓道:“别跟我闹了好吗?” “谁要跟你闹了!” 容彻温热的手掌贴着她的衣服放在她盈盈一握的腰上,手心里滚烫的温度让林清欢不自在的躲开。 “即便你跟沈风砚见面了又怎么样?我过去只是为了接你回来,并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欢欢,我是相信你的……” “我才不信!”林清欢毫不犹豫的反驳着:“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不会过去了。” “我那是担心你!” “漂亮话说的倒是一套一套的!” 容彻:“真的!” 林清欢其实也没多生气,就是想到秦瑶又去找容彻,心里有些不爽。 然而想到秦瑶,就不由得想起老爷子生日那天,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是秦瑶告诉你的吗?” 容彻骨节分明的手指缠绕着她柔软的发丝,听见林清欢提及秦瑶,手上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片刻后,舒缓了一口气道:“不是她。” 林清欢眉心微微蹙了蹙:“不是她?” 那会是谁? 倒不是林清欢非要往秦瑶身上想,而是热衷于往她头上泼脏水的人,她也找不到几个,恰巧秦瑶就是其中一个,而凑巧的,往她头上泼脏水这件事,秦瑶正好做过。 借着透过窗子照射到房间里的月光,再加上也适应了房间现在的亮度,容彻想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很容易。 见她凝着眉心,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帮她把眉心的起伏抚平。 毕竟,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他最见不得的便是林清欢眉头紧蹙的样子。 想着,不由得嗤笑一声。 他以前哪儿看见过她蹙眉的样子,都是瞎猜的。 容彻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在林清欢眉心,一点点的抚平她眉宇间的起伏,细腻温柔的触感让林清欢有些不适应,伸手将他放在眉心的手拿开,温软的语气透着些许慵懒的埋怨:“秦瑶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她从来都看我不顺眼,而且呢,她添油加醋的本事也一向很好……” 毕竟有好几次,她都被秦瑶牵着鼻子走,容彻……自然也不会例外。 其实越想,她越是觉得秦瑶利好。 才与容彻结婚那时候,让甚至都不知道有秦瑶又这号人,可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秦瑶与她的每一次对话,都稳准狠的戳在她的要害上。 莫名其妙的,就是会被她牵扯情绪。 想着,林清欢深吸一口气,说话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除了她还能有谁?” “那你把胡夏欢放在什么位置了?”容彻缓缓的说着。 胡夏欢…… 是啊,还是她呢。 她同样是把自己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呢! 然而想到胡夏欢,林清欢就不得不想起沈风砚,想起沈风砚她就…… 林清欢好久没说话,而且,还是背对着容彻。 容彻手肘撑着床,俯身将她拦在怀里,小声问道:“怎么了?” 林清欢摇了摇头。 她不想说话,而且,也不知道该跟容彻说什么? 容彻声音依旧温和淡然:“不舒服吗?” 林清欢沉默一会儿道:“头疼。” “只是头疼吗?”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问道。 明明是疑问句,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冷漠的好像是在陈述某种既定的事实一样。 就好像,此刻的容彻无比确定,林清欢此刻不仅仅是头疼那么简单。 可,即便容彻语气里的不悦已经那么明显了,林清欢还是没说话。 昏沉的月色里,两人无声的僵持着。 可最终,还是容彻妥协。 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揉着她的太阳穴,好一会儿,温声问道:“还疼吗?” 林清欢小心翼翼的靠在她怀里,没回答,反倒是问起胡夏欢来了:“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容彻没回答,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 胡夏欢会跟容彻说什么,这还用问吗? 左不过跟秦瑶差不了多少,添油加醋的把她跟林清欢见面的事情跟容彻说一遍。 但,林清欢想不通。 胡夏欢又是怎么知道她跟沈风砚见面的事情了? 容彻的反应也在林清欢意料之中,修长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身,靠在他心口的位置,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软糯的声音夹杂着些许无奈:“我可能真的是个麻烦透顶的女人吧?又作又矫情” 容彻深舒一口气,健硕的手臂搭在她身上,下一刻,牢牢的环抱住她:“只要不是别人的麻烦,你怎么作,怎么矫情,我都愿意哄。” 林清欢低声嗤笑一声:“我可是有移情别恋的前科呢。” “前科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有没有征兆。”容彻侧了侧身子,将她牢牢的压制在身上。 林清欢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如果有征兆了呢?” 容彻十指紧扣的将林清欢的手腕压在她身体两侧,即便知道她现在说的都是玩笑,可牵制着她的力道还是不由自主的加重。 “疼!” 林清欢感觉手腕都快要被他捏断了,不由自主的挣扎着。 可她越是挣扎,容彻扼住她的力道就越是加重。 林清欢侧头不去看她,缓了一口气,稳定着气息道:“你是想弄死我吗?” “如果你敢的话!”容彻咬牙切齿的道。 我就弄死你! 自然,最后这句,容彻没宣之于口。 但他现在的行为却无不昭示他会用的做算。 林清欢咬牙稳着自己的气息:“你明知道我现在不会……” “恩,你现在的确是不会。”容彻声音暗哑低沉,每一个字都昭示着他的愤怒。 说起来,林清欢与容彻好久都没吵过架了。 一开始是她迁就容彻,再后来,是容彻无法无天的纵容她,那怕她无理取闹,得理不饶人的厉害,容彻似乎从来没在意过。 然而,现在林清欢明白了。 容彻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想在意。 他尽可能的给她一切,包括随心所欲的为所欲为。 所以,很多时候,他并不是不怀疑她,而是,对于他而言,有比怀疑更重要的事情。 给她自由,让她没有任何顾虑的留在她身边。 容彻一直想要的,仅此而已。 可…… ‘也不怕告诉你,我觉得我缺失了一部分的记忆,所以想找个这方面的心理咨询师问问,看有没有办法治愈。’ 她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如同拿了一把锋利的刀子刺进他的心脏,不仅如此,甚至是,刺进他心里还不死心,是……肆无忌惮的在他心里搅,弄着。 容彻一直以为,早年在特种部队不分白天黑色的与死亡交战,早该让他漠视一切伤痛。 可,还是不行呢! 陆怀不会多管闲事,可,如果林清欢想,宋池不会坐视不理。 林清欢主动去找宋池要他帮忙,那时候,即便他想拦,也绝对不可能拦得住。 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容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沉沉的舒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便是钳制着她手上的力道也松开了不少。 然而,他才松开手,紧跟着,便是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他脸上。 林清欢不是第一次扇他耳光,但这一次,容彻明显感觉到了厌恨。 容彻被打的侧过头去,嘴角热辣辣的疼,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压了压嘴角,喉结不由得滚了滚,阴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清楚:“欢欢,我对你不好吗?” 林清欢默然。 这个问题,她无从回答。 然而容彻没有听见她的回答,低声笑着,语气里满是嘲弄:“所以,我还是比不过他,是吗?” 林清欢打他的时候太过用力,指尖震得发麻,她稍稍动了动,咽了咽口水勉强稳着气息:“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容彻嘴角噙着笑:“你这是在怪我牵连他了吗?” “你自己也说过的,他不欠我什么,既然他不欠我什么,你又何必把我们两个之间的不愉快都归结到他身上?”林清欢深舒一口气,语气清缓,但明显的,语气里深藏着愤然与责怪。 容彻笑着,舌尖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嘴角。 第246章 他也并没有那么难忘对不对? 林清欢努力克制着呼吸,沉默了一会儿,想着自己刚才打他的确是有些没道理。 深吸一口气,语气清缓:“疼不疼?” “什么?” “脸,疼不疼?”她语气越发温软,这一切,对于容彻来说,是致命的温柔。 然而, 容彻却不由得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问我心疼不疼呢!” 林清欢默然。 容彻喉结滚饿了滚,跪坐在林清欢身前,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解开衬衫上的扣子,优雅利落的脱掉身上的衣服,再然后,林清欢便听见金属皮带扣解开的声音。 林清欢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稍显的有些无奈。 容彻将他身上的衣服脱掉之后便伸手去解林清欢系在腰间的睡袍衣带。 他们结婚那么长时间,肌肤之亲早就是平常的事情,即便刚结婚的时候林清欢对粗暴的接近十分抗拒,但之后,又温存的不像话。 甚至,林清欢都快忘记容彻强迫的要她时的样子。 但现在,林清欢明显有些抗拒,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了容彻身上散发出来的暴戾与冷漠。 容彻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抗拒,清浅冷漠的眼眸稍稍抬了抬,清冷的月色将他的身形镀上一层冷漠的光。 林清欢努力克制着呼吸,稳着声音,缓缓道:“你不觉得不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容彻轻笑着:“能有什么不合适的,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他声音微扬,好像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一样:“叫……没有什么是一次XX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不行,那就两次……” 林清欢嗤笑一声:“下去!别碰我!”说着,抬脚朝容彻踢了一脚。 然而容彻却直接抓住她的脚腕,而刚刚林清欢踢他的那一脚对于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欢欢,别逼我用强!”容彻她。 “别碰我!”林清欢努力想要从他的钳制下挣脱,但容彻却握越紧。 林清欢挣扎的累了,干脆放弃,声音里透着无奈与妥协:“你到底想干什么?或者是……” 我又做错了什么? 自然,这话林清欢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容彻撩开她身上的睡袍,俯身紧紧抱着她,双唇细腻的亲吻着她的嘴角,好一会儿,缓缓道:“你就那么想想起以前的事情吗?” 林清欢一瞬间有些恍惚。 容彻身体紧紧贴着她,从喉咙里渗出的沉哑声音性感而诱人:“欢欢……”他叫她名字的时候声音里噙着几分迷恋,可转而,又无比冷漠:“从你轻而易举的忘记他来看,其实他也并没有那么难忘对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林清欢总觉得她声音里透着几分循循善诱,好像是在引诱她一样。 林清欢脑子里一片混沌。 容彻不断的深入让她有些应接不暇,咬牙侧头, 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你……说什么呢……我,我听不懂!” “那你最好永远都不要懂!” 容彻声音暗哑阴沉,身下的动作也越来越重。 ………… 第二天,林清欢醒来的时候身上还酸疼的厉害。 而容彻早已经不再床上,除了旁边还带着温度的褶皱,空荡荡的,好像没人睡过一样。 昨天晚上的容彻就是个禽兽一样。 林清欢醒了,但疲惫的身子却让她不想起。 伸手从枕头下来摸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来苏璐的电话,想着她这时候应该在上班,直接打电话过去也不方便,便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帮我约一会儿心理咨询师吧。’ 没多久,苏璐便回复了:“宋池可是现在最知名的心理咨询师,你不用他了?” 苏璐是知道宋池的,毕竟以前也没少陪她过去。 有宋池,再找别的心理咨询师,显然不合理。 不过,对苏璐,林清欢也没打算隐瞒:宋池……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还怎么放心用他? 苏璐:我靠!我他妈看到什么了! 林清欢:真的,不骗你。 苏璐:我试试吧。 不过很快,苏璐又发了一条:怎么不让你老公帮你找? 林清欢看着手机屏幕上最新的一条短信,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屏幕上,好一会儿,才打字回复: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才让你找的,想什么呢? 苏璐回了她个无语的表情包:越来越觉得你不对劲儿了,你现在不是跟容彻关系很好吗?为什么要瞒着他? 林清欢现在没心情想跟容彻的事情,只懒懒的回复了一句: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改天有时间,或者,等我有心情的时候再慢慢跟你说。 苏璐:好吧。不过,又接着补充了一句:你今天来公司吗?公司旗下所有设计师开会,沈风砚还没通知你吗? 没有啊…… 然而,林清欢正想回复,沈风砚的电话便打来了。 林清欢自然没来得及跟着苏璐回复,接通沈风砚的电话,直接道:“什么事?” 沈风砚也没隐瞒,直接道:“公司旗下设计师开会,十点钟。” “哦。”林清欢淡淡的回了一句。 沈风砚那边没说话,但也没挂电话。 从电话那边,林清欢可以清楚的听到沈风砚略有些压抑的呼吸,欲言又止的,想说,最终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林清欢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随即道:“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挂了啊。” “林清欢!”沈风砚咬牙叫着她的名字。 “恩?”林清欢回答的则一如既往的清淡,仿佛再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对话一样。 沈风砚猝不及防的轻笑一声,随即冷声道:“听说昨天容彻去陆怀哪儿找你了?” 林清欢眼眸微微敛了敛,沉舒一口气道:“是我打电话过去让他接我的,你有意见吗?” “没,我怎么可能会有意见!”沈风砚嗤笑着,声音里弥漫着浓烈的不屑。 是林清欢打电话叫容彻过去,还是容彻自己过去,沈风砚其实心知肚明。 嘴角噙着笑,漫不经心的冷嘲道:“没生气吗?” 林清欢:“你如果没别的事情……” 然而她还没说完,沈风砚的声音便又从电话那头传来,只不过,是对林清欢的嘲讽:“你活得也够有出息的,就那么喜欢被人监视吗?还是说,你非常喜欢被这种变态完全掌控?现在对我无动于衷,是我给你太多自由了吗?” 林清欢心里堵得慌。 就像她跟陆怀说的那样,脑海里那些奇奇怪怪的片段越多,对沈风砚的感觉就越来越少,愧疚也就越来越多。 甚至是,她可以因为心里日益增加的愧疚,对沈风砚,也越发纵容。 她可以直接挂电话的,或者说,告诉他是胡夏欢跟容彻泄露她的行踪,往她头上泼脏水,但…… 不知道为什么,她开不了口。 就好像是,如果他觉得这样讽刺她,能让他心里好受一点,她无所谓。 沈风砚好久都没听到林清欢说话,性感喉结滚了滚,一句对不起就卡在喉咙里,可,一想到她现在跟容彻在一起,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林清欢深舒一口气,淡然道:“你说完了吗?” 沈风砚没说话。 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着。 “没什么要说的话,我先挂了,我还没起床,否则一会儿赶不上开会时间。”林清欢语气清浅淡然,就只是平静的叙述着自己现在的状况。 “林清欢!”沈风砚咬牙切齿的叫着她的名字,似乎是要将她撕碎一样。 林清欢没挂电话,等着听他说。 但沈风砚却什么都没说,直接把电话挂了。 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盲音,林清欢又重新点开短信界面,回了苏璐一句:刚通知了,一会儿见。 然后便将手机丢在床头柜上,拉了睡袍穿上,起身去盥洗室洗漱,然后去衣帽间换了衣服,拿了手机与文件资料从车库里开了车去星芒。 其实星芒有很多像她一样跟公司合作,但却并不属于公司的自由设计师。 只不过现在林清欢风头正盛,现实跟约翰斯集团合作,又是ITS的新人大奖,所以她一出现在公司里,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林清欢有些不适应。 以前在公司里她最不起眼,现在……这么万众瞩目,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她虽然没迟到,但依旧是最后到的。 在会议室里坐下没多久,沈风砚以及王润、苏璐便进来了。 苏璐将手里的文件分发到所有设计师手中,都是最近公司新接手的项目。 沈风砚坐在前面,漫不经心的开口:“这些项目都是公司最近接受的,设计师人选也已经分配好了,你们自己注意,别让我失望。” 林清欢翻了翻手里的文件。 沈风砚判断力还是不错的,哪个案子适合哪个设计师,他很清楚,安排的也很合理。 然而,翻到最后也没发现需要她负责的项目,眉心不由得拧了拧。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思考,沈风砚的声音便从前面传来:“大学生设计大赛的事情,沈氏集团拿下了承办权,林清欢,许教授那边的请求既然你已经接受了,最好弄出点像样的指导作品来,别人整个公司都跟着你丢人!” 第247章 容彻害我吃了五年的牢饭…… 林清欢已经让自己尽量坐在不起眼的位置了,可沈风砚这么一说,整个会议室的人眼睛齐刷刷的落到她身上。 她眼眸微微敛了敛,不动声色的深舒一口气,然后起身缓缓道:“好的,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难得林清欢对他这样恭顺,沈风砚清冷的视线落到她身上,随即有漫不经心的转开,继续会议内容。 结束之后,沈风砚离开会议室。 会议室的人陆陆续续的出去。 林清欢走在最后,时不时的能听见别人议论。 “真是同人不同命,不好好的做她的豪门太太,跑出来跟我们争什么!” “是啊,好的案子就不说了,设计大赛的指导老师这种差事,她资历也不够啊!” “资历够不够的有什么关系,名气够大不就行了,怎么说也是ITS的新人大奖!” “新人大奖,呵!” 新人大奖,什么奖项不重要,关键就在于新人那两个字,说白了,林清欢再怎么拿奖,也就是个新人,含金量尚且一般,就更别资历了。 跨过那一关卡之后的积累,才能叫做资历,之前的,真的什么都不算。 自然,那些话苏璐也都听见了,走到林清欢身边,小声安慰着:“你别搭理他们,这些人就是眼热来着!” 林清欢扯着嘴角笑了笑,一边收拾手边的资料,一边轻笑着道:“我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见过,还在意这些?” “欢欢……”林清欢的事情,苏璐知道的太多,而正是因为如此,苏璐对林清欢,真是心疼的不行。 林清欢反倒是习惯了,转头冲苏璐笑了笑:“没事儿,别担心我。” 苏璐深舒一口气,想到来之前林清欢跟她说的话,又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跟容彻吵架了?” 林清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吵架了吗? 明明没吵。 明明,被他紧抱着,轻咬着耳垂不停的说爱她…… 无论怎么想,都不像是在吵架啊。 可……偏偏听见苏璐脱口而出的话之后,心脏好像被猛刺了一下一样。 苏璐深吸一口气,语气里蔓延着几分心疼:“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是了。” 林清欢后知后觉的笑了笑:“没有。” 她否认,苏璐也是无奈,看了一眼会议室外面,然后道:“你一会儿准备干嘛去啊?要不在公司里玩儿会,等我下班一起去吃午饭?” 林清欢则直接拒绝:“别,你还是跟老大一起去吃吧,我还要去趟医院。” “你去医院干嘛?” 林清欢也没隐瞒,直接道:“我弟弟前两天出车祸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哦,就那个贺……贺然之?” “恩。”林清欢笑着打趣:“你记得还挺清楚的?怎么,对我弟弟有想法?” 苏璐白了她一眼,墨色的眼珠子转了转:“对你哥有想法,怎么……要不我当你嫂子啊!” 哥? 忽然听见这样的称呼,林清欢明显有些迟疑,不过反应过来之后,笑得释然:“我去,你可以的啊,隐藏的够深啊!” 林清欢认识宋池多久,苏璐就认识多久。 而且,林清欢也明显感觉到了,苏璐不像是在开玩笑,感觉她有这种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也真是…… 见林清欢这么说,苏璐明显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遮掩过去:“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说着,拍了拍苏璐的肩膀:“那我就先走了,祝你早日梦想成真,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林清欢!你丫给我闭嘴!都跟你说了开玩笑的!” 林清欢才不管她,直接扬长而去,顺带着背对着她,朝她挥了挥手:“好嘞,知道了,我这就闭嘴!” 人都已经走了,苏璐也拿她没办法。 脸上捎带着些许娇羞的气愤看着林清欢的背影离开公司,而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看,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两个字却让她脸上的笑容又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离开星芒,林清欢便直接去医院了。 然而才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林舒雅的声音:“你说说你啊,以前做事就容易冲动,之前是觉得你年纪小不懂事,现在都这么大人了,做事也这么不过脑子!” “恩,二姐说的是!” “别叫我二姐!”林舒雅当时就急了。 林清欢比林舒雅大,在贺然之心里,自然就是大姐,林舒雅一向自诩是林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喜欢贺然之这么叫她! 贺然之也懒得跟她多废话,连连答应:“好好好!不是二姐,不是二姐!” 语气敷衍至极。 林舒雅又道:“许枫以前就是出了名的军痞,何况现在被开除了军籍,哦对了,还是容彻干的,他针对林清欢再正常不过了,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现在好了吧!许枫这种人啊,不知道干出什么事情来呢,你啊,以后还是少搀和林清欢的事情。” 她说的,自然就是上次贺然之跟许枫在餐厅打架的事情,再联系上贺然之出车祸住院。 无声无息的,就又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林清欢身上来了。 自然,这些林清欢都不否认。 贺然之上次在餐厅跟许枫起冲突,的确跟她有脱不开的关系,但车祸的事情,且不说她不知情,而就目前她了解到的,差不多也都是贺然之故意贴上去制造出来的一起车祸。 说跟她有关系,真的有些牵强了。 病房里,听见林舒雅一直在说林清欢,贺然之明显有些不耐烦,甚至都懒得看她,视线无意间撇了向门口,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看到林清欢,眼眸明亮了些许:“姐!”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推门进去,将顺道给贺然之带的午饭放到方便的桌子上,淡淡的应了一声,清浅的视线漫不经心的撇向林舒雅,嘴上的笑容凝了凝。 林舒雅一脸厌烦的白了她一眼,随即将手里还没削好的苹果直接丢进垃圾桶里,随即起身,直接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贺然之嗤笑一声,随手从果篮里拿了个苹果递给林清欢:“你说,她得有多烦你,一看见你就走!”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这谁知道呢。” 不过,林清欢也有自知之明。 林舒雅不是烦她,而是,怕容彻。 刚进来的时候林清欢就看见她手臂上伤了,跟她手臂上差不多的位置,只是林清欢身上那块已经没留疤,但林舒雅手臂上却留了一块浅粉色的疤痕,想要去掉的话,估计要去专门做祛疤的手术了。 想着,林清欢就不由得暗自腹诽道:容彻还真下得去手。 留那么一块疤,看着不像是烫伤那么简单。 可,林建涛上次找她,容晨也明确说了是容彻做的,他没必要撒谎啊。 但,林清欢现在也没精神想这些,垂眸看了看手里的苹果,拿起来咬了一口。 贺然之当下就不乐意了:“我要吃的,你可一点都不客气!” “恩?”林清欢一边吃一边道:“你自己要吃, 为什么要塞到我手里?”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吃皮!”说着,贺然之从旁边拿了水果刀递给她:“刚林舒雅丢垃圾桶里的那个苹果就是给我削的,她看见你烦,弄一边就丢垃圾桶里走了,那我可不是得让你给我弄了?”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事儿还不少!” 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林清欢还是给他削了个苹果,顺带着让他把饭吃了。 贺然之一边吃一边抱怨:“我这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天天在病房里待着,躺的我骨头都快僵了。” “呵!”林清欢语气里捎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句话,送给你,免费,不要钱。” “容彻把他卡收走了?还问我要钱……掉钱眼儿里了吧你?”贺然之提及容彻,就是一副冷嘲热讽,顺带着 连林清欢都一起鄙视了。 林清欢也懒得搭理她,去护士站要了个轮椅,小心扶着他到轮椅上坐着,推着他去医院的花园透透气。 贺然之悠闲的倚在轮椅上,笑容里透着点得意:“哎呀,从小到大,就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这么好过……” “你知道就好!” 林清欢知道贺然之什么脾气,嘴贱, 孩子气,归根结底,其实就是一小孩脾气,也懒得跟他计较。 “姐,要不我出院得了,请个护工,省得我天天待在医院里,烦得要死……” 林清欢就当没听见他的话,完全不接话茬。 路过祝卿闻办公室的时候看见虚掩着,便想着进去打声招呼,问下贺然之的情况。 然而才刚走到,就听见祝卿闻带着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他妈还敢来找我?想死吗!” 说实话,林清欢还是第一次见祝卿闻生这么大的气。 想着现在进去也不合适,便推着贺然之直接走开了。 她不是故意要听,可还是听见了。 那人声音温沉清闲,然而轻描淡写的声音,却透着刺骨的冷意:“容彻害我吃了五年的牢饭,我奈何不了他,磋磨磋磨你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第248章 确定是恐慌,而不是极度欣喜吗 然而,当林清欢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身子一下子僵住,后背僵直,莫名其妙的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那种压制,让她完全没办法动弹。 祝卿闻:“滚!” 那人轻笑着,语气里满是嘲弄。 推门出来,直接走了。 只是,视线一闪而过落到不远处站着的林清欢身上,眉心微微拧着,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姐?”贺然之自然察觉到了林清欢的不对劲儿,开口叫她。 林清欢扶着轮椅扶手,紧紧握着,骨节处泛着青白色。 她没有回答贺然之,紧咬着牙关,身形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那人疑惑的收回视线,很快,消失在走廊转角。 “林清欢!”贺然之担心林清欢,挣扎着想起来,可腿上的关节处还有伤,想动根本动不了。 贺然之强撑着从轮椅上起来,扶着轮椅走到林清欢跟前。 林清欢脸色阴沉,呼吸压抑而沉重,贺然之一脸惊恐:“林清欢,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贺然之伸手拉住她的手,她手指冰冷异常:“林清欢!”贺然之叫着她的名字,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努力想要用自己手心的温度温暖她。 他温热的手掌落在她脸颊上,让她抬头看着他。 可当林清欢抬起头的时候,贺然之却发现她此刻满脸泪水。 “清欢……林清欢……”贺然之小声呢喃着她的名字,伸手将她揽到怀里,小声的安慰着:“没事的,没事了,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清欢……” 祝卿闻才发了一通火,现在在办公室里正烦躁呢,忽然听见外面贺然之叫林清欢的名字,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赶紧出去。 “怎么了?” 说着,祝卿闻立刻走到他们跟前。 贺然之现在身上有伤,想要下地走路,至少还要在床上躺的一个星期,但,刚才他自己从轮椅上起来,身上的伤口差不多全裂开了。 白色的医用蹦带上渐渐渗出鲜红的血迹,额头上也多了许多密密匝匝的汗。 见祝卿闻过来,贺然之忍着疼,咬牙道:“去叫容彻过来!” 祝卿闻眉心拧了拧,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立刻问:“你们,刚才就在这儿?” “我他妈叫你叫容彻过来!你聋了吗!”贺然之将林清欢护在怀里,他不想因自己的愤怒而让林清欢再受到惊吓,低沉压抑的声音好想从喉骨里发出的一样。 祝卿闻现在也很难完全的了解情况,贺然之是他的病人,伤口撕裂本身就要及时处理,再加上林清欢…… “叫护士过来!”祝卿闻转身去自己办公室,打电话叫了护士过来。 护士很快赶过来,见贺然之身上伤口裂开,正流着血,赶紧过去,要把人拉开,可护士才一走进贺然之,便被他狠狠甩开:“滚开!” 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放开林清欢。 祝卿闻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朝着他走过去,缓声道:“贺然之,你清醒点,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林清欢现在明显精神状态不对,你就算是……” 然而,他只是那么说着,却不耽误手上动作。 刚叫护士过来的时候他就特地嘱咐护士待一阵镇定剂过来,跟贺然之说话的时候趁着他不注意从护士手里接过镇定剂扎在贺然之身上。 贺然之渐渐的冷静下来,甚至有些昏昏欲睡,这时候,护士立刻过来将贺然之扶上轮椅,推回了病房里处理伤口。 而祝卿闻则小心扶着林清欢。 比起刚才,此刻的林清欢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因为刚才哭过,眼眶通红。 “没事儿吧?” 看着林清欢这个样子,祝卿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问也是多余一样。 怎么可能会没事! 在祝卿闻的印象里,他对林清欢的印象并不是多清晰,只是见过几面,娇小柔弱,但一双眼睛却糅杂着让人意想不到的坚定。 如果不是听胡天骁说起,他甚至都想不起来,那个曾经站在容彻身边,看起来乖巧可人的女孩子,会是林清欢。 所以,当他听到这事儿的时候,甚至还感叹过造化弄人。 兜兜兜转转的,到最后还是那个人。 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所幸上天也没有辜负,到头来,还是那个人。 林清欢声音沙哑,甚至都听不到她原本的声色是什么样的:“我……没事!” 她咬牙切齿的,一如当年的倔强。 祝卿闻沉吟片刻,眼眸微微敛着,深吸一口气,随即道:“你现在……算了,我带你去,先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然后好好休息。”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头道:“恩。” 只有这一个字,再无其他。 祝卿闻没办法,只好带她先去做检查。 检查结果显示,林清欢身体上没多大问题,就是精神遭受极大的刺激,需要好好休息,祝卿闻让护士给她用了点助睡眠的药物,不管怎么说,现在让他进入深度睡眠对她只有利。 祝卿闻出去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林清欢,如果是关于容彻的话,那么,事情就跟祁燃有关系了。 容彻以前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与祁家的事情,虽然那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但,到底是因为什么,连胡天骁都讳莫如深,他就更不知情了。 祁燃才离开不久,林清欢就出事儿了,说跟祁燃没关系,他还真不相信。 把林清欢病房的门关上,祝卿闻一边朝自己办公室走,一边给容彻打电话。 那边接通道:“怎么了?是贺然之出什么事情了吗?” 祝卿闻也不隐瞒:“不止是贺然之,你老婆也出事了。” 他才说完,容彻声音显然有些急躁:“怎么回事?” “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你要是忙完了就赶紧过来一趟。”祝卿闻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了门,才补充了一句:“祁燃提前出狱了,你知道吗?” 那边的容彻沉默着,好久才缓缓说了句:“什么时候?” “具体的时间我也不清楚,反正,他刚过来找我了,我觉得……林清欢刚才那种极度恐慌的情绪,跟他有关系。” 林清欢是容彻的老婆,他是医生,但从职业上来说,他就就没必要隐瞒容彻。 然而,让祝卿闻没想到的是,沉默了许久的容彻忽然轻笑一声,冷嘲道:“你确定她是极度恐慌,而不是极度的欣喜?” “容彻,你他妈说什么呢!” 祝卿闻怎么都没想到,容彻会是这种反应,他欲言又止的,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容彻制止了:“知道了,忙完了我会过去的。”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 林清欢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容彻就在旁边坐着,视线一直落在林清欢紧攥着被子的手上,她应该是做噩梦了,又或者是,梦里的事情让她极度厌烦。 会让林清欢厌烦的事情,容彻知道的不多,而恰恰,他在其中。 林清欢脑袋昏昏沉沉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好像要跳出来了一样,侧头看了一眼容彻的方向,看着容彻的时候,她视线模糊,甚至看不清他的身形。 她闭着眼,手臂搭在额头上,深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看向容彻:“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此刻她才勉强看清容彻的脸,但脑子里那种混沌的感觉却越发明显,耳朵里充斥着嗡鸣,她只看见容彻开口说话,却听不见他说什么。 他说完,林清欢眉心拧着:“你说什么?” 容彻如墨色深沉的眼眸盯着她,好一会儿,敛了敛眼眸,然后才缓缓道:“没什么。”说着,起身走到病床上坐下,看她眉心紧锁着,继而伸手抚平她眉宇间的起伏,柔声问:“哪儿不舒服吗?” 林清欢身体极度疲惫。 一闭上眼,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浑身上下都被刺骨的冰冷包裹着,透不过气,也无法挣扎,无法逃离。 她没说话,容彻便直接将她俯身将她抱在怀里,脑袋深埋在她的颈窝处,嘴唇温柔的亲吻着她白皙修长天鹅颈。 林清欢渐渐安稳,甚至是安心。 “我没事,就是有些头疼。” 容彻声音温柔:“那我帮你揉揉。” “恩。” 容彻放开她,让她在病床上躺着,修长且骨骼分明的手指温柔的落在她太阳穴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按压着。 林清欢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微闭着眼,嘴角敛着轻柔的笑。 对她,容彻总是那么有耐心,她没说停,容彻就一直帮她揉,是不是还跟着她说话。 “晚饭想吃什么?”容彻说:“祝卿闻说你这段时间最好在医院里静养,不过,如果你想出去吃的话,我可以偷偷带你出去,吃完饭再回来就是了。” 林清欢嘴角微微扬了扬:“你想出去吃吗?” “我随便,在哪儿吃都一样,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吃就行了。”容彻毫不掩饰的说着。 林清欢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了:“这么离不开我吗?” 容彻如墨玉一般的眼眸闪烁着星辰,笑着,稍稍敛了敛,也不否认:“恩,就是离不开,你不喜欢吗?” 第249章 这叫夫妻情趣,我的傻姑娘 林清欢眼底的笑意稍稍有些凝滞,不过很快,笑着道:“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她声音温软的不像话。 容彻单是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就忍不住想要亲她。 他低头吻住她的嘴唇,大概是他做得突然,林清欢下意识的躲避着,然而,渐渐适应了,才开始慢慢的回应着他的吻。 她白皙修长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望着他的时候,眼底堆叠着清淡的笑。 容彻离开她的嘴唇,近在咫尺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捏着她的下巴,说话时呼出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温热柔软:“你喜欢就好。” 林清欢稍稍避开一些,声音软糯慵懒:“你还没说一会儿带我去吃什么呢?” “吃我,好不好?” 林清欢:“……”伸手推了推他:“别闹……” 然而容彻却将他抱得更紧,紧到,林清欢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恩……”林清欢难耐的动了动身子,想要推开他一些:“别抱那么紧,勒得疼了……” “忍着,再让我抱一会儿……” 容彻声音温柔,但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好一会儿,容彻才将她放开。 * 林清欢才醒过来,身体还有些弱,容彻叫了祝卿闻过来给林清欢做了些基本检查,确定一切没事,容彻才放心带着林清欢出去。 两人去了离医院不愿的酒店顶层餐厅,玻璃幕顶,干净透彻,抬头就能看见满天星辰。 说起来,两个人已经很久没出来吃过饭了,毕竟已经有思源了,而大部分时候,林清欢都不愿意将思源一个人留在家里。 今天也算是凑巧了。 林清欢生病,容彻便让小刘将思源送到老宅那边给慕云照顾,为此,慕云还专门打电话给容彻抱怨:“即便是像咱们这样的家世背景,我还是免不过给你们看孩子的命!” 她倒不是真生气。 容彻读书的时候就不怎么回老宅,慕云时常都是一个人,自从有了思源,日子过得还算是有点趣味,打电话跟容彻抱怨,也不过是想跟自己儿子说说话。 自然容彻也没隐瞒,直接告诉慕云林清欢生病住院了。 慕云默默良久,语气清缓的说了句:“哦,那你好好照顾她,思源就先在我这儿住着了。” 容彻从来都不擅长揣摩老宅那边对林清欢的态度,毕竟,不管他们什么态度,都跟自己没关系,而林清欢也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认同。 然而,慕云的转变,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 其实,容彻的脾气跟慕云有些像,同样都是不懂得表达,十分笨拙的人。 关心什么,喜欢什么,甚至是,连讨厌都是淡淡的。 所以,以前也说不上慕云对林清欢有多排斥,自然现在的喜欢,也跟没有没什么两样。 不过,容彻既然以前不在意,现在也不会过多在意。 容彻点的菜都是林清欢平时喜欢吃的,不过考虑到她现在身体不太舒服,多是一些清淡落胃的,服务员把菜上齐之后便离开了。 现在这个点,正是晚餐时间,这家酒店因为环境唯美梦幻很是吸引情侣们的欢迎,现在这个时间点,餐厅里人不少。 不过他们周围却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人打扰。 两人一边吃,一边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不过多是林清欢在说,容彻大部分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听着,是不是笑着接话两句,气愤极其融洽。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刚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林清欢闻声抬头看过去,齐园笑意盈盈的走向她,带着淡笑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抱歉:“不好意思,打扰容先生跟容太太用餐了。” 容彻眼眸微微敛着,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明显有些排斥。 林清欢对与齐园的出现也十分意外,甚至有些不适应,不过,容彻没要搭理齐园的意思,林清欢也不好一直晾着齐园。 嘴角扬了扬,淡然的笑着问道:“齐老师着急过来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齐园笑着点头:“就是想跟容太太你说一声,家长交谈会的时间我已经订好了,就在这周周末,刚还说要打电话通知你,结果就在这儿碰上了,所以就想过来跟您说一声。” 林清欢眼眸里敛着笑,点头应道:“那好,到时候……” “来之前还跟你说要静养,这才多久,就忘了吗?”许久没说话的容彻轻咳一声,直接了当的打断。 林清欢嘴角的笑凝了凝:“离周末还有四五天呢,那时候都不能出院吗?” 容彻看着她,笑道:“出不出院的要医生说了算,我只是觉得你答应的那么痛快,到时候去不了,岂不是会让齐小姐白忙一场?” 齐园眉心拧了拧:“容太太病了吗?” 林清欢:“就是有些……” “恩,病了。”还不等林清欢说什么,容彻便直接对齐园道:“如果可以的话,齐老师可以把时间跟地址发给肖肃,时间合适的话,我会亲自过去。” 齐园脸上的笑稍稍僵了僵,不过很快,也笑着应承了下来:“当然可以了,容先生。”说着,礼貌的欠了欠身:“那我就不打扰二位用餐了,你们慢用。” 说完,便直接走了。 见齐园离开,林清欢笑着看向还冷着脸的容彻:“干嘛啊!怎么说那也是思源老师。” 容彻语气略带着几分埋怨:“也同样是曾在你老公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 林清欢无话可说。 别的不说。 齐园有时候的举动,还真的挺让林清欢不开心的。 但至今为止,齐园都淡淡的,也没什么明显的举动,林清欢就算是想介意,也根本找不到理由。 容彻懒懒的抬眼瞥了林清欢一眼,嗤笑道:“怎么?对于一个觊觎你老公的女人,就那么大度吗?”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那你是希望我跟你闹咯?” “如果你想的话,随意。” “随意?”林清欢无语的摇头:“那你就不能跟对你心怀不轨的女人保持点距离,不给我借题发挥找你闹的机会吗?” 容彻笑着:“我的确跟所有对我心怀不轨的女人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但你偶尔还是可以闹一闹,这叫夫妻情趣,懂吗,我的傻姑娘。” 傻姑娘这三个字,一时间让林清欢有些恍惚。 他低沉而漫不经心的声音有些撩,emmmmm……不只是撩,而是太撩了。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我全家还不是有你!小傻子!” 林清欢:“……” 吃完饭,容彻带林清欢重新回到医院,从停车场到病房,容彻一直都是抱着她的。 容彻将她放在床上,林清欢拦着他的脖颈,语气懒懒的:“其实回家也一样可以静养的。” “我经常不在家,回家的话,谁来照顾你?” “不是有刘妈吗?” 容彻:“刘妈虽然基础的护理常识她懂,但到底不是专业的,祝卿闻……我信得过。” 林清欢总觉得容彻话里有话,然而还没来得及问,祝卿闻就敲门进来了。 容彻与林清欢还是很亲密,但对此,祝卿闻似乎早就习惯了,见惯不怪。 只是容彻不喜欢被人打扰,祝卿闻忽然进来,他脸色直接冷了。 祝卿闻一脸无辜:“不怪我,贺然之在他病房里闹翻天了,再不过去,他要是除了什么事儿我可不管啊!” 林清欢略无语。 不过,怕他闹出事情,还是让容彻带她过去看看。 下午的时候祝卿闻给贺然之用了镇定剂,再加上他自己折腾的伤口开裂,失血过多,才不久刚醒。 没看见林清欢,再加上被祝卿闻算计,贺然之不闹翻天才怪! 容彻不想让林清欢过去。 贺然之对林清欢过于依赖,这让他很不舒服。 但,不让她过去,想来她也不会放心。 容彻问护士站要了个轮椅,将林清欢从床上抱上去,推着她过去。 贺然之坐在病床上,身上的伤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额头上密密匝匝的布满了汗,咬牙切齿的看着接近他的人,声音冷漠刺骨:“滚远点!” 他现在情况很不好,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会觉得胸腔疼得难受。 值班的护士们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只能顺应着他,避免刺激到他。 容彻推着林清欢进来,眼看着他病房里一片狼藉,林清欢一脸无语:“贺然之,你还是三岁小孩子吗?” 贺然之听见林清欢的声音,转头看过去,看见林清欢,他清冷的视线瞬间变得澄澈无比。 然而,容彻看在眼里,却只有无尽的嘲讽。 听话…… 贺然之对林清欢,就只有听话这一招吗? “你真够可以的,真觉得他们都拿你没办法吗?”林清欢从来都没耐心,最讨厌耐着性子哄人,尤其是像贺然之这话总少爷性格的人。 贺然之没说话,也没话说。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也懒得再教训他。 容彻推着林清欢到贺然之跟前,贺然之刚忙着发火,甚至都没注意到林清欢身后还跟着容彻。 当视线落到他身上的时候,清澈如水的眼眸里倒映着恨意…… 第250章 你对聪明的判定要求,真的很低 不知道为什么,对贺然之,越是了解,对于他此刻这种不自量力的恨意,容彻就越是习以为常。 嘴角扬了扬,垂眸看了一眼林清欢,漫不经心的说着:“你也别发那么大火气,我听祝卿闻说了,你那个样子, 把他都吓了一跳,何况是然之呢,是我考虑的不周全,我们刚才出去吃饭的时候,应该提前跟他说一声的,一声不吭的就走,可不是要担心吗?” 林清欢沉沉的舒了一口气,瞥了一眼贺然之。 容彻说的轻描淡写的,但对于贺然之来说,无疑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看似无意,其实每一下都戳在他的身上。 他怎么可能会的不知道! 他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问祝卿闻林清欢的情况,祝卿闻没有瞒他的理由,自然是知道什么告诉他什么。 “你姐看你还在睡着,就跟容彻出去吃饭了。” 说着那么理所当然,他怎么可能会不生气! 然而,跟容彻比起来,他就是差那些理所当然。 毕竟,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不是他与林清欢这种姐弟关系,何况还是表的。 跟林清欢在一起,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去做什么,容彻从来不需要理由,但……他需要。 贺然之喉结滚了滚,深舒一口气靠在病床上,眼眸微微敛着,好久都没说话,知道让自己的情绪彻底归于平静,他才漫不经心的将视线转移到林清欢身上。 看她坐着轮椅上,眉心拧了拧:“你腿废了,不能走路了吗?” 林清欢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说完,才补充了一句:“我腿好得很,就是不想走路!” 贺然之鄙视的斜了她一眼,沉吟片刻才道:“我饿了。” “你不会到现在还没吃饭吧?”林清欢凝眉问道。 贺然之也不隐瞒:“我才睡醒,哪儿来的时间吃饭!” 林清欢转头看一眼还在病房里收拾的护士:“护士小姐,麻烦你……” “我不吃医院的病号餐!” “那你是不是想死啊!” 贺然之靠在病床上,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们两个跑出去吃大餐,我为什么就非得在医院里吃病号餐?我不吃!” “那你饿着吧。” 林清欢觉得,贺然之现在简直就是那种还没过叛逆期的小屁孩,嘴贱脾气臭,还任性。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容彻眼眸敛着笑,看着贺然之,嘴角微扬,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你别搭理他!不吃饿着,不给他买!” 林清欢尚且不惯着这种少爷,容彻就更理由惯着他了。 容彻宽大的手掌落在她头顶,轻描淡写的笑着道:“他现在是病人,各方面都要照顾到,不吃饭怎么行?” 林清欢无言以对。 贺然之视线微敛着,见林清欢不说话,深舒一口气道:“我现在还头晕呢!” 林清欢:“……” 容彻视线落在他身上,眼眸里敛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好,我出去给你买。” “你知道我什么吃什么不吃吗!” 林清欢发誓,要不是看他现在浑身都是伤,她肯定一巴掌拍过去了。 “那你想怎么样!” 贺然之还真不客气:“你去啊!” “你!” 林清欢气得肝疼。 容彻漫不经心的冷哼一声,继而垂眸看向林清欢,骨节分明的手指缠绕着她柔软的发丝,好一会儿,缓缓道:“我记得医院旁边就有家味道不错的餐厅,也不远,门诊大楼出去五分钟就到了。” 说着,低头看向林清欢:“欢欢,路上小心点。” 林清欢也懒得跟贺然之这个少爷置气。 贺然之眼眸微微敛着,看不出什么情绪,容彻嘴角始终带着笑,心思也不好琢磨。 林清欢离开病房,贺然之唇角扬了扬,刚要开口说什么,容彻便直接道:“你们先出去吧,一会儿再过来收拾。” 容彻才说完,正在病房收拾的护士便马上离开。 病房门重新关上,房间里就只有贺然之跟容彻两个人,两人视线交汇,片刻后,贺然之嗤笑一声:“你倒是聪明!” “如果只是这样就让你觉得我是个聪明的人,那也只能说,你对聪明的判定要求,真的很低!”容彻说着,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轻笑一声道:“你之所以跟林清欢闹,不就是想把她支开吗!”说着,抬手看了看时间,笑着道:“时间不多,要说什么就赶紧说。” 此刻再面对贺然之,容彻早没了以往耐心与迁就,自然,贺然之也不必再伪装成一个冒失无知的小年轻。 看着容彻,贺然之荡漾在眼眸里敌对明显而深刻:“容彻,你知道今天下午,林清欢害怕成什么样子吗?” 容彻嘴角扬了扬,眼眸依旧敛着,轻笑一声,缓缓道:“没亲眼看到,不过从祝卿闻口中了解到了,应该比……刚跟我结婚的时候,晚上做噩梦别吓醒要严重一些吧。” 啪的一声。 贺然之拿了手边的茶杯就朝容彻的方向砸去,只不过,被容彻躲开了,杯子摔在地板上,碎了一地。 容彻一如既往的看着他笑:“一会儿你姐要是回来了,看到我身上带着伤,你觉得她会怎么对你?” “我管她会怎么对我!”贺然之咬牙切齿道:“我就从来没见过她会怕成那个样子!呵! 就只是比晚上做噩梦吓醒要严重一些?容彻……你他妈王八蛋!” “要不是跟你有关系,她至于怕成那个样子吗!” 容彻视线落在贺然之身上一会儿,最终,风轻云淡的嗤笑一声:“只是跟我有关系就能怕她吓成那个样子吗?那你也太高估我了!” 或者说,太高估,他在林清欢心里的位置了。 贺然之身体因为愤怒而瑟瑟发抖,然而,如林清欢所说一样,他好手好脚的都未必是容彻的对手,何况是现在这样。 祝卿闻之所以由着他闹,说白了不过是因为他是林清欢的弟弟,不跟他一般见识。 而容彻说完,见他不说话,笑着从沙发上起身,缓缓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会儿,嗤笑一声,随即缓缓说着:“你关心她,我不反对,但,最好你的关系只是家人之间的关心,如果是别的,即便是你,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他看着贺然之,墨色的眼眸里翻滚着凌冽刺骨的冷漠:“明白了吗!” 此刻的容彻,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接近的阴冷气息,那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杀伐嗜血的味道。 容彻这个人虽然素来以冷漠果决闻名,但却从来不是现在这样的。 贺然之能清楚的感觉到容彻带给他的压制,而那种感觉,是他没能力反抗的。 × 20分钟后,林清欢带着给贺然之买来的晚饭回来。 病房里,容彻坐在沙发上看着医疗书籍,贺然之则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两个人完全没交流。 对此,林清欢似乎也不意外。 将打包回来的晚餐放到餐桌上,瞥了一眼贺然之:“自己能吃吗!” 贺然之侧头看了看她,没好气的接了一句:“怎么?你要喂我?” 林清欢:“……” 容彻将手里的书合上,随手扔在沙发旁边的小茶几上,沉闷的声音在病房里显得尤为突兀。 贺然之一脸鄙夷的看向他。 林清欢将贺然之扶起来,在病床上支起了小餐桌,将打包回来的饭菜从保温盒里拿出来,一一摆在上面:“自己吃!” 贺然之也没说什么,从林清欢手里接过接过筷子,自己吃。 林清欢也懒得搭理他,原本打算等贺然之吃完了才走,可转头看向容彻,见他一脸困倦的掐着眉心,想着他明天一早还要去军区,便转头对贺然之道:“时间不早了,你吃完了就躺着休息,一会儿我会让护士过来收拾。” 贺然之懒懒的应了一声。 林清欢似乎也不需要得到他的同意,说完便直接走到容彻跟前,带他离开。 病房门关上,贺然之直接将手里的筷子摔到地上,清澈的眼眸里沉淀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容彻带林清欢回到她的病房。 林清欢一边洗漱一边道:“其实你不用在医院陪我,再说了,我也没多大问题,就是需要静养而已。” 在别墅,在医院,其实效果都是一样的。 内心的恐惧是如影随形的,在哪儿都一样,但是容彻坚持,她也没办法拒绝,但容彻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天天在医院里陪着她,算什么事儿啊! 容彻没说话。 医院的特护病房,客厅病卧,陪护房,盥洗室,一应俱全。 下午的时候,容彻已经带了些换洗衣服过来,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出来换上,顺带着,也将林清欢的衣服一起拿出来,带到盥洗室里。 林清欢的话容彻并没有回答,此刻她已经洗漱完毕,正准备出去,便撞上了拿着她睡衣进来的容彻。 容彻将盥洗室的门关上,一边给将她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一边道:“你刚说什么?我刚在卧室换衣服,没听见。” 第251章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口是心非? 林清欢略无语的看着他。 任由他帮着自己换掉身上的衣服,然后,嘴角扬了扬,笑着道:“我刚说……” 然而,她才开口,容彻的嘴唇便直接压了上去。 “唔……” 林清欢有些措手不及。 容彻给她带的睡衣是比较舒服的纯棉睡裙,刚从头套下去,手还在里面没拿出来呢。 他手心的温热覆在他胸前,另一只手则环在她的腰肢上,紧贴着她细腻的肌肤,随心所欲的掌控着她一切。 林清欢都要被他吻得透不过气了,手臂挡在两人之间,攥着他的衣服,无力的抵抗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容彻原本只是想亲她,用吻阻止她即将说出口的话。 他都听到了,所以,不想再听一遍。 但,碰到她,就情不自禁的想要更多,一个吻,显然有些过犹不及。 片刻后,他抱着林清欢去房间,柔软舒适的床上,他扼着她的手腕,将她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怀中。 林清欢好不容易透了口气,稳着气息,看着容彻道:“我现在可是病人,是你说的要好好静养,这么折腾的话,算哪门子的静养?” 她声音温柔清和,说话是呼出的呼吸喷洒在容彻脸上,于他而言,无疑是种致命的诱惑。 “那你想不想要?” 林清欢:“……” 容彻对她是了解的,说不想要……显然是骗人的话。 但……林清欢从来就不是个坦诚的人。 何况容彻眼底那一抹玩味的笑那么明显。 “不想!”林清欢转过头去,直截了当的说道。 然而即便是如此,容彻还是直接吻住她的嘴唇,辗转反侧的轻吻着,温柔且绵长。 “混蛋!都说了不想了……” “可是……有人说,有时候,女人说不想,其实就是想,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口是心非?” 容彻跪坐在她身上,将才给她穿上不就的睡衣脱掉,很快,贴了上去。 他胸膛的体温太过炙热,躺的林清欢不由自主的躲避着,然而容彻的手掌却托着她的腰肢,让她不得不紧贴着他。 林清欢:“容彻……” “嗯?”容彻低头仔细的亲吻着她嘴唇,听见她用软糯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应了一声,随即沉着声音问了一句:“欢欢,你怎么不叫我老公了?” 林清欢:“老公。” “恩。” “今天……能不能不做?” 然而,她才刚说完,容彻便直接刺进她身体里。 突如其来的,疼的林清欢眉心紧拧着,好一会儿才那种贯穿身体的疼消化掉。 容彻攥着她的手腕,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深处,藏着一抹让人无法抗拒的压制。 “你乖,我会轻点……快点……” ………… 林清欢不知道容彻什么时候结束的,只是对他所谓的快点表示怀疑。 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他拿着毛巾将她身上黏、腻的汗水擦掉,然后才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小心翼翼的让她枕着他的手臂,环抱着她。 “欢欢,”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温沉诱人。 林清欢侧过身,环住他的腰贴在他心口的位置应了一声:“恩?” “睡了吗?” “睡了就不会回答你的话了……” 容彻低声笑了笑,随即在她耳垂上印上蜻蜓点水的一吻,林清欢被他弄的痒痒的,情不自禁的往他怀里躲。 “你先别睡,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 林清欢虽然有些累了,但就是因为太累,所以才不至于那么快睡着。 容彻骨节分明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眼眸微微敛着,沉吟好久才道:“祁燃,可能会找你,所以,这段时间你乖乖待在医院里,哪儿都不要去。” 林清欢没说话。 “然后……为了保险起见,我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时刻看着,但……你暂时忍耐一段时间好吗?” “我答应你,会尽快解决。” 其实,林清欢不是不赞同容彻说的,而是那个人…… “祁燃……就是那个今天下午来找祝卿闻的人吗?”林清欢咽了咽口水,才缓缓的问。 容彻手掌控着她的脖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果然都是因为他。”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林清欢否认。 只是听见他的声音而已,真要是看见他,以前的事情,她是不是就全都想起来了? 林清欢从他怀里抬头,看着他,眉心稍稍拧了拧:“他是……很重要的人吗?” “不知道。” 莫名的,容彻声音冷下来几分。 说完便直接转身关了床头灯,温沉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睡吧。” × 第二天,林清欢醒来的时候容彻已经不在房间了。 简单的收拾了下,便直接去贺然之的病房跟她一起吃早餐。 贺然之对昨天容彻的反应还是很不爽,连带着对林清欢也淡淡的。 林清欢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护士将早餐送过来,一边吃,一边跟贺然之说话:“舅舅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还不错。”贺然之懒懒的回了一句。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才道:“你安排的人是怎么把舅舅从疗养院里带出来的,你问过了吗?” 贺然之这个人,想法单纯,所以很多事情都想的很简单,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什么,所谓的计划周密,也只不过是在他能想到的范围之内,再往深层次了想,他也不可能想得到。 所以,贺然之往往喜欢出其不意,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如果对方真的有防备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林清欢想,在沈风砚那边,他之所以会成功,也无非是沈风砚对他根本没有的防备,否则,以沈风砚的手段与能力,即便贺然之能黑进他的手机,也绝对不可能得逞。 然而,这些,林清欢都不担心。 她真正担心的是…… 想了想,又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沈风砚的实力我还是了解的,他以前在疗养院里的布控,连容彻想渗透进去都很困难,你才回过不过两个月,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大的能力,做到容彻都不能做到的事情。” 贺然之没说话。 清澈的眼眸沉了沉,若有所思的端了手边的温牛奶喝了一口,沉默了好久才道:“你是想说,那天的事情之所以成功,是沈风砚给我下的套吗?” “那时候,他没那个心思。” 沈风砚,林清欢或许可以说是了解的。 贺然之出事,他不可能坐视不理,那个时候情况那么紧急,他根本没那个时间去想那些事情。 林清欢想,大概沈风砚有所怀疑的时候,至少也是在得到疗养院反馈给他的资料之后了吧? 那中间,间隔着贺然之做手术的三个小时,给贺然之下套,他没那个时间。 贺然之眉心拧了拧:“难不成,是容彻?” 林清欢无语:“他没理由给你下套啊!” “那可不一定!”贺然之嗤笑一声。 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林清欢的话,他也没理由反驳。 即便容彻有可能是趁着他对沈风砚对手的机会将爸爸从沈风砚的控制中带出来,也只可能是暗中帮助,没理由对他下套。 哪怕是因为他对林清欢…… 想着,贺然之转了转眼珠,视线落到林清欢身上,好一会儿才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林清欢眼眸微微敛了敛,沉吟片刻才道:“我暂时还没什么头绪,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你不跟搀和最好!” “我管这件事,怎么就叫搀和了?” 林清欢无言。 “那是我爸,我管他的事情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搀和了。” 林清欢悻悻的笑着:“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林清欢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只是看着贺然之。 贺然之也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着急了,移开视线,语气里捎带着几分愧疚:“我没怪你的意思,你别多想……” 林清欢深舒一口气,好一会儿,缓缓道:“我没多想,就是觉得……”他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容彻说过,沈风砚在里面安插的人很多,想渗透进去很难,所以,你的人应该也是在外面,对里面的事情一无所知,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人,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的进去把人带走?” 贺然之:“容彻的人不行,我的人就一定不行啊!”虽然这么说,但林清欢却明显能听出来,他这话说的是有多没底气。 林清欢看着贺然之,没说什么,就只是看着她笑。 贺然之最受不了她这样,但…… “要么是贺然之,要么是容彻,其他的人,我想不到!” 然而,他越是这样肯定,林清欢就越是能明白,其实他心里也有个怀疑的人选。 贺然之靠在病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喉结滚了滚,声音里满是不确定:“总不能是姑妈吧?” 林清欢哂笑一声:“贺敏不会用这么麻烦的手段来赶尽杀绝,而且,以我对贺敏的了解,她真的要做,在得到贺氏之后就已经动手了,不可能会拖到今天。” 第252章 思源也应该更喜欢自己亲妹妹 林清欢的话让贺然之无言以对。 其实怀疑贺敏,是找不到任何人怀疑的下下之选。 他跟林清欢的想法是一样的。 贺敏如果要动手,在他的父亲贺延一开始住进疗养院的时候是最合适的时机,那个时候他在法国养病,手术才结束不过半年的样子,正是排斥期最严重的时候。 如果真的要赶尽杀绝不留一点情面,贺敏当时就可以把人弄死,顺带着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来一个一石二鸟。 但贺敏没有。 对他甚至称得上是善待。 至于现在,林清欢有容彻撑腰,又有贺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他的事业刚起步,虽说对贺敏没有任何影像可言,但到底不是两年前那样一无所有。 最重要的是,这个时候贺敏再对贺延下手,那么的她那么多年经营的口碑以及影响力,就全部会被她亲手毁了。 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贺敏没那么蠢,所以,她不可能会做。 但…… 别的,贺然之想不到,甚至是,不敢想。 当年贺延跟贺敏斗得厉害,而且,说实话,贺延与贺敏两个人,说不清楚谁对谁错一些。 骨子里都是一样的,精于算计,心思重。 不是沈风砚,不是容彻,又不可能是贺敏…… 那么林清欢想说的…… 贺然之眉心拧了拧,骗过头去,声音清冷默然:“不可能!” 林清欢眼眸微微敛了敛:“可,如果排斥了一切可能,剩下的,即便是不可能,也可能是唯一的真相。” “真相是什么?”贺然之声线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几分:“真相就是手足相争,骨肉相残吗?” “这种事情……”林清欢嗤笑一声,继而漫不经心的说着:“还不是十分常见?” 贺然之眼神闪了闪。 林清欢跟他不一样。 他从小生活在一种无忧无虑的环境中,再加上小时候体弱多病,他甚至不需要考虑人心繁琐,毕竟那时候,贺延对于他的所有期望,就只是能活下来就好。 但林清欢不一样。 她什么都要担心。 担心会不会被欺负,担心会不会被抛弃。 贺延才把林清欢接回家的时候,贺然之讨厌林清欢也不是没道理的。 看起来安安静静与世无争,其实所有的事情她都心知肚明。 前一秒是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下一刻就极有可能冷笑着露出鄙夷的表情。 她不纯粹,不善良,不坦诚,所以,贺然之不喜欢她。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真的是年少无知呢。 “呵!”靠在病床上,贺然之手臂搭在额头上,好一会儿才冷声道:“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他怎么可能会自杀?” 林清欢眼眸微微敛了敛,沉吟片刻道:“置于死地而后生吧,如果当时被逼到绝境的人我,我想,我也会这么做的。” “所以我到现在还是很烦你!”贺然之嗤笑一声,喉结滚了滚,抬头看着天花板,语气里满是嘲弄:“像贺敏与贺延这种为了利益骨肉相残的行为你都能看淡,有时候真的很难想象,你的内心世界又该有多恐怖?” 林清欢悻悻的笑着:“我不是理解,而是,我不理解又能怎么样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能有什么好奇怪的?” 贺然之是个聪明人。 有些事情,他只是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并不代表他想不明白。 而且,那些事情就是,一旦起了个头,就好像骨诺牌一样,倒下一个,就是全盘崩塌。 所以到现在,也由不得贺然之再说什么不相信,不可能。 “为什么呢?” 林清欢嘴角依旧扬着清淡柔和的笑:“因为……不想输吧?” “那我算什么!” 林清欢越是说的平淡,贺然之声音里的冷漠就越是多了一份。 林清欢欲言又止。 之所以告诉他这些,其实也不过是想他明白,很多事情他阻止不了,甚至是身在棋局之中。 如果他过认真,到头来,可能会被利用的很惨。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她一直都置身事外。 不管真假,贺延曾经让她体会到家的温暖,这一点,她永远都不会忘,所以,贺延在疗养院的费用,这些年都是她在负责。 但,也仅此而已。 然而,当她与容彻结婚三个月之后,那份突如其来的股权转让协议,忽然想她明白,贺延既然能在贺氏集团被控制之前就做好这一手准备,那么有可能,他会做到更多。 比如如何让自己脱身。 林清欢很想这一切就只是自己的猜测。 但,当猜测一点点被印证之后,她就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想着, 林清欢眉眼微微敛了敛,随即起身,将贺然之面前的碗筷收拾了,支在床上的小餐桌收起来,才舒缓了一口气道:“其实,阻止你搀和进去有很多方式,但,我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即便现在只是我的怀疑。” 贺然之眉眼敛着,好一会儿沉声道:“那如果我不听你的,非要搀和进去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之后的事情,就跟我没关系了。” “林清欢!”贺然之清澈的眼眸里蔓延着些许愤怒:“你是不是早就不想管我了?” 林清欢漫不经心的笑着:“怎么说你也是个成年人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又不是你妈,不可能事事都替你操心的。” “出去!”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语气里满是无奈:“那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别来看我,我不想看见你。” 林清欢没搭理他,随即转身离开贺然之的病房。 病房门关上,贺然之才将手里的手机拿出来,其实刚才林清欢跟她说话的时候,就有一条短信进来,是那边的人发过来的。 他怕被林清欢发现,所以一直都没看。 然而,当贺然之视线落到短信界面的时候,脸色瞬间有冷了一个度。 他很久没回复,那么很着急,一直催问。 贺然之深吸一口气,回了‘别管’两个字之后,便直接将手里的手机重重的摔在地上。 * 容彻叫林清欢在医院静养,不过工作上的事情林清欢还是没拉下。 晚上容彻忙完军区的事情便到医院陪她,林清欢在忙给约翰斯集团定稿,容彻则坐在旁边看书玩儿手机,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铅笔接触素描纸的沙沙声,以及翻动书页的声音。 林清欢手机铃声响的突然响起,在安静的病房里尤为明显,甚至还有点吵。 接通电话,林清欢直接道:“什么事儿?” 苏璐:“没什么事情,就是跟你约一下行程,大学生设计赛的事情,周末的时候去学校接触下,有时间吗?” “周末啊……”林清欢想了好久,继而眉心微拧,转头问了一句容彻:“齐老师是不是也约在周末了?” 容彻:“齐园那里你不用去。” 林清欢随即跟苏璐道:“那就周末吧。” 比起工作,苏璐更在乎八卦:“什么情况?那个齐老师,谁呀?” “你管的还真多!”不过,抱怨归抱怨,林清欢还是如实道:“思源的班主任。” “就是那个对你老公搔首弄姿的小婊砸吗?” 林清欢:“……” 苏璐:“看你这反应,那肯定就是了!” 林清欢略无语:“你怎么那么八卦啊?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挂了啊!” “有啊,怎么没事儿!”说着,苏璐道:“你等会我,等问找个没人的地方。”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神神秘秘的……” 好一会儿,苏璐的声音才有从电话那头传来:“上次你拖我办的事情啊,我已经找到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帮你约时间?” 林清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一眼容彻,而这时候,容彻也正在看她。 “额……”林清欢稍有些迟疑,不过很快道:“改天再约吧,我现在……住院呢。” 苏璐一听林清欢说住院,瞬间着急了:“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又住院?” 林清欢多病多灾,这些苏璐都是知道的,尽管经历的多了,但还是免不了担心。 “不严重,静养几天就好了。” “静养?”苏璐一听没大事儿,也就没那么担心了,甚至,还不忘开林清欢的玩笑:“你不会是有了吧?” “呵呵!” 苏璐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不可能,不过还是忍不住调笑着:“你看你现在跟你老公如胶似漆的,就从来没想过给思源生个妹妹玩儿?” 她知道林清欢跟容家有协议在先,但,说白了,协议什么的……比得上林清欢在容彻心里的位置吗? 别的不好说,但容彻对林清欢好,苏璐还是看得很明白的, 所以所谓的协议,估计早就不作数了吧? 林清欢一边忙着手上的画稿,一边笑着回了一句:“你啊,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喜欢就去追啊,万一你要是真成我嫂子了,你们家孩子不也是思源的妹妹?” 容彻眼眸微微敛着,听见林清欢这话,猝不及防的轻笑一声:“表妹跟亲生的妹妹还是不一样的,我想思源也应该更喜欢自己亲妹妹一些。” 林清欢:“……” 第253章 来一招金蝉脱壳,轻而易举! 林清欢还以为容彻在忙自己的,加上他也听不见苏璐说的,还以为他不可能知道她们在聊什么。 谁能想到他这么一针见血! 苏璐自然听到了容彻声音,林清欢说过约心理咨询师的事情是瞒着容彻的,所以也就不多说了:“既然你老公在陪你,那我就不去当你们电灯泡,你好好休息,周末的时候我去接你。” “好。” “拜!” 说完,苏璐就挂了电话。 容彻将手里的书合上,走到病床边上坐下,垂眸看了看林清欢手上的素描本,然后从她手上拿过来,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林清欢也累了,伸了个懒腰,靠在软枕上:“都是一些设计图,有什么好看的。” 然而,容彻就是看得津津有味。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也不阻止。 视线落在他无比俊美的五官上,嘴角的那一抹笑越发明显了,伸手将容彻手里的素描本拿过来。 容彻眉心拧了拧。 林清欢看着他笑着道:“我以前给你画过素描画?” 容彻嘴角的笑稍稍有些僵硬,不过很快,轻笑着道:“画过啊。” “真的假的?”林清欢将已经用过的那也素描纸翻过去,一边看着容彻,一边在素描本上画他,顺带着,还不忘记吐槽:“我以前还干过这么无聊的事情呢?” 容彻视线落在她的素描纸上,嘴角的笑有多了几分。 “画我的素描画是件无聊的事情吗?” 林清欢笑着:“不是给你画素描无聊,是这种锻炼基本功的东西,我应该早就腻了才对。” “你跟我认识的时候还没腻。” “我们认识有那么早吗?” “早,那时候,你都还没成年呢!”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听起来,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容彻看着她笑,眸色柔和清淡:“欢欢,你这是在套我的话吗?” 林清欢嘴角的笑僵了僵,不过,也没什么好否认的:“我有表现的很明显吗?” “特别明显!” 林清欢笑而不语。 想从容彻嘴里套出话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过,林清欢还是把画给画完了,大概就像容彻说的那样,她以前应该经常画他的画像,画起来特别顺手。 “好了。”林清欢拿过去给他看。 容彻接过去看了看,嘴角漫不经心的扬着,随即道:“除了我,还给谁画过?” 林清欢笑着道:“那可多了去了。” 容彻眼神沉了沉。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解释道:“以前读书的时候,除了打工兼职,偶尔还会去路边摆摊给人画肖像画,一百块钱一张。” 容彻:“……” 林清欢轻笑一声:“不然你以为呢?” 容彻眼眸微微敛着:“没什么?” “我才不相信!” 林清欢将素描本合上,容彻抽了湿纸巾给她擦掉手上被炭笔染上的黑色。 “你以为我会问你有没有给沈风砚画过吗?” 林清欢:“……” 不否认,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然而容彻却轻笑一声道:“你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就已经够让我嫉妒的了,我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虐自己玩儿吗?”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也没说话,任由他给自己擦手。 好一会儿,沉声叫着他的名字:“容彻。” “恩?” “你说,我都背叛你了,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喜欢我?” “只是喜欢你,就不会搭理你了。” 林清欢无语,随即纠正道:“好吧!你说我都背叛过你一次了,你还这么爱我,我就不怕我再背叛你一次吗?” “你现在再背叛我,可是要坐牢的。” 容彻避开她的问题,温沉的声音里满是警告。 林清欢清澈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缓缓道:“那如果……我宁愿去坐牢也不跟你在一起呢?” 容彻依旧淡淡:“放心,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林清欢:“……” “如果呆在我身边让你比坐牢还难受的话,我为什么要成全你呢?”容彻语气清缓,漫不经心的,好像再说一个笑话一样。 但,她这样轻描淡写的话,却让林清欢莫名有些不寒而栗。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悻悻笑着:“我觉得我以前之所以离开你,肯定是因为你这种近乎变态的掌控欲!” 容彻默默的,没说话。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随即一脸无语的小声嘀咕着:“果然是!” 然而很快,容彻缓缓道:“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我已经改了很多了。” 林清欢眼眸微微敛着。 现在来说,容彻的确不像以前那么专横霸道,但……其实就是恶狼披上了羊皮,看着温柔可口,其实骨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专横。 但,的确是好多了,不是吗? 林清欢心里是认同容彻的话,还是一种,感同身受的认同。 果然! 林清欢越来越觉得自己刚出离开容彻就是因为受不了他的掌控欲,几乎说是可以断定了。 “我来画你。” 她正想着,容彻便忽然道。 林清欢眼睛都亮了:“你也会啊?” 容彻没回答。 拿了她的素描本跟炭笔,似模似样的看着林清欢画她,还挺认真。 没过一会儿:“好了。” 林清欢:“这么快啊?”说着,起身看过去。 然后,傻脸了。 一脸嫌弃:“你这画的是我吗?” “不是你难不成还能是我啊?”说着,翻到前面一页:“这个才是我。” 林清欢:“……”鄙视的瞥了他一眼:“难看死了!” “我又不嫌弃你……” “你还有脸嫌弃我?”林清欢斜睨着他:“你摸着你良心我,我真的长那样吗?” 她才说完,容彻便将手掌贴到她胸口。 林清欢:“……”一把打掉:“你摸你自己良心!” 正大光明的耍流氓,也是没谁了! 容彻又翻了一页,又在画,只是这一次,他从头到尾都没看林清欢一眼。 林清欢靠在病床上,笑着看他,不过鉴于刚才那副,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容彻:“如果一会儿我看到的还是跟刚才那副一样,你今天就别想上床睡觉了!” 容彻:“好,我把你画漂亮点!”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凭良心说,我虽然不是绝世美女,但也绝对能说一句漂亮,还把我画漂亮点,我本来就很漂亮好吗!” 自己夸自己,还真是别扭呢! 但……她说的也是实话好不好。 容彻扬了扬嘴角,画完收工,拿过去给她看。 林清欢看着,眼睛都亮了。 倒不是容彻把她画得很漂亮,只是单纯的没想到容彻画工会这么好。 “好看吗?” 林清欢:“好看。” “喜欢吗?” “喜欢!” 容彻笑着伸手:“一百块。” 林清欢:“……” 真想把手里的素描本扔他脸上。 她不给,容彻便直接凑了过去,亲吻着她的嘴角:“那报酬我就自己拿了……”说着,不由自主的加深了那个吻。 然而,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容……”紧接着,便是一句痛心疾首的吐槽:“我去!能不能行了!到哪儿都被秀一脸,我们单身狗就那么好欺负吗?” 听见欧屿的声音,林清欢不由自主的朝被子里缩了缩。 容彻一脸不悦,冷冷的瞥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欧屿,声音里满是不悦:“你过来干嘛?” 欧屿明显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道:“找你有事儿!” 容彻眉心的起伏越发明显,转身让林清欢在床上躺下,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好:“别再弄设计稿了,先睡,我一会儿就回来。” 林清欢点头。 容彻关了灯,将病房的门关上,跟欧屿一起出去了。 医院长长的走廊上,容彻与欧屿一前一后的走着,上了电梯,直接去了医院顶楼的天台。 欧屿一脸心塞:“怎么,你还怕小嫂子偷听啊?” “你家小嫂子可比你聪明,刚她还套我话来着!” 欧屿:“不奇怪,像你这样的,就是得小嫂子这么彪悍的妹子才能制服你,你看,这不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吗!” 容彻懒得跟他废话:“查到什么了,快说!” 欧屿深舒一口气,不过还是老实道:“目前查到的,祁家在外面活动的人,就好是那几个,还有就是才出狱的祁燃,没什么不对的。” 容彻显然不信:“祁燃不是还有个妹妹吗?” “不是早就死了吗?祁燃被捕入狱,祁家被查的查,被监禁的监禁,他妹妹就……跳楼自杀了。” 天台的风有些冷,卷席着衣角,最终又无声无息的落下。 沉默了片刻,容彻语气阴冷刺骨:“尸体呢?” 欧屿莫名被容彻的话刺了一下:“你……” 容彻稍稍舒缓了一口气,随即转头看向他,语气清缓:“我的意思是,她的后事谁去处理的?确定是死了吗?藏在哪儿了?” 欧屿眉心紧拧着:“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祁燃的妹妹,很有可能还活着。” 欧屿平白惊出一身冷汗,好一会儿,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容彻冷笑一声道:“以她的能力,就算是不依靠祁家,想要来一招金蝉脱壳,轻而易举!” 话虽这么说,但,欧屿还是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第254章 很简单,再死一次就好了 欧屿对他还算了解,如果不是切实发现了什么,想来容彻也不会这么说。 沉默了一会儿,才有抬头看向容彻,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问道:“那如果……祁燃的妹妹真的没死,你……” 容彻点了烟,闲闲的靠在墙壁上,抽了一口,轻笑着,缓缓道:“那很简单。” “所以?”欧屿试探性的问着。 容彻转头吐出烟雾,声音温沉轻慢:“再死一次就好了。” 欧屿没来由的被容彻这句话惊出一身冷汗,回过神来之后,着急的问了一句:“不是,我说……你跟祁家那两位,到底结了多大的仇?非要这么你死我活吗?” 当年,容彻从青城养伤回归军区,不断的出任务,短时间内步步高走,前途无量,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在军政界大展拳脚,可他却直接将矛头指向了祁家。 那时候,宋家与容家还是一个阵营的,与之对立的,是祁家。 祁家与宋家一样,同样是屹立在帝都的百年军门,不分伯仲。 可,就是这样一个百年军门,被容彻死死的抓住弱点,干净利落,甚至不给他们喘息的余地。 至此之后,军政界再无祁家人。 但,人的欲望都是无止境,宋家想一家独大,容东临也想,但容彻却没有给容东临任何机会,处理完了祁家,便直接申请退役,直接导致容东临一直被宋家压制至今,这也就是为什么容东临不择手段的想要容彻回军区。 林清欢不知道,但欧屿却一清二楚。 容彻之前娶林清欢容东临之所以不反对,极大一部分原因是觉得容彻再给他们家老爷子上眼药,所以容彻去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容家老爷子会因此对容彻施压,而容彻恰恰是那种最不喜欢被人摆布的性子。 他跟他们家老爷子闹得越僵,容东临就越是乐见其成,只是没想到,容彻对林清欢是动了心的。 不过,这也正好给了他另一个机会。 那就是……死死的攥住了林清欢的命。 容东临或许不会直接动手杀了林清欢,但,不声不响的让她痛不欲生,他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其实,人都是这样的,一旦有了软肋,很容易被人的拿捏,即便是容彻也不例外。 毕竟,自他退役,容东临虽然受到重创,但并没有对容彻说过什么,五年来一直如此。 他怎么可能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会把他琢磨的那么透彻。 知道他不接受别人安排好的人生,所以即便容彻在军区,他也从来没想他们家老爷子那样要求容彻如何如何,隐忍筹谋,直到握住容彻的软肋,才慢慢展现出自己的目的。 觉得容彻可怜的,大概也只有欧屿与欧蕊他们俩姐弟了。 这也是为什么,从小到大,同龄的人会因为妒忌容彻的能力与才智而疏远他,欧屿却没有。 想着,欧屿深舒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道:“ 虽然知道你做事总会有自己的道理,但,对祁家……你是不是也下手太狠了点?到底是以为什么啊?” 当年容彻大刀阔斧的扳倒祁家,他也问过他原因,但容彻给的回答始终都是:“立场不同”以及:“祁家本身就不干净,查到了自然不会让他们再遮掩下去。” 说的冠冕堂皇的,完全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 但,真要说容彻没一点私人立场,欧屿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所以这些年,他旁敲侧击的问过,也查过,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欧屿以为,祁燃这都出狱了,看容彻这态度,应该是还不准备放过他的,现在问,他应该会说的吧? 当然,欧屿也只是这么想到。 容彻舒缓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烟蒂在天台角落里的垃圾桶上按灭,漫不经心的道:“我不招惹他,他也会招惹我,与其被他弄得个措手不及,还不如在他羽翼未丰的时候压得他没有还手之力,最好再被我查到点什么见不得人的,继续去牢里呆着,也省的我还要腾出手来对付他,浪费时间!” “我去!”欧屿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多大仇啊这是,搞人家一次还不算,人才出来,这就要把人给弄回去?至于吗?” “太他妈至于了!” 欧屿:“……” 容彻很少骂人。 但欧屿却知道,尽管他现在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只是句玩笑,但,在他身上,但凡有例外,绝对不可能是他表现的那样简单。 “行了,回去吧。”容彻说完便直接朝电梯那边走。 欧屿:“哎你就这么走了啊?” “不然呢?” 欧屿:“要不要出去喝两杯?” “不去。” 欧屿:“反正小嫂子在医院呆着也有人照顾,而且,现在还早呢,睡得着吗你?” “睡不着也不去。” 欧屿:“那要不你带着小嫂子一起去啊,我看她也没什么啊?” “想都别想!” 欧屿无语,不过,也只能妥协,不过也不忘吐槽:“哎你就装吧!以前没有小嫂子的时候还不是天天会所里泡着?现在学乖了?你信不信我一会儿进去跟小嫂子告状?” “你敢进去,我就敢打断你的腿!” 欧屿:“……”然后,低声咒骂了一声:“操!见色忘友,没人性!” 容彻才不在乎他说什么,走到病房门口直接进去了,欧屿没办法,只好离开。 欧屿就是闲得慌,加上沈风砚最近也不知道忙什么,也不怎么出来玩儿,至于容晨跟胡家那两兄弟,欧屿跟他们走的也不近,玩不到一起。 否则刚也不会缠着叫容彻出去玩了。 * 容彻回到病房的时候林清欢还没睡。 靠在床上,在数位板上完善她已经确定好的定稿。 见她还在忙,容彻眉心不由得拧了拧:“不是让你早点睡觉吗?” “一整天了,困了就睡,到晚上反倒是睡不着了,再说了,也没有太晚。”说着,顿了顿:“你知道我的习惯的,但为了面对更加广阔的消费市场,越来越多设计师选择在电脑上完成一整套的珠宝设计,而且,电子版也更利于保存,就算再喜欢纸绘,也得顺应市场不是?” 一个好的珠宝设计师是需要有良好的手绘功底的,特别是珠宝设计这种对设计稿要求十分精细的创意产业。 有句话差之毫厘,缪以千里用在珠宝设计这里特别合适的,往往一个微小的设计差异就会影响整个设计的舒适度和美观度。 说珠宝设计是一件绣花针一样的精细活也不为过。 这些年,林清欢一直保留着自己的喜欢,但为了更好的面对市场,除了纸绘之外,最终的定稿都是以电子版的绘图完工。 本身就是一件细致入微的工作,何况她还别人多做一份。 为了保证完工时间,她必须要比别人多花一些时间,所以,为了不耽误时间,她只能争分夺秒了。 容彻语气捎带着几分无奈:“算了,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林清欢一边忙一边道:“不是答应许教授要给他的学生做设计大赛的指导老师吗?我没做过,没什么经验,怕到时候忙不过来,再说纸绘定稿已经基本确定了,就是誊抄一份,费不了多少精神的。” 她不睡,容彻也没睡。 容彻洗漱之后便在林清欢身边躺下,跟她一样靠在床头,拿着本书闲闲的翻看着,不过也没什么心思,最后干脆看林清欢弄她的设计画稿。 林清欢现在在弄的是一个戒指的设计。 她的风格一向简洁大方,不华丽,却有种典雅的质感,就好像她这个人一样,经久不衰,永远都不会让人觉得腻。 想着,容彻视线落在她空空的左手无名指上,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随即伸手过去,将她的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起来仔细看着。 林清欢一脸疑惑的朝他看过去,满脸不解:“怎么了?” 容彻眉心微蹙,随即将自己的手也抬了起来,与他并排放在一起,认真审视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林清欢:“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手上少了点什么?” 林清欢:“……” 随即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故作不解:“少了吗?我没觉得啊。” 容彻伸手将她揽到怀里:“真的没少吗?” 林清欢没搭理他。 容彻将她手上的数控笔拿过来,笔记本合上,下床将那些东西都收了起来,然后在林清欢一脸疑惑下,将她从床上抱下来,拿了衣服给她换上,继而有抱着她出去。 林清欢揽着他的脖颈,眉心微微拧着:“说静养的是你,每天偷偷带着我溜出去的人也是你,你是不是诚心不想让我好了?” 容彻:“怎么会不想让你好?我明明疼你疼得连路都不舍得让你自己走。”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油嘴滑舌!” 容彻也不反驳。 乘电梯去到地下停车场,走到停车的位置,打开车门将林清欢放在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才去驾驶室。 发动车子离开驾驶室之前,拨通肖肃的电话,不等那边说什么,容彻便直接道:“集团旗下所有的珠宝品牌专卖店,全部推迟下班。” 第255章 容彻,你好渣 容彻说完,便直接发动车子离开停车场。 林清欢觉得自己心跳的好快。 其实刚才容彻问她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却没想到容彻会这个时候,立刻带着她去珠宝店。 她是一个珠宝设计师,自然明白首饰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更别说是婚戒了。 但,和容彻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都好像忘记了这件事情一样。 没奢望过有,或者是,有没有都不重要。 只是不知道容彻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二十分钟后。 时代广场。 这时候已经接近十点了,很多店铺都已经打烊了,但,整个时代广场的珠宝首饰的店铺却都还在营业。 容彻带着林清欢一家家的逛过去。 店员自然也知道是容彻,所以,不用他说什么,一早便将店里最名贵,最奢华的款式拿出来,任由林清欢挑选。 容彻结婚的消息整个容氏集团旗下的所有员工都知道,但却一直没见过本人,所以一直都想知道,那个传说中,林家来历不明的大小姐到底是何许人也。 如今见到了,也都消停了。 坦白讲,林清欢这个来历不明的大小姐,比林舒雅漂亮多了呢。 “少奶奶,这一款才上市两个星期,没上市之前就很多人预定,您戴上试试,可漂亮了。” “少奶奶,还有这一款,这一款最受英国皇室推崇。” “少奶奶,还有这一款……” 林清欢虽然是个珠宝设计师,但一个小时之内看了不下上百件顶奢珠宝,老实讲,眼睛都有些花了。 容彻看她一脸窘迫,嘴角扬了扬,温声道:“没有喜欢的吗?” 连着看了好几家店,林清欢都是这个表情,容彻扫了一眼,漂亮的确很漂亮,但,的确不是林清欢会喜欢的款式。 “那走吧,我们去下一家。”说着,容彻伸手牵住林清欢的手,朝外走。 林清欢被容彻牵着,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怎么忽然想起要买婚戒了?”说着,顿了顿:“是因为出来之前我在弄那个戒指的设计图吗?” 容彻没否认:“恩。” 林清欢悻悻笑着:“那我刚才我弄的不是那个,你是不是就想不起来了?” 容彻依旧坦诚:“可能吧。” 林清欢停下脚步,不走了。 容彻回头看向她,依旧牵着她的手,缓缓走到她跟前,声音温沉:“生气了?” “没有!” 容彻眉眼里敛着笑意,漫不经心的,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去,看着他。 “真的没有?” 林清欢不想理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明知故问!” 容彻眼底的笑意越发明显,温热的指腹轻柔的磨蹭着。 林清欢被他弄的烦了,伸手拍掉他的手,声音闷闷的:“烦死了!” 容彻也不介意,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好了,知道你在怪我,但,我不是故意的,别烦我好不好?” 林清欢沉默着。 他声音过于温柔,弄的林清欢一点脾气都没有。 原本就没生气,只不过跟他闹着玩儿而已,毕竟,当初结婚的时候,谁也没想着能好好过。 自然,容彻也知道林清欢的小心思。 但即便是知道,容彻还是尤为认真跟她解释:“当初就是因为只想着娶你了,哪儿还有别的心思想婚戒的事情?” 林清欢:“……” 原本不是真生气的,但现在真的有些想生气。 “怪我?” 容彻死不要脸:“当然要怪你了。” 林清欢当即就炸了:“你能想到让陈琦玉带着3000的钻石项链来试探我,就想不到给我买婚戒?” 我他妈信你就有个鬼了! 女人啊,都是翻旧账的一把好手。 “那个时候我还不确定是你。” 林清欢:“……” 容彻看着她,深沉的眼眸里泛着深情:“那个时候,只是觉得你身上有‘她’的影子,如果非得选一个女人做妻子,我情愿选一个我最愿意接近的女人,哪怕只是个影子。” 他这话说得深刻,深刻道,林清欢都有些吃自己的醋了。 “容彻……”她温声叫着他的名字。 “嗯?”容彻看向她,眼眸里倒映着的,全是她的身影。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忍不住吐槽道:“你好渣!” 容彻:“……” 林清欢:“如果你没遇见我呢?如果是另外一个人,跟我眉眼有些相似呢?” “你也会娶她的吧?”林清欢看着他,掷地有声的问道。 容彻眼眸微微敛着,好一会儿,深舒一口气道:“所以我一直都无比庆幸,我遇到的人,我娶的人,真的是你。” 林清欢无言。 他说完,又稍稍走近她一些,藏有星辰的璀璨眼眸紧锁着她的眉眼,语气温沉:“所以我一直都说,我并没有那么厉害,许多事情,都是我无法预料,无法控制的。” “那如果……你娶的是别人呢?” 容彻笑了笑,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这个人:“欢欢,我不喜欢假设。” “你是不敢回答吧?”林清欢嘴角扬了扬,语气清缓随意。 然而她的风轻云淡,却是容彻最不想看见的。他看了她一会儿,最终,缓缓道:“你永远都无法想象,一个人想要从绝望中爬出来,会抓住什么。” 他是孤注一掷,亦或者,被无尽的寻觅浸泡出了绝望。 而他又在那绝望里呆了太久。 所以哪怕只是个影子,他也想拼命抓住,是不是她,对于那个时候的他而言,也许真的没那么重要。 也是,不敢想。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眉眼微微敛着,好一会儿,才抬眼看他:“可能我们今天不适合买婚戒,改天好不好?” 她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即便是矫情,也不会在这上面矫情,只是单纯的觉得,气氛不合适。 容彻眸色微深,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声音暗哑:“欢欢,你是在生气吗?” “没有。” “欢欢……” 林清欢依旧淡淡的:“我真的没有生气。”说着,好像证明一样,她踮着脚亲吻上容彻的嘴角。 蜻蜓点水的一吻,然而,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容彻却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逐渐加深那个吻。 夜深,逐渐归于安静的时代广场显得有些萧条。 或许,表面上看起来越华丽繁盛的,内心就越是如此吧。 清冷孤寂,甚至是,荒凉。 * 之后的几天,林清欢依旧住在医院里,容彻每天不管多晚都会过去陪她,有好几次回去的时候都凌晨一两点了。 自那次之后,容彻也再没提过买婚戒的事情了,林清欢也从未提及过那天的事情,就好像是,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 周末,苏璐过来接林清欢。 看她面色红润有光泽,忍不住调侃:“我说,你老公至于吗?你看起来比我还精神好,好吗!” 林清欢一边绑头发,一边从盥洗室出来,语气颇为无奈:“你以为我愿意每天待在这里啊,跟坐牢一样。” 提及坐牢两个字,林清欢手上的动作有不由得顿了顿。 “容彻害我坐了五年的牢,我现在就算是奈何不了他,磋磨磋磨你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即便是现在,再想起那个人的声音,林清欢依旧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所以,容彻让她待在这里,就是因为那个人啊。 静养,也不过是借口吧。 苏璐看她呆愣在原地,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怎么了?” 林清欢后知后觉的抬头看她,不够很快,回过神来冲着她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没什么。” 苏璐不疑有他:“哦。”随即催促道:“那你收拾好了吗?时间差不过来,我们该过去了。” 林清欢点头,随即去拿自己放在柜子里的包,跟着出去:“那我们快走吧。” 坐电梯去到地下停车场,走到苏璐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上车,发动车子离开医院,上了主干道,苏璐才道:“对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心理咨询师的事情,你什么打算啊?要不要帮你约时间?” 林清欢有些犹豫:“这几天,容彻哪儿都不让我去,另外找时间的话……” 恐怕很难。 苏璐眉心紧蹙:“哪儿都不让你去?搞什么? 就算他对你控制欲强到变态,限制人身自由,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林清欢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手随意的搭在车窗上,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也是为了我吧?” “为了你就是为了你,还为了你吧?”苏璐不厚道的笑了:“我看他啊,即使控制欲变态,怕你出去跟别的男人接触。” 林清欢无言。 苏璐只顾着开车,自然不知道她什么反应,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尤其是沈风砚,你俩以前可是情侣,现在还在以前工作,容彻怎么可能受得了!” 林清欢还是没说话,依旧沉默着。 苏璐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儿,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眉眼微敛着,一脸沉思,眉心不由得拧了拧,语气里带着些许疑惑:“怎么了这是?” 林清欢深舒一口气,手指清闲的落在太阳穴上,清缓的揉了揉,声音里带着几分惆怅:“苏璐,老实说,你觉得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第256章 你不就是我的人? 林清欢问的认真,苏璐却一下笑出声来了。 “你笑什么?”林清欢斜睨了她一眼,声音里稍稍透着点不耐烦:“跟你说认真的呢?你就不能好好的给点意见吗?” “抱歉……”但,还是笑着的:“讲真,你这话真的是我最近听过最好听的笑话了。”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语气捎带着几分不服气:“有什么好笑的?” “有啊,太多好笑的了好吗!”苏璐依旧小心开着车,不过也不忘跟林清欢解释:“水性杨花的意思呢,就是像流水那样易变,像杨花那样轻飘,通常指女人对待感情不专一……” 林清欢都要无语了:“我不是要你跟着解释成语的意思好吗!” “我也不只是给你解释成语的意思好不好!”苏璐为自己辩解道。 林清欢无言以对。 苏璐见她不说话,才又道:“不说别的,就说几个显著的特点,一,跟男人挤眉眨眼、嘻戏自如,见到稍微可口的男人就会喜笑颜开、卖弄风骚、主动贴近接触,三,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欲望,哪怕是在自己有爱人的情况下。” “你自己说,这基本三个特征,你有哪个?” 林清欢仔细想了想。 还没等她想明白,苏璐便直接道:“你别想了,我告诉你好了。” 林清欢看向她。 苏璐直接道:“这三点,你哪一条都不沾边,所以呢,这也就说明,你并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可我总觉得怪怪的……” “哪儿怪了?” 林清欢沉吟片刻,眉心的起伏越发明显:“说不清楚。” 她会这样回答,苏璐一点也不意外,看着前面的路,到了该转弯的地方便打了方向灯转弯过去,然后才又道:“所以说,你还是赶紧约心理咨询师问问吧,你之所以觉得奇怪,很有可能是跟你说的那些记不起来,又莫名其妙想起来的事情有关系。” 林清欢无从辩解:“或许吧!” “哦对了,你说以后再约时间很难,那就一会儿忙完过去呗,就是去跟参加比赛的学生见个面,了解下他们的水平,之后的辅导就另外约时间呗。” “可以吗?”其实刚才林清欢也是这么想的。 反正,齐园那边容彻也不让她过去,应该会有时间。 苏璐:“反正都是我安排时间,能有什么不可以的?”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答应:“那好吧。” 苏璐见林清欢答应便直接道:“一会儿到学校我跟那个心理医生约时间。” “恩。”林清欢应了一声,懒懒的趴在车窗上看着道路两旁不断倒退的风景。 然而视线无意间落到旁边的后视镜上,发现一辆黑色的车子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后面,林清欢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车子自然的转换车道,很快,从她们车子旁边开了过去。 就好像,只是偶然路过的一辆车子一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清欢总觉得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苏璐见她蹙着眉头一言不发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林清欢这才后知后觉的回了一句:“没什么。”说着,从口袋里那了手机出来,找到容彻的号码,辩解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没多久,收到容彻的回复:恩。 林清欢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很快,容彻又发了一条信息进来:什么时候忙完? 林清欢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随即无奈的笑着回复:问你的人啊。 没一分钟:你不就是我的人? 林清欢:“……” 这么会撩的吗? 苏璐见林清欢一边笑一边回短信,忍不住调侃道:“跟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还能有谁?”林清欢一边说一边给容彻回复了一条:才刚到学校,不知道什么忙完呢。 苏璐把车子开到学校停车场,车子停稳,一边解安全带下车,一边道:“秀恩爱就过分了啊,没见这还有一只单身狗呢吗!” 林清欢笑着打趣:“那你还不快加油,争取早日脱单!” 苏璐走过去推了她一把:“烦死了!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林清欢好久没回学校了,这样一边跟苏璐闹着玩一边走在林荫葱郁的校园道路上,忽然让她有一种还在读书的感觉。 那时候,她跟钱小容也是这样的。 树影重重,单纯而美好的…… 林清欢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最终,又悄无声息的落下。 她以为,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带给她的势必是那些她羞于面对的回忆,现在看来,也不全是呢。 好像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忽然发现,那段一直让她耿耿于怀的过往里,原来不只有沈风砚一个人。 学校活动室。 苏璐领着林清欢过去的时候许宁远跟学生已经在等了,就像苏璐说的那样,这次过来也不过是跟参加比赛的学生相互认识一下。 林清欢站在前面简单的跟她们做了下自我介绍,然后在身后的写字板上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这是我的邮箱以及电话号码,关于这次比赛的事情,你们有任何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而且,我希望晚上能收到大家近期的课业设计,也好让我更多的了解大家作品的风格以及具体水准。” 之后,林清欢跟许宁远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苏璐说要给她约心理医生的时间,就没跟着进活动室。 林清欢都忙完出来了她还在打电话:“你说那么多我也不懂,反正我只有一个要求,最好是想你说的那样……” 苏璐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活动室的方向,视线撞到林清欢身上,一时间没了声音。 然后,很快道:“就这样,我这边有事儿要忙,挂了。”说完,便立刻挂了电话。 林清欢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了?看着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苏璐眉心拧着,视线不由自主的转到别处,语气里满是抱怨:“还不是我妈 ,我都说了,退休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喝茶看报纸,实在不行出去到公园里练练太极跳跳广场舞,就是不听,非要二次创业!” 林清欢忍不住笑了:“这还不好?阿姨心态年轻,你让她闲着她也闲不住啊!” “我还不怕她累着!”说着,苏璐挽了林清欢的手臂,转移话题道:“时间我帮你约好了,现在就过去吗?” “恩,去吧。” “那走吧。” 问容彻是不可能的了,即便是关于他们两个之前的事情容彻也是讳莫如深,更别说别的了…… 想着,林清欢眉心不由得拧了拧。 潜意识这东西,还真是奇怪呢。 那些,大概是她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吧,一定无比深刻,所以,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忘记,是熟悉的,就永远不会觉得陌生。 * 下午,六点钟的样子。 苏璐跟着林清欢从心理咨询诊所出来,一边朝她停车的地方去,一边担忧的问道:“清欢,你真的要接受治疗吗?” 林清欢语调轻松:“不然呢?” “可医生也说了,那些对你来说可能是……可能是极其痛苦的事情,而你之所以想不起来是因为你的潜意识在保护你……” “所以呢?”林清欢语气轻描淡写的。 刚才再跟心理咨询师聊的时候,苏璐全程都在,所以医生跟林清欢说了什么她全都知道。 林清欢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可苏璐却越想越觉得后怕。 “所以?”苏璐语气里捎带着几分急躁:“你现在很好,容彻很爱你,思源也很喜欢你,既然在你的潜意识里为了保护你而选择忘记,所以你为什么非要撕掉那一层保护呢?” 然而这个时候,林清欢已经走到停车的地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苏璐,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眯着眼睛笑了笑:“怎么说呢?我总觉得,选择忘记这一点,不应该是我的主观意识会做的选择。” 苏璐一脸茫然:“为什么?” 林清欢想了好久,最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笃定:“直觉吧。” 苏璐无语:“直觉都不准的好吗!”说着,一边上车一边抱怨:“我还觉得刚那心理医生看我不顺眼呢!可我都不认识她,冤不冤啊我!” “恩……”林清欢沉吟片刻,系了安全带,继而一脸认真道:“讲真,刚那位小姐姐,可能真看你不顺眼。” “真的假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是感觉到了。” …… 苏璐把林清欢送回医院的时候都已经快七点了,这要是放到以前,两个人肯定出去吃了晚饭玩够了才回去,但一想到容彻,苏璐觉得还是老老实实的快点把人送回去比较好。 到停车场,本来要送她上去,但苏璐加母上大人打电话催她回去,林清欢就先让她回去了。 回到病房,还没来得及开灯,就听见容彻道:“不是让你忙完了跟我说一声我过去接你吗?” 林清欢吓了一跳,顾不得开灯,转头看向他,好一会儿才稳定心绪:“我……忘了。”说着走到容彻跟前,清澈如水的眼眸里轻敛着笑:“你今天怎么……”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容彻便直接将她揽到怀里,紧紧抱着…… 第257章 你不是有病,你是变态! 林清欢有些手足无措,不过还是任由容彻抱着。 他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弄得林清欢都要透不过气了。 好一会儿,林清欢才缓缓问道:“你,怎么了?” 容彻没问答她的问题,而是声音温沉的问她:“你去哪儿了?” “我……”林清欢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道:“忙完学校的事情,就跟着苏璐去了一趟她朋友家,她说好久都没见过了,今天刚好有时间,还说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林清欢说着,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敢接解释了一句:“哦对了,至于没给你回信息的事情。” 说着,她手臂抵在两人胸膛之间,稍稍用力推开他一些,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了两下给他看;“我以为很快就能忙完了,就没告诉你,谁知道苏璐半道拉着我去她朋友家里,倒是想给你回信息的数一声的,但我手机没电了……” 容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里流转着些许审视,不过也是转瞬即逝,他眸色深沉,盯着林清欢看了一会儿,继而清缓的反问了一句:“是吗?” 林清欢一瞬间有些迟疑,不过很快,也不回答容彻的话,轻笑着反问了一句:“你不相信我吗?” 容彻沉默着,没回答。 林清欢眼底依旧流转着淡笑,温柔的,去深藏着暗涌。 最终还是容彻妥协:“没有。” 林清欢反倒是一脸轻松:“没关系啊,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的。” 容彻无言。 林清欢依旧笑着:“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所以问的会仔细一些,不过,我真的没骗你。”看着他,林清欢语气一如既往的笃定:“真的是跟苏璐见她朋友了。”说着,顿了顿,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道:“而且,你不是让你手下的人全程跟着我呢吗?要是不放心,你可以去问他们啊。” 说这话的时候,林清欢已经走到洗手间了。 低着头,打开水龙头,清澈的眼眸微微敛着。 她话说的理所当然,但,说到底还是有些没底气。 容彻说过的,在他面前,她撒谎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而且以往的经验告诉她,不是几乎为零,是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但,这次的事情,想瞒住容彻,她必须要在他面前撒谎。 其实也不算撒谎。 他们去的,的确是苏璐的朋友家。 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想到的,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鬼主意还挺多。 约了心理咨询师去她朋友家里见面,也亏得人家小姐姐愿意配合。 不过,也是不得已吧,否则人家小姐姐看苏璐的时候,也不能是一脸嫌弃。 所以,明面上,一切就好像是林清欢跟容彻说的那样,她也不过是顺道跟着苏璐去见她的朋友,玩了一会儿才回来。 要是让她完全凭空乱扯的话,估计早就露馅了。 林清欢不动声色的深舒了一口气,但愿容彻没什么都没发觉,只是随便问问。 想着,林清欢自然的抬手去拿毛巾,但,却落了个空。 看着原本放毛巾的架子空空如也,林清欢眉心不由得拧了拧:“毛巾你收起来了吗?” “恩。”容彻在外面应了一声,应声走到盥洗室门口的时候,正好将手机收进口里,从旁边的柜子里上抽了几张纸巾,走过去细细的帮林清欢将手上的水渍擦干净,声音温沉清闲:“我想了下,医院虽然方便你养病,但到底也不能总叫你住在这里。” 听他这么说,林清欢眼睛都亮了:“所以说,我们要回家了吗?” 回家? 听着这两个字,容彻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动了动,随即点头:“恩,回家。” 这种话,很少冲林清欢嘴里说出来,真难得,那里让她有家的感觉。 容彻给她擦好手,将用过的纸巾随手丢进垃圾桶里,补充道:“不过思源暂时会住在老宅,我怕他吵你。” 林清欢闲闲的白了他一眼:“思源很乖的好不好,怎么可能会吵?” “每天都要缠着你给他读睡前故事,还不算吵?”容彻理所当然的反驳着,然后牵着林清欢的手离开:“生活用品都已经让肖肃找人带回去了,我们直接回去就可以了。” 林清欢肚子有些饿了,跟容彻身边,随意道:“吃了饭才回去吧?我还没吃饭呢?” 容彻转头看向他,眉眼里一如既往是温沉的淡笑,看不出任何情绪。 林清欢见他犹豫,眉心微微拧着:“你已经吃过了吗?” 容彻嘴角扬了扬:“没有。” 林清欢这才放心:“那我们今天去吃日料好不好?” “不行。” “为什么?” 容彻直接道:“祝卿闻说你脾胃不是很好,忌吃生冷的食物。” “也还好吧……”林清欢用一脸就是很想吃日料的表情看着容彻。 但最终还是被容彻无情拒绝了:“去吃中餐吧,有一家私房菜会所的药膳不错,好吃,又健康。” 林清欢:“……” 但,容彻显然没给她预设反对的机会,去到停车场,上了车,就直接被容彻带去了那家私房菜会所。 虽然一开始有些排斥,但,不得不承认,味道的确很不错,林清欢吃了不少。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林清欢从盥洗室出来,手里拿着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容彻此刻正靠在床头看书,见她裹着浴巾从里面出来,身上的水都没擦干净就往外跑,俊朗的眉宇不由的拧着,随即起身去衣帽间重新拿了一条浴巾跟睡袍出来。 林清欢正在弄头发,没想到容彻会过来,整体还是有些抗拒。 不过最终,也安安分分的由着他弄了。 容彻走到她跟前用毛巾将她身上的水渍擦干净,然后把身上裹着的那条湿浴巾换下来。 林清欢此刻就裹着一条浴巾,如此的赤裸坦诚的…… “额……”林清欢支支吾吾的道:“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可是她才说完,容彻便直接将她身上的浴巾弄掉了。 林清欢:“……” 容彻清朗的声音里含着些许淡笑:“洗澡都不知道给你洗了多少次了,还不能给你换个浴巾吗?” 这话林清欢倒真的有些无言以对。 容彻给她换上睡袍,然后的又冲梳妆台的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小心翼翼的给她吹头发。 两个人都沉默着,容彻低头看了一眼她柔软的发丝在自己手指上缠绕着。 好一会儿,语气温沉的叫着她的名字:“林清欢……” “恩?”林清欢懒懒的应了一句。 容彻沉吟片刻道:“其实你以前也是这么伺候我的。” “啊?”林清欢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其实林清欢不知道不知道,容彻一直很排斥跟她说以前的事情,就连她旁敲侧击的问,容彻也能很快察觉道,然后就直接了当的拒绝她问的。 现在……倒主动说起来了。 林清欢坐在梳妆镜前,认真的审视了一会儿容彻,秀美的眉心微微拧了拧,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也给我洗过澡。” “不……不能吧!”林清欢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咬了:“你不是说以前认识我的时候我未成年吧?我……我怎么可能会给你洗澡!” “可就是事实啊……”容彻语气依旧清淡:“不过也只是一段时间而已,后来就只是帮我放放洗澡水,吹吹头发之类的。” 林清欢:“……” 拿来个地缝让她钻进去好不好! 然而,这时候,容彻又不动声色的补充了一句:“否则我是有病吗,结婚当天时候给你留一个放洗澡水的任务?” 刚洗完澡,林清欢就觉得身上汗津津的,咬牙道:“你不是有病,你是变态!”不结婚当天,在她还没成年的时候更恐怖好不好! “这你可不能怪我!”容彻语气还有些无辜了:“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 “你放……” 她话还没说完,容彻便透过镜子给了她一个满是清冷警告的眼神:“恩?” 林清欢当即就怂了,不过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是疯了吗!那时候我可是未成年好吗!” “是啊,未成年……”容彻给她吹好了头发,轻笑着道:“也不知道借谁的身份证,还不到十六岁吧,就冒充别人20岁的人出去工作,骗人说你就是显嫩。” 林清欢彻底凌乱了。 虽然那是事实,但,她怎么可能把这么不要脸的话直接宣之于口! 然而,容彻才说完,便直接将林清欢从梳妆椅上抱起来,将她放在床上,温热的手指轻捏着她的下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一会儿,随即轻笑一声道:“你还别说,你就是显嫩,差不多都十年了,你好像……一点都没变一样,一直是我记住的那个样子。”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真的吗?” “真的。” “我不信!”林清欢侧了侧身,从容彻的钳制下离开,拉了杯子盖在身上,枕在柔软的枕头上,侧卧着,看着容彻,不满的抱怨道:“不过你也太变态了,怎么说我那时候也是未成年,你怎么能我让我帮你洗澡呢!就不能让我做点简单又利于我身心健康的工作吗?” 第258章 傻姑娘,我只是……想要你了! 容彻侧躺在她身边,俊朗的眉心微微拧了拧。 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缠绕着她柔软的头发,沉吟片刻才缓缓道:“你好像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跟我在一起。”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理所当然的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恩?”容彻伸手将她拦在怀里,温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林清欢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才轻描淡写的说着:“为了钱呗。”她靠在容彻怀里,轻笑一声道:“生活安稳衣食无忧的人,永远都不会理解穷人家的孩子为什么要那么早学会如何生存。” 不是不问,而是…… 一听到这些,林清欢就足可以明白容彻的话意味着什么。 十五六岁的孩子就算是出去兼职一般也不会有人用的,毕竟还没成年,属于童工,至于容彻说的冒充别人20岁的人找到了他那里…… 这……也不好说呢。 关于自己的养父母,林清欢现在知道的也不多,印象中好像是因为读书的事情,他们没钱供她读书,所以就逼着她辍学出去工作,她不同意,养父母就跟她断绝关系,后来读大学的学费也是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攒的。 至于高中的事情…… 也就是那段时间的事情,林清欢一直没什么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养父母家里很穷,对她很不好,学费也不愿意给她出,所以……应该那时候她就开始想办法自己挣钱了吧? 她靠在容彻怀里,断断续续的想着以前的事情。 容彻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温柔的声音里满是心疼:“真是个小可怜……” 林清欢:“……”抬头瞥了他一眼,眉心胃拧着,声音里捎带着几分抱怨:“我怎么总觉得你在幸灾乐祸?” “你感觉错了。”容彻没有任何犹豫的否认。 林清欢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不过,难得容彻愿意主动跟她说起以前的事情,林清欢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眼眸里沉淀着笑意,沉吟片刻道:“我那时候……是给你做佣人吗?” 容彻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道:“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林清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啊?” 容彻回答的依旧认真:“那个时候……我行动有些不便,临时找了一个人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林清欢沉思了一会儿道:“行动不便……”想着,看向容彻,凝眉问道:“是……养伤吗?” 她忽然想起,容彻决定回军区任职的时候,她晚上做噩梦惊醒,以及他被容东临打了一顿鞭子之后,看着她后背触目惊心的伤痕,她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以前容彻总是否认,但现在,他在点头:“是啊,那时候才进特种部队没多久,实战经验并不丰富,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负了伤,养了大半年……” 他语气清缓,好像再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谁知道就碰上你了?”容彻语气里含着轻笑,声音里却满是自嘲:“所以,身上的伤好不容易养好了,又被你彻底伤了心。” 容彻侧身看着她,嘴角扬着清浅随意的笑,温热的手掌悄无声息的覆上她脸颊,捎带着薄茧的指腹温柔的磨蹭着她脸颊上细腻的皮肤,自嘲一笑:“其实要是那个时候你再大一点……至少也得成年了……” 林清欢太阳穴突突得跳个不停,斜睨了他一眼:“你想干嘛?” “想……”他温软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 很快,嘴唇便贴上她的唇角,细腻温柔的吻着,好一会儿才放开,额头紧贴着她的额头,声音沉哑而细腻:“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可能……早就是我的人了,思源可能也会早一点出生……” 林清欢无语,推开他,鄙视道:“你果然是个变态!” “可我明明你只对你变态。” 林清欢转身背对着他,他却紧紧将她环在怀里,温柔仔细的亲吻着她的耳垂,手心的火热若有似无的贴着她的腰肢,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她细腻的肌肤。 下巴埋在他颈窝处,好一会儿,声音暗哑而细腻:“欢欢,以前的事情,不要在想了好吗?” 林清欢默默的,没说话。 片刻后,转身面对着容彻,环抱着他,小心翼翼的贴在他心口的位置,声音清浅温柔:“好啊。” 容彻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软糯而宠溺:“真乖!” 林清欢:“……” 不过,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那么好,我还要离开你?” 容彻低头将她含着轻笑的眉眼看在眼里,探进她睡袍里,轻柔的落在她优美背部的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顿,沉吟片刻道:“可能那时候你并不想现在这样觉得我好,究其原因,可能以前的我,真的没有现在你看到的那么好。” “所以这些年,你都是为我改变的吗?”林清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她清澈如水的眼眸总是容易让他出神。 然而,听他这么说,林清欢却忍不住笑出声出来:“那你以前得是多差劲啊?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都拯救不了你吗?” 说着,林清欢柔软的手直接覆在他的脸颊上,仔仔细细的看着,温热的指腹描绘着他眉眼的轮廓,好一会儿,凝着眉心摇头道:“不可能……” 容彻眉心稍稍拧了拧:“什么不可能?” 林清欢语气里捎带着几分理所当然:“其实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你脾气性格就已经很差劲了,总不至于比那个时候还差劲吧?” 容彻舌尖勾了勾唇角,沉吟片刻,说的不是很确定:“有吧?” “会吗?”林清欢看向容彻的时候眼神里捎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有的。”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继而躺在容彻的臂弯里,平躺着,借着月光看着卧室的天花板,认真权衡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觉得不是。” 夜色里,容彻声音沉了沉,干净利落的道:“就是,别想了,快点睡。” 林清欢显然不会那么乖乖听话:“感觉应该没什么比结婚当天以那样一种强硬的姿态……更不可理喻了。” 容彻懒懒的解释了一句:“都说了,那时候你还小。” “嗯?”林清欢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然后侧身面对着他,声音里捎带着几分不理解:“所以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明明那个时候还能好脾气的迁就我,忽然就变成了一个不可一世的暴君?” 林清欢温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容彻手背无声的搭在额头上,温沉的呼吸无奈又无力。 林清欢这只狡猾的小狐狸啊…… 还真是难对付! 祁燃已经出狱,而且迟早会找上他,那个时候,林清欢的记忆会不会恢复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只是,曾经的林清欢对他深恶痛绝,容彻也是真的怕了。 所以便想着一点点的告诉她,能说的与暂时不能说的,什么时候说,至少,他还算是掌握了主动权,但……林清欢比他想象中的还会抽丝剥茧,一点点说不通的,她都能顺藤摸瓜的抓住他言语上的漏洞,接二连三的把他逼到无法辩解的地步。 昏暗的夜色中,容彻舔了舔唇角,性感的喉结滚了滚,片刻后,侧身将她牢牢的禁锢在怀里。 他炙热的嘴唇紧紧贴上她的唇角,深吻着她。 林清欢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弄的有些手足无措,被迫的承受着,手臂抵在两人胸膛之间,尽可能的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 “欢欢……”容彻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 林清欢好容易透口气,借着透过纱窗洒在他身上清冷的月色,努力克制着胸口的起伏,仰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这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吗?” 容彻轻笑着,干净利落的将她裹在身上的睡袍解开,脱下来随手丢到床上,然后再是他自己的,直到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阻碍,他才缓缓道:“难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多心思吗?” 他十指紧扣的将她的手压在身体两侧上,俯身看着她,性感的喉结滚饿了滚,声音沉哑而魅惑:“傻丫头,我只是……想要你了!” 容彻俯身,想吻她,可却被林清欢拦住了:“你确定吗?” “确定!” 他低头吻住她的嘴唇,辗转反侧的吻着,缠绵而热烈。 林清欢没有阻止他,她慢慢的回应着,清浅柔软的吻对于容彻来说无疑是最直接最热烈的诱惑。 容彻扶着她的腰,深刻的埋进她身体里。 林清欢紧咬着嘴唇,侧头深埋在枕头里,努力克制着情不自禁溢出的声音,藏着醉意的眼眸看向他,嗓音破碎的迷人:“那咱们明天再好好聊聊过去几年里,你的悲惨经历……” 容彻动作不由得顿了顿,然后片刻之后,他给予林清欢的,是毫无节制的占有…… 第二天清晨,林清欢在他怀里醒来,侧了侧身,不由自主的朝他怀里靠了靠。 容彻手肘撑在床上,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林清欢依在他怀里,敛着的眉眼,眼帘微微颤了颤,眉心稍稍拧了拧,语气慵懒随性:“容彻……” “恩?” “我们来聊聊昨天晚上没聊完的呗……” 第259章 他温情款款的叫她小公主…… 林清欢微微敛着的眼眸藏着轻笑,活脱脱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容彻沉沉的舒缓了一口气,然后侧身将她压在床上,嘴角醉着一抹玩味的轻笑:“那……聊完了能不能做我昨天晚上还没做够的事情?” 林清欢:“……” 看她整张脸都僵了,容彻坏笑的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怨:“一天到晚的,想什么呢?”说着,松开对她的钳制,一边从床上起来, 一边道:“我过去几年的悲惨经历还用说吗?” 林清欢趟在床上看他裹了睡袍起身去到另一边,俯身将昨天晚上被她随手丢在地上的,她的睡衣,随即在她旁边坐下,慢慢的,将她从床上拉起来,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道:“苦苦等了你那么多年,五年前,因为思源的时候害得你过得那么辛苦,以那样的方式将思源从你身边带走……” 他语气清缓平淡,但却……蔓延着哀愁:“找到你的时候,再想想我以前做的事情,很高兴,但也怕极了,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一度希望你不是,只想单纯的把你当个影子” “害怕你还像以前那样讨厌我,本来我给你的印象就不好,再加上思源的事情……” 容彻像照顾孩子一样帮林清欢穿上衣服,继而,宽大的手掌落在的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上,温柔的抚摸着,最终,缓缓的覆上她的脸颊,捎着些许薄茧的指腹温柔的磨成着脸颊。 此刻容彻看向她的眼神,更像是看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林清欢稍稍有些不习惯他眼神里制热,不由自主的避开,眼眸微微敛着,温沉的声音坦诚而惆怅:“可……你也是这样说,我越是害怕……” “害怕什么?”容彻眉心微微拧着,追问了一句。 “害怕……”林清欢沉吟片刻:“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容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嗤笑一声:“怎么可能会是假的?”说着,伸手柔软她的头发:“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如实道:“老实说,我虽然长得还行,但到底不是什么绝世美女,你呢……除了脾气差点,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缺点,你像是得到了造物主所有的偏疼。” 她说着,视线落在他脸上,看着他完美精致的五官,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清澈如水的眼眸里潋滟着柔和而醉人的笑:“你看你,长得那么好看,家世又那么好,当然,就算是没有容家,我相信,凭借你的才能与心智,你也一定会成为光芒万丈的佼佼者,可我呢……” 林清欢眸子里的光彩渐渐暗淡了下去,不过很快,又扬起了微笑:“我不算差,但到底不是最好的。”而且:“童话故事里,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是我最不喜欢的。” 容彻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我知道。” 林清欢被他如此波澜不惊的回答堵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了他半天,略有些心烦的瞥了他一眼,随即躺在床上,拉了被子怎么蒙住头。 容彻伸手将被子拉开,她却怎么都不肯。 “要是不想起床就好好睡,不要蒙着头,智商本来就不高,再给闷坏了。” 林清欢:“……” 容彻将杯子给她好好盖着,林清欢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我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吗?” “知道。”容彻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林清欢:“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的全部。” 林清欢一脸不耐烦的提了他一脚,转过身背对着他,完全不像打理他。 灰姑娘的故事啊…… 林清欢不喜欢,但却很明白它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辛德瑞拉作为一个温柔善良的年轻女孩,能够从最平凡的事物中获得快乐。尽管她承受着继母和她女儿们的百般刁难和凌辱,她依然维持积极而坚定的生活态度。她的力量来自于母亲的临终嘱咐"保持勇气,善待他人"。 瞧瞧…… 作为一个从出生就被寄养在别人家里的孩子,林清欢一样的爹不疼娘不爱,虽然不至于到百般刁难与凌辱,但父母的关怀与呵护,她也同样没有。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辛德瑞拉有一个嘱咐她保持勇气,善待他人的亲生母亲吧? 林清欢已经很久没想过那些事情了。 在她的记忆里,与养父母断绝关系之后,她就再也没想过那些。 曾经,她对美好有所期盼,后来,就渐渐没有了吧? 失望与绝望之所以会来,就是因为人会贪心的想要更多。 容彻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然而,放在旁边柜子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胡天骁打来的,算了算时间,今天的确是他任务结束回军区报道的日子。 接通电话,直接道:“好了,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那边的胡天骁一脸无语,他都没开口呢,电话那边传来的直接就是被挂断的盲音了。 林清欢还是背对着他,容彻伸手将她拉了过来:“还生气呢?” 容彻温软的声音在她面前炸开,好一会儿,缓缓道:“你看看你现在的脾气?哪儿是什么灰姑娘,明明是个高傲而不可一世的公主好吗?” 林清欢不耐烦的斜了他一眼:“那你是不是烦我了?” “怎么会!”容彻温柔的亲吻了下她的额头,嘴角噙着温暖笑:“在我心里,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公主。” 林清欢忽然发现,容彻说起情话来简直能迷死人。 她看着他荡漾着柔情的眼眸,温情款款的叫着她小公主,她忽然……觉得好甜。 容彻一会儿要去开个会,之后还要去盯着训练,林清欢不想起床,自然,他也不能一直跟她在这儿耗着。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然后起身道:“你先躺一会儿,一会儿吃点东西再睡。” 林清欢侧了个身,看着朝盥洗室去的容彻,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叫着他的名字:“容彻……” “恩?”容彻懒懒的应着她,走到盥洗室,声调稍稍提高了一些:“我听得见,你说。” 林清欢从床上坐起来,深吸一口气,随即道:“那款……四克拉的永恒之念,去给我回来。”她说话的语气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带着些许骄矜傲慢。 盥洗室里,好一会儿才传来容彻清雅随意的声音:“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给你带上。” “不要!”林清欢眉心拧着,固执的道:“我现在就要,我一会儿就要带着它出去!” 她说完,便没听见容彻再说什么了,林清欢一脸不耐烦的坐在床上。 容彻从洗漱间出来,看着林清欢手臂抱着膝盖,气呼呼的坐在床上,轻笑了一声,走过去将她从床上抱起来。 林清欢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容彻笑着哄她:“再怎么着,你得让我洗了脸,换件衣服再出去吧?” 林清欢转过头,声音闷闷的:“‘公主’要你的做的事情也这么讨价还价吗?” “没有。” “你明明就是有!” “真的没有,我的公主……”容彻一边说,一边将林清欢抱进衣帽间,仔仔细细的给她换好出去穿得衣服,俊雅的眉心拧了拧,然后才道:“公主等我换好衣服之后再出去给你洗漱好吗?”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容彻则说的认真:“既然公主不反对,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完,容彻便当着她的面,无比淡定的换衣服。 林清欢内心则无比狂乱。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林清欢就是单纯觉得容彻在哄她,她说她不喜欢灰姑娘,他便硬要把她说成不可一世的公主。 那么好吧! 她就干脆耍一耍公主的骄矜与傲慢好了! 但,她却怎么都没想到,容彻会那么迁就她。 一口一个公主,简直不要太羞耻! 想着,林清欢耳根就跟着火了一样。 容彻不紧不慢的换好衣服,然后便将林清欢抱到了盥洗室,倒水,挤牙膏,然后将牙刷递到她嘴巴,温声道:“嘴巴张开……” 林清欢脸刷一下就红了,一下从容彻手里抢过牙刷,闷声道:“我又不是弱智!” “我家小公主聪慧机敏,怎么可能是弱智?”容彻看着她,眯着眼睛笑着。 林清欢深刻的感觉到,他现在这样子,就是在看弱智…… 低着头,死也不让他看见她脸红。 林清欢觉得,这场公主的弱智游戏在她抢牙刷之后就彻底停止了,可她万万没想到,容彻玩到根本停!不!下!来! 珠宝店里,容彻单膝跪在她面前,将那颗四克拉的永恒之念带在她左手无名指上,虔诚的亲吻着她的手背,继而,目光灼灼的看向她:“公主殿下,从今以后,我永远属于你一个人……” 他温沉的声音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狠狠的撞进她的耳朵里。 林清欢被她虚握着带着钻戒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容彻……你只有两次跟我撒谎的机会,你知道吗?” 第260章 一个认识,但不重要的人 林清欢总是这样破坏气氛,对此,容彻好像见怪不怪了,但语气里还是有些抱怨:“我的公主殿下,你觉得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不说这些,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本身就不是个会享受浪漫的人,这你是知道的啊。”林清欢也着实的无奈。 不是她不相信爱情,而是,爱情在她这里,都太脆弱了。 她是怕极了失去,怕极了不真实。 所以,即便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其实心里更多的是害怕,害怕有一天,这些都会不存在。 容彻依旧单膝跪在她面前,清闲的笑着:“如果不知道说什么,至少也应该先让我起来吧?难不成,你打算让我一辈子都这样跪在你面前吗?” 他了解的,她害怕的一切,他都是了解的。 也知道她这样谨小慎微的性格究竟因何而起,所以,他总愿意将就她,哪怕在别人眼里,这样患得患失的林清欢其实有些作。 但,都没关系。 他只要她作的不是别人,一切的一切,他都愿意承受,一生不变。 时代广场,那家珠宝店对面。 隔着空旷的商场大厅,一个身着浅灰色西装的男人缓缓走到栏杆旁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扶着玻璃栏杆,墨色的眼眸藏着哂笑,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在林清欢与容彻身上,片刻后,嗤笑一声。 然而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声:“你看什么呢!你可别忘了,是你非要约见我出来的!” 他闻声转身回头,敛着清雅淡笑的眸色落在她身上,淡然一笑:“宝贝儿,听说容彻是你姐夫?” 林舒雅听见容彻的名字,脸上妩媚的笑瞬间僵了下来。 很快,那人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温润的声音里满是宠溺:“怎么了我的宝贝儿?总不是觉得我比不上容彻吧?” 林舒雅美艳的眸子里一闪而过一抹厌烦,一脸傲慢的抱着肩膀,视线转向别处:“就你还妄想跟着容彻比?” 那人脸上依旧沉着笑,好像并不在意一样,漫不经心的附和着:“那可不是吗?容家的现任家主,天之骄子,自然不是我这种人能比的。”说着,眉眼微扬,声音温柔宠溺:“不过好在宝贝儿不嫌弃我。” 林舒雅目光闪了闪。 不管她怎么不服气,容彻都不可能多看他一眼。 至于眼前这个人…… 殷勤,也乐意宠她,虽说身份地位比不上容彻,但她想要的,他从来都没有皱过眉头,甚至,只需要她看一眼,要不了多久就会送到自己面前,而且,丰神俊朗温柔体贴,女人对于男人的所有幻想,他都还算合格。 对于这样一个男人,林舒雅怎么可能会不动心呢。 而对于一个对自己难么殷勤的男人,保持高傲冷漠没什么错,但林舒雅也知道,她刚才那话,到底有些伤人了,随即轻咳一声,语气微弱,明显有些没底气:“好端端的,怎么说起容彻来了?” “哦,刚看见他了。”那人语气随意,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又或者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林舒雅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你在哪儿看见的?” 那人看了一眼对面那家珠宝店,容彻正牵着林清欢的手从里面走出来。 林清欢还是让容彻给弄哭了,一边被容彻拦在怀里从店里出来,一边忍不住掉眼泪:“别总是把话说的那么好听,容彻,我告诉你,你要是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瞎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骗你!” 林清欢转头狠狠的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不会了!你骗我的次数还少吗!” “那些怎么能叫骗你呢,充其量只能算是瞒着你,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别的事情烦心。” 林清欢抽了抽鼻子:“所以呢?善意的谎言就不是谎言了吗?” 容彻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缓缓道:“你可以当它是谎言,我不会辩解什么,但,我的初衷不是为了骗你。这种情绪,就好像它的名字一样别扭,善意是能让人感觉到温暖的,但谎言却是令人憎恶的,所以它究竟是好的还是坏的,说不清楚。” 说着,容彻低头看了看林清欢,温柔的眼眸里依旧荡漾着笑意:“但在我看来,它是好的还是坏的,取决于你对我的态度。”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着:“怎么说?” “你怪我,那我就是撒谎了,它就是坏的。”说着,容彻舒缓了一口气,声音微沉:“但,当一件事情会伤害到你,我的选择依旧是把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而不会优先思考我的决定会不会让你生气。” 林清欢抬头看着他,半天才说了一句:“你真是自以为是又固执……” “那你喜不喜欢?” 林清欢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又望着他笑着说了一句:“说不清楚……” 容彻嘴角扬了扬,继而又笑着道:“那干脆以后这样好了,如果你觉得我固执而又自以为做的那件事是你喜欢的,你就亲我一下,不喜欢的话……”说到不喜欢,容彻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他好像,从来没思考过,林清欢会不喜欢这个问题。 好像,他从来都没有给她预设不喜欢这个选项。 “不喜欢要怎么样?” 他好久都没说话,林清欢反倒是想知道了。 容彻沉吟了半天,随即又好像在纠正一样:“喜欢的话就亲一下嘴唇,不喜欢的话,亲脸颊好了。” 林清欢深深被他的无耻给震撼到了,垫着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容彻:“……” 然而很快,容彻将她拉到跟前,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很快,温热的嘴唇落在她如软的唇瓣上。 “唔……” 林清欢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容彻捧着她的脸颊,细腻的吻着她,好一会儿才放开。 商场里人不少,偶尔路过的人还是会忍不住多看他们一眼,林清欢倒不是生气,只是,有种被捉弄了的羞愤:“无耻!” 容彻则一本正经的解释着:“我在跟你道歉,用我的诚意。” “什么鬼的诚意!” 容彻:“最真诚的诚意。” 林清欢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容彻也不介意,紧跟在后面,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又伸手牵住她的手,温柔的攥在手心里。 另一边,林舒雅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句:“贱人!” 跟在林舒雅身边的那人视线同样落在刚离开的两人身上,眼眸微微敛着,叫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情绪,只是听见林舒雅那一句咒骂时,嘴角噙着的笑不由得冷了几分。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随即温温的笑着,语气里满是宠溺与纵容:“宝贝儿你也真是的,为了那种女人生气,不值得!” 林舒雅声音里满是不情愿的厌恶:“可我连那种女人都比不上!” 他漫不经心的笑着,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 虽然林舒雅也很不愿意承认,但,容彻对林清欢如何好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林舒雅便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自欺欺人了。 然而,那人稍稍走进他一些,修长的手指的漫不经心的伸到她面前。 林舒雅稍有些不适应,微微侧头避开。 而那人的手就适可而止的停下,继而轻笑一声:“其实像容彻这种人,就是没见过你姐那种的,一时间看着新鲜,被迷惑了而已,至于你姐呢,你也说了,从小在那种地方生活,她跟容彻在一起,怎么可能是爱情?充其量就是觉得容彻能给她带来更好的生活,也就是所谓的容彻带给她的物质上的优越感,仅此而已……” 林舒雅眼睛都亮了:“你也是这么觉得吗?” “当然!”说着,自嘲一笑:“实不相瞒,我以前就遇到过这种女人,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其实最功力,你对她好的时候她乖得跟宠物似的,然而一旦有一个比你条件更优越的人追求她,她会毫不犹豫的把你当垃圾一样丢开。” 林舒雅嘴角僵了僵:“听你这么说,你好像被那个女人伤害的很深,但,至今都还念念不忘呢?” “怎么会呢?”他眼底流转着笑意,轻描淡写的,声音里满是不屑:“像她那种女人,也就只有容彻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少爷才会被迷惑,我刚说了,只是遇见过,被骗的人,不是我。” 林舒雅眉心微微拧着:“那是谁啊?” “一个认识的人而已,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笑容依旧温润,语速不疾不徐,风轻云淡的,听不出半点情绪。 林舒雅舒缓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尤为畅快:“林清欢可不就是那种人吗!刚跟容彻结婚没两天,单我知道的一笔消费就九百万了,她要不是为了钱,会那么乐意把容彻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吗!容家不准她跟容彻有自己的孩子,你都不知道她答应的有多爽快!” “是吗?” “可不就是!”林舒雅不屑的笑了一声道:“她啊,就是犯贱!” 那人轻笑一声,好一会儿,缓缓道:“所以宝贝儿你知道就好,为了这种犯贱的人生气,不值得。” 第261章 我是一直效力于先生 容彻带着林清欢离开位于时代广场的商场来到停车的地方,叫林清欢没想到的是,肖肃居然在旁边等着。 “我时间来不及不能送你回去。”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肖肃,继而又对林清欢道:“以后我没陪着你的时候就打电话给他,最近外面不太安全,别总一个人到处乱跑。” 林清欢:“知道了。” 任性的时候总想着容彻可以无条件的满足她任何要求,可冷静下来想一想,容彻身上背负着的责任,不止只有她自己啊。 “你快过去吧,小心开车。” “恩。”容彻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然而转身的那一瞬间,林清欢却清楚的看到他视线落到了肖肃身上,轻描淡写的一撇,但,又好像藏着千言万语一样。 肖肃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淡笑,看着容彻离开,随即打开车门让林清欢上车:“太太,上车吧,我先送您回去。” 林清欢上车,透过后视镜盯着坐在驾驶室的肖肃看了一会儿,默默的,也不说话。 肖肃自然是看见了,只不过,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的发动车子离开,直到车子行驶在平坦的柏油路上,才透过后视镜看了一样还在盯着她看得林清欢,与林清欢的视线交汇之后,原本清冷的视线敛上一抹礼貌却温和的笑:“太太,您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也不隐瞒:“的确是有问题想问您。” “那您说,能告诉您的,我一定不隐瞒。”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能告诉我的……”说着,轻笑一声,视线转到车窗外,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的不耐烦:“那不用说了,我想问的,一会儿你肯定说这是不能告诉我的。” 肖肃轻笑了一声:“太太,您问都没问呢,就自己先给自己答案了,这算什么?”说着,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不过片刻后,敛着眉眼里的笑,缓缓说着:“依我看,您不如先问一问啊,左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也费不了您多少精神,是不是?” 林清欢仔细想想,发现也的确是这个搭理,片刻后,稍稍正了正身子,沉吟片刻问道:“刚容彻走的时候看了你一眼,意味深长的,你老实说,他是不是让你监视我来着?” 肖肃眼眸微眯,笑着道:“太太您真聪明,一下就猜到了,都不用我告诉您。” 林清欢:“……” 失策啊! 她怎么就忘了呢,在容彻身边效力那么久的人,能是什么好对付的! 肖肃见她一脸心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的表情,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片刻后,才轻笑着道:“先生也是为太太您好,您即便是不喜欢被人时刻管制着,也该为自己自身安全考虑考虑,不过,您放心,我跟在您身边,除了确保您的安全之外,绝对不干涉您的任何事情。” 林清欢嘴角扁了扁,眉心微微拧着,笑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我要是跟别的男人约会呢?” 肖肃:“……” 沉默了一会儿,温笑着提醒:“太太,我劝您最好还是控制下您自己,毕竟,就算我不说,别人也一定会告诉先生的,或者是……跟您约会的男人,就作死到想要先生知道呢?” 林清欢:“……” 就像是肖肃说的那样的人,还真有。 肖肃见林清欢不说话,透过后视镜看了她轻笑一声,随即道:“太太您真的要回别墅吗?”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脸上捎带着几分疑惑:“你怎么这么问?” 肖肃依旧笑着:“是这样的太太,先生已经让我从容氏集团辞职了,从今天开始,我负责打理您在工作上所有的事情,赶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跟沈总那边确认过了,一个小时后您需要去公司开个会,下午四点钟去学校帮那些学生辅导设计作品,哦对了……” “不是,你等会……”林清欢听得一头雾水,立刻打断他的话,反复把他的话琢磨了好一会儿,每个字,拆开了都懂都认识,但偏偏合在一起,她则一个字都听不懂。 肖肃则还是一如往常,公事公办的态度:“有什么不懂的,您说,我一定好好解答。” 林清欢一脸无语:“不是有什么不懂,我是完全不懂。” 肖肃嘴角牵了牵,随即从头开始说:“先生担心您,再加上您工作上面的事情也没个专门的人料理,所以就叫我从容氏集团辞职,我这样说,您听明白了吗?” “明白。”但,很快,林清欢又一脸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先生说,为了您能更专心的从事您喜欢的事业,更高效的将您的时间利用在珠宝设计上,无论是做独立的珠宝设计师,还是扩展到成就独立的珠宝品牌,我想先我可以用我擅长的,尽可能的帮您缩短时间。” 林清欢眉心的起伏越发明显。 肖肃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将视线移回,认真看着前面的路,有接着道:“所以,以后您在工作上的事情,会由我代替您跟所有公司对接,需要出席的活动以及工作邀约事宜都将由我为您洽谈,而以后您与星芒的合作,也将由您个人对公司的合作,转为公对公的合作。” 林清欢:“这都是……容彻安排的?” 肖肃依旧温笑着解释:“从长远来看,这是最恰当,最合适的安排,你有能力,却不会运营包装自身的品牌价值,这对您来说,是种浪费,先生这样安排,也是不想您将自己埋没了。” 林清欢无言。 从理性上分析,的确如肖肃说的一样,容彻的安排简直天衣无缝,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沉思了好一会儿,蹙眉看向肖肃:“你不是一直效力于容氏集团吗?” 肖肃轻笑一声:“我是一直效力于先生,至于为什么前段时间先生离开集团我还在,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要交接,现在交接做完了,自然是先生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尽力去做什么。” 这林清欢倒真的挺意外的。 她跟肖肃接触不多,甚至说话的机会都特别少,她原本以为两个人就是纯粹的工作关系,可现在听肖肃这么说,总觉得不仅仅是工作关系那么简单。 林清欢所说的效力更多值得是工作上的关系,但肖肃口中的效力,她隐约觉得还有一些别的意思。 可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么,这件事情既然是容彻安排的,又切实的将她工作上的所有问题都考虑到了,林清欢即便是想拒绝,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而且,她的确需要一个人替她应付沈风砚,而又那个能力足够应付沈风砚的人可真的不好找,恰巧,肖肃有这个能力。 这样,林清欢就更没有拒绝的借口了。 靠在座椅上沉思了一会儿,眉眼微微敛了敛,随即道:“那你刚才说什么……一个小时后要去开会是什么意思?” 肖肃如实道:“就是星芒旗下的设计师的普通会议,其实您去不去都没什么大问题,但沈总的意思是,你那必须要出席。”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看吧,这个作死的人啊! 不过,也只是这么说,毕竟与星芒的合约上就有这一条,公司要求参加会议,她没工作安排,必然是要去的。 林清欢懒懒的靠在座椅上,随即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那行吧,去吧。”不过,说完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早上的时候容彻帮她穿的衣服,虽然很好看,但……如果穿去开会的,总觉得有些不合适。 林清欢还是比较喜欢比较简单大方的,像这种裙子,果然还是更适合约会什么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林清欢则又跟肖肃补充了一句:“先回去一趟吧,我去换件衣服。” 肖肃:“好。” 半个小时后,林清欢从楼上衣帽间换了衣服下来,手上还拿着刚从书房拿下来的平板电脑以及她一直在用的素描本。 肖肃看到后直接接到自己手中:“以后这些事情,都交给我来做就好了,您应该把您的时间全部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林清欢猝不及防的笑了:“什么叫生重要的事情?” “构想设计,或者是,完善设计之类的。” 林清欢无语的摇头笑着:“以前容彻也是这样的吗?” 肖肃笑着,也不否认:“先生想的事情还要多一些。” 林清欢笑着:“如何赚钱?如何给集团的股东赚钱?还是那些项目能赚更多的钱?”说完,语气笃定的总结了一下:“总而言之,他满脑子想的,就只有挣钱这一件事吧?” 肖肃也不否认:“所以您跟先生绝配。” “就因为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艺术设计,而他则是满身的铜臭吗?” 肖肃:“先生那是取财有道,而且,他以前也不是那么喜欢商场里的浮华的。”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语气里捎带着几分不确定:“因为我吗?” “您还是这么聪明。” 肖肃嘴角扬了扬,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在她身上,清淡的笑了笑,随即,清雅的眉眼微微敛着,继而又缓缓道:“太太,先生说您会一直带着永恒之念,可您现在却把它摘了下来,如果先生要是忽然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 第262章 她们再说:你凭什么? 林清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无名指,空空的,那一枚4克拉的戒指,刚被她换下来。 听见肖肃这么说,瞬间无语:“你刚不是还说不会干涉我的事情吗?,现在……”她说着,扬手看了看无名指的位置,随即笑着道:“连这点小事都要管吗?” 肖肃轻笑着:“但如果先生要问,我也实在没有撒谎的理由啊。” “谁让你撒谎了?”林清欢放下手,懒懒道:“这点小事你不天天盯着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他要是问,你就说不知道呗!” 肖肃依旧笑着:“可是我现在的确是知道啊。” 林清欢:“……”半天,转身又重新回了一趟楼上,却到衣帽间她转身放首饰的地方,将戒指又拿了出来带上。 下楼的时候特意扬了扬手:“现在你满意了?” 肖肃:“先生会很满意的。” 这个林清欢倒还真没办法说什么。 肖肃不会那么闲。 他刚才之所以会那么说,极有可能是容彻交代过,或者是……有什么别意图? 额…… 也只是这样想着,林清欢便全都明白了。 跟着肖肃后面出了别墅上车,坐在后座上,柔软的指腹慢慢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么幼稚的事情,亏得容彻想得出来! 半个小时后,星芒会议室。 原本肖肃忽然将林清欢跟星芒对接的事情全部拦下来就已经让沈风砚不爽了,跟别说林清欢手上还带着那么显眼的一枚钻戒。 视线落到她无名指上,沈风砚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 自然,这一切肖肃都是看在眼里的,但他现在就只是林清欢的助理,工作时间,的确不好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以林清欢的聪慧,她应该一早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在这些微末小事上提醒她,她没反对,已经足够说明她的态度了。 肖肃就坐在林清欢身后的位置,认认真真的帮她做资料整理以及会议记录。 这次会议好像有些特别,因为到场的设计师全部是星芒旗下的珠宝设计方面的王牌设计师,他们的级别,平时林清欢都不怎么常见,毕竟这些人自身的实力以及名气都比她高得不知道多少,林清欢虽然最近在圈子里小有名气,但对于这些人来说,林清欢则显得极其的微不足道。 有些甚至是明星设计师,在娱乐圈里都有一定的知名度,出场费不亚于一线明显。 所以在场的人对于肖肃的出现一点都不奇怪,毕竟林清欢也就只带了一个助理,其中一个姐姐生活助理工作助理都细分了好几个呢。 林清欢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适应现在的场合。 其实,仔细想一想,肖肃说的对。 以她的性格以及为人处世的习惯,甚至是,对人群那种无意识的逃避,的确是在浪费她的时间与天分。 沈风砚倒是很想替她做这一切,但,林清欢不会给他几乎,他也没那个资格。 所以,即便是生气,也不得不默认。 会议室里,有两个位置还是空的。 其他人对这种事情仿佛见怪不怪了。 毕竟,牌面不够,只能等着。 只是叫林清欢意外的是,一向最不喜欢等人的沈风砚,这次居然一点脾气都没有,虽然时不时的抬手看时间,但的脸上却一点厌烦的情绪都没有。 就好像是,正常的等人,你爱来不来,他只是看看自己等了多久那种感觉。 林清欢依旧是坐在证监会已是比较靠后的位置,不起眼,安安静静的。 其他设计师都早就已经聊起来了,声音不大。 林清欢稍稍侧头问了一句肖肃:“还没来的两位,谁啊?” 肖肃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在场许多人都对的上号,但,唯独没有那两位的资料,所以,听到林清欢这么问的时候,眉心不由得拧了拧,随即抬头看向她,摇了摇头。 看着他,林清欢眉心也不由自主的拧了拧。 只是,当肖肃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有人忽然道:“林小姐的助理看着很眼熟啊。” 林清欢闻声转身看过去,说话的姐姐她正好认识,正是最近盛极一时的明星设计师,颜茗。 才签约星芒不久,身上有很多国际知名珠宝品牌的合作邀约,不过,照她现在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成立自己的品牌也不过是时间的事情。 不过,这也说不准。 成立一个全新的珠宝品牌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她现在人又红,身价又高,压力也没那么大。 而且,她才跟星芒签约,星芒最低的经纪合约时限都是两年,至少可以确定的是,颜茗这两年之内估计是没考虑过独立品牌的事情。 但是两年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圈子里的后起之秀越来越多,而且珠宝设计这东西,真的太耗费时间了,而且,林清欢总觉得颜茗现在商业化过于严重,应该有大半年的样子了吧,没见颜茗出什么新作品。 说来也挺奇怪的,沈风砚一向不怎么喜欢这些已经成名的珠宝设计师,他能签下颜茗,不只是林清欢意外。 自从颜茗跟星芒签约之后,圈内这段时间一直热议的话题都没变过。 沈风砚的反常,颜茗未来的价值。 里里外外,差不多要被分析个彻底了。 只是林清欢一直关注的都是行业信息,对于这些八卦,她一向不怎么喜欢关注,之所以知道,也不过是这个话题最近太热,边边角角的都能看到。 林清欢自问与颜茗没交集,也没觉得颜茗会认识她。 结果,还真是叫人意外。 林清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肖肃,迟疑片刻后,扯着嘴角笑着,算是介绍了:“肖肃,以前是我先生的助理。” 沈风砚坐在会议室正中最前方的位置,眼眸微微敛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出去那两位还没到的以及沈风砚,以颜茗在设计圈的地位,看看算得上是最具话语权的了,她跟林清欢在说话,自然不会有人敢轻易开腔。 只是当林清欢说出肖肃的名字时,其他的人还是抑制不住的惊呼一片。 “天呐!” “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林清欢无言。 别说她们了,即便是她,也觉得容彻让肖肃跟在她身边有些大材小用。 毕竟以肖肃的实力,即便是担任顶级上市公司的CEO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会议室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每一个字都原封不动的落进林清欢耳朵里,即便她脸上还带着笑,但这滋味,还真不好受。 而每个人看向她的眼神,她又太熟悉了。 她们再说,你凭什么? 林清欢脸上还带着笑,嘴角漫不经心的牵了牵,随即以一种舒服的姿态靠在会议室的椅子上,左手手指漫不经心的缠绕着发丝,轻慢的笑着,也不说什么。 她手上的戒指,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自然,这道理她懂,在场的人又哪一个不是混成人精了,自然也懂。 林清欢看着她们原本一张张写满嫌弃的脸瞬间变了个色,心里就特别开心。 然而,颜茗却猝不及防的笑了一声,语气冲着轻慢的不屑:“可不是吗?肖肃,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容彻养的一条狗而已,容彻让他看着谁,他自然得老老实实的照办。” 林清欢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能感觉到颜茗对她的针对,但,却怎么都没想到,颜茗会直接把矛头转向肖肃。 “颜小姐,请你,向我的助理,道歉!”林清欢起身,看着颜茗,一字一句道。 然而颜茗却越发的气定神闲,手臂闲闲的抵在会议桌上,轻笑着道:“林小姐,您家的金毛都不反对,您这么着急上火的,是干嘛呢?” 林清欢转头看了一眼肖肃。 他还是那副稳重沉着的样子,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捏着钢笔,但笔尖接触到纸张上的里都明显不是正常的,墨水在本子上晕染了一团,在一张干净的白纸上,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林清欢知道容彻如此,却没想到,连他身边的也是这样。 看着肖肃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林清欢甚至都不敢想他心里到底经受着怎样的伤害? 而且,她也不能明白,为什么肖肃会忍耐。 想着,直接问了一句:“你跟她好过?”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别的。 颜茗听到林清欢这话,脸都绿了:“林清欢,你什么意思?” 肖肃深舒一口气,缓缓抬头看向林清欢:“没有,坐下吧,你别管我。” 但林清欢却没听他的话,转身走到颜茗跟前,冷笑一声。 颜茗眉心拧了拧,一脸狐疑:“你想干什么?” 林清欢浅笑一声,漫不经心的抬手揉了揉手腕:“我想告诉颜小姐一个,粗俗但却容易懂的道理。” 然而,林清欢才说完,便直接抬手,狠狠的在她的脸颊上打了一巴掌。 颜茗眼眶当即红了,林清欢也震得手心发麻。 林清欢甩了甩手,轻慢的看着她笑着道:“颜小姐真不懂事,难道没人告诉你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句话吗?”说着,顿了顿,眉眼微扬:“谁给你的脸,当着我的面儿欺负我助理?” 第263章 她从来都是心有七窍…… 林清欢虽然从来不是个咄咄逼人的人,但,也不是那种随便谁欺负到跟前了,她还不还手的人。 她不认识颜茗,但颜茗这不依不饶的,若说她只是针对肖肃,可她凭什么? 显然,颜茗也没料到林清欢真的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动手,而林清欢用尽力气的一巴掌,也直接把颜茗打蒙了。 半天,红着眼眶看向林清欢,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敢打我?” 林清欢冷冷的嗤笑一声:“怎么?难不成你也是谁家的狗,没看你主人面子我也打不得?” “你!” 林清欢扬眉笑了笑:“我什么我,除了说这个,你就不会说别的了吗?” 颜茗咬牙启齿的看着她,片刻后,直接夺门而出。 沈风砚从一开始就一直淡淡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悠闲的摆弄着手里签字用的钢笔,轻笑着看向林清欢。 忽然发生这种状况,会议室里的人都吓坏了,面面相觑的,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了,林清欢看起来弱弱的,可背后却站着容彻,沈风砚都不敢开口,他们哪儿敢说别的。 啪嗒一声,沈风砚将手里的钢笔丢在会议室的桌子上,起身道:“林清欢,你跟我来一下。” 毕竟搅乱了沈风砚安排好好的会议,沈风砚要找她算账她也逃不过去。 林清欢也没逃避的意思,沈风砚出去没多久,她就跟过去了,然而,肖肃也立刻起身跟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沈风砚办公室门口,沈风砚则闲闲的倚在他办公室敞开的门上,闲笑看着一起走过来的林清欢与肖肃。 他不吃惊,就是有些不耻:“肖肃,颜茗哪儿说错了?” 林清欢自然知道沈风砚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冷笑一声道:“沈风砚,你有话就直说,别总拐外抹角夹枪带棒的,这样只会叫我瞧不起你。” “你瞧不瞧得起我又能说明什么?”沈风砚则完全不在乎,清冷的嘴角微微敛着一抹嘲讽的笑:“还是说让你瞧得起我,你就会因为我跟容彻离婚?” 林清欢甚至都懒得搭理他,直接转身走了。 沈风砚倒是想追,但是肖肃已经拦在他面前了。 “肖肃,谁给你的胆子,拦我?”沈风砚到底是沈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肖肃即便是能力出众,但本身却没有任何背景,跟沈风砚硬碰硬,他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即便是背后有容彻,可容彻到底不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彻彻底底跟沈风砚闹掰。 要是真闹得不可开交了,最终,到底还是有取舍。 那么综合考虑下来,肖肃必然会成为被舍弃的那一个。 但,此刻的肖肃还是义无反顾的拦在了沈风砚面前:“沈少爷,您说那你这是何必呢?” 他语速不急不缓,好像再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您不觉得,到了您这个年龄,会有越来越多的事情比儿女情长来得更重要吗?” “你有设么资格让我在这里听你教训?” 肖肃笑容依旧淡然:“我只是这么说,听不听的,那得看您自己。” 沈风砚知道肖肃素来是这样的性子,软硬不吃,从来之完成容彻交代下来的事情,容彻把他安排在林清欢身边什么意思,沈风砚自然心知肚明。 肖肃虽然不会跟他硬碰硬,但跟他在这里耗下去,他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沈风砚盯着他,眸色阴冷:“好,你有种!” 肖肃眼眸里依旧敛着清淡的笑,脸上的表情丝毫没变。 沈风砚转身回到办公室,砰地一声关上身后的门。肖肃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片刻后,转身离开。 肖肃找到林清欢的时候她正站在停车场旁边的位置打电话。 “恩,您说,我听着呢。” 肖肃没过去。 没过一会儿,林清欢才笑着道:“恩,好,我知道了,那一会儿您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把,去之前我给您发信息。” 说完,便挂了电话。 肖肃这才出去。 林清欢看见他,立刻把手机收了起来,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别处,好一会儿,不好意思的道:“那个……刚才不好意思啊……” 肖肃走过去,打开车门让她上车,才道:“是我的疏忽。” 林清欢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个……颜茗不会是前女友吧?” 肖肃开着车,忍不住笑了:“您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停停停!” 肖肃还真的停车了。 林清欢都要无语了:“我说的不是这个停!” “那是什么?” 林清欢:“我……” 好一会儿,林清欢才又道:“我刚刚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对我用敬语,真的很不习惯!” 肖肃笑着:“好。” 林清欢觉得他这言听计从的性格还真是……说不上什么地方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对了。 不过,说起来,她现在也不是该纠结这个的时候。 刚才在星芒的会议室里闹出那么大一出戏,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呢,尤其是颜茗。 沉吟片刻,才又道:“那个颜茗啊,我都不认识她,真搞不懂她为什么这样,我也不是故意要打听你八卦,看她那样子,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你一样,所以,你是不是跟她有过节?” 肖肃语气依旧平淡:“没有。” 林清欢:“……” 感觉也问不出什么来。 索性就不问了。 现在她的行程都是肖肃安排的,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想一会儿要去哪儿的问题。 今天的行程除了下午的时候要去学校帮那些学生们做辅导之外,也没别的了,所以肖肃便直接将她送回别墅了。 肖肃适时提醒:“你答应过要帮那些学生看以前的随堂设计,便与了解他们的风格特别,你邮箱里的邮件我已经整理出来了,材料都在书房。” 林清欢简直不敢想象自己都听到了什么:“难以想象,以前容彻在商界的时候要是没了你会怎么样。” “没我还有别人。”肖肃则回答的没有任何犹豫。 林清欢工作的时候喜欢安静,肖肃给他泡了一杯咖啡便直接出去了。 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书房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林清欢还以为是肖肃,头也没抬,懒懒的应了一句:“要去学校了吗?” “可是你午饭还没吃,去什么学校?” 是容彻的声音。 林清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抬头,容彻的确就在她眼前。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林清欢显然十分意外。 容彻也不隐瞒:“肖肃给我打电话说你跟颜茗闹开了,我回来看看。” “你知道颜茗?”林清欢有些意外,而且,听容彻这语气,好像还挺熟的。 想了想,语气厌厌的:“难怪颜茗那么骂肖肃他都不敢出声,原本是跟你有关系的人啊?” 容彻轻笑着,随即将她抱起来,自己走到椅子上坐下,让林清欢坐在腿上,轻笑着道:“说话阴阳怪气的,总不能是吃醋了吧?”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哦,所以,也就是说,还是有醋可以吃咯?” “没有。”容彻没有任何犹豫的否认道。 林清欢显然不相信:“没有才怪!” 容彻温柔的抱着她,下巴抵在她颈窝处,好一会儿,缓缓道:“欢欢,你别搭理颜茗。” 林清欢任由他抱着,可是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吃惊。 他难道不知道吗? 她从来不是个没事找事的人,而且,事实上,也的确是因为颜茗先惹了她,她才跟她动手的。 容彻那话说的平静,可其中的意思也不难捉摸。 “你这是……在替颜茗求情吗?”林清欢还是有些不确定,好像一定得问问他,听他亲口说,她才能确定一样。 可她从来都是心有七窍,那些言外之意那么明显,根本不需要非得听他说出来啊。 然而,容彻没回答,但也没否认,只是一句:“我跟她没关系,你别乱想。” 林清欢猝不及防的轻笑一声,侧头躺在他肩上,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落在他心口的位置,漫不经心的轻点着,声音慵懒软糯:“怎么我就乱想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么我以前什么样?” 林清欢懒懒的说着:“你不是说过吗,在外面谁要是欺负我了,让我什么都别乱,先爽了再说,然后回来告诉你,你替我端了她的老巢的……” “我现在也是这样。”容彻温热的手掌落在她脸颊上,温柔的抚摸着,缓缓道:“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谁都不能欺负你。” “那颜茗欺负我了啊!”或许是觉得还不够,林清欢甚至把肖肃都拉上了:“她还骂肖肃来着,她说肖肃就是你养的一条金毛,肖肃不仅是你以前的助手,还是你朋友来着,哪有她那么羞辱人的?” 其实,容彻倒是希望林清欢此刻能咄咄逼人一些,至少别是现在这样。 明明很温柔,甚至带着点矫情的小情绪。 但,容彻却最怕她这样。 温情款款的眼神盯着他,可藏在那片温柔后面的试探与打量却让他不敢轻易直视。 而林清欢,见他不说话,嘴角扬了扬,漫不经心的笑着说:“嘴上说着谁都不能欺负我,转脸就跟我不要搭理颜茗,说的好像她不搭理我,我就乐意去搭理她一样!” 第264章 闲杂人等,请你出去好吗! 林清欢生气了,自然 ,容彻也感觉到了,但…… 他没再解释什么,而是直接将林清欢抱去卧室。 然而当他把林清欢压在床上,温热的手掌撩开她的衣服伸进去,却被林清欢一下打在手背上。 容彻低头吻住她的嘴唇,热烈缠绵的吻着,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的委屈:“疼……” “你还知道疼呢?”林清欢手臂挡在两人胸口之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缓缓舒了一口气:“你想干嘛?” “想啊……”他温软的声音里满是诱惑。 林清欢:“……”伸手推开他,声音冷冷的:“我不想!” 总是这样曲解她的意思,简直…… 不要脸到了一定境界呢! 林清欢起身,想从床上下去,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但容彻却眼疾手快的抱住她,柔软的床上,像个孩子一样跟她滚在一起。 “你……”林清欢又气又烦闷:“放手啊!” 容彻:“如果我不放呢?”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我生气了!” 她才说完,容彻的嘴唇便快速的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 林清欢:“……”声音还是冷冷的:“走开!” 容彻又亲了一下。 林清欢:“……” 最后,容彻亲得她没脾气。 侧了个身,声音沉闷郁郁:“别理我!” “不理你我还能理谁?” “你爱理谁理谁!” 林清欢从来就是个小气的人,不过,大概也是被容彻惯得了吧? 以前没有容彻给她撑腰,她哪儿像现在这样喜形于色。 虽然都偷偷摸摸的使绊子,当下把受的委屈还回去,可也有当下不能报的。 那个时候她就很想得开,有些气如果当下换不了,那她就该忍着。 可是现在不行呢。 非但不愿意忍,甚至还听不进劝。 圈子里一直都说颜茗背景很强硬,而且从来都没有显露出来过,容彻又不是万能的,即便是帝都人人都忌惮他,可要是他做了什么理亏的事情,也未见得一直能理直气壮吧? 想着,林清欢不由自主的牵了牵嘴角。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让容彻理不直,气不壮了,毕竟以前他从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容彻是个聪明人,他宠着她惯着她,又素来知道她脾气不好很会作死,他怎么可能在她面前,那句话该说,那句话不该说? 果然是她无理取闹了呢…… 想着,林清欢气就消下去一半了。 侧了个身面向容彻,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吃饭了吗?” “你都还没吃,我怎么可能会吃?” 林清欢:“……”末了,白了他一眼:“好好的跟你说话,你偏要这么不正经。” 容彻长臂拦住她的腰肢:“我刚才那句话,哪一个字不正经?” 林清欢无语:“我问你吃饭了吗,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回答吃了或者是没吃吗?”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些许埋怨:“什么叫我还没吃你怎么可能吃,前天我就没吃午饭,你也没吃啊?” 她才说完,容彻便在她腰上掐了一下:“为什么不吃?” 林清欢:“……”最终,悻悻的回了一句:“忘了。” 这不是重点好吗! 重点是她在数落容彻,为什么忽然变成容彻在说她了呢? 果然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 撑着身下的床起来:“那我去随便做点好了,下午还要去学校呢。”说着,转头问了一句容彻:“你想吃什么?” “随便。” 末了,补充了一句:“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 不是她嫌弃容彻,而是,有时候情话听多了,真的有些腻。 只是到底不能太嫌弃他,见他还在床上躺着,变过去亲了他一下。 原本想亲玩就走,可还是给容彻找到机会了。 健硕有力的长臂牢牢的环住她的腰,情不自禁的加深那个吻。 只不过,也只是温柔而深刻的吻着,缠绵而……仅此而已。 好一会儿,容彻才放开她,染上些许醉意的眼眸牢牢锁着她,暗哑的声音里沉浸着浓郁的欲望:“晚上有时间吗?” 林清欢:“……” 容彻又道:“胡家的大家长过生日,虽然我跟胡天骁不对付,但两家的交情总归是在的,逃不掉。” 说到胡天骁,林清欢难免不会想到胡天谕,那个二世祖啊…… 看到林清欢蹙眉,容彻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轻笑一声道:“放心,胡天谕不敢闹。” 林清欢悻悻的牵了牵嘴角,语气里满是自嘲:“我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居然会招惹上那个二世祖……” 容彻则不由得笑了:“像胡天谕这样的少爷,基本都是闲的骨头痒,没事儿抽风犯贱。”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倒是很想听见容彻说这种话呢。 “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你不喜欢他,他可不是要被刺激了?”容彻许是累了,斜靠在床上,漫不经心的说着。 林清欢坐在床边,饶有兴味的看了他一会儿。 容彻也转头看她,视线交汇,眉心不由得拧了拧。 林清欢眼眸微眯,声音里带着几分探寻:“那你呢?” 容彻轻笑一声:“我怎么了?” 林清欢:“你是不是犯贱呢?” 容彻嘴角眼眸微微敛着,看不清情绪,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伸手将林清欢拉到怀里,宽大的手掌空着她的后颈将她拉到跟前,狠狠的亲了一口,才道:“就算以前是,现在也不是了,不是吗?”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笑着嗔了他一眼,随即转身下去弄吃的。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容彻慵懒的靠在床上,眼眸敛着淡笑,片刻后,嘴角扬了扬,眼底的笑意也越发浓烈了。 * 下午四点,肖肃带林清欢去学校给学生们做辅导,快结束的时候容彻过来接她。 而像容彻这样的极品男人,走哪儿都能引起一阵狂热追捧。 他没来之前,肖肃成功凭借自己的长相跟儒雅的行事作风激起一阵少女心,容彻一出现,则让少女心碎了一片。 “林老师的老公吗?” “林老师居然结婚了?” 林清欢:“……” 这位同学,麻烦你感慨我结婚了的时候眼睛能不能不要盯着旁边那位同样已婚男士吗! 林清欢无语的白了一眼某个罪魁祸首:“辅导还没结束,闲杂人等,请你出去好吗!” “老师,旁听都不行吗?”容彻一本正经的恳求他。 “啊啊啊啊!!!” “可以可以!” “同学,我旁边的位置给你坐啊!” 林清欢气得牙疼! 然而,容彻就这样,在她的白眼中,拒绝了某女生的邀请,到肖肃旁边坐下。 肖肃依旧在忙手上的工作,以前他是给容彻做会议记录,现在则是给林清欢做辅导记录,一边在笔记本上敲字,一边压低声音打趣着容彻:“自从阿晨他爸回来,你可越来越闲了啊!” “反正又不是我一个人闲着。” 肖肃忍不住笑了:“那可不是。胡天骁最近肯定做梦都要笑醒了,以前你跟祁家斗,宋家坐收渔翁之利,现在阿晨他爸领着宋家跟你斗,他成了渔翁,啧啧啧!” 容彻显然不爱说这些,肖肃说,他就听着,也不怎么回他,视线一直落在站在前面跟那些学生讲解他们的作品。 “你们以往的课后作业我都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说着,林清欢顿了顿,沉吟片刻才道:“但是有时候,没问题反倒是最大的问题。” 毕竟都是还在读书的学生,作品都还青涩稚嫩,逐个辅导调整,真的是一件耗心耗神的事情。 林清欢在这里生活了好长时间,她对这里有感情,自然对这里的人也是。 许教授既然把这件事交给她来做,就是因为足够信任她,也是因为这些人最需要。 “正常的设计流程,就是由灵感,设计,表现组成的,我也见过很多所谓的“设计师”,手上功夫倒是很灵活,但是想象力远远不够,最后做出来的都是似曾相识,没有任何感觉,这种人只能叫“改款师”,不能叫设计师,真正的设计师是能无中生有,是创造者。” 林清欢话音刚落,底下的学生一片窃窃私语。 “每个人对美的东西理解度都不一样,基本功都没问题,只不过是在最该天马行空的时候故步自封,其实在你们这个阶段,商界价值不是衡量你们作品的标准,别给自己设立太多限制,设计技巧说到底也只能叫技巧。我一向认为,如果一件作品连他自己都打动不了,那么也休想打动任何人。” “你们的作业可以打动不了我,但作品不行。”林清欢嘴角敛着笑,平淡的语气里却充满不容抗拒的笃定。 片刻后,又接着道:“所以,今天没有作业,但我要你们的作品。” “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 “就是啊。” 林清欢笑着:“灵感都是一瞬间的,作业才有时限呢。”说完,签字笔合上,丢进笔筒里:“好了,今天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回去也早点休息,改天见。” 第265章 容彻,你可真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容彻看着还站在前面的林清欢,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 肖肃看在眼里, 眼眸微微敛着,轻笑一声:“对于你来说,林清欢是不是从来都没变过?” 容彻嘴角的笑容越发明媚:“是啊,从来都没变过,一样的自我洒脱,一样的……” 狠心。 只不过,最后两个字容彻却始终没说出口。 她总有她的理由,而他,也总是放不下的理由。 林清欢被学生围在前面请教问题,肖肃稍稍凑近一些,小声问容彻:“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想明白。” “恩?”容彻浅浅的应了一声。 肖肃则直接道:“那时候你从来没有真正见过林清欢长什么样子,为什么那么确定她就不是?” 容彻轻笑一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看不见,我总能听见吧?毕竟也朝夕相处那么长时间,忽然间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我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肖肃无言。 而这时候,林清欢忙完过来,将手里的资料递到肖肃手中,淡淡的瞥了一眼容彻:“你啊,都有妇之夫了,就别跑来学校招惹小姑娘了好不好?” 容彻闲笑着道:“我这个年纪了,注定招惹不了小姑娘,我摆明了是来勾搭她们指导老师呢。” 肖肃忍不住摇头笑了笑,随即道:“加起来好歹都五十多的人了,就不能稳重些?” 林清欢白了容彻一眼:“就是!” 容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就是什么啊就是,他是年少老成,整天把自己的日子过得跟老年人似的,难不成我还非得跟他一样啊?” 肖肃轻笑一声,随即收拾了笔记本与林清欢才交给他的资料,扬了扬手道:“行吧,你们继续腻歪,我先走了。”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至于林清欢与容彻。 林清欢上次来学校也是略作坐坐就走了,反正现在时间也不赶,容彻就牵着她的手,在学校到处逛逛。 以两人的颜值,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容彻从始至终一直都牵着她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松开。 林清欢抬手看了看时间:“不着急去胡家吗?” “不着急,你陪我在这儿走走不好吗?” 林清欢笑:“我陪你?”说着,眼底的笑意越发多了:“说的好像故地重游的是你一样……” 才说完,林清欢不由得顿了顿。 这话在容彻面前说,的确是有些不合适呢。 说起来,这也是她跟着容彻最大的不同了。 她说话做事更愿意贴合自己的心一些,从来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但容彻不一样,知道她在意什么,会在什么地方斤斤计较,所以,能不说便不说。 至于她…… 她甚至都不会仔细去想容彻到底在意不在意。 因为,真的没想过。 “怎么不说了?” 她话明显没说完,容彻牵着她的手,转头看向她,嘴角噙着清淡的笑意,好像很想听她说下去一样。 林清欢视线转向别处,语气明显有些迟疑:“额……也没什么好说的,好久没回来过的时候总是想着回来,回来之后却发现……也就那样吧。” “恩?” 林清欢眼眸微微敛着,稍稍舒了一口气才道:“还是那样的,也没什么地方改变,学校食堂的饭菜,没吃到的时候是怀念的,后来尝了一口才发现,没有记忆中那种味道了,说不准是自己口味变了,还是哪儿不一样了。” 走到学校临湖而建的小亭子里面坐下,趴在栏杆上看着湖里的锦鲤:“其实仔细想想,它一直都在这儿,想过来的时候随手都可以过来,然而之所以宁愿选择怀念也不去靠近,也不过是因为那些的确已经成为过去,而过去,只能拿来怀念。” 她语气平缓轻柔,娓娓道来的诉说着,平白多了几分忧伤的感觉。 容彻听着,最后,猝不及防的笑出声来:“我只不过是想跟你随便走走,没想到倒是勾起你那么多伤心事来了?” 林清欢转头看他,轻笑着摇头:“只是故地重游,情绪到了,算不得什么伤心事。” “哦?”容彻闲闲的应了一声,随即在林清欢对面坐下,眉头微扬:“难道不是因为现在陪着你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吗?” 林清欢清澈的视线落在容彻脸上,好一会儿,漫不经心的笑道:“容彻,你可真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容彻无言。 事实上,也正如她所说一样,他刚说那话,出了给自己找不自在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可,片刻后,容彻嘴角扬了扬,追问了一句:“是不是?” 林清欢嘴角牵了牵,随即转向别处,手肘撑在栅栏上,单手撑着下巴,好一会儿才道:“不是。” “看着我说。” 林清欢转头看向他:“不是。” 容彻伸手将她拉到怀里,下巴深埋在她颈窝处,语气微沉:“那是不是别人啊?” 林清欢无语:“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人?” “那如果就是有呢?” 林清欢笑了:“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不是对你最专情的那一个,也不是最好的,除了沈风砚还有别人……”她想了想,自己都觉得不相信:“我就算不是个长情的人,总不至于滥情吧?” 容彻轻笑一声:“滥情倒不至于……”他也只是这样说着,然后便没再说什么了。 林清欢嘴角牵了牵,眉心微蹙,追问道:“不是滥情,那是什么?” “没什么?” 他看着她笑得淡然,继而将她拉到怀里,温柔的抱着。 不是滥情,只不过以前喜欢的人不是他而已。 然而这些,容彻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知道。 * 两个人在学校又坐了一会儿才回去,换了件衣服,然后去老宅那边接思源。 容彻一早给慕云打了电话说会过去,自然,慕云也知道他们什么安排,容彻带着林清欢去到老宅的时候,慕云正让赵妈给思源挑衣服。 容思源好像并不是很在乎,不过为了满足慕云的兴致,他还是跟着换了一套又一套的。 听见外面的佣人说:“太太,少爷跟少奶奶过来了。” 慕云:“你们啊,也快过来管管你们家儿子吧,我觉得他就是诚心气我,那么些个漂亮的小衣服都不穿,偏挑那些死气沉沉的,也不晓得是像你们俩谁?” 林清欢:“……”反正不像我就对了! 容彻则淡淡的:“他喜欢穿什么就让他穿什么吧,反正也不是多要紧的事。” 慕云一听就不乐意了:“说什么呢你!好歹咱们两家也来往那么多年了,我们这辈人是年纪大了都不爱动弹,但你们这辈的孩子可不一样,多来往来往,总归是好的。” “你不去我可以理解,老爷子呢?他今天也不过去吗?” 容家的事林清欢知道的并不多,所以听着也是云里雾里的,干脆就过去帮着容思源挑衣服。 慕云听容彻提及老爷子,脸上的笑当即就凝了凝,也没回答,而是直接跟容彻道:“前段时间我叫赵妈把西岚别墅那边打扫出来了,老爷子这边有秦小姐照顾,我正好也可以闲下来,你跟清欢正年轻,总是让思源跟你们住,你们肯定也烦,有课的时候跟你们住,双休就送到我哪儿去,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容彻眼眸微微敛着,没接话,好久才应了一句:“您自己有打算就好。” 慕云轻笑一声:“我能什么打算……”好一会儿,才又接着道:“还不就这样了,琢磨着过点自己的日子算了,年纪大了,懒得折腾。” 容彻没说话。 视线落到不远处的林清欢身上,嘴角敛着笑。 倒是慕云,端了面前的红茶喝了一口,舒缓了一口气,嗤笑一声道:“说起来,这秦小姐也真算的上是一个祸害了!” 容彻敛眸笑了笑:“您可别这么说,老爷子不是在意世俗的人,没准儿哪天我还真得叫她一声小奶奶,到时候您不也得叫一句小妈?在老爷子眼里,那叫情债,他自己还,总好过我来还吧?” 慕云瞥了他一眼,打趣道:“总归还是咱们娘俩吃亏了,要是你替咱们家老爷子还了,这叫妈的人还指不定是谁呢!” “你还缺人叫你一声妈吗?”容彻闲笑着回了一句。 慕云笑而不语。 林清欢给容思源换好了衣服,牵着他的手过来。 慕云沉雅的目光柔和了几分,笑着道:“可不就是这样才像个小孩子,跟他爸爸一个样,简直要闷死了。”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视线都偏到一边去了:“也不晓得奶奶跟林清欢是什么审美,参加宴会不都是要穿小西装吗?不然别人会觉得我不重视他们的。” “你一小孩子考虑那么多做什么。”说着,慕云起身:“行了,你们去吧,记得替我跟胡太太问好。” 容彻应下之后便从沙发上起身,然后走到林清欢与容思源跟前,与林清欢一起牵着容思源的手朝外面走。 去到停车的地方,正好看见容晨从车上下来。 容彻开了车门让林清欢与容思源两个人先上车,关了车门,容晨也正好走到他跟前。 “你现在不应该去胡家吗?怎么回来了?”容彻也就是随口一问。 但容晨却冷漠的瞥了他一眼,也不回答他的话,而是咬牙道:“看她这么作践自己,你满意了?” 第266章 你最好是真听不懂 容彻敛眸笑了笑:“您可别这么说,老爷子不是在意世俗的人,没准儿哪天我还真得叫她一声小奶奶,到时候您不也得叫一句小妈?在老爷子眼里,那叫情债,他自己还,总好过我来还吧?” 慕云瞥了他一眼,打趣道:“总归还是咱们娘俩吃亏了,要是你替咱们家老爷子还了,这叫妈的人还指不定是谁呢!” “你还缺人叫你一声妈吗?”容彻闲笑着回了一句。 慕云笑而不语。 林清欢给容思源换好了衣服,牵着他的手过来。 慕云沉雅的目光柔和了几分,笑着道:“可不就是这样才像个小孩子,跟他爸爸一个样,简直要闷死了。”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视线都偏到一边去了:“也不晓得奶奶跟林清欢是什么审美,参加宴会不都是要穿小西装吗?不然别人会觉得我不重视他们的。” “你一小孩子考虑那么多做什么。”说着,慕云起身:“行了,你们去吧,记得替我跟胡太太问好。” 容彻应下之后便从沙发上起身,然后走到林清欢与容思源跟前,与林清欢一起牵着容思源的手朝外面走。 去到停车的地方,正好看见容晨从车上下来。 容彻开了车门让林清欢与容思源两个人先上车,关了车门,容晨也正好走到他跟前。 “你现在不应该去胡家吗?怎么回来了?”容彻也就是随口一问。 但容晨却冷漠的瞥了他一眼,也不回答他的话,而是咬牙道:“看她这么作践自己,你满意了?” 车门紧关着,两人说话声音又不大,林清欢即便是想听也听不见,更何况,她也不是多想知道。 无非是容晨又跟容彻说起秦瑶的事。 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自从上次老爷子生日第二天早晨见到那样的秦瑶之后,林清欢也很少再接触她了。 如果说以前秦瑶只是依仗着老爷子的宠爱周旋在容晨与容彻之间,那么现在,她是依仗着老爷子的宠爱,凌驾于容晨与容彻之上。 容彻则一如既往的淡然,轻笑一声:“所以到现在了,你还觉得她所承担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而容彻似乎也不需要容晨回答,清冷的眼眸拧了拧,漫不经心的语气里满是轻慢:“那你得多无知?” 关于秦瑶的,容晨似乎早就习惯了容彻的冷嘲热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跟秦瑶什么事情都没有呢?” 容晨的话倒是叫容彻意外,然而,也只是意外而已。 片刻后,眉眼微敛着,笑容随意且清淡:“那你不应该跟我说,欧蕊知道的话应该会很开心的,毕竟她一直以为自己睡了个不干净的男人。” “这跟欧蕊又有什么关系?” 容彻轻笑一声:“跟她没关系吗?当初你跟着秦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给了她那么大的羞辱,现在你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跟她没关系?容晨,我真不知道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欧蕊真的不欠你什么,我就更不欠你的了,这些年你明里暗里给我使了多少绊子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跟你计较,那也是看在欧蕊的面子上,无知可以,但不要太无知。”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容彻觉得,事到如今,再隐瞒他也没什么意义,但有些事情他也不是很确定:“你玩儿不过秦瑶的,别浪费心思了,其实你想要的东西,没必要非得老爷子点头的,安心做你的事情,比费心算计还要省事。” 容晨深沉的眼眸微微凝了凝,看向容彻的时候,眼底不由自主多了许多探寻。 半天,嗤笑一声:“阿彻,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容彻也不想跟他绕弯子,眼眸里流转着的笑意越发平淡:“你最好是真听不懂。” 他说完,也不给容晨多问的机会,说完便直接转身去了驾驶室,开门上车,直接开车离开。 林清欢在车里只是断断续续的听见他们两个在说秦瑶事情,只是听得不太仔细,但容彻对秦瑶依旧嗤之以鼻她倒是看出来了,所以也不敢多问什么。 到了胡家。 胡家在商界的人素来不多,毕竟主要都走军政界,也就只有胡天谕跟胡夏欢,不过两个人更多是混艺术圈的。 林清欢去到胡家的第一印象就是,严肃刻板。 果然,如容彻说的那样,胡天谕别说闹了,两说话都不敢大声说。 胡天骁的母亲,周玉,看见容彻领着林清欢,抱着容思源过来,立刻一脸热络的过去了。 “小彻这些年可少见来我们家逛了,这一眨眼的,思源都这么大了呢。”周玉人很和气,笑起来更是亲切,跟容彻与容思源说完话,视线就自然转到了林清欢身上:“啧啧啧,小彻,你媳妇长得可真是标志呢!” 见过夸人的,但这年头了,还真没怎么听过这么夸人的。 容彻将容思源放到地下,让他自己去跟胡睿鸣玩去,然后才跟林清欢介绍:“欢欢,这是周姨。” 林清欢也一向懂礼貌,乖巧的道:“周姨好。” “诶,好好好,快进来坐吧。”说话间就拉着林清欢往里面的茶水间去了:“小彻你去陪陪我们家老爷子打两圈,你媳妇今儿就陪我了。” 容彻笑着说了句:“她不会打牌,你让着她点。”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 总觉得容彻这话不是跟周玉说的,而是,跟她说的。 事实上,林清欢也没会意错。 周玉的确不会打牌。 林清欢原本以为自己就够外行的了,周玉比她还要外行。 所以,秉承着容彻嘱咐的,让她让这点周玉,林清欢甚至都觉得自己不会打牌了。 周玉大概也是在学,新手都容易着迷,所以明知道自己不会,但就是好这个。 牌桌上的人林清欢都不怎么认识,但好在人都还算好相处,周玉则是见了谁就说她是容彻的媳妇,一桌子的人倒也不跟他见外。 到了晚宴的时间,周玉拉着林清欢出去,见了谁就跟谁介绍,说她是容彻的媳妇,热络的林清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婆婆年轻的时候就不爱与人来往,也就我喜欢理理她,你啊,也别觉得她对你冷,其实她对谁都那样,爱答不理的,其实心里还是心疼你这个儿媳妇的。”没人的时候,周玉就总是与她说起慕云的事情。 林清欢对慕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可能就像的周玉说的那样吧,慕云对谁都爱答不理,冷淡都摆在了脸上,而林清欢与她不同的是,她的冷淡是摆在了心里。 就好像,不管是容家还是林家,亦或是那些对自己并不友好的人,其实,她是不在乎的。 不在乎到,甚至根本不会发觉他们是不是冷待了她,毕竟,他们是笑对她,还是冷言相加,她都不在乎。 仔细想想,自从嫁给容彻之后,她与慕云的对话,几乎一只手都就能数过来,就连为数不多的几次交谈,也都被容彻打断了,在之后…… 慕云大概也是看出来容彻对她的维护,知道她若是再多此一举的干涉容彻的事情,他们母子之间本就淡泊的关系,将会更加岌岌可危。 至于林清欢…… 她是从头到尾都觉得慕云不重要。 她的话不重要,她对她做什么事情也不重要。 排斥她,也是因为容彻,对她好,自然也是因为容彻。 她有她的理由。 而她,为了不让自己受伤,为了不让自己盼望得到又希望,干脆就,什么都不在意。 至于现在周玉说的…… 林清欢似乎感觉到了。 所以两个性情极冷的人,自然不可能走到一起。 然而,林清欢还是觉得周玉话里有话,她虽然素来喜欢热闹,人也随和,但像在他们这样的豪门世家生活久了,一向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何况还是容家的家事。 周玉人再随和,也该知道避嫌的。 可是她没有,反倒是拉着林清欢又说了许多。 见到秦瑶是林清欢意料之中的,胡家大家长的生日,容晨必然是要参加的,如果不是去接秦瑶,他实在没必要再往容家跑一趟。 只是,才一段时间没见过秦瑶而已,如今再见到她,平白觉得她比以前更有气质了。 那是一种比以往更加雍容华贵的气质。 林清欢不是很了解秦瑶,但估摸着她的年纪也就跟容晨差不多大,用雍容华贵来形容一个才三十岁出头的女性,怎么都觉得有些……不至于。 但此刻的秦瑶给林清欢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然而,仔细想了想,也有可能是心理原因。 毕竟,现在秦瑶与容家老爷子的关系……一言难尽。 林清欢还好,就是周玉,看见秦瑶之后,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胡老爷子,我们家老爷子这几天身体一直不太舒服,所以来不了了,所以专程叫我过来给您配个不是,希望您能见谅。”秦瑶在外一直是一幅端庄温慧的样子。 而这样的年轻后辈,又素来是上了年纪的人最喜欢的。 而且,秦瑶从小一直生活在容家,这在帝都权贵世家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胡老爷子看见她,也并不意外,反倒是乐呵呵的:“” 第267章 老爷子怎么舍得毁了你的前程 林清欢被周玉拉倒前面,胡家老爷子年纪大了戴着老花镜眯着眼睛看她。 打量了一会儿,有些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哟,这是贺家那闺女的女儿吧。”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嘴角始终敛着礼貌而清淡的笑:“胡爷爷认识我妈?” 贺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 比不上胡家与容家这种,时代的名门贵族,到现在越发显赫繁盛,对于他们而言,贺家是后起之秀,按道理说没什么交集的。 但是,凡事都没有绝对吧。 贺家之所以能起来,跟当时的贺延与林建涛有脱不开的关系,而且,他们两个是完全白手起家,比起胡家与容家这些原本就有积累的。 但,胡家想来也不是单纯会看出身的人,所以认识也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让林清欢没想到,居然会那么熟悉。 胡家老爷子笑着道:“怎么会不认识呢,小敏那孩子小时候经常来我们家玩儿,还有宋家那小子,小延,”说着,伸手指了指旁边站着的胡天骁的爸爸:“跟我家的儿子儿媳妇,几个人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儿,大了倒是少见咯!” 听着,语气里满是遗憾,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说着:“你看看,是不是跟小敏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子?尤其是那眉眼。” “爸还记得小敏年轻时候的样子呢?”胡铭笑着说:“所以我们那个时候都说您最偏疼小敏,您还不承认?” 周玉则笑着附和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爸最喜欢女孩,年轻那会儿常来往的就只有小敏姐跟我,你们那时候都嫌我话多招人烦!” 胡铭:“别瞎说,谁嫌你烦了?” 周玉语气里稍带着几分不服气:“本来就是。” 胡老爷子瞥了一眼胡铭:“多大的人了,当着孩子们的面儿还跟小年轻似的斗嘴,也不怕孩子们笑话你们!” 林清欢嘴角牵了牵:“可能是长大了之后工作忙了吧?” 胡老爷子略带认同的点了点头:“也是,长大了都成家立业了,可不是忙了。”说着,转头看了一眼容彻,语气里捎带着几分埋怨:“这小子从小就不爱跟人接触,不过小时候到底隔三差五还过来逛几次,这可都有还几年没来过了。” 容彻笑了笑:“这不是知道您要念叨我,这不带着清欢一起来了吗?” “你啊……” 好像就像是容彻说的那样,有林清欢在,胡老爷子显然对念叨容彻没什么兴趣了:“小彻她媳妇啊,你回去也跟你妈说说,老头子我差不多也到岁数了,她再不抽空来看我,怕是过不了几年就永远见不着咯!” 周铭眉心微微拧着:“爸您说什么呢!您身子骨还硬朗着呢,没事儿想这些做什么?” 胡家老爷子瞥了他一眼:“你也别跟我说这些,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清楚吗?” “爸,今天是您生日,您好好的说这些,孩子们该不高兴了。” “恩,那倒也是。”胡老爷子嘴角敛着笑,头微微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胡铭则转头看了一眼胡天骁跟容彻他们:“小彻,快,你们几个去跟爸到那边喝茶下棋去吧,别在这儿站着了,”末了也看见容晨了,跟着又补充了一句:“小晨也去啊,你小子也是很久没来过了。” 容晨一如既往的谦逊,见胡铭叫他,礼貌的笑着颌首。 胡天骁走到胡老爷子跟前扶着他,容彻他们几个则跟着过去了。 容彻从头到尾都没看过秦瑶一眼,倒是容晨,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视线落在秦瑶身上,欲言又止的。 胡铭见他还愣着,催了一句:“还站着干嘛呢,快去呀。” 容晨倒也没说什么,微微颌首,很开跟了上去。 林清欢视线落在胡铭脸上,见他眉心明显的凝着,眼眸微微敛了敛,所以这是她那句话没说对吗? 亦或者,曾经的贺敏让胡家老爷子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她自己的记忆尚且不是完整的,何况是贺敏那时候的事情。 然而,胡铭对她依旧是客气亲切,只是对一旁的秦瑶淡淡的:“秦小姐自便吧,别客气。” 如果不是胡铭跟秦瑶说话,林清欢都快忘了她还在呢。 胡铭与她说话,秦瑶则依旧是一脸淡然温雅的笑:“没关系,胡先生您忙就是了。”说着,转头看向林清欢。 然而还不等她说什么,周玉则拉了林清欢一把:“小彻媳妇你跟我来,要不是老爷子说我都忘了,我楼上还留着许多你妈年轻时的照片呢,走我带你去看看。” 如果说刚才林清欢还摸不准是什么情况,那么现在她明白了。 而仔细想想,从胡家老爷子跟她说话的时候,秦瑶在这群人之间的存在感,就被降到了极低的位置。 对于秦瑶,胡家人的态度还真是直白又清晰呢。 针对她,太掉价,但是理她又跟自己过不去。 所以从刚才开始,胡家老爷子与她说了一句话便直接转向林清欢身上,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林清欢下意识的看向秦瑶。 秦瑶视线清淡默然,好像从始至终都置身事外一样,然而当林清欢的实现落到她身上的时候,眸色却顷刻间阴沉如眸,明媚的眼眸里充斥着恨意。 林清欢转向看了看周玉,笑着,仿佛没看见秦瑶,笑着道:“好啊,那我陪您上去。” 周玉大概不知道,贺敏并不喜欢她这个女儿,但,看的出来,贺家与胡家也许久不往来了,想来许多事情并不知道。 秦瑶看着林清欢与周玉上楼,清冷疏离的视线一直落在林清欢身上,平静无波的眼眸里蔓延着无至今的厌恨。 然而林清欢也只是在楼上陪周玉待了一会儿,看过照片之后就直接找借下去了。 直觉告诉林清欢,秦瑶肯定有话跟她说。 胡家花园里,林清欢站在回廊上,看着不远处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说话的人。 但这些人里没有秦瑶。 她不是个找事儿的人,但,也不是个会逃避的人。 秦瑶明显要找她,她何必装着视而不见呢。 可是在人群里找了好久都没有看见人,林清欢还以为秦瑶已经走了呢,转身正要走,却看见秦瑶已经正站在回廊另一边了。 “你倒是胆子大,居然会敢来找我?”秦瑶声音里满是不屑。 林清欢轻笑着向她走去:“这不是怕你找我有重要的事情吗?” 秦瑶忍不住嗤笑一声:“重要的事情?你确定不是想看我笑话?” “可是你能有什么笑话是我可以看的啊?”对秦瑶,林清欢一向不隐瞒,毕竟没必要。 而一个在她与容彻结婚不久回老宅深情款款的躺在容彻床上的女人,秦瑶也没必要装模作样。 秦瑶眉心微微拧着,也没隐瞒什么:“那天早上,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到漫不经心的笑着,什么都没说。 “你不是觉得特别开心?”秦瑶看着她,声音轻描淡写的,但却透着无尽的绝望:“毕竟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跟你争了?” “你开什么玩笑呢?”秦瑶说的认真,但林清欢却猝不及防的笑出声来了:“你还不知道吗?你上次去阿彻办公室里找他,说你要离开容家那次,那次我也在。” “你在?” “怎么?不相信吗?”林清欢清澈的眉眼里流转着笑意:“阿彻那时候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吗?他从头到尾就只是把你当家人,我还以为你从上次就该明白,其实你一直都没有资格跟我争。” 秦瑶无言以对,转头看向别处,紧咬着嘴唇,一脸的不甘心。 林清欢则还是笑着,轻描淡写的,好像在说一件跟她没关系的事情一样:“再说了,那天早上的事情,我也没觉得是什么笑话啊?” “容家的事情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但老爷子的风流韵事我还是听过不少的,从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到现在,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这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好吗。” “而且,像容家这样的家境,老爷子别说养个情人了,真的喜欢,再婚娶个小娇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林清欢!”秦瑶咬牙切齿的叫着她的名字,狠狠的看着她。 林清欢漫不经心的转头看过去,懒懒的靠在回廊的栅栏上,声音慵懒随意:“怎么了?”说完,看着秦瑶沉默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一样:“抱歉啊,是我说的不清楚。” 秦瑶咬着牙,狠狠的道:“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我没有说你,你误会了。”林清欢声音软软的,赶紧解释道:“我说的是以前那些小姑娘,你从小容家长大,那些事情比我知道的还要清楚不是吗?” “老爷子怎么可能会把你跟那些小姑娘相提并论?”林清欢懒懒的转身,单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天上的星星,淡淡道:“你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唯一的后代,眉眼一定有几分是像她的吧?” 说着,林清欢转头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又道:“而且你现在是享誉世界的钢琴家,老爷子怎么舍得毁了你的前程呢?” 第268章 连痴心妄想的资格都不给我吗 林清欢对秦瑶,说不上讨厌,毕竟她不够资格。 喜欢容彻的人多了,难不成她个个都要讨厌? 况且, 容彻对秦瑶根本没有任何好感,说到底,秦瑶不过是演了一场独角戏,自己感动自己罢了,对秦瑶,容彻该说的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林清欢再捏着不放,显然没意思。 而对秦瑶,她也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秦瑶想要那样过,那是她自己都选择,她不赞同,但却没有权利干涉,也没任何理由去说什么。 只是从秦瑶眼底里的恨意来看,显然,她觉得她自己现在正遭受的一切,全部都与林清欢有关系。 林清欢想着,不由得嗤笑一声。 那她真是冤枉呢! 自然,秦瑶也明白林清欢再说什么,甚至,无法反对。 林清欢转头看了一秦瑶,见她狠狠的,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继而漫不经心的笑了:“秦小姐快别这么看着我了,我这个人胆小又怕事,秦小姐您总是这样盯着我,总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哪儿得罪了您似的?可我实在是想不起来我哪儿得罪您了,难不成您想让我想一晚上吗?” 秦瑶:“林清欢,你还真是大言不惭,你敢说我走到今天这一地步,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林清欢眸色清淡,看着她,缓缓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呢。”说着,眉眼微扬,一字一句的,清晰而又深刻:“关于秦小姐您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地步,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清欢你……” 秦瑶气急,说着便忍不住快速的逼近林清欢。 林清欢没动,依旧站在原本的位置,懒懒的靠在栅栏上,看向她的时候,眼神轻慢慵懒:“秦小姐,请问,我怎么了?” 她眼底流转着温雅柔和的淡笑,一切都随和自然,半点讽刺都没有。 “你知道我以前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吗?在孤儿院里,我跟别的孩子抢东西吃,因为如果我不抢,我就要饿肚子,我告诉容家老爷子我父母双亡,其实不是,我父母根本就没有死,他们活得好好的,他们只是不想要我!” 林清欢脸上依旧敛着清淡的笑,好像再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不要我,就因为我不是男孩吗?他们要养我弟弟,所以连一口多余的饭都不给我,就因为我是女孩吗?就因为我是女孩所以我就该这样吗!” 林清欢声音淡淡的:“也没人说你该这样啊?” “没有吗?”秦瑶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老爷子把我当什么你不知道吗!”秦瑶说这话的时候,紧咬着牙关,看的出来,她恨,她恨的,不止是以前将她丢弃的亲生父母,还有很多,她恨着很多人。 林清欢没说话,只是一如既往平静淡漠的看着她。 “老爷子把我带回家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要收养我,我以为我会跟容彻以及容晨一样,成为容家的孩子,我那个时候甚至都不知道所谓的容家在帝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我甚至都不知道漂亮的房子意味着什么,我只是想有可以依赖的家人而已,你懂吗!” 林清欢没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秦瑶。 毕竟,现在的秦瑶完全不想听任何人的回答。 如果是歇斯底里的控诉,也许还不会让人那么累,但偏偏,在的胡家,在人前,秦瑶不得不压抑着,她心里的恨意不知不觉的早已经到达了极致,但为了维持自己在人前的完美形象,她不得不忍耐着。 一个人,连情绪都要忍耐,那得多辛苦啊。 “但是他没有……他让我接近容彻,让我陪着他,我以为……我以为……” 秦瑶眼底升起过光彩夺人的眸色,但渐渐的,黯淡无光,甚至是绝望的。 “你以为什么?”林清欢语气轻慢,问道,却不需要的秦瑶给她任何回答:“在孤儿院里你都知道靠自己的能力从别人手里抢吃的,到了容家就全忘了吗?” “你以为老爷子想让你嫁给容彻,是吗?”林清欢说着,忍不住嗤笑一声:“你把你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把主宰自己命运的权利放弃的干干净净,还奢望容彻也跟你一样吗?” 秦瑶嘴唇微微颤动着,看这林清欢,好久都没说话。 林清欢冷冷的笑了一声,声音清冷默然:“从别人手里抢吃的这种事情,我以前也没少干,如果必然是那种生存环境,你不抢,的确只有饿死的份儿,像我们这种曾经在那种环境中生存过的孩子,对完整又温馨的生活的确比别人要更加盼望得到,更容易知足,更不想放弃。” “但那又怎么样呢?”林清欢眼底流转着笑意:“说句不好听的,那些东西,你本来就没有拥有过,即便别人愿意给你,那也只是别人给你的,人家想要要回去,你就得乖乖的还,不为别人,就只是因为那些不是你自己给你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东西,你拥有的时间再久,也不能永恒的拥有。” “所以,你盼望得到,但却不知足,不想放弃,所以不择手段。”说这些话都时候,林清欢从原本平静的语气里逐渐多了几分鄙夷:“所以这就是你一边接近容彻,一边不拒绝容晨的理由?” 林清欢看着面色铁青对秦瑶,忍不住嗤笑一声,声音里的鄙夷也越发浓烈:“容彻我尚且可以理解,容晨呢?容晨跟欧蕊有婚约你不知道吗?” “容晨又不喜欢她……” “哦,不喜欢……这就是你同时吊着两个极品男人的理由?而且还是堂兄弟?” 秦瑶无言以对。 林清欢轻蔑的笑着:“秦瑶,其实你从来都不喜欢任何人,容彻也好,容晨也好,他们只不过是你留在容家,能永远光鲜亮丽、衣食无忧的借口。” “你说你不知道容家在帝都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你其实根本就不用知道,只要他能给你想要的,你还需要管它在这个城市是个怎么样的存在吗?” 林清欢清冷的眸色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她,稍稍舒缓了一口气,轻笑着道:“你说你过得辛苦,可,这世上辛苦的人多了,凭什么大家都要迁就你?你又有什么资格让那两个男人都围着你转?” “林清欢,你真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吗?” 林清欢毕竟已经戳了那么久她的伤疤,更何况,秦瑶 从来就不是个软柿子,也不可能任由林清欢捏圆捏扁。 但,听到秦瑶这话,林清欢却一下笑出声来了:“可我也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啊?” 她不否认,自然,也没什么好否认的,林清欢看着秦瑶,清澈的眼眸里荡漾着轻盈的笑意。 可,明明该是柔和沉静的,在秦瑶看来,却是那么的咄咄逼人,完全不给她任何退路。 容晨的心思原本就不在胡家老爷子身上,再说了,那么多人陪着,也不差他一个人,所以跟胡天骁他们说了声,便借口出来抽烟,四处走走。 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边,看见秦瑶的时候,下意识的朝这边走,可才走近一些,发现林清欢也在。 他站的位置能看见她们,自然,她们也能看见他。 但,秦瑶是背对着他的。 容晨清楚的看见林清欢那双平淡无波的眸子朝他的方向看了看,但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眼。 再之后,林清欢对秦瑶的嘲讽也越发明显,甚至,明显的指向他与容彻。 且,更可笑的是,林清欢说的,秦瑶居然都没有反对。 她的那句‘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像是间接的承认了林清欢的话一样。 容晨镜片上映照着院子里草坪灯的光芒,晦暗不明,看不清他眼底什么情绪。 他默默的,最终,忍不住嗤笑一声,半天,眼眸微挑,视线落在林清欢身上,漫不经心的轻笑着。 然而,片刻后,容晨温雅的视线凝了凝,嘴角的笑也渐渐变得僵硬。 另一边,不知怎的,秦瑶痛苦的喊了一声,卷缩着身子,痛苦的抱着手臂,林清欢则呆在一旁,满脸置身事外的淡然。 容晨站在原地一会儿,随即立刻过去,俯身查看秦瑶的情况:“怎么了?” 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林清欢。 林清欢则一脸茫然。 容晨视线又重新的落到秦瑶身上,她右手紧紧握着左手臂,鲜血从指间渗出,容晨见此,立刻将她扶起来。 但秦瑶却咬牙看向林清欢,忍着痛,声音颤脆弱:“为什么?”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着:“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就因为我还放不下容彻吗?所以你连一点容身之地都不给我?”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半天,嗤笑一声,但却什么话都没说。 秦瑶声音里压抑着哭声,以及痛苦的压抑:“就算是我痴心妄想又怎么样?你已经拥有了他的全部,而我注定什么都得不到,可是你非要做得那么绝吗?就连这么一点痴心妄想的资格都不给我吗?” 林清欢眸色微冷,嘴角敛着的笑意也越发淡漠。 而另一边,胡家老爷子这年纪了,的确很容易累,所以没下一会儿棋就精神不济去休息了,胡天骁他们也正好得闲,就出来抽根烟。 秦瑶的惨叫他们也听见了,附近的宾客也不约而同的朝林清欢与秦瑶的方向看,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第269章 你还真下得去手! 容彻他们过去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秦瑶与容晨,一时间面面相觑的笑了笑。 “就现在秦小姐跟你们家老爷子这关系,容晨也敢吗?” 有时候,有些话不用明说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何况这几个人都是从小看到大的,自然是心知肚明。 容彻明显不愿意搀和这两个人的事情,懒懒的应了一句:“谁知道呢?” 他都不愿意过去,胡天骁他们自然也懒得管,毕竟容晨在,想来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然而,正准备走,就听见秦瑶声音冷冷的说着:“你知道手对于一个钢琴家来说有多重要吗?就算你看我不顺眼,一定要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毁了我吗?” 容彻转头看过去。 胡天骁跟着劝了一句:“帝都多少人看不顺眼秦瑶,咱们不都是心知肚明吗?”容彻担心谁,胡天骁自然想得到,但他总觉得不至于,毕竟林清欢也不是个找事儿的人。 他说的这些,容彻自然也明白,但,怎么都觉得不放心。 沉默了一会儿道:“秦瑶不是个会叫别人为难的人,我担心的是……” 她在为难别人。 而在帝都,能叫秦瑶这么针对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但,但凡有一点可能,容彻都不能现在离开。 容晨:“先别说这些了,我带你把手上的伤口包扎一下,不会有事的……” 然而下一刻,秦瑶便直接将容晨推开。 容晨身形稍稍闪开一些,林清欢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胡天骁扯了扯嘴角:“我去,还真是……” 他话才说完,容彻便直接朝三人的方向去了,人未到,声音先道了:“怎么了?” 林清欢听见容彻的声音,下意识的看过去,昏黄的灯光下,她眼眸平静淡然,好像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似的。 容彻跟胡天谕不对付,老爷子一上去休息两个人就互相看不顺眼,胡天骁把人打发走了,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胡天谕会逛到这里来,而且还是跟沈风砚在一起。 两个人也是听见声音才过来的,走近看到秦瑶一脸愤恨的看着林清欢,立刻过去。 “干嘛呢?”胡天谕直接开口。 胡天骁一脸心塞的白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儿?” 胡天谕:“怎么没我的事儿了?”说着转向跟秦瑶说:“秦小姐怎么说也是我们家受的伤,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说着,瞥了一眼容彻,继而又将视线转移到林清欢身上。 所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秦瑶与林清欢,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胡天谕也想不到是因为别的。 而以他对林清欢的了解,说不准她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情。 然而,一想到他是为了的容彻,胡天谕心里就一万个不爽。 毕竟,对于男人而言,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而胡天谕的话无疑是把整个胡家都拉了进来,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也正是秦瑶希望的。 胡天骁转头看了一眼容彻,发现这家伙脸色又阴沉了几分,莫名的心烦。 要说啊,也都怪胡天谕。 闹大了非但对胡家没什么好处,对容彻更是不利。 外面的人知道了,也就意味着,容家老爷子也会知道。 这件事情不管结果是怎么样的,秦瑶手上的伤,对于林清欢都是永久伤害,以后的每一天,容家老爷子只要看到秦瑶手上的伤口,就会想到秦瑶是怎么受伤的,胡家受不是受牵连是一回事,反正容彻是跑不掉了。 更重要的是,现在容家老爷子本身就对容彻诸多不满,再有今天这件事,没准以后他又是什么处境呢。 而对于容彻,他自身怎么样都还是次要的,关键是,林清欢呢。 本身就岌岌可危,要是再被老爷子捏住把柄,以后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胡天谕做是从来冲动,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些。 而秦瑶,咬牙看向林清欢,右手手臂的血顺着手臂往下流,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沈风砚视线淡淡的落在林清欢身上,好一会儿,缓缓道:“秦小姐,不如你还是先去把伤口处理下吧,这样放任着不管不顾,吃亏的不还是你自己。” 然而秦瑶却只是看着林清欢,咬牙,笑得凄然:“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林清欢嘴唇张了张,稍稍舒缓了一口气,轻笑一声道:“我想要的?”说着,冷笑一声:“秦小姐,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 “毁了我,让我彻底的消失在你跟阿彻生活当中,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秦瑶是孤注一掷,林清欢则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嗤笑一声,缓缓道:“即便这是我想要的,可是现在,以你的身份,你的处境, 以及你的选择,我都没必要这么做啊?你不觉得现在无论我对你做什么,都是对此一举,只有弊没有利吗?” “所以你才这么有恃无恐,是吗?”秦瑶冷笑着,一字一句道:“因为无论你做什么,你都可以借用这一套说辞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是吗?” 林清欢哑然,半天,嗤笑一声。 她倒不是把那些话当说辞,而是,事实如此。 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秦瑶有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她再说什么,的确就更像是辩解了。 而且,她也没必要辩解啊。 沉默了一会儿,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眼眸里流转着若有似无的淡笑,片刻后,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他话才说完,在场的人便一片哗然,胡天骁都要崩溃了。 林清欢这操作…… 到底是不是她做的啊! 胡天谕瞥了她一眼,一脸深受其害的表情:“你还真下得去手!”然而,即便是语气里捎带着几分埋怨,也并不是责怪。 就好像,自己最亲近的人惹了乱子,除了觉得处理起来有些麻烦之外,没有其他情绪。 沈风砚眼眸微微敛着,淡淡的,随即转向对秦瑶说:“秦小姐,她都已经承认了,你要算账以后又的是机会,你何必在这儿耗着跟自己过不去呢?先去医院吧,早一些处理好,或许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别人想要毁了你,你这样自暴自弃的,岂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其实沈风砚的意思很简单。 手对于一个钢琴家有多重要他很清楚,肉眼看来,秦瑶手臂上的伤的确很深,要是伤到了筋脉,怕是真的会对秦瑶又影响, 要是因此不能弹琴了,她的未来的确会因此毁于一旦。 所以,秦瑶手上的伤,必须要好好料理,绝对不能有任何后遗症,否则…… 林清欢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只是现在,他没有立场去为林清欢做什么。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劝阻着秦瑶,林清欢无论如何都不会退步的,所以,退步的,就只能是秦瑶。 所以,如果秦瑶能退步,他不介意说一些会让林清欢不高兴的话。 然而,也只是这样想着,心底又不由自主的漫出一个声音:现在,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足以影响她的情绪吧?至于会不会高兴? 能让她高兴的,现在都是有关于容彻的吧? 胡天谕跟着沈风砚,左右说一些安慰秦瑶的话,一个让她赶紧去医院,一个不轻不重的训斥着林清欢。 而林清欢,淡淡的,谁也不理,由着他们说。 “道歉吧。” 一直没说话的容彻忽然开口,而且,是看着林清欢的。 胡天骁眉心紧拧着,瞥了他一眼低声道:“过分了啊!” 也不知道沈风砚与胡天谕看出来没,至少,他有感觉,秦瑶受伤的事情,感觉跟林清欢关系不大,换种说法,极有可能是秦瑶为了陷害林清欢,故意这么做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秦瑶也真的是狠心,手臂上的伤口流了那么多血,伤口深可见骨,而那把带血的刀子就落在林清欢脚边,看起来的确跟林清欢脱不开关系,但就像是刚才林清欢说的那样,她没必要,也没理由这么做。 容彻真跟秦瑶不清不楚的,她的确又这个可能。 可容彻与秦瑶的关系早就解释的干干净净的,而且,现在秦瑶跟他们家老爷子…… 以林清欢的智商,她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即便是看秦瑶不爽,也完全没理由非要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给她难看,甚至是,下手伤了她。 他尚且都能看得明白,容彻难道不明白 胡天骁不相信。 开口就让林清欢道歉? 即便是胡天谕与沈风砚,怎么跟秦瑶绕圈子,都绝口不提让林清欢道歉的事情,容彻居然这样,还真是…… 无法理解。 然而,胡天骁不明白的时候,容彻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对于秦瑶而言,就好像寒冬腊月里的寒冰一样,从头浇到尾。 她站在原地,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而林清欢,听到容彻的话,眼眸微眯着笑了笑,随即转向面对秦瑶,态度诚恳谦逊:“秦小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时间气急败坏,急火攻心。” 说着,眉眼扬了扬:“也是敲了,我也没想到栅栏上放着一把刀子啊,上次我用花瓶砸你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冲动起来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跟行为,所以……” “真的,对不起了。” 第270章 他宠她,爱她,毫无道理 林清欢轻描淡写的,就好像是在拥挤的人潮里不小心踩了一下别人的脚,不知道谁对谁错,只是礼貌性的道歉。 甚至,不需要考虑对面的人是不是会接受,即便是接受,又是不是真的原谅。 她只需要道歉,即可。 沈风砚抬眼,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林清欢,看她乖巧顺从的样子,嗤笑一声,冷嘲道:“还真是听话!”他这话,显然是不高兴的,但,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无论他高兴不高兴,都跟他没关系。 他,亦或是胡天骁,跟容彻相比,的确是差了太多,甚至是两个人加起来都不如容彻一般。 两个人总想着如何替林清欢开脱,甚至不惜顺着林清欢的话,将那件事主动归结到林清欢身上,因为秦瑶针对林清欢,那么,便让她针对,维护她的心思太明显,反而忽略了秦瑶最主要的目的。 其实,仔细想想,有容彻在,即便林清欢真的捅了秦瑶一刀又怎么样? 的确像容彻说的那样,道歉即可,秦瑶私下里能追究的,也不过是这样,有本事她就光明正大的去控告林清欢故意伤人。 想来,秦瑶不敢! 做便是做了,要不要原谅那是对方的事情,甚至是,从头到尾,容彻都不需要为林清欢考虑原不原谅的事情。 秦瑶针对林清欢是因为容彻,但不管怎么样,容彻都站在林清欢这边,她想要交代,那便给她一个交代,除了轻描淡写的一句道歉,别的,她什么都得不到。 想来,短时间内能将这件事情想的那么透彻的人,除了林清欢, 便是容彻了吧。 所以林清欢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情闹大了会怎么样,反正她从来都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想着,沈风砚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到站在秦瑶旁边的容晨。 他眉眼微微敛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没记错的话,容晨好像一早就往这边走了,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那是不是说,他看到什么了。 沈风砚的打量与探寻容晨都是看在眼里的,片刻后,推了推眼镜,随即,不管秦瑶愿不愿意,直接拉着她离开。 两个人走后,胡天骁转身看了下两人离开的方向,回身对容彻说了一句:“容晨肯定知道什么!” “还用你告诉我?”容彻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随即走到林清欢跟前,拉住她的手指,也很快离开,只不过与容晨他们是相反的方向。 路过沈风砚,却完全当他不存在一样。 胡天谕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只不过当着胡天骁的面儿,一直不敢发做,见容彻带着林清欢走了,这才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跑他妈我家来秀恩爱,他怎么不去死?” 只是才说完,就直接被胡天骁一巴掌排在后脑勺上了:“你他妈快给我闭嘴吧!” 沈风砚默默的点了一根烟,随即俯身将落在地下的水果刀捡起来,仔细看了看才道:“林清欢是被你妈叫到楼上看照片去了,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我跟你弟弟都看见了,出宴会厅的时候两手空空,真像她说的那样这把水果刀就放在手边?” 说着,嗤笑一声:“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胡天谕白了他一眼:“这还用想吗?” * 另一边,容彻找到容思源之后便带着两人回家了。 当着容思源的面儿,谁也没说什么,将容思源送回老宅,回去的路上林清欢才率先开口:“你觉得是我干的吗?” “是不是你有什么关系吗?反正你已经承认了,我想,要不了多久,老爷子会找你帝都所有权贵世家茶余饭后的谈话也将会是我容彻的老婆是一个多心胸狭隘,多狠毒的女人。” 这些,林清欢自然也早就想到了。 她从来都不是个会在乎别人怎么说的人,所以,那些议论对于她而言也不会成为负担。 但是容彻…… 想着,林清欢侧了侧身子,认真的看着容彻的侧颜。 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在生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好一会儿,容彻才道:“看够了吗?” 林清嘴角扬了扬:“看不够了,可怎么办才好呢?” “那就多看一会儿。”容彻漫不经心的笑着,哄孩子一样。 林清欢嘴角不由自主的扬着,眼眸微微眯着,身子侧向他,没皮没脸的问了一句:“看一辈子行不行?” 容彻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好一会儿,接了一句:“脱光了给你看一辈子都行。”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谁要看你脱光了的时候?” “那脱一半留一半?” 林清欢老老实实的坐好:“越说越离谱了!” 容彻声音带着点委屈:“明明是你先说的。” 林清欢:“你还委屈上了?我只是说看,谁说了要脱光了看的?” “那只看脸有什么意思?” “脱光了看有有什么意思吧!” 明明刚还在说十分正经的事情,这就歪楼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想想也真的是…… 所以林清欢拼命的想要把楼再歪回来:“对了,你刚把思源是送妈哪儿去的时候,老爷子不在吗?” 容彻在意的点则比较奇怪:“你刚叫我妈什么?” 林清欢迟疑了一下。 要不是容彻说,她自己都没注意,不知不觉之间,她居然能叫慕云妈叫的那么顺畅。 容彻对慕云也不是排斥,不过想着毕竟她不喜欢,就一直按照她的吩咐,能不称呼尽量不称呼,保持礼貌即可,也仅此而已。 但刚刚…… 所以,是什么地方变了吗? 还是说,她觉得,她与慕云的相处,无形之间已经那么融洽了吗?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解释,也无法解释,视线转移到车窗外,懒懒的回应了一句:“我还能叫什么?”说着,顿了顿,才又继续道:“再说了,称呼什么的……她好像也没那么在意吧?” 毕竟慕云连她都不在意。 周玉今天跟她说了很多关于慕云的,无形之间让林清欢觉得她好像是给慕云当说客的,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慕云喜欢她与不喜欢她都不会影响什么。 容彻不会因为慕云的不喜欢而离开她,也不会因为她的喜欢而对她格外关照,毕竟,对于容彻而言,喜欢她,爱她,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他的婚姻,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同意。 他宠她,爱她,毫无道理。 所以…… 在胡家的时候,面对秦瑶,林清欢才会那么的有恃无恐。 想着,林清欢手肘闲闲的撑在车身上,随即又觉得不舒服,转而开了车窗,懒懒的趴在车窗上,夜风灌进来,吹的人身上有些冷。 容彻侧头看了她一眼,语气里捎带着几分抱怨道:“这几天帝都天气一直都很凉,你本身身体就不好,也不怕吹感冒了。”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懒懒的回了一句:“我身体再不好,总不至于吹一点风就感冒吧?” 容彻:“不至于也要注意保暖啊,万一呢?” “哪来那么多万一。” 不过,林清欢最后还是听话的重新老老实实的在副驾驶坐好,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容彻电话响了。 容彻则直接道:“帮我接。”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不合适吧?” 容彻无声的看了她一眼,满是威胁。 林清欢秒怂:“万一要是老爷子打来兴师问罪呢?”也算是勉强解释了,但,容彻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林清欢只好妥协:“你手机在哪儿呢?” “口袋里。” 林清欢:“……”踌躇了半天。 容彻:“我开车呢,不方便拿,右边口袋,手伸进去,摸出来不就好了?” 林清欢:“……” 你说倒是简单! 不过仔细想想,可不就是这样吗? 电话还在响,再不接就自动挂了,万一要是急事呢! 所以,即便是不情愿,林清欢还是将手伸进他裤袋里。 emmmmm…… 顺手的事情倒不会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明显就不是顺手这么简单,尤其容彻还坐着,不好拿不说,还…… 容彻:“拿出来就好了,别乱摸……” 谁他娘的乱摸了! 林清欢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摸到手机就立刻拿了出来,看了看上面闪动着祝卿闻的名字,林清欢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算是容彻也不得不忌惮着老爷子,何况是她? 不是最好! 通话就快要挂断的时候,林清欢才接起来,她一个字都没说出口,祝卿闻便直接道:“秦瑶的手废了,你打算怎么办?” 祝卿闻一向是容家最信任的医生,林清欢早该想到容晨会带着秦瑶去他那里。 原本还庆幸着祝卿闻打电话过来可能是因为贺然之的事情,怎么都没想到她一开口说的会是那句…… 秦瑶的手……废了? 沉默了一会儿,林清欢微微舒缓了一口气,缓缓道:“那怎么办?秦小姐是不是要以故意伤害罪起诉我?” 那边的祝卿闻沉默了一会儿,不过也很快明白过来,只是语气里更多的是吃惊跟着错愕:“你弄的?” 第271章 公主都没你不讲理! 林清欢还没来得急说什么,那边又极为认真的说了句:“真的是你弄的?” 秦瑶跟容晨都没有跟祝卿闻说什么,他也是听临行的人说了那么一两句,原本以为他们也就是说说,亦或是自己听错了,之所以给容彻打电话,也不过是想着,秦瑶除了那么大的事情,容彻那边应该知道什么情况,还有就是,趁着这个时间段做点什么。 但,他没想到接电话的是林清欢,以及这件事情,真的就是林清欢做的。 林清欢淡淡的应了一声:“是不是我做的有那么重要吗?反正她本身就是想要别人认为是我做的。” 祝卿闻觉得林清欢这话有些难捉摸:“什么情况?” 林清欢也懒得解释了,稍稍舒了一口气,顺其自然的转移话题:“贺然之情况怎么样了?” 祝卿闻:“他情况挺稳定的,伤养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哦。”林清欢淡淡的回了一句:“那让他医院里好好待着吧。”说完,瞬时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说吗?” 祝卿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没了。” 林清欢准备挂电话,但那边的祝卿闻又道:“哦对了,他改复查了,你告诉他,让他抽时间过来一趟。” “恩,好。”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顺带着把祝卿闻的话跟容彻说了一遍:“祝医生说,秦瑶的手废了。”说完,看着容彻,好久都没说话。 “哦。”容彻淡淡的应了一句,沉默了一会儿,补充道:“其他的呢。” “其他的……”林清欢沉吟片刻道:“还有就是,让你抽个时间过去复查。” 容彻依旧:“哦。” 林清欢看着他的侧脸,嘴角扬了扬,微眯着的眼眸敛着轻笑。 容彻倒也没说什么,一边开车一边道:“都这时候了,还笑?秦瑶要是告你,你就真得坐牢去了,难为你还笑得出来。” 林清欢嘴角扁了扁:“让我去坐牢,对容晨有什么好处呢?” “没好处也未见得他不会做。”容彻声音温沉淡雅:“他的心思也未必好猜,你如果用常规的逻辑思维想他,很有可能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容晨跟容彻明争暗斗了那么多年,容彻即便是说他心思不好猜,也多少能猜到一些。 就像容彻说的那样,秦瑶如果真的以故意伤害罪起诉她,即便容彻会给她安排最好的律师,但她曾经承认过这件事是她做的,就足可以顶罪了。 即便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容晨全部都看在眼里,他不出来给林清欢作证,情况对林清欢也是极其不利。 想着,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慵懒的靠在座椅上,声音慵懒而无奈:“那我能怎么办?我要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拆穿秦瑶,说她自己拿刀子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你觉相信的人又能有几个?” “而且……”说着,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又缓缓道:“容晨当时也在,我要是把秦瑶逼太紧,谁又能保证他不会直接跳出来跟秦瑶一起指证我呢?” “真到了那时候,我就更加有口难辩了。” 进退都不行,林清欢自然要选择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只要容晨不开口,这件事就很难定性,而且,秦瑶本身在帝都权贵圈里名声就不好,是非都是她们两个人说,没有第三方的作证,传出去,还不是说什么都有? 看她不爽的人会说她,自然,看秦瑶不爽的人也会说秦瑶,就算是不干净,也不能就她一个人不干净。 她说完,容彻淡淡的应了一声:“你打算的好,但秦瑶也不是傻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秦瑶的目的是什么?” 林清欢瞥了他一眼,懒懒道:“她还能有什么打算,她的打算不从来都是你吗?” “可是这一次很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你,我只是顺便?也是为了顺便恶心一下你?” 前面已经到了独属于容彻的别墅区,转弯将车子开进去,没一会儿停在车库,车子停稳,两个人解了安全带下车,关上车门,容彻才缓缓道:“秦瑶很聪明,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借着老爷子的关心与偏宠也好,吊着容晨,又同时想要在我这里拿到好感度也罢,外人看来或许是不以为耻的,但,她的确做到了,而且,得心应手。” 林清欢语气炎炎的:“我也没说她不聪明啊?” 容彻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然而很快,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只是很客观的跟你评价她,这也要吃醋生气吗?” 林清欢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谁吃醋了?谁生气了?” “不是你吗?”容彻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下巴,带着薄茧的指腹温柔的磨蹭着她细腻的皮肤,借着别墅内橙黄色的草坪灯,居高临下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好一会儿,语气里捎带着几分嗔怨:“越来越不讲道理了,果然是一个人,即便对过去一无所知,也不耽误你任性耍横。” 林清欢:“……”转头挣脱开他的钳制,语气捎带着几分不满:“有那么夸张吗?” “怎么没有?”容彻说着,俯身将她抱起来:“公主都没你不讲理!” 林清欢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就会胡说八道?我算哪门子的公主?灰姑娘都算不上好吗!” “又忘了我说的吗?”容彻道:“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公主。” 林清欢:“……” 倒不是忘了,而是,‘公主’这个称呼,与她的身份与经历,真的没有任何联系。 容思源这段时间多由慕云照顾,刘妈又是最熟悉容思源饮食搭配的,容彻跟林清欢两个大人不需要照顾,但容思源就不行了。 刘妈现在也多是在慕云那边照顾容思源生活起居,偌大一个别墅,就只剩下容彻与林清欢两个人。 容彻将她抱到沙发上,让林清欢环着他的腰相对坐在他身上,只开了玄关的灯,接着别墅外面的灯光,勉强能看清彼此的五官。 他靠在沙发上抱着她,林清欢则揽着她的脖子,相互看着彼此,好久都没说话。 好一会儿,林清欢打破沉默,飞快在他嘴角印上一吻,然后缓缓吐出一个字:“脱。” 容彻眉心拧了拧,温热的手掌漫不经心的探进她衣服里,不安分的抚摸着她细腻柔滑的肌肤,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脱谁的?” 林清欢理所当然道:“当然是脱你了!”说着,补充了一句:“刚是谁说的,要脱光了给我看一辈子的?” 容彻无法辩解。 毕竟这话才说完还没半个小时。 容彻抱着她起身,语气里满是妥协:“当然是我说的。”说着,就抱着林清欢朝楼上走。 林清欢公主脾气还真上来了:“不行!不去楼上,我就要在这儿看你脱!” 容彻眉头都要打结了:“别闹……万一被人看见了呢?我的身体只有我家小公主一个人能看!” 林清欢:“……”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可就是因为这样,林清欢的小心思才极大的被满足着,所以也越发的得寸进尺:“不要,我就要在这里看。”说着,使劲儿折腾着两条腿,害的容彻走路都轻易不敢走,怕一不小心摔倒了,在给她磕了碰了的。 容彻:“听话……” “不听!” 容彻:“……”在林清欢身上,他总是这样,打不得骂不得,捧在手心里都怕太晒着她,捂在心口上又怕她不自在。 林清欢见容彻也没想朝楼上走了,脚踝使劲儿搭在沙发上:“脱得时候骚,情点……” 容彻一脸无奈,将她放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软糯的声音带着带点可怜相:“我不知道怎么才算是骚,情,要不你给我示范一下?” 林清欢:“我才不!”手臂抵在两人中间。 容彻欺身将她压在沙发上:“那怎么办?我不会!” “还能又你不会的吗?”林清欢才不相信,不过想了想,也解释了一句:“就……别的女人勾引你的样子,你也勾引勾引我呗?” 容彻:“没有女人勾引过我。”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我才不信!” 容彻:“真的。” “还是不信!”林清欢懒懒的躺在沙发上,看着容彻说了句:“在会所被贺然之撞见那一回呢?” 容彻脸色微沉。 林清欢侧了侧身子,语气恹恹的:“还说没有?明明就是有!”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伸手将她身子板正,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还说我给自己找不痛快,你这不也是吗?翻这些旧账的时候,心里痛快吗?” “就是不痛快才要说,不说就只是我自己不痛快!”林清欢淡然的抬头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心地善良的人吗?” 反正都是不痛快,不如说出来,拉上他,要不痛快大家一起,省得她自己憋在心里,越想越别扭。 容彻修长的双腿懒懒的搭在茶几上,俯身亲吻着林清欢的额头,缓缓道:“恩,可不是吗?你才不心地善良,你是蛇蝎心肠,还得我为了你要死要活那么多年,现在还翻旧账折磨我,简直坏死了!” 自然,也让他爱的要死 第272章 谁给你的胆子,敢阴她? 林清欢无言。 容彻温热的指尖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好一会儿,缓缓道:“你还要看我脱光了吗?” 林清欢:“……” 刚就是一时兴起,她说得厉害,忽然间听到容彻这么说,倒真的叫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悻悻的吐槽了一句:“你有什么可看的!” 她起身要走,但却被容彻牢牢的扼住了手腕,手上稍一用力,便有将她重新拉回怀里。 林清欢不轻不重的跌进他怀里,手臂下意识的抵在两人之间,容彻紧紧环着她的腰肢,温热的手掌顺势滑进她的衣服里,慢慢的抚摸着她细腻的肌肤,声音沉哑而压抑,性感诱人:“我不好看,当然还是你好看一些,脱光了更好看……” 他温软的声音糅杂着漫不经心却致命的音符,话音刚落,嘴唇便狠狠的封住了她的嘴唇,热烈而缠绵的吻着,从唇角,蔓延到她身体各处…… * 第二天,林清欢起床的时候容彻已经不在了。 去到厨房弄早餐的时候,却发现保温箱里放着一份简单的三明治以及温好的牛奶,容彻不会做饭,前段时间假模假式的说要学,也从来不知道他学的怎么样了,林清欢也懒得问他,反正她从来都是想做就做不想做就出去吃。 再说了,容彻虽然不喜欢人打扰,但别墅这边也需要专门的人来打理,实在不愿意自己做饭吃,让管家重新安排一个厨师进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林清欢把三明治以及问好的牛奶从保温箱里拿出来,看着,嘴角不由得扬了扬,做得有模有样的,还挺不错的。 让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洗手作羹汤,想想也挺不容易的。 林清欢吃的心满意足,但,有时候好像连老天爷都不愿意让她这么高兴似的。 祝卿闻打电话过来让她去一趟医院,说是贺然之非要吵着出院,而以贺然之现在的情况,还不适合出院。 林清欢怕他再折腾出什么事情来,赶紧过去了。 可是去了医院贺然之的病房,人却不在病房,林清欢只好去祝卿闻办公室找祝卿闻。 只是,才刚到门口,就听见贺然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就说吧,要赔多少钱?开个价!” 呵呵! 这一个财大气粗啊! 林清欢也是怕又是他惹出什么乱子了,赶紧进去,可……才一进去,就看见秦瑶坐在治疗室里,祝卿闻正在给她包扎伤口。 所以…… 赔偿的事情,是说她跟秦瑶的事情吗? 想着昨天的事情,林清欢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秦瑶的手臂上,伤口深可见骨,看起来触目惊心。 然而, 林清欢却没有半点同情。 这个秦瑶啊,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对自己都下得了那么狠的手,也难怪这些年能在容家如此的如鱼得水。 听见有人推门进来,里面的人都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林清欢。 秦瑶看见她,暗沉的眼眸拧了拧,很快将视线移开,祝卿闻有些尴尬,不过,作为一个医生,他还是尽职尽责的为秦瑶包扎伤口。 贺然之现在勉强能走,不过拄着拐杖,看见林清欢进来,撑着拐杖慢慢的走过去。 他不知道祝卿闻给林清欢打电话了,所以,见林清欢过来一脸的吃惊:“你怎么过来了?”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秦瑶,抓着林清欢的手臂,将人拉到一旁:“你过来干嘛?一会儿秦瑶再跟你打起来!” 林清欢嗤笑一声:“你觉得这个时候,她有那个能力跟我动手吗?” “我……” 显然,秦瑶没那个本事。 贺然之瞥了一眼林清欢,压低声音缓缓道:“那你也不能来啊,你可那你都把她弄成那样了,怎么着也得心虚一段时间啊!” 林清欢:“……” 贺然之见林清欢一脸无语,凝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才问道:“别告诉我不是你做的?” 林清欢嗤笑一声:“那又是谁告诉你的,她手上的伤就一定是我弄的?” “不是你做的?”贺然之满脸的不相信,回头又看了一眼秦瑶那楚楚可怜,一脸心死的样子,眉心的起伏越发明显了:“真的不是你?”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是就是吧,反正,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阴你?”贺然之显然明白过来了。 其实一开始听说,她也不相信,可是找人打听了下,得知事情的起因是关于容彻,再想想林清欢素来的性子,跟她以往比起来,急是急了点,但,牵扯到容彻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所以,即便贺然之知道秦瑶身上的伤对于她以后的前途来说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但,如果能让秦瑶息事宁人,多少钱他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 林清欢虽然没明说,但贺然之对她还是了解的,是她做的她会承认,如果不是她做的…… 以前也是这样的,很多时候就是这样,默默的,不说话。 贺然之了然,转头就朝秦瑶去了。 祝卿闻才给秦瑶包扎好伤口,便直接被贺然之紧紧攥住。 “啊!”秦瑶吃痛的大喊了一声。 祝卿闻闻声赶紧过去:“贺然之你干嘛?” 林清欢听见声音也赶紧过去把人拉开:“贺然之,你干嘛呢!” 贺然之一脸厌恨的看向秦瑶:“谁给你的胆子,敢阴她?” 秦瑶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然而这件事又牵扯到林清欢,她又怎么可能会在林清欢面前示弱,牙齿紧咬着下唇,狠狠的瞪着贺然之与林清欢。 祝卿闻一边查看秦瑶手腕上的伤口,一边跟林清欢说:“你先把他带回去,我这儿已经够乱的了,你们就别再给我添乱了吧?” 林清欢也怕贺然之待在这里再惹出什么乱子,赶紧带着人往外走,只是,才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容晨便率先推门进来。 见贺然之与林清欢都在,眉心不由得紧紧拧着。 容晨与秦瑶的关系贺然之自然是知道的,而且,看容晨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怀疑他跟林清欢对秦瑶不利。 嗤笑一声,冷冷道:“不用怀疑,你家那个小白花刚被我收拾了一顿,你要是心疼啊,就赶快过去心疼心疼你们家小白花,跟我们在这儿大小瞪小眼的,岂不是浪费时间了?” 容晨脸色阴沉着,不过,却什么话都没说,瞥了一眼贺然之与林清欢两人,便直接朝里面的治疗室去了。 贺然之脸色稍稍有些沉郁,不过只是一会儿,便被林清欢带走了。 林清欢带着贺然之回到他的病房,扶着他到病床上坐着,懒懒道:“你疯了吗?秦瑶的手已经废了,你搭理她干嘛啊?” 贺然之:“我可跟你不一样,这种事也能忍得了。” “我没忍啊。”林清欢声音懒懒的,拉了张椅子在病床旁边坐下,笑着道:“这件事情本身对我就没什么影响啊,不管我的事,所以,她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她可是在往你头上泼脏水,这都不管你的事?”贺然之有时候真的想不通林清欢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或者是她思考事情的逻辑。 换做是他,谁他妈往他头上泼脏水,他一定想法设法的,弄死他! 他以前以为林清欢是这样的人,睚眦必报,毫不留情,但现在看来,他可能真的没有真懂过林清欢。 林清欢也不生气,笑着解释:“她弄伤自己,无非就是想让人知道我这个人是如何的心狠手辣,蝎蛇心肠。”说着,她自己都笑了:“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啊,是不是有人说我心狠手辣蛇蝎心肠,我根本不在乎。” 这一点,也不知道秦瑶想到没有。 手段是有的,心思也够稀奇,对自己呢,也下得了狠心,但走了这么一招险棋,要是没想到这一点的话,岂不是可惜了? 林清欢不在意,但贺然之却怎么都不愿意释怀:“你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她阴你了就是阴你了,反正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算了的。” 谁说我要就这么算了? 林清欢眼眸微微敛着,嘴角噙着一抹轻笑,也只是这么想,毕竟这些事情,以贺然之这个性子,还是别叫他知道了。 贺然之正在气头上,哪里还顾得上林清欢是什么脸色。 然而正在这时候,容晨敲门进来。 一看见他来,贺然之脸色立刻变了,林清欢脸上的笑稍稍凝了凝,不过很快,也就恢复如常了,看着容彻,眼眸微微眯着笑道:“容总,有事吗?” 容晨语气平淡如水:“出去聊吧,没得再耽误贺少爷养病。” 他这话说的暧昧又直接,不过,这倒也在她意料之中。 容家的人,性子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平时看起来各不相同,但其实骨子里都淡泊冷漠,孤傲的很。 而贺然之自然也听出来容晨话里的意思,自然也猜到他要跟林清欢说什么,眉心拧着,不耐烦的道:“在哪儿不能说,非要出去说?还是说,容总您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我知道了给您抖落出去?” 第273章 林清欢实在没必要对他句句属实 林清欢看了一眼贺然之,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缓缓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说着,看了一眼容晨,眉眼微微上扬,语气里捎带着几分挑衅:“你这种不上道的威胁,容总什么时候怕过?” 片刻后,嘴角又扬了扬:“毕竟容总做什么事情都光明磊落的,哪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然而,不管林清欢怎么说,容晨始终淡淡的,微微敛着眉眼,好像林清欢说什么都跟他没关系一样。 事实上,林清欢想说什么,他都懂。 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了一眼林清欢,不动声色的轻笑一声。 女人太笨了没情趣,太聪明了,又不可爱。 所以秦瑶是最好的,不是最聪明的,也不是最笨的。 偶尔耍一些自以为是的小心思,但又翻不起太大的风浪,甚至有些手段与心计拙劣的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她想做什么。 但就是这样的女人才好。 像林清欢这样的,太聪明了,看着她都觉得累得慌。 林清欢说着,从椅子上起身,轻描淡写的嘱咐了一句贺然之:“老实待着,再敢不听医嘱出去乱跑,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贺然之:“……” 妈的他说什么来着! 不怪他不相信林清欢,而是以他对这女人的了解,那事太像她做的了。 林清欢说完便直接出去了,容晨反倒在她之后才离开。 临走之前瞥了一眼贺然之,沉稳的眸色里多了几分打量。 贺然之原本对他没什么偏见,只不过因为容晨也是容家人,所以也算不上有什么好感,但这次秦瑶出事,他听说容晨全程在场,秦瑶那么拙劣的栽赃嫁祸,要说容晨完全不知情,他第一个不答应。 所以现在的贺然之对容晨也没什么好脸色,自然,容晨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敛了敛眉眼,很快跟着林清欢出去。 特护病房本身就在顶楼,楼顶天台就有个小花园,环境不错,所以林清欢就直接去了楼顶等他。 容晨找到林清欢的时候,她已经在长椅上坐着了。 看见他过来,林清欢抬眼看着他,嘴角扬着一抹轻笑:“秦小姐又跟您告状了吗?毕竟刚才贺然之那么对她也是因为我,我想,这笔账,秦小姐还是会直接算到我头上的吧?” 否则岂不是浪费了她的一片苦心。 容晨没回答,而是走到林清欢对面坐下,深沉的眉眼微微敛着,声音清闲而随意:“林小姐一直都这么聪明的吗?” 林清欢嗤笑一声,转头看向别处,没回答。 容晨这是开始跟他绕圈子了,林清欢最烦这样。 但,这大概是容家人的通病吧? 容彻以前也这样,什么话都不直接说,非要绕来绕去的。 然而,她也只是这样想着,末了嘴角扬了扬。 什么以前啊。 明明,他现在也是这样的。 容晨微敛着的眉眼落在林清欢脸上,她嘴角的那抹弧度自然也被他看在眼里,片刻后,轻笑着问了一句:“我来猜猜看,林小姐是想到阿彻了吗?” 林清欢转向看着他,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容晨依旧笑着,自顾自的解释着:“难得你笑得那么开心。” 林清欢眉头拧了拧,眉眼里压抑着一丝不悦。 容晨则一如既往的淡雅随意,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好像不是对林清欢说的,又好像是:“其实感情好到你们两个这种地步,好也不好。” 林清欢没接话。 她不相信容晨现在闲到专门过来跟他探讨感情问题,尤其还是她与容彻的看清。 但,容晨好像并不在意林清欢愿不愿意听:“好在可以省去很多烦恼,不好在……当感情大过理智时,对于那个人,你会本能的忽视掉很多东西,比如你原本能发现的,可能因为太过爱他,而一直让自己处于被蒙蔽的状态。” “容晨……” 他才说完,林清欢眼眸微垂,轻笑着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嘴角敛着笑,转头看向他,缓缓道:“还请你有话直说,这么绕来绕去的,你不嫌费尽,我还嫌听着烦呢!” 容晨视线落在她身上,好一会儿,笑着移开视线,声音里透着几分清闲:“你跟阿彻聊天的时候也是这样吗?他可比我还会绕圈子!” 林清欢无言。 毕竟,他说的也是实情,林清欢也没什么好辩驳的。 但,她现在的确没什么闲情逸致跟容晨在这里绕圈子,显然也没必要。 眼见着林清欢眼里多了几分不耐烦,容晨敛眉笑了笑,随即转移话题:“林小姐,我能问问你什么时候对我那么了解了,以至于昨天晚上,想都不想就直接承认,直接逼得我一句话都没说?” 林清欢没看他,慵懒的靠在长椅上,沉吟片刻才道:“容总您误会了,我对您,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了。” “哦?”容晨嘴角微扬,显然不相信她说的:“是吗?” 林清欢轻笑着,语气里没有半点隐瞒:“昨天晚上我之所以会那么做,完全没考虑过您会怎么做,怎么说。”说着,顿了顿:“之所以会没有任何犹豫的做那种选择,是因为我觉得,秦瑶居然能对自己下得了那么大的狠手,必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 “从当着胡太太的面儿想要叫我出去单独聊聊,到我借口离开在胡家闲逛,她却那么凑巧的,在我走到那么隐蔽的地方才出现。”林清欢嘴角扬了扬:“连容总您都夸我聪明了,那我何必还要装傻呢?那些事情,要说巧合,也太巧合了吧?” 说着,林清欢稍稍松了一口气,风轻云淡的抬眼看向不远处的花架,舒缓了一口气才又接着道:“如果我是她,如此的苦心孤诣来栽赃一个人,必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我很想相信容总您的为人,但谁也说不准会不会从哪个角落里忽然冒出来一个人,信誓旦旦的说,他看到了全部的过程,就是我因为看不惯秦瑶而下的狠手呢?” 自然,这些都是假话。 其实也不排除会有这么一种可能。 只不过,那天容彻带她离开是走得与他们来时相反的方向。 如果真的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藏了人,这一来一往的,容彻肯定能发现。 但,都没有。 所以最后自然就派出了这种可能。 但跟容晨,林清欢实在没必要对容晨句句属实。 说着,林清欢看向容晨:“我想,考虑到这种情况,即便是容总您,也会彻底杜绝从第三者口中说出的信息吧?” 容晨看向林清欢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赞赏,同时,也带着几分遗憾:“不得不说,林小姐真的是太聪明了。” 林清欢无声笑着。 病房里,贺然之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呆着,林清欢与容晨走后没多久,便按了传呼铃叫了护士过来。 他身上的伤现在虽说好的差不多了,但完全依靠自己从床上下来还是有些吃力。 然而,让贺然之没想到的是,等来的不是护士,而是容彻。 看见容彻从病房外面进来,贺然之稍稍有些意外,不过片刻之后也一脸了然。 毕竟,容晨能找上林清欢,容彻这时候跟过来,再正常不过了。 容彻在病房里没看见林清欢,视线转到贺然之身上,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姐呢?” 姐这个称呼从容彻嘴里说出来,贺然之总感觉有些意有所指,甚至是,警告。 所以,没来由的有些不想搭理他,不过,最终还是老实告诉她:“刚容晨过来找她,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容彻倒没多意外,只是听到两个人在一起,眉头不由自主的拧了拧,好一会儿才接着问了一句:“知道去哪儿了吗?” 贺然之嗤笑一声,看了看自己还绑着绷带的腿,眼底蔓延着一抹调笑:“我姐说我要跟她,她回来就把我腿打断,反正……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告诉我。” 容彻最烦贺然之这样。 明明知道这话对他不会有任何作用,但偏偏要说出来恶心他。 一次两次的,容彻的确不在意,也不想让自己跟一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计较,但……就是恶心,会膈应。 而贺然之看着容彻离开,敛着笑意的眼眸逐渐蔓上一抹阴冷。 天台。 容晨与林清欢又说了许多似是而非的话,最后,双腿交叠,慵懒的靠在座椅上,十指紧扣的随意的搭在身上,捎带着薄茧的指腹漫不经心的磨蹭着手指,微敛着的眼眸藏着些许意味难明的笑:“听说前段时间林小姐跟颜小姐也闹不愉快了?” 这个‘也’字让林清欢稍稍有些反感。 她是不怕事,但容彻这话生生让她的觉得,自己就是那种没事找事儿,四处结仇的人。 可,容彻没等她说什么,噙着笑意的眼眸便落在她身上,轻描淡写的缓缓道:“不知道林小姐听没听说过颜小姐的背景。” 听说过,但林清欢却道:“没有。” 容晨仿佛知道她会这么回答一样,漫不经心的笑着:“说起来,颜小姐跟林小姐可是有很多相似之处呢……” 第274章 其他的地方,也挺像的。 林清欢深舒一口气。 仔细品味了下容晨的话,她忽然发现,容彻也好,容家的任何人也好,她真的,一无所知。 林清欢已经不想在意容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了,显然她现在更像知道的是:“你好端端的,跟我说这些,因为什么啊?” 她吻得轻描淡写的,好像再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嘴角微扬着的笑透着几分疑惑。 但除了疑惑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情绪。 容晨轻笑一声:“我以为你会更在意阿彻跟颜小姐是什么关系呢?” “我想知道,但没必要非得从你这里知道啊。” 容彻嘴角敛着的笑僵了僵。 这话有些没道理,但,也的确如此。 颜茗也好,容彻也好,亦或是,肖肃。 林清欢可以从他们任何人当中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恰恰从容晨嘴里知道,是最没有意义的。 但,显然,这对于容晨来说极有意义。 容晨漫不经心的笑着,转头看向别处,好一会儿,缓缓道:“可是除了我,没有任何会告诉你这件事啊?” 林清欢笑着,无言以对。 容晨看她不说话,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随即,也不管林清欢愿不愿意听,微敛着眉眼,风轻云淡道:“颜小姐跟你一样,出身贫寒,哦……她比你还要惨,你是被你父母寄养在别人家里,但她呢,从小生活在孤儿院。” “不过呢……”说着,容晨顿了顿,微微抬头,看了看一眼林清欢,随即又看向远方,声音缓缓的,好像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出身不好,似乎也不能阻挡颜茗追求自己的未来,孤儿院那地方呢……或许初衷是好的,但毕竟人心是很难控制的东西,再加上颜茗长得还挺漂亮的……” 容晨欲言又止。 事实上,他也不用多说什么,毕竟他相信,说到这个地步,林清欢已经能明白了。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人,一个……足以改变她命运的人。” 林清欢好久都没说话,然而,这时候,她却忽然笑着打断:“容总这是在给我讲故事吗?” 容晨视线落在她脸上,认真的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即笑着说道,语气极其敷衍:“如果你觉得这只是一个故事,那也可以把这些事情都当成一个故事来听,我不介意。” “可我……并不想听啊!”林清欢眉眼微眯着,笑得轻柔淡雅。 对此,容晨也没有任何意外,妥协的语气里捎带着几分迁就:“不想听故事啊?那好,那我就直接告诉你答案好了。” 林清欢依旧淡漠的笑着看着他,不在意,但也没有阻止容晨。 容彻低声笑着,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闲笑着道:“你觉得,在帝都,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做到悄无声息的庇护一个人?” 林清欢嘴角漫不经心的牵了牵。 他都说的那么明显了,林清欢要是再装着不明白,岂不是辜负了容晨饶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跟她说这件事情。 而容晨说完便直接起身,修长的手指理了理西装外套上的扣子,眼眸微微敛着,轻描淡写的:“其实你跟颜茗,不仅仅是经历像,其他的地方,也挺像的。” 他说完便直接走了,至于林清欢什么反应,他根本就不需要知道。 容晨从离开天台,下楼梯的时候正好撞上容彻。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正准备点燃香烟,看见容彻正在朝上面走,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顿了顿,不过很快,也了然了。 “你怎么过来了?”点了烟,容晨才缓缓道。 容彻轻笑一声:“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容晨抽了一口烟,缓缓的突出烟雾,随即慢慢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与容彻站在同样的位置,弹掉多余的烟灰,才云淡风轻的道:“贺然之刚在祝卿闻的治疗室闹出了点事儿,我过来问问弟妹,他想怎么样?” 容彻嗤笑一声:“其实这话,也是我该问你的啊?” 容晨眸色平淡而清儒,仿佛容彻现在说的事情跟他没关系一样:“问我?你凭什么问我啊?” “我凭什么问你,你自己心里一点都不清楚吗?”容彻从来都不想跟容晨绕圈子,但,容晨总是要跟他绕。 容晨嘴角扬了扬,轻笑一声,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可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说着,眉眼微微敛着,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慢:“其实那天晚上,我也没比你们早到多少,你看见多少,我也就看见多少,一直在我这里纠结这个,真的很没意思。” 容彻敛着眉眼,嗤笑一声:“算了,你想硬碰硬,我给你这个机会就是了,只是你不觉得,秦瑶这次做这件事情,并不在你的控制之内吗?” 容晨眉眼敛着,半天,笑着看向容彻:“我从来都不觉得她在我的控制范围内。” 容彻倒什么都没说,瞥了他一眼,直接饶过容晨朝天台走去。 林清欢觉得天台空气不错,环境也很好,反正下去也没什么事情,就想着在上面多坐了一会儿。 没想到容彻会过来,听见有脚步声,还以为容晨走了又回来了呢。 转头看过去是 容彻,眼底一闪而过一抹意外,不过最终也都化为平静:“工作忙完了吗?” “恩。”容彻一边应着她,一边走到她旁边坐下,伸出长臂将她揽到怀里,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跟林清欢看着一样的风景,微微舒缓了一口气,缓缓的,漫不经心的说着:“贺然之又惹事儿了吗?” 林清欢听着,好一会儿,才漫不经心的笑着道:“他哪天不惹事儿?我早就习惯了!” 容彻转身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沉吟了好一会儿道:“你说,以后思源到了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叛逆惹事儿?” “那谁知道呢?”林清欢声音慵懒随意。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宽大的手掌轻揉着她柔软的头发,好一会儿,声音软糯温柔,缓缓道:“你跟着容晨……都聊什么了?” 林清欢靠在他肩膀上,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抵在两人胸口之间的手臂稍稍用力,想要推开他,可是才稍稍动了动,便又被容彻重新紧抱在怀里。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林清欢老老实实的靠在他怀里,语气稍显无奈:“那你是要跟我说话呢,还是要抱我?” “一边抱着你一边跟你说话不行吗?” 林清欢语气里满是不情愿:“可是之前家里的长辈教过我,跟人说话的时候,一定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样才足够真诚。” “要什么真诚不真诚的?”容彻语气里带着轻笑,轻描淡写的:“我们之间还需要考虑这些吗?你是怕我对你不真诚,还是觉得自己会对我不真诚?” 林清欢沉吟片刻。 她依旧靠在容彻肩膀上的位置,看不见此刻他脸上是什么表情,所以,她只能靠猜。 还一会儿,才轻笑着,慢慢道:“怎么说呢……比起所谓怕谁对谁不真诚这个问题,其实我更在意的是,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需要我真诚对待。” “是吗?”容彻闲笑着问,片刻后,宽大的手掌落在她背后,然而,不一样的却是从背后紧贴着她心口的位置,就像是,她的心跳掌握在他掌心之中一样。 然后,下巴深埋在她颈窝处,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与温和:“好了,现在,我不需要你面对我,也能知道你在回答我问题的时候是否真诚。” 林清欢都要无语了:“那我呢?” 只是,她才说完,容彻便拉了她的手帖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隔着衣服,他温热的体温逐渐侵染到手心里,以及他胸腔里跳动着的那可心脏。 他这样,倒真的让林清欢无法反驳。 然而,她不说话,容彻便又清闲的问了一句:“够不够?” 林清欢无言。 容彻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手,然后,引导着她,将他束在裤子里的衬衫衣摆拉出来一些,然后拉着她的手探进衣服里,最后,与刚才一样,贴在他心口的位置。 他身体的温度有些烫,林清欢的指尖才触碰到,不由自主的僵了僵,咽了咽口水。 温热的指尖漫不经心的抚摸着他心口的皮肤,然而,她只是动了动,手便直接被容彻捉住了:“好好放在上面,别乱动,会痒。” 林清欢则有些答非所问:“你身上怎么那么烫?” 容彻:“是你手上凉,我体温正常的。” “是吗?” 容彻点了点头:“恩,是……” 他下巴抵在她颈窝处,稍稍一动就会牵连到林清欢身上。 她头发随意的绑在脑后,松松散散的,容彻抱着她,下巴深埋在她颈窝处,压着一些头发紧贴在她脖颈处,所以即便他只是稍稍动了动,贴着她皮肤的头发磨蹭着,弄得人痒痒的。 林清欢手放在他心口上,感受着他心脏在自己手心里跳动的节奏,一时间,都记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了。 而容彻,好像也不想知道了一样。 第275章 他说……你贱到了骨子里 林清欢跟容彻回到贺然之病房的时候贺然之正在跟人打电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站在病房门口,远远的听着贺然之很生气的冲那边吼:“你们都干什么吃的!一所私人住宅的私家监控都进不去吗?” 听着他这话,林清欢一脸无语。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容彻仿佛心知肚明。 推门领着林清欢进去,淡淡然的瞥了一眼贺然之,嘴角漫不经心的上扬,那弧度,捎带着几分轻蔑的嘲讽。 贺然之一见他们机那里,立刻挂了电话。 然而抬头看了一眼容彻,他嘴角那一抹嘲讽的笑太明显,他想看不见都难。 容彻见贺然之看向他,也没打算隐瞒的意思,闲闲的笑着,轻描淡写道:“你有技术不假,但别什么地方都碰,毕竟有些东西,即便是你没恶意,只要是碰了,一旦被发现,军事法庭你是必要要走一遭了。” 贺然之脸色沉吟,视线里捎带着几分心虚转头看向别处。 林清欢听到容彻的话,瞬间炸毛:“贺然之,你又背着我干什么了?” 贺然之:“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我做什么了?你没证据不要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林清欢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那你倒是去啊!我在外面看你一天这作死的样子我就少活一天,最好把我送进去关它个十年八年的,我眼不见心不烦还不行吗!” 贺然之:“……” 容彻眉眼微微敛着,漫不经心的笑着道:“他要告你诽谤,我就告他意图窃取军事机密,到时候把他送进去,你也一样是眼不见心不烦。” 贺然之:“我去!还能不能行了!” 林清欢瞥了他一眼,语气里捎带着几分不耐烦:“不用你告他,像他这么作死的,迟早把自己作进去!” “你盼我点好能死吗!” “能!” 贺然之:“……” 容彻慵懒的坐在病房的沙发里,懒懒得抬眼看了一眼贺然之,随即又敛着眉眼,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 林清欢跟贺然之是表兄妹,其实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也没什么,但,容彻就是介意。 毕竟,贺然之对林清欢的态度,真的不仅仅是普通的表兄妹那么简单。 只是林清欢没往那边想,容彻反倒是不好开口。 而对于容彻对贺然之的漠视,贺然之从来都是视而不见,相反的,容彻越不爽,贺然之就越高兴! * 林清欢与容彻在医院里陪着贺然之呆了一会儿才回去。 容思源在慕云那里,两个人回家也懒得弄饭吃,所以便去了林清欢以前常去的餐厅,容彻点的菜都是林清欢喜欢吃的,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吃东西。 至于有关于容晨的那些事情,两个人好像约定好的一样,谁也不愿意多提什么。 林清欢吃的差不多了,容彻叫人过来结账,她则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跟一个人装了个满怀,是那人走的急没看见她,而林清欢又刚从洗手间出来,就是这么不凑巧的撞在了一起。 这种事情,说不清楚是谁的错,不过都不是故意的,通常就是道个歉,互相体谅一下就过去了。 所以林清欢也不愿意计较,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您没事儿吧?” 那人似乎也是想道歉来着,但是抬头一看是林清欢,脸色当即变了,阴阳怪气的语调里透着些许嘲讽;“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容太太啊!也难怪了,容太太走路一向都横行的,就算是长了眼睛,这横行霸道的,还不是一样会撞到人?” 林清欢还在感叹对方为什么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可是在看清那人的脸之后,一切也都觉得理所应当了,只是莫名觉得有些冤家路窄。 她还以为颜茗的事情几天早晚会翻篇,但没想到,老天爷偏偏不喜欢看她与人相安无事,才消停多久啊,这就让她碰上了颜茗。 颜茗说着,转头看了看周围,接着,嗤笑一声:“容先生呢?不是一直当您是个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呢吗?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啊?” 林清欢稍稍舒缓了一口气,随即轻笑一声:“颜小姐,我真的挺搞不懂你的。” “你搞不搞得懂我,跟我有关系吗?”颜茗看着她笑着,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极具嘲讽。 林清欢也不介意,一如既往的笑着:“的确,跟你没什么关系。”说着,她嘴角扬了扬,眉心微微拧着,好一会儿才一脸不解的道:“看得出来,你很不喜欢我,但我不明白,你既然那么看不惯我,为什么不直接冲着我来呢?” 颜茗没回答她的话,而是轻慢的冷笑一声。 林清欢微微舒缓了一口气,缓缓道:“第一次见颜小姐的时候,你针对我的助理,这是第二次,你针对我老公,冷嘲热讽的,说到底不就是想讽刺我吗?饶了那么大一圈子,你不觉得累吗?” 颜茗明媚的眼眸稍稍暗了暗,随即抱着肩膀,一脸趾高气昂的逼近林清欢,嘴角噙着冷笑,满脸的不屑:“就你也配我针对?肖肃也好,容彻也好,一条是走狗,一个贱到了骨头里,至于你?不过就是一个装模作样的婊子罢了!” 然而,她才说完,林清欢便扬手,猝不及防的巴掌狠狠的朝颜茗脸上去了。 只是这一次,不再像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样顺利的落到她脸上。 林清欢的手悬在半空,手腕被颜茗紧紧攥着。 颜茗手上的力道有些重,发狠的攥着她的手腕,很快,她手腕上便红了一圈。 颜茗看着她,眼底满是讽刺:“真觉得我还会像那天一样被你打?” 林清欢清澈的眼眸里泛着一抹冷漠,冷声道:“颜小姐多心了,我想打你,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像什么那天昨天的,即便是今天打不了,改天我一定找机会还给你。”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林清欢淡淡的笑着:“我有没有这个本事,颜小姐咱们拭目以待不就好了?”说着,林清欢重重的甩开颜茗,懒懒的抬眼看了一眼走廊那边走过来的人。 颜茗与她,怎么说都是同公司签约的珠宝设计师,林清欢虽然不怕被人议论,但还不想卷进舆论风波里,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秦瑶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不管她愿不愿意,始终要低调点。 而颜茗自然也听到脚步声了。 她现在的身份堪比一线明星,跟人动手被人传到网上去,无论结果怎么样都对她很不利,她可不想便宜了林清欢。 所以不等那人走近,颜茗便直接侧身绕过林清欢进洗手间了。 * 容彻还在刚才吃饭的房间等她,见她回来,伸手帮她拿了外套与手包,声音里带着些许关切与疑惑:“怎么去了那么久?” “碰见认识的人了,聊了两句。” 严格来说,也不算她撒谎。 与颜茗虽然不熟,但也算得上是认识,而且,他们的确是聊了两句啊。 容彻显然也没多想,给林清欢披上外套,然后拿着她的包,另一手牵着她,离开餐厅。 一路上,林清欢都没跟容彻说话。 她懒懒的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 容彻以为她在睡觉,但其实,她一路上都是醒着的。 只是,今天的事情有些乱,她一时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容彻说。 但,容彻一向洞察力极好,林清欢也是怕被他看穿,所以从上车便靠在座椅上装睡。 容彻一开始也是有些怀疑,只是路上车流量大,也无暇顾及。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别墅车库,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到副驾驶门口,打开车门,俯身替林清欢接着安全带。 车库里灯光很暗,林清欢眉心拧了拧,懒懒的动了动身子,偏头面向容彻,睁眼看向她的时候,眼底藏着些许困意,声音也带着点才睡醒的软糯:“到家了吗?” “恩。”容彻说着将她身上的安全带解开,应了一句:“到家了。”说着,俯身将她从车上抱下来,随即又补充了一句:“睡醒了吗?” 林清欢一时语塞。 以以往的经验来说,她在容彻跟前撒谎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所以,装睡的成功率,也为零? 林清欢靠在容彻怀里,任由他抱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然而容彻似乎也不是很想知道答案,没纠结林清欢是否回答,直接抱着她去了二楼卧室,将她放在床上,但自己也顺势欺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 林清欢躺在床上,都在胸口里的那口气还没理顺,容彻柔软的嘴角便细细密密的压了下来,林清欢侧头转向别处,声音懒懒:“你不想知道容晨今天都跟我说了什么吗?” 容彻亲吻她的动作稍稍顿了顿,不过很快,又重新压了上去,声音沉哑而诱人:“你想说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听听吧……” 林清欢:“……”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容彻无疑了! 不过,的确是她想说啊。 “他说……”林清欢沉吟了片刻,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贱到了骨子里……” 第276章 这话你不是早就说过吗? 林清欢当然在撒谎,所以,她只是说他(她)说,却没有具体指到底是哪个他。 容彻怎么认为她不想过多的考虑,反正,她也就是问问。 记忆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很玄妙。 除非是自己想起来了,不然即便是听谁说,都容易影响主观判断。 比如容晨讨厌容彻,所以他告诉她的事情,从来都是对容彻不利的,毕竟容晨那么聪明,即便是容彻没有做过过什么,可到底是人无完人,尤其是在感情上,谁又能保证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正确的? 还有颜茗,她讨厌谁,林清欢至今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感觉颜茗对谁都怨念很大的样子,好像谁都欠了她一样。 所以她告诉林清欢的事情,即便是有些事情很客观,但鉴于林清欢对于她这个人太不了解,所以即便是颜茗说的都是真的,林清欢也未见得能彻底明白。 至于容彻…… 林清欢至今都不明白,容彻到底想隐瞒什么。 是他曾经真的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还是她? 林清欢看不透。 所以她现在,只能寄望于自己的记忆能渐渐恢复,至于他们说的,一切都只是个辅助作用而已。 然而容彻。 他自然不相信容晨会闲到跟林清欢讨论他以前是不是贱到骨子里这种事情。 也只是这样想着,他轻笑一声,手指温柔的落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将额头的碎发避开,温热的嘴唇落下去的时候,清浅而又随意。 “这话你不是早就说过吗?怎么今天又拿来说?”容彻声音慵懒随意,好像再讨论今天晚上都吃了什么一样简单。 林清欢也不意外。 早就料到容彻会是这种态度,所以,根本不会有什么意外。 只不过,明面上今天她只碰见了容晨,所以,自然是要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的:“可是我都说了,这不是我说的,是容晨说的。” “他?”容彻声音透着几分惫懒,侧身从林清欢身上下来,侧躺在她身边,然后将自己的手臂伸到她脖子下面让她枕着,声音清雅慵懒:“他最近……很闲啊。” 林清欢无言以对,片刻后,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他闲不闲的,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他助理。” 说着,林清欢就直接起身去了浴室,容彻躺在床上看她的身影,片刻后,笑着起身跟了过去。 林清欢一脸无语:“你过来干嘛啊!我要洗澡。” “只是洗澡而已,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了不得但我又不能见的事情呢?” 林清欢:“……” 好吧! 连个人之间,好像洗澡的确不是什么不能见的事情了。 只是,一想到要在他面前赤身裸体的,林清欢还是有些别扭,转身去浴室里调好水温放水,然后又走到外面的洗手台拿了牙刷牙膏刷牙。 自然,容彻也是如此。 林清欢对着镜子里的容彻翻了个白眼,声音含糊,但明显不爽的道:“保持神秘感也是夫妻情趣之一好吗!” 容彻笑而不语。 对于他而言,林清欢已经足够神秘了。 所以,她不需要再保持什么乱七八糟的神秘感。 林清欢见容彻不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也在做着同样事情的他,完美俊雅的五官,深邃璀璨的眼眸。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陷进去了一样。 情不自禁的……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 林清欢移开视线,快速的刷好牙,漱口洗漱,然后转身去里面的浴室泡澡。 容彻并没有进来。 林清欢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对于他们而言,那些也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在清醒的时候一丝不挂的面对他,林清欢还是觉得有些压力。 林清欢将自己裹在舒适的温水里,靠在浴缸里,仰头看着浴室头顶的天花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记忆还真是奇怪呢。 以前她从没有想过要想起以前的事情,可曾经经历过的那些片段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自己跳了出来,现在她拼命的想要想起来,偏偏,他们多的无影无踪的,消失的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难道…… 真的像心理医生说的那样,她把自己逼得跳进了,要顺其自然的好一些? 林清欢对这些事情从来都一知半解,现在就更是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她现在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浴室里的灯忽然一下就暗了下来,林清欢眼前一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容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好像是跳闸了,你等会。” 听见容彻的声音,林清欢才稍稍安心一些。 不过一个人呆在一个完全黑暗的地方,还真是有些吓人,她也不动,甚至不想听见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儿,浴室外面能看见一点亮光了,还有容彻修长的身影,接着,浴室门推开的声音,然后就见容彻手里端着蜡烛从外面进来。 林清欢无语的牵了牵嘴角:“不是跳闸了吗?你找到保险箱把电闸拉上去不就好了吗?” “把电闸拉上去很简单,随时都可以去做,但保险箱在地下室,你确定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容彻将手里的蜡烛放在浴室里原本放香薰蜡烛的烛台上,而渐渐的,蜡烛里带着的香味虽然蜡烛燃烧渐渐释放出来,林清欢才发现,原本容彻点的就是香薰蜡烛。 散出来的香味沁人心脾,带着点安神的功效,加上洗澡水的热气一烘,整个人的精神都跟着放松了。 接着昏暗的灯光,林清欢闲闲的靠在浴缸里,饶有兴味的斜了一眼容彻:“你是不是故意的?” 容彻懒懒的抬眸看她一眼,半跪在浴缸旁边看着她,闲笑着道:“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我也不否认。”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暗自妥协。 好吧…… 好像,她真的没什么正觉确切的说容彻一定就是故意的。 只是想到他一贯流氓的本质,猜的而已。 林清欢没说什么,容彻也沉默着,片刻后,容彻将手伸进浴缸里,试了下水温。 温雅的眼眸微微敛着,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 但,手一伸进浴缸里,没一会儿就开始不老师了。 林清欢斜了他一眼,动了动身子躲避着:“还说不是故意的!” “恩……”容彻这次干脆直接应了一声。 “你!” 可就是因为这样,林清欢才更拿他没办法。 容彻撩了些水到她身上,慢条斯理的帮她洗澡:“别泡太久,洗好了赶紧出来。” 他这么说,林清欢才注意道,容彻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丝滴了下来。 外面还有一间独立的盥洗室,想来是刚才趁她泡在的时候去洗的澡。 只是容彻都出来了,林清欢还在浴室里待着,可不是太久了吗? 洗好澡,容彻将她从浴缸里捞出来,林清欢满身的水渍很快将他身上的睡袍浸湿了,黏黏的贴在身上,好不舒服。 偌大一个别墅,只有他们两个人,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容彻完全有种为所欲为的架势,只是从柜子里随手扯了条浴巾给她裹在身上就直接将她抱出去了。 容彻将林清欢抱到梳妆镜前坐着,拿了吹风机出来小心翼翼的给她吹着头发。 林清欢忽然想到容彻说过的,说她曾经也这样伺候过他。 想到那些,林清欢不由的低笑了一声:“容彻,你这是在还债吗?” 头发吹的差不过了,容彻关了吹风机重新收起来,闲闲的应了一句:“怎么忽然这么说?” “你不是说过吗?我以前也这么伺候过你,所以……你时不时的也会替我做这些?” 容彻嘴角扬了扬,漫不经心的说着:“就算你以前没有这样伺候过我,现在的我,也会为你做一样的事情,你所谓的那些因果关系……在我这里是不成立的。”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你思维逻辑一定要这么严谨吗?” “是事实如此。” 无趣…… 林清欢以前从觉得容彻幼稚,无趣这种感觉,还真的是……第一次。 不过,那个念头也只是一瞬间,很快,起身将容彻拉到凳子上坐着。 “干嘛?” “你头发都还是湿的,你说我要干嘛?”林清欢理所应当的说着。 看着林清欢将他才放进柜子里的吹风机重新拿了出来,容彻嘴角扬了扬。 林清欢一边帮他吹头发,一边道:“我做这些事情,好像真的挺熟练的……” 容彻闲笑着道:“恩,做了很久,可不是熟练吗?” “恩……那以前,你有没有看在我做事情那么熟练的份儿上,给我加工资啊?” 容彻:“没有。” 林清欢:“……” “你以前那么小气的吗?”说这话的时候,林清欢语气里捎带着几分不满。 容彻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语气里捎带着几分慵懒:“不是我小气,是一开始,你没有一件事做得是可以让我给你加工资的!” 林清欢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以前那么差劲的吗?” “很差劲!” 林清欢:“……” 嫌弃的还真是毫不犹豫呢!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道:“那既然我以前那么差劲,你为什么还要用我?而且最后居然狗血的喜欢上了我?” “因为我贱啊。” 容彻说着,林清欢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僵了僵。 第277章 他总是想要拿回主动权 所以,颜茗想说的,就是这些吗? 明明一无是处,却偏偏被他这样宠着? 林清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者说,她在后悔。 这个话题,也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提起来。 手里的吹风机还在响着,从里面吹出来的热风洒在手上,距离远一些倒没什么,舒舒服服的温热,完全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感受。 可…… 林清欢的手被吹风机里吹出来的热风狠狠的烫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将手松开,东西便重重的落在地上,声音也戛然而止。 容彻立刻将她的手拉过来,开了灯看了一眼。 刚跳闸断电的时候,容彻其实没告诉林清欢。 别墅里的供电系统会在断电时自动启动应急机制,浴室里的灯之所以到现在都没亮,其实在跳闸断电的时候,他回答林清欢话的时候,顺手关了,这一会都没打开过。 但现在,显然是瞒不下去了。 林清欢眼前重新回归光明,眼前的阴暗一扫而空,莫名其妙的,好像心都跟着亮了一样。 她抬头看向容彻,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原本还以为你喜欢我温柔贤惠呢?” 听着她这话,容彻自己差点都要笑出声来了:“我没告诉过你吗?温柔贤惠,你从来都跟这四个字不沾边。” 林清欢清澈的眼眸里捎带着几分茫然。 说起来,人还真是奇怪。 总是想要最好的,可是现在最好的就摆在她的面前,她却总是患得患失的。 然而,林清欢也只是这样想着,沉默了一会儿,俯身将掉在地上的吹风机捡起来:“算了,不说这些,早点睡吧。” 容彻知道她在回避。 她的记忆没有恢复的迹象,但是,行事作风却越来越像以前了。 淡淡的,情绪淡然到跟没有一样,越看越像是曾经那副无情又冷漠的样子。 可,现在时间的确不早了。 林清欢说完已经去床上躺着了,也没开灯,只是接着梳妆台这边的灯光上床睡觉。 容彻简单的收拾了下,关了灯,径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睡在林清欢旁边,手臂伸到她脖子下,给她枕着。 * 一晚上睡得还算是安稳。 容彻没有动她,只是安静的抱着她睡觉,林清欢难道睡一个安稳觉。 林清欢醒来的时候容彻已经醒了,侧着身子,单手撑着额头支着上半身看她。 一睁开眼就被他这样盯着打量,林清欢莫名的有些心慌,眯了眯惺忪的眼睛,懒懒的问着,声音软糯的好像刚出生的小猫一样:“干嘛……” “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 对于她,容彻似乎也没什么要隐瞒的事情,自然,之前的那件事除外。 林清欢也挺无语的,一大清早的跟她说什么噩梦的事情,他们的生活已经平淡随意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过,林清欢还真的挺想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噩梦:“梦见什么了?” “梦见以前了。” 林清欢稍稍怔了怔,随即侧身面对着他,懒懒的笑着问了一句:“以前的事情,对你而言是噩梦吗?” “有些是。”说着,容彻伸手将她揽到怀里,紧紧抱着:“所以我不太喜欢提起以前的事情。” 林清欢无语。 可是最近,提起来最多的人,好像是你吧? 还是说,他提到的,只是能提的事情? 想着,林清欢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 说起来,容彻好像从来都不喜欢把自己放在被动的位置,可是,那些记忆是林清欢自己的,人的大脑是个很复杂,很精密的设计。 它想保护自己的时候,会下意识的逃避那些不好的回忆,可,当那些事情过去了的时候,在它可以逐渐让自己接受的时候,它又会慢慢的想起来。 所以,仔细想想,自从容彻开始知道她渐渐回忆起以往那些片段的时候,容彻总是潜移默化的想要拿回主动权。 方式就是…… 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诉她,曾经都发生过什么。 或许都是真的,但或许,全部都是假的。 反正现在的林清欢无从考证。 他只要确信,现在的林清欢是爱他的,或者是,他想让她这么以为…… 林清欢小心翼翼的靠在他怀里,慢慢的想着,琢磨着。 真不知道她以前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也会像这样吗? 无论什么事情都思前想后的…… 至少,这种做一件事想千千万万的性格,林清欢并不陌生,甚至是,有些驾轻就熟。 可能她以前是这样的吧,只不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不会想那么多了,知道现在,渐渐又回忆起那种感觉来了而已。 然而想着,林清欢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她从来都不愿意做一个懵懂懦弱的人。 林清欢笑得很小声,但还是被容彻听到了。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低笑一声问道:“笑什么?” “没……就是忽然想到了好笑的事情。”林清欢离开他的怀抱,小声的应付了一句。 “什么好笑的事情,不能说给我听吗?” 林清欢一边起身,一边道:“可以啊。”说着,她下床,随便闲扯了一个苏璐前两天给她发的冷笑话。 然而容彻听了,反倒是嫌弃起来了:“一点都不好笑!” 一开始苏璐发给她的时候,她并不觉得好笑,但现在自己说出来,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所以,理直气壮的怼了容彻一句:“那只能证明你这个人无趣的很。” 容彻嘴角的弧度稍稍僵了僵。 林清欢背对着他,没看见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自顾自的说着:“反正我觉得挺好笑的……”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缓缓的说了一句:“那只能证明你笑点低。” 林清欢一时间无法反驳。 毕竟容彻这话,她曾经一句不差的跟苏璐说过。 只不过,现在是容彻说她。 林清欢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即自然的伸了个懒腰,迈步朝衣帽间走去。 当她换了居家服出来,容彻已经从洗手间洗漱出来了,吃了早餐,两个人各忙各的。 * 忙完工作,林清欢约了苏璐出来见面。 咖啡厅里,林清欢端着咖啡杯,悠闲的喝了一口,视线却一直落在橱窗外。 苏璐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一边道:“人我已经帮你约好了,喝完咖啡去吗?” 但林清欢却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而是一直漫不经心的盯着橱窗外一辆黑色面包车上。 容彻派人跟着她,这林清欢是知道的,但容彻的人都很有分寸,都是不紧不慢的跟着,从来不会跳出来让她不痛快。 而且,这辆车,她从来没见过。 所以,除了容彻安排的人之外,还有别的人吗? 林清欢不疾不徐的放下咖啡杯,眉心微微拧着,仔细想了想。 她不否认,看她不顺眼的人的确不少,但能在容彻眼皮子地下派人跟踪她的人,还真没有,确切的说,根本就没几个。 沈风砚或许可以,但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毕竟林清欢现在还在他手底下工作,苏璐每天又会汇报她的行程,沈风砚即便是想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也没必要派人跟踪这么麻烦。 贺然之吗? 为了保护她? 林清欢相信贺然之会这么做,但却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如果是在他熟悉的地界儿倒还可以,但帝都他并不是十分了解,更何况他现在行动也不方便,即便他有地下有人,能绕过容彻的眼线,想来也十分困难。 别人的话…… 容家老爷子? 亦或是,宋家? 容家老爷子的确有这么能力,也有这个必要,至于宋家。 林清欢眉眼微微敛着。 宋池对她的态度她很清楚,只不过是她自己排斥,但宋泱他不了解,或者是,整个宋家, 除了宋池与宋泱,她都不了解。 所以,如果是他们的话,林清欢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为什么呢? 容家老爷子也好,宋家也好,这么做的目的呢? 还是像贺敏说的那样,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如果她不存在,宋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防备她,如果她不存在, 她就不会跟容彻遇见。 那么容彻或许会遇见一个……从身份到家世,外面素养,都配得上容彻的人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容家老爷子也就不必费这么大的心思吧? 想想,还真是可笑。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至于被这些人针对到现在吗? “清欢?”苏璐见她好久都不说话,手指不停的磨蹭着咖啡杯,眼眸深敛着,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苏璐原本也不想打扰她的,但,她这样默默的不说话实在是太久了,苏璐也是怕她出什么问题才叫她的。 林清欢被苏璐的声音从自己的思绪里拉回来,后知后觉的抬眼看向她:“怎么了?你说。” “我说什么啊!我都说完了好吗!”苏璐扯着嘴角,满脸无奈,单手托着下巴,又把自己刚才重复的话说了一遍,然后又问道:“不过,今天我们约在哪儿?时间倒是定了,但是地点还没定。” 林清欢眼眸微微敛了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随便吧,都行。” 第278章 她期待的一切都曾伤害过她 林清欢说的含糊,苏璐一时间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什么叫随便啊!”苏璐语气里捎带着几分不乐意:“你也不想想,咱们这前有悬崖后又追兵的,一不留神那可是要万劫不复的,见面地点怎么可能随便!” 林清欢一时无语,清澈的眉眼敛着笑,漫不经心的看向别处,语气里一排清闲:“你这都什么形容啊?搞得我们好像在跟恶势力作斗争似的……” 即便是有,那也不是什么恶势力啊。 虽然林清欢想的简单,但苏璐玩儿上瘾了啊:“怎么不是跟着恶势力做斗争?”说着,喝了一口咖啡,单手撑着下巴,眼眸微微眯着,满脸的认真:“你们家小白脸不是天天跟踪你吗?我们可不是要小心一些,万一要是被他的人抓住了,你说说看,你怎么解释?” 林清欢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是忽然觉得,总是这样跟容彻这样试探来试探去的,她莫名觉得有些累了。 反正容彻都时时刻刻的让人跟着她,那么这些事情,他知道似乎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想不到该说什么,最终干脆什么都不说,单手托着下巴,眼眸微微眯着,清闲的看着外面那辆面包车,语气轻慢而随意:“说真的,好久不听你叫他小白脸,我都有些不习惯了呢!” “那可不?”苏璐对此也一点都不意外:“你叫人家小白脸?啧啧啧,亏你想得出来!” 容彻与林清欢之间,谁是小白脸,显而易见好不好! 林清欢之所以会那么说,其实也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不过,从一开始看两个人别别扭扭的,到现在…… 苏璐这样想着,随即扁了扁嘴角,一脸的无奈。 好像……也没变的更好啊! 苏璐一脸的无奈,看向林清欢,眼神里带着几分探寻:“欢欢,你说,你是不是就是那种……命运多舛的代言人啊,感觉你这一生……” 反正就是一言难尽。 苏璐眼睁睁看着她苦尽甘来,可是却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一个假象而已,苏璐觉得,林清欢甚至都不了解她自己。 她今年26岁,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她记着的一切却只有那么短短几年,而那几年里,她又同样经历了大起大落。 每一件事情对于她而言,就好像是一把双刃剑一样。 经历过最甜蜜的爱情,然后又狠狠的失去,找寻到了家人,紧接着便跌进了那些无边无际的冷待。 这些年她所期待的一切都那样深刻的伤害了她。 林清欢总说她不会抱怨,可……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其实又是不是另一种绝望呢! 毕竟,最没用的,就是那些没用又可悲的抱怨。 林清欢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吧? 想着,苏璐看向林清欢的时候眼底蔓延着浓烈的心疼。 这种情绪,曾经消失过,但最近, 又好像是苏醒了一样,甚至是,比以往更甚。 林清欢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随即笑着看她:“干嘛这样一副表情看我?” 苏璐摇头:“没什么。“只不过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眼眸微垂,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就是觉得……上天怎么偏偏那么苛待你?明明你……这样好……” 这话,苏璐说的是由衷的。 她认识的林清欢,从来都是最好的。 善良果敢,认真努力。 从不寄望于从别人身上得到任何东西,但对于那些属于自己的,她又是那么努力的想要抓住。 人活着,不都是这样的吗? 不伤害别人,同时,也努力的,不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 一直一来,对于苏璐来说,林清欢都是最好的。 然而,听见苏璐这话,林清欢却不由得嗤笑一声:“那样好吗?”她温软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磨蹭着杯壁,沉吟好久才慢慢道:“可能……我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就是证明我如何的不好吧?” 苏璐听到,不由自主的嗤笑一声:“人无完人好吗!” 林清欢眉眼微微敛着,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恩……这句话,说得多了,所以信的人也就多了。” 苏璐感觉到林清欢情绪不对,立刻转移话题:“算了算不说了,咱们还是想想去一会儿去什么地方吧。” 林清欢看了看外面,原本那辆黑色面包车停着的地方,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车子居然没在了。 林清欢一下站了起来。 苏璐一脸意外:“怎么了?” 林清欢了愣了好几才摇头道:“刚才外面停着的那辆黑色面包车,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苏璐没有任何隐瞒:“可你老公不是天天让人跟着你的吗!我还以为那是你老公派来的人呢?“ “不是。” 她话说的模糊,声音也很小,所以苏璐听得也不是很清楚:“你说什么?” 林清欢稍稍舒缓了一口气的才道:“如果是容彻派来的人,即便是我发现了又怎么样?容彻本身就没有瞒着我,所以我发现不发现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他们的任务本身就只是保护我的安全……” “那你的意思是……”苏璐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除了你老公派来的人,还有别人?” 而且…… 那些人的目的,总不能是跟容彻一样,为了保护林清欢? 这种想法,苏璐也是想想,就只觉得荒唐…… 然而,想到这些,苏璐赶紧起身拉着林清欢:“走吧,咱们不在这儿了。” 林清欢自己反倒是没多大感触,好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但,现在苏璐还跟着她呢,她自己无所谓,但她不能拿苏璐的安全的冒险。 只是,两个人才刚走到停车的地方,然而车门还没打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让林清欢极其熟悉但又觉得陌生的声音。 那是一种……令人恐惧的陌生。 “林小姐。” 听着那个声音,林清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后知后觉的转头看过去。 那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脸。 清雅淡然的眼眸里敛着笑,可对于林清欢来说,他眼底那一抹温润的笑,就好像罂粟一样,危险,却又那么的……诱人。 苏璐眉心微微拧着,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林清欢,凝眉问道:“清欢,你朋友吗?” 不是两个字就卡在喉咙里,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直截了当的说出口。 倒是那个人,轻笑着道:“我不是。” 林清欢每次微蹙。 不是吗? 那为什么看见他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感觉,熟悉道连声音都好像是印刻在脑海里很久了的样子。 在祝卿闻的办公室,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的时候,她为什么会害怕成那个样子,但现在…… 害怕倒是少了些,只不过……一看见他,一听见他的声音,如影随形的压迫感还是那么强烈。 祁燃。 这个人,她脑海里没有任何印象,但他带给她的,强烈的危险感觉,却是那么的明显。 祁燃看着林清欢,嘴角微扬,漫不经心的笑着,好像是在解释一样:“我是林舒雅的朋友,我在她那知道的林小……” 然而,祁燃的话还没说完,苏璐便冷笑一声打断:“林舒雅的朋友啊?那你得离林清欢远点,否则,你那个朋友,林家的大小姐,林舒雅,说不定会把你这个朋友踢出局哦!” 林家大小姐这几个字,苏璐咬的极重! 林舒雅与林清欢一向水火不容,苏璐实在想不出来,林舒雅的朋友为什么会一脸和和气气的出现在林清欢面前? 祁燃反倒一点都不在意,一如既往的带着温和的笑将手里的包朝林清欢递过去:“你们刚才走的着急,东西都落在店里了。” 林清欢没说话,后知后觉的低头看了看祁燃递过来的包。 的确是她的。 林清欢稍稍松了一口气。 至少不是无缘无故的,毕竟她从来都不擅长这种看起来无缘无故的接近,因为,她会忍不住想要拆穿。 他的目的,以及看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寒暄与套近乎,都会让她忍不住想要揭穿。 毕竟她从来都不是个会包容的人,也没有那种心情。 然而现在这个理由,是她自己送过去的。 真不知道该说是祁燃运气好,还是她自己这个不受上天眷顾的人,一如既往的被命运推到了极其被动的一步? 好像是,习惯了一样,真的到了这一步,林清欢反而越来越淡然了。 从祁燃手里接过自己的包,微微笑着,淡然的回了一句:“谢谢。” “林小姐客气了。”他看着林清欢,显然还没说完,嘴角扬了扬,轻描淡写道:“我知道林小姐跟舒雅之间有些误会,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对我不要有那么大的偏见。” 林清欢眉心稍稍拧了拧,片刻后,笑着道:“您放心,不会的。” “那就好。”祁燃好像很希望听到林清欢说这话似的。 “如果没别的事情了,我先走了。” 祁燃:“林小姐请便。” 上车,开车离开,苏璐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祁燃,语气里捎带着几分不耐烦:“这人你认识吗?林舒雅的朋友,你可得小心点!” 第279章 她隐约记得她说过什么,但…… 林清欢手臂撑在车身上,视线漫不经心的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缓缓舒缓了一口气,才慢慢道:“我觉得我应该是认识的。” “你觉得?” 苏璐说这话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你觉得……应该认识?这是什么鬼逻辑?” “可是我刚才说了,我也只是感觉而已……” 苏璐眉心拧了拧:“你什么感觉?” “感觉……”林清欢声音微沉,捎带着几分沉郁,好一会儿,拧着眉心,语气里带着十分明显的不确定:“感觉他应该是一个……极其特别的人,而且……我很怕他……” 事实上,她感觉到的,也的确是这样的。 祁燃带给她的恐惧是如影随形的,冷漠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语调,就好像是……深埋在心里的恐惧一样。 那是一种,比五年前与容彻阴差阳错睡了,还要让她不敢靠近的记忆。 林清欢想着,手指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指尖的冰凉触动道柔软的手心,那一种捎带着几分凉意的感觉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恍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好久都没说话。 苏璐正等着听她继续说呢,但林清欢却忽然好久都没声音,苏璐疑惑的看过去,眉心微拧着些许疑惑:“怎么了?” 林清欢握了握手,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捎带着几分迷茫,不过,她却很快将视线移到车窗外,声音缓缓的:“没什么。” “才怪!” 明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就算是说即便没事儿,苏璐也不会相信的啊! 苏璐一边开着车,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想了一会儿道:“对了,我知道一家新开的温泉会所不错,要不我们把她约到这人来吧?” “边泡温泉边做心里咨询?”林清欢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我怎么觉得那么不靠谱?” 苏璐反倒是越发认真了:“这有什么还不靠谱的!高档会所,我早就想去了!奈何活动经费紧张,反正你们豪门太太本身就不应该是这样的吗?没事儿逛逛街,泡个温泉做个spa的,一个人多无聊,两个人还有说话的呢!” 林清欢一脸的无语:“服了你了!”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的确没什么合适的地方。 心理咨询本身就是要在极其放松的状态下进行的,苏璐的提议,本质上,也没什么错。 * 20分钟后,苏璐把车子停在会所停车场,定了个室内温泉,由工作人员领着去了。 林清欢换好衣服从休息室出来,苏璐正好挂了电话,见她出来,便道:“人已经帮你约好了,一会儿过来。” “恩。”林清欢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温泉里泡着。 的确很舒服,而且房间里燃着淡淡的熏香,同样是精神安神的功效。 林清欢坐在温泉里泡了一会儿,整个人都放松了,然而苏璐却没进去,而是坐在旁边看手机。 “不是你吵着要来泡温泉呢吗?”林清欢声音里捎带着几分抱怨:“来了就坐着玩儿手机,你图什么呢?” 苏璐:“这你就不懂了吧!”说着,收起手机:“一会儿你的医生就来了,我要是跟你一起泡,你还怎么放松下来?” 林清欢没说话。 想想也的确是呢。 不过,想来苏璐也应该有自己的安排,她就不跟着操心了。 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苏璐起身道:“我下去接她上来,一会儿我就不跟着进来了,结束了给我打电话。” “好。”林清欢闭着眼睛,声音温软慵懒。 苏璐见她应了,便开门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精神得到了极大的放松,氤氲的热气一烘,整个人都懒懒的,很想睡觉。 而就好像是心理暗示一样,人一旦是有了想睡觉的念头,很久就昏昏欲睡的。 苏璐推门进来的时候林清欢已经靠着温泉边上快要睡着了,看着这一幕,她立刻折身去休息室拿了浴巾出来,想要把她抱出来。 林清欢意识有些迷糊,想睁开眼,但看到的只是一个迷迷糊糊的影子,不过,勉强可以确定是苏璐。 声音慵懒而迷糊:“苏璐?” “恩。”苏璐应了一声:“是我……你怎么在温泉里睡着了?万一要是摔进去了呢?” 林清欢隐约记得她说过什么,但……现在这状态,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苏璐将她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勉强将她从温泉里浮出来,一旁休息室里的躺椅上已经放好了毯子跟干毛巾,苏璐把人附上去的,但小声安慰着:“欢欢,古小姐已经过来了,在外面等着呢,你先躺着,我叫她进来。” “恩……”林清欢声音懒懒的,身上一点力道都没有。 苏璐端了时旁边柜子上已经放着的玻璃水杯,送道她嘴边:“你先喝一杯姜糖水,这两天降温严重,万一感冒了就不好了。” “恩……”林清欢应着,接过来喝了一口。 苏璐让她躺下,拿了毯子盖在她身上:“你先躺会儿,去这就叫她进来。” 林清欢现在觉得自己沾了枕头就能睡着,但不知道为什么,意识虽然模糊,但却并不是那种陷入完全昏迷的状态,迷迷糊糊的,好像要想起什么了,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对于周围的一切,她又是有感知的,听着苏璐开门出去,然后,没过多久,又听见有人进来。 脚步声有些乱,一听就不是一个人,两个……或者是三个? 她能感知到,但却并不能清晰的分辨。 过了好一会儿,脚步越来越近,到最后,苏璐熟悉的声音在她跟前想起:“欢欢,古小姐来了。” 林清欢应了一声,苏璐说完便再也没有声音了,紧接着,便是她的心理治疗是,古婧小姐的声音:“林小姐,我赶时间,咱们就直接开始吧……” 说完,古婧将摆钟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开了手机播放她精心挑选好的音乐。 林清欢本身意识就已经很模糊了,再加上摆钟的节奏暗示,以及舒缓的音乐引导,伴随着一声响指,林清欢呼吸平稳的躺在躺椅上,身心放松的睡着。 苏璐抬头看一眼身旁站着的人,欲言又止。 那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示意苏璐出去。 苏璐略有些不放心的看向林清欢,但古婧却直接起身,轻手轻脚的带着她一起出去,苏璐虽然不情愿,但也没理由打扰林清欢的心理治疗。 到了门外,走到稍远一些位置,苏璐压着声音里的气愤道:“你确定这样不会被清欢发现吗?” 古婧看着苏璐,猝不及防的笑了:“我从来没说过她一定不会发现这话吧!” “你!”苏璐声音里捎带着几分气急。 不过很快,被古婧云淡风轻的态度彻底打散了:“我怎么了?这件事情,他打算怎么做,你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啊!要不是他,你也不会把我介绍给林小姐啊。” “可他明明说他不会插手的!” 古婧嘴角噙着一抹清冷而又带着浓烈嘲讽意味的笑:“他怎么可能会不插手?” 苏璐无言以对。 古婧语气依旧漫不经心的:“林小姐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跟他有很大的关系,甚至是他一手造成的,再者说,他本身就有意帮助林小姐恢复记忆……” “可是……” 苏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林清欢也是想的,但……可能林清欢自己都不知道,她失去的那些记忆,她到底能不能全部接受…… 古婧清丽的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在苏璐脸上,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会儿,随即轻笑一声道:“记忆这东西,本身就伴随着恐惧与伤害,曾经她的潜意识为了保护她选择的忘记,可……” 说着,她欲言又止,随即又笑着道:“可要想起来的时候,却没有任何选择,她恐惧也好,害怕也好,那都是她要面对的,否则你以为当初他为什么要给她做深度催眠帮助她封存记忆?” “那现在呢?现在他为什么要帮着她想起来?他都知道的吧?那些事情对于林清欢来说有多痛苦?” 这个问题……古婧无法回答。 从心理医生的角度来分析,帮助病人疏解一些不愉快的记忆也是他们的工作之一,比如,创伤性应激障碍…… 但,利用深度催眠抹掉环着记忆,客观来讲……太过偏执和武断了。 只是,宋池对林清欢,到底不能像对待普通病人那样吧? 如果能减轻她的痛苦,不择手段对于他而言,好像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 房间内,宋池声音温缓的引导着:“你的养父母对你好吗?除了他们,你养父母的家里还有别的人吗?比如,他们自己的孩子?” “养父母他们……人很好,我很小就喜欢画画,他们总是时不时的会给我买画笔,颜料之类的……但他们有一个女儿,是一个姐姐,她比我大……她总是抢我的东西,我的画笔,颜料,所有的……” 宋池骨骼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里的钢笔,微微敛着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 淡淡的,然而,微扬的嘴角却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讽刺…… 第280章 她与慕云,大概是……同类人吧 林清欢从温泉会所休息室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苏璐在旁边坐着看手机。 大概是睡的时间太久了,林清欢觉得头有些疼:“嘶……” 而苏璐听见声音立刻过去:“怎么了?” 林清欢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些头疼……” “着凉了吧?”苏璐走到旁边的茶几,倒了一杯早就准备好的姜糖水给她。 林清欢接过来喝了一口,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古小姐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没一会儿。”苏璐直接道,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怎么了吗?” 林清欢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她刚才…… 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样,梦里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问她:“仔细想想,养父母家的姐姐,叫什么?” 叫什么…… 梦就到这里戛然而止。 不过,亏得是那个梦境,她好像,想起来一些事情。 比如这些年,她明明知道自己在很小的时候被贺敏送出去寄养在别人家里,但对养父母一家人却没有任何印象,刚才,通过那个梦境,她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 画笔,颜料,原本都是她的,到最后,又都变成了的别人的。 而且,奇怪的是,梦里的一切,又极其的矛盾。 要说养父母对她好……可为什么那个姐姐抢她的画笔跟颜料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帮她说半句话? 要说不好…… 可那些东西明明又是她从他们手里得到的? 她想要找回记忆,可偏偏……想到的事情越多,得到的信息就越复杂。 姜糖水本身就是发汗的,再加上……心里原因的关系吧,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弄得身上腻腻的很不舒服。 林清欢下意识的想从躺椅上起来去冲个澡,可是才掀开身上的探子,摸着手上柔软的触感,后知后觉的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苏璐,凝眉问:“我……不是在泡温泉吗?” 苏璐一听她说这个,忍不住朝她翻了个白眼:“你还说呢!刚古小姐进来看见你靠在温泉里面睡着了,差点被给你吓死!” 林清欢沉默着,没说话。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除了那个梦,她睡着之前最后的记忆,的确是在温泉里,刚忽然意识到自己躺在躺椅上,还以为自己记忆又除了什么问题。 但如果像苏璐说的那样,是她与古小姐看见她在温泉里睡着了把人弄出来的,一切倒还说得清楚。 只是,林清欢还是有些疑惑,但却没多在意:“不过你们干嘛不直接叫醒我呢?直接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催眠我?” “我……”苏璐一时语塞,不过很快,不是很乐意的道:“我又不是心理医生,她说那样更好有些,我还能说什么?” 林清欢默默的,倒没在说什么。 心理治疗的目的就是为了减少焦虑,缓解身心压力,在一种更放松的,更没有心里防备的状态下催眠,或者可以帮助心理治疗师更深入的了解病患的状况,从而制定更好的治疗方案。 所以,这么看来,古婧当时那么选择,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林清欢素来不喜欢这种……完全未知的状态。 她是自愿寻求心理治疗师干预进行恢复记忆治疗的,在这种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受治疗,总是不自觉的让她有种别扭的感觉…… 不过,既然已经结束了,她也没好纠结的了。 在休息室冲了个澡,便回去了。 别墅亮着灯,她还以为容彻已经回来了,可是进去才发现慕云站在客厅,看着旋转楼梯处,她才换上的一幅油画。 那幅画是林清欢在一个街头艺人手里买的,他自己画的。 大概是因为自己也是跟艺术有关的设计师的缘故吧,对于艺术本身,她其实并不在意这幅画是否出自名家之手,而是这幅作品带给人最直接的感官。 然而,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情,现在,她最应该思考的是,为什么慕云会在。 林清欢站在门口玄关好一会儿,慕云听见门口有动静便回头看了一眼,两人视线相交,沉默着。 片刻后,慕云扬了扬嘴角,率先开口:“思源累了,刘妈带他上去休息了。” “恩……”林清欢声音弱弱的,最后,笑了笑,从玄关走到慕云跟前,眉眼敛着笑,犹豫了一会儿道:“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慕云也不隐瞒:“思源想你们了,非吵着让我把他送回来,明天送都不行。”说着,顿了顿,顺了一口气道:“反正你也回来了,我也没别的事情,先走了。” “那个……”林清欢显然没想到慕云会这么直接,犹豫了一会儿道:“要不您今天就住在这儿吧?来回跑也挺折腾的……” 慕云嘴角扬了扬,语气从未有过的缓和:“整天在家里待着不是打麻将就是看书,出来一趟也算是活动筋骨了,但也没觉得折腾。” 林清欢:“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 “年纪大了,睡得晚。”说着,抬手看了看时间,随即又道:“这时间回去刚好。” 林清欢无言。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她与慕云,大概是……同类人吧。 淡泊而笨拙,或许会错,但却不至于错的一塌糊涂,只是太过于擅长用冷漠的外表包装自己软弱而又不堪一击的心。 可在慕云面前,她总是太过稚嫩。 慕云看着她,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片刻后,轻笑一声:“刚那副画不错,这个画家的其他作品能收到吗?” 林清欢略有些尴尬:“其他的话……” “唯一的作品吗?” 林清欢笑笑:“其实那幅画我是从一个街头艺人手里收的,不是什么名家大作……”不过,仔细想了想,这话对于慕云来说,好像有些欠考虑。 慕云本身就是出身在书香世家,对于艺术肯定有自己深刻而独特的理解,而且,刚从她的话里也不难听出她对那幅画的赞赏。 在容家生活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艺术收藏品她没见过? 是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对于她而言,可能并不是重要。 想着,抱歉的笑了笑:“如果您喜欢刚才那副作品的话,我想他其他的作品,您可能不会喜欢。” “哦?”慕云眉心微微拧了拧,脸上带着几分期待。 林清欢嘴角敛着淡淡的笑,温柔又随意:“他其实有很多作品,一字排开放在旁边,依次看过去还是挺震撼……也很残忍。” “残忍?”慕云饶有兴致的凝眉。 林清欢稍稍舒缓了一口气,缓缓道:“就好像在看一个……明明那么有天赋的人,作茧自缚的,逐一减掉自己的羽翼,慢慢走向灭亡的全过程。” 慕云嘴角的笑慢慢的弥漫上一抹沉郁,她眼眸不由自主的沉了沉,好像在回忆什么一样…… 林清欢眉心微蹙,刚要开口说什么,玄关那边便传来容彻熟悉的声音:“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像你们这样站着聊天的……” 容彻的声音让慕云回过神来,甚至不等容彻说什么,慕云便直接朝玄关的方向走:“差不多要到我休息的时间了,正好阿彻也回来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说完,不管林清欢与容彻说什么,直接走了。 刘妈是专门照顾容思源的,思源在别墅刘妈自然也是要在别墅的。 慕云有自己的司机,现在正在外面等着。 容彻才刚回来,甚至都不知道慕云跟林清欢聊了什么,不过见慕云要走,便跟着林清欢出去送了送。 慕云上车,关车门之前忽然跟林清欢说了一句:“其实那幅画放你们楼梯玄关不合适,如果你愿意的话,把它送给我怎么样?” 林清欢稍稍怔了怔,不过很快,点头道:“好,您那天在家,我给您送过去。” “我每天都在家。”说着,便关上车门,让司机开车走了。 容彻看着慕云的车子开走,蹙眉看向林清欢:“什么画,她问你要你就给了?” 林清欢笑得无语:“一幅画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再说了,又不是别人问我要,妈问我要,我难不成还能不给吗?” 容彻拦着林清欢的肩膀往别墅里面走,沉吟了片刻道:“楼梯那副吗?” 林清欢点头。 “难怪……”容彻声音里,带着点意味深长。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你好像知道点什么似的?” “那是我亲妈!”容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一天到晚的看着怪聪明,除了盘算着折腾我,还有什么用?” 林清欢哑然笑着。 老实说,的确是……心虚的厉害。 容彻垂眸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只是悻悻的笑着不说话,沉雅的眼眸微微凝了凝,拦着她手臂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一些:“你不会现在就盘算怎么折腾我呢吧?” “怎……怎么会!”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林清欢差点把自己舌头谁咬了。 然而看她那个心虚的劲儿,容彻忽然有种很想把她捏在手心里狠狠蹂躏的感觉。她脸上那种充满算计的狡诈,明明都要藏不住了,居然还能大言不惭的否认? 也只是那样想着,容彻便直接俯身将林清欢抱了起来。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林清欢下意识的搂住容彻的脖子,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第281章 “我也没说我不是啊!” 容彻会不知道她吗? 分明就是想折腾,被拆穿了又不好意思了。 容彻抱着她上楼,踢开卧室的门,将林清欢放在床上,很快,自己也欺身而上,十指紧扣的压制着她。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里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淡笑:“欢欢,你今天身上好香。” “有吗?”林清欢侧头闻了闻肩头的味道,的确有一种淡淡的香,想了想,解释道:“下午的时候跟苏璐去泡温泉了,是玫瑰花的味道吗?” 温泉里是撒了很多的玫瑰花瓣,如果说有香味的话,应该是玫瑰花的味道吧? 其实林清欢也不是很确定。 闻着是有些玫瑰花香,但隐隐的,还有一点别的,她也不确定那是什么。 而听到林清欢说去泡温泉了,容彻眉心拧了拧,语气里捎带着几分不满:“就你们两个人吗?” “不然还能有谁啊?” 容彻:“那怎么不叫我?” 林清欢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叫你的话苏璐还会去吗?那么大一个电灯泡……” “你把宋池叫上不就可以了?” 林清欢:“……” 容彻侧了侧身,单手撑着下巴侧躺在林清欢身边,璀璨的星眸里敛着笑,漫不经心的看向林清欢。 林清欢也侧着身子看向他,沉吟片刻道:“你也知道苏璐对宋池有意思啊?”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不是秘密?”林清欢眉头都要打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 “很早是多早?” 容彻沉吟片刻,想了好久道:“应该比你早。”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然后又问了一句:“那你说,她是什么时候喜欢宋池的?” “五年前吧……” 林清欢嘴角抽了抽,一脸的不服气:“怎么可能!” “小傻子!” 林清欢:“……”随即,一脸懊恼:“你才小傻子!你全家都是小傻子!” 容彻伸手将她拦在怀里:“哪儿有自己说自己小傻子的,小傻子!” 林清欢:“……”说着,又满脸的疑惑:“哦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容彻温热的嘴唇轻轻的落在她额头上,生意温软而随意。 “苏璐喜欢宋池啊,你怎么知道的?” 苏璐跟她接触要多一些,她都没发现苏璐那些小心思,那容彻是怎么知道的? 而沉默了一会儿,林清欢好像忽然明白了,眉心微蹙,语气里带着点不可思议:“你调查苏璐?” 林清欢手臂抵在两人之间,容彻想要抱她更近一些,但林清欢却无法接受自己想到的,有些抗拒的逃避的。 她觉得…… 容彻不讲道理。 “你调查我,我可以理解,也接受,但这跟苏璐有什么关系?” 林清欢觉得苏璐无辜。 毕竟,那些事情都是她自己的隐私。 即便他们是朋友,要不要他知道,那也是苏璐自己自愿才行。 可容彻却…… 林清欢觉得,容彻不讲道理到令人发指,看着他,眼底带着浓烈的不满与愤懑:“你知道你这叫什么什么吗?” 容彻也只是看着她,淡淡的,什么都没说。 林清欢生气也是意料之中的,他没什么好意外的,所以,也不必怪罪。 “你到底懂不懂尊重别人隐私?”林清欢眉心紧紧拧着,差点要凝成一个川字:“其实即便是我的事情,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也没权利通过其他手段探查的,但我不跟你计较,苏璐你又是凭什么?” 容彻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凭什么啊…… 他倒是可以给林清欢一个无法辩驳的理由,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所以,他由着她,骂他也好,生他气也好,容彻都是淡淡的,尽量不让她更生气。 林清欢越想越生气,甚至都不想看见他。 她伸手推了他,侧了个身,起身下床。 容彻眉心拧了拧:“你要去哪儿?” “我睡客房。” “不准去!”容彻伸手将她重新拉回床上,重新将她拦在怀里:“生气就生气,我又不是不给你说,你走什么走?” “你不可理喻!” 容彻:“我也没说我不是啊!” 林清欢:“……” 他倒是坦诚,坦诚的有些不要脸。 林清欢不耐烦的侧身背对着她:“你走开,别碰我!” 容彻侧着身子看她,空闲的手探进她的衣服里,耍无赖道:“可怎么办呢?我已经碰了……” “手拿开!”林清欢声音冷冷的,真的有些生气了。 可是容彻非但没有听她的,反而越发的变本加厉。 林清欢不胜其烦,转身想要推开他,可最终却被他牢牢压在身上,一本正经道:“欢欢,跟你说个正经的……” “你还能说出什么正经的来?”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往往容彻这么说的时候,接下来的那一刻,通常都是他最不正经的时候。 可…… “你身上的香味很奇怪……” 林清欢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问道:“哪……哪儿奇怪了?” “好像那种药一样。” 林清欢眉心微拧:“什么药?” 容彻抱着她,温热的手掌贴着她细腻的肌肤,缓缓游走着,温软的声音里带着点循循善诱:“咱们俩在酒店的时候,被人用的那种药……” 林清欢后背僵直。 容彻自然也感觉到了,眼眸微微敛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漫不经心的语调里噙着笑,缓缓道:“看把你给吓得!” 林清欢紧紧攥住他胸口的衬衫,抬头看向他的时候,清澈的眼眸里沉着浓烈的恐慌,好一会儿,缓缓道:“可是我并没有……” “想什么呢?”容彻漫不经心的笑了:“我只是闻着的感觉有些像,又没说那就是!” “那……” 容彻沉吟片刻,最终低头轻轻吻着她的嘴角,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脸颊上,慢慢的将她散落在脸颊旁边的头发全部拢到耳后。 他的嘴唇重重的掠过她的脸颊,呼吸也越发沉默暧昧,最终重重的落在她的耳畔。 对于林清欢的身体,容彻足够了解,所以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侵蚀她的理智与冷静,深埋在她身体里,十指紧扣的将她压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沉哑的声音里压抑着暧昧的情欲:“欢欢……” “恩……” 林清欢头深埋在枕头里,勉强应了他一声,但最终都破碎成了暧昧的音符。 “你以前可是谁都不相信的,连我也是,现在是怎么了?信了我,所以就觉得身边的任何人都是值得相信的吗?” 他声音除了比以往更深沉一些,甚至听不出任何气息不稳。 可林清欢已经快要被他折腾的呼吸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样,哪儿还有什么力气去思考容彻现在跟她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 第二天早上,林清欢是被容彻吻醒的。 “唔……”林清欢躲避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睁开惺忪的眼眸看了一眼容彻,最终稍有些不耐烦的将头转到一旁,慵懒无力的声音里全是埋怨:“你干嘛呢?一大清早的……你不赶时间去军区吗?” 容彻侧卧着将她圈在怀里:“几天不着急。” 他说这话的时候,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缠绕着她的头发,眉眼微微敛着,视线全部落在她身上,片刻后,稍稍舒缓了一口气,随即慢慢道:“今天都什么安排?” 然而听他说到这些,林清欢就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虽然他派人跟着她是为了保护她,但苏璐那里又算怎么回事? 想着,林清欢不耐烦的侧了侧身子,语气厌厌:“你别跟着我说这些!听到这些我就烦你!” 容彻轻笑着:“那你的意思是不是,不管我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只要不让你知道就可以了?” 林清欢:“……” 强词夺理! 但,仔细想想,她刚才那话,可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听到这些就烦他,那反过来的话,是不是就是不听见就不烦了? emmmmmm…… 林清欢自己都觉得圆不过去,最终干脆闷闷的不说话。 容彻倒也不介意,掀开被子下床,然后俯身将她从被子里抱出来。 “你……”林清欢身上一点遮挡物都没有,就这么被容彻从被窝里抱出来,简直…… 容彻倒是挺不要脸的:“怎么还害羞起来了?明明昨天晚上贴我贴的那么紧……”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容彻低头飞快的吻了吻她的嘴角:“撕烂了以后还怎么亲你?” “非得要你亲我啊!” 容彻眼眸冷冷的瞥了过来,声音里满是威胁:“那你还想要谁亲?” 林清欢:“……” 好吧。 无言以对! 她以前,堪堪也算是个舌灿莲花的人,可偏偏在容彻这里,好像一点用都没有一样,回回被他逼得哑口无言。 容彻将林清欢抱到衣帽间,换了衣服洗漱之后,下去与容思源一起吃早餐。 容思源双休不用去学校,不然昨天也不会非得闹着慕云把他送回来,难得容彻今天也休息,说起来,他们差不多有好久没这样聚在一起吃吃饭了呢。 容彻盛了碗粥给放到林清欢面前,容思源一边吃煎蛋,一边眼巴巴的看着。 这爹啊,秀起恩爱来真是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放过呢! 第282章 像他这种已经有主的,我不稀罕 林清欢想着,容思源从小不在她身边,身边又有容彻这样一个非常规的爸爸,童年过得一定极其辛苦。 反正,也难得像今天这样都在一起。 吃着饭,没有任何预兆的道:“要不我们今天一起出去玩儿吧?” 容思源立刻举双手赞同:“好啊好啊!”说着从自己椅子上下来,跑到林清欢跟前抱着她大腿道:“去游乐场玩儿吧,胡睿鸣才跟她姑姑一起去过,我也想去……” 林清欢:“额……”看向容彻求救。 容彻却完全不理他,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容思源虽然比别的小孩子懂事,智商高一些,但归根结底还是个小孩子,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但孩子喜欢的东西他都喜欢,尤其是跟胡睿鸣在一起。 天天被他勾搭的好奇心爆棚。 所以林清欢一说要带他出去玩儿,可不就直接想到了游乐场那些小孩子都想去的地方吗。 林清欢想法是好的,但是很多时候,容彻就是怕他会失望,所以才永远不给他希望。 他翘首期盼着的,但最后却要因为那颗不健康的心脏而生生的阻断他的期望,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何况不是一种残忍? 林清欢与他,到底都不完美,都那么的不想伤害他,可偏偏不能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容思源看着好久都不说话的林清欢,仿佛也预料到什么了,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又兴高采烈的道:“那我看电影吧,要去电影院看,我不要在家里看!” 别墅有个专门的视听室,想看什么电影都可以。 但显然,容思源腻了。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林清欢忽然意识到自己也好久没去看过电影了,而且,看电影不会涉及到剧烈运动什么的,对于容思源来说,好像也挺合适的。 “好啊。”不过,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电影的话可以晚上看。” “为什么晚上看啊?” 林清欢觉得也没什么必要隐瞒,便直接道:“以为白天还有必得安排。” “什么安排啊?” “到时候你不就知道吗?”林清欢说这话到时候颇有些故弄玄虚的味道。 容彻漫不经心的笑着,也没多说什么。 难的林清欢有这样的心情,也就由着她去了。 * 吃完饭,容彻说要开车,林清欢偏不让,非要自己开。 容彻拿她没办法,便跟容思源一起坐在后面。 他们家少有这样的亲自活动,所以容思源看什么都是新鲜的,从出了别墅之后就一直怕在车窗上往外看。 林清欢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容彻与容思源,眼眸微微眯着笑了笑。 容彻视线一直都落在她身上,自然看到了她这些小动作,漫不经心的笑着,轻描淡写的问道:“笑什么呢,那么高兴?” 林清欢一脸无语。 居然被他看见了…… 不过,看都已经看到了,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笑着道:“就是觉得看你们坐在后面,我在前面开车,回头看一眼你们,觉得特别的……” 说不出来那是种什么感觉,但,就是觉得很舒服。 容彻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林清欢的意思他懂,因为有时候他也是这样的。 只要她跟思源都在,他就觉得,他的全世界都在了,就格外的安心。 想来,林清欢所说的特别,大概是跟他一样了。 这样,挺好。 一个半小时后,林清欢将车子停在一处农家小院门口。 开门下车,容彻将容思源从车上抱下来,帝都四季如春,只是现在已经深秋了,山风吹到身上,偶尔还是会觉得有些冷。 林清欢出来的时候多带了一件外套,现在穿上正好。 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暖白色的帽子给容思源带上:“好了,这样是不是暖和多了?” 容思源笑着点头。 林清欢伸手牵着容思源,一边朝前面走一边解释道:“这个农庄是当地的一对夫妻开的,菜品都是他们自己种的,后山的几十亩茶园也是他们的,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可以去后山采茶叶,哦对了,他们后院有个窑,等一会儿还可以做一些手作。” 容彻嘴角扬了扬:“这地方看着挺偏的,你怎么知道的?” 林清欢笑着:“我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跟人出来徒步,这地方环境好,再加上这个农庄挺方便的,还有住的,所以隔一段时间便会过来,权当是散心采风了。” “自己来的吗?” 容彻这话问的就有些意有所指了,不过,林清欢还是回答了:“偶尔也会带几个朋友一起过来。” “朋友?”容彻笑着转向她,眉心微微拧着,然后又缓缓问了一句:“除了朋友呢?”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心想道:不就是想知道以前风砚哥哥是不是也跟着过来过吗!想问就直接问呗,吞吞吐吐的,还当别人头听不出来吗? 不过,容彻要故弄玄虚,他这个做儿子的,还是不要跟着拆台了。 林清欢自然知道容彻想问什么,看着不远处的群山,深吸一口气,然后笑着摇头:“没了,就同宿舍的几个朋友。” “哦,”容彻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环视四周,微微舒缓了一口气,感觉格外的神清气爽:“那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可以玩儿的?” “附近有个温泉,纯天然的,你们一会儿吃完午饭走着上去,消消食,到了刚好可以泡温泉。”只不过,这话不是林清欢说的,而是农庄的女主人,徐姨。 说话间走到林清欢他们跟前,温温的笑着道:“欢欢,你可是好些日子没来过来玩儿了,最近又忙什么呢?” “我还能忙什么啊?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啊,不过这不一有空马上过来了吗?说起来还是您这里更舒服一些。”林清欢笑着道。 容彻眉心拧了拧:“好些日子?”说着,捎带着几分不解的看向林清欢:“确定不是好些年?” 林清欢无语:“怎么可能是好些年!我以前工作不忙的时候还是有时间过来玩两天的好不好!” 自然,这个以前,是没结婚以前。 徐姨跟林清欢很熟,但对容彻与容思源却一点都不知情,客气的笑着问道:“欢欢,这是你朋友吗?”说着,低头看向容思源,然后一脸惊奇道:“哟,这小孩儿怎么看着跟你长得有点想呢?你哪个姐妹家的孩子啊?” 林清欢:“……” 呵呵! 徐姨,求您嘴下留情啊! 再说下去,感觉会被揍好吗! 转头看了一眼容彻,脸果然已经很阴沉了。 林清欢赶紧道:“您开什么玩笑呢!跟我长得像,怎么能是我哪个姐妹家的孩子?还不能是我自己生的了?” “上次你过来的时候,男朋友都没一个,就算是你从我这儿回去马上结婚了,那孩子也应该还在你肚子里好吗!”徐姨笑着摆了摆手:“快进去坐吧,你徐姨我的确是年纪大了,但还不至于老糊涂吧?” 林清欢一脸心塞:“一句话两句话的跟您也说不清楚,但孩子真是我生的!” “你瞧瞧这孩子,这么个大姑娘了说话每个遮拦的,虽然你们现在的小年轻都爱开玩笑,但也别什么玩笑都乱开,万一要是传出去了,你以后可怎么嫁人?” 林清欢:“嫁不嫁人的,完全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好不好!” 徐姨大概是真觉得林清欢在逗她,所以干脆不跟她说,没容彻说开了:“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不错,有女朋友了吗?” “有!”容彻显然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我已婚,这孩子也是我的,这两天他放假,所以就想着带他出来玩儿两天。”说着,瞥了一眼林清欢,又轻描淡写的补充了一句:“我是她上司,所以,这次她带我跟我儿子出来,也是工作。” 林清欢:“……” 不要脸! 徐姨显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一边收拾一边道:“这样啊……” “什么啊徐姨,怎么感觉您言不由衷的?” 徐姨白了她一眼:“我这不是替你可惜吗!” “替我可惜……”林清欢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徐姨是什么意思,无语的瞥了一眼容彻。 不过,林清欢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边捧着杯子喝茶一边道:“有什么好可惜的啊,您要是看着有合适的给我介绍一个不就行吗!像他这种已经有主的,我不稀罕!” 她才说完,容彻便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林清欢手里的杯子没拿稳,茶水全洒出来了。 可这家伙明面上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定的喝茶。 容思源一脸的‘姐妹家的孩子不愿意说话并向你翻了个白眼’,闷闷不乐的小苦瓜脸,都快跟容彻有的一拼了。 徐姨又跟他们寒暄了几句,便问道:“还跟以前住两天吗?” “这次就不用……” 然而她还没说完,容彻便道:“恩,跟以前一样。” “行,那我先把吃的给你们拿过来,一会儿你们出去玩儿的时候我再给你们收拾房间。”说着,便又补充了一句:“欢欢你就还住以前那间房,这位先生跟小朋友就住隔壁,通风采光都是我们家做好的, 视野也是开阔,开了窗子望出去就是青山瀑布,精致特别好。” 容彻嘴角扬了扬,温温的笑着应了一句:“谢谢徐姨。” “别客气。”徐姨道:“你们先坐,我去把吃得给你们端上来。” 第283章 你从哪儿听出我遗憾了 林清欢来之前给徐姨打过电话,算了下时间过来刚好吃午饭,所以一早便让徐姨准备好了吃的,过来刚好能吃到的。 徐姨将发饭菜端上来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了,她这里没什么宣传,人虽然来的不多,但总归也不是只有他们自己的,而且现在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比林清欢他们来得还要早的人出去附近玩儿了,但这时候也陆陆续续的差不多都回来了。 林清欢一边给容思源夹菜一边问容彻:“不是说晚上回去看电影吗?为什么还要住在这儿?” “想在这儿住着。”容彻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简单又直接倒叫林清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牵了牵嘴角,又接着问了一句:“那什么时候去看电影?” 容思源一边吃一边帮着自家爸爸回了一句:“明天回市区的时候再看呗。” 林清欢后知后觉:“那倒也是。”说着,又给容思源夹了一筷子菜:“多吃点啊。” 容思源胃不好,容彻以前都不怎么允许她吃甜食的,所以林清欢也一早就跟徐姨说好了,即便要做到甜点的时候也尽量少放糖。 所以今天的菜都是原汁原味的,即便是有些甜味,也都是食物本身自带的。 容思源吃的很开心。 吃完饭,林清欢跟徐姨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容彻他们两个去附近山里的天然温泉。 思源虽然有先天性心脏病,一般医生都不会建议泡温泉的,不过,如果空气流通好的话,还是可以泡一泡,只要不长时间待在温泉里就可以了。 容彻与容思源在温泉里待着,思源有容彻照顾,林清欢倒挺放心的。 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从包里拿出问徐姨要的新鲜鸡蛋跟玉米。 容思源看着一脸好奇:“我刚就像说,你拿这些干什么?” “煮温泉蛋给你们吃啊……”林清欢说着,便拿着那些东西去了里面的一个温泉眼,小心翼翼的放在周围,然后又踩着水回去。 只是才一走进他们,就被容彻泼了一身的水。 林清欢:“……”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无语白了容彻一眼:“故意的吧你!” “你说呢?”容彻闲闲的笑着:“带我们两个过来泡温泉,自己却在旁边站着,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扫兴?” “我只是昨天才泡过好吗!”其实是,没带换洗的衣服。 她身上这件因为材质的问题,弄湿了会很透的。 可是容彻盗,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直接将她从头到尾淋了个透彻。 容思源在旁边看着只笑,顺带着提醒了一句林清欢:“爸爸已经给肖肃叔叔打过电话了,肖肃叔叔一会儿就让人把换洗的衣服送过来。” 林清欢:“……”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容彻:“那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怎么看你现在这个蠢样子?” 林清欢:“你才的蠢!” 容思源:你们俩都蠢!我谁也不遗传,之所以这么聪明,完全是靠我自己! 恩,就是这样的。 林清欢想着,反正身上已经湿了,干脆也不想其他的了,陪着他们两个坐在温泉边上,一边欣赏周围的风景,一边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容思源泡了一会儿,容彻便将他抱了上去,从背包里拿出干净的毛巾将他身上的水擦干净,然后又给他过了条毯子,让他做在旁边玩儿。 他与林清欢泡在温泉里,修长的手臂将林清欢圈在怀里,眉眼微微敛着,视线落在她身上,沉吟了好一会儿道:“你说,你以前自己泡这么清净的地方玩儿,都不带沈风砚,他不怪你吗?” “……”林清欢嘴唇扬了扬,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终,也没什么隐瞒,缓缓道:“我过来的时候他都不在帝都。” “那如果他在你就会带着他吗?”容彻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所有关于沈风砚的话题都是他引起来的,可偏偏,他还要生气。 林清欢不耐烦的斜了他一眼,语气里捎带着几分抱怨:“哪有那么多如果?” “万一要是有呢?” 林清欢欲言又止,略有些转移话题的嫌疑:“你喜欢这里吗?” “别转移话题!” 然而,她的小心思在容彻面前什么时候得逞过…… 每一次都是这么被她无情的拆穿。 不过好在林清欢也习惯了,不跟他计较。 想了想,林清欢声音淡淡的,漫不经心的说着:“虽然那时候已经在读大学了,但时间还是一点都不轻松,至于沈风砚……他应该也挺忙的,毕竟那时候他就已经在替他父母管理公司了。” “恩,那倒是。” 沈家的事情容彻还是知道一些的,尤其是关于沈风砚的。 “所以……”林清欢缓缓说着:“所以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就算是有时间约个会什么的,也都是出去看看电影,逛逛街,哪儿有时间来这种地方……” “听起来你好像很遗憾?” 林清欢无语:“你耳朵到底是怎么长得?你从哪儿听出我遗憾了?” 容彻的无理取闹让林清欢有些难以接受,看那架势,大有跟他闹的架势。 只是,她的一切火气,也都被容彻轻描淡写的吻给制止了。 裹着小毛毯坐在岩石上的容思源表示很受伤。 如果跟他们在一起就是要天天能虐的话,那他宁愿跟奶奶在的一起,喝喝花茶下下象棋,多好呢! 也只是这么想着,容思源便赶紧转过头去。 作为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他严厉谴责他们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容彻柔软的嘴唇细腻柔软的贴在林清欢的唇角上,蜻蜓点水的吻着,好一会儿才离开。 他深沉的眸色眼眸蔓延着温暖的柔情,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欢欢,你喜欢这里吗?”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毕竟是她主张带着两个人过来的,拿到不应该她主动问他们喜欢不喜欢吗? 现在倒好了,一切都反过来了,好像他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不过,林清欢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可怕但又十分现实的问题:“你不会……要把这里买下来吧?” 容彻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如果你喜欢的话……” 林清欢用一种仇富又羡慕的眼光看向林清欢,那情绪,复杂又纠结。 容彻瞥了她一眼,闲笑着道:“别用那些眼神看着我,我买跟你买有什么区别?我的钱跟你的钱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林清欢:“……”半天,别扭又嫌弃的道:“得了吧,我才不要你的钱!” “那你想要谁的钱?” “我要我自己的钱!”林清欢说的理直气壮的。 容彻笑着:“我都是你的,钱也是你的。”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认真想了好一会儿,忽然发现她没什么合适的理由反驳容彻。 不过想了想, 还是道:“不喜欢!” 容彻眉眼里的笑稍稍拧了拧,片刻后才问道:“为什么?” 林清欢一本正经的解释着:“万一我说喜欢,你真的要买呢?”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容彻嗤笑着,甚至都懒得想理由反驳她。 林清欢:“现在不比以前,以前你做生意呢,分分钟几百万上下都是小意思,但现在不一样……” “哦?”容彻眉头微微扬了扬,笑着反问:“怎么不一样了?” “现在你在当兵,又不是像以前那样做生意?你能有多少钱?”说着,林清欢心里还有些惆怅:“要是再像以前那么大手大脚,我们很快就会入不敷出的,说不定以后连孩子都养不起了!” “胡说八道!” 林清欢倒难得的认真:“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非要说我胡说八道,那是不是我胡说八道的时候你反倒觉得我说的是真的?” 容彻嘴角的笑微微敛着,好一会儿,嘴角的弧度又明显了几分。 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可能是因为你胡说八道的时候太多了,我至今都分不清你是在撒谎还是在说真话。” 林清欢手肘闲闲撑着旁边的石壁上,闲笑着看着容彻,认真的点头道:“我现在说的就是真的。” “恩。”容彻淡淡的应了一句。 “我跟你说真的你就这么个反应吗?” 容彻:“那你想要我什么反应?” 林清欢一时说不出来,只是闷闷的回了一句:“反正不能是现在这种反应!” 容彻漫不经心的笑着,随即又低头吻了吻她的嘴角,好一会儿,顺着林清欢刚才的话说:“我们家欢欢说的对!我现在不是什么高高在上有钱任性的霸道总裁了,以后只能让你跟着我一起过苦日子了。” 林清欢笑着,语气里捎带着几分不情愿:“谁要跟你一起过苦日子了?” “你不愿意?”容彻声音冷冷的,平白多了几分威胁。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略有不满:“哪儿有你这样的?难道我就一定要跟着你过苦日子吗?” 容彻眸色淡淡的,倒没看出生气,只是,他越是这样,林清欢才越是心里不安。 半天,无语的解释了一句:“哎呀跟你开玩笑的还当真了,真是无趣死了!” 最后那句,林清欢说得很小声,只是,还是给容彻听见了…… 第284章 “那谁跟他是一路人!” 容彻脸色沉了沉。 林清欢趴在温泉边上看着容思源,倒也没注意容彻现在是什么情绪。 然而,容彻毫无预兆的说了句:“那你觉得谁有趣?” “恩?”林清欢注意力没在容彻身上,再加上耳边潺潺的流水声,他的话说的又漫不经心的,所以,林清欢听得不是很清楚。 她后知后觉的转头看向容彻,眉心微微拧着,语气慵懒清闲,嘴角挂着的一抹笑,随意又淡然:“你说什么?” 容彻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开。 她漫不经心的语调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而且,刺耳。 “没什么。” 最终,他也只能这么说。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陷入僵持。 林清欢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眉心微微拧了拧,刚想开口说什么,温泉入口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就前面不远处,有个温泉,泡着特别舒服,你现在就是精神压力太大,我带你来放松放松……” 听着那个声音,林清欢眉心紧蹙。 林清欢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听见那个声音,林清欢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也只能说……想什么来什么吧。 陆怀的声音,而他身边站着的,是沈风砚。 容思源正抱着刚煮熟的玉米裹着小毛毯吃呢,看见他的风砚哥哥从他们刚过来的方向过来,吃都忘了吃了。 沈风砚看见容彻跟林清欢还有容思源在,眉心不由自主的紧紧拧着,下意识的转身要走,但却被陆怀拉住了。 “哎你干嘛呢!来都来了……” “没心情。” 陆怀是想着能说和过去,但沈风砚却极其的不给面子。 “哎你别这样……”说着,一边拉着林清欢,一边冲着林清欢喊了一声:“林清欢!”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 好了,这下躲都躲不过去了。 沈风砚到底还是被陆怀软磨硬泡的拉了过去,而即便会再不情愿,现在的沈风砚也没办法说什么,毕竟现在思源也在。 大人的事情,怎么复杂怎么纠结,也总不能当着一个孩子的面儿吧? 陆怀把沈风砚拉过来也没强迫他做什么,反倒是他自己,有一句每一句的跟林清欢聊起来了。 “难得你喜欢这里。”陆怀闲笑着说了一句,随即就被玉米的清香吸引了,说着,起身朝温泉眼那边看了一眼:“你带鸡蛋跟玉米过来了啊?” 说完便起身脱了鞋子,把裤脚也挽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蹚着水过去,将已经煮好的鸡蛋与玉米都拿了过来,然后放在旁边的石块上:“已经好了,可以吃了。” 林清欢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容思源手里的那根玉米都快吃完了,她当然知道已经好了。 林清欢觉得陆怀有些没话找话,又或者说……他之所以过来,也极有可能不是凑巧。 至于容彻,从刚才陆怀与沈风砚过来之后,他就一直淡淡的,看不出生气,但却是那种极其冷漠的淡泊,性感的薄唇微微抿着,清冷的很。 而沈风砚,也淡淡的,手放在口袋里,视线漫不经心的看向别处,好像他们完全不存在一样。 林清欢不想让容彻误会,但直接解释的话,好像又太刻意,所以便笑着跟陆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当初要不是你带我们来这里玩儿,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好一个地方。” 陆怀潇洒的挥了挥手:“还不是那时候没钱,放假带你们出来团建也去不起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只能带着你们来这种地方咯!” “团建?”容彻眉心微微拧着,转头看向林清欢,语气里带着几分质问:“你不是说以前自己徒步来的吗?” 林清欢干笑一声:“一开始是他带着来的,后来我跟同学出来徒步的时候就常走这条线。” 只是,她才说完,沈风砚的便嗤笑一声接话道:“所以,那时候你时不时的就是有一段时间联系不上,就是出去跟被人徒步旅行了吗?” 林清欢无语的直挠头。 陆怀沉吟片刻接了一句:“啊,这山里信号的确不太好,尤其是这里,一点信号都没……”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 这话说的……还不如不说呢! 她现在跟沈风砚没有任何关系,即便以前她过来这里玩的时候没信号打不通她电话,他有必要非得到现在了还在说吗? 至于陆怀那个解释…… 信号好不好的,也跟现在没什么关系吧? 所以说啊,有时候就是多说多错,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而他们两个过来之后,容彻显然没什么心思泡温泉,没多久便带着林清欢与容思源离开了。 今天气温不算低,山里面虽然更凉爽一些,但还不至于冷。 林清欢身上全湿了,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容彻就只有一个外套是干的,此刻就在林清欢身上披着,回去的时候肖肃正在院子里等着,拿着手机一直在打电话。 看见他们浑身湿漉漉的回来,立刻将手机收进口袋里,提着衣服过去:“你们手机怎么一直都打不通啊?” “里面没信号。” 肖肃:“哦。”说着将容思源从容彻怀里接过来,赶紧带着去浴室里洗澡换了干衣服过来。 容彻与林清欢收拾好之后便带着容思源去后山的菜园里采茶叶,肖肃也不好打扰他们一家三口,所以见没什么事情就走了。 只是在路口的时候碰见了正带着沈风砚往这边走的陆怀。 肖肃车门才刚打开正准备上车,看见他们也是一身都是水,想了想刚才容彻与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很快也就想明白了。 他们大概是已经碰上了。 犹豫了一会儿,随即关上车门朝两人走去。 沈风砚刚就看见肖肃了,然而看着他朝自己过来,怎么还是有些意外。 肖肃与他一向是泾渭分明谁也不招惹谁,可是现在…… 沈风砚正疑惑着,肖肃已经走到他面前了,陆怀看着肖肃笑了笑,随即缓缓道:“你可是有好久没来这地方了吧?” 肖肃眉眼微微敛着,什么都没说。 陆怀见他不说话,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随即又深舒了一口气,抬眼看着附近的群山,接着,视线才又转移到了肖肃身上:“回来的感觉怎么样啊?” 肖肃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轻描淡写的说了几个字:“不怎么样。” 陆怀眼眸深了深,不过片刻后,好像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样,一脸愤懑的朝肖肃过去。 但最终还是被沈风砚及时拉住。 沈风砚虽然跟肖肃不是很熟,但在这个地方看着两个人打起来,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 相较于陆怀的的冲动与愤怒,肖肃则显得平淡又冷静。 沈风砚怕陆怀在这儿闹出什么乱子,便先让他到前面等着,重新走到肖肃面前,问道:“认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沈风砚看了一眼周围:“这是你老家?” “不是。”说着,肖肃又补充了一句:“小时候在这附近生活过,哦对了,陆怀也是。” 沈风砚显然是才知道:“他小时候生活在这儿附近?” “恩。”肖肃一边应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香烟跟着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才又缓缓道:“他还是祁家的私生子,这事儿你也一定不知道吧?” 沈风砚眉心紧蹙:“你说什么?” “我说,陆怀是祁家的私生子。”肖肃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将这些话再重复一遍给沈风砚听,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这一片陆怀混的比我熟,毕竟,我以前在孤儿院里住,不怎么出来,他就不一样了。” 说着,看一眼村子里的方向,然后随手指了指:“他小时候就住那一片吧,他不喜欢孤儿院里的氛围,死活不愿意带着,偷偷跑出来差点饿死,后来被住在村子里的一个奶奶收养了,不过还不就那样吗?”肖肃嗤笑一声,漫不经心的声音里透着些许轻慢的嘲弄:“最后不还是回了祁家?” 沈风砚盯着肖肃,沉默了好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不为什么。”肖肃也不隐瞒,直接道:“陆怀从小在这一片混,周围的一切他都熟。”说着,好像才想到什么似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徐姨家的农庄:“徐姨他也很熟。” “你是想告诉我,其实这些年陆怀一直知道林清欢的下落,只是从来没想过告诉我吗?” 肖肃没否认,但也没承认,而是轻描淡写的纠正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跟陆怀不是一路人。” “那谁跟他是一路人!” 肖肃一如既往的笑着:“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肖肃是难得的什么都知道的人,只是,那些事情,他不会轻易告诉沈风砚就是了。 肖肃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沈风砚站在原地,看着肖肃上车开车离开,他找到陆怀的时候,陆怀正站在路口抽烟,看见沈风砚过来,立刻过去道:“走吧,先过去吃饭。” 沈风砚看着陆怀,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直接走到停车的位置,打开车门上车,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自己去吧。” 说完,便直接开车离开。 看着沈风砚车子离开的方向,俊雅的眸色暗了暗,随即一脚将脚边的小石子踢开,低声咒骂了一句:“操!” 第285章 他跟林舒雅搞在一起了,知道吗 傍晚,林清欢与容彻从后山的茶园回来,陆怀正在院子里坐着跟徐姨聊天,只是没见沈风砚的影子。 徐姨跟陆怀认识,这林清欢一早就知道,毕竟当初知道这个地方,还是陆怀带着她过来的。 那个时候他们学校放假,她在陆怀的咖啡厅打工,沈风砚在忙沈氏集团的事情,咖啡厅放假,陆怀就决定带着当时在咖啡厅工作人的出去玩儿两天。 就像陆怀说的那样,那个时候他咖啡厅的生意也才刚起步,手上也没多少钱,记得当时钱小容还跟她吐槽,说别人家老板都是沙滩别墅的,偏偏他们家老板,带着来这种地方忆苦思甜来了。 然而事实证明,陆怀还是用了心思的。 那时候徐姨的农庄虽然规模还没有现在这样完善,但应有的设施还是有的,吃的用的住的,虽然不是顶尖的,但也不错,尤其是这附近的环境。 最重要的是,每天生活在快节奏的现代城市里,忽然来到这种地方,还挺有新鲜感的,要紧的是,环境很好,没一点也不必那些有名的度假区差。 至于林清欢。 渐渐的就记住这里了。 五年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她心里压力特别大,所以有事儿没事儿的,总会来这里玩儿几天,也算是散心了。 至于陆怀…… 反正她之前过来的时候,从没有见过陆怀。 所以,今天只是凑巧吗? 陆怀跟她说过,他小时候是在这附近的村子长大的,小时候就满山的到处跑,所以跟附近的人熟悉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今天的事情,怎么看都有些巧合了,而且还偏偏是带着沈风砚过来。 他的目的呢? 林清欢忍不住的想要多想,但始终想不到合适的理由。 容彻将他们采到的茶叶交给徐姨,等明天的时候在炒茶。 陆怀见他们回来,扬了扬手打招呼:“你们回来了,我跟徐姨正准备给你们做晚饭呢。” 容彻理都没理他,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徐姨不知道他跟林清欢是夫妻,所以房间果然给他们分开了。 容彻推门正准备进去,忽然听见背后一声轻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陆怀正闲闲的倚在走廊墙壁上,一边吃苹果,一边笑着道:“这个叹气……” “跟你有关系吗?” 容彻开门进去,然而正要关门,陆怀却快一步上前拦住了。 “聊聊呗。”陆怀看着她,闲笑着说。 “我跟你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吗?”容彻声音冷冷的。 陆怀一如既往的笑着,也不回答来容彻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着:“祁燃提前出狱了,这你知道的吧?” 容彻沉默着。 然而他的反应也在陆怀意料之中,轻笑一声,手臂闲闲的抱着肩膀倚在门边,缓缓的笑着道:“那他跟林舒雅搞在一起了,你也一定一点都不知道吧?” 容彻沉稳的眸子颤了颤,俊朗的眉心微微拧了拧,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陆怀明知故问道:“什么什么?” “祁燃跟谁?” 陆怀这才恍然明白的样子:“哦,你说这个啊……” “快说!” 陆怀悻悻的笑着,漫不经心的道:“林舒雅,林清欢的妹妹……” “怎么可能……”他语气淡淡的,甚至,有些难以接受。 陆怀环抱着肩膀,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容彻,随即凝眉侧头,笑着看向容彻,好一会儿,轻慢的嗤笑一声:“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容先生您想不到的事情……” 容彻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稍稍紧了紧,随即又悄无声息的松开,黯淡无光的眸色敛了敛,然后又恢复如常,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我又不是神仙,这世上,当然有我想不到的事情,而且,还有很多。” 他说完,直接将房门关上。 门外,陆怀眉眼微微眯了眯,笑容清淡随意。 * 陆怀也留在徐姨这里吃饭,大概是因为陆怀在吧,吃饭的时候,容彻看起来十分沉郁,甚至是,闷闷不乐,甚至连饭菜都没吃多少。 林清欢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随口问了一句:“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容彻眼眸微微敛了敛,片刻后,摇头道:“没有。” 陆怀一边吃一边道:“不合胃口就直接说,这有什么的?容先生吃东西一向精致,粗茶淡饭的,想来您也不会吃得惯的,所以啊,您真的没必要让自己太将就,毕竟了,徐姨他们到底是做生意的,迎合客人口味也是理所应当的。” 容彻眉眼懒懒的抬了抬,好一会儿,直接放下碗筷:“我吃饱了。”说着,便直接起身离开。 林清欢:“容彻……” 说着,林清欢转头看向陆怀:“我没得罪过你吧?” 陆怀依旧笑着:“清欢,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他要是吃不惯,的确是可以直接跟徐姨说的啊。”说着,他好想挺担心的样子,柔声问了问容思源:“思源,你吃得惯吗?吃不惯的话别勉强,徐姨也会做别的好吃的,你想吃什么跟她说,或者,跟我说,我一会儿让徐姨给你做。” 容思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谢谢叔叔,不过你想多了,我跟爸爸都不是娇生惯养的人。” 林清欢见容思源吃得津津有味的,便又给他夹了点菜:“既然喜欢吃的话,那就多吃点,明天你爸爸还要带着你炒茶呢,一会儿吃完了就早点回房间休息。” “恩。”不过很快,容思源抬头看了一眼林清欢:“那我今天是跟你睡还是跟爸爸睡?” 只是,还不等林清欢说什么,陆怀便直接笑着道:“你当然是跟你爸爸睡啊。”说着,指了指林清欢:“你爸爸可说了,她现在只是他的下属。” 容思源:“……” 不情不愿的将手里的饭菜吃完,放下碗筷:“我吃完了。”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 容思源打开房间门进去的时候容彻正站在露台上抽烟,窗户都开车,倒也没觉得有太大的烟味,看见容思源进来就把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然后道:“吃饱了吗?” “恩。” “林清欢呢?” 容思源抬头看了一眼容彻,不过最后还是老实回答:“她还在吃呢。”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跟那个怪叔叔一起。” 容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不过很快也恢复如常。 容思源走到沙发上坐下,茶几上放着新鲜的水果,便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一边吃着,一边道:“爸爸,你真的不去看看吗?我总觉得那个怪叔叔对林清欢不怀好意!” “你都看出来,你以为,林清欢会看不出来吗?”容彻轻笑着,漫不经心的说着。 他比想象中的还要相信林清欢,只是,却越来越没有想象中的相信自己了。 能力,亦或是……一切。 房间里的烟味都散了出去,才缓缓走到思源跟前:“早点睡吧。”说着,走到容思源跟前将他从沙发上抱到床上,脱了衣服盖上被子,站在旁边垂眸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道:“喜欢这里吗?” “恩……”容思源沉吟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林清欢喜欢吗?” 这个问题,容彻也问过林清欢,但是她没有回答。 他想:“喜欢的吧?”应该是喜欢的,至少,容彻是这么觉得的。 “那我也喜欢。”容思源侧了侧身子,声音软糯柔软还带着点困意。 容彻宽大的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容思源柔软的头发,好一会儿,缓缓道:“那以后经常带你们过来玩儿,好不好?” “好啊。”不过,沉默了一会儿道:“不如我们在这里买一块地,建个房子吧?我们也不能每次过来都住徐姨家里,在这里,我们有自己的家不好吗?” “好。”容彻声音沉沉的,听不出什么情绪:“睡吧。” “恩。” 容彻在房间里一直陪着容思源,直到他睡着。 山风透过纱窗吹进来,清凉舒爽,再加上在山里,远离市区,一入夜便很十分安静,只能听见风声与对面山谷里的瀑布声。 门窗都是隔音的,开着的确有些吵,关上,一切就都刚好合适了。 容彻从房间里出去,没下去,站在二楼的走廊看着院子里的陆怀与徐姨以及林清欢道别:“行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去那边看看院长他们,晚上就住那边了。” 徐姨:“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徐姨。”说完便直接走了。 徐姨:“清欢,你也早点上去休息吧。” “好,那徐姨您也早点休息。” “好,快上去吧。”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楼梯那边传来林清欢上楼的脚步声,然而她才走到房间门口,便直接被容彻从后面紧紧的抱着。 “容彻,你……干嘛呢!” 容彻伸手打开她房间的门,抱着她进去,片刻后,直接将林清欢抵在门板上,沉哑的声音里压抑着些许不满:“真把自己当我下属了吗?” 林清欢:“……” 稍稍舒缓了一口气,白了他一眼,笑着道:“那可是你自己说的……再说了,徐姨都一大把年纪了,我要是不装的像一些,回头再吓到她老人家呢?” “那你就这样吗?也不去看看我跟思源睡没睡,就直接回自己房间吗?”容彻抱着她的力道稍稍加重,片刻后,唇角勾着清浅的笑,饶有兴味的说着:“那你这下属当的可一点也不称职!” 第286章 你问了思源,就不问问我吗? 林清欢略无语。 不过想了想,也的确是自己‘失职’被容彻抓住了话柄。 她原本想着去房间换套衣服再去他们房间看看思源,谁能想到容彻就在门口等着她呢。 实实在在是自己错了,她还能说什么。 想着,林清欢白皙柔软的手臂拦着容彻的脖颈,嘴角敛着一抹漫不经心的轻笑,声音温柔随意:“那思源睡着了吗?” “恩。”容彻回答的倒也直接,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林清欢想了想,沉吟片刻又问道:“那他今天开心吗?” “开心。” “晚饭还合胃口吗?” “恩。” 无论林清欢问什么,容彻都一一回答。 最终,她敛着轻笑的视线落在容彻身上,片刻后,踮着脚在他嘴角上轻轻吻了吻,语气缓缓的:“那就好……” 说着,她手臂从容彻脖颈上移开,然而也只才移开一点点,便又被容彻重新拉了回去。 牢牢的将她抵在门上,没有丝毫退让的迹象。 林清欢秀美的眉心稍稍拧了拧:“怎么了?” “我呢?” “……” 林清欢稍有些犹豫,然而还不等她说什么,容彻便直接开口:“你问了思源,就不问问我吗?” 林清欢笑着:“你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儿子的醋都要吃吧?” “不可以吗?”容彻说得十分坦诚,一点都没有隐瞒的意思。 他这样,倒是叫林清欢无言以对了。 能想到容彻不要脸,但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要脸啊。 支支吾吾的犹豫了好半天,才勉强问了一句:“那你好吗?” “不好。” 林清欢:“……” 是啊,凭空冒出来个陆怀与沈风砚,每个人都对他那样敌对,能好就见鬼了。 犹豫了一会儿,林清欢声音才柔软了几分:“你不好,那我该怎么办才能让你好起来?” 容彻没有回答。 对于这话总问题,容彻从来只喜欢用最直接了当的方式。 徐姨家的房子大多是木质结构的,很容易弄出声音。 容彻才将林清欢抱到床上压在身上,刚才踩过的地方就咚咚咚的响,徐姨他们虽然住在楼下,但难保不会上楼,万一要是被他们听见了…… 林清欢手臂抵在两人胸膛之间,用极低的声音道:“还是别了吧,万一要是给徐姨他们……”误会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容彻便直接封住她的嘴唇。 “嗯……” 他的吻像是带着惩罚意味的侵略一般,但又多了太多的温柔缠绵。 林清欢好像被他吻得透不过气了,她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攥着容彻身上的衬衫,忍不住的想要躲避,可每一次避开便又被他牢牢的牵制住。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呼吸沉重而迷人,沉哑的声音里捎带着几分愠怒:“他们会怎么样?” 林清欢努力的控制着呼吸,缓缓道:“会……误会啊……” “那你也会误会吗?” “我误会什么?”林清欢脑子里还是有些混混沌沌的,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思考容彻现在说的话,只是下意识的说着。 再说了,她也的确没什么好误会的。 “你既然不会误会,还怕别人误会什么?”容彻说着,声音渐渐沉了沉:“还是说,你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两个真正的关系?” 林清欢有些无辜:“你讲不讲道理啊,分明是你跟徐姨说我是你下属的……” “那还不是你别别扭扭的不肯说我是你老公?” “我哪有!” 林清欢委屈! 委屈的都有些冤枉,比窦娥还冤。 “没有吗?”然而容彻却十分笃定问题出在林清欢身上:“见到你曾经认识而另一半不认识的人,最礼貌的做法难道不应该是首先把自己的另一边介绍给对方吗?”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试图辩解:“可我也没否认我结婚了啊……” “恩,没否认,那跟谁结的呢?”容彻咄咄逼人道。 少见他这样,却没想到他斤斤计较起来,居然不给人任何反驳的余地。 “林清欢……”容彻叫着她的名字,语气里糅杂着几分……失望? 至少,林清欢感觉到的是这些。 而也就是因为感觉到了,林清欢才越发的无言以对。 “所以你还是不喜欢跟我在一起?” 他声音里带着的几分不确定,更像是……不愿意面对的挣扎。 林清欢抬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五官,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不是不喜欢跟你在一起……”说着,他欲言又止。 容彻凝眉,冷这声音追问道:“那是什么?” 林清欢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不了解吧?” 容彻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那是一抹轻慢的不屑。 “我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你说你不了解?”容彻低声轻笑着,微微敛着的眼眸里,那一抹嘲讽越发浓烈。 房间里没开灯,林清欢也是借着外面清冷的月色才勉强看清容彻的脸。 他与她,原本是十指紧扣的,可在林清欢说出‘不了解’这三个字的时候,他握着她手的力道却渐渐放松了。 林清欢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他,手上渐渐没了他的温度,林清欢下意识的握了握手心,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但最终,手心里空空如也。 昏暗中,容彻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着:“很晚了,你早点休息。”说完便直接推开门离开。 林清欢在床上躺了好久,知道手机铃声响起才渐渐回过神来。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闪动着的陆怀两个字,林清欢不由得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接了他的电话。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那边的陆怀便直接道:“今天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要过去打扰你们一家三口的。” 林清欢没想到陆怀会那么坦诚直白,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撑着床起身,走到窗户前,开了窗,才缓缓道:“你说你不是故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相信?” 对于林清欢的反应,陆怀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轻笑一声,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从容:“你相不相信都没关系,事实如此,我的确不是故意的,至少,最初不是,而且……”说着,陆怀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把实话告诉林清欢:“我不是成心要招惹容彻,但他却嫉恨上我了,所以才让肖肃故意在沈风砚面前说那些话……”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他让肖肃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陆怀嗤笑一声道:“我也总有五六年没来过这地方了,但容彻却让肖肃跟沈风砚说,我一早就知道你的消息,这下好了,他的目的达到了,沈风砚现在彻底不搭理我了。” “难道不是吗?” 不要说容彻怀疑,其实,有时候仔细想一想,林清欢也十分怀疑。 陆怀没想到林清欢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愣住了,好一会儿,笑声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林清欢,我为什么要在这件事情跟你撒谎呢?我如果一早知道你之前经常来这里,即便不告诉沈风砚,也没理由不来见你吧?” 他这样说,倒让林清欢无言以对。 而且,陆怀与徐姨虽然认识,但是并不熟悉。 之前,林清欢跟着陆怀过来这里也不过只有一次,而且,林清欢在人群里存在感一向很低,也是后来过来的次数多了,与徐姨渐渐熟悉起来,慢慢的聊起之前的事情才跟徐姨说起过很久之前来过一次。 而且,林清欢也并没有告诉徐姨她跟陆怀认识。 否则刚才在下面,徐姨也不至于拉着她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还不是忽然知道了太意外,所以就平白生出了那么多话要说。 陆怀见她好久都不说话,才慢慢的说着:“林清欢,你该知道的,我没理由算计你。” 他的话让林清欢渐渐收回思绪,她微敛着眉眼,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才道:“你既然说你没理由算计我,那好,那我问你,你认识祁燃吗?” 电话那头的陆怀沉默了好久,才沉着声音回了一句:“认识。”然后,默默的补充了一句:“很熟。” “他跟我什么关系?” “他……”陆怀欲言又止,好一会儿,舒缓着气息道:“在电话里说这件事情,合适吗?” 林清欢轻笑一声道:“没什么不合适的。” “不能见面聊吗?”说着,陆怀又跟着解释了一句:“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觉得我还有隐瞒你的必要吗?” “店长。”自从上一次见面,从容彻口中得知他是祁家人,而之后又遇到了祁燃,林清欢已经很少这样叫他了。 她也不想怀疑自己曾经信赖过的人,但,她总有太多的事情想不通,对于一些人的出现,她无法解释。 比如她忘记了很多事情,也忘记了很多人,她怎么确定,陆怀是不是曾被她忘记的那些人里的其中一个呢? 林清欢不动声色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道:“当大部分信息过于巧合的时候,真的想不叫人怀疑都难,你也是学心理学的,而且,曾经的祁家与宋家关系也还不错,那么请问店长,你认识宋池吗?” 第287章 总觉得他们有些貌合神离 林清欢说话做事一向是九曲心肠,忽然间这么直接了当的,别说陆怀了,连她自己都有些不适应。 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林清欢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一直以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总是那么的耐人寻味,不管是曾经遗失的记忆,还是现在经历的一切,都那么的不清不楚。 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这样的。 而她也真的过够了这样的生活。 电话那头陆怀沉默着,微微舒了一口气,没有隐瞒的意思,但依旧坚持自己的,迟疑了一会儿,缓缓问道:“真的不见面说吗?”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还在回市区的路上,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回去接你。” 说着,林清欢甚至听见他停车,然后打开车门的声音。 寂静的公路上,陆怀打开车门倚在车身上,闲闲的看着眼前寂寥的景色,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好像妥协了一样:“算了,以我对容彻的了解,他怎么可能愿意你大半夜的跟着我回市区喝茶聊天?” 林清欢静静的,随即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陆怀轻笑着,随即,也不用林清欢再说什么,直接道:“我的小学弟,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他话说的突然,但也很好平白。 同样是学心理学的,而出身的家庭又都是那样显赫,是校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林清欢沉默着,没说话,显然,她知道陆怀还有话说。 亦或是,这么长时间了,陆怀也该给她一个解释。 陆怀看着寂静的公路,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道:“其实我在开咖啡馆之前做过我专业课教授的助教,宋池是那一届学生里最优秀的学生,我们教授对他更是在赞赏有加,但宋池呢……” 他犹豫了好久,最终才说道:“怪怪的。”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 也不等她问什么,宋池便直接道:“他的研究课程主要集中在深度催眠,人为干预记忆这一块。” 人为干预记忆…… 林清欢怔怔的,好几才开口问道:“那……他成功了吗?” “不清楚。”陆怀没撒谎。 起初,他的确不清楚。 之所以说宋池奇怪,便是这一点了。 热衷于此,同样,在这方面,也总显得畏首畏尾的。 只是后来遇见了林清欢,陆怀才发现,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自然,陆怀也知道林清欢真正关心什么,舒缓了一口气,转移话题:“不过我在宋池的课题资料里见过你的基础资料,没想到后来咱们还有缘分认识。” “我的基础资料?”林清欢不确定的呐呐自语。 陆怀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恩,是你的,我确定。” “还有呢?”林清欢迫不及待的追问着。 陆怀想了好一会儿,最终道:“别的我就不清楚了。”紧接着,又补充道:“你去我的咖啡店打工,这些事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的确是纯属巧合。” 林清欢默默的,最后,缓缓道:“恩,我知道了。” “知道了?”陆怀笑着:“就这样?” “不然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陆怀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绝交呢?” 林清欢悻悻的扯了扯嘴角。 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 毕竟,她素来不喜欢这些奇怪的巧合。 像是被利用怕了,一次次的对这些东西付诸盼望,紧接着,又一次次的被伤害着。 她就是一早便受够了这些东西,所以才冷漠的可怕。 陆怀见林清欢不说话,沉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天空上的满天星辰,才又缓缓道:“其实我就是个局外人,虽然说这些话很不合适,但……”他犹豫着,最终,如实道:“宋池或许在某些事情上做得的确不对,但……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一定不会那么做。” 林清欢悻悻的牵了牵嘴角,随即舒缓了一口气,随意的应了一句,然后道:“知道了。” 陆怀:“……”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只是,林清欢没有给他多问的机会,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 第二天。 林清欢被徐姨叫醒,让她下去吃早饭。 只是,林清欢下去的时候,下面却只有容思源一个人,原本停在旁边停车场的车子也不见了。 林清欢眉心拧着,四处看了看,始终没发现容彻的身影,才对容思源道:“思源,你爸爸呢?” “走了。” “走了?” 林清欢忙去口袋里拿手机,只是,还没来得及找到容彻的号码,容彻的电话便打过来了。 “容彻……” 只是,林清欢才叫出他的名字,那边的容彻便直接道:“你们好好玩儿,军区那边有点事儿要过去处理一下,晚上过来接你。” “可……”林清欢犹豫了好久,也没想出什么像样的理由。 如果他只是个商人,或许她还可是说些别的,可是现在…… 她除了说好,好像也不能时候其他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林清欢才沉着声音应了一句:“恩好。”她犹豫着要不要解释些什么,最终也只是听见容彻淡淡的说:“好好玩儿,先挂了。” 紧接着,电话那边便是一阵电话被挂断的盲音。 容思源一边吃着徐姨准备的早餐,一边眼巴巴的看着林清欢,林清欢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默不作声的走到餐桌前面坐下。 见她一直不说话,容思源乖巧的将手边的蟹黄包推到林清欢跟前:“这个好好吃,你快尝尝。” 林清欢垂眸看了看,随即抬头对着容思源扯了个笑出来。 容思源自然知道她怎么了,一边吃,一边道:“爸爸真的有急事,不是故意要丢下我们两个的。” 毕竟早上他就是被容彻跟人打电话才醒来的,看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很紧急的事情,否则爸爸也不可能都不跟林清欢说一声呢。 不是事情太紧急了来不及,还能是什么? 然而,这其实只是一部分原因。 再紧急的事情,说一声的时间总还是有的,只是…… 容彻也不确定,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现在在面对林清欢,她还会说出什么话。 即便那些都是实话。 现在,也的确就像林清欢说的那样,他了解她的所有过去,但她对他却一无所知,知道的一切,也不过是他想要她知道的。 他不想瞒她的,只是,就是因为知道过去的她是什么样的,在她面前,他只能做自己有把握的事情,其他的,无疑都是冒险。 至于林清欢,听见容思源这么说,只是默默好久才笑着回应了一句:“恩,我知道。” 容思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嘴上说着知道,其实心里还是疑惑的吧。 也只是这样的想着,不由自主的就有些埋怨爸爸了:为什么呢? 其实他一个人睡一个房间是可以的,毕竟,从很小的时候到现在,都已经习惯了。 那时候他催着他赶紧睡,他还以为他要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去陪林清欢呢,但他也只是出去了一会儿马上又回来了,再之后,就再也没离开过房间,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 早上又这样…… 如果说两个人没吵架,没有闹别扭,那不管怎么说都是说不通的吧? 容思源有太多的事情想不通,大人的事情,总有那么多的事情是他现在无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 吃完早餐,林清欢带着容思源跟徐姨一起,把昨天采摘的新鲜茶叶炒熟, 然后又去后面的手工作坊做手工。 林清欢是做珠宝设计师的,动手能力很强,容思源也很不错。 徐姨:“做点可爱的图案上去会更好看。” “不要……”容思源冷冷的拒绝。 徐姨凝眉:“为什么不要呢?” “就这样就很好看啊。” 容思源的固执跟容彻很想,他坚持的,无论谁说都是一定要坚持下去的。 徐姨:“额……好吧。”看得时间久一点,也的确挺好看的。 她以为像容思源这样大的孩子都喜欢可爱一点的东西呢,想不到跟着小大人似的,喜欢干干净净,看起来十分素净的造型。 想着,徐姨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林清欢。 一点也不意外,她也是这样的。 看着,徐姨不由自主的笑了笑,早上那位先生跟着孩子说什么来着:晚上来接你跟妈妈。 妈妈? 看来这小孩子真的是林清欢跟那位先生的孩子了。 上次见她的时候,她明明还没结婚呢,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想想还真是…… 但这毕竟就是人家的私事了,不过,看着林清欢有自己的归宿,徐姨还是很替她开心。 徐姨活了大半辈子了,来来往往的人也见过不少,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林清欢是个心思极深的孩子,至于那位先生……徐姨就更看不透了。 明显看着是很恩爱,但不知道为什么,徐姨总觉得他们有些貌合神离。 想着,徐姨忙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但愿这一切都只是她胡思乱想吧。 * 傍晚的时候,果然有辆车子停在徐姨她家农庄外面,只不过从车子上下来的却不是容彻。 第288章 是久违的,宋池打来的 是肖肃。 林清欢看见是他过来的时候,也只是怔了怔,有些意外,但却……莫名其妙的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觉。 伸手牵着容思源,语气淡淡的:“走吧。” 徐姨从屋子里面出来:“怎么那么着急?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去后面把你们炒好的茶叶装起来给你带回去?” 林清欢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忘记了。” “你这孩子……” 徐姨将手里的已经装好的茶叶递给林清欢,然后道:“你们做的东西我已经放在窑里烧着了,等全部弄好了之后我给你们寄过去。”说着,又追问了一句:“你原本留的那个地址还能收到吗?” “恩,能的。” 以前林清欢过来偶尔也会做点东西,送给苏璐,或者给客户的小礼物,徐姨也都是弄好了之后寄到星芒。 现在……寄到星芒的话,也的确能收到。 所以林清欢也就没动想,直接应了一句。 肖肃过来帮着林清欢提东西,然后帮着把容思源抱到车上。 “徐姨再见。” “诶好嘞,路上小心点。” “恩。” 关上车门,肖肃发动车子离开徐姨的农庄。 容思源闷闷的,一直低头玩儿徐姨送给他的玩具,林清欢也很少说话,肖肃专心致志的开车,但…… 欲言又止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林清欢,好一会儿,缓缓道:“太太,先生之所以没能过来,是因为军区的事情脱不开身,您……” “我知道。” 肖肃还没说完,林清欢便直接打断他的话。 肖肃:“……” 至于林清欢所谓的知道…… 她知道什么啊。 人不能过来,电话还不能打一个了吗? 自然,林清欢也只是这么想着。 像容彻这一级别的人,行程什么的,一向都是高度保密的,如果事发突然并且保密级别较高,他与外界的联系受限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明明这些话说起来也合情合理,可她心里…… 闷闷的。 眼眸微微敛着,好一会儿才畅快的舒缓了一口气。 “安全吗?” 肖肃凝眉:“什么?” 林清欢视线撇向别处, 片刻后,详细的解释道:“是比较紧急的任务吗?有没有危险?” 肖肃笑了笑:“不会。”说着,顿了顿,紧接着又继续道:“只是军区那边突发状况,他们都被叫去开会了而已。” 说完,又略带抱歉的笑了笑:“当然,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关于军区的事情一向都是高度保密的,先生也就那么随口说了一句,我也就只听到这些。” “恩。”林清欢眉眼微微敛着,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随即就没再说什么了。 肖肃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见林清欢闷闷的低着头,嘴角扬了扬,轻笑一声道:“先生说了,先带您跟小少爷去吃饭,然后去电影院看电影。” 林清欢反应一如既往的淡然,其实从容彻早上离开之后她就隐隐有些预感。 容彻与她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如果今天她站在容彻位置的上,或许她也是与容彻同样的处理方式。 * 林清欢与容思源看完电影回来已经很晚了,容彻抱着电影周边玩偶昏昏欲睡,肖肃将他从车子上抱出来,刘妈从别墅里面出来将容思源抱回房间睡觉。 肖肃见林清欢一直都闷闷不乐的,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叫了她一声:“太太……”沉默了一会儿,稍稍舒缓了一口气,缓缓叫着她的名字:“林清欢。” 他几乎从来没这样叫过林清欢的名字,所以,忽然间听到,连林清欢都稍稍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句:“恩?” 肖肃抬眼看了看他, 好久才道:“先生今天真的生气了。” 意料之中。 但,却没想到肖肃会直接跟她说。 林清欢默默的,转头看向别处,别墅外面,草坪灯与路灯都还晾着,如烟便是一片暖色的橘色,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他是在生我的气吗?” 不应该的吧? 容彻应该比她更清楚她说那话的意思,即便会生气,怎么也轮不到是生自己的气吧? 肖肃嘴巴张了张,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可是不管先生在生谁的气,说到底,这一切不还是你引起的吗?” 林清欢想反驳,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去楼上卧室了。 肖肃站在客厅里,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稍稍握了握,好一会儿,默默的转身走开了。 * 林清欢去到楼上的时候刘妈正好从容思源房间里出来。 “太太。”刘妈道:“小少爷已经睡着了,您也早点睡吧。” 林清欢:“恩。”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去准备点宵夜吧。” “先生一会儿要回来了吗?” 林清欢沉吟片刻:“不一定,不过……应该会回来的吧?”她也只是这么想着,默然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早上很早就出去了,又那么忙,不知道是不是顾得上吃饭,他本身胃就不好,饿的时间太长了对胃不好。” 刘妈:“恩,好,我记住了。” 林清欢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开了卧室的门进去洗漱休息。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是醒来的时候被容彻紧紧的抱着,他抱着她的力道有些重,紧紧箍着她,弄的她有些闷得慌,甚至都快透不过气了。 “唔……”林清欢难耐的转了转身子,手臂不由自主的抵在两人胸口之间,努力想要把他推开一些。 但容彻却越抱越紧。 “容彻……” 房间里没开灯,容彻原本是怕弄醒她,可是躺下了之后,又很想抱她,紧紧的抱着,怎么都不愿意松开。 林清欢:“……” 任由他抱着。 刚才被容彻弄醒,现在缓过神来,才发现鼻翼间氤氲着浓烈的酒味。 咽了咽口水,缓缓道:“不是说军区有紧急事件吗?怎么还有时间喝酒?” “忙完了之后被拉着去喝了两杯,你知道的,我很久都没去过那种场合了。” 恩,也是。 重新回军区任职,不必以前在商界的时候那么多应酬,而且,很多时候还不准喝酒,算起来,的确是很久没见容彻喝过酒了。 但是…… 林清欢舔了舔嘴角,沉吟片刻道:“忙到连给我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你倒是有时间出去跟人喝酒?” “下次不会了。” 容彻声音闷闷的,但却话说的没有任何犹豫。 林清欢无言以对。 容彻伸手将她重新揽到怀里,则身将在压在床上,十指紧扣着,居高临下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沉哑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迷醉:“电影好看吗?” 林清欢仔细想了想:“还行吧。” 电影的确很好看,是近期电影票房最火爆的一部,但,具体情节怎么样的,她记得也不太清楚了,毕竟也没怎么看进去。 容彻嘴角扬了扬,温热的指腹落在她脸颊上,漫不经心的磨蹭着,声音温软慵懒:“看来我选的电影并不是你喜欢的。” “你选的?”林清欢轻笑着,软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嘲弄:“还有时间给我跟思源选电影?所以……你到底忙不忙?” “忙。” 不过,都是因为她的事情。 林清欢厌厌的白了他一眼:“随便你怎么说。”说着,推了推他:“我睡了。” “想要了。” 说着,容彻火热的手掌探进她的衣服里,温柔的抚摸着。 林清欢:“不要!” 可即便她说不要,容彻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容彻!”林清欢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抗拒。 然而容彻却狠狠扣着她的手腕,唇齿间苦涩馥郁的酒味一点点渡到她口中,热烈缠绵的纠缠着,浓烈里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 终于,这一场缠绵慢慢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不容抗拒的给予,惩罚的味道也越发浓烈。 林清欢侧头埋在枕头里,手紧紧的攥着身下的床单,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 “容彻……容彻!” 林清欢被他弄的有些疼了,咬牙叫着他的名字,狠狠的道:“你疯了吗?” “就算是疯了,那也一定是你逼得!”他沉哑的声音里压抑着浓烈的情欲。 随即,低头狠狠的吻住她的嘴唇,辗转反侧的吻着…… 这一场情爱持续了很久,因为,林清欢真正闭上眼的时候,天色都快亮了。 * 容彻起得很早,林清欢听见动静了。 因为嫉妒疲惫,往往思绪会更清明,毕竟她刚睡下没多久,容彻就起床了。 心有余悸,草木皆兵,所以,一有点风吹草动的,她浑身就好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一样,从头到脚都冷冰冰的。 直到最后,卧室里彻底没他的弄出来的动静才稍稍放松了些。 不过,还是很久才睡着。 下午两点,被电话吵醒。 是久违的,宋池打来的。 林清欢犹豫了好久才接通,还不等她说说什么,宋池便直接道:“在家吗?” 他的话让林清欢沉默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宋池:“容彻约我过来的,我现在在别墅外面,出来开下门吧。” 第289章 就算他不让他过来,你也会去找 宋池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林清欢躺在床上,好半天都是懵的。 大概在床上躺了五分钟的样子,才起身下去给宋池开门。 站在门口,也没说叫他进来,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他为什么叫你过来?” 宋池知道林清欢对他还有戒心,所以也不觉得奇怪,甚至,也不觉得怠慢,眉眼微微敛了敛,如实道:“他说,就算他不叫我过来,过段时间你也会去找我,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林清欢无言。 侧身让出个位置让宋池进去:“你先去书房坐一会儿吧,我刚起来,还没洗漱。” “嗯。”宋池淡淡的应了一声。 二楼,林清欢去卧室,宋池则去了容彻的书房。 其实容彻现在的工作也很忙,只不过因为身份的原因,在忙也都是在军区办公室忙完了才能回来,军事机密如果被轻而易举的带出来,那还叫什么机密。 所以,书房还是原来那些摆设,只不过多了很多林清欢要用的资料书籍,以及业界杂志之类的。 宋池站在书架前看着眼前摆放整齐的书籍,伸手将一本自己感兴趣的书拉了出来,随手翻看着。 林清欢简单的梳洗了推开书房的门进去,宋池正捧着一本书看。 她干净的脸上还有湿润的水渍,额角的头发也还是湿漉漉的,干净又纯粹。 不过林清欢倒很在意他手里的那本书,走到书房的沙发旁边与他相对坐着,视线却一直不由自主的看向他手里那本书的封面,想要看清书名是什么。 宋池自然也察觉到了,合上,将封面展示给她看,道:“《爱德华的奇妙之旅》。” 林清欢:“……” 沉默了半天才悻悻的说了一句:“居然会有这本书?” “怎么了吗?”宋池声音淡淡的,与林清欢比起来,他却没有任何意外。 林清欢视线漫不经心的看向别处,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或许是给思源看的吧?” 不过,好像也没见容思源说过。 宋池眉眼微微敛着,漫不经心的笑着,随即将那本书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轻描淡写道:“或许吧。” 他也只是这么说着,很快,便转移话题道:“直接说吧,容彻希望我能介入你的心理治疗。” 林清欢:“……” 意料之中,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直以来,容彻虽然从没有直截了当的说过,但林清欢能感觉的到,他其实,是最不希望她想起以前的事情的人。 可是现在…… 林清欢眉眼微微敛着,忽然想到刚才在门口,宋池说的那句:他觉得,就算他不让他过来,你也会去找我。 是吧。 至少,那天晚上从陆怀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林清欢对宋池的便不再像以往那么排斥了。 也可以说…… 有那么一刻,她想过利用他的。 毕竟,无论怎么看,之前的事情都好像跟宋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再加上他曾经的研究课题,以及她的资料…… 林清欢静默着,好久,漫不经心的捻着手指,抬眸看向宋池的时候,眸色不由自主的暗了暗,稍稍有些迟疑, 不过,最终还是说了出来:“陆怀说他曾经在你那里看到了我的资料,所以……我对以前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印象,都是因为你的关系吗?” “是也不是。” 这个时候,宋池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 林清欢眉心微蹙:“那是什么?” 宋池敛着眸眼,低声笑了笑,片刻后,才道:“你之前有过创伤性应激障碍,想来,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人在经历了重大创伤之后,大脑里的潜意识会为了保护它不受伤害而对原本的记忆有所影响,我也不过是顺势帮忙而已,要说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 他笑着,平静的眼眸后糅杂着些许嘲弄:“事实就是,我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林清欢沉默着。 “创伤性应激障碍?”她喃喃自语的说着,好一会儿,抬眼看向宋池:“那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宋池稍有些迟疑。 不过,片刻后依旧如实道:“我知道的事情很片面,为了不对你造成任何误导,我当年的事情是你自己想起来,而不是我们谁告诉你。” 同样片面又偏执的事情他已经做过一次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给她错误的影响。 “你们?” 显然,林清欢的聪明是连容彻都要忌惮的。 她总是这样,能轻而易举的从你无心的话语里发现对她有用的,然后,一击致命。 宋池沉默着,转头看向别处,好一会儿,又将视线落在容彻身上:“我跟着容彻,难道还不能称作我们?” “我就是随口问问,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林清欢微眯着眉眼,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缓缓笑着。 宋池:“……”半天,无奈的嗤笑一声:“你就不要难为我了吧?” “难为?”林清欢轻笑着:“可是以前那些事情,你也有份,不是吗?” “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从未想过伤害你。” 又是这么一句。 这句话,宋池说了很多次。 对容彻,对她。 他或许从没有想过伤害她,可他却无端的左右她的选择,从根本而言,这也是不可饶恕的吧? 林清欢也只是那么想着。 是不是不可饶恕对于她而言,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 毕竟,她就算是睚眦必报的厉害,但也从未觉得谁真正的不可饶恕过。 她只是不愿意吃亏,去不是斤斤计较不肯释怀。 宋池见她不说话,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她:“睡一会儿吧。” 其实他这一套林清欢也是门儿清,毕竟曾经作为她的心理医生,林清欢前前后后跟他接触也有半年多的事情。 不过,既然早晚都会找上他,林清欢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接过水杯递到嘴边,沉默了一会儿道:“其实我一直都很想问,为什么你们心理医生总是喜欢在开始治疗之前让患者喝一杯水,而且,喝完之后就真的很容易被催眠……” “嗯?” 显然,林清欢还没说完。 林清欢微微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所以,你是不是放了安眠药?” 宋池:“……” 半天,回了一句:“没有。”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信不信由你。” 他有他的职业操守,不过,对于林清欢,他倒是的确不够严谨。 比如在没有得到她的允许的情况下强行干预她的记忆。 以及……上次。 虽然是迫不得已,但不严谨始终是不严谨。 宋池都这么说了, 林清欢也不好再纠结什么,将手中杯子里的水喝完,随即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与其说是催眠,倒不如说是精神放松,而身心彻底放松之后,人又容易极度的疲惫,所以…… 她倒也不是质疑宋池的专业度,而是没想到自己心理上背负着那么大的压力。 迷迷糊糊的睡着,大概听着宋池跟她说了一些什么,问了一些问题,再之后,她就渐渐的好像陷入梦境当中。 只不过跟上次在温泉会所里看到的那些差不多,多了一些什么,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她就默默的跟着梦境走。 有一些人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大概是养父母吧? 还有个比她大一些的小女孩在抢她的画笔,好像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了,只不过那一次她没有让。 她好像很生气,气得大声叫着那人的名字…… 然而,就在这时候,林清欢忽然惊醒。 她身上盖着一条毯子,不知不觉的,外面的光线也渐渐暗了。 伸手摸了摸脖子以及额头,都是汗水。 “都梦见什么了?”宋池说着,递过来一杯水给她。 林清欢没有任何犹豫的接过来,一口气喝完,沉默好久才道:“还是那些……” 宋池眉心微微拧着,好一会儿才道:“嗯?” 林清欢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哦。”她怎么忘了呢,宋池不知道的:“就是……很小的时候,在养父母家里吧?他们家有个姐姐总是抢我东西,画笔啊什么的……只要是我,她都抢。” “嗯。” 这些,宋池的确都知道,但,他宁愿林清欢迟一点知道。 “其实记忆也是有屏障的,如果你一直卡在这里的话,那么其他的事情,你也有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 “所以,这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慢慢来,以后会好的。” 林清欢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并没有多说什么。 宋池手上的动作稍稍有些迟疑,好一会儿,缓缓到:“比如说……见一见曾经的人……” 他说的犹豫,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些话。 林清欢眉心微蹙,后知后觉的看向他,试探着问了一句:“比如养父母那一家人吗?” 宋池稍稍舒缓了一口气:“其实他们一家对你的影响并不是很大,我的意思是……那个给你买画笔的人。” “不是养父母吗?” 宋池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如果是他们给你买的,又怎么可能会纵容他们的女儿从你手里抢走那些?” 如此,倒也是合情合理。 第290章 “谁允许你亲我了!” 林清欢早有怀疑,只是很多事情她知道的也不真切,很多时候记得清清楚楚,但因为自己也只是看到了片面的一部分而无法做出客官全面的判断而导致误会,何况是她现在这样。 所以,曾经的那些想法以及怀疑,也只不过是个念头而已。 但是这些话从宋池嘴里说出来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至少在这件事情,宋池没有说谎的理由。 林清欢有些犹豫,然而正要说什么,宋池的手机响了。 是短信提示音,短暂而又清晰。 宋池拿出手机看了看,微微敛着的眉眼稍稍有些迟疑,片刻后,将手机收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你自己先好好考虑考虑,毕竟现在,都还早……”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犹豫。 林清欢默默良久。 刚才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汗水,现在湿哒哒的贴在身上,感觉有些凉了。 她伸手摸了摸后脖颈,长舒了一口气才道:“以后再说吧。” “恩。”宋池将手里的的钢笔以及笔记本都收了起来,抬头看向林清欢,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道:“刚才出了一身的汗吧?去泡个澡吧,别着凉了。” 林清欢后知后觉的点头应了一声,俯身拿了手机看了下时间。 还没来得急说什么,宋池便直接道:“我先回去了。” “额……”林清欢沉吟片刻,不过最终还是妥协道:“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今天降温,外面冷,你还是在屋里待着吧。” 说着,便转身走了。 与宋池,林清欢心里,到底还是有些隔阂。 即便是知道这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但…… 仔细想了想,好像也就是因为这一层关系,才总觉得怪怪的吧? 他们的夫妻第一任妻子在生宋池的时候难产去世的,后来,就遇见了贺敏,两个人,大概是相爱过吧,否则,以贺敏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在两个人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就怀了孕? 后来…… 后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林清欢现在也轻易的摸不清楚,但结局是显而易见的。 他们两个没有在一起,而贺敏,一直都当她如眼中钉肉中刺一般。 所以,是轰轰烈烈的爱过,然后又恨到了骨子里。 刚出了一身的汗,天气渐渐冷了,所以林清欢轻而易举便觉得身上冷飕飕的。 深秋了,冬天要到了。 她一向是最怕冷的。 * 宋池离开书房便直接出去了,走到停车的地方,毫不意外的看着容彻斜斜的靠在他的车上,看向他的时候眼底莫名多了几分敌对。 其实,容彻对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宋池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打开车门,将钢笔跟笔记本随手丢在副驾驶座位上,眉眼微微敛着,语气清闲随意:“容先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着,他抬眼看了看周围,随即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过来的时候我便发现了,整个别墅周围都是你的眼线吧?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的,立刻就能传达到您耳朵里了吧?” 容彻没否认,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无论我做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你想要她知道真相,做你的就是了,其他的,你没资格过问。” “是!”宋池一如既往的轻笑着,嘴角敛着笑,半天,轻慢的嗤笑一声:“在你眼皮子地下,我又能做什么?” “所以这不您一提醒我,我就马上闭嘴了吗 !” 只是,再看向容彻的时候,宋池眼底的笑却莫名多了几分嘲讽:“只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一下您,林清欢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也不用我多说,至于您以前都做了什么,您自己心知肚明……” “所以……”他语气轻慢而随意,嘴角轻敛着温和从容的淡笑,但与容彻而言,那些都是彻头彻尾的讽刺。 “但愿以后你也能像现在这样看得住她。”他漫不经心的说着,语气悠闲的,就好像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简单。 宋池说完便直接走到驾驶室的位置,打开车门上车,发动车子离开。 * 容彻去到卧室的时候林清欢正在浴室里泡澡。 因为精神太过疲累,所以一不小心,靠在浴池边上昏昏沉沉的睡着。 容彻推门进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猛然醒过来,溅了一脸的水渍。 林清欢伸手抹掉脸上的洗澡水,抬头看了一眼浴室外面站着的人影,依稀可以看出是容彻,所以,也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回来了?”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伸手将浴室的推拉门推开,一边应着她,一边朝里面走去:“今天事情不多,处理完了就回来了。” 说完,他人也已经站在林清欢面前了。 性感的薄唇微微抿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许久都没说话。 林清欢:“怎……怎么了?” “没什么。” 说着,容彻伏了伏身子,手伸进浴池里,试了试水温,眉心不由自主的跟着拧了拧:“水有些凉了。”才说着,便伸手将林清欢从浴池里捞了出来。 也顾不得她身上湿漉漉的都是水,从旁边的柜子上扯了一条浴巾盖在她身上便将人抱了出去。 走到床边,打开空调,然后将温度调高了一些才将她在一旁的软榻上。 快速的用浴巾将她身上的水渍擦干净,然后便扯了被子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随即又转身去浴室里重新拿了条干毛巾出来。 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道:“是不是又在泡澡的时候睡着了?” 林清欢将身上的被子又裹紧了一些,抽了抽鼻子,决定把锅甩给宋池:“我觉得宋池肯定给我喝的水里面下了安眠药,不然也不可能我一喝他给我的水就想睡觉……” 容彻轻笑着,那表情,像极了:我就静静的听你胡扯。 林清欢咬了咬嘴唇,看着容彻沉默着。 容彻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 林清欢:“……” 看向容彻的时候眼眸里还夹杂着些许不满。 林清欢笑着白了他一眼:“谁允许你亲我了!” “太可爱了,没忍住。” 林清欢:“……” 容彻将她头发上的水渍全部擦掉,不过摸起来还是湿湿的,将毛巾丢在旁边的柜子上,然后起身起拿吹风机。 温热的风吹在她身上,以及还夹杂着些许水渍的发丝偶尔会飘到她脸上,温热里,又总是不经意的夹杂着淡淡的清凉。 林清欢闭着眼睛,缓缓的,最终,紧紧的抱住容彻的腰肢,脸贴在她的腹部。 “起来……”容彻声音里糅杂着些许无奈:“吹不到了。” “就这样就可以了。 ” “不行。”容彻自然不可能答应:“着凉了你又该头疼了。”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着凉?”林清欢跟他闹的时候总是像个孩子一样。 骄纵又任性。 然而,容彻似乎习惯了她这样。 所以,无论她怎么闹,怎么任性,他总是想,惯着她,宠着她。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很好。 然而,他也只是这么想着,宋池那声清淡的,夹杂着讽刺的话就好像一把刀子一样插在他的心口里。 所以,他才希望她永远都不要想起来那些事情,永远…… 即便很不容易给她吹头发,容彻还是由着她,一点点的给她吹干。 手边的东西也来不及收拾,便将她连人带被子抱到床上。 林清欢侧身靠在他怀里,只是还没开口说什么,容彻便直接道:“饿了吗?” 他不说,林清欢倒真没觉得饿,这么一说,仔细想想,好像还真的有点。 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容彻的时候满眼的可怜相:“我们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我就怕我说了你没办法弄来给我吃好吗!” “你说说看,我尽量,实在不行,我出去打包回来不久行了吗?” 也是啊…… 林清欢:“蟹黄粥。” “嘴巴还挺挑的!” “你肯定了呀!”林清欢略有些沾沾自喜的味道:“我自己可是会做的,哪儿有那么好打发。” 容彻宽大的手掌落在她脑袋上,温柔的抚摸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好,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做。” 林清欢怔怔的,好久,容彻起身真的要去做了,她便伸手拉住了他,语气里带些许不可置信:“你会做吗?” “不会做可以学啊?” “刘妈又没在,你跟谁学啊?”说着,林清欢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容彻将她从浴室里抱出来就没给她穿衣服,一直到现在都是。 总不是要她起床去教他吧? 那她还不如自己做呢! 容彻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很快将她头顶的头发揉成了鸡窝状:“我可以跟菜谱学。” 林清欢:“……” 容彻说完,让她躺下,帮她仔仔细细的改好了被子,随即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吻:“等我。” 林清欢这心里呀……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不是滋味一样。 她其实,从来都不需要容彻为她做什么啊。 喜欢他,就是喜欢了。 自私又不讲道理,甚至不需要得到他的同意。 第291章 “傻姑娘,我这就喂饱你……” 容彻的确也去做了,只是时间有些久。 林清欢靠在床头等着吃,都快要睡着了,不过毕竟是容彻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不管结果怎么样,面子还是要给的。 所以,为了避免睡着,林清欢特意去书房找了一本书捧着看。 容彻端着熬好的粥上来的时候,她正在看书。 林清欢一向不喜欢那些文学性的作品,虽然也时常看书,不过看的都是一些有关于她工作的资料书。 刚宋池过来的时候看的那本《爱德华的奇幻之旅》,就是林清欢现在在看那的。 容彻将粥端到她跟前,坐在床边,见她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也顾不上吃饭,眉心不由得拧了拧,将她手里的书拿开。 “刚不说饿了吗?都给你弄好了,也不见你着急吃?”容彻翻了翻书的封面,看见上面的名字,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顿。 林清欢伸了伸懒腰:“就是一不小心看入迷了,而且,你刚端过来,肯定还热得很,冷一会儿再吃不好吗?” “放冷了对胃不好。” 林清欢笑着斜了他一眼:“又不是放很冷了才吃,温度合适的时候就可以了呗。” “不行。”容彻显然不答应,将手里的书合上,随手丢在稍远的位置,端了那碗粥,用勺子舀了一些,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才递到林清欢嘴边。 林清欢:“……” 心里还惦记着刚看的情节呢,忽然间被容彻这么打断了,怎么都有些不情愿。 可是吃的都已经送到嘴边了,再加上她的确是有些饿了。 所以…… Emmmmm…… 最终还是张嘴吃了下去。 仔细品了品这其中的味道…… “味道怎么样?” 林清欢揣摩了好久,最终,语气认真道:“还挺好吃的……” “是吗?”容彻笑着,又盛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林清欢依旧全部吃下,然后才道:“嗯,真的挺好吃的。”说着,又吃了一口:“不过你用了那么长时间,真的是自己在做吗?确定不是开车去餐厅打包的?” 容彻:“……” 听她说完,脸都黑了。 说着,语气里还有点赌气的意味:“不爱吃就别吃了,我看你也不饿。”说着作势要走。 林清欢赶紧伸手拉住他的手:“跟你开玩笑的,怎么还生气了呢?” “生气?”容彻嘴角扬了扬,完全不给她吃了,将手里的粥又重新放在桌子上:“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就是觉得你不喜欢,不喜欢的东西,不吃不就好了?” “我没有……”林清欢拽着他的手语,语气温软柔和:“你做给我的,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 “可是我觉得你更喜欢餐厅做的,即便吃着我亲手做的,还是念念不忘那味道,要不你再饿一会儿,我出去买一份给你?” 他说的轻描淡写的,但林清欢却从里面听出了威胁。 别的不说,到底是容彻的一片心意,砸了她可赔不起。 “不嘛……”林清欢声音从未有过的娇软:“我就喜欢你给我做的。” “是吗?”容彻眉头微挑,嘴角微微扬着,声音里带着些许浅薄的质问。 “那当然了!” 林清欢浅浅的笑着,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你的小公主肚子都快要饿扁了,你确定还要跟她计较吗?” “叫声好听的,一会儿一定把你喂得抱抱的。” 林清欢:“老公……” 容彻摇头:“还不够。” “亲爱的……” 容彻眉心微微拧着:“就这样吗?” 林清欢缓缓的,跪坐在床上,贴近容彻,声音软媚的就好像融化的方糖一样:“宝贝儿,心肝儿……” 容彻嘴角牵了牵,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的腰肢上,声音沉醉暗哑:“还有别的吗?” “我的掌中宝,心头肉……”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吗?你怎么能这么为难为呢?” 然而,她才说完,容彻便重重的堵住她的嘴唇,缠绵悱恻的深吻着。 即便…… 明知道她极有可能是因为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之后才决定哄他。 但,只要她愿意这么做,无论是因为什么,他都会很开心。 容彻火热的手掌探进她的衣衫里,情不自禁的想要更加深入。 好一会儿,林清欢才透了一口气:“我饿了,我要吃……”东西两个自己还没说出口,容彻便直接密不透风的将她压在身下。 沉哑的声音满是暧昧:“傻姑娘,我这就喂饱你……” 林清欢怔怔的,好久才反应过来,容彻所谓的喂饱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 林清欢本来就很饿,又被容彻折腾了一通,又累又饿,她只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容彻起床出去,没过一会儿又回来。 橘色的床头灯光芒柔和不刺眼,整个卧室看起来都暖暖的。 林清欢还没睡,毕竟时间还在,虽然累得不想动,但还不至于马上睡着,而且她闻到蟹黄粥的味道了。 Emmmm,饿…… 容彻将碗放在旁边,小心将林清欢扶起来:“起来,吃一点填填肚子再睡。”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语气里捎带着几分不满:“你要是不折腾我,我早就睡了!” “谁让你那么妖精!” “难不成还怪我咯?”林清欢一边吃一边嫌弃他:“你就是不讲道理,我刚才明明就不是那个意思,非要误解我!” “我没有……”容彻语气懒懒的,一边喂她吃东西,一边说着:“一直以来,我对你都没有任何误会,从来都是你太诱人了,总是能叫我心烦意乱,做错误的决定。” “比如呢?” “比如……”容彻漫不经心的重复着她的话,最终,轻笑一声:“没有比如。”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一定是有的。” “真的没有……” 反正他是死活不承认了,林清欢也懒得再纠缠什么, 只是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你就骗我吧!” “真的没有骗你……” “那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林清欢声音里带着几分风轻云淡的提醒:“反正你只有三次机会。” 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不对,你已经用过一次了,只有两次。” 然而她也是才说完,容彻便又将一勺子粥送到她嘴里,静默的,不说话,也不否认什么。 林清欢看了他一会儿,大概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你别想转……” 又喂了一口,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林清欢:“……” 见她眉头不爽快的皱着,容彻又送了一口粥给她。 林清欢头转向别处:“不吃了。” “乖,再吃一点。”容彻好言劝着:“虽然宵夜吃太多了不好,但也不能饿着。” “我不!” 容彻:“乖。” 一个是真任性,一个则无论是真的假的,都毫无保留的纵容着。 “快点,夜还长着呢,万一饿得时间长了,你又该胃疼了。” 林清欢默默的,头依然转向别处。 容彻拗不过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声音温柔软糯:“宝贝儿,心肝儿,掌中宝,心头肉,小公主……” 林清欢:“……” 想忍着不搭理他吧,可看他那个样子……总又忍不想笑。 “好了,别生气了,再吃点,就算是要生气,也得吃饱了好有力气啊?”容彻一边说着一边又重新喂她吃东西:“快再吃点,一会儿让你打一顿出口气还不行吗?”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不情不愿的吃着,居然把一碗都吃完了。 然后就……吃撑了。 容彻将碗筷送下去上来,林清欢拍了拍床边的位置:“过来,坐这里。” 看她那个表情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儿,不过,他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自然也不会在这上面跟她言而无信。 所以,他才刚一坐下,林清欢便直接拿了枕头朝他身上砸。 软软的,显然没什么杀伤力。 容彻虽然由着她,但她才刚吃了东西,显然不适合这么剧烈运动,所以才由着她闹了一会儿,便直接将她揽在怀里抱着。 “歇一会儿再闹,一会儿该岔气了。” 林清欢:“不行,我吃撑了,要运动一下消消食。” 容彻抱她下来:“那去花园逛一圈,然后再给你打,好不好?” “不好,现在就想打你。” 容彻:“手打疼了怎么办?成心让我心疼是不是?”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不满道:“油嘴滑舌的,跟谁学的?” “你啊。”容彻侧身将她揽在怀里,垂眸看着她:“除了你还能有谁?一天到晚的只会的花言巧语的哄我,魂都被你勾走了不说,心还给你偷了,你自己说,你多大本事?” “那是你傻吧?”林清欢闲笑着,侧身靠在他怀里,显然是不相信的:“可能我感情上是比较渣,但如果主动撩你了,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是吗?” “肯定是啊!”林清欢手承撑在在床上,单手托着下巴望着他:“你想啊,我长得还算不错吧?追我的人肯定很多,但如果是我自己喜欢的,还费尽心思的勾搭你,那一定是很喜欢你的,我觉得我不是个始乱终弃的人……” 容彻慢慢的笑着…… 第292章 “我补偿你,好不好?” 林清欢也只是看着她,咬了咬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声音里捎带着几分妥协以及无奈:“好了,我不说了。” “说啊,为什么不说?” 容彻声音淡淡的,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的额头上,声音缓缓的:“我喜欢听。” “你……” 喜欢听个鬼啊! 每一次,林清欢只要说起她自己感情的事情,总是绕不开沈风砚,尤其是在容彻面前,即便是她想绕开,容彻却总是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三番五次的,总是会被容彻提及。 现在他说喜欢听…… 呵呵! 林清欢就算是相信白天见鬼的鬼话,也绝对不会相信容彻说的那些话。 显然,林清欢不愿意说,侧着身子躺下,拉了拉被子盖在身上,甚至都不是很愿意打理容彻。 容彻拉了拉她:“说说吧,我真的想听。” 林清欢掀开被子踢了他一脚:“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然而容彻却直接伸手握住她的脚踝,稍稍用力拉了拉,让她修长的腿缠在他身上,侧身垂眸看着林清欢:“既然那是我永远都无法逃过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坦然面对呢?”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没接话。 容彻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沉吟片刻道:“你说你不是个始乱终弃的人,但这种说法也只是相对的。” 林清欢眉眼微微敛着笑:“怎么个相对法?” “对我不是始乱终弃,那对风砚呢?” 林清欢嘴角牵了牵。 果然还是绕不过沈风砚这个人。 但,容彻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语气依旧淡淡的:“是对他从来不是喜欢,还是你愿意为了我,对他始乱终弃?”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轻笑着:“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变着法的夸你自己呢?” “我们家欢欢那么聪明吗?这都听出来了?”容彻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就是变着法的夸自己呢,我就是觉得你爱我,从一开始就是。” 林清欢嘴角扯了扯。 怎么感觉又开始有些自以为是了呢? 容彻带着薄茧的指腹慢慢的磨蹭着她脸颊上细腻的皮肤,嘴角敛着笑,轻描淡写的,像是三月里的春风一样柔和:“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自以为是?” 林清欢嘴角的笑稍稍有些僵硬。 她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还是说,容彻就是长在她肚子里的蛔虫,无论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林清欢默默的看着她,也不多说什么。 容彻似乎也不奢望她说什么,语气依旧淡淡的:“可即便是我自以为是,我还是希望你爱我,然后看着你对我的笑,说你喜欢我。” 他很少说这种柔情款款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林清欢心里听着,总觉得暖意洋洋的。 容彻说着,低头看向她,温雅的眸色里流连着几分暖色:“欢欢,你喜欢我吗?” 林清欢嘴角牵了牵,敛着一抹柔和的笑,淡淡的摇了摇头。 容彻眸色里的光彩稍见暗沉,不过嘴角的温笑的弧度还是有的。 他似乎不意外林清欢的回答,只是有些失望。 失望的是……她还是不喜欢他。 不过,好像这种失望由来已久,所以即便是失望,他也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然而,他只是这么想着,很快,林清欢便凑近他,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我爱你。” 容彻眼底的光彩渐渐回来,最终,轻声笑了笑。 他伸手将她拦在怀里,下巴深埋在她的颈窝处,轻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低声笑了笑:“那就好。” 容彻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漫不经心的洒在她颈窝处的肌肤上,闲笑着道:“欢欢,我也爱你。” “恩。” “恩是什么意思?”容彻道:“就只是这样吗?” “不然还要怎么样?”林清欢侧了侧身子,手臂抵在两人之间。 她想要看看容彻,但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嗯……”林清欢声音里透着几分慵懒:“别抱那么紧,我都要透不过气了。” 容彻这才稍稍放松一些。 林清欢缓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他:“我知道你爱我,至于我之前是不是爱你的……我不确定,但我想,怎么都不是讨厌吧?” 容彻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林清欢:“恩……”她不由得向后躲了躲:“我还没说完呢。” 容彻依旧想亲她:“你接着说,我又不是亲你嘴巴,难不成还耽误你说话了吗?” 林清欢:“……” 总是拗不过他。 “你这个人呢,虽然脾气奇怪了点,但对我还是特别好的。”林清欢笑着,声音温软柔情:“当然了……如果婚礼当天你能温柔点,就更好了……” 容彻侧身将她压在身下,将她身上的睡裙掀开推到胸口,身体紧跟着贴了上去。 “怎么温柔?”容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沉哑温柔:“我补偿你,好不好?” 林清欢侧头转向别处,耳尖红红的:“你做都做了,说什么补偿?”说着,转头白了他一眼:“还是你以为,你只要补偿我,我就会忘了那天的事情吗?” 容彻低头吻住她的唇瓣,说话的声音沉缓而温柔:“所以我打算天天补偿你,每天都要补偿你……” 林清欢:“谁要啊!” “可是你要要……” 他是温柔的,温柔而缠绵,刻骨的纠缠着,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开…… 第二天,星芒会议室。 自从沈风砚接手星芒,对于旗下合作的设计师管理也越来越严谨,时不时的开会,所有的项目都是亲自过目。 效率的确是好,但,也引起不少人的抱怨。 “这沈总也真是的,按理说咱们跟星芒也只是合作,并不是签约他们旗下的设计师,他们公司要怎么管理怎么发展那是他们的事情,跟咱有什么关系?” “可不是吗?” 然而就在这时候,颜茗嗤笑一声,白了那两个说闲话的人一眼:“你们懂什么?” 颜茗说是珠宝设计师,但其实更像是一个明星,在娱乐圈里备受追捧,人脉也多,但是谁都不知道她的人脉是从哪儿来的,然而人家就是有人脉。 据说最近还打算转型进娱乐圈,签约星芒,但沈风砚却给她请了专业的经纪团队来规划她的演艺道路。 最近更是接连在几档大火的综艺节目中露面,凭借在时尚界的地位以及知名珠宝设计师的身份圈粉无数。 所以,对于星芒而言,颜茗是当之无愧的一姐。 现如今她都直接开口这么说了,一般的人哪儿还敢轻易开口? 颜茗见他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的,不屑的冷哼一声,懒懒的,也不愿意搭理他们,只是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依旧在角落里坐着的林清欢身上,轻蔑的冷笑一声:“咱们沈总是个长情的人,不像某些人……” 林清欢原本就不愿意介入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闲话中,所以一直都淡淡,白皙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里的钢笔。 听见颜茗把话题转向她,手上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轻慢的抬眼看向颜茗,嘴角扬了扬,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 颜茗自然也是不怕她的,冷声一声,视线转向别处,声线稍稍提高了一些,轻慢道:“沈总的确是别有用心,不过啊,你们也都别想了,不是为了你们就是了。” “颜茗姐,这么说,您知道内幕?” “这算什么内幕啊!”说着,颜茗扫了一眼众人,直接道:“咱们沈总是为了他的前女友,你们多担待点,也就是偶尔过来开开会,其他的沈总不也没干涉咱们吗?” “前女友?” 说着,几个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的。 “知道是谁吗?” “没听说过呢……” “星芒内部的人肯定都知道的,一会儿咱们过去问问。” 是了,沈风砚与林清欢的那点过往还不至于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但自从沈风砚接手星芒之后,原本星芒的人多多少少也换了一些他的人,还有苏璐跟老大,他们多半也知道了。 其他的,应该也有知道的。 所以,打听打听还是能知道一些东西的。 颜茗虽然没有直接说,但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跟直接说没什么区别了。 肖肃就坐在林清欢身后,自然,他们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只是颜茗…… 肖肃清冷的视线落在颜茗身上,眉眼间不乏警告。 颜茗知道肖肃在看他,眉眼微微敛了敛,低头看着才做好的美甲,轻蔑的冷笑一声。 至于林清欢,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好像任何事情都跟她没关系一样。 而就在这时候,沈风砚推门进来:“人都到齐了吗?”说着,懒懒的抬头看了一眼,见人都在,便又补充了一句:“开会。” 因为颜茗在星芒的地位,自然是坐在除了沈风砚之外最上首的位置,所以,沈风砚有什么小动作,当然也就逃不过颜茗的眼睛。 颜茗见他朝林清欢看去,低头轻笑一声,慢慢道:“沈总,一向听说您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夹带死人情绪,可现在看来……传言不可尽信啊!” 第293章 到头来还不是玩儿不过容彻? 林清欢随意转动着手里的签字笔,微微敛着眉眼,嘴角挂着笑,满眼的清闲,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没关系一样。 至于沈风砚。 颜茗是她最近才签约的珠宝设计师,以她的人气,在珠宝设计界的地位,以及公众的号召力,不管颜茗真正的设计功底怎么样,对于沈风砚,对于星芒,甚至是对于整个沈氏集团而言,颜茗都将带着她无尽的利益。 一个公司的掌权者,以实力为根本这是最基本的事情,但如果只有实力而不懂得运营,那也不是什么称职的掌权者。 所以,签下颜茗是势在必行之举,维护她,甚至是纵容她,那也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看向颜茗的时候,眼底流转着温和淡然的轻笑,语气缓缓的:“传言当然不可尽信,我毕竟也是人,自然也有我喜欢的与不喜欢的。” “那沈总您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说着,颜茗眼底的笑意也越发浓烈:“或者说,您喜欢谁,不喜欢谁?” 沈风砚眉眼微敛着,眼底的笑意也越发浓郁:“那这就是我的私事了,既然是私事,有时间咱们私底下聊,现在是工作时间。” 颜茗笑着点头:“行,那我改天请沈总您吃饭。” “先谈工作。”沈风砚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轻而易举就把话岔过去了。 不得不说,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沈风砚都是一个称职的商人。 他会利用自己,也会利用别人,而且驾轻就熟,特别熟练。 林清欢眉眼微微敛着,随意转动着签字笔的动作稍稍僵了僵。 其实仔细想想,林清欢似乎从来没见过沈风砚这样,而她之所以知道,也不过是后来知道他是沈氏集团的沈家少爷之后,偶尔听到的小道消息以及从八卦杂志上看到的。 因为颜茗游泳,因为知道她不会让自己吃亏。 所以,即便上次开会,林清欢与颜茗发生那么大的冲突,他也只是看着。 而事实证明,林清欢从来都没有让沈风砚失望过。 林清欢忽然想,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对她足够了解,那么这个人,无疑就是沈风砚了。 只是,两个人的关系,也只能到此为止。 开完会,会议室的人便陆陆续续的散了。 颜茗跟其他几个设计师约着去喝下午茶,林清欢下午还要去一趟学校,肖肃跟在林清欢身后,小声的提醒着:“去学校的时间我帮你推迟了,约翰斯先生在帝都,他约了时间跟你见面。” “哦,好。” 自从容彻将肖肃安排到她身边,她工作上所有的事情肖肃都安排的仅仅有条,对与他的安排,林清欢自然没什么好怀疑的。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朝会议室外面走,只是快到门口的时候去路被沈风砚挡住。 林清欢抬头,看向沈风砚的时候眼底忽然生出一阵恍惚,就好像……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一样。 以前这种话她也常会。 决定跟他分手,一开始很不适应,所以,几乎每一天林清欢都不停的告诉自己:就当两个人从来都没认识过彼此即可。 她当自己没人认识过沈风砚,自然,沈风砚也该当从未认识过他。 可如今,她再看着他,却不单单只是恍若隔世那么简单。 所以…… 昨天晚上,容彻说他喜欢,林清欢此刻也算是明白过来那是什么意思了。 从前的事情,容彻都知道的吧? 所以他眼中的一切,总是那么清晰透彻。 林清欢视线落在沈风砚身上很久都没离开,沈风砚自然也察觉到了,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轻描淡写的缓声道:“怎么了小舅妈?我就那么好看吗?看了那么长时间还没看够?” 沈风砚从来都不愿意叫林清欢小舅妈,只是有些事情从来都不是他愿意或者不愿意的。 更何况,林清欢对他一向绝情,从来都没有给过他任何机会。 有些事情,就是没人提及的时候什么都是好好的,偏偏颜茗要提。 他喜欢什么,喜欢谁…… 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他就是……太喜欢了。 从来都是。 可容晨说的对,沈风砚也是爱自己的人。 他心里不痛快,所以便绝对不会让别人痛快。 林清欢也素来知道他是个这样的人,眉眼微微敛着,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几天不见,风砚你的确比以前更好看了,小舅妈多看两眼也不犯法吧?” “不犯法,当然不。”沈风砚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说着。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那就好。” 沈风砚看向说些什么,肖肃却抢先一步道:“沈少爷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了,您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肖肃,我跟我小舅妈说两句话都不行吗?” “可以,但太太还有事情要忙。” 沈风砚:“你少在我跟前装模作样!容彻让你跟着她,不就是为了监视她吗?” 林清欢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肖肃沉默着。 其实林清欢最怕这样。 容彻,跟他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 足够坦诚,甚至坦诚的叫人害怕。 自然,他比谁都清楚说真话是个什么后果,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说假话,所以,承担不起后果的真话,他宁愿不说,自然,容彻也是。 所以,肖肃越是沉默,林清欢心里就越是不舒服。 因为这意味着,沈风砚说的话都是真的。 肖肃不否认,可其实仔细想想,容彻也从来没否认。 帮助她料理工作上的事情是真的,但监视她也是真的,害怕她出事是真的,但也不耽误他见识她。 毕竟这些事情对于容彻而言,也只不过是顺便的事情。 肖肃不说话,林清欢脸色阴沉着,沈风砚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呢。 眉眼敛着,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轻蔑与不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到头来还不是玩儿不过容彻?” “还真是……”说着,他冷哼一声:“谁手段更高明一些,谁才会占尽先机,即便是感情也不例外,是吗?” 他看向她的时候,清澈的眉眼里堆叠着无尽的嘲讽。 毕竟他比谁都清楚,林清欢想要的爱情是纯粹干净的。 她眼里从来都揉不进一粒沙子。 可与容彻在一起,她就算是拼尽全力能做到的也不过是势均力敌,这样的感情……还真是别开生面。 因为足够了解,所以沈风砚总是能轻而易举便刺中她的软肋,一刀子扎下去,不见血,却能疼得让她背过气去。 “说完了吗?” 林清欢声音缓缓的,不动声色的提了一口气,语气清缓随意:“如果说完了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沈风砚眼眸里又多了一层冷意,不过很快,轻笑一声道:“小舅妈想走,我能拦得住吗?”说着,侧身给林清欢让出一个位置。 以前拦不住,现在就更拦不住了。 林清欢与肖肃一前一后的离开会议室,头也没回。 从星芒会议室到地下停车场,一路上,林清欢一句话都没,肖肃也是如此。 走到停车的位置,肖肃蓦然开口:“太太……” 林清欢才打开车门,听见肖肃的声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片刻后,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肖肃:“其实先生不是那个意思。” 林清欢忽然笑了:“他是不是那个意思,还是不止是那个意思?” 肖肃无言以对。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肖肃,最终,缓缓的走到他面前,眉眼微微敛着,沉舒一口气道:“所以,连你也觉得,我会因为沈风砚说的话而改变对容彻的态度吗?” 肖肃嘴巴张了张, 欲言又止。 其实他想说是,但肖肃素来很会察言观色,林清欢什么意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很多事情他也不是十分清楚,要他说一个确切的答案出来,还真是有些困难。 “那你知道我对容彻是什么态度吗?”林清欢明媚的眼眸里堆叠着笑意,轻笑着道。 肖肃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道:“其实不管您对先生是个什么态度,先生对太太您始终如一。” 林清欢视线转移到别处,轻慢的笑了一声。 不是林清欢不相信容彻,只是,越来越觉得,他的那份爱,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容彻没什么不好的,这一点林清欢从来都不怀疑。 就算她以前再年轻不懂事,认知也不至于跟现在相差那么多。 一定有问题。 一定是! 肖肃略有些迟疑,好一会儿,才又补充道:“您跟先生以前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然而事实如此,先生对您的心意从来都没有变过。” “知道的不多,那么……”林清欢看着他,缓缓道:“还是知道些什么的是吧?” 肖肃哑口无言。 林清欢看着他笑了笑,语气堆叠着说不出的释然:“紧张什么?你只听容彻的,这一点我了解的已经足够深刻了,连他都三缄其口的事情,我想你也绝对不会告诉我。” 肖肃扯着嘴角笑了笑,没否认。 林清欢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上车,不多时,肖肃也走到驾驶室坐下,很快,开车离开。 第294章 “在乎你现在想不想我……” 对于林清欢来说,约翰斯是个对她而言意义重大的人。 他有商人的特性,但却愿意给她机会,而若不是他,林清欢估计现在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设计师。 毕竟,约翰斯旗下的珠宝公司是享誉世界的品牌,即便有沈风砚的推荐,容彻的推波助澜,如果他真的不想用,他们也总不好太为难他。 所以,因为约翰斯的退让,林清欢才有机会。 自然,更多的也是因为她有那么能力。 可,这世上从来都不却有能力的人,缺少的从来都是伯乐。 约翰斯虽然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来帝都,但作为曾经一起工作过的合作伙伴,以及勉强算得上是朋友的关系,别人提出要见面,她都没有理由推辞。 半个小时后,肖肃将车子停在茶楼的停车场,从车上下来便直接去了楼上。 肖肃敲了敲门,然后站在门口等着里面的人开口让他们进去。 只是,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您坐着吧,我过去开门。”说话间,房间的门便被打开了。 林清欢没想到容晨也在。 看见他,肖肃眉心微微拧了拧,显然,他也没想到。 容晨一如既往的笑着,侧身让他们两个进去:“进来吧。” 林清欢没那个闲工夫去纠结容晨为什么会在。 毕竟,现在负责容氏集团运营管理的人是他,约翰斯在国内的生意也都是经过容氏集团以及沈氏集团,作为容氏集团的负责人,容晨在这儿,实在也是合情合理。 然而,肖肃显然不认同林清欢所谓的合情合理。 林清欢清楚的听见肖肃压低声音质问着容晨:“你为什么在这儿?” 容晨闲笑着:“肖肃,我是集团的负责人,我想我应该有无数种理由可以回答你,我为什么在这儿。”他话语里对肖肃的针对是毫不掩饰的,说着,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补充着:“只是,你有时间听,我却没有时间说,你要进来就进来,不进来就在外面等着,随你。” 从前肖肃在容彻身边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那么,在林清欢身边,他就扮演者什么角色。 至于容晨为什么对肖肃是这样的态度……想来也不难解释。 肖肃是容彻的人,容晨以前跟容彻关系不融洽,肖肃做什么事情又从来都是以容彻为准,跟容晨有不愉快的事情,自然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所以说,林清欢很讨厌现在她身处的环境。 身边最熟悉最亲近的人,她却一个都看不透。 从不掩饰的目的却总是让她无能为力。 “约翰斯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林清欢嘴角敛着清淡礼貌的笑,简单的跟约翰斯打了个招呼,便在他对面坐下。 容晨打发了肖肃之后便将房间门关了,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林清欢与约翰斯的交流全程都是英文,不过这对于容晨来说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他们聊得他插不上话,他便微微笑着倾听,说得上的时候便接两句。 “哦对了,容先生怎么样?” 林清欢嘴角的笑稍稍僵了僵,不过很快也恢复如常:“他很好。” “容氏集团的生意现在都是容晨先生在打理,那容先生最近在做什么?” 就私人交情上,约翰斯与容彻接触更多一些,不过,容晨也不差,然而那些也只是在商业合作的角度上,私下接触…… 容氏集团是每一个商人都想与之合作的存在,所以,不拘真正的掌权者是谁,永远都会有络绎不绝的商人愿意跟容氏集团合作。 但容彻这个人,却是个让人畏惧的存在。 至于容晨,用约翰斯的话来讲就是,他是个成功的商人,但却不足以让人畏惧。 林清欢:“他现在的身份比较特殊,行程都是高度保密的,且不说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说啊。” 约翰斯抱歉的笑了笑。 容晨闲闲的接话道:“阿彻现在是军官,平时就算给他打个电话都得是特定的时间,您这么随口一问,搞不好可是涉及到我们华国的军事机密,咱们还是快别聊阿彻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约翰斯这才反应过来:“还说回去之前跟容先生一起吃个饭呢,看来也没机会了。” “这个倒是可以有的。”容晨说着看向林清欢:“一会儿你给阿彻打个电话,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一会儿风砚也会过来。” 林清欢嘴角牵了牵。 约翰斯跟肖肃约定行程的时候没听说过容晨要过来,然而现在他在。 容晨在,林清欢还能勉强说服自己工作原因,但沈风砚…… 林清欢想着,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暂且也归结到工作原因吧。 可既然都是因为工作,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她? 然而,正当她这样想着的时候,沈风砚从外面推门进来:“不好意思有点工作耽误了。” “没关系,我们也才刚聊了一会儿。”约翰斯道。 容晨起身让了个位置给他,闲笑着道:“刚聊到一会儿晚上去吃饭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地方。” “都谁去啊?”沈风砚一边坐下一边问道。 “就咱们几个。”说着,顿了顿,随即又补充道:“哦对了,还有阿彻。” “哦。”沈风砚随口应了一声,随即沉吟着,好一会儿才又道:“小舅舅可能不会来的。” 听见他说的,林清欢慢慢的抬头看向他,两人视线片刻交汇着,最后,沈风砚率先移开看向约翰斯,笑着解释道:“我也是听说,小舅舅晚上有何酒会要参加,不过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没听说那几家有什么事情啊。” 沈风砚眉眼微微敛着,轻笑着,缓缓道:“那谁知道啊。” 林清欢从始至终都没多说一句话,约翰斯显然有些失望,林清欢看见之后,立刻道:“我打电话过去问问。” 说着,便直接起身出去了。 林清欢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了下HOME键,却没解锁,只是看了下时间而已。 肖肃没跟着进去,想来应该在外面哪个地方待着,但,林清欢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索性便不找了,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拿起手机给容彻打电话。 站在不远处的露台上,听着电话里等待接通的声音,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窗外不远处的位置。 那辆黑色的面包车…… 看着,林清欢眉眼微微眯了眯,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居然还在……” “什么还在?” 容彻就在办公室看通报文件,很快便接了电话,还没来得急说什么,便听见林清欢不明不白的说了一句。 至于林清欢…… 稍稍舒缓了一口气,闲闲道:“啊,没什么呢,陪约翰斯先生在茶楼喝茶,刚过来的时候看见一对小情侣在街边拌嘴吵架,这会出来给你打电话,刚看了一眼,还在呢。” “嗯?”容彻慢慢的应了一声,随即翻了一眼手机的文件,等着听林清欢继续说。 “……”林清欢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吗?” 这才是关键好不好。 容彻语气清闲随意:“可是我更想听你说那对吵架的小情侣的事情……” 林清欢:“……” 原本就是胡诌的,还要她怎么说? “那有什么好听的啊,都是别人的事情……”林清欢垂死挣扎着。 容彻大概就是她的克星,当着他的面儿撒谎,林清欢就从来都没得逞过。 “的确都是别人的事情,但闲得无聊嘛,偶尔听听八卦也是挺好的。”说着,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道:“至于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一会儿再说也不着急,我现在就想跟你说话。” 林清欢无语:“我只是从他们身边路过而已,又被仔细听!”说着,语气里捎带着几分不满:“再说了, 说别人八卦很不礼貌的好吗!” 容彻闲闲的笑着:“的确是不礼貌。”但,紧接着,他又补充道:“可是我们两个之间的谈话又不会有外人听见,礼貌不礼貌的……我又不会怪你,你是不是礼貌,我都不在乎。” “那你倒是说说,你在乎我什么?” “在乎你现在想不想我……”容彻这话说的没有任何犹豫。 林清欢:“我……”那些话明明就在嘴边,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听着身后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林清欢立刻收声,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 倒不是谁,而是茶楼里的服务员从旁边路过。 林清欢的迟疑让容彻很不开心:“怎么了?” “没……”咬了嘴唇,最后,直接道:“刚旁边有人……” “哦,旁边有人,就不能说想我了是吗?” 林清欢:“不是……” “那是什么?” “我以为……”林清欢稍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实话实说:“我以为是容晨或……” 那边,容彻顿了顿:“不是说跟约翰斯见面吗?怎么容晨也在?” 林清欢嘴角不由自主的牵了牵,眉眼不动声色的敛着,片刻后,又看向那辆黑色面包车:“肖肃没跟你说吗?” 这回,换容彻无言以对了…… 第295章 舍不得,却又不甘心 林清欢是个聪明人,像这种专门戳人心窝子的话,她随便想想就是一大堆,可偏偏,对面的人是容彻。 是一个……让她舍不得,却又不甘心不这样做的原因。 不过,她也只是那么说了一句,就赶紧道:“不止容晨在呢,连沈风砚也在。” 军区,容彻的办公室里。 容彻手里拿着签字用的钢笔正准备签字,然而听见电话那头林清欢随口紧接着的话,握着钢笔的手稍稍用力,骨关节处都泛着青白色。 林清欢说的随意,就好像是随口说的一样,而刚才那句话,也没有任何特指的意义。 她听着容彻好久都没说话,站在窗口,眉眼微微敛着,随即又漫不经心的抬眼看向那辆黑色的面包车,闲闲的拨弄着窗户上挂着的流苏,随口说了一句:“哦对了,约翰斯先生说想一起吃饭,问你能不能过来。” 容彻沉吟片刻,抬手看了看时间,只是还不等他说什么,那边林清欢便又接了一句:“不过刚沈风砚过来的时候说你要参加一个酒会。” “他说的?”容彻眉心紧拧着,语气里压抑着浓烈的不爽。 林清欢:“恩……”沉默了一会儿,便又道:“那是不是真的过来不了?” “所以你打这个电话,是希望我过去,还是不希望我过去?” 容彻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反问了一句。 林清欢怔了怔,好久都没反应过来,迟疑了很久才慢慢的回了一句:“我当然是希望你过来的,不然我一个人在这儿多尴尬。” 容彻手上的力道稍稍松了松,不过还是不太满意的样子,垂眸看着手里的文件,钢笔接触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在文件签名处签上自己的名字。 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就只是觉得自己尴尬吗?” 林清欢:“……”片刻后,闲笑着:“也是想你在。” 容彻合上手里的文件,钢笔重新放回笔筒,然后道:“我一会儿就过去,你在茶楼等我。” “哦……”可是,林清欢才说着要答应,然而就听见他们的房间里传来的开门以及沈风砚他们说话的声音。 “前段时间才投资了一家餐厅,还没去看过什么情况,不如今天就去我那里吧。”沈风砚一边从房间里出来一边道:“正好我也顺便看看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真的?”约翰斯显然有些跃跃欲试。 约翰斯对中国文化尤其喜爱,尤其是对中国美食极其向往。 沈氏集团在餐饮业有着一定地位,沈风砚说是他投资的项目,约翰斯自然乐意:“沈总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啊。” “那好,就去风砚那儿吧。”容晨在这些事情上一向好说话。 至于林清欢…… 大概也听见他们的谈话了,转头跟容彻说了一句:“他们好像已经选好了地方,要不我问问他们,直接去餐厅?” “不行。”容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 林清欢眉心稍稍拧了拧,迟疑了好久才接了一句:“为,为什么啊?” “我想你在茶楼等我,然后我们一起过去。”自然,对此容彻也不想有任何隐瞒。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想了想,便很快明白容彻什么意思了。 只是:“这样会不会不礼貌?” 地方也已经选好了,她却要在这里等人? 无论是叫沈风砚他们先过去还是跟着她一起等,都还想挺不礼貌的。 然而,容彻却丝毫不担心:“随便找一个理由,容晨不会拒绝的。” 林清欢:“……”你怎么那么确定? 他是不会拒绝,但未见得别人也跟他一样啊。 但容彻却十分的笃定:“乖,等我。”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容晨他们自然也注意到林清欢了,约翰斯到底是客人,沈风砚也只是瞥了她一眼,显然心里还是不舒服,不愿意多说什么。 所以,只能是容晨过去。 “地方选好了,阿彻怎么样,要过来吗?” 林清欢点头:“不过他让我在这儿等他。” 容晨眉心拧了拧,显然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很快也释然了。 毕竟对于容彻来说,无论他做什么,容晨都不会觉得意外,尤其是关于林清欢的。 沉默了一会儿,眼眸微微敛着,轻声笑了笑:“那行吧。”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所以,你们先过去吧,地址告诉我,我一会儿跟他一起过去。”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容晨撒谎。 毕竟,容晨身上那种让她看不透摸不准的感觉更加明显,而且,她至今都不知道容晨到底什么目的。 说他与容彻有过节,但是很多时候容彻又总是给予他别人看不懂的信任,就比如现在,容彻竟然可以脱口而出不管什么理由,容晨都会相信这话。 所以,到底是他了解容晨,还是说容彻无论如何都会相信容晨? 林清欢听林清欢说着,倒也没有多大意见,敛着眉眼,清缓的笑了笑,好一会儿才又道:“阿彻就是这样让你直接跟我说,让我帮你想办法吗?” “不是。” 林清欢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他说叫我随便找个理由,你不会拒绝。” “哦……”容晨笑着点头,稍稍舒缓了一口气,随即道:“先走,我洗手间也好,茶楼后面的花园也好,反正不要在这里,过一会儿再出来。” 林清欢点头:“谢谢。”说完,便按照容晨说的那样,转身从旁边的走廊那边下去,去了茶楼后面的小花园。 沈风砚看到之后立刻去到容晨身边,眉心紧拧着看着林清欢消失的方向。 至于容晨,也不等沈风砚说什么,一边朝约翰斯那边走,一边道:“容彻叫林清欢在这儿等他。” 说完,容晨轻笑着抬眼看向沈风砚,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夹杂着漫不经心的轻笑,随即,语气缓缓的:“你知道的,阿彻这个人,从来都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想林清欢等她,林清欢也实在没理由不等啊。” “我还以为你会帮他找个理由。” “他?”容晨轻慢的笑了笑:“那个ta?容彻,还是林清欢?” 沈风砚:“明知故问。” “我是真的不知道。”容晨闲笑着道,走到约翰斯身边,笑着替林清欢解释了一句:“思源的老师请家长过去一趟,阿彻还在军区一时间回不来,林清欢去学校帮着处理了。” 沈风砚瞥了一眼容晨,冷声嗤笑着:“容家的人果然都很擅长掩饰。” 约翰斯汉语说的不错,但容晨正在跟他说话,用的是英文,他要留神听容晨说的什么,显然无法兼顾沈风砚用汉语与容晨说的话。 容晨笑的淡然,而听见沈风砚那话,嘴角的笑意不由自主的又多了几分。 是关于容思源的事情,约翰斯自然不好说什么,所以容晨也理所应当的提议他们先过去,约翰斯自然没反驳的理由。 他走在前面,容晨与沈风砚走在后面,容晨一如既往的笑着,也不生气:“那你呢?身上不一样有一半来自容家的血?” 沈风砚默不作声。 容晨轻笑着,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而且,你可以撒谎说阿彻来不了,他为什么不能做些什么?” 沈风砚无话可说。 林清欢在茶楼后面的花园逛了一会儿便接到容彻的电话。 接通,还没说什么,容彻便直接道:“在哪儿呢?怎么没看见你?” 林清欢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周围,以及他们刚在茶楼里待过的房间的方向,然后才道:“我也没看见你呢。” “恩。”容彻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看见你了。” 林清欢:“啊?” 只是容彻说完便已经挂了电话,林清欢回头又自仔细看了一遍周围,却始终没看见容彻的身影。 但,也不过是一会儿时间,容彻便依然站在她身后了:“等多久了?” 林清欢听见声音才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容彻。 他忽然出声,容彻稍稍有些被他吓到了,舒了一口气,才缓过什么来:“没多久,就一会儿。” “恩。”说着,容彻视线落在她身上。 林清欢出门的时候温度还不错,加上是去开会,只穿了一件套装,现在这时候,忽然降温了。 容彻看她穿的单薄,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随即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怎么出门也不知道多带一件衣服?” 林清欢:“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会那么迟不会去。” “所以我才说让你多带件衣服,万一要是冷了呢?”容彻说着,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然后拦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走到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上车,俯身给林清欢系好安全带,才发动车子离开。 车子开上主干道之后,容彻才开口道:“他们是去了风砚新投资的那家餐厅吗?” 林清欢:“是吧,我也就听了一点。”不过很快把容晨发到她手机上的信息,想递给容彻看来这,可又怕打扰他开车不安全,便念给他听:“时代广场,文安大厦七楼。” “恩。” 那就是那家了。 第296章 要不要看一场大戏 容彻把车子停在文安大厦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容晨的电话也正好打到林清欢手机上。 林清欢打开车门下车,接通电话便听见容晨道:“你们到了吗?” “到了,停车场呢,马上上去。” “恩,快点。”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们也不算太慢,怎么就催起来了?” 容彻:“可能有事吧?”说这话的时候,他眉眼微微敛着,锁好车,便拦着林清欢上去了。 去到七楼,服务员见他们过来立刻领着他们去了容晨他们定好的房间。 才走到房间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只不过,是一个清柔的女声:“前几天就听说约翰斯先生在国内,就是一直没什么机会见您,这下好了,反正我啊,总算是如愿了。” 约翰斯:“我也是,早就听说过颜小姐了,今天也算是如愿见到了。 颜茗? 林清欢对颜茗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只是完全想不到为什么颜茗会在这儿,所以一时间就没有往颜茗身上想。 但,约翰斯称呼她为颜小姐,那除了颜茗,林清欢也想不到是谁。 容彻脚步稍稍顿了顿,牵着林清欢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几分力道。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转头看向容彻,语气里捎带着几分疑惑:“怎么了吗?”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好一会儿才垂眸看向她,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随即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才缓缓道:“没什么……” 林清欢无言,倒也没多说什么。 “就是……”容彻沉吟片刻才又接着道:“有些烦。” 林清欢扯着嘴角笑了笑:“烦什么?” “烦沈风砚。” 容彻这话说的没有任何犹豫。 林清欢勉强牵着嘴角笑着。 他烦沈风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倒真是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林清欢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既然烦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现在才说? 然而,林清欢也来不及仔细思考这些,便被容彻揽着肩膀进去了。 “容先生,好久不见。”约翰斯起身朝容彻伸出手。 容彻礼貌的握住,嘴角敛着清淡儒雅的笑:“好久不见。” 容晨:“行了,菜都上齐了,快坐吧。” 容彻依旧笑着,来开旁边的椅子让林清欢坐下。 林清欢身上还披着容彻的外套,坐下才发觉不太方便,便又起来将外套脱下,原本想搭在身后的椅子上,只是才脱下来便被容彻接到手中,示意她坐下,然后盖在她的腿上。 沈风砚懒懒的靠在座椅上,眉眼深敛着,轻慢的嗤笑一声。 容彻听见了,但却不在意。 颜茗就坐在林清欢对面,自然也是全程将容彻与林清欢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眉眼里敛着笑,嘴角微微上扬,明显是一个嘲讽的弧度。 “咳咳……”容晨轻咳一声打破僵局,微敛着眉眼,靠在座椅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语气缓缓的:“颜小姐,容彻,我堂弟,认识吗?” 颜茗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片刻后,缓缓的说着:“不熟。”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着。 不熟? 这么说,还是认识了? 怎么容彻从来都没说过? 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认识容彻的人太多,而颜茗又最具影响力的珠宝设计师,商业合作,甚至是代言,影响力都堪比一线明星,说不定两个人在什么场合碰见过呢,没有深层次的交流,自然可以说不熟。 只不过,颜茗也是够有胆气的。 即便容彻现在不在商界行走,但以他的影响力,这么有底气的说跟容彻不熟,想来背景不简单。 可,帝都能一手遮天,能力可以跟容彻媲美的,还有谁? 胡家跟宋家是近百年的红色世家,但以权势来说的确够了,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从不涉足商界。 比如,胡天谕虽然没有踏足军政界,但主要的活动范围却在设计艺术圈里,至于宋池,心理学教授,有自己的心理咨询诊所,跟商业也完全不挂钩。 胡天谕或许可以给颜茗提供帮助,但也只不过是艺术指导之类的,真正想要给她这样强大的庇护以及将她包装到如今这个地步,还是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甚至是,根本做不到。 难到说,帝都还有她不知道的,可以跟容彻相媲美的家族? 林清欢眉眼微微敛着,把自己能想到的,知道的,里里外外都想了一个遍,但却没有任何线索。 至于容彻。 颜茗说跟他不熟,他也没多说什么,服务员端了茶水过来,容彻率先拿了林清欢面前的茶杯,给她倒了一杯,才倒自己的。 沈风砚饶有兴致的看向了容彻,深舒了一口气,稍稍正了正身子,缓缓道:“小舅舅跟颜小姐也不熟吗?” 容彻嘴角依旧敛着笑,慢声道:“确实不怎么熟。” “是吗?” 容彻会这么说,沈风砚倒一点也不意外,只是觉得十分讽刺:“但愿吧。” 容晨笑着:“风砚,你跟你小舅舅说什么呢,干脆说明白点,让我们也听一听。” 颜茗轻笑一声:“没聊什么容总。”说着,立刻转移话题:“约翰斯先生,你看菜都上齐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夹了一筷子菜到约翰斯碟子里:“您尝尝这个,这家餐厅刚开业的时候我朋友过生日就是在这儿吃的,这道菜特别好吃。” 约翰斯:“谢谢。” 这顿饭吃的林清欢浑身不自在。 约翰斯是不是的跟容彻说些生意上的事情,容晨也不介意,笑呵呵的跟着应承着,即便容氏集团的掌权人已经不是容彻了。 沈风砚偶尔也会接两句。 只是,他说话的时候容彻基本不接话,自然,容彻说的时候,沈风砚也不怎么爱理会。 颜茗倒是格外会说话,不管是商业上的,还是珠宝设计上的。 反倒是林清欢,从来都不爱说话,今天尤为明显。 好不容易熬到要结束,林清欢佐餐酒喝得有些多,临走之前去了一趟洗手间。 至于沈风砚,没多一会儿起身道:“失陪一下。” 没说理由,甚至可以说是,不屑说理由。 容彻正在跟约翰斯说话,听见沈风砚说话,转头看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 容晨闲笑着:“阿彻,新开的餐厅,装修很别致,弟妹又第一次来,要不你出去看看吧,别找不到回来的路。” 他自然知道容彻在担心什么,至于沈风砚,百分之八十是去找林清欢了,想都不用想。 自然,约翰斯也能理解,跟着附和道:“容先生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就去看看吧,说起来,容先生跟着您太太的感情还真是好。” 容彻敛眉笑了笑:“她是我千辛万苦才找到的,想爱的人,自然是一时一刻都不愿意跟她分开。” 颜茗猝不及防的嗤笑一声,轻慢而又讽刺。 容晨嘴角的笑稍稍僵了僵,接着轻笑了一声。 早就听说颜茗背后有人护着,但一直都没摸准是什么人,现在开来,原来跟他们家阿彻有关系啊。 那就不知道,这站在颜茗背后的人,是不是他们家阿彻了。 这样想着,容晨稍稍正了正身子,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在颜茗身上。 容彻他们过来之前,沈风砚小声跟他说:“要不要看一场大戏?” 容晨自然知道沈风砚所谓的大戏是有关于容彻的,有好戏可看,他当然乐见其成了。 只是没想到沈风砚居然把颜茗叫来了。 前几天林清欢与颜茗之间发生的事情容晨多少也有所耳闻,再加上两个人都是珠宝设计师,约翰斯又是全球最知名的珠宝品牌。 同行之间,能说的话就多了。 原本容晨以为沈风砚是看林清欢跟容彻在一起心里不痛快故意给林清欢难堪,却没想到,他针对的始终是容彻。 这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而另一边。 林清欢才从洗手间便被沈风砚强行拉着手腕,拉到了走廊尽头的露台。 “沈风砚……”林清欢挣扎着,甩开他的手:“你想还想干嘛!” “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干嘛!”沈风砚清澈的眼眸里压抑着怒意,看着她,咬牙说着:“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容彻跟着颜茗有事?” 林清欢沉默着,好久都没说话。 沈风砚冷笑着:“真没看出来?” 好一会儿,林清欢才轻笑一声,然后才缓缓说着:“看出来了,怎么了?” 沈风砚嘴角轻慢的扬了扬:“然后呢?” “什么然后?” 沈风砚笑着:“你眼里不是一向容不下沙子吗?” “可是那又怎么样?”林清欢依旧笑着:“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个前任了。” 这些话,容彻曾经也说过,也是当着沈风砚的面儿。 “那能一样吗?”沈风砚只觉得可笑:“我以前只知道颜茗背后有人护着,查了几个实力差不多的都不是,连我都没想到,居然是他。” “所以呢?” “所以……”沈风砚嘴角扬了扬,轻慢的笑着:“以前也就算了,那……现在呢?” 第297章 无非就是希望你能安分些 沈风砚有些咄咄逼人。 但其实想一想,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只要是跟林清欢有关系的,又关于容彻,他总是喜欢这么咄咄逼人。 林清欢也习惯了,甚至是,懒得跟她计较。 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反问道:“现在怎么了?” 沈风砚一时哑口无言。 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是,林清欢的态度实在叫他失望。 可是想了又想,忽然发现,无论她态度如何反常,最终只需要用一句‘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来解释。 他与容彻,在林清欢心里,容彻大概永远都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因为是他,所以一切都可以不在乎吗?” 林清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彻他……” 然而,他话还没说话,便被容彻直接打断:“前段时间帮她拿了个代言。”说着,走到林清欢面前,垂眸看着她,嘴角轻敛着柔和清淡的笑:“具体因为什么,一会儿回去我再跟你解释。” “你不觉得现在就应该解释清楚吗?”沈风砚冷声道:“一边对她装作一副情深,一边又忘不了前任?容彻,你也是够渣的!” “没有前任。”容彻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看着林清欢的。 对于他而言,他从来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而唯一能让他花心思解释的人,也就只有林清欢:“相信我,除了你,我再没有过任何人女人。” 林清欢也只是看着他。 倒不是不相信,而是……实在不知道该从何相信。 她的人生莫名其妙的空白着,而眼前这个男人说,那些空白的地方有他,而且,全是他。 或许在某一顺间曾经有过一些色彩吧,关于他的。 可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些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从某种角度而言,现在,她的确想相信容彻,无论发生了什么,她总是愿意听他亲口说的。 然而现在,容彻到底什么都没说。 “我下午的时候就该去学校的,但因为约翰斯先生让肖肃该到了晚上,有什么事情,等我晚上回去的时候再说吧。”说着,便又道:“我过去跟约翰斯先生打个招呼,你一会儿忙完了就先回去吧。” 说完,林清欢便直接走了。 容彻原本是拉着她的手指的,她要走的那一刻也下意识的想要抓住她,可,她走的太快太干脆。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从来都不给他机会。 容彻悬在半空的手稍稍僵了僵,不过很快也顺其自然的放下,转身看向沈风砚的时候,淡漠的笑着:“风砚,你难道就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些僭越了吗?” 沈风砚嗤笑一声:“到底是我僭越,还是你自己心虚?” 因为林清欢,两个人的反目从来都是干脆而直接的:“你现在身上有军职,按理说要避开跟商业上的人有任何接触,可你却丝毫不在乎的帮颜茗拿代言,而且还是在跟林清欢维持婚姻之间……” “即便你跟颜茗从来没接触过,你又对林清欢提供过那么大的便利吗?亦或是说,林清欢根本没重要到让你这么做?” 容彻没说话,显然,他知道沈风砚的话还没说完。 “你所谓的,尊重林清欢的工作,尊重她的选择与坚持,所以你就忍心看着林清欢明明有实力却被别人抢了工作,颜茗明明样样都不如她,偏偏站在比她高的位置是吗?” 沈风砚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反问着:“容彻,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是吗?” 容彻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眉心微微拧着,片刻后,轻笑一声道:“但无论我用哪种方式爱她,都用不着你来多嘴啊。” “所以,你以为我以前说的话就只是说说而已?” “你是不是说说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容彻嘴角依旧轻敛着笑:“其实你这么气愤,无非就是你只能说,却什么都做不了。” 沈风砚无言。 事实上,也的确如他所说。 容彻见他不说话,漫不经心的笑着,继续道:“你不用费尽心机的利用颜茗挑拨我跟林清欢的关系,首先,我跟颜茗没关系,再者,即便是有,那也一定是因为林清欢。” “是吗?”沈风砚轻慢的笑着:“既然是因为她,你为什么至今都不跟她坦白?” “我不跟她坦白自然有我的打算,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容彻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无声中透着浓烈的压制。 该说的容彻也都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再也不先跟他浪费口舌。 转身离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肖肃打电话。 而此刻肖肃正开车带林清欢往学校去。 接通电话,肖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容彻便道:“去学校了吗?” “恩,已经在路上了。”肖肃如实回答,说着,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林清欢,小心翼翼的追问了一句:“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您转告的吗?” 晚饭时候的事情肖肃已经听说了。 沈风砚把颜茗找过去,无非就是想挑拨容彻与林清欢两人之间的关系。 现在,从林清欢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 从接到她到现在,林清欢一直都是淡淡的,跟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反常。 只是,她一直到现在都没怎么说话,这让肖肃不由得有些担心。 好在容彻打电话过来了,如果要说什么的话,是不是就更简单一些了?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眉眼微微敛着,沉舒一口气道:“沈风砚为什么会查到?” 肖肃一时语塞。 只是,那边肖肃还没开口说什么,容彻耳边便响起了颜茗的声音:“我告诉他的。” 肖肃没听见颜茗的声音,只是容彻好长时间不开口让他有些担心:“先生,怎么了?” 容彻转头看向颜茗,她嘴角噙着一抹清冷妖冶的淡笑,看向容彻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报复的快感:“容先生做事那么谨慎,肖肃这个人又对您唯命是从,咱们俩以往那些事情,沈总不可能从肖肃那里得到任何线索,为什么就不是从我这个得到的呢?” “先生?”肖肃隐约听见一个女声,感觉像是颜茗,但一时间也不好确定。 容彻听见肖肃的声音,稍稍舒了一口气,然后道:“先这样,快结束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过去接她。” 说完,也不等肖肃回答,便直接挂了电话。 颜茗轻笑着,稍稍靠近容彻一些,笑容依旧清淡:“容先生,您可真是绝情的很,因为一个林清欢,以至于我在您身边那么多年您都从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真是可惜,林清欢跟沈风砚谈恋爱的时候,您没能亲眼见证。” 容彻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说吧,这次又想要什么?” 颜茗听见容彻这话,猝不及防的笑了:“您可真会开玩笑,我想要的东西,您可是从来都不愿意给的,现在这是怎么了?” 容彻只是笑着,也不说什么。 说到底,还是被人死死按住了软肋,挣扎不得,甚至,动弹不得。 他从来都不是个能随心所欲的人,受到的制约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只不过都是因为林清欢,他也没觉得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如果你想要的还是那些的话,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之所以会跟你说那些,无非就是希望你能安分些。” “可我为什么要安分啊?”颜茗嘴角敛着的那一抹轻慢的笑越发明显:“别人不知道,但你总是知道的原因的吧?” 容彻眉眼微微敛着,看不出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绪。 只是缓缓的,不容置疑道:“如果你敢找她麻烦,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颜茗漫不经心的轻笑着,眉心微微敛着,语气里捎带着几分疑惑:“我哪儿敢找她的麻烦啊, 一直以来,不都是她在找我的麻烦吗?” 说完,颜茗冷笑一声,绕过容彻,直接离开。 另一边,容晨闲闲的倚在走廊墙壁上,听着容彻离开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拿出手机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个电话。 那边接通,容晨便直接道:“咱们旗下的珠宝品牌最近有什么新项目吗?” 那边:“有的,代言人,以及最新一季的主打款式都还没定。” “有合适的人选吗?” “代言人这方面已经跟国内的一线女艺人接洽过了,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要把款式定下来,这样也好根据产品风格来挑选艺人。” “哦……”容晨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缓缓道:“设计师人选不用找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阿彻的太太还是很有能力的,至于代言人……”说着,容晨嘴角扬了扬:“我觉得颜小姐就挺合适的。” “容总,这样不好吧,颜小姐也是设计师,虽然最近颜小姐在娱乐圈的活动多一些,但如果主款设计是林小姐那边做,她做代言人,是不是有点不尊重颜小姐?” 都是设计师,一个做着设计师该做的事情,一个却只做形象代言,即便颜茗最近作品少,但在珠宝设计行业里,也不用这样被怠慢吧? 就好像,当她是个花瓶一样…… 第298章 那些只不过是给她的补偿 容晨闲笑着,漫不经心的说着:“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吗?林小姐那边一直都致力于珠宝设计,最近才跟约翰斯集团完成合作,并且设计的作品短时间内大受欢迎,虽然不至于引领潮流,但在珠宝设计界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所以,我们集团与林小姐合作不是势在必行的吗?”说着,容晨稍稍顿了顿,嘴角微扬:“至于颜小姐,她也的确是往娱乐圈转型啊,以咱们集团跟沈氏集团的关系,还不是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但是……”那边,他的秘书明显还想说些什么。 然而容彻却没给他那个机会,直接了当的打断:“好了,照我的吩咐去办。” “是。” 容晨坚持要这么做,他一个小小的秘书也不能左右。 只是麻烦的是,林清欢与颜茗都在同一家公司,所有的事情都必要要经过沈风砚,他们的确就是接触一下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但那边是个什么态度就难说了。 再加上沈氏集团跟容氏集团的关系,也不知道他把这话传到沈风砚那边,沈风砚又会怎么想。 颜茗现在是星芒的招牌,连他都觉得怠慢了,那沈风砚要是真在意了,还不得直接冲他发脾气? 撇开工作不说,沈风砚还是容家的外甥,别家公司的确不敢对容氏集团的人发火,但沈风砚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发脾气,而且这段时间沈风砚心情还极其的不好。 容晨身边的人虽然很少会接触到容彻的事情,但他毕竟天天跟在容晨身边,听到的看到的东西都比别人要多一些。 而且自家总裁叫他去做的事情还跟林小姐有关…… 唉,但愿沈风砚能看在容晨给了林清欢那么好的工作机会脾气能小一些吧。 约翰斯集团的主要市场毕竟是在国外,而容氏集团旗下的珠宝品牌则主要面对的是国内市场,约翰斯集团若不是想通过容氏集团与沈氏集团打开国内的珠宝市场,怕是也不会轻易选择国内的珠宝设计师合作。 有第一次的良好合作,以后肯定还有合作的机会倒是不假,但国际上那么多的知名设计师都与约翰斯集团保持着长期的合作关系,林清欢即便得到了约翰斯集团的青睐,能得到的机会也不会太多。 最主要的是,林清欢暂时还没打算走上国际市场的打算,所以一切活动都安排在国内,但如果国内的知名度都没打响的话,对她以后的工作开展影响还是很大的。 如果…… 当然,他想到也只是如果。 如果沈少爷对林小姐还是余情未了的话,或许能看在她的面子上稍稍收敛些脾气呢? 当然,金研也只是这么想的。 * 学校。 林清欢去的晚,不过学校的学生都还是住在宿舍里,只要没到熄灯的时间,就可以在活动室忙自己的。 反正每次的辅导也只有一两个小时,林清欢只要敢在学校熄灯之前让他们回宿舍休息就可以了。 这段时间他们的进步都不小,有些同学的作品拿去参赛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这个部分可以再细致一些。” “宝石的镶嵌位置再调整一些,各项数据都要调整准确,你现在这样倒完成作品的时候比例就会显得很不协调……” 自然, 还是有些问题,不过也已经很好了,毕竟没什么实际操作的经验,很多事情都需要一点点的揣摩,当初她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所以,对于他们,林清欢有足够的耐心。 肖肃依旧坐在活动室做角落的位置帮着林清欢整理资料,做行程安排,以及资料备份。 偶尔林清欢的声音也会传到他耳朵里,平时他总是能不受打扰,然而今天,每每听见她的声音,肖肃总是不由自主的停止手上的动作,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她的位置,最终又默不作声的将视线收回面前的电脑上。 反复如此,一直到辅导结束。 “林老师再见。” “再见,早点休息。” 看着他们陆陆续续的离开,林清欢才转身收拾自己的东西。 已经接近十一点了,再耽误下去学校就要关门了,虽然过来的时候肖肃已经跟学校方面打过招呼了,但能在闭门之前离开,总会避免一些麻烦。 肖肃也在收拾东西,好了之后摆弄过去将林清欢已经整理好的资料接到手里:“太太,想喝杯咖啡吗?” 林清欢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顿。 肖肃平时只会跟她聊工作,像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说。 不过,林清欢也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很快便道:“都这个时候了,容彻没提醒你早点送我回去吗?” “偶尔晚上一会儿,还是可以找借口解释过去的。”肖肃这话说的坦诚又直接。 林清欢嘴角的笑稍稍凝了凝,伸手将手里的递过去,淡淡的说着:“原来你也不是完全听容彻的。”说着,嘴角扬了扬,眼眸微眯,轻笑着道:“所以上次颜茗那么骂你你也不回应,其实也只不过不想对号入座是吗?” 肖肃轻敛着的眉眼稍稍颤了颤。 林清欢嘴角牵了牵,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才道:“我随口说说,没有其他的意思。” 肖肃垂眸嗤笑一声,然后才缓缓抬眸看向林清欢,语气清淡而随意:“即便你真的有其他意思我也没什么好介意的,毕竟一开始,也的确是那样。” “什么?”林清欢眉心微蹙。 不过想到肖肃是直接听命于容彻,即便无心说出点什么,再之后也不会有什么了。 所以,问也是白问。 不过她也只是这么想着,见收拾好了东西便转身往外走。 肖肃也紧随其后,不过,却还是道:“去喝咖啡吗?我知道你以前在陆怀的咖啡店打工,这时候,应该还在营业吧?” “你怎么也知道了?” 事到如今,肖肃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以前的确不知道,可是事情都会变得。” “那倒也是。”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一边朝停车的地方走,一边不知道想什么呢。 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答应了:“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 肖肃轻笑着,也没说什么。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长舒一口气道:“难得你不按照容彻的吩咐任性一次。” 肖肃悻悻的笑着:“我可不敢任性。” “任性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到了停车的地方,上车坐稳。 他们还是敢在学校门口保安关门的时间开车出去了。 陆怀的咖啡厅离学校不远,不行也就十几分钟,开车也就几分钟的事情,陆怀今天不在店里,新来的服务生不认识她,所以林清欢也只当是随便找了个咖啡店坐着跟朋友喝咖啡聊天什么。 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林清欢喝了一口便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肖肃嘴角牵了牵:“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为什么要瞒着呢?”这些,从来都是林清欢想不清楚的:“如果过去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也只是过去,你也说了,人都是会变得,真像容彻说的那样,我以前不喜欢他,但我现在喜欢了啊。” 肖肃也只是安静的听她说,并不轻易接话。 原本叫她过来的确是想说些什么。 可林清欢从来都是个有注意的人,她既然看出来了,就不会憋在心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而我也经历了很多事情,或许曾经真的跟他有过不愉快吧,但……一码归一码吧,我……”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直接宣之于口:“我应该不是个会迁怒的人。” 她觉得自己有些没底气。 但也只是感觉而已。 就刚才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然而仔细想了想, 她实在没有心虚的理由啊。 所以,她应该是不会的吧。 想着,她眉眼微敛着,不动声色的舒了一口气,端了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才又放下,继而,缓声道:“我是一个只顾眼下的人,过去跟未来都不是我现在要考虑的事情,容彻太小心了,小心的让我有些不自在。” 肖肃嘴角扬了扬,点头认同:“的确是。”不过,却也表示理解:“可能是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能叫你原谅的事情吧?” “可能?”林清欢重复着这两个字,漫不经心的笑着看向肖肃,语气里捎带着几分质问:“你不是应该用很肯定的语气告诉我,他的确做了什么我不能轻易原谅的事情吗?” 肖肃摇头:“我的确不知道。”说着,轻笑一声,才又接着道:“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什么都知道,也就不需要先生告诉我之后才知道你的身份了。” 叫她过来,的确是有想叫她知道的事情。 说着,深舒一口气,将手里的咖啡杯放下,然后便接着道:“先生跟颜茗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这点你大可放心,不过,颜茗背后的势利的确是先生没错,倒不是对她有特殊的情感,而是……” 他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道:“是先生对颜茗有所亏欠,那些只不过是给她的补偿。” 然而,肖肃话音刚落,林清欢身后便传来一个极其轻蔑的女声:“肖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怎么不告诉她,容彻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要给我那些所谓的补偿呢!” 第299章 所以,不能委屈。 林清欢知道颜茗迟早有一天会找上她,但是却没想到她会来的那么快,更没想到会是今天。 颜茗看着她的时候眼底的厌恨从来都是藏不住的,仔细想起来,好像她们两个第一次碰面的时候也是这样,颜茗想针对的从来都不是肖肃,而是她。 是碍于容彻那边的压力吧? 不好直接了当的跟她发生什么不愉快所以便挑了她身边的人来磋磨,所以林清欢动手打她的时候她完全没还手。 然而,那天晚上,容彻却又是那么郑重其事的跟着她说,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在告诉她,不要为难颜茗。 那就是她的目的吧? 有时候林清欢都不得不多想,容彻洞察力那么敏锐的一个人,究竟察没察觉颜茗的目的呢? 只不过挨了一巴掌,便不动声色的将容彻维持了那么久的平稳打破,无声无息的叫林清欢察觉到,她与容彻之间还有她这么一号人。 想想还真是…… 林清欢眉眼微微敛着,嘴角漫不经心的牵了牵,然而抬头看向的却是肖肃,轻笑一声,缓缓的说着:“如果不是了解你的为人,我还以为你叫我过来喝咖啡是故意给颜小姐创造机会呢!” 当然,她也是这么想,事实就是,谁都可能会,但是肖肃不会。 至于颜茗为什么能准确的找到这儿来,那就要问她自己了。 林清欢才刚说完,颜茗便抑制不住的嗤笑一声:“他?”说着,颜茗看向肖肃的时候满眼的不屑与嘲讽:“容彻养了一条好狗,他的狗,怎么可能会做违背他的事情呢?” 肖肃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 可是对于林清欢来说,那些话无论何时听,都一如既往的刺耳。 “颜茗……”林清欢轻笑着叫着她的名字,随便又缓缓的说着:“那些骂人的话,你翻来覆去就这些吗?” “怎么?”颜茗看向林清欢,眉眼微扬,眼底蔓延着浓烈的挑衅:“那不成你又要打我?” 林清欢视线落在举到眼前白汐修长的手指,咖啡厅里暖橘色的灯光照在上面,看起来格外的柔美细致。 最终,轻笑了一声,清闲的声音里捎带着几分自嘲:“那可不行。”说着,笑着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缓缓道:“我嫌手疼……” 她不是不想动手,而是,实在不想再跟她动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的颜茗很了解她,所以,上次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不会用那一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了吧? 所以,现在不仅知道她人在哪儿,说话还是那么夹枪带棒的,没准心里又在盘算什么呢。 林清欢不是不想跟她心思,而是实在懒得用。 她现在一门心思都用在怎么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对于这些没事儿找事儿的人,她实在没那个精力。 自然,颜茗是何等聪明的人,林清欢眼底的怠慢从来都是毫不掩饰的,她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只是颜茗现在不愿意在这些事情上跟她计较,她能计较的有很多,从来都不差这一点。 林清欢见她不说话,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继而才缓声道:“颜小姐您费尽心思的照过来,肯定是有事情要跟我说的吧?”说着,抬手看了看时间,轻慢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屑:“时间也不早了,想说什么您就赶紧说吧,我赶着回去。” 颜茗冷笑:“只怕我敢说你不敢听。” “我能有什么不敢听的?”林清欢单手拖着下巴,闲笑着看着颜茗:“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跟容彻有过一段情还是怎么着啊?” 颜茗过来之前才解释了容彻跟颜茗的关系,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林清欢愿意相信。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真有什么,也没必要非得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揪着不放的。 没有出轨,不是感情,只是容彻对颜茗的庇护让林清欢有些膈应。 不过,所有的,原谅不原谅,会不会在意,最终还是得看谁爱谁多一点,或者是,愿不愿意计较。 她爱得够不够深她自己都不敢确定,但,她可以肯定自己是不计较的。 因为…… 因为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的原因。 林清欢心里莫名其妙的沉闷,眼眸微垂,视线落到手边的咖啡杯上,细腻的指腹漫不经心的磨蹭着杯壁,默然片刻,端了手边的咖啡杯送到嘴边,一口气喝了半杯。 淡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着,一点点的渗进通过为了渗进心底。 颜茗闲闲的抱着肩膀,明艳的眼里敛着些许轻笑:“嘴上说的不在乎,其实心里还是痛得不得了吧?” 她声音轻慢而随意,安静的咖啡厅里流淌着优雅纯净的音乐,然而,还是颜茗说话的声音要更刺耳一些:“可是你心里再痛,也弥补不了这些年我因为你……”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肖肃便直接打断:“够了颜茗!” 颜茗对肖肃的敌对一向都是不加掩饰的,此刻肖肃居然出言阻止他,自然是叫她十分的不耐烦。 猝不及防的轻笑一声,转头看向他,话说的也越发咄咄逼人:“怎么了肖肃,我说什么了吗?”说着,嗤笑一声,才又慢声补充一句:“还是说,我说的是什么添油加醋的话吗?” 肖肃无言。 颜茗看向他,眸色渐渐多了一层冷意:“我说的都是事实!” 说着,伸手指着林清欢:“就是因为她,我家破人亡,从此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听听。 明明光鲜亮丽人人称羡,到了颜茗嘴里却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且还都是因为她…… 如果连她都这么说,那么这些年,她过得又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贫穷,困苦,为了活下去苦苦挣扎到了现在…… 如果连颜茗都说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么她呢? 林清欢眉眼深敛着,不动声色的深舒了一口气。 果然,过往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就是处处受人掣肘。 随便是谁说上几句,她就完全听不懂了,而且,她还不能委屈。 谁也不知道那些都是不是真的,所以,不能委屈。 万一她真的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现在委屈,将来被人揭穿了,脸面又往哪儿放? 所以,不能委屈。 反正她也从来不在乎自己是个什么名声,原本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所以也就不必在乎是不是心狠手辣 颜茗明显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没开口便被肖肃直接拉了出去。 橱窗外,两个人的身影被街边的路灯拉得老长,肖肃看着颜茗的时候,话说的虽然埋怨多过于心疼,但紧蹙的眉心却还是暴露了他真实的内心。 从她的位置上看过去,莫名其妙的觉得两个人站在一起格外的相配。 也只是这么想着,便又觉得肖肃对颜茗的心疼更多了一份。 的确,肖肃是容彻的人,很多事情容彻不方便去做,都是肖肃代为打理。 林清欢常常自诩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别说容彻在外面有女人,即便是稍稍有些不对劲儿她也察觉到。 但容彻对颜茗的维护林清欢却完全没感觉到。 要不是踩了颜茗的算计,估计她到现在都不会知道。 所以,颜茗的事情,应该都是肖肃在处理吧? 不得不说,颜茗虽然算不上是角色的美人,但说一句漂亮也没什么人能正经反驳,也挺有才华,不说在国际上的地位如何,至少国内珠宝设计界暂时还没人能撼动她的位置。 在加上最近开始转型娱乐圈了。 那么从今以后,她的影响力将不可估量。 肖肃要是朝夕相处中对她产生什么感情的话,也实在是合情合理。 他们两个在外面,林清欢在里面,所以他们在谈什么林清欢也不是很清楚。 拿了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肖肃不走,这个时间也不好打车。 点开手机通讯录随手翻看着,手指滑到容彻的号码,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顿,视线落在他手机号码上,犹豫了好一会儿又移开手指。 然而就在这时候,容彻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响了两声林清欢便接通了,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容彻便率先道:“还没忙完吗?” 林清欢看了一眼咖啡厅外站着的两人,很快,收回视线,回答着容彻:“刚忙完。”说完,便立刻转移话题道:“你要过来接我吗?” 十字路口不远处的路边上停着一辆黑色宾利,车上坐的人,正是容彻。 要去学校必然会路过这家咖啡厅,此刻肖肃跟颜茗就站在咖啡厅外面,容彻想看不到都难。 原本是叫肖肃在结束之前就给他打电话的,显然,肖肃有其他的想法,至于颜茗…… 颜茗早就已经不受容彻控制,她会做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从来都不在容彻掌握之中。 只是,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容彻的确是要来接林清欢的,毕竟人已经在这儿了。 但,林清欢会主动开口还挺叫他意外的。 不过,容彻还是立刻道:“我快到学校了,你在门口等我。” 很快,林清欢便回了一句:“我没在学校,太累了,就让肖肃带我过来喝杯咖啡,在陆怀店里,你直接过来吧。” 之后,便再也没说什么了。 第300章 “还能甜的过你?” 街上还有行人偶尔路过,不过这时间还在街上闲逛的也不多了,很多都喝了酒,走路摇摇晃晃的,路过容彻车子的时候多是投来的羡慕。 “我去……这车子不错,宾利……” 好在容彻在车里,加上本身就没有开免提,所以也不担心林清欢会不会听见。 “还有吗?”容彻冷淡的瞥了一眼外面围在他车子旁边的人,清冷的目光透着些许不怒自威的凌厉,惊得那几个醉酒的人冷汗都要出来了。 悻悻的:“走走走……” “有钱人惹不起!” 那几个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透过车窗听起来沉闷又无力。 至于林清欢,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什么还有吗?” 容彻视线落在咖啡厅门口站着的肖肃与颜茗身上,声音微沉慵懒:“还有谁吗?” “那你以为还有谁?”林清欢没回答,倒是反问起他来了。 容彻沉默着。 手臂闲闲的搭在方向盘上,沉吟片刻,柔声道:“肖肃没跟你在一起吗?” 林清欢看一眼窗外才道:“在呢。” “恩。”容彻淡淡的应了一句,然后又闲闲的说着:“那你怎么说还能有谁?这不是还有肖肃吗?”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轻笑着:“肖肃在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现在是我的助理,我都还没回去,他怎么可能回去。” “还说呢!”容彻懒懒的倚在座椅上,嘴角噙着笑,漫不经心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埋怨:“别人忙完工作都知道早点回家,你倒是好,大半夜的还在外面喝咖啡?是家里少你的咖啡喝了吗?”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才又端了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才缓缓道:“就是路过,再说了,在咖啡厅里喝咖啡也总有它的乐趣,要是都因为家里不缺咖啡喝而都选择在家里喝咖啡了,那外面的咖啡厅岂不是都要倒闭了?” “就你有理是不是?”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闲笑着看向外面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的颜茗跟肖肃,沉默了一会儿,也不回答他,而只直接转移话题:“你刚不是说你快到了吗?现在到哪儿了?” 容彻抬手看了看时间,稍稍舒缓了一口气,随即道:“恩,快了,在路口了。”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咖啡厅附近的那个路口吗?” “恩。”说着,容彻发动车子,电话没挂,所以便继续跟林清欢有一句每一句 说着:“帮我也点一杯吧,既然你想在外面喝咖啡,我陪你一起。” 林清欢:“好啊,那你想喝什么?” “你现在喝得是什么?”容彻道:“我要跟你喝一样的。”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焦糖拿铁,会不会太甜?” “还能甜的过你?” 林清欢:“……”嘴巴抹蜜了吧! 不过,林清欢到底也没说什么,叫了服务生过来又点了一杯焦糖拿铁,然后才跟容彻道:“点了,刚也特别关照了服务生给你多放了一块放糖。” 容彻但是听着都觉得腻得慌。 他原本就不太喜欢吃甜食,不过也不排斥,但是像林清欢说的那样甜,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 不过林清欢做都已经做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将车子停在咖啡厅外面的的停车坪上,停稳了车子解开安全带下车:“好了我到了,一会儿再说。” 听到他这话,林清欢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咖啡厅外。 容彻也是挑了个好位置停车,车子停的位置正好将肖肃与颜茗挡住,所以她从里面看出去,就只看见了容彻朝她走过来,咖啡厅外面暖橘色的灯将他的身影拉的修长,他从外面看向里面,嘴角微扬着,笑着看向她。 林清欢就在想,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如果能没有那些算计跟小心思就好了。 如果能……没有一切就好了。 容彻进去走到她面前坐下,服务生已经将肖肃喝过的咖啡移到最里面了,容彻的咖啡则放在她对面的位置。 他在她对面坐下,视线落在手边的咖啡上,嘴角漫不经心的牵了牵,多加了很多糖的加糖拿铁…… emmmmd…… 还不如加了盐的蓝山。 虽然这两样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咖啡,但好过这样腻得难受。 容彻不会喝的! 打死都不会喝的。 林清欢看他那个脸啊……嘴角都要笑抽了但是明面上还是忍着,见容彻不动,又朝他面前推了推:“不是你要喝的吗?” “那我也没让你给我多放那么多糖啊?” “你不是说甜不过我吗,那我还不赶紧给你多加两块……” 容彻:“……” 林清欢又朝他推了推:“你尝尝,说不定没那么甜呢。” 容彻:“……” 分明就是想看他笑话。 不过话都是他说的,倒真的也怪不了别人。 端起来喝了一口,果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甜腻,只是正常的甜度而已。 林清欢看他把拧着的眉心一点点的舒展开了,才不由得笑出声 :“我为什么要整你呢,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那谁知道呢。”容彻闲闲的说着,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外面。 容彻来接林清欢,肖肃自然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颜茗再留在这里也是尴尬,所以肖肃便把人带走了。 林清欢见容彻看向外面,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单手拖着下巴,手指闲闲的敲着桌面,眼里眯着笑看着容彻,只是沉沉的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 容彻也只是看了一眼视线便又转毁了林清欢身上,漫不经心的,语气捎带着几分埋怨:“颜茗总是才过来吧?” 这话说的…… 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道:“来了好一会儿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如果他没问,倒也说不着她,但他明明还特意问了一遍,可林清欢还是不开口,若说她心里没盘算点什么,容彻倒是不相信了。 林清欢嘴角牵了牵,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刚你问的是颜茗啊?” 容彻:“……” 然后,才又道:“不是,我问你的不是她。” “那是什么?” 容彻眉眼微微敛着,性感的喉结滚了滚,才接着道:“我刚也就是随口问问,你这里有什么人,难道不应该跟我说一声吗?尤其还是颜茗……” “颜茗怎么了?”林清欢饶有兴味的抬眸看向容彻,接着,又追问了一句:“颜茗很特别吗?” “她没什么特别的。”容彻手指闲闲的磨蹭着杯壁,眼眸微微敛着,好一会儿,直接了当道:“我说过回去会跟你解释清楚,你没必要这么耍小心思的。” 林清欢眼眸里敛着笑,笑意盈盈的:“我耍什么小心思了你就这么说我!” “我没有说你……” “还说没有?”林清欢笑着斜睨了他一眼:“都已经明着说我耍小心思了,这都不算说我,那怎么样才算……” 林清欢从来都伶牙俐齿的厉害,这会咄咄逼人以为就更明显了。 至于容彻,总是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她才说完,容彻便直接伸手落在她的脸颊上,不重不轻的捏着。 林清欢:“……”翻着白眼斜了他两眼。 容彻捏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回去吗?” “哪儿?” 容彻:“家。” 林清欢嘴角牵了牵,她也是,想什么呢,这个时候不是回家还能去什么地方? 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赶紧道:“回啊,都这时候了,不回家去什么地方。” 容彻笑着,伸手拉她出去,路过前台的时候结账买单,然后带林清欢回家。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林清欢的迟疑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表面上一切都好,可心里还是有些排斥的。 半个小时后,容彻将车子停在别墅的停车场,他先下车,然后才将林清欢从车上抱下来。 不像往常那样是公主抱,而是像抱孩子那样,让她坐在他的臂弯上,面对面的看着她。 一入夜,别墅里的草坪灯跟路灯都会准时打开,暖黄色的,看起来轻柔又温暖,林清欢很少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容彻。 光是柔的,然后,整个人也都跟着温柔了不少。 林清欢拦着他的脖颈笑着,然后牢牢的抱着她,继而,双腿盘在他腰上,满眼都堆着笑:“容彻……” “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叫我老公吗?” “不要!”林清欢少有这样的任性,不过,很快却又很快软着声音道:“阿彻……” 容彻:“恩……”随即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角:“如果你愿意这样叫也可以,但是以后都要这样叫,明白了吗?”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眉心轻拧着:“你为什么非要在称呼上折腾我呢?” 容彻嘴角扬了扬,踢开别墅的门抱着林清欢直接去了楼上卧室,抱着她的力道稍稍用力,凑过去吻上她的嘴唇,热烈而缠绵。 林清欢被吻得都要透不过气来,知道被容彻压在床上才找到一个喘息的空挡,手臂抵在两人之间,勉强吻着声音的喘息,小声道:“阿彻。” “恩?”容彻低头吻了吻她的嘴角,声音沉稳柔和:“这么听话,怎么感觉你还是没安好心?” 第301章 后来谁有没有带你去看过雪景 林清欢一脸无语,看向她的时候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烦:“怎么?我听话叫你阿彻也不行了?”说着顿了顿,眸子转了转,又一脸的不愉快:“对了,我为什么要听话?” 她说这话的时候眸色狡黠而婉转:“我想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容彻,容彻……我以后就要这样叫你名字!” 林清欢固执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容彻也由着她,温热的手掌探进衣服里,贴着她的细腻柔滑的肌肤仔细的抚摸着,最终,轻柔的吻上她的嘴角:“自然是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但是你要是连名带姓的一起叫我,总叫人觉得不亲近,还是换一个,叫阿彻,或者是老公。” “可是阿彻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叫的啊。” “那叫老公……”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好像每一个夫妻都是这么叫的,一点都不新鲜!” “那你要怎么新鲜?”容彻温热细腻的吻密密匝匝的落在她脖颈处,细密的吻痕轻而易举的便勾出了林清欢心底里的深藏着的欲望。 容彻总是这样,他对她的了解是如鱼得水一把的自在。 “嗯……”林清欢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身子,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柔软的声音好像刚出生的小猫一样:“痒……” “乖,别乱动……”容彻一边吻着她,一边循循善诱道:“起来一点,把衣服脱了,你这样我我弄着不舒服……” 天气渐渐冷了,林清欢早早的就穿上了毛衣。 容彻虽然也怕她冻着,但是看她早早的就穿了那么厚的衣服,不由自主的嗤笑一声:“就那么怕冷吗?” 林清欢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的,迷迷糊糊的接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冷了。” “恩,我知道……” 容彻倒是一如既往的随口应着,毕竟从一开始就知道,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所以,那句话对于他而言,那就是一句极其普通随意的话,没有任何迷糊不迷糊的。 可是,林清欢后知后觉的想了很多。 嫁给容彻之后,这是陪着她过的第一个深秋以及马上要到来的第一个冬天,帝都冬天会下雪呢,积雪的时候是白茫茫的一边,以前她都是孤零零的看着那些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在想什么,今年也许就可以跟思源跟容彻一起看雪景了。 林清欢明显愣了好久没反应,容彻也跟着停滞了好久,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低声嗤笑着,缓声道:“亲着你还发呆,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迷?” 听见容彻的声音,林清欢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视线转移容彻脸上,细细的打量着他近在咫尺的五官,好一会儿,柔软的手心覆在他的脸上,温柔的抚摸着。 容彻轻笑着:“怎么了?” 林清欢沉吟片刻才道:“今年冬天帝都会下雪吗?” “近两年全球气候都有变暖的迹象,帝都这两年雪小不说,也显然没小时候下的多了,不过每年还是有一两场的,还有两三个月才到会下雪的时候,这么早的时间,说这个干吗?” 不过想到林清欢一向怕冷,沉默了一会儿道:“不如入冬的时候我们去南方吧?” “为什么要去南方?这里也挺好的吗?”林清欢语气里捎带着几分疑惑:“我刚还想入冬的时候如果下雪了我们就带着思源一起去看雪呢!” “不是怕冷吗?” “多穿一点不就行了?”林清欢听着忍不住想笑:“我就是怕冷也不至于那么矫情啊,多穿一点不就好了?” 容彻:“好,既然你想去,那等今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们带着思源一起去。” 想了想,侧身躺在林清欢身边,不知道为什么,说起以后这些琐碎的事情,就只是这样躺着跟她说话都是好的。 “说说,想去哪儿看雪景?”容彻侧身躺着,低头垂眸笑着看她。 林清欢不由自主的朝容彻怀里靠了靠,头靠在他心口的位置,空闲的手落在他健硕的胸膛处,若有似无的抚摸着,闲闲的画着圈圈:“帝都哪儿看适合看雪景一些?” “鹤山,从山顶上看下去能看到整个帝都的风景,大半个月明湖都能看到,雪下的足够大的话,月明湖上大半都是积雪,从鹤山山顶看下来洁白一片,很漂亮。” “你以前带着谁去看过吗?”林清欢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容彻沉吟了好一会儿,最终摇头:“没有。”说着,侧身是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颈窝处,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以前你也这样问过我,说要跟着我一起去看雪景,我也是这样回你的。” “然后呢?” 现在,他与她说起这些,林清欢反倒是越来越习惯了,甚至是,很享受。 “然后……就好长时间都没机会带你去……”容彻声音沉哑暗淡,淡淡的,说不出的遗憾,沉默了好久才又补充一句:“后来谁有没有带你去看过雪景?” “嗯……”林清欢仔细想了好久:“没有。” “没有吗?” 林清欢懒懒的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想说沈风砚又没有带我去过?” 容彻笑着,没说话。 但,不是。 只不过这些话到底是不合时宜,包括沈风砚! “那今年你带我去吧,跟思源一起,我们一家人一起!”林清欢从他怀里抬头看向他,清澈的眸子闪烁着期盼无比的光芒。 容彻低头看着她,将她所有的期待都看在眼里,慢慢的,沉笑了一声道:“其实我还是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去,思源跟着太碍事了。” 林清欢漫不经心的轻笑着,随即缓缓道:“你就那么烦思源吗?” “我不是烦他,我很喜欢他,毕竟那是我跟你的孩子,我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说着,才又补充道:“只是觉得,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孩子总会有的,但就是不想他太早出生。” 说着,稍稍舒缓了一口气,然后又道:“就像现在这样,要是只有我们两个去看雪景能做的事情就会很多,但是要带着思源一起就要处处照顾他,总是怕他磕了碰了的,乐趣也会少很多的。” “说来说去,你还不是烦他!”林清欢笑着嗔了一句。 “不烦不烦,就是……如果能晚几年出生就好了。” 林清欢默不作声的笑着,随即平躺在容彻怀里,抬头看着卧室的天花板,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缓声道:“你就偷着乐吧,还好你有思源,如果没有,你到哪儿找我去?” 容彻沉默着,想了想:“好像也的确是这样的。”说着侧头看向她:“那时候我找你找的都要死心了,要不是那天遇到你,我又拿什么撑过后来那五年?”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说的就是啊,就这样你还敢嫌弃思源,你难道不应该感谢他吗?” 容彻沉默了好久,最终,缓缓点头:“恩,也是,那明天把他从妈哪儿接过来,我们一起出去吃顿饭,顺便带他出去逛逛,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他买什么。” “你快别了……”林清欢笑着斜了他一眼:“他要什么你给他什么,再把他给惯坏了。” “你看你,总是说我对思源不够亲近,那你呢,我才要对思源好一些,你就又怕我把他给惯坏了,那你到底是希望我做一个严父还是慈父?”容彻温热的手掌缓缓的落在她脸颊上,捎带着薄茧的指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看向她的时候,眸色里满是温和宠溺。 “慈父也好,严父也好,都可以。”说着,又缓缓的补充道:“不过,你要做慈父,我就要做严母,你要做严父呢,我就要做慈母,总之不能都严里,也不能都宠着。” “恩。”容彻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小声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你记得要计划好,今年第一场雪的时候,带着思源一起去看雪景。” “恩。”容彻答应了,不过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那带思源一起去之后,第二场雪的时候,就你跟我两个人去好不好?” “好。”林清欢倚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微微笑着。 容彻轻笑着。 反正她答应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容彻后来又跟她说了一会儿话,倒是说到了他跟颜茗的关系,不过说来说去的也没听出什么来,跟肖肃说的没差多少,其他的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林清欢也就是听听,没往心里去。 再说吧,现在说什么都一团浆糊。 二十多年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可现在想起来,她的过去就好像是一张白纸似的,只是现在由着自己慢慢想起来的,以及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慢慢的添上一点颜色而已。 所有的事情都不清不的,也没什么好听的。 第二天,容彻一如既往的忙着军区的事情,她则跟往常一样忙工作。 肖肃一早打来了电话说沈风砚通知她去星芒,原定的行程并没有这一项,应该是沈风砚临时加的,不过肖肃都说要去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没想到,容晨跟颜茗也在。 第302章 反正她不推,也总有人会推 颜茗在倒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都是一个公司的,再加上最近星芒力捧,很多资源都用在她身上不说,许多活动也都是冲着她来的。 至于容晨…… 除了约翰斯的项目,容氏集团虽然跟沈氏有着不可分割的生意往来,但跟星芒还是少,而且即便是有,也不需要容晨亲自出面。 但是现在他却亲自来了,想想还真是…… 不过,既然有业务往来,容晨过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林清欢跟肖肃一前一后的进去在旁边空余的位置坐下。 颜茗看见她跟肖肃也过来了,厌厌的冲他们翻了个白眼,不过当着容晨跟沈风砚的面儿,倒也什么都没说。 沈风砚见林清欢到了,便直接开口:“有个事跟你们说一下,是跟容氏的项目。”说着,直接看向容晨:“反正容总也在,让容总跟你们说吧。” 容晨敛着嘴角笑了笑,眉眼微敛着,随即缓缓道:“我们集团旗下还是有珠宝品牌的,只不过一直重心都不在那块,所以名气也不是很大,不过每年的更新换代还是要跟上的,以前阿彻不是很重视这块,但我觉得可以更好还是要发展起来的,所以……” 说着,他温笑着的视线在林清欢与颜茗两人身上打量了一圈,才又接着道:“新品设计以及新的形象代言人一直都没定,我们集团跟沈氏一样合作很深,所以设计师跟形象代言人都想从星芒挑。” 沈风砚眉眼微微敛着。 说实话,容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到现在都没有琢磨透彻。 然而,他正想着,颜茗倒是率先开口:“来星芒挑设计师我倒是可以理解,那形象代言人……”说着,颜茗嗤笑一声:“星芒是艺术经纪公司,又不是演绎公司,再说了,容氏集团想要挑选合作艺人,跟各大经纪公司打个招呼不就行了,什么一线明星应该都不是难事吧?” 容晨嘴角依旧敛着笑,食指若无声息的抵着太阳穴,闲笑着道:“我们公司讨论了一下,觉得颜小姐更适合我们新品主题设定的气质。” 颜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倒是沈风砚,轻咳一声,语气里捎带着几分为难:“晨舅舅,我们公司对颜小姐的定位是明星设计师,不单单只是明星,所以您说的适合你们新品主题设定气质……”沈风砚看向容晨的眉心稍稍拧了拧,随即又道:“您的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而听他这么说,颜茗倒是反应过来了:“容总的意思是……希望我做你们品牌的代言人?” 容晨也没必要隐瞒:“是,的确是这个意思。” “那设计师吗?你们是跟谁合作的?”颜茗眉眼的起伏越发明显。 即便这两年她一直都往娱乐圈发展,但她为人熟知的身份还是珠宝设计师,明星设计师只是包装的噱头,如果她彻底放弃以前的职业,反倒是叫别人议论她浮躁贪利,所以,珠宝设计师这个身份,无论她愿不愿意,都是绝对不能放弃的,但是现在容晨居然…… 如果代言人跟设计珠宝的部分都是她,那倒是合情合理,对她而言,与容氏集团合作对她有着绝对的益处,最不济也得是合作设计师,至于之后星芒怎么包装怎么宣传,那都是公司自己运营的手段了。 可代言人算什么? 以设计师的为人熟知,现在却沦落到做一个花瓶摆设? 如果容氏集团选择合作的设计师是什么国际大牌设计师这口气她也就忍了,但…… 为什么林清欢也在这儿? 以林清欢跟容家的关系,容氏集团如果只是找她做代言,把林清欢叫来做什么? 给自己合作的关系不给她,还把她给叫来了,总不能是故意叫她看着,给她羞辱的吧? 且不说沈风砚不会,容晨敢吗? 他到底还是要看容彻那边什么反应,怎么说林清欢都是容彻正儿八经的太太,容晨欺负林清欢从某一种层面上来讲就是欺负容彻本人,他现在还没那个本事跟容彻直接硬碰硬。 所以……新品设计师的合作人选,极有可能是林清欢。 颜茗也只是这么想着,心里就好像堵了一口一样,怎么都顺不过来气:“容晨你什么意思!” 原本容晨不说,她最好是当做不知道,先发制人有时候会把主动权握到自己手里不假,但很多时候也是把自己的把柄扔给对方。 所以,颜茗还是沉不住气。 相较于颜茗的气急败坏,林清欢则显得沉静多了。 从容晨开口说合作的那一刻开始,林清欢就已经想到他想干什么了。 颜茗跟容彻的关系不一般,容晨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挑事的机会。 把她跟颜茗摆到一块,无非就是想看容彻到底什么反应。 表面上一团和气,其实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算计呢。 容彻这边努力维持着的平衡一直走到今天实在是不容易,这么多年容晨都没找到容彻的破绽,即便是眼睁睁的盯着林清欢这个软肋,他也没找到什么机会下手,如果颜茗跟林清欢极有可能就是容彻漏出来的那个破绽的话,容晨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呢? 而林清欢之所以不说话,说白了不过是有自己的打算。 怪只怪容彻藏得太深,短时间内林清欢想要看清楚,只能借助别人的手。 自然,这个别人就是容晨。 如果只是推波助澜隔岸观火,林清欢想着,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反正她不推,也总有人会推,多说话除了浪费口舌之外,什么意思都没有。 肖肃以前跟着容彻也见惯了大场面,再加上他素来会揣摩人心,容晨什么意思他清楚,至于林清欢…… 想想也是心知肚明。 他的工作职责只是给林清欢提供帮助,至于她要做什么决定,从来都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至于沈风砚。 如林清欢说的那样,他是另一个推波助澜的人。 见颜茗一脸怒气的跟容晨说话,眉眼微微扬了扬,好一会儿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颜茗,你先别着急,咱们集团跟容氏集团合作那么长时间了,容总不会欺负我手下的人的,你先消消气,先听听容总怎么说。” 这太极打的…… 林清欢忍不住想笑,只不过碍于情面表现上一切都淡淡的。 至于容晨,见颜茗跟他急,慢声笑了笑:“颜小姐您先别生气,我刚之所以那么说,其实也是为了颜小姐您考虑的,众所周知,您最近的工作重心都往的娱乐圈转了,也有很久没有正儿八经的出过设计了,但我们集团又实在是想跟您合作,再说了,您外形也不差,做我们新品的形象代言人又完全符合,所以这就想着过来跟您谈谈……” “至于我弟妹……”说着,容晨视线悄无声息的落在林清欢身上。 林清欢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钢笔清闲的摆弄着,察觉到容晨看向她,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顿了顿,懒懒的抬眸看向容晨,片刻后,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也没说什么。 容晨不动声色的嗤笑一声,这才接着道:“我弟妹才刚结束跟约翰斯的合作,在国内虽然不声不响的,但在欧洲那边也是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的,再加上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主要设计师的位置,自然是要留给我弟妹的。”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主要?” 一个职位里分了主次出来,那么意思就很明显了。 也就是说所谓的设计师不仅仅是她一个人,有可能是一个团队,或者是……颜茗也在其中。 而容晨这么说也给了颜茗不小的希望:“容总的意思是,你们要用的设计师,不止林清欢一个?” “那当然了。”容晨显然也没隐瞒的必要了,直接了当道:“林小姐在国内的影响力不行,我们的设计师团队,自然得有一个叫得上名字的,并且由着一定号召力的设计师加盟。” “那您的意思是……” 显然,容晨不能明目张胆的把她当花瓶,不过实际情况怎么样颜茗也不介意,外人看不出来,不议论就行。 容晨见颜茗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这才道:“所以,我们集团除了想邀请颜茗小姐作代言人之外,还希望颜小姐能担任我们聘请的设计师团队的名誉首席,给我们的设计团队提供思路以及良好的设计方向。” 他这话说的直接了当,意思就是,面儿上的分光颜茗来维持,但真正的设计还是由林清欢主持。 其实,这也是近两年来颜茗的包装方向,早期的作品的确是由她个人完成,后来就渐渐的转变成了挂名指导,真要计较起来,设计作品很多事情跟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但以往的地位以及成绩摆在那里,加上包装运营,公众也很吃这一套。 要不怎么叫她是明星设计师呢,说是明星,算不上,说是设计师呢,也渐渐的再脱离本职工作了,所以就只能叫明星设计师。 所以,左不过是走以往走的路子,颜茗就算是不满给林清欢做嫁衣,也不好明目张胆的说什么…… 第303章 说到底,她还是为了维护容彻 颜茗的不服气都是写在脸上的,但是当着沈风砚的面儿也不好发作。 容晨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显了,沈风砚也不好再说什么,低声笑了笑,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颜茗,缓声道:“你先去我办公室等一会儿,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左不过是一些劝她消气的话,颜茗听都听腻了,只是现在容晨也在这儿,她即便是有脾气也不敢撒出来,只能闷闷的跟着自己的助理先离开。 见她离开,容晨还有些过意不去:“我是不是怠慢颜小姐了?” 沈风砚轻笑一声:“颜茗一直以来走的是什么定位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就算不服气也是要有真本事的,她有没有那个本事,她自己心里清楚。” 林清欢这些年也是懒懒散散的,但一直以来都没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作品不论大小都是尽心尽力去做的,闲的时候也足够关注最近的流行风尚以及动向,基本功从来都没拉下过,又不断在进步,颜茗怎么可能比得上林清欢。 只不过这些年所有人都把颜茗捧得太高了,心气儿难免有些高,不过,还是有些眼高手低罢了。 林清欢漫不经心的转着手里的钢笔,眉眼微微敛着,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们两个在议论颜茗,虽然说的都是跟工作有关系的事情,但他们两个人这完全不避讳的架势倒是让她有些心烦。 只是容晨还没叫她走,她到底不好多说什么。 闷闷不乐的坐着,怎么都不自在。 沈风砚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林清欢身上,见她闷得无聊,反倒是越来越有兴致了,片刻后,闲笑着将视线移到容晨身上。 容晨原本打算跟林清欢说点事儿的,只是刚要开口便被沈风砚打断:“听说了吗?胡家老爷子张罗着给胡天谕相亲了,大张旗鼓的张罗了个晚宴,叫你过去了吗?” “还没听到信儿。”容晨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 沈风砚的意思他明白,无非就是想拖着不让林清欢走,沈风砚才帮了他,所以一时间也不好当着林清欢的面儿拆台。 想着,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笑着道:“他们家老爷子给他张罗的相亲宴,不应该邀一些单身的名门千金去吗?至于咱们这些,去也是跟着凑个热闹,什么时候说不是个说?” “那也是。”沈风砚又接了一句:“说到底还是胡家阵仗大,他们家老大不声不响的孩子都有了,所以老二要好好的张罗着。” “怎么,姑妈没给你张罗一场声势浩大的相亲宴,你不高兴了?”容晨闲笑着接了一句。 林清欢手里的钢笔越转越快,最后,啪的一声落到地上。 会议室里安安静静的,忽然一支笔落在地上,声音不大,但却突兀的很。 容晨嘴角抽了抽,默默的,一时间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倒是沈风砚,嘴角的笑越发得意:“晨舅舅您还有这个闲工夫打趣我?你也不看看欧屿天天看见你那要杀了你那样?我跟你,跟胡天谕都不一样,我心思早就定了,还敢打趣我?管好你自己吧!” 别的倒也就算了,那一句心思早就定了,分明是意有所指了。 容晨嘴角的笑越来越僵了,沉吟片刻,抬眼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林清欢,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风砚啊,你不是还有话要跟颜小姐说吗……” “我跟她有什么好说的,我又不是小舅……” 钢笔就落在脚边,林清欢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上面,默默的,什么话也没有。 沈风砚话都说了一半了才意识到不妥,转眼看向她,最后,漫不经心的轻笑着道:“小舅妈别介意,我刚什么都没说。” 容晨眉眼微敛着,斜倚在沙发上,手肘闲闲的撑在沙发扶手上,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若有似无的磨蹭着眉骨,想把沈风砚弄出去,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借口。 但沈风砚话说的太别扭了,即便他有心看戏,听着也闹心的很。 至于沈风砚,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所以说完便直接起身:“行了,其他的时候你晨舅舅跟小舅妈聊,我去看看颜茗。” “恩。” 走了就好,也省的听他说话头疼。 见沈风砚出去,容晨长舒了一口气才缓缓道:“弟妹你别介意啊,风砚他就是这样一个脾气。”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半天,嗤笑一声:“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 容晨:“……” 林清欢这是被沈风砚传染了吗?怎么说话也这么阴阳怪气的? 肖肃轻咳一声,小声提醒了一句:“容总是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吗?关于容氏集团新项目的事情?” “啊,有。” 还好有一个人说话正常的,不然容晨都要被沈风砚跟林清欢连个给折磨死了。 不过,仔细说起来,这还想也是他自己挑的事儿,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吧,不然传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了? 想着,容晨轻咳一声:“就像风砚说的那样,颜茗一直以来的工作定位就是那样的,名誉首席是我能给她最后的体面,所以新品设计上的事情,还要请弟妹好好帮我盯着。” “堂哥你这话说的……”林清欢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随即慢声道:“我最近手上也有项目要忙,有没有空还不一定呢。” 容晨就知道林清欢会跟他来这套,所以想也没想便道:“可是刚才风砚已经答应了,他说你有时间。” “他说我有我就有啊?”林清欢笑着,直接道:“我只是他们旗下合作的设计师,跟颜茗小姐不一样的,我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的案子。” “弟妹,你这么说就有些为难我了。”容晨轻笑着道。 林清欢眉眼里含着笑,漫不经心的说着:“我答应了我以前的教授要好好带他们这届参赛的学生拿下好名次,马上比赛就要正式开始了,我怕我顾不过来。” “弟妹……”容晨声音显然多了许多妥协:“你这是要我给阿彻打电话提前知会一声才会考虑接下来的事情吗?” “你敢吗?” 容晨嘴角牵了牵,嗤笑一声反问道:“我为什么不敢?” “那既然敢就打呗,阿彻虽然一向不干涉我的工作,但这件事情迟早是要让他知道的,正正经经的合作,我总不能永远瞒着他吧?再说了,我这不也是替堂哥你着想吗?” 林清欢斜靠在沙发上,闲笑着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容晨,轻描淡写的说着。 容晨沉雅的眉心微微拧着:“替我着想?” “啊。”林清欢轻笑着道:“人与人的关系是有远近亲疏之分的,首先,你是阿彻的亲堂哥,我跟您的关系中间还隔了个阿彻,所以就这么论下来,不管是明面上如此还是怎么着,都是您跟阿彻的关系要近一些,你要跟我合作,不需要征求阿彻的意见,但跟他打个招呼总是要的吧?” “虽然这就是个简单的动作,没有什么实质意义,但你直接越过他就找上我,是不是有些太不客气了?” 别的倒还好,就是最后一句有些重。 至于容晨,一开始只是闲闲的笑着,到最后,眼底的笑意一点点的淡了下来,余下的就只剩下了赞赏。 林清欢这个女人啊。 就是活的太聪明。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但就是太累。 因为她聪明,所以刚才她不出声,很简单,那是因为她想借着他的手去解开容彻想隐瞒的事情罢了。 而现在开口,实实在在是为了维护容彻。 其实林清欢知道的,事情过了沈风砚那里,基本上就算是成了定局了,而容彻再怎么着都不会对林清欢的工作指手画脚,更何况这件事情还跟颜茗有关系。 容晨到底没叫林清欢吃亏,而容彻若是叫林清欢的退出,难免要落一个维护颜茗的嫌疑,就算是容晨不借题发挥,沈风砚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一个机会。 但这话林清欢要是不说,在容彻那边就未免显得有些薄情了。 即便她可能骨子里从来都是个薄情的人。 容晨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眉眼微敛着,最终轻笑一声,稍稍正了正身子,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到容彻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容彻才接通,那边还没说什么,容晨便直接开口:“阿彻,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军区办公室,容彻才开了会出来,宋泱跟胡天骁就跟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说吧。”容彻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直接道。 容晨风轻云淡的看了一眼林清欢,然后才缓缓道:“咱们集团旗下的珠宝品牌不是要上新了吗?设计师能找弟妹担任吗?” 容彻听着,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天,随即又敛了敛眉眼,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才又接着问了一句:“还有别的吗?” “什么别的?”容晨轻笑着,随即又后知后觉的补充了一句:“哦对了,也请了颜小姐做名誉首席设计师以及代言人。”只是说这话的时候笑着将视线移到了林清欢身上:“我看昨天吃饭的时候颜小姐跟弟妹很不对付,她们俩在一起,能正常工作吗?” “这不是我要考虑的事情。”说着,便直接挂了电话。 第304章 他从来都目的性极强 听着手机那边传来的忙音,容晨才笑着将手机关上,笑着看向林清欢,轻描淡写的问着:“弟妹,这下你满意了吗?” 林清欢嘴角牵了牵,笑着点头:“也不是我要故意为难堂哥你的,就是觉得你跟阿彻关系一向不好,我还是跟你走的太近,阿彻那小心眼的样子,还指不定要怎么生气呢!” “他还敢跟你生气?” 这话,怎么说容晨都不会相信的。 只不过,林清欢咬着说,也由着她说就是了。 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抬手看了看时间,缓声道:“时间也不早了,弟妹既然那么忙,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哪里?”只是虽然这样说着,林清欢也已经从沙发上起来了:“是我不敢耽误堂哥您的时间。” 说完便直接起身出去了。 肖肃也紧随其后收拾东西走人,只是才刚起身要出去,便被容晨叫住了:“肖肃,这些年全球各大财团想重金挖走你的人不在少数,我给你的薪资也是容彻给你的好几倍,所以,到底怎回事?你怎么对容彻这么忠心呢?” 其实现在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忠心有些扯淡,毕竟不是主人与下人的关系,公司里老板与雇员的关系都是有劳务合同,两方都是受法律保护的。 然而,是合同都会有期限,合约到期,离开或者是继续留任那都是有条件的。 但容彻跟肖肃就不一样。 容彻虽然从没有亏待过肖肃,这些年付给他的薪水每一年都高处同等职位的好几倍,当然,肖肃的能力也配得上。 可即便是这样,也有人愿意给更加的价格,比如容晨,比如容彻的竞争对手。 但,不管那个价格怎么往上加,附加条件怎么优厚,从始至终,肖肃都是站在容彻这边的,当然,现在肖肃是站在林清欢身边,但说到底还是容彻的人。 所以,这些年,容晨最想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这个。 要说对人诚恳,他也毫不逊色容彻,金研也是跟了他很多年的,能力也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就是少了点什么似的。 倒不是容晨羡慕容彻,而是很多事情他都比不过他,日积月累的后遗症而已。 所以这点,不光容彻清楚,肖肃也看的明白:“金研对您也是忠心耿耿,容晨您是在没必要羡慕别人的。” 说完,便直接转身出去了。 肖肃从会议室离开,路过沈风砚办公室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颜茗还是有些不服气林清欢处处压她一头,所以不管沈风砚怎么劝,还是泄不下心里那团火。 沈风砚抱着肩膀闲闲的坐在办公桌上,对待颜茗,沈风砚也是有耐心了。 毕竟是星芒想打出去的一块招牌,像这种摇钱树一样的设定,不管是哪个公司的老板都喜欢捧着,毕竟了,做生意的,谁愿意得罪自己的财神呢? 其实颜茗可以像林清欢一样光鲜亮丽自由自在的,只不过别奢望是在林清欢的人哪里得到。 但,颜茗好像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无论过了多久,她永远都跟以前一样不自量力。 肖肃也只是这样想着,便直接收回了视线。 找到林清欢的时候,她人已经在地下停车场,闲闲的靠着车身前站着,也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肖肃走进的时候,她便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啊。” 肖肃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林清欢在明里暗里的试探容彻,自然对他也不会完全放心,就比如现在…… 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如果真的介意,她大可让他走远一些别总是在她跟前站着,可就是这样,风轻云淡的,不动声色的戒备着。 明明可以完全不叫人察觉,却偏偏要留这些破绽给他看见。 无非就是想叫他心里不舒服,然后再看他之后要做些什么。 女人啊,果然都很会计较,尤其是像林清欢这种聪明又睿智的女人。 看来她是真的打算跟容彻计较了,而那边…… 想着,肖肃不由自主的牵了牵嘴角,患得患失的人总是喜欢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更何况,在感情上,容彻从来都不是个一等一睿智的人。 他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到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否则也不能闹到现在这个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林清欢见他过来,打开车门上车,肖肃也不敢耽误时间也赶紧去到驾驶室坐下。 “您有什么地方要去的吗?”林清欢接下来没什么行程安排,所以想去什么地方,一切都凭她的心思。 林清欢仔细想了想, 好一会儿才道:“那既然这样的话,就去学校吧?” “学校?”肖肃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虽然嘴上疑惑,但还是照做了,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一开始没有安排,学校那边应该不会有人会在活动室吧?” 想了想,又接着道:“那我现在给许教授打电话安排,大学生课程本身就很松散,他们又忙着为参加比赛做准备,大概也很愿意节省出时间。” “不用。” 肖肃眉心的起伏越发明显。 林清欢也没打算隐瞒,漫不经心的舒缓了一口气才道:“我去见一见许教授跟师娘,毕竟好长时间都没见了,一直都说有时间了要一起吃饭,但怎么都没抽出时间来,反正今天事情也不多,正好有空就过去看看。” 肖肃:“恩。”便没再说什么了。 真的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安排,这些原也不是肖肃该考虑的事情,他只要安全把人送到即可。 四十分钟,肖肃将车子停在学校停车场。 林清欢一边从车上下来,一边道:“你如果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去忙吧,许教授这时间应该在给学生上课,我直接去阶梯教室找他,要回去的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 肖肃:“恩。” 他总是这样,林清欢也习惯了,知道他极有可能转脸就把她的行踪告诉容彻,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毕竟都习惯了。 阶梯教室,林清欢从后面偷偷溜进去,坐在最后一排最不显然的座位上。 多长时间不过来,还真的有些怀念学校的生活呢。 只可惜……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呢,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但是很快就又好了,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最终又缓缓的收回,单手拖着下巴,闲闲的听着许教授在前面讲课。 然而,旁边的位置轻手轻脚的坐了一个人,林清欢后知后觉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人也在看他。 清隽的眼眸眯着笑,看了林清欢一眼之后便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林清欢怔怔的,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她原本想走,可是正在讲台上的许教授已经看见她了,笑着向她点头示意,一时间林清欢倒还不这不好直接站起来就走。 闷闷的坐着。 祁燃倒还不意外,懒懒的靠在身后的桌子上,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林小姐,巧啊。” 林清欢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才道:“祁先生到底想说什么啊,不妨直说吧,三番两次的跟踪我,就不怕容彻知道了找你麻烦吗?” 通常,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三次就是别有用心了。 但,说到底那也只是寻常。 事情要放在祁燃身上,就不可能有巧合跟意外。 毕竟,他也是没理由浪费时间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他想做的,从来都是自己最想做的,而且,目的性极强。 “林小姐真会开玩笑。”祁燃视线落在前方的讲台上,随即不知道从哪儿摸出资料书跟的笔记本:“我的的确确是来上课的啊。” 闻言,林清欢转头瞥了一眼祁燃才拿出来的资料书跟笔记本,微敛着的眉眼稍稍暗了暗。 祁燃轻笑一声,接着道:“一会儿徐教授要是问起来,还请林小姐别说破,你也知道的,许教授一向不喜欢学生迟到早退,万一要是被他知道,毕业设计可是要扣分的。” 的确,许教授一向是这样的,但他也只是对自己的学生这样,可祁燃差不多跟容彻一样大,只可能是以进修的名义进来旁听,实在算不上是名正言顺的在校学生。 许教授对学生要求的确严格,但还未见得会严格到祁燃身上,所以祁燃刚才那话,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刻意。 林清欢不搭理他,祁燃好像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嘴角噙着笑着, 看起来像是专心听课,可却不动声色的与林清欢说话:“听说林小姐在忙这届大学生设计大赛的事情,被许教授邀请做这届参赛学生的指导老师,进展怎么样了,有把握得奖吗?” 林清欢原本不想搭理他,可是人已经在她旁边坐着了,她也实在不能走,就这么晾着好像也不是办法。 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道:“得不得奖的还真不好说,看运气吧。” 这本身就不是什么世界知名学府,一个三流大学,甚至在整个华国都排不上什么太靠前名次,许教授的确是个好老师,但仅凭他一个人也未见得能带出来那么多的好学生。 而且,现实社会中,一步登天事事顺遂,原本就不切实际。 第305章 “恩……瞧着不错。” 林清欢也只是那么说,可参加比赛谁不希望得奖? 她是风轻云淡惯了,所以也没什么太大的盼望,对于她而言,认真做好自己能做的一切,结果是什么样的都无所谓。 但,那也只是她。 想了想,又扬了扬唇角,轻笑着道:“希望他们能有取得一个好成绩吧。” 祁燃嘴角牵了牵,慢慢的嗤笑一声:“林小姐还是那么有意思。” 林清欢嘴角的笑稍稍僵了僵不过很快很释然了。 过去的事情很多她都不知道,而对于祁燃,虽然暂时想不起来,但对他的声音却是那么的熟悉,是真有意思或者是还是那么有意思都无所谓,对于她而言,一切都有可能,她又何必太吃惊。 林清欢也不是怎么跟祁燃说话,祁燃倒也淡淡的,时不时的会跟她说几句,但都不再是关于个人,更多是比赛以及珠宝设计上的专业知识,对此,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知道什么便说什么,不知道的也就算了。 不一会儿,许教授准备下课。 祁燃一边收拾笔记跟资料书一边道:“一会儿一起吃饭吧,叫上许教授一起。” 林清欢眉心微拧,她过来这里是临时起意,原本也是想着跟许教授与师娘一起吃饭,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话由着祁燃嘴里说出来,莫名的别扭。 她下意识的想拒绝,但这会儿许教授已经到跟前了,还不等林清欢说什么便率先开口道 :“还说一会儿要介绍给你们认识,上课的时候就见你们有说有笑的,别是早就认识了啊?”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笑着,也没否认。 倒是祁燃,温雅的扬了扬唇角,笑的温和随意:“的确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不过……”说着,视线转向落在林清欢身上,沉吟片刻才眯着眼眸,徐徐的补充了一句:“不过也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面了,刚聊了几句,林小姐显然到现在都没想起我来。” “她为什么想不起来你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冷不防的听见容彻的声音,林清欢总有种七月天见鬼的感觉,背后一阵僵,后脖颈冰凉冰凉的。 转头看向容彻的时候,他正从阶梯教室的门口朝这边走。 他…… 什么时候过来的? 然而,林清欢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才发现这个问题自己很早之前就一直不停的想,然而总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曾经便说过,在容彻面前她是个没有秘密的人。 可这样的日子长时间的这么过下去,总觉得有些不公平。 不公平的从来都不是不知道,而是,身边明明有人知道,却永远叫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容彻的话说的还是轻描淡写的,嘴角敛着的笑却越发的清闲随意。 但,他就是这样的人。 表面上看着温隽淡雅,其实骨子里却是个腹黑凌厉的人。 祁燃说,他坐牢是因为容彻的关系,想来两个人的关系也好不到那儿去,然而,容彻还是这样淡淡的,对祁燃,也没看出什么不屑与针对。 可往往就是因为这样,祁燃之与容彻,才是那么的碍眼。 祁燃有一瞬间迟疑,不过片刻之后也释然了,眉眼敛着笑,不咸不淡的说着:“容先生真会开玩笑,这种事情您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容彻眉眼微微眯着,嘴角扬起一抹清冷淡漠的弧度。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又将视线转到许教授身上:“许教授,欢欢一直都跟念叨着以前读书的时候多受您照顾,我工作上事情太多一时间没顾上过来探望,还请您不要介意。” 许教授慢笑着:“清欢是我最得意的学生,照顾她也是情理之中,都毕业了忙着工作,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许教授接下来还有课吗?” 许教授:“今天的课已经讲完了,我正要跟清欢他们说呢,她师娘准备饭菜在家,正好今天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林清欢有些犹豫。 起初也是这么想的,但…… 她不觉得容彻跟祁燃可以好好的坐在一起吃饭。 然而。 “好啊。” “好啊。”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着。 林清欢稍有些意外,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也就没什么了。 许教授跟师娘住在学校旁边的家属院,从学校这边也可以直接过去,祁燃则与许教授走在前面,聊的也都是关于工作上的事情。 容彻跟林清欢走在一起,稍稍跟在后面。 林清欢面儿上没多高兴,容彻也是淡淡的,虽然并排走在一起,但是谁都没理谁。 路过她跟肖肃过来时停车的地方远远的看了一眼,肖肃开过来的车子已经不在刚停车的地方了,旁边的停车位上停着容彻的车子。 想来想去的,也就没什么好好奇的。 如果肖肃知道祁燃在,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告诉容彻的,所以容彻之所以来的那么快,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容彻见她一直盯着停车场的位置,这才闲笑着问了一句:“看什么呢?” 他的声音到底是把林清欢拉了回来,轻笑着,淡淡的回了一句:“没什么。” “又生气了?”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话说的不情不愿的,不管怎么听都像是在生气的。容彻不动声色的提了一口气,伸手去牵林清欢的手,但却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了,装模作样的撩开嘴边的头发,甚至都不看他。 容彻:“……”看向她,眼底蔓延着些许无可奈何。 林清欢眉心微蹙:“怎么了吗?” “……”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什么。” 然后才又伸手去拉了她的手。 林清欢不情不愿的斜了他一眼:“干嘛啊拉拉扯扯的,这可是在学校呢,注意点影响……” 容彻闲笑着:“别人还需要你影响吗?”说着伸手指了指学校不远处的一处树下。 这时候不上课,不少情侣坐在属下忙自己的,有的看书有的约会什么的,拥抱接吻也不是什么不常见的事情。 林清欢也是无语。 毕竟了,现在什么年代了,大学生谈恋爱拥抱接吻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容彻见他不说话,十指紧扣的牵着她的手朝学校的家属院那边过去。 去到许教授家里的时候师娘还在忙,林清欢之前读书的时候经常过来蹭饭吃,对这里还很熟悉,所以见还没准备好便直接去厨房帮忙了。 容彻跟祁燃坐在客厅陪许教授聊天,师娘见林清欢进来,探了探头朝客厅的方向看了看,然后才跟林清欢说话:“老许说你结婚了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今儿还真给带过来了。” 说着,一边忙着弄菜一边拿手肘抵了抵林清欢:“哪个是你老公啊?” 林清欢笑着:“坐着跟教授下棋的那个就是。” 师娘又看了一眼,满眼的赞赏:“恩……瞧着不错。”然而话音未落,外面门铃声便响了。 林清欢倒没什么,师娘却意外了:“谁又来了?” “可能是许教授也叫了别的学弟学妹吧?” 师娘:“怎么可能,今儿就叫了你们过来。” 林清欢笑了笑,怕他们在外面下棋顾不上,所以就擦了擦手过去开门,然而出去的时候祁燃已经去开门了。 进来的人, 意料之中,但也挺意外的。 “许教授。”沈风砚笑着跟许教授打招呼,问过之后便又道:“师娘在厨房忙呢?” “风砚来了啊。”许教授明显有些意外,不过,倒也没多说什么。 沈风砚将手里提的水果放在桌子上:“一直说过来看您跟师娘但却拖到了现在,没想到您家里有客人……”说着,闲笑着的视线落在容彻身上,然后便是祁燃。 眉心微微拧着,语气里夹杂着疑惑:“我竟然不知道祁总跟许教授是认识的?” “才认识。”祁燃顺手将门关上,然后才缓声道:“工作往来。” 沈风砚视线依旧在他身上。 商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各家企业之间的的商业机密都是高度保密的,不过以沈家在帝都商界的地位,想知道什么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更何况还是跟许教授有关系的。 别的沈风砚倒不会费心打听,但许教授到底是搞学术的,平时跟商界上的联系本身就少,如果不是这次设计大赛的事,估计也不会跟他有什么来往。 他跟许教授还是有些交情的都尚且如此,何况是祁燃呢。的祁燃跟他原本是没什么过节的,但以容家跟沈家的关系,祁燃要是想牵连的话,倒也牵连的上,只不过,这跟许教授他们都没关系。 至于祁燃,怎么说都曾帝都权贵的圈子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哪怕是沈风砚不说,他也该明白的。 嘴角扬了扬,漫不经心的笑着,这才补充了一句:“这一届的大学生设计大赛,是我赞助并且全程承办的,珠宝设计这块我不是很懂,所以来找许教授学习学习。“ 啪的一声,棋子敲在棋盘上,格外的清脆刺耳…… 第306章 没有谁是比你还要重要的 他居然不知道,这届的大学生设计大赛居然是他承办的? 容彻在军区任职,商界上的事情他得到消息也再不想以前那么方便,但到底还有肖肃,凭肖肃自己的能力知道那些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偏偏,肖肃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是肖肃也就罢了,听沈风砚刚说的话,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沈风砚他们跟赛事那边可是有密切合作的! 林清欢跟着师娘在厨房里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炒菜以及抽油烟机运作的声音,沈风砚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所以她们在里面听的也不是很清楚。 师娘冲着外面喊了一句:“老许,谁来了啊?” “师娘是我。” 许教授还没说话,沈风砚便直接道。 厨房里,师娘跟林清欢不约而同的沉默着,半天师娘才僵笑着回了一句:“是风砚来了啊。” 只是,她说这话的时候,沈风砚已经从外面进来了:“需要帮忙吗?” 林清欢站在旁边那边帮着师娘打下手,其实以前也是这样的,只不过,每次沈风砚要混进来的时候,都被林清欢推出去了。 现在…… 林清欢也只是静静的站在流理台前帮着做一些散碎的事情。 师娘尴尬的牵了牵嘴角,忙道:“不用了,这儿有清欢帮我就可以了,你去外面坐着玩儿吧。” 沈风砚嘴角扯了扯,片刻后,笑着进去:“没关系的,今天来的人多,你们忙不过来的。” 来的人多……这话说的? 就好像他一直以来都是存在的一样。 然而,林清欢也只是这么想着。 毕竟那时候他们两个过来许教授家里玩儿,的确跟回自己家差不了多少。 沈风砚执意要进来帮忙, 师娘说了两句没什么作用也便由着他了。 许教授家里并不是很大,就是普通的三居室,厨房里一下站了三个人,明显拥挤了不少,师娘自然也感觉到了尴尬,不过谁都不说话就更尴尬了,干笑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林清欢与沈风砚说话。 林清欢时不时的应两句,也不多说什么,沈风砚倒是一如既往的,毕竟那时候也是他说话多一些,总是能哄得许教授跟师娘很高兴。 所以,现在也是一样的。 沈风砚似乎总是这样,总是不停的用各种方式告诉她,他一直都停留在过去。 林清欢眉眼微微敛着,水龙头的水缓缓的冲下来,最后,被沈风砚的声音从自己的思绪里拉回来:“想什么呢?” 林清欢眉心微蹙,后知后觉的看向他。 沈风砚则还是朝她伸手:“盘子洗好了吗?洗好了拿给我。”他生意温柔清和,缓缓的,一如既往的。 林清欢明显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将盘子里的水沥干净递给他,接着便跟着师娘说:“我出去看教授他们下棋。” “恩,你去吧!” 师娘其实也早就受不了他们之间这种奇怪的气氛了,见林清欢开口,便立刻答应了。 而不管沈风砚是怎么想的,林清欢说完便直接出去了。 客厅里现在只有许教授一个人,林清欢眉心微蹙:“他们呢?” 许教授:“容先生说有些事情要跟祁燃单独聊几句,出去了。” 林清欢有一瞬间慌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她也没说什么,而是直接往外走。 许教授:“诶你干嘛去?” “我出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林清欢找到容彻跟祁燃的时候,两个人就站在小区公园不远处湖边的凉亭站着,因为有树木掩着,所以即便是林清欢走近,能听见他们说话他们也并没有看见林清欢。 容彻对于祁燃从始至终都是敌对的,与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是极其的冷漠疏离:“才出来多久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祁燃闲笑着:“怎么?许你做生意就不准我做生意了?” “倒不是不准,而是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容彻盯祁燃一向很紧,即便是在监狱里也丝毫没有松懈过,他人在监狱里,的确也可以将生意上的事情交给职业经理人去打理,而且,他正正经经的做生意,无缘无故的容彻也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但至少不会是像现在这样一点消息都没有的被动。 祁燃漫不经心的笑着,好像从来没把容彻的话放在心上一样:“你又不是工商部的,我做不做生意的,非得让你知道吗?” 他自有他的手段与人脉,而从一开始他与容彻便势不两立水火不容,容彻在明他在暗,他想防着容彻,容彻自然很难查到。 “好……”容彻眉眼微敛着,沉沉的应了一声,好一会儿才又接着道:“费尽心机的接近林舒雅,接近她身边的人,你是嫌自己活的不够长还是想念监狱里的生活了。” “呵呵呵……” 祁燃低声笑着,也不否认。 当然,如果容彻想的话,他说的这些,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知道你人脉广手段硬……”祁燃懒声说着,声音里充斥着清淡的释然:“可在生意场上,我的确没什么把柄可以被你抓住并且利用的。” 说着,转头看向他,低声嗤笑着才缓缓道:“林小姐应该不知道你这么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吧?”然而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当然,你也不能叫她知道,自然,也不会。” “我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容彻喃喃自语的呢喃着祁燃才说过的那些话,片刻后,冷然笑道:“但你之所以入狱,从根本而言,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你自己做过的。” “最好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在生意场上没有什么把柄可以被我抓住利用,否则,你还是回牢里好好待着吧!” 祁燃也不生气,一如既往笑得温缓:“好。” 一直以来祁燃都是平静淡然的,然而,其实那是因为他明白,对于容彻这样一个冷静睿智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变成真的,即便他不想相信,也绝对会有实现的那一天,所以他又何必不相信被。 祁燃与容彻从没有什么话是可以好好说的。 容彻说完便直接转身走了,看到林清欢的时候她正朝这边走,林清欢看到他从隐没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之后的凉亭出来。 看见林清欢那一刻,容彻清澈的眉眼一闪而过一抹讶异,不过也是稍纵即逝,很快就又恢复如常了。 容彻走到林清欢面前,伸手牵住林清欢的手缓声问:“不是在帮忙吗怎么下来了?” 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沈风砚在帮着弄,我原本是打算看你跟许教授下棋来着,结果许教授说你跟祁燃出来了。” “然后你就跟出来了?” “我就是出来看看。” 容彻轻笑:“看什么?” 林清欢视线落在他身上,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好一会儿才道:“也没打算看什么,感觉你们两个关系不是很好,怕你们有什么不愉快。”说着,扬眉笑着:“担心都不行吗?” 容彻敛眉笑着:“行,当然行了。” 说着,抬眼看了一眼楼上许教授家的方向,沉吟片刻道:“要回去吃饭了吗?” “还没有,估计得要一会儿时间。” “那……”容彻沉默片刻才道:“那你陪我在小区里走走。” “我们毕竟是过来做客的,不回去会不会没礼貌?” “或许吧。”但:“不想回去。” 林清欢哑然。 容彻这话说的直接了当,自然,林清欢也心知肚明。 他不想回去无非是不想看见沈风砚,曾经容彻无所谓失去什么拥有什么,但是现在,他不能,也极其的患得患失。 林清欢看着他沉默着,想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那我打电话跟许教授说一声,我回去就可以了。” 只是,她才把手机按亮,容彻便直接伸手将她的手机拿到手里。 林清欢凝眉稍有不接,不过很快也笑着解释了一句:“许教授不会介意的。” “是啊,他们当然不会介意。”容彻嘴角敛着笑,将她的手机没收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介意的是我,得逞的沈风砚,看热闹的祁燃,如果我走了那就意味着,我在你心里毫无地位。” 林清欢嗤笑:“你怎么会这么样,你在我心里怎么可能会没地位?” “就只是有地位吗?” 林清欢无语,不过还是顺着他的话道:“是很重要的地位。”末了,又觉得不对,语气认真而笃定:“在我心里,没有谁是比你还要重要的。” 包括她自己。 她那么说着,脑海里便不由自主的跳出那句话。 林清欢怔怔的沉默了好久,半天才牵了牵嘴角笑着看他。 自然,她的所有反应都被容彻看在眼里,然而他也只是淡淡的敛着眉眼,声音温和而释然:“你这么说,我当然什么都是信的了。” 林清欢:“……” 不过,容彻也没给她说什么的机会,攥着她的手慢慢的在小区花园里逛着。 师娘做好饭打电话叫他们回去他才回去,只是回去的时候容彻带着林清欢特意绕远走了小区正门那边。 肖肃在门口等着,见容彻他们过来便将手里提着的东西递给容彻。 第307章 是因为意难平,还是因为爱你 容彻从来都不是失礼的人,刚林清欢说的也没错,到别人家作客不管因为什么中途离开都不是什么礼貌的举动,何况他又拉着林清欢在外面呆了那么长的时间。 只是林清欢有些好奇:“什么啊?” “我看许教授桌子上那副象棋好像用了很久了,重新买了一副。” 林清欢牵着嘴角笑着道:“你倒是很会投其所好呢?”说着从容彻手里接过那副棋抽出来看了看,随即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你这……怕是许教授要供起来了。” 从棋盘到棋子都是收藏级的材料制作,寻常不会有人拿出来的。 想来也就只有容彻能拿得出手,而且还说的那么轻描淡写的。 容彻闲笑着:“那一会儿我们回去就直接拿这副棋跟许教授下一盘。” 林清欢笑着斜睨了他一眼:“你就作死吧!” “怎么就又成了作死了?” 林清欢闲笑着重新放回去,然后好好的提在手里:“你让许教授用这棋盘下棋,估计得给他心疼坏了。” “看你把许教授说的?感觉跟从来没见过好东西似的……” “还不是你送的东西太贵重!”这锅,必然还是得容彻背的。 林清欢也算是见过好东西的人了,可是每次见他拿什么礼物给他的时候还是时不时的会惊掉下巴。 搞得林清欢都好奇了。 教室家属楼楼层不高,没有电梯,所以两个人就慢慢的爬楼梯上去。 容彻牵着林清欢的手,一层一层的往上爬,最后林清欢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容彻……” “恩?” “你有多少存款啊?” 容彻:“……”这话,以前给她买戒指的时候她就问过一次。 有时候她容彻也是不得不好奇林清欢的脑回路,从始至终在意的点从来都跟别人不一样。 然而,偏偏这样的她,总是叫他束手无策。 “放心,够用的。” “我上次问你你也是这么说的。”林清欢牵了牵嘴角:“够用到底又是多少啊?” 容彻伸手将她揽到怀里,温热的唇瓣猝不及防的贴在她的耳畔上。 “你既然还记得你上次已经问过了,为什么就是不记得我跟你说了什么呢?恩?”灼热的气息一下滚进她的耳朵里,弄的人心里痒痒的。 林清欢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努力的想要避开他,但却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 “好痒……” 容彻修长且骨骼分明的手闲闲的的垂在她胸前,林清欢想躲开他的时候他的手掌便覆在她脸颊上,稍一用力便将她拉了过去,湿热的嘴唇准确无误的吻上她的唇边。 一开始只是闹着,浅浅的吻着,最终渐渐变成了真挚热烈的深吻。 林清欢恍然后退了两步,容彻扶着她的腰肢小心翼翼的将她抵在楼梯口的墙壁上,温柔辗转的吻着她,好一会儿才放开。 他沉雅深邃的眼眸牢牢锁着她,视线落到她红润饱满的唇瓣上,随即将温热的指腹落在上面,漫不经心的磨蹭着,随即才闲闲的笑着调侃道:“口红都要没了。” 林清欢:“……” 努力控制着呼吸,懒懒的伸手擦了擦。 林清欢虽然不怎么喜欢化妆,但出门工作基本还是会化个素雅的淡妆,涂口红也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气色更好一些,只是现在都被容彻给弄乱了。 加之许教授家里的情况,林清欢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然而容彻也只是懒懒的笑着,见林清欢怎么弄都弄不干净,甚至越弄越乱的时候才大发慈悲一样伸手帮她弄。 “其实也没关系。”容彻一边给她弄溢出到双唇外面的口红,一边循循善诱道:“我最近看美妆杂志上说,现在很流行一种激吻唇妆,你刚才那个样子就挺像的……” 林清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都不知道你最近都看起美妆杂志来了?” “无意间看到的……” 林清欢:“……” 的确是有,但那只适合时尚杂志拍摄的时候用,要是一会儿她顶着容彻口中所谓的激吻唇妆进去,羞也得羞死好不好! 这人呢,一旦没皮没脸起来,真是恐怖!的 不过,容彻嘴角同样也沾上了一些,菲薄的唇角上染着一抹淡淡的绯红,矜冷而禁欲的气质平白多了几分春色,看得林清欢莫名其妙的眼热。 她柔软的指腹慢慢的落在上面,小心翼翼的想要把那一点颜色擦掉,然而口红本来就不好弄掉,再加上容彻比她高出了许多,不管怎么弄都不是很方便。 容彻仔细的为她擦着嘴角上的红色,将她艰难的垫着脚尖帮他弄,他稍稍侧了侧头,语气清闲随意:“别弄了,反正我脸皮厚,不怕给人看到。” 林清欢:“……” 可不是吗! 然而,听他的才怪:“你是脸皮厚,我脸皮薄还不行吗?你就这么进去了,他们肯定是往我身上看的好不好!” “那又怎么样?”容彻说的随意:“你还不能亲我了?你的口红不留在我脸上那不成还要留在他们脸上?” 林清欢:“……” 果然还是故意的! 容彻见弄的差不多了才懒懒的抬眼看向她,见她愤愤的也不说话,才放缓了声音道:“生气了?” “你说呢?”林清欢斜睨了他一眼,语气里糅杂着些许不耐烦:“又不是我叫他过来的!” 容彻闲笑着:“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叫他过来的,从来都是他自己不厌其烦自找麻烦的凑上来……” “知道你还在这儿折腾啊?” “因为你心虚啊。”容彻缓缓的笑着道。 他这话说的没有任何犹豫,好像是,很早之前便想这么说了一样。 至于林清欢,怔怔的,许久都没开口。 她的反应自然是在容彻意料之中的,一脸清闲随意的笑着,漫不经心道:“不是对我心虚,是对沈风砚。” 林清欢视线不动声色的偏向别处。 事实如此,她的确没什么好否认的。 从前的事情她知道的还是不多,但对于沈风砚的感觉却越来越少,冥冥之中觉得对他,从来都不是爱。 像是……聊以安慰的慰藉一样。 所以,她越来越没办法坦然的面对沈风砚,像是彻头彻尾的利用殆尽,再毫无联系的抛诸脑后一样。 她曾经的无愧于心也越来越站不住脚,一次看见沈风砚,更像是一种无形的折磨一样。 因为心存愧疚而心虚,所以即便是沈风砚不胜其烦的出现在她面前,她几乎就跟默认了一样,关于他所有的指责与不满,渐渐的,都变成了默不作声的忍耐。 她怕是希望沈风砚那一天腻了,烦了,才肯真正放过自己。 容彻闲闲的将她散落到脸颊两旁的发丝挽到耳后,漫不经心的轻笑着,缓缓道:“按理说那是你自己惹下的情债我不好过问,但处理这种烂账的方式有很多种,你没必要选一个最委屈自己的方式来应对。” “他的确有权利怪你始乱终弃,但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没权利伤害你。”容彻这话说的一针见血,同样,也相当无情。 事情的确是林清欢自己惹出来的不假,可归根结底起因在他,这一点,知道现在他都不肯告诉林清欢。 林清欢靠在墙壁上,清澈无波的眼眸牢牢锁着他,片刻后,无奈的扯着嘴角笑了笑:“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实在是我现在的境遇比他好太多,都市男女谁还没点劣根性了。” “你既然知道是都市男女的劣根性,就应该从根本上好好考虑考虑,他那么针对你,究竟是因为意难平,还是因为爱你。”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了拧。 容彻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意味难明的循循善诱。 林清欢素来知道他是只吃人都不眨眼的老狐狸,只要他有心,或许黑得也能给他说成白的。 然而,林清欢也只是那么想着,容彻骨节分明的手指伸手摸了摸唇角,微敛着的眉眼噙着一抹轻笑的笑:“不相信我?” “啊?”林清欢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随即轻笑着应付了一句:“我为什么要不信你?” “你不相信我的事情还少吗?” 林清欢无语的牵了牵嘴角,心想,不得不说,容彻有时候就是有自知之明。 自然她所有的情绪都原封不动的落到了容彻眼里,然而容彻也只是闲闲的笑着,并不多言。 重新回到许教授家里的时候师娘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沈风砚正帮忙从厨房里往餐厅端,祁燃则坐在容彻的位置上陪许教授下棋,时不时跟他聊一些关于珠宝设计上的事情。 师娘见林清欢跟容彻回来,笑着道:“这都要吃饭了还不见人,我正说叫老许给你们打电话呢。” 林清欢:“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出去逛了逛。”说着将容彻带个许教授的礼物放到客厅的书架的柜子上,然后才道:“诶对了师娘,家属院后面的喷泉怎么没了?后面那一片光秃秃的,看着好不习惯。” “上半年拆了的,原本说要修的,后来想一想还不如拆了重建,我听隔壁老李他们说要弄一个花圃,说是喷泉光秃秃的又不经常开,不好看。” 林清欢笑着点头应道:“那倒是,以前的小区都喜欢在花园正中间修喷泉,现在都想着怎么环保怎么来了。” 容彻眉眼微微敛着,闲笑着接了一句:“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林清欢:“……” 第308章 那你还不是给思源找了后妈 容彻这话就是故意的了。 一个是以前,一个是现在,他意有所指的可以说相当明显了。 许教授跟师娘他们也都是眼睁睁的看着林清欢与沈风砚之前那些事情过来的,很多事情也是心知肚明,现在闹成这样也是意料之中,但有些事情当着容彻的面儿总不好说。 所以,两个人也是明知道容彻跟沈风砚之间明争暗斗的,也都选择看破不说破了。 沈风砚会过来是容彻没想到的,所以一开始总显得有些被动,但是现在明知道他什么意图,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就踩了沈风砚的圈套? 他是乐在其中,沈风砚则明显有些招架不住。 毕竟,他再怎么不满意,现在的林清欢也只会呆在容彻身边,再怎么不乐意的,现在许教授跟师娘还是把她跟容彻放一块。 所谓的以前和现在,差别就是那么大。 他也许曾经存在过,但也只是存在过,过了那段时间之后,就什么都不是了。 至于容彻,他是正当时,而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一顿饭一桌人吃的各怀心思,不过总算是没出什么大问题。 许教授很喜欢容彻送给他的礼物,却总是觉得太贵重了,一直在推辞,最后还是林清欢开口,许教授才算是没叫容彻又提回去。 祁燃从一开始都是淡淡的,风轻云淡的就好像在看一场戏一样…… * 从许教授家里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容彻把车子停在车库里,林清欢懒懒的不想动,容彻便直接将她从车库抱了出去。 林清欢很不习惯容彻抱她的姿势,挣扎着要下去。 容彻把钥匙放在口袋里了,想着一会儿到门口了不好拿,便想着提前拿在手里,然而林清欢一直在闹,他又怕一不小心在摔了她。 “别闹!”容彻停下脚步,伸手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林清欢脸蹭一下红了。 跟抱思源一样抱着她就算了,顺手打她的那一巴掌更像是对小孩子一样,她怎么说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可能容忍被人这样对待。 然而,容彻见她老实了,才放心的将手伸到口袋里摸了钥匙出来,顺带着还不忘嫌弃她:“思源也不亏是你生的,不听话的性子简直一模一样。” 林清欢气不过,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可以啊,现在不光嫌弃思源了,还开始嫌弃我来了?”说着,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既然这么嫌弃,那离婚好了,思源归我!” “你养不起。” 容彻现在都已经懒得跟她说什么不可能离婚之类的话了,反正从始至终都是没可能的事情,她非要拿出来说,为什么不给她说? 谁家夫妻吵架拌嘴还不说几句气话了! 无非就是说过就忘了。 林清欢斜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养不起?” “我就是知道。”容彻抱着林清欢,一边朝主别墅走一边道:“思源每年在教育上花的钱,以你现在的薪资水平,还差一些。” 林清欢不是什么知名设计师,不过也渐渐开始有气色了,尤其是跟约翰斯集团合作之后,这次又跟容氏集团刚谈好了合作项目,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她的收入,在帝都这种藏龙卧虎的地方的确算不上拔尖,但勉强也算的上是个中产,在加上她平时也没什么大额开销,省着点用的话,一年还是能存个几十万的,以后送思源出国留学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问题的。 但现在,容彻居然说她的所有收入用来支付思源每年在教育上花的钱还不够…… 额…… 事实上,这些事情容彻的确没叫她操心过,她知道思源现在久都的学校是国内顶尖的贵族学校,除此之外也有专门聘请顶级的家庭教师多方面培养,但,也不至于要话那么多吧? 容彻见她不说话,肯定知道她心里又盘算着算账了,漫不经心的轻笑着,缓声道:“国内的教育模式是这样的,我也不想让思源太特殊,然而,明面上他是容家以后的继承人,就算长大了真的不想接受家族生意,我们的孩子,也绝对不能做一个平庸的人。” “所以他要学的东西比你想象的还要多的多,只不过现在还小,接触到的也就那些,以后的教育基金会越来越多,就更别说什么衣食住行之类的了。”说着,容彻已经将人抱到了住别墅门口。 拿了钥匙开了门,顺手按下玄关壁灯的开关,眉眼微调,清缓淡然的的眉眼里凝着几分警告:“还是说,你打算给思源找一个像我一样厉害的后爹?” “……” 斜了他一眼,扬眉道:“倒也不是不行啊……” 然而她话音刚落,人便直接被容彻抵在玄关的柜子上。 林清欢嘴角微扬,理直气壮道:“是你先说的好不好!” “我能说,你就不能说。” “那你还不是给思源找了‘后妈’?” 容彻:“……” 的确,一开始跟林清欢结婚,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半一半,觉得是她,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就是她,也是娶了她之后才确定的,所以,林清欢现在说的,给思源找后妈这一点,他也的确没什么好否认的。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容彻到底是被林清欢捏住了软肋,进不得,退……又不想退。 抱着林清欢人,让她的双腿环在他的腰上朝二楼卧室走去,踢开卧室的门将她放到床上,自己却舍不得离开一样,牢牢的提着她:“不是我要给思源找后妈,是我们家老爷子想给思源找个后妈来着,我可是一直都要找他亲妈的。” 林清欢显然是不信的:“你就这么把锅摔给老爷子,要是给老爷子知道了还不得狠狠的揍你一顿?” 容彻闲笑着:“那他也得追的上我啊。” “……”林清欢差点被气笑了:“那你可真厉害,你爷爷打你还敢跑?那你等着吧,等你以后有了孙子他也这样对你,然后你在后面气喘吁吁的骂‘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还敢跑?跟哪个王八蛋学的?’” “哈哈哈哈……”林清欢想想就笑得肚子疼:“那你倒是说,以后那孙子跟哪个孙子学的?” 林清欢笑得的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容彻想抱她都抱不住,最后林清欢侧躺在他面前,手肘撑在床上托着下巴闲笑着看着他:“然后我就在旁边告诉他,你这孙子以前也这样……” 所以,王八蛋就是你自己。 容彻闲笑着白了她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下巴,稍有些用力,不过力道都在她掌握之中,宠溺而暧昧:“有这么骂自己男人的嘛?” “那你自己说,是不是那样的?”林清欢越说越想笑:“还说思源像我才不听话,那你自己又是个多听话的小孩吗?” 容彻无言。 他啊,小的时候也是挺能折腾的,只不过那时候家教严苛,就算是想调皮也是时时刻刻被人盯着,一不小心就会被老爷子训一顿。 老实说,小时候他最羡慕的就是沈风砚,所以大一点的时候总是跟他亲近一些,现在…… 呵。 林清欢总说他对思源严厉,其实比起他那个时候,都不知道好了多少。 见容彻不说话,林清欢还以为被她说中了呢,侧了侧身子趴在床上,看着他笑道:“看吧,被我说中了吧,自己都无言以对了。” 林清欢那么明显的幸灾乐祸容彻怎么可能会没看出来,她才说完,容彻便直接伸手将她拉到怀里:“谁告诉你我无言以对的?” “明明就是……” 然而才说着,容彻便立刻吻上她的嘴唇。 林清欢笑着躲开,声音里带着些许嗔怨:“你好烦啊!说不过我就这样弄我是不是……” 只是容彻根本不给她控诉的机会,辗转反侧的吻着。 林清欢被她捉弄的烦了,伸手想要推开他,但却被他牢牢的攥着手腕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稳稳的吻在她嘴角上。 终于,林清欢安静了。 容彻意犹未尽的看着她,慢慢的,指腹落在才被他吻过的唇角上,声音低沉而性感:“我怎么弄你了?”弄这个字,容彻要得击中。 林清欢:“……” “说啊。”温沉的声音里透着点循循善诱的味道。 林清欢嘴角的笑渐渐转变成了轻柔辗转的羞愤,侧着身子想要把他推开:“走开,我累了,我要睡觉。” “那正好,一起,反正我也要睡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容彻却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林清欢转了个身趴在床上,容彻便趴在她身上,温热的手环抱着她,慢慢的解开她身上的扣子将她原本穿戴整齐的衣服扯掉。 嘴唇的温热一点点的贴着她细腻柔滑的脖颈慢慢的吻着,逐一落在她身体各处。 林清欢甚至都已经忘了她原本是要躲开的,慢慢的,任由他吻着…… ………… 第二天林清欢在容彻的怀里醒来。 他侧躺在床上,低头看着她由原本的沉睡到慵懒的大梦初醒。 至于林清欢,一抬头就看见容彻盯着她看,明显的心惊了一下…… 第309章 也不知道是谁影响了谁 林清欢侧了个身,背过身去,缓了好一会儿才懒懒的抱怨着:“干嘛啊,一大清早的,吓死我了。” “我有那么可怕吗?”容彻伸手见她拦到怀里,声音缓缓的,软糯温柔,温热的嘴唇轻柔在她脸颊上吻了吻。 林清欢刚醒,身上都懒懒的,容彻凑过来,温热的呼吸扫在她脸颊上,热烈的叫人有些透不过气来,她淡淡的转头,声音柔软的好像刚出生的小猫一样:“别这样……” 容彻也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早晨原本就极尴尬,再加上她声音那么诱人…… 贴着她往被子里躺了躺,长臂环着她的腰肢,身体不由自主的靠她:“别那样啊?” 林清欢:“……” 毕竟一起生活那么长时间了,她还能不知道容彻吗? 可能一开始没想的,但现在…… 估计不仅仅是想了,而且还极有可能打算把锅推到她身上。 身上的睡袍本就是松松垮垮的根本经不起折腾,容彻也只是拦着她的腰,伸手抚摸着她背部的力道重了一些,睡袍就要被他撤掉了似的。 容彻低头吻了吻她的肩头,对上她的视线看了一会儿:“一大早的就那么诱人可怎么办好呢?” 林清欢:“……” 果不其然。 只是昨天晚上已经被他折腾了大半夜了,腰腿到现在都还是酸的,而且,一会儿还要出去工作。 所以,林清欢可以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容彻也就是闹闹她,并没有真打算要,不过看她这样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兽一样卷缩在他怀里,他就忍不住想要折腾她。 “就一次。” 林清欢手臂抵在两人胸口之间,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你哪次不是这么说?” “我说了一次之后要了第二次吗?” 林清欢:“……” 气得牙疼! 的确么说要第二次,可是一次的时间却长的叫人心惊。 容彻抱着她软磨硬泡的,每一次他这样林清欢都最没有抵抗力,现在也是如此。 ………… 再想来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 容彻出去的时候叫了刘妈过来做了午饭,林清欢收拾好下去的时候正好可以吃了。 吃完午饭去了一趟星芒,肖肃说沈风砚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找她。 自然,如果是私事,也不可能通过肖肃了。 林清欢过去直接直接去了会议室。 不止沈风砚在, 祁燃,容晨也都在呢。 容晨见林清欢站在外面没进来,牵着嘴角笑了笑:“弟妹怎么不进来?” 林清欢嘴角僵了僵,不过还是进去了。 找了个离他们稍远一些的位置坐下,视线一一落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会儿才开口:“祁总怎么也在?” 祁燃懒懒的扬了扬嘴角:“昨天不是在徐教授家里碰见沈总了吗?过来谈谈比赛承办的事情,毕竟这方面沈总比较有经验。” 容晨眉眼微微敛着,好一会儿抬头看向林清欢。 他一直都说林清欢是个睿智的女人,算不上顶尖的的漂亮,最多也就是个赏心悦目,所以,他一直以为,林清欢唯一的有点就是聪明,但是却没想到,女人这要是聪明起来,也是那么的招人。 沈风砚就不说了,现在又多了个祁燃…… 以前宋家,容家,祁家还有胡家,容家在他们三家来看在军政界的地位并不显眼,毕竟只是个后起之秀,谁也挨不着谁,虽然明争暗斗的,但是明面都还算多的去的。 偏偏自容彻从青城回来之后,别人尚且算了,他跟祁燃先互相看不顺眼了,渐渐的那些看起来平和的局面便开始动了起来。 而从如今军政界再没有祁家一席容身之地,祁燃之前那么反感经商,如今也不得不踏足商界来看,容彻当初对他是下了死手的。 容彻的事情容晨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再加上他跟祁家的事情本身就讳莫如深的,又牵扯到派系斗争,很多事情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然而现在…… 林清欢还没来之前,祁燃与他说的事情都是关于林清欢的,而且,容彻在青城养伤的时候,祁燃也是在的。 所以,是关于林清欢? 容晨微敛着眉眼,漫不经心的笑着看向林清欢:“听说弟妹跟祁总早就认识。”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或许吧。” 容晨:“……” 祁燃漫声笑了:“容总,清欢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林清欢眉头微挑。 他知道的倒是清楚。 容晨眉心微蹙:“怎么回事?” 只是祁燃刚想开口,林清欢便直接道:“创伤性失忆症。” 容晨稍有些吃惊:“怎么会这样?” 林清欢闲闲的侧头笑着:“我也不是很清楚。” 倒是祁燃,好奇的接了一句:“容先生从来没跟你提起过吗?” 林清欢无言。 如果不是她自己发现,或许容彻打算瞒她一辈子也说不定,只不过,这些都是她跟容彻的事情,左右跟祁燃没什么关系。 祁燃稍稍怔了怔身子,收敛了眉眼沉思了一会儿,最终又清闲的笑着:“容先生一向好心思,只是没想到对自己的妻子也是这样。” 林清欢眼眸微沉:“今天叫我过来,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吗?” 说来说去还是关于她的。 林清欢自然知道沈风砚现在心思不好捉摸,她对他的愧疚的确越来越深,但这并不能证明她可以无动于衷的被当刷着玩儿! 容晨跟祁燃默默的,林清欢一一看过去,眼神清冷而孤傲:“我知道你们两个都跟容彻有过节,而不管我跟容彻之前有多大的误会,我都不会也不可能做你们手里的棋子。” 容晨扬了扬嘴角,语气清缓随意:“那倒是,你只可能顺势而为,绝对不会主动伤害他,甚至不会容忍别人借着你的手对他做什么,可是……” 他欲言又止,看向林清欢的时候笑得玩味又暧昧:“阿彻一直以来也是这样的。”说着嗤笑一声:“要不人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弟妹跟阿彻两个,也不知道是谁影响了谁?” 林清欢不想理会,就如她所说,无论她跟容彻如何,都不可能会做他们手中的棋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沈风砚的声音忽然从会议室门口外面响起:“都到了吗?” 林清欢坐在会议室最角落的位置,沈风砚站在门口不朝她那边看就不会轻易看到,只是说话间转头朝她那边看了看,然后才拿着手里的文件进去。 这毕竟是在星芒,虽然他们三个之间没什么高低之分,但既然在星芒,自然就是以沈风砚这边为主,所以身份呢感言进去之后便直接坐在了最前面的位置。 祁燃跟容晨则是坐在下手的位置。 沈风砚抬眼看了看林清欢,忍着笑道:“你坐那么远干什么?他们两个,谁还敢欺负你吗?” 林清欢闲闲的笑着:“既然是为了工作来的,就赶紧说工作上的事情吧,我倒是没什么事情,容总跟祁总日理万机,恐怕耽误不起。” 沈风砚扬了扬嘴角,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随即打开手里的文件资料,然后正正经经的开始聊工作上的事情。 关于设计大赛的事情,听来听去林清欢都觉得自己来不来都可以,但人都已经在这儿了,她也没必要再去计较在此之前的事情。 她就当自己过来凑个人数,开完会直接走就是了。 会议结束,却听着沈风砚跟容晨与祁燃道:“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林清欢恨不得自己不存在一样。 最终还是容晨道:“改天吧,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跟你小舅妈聊一下。” 才敲定了跟容氏集团的合作,容晨这么说倒也是合情合理。 显然,沈风砚有些意外,视线落在林清欢身上,好一会儿才淡淡的道:“恩。” * 地下停车场,林清欢与容晨一前一后的走出停车场,到了容晨停车的地方,他才轻笑着道:“弟妹想去哪儿,我送你。” 林清欢略有迟疑,不过很快也明白过来:“不用了。”说着便又折身往回走。 过来的时候是肖肃送来的,从地下停车场不好出去,所以要重新坐电梯回去一楼方便出去,然而,才刚走了一步,便听见容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弟妹不说一声谢就走吗?” 林清欢不动声色的深舒一口气,不过,想了想好想也是她怠慢了。 即便刚才很多事情都不顺心让她心里不爽,但,容晨毕竟帮了她。 所以,容晨说了,不管怎么样,她都得恭恭敬敬的去说一声谢谢。 折身重新走回容晨跟前,嘴角扬着一抹清淡礼貌的弧度,声音谨慎有礼:“刚才多谢堂哥了。” 容晨似乎这才满意的样子,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应该的,弟妹别客气。” 他看着她的时候眼眸里流转着轻柔温和的笑意,如果不是他眼底流连着的算计太过明显,林清欢差一点就觉得他其实是个好相处又柔和的人。 至少,是可以接近的。 但,其实是不能的。 与容晨比起来,至少容彻的所有心思她都看得出来,不像容晨,他是真正正正的捉摸不透。 所以,这种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第310章 他倒是无时无刻不这么想 林清欢也没与容晨多说,而是直接折身朝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走去。 容晨咋一直静静的靠着车身看着林清欢的方向,如今,即便他不想承认,像林清欢这样聪明又可以称之为漂亮的女人,对与男人的吸引力,真的比普通女人要多的太多。 尤其是对与他而言。 电梯门关上,渐渐的,阻隔了容晨看向林清欢的视线,当她的面容在他面前一点点的消失,他嘴角含着的那一抹笑意却越来越明显。 容晨从未否认过他对林清欢的兴趣,只不过以前是因为她是容彻的女人的缘故。 可,现在他却无比确定。 也许那份兴趣,也可以单纯的是因为林清欢。 毕竟,容彻的女人这个成为太过笼统。 那个人,可以是秦瑶,可以是颜茗,甚至可以是任何人。 但林清欢就只是林清欢。 一个算不要耀眼明媚,但却可以在无形间渗透到内心深处,那份兴趣,甚至大多利用本身。 毕竟,他对于容彻的女人,除了利用,便不会有任何情绪,显然,林清欢不是。 然而,片刻后他也不过是牵着嘴角自嘲一笑。 说起来,跟容彻明里暗里的比了那么多年,到头来,他也不过是让他在女人身上吃了点亏,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进展。 他嘴角挂着闲淡的嘲弄,漫不经心的走到驾驶室的位置,打开车门准备上车,却猝不及防的听见一声刺耳的讽刺:“妈的真是晦气,我说什么来着,今天就不该出门!” 欧屿的声音对于容晨而言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自然,他对他的憎恶他也是心知肚明。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他渐渐的不想去计较这些了,只是从他话里听出点别的意思,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他旁边的人。 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在站在欧屿身边的人时,脑海里却一闪而过一抹失望的情绪。 他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不过很快也舒缓了一口气,视线落在容彻身上,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弟妹刚走你就来了,真是巧了。” 容彻之所以跟欧屿在一起也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星芒所在的写字楼也不止他们一家公司,公安厅要求他所在的特种部队配合完成一项任务,欧屿是公安厅特聘的刑侦顾问,所以两个人便一起过来了。 比起容晨,容彻倒是更希望能碰见林清欢。 所以当听见容晨说人已经走了的时候,还稍稍有些失望。 欧屿跟容晨一向合不来,他也不想看着两个人再闹出点什么事情来,所以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恩。”然后便直接跟欧屿朝电梯那边走去。 别的不说,容晨还是了解容彻的性子的,再加上他也没那个闲心跟欧屿在以前那些事情上多费口舌,所以见两个人离开,他也很快的打开车门上车。 只是…… 到底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在看见跟在欧屿身边的是容彻时,他会觉得失望? 难不成是想着什么人会在吗? 还真是……莫名其妙! ………… 至于林清欢。 原本打算着直接回去的,可是看着电梯层数不断的攀升,到了一楼的时候她又直接按了去星芒的楼层,去到星芒的时候,祁燃正从里面出来,看在林清欢去而复返,不由得一愣。 好一会儿才凝眉笑着开口问道:“不是跟容晨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沈风砚什么打算祁燃当然清楚,容晨不算帮着林清欢,但到底没把她往火坑里推,至于他…… 所以,林清欢跟沈风砚不清不楚的他高兴,没有他也未见得乐见其成。 他的存在对于容彻而言就是一种压制,做不做什么都没区别。 而且以他现在的势利跟北京,想要明目张胆的跟容彻对着干无异于飞蛾扑火,所以,他实在没必要惹怒容彻。 不过看着林清欢回来,他眸色微微凝了凝,片刻后,牵着嘴角笑着:“你早该这样了,由着自己的心走,有什么不对的。” 他这话或许还有别的意思,但此刻,林清欢更在意的是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自然,那所谓的别的意思,就是她心中所想。 她看着他,眉眼微扬:“谁说不是呢?” 祁燃眉眼微微敛着笑,好像早就了然于心了一样,轻笑着,淡淡的说着:“那就好。” 说完,也没再与林清欢纠缠什么,直接走了。 林清欢去到沈风砚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低头看文件,清隽闲雅,翩翩君子,不得不说,林清欢现在看着他还是觉得一样的赏心悦目,她想,也许这种想法,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的吧? 她原本以为沈风砚会只顾着工作,注意到她进去还要一会儿时间,最终,也只不过是她愣神的那片刻而已。 看着她的身形近在眼前,沈风砚眉眼不由自主的跳了跳,片刻后,便又恢复如常,清淡的声音甚至带着点疏离冷漠:“容晨不是要跟你聊工作吗?我见你走的比谁都快,还以为你避我像避瘟神一样呢!” 林清欢轻笑着:“怎么会?” “那你又怎么可能不会?” 还是这样咄咄逼人,好像对她这么锋芒相见的,他的痛便也是林清欢的痛。 只是,这世上哪儿又什么感同身受,尤其是对她这种早已经将过去的事情彻底遗忘了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以往那些深情款款,到底是不是她切身经历,亦或者,是不是想给他的? 林清欢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长情的人,但总归不至于滥情薄情。 可在沈风砚身上,她却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她的薄情。 仔细想想,他说的也没错吧? 也许是真的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所以,他患得患失是对的,忍耐着看她被他家人欺负,说到底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如果终究要形同陌路,谁又愿意顶着那么大的眼里来保护一个不是真心实意爱他的人呢? 谁都不是圣人,难免有自己的弱点。 沈风砚的弱点,从来都是她。 而面对沈风砚的质问,林清欢也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半天,才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慢声道:“我有话跟你说,有时间聊一聊吗?” 沈风砚眸色里压抑着沉郁的愤懑,不过最终也都渐渐消沉了下去。 他不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林清欢的有恃无恐,而是他知道现在还愿意给她的无限迁就。 所以,沈风砚最终还是答应了林清欢,一前一后的走着,相隔不是很远,却又好像隔着千山万水一样。 两个人并排站在电梯外面等电梯上来,沈风砚垂眸盯着地面,想说些什么,终究也是开不了口。 转头看向别处,却看见容彻跟欧屿走在一起从走廊另一端过来。 有一瞬间,沈风砚心里是慌乱的,然而电梯却很到了,清脆的响声瞬间将他从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林清欢听见脚步声本想转头看看,但只是一瞬间,她整个人便被沈风砚推进了电梯。 “你……”林清欢眉心紧蹙,扶着电梯墙壁才勉强站稳,等她稳定下来的时候,沈风砚也已经站在她面前了,丝毫不管林清欢说些什么,关了电梯门,按了去地下停车场的楼层。 外面,欧屿眉心紧蹙,一看见是沈风砚便想开口,但沈风砚却好像完全没看见他一样,直接走了。 林清欢是站在沈风砚的右手边,一开始他也只是看见沈风砚身边站了一个女人,连身形都没仔细看清楚,只是看沈风砚那个反应…… 欧屿也顾不得细想,立刻跑过去,然而等他人过去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妈的!”欧屿满心厌烦:“刚那个人肯定是小嫂子,看他那个心虚的样子吧,明明就已经看见我们两个了,跑得比他妈谁都快!” 自然,欧屿看见的他也都看见了。 欧屿不确定是林清欢,但他却十分确定。 早上他走的早,虽然没亲眼看见她穿什么衣服鞋子,但她衣柜里的衣服虽然多,但她常穿的也就那些,这几天天气冷,她又一直喜欢最喜欢墨绿色,所以看见那件墨绿色的风衣,他便已经知道是她了。 所以,沈风砚可不是要带着她跑吗? 看着那道紧闭的门,容彻不动声色的舒了一口气,半天,沉声道:“走了。” “走?”欧屿满眼的想不明白:“万一他要是把你老婆拐跑了呢,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显然,欧屿不信。 然而容彻还是淡淡的:“他倒是无时无刻不这么想,可我了解我清欢,她不会给他那个机会。” 欧屿:“……” 恩是,他的确是相信。 从始至终他都相信林清欢,只是刚才那话他听着实在是耳熟的很,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见证过的一次打脸现场。 然而事实是,他即将再次见证一次打脸现场。 会议现场。 欧屿虽然也很不喜欢开会,但两个部分都很重视的任务,他也不好表现出任何怠慢,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容彻。 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了。 好嘛,刚还说得信誓旦旦,现在哪儿还听得进去什么会议内容。 面前的笔记本上可不是写满了林清欢的名字? 第311章 谁跟他说好的?谁又优柔寡断 欧成玉正在做案情汇报,欧屿就在下面开小差,连带着容彻也暴露了,容彻虽然不归欧玉成管,但人家辈分在那儿摆着,所以开完会不但把欧屿训了一顿,容彻也没逃过。 容彻这人在工作上一向都是小心谨慎的,是他的错他从来都不说什么,所以无论欧成玉说什么他都不反驳。 最后还是欧屿看不下去了:“叔,你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说完没有,阿彻他老婆都快被人拐跑……” 还没说完,容彻抬脚直接踹了他一脚。 不过,到底还是给欧成玉听见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会议资料公安厅这边一早就传给容彻了,以他对容彻的了解,估计他就已经了解的很透彻了。 无非就是也好长时间没见了,留他们下来说说话而已。 他怎么知道…… 于是不免有些担心:“我说呢,快去快去……” 容彻:“……” 欧成玉仔细想了想,帝都里敢得罪容彻也是少,想着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加上又是他看着长大的后辈,所以不免提了一句:“要不要叫几个人帮你?我叫他们穿便衣,看不出来的!” 欧屿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你到底谁亲叔?就这点事你就舍得为了他浪费公众资源,你信不信我投诉你!” 欧成玉:“人家做生意那会儿没少纳税,用点资源怎么了?用在阿彻身上也是应该的,用在你身上才是浪费。” 欧屿气得够呛。 容彻不愿意在这些事情浪费时间,但碍于欧成玉的身份,少不了要听一些教训,再加上欧屿胡说八道…… 想着,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才道:“如果要是没别的事情的话……” “没了没了,你赶紧去!”欧成玉忙不迭的叫容彻走。 容彻:“……” 可不是要赶他走吗? 怕是现在在欧成玉心里,再不放人,他老婆都要没了。 容彻心里,也不知为什么,总是乱糟糟的。 想解释,却又懒得解释。 他是信任林清欢的,但,沈风砚却不值得相信。 索性,欧成玉愿意放人就行。 欧屿见容彻跟欧成玉打了声招呼便走,立刻跟了过去:“我跟你一起去……” 只是才说完,便被欧成玉拉回来了:“你去什么去?添乱!” “什么叫添乱!”欧屿一脸的不耐烦:“我这就叫添乱了!” 欧成玉:“你这不叫添乱叫什么?” “那你是没见过沈风砚!”那才是个真正添乱的主儿! 欧成玉并不知道容彻跟沈风砚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之前两个人是同龄人中走得最近的,这几年有些疏远了,原本以为是因为长大了各自有各自的圈子,但听欧屿的意思,好像不止这样呢。 不过,事关容彻,开玩笑可以,但多说就没意思了。 所以,即便欧成玉有心知道,欧屿也不敢真的胡说八道。 ………… 另一边,林清欢与沈风砚去了附近一个咖啡厅,找了一个相对少人的角落位置坐下。 刚才在电梯的事情惹得林清欢有些心烦,虽然面对面坐着,但却不是很爱搭理他的样子。 沈风砚眉眼微敛着,视线有意无意的避开她。 知道她烦,但,他也是迫于无奈。 虽然不知道林清欢找他到底要说些什么,或许是他不爱听的话,但,难得是她主动过来找她,所以…… 不想她看见容彻。 毕竟他也不确定,看见容彻之后,她会不会改变主意。 其实,他懂得,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时日越长久,他在林清欢心里留下的,就会越来越少,索性,哪怕是不好的,她也希望他在她心里。 人已经到这儿了,她却不愿意跟他说话,可见对于刚才他的无礼是多么厌恶。 但…… “怎么说也是你叫我过来的,难不成就只是叫我过来陪你坐着吗?”沈风砚稍稍舒缓了一口气,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生气还是什么。 他自然也该生气,但,他该以什么理由生气呢? 说到底,还是以为他自己才闹成这个样子的,就算是该生气,他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然而,他的话倒是叫林清欢渐渐冷静下来了。 可不是吗,她把人叫来的,如今一声不吭的,的确也不是个事儿。 事情迟早是要说清楚的啊,要是一直这么拖下去,怕是像刚才那样的事情,以后还是少不了。 她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再转头看向她的时候,一脸的淡漠随意,提了一口气,缓缓道:“对,是我把你叫来的,所以,自然不能叫你白白的浪费时间陪我坐着。” 沈风砚面上淡淡的,看着她,却总觉得两个人渐行渐远,就算她近在咫尺,也总觉得遥不可及一样。 然而,早就是这样了,他就算再挣扎,还能怎么样呢? 索性还能听见她的声音,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连这些也没有了。 林清欢见他不说什么,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然后才舒缓了声音道:“对不起。” 归根结底,她对他,除了这句由衷的对不起来得迟一些之外,其他的,她暂时也说不清楚。 虽然不是第一次说,但这一次,大概是她心境最平和的一次。 曾经她把对沈家的厌恶转嫁到沈风砚身上,可沈风砚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她也曾被沈风砚逼着道过谦,可那时候,终究都不是心甘情愿的。 如今,她倒是愿意了。 以至于,沈风砚再看向她的时候,清澈如水的眉眼里堆积了越来越多的震颤,甚至有些惶恐。 “林清欢……”他缓缓叫着她的名字,低沉而又压抑的声音里溢满了哀伤:“你不准说……” 让一如既往的,沉沉的看着他,嘴角敛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可终究是歉意越来越多。 她唇角扬了扬,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沈风砚便抑制不住的冲着她大声道:“我不准你说那三个字,你没听见吗!” 林清欢嘴角的笑稍稍拧了拧,片刻后,又恢复如常:“可……” “可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最想要的吗?” 容彻从另一边朝着两人的方向走来,声音淡淡的,却又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便粉碎了沈风砚一直以来所有的有恃无恐。 沈风砚一直以为是林清欢欠她的,所以,他肆无忌惮的做着他想做的事情,只要能让她心有不安,他都不在乎。 可真的当那一句‘对不起’从她口中说出的时候,他却又好像……什么都失去了一样,无力又无奈。 明明早就失去了,明明……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给自己安慰,终究这是一场镜花水月一般的空空荡荡的梦境,虽然本身就不存在,可梦境破碎的时候,依然很痛。 而这个时候,容彻已经走到他们跟前了。 他理所应当的站在林清欢身侧,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随意:“该说的,我一早就跟你说清楚了,你一直执着与此不就是因为心有不甘吗?” “我从没说过她在你身上寻找安慰她就无辜,可她欠你的,也未见得要拿她一辈子来还你,甚至对我来说,五年前她在你们沈家受到的磋磨,也足够还你了,所以说到两不相欠,你们从五年前开始就不欠彼此什么了,我真不明白你还有什么可心有不甘的。” “安慰?”沈风砚自嘲笑着,看向林清欢的时候眼底里出了厌恶再无其他:“所以你是什么都想起来了是吗?” “我……” 想起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事情不明白。 至于容彻所说的安慰。 大概…… 她曾经真的把沈风砚当做过什么人吧? 以前她也只是那么想着,而如今容彻都这么说了,看来,是真的了? 她不说话,沈风砚看着她时,眼底的厌恶也就越来越多:“所以你找我,就只是单纯的因为……我身上有他的影子?” 以前,沈风砚跟容彻走得近,所以什么事情都爱学他,再加上是亲的表兄弟,眉眼之间有些相似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所以,一开始就是他对吗?” 林清欢怔怔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容彻吗? 或许,真的从一开始就是他吧。 只是她现在,真的也想不起来更多的事情。 她眉眼微敛着,始终沉默,最终,容彻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脸上是藏不住的志得意满:“我之前就告诉你了,你何必非得问她?” “你做得出来那种事,为什么就是不敢说?”沈风砚略有些咄咄逼人,甚至,眼底趁着几分期盼。 到这个时候了,他甚至还在奢望一些什么。 容彻揽着她肩膀的力道稍稍加重,转头看向她的时候虽是笑着的,但言语间却噙着些许叫人不易察觉的威胁:“欢欢,我们说好的,你找个时间跟他说清楚,从此之后再无牵连,如今你人都在这儿了,话也已经说了一半,难不成还要因为优柔寡断而错上加错吗?” 谁跟他说好的? 谁又优柔寡断了? 从来都没有的事情,容彻倒是说得跟真的一样。 然而,有句话他说的么错。 她的确该是跟沈风砚彻底说清楚,从此之后再无牵连。 第312章 你现在还有值得让我炫耀的资 说起来,林清欢也很长时间没这样与沈风砚面对面的了。 她曾经跟沈风砚说过很多次,无一例外的,每次容彻都在场,而每一次,都是容彻推着她往前走。 这次跟以往也没什么两样。 但,有什么关系呢? 事情是怎么样的,该说什么样的话她自己心里清楚,为什么要因为有谁在场而改变呢? 她对沈风砚有愧疚之心,但,容彻不需要有。 而曾经给过他的伤害,也不会因为现在的格外迁就有任何改变。 所以,她看着他,心绪从未有过的平和:“我可能真的从来都没喜欢过你,这话听起来的确有些残忍,但,那是事实。” 第一次,她被容彻逼着说不爱他。 第二次,容彻要她无论如何都要当着沈风砚的面儿说只爱她。 这是第三次。 林清欢却之说了喜欢。 看吧,其实她什么都明白。 她对待感情的态度从来都那么残忍,所谓的听起来有些残忍…… 容彻眉眼微敛着,嘴角掩着的笑却莫名夹杂一些……自嘲。 沈风砚紧紧攥着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最终却又无声无息的松开。 他以为,他会愤怒。 但,也只是那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他心里有些难过之外,之后,什么都没了。 像是堆积在身体里的愁涩一点点的化开了。 全部积压在心里的时候他总觉得再有一点点自己就会被压垮,可当那些他以为足以压垮的愁绪浇上来的时候,忽然觉得,好像,也没什么。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受,不管他是否成承受的住,那些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 那……又怎么样呢? 明明就是,一早就知道的结果啊? 三个人,他站在林清欢与容彻对面,清隽的双眸不动声色的侵染着一抹,淡然清雅的笑,耀眼的星眸里像是横着星河一样,清冷的慢声笑着,看着林清欢,咬牙道:“就知道会这样……” 这种感觉,好像从一开始跟她谈恋爱就有,若有似无的,明明她就在身边,却好像隔着银河一样遥远。 那时候,他也想过证明自己的猜测,可看着她望向自己时的,那双只有他的眼睛,渐渐就动摇了。 可最终,也逃不开这样的结果。 林清欢甚至不敢看看他,好一会儿,才沉沉开口道:“对不起。” 沈风砚嗤笑着摇头,视线慢慢的移到容彻身上。 他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连自己老婆跟前任恩断义绝的场面都能坦然面对,真的难以想象,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经受的。 沈风砚依旧如此:“我还是那句话,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 林清欢嘴巴扬了扬,欲言又止。 她以前还会说‘除了对不起什么都不能给他’,现在想想,大概那时候是真的觉得自己没错,所以不需要跟任何人说对不起。 而如今,虽然是同样的话,但心境早就不复从前了。 他要不要都不重要,而这句对不起,本身就是该给他的。 至此,她也没什么能说的了。 沈风砚的反应是意料之中的,容彻从不意外,伸手揽了揽林清欢的肩膀,柔声道:“去外面等我,一会儿去妈那里看思源。” 林清欢后知后觉的抬头看向容彻。 之前容彻也是这样,无声无息的,好像在提醒她一样,只不过以前他喜欢以强硬的姿态逼得她不得不认清自己的身份,现在…… 他知道的吧,思源是她的软肋,也是她与他之间无法分割的纽带。 而且,想一想,林清欢的确也好久都没见过思源了。 “好。” 她点头应下,不算乖巧,甚至有些生硬,不过,她答应,对于容彻来说,就是最好的。 他嘴角敛着清浅的笑,落在她肩头的力道稍稍加重,不过对她却始终是温声细语:“去停车场等我。” 容彻明显与沈风砚有话要说,林清欢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按照容彻说的,去停车场等她。 而容彻,视线始终落在林清欢身上,一直到她的身影彻底在他视野里消失才转头看向沈风砚,嘴角漫不经心的微微扬着,清淡随意而……讽刺:“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不如我也与你说开了吧。” “你确定是要与我摊开了说,还是炫耀?” 容彻嘴角微扬,视线落在他身上,好一会儿才缓缓笑着:“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值得让我炫耀的资格吗?” 沈风砚默然,最终,嗤然一笑。 容彻眉眼微敛,嘴角悬着一抹释然的淡笑,薄唇微扬,沉吟片刻才开口道:“颜茗背后的势利的确是我,但我跟她没有任何情感纠葛,我知道你最近跟祁燃走的很近,也知道你并不甘心,但,别以为祁燃告诉你的都是真的,也别妄想用颜茗来挑拨我跟林清欢之间的关系。” 沈风砚眸色不由自主的暗了暗,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其实真的不怪长辈们满眼里看到的都是容彻,他真的……无懈可击。 有时候他甚至不用知道发生了什么,仅仅靠着一些蛛丝马迹就能看出别人想做什么,或者,别人还不曾想到的东西他都计划的一清二楚。 你只能只走了一步,但他早已经想好了之后四五步该怎么应对。 像这种凡事都走在你前面的人,在他面前,你怎么可能有赢的机会! 现在,沈风砚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了,败给这样一个男人,他终究算不得太无能? 所以,该庆幸吗? 他紧紧攥着拳头,因为太用力,指节处都泛着青白色,半天,咬牙,冷着声音道:“容彻……” 沈风砚与他的关系早已经决裂,只不过有两家的关系在,即便再僵也不至于真的撕破脸,但,好像从今以后,一切都不好说了。 然而容彻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怎么?” 沈风砚怎么称呼他都不是他会在意的,只是难得见他这样,一时新鲜。 容彻对沈风砚的轻视是显而易见的,也正是如此,沈风砚才觉得,实在没必要再有什么情面了。 “你很好!” 容彻轻笑着:“谢谢。” 沈风砚眸色骤冷:“那但愿,你永远都能这么好。” 容彻嘴角的笑有一瞬间僵持,不过很快,也恢复如常。 这种威胁,实在算不上什么啊? 但…… 他始终是个人,不是神仙,他有软肋,则是藏也藏不住的软肋。 至于沈风砚,从今以后,他与容彻,实在没必要再说许多了。 ………… 沈风砚从咖啡厅出去,去到停车场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与肖肃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林清欢,从他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见她的侧脸。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话的时候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真诚而坦诚。 如今也是一样的,甚至,她从来都是这样的。 林清欢无非是在跟肖肃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肖肃听得认真,只是他素来谨慎惯了,有一些动静就会格外留意,何况是那么明显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入目却是沈风砚带着愤恨的目光,视线交汇,一瞬间,肖肃自己都有些愣住了。 不过很快也恢复如常。 设计大赛的事情是许教授特意的嘱托的,林清欢一直都比较在意,更何况明天就是海选开始的日子,所以林清欢就格外上心一些:“你一会儿去一趟学校,让他们的设计作品的样图全部发到我邮箱,明天之前我会再做一次校正。” 肖肃听见她这么说,迅速将视线从沈风砚身上移到林清欢身上:“明天之前?” 林清欢:“恩。” “可你们今天不是要去夫人那边吗?” 过来之前容彻就已经提前通知他了,让他把林清欢的工作稍微排开一些,除了明天开赛的时间是一早就定下的,今天能挪到的都已经挪了。 而对于学生的指导工作其实昨天就已经完成了,自从林清欢答应接下那个工作之后一直都是尽心尽力,已经做到她能做的一切,其他的,就是那些参赛学生自己的本事了。 现在忽然说要加一次校对…… 虽说也不是不可以,但肖肃就是担心林清欢没那个时间,亦或者是,占用自己休息时间去弄。 她是觉得不要紧,但给容彻知道会骂死他的。 “晚上应该会有时间的。” 显然,林清欢就是这么想的。 肖肃有些为难,张了张嘴,但又不好说什么。 林清欢眉心微蹙:“有什么问题吗?” 肖肃:“没什么……” 他说的犹豫又不干脆,林清欢就算是想听不出来点什么也难:“怕容彻说你吗?” 肖肃:“……” 没否认,那……就是了? 林清欢眉眼微微敛了敛,嘴角漫不经心的上扬,说不清是个什么情绪,不过最终还是笑着道:“他以前不也是这样吗?工作起来不分昼夜的,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 肖肃扬唇,笑得淡然随意,不过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说话的声音带着妥协:“那如果他问起来,我就这么跟他说好了。” 林清欢无语:“感情你这是把所有的锅都往我身上推了。” 肖肃只是淡淡的笑着,什么都没说。 另一边,沈风砚已然上车,只不过却没离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透过车窗安静的看着与肖肃说话的她…… 第313章 你要真舍得,我亲自给你拿刀 沈风砚甚至都想不起来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怯懦。 患得患失的人,总是极其的没有安全感。 所以,每一次,林清欢有一点点躲避他都知道,不管是拥抱还是亲吻。 那个时候,他也不是没动过要了她的念头,毕竟多是成年人了,那些事情多余他们而言原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林清欢在躲。 她没说不愿意也没说愿意,只是看见她那个躲闪的眼神,他的心就莫名其妙的刺痛。 他以为她害怕。 所以他承诺给她未来,为了让她相信他,再之后她连抱她吻她都很少。 可即便那样小心翼翼的克制着,他还是觉得她离她很远。 她每天忙着打工,却街边给人画画,他就在旁边看着。 想来,是从那个时候吧。 当你的女人不需要你的时候,可能,你就真的不应该存在。 那个时候,他是从哪儿听到这句话来着? 所以,他很害怕。 害怕林清欢真的不需要他,不想他在她身边,所以,他渐渐的在躲避着,不想让自己的棋盘落空,所以,就躲着视而不见。 这是他,懦弱,自私,偏执…… 如今,她把话说的很清楚,道歉,甚至不再期盼他原谅,但,他还是不想放过她。 沈风砚沉沉的深吸一口,随即发动车子离开。 他完全可以走另一个出口离开,但他却偏偏走到她面前,蛮横的开过去,如果不是肖肃及时把她拉开,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直接撞上去。 男男女女的那点劣根性,他也有,而且根深蒂固。 林清欢没站稳,被肖肃拉了一把勉强躲开,惊魂未定的,就好像从鬼门关下来一样。 肖肃:“没事儿吧?” 林清欢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肖肃松手,眉心微拧着:“一会儿要不要我告诉先生?” 这件事,沈风砚就算没什么意图,也已经十分严重了,只不过是关于沈风砚的,肖肃可以说,也可以不说。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扬眉道:“说啊。” 肖肃眉眼跳了跳。 林清欢嘴角轻扬:“不过我会自己去说的。” 肖肃眉心微微拧着,好一会儿才松了下来。 ………… 容彻没一会儿也回来了,肖肃才走。 林清欢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坐下。 容彻则在旁边看着她。 见他还没开车打算走,蹙眉道:“怎么了?” 容彻视线落在她胸口。 林清欢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随即伸手捂着胸口斜了他一眼:“看什么啊!” 容彻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随即解开安全带凑了过去,将副驾驶的安全带给她好好扣上。 林清欢:“……” 容彻闲闲的笑着:“想什么呢一天天的,脑子里就只会装那些豆腐渣的事情吗?” “你才渣!” “我渣?”容彻嗤笑一声:“始乱终弃的不是我,明明不爱人家偏偏要招惹别人的也不是我,说起来,你心也真够狠的,为什么我跟风砚那么倒霉,前前后后的都栽在你身上了?” “容彻!” 容彻嘴角微微扬着:“做得出来,还不准我说吗?” 林清欢咬牙忍着。 容彻将安全带扣上,接着有伸手帮她调了下位置,手不可避免的落在她胸口周围。 林清欢:“……” 容彻:“……”低头看了看,眉眼微眯:“怎么感觉比之前……” “容彻!你有完没完!” 容彻:“说真的呢,真的!” “真的什么啊真的!”林清欢伸手推开他,自己把安全带的位置调整了一下。 容彻依旧笑着看她。 林清欢怒了:“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容彻也不介意:“你要真舍得,我亲自给你拿刀。” 林清欢:“……”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容彻也只是笑笑,什么话都没说。 发动车子离开停车场,朝慕云跟思源现在住的别墅去了。 容思源今天不上课,便在家里陪着慕云玩儿。 因为身体的缘故,容思源也不能跑的太快或者大声的笑,多是一些比较温和的,不热闹的跑,但也挺好的。 慕云坐在院子里一边喝着红茶一边看着思源,远远的看见容彻跟着林清欢牵着手过来,嘴角的笑容也便多了一些。 都这个年纪了,她能做的事情真的很少了,好在她的孩子很好,很幸福。 “妈。” “妈。” 容彻跟林清欢先后叫了一声。 慕云点头应下,随即道:“这个时候才过来,晚饭在这儿吃吗?” 这话问的…… 还真的挺直接的。 可想到慕云跟容彻之间好像素来如此,淡淡的,没什么羁绊似的。 大概,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情感之间的处理素来如此吧。 容彻道:“恩,顺便再让赵嫂帮着收拾出来一间房间来吧,明天早上欢欢要去参加活动,现在就在这儿附近,回去的话,在路上耽误太多时间,我怕她休息不好。” 慕云转头对赵嫂说:“去叫陈嫂加两个菜,再上去收拾房间出来。” “才加两个?”容彻闲笑着回了一句。 慕云斜了他一眼:“那你想吃多少?” 容彻笑着:“小气。” 慕云:“现在才过来,陈嫂那边都已经在准备晚饭了,谁知道你们要来?”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不好意思啊妈……” 慕云怔了怔,随即:“叫陈嫂多做点。”说着,看了一眼林清欢,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刚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瘦,想着可能是你在林家受苦,但怎么跟着阿彻还是没见长胖。” 林清欢:“我也不知道。” “那一会儿多吃点。” 林清欢柔柔的笑着,点头答应。 慕云总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林清欢每次见她都觉得有压力,但也不能不过来。 容思源很久没见林清欢了,做什么都一直缠着她,吃饭的时候也非要跟她坐在一起,甚至特别娇气的让林清欢喂他他才肯吃。 容彻很不高兴:“妈,你平时就这么惯着思源吗?” 慕云:“不啊,可能就是因为我平时不惯着他,他才那么需要清欢惯着吧?” 这话意有所指,毕竟,容彻也不惯着容思源。 所以,容思源见到林清欢就越来越变本加厉。 虽然是自己亲儿子,但容彻还是很不高兴,见容思源还要林清欢喂他,立刻冷这声音道:“自己吃!” 容思源可怜兮兮的瞥了容彻一眼。 林清欢也愿意宠着思源,慕云则道:“小孩子这样有什么不好的,你小的时候妈也很想这么宠你的。” 容彻:“……” 慕云笑着:“所以,你自己没童年,总不能叫思源也跟你一样吧?” 那时候慕云跟容彻父亲的关系不是很好,而容家老爷子又一直把容彻当容家的继承人来培养,所以很小的时候容彻就被老爷子待在身边。 她也很想给容彻一个健全的童年,但,这样的家庭,很多事情都很难说。 所以,容彻性格从小孤冷,他自己尚且不懂,何况是对孩子呢。 “所以,你没有的东西,不能叫思源也没有。”说着,慕云又转头看向林清欢,语重心长道:“不过你也不能太宠着思源了,你看他看见你自己还愿意动手吗?” 林清欢笑着:“好,我知道了。” 慕云依旧笑着:“别人都说隔代亲,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宠孩子,我们一家子都这样,冷冷淡淡的,倒是你……”说着,她嘴角有尽可能的扬起轻笑:“我知道你跟阿彻之前不得已的错过,连带着思源也跟自己的妈妈分开那么多年。” “但,这不是你们的错。”慕云缓缓的说着,那样柔和的声音,却透着清冷的力度,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听下去,但又叫人清醒:“因为不是你们的错,所以,一家人,也不需要想什么补偿不补偿的,我想,思源也一定不会怪你们。” 林清欢稍稍有些迟疑,随即,眼眶有些发热,心里也是酸酸的:“妈……” 她一直都对思源多有愧疚,也不知道一家人究竟该怎么相处,她只想尽力的补偿思源,不想思源跟她一样。 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一家人,其实是不需要补偿的。 所以,慕云都知道的。 慕云见她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明显有些厌厌的:“算了算了,我什么都不想说,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反正也都是你们一家人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慕云想说。 以她的性格,她即便什么都清楚也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毕竟日子是他们自己过的,而有时候,稍稍有些弥补愧疚的心思,林清欢心里或许也能好受一些。 但,容彻非要她出面跟林清欢说。 还说林清欢从小缺少母爱,她以母亲的身份跟她说,她会更听得进去一些。 这少孩子啊,林清欢缺少母爱,她难道就不是了吗? 谁还不是一点点揣摩着来的? 不过,看在他知道她心疼她媳妇的份上吧。 ………… 晚饭之后,林清欢把思源哄睡着之后才回房间,容彻就好是一脸不高兴:“妈不是告诉你了吗?别太惯着他。”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就是哄他睡觉而已,怎么还叫惯着了?” 容彻理所当然的道:“那我怎么没见你哄我睡觉?” 林清欢:“……” 第314章 “没学会,你再教一遍。” 林清欢被容彻这句话堵得无话可说,半天,斜了他一眼,言语里透着些许不耐烦:“思源五岁,你也五岁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五岁。” 林清欢:“……” 可以…… 那你怎么不上天呢! 显然, 容彻就是无理取闹,林清欢也懒得跟他废话。 肖肃刚发来信息说学生的参赛作品已经整理好发到她邮箱了,思源睡着了,她现在还不是很困,正好有时间看。 而容彻有时抽风的毛病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所以见怪不怪了。 所以,林清欢也不搭理她,而是抱着电脑去旁边的沙发上坐着,打开电脑登陆邮箱,认真的看起资料。 容彻感觉到自己被忽视了。 显然,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掀开杯子从床上下来,踩着拖鞋走到她身边坐下,视线落到她电脑屏幕上,眉心拧了拧:“肖肃说,这个工作一早便完成了,怎么还在看?” 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完成了,但明天就海选了,再替他们把把关。” “别人比赛,又不是你比赛。” 林清欢:“……” 好像还真是这样的。 不过:“当然不是我比赛,我只是尽力做到自己能做的而已。” “那有什么问题吗?”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我能看出来的问题早就解决了,剩下的……” 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就连她自己的作品,也只是尽可能的接近完美,并非就是真的完美无缺。 而且,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珠宝设计这东西,原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完美。 毕竟,每个人的眼光都不一样,就算是最完美的设计师也不可能保证自己设计出来的首饰每个人都喜欢。 至于林清欢…… 大概是因为做这行的吧,她对珠宝首饰并没有太大的盼望,好像可有可无一样。 就算是容彻送给她的钻戒,让她开心的,是容彻的动作与深情,跟珠宝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所以…… 别的女人也是这样的吗? 林清欢摇了摇头,继续将视线放在没看完的设计图上。 然而,容彻的嘴唇便很快压了上来。 “唔……” 林清欢明显有些意外。 至于容彻,宽大的手掌控着她的脖子,惩罚似的亲吻着她,好一会儿才放开她。 林清欢眉心微拧着,眉宇里捎带着几分不耐烦:“干嘛!” “你说干嘛?”容彻满脸的不高兴:“我在你身边,你还这么心不在焉?你自己说,我是不是该好好惩罚你?” 林清欢无语,不过,也无话可说,稍稍舒缓了一口气,随即解释道:“我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真的吗?” 林清欢笃定道:“不然呢?” 显然, 容彻不相信。 真的就是真的,什么不然呢? 分明就是无言以对才做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他还能不知道她吗? 容彻就那么看着她,温雅的眉眼里沉着一抹不动声色的探寻。 林清欢:“……” 诚然,林清欢在容彻面前从来都掩饰不住心思一样。 懒懒的白了他一眼,虽然嘴上说的理直气壮,但明显有些心虚:“就是在想工作!”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容彻就更不相信了。 伸手将她手里的笔记本合上,随手丢到旁边的小桌子上,然后,不由分说的将她压在沙发上。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无语道:“我还没看完呢!” “那又怎么样?” “……”林清欢手臂抵在她胸口上,推了推他:“我倒是无所谓,毕竟嫁了一个好老公,但他们可是一无所有的学生,说不定通过这次比赛,拿到好的成绩,以后能有一个好工作呢?” 说着,瞥了瞥嘴角:“反正我这辈子是要靠男人了……” “靠男人有什么不好的?”容彻坏心思的朝她身上压了压。 “唔……” 林清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容彻也不介意,依旧笑着:“你自己的男人,我想给你靠,别人想靠还靠不上呢!” 林清欢唇角牵了牵,不知道为什么,眉梢眼角里都透着得意似的。 容彻眉眼里噙着的笑意好像融化的寒冰一样,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又觉得不够,随即便又吻上她的眉梢,眼角…… 再之后,狠狠的噙,住她的双唇。 林清欢感觉呼吸都被他牵住了一样,慢慢的,修长白皙的手臂揽住他的脖颈,浅尝辄止的回应着。 然而,当她去吻着他的时候,他却立刻避开了。 林清欢:“……” 容彻低头看着她,眼眸里盈满了笑意:“你以为你亲的是谁呢?” “我自己的老公我还不能亲了吗?” “那也不能你想亲就给你亲!” 林清欢无语:“那你想怎么样?” 容彻唇角扬了扬,声音缠绵而柔软:“我要你,好好亲我。” “……” 怎么才算是好好亲了? 然而,她也只是这么想着,容彻温热的双唇便又压了下来。 悱恻而热烈,绵长温柔。 良久,他放开她,双眸里沉着几分醉意:“要像……我亲你那样……” 林清欢只觉得耳根子都是烫的。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亲吻都不觉得有什么,偏偏他这样说,心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揉了一下一样。 跳跃着,好像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了一样。 然而林清欢却只是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动作。 容彻用手稍稍拍了拍她的肩膀,催促道:“快点。” “额……”林清欢沉吟片刻:“没学会,你再教一遍。” 容彻:“……” 不过,还是身体力行的现场教学。 “学会了吗?” 林清欢:“再来一遍……” 容彻抱着她,狠狠的吻着。 一次比一次热烈,一次比一次更长久…… 林清欢被他吻得透不过气,他才又放开她。 低头浅笑着:“还要再来一遍吗?” 林清欢咽了一口气,双唇微微张着,片刻后,轻咬了下唇,舒缓一口气,极力克制着气息,稳稳的说:“确定不教给全套的吗?” 她才说完,容彻便猝不及防的噙着她的嘴唇,轻咬了下才又放开,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声音因为压抑着情欲而略显得沙哑:“怎么个全套法儿?”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声音温软而缠绵:“你说呢?” 容彻笑着从她身上起来,随即将她从沙发上拉到怀里,抱着她去床上,让她在床上躺着,然后,站在她面前,一件件的脱掉身上的衣服。 继而,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轻啄了下她的额头,然后,声音低沉而性感:“别光看着,今天自己脱。” 林清欢:“……” 虽然早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但主动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林清欢转头看向别处,总有些别扭。 “欢欢,乖,自己脱,好不好?” “……”林清欢咬牙:“不好!” “那你还要不要学了?” “……” 压根就没想学好吗! 容彻不乐意了,伸手将她从床上拉起来,紧紧抱着她,轻咬着她的耳垂,沉声道:“必要脱!” 男人跟女人的力量悬殊从来都是根深蒂固的,容彻不依不饶,她也没办法,没一会儿便被他扒了个精光。 炙热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体温彼此交融…… ………… 林清欢累的不行,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被电话吵醒的。 苏璐现在很少给她打电话,一般都是因为工作。 而这时候…… 乔念接电话之间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半了,设计大赛开幕签到仪式是早上十点钟开始,虽说现在起来也来得及,不过乔念昨天约好了跟参加比赛的学生先碰一面。 学校离这儿也不愿,不过来回折腾也得花费不少时间。 而且她跟容彻是住在慕云的别墅里,早上急急忙忙的就走,恐怕有些不太礼貌。 所以,接通电话的同时,林清欢也已经起来了:“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苏璐有些欲言又止。 林清欢眉心微蹙,稍有些疑惑:“怎么了?” 苏璐深吸一口气,随即,直截了当道:“我也是刚接到通知,那个颜茗……” “恩?” 林清欢对颜茗…… 也就那样。 容彻护着她,应该总有他的理由。 而且,林清欢隐隐觉得,颜茗或许跟她有些关系。 只是她自己的记忆也就那样,实在没想起来颜茗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苏璐这样大张旗鼓的打电话过来跟她说,想必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苏璐叹了一气:“颜茗啊,这次设计大赛的评委啊……” 林清欢一时无语。 还真是…… 冤家路窄。 她暂时还不想跟颜茗当仇人,但,显然颜茗对她的不满跟敌对却是根深蒂固的。 而且她还是评委。 苏璐来提醒她是对的,也没准儿颜茗会不会在比赛上给她的学生穿小鞋。 “欢欢,你可怎么办吧?” 林清欢沉默片刻,随即深舒一口气,漫声道:“我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容彻睡眠一向很轻,稍微有些声响便会醒来。 刚林清欢手机铃声响的时候的他便已经醒了,见她一脸无奈心塞,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继而伸手将她拉到怀里。 林清欢忽然失重往下躺,不由自主的惊呼一声:“容彻,你干嘛啊!” 第315章 “颜茗干得出来。” 林清欢还没挂电话。 苏璐那边听得清清楚楚的,一时尴尬:“看你们这腻歪啊……” 林清欢无语,不过,还是道:“怎么就腻歪了?” “就是腻歪,反正对于你们这些现充狗,我表示强烈谴责!” 林清欢笑了笑:“随便你,想怎么谴责怎么谴责,无所谓。” “切!”不过,还是立刻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过来啊,学生那边肖肃已经派人去接了,你也赶紧啊。” “恩。”林清欢道:“已经在起了,我在我妈这边住呢,离会场很近,肖肃他是把学生接到附近酒店会议室吧?” 苏璐:“是啊。”不过,还是很在意:“你妈?贺董事长啊?” “慕云。”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但苏璐好像听到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慕云?卧凑,你们现在关系那么好了?” 林清欢眉心微蹙:“我们关系一直也不怎么差好吧?” 不好不坏,充其量就是各过各的,没什么太大的往来而已。 不过苏璐不知道 ,就只知道他们容家一开始就没怎么把林清欢放放在眼里,慕云又那么的…… 高冷? 反正苏璐也没怎么听林清欢提到过,所以,苏璐下意识的觉得慕云跟林清欢的关系也不好,怎么可能会想到林清欢还能跟慕云住在一起? 不是说豪门权贵家庭成员的关系都不怎么好吗? 好像容家老爷子之前有个采访上说过,说什么家里的小辈基本上都不怎么回家,家庭成员聚齐的次数一年也就两三次。 所以,忽然听林清欢这么说,苏璐倒觉得还挺难得的。 而林清欢,没听见苏璐说什么了,便道:“没事的话就先这样咯,我先起床,一会儿会议室见。” 本来时间就不多,苏璐也不敢耽误,就马上道:“恩,那你快点。” 说完,林清欢便挂了电话。 但,她人却还在容彻怀里,丝毫没有打算放开的意思。 林清欢:“……”稍稍动了动手臂,推了推容彻:“干嘛呢,我要起床了。” 容彻闭着眼睛假寐,依旧环着她的腰,林清欢越是推他,他就抱得越紧。 林清欢无语,也不管他是不是愿意,手臂撑着身边的床就要起来。 容彻终于开口:“着什么急啊?” “不然呢?”林清欢不满的白了他一眼,随即拿手机给他看:“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容彻则一如既往的淡定:“我妈都还没起呢!” 林清欢越发不明白了:“这跟妈有什么关系?” 她对慕云了解不是很多,外界甚至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林清欢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自己知道的。 高贵典雅的豪门太太,一直养尊处优,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 林清欢跟她可不一样。 她还有工作呢! 容彻倒是说过让她不要工作,天天在家玩儿。 可,林清欢一想到自己努力了那么久的事业从来都没有真正成功过,心里就不爽快。 再说了,天天在家玩儿有什么好的,一天两天的倒不觉得有什么,天天在家里…… 她还不得闷死! 容彻说的奇怪,林清欢也不想过分深究,也不管他,直接道:“你要是不想起就接着睡,反正我要起来了。” 然而她才刚说完,外面就隐约听见一个女声:“赵嫂,我的红茶帮我泡好了吗?” 慕云早上起来习惯先喝红茶看报纸,然后在吃早餐。 多少年都是这样的。 容彻虽然不常跟慕云他们住一起,但这点事情还是知道的。 不过,林清欢不知道。 林清欢转头看向容彻,一脸嫌弃:“看吧,妈都起来了。” 容彻也已经听见了,自然不好再说什么,松开揽着的她的肩膀,妥协道:“所以,妈也是才起来,你也别那么着急。” 林清欢也就是听听。 收拾好下去,赵嫂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 林清欢快步从楼梯上下来,容彻则慢慢悠悠的,也不见着急。 慕云则还在喝红茶看报纸。 林清欢看着不由得咋舌。 总算是明白容彻喝茶看报纸的习惯哪儿来的。 整个容家的家庭成员差不多都这样,这耳濡目染的, 可不是也要这样了吗? 想着,林清欢就有些担心思源。 年纪轻轻就过得跟老年人一样寡淡,很无聊的好吗! 不过,思源好像也挺小孩子脾气的。 容彻说思源像她,古灵精怪闲不住,现在想想,还真是的。 毕竟容家人都习以为常的事情,她却受不住嫌无聊,整天非得给自己找点事才能开心。 可,仔细想想,年轻的人生不就是这样的吗? 林清欢在餐厅坐下,跟慕云打了声招呼,慕云闲闲的应了一声之后还是在看自己的报纸。 容彻才从楼上下来,在林清欢旁边坐下,才有跟慕云道:“这都几点了,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看向容彻的时候满脸嫌弃。 这是我说你的话好吗! 居然拿出来说他妈…… 还真是…… 要不要脸了? 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林清欢也真不好再说什么。 但慕云却完全不在乎的样子,翻了翻报纸,一脸淡定道:“急什么,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林清欢扯着嘴角笑了笑,容彻也没说什么。 他这段时间配合公安执行任务,不像在军区那么严格,但还是要准时跟公安部那么对接。 所以,他一会儿也要出去,虽然没有特定的时间,但还是不能耽误太长时间。 林清欢也是。 至于慕云,依旧慢悠悠的喝茶看报纸,林清欢跟容彻差不多要吃好了她才开始吃早餐。 容彻吃完去上面换衣服,一时间餐厅就只剩下林清欢跟慕云两个人。 “妈……”林清欢刚想跟慕云说些什么,才开口,便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打断。 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立刻接通:“我很快就到了……” 是苏璐。 林清欢还以为她催她赶紧去,但,话还没说完,那边的苏璐便立刻道:“啊,那么快吗?” “……” 苏璐这才又道:“不用着急,只是签到仪式而已,要主要的评委啊什么的都到了才轮得到参加比赛的各方呢。” 林清欢眉头都要打结了:“你专门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要跟我说这个?” “哪儿啊!”苏璐道:“颜茗作妖呢,我来跟你报告一下。” 林清欢不由得笑了:“这有什么好报告的?” “只要她不暗中使绊子,她要怎么样那都是她的事情。” 苏璐忍不住笑了:“你这么想自然是好的,但她就未必了。” 林清欢闲闲的笑着:“行了,过去再说。” 苏璐:“那行,不过你也别着急,我听祁燃跟他助理说,有个评委组的总监可能会晚到,叫各方面都等她。” “哦,那好吧。” 苏璐:“那就先这样。” 说完,便挂了电话。 慕言一边吃早餐一边看向林清欢:“工作不顺利?” 林清欢有些讶异,不过还是很快道:“也没有……” “那就是有了。” 林清欢:“……” 所以,容家人都会读心术吗?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听星芒那边的人说,这次比赛,评委组成员对我有些不利。” “颜茗?” 林清欢才说完,慕云便直接道。 “额……”林清欢显然没想到慕云会知道这些。 然而慕云却十分坦然:“颜小姐以前是个十分努力的人。” 听她的意思,好像之前对颜茗挺欣赏的,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慕云放下手里的筷子,话锋一转:“只不过现在也就那样了。”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 毕竟现在所有的重心都在经营自身品牌上,专业上的东西,已经很少见她涉及了。 只是,林清欢没想到慕云知道的居然那么清楚。 而慕云,见林清欢没说话,便继续道:“怕她给你的学生穿小鞋?” “啊?”林清欢略有些错愕,不过,最终还是点了头:“不光是我担心,我朋友那边也一直提醒我,但……” 慕云扬唇笑了笑:“颜茗干得出来。” 林清欢:“……” 连慕云都这么说吗? 不过,很快,慕云话锋一转:“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公平,他们出来参加比赛兴许就已经想到了,尽力做到能做的即可,真存在不公平,你又能怎么样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想想,就是觉得有些残忍。 人生来就要面对各种事情,包括各种因素的不公平。 可如今是因为她,让别人承受不公平的结果。 怎么想都觉得心里愧疚。 然而慕云却完全不在乎:“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既然没错,你又何必那么自责呢?”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还是有些不甘心。” 慕云笑着:“也只是有存在不公平的可能而已,怎么感觉你好像笃定了一样?” “凡事都要有最坏的打算,不是吗?” “没想到你还是个悲观主义者。”慕云闲闲的笑着,眉眼微微敛着,浅浅的笑着,随即道:“也许是柳暗花明呢?”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但,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吧。 “但愿吧。” 第316章 “这也值得我敷衍你吗?” 林清欢自己并不是很在意颜茗,但偏偏,这件事关系到别人,而且还是与她并不曾深交的学生。 慕云说的固然有道理,但…… 悲观也好,杞人忧天也好。 她总有她的担心。 毕竟还是年轻,比不上慕云看透了世事浮云。 林清欢吃完早餐,容彻才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走吧,我先送你过去。”说着,转头看向慕云:“你呢妈?” “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慕云随口道。 容彻敛眉笑了笑,随即朝林清欢伸手:“走吧。” 林清欢:“……” 当着长辈的面儿亲亲我我的…… 她有些抗拒,但容彻却始终如此。 慕云扁了扁嘴角,不留情的吐槽了一句:“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可不是吗? 然而,容彻却率先开口:“听见没,妈说你呢!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害什么羞?” 林清欢咋舌。 明明就是在说你好吗! 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 然而,容彻好像认准了慕云就是在说林清欢似的,慕云也懒得解释。 “走吧,再耽误下去,你又该迟到了。” 林清欢也不敢多耽误:“妈,那我们先走了。” “恩。”慕云点头。 容彻牵着林清欢的手走到车库,让她在外面等着,他开车出来停在她跟前。 林清欢走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上去。 容彻提醒道:“安全带。” “知道了。”林清欢悻悻的笑着。 每次都这样事无巨细的提醒,也不嫌累得慌吗? 不过,林清欢也是乐在其中。 容彻看着她系好安全带,坐稳,才发动车子出去,开出别墅区,上了主干道,他才又开口:“其实你不用担心颜茗。” “恩?”林清欢有些意外,不过,牵着嘴角笑着调侃道:“你已经跟她打好招呼了吗” 容彻:“……” 随即,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我没她联系方式,怎么跟她打招呼?” 林清欢眉心微微拧着看向他,显然,不是太相信:“真的吗?” “否则呢?”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我不信。” 容彻笑着:“手机就在口袋里,想查什么就自己拿出来,解锁密码是你生日。” 林清欢:“……”沉默片刻,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慢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提前删干净了?” 容彻无言以对。 “再说了。”林清欢略有些咄咄逼人:“你想做什么还需要亲自去做吗?不是还有肖肃吗?” 容彻无语的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那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 怎么都不相信。 她不介意颜茗,但却介意容彻。 即便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要介意,没什么好介意的。 但…… 她眉眼微敛着,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移到别处,暗暗沉舒一口气,好一会儿,才转向看着容彻,若无其事的道:“就算是有又怎么样呢?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几段难忘的过往?” 容彻笑着摇头:“你计较起来,还真是叫人措手不及。” 林清欢扬唇,声音也跟着扬了扬:“我没计较!谁告诉你我计较了?” 容彻也是极其无奈。 林清欢明显在排斥关于颜茗的一切,容彻也不好多说什么。 至于比赛的事情…… 想着,容彻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才慢声道:“比赛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评委组那么多人,她一个人说了不算的。”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片刻后,扬唇笑道:“那倒也是。” “所以啊,你也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容彻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清浅的笑:“你知道他们的指导老师,只能给他们意见,却不能左右他们的创作灵感,尽力就好。” 林清欢明显松了一口气:“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还是,只不过在敷衍我?” 林清欢无语的扯着嘴角笑着:“这也值得我敷衍你吗?” “不值得吗?” 其实,也不是值得不值得。 是很多事情,林清欢总是下意识的瞒着他,这让容彻很不自在。 尤其现在, 还有祁燃呢。 沈风砚或许不足为虑,但祁燃…… 而,也只是想到祁燃而已,容彻握着方向盘的力道便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至于林清欢。 容彻那么问她,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深舒了一口气,才又道:“我没什么可敷衍你的。” 容彻温雅的眼眸颤了颤,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恩,知道了。” 但愿真的没有。 ………… 容彻把林清欢送到跟学生约好了见面的酒店,看着她进去才离开。 会议室。 肖肃跟苏璐已经带着此次她们学校参加比赛的学生在等了。 苏璐一见林清欢就立刻过去给了她一个超级大的拥抱:“哎呀想死我们家小欢欢了。” 肖肃从来都不苟言笑,所以也只是看着,但其他那些学生都还年轻,一向喜欢凑热闹,见苏璐这样跟林清欢闹,一个个的都跟着调侃开玩笑。 林清欢一脸嫌弃的推开苏璐:“得了吧,我这段时间天天都往星芒跑,你要是真想我,见一面还不容易吗?” 苏璐白了她一眼:“一看就知道你不关心我,我出差才回来好不好!” “什么时候的事?” 苏璐无语:“一个星期之前,所以,咱们两个到底是谁没良心?” 林清欢无话可说,抬手看了看时间,继而将手里的资料交给肖肃,让他分发下去。 “你们的作品,我昨天晚上又看了一遍,以我的能力,能帮助你们的真的不多,所以,我觉得你们都很棒,希望你们都能过海选,之后的淘汰赛,以及小组赛还有决赛的选题,我也只能给你们提意见而已。” “所以……接下来的路是要靠你们自己走的,大家加油。” 一开始还是有些惶恐,可事到临头了,大概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吧? 所以,林清欢还算坦然。 “谢谢林老师,我们会努力的。” “一定不会叫林老师跟教授失望的!” 林清欢笑着:“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不要让自己失望。” “好!” “那,大家加油。”说着,转头对肖肃道:“先跟他们说一下这次比赛的注意事项。” “好。”肖肃应下。 苏璐则把林清欢拉到外面的休息室:“你不告诉她们吗?” “什么?”林清欢凝眉道。 “颜茗啊!”苏璐直接道:“颜茗摆明了是会针对你的,你不提前告诉他们,让他们早做准备?” 林清欢笑了笑:“做什么准备?” 苏璐一脸无语:“……” 林清欢见她不理解,扬唇笑了笑,随即才解释道:“评委组不是只有颜茗一个人,她一个人说不好也决定不了什么的。” “可是颜茗现在公众影响力那么大,她都说不好了,别的评委万一跟风呢。” 诚然,苏璐的担心是有搭理的,但:“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又能怎么办?” “跟他们撕啊!”苏璐一直都是个急性子:“颜茗背后有星芒,你也有啊!我就不信了,沈风砚还能因为跟你闹掰了闭着眼睛说假话?” “你也知道的,我跟颜茗都是签约星芒的设计师,别的参赛学校不觉得颜茗会给他们放水就已经很客气了,我跟她撕?我跟着她撕别人也得信啊!” 苏璐:“……” 半天:“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 林清欢笑着看了她一眼,悻悻的笑着:“所以咯,明面上,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次比赛评委组那边会偏向我们,就算我出去说颜茗跟我互相看不顺眼,但,私人恩怨凌驾于公司利益上,说出去也得有人信我啊!” “所以咯,左右都是你吃亏。” 苏璐也是无奈。 林清欢则笑着宽慰:“走一步算一步吧,毕竟,谁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我希望他们能好好比赛,不要费心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可不是吗!艺术设计,还是纯粹一些好,等他们需要面对市场的时候,有的他们纠结的时候。” 林清欢笑着:“谁说不是呢。” 只是,林清欢才说完,外面就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林老师……” 林清欢眉心微拧,转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孩子。 “有事儿吗?” 别的学校的? 或者是,许教授的学生,让过来帮忙的? 林清欢正想着,那个小女生将手里的设计稿递给林清欢:“林老师,我叫艾佳,我想……参加比赛?” 苏璐明显吃惊不小:“怎么现在才来报名?之前许教授没跟你们说吗?别人都参加了将近半个月的培训知道,你这时候才过来……” 艾佳小心翼翼的:“不……不可以了吗?” 苏璐凝眉。 想着也是自己说话太着急,语气渐渐一些:“可以是可以,就是怕你到时候吃亏。” 艾佳:“没关系的,我就是想来试试。”说着,一脸期盼的看向林清欢:“我的作品有问题吗?如果有的话,我可以马上修改。” 林清欢一一看过去,渐渐的,多了几分赏识:“再多一个侧面图就可以了。” 艾佳满眼欣喜:“真的吗?我可以参加比赛了吗?” 林清欢:“当然可以。”说着,将设计图交还给她,嘱咐道:“进去把你的资料给肖肃,他马上就要像赛事组那边提交资料了,你再慢一点的话,我就帮不了你了。” “谢谢老师。” “恩,进去吧。” 第317章 “颜小姐是希望我这样做吗? 林清欢好像并不在意,但苏璐还是有些担心:“行不行啊?” “怎么了?” “这个时候才来,别海选都过不了,到时候再打击她的自信心。”苏璐说着,扬了扬手里的赛事规则手册:“虽然还没到提交报名资料的截至时间可是参加,但你就不怕她交的作品滥竽充数吗?” 林清欢闲闲的笑着:“不会,以我刚才看到的那份手稿来看,没什么黑幕的话,过海选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苏璐凝眉:“真的?” 林清欢点头:“恩,真的。” 苏璐明显有些动摇,但,她还是坚持她的:“那玩意结果没有达到她预期呢?” “你觉得她的预期时候什么?”林清欢觉得好笑:“金奖吗?” “额……”苏璐没话说了。 林清欢笑着解释:“即便是之前那些同学,也没人敢说一定会得金奖,甚至银奖跟铜奖都没人敢轻易说,艾佳这个时候才过来,即便是对自己很有信心,也不敢轻易说自己一定夺魁。” 苏璐扁了扁嘴角:“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所以咯,她能鼓起勇气参加比赛,又没有违反赛事组的规定,为什么不让她参加?” 苏璐点头妥协: “好,你说的对,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林清欢无语:“什么叫什么都听我的?事情就是这么个道理好吗!” 苏璐扁了扁嘴角,冲她翻了个白眼。 而这时候,肖肃拿着一沓资料从里面出来,看见林清欢,便道:“可以带他们过去了,赛事组那边叫提交最后资料了,我先过去。” “恩。” 说完,肖肃便带着资料先离开。 林清欢跟苏璐进去,见艾佳还在整理自己的手稿,抬手看了看时间,提醒道:“半个小时之后去参加签到仪式,大家抓紧时间做最后确认。” “好的林老师。” ………… 半个小时后,签到仪式会场后台休息室。 各个院校的参赛学生都是由指导老师和校方代表出面参加签到仪式,而且,出场的位次也是在承办方,以及赛事组的各个部门和媒体方、合作单位之后。 现在还没到他们,等到时间了,赛事组那边会派人来通知,而肖肃做事也一向谨慎,流程方面,除了赛事组那边,他也会特别提醒,所以,林清欢根本不在这上面紧张。 而休息室里也有电视可以观看前面的情况。 值得一提的是,这届比赛比往常更盛大,最近势头很火的视频门户网站更是斥巨资买下来网络独播权。 所以…… 林清欢一进休息室便窝在了沙发里,形象极其不雅观。 苏璐立刻过去把人拎了起来,指了指房间里遍布各个角落的摄像头:“大小姐,注意点形象吧!这次比赛可是全网直播。” 她这么一说,所有参加比赛的学生都十分惊讶:“不会吧!” “天哪!早知道我应该化了妆来的!” 就只有林清欢,一脸懵逼:“直播?” “啊!”苏璐赶紧把人拉起来:“好好坐着吧,就你刚才做派,说不定早播出去了!” 林清欢凝眉:“怎么也没人跟我说一声?” “商业机密,一直都是保密状态。”说着,瞥了一眼视频中,作为主办方正在发言的祁燃。 林清欢看过去,一身西装得体又优雅,举手投足都带着几分不容侵犯的贵气的祁燃款款道:“为了确保本次比赛的公开公正,整个比赛过程中,我们将会把所有环节都完整的呈现出来……” 林清欢抽了抽嘴角:“商人……” 苏璐忍不住笑道:“怎么,你老公不做生意了,你就看是不食人间烟火了?商人怎么了?你忘了你老公以前也是商人了?” 林清欢无语,不过还是小声表姐了一句:“不一样的好吗!” “……”想了想,林清欢才道:“至少容彻之前做生意的时候不会像他这么高调!” “人家怎么就高调了?”苏璐差点别林清欢逗笑:“真要是想做噱头,早就大张旗鼓的宣传了,至于等到现在吗?” 林清欢无言以对,半天,妥协道:“那倒也是。” 毕竟是直播,公开讨论她老公,好像也不是个事儿,再说了,苏璐虽然不是赛事组的人,但沈氏集团旗下的星芒有设计师位列评委席,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就开始直播了还是怎么着,被人看见了到底不好。 所以,苏璐跟林清欢打了声招呼:“你们先准备着,我过去了。” 林清欢朝她挥了挥手。 而苏璐才刚走没多久,肖肃便敲门进来,对林清欢道:“太太,可以过去了。” 林清欢立刻起身:“好,”然后转头对艾佳他们说:“你们先准备着,签到仪式之后海选就正式开始了,手稿都好好整理整理。” 这些话林清欢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他们也都是小心了又小心。 而肖肃那边也催着她过去,林清欢嘱咐了他们之后便跟肖肃去前面参加签到仪式了。 林清欢跟他们出自一个学院,又受许教授嘱托担任他们的指导老师,所以,校方那边也一并委托她做校方代表。 好在她有肖肃帮忙,否则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忙得过来。 林清欢从红毯入口到签到墙,从礼仪小姐手里接过签名笔在签名墙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以及代表院校,然后再去到另一边,跟所有参赛方站在一起等待下一个环节。 她身上穿得高跟鞋以及礼服都是肖肃视线准备好的,然后去化妆室换上之后,简单做了个造型。 算不上出挑,但也不失礼数。 只是她很久不穿礼服跟高跟鞋,有些不太习惯,走得小心翼翼的。 路过以颜茗为首的评委组,礼貌而恭谨的笑了笑。 只是正准备离开,便听见颜茗的声音:“林清欢,你觉得你手底下的学生能走多久?” 林清欢稍有些迟疑,不过很快,一笑了之。 颜茗见林清欢不搭理她,一时间有些气恼:“林清欢,你装着这样一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呢!” 林清欢牵了牵嘴角,冷笑着朝她伸了伸手,以示礼貌以及对她作为此次评委的尊重,然后,用仅仅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道:“颜小姐,还请您,高抬贵手。” 颜茗稍稍有些吃惊。 然而,很快,林清欢松开她的手,嘴角漫不经心的上扬,眉眼里透着几分轻慢:“是这样吗?” 颜茗眉心微拧。 事已至此,林清欢倒不怕把话说得再明白一些:“颜小姐是希望我这样做吗?” 又或者:“我态度再谦卑点,痛哭流涕的求你,求你不要为难我的学生?” 颜茗眉头微扬。 但,林清欢嘴角的笑容却渐渐冷了下去,反问道:“可是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你真的就愿意高抬贵手,让她们在一种绝对公平的环境下参加比赛吗?” 颜茗好像被说中了心思一样:“你想都不要想。” 林清欢眉眼微眯,淡淡的笑着:“那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我又不傻,明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为什么要让你如意呢!” 颜茗眸色渐冷。 只是这个时候,别的院校的代表以及指导老师已经过来了,颜茗再怎么样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只好作罢。 林清欢也懒得再跟她纠缠,转身,直接走了。 在参赛方那边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站着,等待签到仪式之后的下一个环节。 只是,才刚站好,肖肃便走到她身边,小声道:“规则变了。” 林清欢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我也是才听说,不过,改了的规则,对咱们有利。” 林清欢蹙眉:“有利?” “从原本的公开所有资料,到隐藏所有资料,完全盲选,之后的每个环节都是如此。”肖肃道。 林清欢眉心的起伏越发明显。 如此看,倒的确是对他们有利。 按照原本那种所有资料公开,颜茗虽然不可能一下把他们学校的人刷下去,但来来回回的,每个环节都下点黑手,他们就很难拿到什么好名次。 但完全盲选的话…… 不光颜茗,所有评委组的人看到的只是作品,来自那个学校,指导老师是谁,完全都不会成为干扰比赛名次的因素。 所以…… 这对于林清欢来说,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 但,为什么呢? 又或者说,谁做的? 想着,林清欢不由得看向站在最前面的祁燃与沈风砚。 沈风砚的话,或许吧。 但,他是合作方之一,却并不是整个赛事的承办方,也就是说,他有话语权,但话语权绝对不会大到可以让赛事方改变赛事规则。 所以…… 林清欢将视线落在祁燃身上。 他的话,即便以前认识,也未见得能让祁燃为她做到这一步吧? 更何况,肖肃一向手眼通天,如果真是沈风砚或者是祁燃叫人做的,他应该不至于一点都不知情吧? 可是看他现在这样…… 转折来得太快,林清欢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事情已经这样了,而且,既然赛事规则改变的对她们有利,她一时间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318章 “你是在威胁我吗?祁总?” 签到仪式结束,接下来便正式进入海选。 学生递交作品的所有环节都是封闭的,而且大赛也规定了,参赛学生与评委组不得接触,只不过的因为规则梗概,原本直接交到评委组的作品,则需要先交到公证处封存,之后再由公证人员大转交给评委组。 林清欢作为指导老师,能做的工作也只是在作品提交之前的指导工作,之后的,她就插不上手了。 赛事组那边有工作人员引导学生怎么走流程,她则去了赛事组专门给指导老是设立休息室等待消息。 只是,才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林小姐。” 转头看过去,是祁燃。 林清欢凝眉:“祁总有事吗?”说着,抬头打量了一眼周围。 祁燃淡笑着:“在找摄像头吗?”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无声笑着,没否认:“祁总是赛事承办方,私下里跟你见面,好像有些不合适。” 祁燃眉眼微敛着,轻笑一声:“比起评委组那边,我好像有些微不足道吧?再者说……”说着,他嘴角的弧度又扬了几分:“我只是出钱承办的商人,作品好不好的,我说了不算。” 林清欢扬眉:“是吗?” 出钱承办的商人……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的,但出钱的一方,基本都是大爷,如果祁燃真的想左右赛事结果,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然而祁燃却说的极其坦诚:“真的,林小姐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评委组的总监。” 林清欢眉心的起伏越发明显:“评委组的总监?” 祁燃眉心微蹙:“林小姐不知道吗?” 林清欢悻悻的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吗?” 评委组总监这个职务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保证赛事的公正度,并不直接参与评选,但却在赛事期间主要负责监管评委组与公证处,据说是个国宝级的珠宝艺术大家。 只不过后来因为自身原因退出珠宝设计圈,并且抹掉了关于她的一切,平平淡淡的过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的生活。 即便是这届的设计大赛请到她出面,也从来没见她参加过什么活动,不对外公开林清欢还是可以理解的,但,赛事组这边协调工作还是要做的,内部工作也未见出席。 所以…… 祁燃那么明显的话里有话,林清欢又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 只是,她真的该的知道点什么吗? 然而祁燃也只是笑笑不说话,随即转移话题:“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林清欢嘴角的笑越发不自然,强调道:“祁总,我刚才就说了,我是参赛院校的指导老师,你是赛事承办方负责人,以我们两个的身份,私下里见面,不合适。” “只要不被人知道不就行了?”祁燃眉头微挑,说得自然而随意。 林清欢嘴角抽了抽:“祁总,您这话……” 让人很不舒服。 但,祁燃的直接宣之于口,一时间倒让林清欢不好说什么了。 如果他真的别有用心,或许会做的更隐蔽一些,但,他就那么直接开口…… 林清欢有些犹豫。 祁燃淡淡的嗤笑一声,眉眼微敛着,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了?” 他话说的随意又淡然,就好像这种事情对于他而言就像是问候天气一样自然。 林清欢眉心紧蹙着,好半天:“不好意思……” 只是她话才刚开口,颜茗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高跟鞋才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又紧迫的声响,步步紧逼。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过来,林清欢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一样。 至于颜茗,走到祁燃面前,抓着他的肩膀用力一推,继而,咄咄逼人道:“祁燃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忽然该规则?” 林清欢有些错愕,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她是不是……应该直接离开? 但,颜茗下一句话却直接把矛头转到了她身上:“是不是又是因为她!” 林清欢凝眉,一脸的不可置信:“我?”随即,嗤笑一声,不可思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从始至终都是因为你,你居然还有脸说跟你没关系?”颜茗看着她,眼底翻腾着浓烈恨意与愤懑:“林清欢,你少在这里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辈子之所以这样就是你害的!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休想好过!” 林清欢看着颜茗,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 颜茗说她害她如此,她心里,竟没有半点抗拒的意思。 所以……是真的如此吗? 然而想着,林清欢又暗自嗤笑一声。 颜茗现在有什么不好的吗? 功成名就,典型的成功人士,不可谓不是名利双收。 而她呢。 至此都还是籍籍无名的小人物,除了是容彻的太太之外,她没有任何可以叫人为之惊叹的身份与地位。 害了她? 何出此言你? 只是祁燃一如既往的淡漠,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任何情绪:“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只负责出钱办好这次比赛,然后从中获利,赚钱,提高我公司的知名度,比赛上的事,我一概不问。” 说着,他清冷的视线落到颜茗身上,舒缓了一口气,缓缓道:“我甚至都不知道赛事组那边会选你进评委组,至于比赛规则……” 祁燃也不隐瞒:“我想,应该是你们评委组的总监跟公证处以及赛事组共同商议之后得到的结果吧。” 颜茗无言以对,但,还是有些不甘心:“一直都说我们评委组有个总监,到现在我连面儿都没见过,所以,到底是真有,还是你空口杜撰出来的说辞!” 林清欢无法否认。 说起来……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啊。 颜茗都没见过人,那么,不要说她了,连林清欢都要怀疑是不是有这个人了。 祁燃懒懒的扬唇,冷声道:“随你。” 然后,明显没有再想搭理颜茗的意思,而是将还视线转移到林清欢身上,声音淡淡的:“你考虑考虑,不然,我就去找许教授。” 林清欢凝眉:“这跟许教授有什么关系?” “想有关系就有,不想有关系,也可以没有。” 林清欢眉心渐渐舒展,眉眼里逐渐多了几分冷漠:“你是在威胁我吗?祁总?” 祁燃的嗤笑着否认:“没有。” 说完,他便直接转身离开,一时间,休息室门口就只剩下林清欢与颜茗。 林清欢跟颜茗原本没什么交集,可现在许多事情,是不是有交集已经不是她自己可以十分确定的事情了。 至于颜茗。 从一开始,她对林清欢的恨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好像是日积月累的,又好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她对她的恨,是漫长岁月里的积压下来的厚重灰尘。 而林清欢,却从不觉得陌生。 似乎,就该是如此的。 从始至终,一直都没变过的。 颜茗狠狠的看着她,咬牙切齿道:“林清欢,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记得就真的可以抹掉一切了吗?” 林清欢舔了舔嘴唇,好一会儿,看着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抱歉,我从没有这么想过。” “呵!”颜茗嗤笑着,冷声道:“最好如此。” 像是,暴风雨的压境而过的预警一样。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林清欢越是平静。 ………… 林清欢终究还是没答应祁燃的邀约,不合适,也不想。 她去了宋池的心理治疗中心。 从知道他的身份之后,这是林清欢第一次主动来找宋池。 宋池正在自己办公室看资料档案,林清欢来他这里,从来都是畅通无阻的。 只是,她主动来,宋池还是有些意外,不过,还是高兴的。 “坐吧。”宋池亲自去茶水间给她弄了一杯果汁,端出来准备给她时候,林清欢已经在一旁的沙发上躺着了。 宋池微微凝眉,不过,还是笑着将果汁放到她面前,随即,在她旁边坐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道:“怎么了?” “不舒服。”这是林清欢少有的坦诚。 即便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今天与往日的不同,但面对如此坦诚的她,宋池还是有些意外。 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缓声道:“哦?”说着,从旁边的小桌子上拿了测试单以钢笔,才又开口:“说说看,怎么不舒服了?” 以往这个时候,林清欢都是安安静静的躺着,双手轻松随意的交叠放在腹部,微微闭着双眼,以一种,最放松的姿态来讲述她藏在心里的事情。 但现在,她却侧了侧身子,枕着手臂,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盯着他看,最终,眯着眼睛笑得狡猾而又从容:“哥,我不想了,要不你直接告诉我吧?” 宋池握着钢笔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捏着钢笔的力道明显加重了了几分,因为太过用力,指尖都泛着清白色。 然而,林清欢却一如既往的看着他笑,渐渐的,眼眸里多了几分笃定。 宋池略显无奈,闭着眼睛,尽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半天,咬牙道:“不行。” 林清欢:“为什么?” 宋池:“因为我告诉你的也可能不是全部,有些事情,你需要自己想起来,然后,遵从你的内心,做你自己最想做的决定。” 第319章 “愿意,特别愿意!” 林清欢看着他,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看着宋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可是我很被动。” 而这些,又是来自于谁呢? 宋池牵了牵嘴角,继而,眉眼微敛着,深吸了一口气才又道:“可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但我不喜欢让自己总是处于被动的状态。” 林清欢依旧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语气坚定而淡然。 宋池修长的手指闲闲的捏着手里的钢笔,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她:“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喜欢,既可以改变的。” 林清欢稍有些迟疑,不过,很快也释然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没什么好奇怪的。 就如她所说,她不喜欢让自己处于一个完全被动的状态,所以,她太想把她不记得那些事情一下子都想起来了。 自从知道宋池与宋家的关系之后,林清欢便确信,宋池之所欲会在她身边出现,一定绝非偶然。 再加上陆怀告诉她的那些枝节末叶的事情。 所以…… 她怀疑宋池知道些什么,也合情合理。 所以,不想再让自己继续被动下去,便来找他。 她从来没那样称呼过宋池,所以,在听到她叫哥的那一瞬间,宋池显然吓坏了。 而紧接着那句:我告诉你的也不一定是全部…… 他还是知道的。 只不过不愿意说。 林清欢侧了侧身,像婴儿一样蜷缩在沙发上, 将盖在身上的毯子拉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没再理会宋池。 闭上眼休息。 她需要休息。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她总是处在一种,草木皆兵的状态。 或许让自己不那么累,会好一些? 在宋池这里,她总是会很轻易的睡着,才一会儿,便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而相较于林清欢的平淡,宋池则有些……无法平静。 从她过来到现在,她也不过是跟他说了几句话一样,但宋池总有种……好像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一样。 到底是……哪里不对。 视线落在背对着他的林清欢身上,脑子里慢慢的回想着她说过的每一个话,甚至是,每个字的意思。 然而,当那句我告诉你的也不一定是全部跳出来的时候,宋池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桶冰水一样。 他怔怔的看着她,眉心微微拧着,眼底渐渐堆叠着不可思议,甚至,连话都说的那么不确定:“你……算计我?” “恩?” 林清欢只是听见有人在跟她说话,听得并不是很真切。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催眠太多次,她都有心里暗示了,或者是怎么回事的。 即便潜意识里在一众完全防控的境界里,却能很清楚的听见他说话,甚至是回答他的问题。 然而宋池却不想她是以这一种状态面对他的,他希望她现在是完全清醒的。 “起来!”宋池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林清欢惊醒,转身看向他,眉心微蹙,疑惑道:“怎么了?” “躲着我,不见我,甚至是排斥我,都是为了等今天我的一句话吗?” 林清欢稍有些迟疑。 她知道宋池肯定会明白她的意思,但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快的。 不过,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么,她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是啊。” 她看着他,清澈的眉眼里满是坦诚与直率:“我说过的啊,我不喜欢让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 “那为什么是我!”宋池依旧不解:“容彻,颜茗或是祁燃……你为什么非得算计我?”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撑着沙发做起来,继而,抱歉的看着他笑了笑:“容彻对我的有戒心,颜茗或是祁燃……他们两个完全不在我掌握之内,我没办法预估她们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所以只能是我?” 起初,宋池的确有些生气。 但渐渐的,习以为常了一样,只是有些无奈。 自然,他所有的情绪也都被林清欢看在眼里。 她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笑容里满是自嘲:“所以,我以前到底是个多坏的人,你也好,容彻也好,有时候总是情不自禁的流露出这样一种又爱又恨的表情……” 像是被说中了心思一样,宋池嘴角渐渐多了几分嘲弄,视线移到别处,笑得无可奈何:“谁天生又想做坏人了?” 林清欢眉眼微扬:“所以,我也是迫于无奈?” 宋池没否认,眉眼微敛着,声音低沉而黯然:“那些……都不是你的错。” “所以……是谁的错呢?” 宋池没说话。 只是心底却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都是他们的错。 可,他到底也脱不了关系。 他的沉默也在林清欢意料之中,视线落在他身上,最终,无可奈何的深舒一口气,重新 躺下:“别再叫我了,我想睡会儿。” 这次,宋池没有任何意义。 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纸币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起身出去。 才走到门口,助理上前:“老板,老爷在会客厅。” 宋池清隽的眼眸稍稍颤了颤:“他怎么来了?” “说是……”说着,看了一眼他办公室。 宋池了然,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去给容彻打电话,让他快点过来。” 助理立刻照做。 会客厅。 宋立安背着手站在一副油画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听见身后有人推门进来,手指稍稍握了握,不过依旧全神贯注的看画,并未转身。 “爸……”宋池走到他身后不远处,开口叫了他一声。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应了一声:“恩。” 然后,依旧在看画,什么话都没说。 宋池眉眼微微敛着,也没说什么。 整个会客室安静的甚至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但,宋池没办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立安才将视线从那副油画上移开,精致走到椅子上坐下,也没看宋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幅画是清欢十岁生日时画的吧?” 宋池抬眼看了一眼那副油画,那是一片开到荼靡的粉色蔷薇,是她曾经美好而又纯净的梦境。 只不过是已经破碎的梦境。 宋池不是不知道宋立安的来意,只不过一直等着他开口罢了。 但,即便宋家老爷子总说宋立安懦弱,可他到底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即便是懦弱也比他强上许多。 所以,到头来还是他沉不住气:“爸,现在跟她见面,不合适。” 宋立安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顿,不过,却很快恢复如常,闲闲的笑了笑,随即将手里的是茶杯放在桌子上,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才道:“这我当然知道。” “那……”宋池看向他的时候满眼疑惑。 宋立安漫不经心的扬了扬唇角,笑容温和而随意:“出来参加一个会议正好路过你这儿就想着上来看看,没想到会碰到清欢。” 宋池稍稍松了一口气。 宋立安则继续道:“清欢最近跟容彻关系怎么样?还好吗?” “挺好的吧,”宋池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到别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宋立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 容彻过来宋池这边的时候宋立安已经走了,林清欢还在睡。 对此,容彻也有些疑惑:“她怎么会忽然到你这儿来?” 宋池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最终,自嘲一笑:“想起来了吧。” 容彻看着他,眼眸里凝着探寻:“真的吗?” 宋池也不避讳,轻笑一声:“容先生如果真想知道,等她睡醒了您直接问她不是更方便一些?” 其实,林清欢算计宋池,何尝不是算计了容彻。 否则,容彻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为什么来这儿。 也难怪林清欢会那么累,整天要考虑那么多事情,当然会累。 容彻从宋池嘴里问不出什么,到底是无济于事。 原本想等林清欢醒了再带她回去,但碍于他与宋池无话可说,哪怕林清欢还睡着,容彻还是直接将她抱走了。 林清欢睡眠原本就不是很沉,没过多久就醒了,但此刻容彻已经将她抱到电梯里了。 一睁眼便看见容彻那张脸,稍稍有些心惊,不过很快恢复如常,眉心微蹙,语气里捎带着几分疑惑:“宋池叫你过来的?” 好像,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容彻没否认:“累了不回家跑到他这里来呆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家都回不去了?” 额…… 仔细想想,还真有这么个意思。 她跟宋家的关系虽然一直都没有摆到明面上,但她跟容彻原本也是心知肚明。 累了不回家却跑到她哥这里休息,可不是像过来告状的吗? 可,这样想着,又是这么个结局…… 林清欢觉得还是挺搞笑的:“可是现在看来,更像是告状失败,被娘家人强行塞回婆家的可怜小媳妇!” “你还可怜了?” 电梯门打开,容彻抱着林清欢从里面出去,话说的有些委屈:“咱们两个之间,明明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理直气壮道:“怎么,你不乐意啊!” 容彻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满眼宠溺:“愿意,特别愿意!” 第320章 “我不正在睡你吗?” 容彻的回答极大程度的满足了林清欢任性又骄傲的小脾气。 所以也不顾现在是被容彻抱着方不方便的,白皙修长的手臂了揽着她的脖子,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容彻嘴角的笑越发明朗,稍稍偏过头一些:“这边不亲一下吗?” “够不着。” 然而,她才刚说完,容彻便换了一种姿势抱她。 两个人连对面的,她的腿环在容彻的腰上。 林清欢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怎么说也是在外面,就不能稳重一些吗?” “稳重能有什么用呢?” 林清欢无语:“你好歹是军人,一举一动都代表华国军人形象好吗!” 容彻闲闲的笑着:“华国军人的形象我可代表不了,我能代表的只是我自己而已。” “话是这么说……” 只是她话才刚说了一半,嘴唇便被容彻堵上了。 “唔……” 不过,好在只有一会儿,放开她,看着她略有些惊慌的神色,忍不住笑了,环抱着她的力道稍稍加重,好像是在提醒一样:“还亲不亲了?” 林清欢:“……” 不亲! “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吗!” 容彻:“我难道没有在好好走路吗?” 林清欢无言以对。 容彻催促道:“快点。” 不…… 林清欢还是很抗拒。 早知道他这么得寸进尺,一开始就不应该亲。 不过…… 最终,不情不愿的,还是亲了一下他另一边脸颊。 蜻蜓点水一般,贴上去,很快离开。 而林清欢又是那种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藏不住的,现在,更是差点把不情愿三个字写在脸上。 容彻哪儿就那么容易放过她了。 见她亲的不情不愿的,她的嘴唇才刚从他脸颊上移开,他便又贴了上去。 林清欢本来就没防备,忽然被容彻这么一弄,下意识的往后撤了撤,差点从他身上摔下去,还好容彻关键时候眼疾手快的护住了她。 林清欢气得不行,怎么都不要他抱。 她一直再闹,容彻也怕再摔了她,便将她放了下来。 林清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故意的吧你!” “胡说八道!”容彻眉头微挑,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偌大的地下停车场显得有些空旷,不过对于两个人来说,一点点位置就够了。 容彻低头吻上她的嘴唇,片刻后,意犹未尽的放开,声音沉哑而诱惑:“对你,我一向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又怕你摔了……” “那你刚才可不是要把我摔了吗?” “刚才明明你是在闹……” 林清欢眉头微挑:“我的错?” 容彻嘴角抽了抽,立刻改口:“我的错。” “这还差不多。” 哼哼,志得意满! 停车场,一个相较于不怎么会被人注意道的角落里。 自容彻与林清欢两个人从电梯里出来,后座的宋立安的视线便一直停在两个人身上,一直到容彻载着她开车离开这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过了好一会儿,驾驶位的司机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首长……咱们,回去了吗?” 宋立安听见司机提醒才回过什么来,视线落在容彻车子消失的方向,舒缓了一口气才道:“恩,走吧。” ………… 容彻将车子停在别墅车库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回来的路上乔念跟他说了一些她在工作上的事情。 除了祁燃的部分,几乎可以说是全部了,后来累了,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容彻将林清欢抱到卧室床上,盖了被子之后去到书房。 关了门,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那边接通,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什么事儿啊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 容彻也不介意,温温的笑着,语气柔和而清缓:“没什么,欢欢今天很高兴,所以我就想着,应该跟您说一些。”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道:“我也不是非得要你说才知道的。” “你今天过去会场那边了?” “海选而已,用不着我去。” 容彻眉眼微扬:“难怪,她要知道是你,大概也不会这么高兴了。” 林清欢一直喜欢都喜欢纯粹简单的东西,她不喜欢自己遭受不公平的对待,自然,也不喜欢别人因为她而承受不公平。 而那边:“真难伺候!” 说不上不高兴,反倒有些……说不出来的乐在其中。 容彻也只是清闲的笑着,并不多说什么。 而那边,没听见容彻说什么,便道:“还有事儿吗?”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道:“我今天,在宋池那边,好像看见宋立安的车了。” 他说完,那边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好一会儿,容彻才听到她冷着声音道:“算他有良心。” 然而,容彻却嗤笑一声:“可是我不希望再来打扰我。” 那边再次陷入沉默,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那随便你,只是,他到底是清欢的亲生父亲,你凡事留点余地。”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知道了。” 那边也没在说什么,很快便挂了电话。 洗漱之后回到卧室,上床的时候不小心压到林清欢的胳膊,把她给弄醒了。 林清欢转头,睁着惺忪的眼睛看他。 容彻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弄疼你了吗?” 林清欢侧了侧身,伸手揽着他的腰,靠在他心口的位置,懒懒的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 说着,他在她身边躺下,紧紧的抱着她,好久才稍稍放开一些,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林清欢懒懒的白了他一眼,声音温软柔嫩:“热,松开一些……” “习惯了就好了。” “……” 林清欢稍稍动了动身子,想要尽可能的想要从他的钳制中得到一些喘息的机会。 然而,她越是这样,容彻就越是将她抱得更紧。 两人的体温渐渐加交织在一起,他低头吻在她的耳畔,慢慢的,逐渐落在颈窝与脸颊上,炙热的呼吸轻而易举的边撩动了她的心弦。 再没有比容彻更了解林清欢的人了,简简单单的动作,却是最能轻易叫林清欢动情的。 她压抑着的声音好像刚出生的小猫儿一样,柔柔的,每一下都撞在他心口上。 容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温沉的眉眼里沉着浓烈的欲望与性感:“做吗?” 林清欢躺在床上,眼眸微微眯着看着他,舒缓了一口气才道:“太累了。” “累一点才好睡……”容彻循循善诱道。 林清欢无语的瞥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别处。 手指闲闲的扯着身下的枕头,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容彻看着她,忍不住笑出声来:“都学会欲拒还迎了?” 林清欢:“……” 真会甩锅! “我这明明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 然而,她才说完,容彻牢牢的堵住她的双唇,热烈缠绵的,好一会儿才放开她,眼眸里的醉意也明显多了许多:“欢欢……” “恩?”林清欢声音软糯慵懒,容彻只要一定到就忍不住想亲她。 林清欢被她弄得烦了,不耐烦的推了推他:“你还做不做?” “那么着急的吗?” 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却比林清欢还要着急。 睡袍上的衣带都不是老老实实的解开的,伸手胡乱的一扯,衣带乱乱的缠成一团。 林清欢就默默的看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容彻嗔笑道:“好笑?” 林清欢:“为什么不能笑!” 容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咬牙笑道:“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哦……”林清欢垂眸看了一眼他才解了一半的衣带,扁了扁嘴角,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你还能不能行了?” 容彻气得直咬牙。 “不做了,我要睡……” 然而,话还没说完,容彻变重重的压向她。 “嗯……”虽然咬牙忍耐着,但还是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 容彻压抑着声音里的欲望,声音沉哑而性感:“还要睡吗?恩?” 林清欢紧紧攥着身下的枕头,力不从心的斜了他一眼。 可容彻却依旧不依不饶的。 林清欢烦了:“睡啊,怎么不睡?” 容彻力道又加重了些许。 林清欢说话的声音都都是颤的,不过还是拧着性子说:“我不正在睡你吗?” 容彻动作稍稍顿了顿,不过片刻后,却又是狂风骤雨一般的给与…… ………… 第二天,林清欢从床上醒来,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 容彻还在睡,健硕的手臂是搭在她的腰身上,感觉到怀里人动了动,便稍稍朝她靠了靠,在她耳畔上轻轻的印上一吻,声音温柔沉雅:“睡醒了吗?” 除了身上还有些累,但切切实实是醒了的。 就是懒得动,不过还是赢了他一声:“嗯……” 容彻宽大的手掌落在她腰肢上,手心的一点温热贴着她丝滑而细腻的皮肤,慢慢安抚着她身上的酸软。 只不过,还是笑着调侃道:“昨天晚上……睡的还满意吗?” 林清欢气得脑仁疼。 这睚眦必报的性子,也是没谁了。 不过…… 林清欢转头看向她,无所畏惧道:“怎么,你还想要小费啊!” 容彻嗤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半开玩笑道:“那你得多给点,不能让我满意的话,一会儿我可就自己拿了……” 第321章 技术好到想塞给你小费 林清欢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你要是这样的话,可就拿不到小费了!” 容彻嘴角懒懒的掀了掀,稍稍凑近她一些,清懒的语调里噙着一抹威胁:“哦?听你这话的意思,像是熟门熟路啊?” “……” 你才熟门熟路! 然而,容彻这时候已经侧身将她压在身下。 林清欢眉心微拧,手臂抵在两人之间,语气里捎带着些许不耐烦:“你有完没完了?” “没完!” 他才说完,便直接欺身而上。 “唔……” 身上的酸涩异常清晰,甚至,还有点疼…… 林清欢眉心紧拧着,眉宇之间凝着些许痛苦的神色。 容彻低头吻上她眉心的起伏,沉哑的声色里夹杂着几分性感的低吟:“怎么了?” “嗯……”林清欢咬了咬嘴唇,懒懒的掀起眼帘横了他一眼:“疼!” “哪儿疼?”他说着,稍稍动了动,看着她,明知故问道:“这儿吗?” 林清欢气得咬牙:“……” 都懒得搭理他了。 容彻反倒有些变本加厉了,可,动作到底温柔了很多。 低头看着他,半天,扬唇笑着:“是不是因为直接放进去,没让你做好准备,所以……才疼?” 林清欢侧头,明显带着几分愠色:“滚!” 比之刚才,他狠狠的用力:“还给不给小费?” 林清欢:“……” 反正是逃不过了,倒没那么怕他了:“怎么,夸你你还不高兴了?” 容彻眉心微拧:“哦?” “技术好到想塞给你小费,这难道不是夸吗?” 容彻气闷。 伸手将她撑在他胸口上的手拉开,握着手腕,高举过头顶,狠狠的压在床上,咬牙道:“那我就更不能对不起你这句称赞了!” 昨天晚上,林清欢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什么时候睡着的。 现在…… 无疑更是灭顶之灾。 林清欢觉得她腰都要给容彻折断了,身上全是黏,腻的汗水,容彻还非要抱在一起,弄得她很不舒服。 他温热的指腹一点点的落在她的腰上,拇指指腹不轻不肿的按压着。 林清欢正烦着呢,不高兴的一巴掌拍过去:“少献殷勤!” 容彻含着笑,声音慵懒而迷人:“这是服务内的小姐。” 林清欢:“……” 不让她说,自己倒玩得开心! 林清欢心里堵着一团火,转身过去朝他身上踹了一脚,再想踹第二脚的时候,容彻伸手拉住她的脚腕,顺势将她的腿拉过去,环在他腰上,紧紧的抱着,嘴角噙着一抹的坏笑:“小姐还有这爱好呢?” “爱好你大爷!” 然而,她才说完,容彻便用力在她腰上拧了一下:“再说一遍?” 林清欢:“……”狠狠的瞪着她,不服气道:“你可以说我就不能说了吗?” 容彻:“我有大爷的,你爱好我大爷,那我怎么办?” 林清欢:“……”目瞪口呆,半天:“你他妈可真会挑刺!” 容彻伸手捧着她的脸颊,一边一个,重重的亲了一下,然后又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啄了两下她的嘴唇,压低声音道:“我妈一般不挑刺,当着我妈的面儿可别这么说。” “……” 容彻抱着林清欢才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起来。 设计大赛除了第一天要参加一个签到仪式,其他时间都定在下去。 现在还处在海选阶段,因为作品众多,评委组审核需要时间,所以,海选结果公布定在下周。 这一周时间评委组跟赛事组那边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审核赛选上,半封闭状态。 而所有参赛学生则住在承办方提供的酒店里。 按理说林清欢也得在,但她仗着离家近,就跑回来了。 工作人员也没说什么,大概是可以的。 然而,林清欢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餐厅,林清欢与容彻正在吃饭,苏璐的电话便打来了。 接通,林清欢还没说话,那边便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在酒店住?” “恩。”林清欢回答:“也没说必须要住酒店吧?我只要不迟到不就行了吗?” 苏璐:“哦,那恭喜你!从今天开始,各院校代表跟指导老师以及参赛学生,必须住酒店。” 啪的一声。 林清欢手里的餐勺都吓掉了。 容彻:“……”弯腰捡起来,又去厨房拿了套新的出来给她,看她一脸郁闷,问道:“怎么了?” 电话还没挂,林清欢没开免提,苏璐也不知道容彻在,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你也知道的,总要有想要折腾你,这届关注度又堆的那么高,你本来就是众矢之的,沈风砚跟颜茗不使坏,别人也看不顺眼。” “别人?”林清欢凝眉问道。 苏璐这才道:“你被其他院校的老师联名投诉了。” 林清欢:“……” 好吧。 她跟颜茗有过节,但那也只是私人过节,外面的人不知道,再加上她跟颜茗同属于一家艺术经纪公司。 且他们住的酒店还是沈氏集团旗下的世纪酒店…… 所以,投诉什么的,也是合情合理。 但现在重要的是:“会对艾佳他们有什么影响吗?” 苏璐:“对他们没什么影响,对你跟容彻有些影响。” “我跟容彻?” 苏璐:“离比赛结束还有一个月时间。” 额…… 好吧,的确适合影响。 但,还没完呢:“而且你还要给评委组跟公正组的总监写一份说明报告。” 林清欢气得把刚拿到手里的勺子直接摔到地上:“谁他妈那么闲,难为他想得出这么变态的注意了。” 容彻:“……” 那边的苏璐一脸无奈:“能有什么办法啊,其他院校联名投诉你不遵守规则,赛事组那边不给人个交代明显说不出去啊。 ” 林清欢隐隐觉得胃疼。 但,能有什么办法。 “好吧,先这样,我一会儿就过去。” 苏璐:“恩,你酒店房卡在我这儿,一会儿过来了你给我发个消息,我把房卡给你。” “恩。” 说完,挂了电话。 容彻吃了一口三明治,看着她,片刻,伸手将她拉到怀里,让她坐到他手上:“怎么了这是?一大清早的,谁那么不开眼惹我家宝贝不开心?” 林清欢:“……”没好气的斜睨了他一眼:“说话之前你也看看时间吧,现在叫一大清早?” 都快一点了,他们现在吃的是午饭! 容彻凑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亲:“我们这不是刚起来没多久吗!可不是要算早上?”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 你可真会鬼扯! 然而,也没必要否认,而且,也有必要跟容彻说一下:“接下来的一个月,一直到比赛结束,我都要在酒店住了。” 但,意料之外的,容彻反应很平淡:“恩好。” 不过,也将她抱得更紧了:“晚上没有我陪你,睡得着吗?” 林清欢:“……”半天,直接道:“这有什么好睡不着的?” “真的吗?”容彻:“做噩梦也不怕了吗?” “你强奸,我那次吗?”从始至终,她的噩梦只有那一个。 “……” 容彻被她堵得没话说,半天,在她腰上不轻不重的拧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谁强奸谁!” “你还委屈了!” 容彻:“可不是委屈吗?谁能想到一进房间有那么漂亮一个美女等着,还是我最喜欢的那一个。”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反正现在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想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能有什么理由呢?所有的理由都不过是,命中注定的,老天爷不想再折磨我了……” “折磨?” 容彻之间落在她柔软的腰肢上,听见她指纹,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顿,不过很快,手心里包裹着的一团火热便整个贴了上去。 嘴唇狠狠的吻在她白皙的天鹅颈上,知道弄出一片绯红的印记才肯罢休。 林清欢被他弄得有些疼了,不耐的推开她,伸手摸了摸刚才被他弄过的地方,斜了他一眼:“有痕迹吗?” “没有。” 林清欢:“……” 我信你就有个鬼了。 “肯定有!”林清欢瞪着他道。 “一会儿就没了。” “……” 容彻抱着她又亲了一会儿才放开,林清欢跨坐在他身上,手臂被他按在他的腰上。 林清欢虽然心里还有气,但扛不住他软磨硬泡的,虽然不情愿,但也由着他了。 容彻呼吸稍稍有些凌乱,性感的喉结滚了滚,顺了一口气,舌头勾了勾唇角,明显有些意犹未尽,不过看她还没完全消气,也怕憋得太近,再把他们家小兔子逼急了,她可是要咬人的。 伸手将她勾在嘴里的凌乱的头发撩开挽在而后,声音懒懒的:“晚上可以偷偷溜进你房间吗?” 林清欢:“……” 明显的不想答应,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容彻揽住她的腰肢,又将她朝怀里拉了拉,循循善诱道:“反正他们也没说不准家属探班,是不是?” 林清欢无语的笑了笑:“他们一开始也没说不让回来啊!” 她也不想觉得别人针对她,只是一开始的确没说,所以她才那么放心大胆的回来。 现在容彻又说要过去…… 万一再来闹出点什么连,她脸还要不要了? 但,反正容彻是一贯不要脸的:“那就等他们什么时候说不让我去的时候,我再不去不就好了?” 林清欢:“……” 你他妈可真会折腾! 第322章 总有人以为我给你带了绿帽子 然而,容彻是这么说的,事实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世纪酒店,林清欢房间门口。 容彻正要敲门,走廊那边忽然传来一声调侃:“就这么穷追不舍吗?” 转头看过去,容晨与他的秘书金研正从的左边走廊过来。 容彻眉心微拧:“你怎么在这儿?” 容晨也不隐瞒:“毕竟在合作,有时间还是要过来看看一下的。”说话间,人已经走到容彻跟前了,牵着嘴角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林清欢房间的方向,勾唇笑了笑:“弟妹现在不在房间。” “在哪儿?”容彻眉心微拧,追问道。 容晨直接道:“会议室。” 容彻也没说什么。 毕竟林清欢在这儿是有工作的,他倒也不是不能去,而是极有可能会给她添麻烦。 容晨抬手看了看时间,才九点,还早,便道:“要不要下去喝两杯?” 容彻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沉思一会儿,点头答应。 世纪酒店酒吧,两人面对面坐着,容彻明显心不在焉,容晨都看在眼里,闲闲的笑着,直接道:“其实你没必要这么不放心的,至少祁燃现在的心思没你跟弟妹身上。” “恩?” 容晨凝眉:“这么寸步不离的跟着,不就是担心祁燃吗?” 容彻蓦然嗤笑一声,否认道:“不是。” 容晨牵了牵嘴角,显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容彻心思深,即便是容晨也只是能揣摩出一些而已。 祁燃跟容彻的事情容晨也只是听说,然而,能让容彻这么在意的,想来也是跟着林清欢有关。 只不过,容晨没想到,居然还有其他的事情。 酒吧灯光调得很暗,他们又坐在靠角落的位置,容晨懒懒的靠在座椅上,看向容彻的时候满眼的打量。 容晨其实从来都没想明白过,一直以来,他到底比容彻查到什么地方。 所以从始至终他都在试图揣摩容彻的心思,但每一次,好像都查了那么一点点,就像现在这样。 知道他是为了林清欢, 却不知道是针对谁…… 想想也真是。 容彻就不一样了。 除了林清欢,他好像从来不在乎任何事情。 想着,容晨不由得自嘲一笑,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磨蹭着手里的酒杯。 说到底,他到底还是不如他。 好像是既定的事实一样,如论他如何挣扎,最终也不过如此。 而另一边,几个其他院校的老师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话题无一例外是关于林清欢的。 “评委组里有一个同公司的,合作方那边也是,林清欢他们那组背景也太硬了吧!” “就是不知道赛事组会不会直接漏题给他们。”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还玩儿什么,直接回家不就好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完全没注意到容彻已经在朝那边看了。 “一场比赛而已,你们这就羡慕了?人家明明一整个人生赢家好吗!” “是啊,能拉的下来给人做后妈的人毕竟不多。” 容彻跟林清欢结婚之前就有孩子这件事情人皆尽之,但却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思源本身就是他跟林清欢的孩子。 所以,便是现在, 林清欢还是少不得被人议论做了‘后妈’。 容彻眸色里渐渐多了几分冷意,只是碍于身份,到底不好因为这些事情就过分张扬。 容晨也是难得见容彻隐忍,所以一时也来了兴致,懒懒的靠在座椅上,饶有兴味的看着容彻淡淡的笑着:“其实后妈不后妈的,你们两个自己心里没疙瘩就行了,别人怎么说,别那么在意。” 话是这么说,但是不是挑刺,他自己心里清楚。 而那边的谈话也还在继续。 “有那个本事做后妈,也未见得日子过得一定好,这年头这些豪门公子哥,哪一个不是左拥右抱的,容先生婚前都能给她搞出来一个快五岁的孩子,婚后还不知道什么样呢,这些人啊……” “是啊,也就是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像容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倒贴他的豪门千金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男人嘛,谁不喜欢新鲜的!” “诶对了,你们知道吗,容先生其实一直有个青梅竹马,是个在国际上都很有名的钢琴家。” “是吗!” “那你们说,容先生还在的亲妈,是不是就是……” 容彻到底是听不下去了,直接起身走到那些人面前,冷声道:“就是什么?” 谈话忽然被打断,那些人也是吓了一跳。 闻声转头看过去,俱是一愣。 容彻素来低调,不怎么接受访问或者出席公开活动,再加上近来到军区复职,所有的信息更是高度保密。 所以,这些人,也不是全部都认识,但还是有一两个认出来了的。 “容……容先生?” 容彻冷冷的看了一眼众人,闲闲的嗤笑一声 :“来参加比赛的,不好好把你们的心思用在如何指导参赛学生上,议论别人家私事倒是起劲,就你们这样的,还想赢?” “不好意思容先生,我们……” “别人不靠背景就已经碾压你们了,靠背景你们还能站在这儿!”容彻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最后,视线落在那个说他婚前婚后都乱搞的人身上,轻蔑的笑着:“想来这位小姐在某些事情上一定感同身受,否则怎么可能说得那么信誓旦旦的!” 紧接着,又将视线转到另一个说林清欢后妈那个女人身上,咬牙道:“我老婆给她自己孩子当‘后妈’管你屁事,需要你跟着瞎操心吗!” 然后,又是另一个:“我孩子就是跟我青梅竹马生的,你有意见?” “对不起容先生,我们不是故意的。” 没有,自然,也不敢有。 “我们就是一时糊涂,所以才……” “一时糊涂?”容彻清冷的笑着:“那我也可以一时糊涂找点借口取消你们的参赛资格咯?” 众人:“……” 他想做,自然还是有那个能力。 只是这样一来,又将所有的问题都引到了林清欢身上,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容晨就跟在容彻身后。 其实,他也是鲜少见容彻这样咄咄逼人。 毕竟容彻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怒形于色的人,他想做什么,从来都是直接做的,这么声势浩大,无非就是想给她们一点教训,让她们知道些厉害,也能对林清欢忌惮一些。 但,容晨是本届比赛很重要的合作方之一,见他在场,那些人自然是把希望都寄托到了容晨身上。 “容总……” 然而,容晨也只是笑了笑,并没多说什么。 有些人的舌头,还是要好好理一理的,否则每天耳朵里听到的都是这些话,实在是无聊的很。 倒是容彻,直接把话挑明了:“有一点你们说的的确没错,林清欢背景的确是你们比不了的,但却不是你们所谓的那些人。” “从始至终,她背后的势利便只有我一个,所以你们说话做事最好的还是小心些,再让我听见一些乱七八糟的议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然而,他才说完,入口处便传来祁燃的声音:“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紧接着,便是林清欢的声音:“容彻?” 容彻转头看过去,祁燃身后还跟了一些人,左不过是这届比赛的指导老师或者是一些工作人员之类的。 林清欢在其中,但,沈风砚不在。 而这个时候林清欢也已经走到容彻跟前了,眉心微微拧着,视线落在容彻脸上一会儿,随即又转移到对面那几位已经先到了的老师身上。 一个个噤若寒蝉的样子。 林清欢伸手扯了扯容彻的衣袖,凝眉问道:“怎么了?” 容彻稍稍舒缓了一口气,随即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些人,然后伸手将林清欢揽在怀里,眉头微挑,声音清冷却又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威压:“来,给大家介绍一些……” 林清欢一脸无语。 还需要他介绍吗? 但,容彻还是自顾自的说着:“这是我孩子的妈,亲妈!” 亲妈两个字,他咬的极重。 林清欢尴尬的牵了牵嘴角。 未婚先育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好吗! 但,思源的事情,的确挺让人误会的。 估计是这些人无意间说了什么,惹了容彻不高兴吧。 但,容彻好像还没说完一样,揽着林清欢的力道也稍稍加重了几分,接着道:“也是我的青梅竹马。” 林清欢眉心的起伏明显是现场所有人中最明显的的那一个。 开什么玩笑呢…… 可,偏偏,容彻就是这样说的。 且,说完,又郑重其事的补充道:“从始至终,我都只有她一个女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这话,像是说给那些人听的,又像是,承诺给林清欢的。 只是林清欢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那句是 ‘也是我的青梅竹马’。 所以,她忘记的事情,真的有那么多吗? 想着,林清欢不由得抬头看向容彻,清澈的眉眼里明显多了许多探寻,半天,才不可思议的说了一句:“你……说这些干嘛?” 容彻垂眸,笑着看她,也不隐瞒:“不说清楚的话,别人总以为我什么时候给你戴了一顶绿帽子,正好所有的人都在,还是把话都说清楚的好……” 第323章 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林清欢嘴角尴尬的牵了牵。 怎么就给她戴了绿帽子了…… 她悻悻的笑着,转头看向站在容彻面前话都不敢说的那群人,凝眉问道:“怎么了?” 容彻在场,谁还敢多说什么。 看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敢说话,林清欢将视线转向容彻身上。 容彻揽了揽林清欢的肩膀,看向她的时候,眼眸里满是宠溺:“没什么。”说着,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跟着祁燃来的那些人,眉心微微拧了拧,低头看向林清欢:“这么晚了,怎么来这里了?” 林清欢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解释道:“祁总请我们下来吃点东西。” “哦。”容彻眉眼微抬,落在林清欢肩膀的手稍稍用力,沉吟片刻后,转头看向林清欢,眉心微拧着些许起伏,眉眼里捎带着几分不悦:“不是告诉过你,胃不好晚上就少吃点东西吗?” “……”有吗? 反正林清欢表示自己从来都没听说过。 但容彻话已经说出口了,她还能说什么。 祁燃也没说什么,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笑着。 容彻说完,转头看向祁燃,嘴角微敛着的弧度稍稍明显了几分:“一定要参加吗?” 祁燃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笑着道:“随意就好。” 容彻垂眸看向林清欢:“听到了吗?” 林清欢:“……” 她的沉默似乎让容彻有些不高兴,眉心微蹙,语气里夹杂这些许不悦:“晚上再胃疼别喊我起来给你拿药。” 林清欢无语。 说的那是你吧! 林清欢以前胃的确不是很好,不过自从跟着容彻在一起之后,作息跟饮食都有着极其严苛的标准以及时间规定,已经好长时间没胃疼过了。 但现在, 老实说,她有些胃疼。 容彻明摆着已经把‘快走’两个字写到脸上了,林清欢虽然算不上绝顶聪明,但也不至于真看不懂。 转头看向祁燃,礼貌的笑着:“你们慢慢玩儿,我先走了。” 祁燃笑着点头。 容彻很满意,牵着林清欢的手,于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祁燃脸上笑明显冷了冷。 容晨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总觉得……莫名其妙,但又的确是只有容彻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视线落在祁燃脸上,猝不及防的摇头笑了笑,随即才又走到刚才的位置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端了酒杯喝了一口,越想越觉得好笑。 祁燃让她们随意,自己则走到容晨对面坐下,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 容晨也不意外,只是觉得好笑,闲闲的捏着手里的酒杯,笑着看向祁燃:“让我猜猜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还是纯粹闲得无聊,自己一堆事儿还没理干净,但就像跟他过不去?” 祁燃也不否认,眉眼微微敛着,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我跟他过不去是什么值得好奇的事情吗?” 容晨眉眼微挑,语气里噙着浓烈的意犹未尽:“那是真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不是。”祁燃眼眸微微垂着,视线落在手指上,带着薄茧的食指指腹漫不经心的磨蹭着拇指,清冷的嗤笑一声,继而懒怠的抬眼看向容晨:“要搞事情就不会带那么多人了。” 容晨闲闲的笑着点头:“也对。” 祁燃眉眼微敛着,始终都没看向容晨,容晨亦是如此。 他们两个,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 林清欢被容彻带回房间。 才推门进去,容彻便一脸的不高兴的将林清欢抵在门口的墙壁上:“这么晚了还跟人去酒吧鬼混?” 林清欢都要无语了:“又不是我一个人跟着去的,什么鬼混?这分明就是团建!” 还好沈风砚没去,如果他也跟着去了,容彻还不直接要炸? 然而容彻却依旧不依不饶:“我说是就是!” 林清欢:“你还讲不讲理了?” “的确是不讲理啊,跟你我还讲什么道理?” 林清欢:“……” 她不说话,容彻就恨不得把‘不高兴’三个字写到脸上,身体紧紧贴着林清欢,将她牢牢的抵在墙上。 他密不透风的压过来,林清欢稍有些不自在,手臂抵在两人之间,稍稍推了推他:“别压着我……” 然而,容彻却变本加厉的越贴越紧。 林清欢眉心微蹙,看向他的时候捎带着些许嗔怒。 容彻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脸不满:“不压你,去压别人吗?” 林清欢:“……”你这是什么垃圾逻辑! 然而,还不等林清欢说什么,容彻便又开口:“快点,解释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解释什么? 林清欢一脸茫然。 容彻这次倒不卖关子了:“为什么要跟他出去?” 这个他,自然是指祁燃。 林清欢明显有些不耐放:“刚不是说过了吗,团建。” “就那么简单?” 林清欢凝眉:“不然还能是什么?” 容彻:“我不信。” “……”你不信我能怎么办啊! 林清欢欲哭无泪:“他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 “他就没单独跟你说点别的?” 林清欢一时哑然。 容彻眉心微微拧了拧,眉眼微挑,语气里噙着些许笃定与不满:“看来是有了……” 林清欢:“……”片刻,沉了一口气,无奈道:“签到仪式那天,他的确说有事情要跟我说。” “然后呢?”容彻语气还算和缓。 他还是相信林清欢的。 签到仪式那天的事情,林清欢去了宋池那里,很快又被他接回家,显然没时间跟祁燃单独见面。 所以,也没什么好多想的。 至于林清欢:“然后?”眉心微蹙,一脸的匪夷所思:“还能有什么然后?” 容彻:“就除了说有事要跟你说之外,他还有说什么吗?” 林清欢仔细想了想,随即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 林清欢无语的白了他一眼:“那你以为还能有什么?” 容彻倒没说什么,只是又只问了一句:“那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跟我说?” 林清欢眉心微拧,理所当然道:“我又没去,再说了,本来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没必要一定得说吧?” 容彻轻笑一声,伸手捏了你她的鼻子:“上次就算了,但是下次一定要说。” 林清欢无语。 不过,还是答应:“好,知道了。” 容彻手臂环住她的腰,身体紧紧的贴着她,语气里捎带几分循循善诱:“再说一遍。” 林清欢眉心微拧,一脸的不理解:“为什么要再说一遍?” “刚才那个回答太敷衍了。” 林清欢:“……”片刻,凝眉道:“有吗?” 容彻点头肯定:“有。” 林清欢:“……”那好吧:“好,我答应你,下次他再跟我说话,我一定一字不差的告诉你。” “恩。”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白皙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明媚的眉眼微微眯着,看着他笑:“开心了吗?” 容彻低头在她的嘴唇上啄了啄,声音低沉而性感:“开心。”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随即踮着脚,亲了亲他的嘴角,只是要离开的时候却被容彻狠狠吻住…… ………… 两个人身上出了很多汗,粘粘的贴在一起很不舒服。 林清欢难耐的动了动身子,但容彻却将她抱得更紧。 “……”林清欢伸手推了推他:“有些热……” “恩……”容彻低头吻上她的脸颊,随即轻咬着她的耳垂,声音里侵染着情欲,声调沙哑而性感:“我也很热。” 说着,容彻身体朝她贴了贴,很快,便又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柔软的舌头勾了勾唇角:“你……” 只是,话还没说完,嘴唇便被容彻稳稳的擒住。 “唔……” 容彻顺势深入,林清欢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不要……”了。 她反抗的稍稍有些明显,容彻也不着急,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安抚道:“乖……” 林清欢凝眉,一脸的可怜相:“真的很累了……” “不让你动……” 林清欢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不动就不累了吗!” 容彻宽大的手掌落在她脸颊上,轻柔的抚摸着,继而,缓着声音道:“那我快点。”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 容彻捧着她的脸颊,细细的吻着她的脸颊。 较之以前,容彻温柔了许多,像是体谅,又像是忍耐一样。 结束之后,两人身上的汗更多了。 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被抱了起来,再之后,身体便被一股温暖的水流包围着。 身上的疲累稍稍消除了一些,才懒懒的睁开眼,看向容彻。 他让她靠他肩膀上,拖着她的手,指尖触到一点凉,垂眸看过去,容彻正拿着指甲钳给她修剪指甲。 林清欢懒懒的笑着:“怎么想起来給我剪指甲了?” “还说!”说着,侧了侧身,肩头上的红痕赫然晾在她眼前。 林清欢:“……”随即,幸灾乐祸的瞥了他一眼:“活该!” “是吗?”容彻低头擒住她的嘴唇,缠绵悱恻的纠缠着,炙热的欲望好像要喷薄而出了。 林清欢双腿不由得抖了抖,身子向后撤了撤,立刻认怂:“好了好了……又没说不给你剪!” 说着,乖乖伸手让容彻把指甲剪掉再也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的地步。 第324章 “没有,也不会。” 第二天早上,林清欢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 迷迷糊糊的从床上起来想起开门,只是才刚从床上坐起来,便听见容彻开门并跟人说话的声音。 “你们林老师还没起,着急吗?” 林清欢都要无语了。 然而,低头看了看身上。 现在这样子,好像的确不适合出去。 然而很快,扯了放在旁边柜子上的睡袍裹着,踩着拖鞋,赶紧去了洗手间,简单的梳洗之后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出去。 但容彻已经将房门关上,转头看她从卧室里出来,眉心不耐烦的拧了拧:“时间还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确定还早吗?我刚都听见了!” 容彻:“是你的学生起得早。”说着,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说是熬了一整晚做出来的, 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清欢有些不相信容彻的话。 转头看了一眼时间,七点钟,的确……算早了。 而且现在在海选审核阶段,今天晚上才会出具体结果,林清欢根据她们各自的情况留了具体的训练作业,不过目的也不是给她们压力。 熬了一整晚…… 说实话,这个结果,不是林清欢想看到的。 对于她们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显然是比赛。 所以,训练只能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林清欢也不好再说什么。 从容彻手里结果那份训练手稿,视线落在上面,嘴角不由自主的牵了牵。 容彻眉心微拧:“很喜欢?” 对此,林清欢没什么好隐瞒的:“从不意外的话,她应该会拿到一个很好的成绩,金奖也不一定呢。” “是吗?”容彻略有些好奇,稍稍凑近一些,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将她手里的那份手稿抽出来,翻开看了看。 看第一眼,的确挺让人眼前一亮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然而,现在他在意的却不是这样。 原本可以抱着她多睡一会儿的,但好端端的却被人吵醒了…… 容彻还是有些不乐意的。 林清欢还在惦记着艾佳的设计稿,朝容彻要,但容彻却完全不给她,拿着设计手稿,伸手举高,林清欢身材还算高挑,但与容彻还是有些察觉的。 踮着脚尖都完全够不着。 眉心微拧,语气里稍稍凝着些许不耐烦:“我再看看。” “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林清欢无语:“看过了就不能再看一遍了吗?再说了,别人还等着我给她建议呢?”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容彻反问。 林清欢:“……”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即摇头:“以我的能力,暂时没看到什么需要完善的。” “那还看什么看?” 容彻说着,直接将林清欢扛起来。 林清欢头朝下趴在他肩膀上,眼晕的难受,伸手砸着他的背:“放我下来……” “不放!” 容彻紧紧抱着她,走到柜子前将艾佳的设计手稿放在上面,抱着她去卧室,丢在床上,然后,欺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 林清欢目光柔和清澈,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片刻,声音温软迷人:“你想干嘛?” 容彻温热的指腹轻揉着她的嘴唇,半天,才懒懒的道:“你想干嘛?” 林清欢:“……”无语的瞥了他一眼,侧了侧身,想要他从她身上弄下去,但,容彻却抱得更紧。 “……”白了他一眼,语气里稍稍夹杂着些许不耐烦:“我不想干嘛!下去……” “不下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林清欢笑着咬牙:“打你了!” 容彻笑着将她的手拉了起来。 “干嘛?”林清欢眉心微拧。 容彻:“不是要打我吗?” 林清欢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你……” 容彻没再为难她。 她侧躺着,背对着他,容彻也不介意,拉了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从身后抱着她。 容彻贴过来,林清欢稍稍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避开,但却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林清欢不耐烦的动了动身,小声的抗议着 :“别抱那么紧,热……” 然而,这个热字才刚开口,林清欢就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咬了。 昨天晚上她说热,容彻也说热,然后就…… 林清欢一脸无奈,干脆什么都不说。 容彻也还算老实,只是在她说热之后,不由得轻笑一声,继而柔柔的亲吻着她的耳畔,调笑道:“穿着衣服睡怎么可能不热……” 说着,便撑着身下的床起来,侧身跪坐在林清欢身上。 林清欢:“……” 转头看向旁边,不想搭理他。 容彻伸手将她来起来,然后将她身上的衣服脱掉。 “……”林清欢瞪着他,也不多说什么。 然而,容彻却振振有词:“不是热吗?” 接着, 又补充道:“再说了,穿着衣服睡也不舒服。” 他才说完,便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也一起脱了下来。 俯身压下去,滚烫的胸膛紧紧贴着她。 林清欢想避开,但却根本避无可避。 下身还穿着裤子,但很快,也被容彻脱掉了。 他脱了林清欢的,又去脱他自己的,胡乱的踢到床尾,密不透风的紧紧抱着,难分难解。 林清欢被他弄得很不舒服,可推又推不开,十分懊恼:“你是不是想弄死我?” 容彻闲笑着:“我怎么舍得……” 林清欢斜了他一眼:“那你还勒得那么紧?” “傻姑娘……”容彻吻了吻她的额头:“分明是太爱你了不舍得放开。” 林清欢:“……”我信你就有个鬼了! 容彻知道她不高兴,但,就是舍不得放手呢。 他指尖的温热轻触在她细腻柔滑的背部,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好一会儿,低头看向依偎在怀里的她,含笑道:“睡得着吗?” 林清欢的确有些累,但,却也如他所说,现在并不是很想睡觉。 醒了再睡下对她而言,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自然,容彻也是知道她的。 低头看着他,沉吟片刻道:“那我们说会话吧?” 林清欢蹙眉,的确是个好主意,但:“说什么?” 容彻眉心微拧着,也是认真想了好久才道:“随便聊聊,比如……我们以后的生活之类的……” 林清欢忍不住笑了:“以后的生活?”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现在的生活还没过完呢,这就想以后的了?” 而且, 要紧的是,以前的生活,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容彻清隽的眉眼里流转着温和的笑意,还带着些许淡淡的憧憬:“明天,下一个月,明年,或者说……起床之后,都可以叫以后,怎么就不能想?”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那现在呢?” “现在就这样静静的靠着,想象着我们的以后。” 我们的,以后…… 这几个字,林清欢总觉得容彻说得极其温和。 不知道为什么,竟也有些憧憬。 白皙修长的手臂环抱着他的腰身,靠在他心口的位置,认真想了好一会儿,随即,从他怀里抬头,看着她,温沉的眸色里凝着几分期盼:“去楼顶的餐厅花园吃早餐吧,听说这家的蟹黄粥特别好喝。” “恩。”容彻点头答应,然后:“然后呢?” 林清欢:“然后就各自去工作啊。” 容彻深吸一口气,语气略带着几分无奈的妥协:“也是。” 林清欢蹙眉:“怎么了吗?” 容彻摇头:“没什么。” 林清欢:“明明就是有。” 容彻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颈窝处,贪婪的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好一会儿,才不是十分情愿的道:“这么说起来,我每天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好少……” 林清欢有些不明所以:“可是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啊。” “只是一会儿而已。” 林清欢凝眉,不是很理解。 容彻伸手将她眉心的起伏慢慢抚平,声音缓缓的,解释道:“你自己算算啊,早上吃饭一直到晚上才能见到你,甚至都没时间像现在这样好好说话就睡了,今天都还算好的还能跟你一起吃个早饭再走,以前哪有时间?” 林清欢扬唇笑了笑:“那你想怎么样?” 容彻抱着她的力道稍稍加重,眼眸微垂,看着她,每一个字都说的极其坚定:“像现在这样,每时,每刻。” 林清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着他,好半天才扫兴的说了一句:“会……腻得的吧?” 容彻眉心微蹙:“怎么可能?” “两个人总是待在一起,总是会腻得,有一些自己的空间多好,看不见的时候就会彼此想念,所以,再见面的时候,总会觉得特别有意义。” “那你是嫌我烦了吗?” 林清欢:“……”心不在焉的,懒懒的反驳着:“没有啊,怎么会……” 可是到底会不会,现在,还真不好说。 林清欢十分讨厌现在,她无比确信。 他的爱意是清晰而又深刻的,可她却无法给予他准确的回应,这甚至,让她有些愧疚。 而她,真的讨厌再亏欠别人,尤其是,深爱自己的人。 她看着他,嘴角慢慢的扬起一抹清和温雅的笑,淡淡的摇头,笃定道:“没有,也不会。” 至此,容彻好像放心了一样,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再睡会儿,闭上眼睛,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想,很快就睡着了。” 第325章 “恩,我看起来显年轻。”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如他所说,林清欢也的确睡着了,只是醒来的时候没看见他在身边,心里那种失落感也越发明显。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偏偏,她没有办法。 容彻有他的事情要做,以前是工作,现在是使命。 而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没有理由阻拦。 踩着拖鞋去到盥洗室洗漱,拿了牙刷准备刷牙,才注意到被子上贴了张便利贴。 ‘早餐在微波炉里。’ 林清欢稍有些迟疑,含着牙刷从盥洗室去到厨房。 像容彻说的那样,微波炉里的确放着一份早餐,还是她才说过的,想吃的蟹黄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来放在那里的,几乎已经凉透了。 林清欢转头看了下时间,这时候才九点半,也就是说,容彻离开至少有一个小时了。 可能她才睡下不久他就走了吧? 林清欢也只是那么想。 意料之中的。 这段时间都还算好的了,往常白天基本都见不到容彻。 无可厚非,所以,也不必介意。 林清欢想着,将已经冷透了的蟹黄粥重新放到微波炉里,关上,加热,洗漱好之后刚好可以吃。 之后便到了与艾佳他们约好的辅导时间。 主办方没有额外帮他们准备会议室,所以临时工作室就在她的房间里。 她的房间是一个套房,出了主卧与客厅厨房这些常备的,还有一间书房,所以平时他们讨论辅导就都在她房间的书房里。 艾佳早上过来原本是找林清欢的,结果却撞见了容彻,一大清早的打扰他们,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看见林清欢也是十分的不好意思,甚至下意识的在躲避一样。 林清欢凝眉:“怎么了?” 艾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的:“今天早上……真的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们的……” 林清欢笑了笑,只是还没说什么,另外几个就开始八卦了。 “容先生对林老师真是好!你们两个简直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好吗!” “什么王子跟公主?是偶像剧里的男女主好吗!” “反正就叫人羡慕,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种又帅又有钱又特别体贴的男朋友啊!” “你做梦!” “哈哈哈哈哈……” 林清欢都要无语了,拍了拍手:“感觉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紧张,今天下午可是要出海选结果了,难道你们就不怕第一轮就被淘汰吗?” 此话一出,林清欢便遭到所有学生的一直鄙视。 “林老师过分了啊!我们好不容易忘了这件事,您又提?” 林清欢摊手:“忘记就不用面对了吗?” “与其一整天都紧张兮兮的,还不如完全不像,反正结果是怎么样的,到时候就知道了。” 林清欢:“……”半天,由衷的感叹道:“年轻真好。” 想得开。 艾佳:“林老师您年龄也不大的啊?” “跟你们比还是不行。”林清欢笑着自嘲道:“五六岁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其他人:“居然有五六岁?” “一点都没看出来!” 林清欢无语:“恩,我看起来显年轻。” 说过说,到底还是要做正事的。 林清欢说完从手里抽出来艾佳早上给她的设计图,什么都没说,就是让在场的所有人看了一遍。 自然,都是赞赏有加的。 艾佳好像性格有些过于内向还是怎么的,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林清欢看在眼里,但也不着急说什么。 最后,所有人都看过一遍了,设计图又重新回到她手里,她眉眼微微敛着,嘴角浅浅的扬了扬,稍稍舒缓了一口气:“好了,现在你们都有什么看法,说说看。” 一直沉默,面面相觑的。 终于,有人小声道:“艾佳一直是我们这届最出色的学生,当初她说不参加,许教授还惋惜了好久,现在……但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是服气的。” “对啊,实力如此吗!” 林清欢嘴角微动,眉心的起伏稍多了几分。 艾佳双手交握着,好一会儿才开口:“是不是……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林清欢视线落到她身上,笑着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艾佳声音越来越小。 林清欢嘴角扬了扬,一如既往的笑着:“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对自己,还有对自己的对手的实力判断。” “诚然,艾佳的实力你们都是信服的,但这紧紧是因为,她的能力比你们都要突出,所以你们下意识的觉得,你们比不过她,而她也是你们其中最好的。”对她们,林清欢不想有隐瞒。 “可一旦你们这样想了,心里就好像认定了一样。”林清欢继续道:“现在她是你们的队友,但金奖只有一个,这也就意味着,有一天你们会成为对手。” “尊敬并肯定自己的对手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能力,但记住了,心存敬畏,而不是畏惧。” 艾佳双手交握着,身子挺得直直的,好一会儿,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而这时,林清欢又将话题转向她:“而你们的肯定与赞扬,也会给艾佳带来一定的阻碍。”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林清欢目光清和淡然,语气柔和:“我们看到的这些,你们以为是全部,但对整个比赛来说,那么多参赛学校,那么多的作品,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甚至都不到十分之一。” “艾佳很好,但不是最好,也可以更好,所以……”林清欢唇角微扬:“无论何时,请你们不要给自己预设位置,你不是最好的,自然,也未见得一定垫底。” “即便今天晚上的结果公布,难说你们中间不会有第一轮就出局的,但,即便是这样,这也不是你们最终的位置。” 林清欢淡淡的笑着:“当然,你们的心态都很好,希望以后也能这样。” 她说完,他们许久都没说话。 林清欢也没再说什么,帮他们分析了一下各自需要注意的点便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艾佳留到了最后。 在比赛这件事上,林清欢对任何人都没什么好隐瞒的,都是直截了当,有什么说什么:“你实力很强,但也要注意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是辅助,不是全部,尤其是在比赛期间,养精蓄锐还是很关键的。” 艾佳有些腼腆,见林清欢这么说,也不敢多说什么,一直低着头,小心翼翼的。 林清欢一时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告诉她:“早点回去休息休息,晚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艾佳:“恩。” 送走艾佳,苏璐与肖肃也过来了。 苏璐是星芒的工作人员,这次比赛她也是全程参与的,主要负责与各大院校的对接,确保赛事流程顺利进行。 肖肃则主要负责林清欢这方面的工作。 苏璐将手里的流程单递给林清欢:“注意时间,别迟到了。” 林清欢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看向肖肃:“一会儿你把所有学生的资料再发一遍给我。” 肖肃眉心微蹙:“怎么了吗?” 林清欢嘴角牵了牵,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只是跟他说:“再确认一遍。” 肖肃也没在说什么。 下午五点,海选赛结果公布。 此次比赛参加的院校一共有20个,每个院校参赛学生10名,海选阶段会刷下去一半。 以往的比赛参赛的学生的资料以及院校信息都是公开的,第一阶段几乎不会出现一个院校全部被刷下去的境况。 但现在所有的信息都是屏蔽状态,谁也不知道手里的作品是出自哪个院校的哪个学生,所以结果到底是什么样的,就完全不好说了。 林清欢对她手下学生的水平很了解,但对别人却一无所知。 万一呢…… 所以,想想就觉得有些紧张。 肖肃站在她旁边,看着她那个样子,不由得笑了:“又不是你参加比赛,怎么感觉你比她们还要害怕?” “如果只是一两个没过海选也就罢了,要是全部被比下去……”林清欢想想都觉得脑仁疼:“对学校名誉上肯定会有一些损伤,还有就是……” 她说着,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正在评选组那边忙着的颜茗身上。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感觉都要跳出来了。 肖肃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动声色的牵了牵唇角,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不会的。” 林清欢扁了扁嘴角,好一会儿才道:“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然而,肖肃语气却十分笃定:“她不敢乱来的。” 林清欢眉心微拧,转头看向肖肃,好奇道:“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像是知道什么内幕似的?” 肖肃忍不住笑了:“我哪里知道什么内幕啊!” 虽然这么说,但明显不敢直视林清欢的眼睛。 林清欢算不上顶尖的聪明,但好歹也算得上是心细如尘,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 眉眼微扬,语调里糅杂着些许得意:“还说不是,你们啊……” 不屑撒谎,所以,也不会撒谎。 肖肃也算得上是个面面俱到的人了,但做自己不擅长做的事情,还是会路出马脚的。 第326章 他又何必非得咄咄逼人?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326章 他又何必非得咄咄逼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27章 你的一切一向是我的重要课题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327章 你的一切一向是我的重要课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28章 莫名其妙的,会害怕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328章 莫名其妙的,会害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29章 她是宋立安跟贺敏的女儿 容彻将她抱在怀里,林清欢则极力的想要自己静下心来,享受这安静又温和的片刻,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从结婚到现在,一开始的种种不安与误会,到现在的,祈求片刻安心。 她想,她到底是喜欢容彻的。 而且对他的这种喜欢是根深蒂固的。 所以即便她连自己的过往都搞不清楚,仍然贪恋着在他身边的温暖。 靠着她的心口,小心翼翼的往她怀里靠了靠,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随即又抬头看向他,柔柔的笑着:“容彻……” 她声音里的依赖是显而易见的,但容彻却有些不满,眉心微微拧着,声音里夹杂着些许不乐意:“怎么不叫老公?” 林清欢:“……” 这个时候了还计较这些吗? 不过,好吧:“老公……” 容彻侧身完完全全将她包裹在怀里,低头吻在她的额头上,重重的,好久才放开。 他沉哑的声音里压抑着些许情欲:“乖老婆!” 林清欢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讨厌……” 容彻下巴埋在她颈窝处,温柔的语气里却透着浓烈的占有欲:“你本来就是我的乖老婆!” “才不是你呢!” 这种感觉让林清欢有些排斥,因为她私心里还是觉得自己从始至终就属于自己,而不是任何人的。 但容彻却很不高兴,掐着她的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咬着牙,居高临下的质问着:“那你是谁的?” 林清欢嘴角牵了牵,无语的解释:“我是我自己的。” 容彻无话可说,半天,妥协道:“那我是你的,好不好?” 林清欢:“……” 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谁是谁的,重要吗? 她与容彻,只是相爱。 所以,他们并不属于彼此。 她不是他的,她也不会将容彻视为她的私有物品。 但容彻显然很坚持,并且,好像很怕她会反悔一样。 低头吻住她的双唇,温柔绵长的纠缠着。 林清欢慢慢的回应着他,直到两个人都沉浸在对彼此的渴望中。 容彻扶着她的腰,稍稍翻身躺在床上,让林清欢在上面,健硕的手臂勾着她的脖子,绵延不绝的追逐着她的唇角,火热的薄唇慢慢的贴向她的耳畔,暗哑的声音溢满了犹豫:“欢欢……” “嗯?” 林清欢此刻的声音就好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猫一样,柔软甜腻,好像化开了的奶糖一样。 容彻喉咙一紧,扶着她腰的力道稍稍加重,身体不由自主的更加贴向她,咬牙道:“要我。” 林清欢脑子里一片空白,像炸开了烟花一般的绚烂多姿…… ………… 容家老宅。 自从慕云从老宅搬出去,别墅就显得更加清冷了。 容家老爷子除了每天在花园里散散步,再就是坐在茶室里喝茶下棋。 秦瑶过来的时候老爷子才从书房出来,看见她,眸色里渐渐多了厌厌的不耐,也没说什么,直接又转身去了书房,秦瑶深吸一口气,很快也跟了进去。 “爷爷……”秦瑶站在书桌前,朱唇微启,语气清欢柔和。 只是她才刚说完,容家老爷子便直接打断:“你别这么说,容家虽然养了你那么多年,但始终都没让你有家的感觉,爷爷这个称呼实在太重,我担不起。” 秦瑶明媚的眼眸里溢满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容家老爷子抬眼看了看她,见她这个样子,重重的舒缓了一口气,随即移开视线,语重心长道:“想起来好像也的确是这样,如果是自己家的孩子,为什么会让你受那种委屈?” “到底是阿晨不懂事,伤害了你,而阿彻性子又太冷淡,没一个当哥哥的样子,你从小到大都陪着他,他却半点不念你的好,以至于你至今都无法释怀。” 从前的事情,说不清楚到底怪谁。 只是容家老爷子曾对容彻寄予厚望,而秦瑶……又是那个人的后代。 然而现在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算不上后悔,但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不会如此固执。 秦瑶嘴角扬了扬,笑得凄美:“可即便这样,我还是爱他。” “你……”容家老爷子视线落在她身上,眉心紧拧着,不过片刻,也舒展开了:“阿彻的事情,显然已经不是我能做主的了,况且,他跟林家那个丫头感情很好,你何必呢?” 秦瑶哑然。 是啊,何必呢。 他们在一起是两心相悦,她却只能做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可明明,与林清欢比起来,也不差什么啊。 所以,到底还是不能甘心。 而不甘心的事情,自然是要竭尽全力去做的。 她伸手抹掉脸颊的泪水,微微扬起的下巴透着几分决然:“爷爷,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其实林清欢……” 容家老爷子眉心紧蹙,看向她的时候眼眸里溢满了疑惑。 秦瑶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她其实是,宋立安的女儿。” 顷刻间,书房里一片寂静,好一会儿,容家老爷子才冷这声音追问道:“你说什么?” 秦瑶并不隐瞒:“她是宋立安跟贺敏的女儿,千真万确。” 容家老爷子脸色越来越黑,而秦瑶则明显有些得意:“贺敏跟宋立安的那段过往,向来不用我说您也知道,当初宋家老爷子逼迫宋立安跟贺敏分开的时候,不是也确实传出她怀孕的消息吗?想来以当时贺家的势利,想瞒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秦瑶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不过最终还是道:“其实阿彻跟林清欢早就认识,那时候他在青城疗养,林清欢是负责照顾他生活起居的小保姆。” “青城?”容家老爷子思索了一会儿,继而,咬牙切齿道:“青城……宋家的祖宅不就在青城吗!” “是啊。”秦瑶道:“而且那时候,林清欢甚至都没满十八岁,高中在读,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做手脚的话,以她的年纪,怎么可能会有人用她?” 容家老爷子默默的,什么话都没说。 秦瑶则适可而止。 有些话,只要告诉他就可以了,究竟如何角色,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再多说,就不对了。 然而容家老爷子是什么人,一生都是从尔虞我诈中过来的,自己的亲孙子尚且不是完全相信,又何况是秦瑶:“这些,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秦瑶唇角微扬,意料之中的,也不意外,直接道:“林家一直对外宣称林清欢是因为小时候重病,无奈寄养在乡下的亲戚家中静养,之后才接回林家,但是那个家养家庭,其实是宋立安的司机。” “我是问,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容家老爷子声音里逐渐多了些须不容抗拒的威压。 秦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缓和:“那对夫妻有个女儿,叫……颜茗。” “颜茗?” 容家老爷子仔细想了好久,总觉得这个名字格外耳熟。 而秦瑶,舒缓了一口气,才又接着道:“是慕阿姨以前的学生,也是阿彻一手捧起来的知名珠宝设计师。” 容家老爷子眼眸里依旧布满了疑惑,但这也是在秦瑶意料之中的。 毕竟,容家老爷子从始至终谁都没信,她又怎么可能不自量力的奢望让他信任她。 只是语气缓缓的解释着:“而阿彻之前之所以那么维护颜茗,也是因为林清欢。” “宋家对林清欢是个什么态度不问我说您也是清楚的,宋家与贺家早在二十几年前都已经不来往,宋家都以为林清欢与他的寄养家庭在当年的车祸去世,但其实是被人保护起来了,而能做这件事的,除了阿彻,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非但如此。 容彻为了防范宋家追查,甚至把颜茗的信息全部动了手脚。 所以,即便宋家人查,最终也只能查到颜茗。 至于林家那边。 权贵豪门,谁家还能没点私密事,更何况贺敏与林建涛的感情本身就没有多深厚,所以都只当林清欢是林建涛在外面的私生女,而不是贺敏与宋立安的。 再加上当时贺家掌控了大量娱乐传媒的资源,自己亲妹妹的声誉,贺延还是要照顾的。 而且,林清欢自回了林家之后一直都很低调,所以知道的人几乎是少之又少。 但颜茗不一样。 她与林清欢都活着,便是最好的证明。 而秦瑶的话到底说到了容家老爷子心里,如果一开始还算是有些克制,那么现在是真的忍无可忍:“好啊!宋家这个坎儿,容家世世代代怕是过不去了!” 秦瑶眉眼微微敛着,也不说话。 容家跟宋家,从老爷子那一代,开始到如今的容彻,都好像逃不过了一样,无时无刻不被制衡,死死的捏着软肋。 而秦瑶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老爷子。 他们的好日子,总是要终止的。 而她,纵然得不到,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逍遥自在。 她唇角微扬,不经意的勾唇笑着,随即又淡淡的敛眉,轻描淡写道:“爷爷,我也是才知道就赶紧过来告诉你了,真的假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所以……” 第330章 “可我怎么听说,你姓宋啊?” 秦瑶是个聪明人,在容家老爷子这里,她永远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所以,话说到一半她便不说了,眉眼微敛着,唇角勾着一抹清淡温和的笑:“我知道的也已经全部告诉您了,那……您好好休息。”说着,礼貌的欠了欠身,转身离开书房。 管家在外面等着,见秦瑶出来,欠了欠身,礼貌道:“秦小姐今天要留宿吗?我好去安排。” 秦瑶温温的笑着,摇头:“不用了。” 说着便直接走了。 老宅车库。 容晨才把车子停稳从车上下来,便见秦瑶从主别墅出来朝这边走,秦瑶也看见他了,脚步顿了顿,但随即也坦然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住脚步,冷嘲道:“没想到吧?” “的确是……”容晨冷冷笑着,微微咬牙,不过片刻后,也松懈了,风轻云淡的,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一样:“没想到!” 秦瑶清闲的笑里凝着薄薄的冷淡,不屑的横了一眼容晨,咬牙切齿道:“那就请你等着,总有一天,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她说完绕过容晨,朝她停车的位置走去。 容晨眉心微微拧着,好一会儿才舒展开,渐渐的,勾唇冷冷的嗤笑一声。 加诸在她身上的? 莫名其妙! ………… 第二天早上,容彻是陪林清欢去楼顶的餐厅吃了蟹黄粥才走的。 明明都是一样的味道,可对于林清欢来说,感觉就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似的。 容彻走后,她一个人在餐厅呆了一会儿,点了杯饮料,一边看资料,一边慢慢的喝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餐厅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顷刻间,人群尖叫着四处逃窜,但最终都被几个带着面罩的人堵在了餐厅一角。 林清欢也混杂其中,明知道情况不对,她也不敢声张,慌慌张张的跟着人群往角落里走。 她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市警局调控室,胡天骁看见容彻过来便立刻过去,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道:“你怎么看?” 容彻端着水杯喝水,听见他这么问,手上的动作稍稍僵了僵,迟疑了一会儿,凝眉反问道:“什么?” 胡天骁斜了他一眼:“你少跟我装蒜啊!我还不知道你吗!” 容彻眉眼微微敛了敛,也不否认,只是有些答非所问:“这次的行动我们只是协助,真正发号施令的是我大伯,也就是宋家,我怎么看重要?” 胡天骁:“那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容彻打断道:“不是我要看着,是有些事情……”他顿了顿,视线移到另一边,才缓缓开口:“我也无能为力。” 胡天骁看起来则有些追悔莫及:“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同意安插卧底进去……”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容彻道:“我们都只是普通人,只能根据已有的情况分析,至于后面的……” 后面的,谁也不可能未卜先知。 “话倒是这么说的。”胡天骁还是有些无法释怀:“你倒是没事……” 然而,才一开口,就赶紧闭嘴了,容彻横了他一眼,胡天骁也不敢多说话,僵持了一会儿,才又不要命的道:“你觉得不觉得,他们这次过来,是冲着你来的?” 容彻握着水杯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几分,渐渐的,才稍稍缓和下来,眉眼微敛着,将手里的纸杯丢尽角落的垃圾桶,厌厌的喝止:“别瞎说!” 胡天骁扁了扁嘴角,沉沉的摇头苦笑,随即默不作声的跟着容彻去调控室。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茶水间,却发现原本氛围还有些松散的调控室瞬间紧张了起来,警员进进出出,各个严阵以待,不光是欧玉成,甚至连宋泱都过来了。 容彻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过去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有情……”欧玉成说着转头看过去,见是容彻,脸色一下变了。 容彻深沉的眸色里暗涌翻滚着,老老盯着欧成玉,再三追问道:“什么情况?” 胡天骁见宋泱在,立刻过去。 宋泱低着头看手里的图纸,根本无暇顾及到他。 胡天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世纪酒店这四个字的时候,眉心不由得紧拧着,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不是……” 宋泱立刻道:“是!先别告诉容彻,我会亲自去现场参加救援,你跟容彻留在这里指挥调度。” 胡天骁:“我……” 怎么可能! 然而欧玉成那边已经瞒不住了。 调控室里的监控传送灰回现场的画面,慌乱的人群,武装齐全的雇佣兵组织,熟悉的玻璃幕顶,花园餐厅。 容彻眉心剧烈跳动,慌乱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他怕林清欢就在现场,不敢打他的电话,便打电话到肖肃手机上。 世纪酒店,除了顶楼的餐厅,其他一切正常,不过酒店安保那边已经紧急安排酒店人员以及客人撤离到安全的地方,肖肃跟艾佳他们在一起,但却怎么都找不到林清欢。 手机铃声急促的响着,肖肃心烦意乱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没办法。 接通电话,容彻急不可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清欢呢?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慌乱的人群中,人头攒动,肖肃处于混乱之中,竭尽全力的想要从涌动的人群中看到林清欢的影子,但…… “不……她没有跟我在一起!” 他艰难的说出那句话,声音沙哑无望。 调控室,容彻手机猝然落到地下。 在肖肃说出那话的时候,他在监控屏幕中看到林清欢了。 她小心翼翼的藏身人群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那些人…… 欧玉成见此,立刻过去:“阿彻,你……你冷静点,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你放心,无论如何……” “欧叔,你现在跟我说实话了吗?暗枭,真的铲除了吗?” 欧成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而宋泱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走到容彻跟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继而,冷声道:“容彻,我以这次行动总指挥的身份命令你,留在这里待命!” 无论如何,容彻不能过去。 暗枭曾经是在国际上都让人闻风丧胆的黑色组织,之前的他的势利范围主要在金三角那一带,后来渐渐又向华国延伸的势头,好在国内反应迅速,不紧及时扼杀,还顺势迁出他在金三角的利益集团,联合国际维和部队将其彻底铲除。 而容彻也正是在那次行动中受的伤。 自那以后,暗枭也的确在国际上彻底销声匿迹,但现在…… 当容彻拿到这次协助行动的所有资料时,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便越来越多。 真的……太像了。 如果不是上次执行任务他去的是金三角,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还活在当年。 一样的契机,一样的行事手段,只不过是从金山角换到了东南亚,依旧是玩灰色产业那一套。 只是安稳的日子过久了,亦或者是,打破安稳的代价太大,容彻不敢想,也不想想。 但现在,即便他不想,也已经有人这么做了。 监控屏幕里,林清欢被人从人群中拉出来,枪口抵在她太阳穴上,她紧张的闭眼,挟持她的人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跟她说什么,林清欢满眼抗拒的瞪着他,激烈的反抗着。 然而那人却死死的扣着她的脖子,死死的压制着。 而正在这时候,调控室的电话响起,胡天骁立刻过去接通,还没说什么,便听见那边道:“请容队长接电话,否则,他就等着给她太太收尸吧。” 容彻知道电话是找他的,还不等胡天骁说什么,便立刻过去,接通电话,咬牙道:“放了她,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呵!”那边冷冷的笑着:“容队长就是爽快,条件很简单,你一个人过来,为了表示我的诚意,除了尊夫人之外的所有人质我会全部释放,至于尊夫人,那得等你来了再说。” “好。” 那边:“那我等您,容队长。” 挂了电话,容彻从口袋里摸出枪支,将弹夹里的所有子弹都退了出来,然后道:“他答应释放人质,立刻安排救援人员接应。” 宋泱脸色阴沉:“清欢呢?” 容彻咬牙沉默着,随即冷声道:“清欢我会去接,不用你们瞎操心。” 说完,将空的弹夹重新装进去,放回原来的位置,便朝着外面走。 胡天骁看着桌面上整齐排列的子弹,立刻过去将人拦住:“容彻,你他妈疯了吗?你之前就差点死在他手里,还玩儿?” 然而,容彻却没有退路:“我有的选吗?” 说完,狠狠的推开胡天骁,头也不会的离开调控室。 世纪酒店。 他如约放任,却唯独将林清欢留了下来。 那人带着面罩,林清欢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是觉得他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林,清,欢?”他一字一句的念着她的名字,片刻,嗤笑一声,语气淡然温缓:“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林清欢极力的克制着从内心深处而来的恐慌,很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但……什么都没有。 他清冷的眸色里凝着些许轻笑,语气里夹杂着疑惑与不解:“可我怎么听说,你姓宋啊?” 第331章 好了大小姐,你老公来接你了 林清欢还是惧怕死亡,他咄咄逼人的样子,以及他握在手里随意把玩的枪支,于她而言,都是惧怕锁在。 她一直以为这就是个蒲然事件,可当那些人直接冲着人群中的她走去的时候,那种笼罩在心头的恐惧便越发不可抑制。 林清欢整个人被那人逼到角落里,空旷的餐厅看起来十分萧条寂寥。 他步步紧逼,最终在她面前停下,抬手拿枪指着林清欢的太阳穴,漫不经心的轻笑着,看着她紧张害怕的闭眼,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浓烈的讽刺与嘲弄,枪口正对眉心。 林清欢绷紧神经,紧咬着牙关,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牙齿咬合的声音。 而那人不紧不慢的,最终:“砰!” 林清欢眉宇里凝结着豆大的汗珠,心脏收紧,脑海里一片空白。 然而,预料之中的痛苦与死亡却并没有到来,紧接着,耳边便传来那人肆虐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林清欢缓缓睁开眼,好一会儿才适应眼前光线。 那人还在笑,林清欢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他清冷的眉眼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唇形微动。 林清欢稍稍有些迟疑,不过也几乎是在一瞬间,拼尽全力的抬脚朝他身上踹了一脚,手下意识的去夺他手上的枪。 而就在那一瞬间,原本站在周围严阵以待的雇佣兵纷纷举着枪指向她。 但下一刻,林清欢却被那人紧紧扣着手腕,重重的甩在墙壁上,林清欢觉得整个胸腔都要被震出来了似的,而还没反映过来,脖子便被那人狠狠扼着,力道大得让她透不过气。 她本能的抗争着,努力想把他紧扼着她脖子的手拉开,而那人似乎并不想她死,力道一直控制在让她难受与窒息之间,好像看她拼命挣扎能让他得到极大的宽慰一样。 直到他厌倦,才渐渐有放手的迹象。 林清欢感觉手心里多了一片冰凉,下意识的想摊开手看,但也只是才有那么动作,便又被他按着脖子的恐怖力道制止。 视线与之相对,才渐渐看到他眼底莫名的警告。 渐渐的,林清欢放弃挣扎,筋疲力尽的靠着墙壁,而来自于那人的钳制也逐渐消失,她身体不受力的靠着墙壁滑落,跌坐在地上。 左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狼狈的咳嗽着,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咬牙忍耐着。 那人转身示意身后的人放下枪,用英文说:“BOSS说过,这个女人不能死……” 她耳朵嗡嗡嗡的响着,后面他在说什么,林清欢便没听清楚了。 闭着眼,靠在墙壁上恢复精神。 那人与他手下说完,便又重新走到林清欢跟前,林清欢抬头的看向他,冷声道:“你觉得……绑架了我,你们就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谁知道呢?”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冷声道:“不管我是生是死,你们的结局就只有一个,即便有片刻的侥幸,也绝对逃不了一辈子。” 那人冷声嗤笑一声:“真新鲜!” 林清欢哑然。 那人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像我们这种整天在刀尖上行走的人难道还需要你来告诉我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吗?倒是你啊大小姐。”他半蹲在她面前,眉眼含笑,轻描淡写的追问着:“你难道就从来就没想过,自己最终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吗?” 林清欢眉心不由自主的跳跃着,好一会儿才渐渐恢复平静。 而那人,冷漠的嗤笑着,抬手看了看时间,眉眼微扬:“好了大小姐,你老公来接你了,起来,要是让他看到你就这么坐在地上,还指不定要怎么跟我生气呢!” 他才说完,便直接拽着林清欢的衣领的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反手揽住她的脖子,枪口重重的压在她太阳穴的位置,转向面对餐厅入口处。 容彻从阴影处走出,即便来之前就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状况,但看见林清欢如此境地,心脏还是不由得紧紧拧着。 他才进来,伸手的雇佣兵便直接拿枪指着他,从他身上搜出随身带来的枪,干净利落的拆分扔在地上。 那人看着空着的弹夹,不由得的笑了:“还不错,省得我动手脚了。” 林清欢极力的克制着。 她知道,这时候,她的情绪将直接影响容彻的判断与反应,可当看到他过来的那一刻,眼眶还是抑制不住的滚烫,豆大的泪水砸在那人的手臂上,却换来他毫不留情的嘲讽:“你看看你,多好的福气,送死也有人心疼。” 说着,他看一眼旁边,直接了当道:“我时间有限,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条件很简单,你从那里跳下去,我保证让她平平安安的回去。” 林清欢剧烈的反抗着:“你做梦!放开我!放开!” 然而那力道对于那人来说还想无关紧要一样,低头懒懒的看着林清欢,语气悠然自得:“大小姐,别乱动,否则我可不保证手里的枪会不会走火哦。” 容彻还想踩在刀尖一样难受,看着她,声音极力的温柔克制:“别动,欢欢,你别乱动……” 林清欢早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此刻的容彻过于平静,平静的让她害怕。 就好像,他来到这里,便是要去死一样。 这种局面,这样的结局,他好像一早就知道一样。 可,却不是她想要的。 然而,那人却好像失去耐心了一样,声音冷厉决然:“怕死吗?”他不屑的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讽刺:“那你就不应该过来!” “不要!” “跳!否则,我就开枪,打死她!” 他话音刚落,容彻便毅然决然的朝楼顶边缘走去,义无反顾的,翻身跳下去。 那人似乎也没想到容彻会真的往下跳一样,明显迟疑了一下,而林清欢感觉禁锢着自己的力道有一瞬间的松懈,便不顾一切的推开他,朝容彻的方向过去。 在他翻身落下的那一刻想要抓住他的手,可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好像隔着山河日月一样遥远。 她不顾一切的想要让自己靠近他一些,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坠落的失重感…… 当意识逐渐清醒,胸膛里的痛,随着呼吸压迫着她的神经,牵着整个胸腔撕裂一般的疼,眼泪抑制不住的往外涌,好一会儿才稳着呼吸,小心翼翼的适应着。 而外面的人听见动静,立刻过来擦看情况。 林清欢缓缓的张开眼,视线模糊,白茫茫的一片,好长视线才渐渐看清眼前的人,喉咙干涩难耐,小心翼翼的开口:“祝……先生?” 祝卿闻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转头看向她的时候眉眼里多了几分释然与温和:“醒了?” 而看见他,林清欢眼泪便抑制不住的往外涌,艰难的伸手攥住他的衣袖,气若游丝道:“他……呢?” 祝卿闻嘴角稍稍僵了僵,片刻,让她好好的躺会病床上,柔声道:“别担心,他没事,倒是你……”他话说的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至少,现在的林清欢不会像以前那样称呼他祝先生。 而记忆,原本就是个极奇怪的东西。 有些事情,她从来没忘记过,只是封存在记忆深处,不想想起。 当有一个合适的契机出现,他们则争先恐后的全部从脑海里跳出来。 就好像。 当她从世纪酒店的顶楼的花园餐厅跟着容彻跳下去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翻涌着,不断吞噬着她的记忆。 祝卿闻的话让她绝望,而这种绝望也伴随着尖锐的疼。 此刻,她也不知道到底身上的疼还是藏在内初深处的疼,一阵阵的,好像针扎一样难受。 不致命,却如影随影的,伴随着呼吸倾巢而来。 她伸手扶着额头,想要借着手心的温热驱赶不断在脑海里流窜的凉意,她总是希望想起,但却从来都没想到,有些事情记起来竟是这样痛苦。 祝卿闻站在旁边,略显茫然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声道:“有些事情……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 林清欢猝不及防的笑了:“那就是我听到的那样的,是吗?” 祝卿闻没办法否认。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可胸口压抑的疼却让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她小心翼翼的,才算是缓解疼痛,咽了口水,缓声道:“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你们。” 所谓的你们,包括他,也包括容彻。 祝卿闻深吸一口气,沉吟片刻,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阿彻这次……” 林清欢眼帘颤了颤,呼吸微滞。 祝卿闻明显有些犹豫,不过见她没阻止,便又接着道:“他这次可能会永久性失明,现在你知道的吧,上次他……” “出去!” 他还没说完,林清欢便直接冷声打断。 祝卿闻也没办法。 简单的在医疗本上做了些记录,便立刻出去了。 病房外的长椅上,宋立安端端坐着,见祝卿闻从病房里走出来,立刻起身过去:“她怎么样了?” 旁边的宋池脸色极差,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攥着,咬牙忍耐着。 第332章 哥哥会永远陪着你的,我只有你 祝卿闻没想到宋立安会亲自过来,毕竟林清欢的身份在宋家处境尴尬,以前就一直养在外面,宋立安连见她一面都是小心了再小心的,这样明目张胆的就过来了,还真是叫人没想到。 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宋池,见他脸色难堪,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情况还算稳定,刚醒过来了,你们要是想进去看她的话……也可以。” 此刻,林清欢应该希望自己的家人陪在身边吧? 至少不会想起容彻。 大概好长一半时间她都不会想见她。 这样……也还算可以吧。 毕竟容彻现在这个情况也不方便见她。 想着,释然笑了笑:“不过尽量还是让她多休息,她要是想吃东西的话也可以给她吃,清淡点。” 宋立安明显更想马上进去看着林清欢,所以也顾不得祝卿闻说什么,只是连连答应:“好,好,那……那我先进去看看她。” 从昨天到现在,宋立安就一直守在这里,祝卿闻一从病房里出来他便立刻站起来,再加上他腿受过枪伤,猛然站起来他身体还是吃不消,他身形明显闪了闪,祝卿闻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您小心。” 宋立安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功勋,祝卿闻没理由不尊重他。 只是觉得奇怪。 宋池的反应……未免太奇怪了。 倒也不是无动于衷,而是迟疑与犹豫。 当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伸手去扶的时候,祝卿闻已经安顿好宋立安,转头看向他的时候,眉眼里凝着些许打量,然而话到嘴边了,又及时止住,话锋一转,漫不经心的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显然,唯一把他的话听进去的,只有宋池一个人。 在他心里,林清欢比任何人都重要,重要过他的已渐渐垂垂老矣的父亲。 兄妹,其实祝卿闻可以理解,但能做到宋池这个程度,他也有些想不通。 毕竟林清欢一直以来都有人照顾,而且,事发突然,他这个做哥哥的只关心她,总觉得有些别扭。 毕竟,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林清欢还有宋池这么一个哥哥。 不管是从主观情绪还是客观情感上,祝卿闻一时间都很难接受。 而宋池似乎并不在意祝卿闻是怎么想的,直接道:“能出院吗?” 祝卿闻眉心的起伏越发明显,眉眼微扬,眼底不动声色的多了几分警告:“不能。” 宋池嗤笑一声,声音冷淡随意:“祝医生,我现在,是以一个家属的身份在问你。” 祝卿闻淡淡的笑着:“难道我就不是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在跟你说话吗?” 他有私心,宋池也未见得有多光明磊落。 说起来,谁也不差谁。 可碍于林清欢的身体状况,宋池只能退步:“那多久才能出院。” “不好说。” 宋池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握紧。 祝卿闻眉眼微垂,清浅的嗤笑一声,随即缓缓道:“如果宋先生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去忙了,您随意。” 原本医生也不是个招待客人的角色,他何必在这儿跟他浪费时间。 宋池无话可说。 祝卿闻说完便直接走了。 病房里,林清欢手臂懒懒的打在眉前,闭着眼,咬牙忍耐着。 宋立安进去的时候她明显有些始料未及,抬眸看向他,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道:“宋……叔叔?” 林清欢有些难以切齿。 在她稍久远一些的记忆力,她的确是一直叫宋立安叔叔的。 青城,一个并不十分富裕的小城镇,但清闲怡人,环境也很好。 除了养父母之外,宋立安也会去看她,前段时间偶尔想起那个会给他送绘画工具的叔叔,便是宋立安。 有时候宋池也会跟他一起去,但都很少。那时候她对周遭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对与宋立安的关系与示好也都是惶恐的,索性并不是经常。 那段时间,她过的挺辛苦的。 但也仅此而已。 还算安稳。 因为好好的活下去就让她用尽了所有力气,也就没时间去想其他的。 放假打工就更是家常便饭,不然她就没钱,养父母也绝对不会给她零花钱。 宋立安知道之后倒是会拿给她一些钱,宋池也曾拿着自己的积蓄给她用,但……她怎么可能会要啊! 莫名其妙的人,连对她好也是莫名其妙的,她躲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可以接近。 她曾以为,她的人生就是在那样用力好好活下去中挣扎着,直到她遇到容彻。 那时候,她还很小,高二。 颜茗,养父母的亲生女儿,比她大几岁,她还没成年,颜茗却已经在上大学了。 为了能找到报仇相对高的工作,林清欢便去找颜茗借身份证,那时候容彻在青城养伤,便临时找了个人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永久性失明吗? 记得那时候,容彻的眼睛也是看不见的,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一个人影,高二那年暑假,整整两个月,她都跟容彻在一起。 后来…… 然而后来发生的事情,她现在只要一想起来就脑仁疼的厉害。 她叫他叔叔,宋立安似乎也并不意外,笑意盈盈的点头,随即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给她拉了拉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看着她的时候,满眼疼惜。 一切料理好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一连说了好几遍,好像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要说的了一样,恍恍惚惚的踌躇了好久,才缓缓的开口:“小欢啊,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林清欢扯着嘴角笑了笑,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释然道:“也还好吧,不算太苦。” 回想起来,她这几年过的…… 也的确不太容易。 冥冥之中还想跟容彻结了仇一样,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 大学的那几年…… 什么都没想起来的时候倒觉得挺好的。 毕竟沈风砚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个极称职的男朋友,跟他在一起,也极其轻松随意。 可如今再想一想,她对他的喜欢,她真的不敢说的太纯粹。 因为他看起来,跟容彻的影子是重叠的。 他们的眉眼有些相似,不太明显,但与她而言,那一点相似却那么显眼,甚至,那时候的她,看到的就只是那一点。 沈风砚的患得患失,与他总是时常会念叨着一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的? 此刻,都像无边无尽的梦魇一样,无时无刻不缠着她。 她从未觉得自己是个纯粹的好人,但利用他人感情这种事,怎么看都叫她无地自容。 她那么憎恨的,深以为耻的…… 到头来,她自己做了个彻底。 所以,嘴上说着不算太苦,心里却翻江倒海一样的难过。 她手臂遮住眉眼,紧咬着嘴唇,滚烫的热泪从眼眶中滑落,浸润了手臂以及脸颊。 即便她极力的克制着,可哭声还是显而易见的。 宋立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好半天,终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宋池推门进来,还没走到她跟前便已经听见她在哭,脚步顿了顿,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走到宋立安跟前,低声道:“要不您先回去歇一会儿吧,我哥派了人过来接您回去,一晚上没合眼了,您身体也受不住的。” 宋立安自然知道宋池有话要跟林清欢说,也不方便久留。 正好宋泱派来的人已经到了,他便跟着走了。 宋池送他出去,很快便又回到了林清欢的病房。 她哭了一会儿,情绪渐渐稳定了。 只是看见宋池,眼泪又不争气的往外涌。 宋池抽了张纸巾,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眼泪,可她的眼泪好像擦不干似的,源源不断的流。 他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却是束手无策的懊恼。 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眉眼微敛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说:“宋泱说,我应该让你自己抉择,但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晚了,该做的我也已经做完了,后来我极力的想要弥补,但……许多事情,就好像是注定的一样,无论偏离多远,多久,最终还是回到起点。” “我原本……”宋池声音暗哑深沉,嘴唇微微颤抖着,才缓缓道:“不想让你那么疼,可最终还是这样……” 不想她疼…… 可是现在,她连哭都是小心翼翼的,呼吸都是疼的。 所以,所谓的不疼,到底是什么样的? 然而真要算起来,也是她自己的问题吧。 为什么就非得喜欢他? 都说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三次,可在容彻身上,遇到他,就好像噩梦一样。 从拥有无限未来的青葱岁月,到现在,每一次! 每一次都是因为他! 宋池伸手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指腹落在她手背处,紧紧握着,声音低沉坚定:“清欢,这世上,或许所有人都会离开你,背叛你,但我不会,永远都不会,所以,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哥哥会永远陪着你的,我只有你了……” 没有比他了解林清欢,也没人比他更清楚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她为了一个曾经让她伤心到无以复加的人难过…… 第333章 “难道我就不能计较了吗?” 祝卿闻去到容彻病房的时候他已经醒了。 容彻比林清欢伤得更重一些,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即便防护垫拉得及时,不会危及生命,但骨折受伤却还是会有的。 再加上容彻又一直护着林清欢,两个人摔下来的时候,林清欢是被他死死护在怀里的。 至于失明…… 那是上次受伤时留下的隐患,血液压迫视觉神经,加上这次的意外事故。 会不会永远失明祝卿闻不知道,手术做完,具体会不会恢复如初,谁也不能确保。 之所以会那样跟林清欢说…… 也是希望她能知道容彻到底为她付出了什么,至少能想着这些,不要太恨他。 祝卿闻推门进来,见他已经醒了,语气捎带着几分释然:“感觉怎么样?” 而容彻,只是能听见他的声音,什么都看不到。 跟上次受伤的情况差不多,但上次至少还能看到一点光,一个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现在却是完全陷入黑暗当中。 人对黑暗总是莫名其妙的恐惧着,容彻也不例外。 只是曾经在部队训练习惯了黑暗,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害怕过,但现在,他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缓缓的抬起手,举到眼前,但却什么都看不到。 祝卿闻是医生,见惯了生生死死,但看着此刻的容彻,心里却……相当不是滋味。 走过去,伸手将他举在眼前的手拉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不冷不热的提醒道:“这只手扎着输液针呢,再说了,也没必要这样吧……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这是……” 正常现象? 这种正常现象,他现在还真的有些说不出口。 所谓正常,是他好好的,可能会受伤,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什么都看不见。 但,自从发现容彻的身体存在这种安全隐患时,他就一直在给他做心里建设。 淤血压迫视觉神经,看起来是做个手术,慢慢恢复,可能不能恢复得过来,谁又知道呢? 他大概……过一段时间会好,也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好,这辈子都会生活在黑暗里。 可这些话,祝卿闻到底说不出口。 他正思忱该说点什么才能转移容彻的注意力,还没想好,容彻便直接开口:“她怎么样了?醒了吗?” “醒了。” 也是,恐怕这时候,也只有林清欢才是能让他忘记这些了。 不过想了想,还是如实道:“宋池要带她出院,我给拦下了,不过如果她自己也要出院的话,我拦得住一时拦不住太长时间的。” 他说话便不再说什么,容彻也淡淡的,好一会儿才开口:“没关系,宋池的话,他应该能照顾好她。” 祝卿闻眉心微蹙,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你就不怕……” “怕什么?”容彻声音懒懒的,还带着点重伤未愈的虚弱,不过微微上扬的尾音却又透露着他懒怠而又不屑的态度。 “怕……”祝卿闻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道:“我想以宋池的能力,把林清欢从国内带走好像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而且……还有贺然之。” 再说了,同样的事情,宋池好像已经做过一次了,他应该不介意再做一次吧? 更何况现在他还有贺然之跟整个宋家的帮助。 而且林清欢现在这样子…… 怕是即便宋池不做,她自己也会想办法避开容彻吧。 她有心躲,容彻想找,怕是得花点功夫。 让祝卿闻带她走? 他有那么大的把握吗? 然而他正想着,容彻猝不及防的笑了,肋骨断裂的疼让他整个胸腔都处于一种稍稍一动便牵着疼的状态,何况是这样笑着。 但容彻却全然不在意,笑了好一会儿,才又漫不经心的,轻蔑道:“没有我的允许,他们哪儿也去不了。” 祝卿闻倒是不怀疑他说的话,只是好奇他究竟做了什么。 如果只是宋池跟贺然之自然不会有什么难处,但,还有宋家呢。 在军政界,宋家跟容家到底是平起平坐,说白了,就是互相制约,容彻可以限制的了别人,但宋家那边,他怎么限制? 宋家老爷子正愁抓不到容彻的把柄呢,他现在轻举妄动,不是摆明了给宋家老爷子机会吗? 然而,如今的容彻,也真说不准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祝卿闻还是很想知道:“你……做了什么?” 容彻也不想隐瞒:“也没什么,宋家被查,那么在接受调查期间,所以跟宋家有关系的人都会受到严密监控,自然,也就算不上是我滥用职权。” “你疯了吗!” 容彻懒懒的笑着:“宋家那些年到底是怎么对待林清欢的,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她不能原谅我,又凭什么原谅他们?凭宋立安吗?” 祝卿闻无语:“原不原谅的,那是林清欢自己的事情,她不原谅你又怎么样,原谅他们又怎么样?计较不计较,怎么计较,都不是你说了算的。” 容彻喉结滚了滚,微微咬了咬牙齿,沉默了一会儿,声音缓缓的,低沉暗哑:“难道我就不能计较了吗?” “当然可以。”祝卿闻略无语,但最终还是道:“只是你的计较,更多的是你自己矫情,而且,并不值得同情。” 祝卿闻是旁观者,他可能会多想着容彻一些,但林清欢也的确无辜,再加上,容彻也的确把她利用惨了。 那时候,林清欢还不到十八岁。 虽然从小寄人篱下让她看起来比同龄的女孩子更加懂得人情冷暖一些,可碰到一个温暖的,想爱的,她还是个单纯简单的小姑娘。 但那时候的容彻…… 他也是没办法。 祝卿闻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和,才淡淡的开口:“宋家没什么事情好查的,即便是有,也闹不出那么大的动静。” “有的。”容彻却说的无比笃定。 祝卿闻想了想,眉心微微拧着,好一会儿,才恍然明白:“你不会是……” 容彻没否认:“恩。” 祝卿闻只觉得无语:“你有证据吗?” “证据……”容彻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随即道:“自然是有的。” 祝卿闻眉心微蹙:“你哪儿来的?” 容彻伸手掐了掐眉心,舒了一口气才道:“这你不需要知道。” 祝卿闻了然:“那倒也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道:“你要去看看她吗?” 容彻默不作声的,好一会儿才幽幽道:“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能看到她吗?” 祝卿闻:“……” 好吧,也是他二,逼了。 什么都看不到,看什么? 容彻静静的躺着,也没说什么,好一会儿,懒懒的开口:“她有问起我吗?” 祝卿闻不经意的嗤笑一声,如实道:“问了,一醒来,首先问到的就是你。” 容彻扬了扬唇角,满意的笑着。 祝卿闻抬手看了看时间,合上手里的病历本,直接道:“行了,你先歇着吧,昨天的事情闹的那么大,你妈这些天都没让思源去上学,我一会儿还要过去一趟看看思源的身体状况。” “恩。”随后,又嘱咐了一句:“思源很聪明,这些天估计我妈也不会让他上网看电脑,再加上不让他去学校,种种,他估计能猜到一些,一会儿你过去,他如果问起你什么,小心回答。” 祝卿闻:“知道了。” 怪只怪思源遗传了容彻跟林清欢的所有优点。 性格跟外表都人畜无害的,但其实心里小心思多的要死,大人都未见得能是他的对手。 容彻跟林清欢同时除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身体也不好,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让他知道的好。 祝卿闻说完便直接走了。 病房里空荡荡的,亮如白昼。 然而,对于此刻的容彻而言,房间里是什么样的场景都与她没多大关系。 因为在他眼里,除了无边无尽的黑暗,什么都没有。 他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忆着她的样子,不敢有片刻松懈。 曾经他就是因为记不住她的样子而错过那么多年,他不知道她会不会走,能否成功,他只是习惯性的做最坏的打算罢了。 ………… 另一边,林清欢的病房里。 她累了,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宋池一直在旁边守着。 走廊外,贺然之横冲直撞的往这边赶,砰的一声推门进来,那么的声音,宋池肩膀都不由得颤抖着。 转头看过去,见是他,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稍稍将心底的不悦压下去一些:“小点声。” 好在林清欢现在很累,再加上药里也有助睡眠的成分,她睡得很沉,但却依旧很不安稳。 出事的时候贺然之在国外,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赶了回来,整个人都要吓疯了,虽然国内的人一在告诉他林清欢没事,但他就是不放心。 紧赶慢赶着回来,看见林清欢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嘴唇都在抖。 好一会儿才道:“怎么回事?”他怔怔的说着,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而宋池跟着熬了好几天,精神也不是很好,没怎么听清楚。 贺然之好长时间没听见他回答,便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伸手紧紧攥着宋池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我问你话呢!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第334章 你家小舅子就是这么有本事 宋池眉目间稍稍压抑着些许不耐烦,默默的,冷着声音,轻声道:“我让你小声点!你没听到吗!” 贺然之紧紧攥着他衣领的力道稍稍松了松。 一直以来,宋池给人的一向都是温和儒雅的淡然,他并不擅长疾言厉色的斥责,也并非冷漠清寒的人。 但是现在,他温隽沉雅的眸色里于不动声色之中多了些许清冷的肃杀。 而在他稍有松懈的那一刻,宋池便直接握住他的手,无声无息的将他推开,垂眸看了一眼看在睡着的林清欢,冷冷的斜睨了贺然之一眼,随即转身出去。 贺然之稍稍有些迟疑,不过也很快跟了出去。 宋池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门口的长椅上坐着,他脸上的倦容是藏不住的,但是现在,他无能为力。 现在,他谁都信不过。 容彻的人也好,宋泱的人也罢。 总之,从来都不在他考虑之内。 至于贺然之。 他的确能帮得上忙,只是出事那几天他在国外,他也没办法。 宋池坐在长椅上,懒懒的靠在座椅上,伸手扯开衬衫领口的扣子,好一会儿才舒缓了一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你难道……从来都没听说过‘暗枭’吗?” 听见‘暗枭’两个字,贺然之眉头不舒服的拧了拧,随即道:“不是早就铲除了吗?” “铲除?”宋池轻蔑的笑着琢磨着,眉眼微敛着,嘴角的嘲弄越发明显:“‘暗枭’的确已经不复存在了,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从来都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们的幕后老板,八年前军方宣布彻底瓦解以‘暗枭’为首的黑色利益集团,可从来没提过‘暗枭’头目落网,首脑安然无恙,换个身份重新再来一遍这种事,新鲜吗?” 各行各业都会的把戏,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 贺然之:“所以……她被绑架,是因为容彻?” 毕竟当初的任务就是容彻亲自带队完成的,如果是残余势力报复的话,容彻自然是首当其冲。 但想想,又觉得不现实。 无论成功与否,这对于策划这一切的人而言都是极不理智的行动,因为这不亚于等同与政府宣战。 即便已经过了八年,但贺然之还是不太相信,一个利益集团能有和一个国家势利抗衡的资本。 至于宋池。 默默的,眼眸微微敛着,并不回答。 关于暗枭,他知道的事情也很片面,而且,这两个字,在宋家几乎是不能触碰的禁区,即便他有心查,也并没有得到太多资料,所以现在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的猜测,并不能直接说明什么。 至于林清欢被绑架是不是因为容彻。 大概是,但又……好像不完全是。 想着,宋池敛着眉,稍稍舒缓了一口气道:“也不能说是因为他吧,即便是被报复,容彻在这件事情上,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客观来讲,的确如此。 但对容彻,宋池始终无法原谅。 自然,贺然之也发现了他的言外之意:“在这件事情上?”他眉头紧拧着:“那是他在别的事情上做错了吗?” 宋池:“……” 不过对此,事到如今,他并不想再隐瞒下去,毕竟他迟早是要知道的:“八年前容彻在暗枭的任务里受伤,在青城疗养。” 他才说到青城,贺然之就明白了:“他们那时候就认识了吗?” 宋池微微笑着,补充道:“不止认识。” 接着,宋池把容彻跟林清欢之前的事情大致跟他说了一遍,自然,都是他知道的,至于那些他不知道的,他也没办法多说什么。 贺然之气得不行:“垃圾!” 宋池嘴巴张了张嘴,犹豫了好一会儿道:“倒也不能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贺然之自然是不想听:“也是林清欢自己傻,被这么一个男人弄得五迷三道的,在他身上栽一次跟头还不算,这都多少次了!” 宋池无言以对。 贺然之越想越生气:“容彻呢?” 宋池眉心微蹙:“你想干嘛?” “弄死他!” 宋池:“……” 贺然之才不管那么多,宋池不说,他便自己去问。 但,去到他病房那边,才发现有警卫看守。 想想也是,以容彻现在的身份,以及才出了这档子事儿,安保级别自然不比往常。 贺然之在走到门口,就被门口的警卫拦了下来,然而,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直接道:“怎么?我来看我姐夫,也不让进吗?” 警卫一时间不好说什么。 而正在这时候,宋泱的声音便从他身后传来:“你真是要来看你姐夫的,倒也不会不让你进,但你来就来吧,带匕首干嘛?” 听见他这么一句,警卫脸色瞬间变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贺然之便被人死死压在墙壁上。 贺然之:“……”半天,咬牙道:“宋泱,你他妈……” 宋泱也不在意,只是压着他的脖子,稍一用力,便疼得他只喊:“放手!” 宋泱也不理会,直接从他的口袋里衣袖里将藏着的匕首拉了出来,看了一会儿,才交给旁边的警卫拿出处理了:“贺然之,我真是好奇,你究竟是有多大的胆子,居然真敢带着刀过来?” “要你管!” “我不管?那你想要谁管?清欢吗!”宋泱提起来这个还有些生气:“别惹了什么事儿都想着叫她给你处理!” 贺然之脖子疼得难受,想动又动不了。 宋泱似乎也不着急放开他,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即转头对旁边的警卫道:“行了,你们去外面看着吧,这没什么事情了。” “可是……” 宋泱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你真以为这小屁孩会是容少校的对手?” 警卫默默的,也都不说什么。 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还是挺让人担心的。 然而,宋泱让他们走,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离开。 容彻原本是睡着了的,可听见外面有动静,便又醒了。 不多时,宋泱提着贺然之进来,容彻下意识的朝门口看去,可,又怎么样呢,什么都看不到。 宋泱也是怕贺然之真趁着容彻毫无招架之力的时候对他对什么,所以一刻也没松了对他的钳制。 容彻的情况宋泱都知道的,所以便先开口:“瞧瞧吧,你家小舅子就是这么有本事,趁你虚要你命这事儿,估计也就他能干得出来。” 贺然之狠狠的瞪了宋泱一眼。 宋泱依旧闲闲的笑着,并不理会。 倒是容彻,不经意的嗤笑一声,懒懒道:“我还以为我家大舅子会第一个沉不住气呢!” 宋泱懒懒的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的道:“我要是沉不住气,你还能活到现在?” 容彻冷声笑道:“你也配?” 宋池唇角僵冷,悬在嘴边的笑仿佛凝结的冰花一样。 贺然之稍稍怔了怔,转头看了看宋泱,又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容彻,半天,凝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话,自然是问容彻的。 贺然之自从知道林清欢与宋家的关系之后,对宋家那些人,虽然提不上什么好感,但基本上也习以为常了,毕竟血缘关系摆在哪,他就算不想承认,也的确是这样。 但现在…… 贺然之总觉得容彻话里有话,显然,宋泱也好像有所隐瞒一样。 而容彻,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才又道:“跟你没关系的事情不要多问,我现在没那个闲工夫管你。” 贺然之:“我需要你管我?” “既然不需要就别添乱,还有,离你身边的人远一点。” 容彻甚至连宋泱的名字都懒得说了。 宋泱眉眼微眯,眸色微冷。 贺然之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宋泱提着衣领提了出去,叫了站在走廊外面的警卫把人带走之后,重新回到病房,关了门,走过去,咬牙切齿的看着容彻,狠狠道:“我不配,那你配吗?你自己的日子难过,所以就盘算着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吗?” “不然呢!”对此,容彻也不否认:“做过的事情不敢认吗?” “我没什么是不敢认的!” 容彻懒懒的笑着,声音里却满是威胁:“那就好!” 贺然之被警卫带了出去,宋池还在林清欢病房外的走廊上坐着,听见动静看了一眼,也不意外,打了声招呼,警卫便放人了。 贺然之揉着被弄疼的手腕,一脸不耐烦的,骂骂咧咧的:“宋泱那个狗逼,老子迟早弄死他!” 宋池:“……”你消停会儿吧! 不过很快,追问了一句:“宋泱过来了?” 贺然之眉心微蹙:“不是你告诉他让他过来的吗?” 他无非就是想教训教训容彻,年纪小头脑容易冲动,但宋池不会。 所以见宋泱来的那么及时,贺然之一直都以为是宋池叫他过来的,但现在,好像宋池并不知道的样子。 宋池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默默的,什么话都说,好一会儿才道:“他们说什么?” 贺然之一边揉着手腕,一边道:“也没说什么。”说着,想了想,又接着道:“宋泱跟容彻说我要弄死他,容彻说还以为是他大舅子先沉不住气,然后就是什么他要是沉不住气容彻也不会活到现在,最后容彻就说了句他不配,然后就没了。” 想想,也就这句话奇怪了。 宋池了然,半天,清冷的嗤笑一声,懒声道:“好,我知道了。” 贺然之略有些茫然:“你知道什么了?” 宋池却什么都没说。 第335章 “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做这些?” 贺然之虽然那么问,但宋池却什么都没说。 抬手看了看时间,道:“反正这也没什么事情了,你才回国,先回去休息,我先在这儿看着,晚一点过来换我。” 贺然之有些犹豫:“我还行,还是你先回去吧,我看你眼圈都是黑的了。” 宋池凝眉,苦涩一笑:“反正也习惯了,现在……”他明显话里有话,但全告诉贺然之,显然也不是很合适:“叫你回去就先回去吧,她刚醒,要忙的地方多,我怕你弄不过来。” 贺然之无言以对。 的确,在照顾人上,他的确不如宋池许多,甚至,他不如许多人。 所以也不在说什么,马上回去了。 ………… 晚上十点钟左右,贺然之过来换宋池回去。 只是才走到门口,就见他推着林清欢从病房里出来。 贺然之一惊:“怎么了?” 宋池:“正好你来了,去缴费处结一下医药费跟住院费。” “这就出院吗?” 宋池:“恩。” 林清欢精神还不错,就是身上有些疼,靠在轮椅上,有气无力的,贺然之看着有些着急,半天,蹙眉道:“行不行啊?” 宋池:“我已经联系了私人医生,他们现在已经回去安排了,养伤的话,不比医院的条件差。” 贺然之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林清欢。 林清欢现在连呼吸都是疼的,从病床上下来已经很困难了,坐在轮椅上,更是对身心的折磨,蹙着眉头,语气稍有些不耐烦:“哪儿那么话呢?” “……”贺然之没好气道:“我还不是心疼你!” 林清欢无语:“你要是真心疼我就赶紧让路让我走好吗!” 贺然之:“……” 他不是不知道林清欢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出院。 只是不管是从她身体上考虑,还是从以后她与容彻的关系上,都未见得要那么着急。 虽然他一开始听到那些事情恨不得要弄死容彻,但生气归生气,一想到林清欢前后栽在容彻身上那么多次,要不是真的喜欢,也不至于这样了。 所以啊,也是怕她把路走的太绝以后再后悔。 还不如稍稍心平气和一些,再慢慢解决。 然而,他冷静下来了,林清欢显然没有冷静。 看她现在的样子,怕是自己提的出院吧。 毕竟,如果是宋池的话,就不会拖到她醒过来了。 她自己愿意,贺然之也不好再说什么,看了一眼病房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没带吗?” 宋池:“没了,我先带她回去,医院这边你看着处理。” 贺然之点头:“恩。” 林清欢还是累,回去的路上也几乎都是睡着的。 然而,以前的记忆就好像凭空跳出来一样,此刻,她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起以前事情,和容彻在一起的时候,读书时被胡天谕纠缠的不胜其烦,养父母的漠视,颜茗的咄咄逼人。 曾经感觉很遥远很不可思议的,但他就是真实的发生了。 只不过她忘记了,但现在,原封不动的又想起来了。 宋池带林清欢去的他位于御水湾的别墅,保姆跟护工还有私人医生都已经在家里等着了,将车子停在车库,宋池将她抱下来,他突如其来的靠近让林清欢有些惶恐,原本还是睡着,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间忽然惊醒。 而对此,宋池也好像见怪不怪了。 林清欢的警惕性一向高,如果不是特别信赖的人,几乎很难靠近她。 至于宋池,他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但却不是最信赖的人,有些可惜,但……无论是他还是林清欢,却也都无能为力。 见她醒来,宋池柔声宽慰着:“别怕,是我。” 林清欢眼皮懒懒的抬了抬,最后又无力的合上。 任由宋池将她从车上抱下去,知道背部感觉到柔软舒适,才稍稍松了一口。 宋池小心翼翼的帮她盖上被子,然后出去。 外面,私人医生跟护工都在等着。 宋池关上门才道:“她最近精神压力很大,所以之后在用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斟酌,不要给她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 很多药都会有副作用,而有些药物的的副作用则是对人的精神有所干扰,显然,林清欢现在经不起这些。 徐医生:“好,我会注意的。” 宋池点头,随即:“恩,去吧。” 按理说,林清欢才刚醒不应该那么着急出院,但,容彻在那里,再加上,林清欢也想走。 医院。 贺然之去找祝卿闻办出院手续。 看着贺然之,祝卿闻一脸无奈的苦笑着:“动作还挺快的。” 贺然之眉头微挑:“怎么,你不服气吗?” 祝卿闻:“……”摇了摇头,笑着道:“我哪有什么不服的,就是觉得……” 他欲言又止,似乎也不着急说。 而贺然之是个急性子,就见不得他这样卖关子的:“你想说什么你倒是说啊!叽叽歪歪磨磨唧唧的,有意思吗?” 祝卿闻默不作声的摇头笑着,深舒一口气,好像妥协了似的:“好吧。” 说完,便直接道:“以宋池跟你的能力,林清欢得到的医疗条件想来也不会比这里差多少,最主要的是,环境也好,这也没什么错。” 但显然,这不是她主要想说的:“但你们……就不觉得多管闲事了吗?” 贺然之:“那是我姐,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 祝卿闻抬眸,无语道:“就算是她父母,也未见得能在这种事情上干涉太多,她是你姐又怎么样?难不成就因为她是你姐,她要跟什么人在一起,爱什么人,都要经过你允许吗?” 贺然之无言以对,半天,冷这声音道:“是我姐自己要回去的!” 祝卿闻稍稍有些迟疑,不过之后也释然了,随即垂眸在出院告知书上签了字之后交给贺然之。 贺然之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出去了。 祝卿闻在贺然之离开之后去了容彻的病房,关上门,直接道:“你老婆出院了,帮你问了下,是她提出来的。” 毕竟林清欢出不出院跟他没多大关系,容彻都说了不用在意,他自然不会多事,但有些事情,他觉得容彻应该知道,比如,林清欢对他的态度。 而对此,容彻似乎也没多意外。 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肖郢呢?” 祝卿闻忍不住笑了:“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他?” 容彻也不否认:“事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问下不也是应该的吗?” 祝卿闻:“监狱里呢,那天,他好像根本没想过后退似的,宋泱带人上去的时候吗,完全没反抗。” “哼!” 容彻冷笑一声,再不说其他的。 祝卿闻见此,也没多问,时间也不早了,便道:“行了,你先休息吧,别想太多,先把身上的伤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容彻也没说话。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有些事情也只能想想而已。 ………… 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回家,对于此刻的林清欢,宋池从来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她好好修养,所以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上,关于林清欢的一切,都由他出面处理。 设计大赛那边,宋池只好帮她拒绝。 见到的肖肃的时候,看着那张脸,宋池心里翻滚着意味难明的情绪。 肖肃眉眼微微敛了敛,率先道:“比赛的事情我已经跟星芒的人沟通过了,沈风砚也已经安排了人接替太太的位置,其他的工作能推的就推了,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些。” 对此,宋池也没多意外。 肖肃自从容彻开始涉足商界之后就一直跟他,一向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所以,即便没有容彻的吩咐,以林清欢目前的状况,向来他也清楚该怎么做。 只是宋池有些好奇。 “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做这些?” 肖肃眼眸微微颤了颤,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道:“我找你,也就这些事情,如果你没别的事情了,我就先走了。” “走?”宋池冷笑一声,咬牙道:“肖郢的事情,你就真以为自己能撇的干干净净吗?” 肖肃:“我从来都没说过我要跟肖郢撇干净,但他的事情,我真的毫不知情,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情我必须承担的话,那么,想做什么,你随意。” 他似乎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有过多的纠缠,说完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宋池视线落在他的背影上,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攥了攥,好一会儿,才渐渐松开。 片刻后,他转身去林清欢的房间。 这几天她基本上都是在床上呆着,偶尔可以慢慢起来坐在轮椅上去院子里看看风景之类的,很少说话,对宋池是,对贺然之也是。 不过,他们跟她说话,她倒是不会有什么不耐烦。 这段时间,贺然之更是连公司也不怎么去了,就在这里陪着她。 林清欢懒懒的靠在床头捧着手里的书看着,贺然之时不时的跟她说话,她也时不时的会说上几句,兴致不是多好。 宋池推门进去,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他。 林清欢则直接道:“刚肖肃是不是来了,我听见他声音了。” 宋池没隐瞒:“恩,来说一下你工作上的事情,星芒那边已经找了人代替,其余的工作也都延期了。” 林清欢倒没说什么,倒是贺然之:“延期?怎么不是解约?” 第336章 罪大恶极的人,毕竟不是我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336章 罪大恶极的人,毕竟不是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37章 没能换来很好的结果 林清欢的语气平静到叫人觉得毛骨悚然,便是宋池也是满脸的始料未及。 慕云怔怔的,好半天才开口道:“那思源呢?思源你也……” “我相信思源在您跟容家的庇护下,可以平安无事。”林清欢语气依旧平淡,甚至,没有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迟疑。 慕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好长时间,一个字都未能说出口,她握着笔记本的手僵硬的颤抖着,好长时间才收回去。 她手指紧紧捏着手里的笔记本,深吸一口气,才沉着声音道:“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么……” 慕云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语气幽然,却又那么的无助;“那么……” 即便心底一直都有个声音在不停的提醒着她,事到如今,她的身份,她的立场,还有她的儿子,最好的结局,最不叫人受伤的选择,她一清二楚,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林清欢目光澄澈,清淡而温柔的浅浅的流淌着些许漫不经心的随意,不等慕云开口,便直接道:“如果没什么事情了,那么您请回吧。” 慕云眸色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她呆滞的愣在原地,好长时间都没反应。 她不走,林清欢也不愿意再看见她,礼貌的欠了欠身,也不管她,直接转身走了。 以她现在的状况,自己走路还是有些困难,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宋池何尝不是跟慕云一样。 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清欢已经一个人进了别墅,抬头看了一眼慕云,深吸一口气,缓声道:“慕阿姨,抱歉,让您白跑一趟了。” 虽然不知道她要来,但显然,她应该过来一趟的,甚至,这也是宋池希望的。 只是没想到,林清欢会把自己逼到这样一个地步。 慕云有些难过,百转千回的,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抬头看向宋池的时候,一时间有些恍惚,好长时间才移开视线,饱含歉意的摇头苦笑着,好一会儿才稍稍稳定情绪,嘴角微扬,一如既往的柔缓温厚:“应该的,到底是阿彻对不住她在先,只是这孩子……性格未免太倔强了。” 宋池勉强牵了牵唇角,也没多说什么,谦逊恭谨的笑着:“那以后,思源就麻烦您照顾了。” 慕云迟疑了好一会儿,随即自嘲一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头答应。 林清欢回到别墅便去了自己的房间,宋池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看那本她早上没看完的书。 听见声音,抬头看向宋池:“她回去了吗?” “恩。” 宋池走到床边的沙发上坐下,随手拿了放在一旁小桌子上的资料看着。 林清欢与他,其实都是心照不宣。 她不愿意说的,他便绝不多问,即便他很好奇。 林清欢翻了翻手里的书,大抵是看法了,便合上手里的书,随手丢在旁边的桌子上,闲闲的问了一句:“最近有人联系我吗?” 外面的事情,宋池还是不太想让她知道,也不说不让她跟外界联系,而是下意识的不让她看那些消息。 所以自从她出院之后,她的手机一直放在宋池哪儿。 一直以来她都不怎么关系,现在忽然问起来。 宋池虽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如实回答:“苏璐跟钱小容他们一直说要过来看你,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所以我就没让她们过来。”说着,稍有迟疑,不过很快,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还有欧蕊。” 欧蕊姐弟两人跟容彻的关系没什么好说的,但林清欢都问起来了,不告诉她,显然不合适。 希望她能过的好一些,但怎么都不会再过分干涉她的决定与选择。 所以,即便是欧蕊,也没什么关系吧。 毕竟,林清欢对容彻的态度,他也见识过了。 林清欢默默的,仿佛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只是听见欧蕊的名字,眼眸还是不经意的颤了颤,随即,后知后觉的:“哦。” “那么……”宋池语气里捎带着几分试探:“要请她们过来玩儿吗?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我在家陪你,看你也挺无聊的。” 林清欢:“可以吗?” 宋池笑得无语:“为什么不可以?” 林清欢眉眼微扬,淡淡的笑着:“我一直都以为是不可以的。” “清欢……” 宋池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这从来都不是他愿意的:“这里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家人,你的朋友要过来是理所应当的,我没理由反对的。” 一直以来,他想让她知道的,仅此而已。 但他这个所谓的家人,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宋池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道:“我知道你至今还有些不习惯,但你与我之间,有什么隔阂都改变不了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慢慢会消散的,即便一直以来,我这个哥哥做的并不称职。” 林清欢懒懒的扬了扬唇角,努力的想要给他一些安慰,但最终,却发现她谁也安慰不了。 宋池与她,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没错,但,也仅此而已。 他说自己不称职,可,事实上,宋池的确很疼她,那个时候,他几乎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只不过,始终没办法改变什么。 毕竟,他是人,不是神。 对他,无论如何,林清欢都没办法有任何责怪或者怨怼,哪怕曾经,他用了错误的方式保护她。 林清欢视线落在他身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即不经意的扬唇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躺下,双眸微微闭上:“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她也不是生来就这样冷漠无情,而是,就像她跟慕云说的那样,她爱不起。 亲情或是爱情,她要不起,也经不起了。 宋池倒也没说什么。 起身将她房间的窗帘拉上,关了灯,才出去。 外面灯火璀璨,漂亮的好像不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 医院。 林爽抱着肩膀靠在病房的柜子上,看着祝卿闻给容彻换了药,无语的扁了扁嘴角,苦笑着摇头。 然而,很快,欧屿啪的一巴掌,爽利的打在她后脑勺。 “我……”林爽强忍着要骂娘的冲动,狠狠的斜了一眼欧屿。 欧屿一脸懒得理她的表情,横了她一眼,警告道:“别乱说话,不然一会儿出去揍你!” “你敢!” “你敢我敢不敢!” 欧屿也是怕林爽那口无遮拦的性子,一会儿再刺激到容彻,所以才赶紧让她闭嘴。 而容彻,似乎也没什么不能听的,听见欧屿跟林爽的对话,大致也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来的来了,有什么想说的倒不如直接说,不能让我知道的,或许你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过来。” 林爽横了一眼欧屿:“就是!你当我小舅舅是什么人?会怕你这些?” 欧屿已经彻底无语了。 祝卿闻也是一脸无奈。 的确,容彻不怕。 在林清欢的事情上,他早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局,甚至,无论结局是什么,他都不会放手。 但,心里究竟是什么的,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林爽得了容彻的首肯,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我今天跟我妈去看外婆了,去的时候她都没在家,赵嫂说她去看小舅妈了。” 容彻靠在病床上,听见林清欢的名字,他还是忍不住有些触动,只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无能为力。 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跟我妈在那边等了一会儿,外婆就回来了。” “然后呢?” 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林清欢到底是什么态度。 慕云虽说不怎么管容彻的事情,但既然过问了,就一定会有个结果。 或是她问林清欢要的,又或者是,林清欢主动给她的,总归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的。 林爽虽说来就是为了跟容彻说这件事,但,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 不过,最终还是直接道:“外婆也没说什么,就是看着有些低落,说是让我妈腾出时间来陪她出去散散心。” 一时间,病房里安静的有些沉闷。 这话究竟代表什么意思,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慕云一直以来都是个极理性的人,甚至有时候看起来有些冷漠,但其实,她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 从不过分插手容彻的事情,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看不得他在感情里受苦。 林清欢从来都不是慕云满意的儿媳妇的人选,但无论是不是她满意的,林清欢始终是容彻深爱的那一个。 人上了年纪有时候总会在一件事情上过分计较,但最终都会慢慢看开,就好像慕云。 她不想干涉容彻感情上的事情,也同样反感老爷子插手其中,她原本以为容彻娶林清欢是迫于无奈,而对于这样一个女人,她自然谈不上喜欢。 而让人觉得庆幸的是,容彻到底不是那种会在感情上妥协的人。 这大概,也是他们母子二人,最大的不同。 可即便是这样,慕云也从未对林清欢表现出极大的喜欢,毕竟那是容彻爱的人,她的喜欢与不喜欢都不能改变什么,她又何必多此一举让林清欢不习惯呢。 但,她还是做了一些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只不过,没能换来很好的结果。 容彻淡淡的,林爽也有些无奈,然而,很快,容彻却又忽然开口:“思源身体不好,最好还是不要跟过去长时间旅行。” 第338章 “你爹可真不要脸!” 容彻说的莫名其妙。 欧屿:“不跟着去,谁照顾?”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他跟着出去也好,国内的媒体跟民众到现在都还在议论那天的事情,他又是你跟林清欢的孩子,出去不行,总是在家里带着吗?” “是啊。”林爽忍不住附和道:“现在你跟小舅妈都在养伤,你总不能指望我给你带孩子吧?” 思源带她还差不多。 然而,她才说完,容彻便直接道:“我的确不适合带孩子,但林清欢的伤差不多已经好了,再说了,她那边不是还有宋池跟贺然之吗?” “你别逗了好吗!”欧屿毫不留情的拆穿道:“你现在把思源送过去,那前段时间你费劲瞒着他做什么?” “他总要知道的,我不可能瞒一辈子。” 欧屿:“这不是重点好吗!” 重点是现在林清欢的态度那么明显,他把思源送过去干什么? 然而容彻已经决定的事情,谁也没办法阻止。 肖肃去医院的时候,容彻便将这件事告诉了他,让他尽管去安排。 肖肃听完,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才缓声道:“一定要这样做吗?” “我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肖肃无言。 也的确是。 慕云去御水湾找林清欢的事情他也听说了,显然,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现在这个时候,容彻在做什么都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把思源送过去,极有可能会被林清欢当做挑衅与威胁。 可也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别无选择。 而原本已经决定的事情,容彻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去找过肖郢了吗?” 肖肃喉结滚了滚,抿了抿嘴唇,然后才道:“问过了,他什么都不肯说。” “判了几年?” “十年。”肖肃如实道。 容彻嗤笑一声:“不算重。” 的确,在这一类案件里,十年算轻的。 肖肃微微垂眸,许久都没说话。 容彻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才又道:“他既然什么都不肯说,也就别在去找他了,让他这时候跳出来做这种你事,那位本身就是想是让他出来送死的,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肖郢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棋,监狱里什么人都有,我会想办法保住他的命,毕竟,他对我来说,也有很大的用处。” 肖肃双眸微闭,不动声色的深舒一口气,没来由的喉咙发紧:“我知道了。” 不是以前理所应当的服从,更像是迫于无奈的顺从一样。 容彻洞察力向来敏锐,稍稍转头。 虽然眼前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全是黑暗,但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却还是充满警告与压制。 肖肃牵了牵唇角,后知后觉的缓笑着应承:“那先这样,你好好休息。” 容彻淡淡的点头:“恩。” 肖肃起身离开,却慕云的别墅跟慕云说要把容思源送到林清欢那里的时候,慕云都愣住了。 不过,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稍稍想了想,就什么都想通了。 点头,妥协道:“行,那去吧。”说着叫了赵嫂进来:“去把小少爷平时要用的东西收拾收拾。” 赵嫂立刻去做。 肖肃就站在慕云跟前,不悲不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慕云视线落在他身上,沉沉的看了一会儿,才道:“我介绍给你的那个律师朋友怎么样,肖郢现在……什么情况?” 肖肃微微敛着的眉眼稍稍颤了颤,不过片刻后还是如实回答:“很好,容先生刚说,不重。” 慕云深吸一口气,眸色微沉,好一会儿才认同的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宽慰:“不管他是否情愿的,以他曾做过的事情来看,十年的确不重,这也是事实。” “我知道,您肯帮我,我已经很开心了。”说着,顿了顿,才补充了一句:“也很知足。” 说到底,也是容彻没插手,如果他真的想做什么,或者不满意肖郢只是十年的邢期,他想做什么,随时都可以,哪怕是慕云帮她找了如今刑事案件最厉害的律师都无济于事。 他没过问,而是任由事态发展,到底是他手下留情,网开一面。 慕云眉眼微敛着,默不作声的思忱了一会儿,才恍然转头看向肖肃:“你最近,跟颜茗还来往吗?” “不来往了。”肖肃说的毫不犹豫。 慕云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也习以为常了,怅然点头,柔声道:“那没事了。” 而这个时候,赵嫂收拾好容思源平时要用的东西牵着容思源的手从楼上下来,肖肃看过去,立刻道:“那我先送小少爷过去。” “恩,去吧。” ………… 肖肃把容思源送到御水湾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十点了。 林清欢身上有伤,再加上药物里多多少少有些镇痛安眠的作用,所以早早就睡下了。 贺然之才从公司回来,宋池也在忙。 听见门铃,两个人都很奇怪:“这个时候谁还会过来?” 贺然之:“不会是容家人又来了吧?” 慕云过来的事情宋池已经跟他说了,这栋别墅是宋池的,知道的很少,除了容家人,想来也没几个会找来这里的。 贺然之端着水杯过去看门,一抬头就看见肖肃一张刻板又公式化的严谨脸,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嗤笑一声:“还真是一点都不叫人意外。” 然而,话音刚落:“表舅舅,晚上好。” “晚上好思源。”贺然之对容思源的声音还是熟悉的,更何况这孩子嘴甜,平时见到他就一直表舅舅表舅舅的叫着。 所以,下意识的答应。 然后,视线落到他略显稚嫩的脸,愣了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再抬头看向肖肃的时候,满脸不可抑制的质问:“你什么意思!” 想了想,也不能这么说。 “容彻什么意思!” 毕竟肖肃平时就是按照吩咐做事的人,如果没有容彻的允许,想来他也不敢把容思源带过来。 肖肃则一脸淡定,也不隐瞒:“太太近期会去国外待一段时间,所以,小少爷就先麻烦夫人了。” “夫你妹啊!谁是他夫人!”贺然之气得不行,作势要关门,但却被肖肃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宋池听见动静过来,容思源见缝插针的透过门缝跟宋池打招呼:“舅舅。” 宋池:“……” 好吧。 “思源怎么过来了?” 容思源:“我奶奶要出国,家里没人照顾我了,爸爸就说让我过来跟你们住。” 宋池也是颇为无语,但却没有任何理由将思源拒之门外,看了一眼在门口拦着的贺然之,深吸一口气,随即过去俯身将思源抱了进来,看了看思源,又看了看门口的肖肃。 有些孩子当着思源的面儿说的确不好,斟酌了好久才开口:“那就这样吧,你回去告诉容彻,以后思源就跟着清欢了,让他不用担心。” 他说的温和,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很强硬。 容思源是容彻跟林清欢的孩子,作为孩子的母亲,林清欢自然也不想放弃思源,但跟容彻争孩子的抚养权,即便是加上他,以及借助宋家的势利,也未见能赢。 所以这件事情,即便想,他们也没办法。 但现在容彻居然主动把人送上门来,那么,无论他什么目的,思源都不可能再还回去了。 自然,他相信肖肃能懂,再不济,一字不差的告诉容彻,容彻也一定会懂。 所以,他说完,也不等肖肃说什么,便直接抱着容思源去了楼上。 贺然之打发走肖肃,宋池也已经把容思源的房间收拾好了。 容思源也乖,不吵不闹的坐在床上抱着他的小兔子玩,也不主动提林清欢的事情。 贺然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继而,不耐烦的扁了扁嘴角,嫌弃道:“你爹可真不要脸!” 容思源一脸无辜:“爸爸他怎么了?” “林清欢不要他了,他就把你抓过来做挡箭牌,你说他要脸吗!” 一说起这个,贺然之就生气。 什么人啊都是,连自己亲儿子都利用。 然而,容思源在意的却不是这个:“林清欢为什么不要我爸爸了?” 说着,白净又稚嫩的笑脸皱巴巴的,可怜兮兮的望着贺然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贺然之也不想瞒他:“不要他就是不要他了呗,还能为什么?” 容思源都要哭了。 宋池无语的摇头,不耐烦的斜睨了贺然之一眼:“你跟一个孩子说得着这些吗?” “得了吧,他可不是普通的孩子。”贺然之闲闲的倚在门口,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容思源,不理会宋池,依旧自顾自的说:“你爹就是个渣男,不止一次的伤害林清欢,还妄想把他做过的所有事情都遮掩过去,你自己说,是不是不可饶恕?” 容思源清澈的眼眸里溢满了水雾,最终慢慢的凝成一颗颗泪珠,源源不断的从眼眶中滚落到脸颊上。 “唉你……”贺然之无语又鄙夷,同时,也抑制不住的良心疼。 宋池狠狠的斜了他一眼,声音微沉:“这时候了,还不去睡你觉?” 贺然之没辙,这都被他弄哭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339章 “你……不跟林清欢在一起吗? 看着哭唧唧的容思源,贺然之瞥了一眼,小声嘀咕着:“怎么这么没用!” 容彻的孩子,智商更是像极了他,按理说不应该那么脆弱的,可偏偏,这孩子还继承了林清欢的敏感纤细。 年纪小,经不住事,动不动就哭。 说起来,林清欢也不是这样的啊。 当初她刚回林家,他跟林芷妍那样欺负她,也没见她掉一滴眼泪,甚至还笑眯眯的,皮笑肉不笑的报复他们。 这孩子…… 真不知道像谁。 然而,贺然之不知道的是,也不是谁天生就无所畏惧的。 思源还只是个孩子,他这要求,未免太高了。 宋池将被子收拾好,掀开一角把容思源抱进去。 容思源稚嫩的手背抹掉脸颊上的泪水,一双眼睛雾气蒙蒙的看向宋池,声音哽咽无助:“舅舅……” 宋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 下一刻,容思源直接扑到他怀里,小手臂还着他的脖颈,一张早已经哭花了的笑脸贴着他的衣服,肆虐的泪水染在衬衫上,不多久便湿润了。 他宽大的手掌轻轻的落在他的小脑袋上,安抚似的拍了拍,沉吟了好半天,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宋池眉心微蹙,深吸一口气才道:“没关系的思源,那只不过是个意外,你爸爸跟林清欢都没事。” “可是他们都不要我了……” 宋池凝眉笑着:“怎么会呢?” 容思源一张笑脸皱巴巴的:“他们要分开了,不是吗?” 宋池:“……” 他原本想说,容彻跟林清欢的事情没人声张,他知道的也无非就是那天发生的事情,可现在……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 宋池低头,捧着他的脸颊,温热的指腹轻轻抹掉他脸颊上的泪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直接宣之于口:“无论他们分不分开,你都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永远都不可能不要你。” 他声音温柔坚定,可仔细想想,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不是一般的讽刺。 他与林清欢,不都是被父母丢弃的孩子吗? 没有人会在意他们,也没有人心疼。 各自生活在一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家庭,小心谨慎的不去打扰,可原本,他们就不属于那里啊。 但,也就这样了。 像逃不掉,躲不开的命运一样。 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 所以他努力变成一个更好的人,有能力不依靠任何人,独自在这世上行走。 见惯了黑暗与冷漠,但心底的那一点温柔却从来都没变过,只是全都给了林清欢,他的妹妹,他唯一的亲人。 老实说,他并不喜欢容思源。 他的存在与他而言,就像是个永远都不会被抹去的印记一样,只要一看见他,他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 他比任何人都要煎熬。 他可以不择手段的让林清欢忘记过去,但自己却忘不掉。 所以每次看到容思源,就会想起林清欢以前的遭遇,她的痛苦与无能为力。 他以为他做到了完全。 可命运就好像故意要跟他作对一样。 所以她遇到了沈风砚。 他曾因此庆幸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容彻最好的报复,大概也没人比沈风砚更合适。 如果不是他没有那与容彻有那么几分相似的眉眼的话。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是他始料未及的,以至于最后的最后,完全不会他能控制的。 他应该学会顺其自然的。 但,他学不会。 血脉遗传这种东西,还真是叫人无法抗拒。 她低头看着容思源,眉眼微眯,淡淡的笑着:“放心吧,不会有人抛弃你的。”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将容思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关了房间里的灯。 他没走,而是坐在床边坐着,小心翼翼的守护着。 ………… 林清欢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的绚烂是她从未见过的美丽,可当她伸手触碰的时候,那一切就好像云烟一样消散。 幻灭之后清醒,失落与痛苦都真实的让她不寒而栗。 可,她就好像是魔障了一样,前一秒还因为失去而痛彻心扉,下一秒又情不自禁的陷入另一种镜花水月。 有蓝天,有白云,有她喜欢的一切。 近在咫尺,可却永远都握不住。 一遍一遍的,好像轮回一样。 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就这样,她没那个没完没了的梦困了一夜。 想醒来,但身上又好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无论怎么样都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睁开眼,却又好像花费了她全身的力气一样。 迷迷糊糊的看着房间的天花板,眼前好像蒙了一层白茫茫的雾一样,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她以为她还在梦里。 深吸一口气,又闭上眼,过了好长时间才又重新睁开,手肘撑着身上的床,忍胸腔的痛支起身子靠在床头。 而这时,门外探进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林清欢,你睡醒了吗?” 是思源的声音。 但她好有些模糊,分不清显示梦境。 她不说话,容思源也不敢轻易进去,趴在门框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床上的林清欢。 两人之间,安静的好像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她长久的不说话,容思源就好像个无端闯入的局外人一样,局促又不安的站在门口,好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关上门,一脸沮丧的从楼上下去。 餐厅,贺然之正在吃早餐,宋池则在餐厅忙着给容思源准备吃的。 贺然之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着容思源一脸挫败的从楼上下来,扯着嘴角笑着,待思源走到他面前,伸手将手边的温牛奶递给他,懒声笑着:“她不搭理你吗?” 容思源:“……” 眼眶红红的,好像随时要哭一样。 贺然之看着就觉得头痛:“行了行了,可能没睡醒呢,干嘛呢这是,一大早就哭哭啼啼的,你到底是不是容彻的种?” 容思源哭丧着脸,不耐烦的斜了他一眼。 贺然之最怕他这样,那个可怜样啊,倒是让贺然之不好发作。 宋池端着容思源的早餐过来,一边安慰他,一边给了贺然之一个警告的眼神:“那么大的人了,说话注意点分寸,怎么说你也是长辈。” “我不想当行不行!” 他本来也没多大,可宋池这一句长辈说的…… 总让他有种七老八十的错觉。 宋池都懒得理他了,将早餐给容思源端到面前,又给了他换了一杯热牛奶,才在他旁边坐下,柔声安慰着:“她这几天压力大,又受伤了,很累,需要休息,可能昨天晚上没睡好,没注意到你在外面。” 容思源眸色闪了闪:“可我觉得她看见我了,就是不愿意跟我说话,所以就当从来没有看见我一样。” 宋池:“……” 容思源在林清欢门口站了好久,他也不是没看见,一般这个时候林清欢都是醒来了的,所以…… 贺然之深舒一口气,虽然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但到底不敢再多说什么,而是跟宋池一样:“小小年纪,想那么多干嘛?你要是真想见她,我去叫她起床就是了。” “不要……”容思源立刻阻止。 “为什么?”贺然之觉得,这小孩要是跟着他,不出一个星期,他都能给折磨疯了。 容思源支支吾吾的,很想,但,又怕打扰到她休息:“她受伤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 虽然容家人一直在瞒着,但容思源也有自己的办法查。 他察觉到不对劲儿的时候事情已经接连发酵好几天了,公安厅那边为了不给民众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及时控制网络舆论传播,但容思源还是通过自己的手段找到了当时餐厅的监控录像。 容彻跟林清欢前后从楼听掉下去那一幕,他只要一想起来心脏就牵着疼。 渐渐的,疼得厉害,脸色苍白,呼吸困难。 宋池虽然是学心理学的,但临床病理学也多少涉略一些,一看他现在的情况就知道不太好,也顾不了那么多,立刻抱了她去旁边沙发上躺着,一边帮他顺畅呼吸,一边对贺然之道:“叫徐医生快点过来。” 贺然之也吓了一跳,顿时手足无措,如果不是宋池冲他喊那么一声,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哦,好,好,我马上……马上!” 慌慌张张的,总感觉什么都做不好似的。 慢慢的,容思源才缓过一口气来,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红润。 宋池手都是抖的,见他没事,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舅舅……” 容思源气若游戏的叫他。 “先别说话。”宋池略有些慌张:“躺一会儿,一会儿等徐医生看过了,没事了再说……” 容思源红着眼眶:“如果林清欢真要跟我爸爸分开,我以后还能见到你们吗?” 宋池眉心微蹙,稍有些迟疑:“你……不跟林清欢在一起吗?” 容思源眼中的泪水顷刻间滚落下来:“我想……” 宋池:“那不就好了?” “但是,如果林清欢不要爸爸,爸爸就什么都没有了,林清欢还有你们,但爸爸只有我了。舅舅,你答应我好不好,如果他们两个分开了,还让我经常过来玩儿好吗……” 他稚嫩如软的声音里,满是哀求。 第340章 你原本并不在他计划之内 然而,他却始终没能等到他期待的回答。 徐医生接到消息立刻赶了过来。 因为容思源的先心病一直都是极小心护理的,而在帝都,医学界比较有名气的学者教授就那些,相互之间也认识,再加上容思源身份特护,昨天晚上宋池给他打电话说容思源的情况时,他便已经做好了准备,也跟祝卿闻那边要过病历资料了。 只不过一直都没怎么真正接触过,应对起来还是有些紧张。 所以,即便他过来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徐医生还是紧急安排医院那边做好准备,将容思源送去医院做更加全面的检查。 林清欢的房间是关着门的,外面的声响传进去的时候已经很小声了。 然而,也就是听到外面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从梦境中醒来了。 深吸一口气,白皙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继而小心的从床上起来。 她下去的时候,只有贺然之还在楼上餐厅。 听见她从楼下下来的脚步声,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她的方向,随即立即上前扶她下来。 贺然之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像是刚受到惊吓似的。 林清欢眉心微蹙,不明所以的问道:“宋池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才贺然之被容思源吓得够呛,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呢,所以听见林清欢问,短时间内都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啊?”然后,便直接道:“你说刚才啊,思源……” “思源?”林清欢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他:“思源为什么会在这儿?” “还不是容彻送来的!”贺然之从来都不是个会照顾的人,再加上,刚才容思源的确把他给吓坏了,生怕出什么事情。 源于惊魂未定的惶恐,所以想到一些事情的时候,就愈发厌烦。 而这一切的起因,自然就是因为容彻。 自然,容彻为什么要把思源送过来,当然是有她的目的的。 这一点,贺然之都知道了,林清欢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林清欢怔怔的站在原地,无语的摇头轻笑着。 可以的。 时至今日,他还是这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或者说,为了将所有的事情都控制在他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利用任何人。 这其中,可以是她,也可以是思源。 贺然之也不想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然而事实如此。 他原本就不喜欢容彻,自然也不会帮他遮掩:“思源昨天晚上就过来了,肖肃送过来的,说是他奶奶要去国外待一段时间,没办法照顾思源,就叫人送来了。” 他的声音让林清欢从自己的情绪中苏醒过来。 而听到昨晚,林清欢眉头不由得紧拧了拧,语气里稍带着几分抱怨:“怎么不早告诉我?” “那个时候你已经睡了好吗!” 再不会照顾人,无论是贺然之还是宋池,都不会想到在那个时候打扰林清欢:“其实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早上也不知道怎么了……” 林清欢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带我去医院……” “他没事儿了,只是去做常规的检查而已。” 林清欢显然也已经顾不得那些,甚至,没办法保持冷静的听贺然之继续说下去。 她挣脱开他搀扶着的手臂,顾不上身上的疼,快速从楼梯上跑下去。 胸腔里压抑的痛像是要从里面翻涌出来一样,她根本顾不得脚下,所以才刚从楼梯上下去,整个人便重重的摔倒地下。 她额头因为疼痛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手心里也汗津津的。 贺然之紧随其后,走到她身边,立刻将她扶起来,疲惫的声音里满是妥协:“我带你去,我带你去总可以了吧?” ………… 医院。 为了保险起见,徐医生自然是要把容思源送到祝卿闻这边的。 祝卿闻一边给容思源做检查,一边忍不住唉声叹气道:“我就说他们谁也瞒不住思源的,还不如小心翼翼的跟他说,否则他自己就会胡思乱想,一不留神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有先心病的孩子都极其脆弱,容思源又是天生的纤细敏感,很多事情他都知道的,只不过想要照顾别人的感受而选择自己承受。 这一点,跟林清欢很像。 至少,祝卿闻了解到的林清欢是这样的。 过于小心翼翼的在乎别人的感受,无形之中让自己生活在一种很糟糕的状态中。 但由于她从小的生活环境,这让她没办法选择。 所以,以前的容彻总说她是个胆小怯懦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总是心甘情愿的逆来顺受。 可,最终,到底是他看走眼了。 宋池就在外面的办公区,听见祝卿闻说什么了,但却并不想说什么。 闲闲的抱着肩膀,信步闲庭的打量着他办公室的布置,多是一些医学上的书,宋池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许久没听见宋池的回应,祝卿闻才闲闲的转头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还能这样镇定…… 祝卿闻忽然想到林清欢跟容彻刚出事的时候,他在病房门口看到的宋立安。 说起来,宋立安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可即便如此,在那个时候,他仍然慌张的手足无措。 倒是宋池。 从始至终都风轻云淡的。 祝卿闻倒是看出来他对林清欢的紧张了,只是对宋立安,他的反应与态度都过于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淡漠。 其实像他们这样的家族,亲情淡泊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即便是亲情淡泊,也不至于是那样冷漠的态度。 所以,仔细想想,宋池跟宋立安,还真是不一样,甚至是跟宋泱,祝卿闻都找不到任何相似的地方。 其实血缘始终很奇怪的东西。 比如容思源与容彻。 相貌或者是脾气,总是能从其中找出一点点相似的东西。 再就是宋池与林清欢。 初见宋池时,别说他了,就连容彻都盯着宋池那张脸看了好长时间。 但唯独,宋池跟宋泱亦或是跟宋立安,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自然,林清欢也是如此。 而既然是这样,祝卿闻便不得不怀疑了,那些曾被宋家称之为秘密的,宋池与林清欢,到底是不是他们的秘密? 然而,他正想着,办公室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 林清欢看起来有些狼狈,贺然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 宋池看见后,立刻过去:“你怎么过来了?” 林清欢神情有些恍惚:“思源怎么样了?” 她现在唯一在乎的, 仅此而已。 宋池稍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如实回答:“思源没事。” 说着,视线落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会儿,她从楼梯上跌下来,手腕重重的磕在地上,来的时候没注意到,现在却一片青紫。 宋池不悦的凝眉:“怎么回事?” 贺然之如实回答:“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林清欢不动声色的将被宋池握着手腕抽走,将衣袖拉下来,遮住手腕上的伤痕。 祝卿闻忙完从治疗室里出来,看见林清欢,也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而是淡淡的说:“思源没事儿。” 宋池则直接道:“那给她做下检查,擦掉药,她手腕上有伤。” 祝卿闻微微顿了顿,随即点头:“好。”随即,又补充了一句:“那你们先出去吧。” 宋池:“……” ………… 护士进来将容思源转移到他的病房稍做休息,宋池与贺然之都跟着过去了。 祝卿闻:“先做个X光吧,不是摔了一跤吗?断掉的肋骨再接,恢复期本身就很脆弱,再断裂了就不好了。” 林清欢什么也没说,而是任由她说什么做什么。 X光检测结果出来,肋骨果然又断裂了。 这次,祝卿闻直接道:“住院吧,显然,你的哥哥跟你的弟弟,并不会照顾人。” 林清欢眸色一如既往的沉静幽然:“这跟他们没关系。” 祝卿闻:“我只是个医生,我只会根据我看到的情况做出最适合你的建议,不会有别的目的。” “不会吗?”林清欢冷笑着反问。 祝卿闻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如果你真的没有别的目的,容彻提出要把思源送到我那里的时候,你就应该阻止的,比起我该待在什么地方,医院还是宋池家里,思源更应该在适合她的地方。” 而这个适合他的地方,显然不是她那里。 林清欢咬牙切齿的看着祝卿闻,恨声道:“我真的不知道,像你们这种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到底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祝卿闻薄唇微启,沉吟半天,最终,什么话也没能说出口。 林清欢深深的舒缓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又道:“如果你觉得我们谁都不无辜,那么你自己又凭什么独善其身,还是说,你真以为自己能撇得干干净净吗?” “我从来都没说过我能撇的干净,那么,既然谁都不无辜,你又凭什么把一切罪责都推到容彻身上,你知道他为了你……” 说着,他又及时停止接下来的话,清隽的眼眸颤了颤,咬牙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又缓缓道:“你原本并不在他计划之内,以他的身份,你的背景,你觉得他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身边吗?” 第341章 说起来,谁不无辜啊。 林清欢无言以对。 她忽然发现,这句话,无论换做谁说,她永远都是如此,无法应对,无话可说。 祝卿闻似乎意识到自己话说太重了,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抱歉……” 林清欢懒懒的牵了牵唇角,自嘲一笑:“祝先生说的也是事情,实在是,没什么好抱歉的。” 祝卿闻视线微垂,眼眸微微敛着,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别这么针锋相对。” 的确是谁都不无辜,但真要说谁错的更多一些,他们,也都不过如此。 然而,祝卿闻才说完,办公室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敲响,紧接着,宋池从外面推门进来:“思源醒了,过去看看吧。” 有关于思源,祝卿闻也没什么理由阻拦。 医院走廊里,宋池与林清欢并排朝容思源的病房走。 宋池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她:“虽然思源的医生一直都是祝卿闻,但徐医生在这一方面也还挺有经验的,刚听他说,虽然目前没什么危险,但尽量还是早点做心脏移植手术,虽然早晚都可以,但越早越好。” 林清欢稍有些迟疑,听见宋池的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容彻在做,捐献源也一直是他在找,我之前也问过,但他总是说让我不要担心也不要多想,所以……这方面,我了解的不是很清楚。” 说着,转头看向宋池:“所以在捐献源那边,徐医生有什么办法吗?” 宋池苦笑一声:“如果连容彻那边都没消息,想来徐医生也不会有什么特别渠道。”说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祝卿闻刚才没跟你说这方面的事情吗?” “他?”林清欢语气明显多了几分嘲弄:“从始至终他都只听容彻的,如今我跟容彻闹的正僵,即便是可以说,他也绝对不会告诉我,何况又是我想知道的。” 宋池眉心紧蹙,沉吟了好一会儿,不可置信的开口:“那思源算什么?” “棋子。” 这话,林清欢回答的毫不犹豫。 宋池哑然。 或许吧。 毕竟有些事情林清欢也曾经历过,对比,她说的,应该没人可以反驳。 之后,两个人谁也没再多说什么,安静的走廊里只剩下脚步声,清浅的回荡着。 然而,过了一会儿,林清欢淡淡的舒缓了一口气,停下脚步,疲惫的倚在墙壁上,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好一会儿,才又抬头道:“其实之前的事情,以那时那种局面,容彻也不过是做了对他,都许许多多的人最有利的选择而已,至于我……” “我的确无辜,可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如果是我站在容彻的那个位置上,我也会跟他做一样的选择。” “然后呢?”宋池语气清淡温雅,但却叫人无法抗拒:“清欢,其实你能这样想,我真的很开心,但就是因为如此,许多事情才不是一句简单的对错可以化解的。” 林清欢垂眸轻笑着,缓缓点头:“是啊,如果所有事情都可以简单的用一句对错来衡量,那的确就不会有之后那么多的事情了。” “说起来,谁不无辜啊。但为什么没有选择的人却是我?”她语气已经前所未有的释然了,但就是有些委屈:“寄人篱下不是我能选的,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一些我也没什么错,至于那样的复杂身世……” “我好像也没得选。” 她闲闲的抱着肩膀,仰头看着走廊的天花板,咬牙轻笑一声,继而又道:“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只是茫茫人海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家人也都简单点,朝九晚五的为了生活忙碌,读书,毕业,结婚生子,什么都不要有……” 这大概是最微不足道的冤枉了吧? 可对于她来说,就好像是永远都无法及其的妄想一样。 宋池眉眼微敛着,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的安慰着:“都会过去的。” 这话他不止一次说,可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无法坦然正视她的眼睛。 他骗不了自己,更骗不了她。 而是那些害怕的,她永远都无法摆脱。 其实他们已经走到容思源病房门口了,只是迟迟不愿进去,宋池便在陪着她。 这期间,宋池时不时的会想问林清欢,如果在她与容彻之间,思源毫不犹豫的选了容彻,她后不会伤心? 只是每当想说的时候,看着她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柔和时,都及时收住了。 好一会儿,林清欢才推门进去。 容思源靠在病床上跟贺然之玩游戏,听到门口有声音,立刻抬头看过去。 见是林清欢,稚嫩的眉眼微微弯着,笑得欣喜若狂。 他以为她不会过来看他了。 他还以为…… 林清欢才走到床边,容思源便立刻起身扑倒她怀里,紧紧抱住她。 他一下子撞到他怀里,林清欢胸口被震得生疼,倒抽一口凉气:“嘶……” 容思源才想起来,立刻放开她。 贺然之斜睨了他一眼,一脸的不乐意:“说你是小屁孩吧!做什么都没轻没重的,刚不是告诉你了吗,为了过来看你,人都直接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还一点都不知道轻重!” 容思源委屈的不行。 不过,到底是他不对。 眼巴巴的望着林清欢,可怜兮兮的道:“还疼不疼了?” 林清欢柔柔的笑了笑,随即摇头道:“刚才有点疼,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真的吗?” “恩。” 林清欢笑着点头。 宋池紧跟着进来,折腾了一上午,眼看着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贺然之是个不会操心的,所以这件事情,也就他还记得:“无法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贺然之第一个开口:“火锅。” 林清欢:“……” 宋池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想吃自己出去吃。” 林清欢还在养病,饮食上一应都要清淡的,思源没每天吃什么则有专门的营养师制定,偶尔也可以吃一些其他的,不过都是营养搭配,荤素均衡。 但火锅…… 实在是太扯了! 想着,也觉得是自己多嘴了。 就不应该问的。 “那你们先吃点水果,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便又出去了。 站在电梯口等电梯,没一会儿,电梯门便打开了,正准备进去,却被的迎面出来的人撞了一下。 “抱歉。”他下意识的开口。 而那个人好像也不介意似的,应都没应一声,便快速从他身边走过去。 宋池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那人,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似的。 而且身形也极其熟悉。 不过,他也没多想,很快走进电梯,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 带了饭菜回去。 林清欢与贺然之陪容思源玩儿,容思源的眼睛总是盯着林清欢看。 然而,看到宋池从外面进来,稚嫩的眼眸捎带着几分躲闪。 宋池眉眼微敛着,自嘲一笑。 也是了。 像容思源这么聪明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容彻与林清欢,他毫不犹豫的选择的容彻。 即便林清欢不在意,宋池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他那样楚楚可怜的哀求他都无动于衷,何况以后真的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拨人? 容思源的态度明显,宋池何尝不是这样的。 他现在不说,只不过是为了照顾林清欢的情绪,跟他没关系。 所以对于这个舅舅,容思源当真有些忌惮。 而他的情绪,宋池都尽收眼底,将手里的保温盒放到旁边的柜子上,柔声道:“好了别玩了,收拾收拾吃饭吧。” 贺然之立刻照做。 把床上收拾了,拿了小桌板支在病床上。 林清欢帮着宋池把饭菜从保温盒里的一一拿出来,只是出来的有些着急,头发也只是用发圈随手绑在脑后,眼看着都要散开了。 而她一抬手,胸腔便牵着疼,也就没弄了。 宋池:“……”犹豫了好一会儿,随即道:“你坐着,我帮你绑一下头发。” 林清欢稍稍有些迟疑,不过想着是自己亲哥,也就没说什么了。 宋池将她的发圈小心翼翼的解开,修长的手指随意理了理,柔软的发丝在他之间流淌,淡淡的清香从发丝间散开。 那味道很清淡,但却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熟悉。 贺然之也味道了:“你香水什么牌子的,挺好闻的。” 林清欢:“什么香水啊,洗发水的味道。” 她一向不怎么用香水,只是一直用同一种牌子的洗发水而已。 宋池眉心微蹙,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顿。 林清欢略有些迟疑,过一会儿才开口:“怎么了?” 听见她的声音,宋池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嗤笑着,柔声道:“没什么,就是不太顺手。” 说完,便用发圈给她把头发绑好:“好了,先吃饭。” 林清欢不疑有它。 吃完饭,贺然之帮着宋池收拾,完了又一起出去丢垃圾,原本是要回去了的,可宋池却走了反方向。 贺然之一脸不解:“你干嘛去啊!” 宋池若无其事道:“钱包丢了,我去监控室看看掉哪儿了。” 第342章 齐老师真敬业 贺然之原本想回去病房陪林清欢跟容思源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去到监控室,宋池跟保安说明了来意,顺便提了下自己的身份,那边就答应了。 “您要找什么时间段的,什么地方的,我帮您调出来。” 宋池温温的扬唇笑了笑:“不麻烦了,我自己来。” 保安有些为难。 不过碍于他宋家人的身份,也不好多做阻拦。 保安最终让了一个位置出来,宋池走过去,操作电脑熟练的调出容思源病房所在走层走廊,电梯门口的监控,修长的手指轻轻移动鼠标,随便在电脑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手指落在前进前上,一帧一帧的查看。 贺然之嫌浪费时间:“要不别找了,我估计你钱包里也没多少现金,至于证件那些,再去补办不就行了?估计还不知道被谁捡走了,或者丢哪个垃圾桶里去了。” 宋池轻笑着:“找找看吧,或许能找到呢。” 他说着,视线不经意的看向旁边的保安,见他没注意,又把容彻那边的监控掉了出来。 容彻跟容思源的病房都在同一个楼层,只不过不在同一方向。 再加上现在是特殊时期,他这样贸然查看容彻那边的情况,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他做的还算隐蔽,但贺然之却看得一清二楚的。 “你……” 半天,眉眼微眯,不动声色的挡在他身边。 宋池把视频退到自己想看的那个时间段,果然,那个在电梯门口碰见的女人的确是去了容彻所在的病房。 “呵……”贺然之不由得冷嘲笑着,语气里糅杂着不屑与轻慢:“还真是招人惦记。” 宋池笑而不语,一一看过去,发现那女人自进去之后并没有出来,且,那个身形,他总是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不过,长时间在这里,也怕别人起疑心,看到自己想看的了,便直接将视频关掉,顺便也将浏览痕迹都清掉了。 “算了,找不到了。” 贺然之嘴角微扬,意味深长的道:“都跟你说了不能要了。”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门口,宋池一如既往的礼貌恭谨:“谢谢。” 保安:“您客气。” 离开监控室稍远一点距离,贺然之才开口:“那女的谁啊?” 宋池:“应该是我们认识的。” “应该。” 宋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看身形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应该是见过的次数不错,所以,暂时还没想起来。” 贺然之沉默着。 他既然说认识,那大概就真的是认识的吧。 只不过他不认识。 但,不免还是有些好奇:“你怎么想起来看这个了?” 宋池嗤笑一声,看向她,漫不经心的解释着:“刚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在电梯门口碰到了,觉得她身上的味道游戏奇怪?” “味道?” 贺然之眼眸微眯,眉心微微拧着,不可思议道:“你什么时候对女人身上的味道感兴趣了?” 宋池也懒得解释,只是道:“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一款不知道的香水味,但刚才给林清欢弄头发的时候,也在她身上闻到了。” “洗发水的味道?” 贺然之还是不明白,蹙着眉心想了好一会儿,问道:“然后呢?” 宋池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林清欢一直都是个很恋旧的人,她如今喜欢用的一切都是曾经她用习惯了的,味道也是一样。” 比如她现在在用的这款洗发水一样。 一直都是她闻惯了的味道。 贺然之也隐隐觉得哪儿不对了,但就是说不上来:“所以呢?” 宋池:“如果是香水的话倒可以解释,洗发水的味道的话……我觉得哪儿有些刻意。” 他这话,说的已经算十分明显的了。 贺然之就算在这种事情那个上再迟钝,也已经反应过来了。 停下脚步,声音冷冷的:“你是说,那个女人是故意的?” 宋池眉心微拧着,不过说的却很不确定:“或许吧,但也许是我想多了。” 贺然之冷笑一声:“能有什么可想多的,容彻身边的女人也不少,远的不说就说秦瑶,林清欢都跟容彻结婚了还他妈不死心的想要爬床,他当谁不知道呢!” 宋池漫不经心的笑着,无法否认,但却忍不住想为容彻说几句:“是别的女人想爬他的床,也不是他愿意的。” “他不愿意为什么不早些把话说清楚?”贺然之语气里堆叠着些许轻蔑与不屑:“男人罢了,不就那点事儿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谁知道他打什么注意呢!” 只是,他话音才刚落下,耳边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了个去了,这脏水泼的!我小舅舅怎么你们了?” 小舅舅? 女的? 宋池与贺然之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那个是说话的女生。 不是林爽还能是谁? 容简檬跟慕云出国了,她爸爸也整天忙生意上的事情顾不上她,反正她也无聊,干脆就过来医院陪容彻。 原本想去看林清欢的,可不知道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打电话她也没回。 再加上她家小舅舅好像也不愿意她去打扰林清欢。 那不能去打扰林清欢,她可不就要过来打扰容彻吗! 所以刚吃了午饭就跑过来了。 还没到门口呢,就听见贺然之跟宋池在这说她小舅舅坏话…… emmmmm 欺人太甚了吧! 贺然之见过林爽几次,不熟,只是碍于她是容彻的外甥女,格外看不顺眼:“谁泼他脏水了!他自己本来就是那种人!” 林爽:“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哦,小心我告你诽谤!” “哟!真新鲜!” 贺然之一直以为她是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仗着容家的势利作威作福的那种,这一开口…… 诽谤? 告他? 真新鲜! 难得容家除了一个这么讲道理的人。 既然她都这么讲道理了,贺然之也不好太驳她面子。 伸手攥住她的手臂,二话不说便拉着她朝容彻的病房走去。 刚在监控室里看到了,人还没走呢,这个时候过去,说不能还能看见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呢。 容彻病房外面依旧有警卫把守。 不过见是贺然之跟林爽,也都没说什么。 贺然之拽着林爽进去,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然而,才放进去,便与迎面出来的女人撞在了一起。 “哎呦……” 林爽被鼻子都被撞疼了,手捂着,委屈巴巴的抬眸看向那人。 一时间,愣住了。 “齐老师?” 容思源的班主任,齐园。 齐园微微一怔,明媚的眼眸里噙着一抹慌乱。 贺然之则一脸玩味的看着她,似笑非笑道:“齐老师真敬业,思源都休学了还来家访。” 家访这个词,他说的意味深长。 饶是林爽年纪小也听出他这话的火药味了。 学生的家长重伤住院,作为思源的老师,她过来探望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可林爽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似的。 正想说什么,齐园已经越过他们出去了。 宋池紧跟着贺然之他们过来,在门口看见了她。 一开始没看到脸不认识,看到了,便了然于心了。 之前他也去帮林清欢到学校看过容思源,跟齐园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没想到…… 生活啊,还真是处处充满惊喜。 贺然之不想搭理容彻,反正林爽已经看见了,他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正准备走,里面传来容彻的声音:“小爽,带他进来。”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贺然之。 贺然之心想,我不找你麻烦就算了,你居然还敢叫我? 所以,也不管林爽,直接进去了。 容彻靠在病床上,一直而过上挂着耳机,听见贺然之进来,便将耳机取了下来。 他眼睛看起来没什么神采,只是遵从本能反应的看向他。 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但好像又……不太正常。 贺然之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真到了跟前,又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 视线落在他并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眸出,片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容彻眉心微蹙:“难道没人告诉你,这种行为对于一个视力有缺陷的人来说,是极不礼貌的吗?” 贺然之眉头皱了皱:“你真瞎了吗!” 这话直接了当的宣之于口,气得跟着他进来的林爽想打人。 但是正要发作,却见容彻淡淡的笑着回应,好像并不在意一样:“瞎倒是真瞎了,只是知道你带的腕表是什么样的,晃动手腕的时候听见声音了。” 贺然之无言以对。 容彻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你也知道的,一个人看不见,听力就会格外敏感,至于为什么知道你在试探我,而不是在做别的事情……” “只是基于我对你的了解,推测出来的。” 贺然之咬牙:“别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我了不了解你根本没那么重要,再者说,我想了解的人原本也不是你。” 宋池原本不想进来的,可又怕贺然之在里面惹出什么乱子,便跟着进来了。 他脚步声很轻,但还是被容彻听见了。 下意识的转向他进来的方向,眉心微蹙:“林清欢出什么事情了吗?” 第343章 他一进去就说小舅舅是瞎子 林清欢现在跟宋池还有贺然之住在一起,两个人都在医院,家里没人照顾她跟容彻,要是说没出事儿,容彻倒是有些不相信了。 宋池没想到容彻能那么准确的说出他,毕竟他跟容彻也没打过什么交代,贺然之他了解,那是因为贺然之曾经在容彻的别墅里住过一段时间,他呢…… 之前过去都是因为工作,私底下并没有什么交情。 可他依旧知道是他。 别说贺然之了,即便是他也不禁要怀疑容彻是不是真的看不见。 只不过,宋池比贺然之更加沉稳持重一些,自然不会有那么幼稚的想法。 只是…… 沉默了一会儿,蓦然嗤笑一声:“看来你还挺习惯的。” 容彻不经意的扬唇笑着,随即,缓声道:“也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早就习惯了?” “早就习惯了?”显然,贺然之什么都不知道:“你以前也瞎过一段时间吗?” 宋池:“……” 不过容彻倒真是一点都不避讳:“之前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受过伤,现在这样,也是当年留下的隐患。” 贺然之扁了扁嘴角。 他即便不喜欢容彻,也没办法否认他曾经创下的卓越的功绩,然而也真是因为如此,对容彻的愤恨也就越发明显。 然而,现在这些,都不是容彻在乎的,他只想知道林清欢怎么样了。 对此,宋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再加上,出事的是容思源,并非林清欢。 “不是清欢,是思源。” “思源?”容彻眉心微蹙,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宋池:“还不错,一切正常。” 容彻稍稍松了一口气:“哦。” 贺然之眉头微挑:“就这点反应吗?” 容彻眉眼微微敛着:“否则你还想要什么反应?” 贺然之:“不应该是愧疚跟后悔吗?” 容彻哑然。 偌大的病房里安静的出奇。 至于林爽。 原本也没她什么事儿,但听见思源也在医院,就悄悄的从病房里溜出去了。 说不定还能见到林清欢呢! 容思源原本就是要做定期检查的,所以在医院里有固定病房,林爽也是知道的。 所以,从容彻的病房出来,就直接去了容思源的病房。 还没进去,就听见林清欢跟容思源说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你昨天晚上怎么那么乖呢,都过去了经常没闹着跟我一起?” 容思源素来如此。 再加上他对宋池的家并不熟悉。 林清欢一直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总是想缠着她。 容思源却说的理直气壮的:“你不是还在养病吗?万一要是把你闹醒了,不利用养病怎么办?” 林清欢:“……” 思源这个孩子啊,年纪很小,但却出奇的懂事。 “哈!”林爽想给两个人一个惊喜。 结果没想到,直接演变成了惊吓。 林清欢刚喝到口中的热水,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不住的咳嗽,震得胸口疼。 容思源抬头看了一眼门口,无语的要死:“爽姐,你怎么来了?” 林爽? 林清欢稍稍顺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果然是她。 “小舅妈……” 林爽知道自己惹祸了,一脸歉疚的看着她笑,走过去,将她手里的杯子接过来,顺手递给她一张纸巾:“哎呀……这不是好久没见你了,太激动了吗!”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什么好久不见!即便是天天见,你也是这样一副一惊一乍的样子,怪得不你前男友们总是跟你分手。” 林爽扯了扯嘴角;“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容思源:“因为他们都嫌你吵!” 林爽:“我去!” 想打人! 虽然是个小屁孩,但看着就是格外的欠揍。 林清欢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思源,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 容思源一脸的不服气:“本来就是!” 林爽:“懒得跟你计较!”说着,走到旁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看旁边的果篮里放着水果,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吃着,然后旁敲侧击的跟林清欢说些有的没的:“小舅妈,你伤好了吗?”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道:“差不多了。” “真的啊?” 林清欢:“……,恩。” 其实还是有些疼,再加上,早上的时候摔了一跤,听祝卿闻的意思是肋骨又有些断裂了,怕是还要养一段时间。 但,这些事情,她没理由一定要跟林爽说啊。 林爽也不多想,随即趴在椅子上,一脸天真的道:“那等你伤养好了去我家住一段时间呗?” 林清欢蹙眉淡笑着:“怎么想起让我去你家住了?” 林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妈跟外婆去国外了,我爸又经常不在家,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不害怕吗!” “欧蕊不是闲着吗?” 林爽嫌弃道:“我才不找她呢!” 林清欢闲笑着:“为什么啊?” “她老找我喝酒鬼混,我爸说了,我再跟她出去鬼混,我爸就打断我的腿!” 容思源忍不住呵呵道:“是你带着别人出去鬼混,还是别人带着你鬼混?” 林爽白了他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我就不!” 林清欢笑而不语。 好像之前也听谁说过,喝酒鬼混这种事情,素来都是林爽带头做,别看欧蕊比她打那么多,这些事情上,欧蕊才是小跟班。 而想起欧蕊。 林清欢也才反应过来。 说起来,她跟她们,好像挺长时间没见了呢。 欧蕊,苏璐,以及钱小容。 而想到钱小容,又总是忍不住算时间,但,她这段时间一直都过的浑浑噩噩的,今天几号她都不是很清楚。 想着,转头看向林爽:“今天多少号?” 林爽:“20啊。” “几月?” 林爽满脸的不可思议:“不是吧小舅妈!”不过,最终还是道:“11月啊!” “才11月份啊!” 林爽无语:“不然呢?” “那还早。” “什么还早?” 林清欢自言自语的,林爽则完全听不懂。 她后知后觉的,才想起解释一句:“我朋友,我以为时间过得挺久的了,还以为她快生了。” “你朋友?”林爽仔细想了想,然后又道:“小容姐吗?” 林清欢点头:“恩。”继而:“你们认识啊?” 林爽点头:“恩,也是在医院,你不是也知道的吗?” 林清欢眉心微蹙。 想了好久,才恍然明白:“哦,你说那次啊。” 林爽拿了个葡萄塞进嘴里:“啊,之后我跟蕊姐也去找她玩儿过,最近没怎么见,你不说我都要快忘了,她怀孕了呢。”然后又闲闲的问:“快生了吧?” 林清欢:“还有三个多月。” “三个多月也没多长时间了好吧!”说着,林爽拍了拍手,然后一本正经的跟林清欢讨论道:“哎我问你小舅妈。” “恩?” 林爽见她答应,立刻直言不讳道:“生孩子疼不疼啊?” 林清欢:“……”笑着斜了她一眼:“你连男朋友都没呢,就想着生孩子了?” 林爽无所谓道:“或许我可以直接跳过谈恋爱这个节奏也不一定呢!” 林清欢彻底无语了:“你这话也就在我这儿说说算了,别处去瞎说,否则姑妈还不得跟我急?” “有什么的,怎么说我也成年了好吧!” 林清欢无言以对。 思源也不怎么理她,只是想到宋池跟贺然之出去那么长时间,不免有些好奇:“舅舅呢?” 林清欢刚想说什么,林爽便直接道:“在小舅舅哪儿呢。” 而提及容彻,林清欢手上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眉眼微敛着,好一会儿,才又恢复如常。 她也没什么事情,刚好静下心来看看书,可之后,好像看什么都看不下去似的。 至于容思源:“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林爽扁了扁嘴角:“老样子,伤倒是好多了,就是……”说着,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向林清欢。 林清欢眼眸微微垂着,默不作声的。 没抬头,自然,也就没注意到,此刻的容思源与林爽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呢。 她也不开口说什么,两个人再着急也没用,只能继续循循善诱。 容思源:“就是什么啊?” 林爽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还能有什么,什么都看不见呗。”而一说到这个,林爽就想起刚才贺然之的做派,就很来气:“你都不知道你表舅舅有多烦人!” 林清欢蹙眉:“贺然之干嘛了?” 林爽:“……” 虽然关心的点没在她小舅舅身上,但总归没再像刚才那样子,什么都不说的好。 不过林爽的目的是让林清欢在乎她小舅舅,才不是那个什么贺然之呢! 自然,添油加醋什么的…… “他一进去就说小舅舅是瞎子,还时不时的拿手在我小舅舅面前晃啊晃的,总是刺激我小舅舅。” 容思源低头,偷笑着。 这么说,的确像是贺然之的做派也没错,但以容思源对林爽的了解,添油加醋的成分肯定也少不了! 至于林清欢,看起来也不像是生气,只是沉沉的盯着手里的书,但明显没什么心思。 林爽又道:“哎,也不知道小舅舅到是怎么他们两个了,我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在我小舅舅哪呢,看着就不好惹,我也不敢多呆,这不就到你们这儿来了吗!” 第344章 以后你小舅妈还不知道谁呢! 林清欢不是不知道林爽可能有添油加醋的可能。 但要说完全不早已…… 她微敛着的眉眼微颤了颤,好一会儿,不由自主的沉舒一口气。 胸口很闷,好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 漫不经心的抬眸,却猝不及防的撞进林爽疑惑的眉眼里。 她眉头微微皱着,好像要打结了一样。 但现在,林清欢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舒展眉心,笑得清淡自然:“怎么了?都看着我?” “小舅妈……”林爽可怜兮兮的说着,接着,伸手拉住林清欢的手,满眼祈求:“你去看看小舅舅好不好,我小舅舅好可怜的。” 林清欢嘴角悬着的笑稍稍僵了僵,好一会儿,垂眸淡笑着,语气平淡,什么也听不出来:“我也不是医生,又不是说,我看过他之后他就会好起来。” “至少他会开心一些啊,我妈说了,人只要心情好,一切就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林清欢无语的牵了牵唇角,随即不动声色的将被她握着的手抽了出来:“姑妈骗你的。” “……” 林爽一脸挫败。 而来意已经说明了,之后再想套她话,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林爽也挺有自知之明,什么都不说,就是在床边陪着他们,说话聊天,什么都说,但却再也不提容彻的事情。 没一会儿,贺然之跟宋池回来。 宋池还好,但贺然之一见林爽正窝在沙发里吃水果嗑瓜子,好不快活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走过去直接将果盘拿走了。 林爽不干了:“干嘛啊!还给我!” 贺然之:“要吃回你家吃去!” “我就不!我吃我小舅妈买的东西碍着你了!”林爽也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子,跟贺然之在一起,那是随时都要爆炸的! 然而,贺然之也不让着她:“她才不是你小舅妈!”说着,还不忘诋毁容彻:“以后你小舅妈还不知道谁呢!” 林爽:“你!”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她有人撑腰。 说着,就直接抱起林清欢的胳膊:“小舅妈……你弟弟欺负我!” 林清欢现在脆弱的要命,哪儿经得起她这么折腾,被她一拽胳膊,疼的只皱眉。 然后贺然之领着她的衣领就给提起来了:“你们容家人怎么回事!怎么都那么死皮赖脸?” “哎要你管!我死皮赖脸怎么了,我缠着你了吗?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才太监!” 林爽笑得不行:“看吧,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贺然之:“……” 气得不行,但又不好跟人一个女孩子动手。 不过还是提着衣领把她给丢了出去:“别让我再这儿看见你!”说着,直接把门关上。 林清欢无语:“你对女孩子,就不能温柔点吗?” “我对你还不够温柔吗?” 林清欢忍不住扶额。 这种弟弟还是不要的好。 宋池忍不住想笑,不过两个都是小孩子性格的人,由着他们吵,也没道理:“清欢说的对,你这个年纪,也的确该有个女朋友了,别总是对别的女孩子那么凶,总是这样,人家就是想跟你谈恋爱也都被你吓跑了。” “我就算谈恋爱也不跟她谈啊!娇蛮任性,没一点女孩子的样!” 林清欢忍不住想笑:“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温柔善良的,小鸟依人的。”贺然之倒还真不客气。 林清欢无语:“我觉得你还是现实一点,温柔善良,小鸟依人什么的你就别想了,是个女的就行。” 宋池忍不住跟着打趣道:“那你对男人是有什么偏见吗?” 林清欢摇头:“没有,我很开明的,我对男人与男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偏见,但他好像并不是那一类型的。” 贺然之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也知道他们在说他,瞬间不乐意了:“我哪一类型的?” 容思源很久都没说话,继而,默默开口:“不喜欢同性那一类型。” 贺然之伸手照他小脑袋上就是一巴掌:“小孩子家家的,不准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容思源很委屈:“搞清楚,是你们在说好吗!而且一点都不避讳我这个未成年!” “那你就给我把耳朵捂上,自觉点。” 容思源:“……” 然后,贺然之郑重澄清:“我当然不喜欢男人,以及……我也不喜欢男人婆,就林爽那样完全没有女性特征的,完全不是我的菜好吗!” 容思源:“你给我小心点,我记住了,我回去就跟我姐说,你敢说她男人婆,你就等着受死吧!” 贺然之探手:“你给我搞清楚了小屁孩,不是我说她男人婆,是她本身就是男人婆,OK?” 宋池笑而不语:“话别说的太满,到时候打脸了就不好了。” 贺然之:“……” 容思源默不作声的补刀:“至今为止没人能逃得过真香定律,极度反感的另一层深意也代表着她曾对你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而这个印象是单一片面的,等你了解到了她的另一面,你就会发现,其实你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 “额……”容思源极认真的思索着:“所以,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你极有可能喜欢我表姐,而以我对我表姐这几年的恋爱史来看,她极有可能也是想把你划分到她前男友那一类。” “什么鬼!” 林清欢觉得自己已经老了,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思路。 容思源见她不明白,便道:“你不知道吗,我爽姐说了,对一个男人最好的报复就是把她变成前男友。” “……”一脸无语,极度无语:“emmmm活到老学到老,前人的智慧果然是伟大的。” 容思源眉心微蹙:“难道不是吗?爽姐说了,这是漂亮又智慧的女性独有的资本与天赋,先让一个男人爱上你,然后,甩了他,让他在伤心痛苦中渡过余生,虽然我不是很懂啊,但感觉,好像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林清欢:“爽儿妹的三观还真是……粉碎性骨折不解释。” 容思源:“难道不是吗?”说着,看向林清欢,语气略显随意:“你不是也这样报复爸爸的吗?” “……” 宋池与贺然之原本就当个笑话听听,谁也没想到容思源最后会来这么一句。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错。 林清欢清澈的眸色颤了颤。 容思源却一直将视线落在她身上,清澈而深刻,虽然有些稚嫩,但却极其真实。 林清欢嘴唇张了张,片刻后,才又缓缓道:“我并没有想要报复他,我们只是不合适。” “可是爸爸现在很痛苦。” 贺然之嘴巴张了张,一直以来,他都是最会脱口而出,类似与,那是他应得的报应之类的。 但现在…… 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坦然的说出口。 如果说只是简单的报复便能了解的事情,那也太便宜容彻了。 林清欢一直都没说话,容思源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随即道:“其实你明知道这样拖下去对你没有没有任何好吃,分开也好,继续在一起也罢,说白了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谁也干涉不了,但到底是怎么样的,你总该让他知道的吧?” 现在的林清欢,说白了就是不作为。 她下意识的躲避着,不去做任何事情。 那么,这样下去,他们就一直都是没完没了的。 或者说:“林清欢,你是不是还没想好?” 林清欢眼眸颤了颤,握着书本的手也稍稍用力。 偌大的病房里,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片刻后,宋池淡淡的扬唇笑了笑,随即走到容思源身边,俯身将他抱起来:“刚容彻说想见你,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他。”说着,看一眼贺然之。 林清欢需要安安静静的想好她自己的事情,所以现在在他身边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容彻也没有说要见容思源。 即便他知道容思源迟早会回到他身边,只不过,把他送到林清欢身边来,无非也就是想让他说这些,他想说,但一直都不能说的话吧。 不得不说,容彻是个极又智慧的人。 无论是对局势的把控,还是对人心的琢磨。 宋家老爷子一辈子玩弄权术,最终还是算计不了容彻。 以前不能,现在不能,以后,就更不能了。 从理智上来讲,林清欢跟容彻在一起是最安全的。 宋家人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了,凭他跟贺然之,没办法给她安稳。 但,他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把以前受过的伤再受一遍。 不过究竟如何,还是看她自己吧。 希望她能做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至于容彻。 就像宋池说的那样,他从来都没真正担心过。 林爽看着他现在这样子也是干着急,要不是看他实在可怜没人陪,她也不会过来的,有这时间她去哪儿不能玩儿? 皇上不急太监急。 还真是…… 容彻也感觉到了她的不耐烦,扯掉耳机,闲闲的开口:“你要是嫌闷得慌,可以去找你思源跟你小舅妈,没必要非在这里待着陪我的。” “我自然是不愿意陪你的。”不过,这话也就嘴上说说,随即,又理直气壮道:“我是替小舅妈盯梢呢!我这才离开多久,齐老师就找上来了,我要不替我小舅妈看着你点,你给我小舅妈带绿帽子了可怎么办!” 第345章 她从来都不是经受不起伤害 容彻:“……” 无语的舒缓了一口气,然后又道:“你刚过去,你小舅妈在干嘛?” “看书。”林爽如实道:“跟思源弟弟玩儿。” 容彻眉眼微敛着,什么都没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声笑着点头:“恩。” 林爽:“……” 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单手托着下巴,凝眉道:“老实说,思源是不是你派过去的卧底?” 容彻漫不经心的牵了牵唇角,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小孩子别乱说话。” 林爽:“……”扁了扁嘴角,一脸鄙视:“老狐狸!” 容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否认。 林爽鄙视的斜了他一眼:“小舅妈肯定就是这样被你气走的!” 容彻一如既往的沉默。 林爽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再往下说,就极有可能是戳他的痛处了。 ………… 宋池最后还是听了祝卿闻的建议让林清欢住院,她没反对。 原本是要容思源跟他们两个回家住的,可这孩子偏偏要跟着林清欢住医院,搞的宋池跟贺然之两个人天天医院家里两头跑。 不过有祝卿闻在,至少他们的健康是可以保证的。 林清欢原本是好的差不多了,因为摔了一下肋骨愈合的地方又有些断裂,要重新养。 祝卿闻则比较无奈。 容彻跟林清欢这点两头跑,容彻虽然不说,但看那个样子还是想知道林清欢的消息。 至于林清欢呢。 每次过去,多的话也不说,他也不好直接问,旁敲侧击的,还没说两句呢就给她听出来了,也不说你,就是仰着脸,静静的看着你,无声无息的鄙视你。 所以,每次看到她那个样子,祝卿闻就没办法再往下说。 只能默默的做自己的事情。 而到了容彻那边,看着他那问又发现什么都问不到之后的那种失望…… 容彻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只不过眼睛还是完全看不见。 一般像这种受伤引起的突发性失明,一个月的时间还没一点好转的迹象,以后再想恢复,真的很难。 所以…… 每次过来看到他这样,祝卿闻真的有些不忍心。 帮他做好检查,调整了输液药,在病历本上做了记录之后,才缓缓道:“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容彻躺在病床上,交叠在腹部的手指稍稍颤了颤,眉头蹙了蹙,才开口道:“我还能怎么办?” “那你就打算就这么耗下去了?”祝卿闻觉得极其无语,甚至,无法接受。 容彻眉眼微微敛了敛,好一会儿,舒缓了一口气,然后道:“我能有什么办法!” 祝卿闻无言。 容彻:“我知道迟早会有那么一天,也知道以她的脾气肯定不愿意原谅,所以,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除了跟她耗下去,还能怎么样?” “那你就没想过跟她解释吗?” “解释?”容彻猝不及防的冷笑一声:“怎么解释?把她查了个底朝天的人的确是我,明知道她的身份还把她留在身边,利用她的身份达成自己的目的吗?” “可那件事情于你而言也是个意外。” 容彻垂了垂眼眸,深吸一口气:“在她得知真相之前,我能跟她解释清楚,那些……或许的确可以称之为意外,但是……” “告诉她真相的人是肖郢,不是我!” 祝卿闻无言以对。 …… 医院地下停车场。 宋池将安全带系好,随即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林清欢,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道:“你真的要去看他吗?” 林清欢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转移到别墅,舒缓了一口气,眉心微微拧了拧,然后道:“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他……” “你不觉得,比起问他,你更应该问容彻吗?” 宋池年纪比她大,即便以前有些事情让他觉得有些过不去,他也会让自己以更全面更客观的思考方式来处理问题。 其实很多时候,林清欢在这方面做的比他更好,但有关于容彻的,她总是那么的……不理智。 比如,她明知道容彻现在是现役军官,在容彻未曾背弃婚姻之前,她想要结束婚姻根本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她始终要想办法把这件事情解决,甚至是面对容彻。 但她宁愿这么耗着,也不愿意想办法解决。 至于肖郢。 他的事情宋池知道一些,但并不全面。 林清欢找他肯定是因为当年的事情,但肖郢也是找吩咐办事,他能知道什么? 然而,林清欢却没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路,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监狱,在狱警那边提交了探视申请,之后便在旁观的等候室等待。 狱警那边走完审核流程,便过来通知:“可以进去了。” 林清欢起身进去,只是倒宋池的时候,被狱警拦下了。 宋池蹙眉,不明所以。 林清欢:“我们是一起的。” “但那位同志跟我们上级申请的是,只允许女士您进去探视。” 林清欢不自然的拧了拧。 宋池略担心:“那就别去了。”说着,宋池便直接拉住林清欢的手腕,想要将她带走。 无论他听命于谁,无论那人是否会真的危害林清欢的性命,但他经不起,两次! 但林清欢却没打算跟他走:“那你先在这里等我吧,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很快出来。” “可是……”宋池还是不太放心。 林清欢:“没关系的,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走吧?” 来都来了…… 这话说的。 可,宋池却没办法反驳什么。 林清欢不动声色的推开他紧紧握着她手腕的手,然后跟着狱警进去。 会见室里,肖郢已经在等她了。 看见她独身一人如期出现,晴朗的眉眼微扬着,眉眼里噙着一抹饶有兴味的笑:“你还真敢进来。” 林清欢不动声色的扬了扬唇角:“否则我能怎么办?” 肖郢眉眼里依旧喊着清淡如许的笑,看她走到对面,面对面的坐下。 狱警关了门出去,守在门口。 肖郢手腕上带着手铐,安全方面完全不用担心,所以,林清欢也没什么好怕的,所以,便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把那东西给我,不就是为了让我过来找你吗?” 肖郢笑而不语。 的确,这是他的目的。 但,只是其中之一。 “我以为你会先告诉容彻,再来找我。” 两者都可以,他不介意。 但是林清欢,显然是在意了。 否则,探视申请书上的人就不是她与宋池,而是她与容彻才对。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目光微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缓声道:“所以,你找我来的目的……” “我找你来的目的?”肖郢眉眼微拧,看着她,语气里满是不解:“你确定你不想说你的目的吗?” 林清欢嘴巴张了张,视线盯着一个虚无的方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的幕后老板,在华国吗?” 听见她这样问,肖郢眸色不由得冷了几分。 眸色清冷默然,片刻后,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满眼警告:“容彻叫你来的?” “跟他没关系。” “你确定!”肖郢明显没想到林清欢会这么问。 林清欢这个人,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真不是因为容彻来的,她的问题应该会更简单一些。 比如当年的事情,或是有关于她的身世的。 可以是很多问题,但唯独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句,针对性如此明显又直接。 肖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他知道人终有一天会看走眼,但绝对不会是在林清欢身上。 从他认识她的那一刻起,从她身上,肖郢看到的永远都是坦诚与真实。 她不会撒谎,甚至,她想撒谎的时候,心虚跟紧张从来都是直接写到脸上的。 即便是两个多月前他回到帝都,看到的依旧是那样的人。 所以,他不相信会错,也绝对不可能有错。 然而,正当他思考这些的时候,林清欢忽然开口:“你跟踪过我,是吗?” 那段时间,林清欢总觉得自己被什么人跟踪一样。 因为容彻私底下也有派人保护她,所以她从来都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也没跟容彻说过什么。 可明明就是不对。 那段时间,让她感觉到突兀的,不合时宜的,除了容彻派去保护她的人之外,还有别的。 现在看来…… 除了肖郢,她再也想不出别的。 “肖肃早就知道你回来了是吧?”林清欢一针见血道:“我一直都十分好奇,能绕过容彻安排的人,顺利的跟踪到我,还不被他的人发现,如此厉害的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她看着他笑,轻慢的弧度透着些许不屑与冷漠:“说起来,我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帮了我一把,我大概这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她从来都不是经受不起伤害,而是,经不起欺瞒。 尤其还是来自于自己最爱的人。 同床共枕,对她好的时候恨不得心都拿给她,可哪怕是到了这种地步,他们之间,仍旧还隔着真假。 爱是真爱,但却不包括彼此坦诚。 想一想,真的挺可悲的。 第346章 “逆子!” 但是人生啊,有时候就是如此的戏剧性,就像现在这样,永远都不会让你摸得透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 肖郢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甚至,他开始渐渐反思自己。 是他太故步自封了吗? 因为太过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所以,有时候也会被自己的眼睛欺骗? 林清欢见他不说话,又扬唇笑了笑,然后才缓缓开口:“所以,只能是肖肃,也只有肖肃。” 肖郢没否认,只是原本清冷的眉眼里更多了几分阴鸷。 他又是这样,林清欢就越是风平浪静,也不纠结她刚才的问题,而是一步一步的,践踏着他的理智与底线:“你就不怕我告诉容彻吗?就算是肖肃跟你与你背后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可单凭他给你开绿灯这一点,就足够容彻想点办法让他吃点苦头的吧?” “你敢!” 肖郢愤然起身,身后的椅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下。 而原本在外面守着的警卫也立刻进来:“容太太,您没事儿吧?” 见肖郢满脸怒气的瞪着她,立刻叫进来两个人将肖郢控制起来。 林清欢一如既往的坐在椅子上,面带笑容,风轻云淡的看着他,好像眼前的人只不过是一个弱小到不能再弱小的蝼蚁一样。 她从未这样轻视过任何人,但现在…… 她仿佛习惯了居高临下,睥睨终生的感觉了一样。 至于肖郢。 有软肋在别人手里,自然是要服软的。 林清欢看着他淡淡的笑着,随即扬手让人先离开:“你们在外面守着吧,有什么时候的话,我会叫你们的。” 狱警:“可是……” “没事。” 她坚持,那些人也不好说什么。 很快,会见室恢复如旧,林清欢从始至终都端端的坐在原本的位置上,也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 至于肖郢。 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渐渐的,明显有些慌乱。 阴鸷的眸色凝着一抹清冷的光,狠狠的看着林清欢,咬牙切齿道:“容太太?” 林清欢懒懒的扬了扬唇角:“我自己倒也可以进来,但……如果是容太太的话,应该会更方便一些。” 常规的探视流程自然也是可以的。 但却不会那么方便。 比如让狱警在外面等着,关掉监视器之类的。 虽然他们有自己的流程,但该给的方便还是可以给,只要是在规则之内的。 肖郢深舒一口气,咬牙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用容太太的身份过来见我,容彻马上就会让人的过来把你带回去。” 容彻身份特殊,虽然可以动用一些合乎情理的潜规则,但也不是完全绝对的,更何况如今用这份特权的,不是容彻本人,而是她。 所以……肖郢说的还真不是什么危言耸听的话。 但,林清欢能这么做,自然也能想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容彻找不到理由见她,也找不到什么借口把她带回身边去,林清欢利用容太太的身份做这些事情,那么最终是要找到容彻头上的,自然而然的,他就有理由做接下来的任何事情。 ………… 医院。 祝卿闻正跟容彻聊着天,胡天骁就找上门来了。 “你老婆去找肖郢了。” 容彻眉头不由得蹙了蹙,也没多长久,只是有些犹豫。 祝卿闻则是看着他现在默不作声的样子觉得有些想不通:“你想什么呢?”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 胡天骁急了:“你去不去?你不去的话我去找人过去了,反正你不去,我不去,宋泱知道消息了也肯定会带人过去的。” “宋泱还不知道?”这惊喜,还真是一茬接一茬的。 “恩!”胡天骁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一监的监狱长以前是我爸的部下,消息到我这儿就给截下来了,但我可不保证别人会不会把这个消息继续往上报,万一要是弄到宋泱那边,你觉得宋泱会不过去吗?” “他过去倒不是什么大事,万一要是宋家老爷子过去了……” 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自然,胡天骁都知道的事情,容彻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现在…… 祝卿闻眉心紧蹙,催促道:“你还想什么呢,再不去,你就得想想,之后去谁手里要人了,宋泱,还是宋家老爷子?” 容彻没说话。 眉眼微敛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人在谁手里他都不怕,问题是……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到时候弄的他措手不及的,只会是林清欢。 但现在,他不得不过去。 哪怕以后真的会让他无法应对。 ………… 谈话结束,林清欢再从会见室出来的时候,宋池面前依次站着宋泱与宋家老爷子两个人,以及一监的监狱长。 三方谁也不肯退步的样子,监狱长谁也得罪不起,只能在中间当和事佬:“首长,咱们有话还是好好说,您看看你们这儿……万一容太太要是在我们这儿出来什么事儿,那容少校到时候再问我要,您看我是不是也不好交代啊……” 简而言之就是拖着。 他才把消息报上去,胡天骁就来电话告诉他,能拖就尽量拖,是在拖不了,也没办法。 这…… 但他也没想到宋家老爷子跟宋泱来的那么快。 几乎是他挂了电话,十分钟没到人就来了。 相较于他们,宋池只是普通人,宋泱又各种冠冕堂皇的说辞。 至于宋家老爷子。 宋家大家长的身份压下来,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更何况,现如今他对外的身份是宋立安的二儿子。 至于林清欢…… 鉴于宋立安与贺敏的那一段过往,虽然宋家至今都不承认,但也无法否认,林清欢也是宋家人的事实。 但,如果可以的话,宋池宁愿林清欢跟他们永远都没关系。 像他们这种天生不受眷顾的人,最好永远都不要跟这家人有任何往来。 可偏偏…… 宋泱则直接道:“容太太是我现如今行动的首要保护对象,在加上我跟跟容彻私底下的交情,于公于私也是应该我来对容太太的安全问题负全责,爷爷,这点小任务我还是能料理好的,您这么大年纪了,也没必要事事都亲力亲为的。” 这话明面上倒听不说什么,但暗地里却暗潮汹涌。 宋泱想保住林清欢,宋家老爷子有私心,明面上他们是一个派系的,但在林清欢的问题上,早已经变得水火不容。 至于宋池…… 如果是把林清欢交给宋家人,那么,还不如是容彻,哪怕那个宋家人是宋泱。 林清欢的身影才一出现在等候室外面,几个人便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宋池率先反应过来,走过去拉住林清欢的手腕直接要将她带走,只是还没走两步,便直接被宋家老爷子拦住了:“宋池,你给我站住!” 他脚步顿了顿。 林清欢能明显感觉到他攥着他手腕的力道逐渐加重。 只是,宋家老爷子还没开口说什么,宋泱便直接叫来自己的人:“保险起见,先把容太太带回军区容少校的宿舍。” 宋家老爷子:“你!” 警卫员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宋泱。 宋泱则立刻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警卫员见此,立刻走到林清欢面前,按照吩咐将她带走。 宋池手上一空,好一会儿才稍稍舒缓了一口气。 转头看向宋家老爷子,清隽的眉眼里凝着一抹厌倦与怨恨,但最终,也都消失于无影无形之间。 宋家老爷子满眼气愤的看着两人,手里拄着的手杖狠狠的敲打着地面,愤声道:“逆子!” 宋泱眉眼微微敛着,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清淡:“爷爷,事关容彻,现在的局势对于我们来说本就危险,您何必要在这时候给容彻送去这么好的借口,让他借此对宋家发难呢?” “如今她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张旗鼓的闹出那么多的事情,跟容家那小子结婚,还生了个孩子,你觉得她的身份要是给其他人知道了,就算容家那小子没想把你怎么着,那别人呢!” 宋池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攥了攥,牙关紧闭,后槽牙咬的生疼。 宋泱双唇微微扬了扬,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继而,才缓缓抬眸看向他,一字一句道:“那现在已经这样了,您又打算怎么做呢?” 他双眸清平温和,但却与无声无息之间流露着一抹压制与敌对。 容家有容彻,宋家有宋泱,一直以来,表面上看起来都相安无事,但暗地里却总是不太平。 宋家百年军门,家里是出过开国元勋的。 家族的荣光与声誉,一直都是宋家老爷子看的最重的东西。 所以,为了维持宋家的百年荣光,他甚至不惜牺牲任何代价。 这其中,包括他自己的亲儿子,也包括……林清欢。 宋家的后辈们,一直到宋泱这里,要么规规矩矩的按照宋家老爷子的要求走军政界的老路,要么就彻底别跟宋家沾边。 比如宋池。 自然,宋池要好一点。 他身份尴尬,宋家老爷子也不会将他这种身份经不起推敲的人推出去给人当破绽。 至于林清欢…… 宋立安与贺敏的那段过往太过声势浩大,相瞒也瞒不住。 但对于宋家老爷子这种专断的人而言,瞒不住也是要瞒的,不择手段的瞒。 第347章 有几句话想跟你单独聊聊 所以,对于宋家来说,林清欢最好就是死了。 可偏偏,她没有死,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那么,林清欢对于的宋家老爷子来说,就是整个宋家的敌人。 可是现在他的两个孙子都跟他站在对立面。 至于林清欢。 宋泱的勤务兵跟监狱长将林清欢送出去,宋泱的人自然是要把林清欢按照宋泱说的那样带走的,但监狱长则有些为难,有了一会儿,随即道:“你看要不要这样,跟容太太一起来的宋先生还没出来呢,要不……” 然而,小钊直接笑了:“行了,老徐,咱们两个还说这些转弯抹角的话干嘛?磨磨唧唧的,你还不如直接说了。” 老赵:“……” 小钊笑着:“是不是胡少校吩咐你这么做的?” 他还能有什么办法,他只好承认:“话也不能这么说,咱们有不是一个单位的,胡少校再怎么吩咐也吩咐不了我啊!这叫协作,协作你懂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协作啊,蒙谁呢!” 林清欢已经在车上坐着了,两个人在外面说话她也听不见,所以也不怎么理会。 车子还没开车,她就安安静静的在上面等着。 反正她也不着急回去。 老赵看了看,随即把小钊拉到一边,小声道:“你看这样行不行?” “什么?” 老赵:“你呢,一会儿开慢点,我估计容少校一会儿就过来。” 小钊:“你开什么玩笑,容少校现在在医院养伤呢!” “他老婆都快没了,还养什么伤?怎么着都得来一趟的好吧!” 小钊略嫌弃:“你又知道?” “这不是知道不知道的,胡啊,他是那么说的,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说让我拖住了,否则怎么可能会让你们带过来,你看当时那情况,这不也是权宜之计吗!” 小钊眉头微蹙:“那你什么打算?” “刚不跟你说了吗!慢点走,兴许半路上还能碰见呢,你想啊,你把他老婆弄走了,他不能把你们家少校怎么样,折腾折腾你还不跟玩儿似的?” “我那时要送去他宿舍!” 老赵:“哎呀你不懂,别跟着搀和,就照我跟你说的做!” 是送去容彻宿舍没错,可军区那边,不还有容首长吗? 还是太年轻,知道的事儿少。 小钊也不好再说什么。 仔细想想,开慢点就开慢点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多难的事情。 路上能碰见容少校他们他就算交差了,碰不到也是直接把人送去军属大院,怎么都不耽误。 只是,他们商量的倒是好的,但谁也没想到。 半路上碰到的人不是容彻,而是容东临。 甚至,连林清欢都没想到。 容东临的车子就停在他们必经之路的中间,他人还在车上坐着,只是两个勤务兵下来。 小钊眉头紧蹙,不过,碍于容东临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 打开车门下车,走到他车前,敬了个军礼:“首长好。” 容东临从里面降下车窗,缓声道:“林小姐在里面吗?” 小钊:“……”不过最终还是如实道:“在。” “就送到这儿吧,剩下的事情,我会交代人办好,你可以回去跟宋泱交差了。” 小钊:“可是……” 容东临凝眉笑着:“怎么?是你们家宋少校特意交代了什么吗?” “也不是……”然而,即便这么说,小钊还是有些为难:“少校说必须要保证容太太的安全,所以要我务必安全将人送到军属大院。” 但容东临这话…… “你都说了是容太太的安全,难不成,我们容家人,我来保护还不够安全吗?” 小钊无言以对。 容东临也不再说什么,默不作声的关上车窗。 而他昨晚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原本先先去的那两个勤务兵便立刻去到小钊车上。 敲了敲车窗。 林清欢应声降下车窗,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凝眉问道的:“什么事情。” 那两个人敬了个军礼,然后才道:“太太,我们奉首长的命令护送您回军属区。” 林清欢眉头的起伏愈发明显。 首长? 容彻只是少校,一般都是直接称呼他容少校的,首长的话…… 难不成?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多想,车门便被他们从外面打开:“太太,请。” 看起来客气礼貌,但不知道为什么,林清欢总觉得莫名有一种让她十分不舒服的压制。 只是小钊那边都没说什么,她也不好太耽误时间。 下车跟他们去到另一辆车上,后面的车门打开,林清欢俯身上去。 才坐稳,才发现副驾驶的位置还坐着一个人。 他两鬓的头发花白,侧脸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肃穆感,无声无息之间,流转着压制与威严。 林清欢嘴巴张了张,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开口:“爸……” 毕竟跟容彻还没离婚,而称呼别的…… 容东临也没说什么。 两个勤务兵上车,一个在前面开车,一个则跟林清欢坐在后面。 “开车。” “是,首长。” 狭小的空间里,流转着的气氛无比压抑。 甚至,容东临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她的话。 车子开出好长一段距离,林清欢转头看了一眼刚才的方向。 小钊拿着手机,不知道再跟谁打电话,而容东临一如既往的严肃也让她愈来愈紧张。 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紧紧的攥了攥衣角,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爸,我……” 容东临听见她的声音,这才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而那个眼神,却叫林清欢莫名心惊,努力的克制着,好长时间才恢复如常:“您找我,又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吗?” 一直以来,林清欢与容东临都没有什么来往。 即便是上次容家老爷子的生日宴,他也是匆匆出现,后又很快离开。 容彻没叫她去见他,她也没敢轻易上前。 那之后,林清欢也没多问。 现在他忽然主动找上来,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容东临一直都未曾对林清欢有过什么明显的不满意或者是…… 那种感觉,林清欢一时也说不清楚。 反正她都习惯了。 她与容彻的婚姻,大概真正高兴的只有容彻一人吧。 慕云算不上多喜欢她,只是一向不喜欢搀和容彻的事情,容彻喜欢林清欢,要跟她在一起,她也管不着。 或者,换句话说,容彻跟谁在一起,她都是如今这个态度。 容家老爷子就更不用说了。 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做容彻的妻子看待过,甚至在他们结婚之后,对容彻与秦瑶的撮合也一直都没断过。 至于容东临…… 他的想法一向是最叫人摸不透的。 原以为他跟慕云一样,不管,不反对,也不支持。 但现在…… 林清欢还真的不敢说他是否是跟慕云一样的。 而容东临,林清欢两次开口他都没说话,后面又将话说的那么直白,他若是再不开口说些什么,倒显得他,一大把年纪了,见惯了风风雨雨,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来得有魄力。 “交代不上,只是作为容彻的父亲,有几句话想跟你单独聊聊。” 果然如此。 对此,林清欢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想得到的,能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那您说。” 她说的风轻云淡,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他会说什么,做什么一样。 容东临的视线透过后视镜落在她的脸上,凝视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林小姐不要着急,比起你我之间的私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确保的您的安全,其他的事情,等把您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说也不迟。” 林清欢默然无语。 送到安全的地方。 老实说,他这话说的极其平淡,但林清欢总觉得格外发人深省。 盯着他看了好长时间,嘴巴张了张,稍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道:“我能问一下,您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吗?” “林小姐放心,我是个军人,万事以组织的纪律与完成任务为首要目标,您现在宋少校所执行的任务首要知情人,自然是他想让你去什么地方,我就把你送去什么地方。真要把你弄丢了,宋少校再问我要人,我拿什么跟他交代?” 他说这话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进了军属大院。 林清欢之前来过一次,也在这里住过两天,看方向,的确是朝容彻在军属区的宿舍去的。 自然,她的动作都被容东临看在眼里的。 没一会儿,车子驶过郁郁葱葱的林荫大道,在一栋两层的公寓前停下。 勤务兵下去将车门打开,林清欢后知后觉的从车上下来。 只是,才站稳,身体便被一个温暖又熟悉的胸膛紧紧包裹着。 以及,紧随而来的,胡天骁戛然而止的声音:“哎你……” 从他的声音里不难听出担忧与焦急,只不过后来又都慢慢变成了释然。 林清欢怔怔的,正犹豫着要不要推开他,可也只是这样想着,他的声音便从她头顶传来:“你跟胡天骁在外面等我,我……”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容东临的声音便适时传来:“正好你们都在,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别在外面站着让外人看笑话了。” 第348章 有时候,也不仅仅只有牺牲 外人是谁? 胡天骁一脸茫然。 所以,这是再说我咯?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与容彻跟林清欢想必,他的确就是个外人。 只是来的时候说好了,容彻跟容东临谈,他负责把林清欢送回去。 现在怎么弄? 胡天骁无奈的看了看容彻,他全程脸色阴沉,手扶着林清欢的肩膀,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颤了颤,咬牙启齿的忍耐着。 林清欢反倒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并不在意此刻发生了什么一样。 有时候胡天骁就在想,她到底是真的还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清楚,还是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然而,这时候,也由不得胡天骁多说什么,便直接被容东临送走了。 他似乎并不怕容彻跟他耍花招,说完便直接进去了。 一时间,外面只剩下林清欢容彻两人。 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林清欢甚至都快记不得她与容彻到底多久没见了。 她比想象中的更加心平气和,毕竟,在决定去见肖郢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一幕,只不过没想到他们之间莫名多了一个容东临。 不过好在兜兜转转的,终于还是只剩下他们两个。 她眉眼微敛着,漫不经心的痴笑一声,视线不经意的看向别处,继而懒懒的笑着道:“容先生……”她说这话的时候,清澈的眉眼微微扬了扬,熠熠生辉的眉眼处噙着一抹随行的淡笑。 只不过,再如何,他都看不见了。 或许…… 还以为此刻的她依旧是当初那个站在他面前,初见他时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吧? 但,他应该知道的,无论是她还是他,都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毕竟,她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语调平淡清冷,轻慢中又夹杂着些许嘲弄。 嘲弄她曾经的稚嫩与固执,嘲笑他……机关算尽,却遗漏了自己的心。 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伤感。 这段时间她总是会想到以前,想到那时候烙印在她眼眸里,那个菱角不似今日这般冷硬深刻的样子,好像是在提醒她,表象又多美好,破碎的时候就有深刻。 不过,她还是想说:“容先生瘦了。” “你非要跟着闹到这一地步吗?” 林清欢扬唇笑了笑,轻慢的回应着:“容先生多心了,我不敢。” “欢欢……” “别这样叫我了好吗?”林清欢抬头看着她,语气平静冷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而这个时候,容东临的勤务兵出来请他们进去:“少校,夫人,首长请你们进去。” 事已至此,林清欢也没什么好躲的。 反正无论如何,她都躲不过去,何必浪费时间? 所以,那个勤务兵才说完,林清欢便直接从容彻身边绕过去,率先进去。 勤务兵则有些为难:“少校……” 容彻身形晃了晃,勤务兵还以为他要进去,知道他现在视力有问题,便立刻伸手去扶他。 至于容彻。 林清欢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时,他总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动一样,天旋地转的,好像随时要将他吞噬一样。 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着内心深处不断翻涌的恐慌与无措。 感觉手臂上有股力道拖住他,才稍稍恢复心虚。 只是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连带着眼睛也跟着痛,那感觉,就好像是被强光刺痛了双目一样,灼烫酸涩,跟针扎一样难受。 勤务兵:“少校,您小心脚下。” 听着耳边的声音,容彻见渐渐收回思绪,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声音源头。 勤务兵见他忽然转向面对他,一时间有些迟疑:“容少校,您……”看得见了我? 这话说出来有些冒犯,所以在接触到他那双依旧没什么光照反应的眼睛,便及时止住。 还是看不见的吧,只不过是遵从本能而已。 说起来,他们这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校,还真是多灾多难。 只不过,再多的磨难也都不是他们能议论的。 勤务兵小心扶着容彻进去时,林清欢正在跟容东临说话,是少有的谨慎淡漠,不骄不躁的,好像面前坐着的人,根本就不是让人畏惧,杀伐果断的将军一样。 “补偿就不必了,毕竟我想要的,您也没办法帮我拿到。” 容彻双眸微闭,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攥了攥,咬牙切齿的深吸一口气。 勤务兵略尴尬的看了一眼容彻,随即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到旁边的沙发坐下,与林清欢并排,却不远不近的隔着一段距离。 倒也不见林清欢有什么排斥的举动,只是那种无声无息的漠视,别说容彻了,连他都感觉到了。 他们三人之间的谈话,勤务兵自然不敢久留,将容彻送到,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军礼便到外面守着。 容东临视线落在容彻身上一会儿,随即缓缓的笑着道:“正好今天我也在这儿,倒不如把之前的事情都说开了吧,免得你们两个之间因为误会存有心结。” 林清欢眉眼不动声色的敛了敛,也不接话。 容彻抬眸根据声音,抬眸看向他的方向,深舒了一口气,清冷的声音明显压抑着浓烈的克制与不满:“我跟她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的,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解决?” 听到他这么说,容东临猝不及防的笑了,凝眉追问道:“你所谓的解决方式就是如今这样吧?一如既往的僵持下去?” 容彻哑然无声。 沉沉的舒缓了一口气,气息里明显压抑着不耐烦。 林清欢倒一如既往的安静。 见他无言以对,容东临则自顾自的敛眉笑了笑,随即抬眸看向林清欢,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持重:“按理说,我的确不该插手你们的事情,毕竟你们也都是成年人了,感情上的事情,即便是作为父母也没办法插手太多。” 显然,这不是他真正要说的话。 对此,林清欢也表现的极有耐心,不急不躁的,甚至连的眉头都没动一下。 而紧接着,容东临便直接开门见山:“但阿彻是军人,那个时候,除了儿女情长,他身上也有他必须要担负的责任,甚至,如果非要从二者之间分出个高低来,那么你必然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听到这话,林清欢嘴角不自然的扯了扯。 这话,说的并不全面吧? 有时候,也不仅仅只有牺牲。 “但当年的事情,也并非是他自己愿意的,而是形势所迫,作为军人,他必须要顾全大局,而当时那次行动的总指挥是我,所以,我愿意为曾经加诸在你身上的一切负责。至于阿彻……” 容东临转头看了他一眼,原本夹着温笑的眸色闪了闪,眼眸微眯,随即,声音温缓慈爱:“他对你,从来都是出于真心,绝对没有半点欺瞒。” 林清欢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校。 对你是真心的,利用你也是真的。 所以,到底是真心的爱,还是真心的利用? 她嘴角的尽可能的悬着一抹笑,长时间维持一个弧度,她觉得自己脸颊的肌肉都是僵的,可想而知,这种笑,究竟是有多扭曲,多丑陋! 然而,她却不得不笑。 “所以林小姐真要怪的话,就怪我吧,毕竟你……”说到此,他到嘴边的话却戛然而止,随即,深吸一口气,起身道:“想来有些事情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到底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总归是得你们自己解决。” 他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 好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将当初所有的事情都拦在自己身上,告诉她容彻是无辜的。 那么,谁又不是无辜的呢? 偌大的客厅,一时间就只剩下林清欢与容彻两个人。 外面的岗亭站着两个警卫,过来的时候还没有,此刻却已经严阵以待了。 不过,也没关系。 她既然在这儿了,就不会太让容彻为难,毕竟再怎么着,她都不至于太为难一个瞎子。 容彻一如既往的安静,甚至,从没想过辩解什么。 林清欢稍稍舒缓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他,语气幽然随意:“听说当初暗枭从东南亚滚了一圈,虽说算不上成功洗白,但至少看起来上得了台面了,你们是不是彻底拿他没办法了?” 灰色产业在华国是不被允许的,但在东南亚与金三角一带十分紧俏。 逐渐壮大起来,即开投资影视娱乐产业,彻底洗白不可谓不简单。 而利用灰色产业起家,再洗白成成功的商界人士的人不要太多,为什么就偏偏盯着他们不放呢。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各自站在了不同的派系? 所以,没有对错,只有利益罢了。 而容家与宋家,恰恰就身处这样的利益漩涡之中。 说起来也是宋家老爷子手段强硬,这几年来,前赴后继的人想要把他从军政界一把手的位置上拉下来,他依旧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但,想来宋家老爷子也十分清楚吧。 有时候在拍戏争斗中失败的一方,从来都不是因为犯了什么弥天大错,往往是一个小小的,任何人都会犯的,甚至算不上是错的把柄,逼得你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你为之努力一生的宏图大业,与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所以,他不能允许。 第349章 道歉是需要诚意的 然而为了保证自己的人生履历是完美无缺的,一切不让他如意的,都会被排斥在外。 这其中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儿子,孙子,孙女。 而很不幸,林清欢就是其中之一。 但,宋家老爷子这一生机关算尽,也没想到上天给他开了那么大一个玩笑。 至于林清欢,她什么都没做,却一步步的被卷入这场漩涡之中。 她想,如果当初她跟容彻只是简单的相遇,或许会走的艰难一些,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吧? 而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去纠结到底是谁做错了什么,谁又是真的无辜,而是她不能在这么僵持下去。 所以,她明知道往前一步会陷入更深的泥潭里,也不得不往前走。 至于容彻。 他的目的从来都只有一个,别的事情,他不想管,也懒得管。 而关于林清欢说的那些…… 他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开口:“如果我说,在一开始,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所谓的黑的白的,你会信吗?” “我不信。” 容彻哑然。 如今的林清欢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看见他会怯懦的小女孩了,再加上之前的事情…… 以前她就未曾完全信过他,现在,大概连一半的信任都没了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房间里原本就拉上了窗帘,本就暗沉沉的,现在就更是如此了。 不过过于容彻来说,一切也没什么区别。 毕竟此刻他眼前,只有黑暗。 两个人离得也不是很远,并排坐着,其实他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她,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她离她很远,好像中间隔着银河一样。 偌大的客厅里,气氛安静的有些沉闷,他喉结不由自主的滚了滚,薄唇微启,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父亲跟暗枭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不小心牵扯其中,发觉不对之后就立刻撤了出来,但……” “但这对于你们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是吗?”林清欢眉眼微微敛着,不动声色的侧目看了他一眼。 她清淡的声音里堆满了讽刺与嘲弄,不过最终也都逐渐融于这无边无际的寂静之中。 容彻无话可说,无法否认。 权利的斗争从来都是没有硝烟的战役,何况当时,他的确深陷其中。 哪怕在当时他也只是一颗棋子,可对于这件事,他也当真算不上无辜。 至于后来的事情…… 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抱歉……” 他眉眼微敛着,声音低沉而歉疚。 如今,他能给她的,也不过是一句道歉,且还是,迟到许久的道歉。 林清欢漫不经心的笑着,转头看向他的时候,温隽的眉眼里噙着一抹清冷的笑:“道歉是需要诚意的。” 容彻哑然无声。 他明白她所谓的诚意,可这个,他给不了,也不能给。 昏暗之间,两人无声无息的僵持着。 最终还是容彻率先打破沉寂:“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那你又何必非要跟我说那一句抱歉:”林清欢慢声笑着。 随即从沙发上起身。 外面的岗亭依旧有人在,而目前的局势…… 容彻是军人,无论她提出多少次离婚,只要他不答应,就不可能会成功。 除非他出轨在先。 然而,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她脑海里闪了一下,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容彻自然不会主动出轨,陷害他? 一想到这些,林清欢便不由得苦笑一声。 或许真到了迫不得已的她会走这一条路,但现在……应该还不是时候吧。 至少,她没觉得自己已经到必须那么做的时候。 她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着为什么。 可终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这时候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暖暖的一杯水捧在手心里,总是叫人格外留恋。 她视线不由自主的透过窗子看向窗外。 不知不觉的,她忽然想起,记忆中,她之前也很喜欢站在一个类似这样的地方,只不过在哪里,望出去,满眼里看到的时开到了荼蘼的粉色蔷薇。 真的很漂亮。 记忆中,那么美的场景里,都是有容彻的。 他就跟那些盛放的蔷薇一样美好。 那样深刻的烙印在她的记忆力,无论过去多久,抹都抹不掉。 林清欢就那样捧着一杯水,一时间都忘记喝了,知道时捧在手心里的水温渐渐没了,手心接触到的全是冰冷的骨瓷时,才稍稍松了松手。 视线落在杯子里的清水中,沉默了一会儿,才抬手送到嘴巴。 水已经没了热气,不过还不算太冷,喝了一些,然后转身将剩下的水倒进水槽里,转头看向客厅的方向。 他还坐在那里,外面的天已经全部暗下来了,路灯准时亮起,透过轻薄的纱窗投射进来一些,勉强能看清他的身形。 那一瞬间,她好像回到很久以前似的。 那时候的容彻依旧璀璨耀眼,只不过因为视力的问题,有时候看起来总是格外落寞。 现在也是一样。 而对于这样的容彻,林清欢总是没有任何抵抗力。 收回视线,盯着眼前的水槽看了一会儿,不轻不重的舒缓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将厨房的灯打开,然后又是客厅灯。 做好这一切,才端了一杯温水放到他手里。 什么也没说。 因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医院,饮食清淡不说,自己也没什么胃口,今天一整天更是一点东西都没吃。 的确,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不适合多温馨的场景,但,她终究还是要吃饭的。 打开冰箱,这里长时间没人住,冰箱里空空如也,好在军属区里各种生活设施都是齐全的,虽然她对这里不是多熟悉,但记得上次来,容彻带她去过一趟超市,依稀记得在什么地方。 她直接出去,容彻也没说什么。 只是到外面的时候,原本站在岗亭里的两个警卫直接跟着她一起去了。 林清欢料到就是这样的,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见他一直跟着也不说话,扬唇笑了笑,一边走,一边懒声问道:“你们是负责监视我的吗?” 小警卫笑了笑:“夫人您可真会开玩笑,首长说了,要务必确保您的安全,至于监视不监视的……我们得到的命令就只是负责您的安全而已。” 他说的诚恳,林清欢却轻易不敢相信。 只不过,他只说这些,再往下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去超市买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回来的时候也是那个跟她的警卫提的。 他要做,林清欢也懒得再这些事情上跟他争。 回去的时候还帮着一一放进了冰箱。 容彻没在客厅,给他倒的水也原封不动的放在桌子上,只是楼上书房灯是开着的,林清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谁过来了吗? 容彻现在这个情况,想要自己走上去显然很困难。 蹙眉想了想,好像刚才在玄关看到有一双拖鞋是没在原本的位置上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 这里是军属大院,平时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至少,应该是认识的人。 既然是认识的,林清欢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书房,祝卿闻给容彻带了药过来,倒了杯水,将手里的药放到他手里,水杯也放在他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看着他把药吃下去,才开口道:“今天怎么样,跟以往有什么不一样吗?” 容彻眉心微拧,修长的手指掐着眉心,好一会儿才道:“刚有一会儿一直疼。” 祝卿闻明显来了兴致:“怎么个疼法儿?” 一直以来容彻这边都没什么进展,就跟直接失明了一样,有时候不好的反应也比没反应要好,总比什么都没有,一直找不到突破口的好。 “针扎一样的疼。” “那是怎么引起的?” 职业习惯罢了。 关于到他的身体,容彻一般都会直接回答。 但是这一次,却沉默了好久都没开口。 祝卿闻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半天,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怎么?” 容彻举目四顾,好一会儿,深深舒缓了一口气,自己说的也不是很确定:“情绪也会对眼睛有影响吗?” “……”祝卿闻了然。 难怪不说话。 能让她情绪波动到对自身产生影响的地步,除了林清欢还能有谁? 而气成这样,估计说的也不是多好听的话。 仔细想想,时间还真是一把杀猪刀,像林清欢那种温温柔柔的女孩子,有一天也可以冷硬到杀人不见血的地步,谁能想到? 然而,能怪谁呢? 还不是自己作的! 不过,关系到他的身体健康,祝卿闻也不敢只是随便问两句就下结论。 见他吃了药,便直接道:“走吧,先去一趟医院,具体检查了再说。” 容彻骨节分明的手指虚掩着眉眼处,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算了,明天去吧。” 祝卿闻自然不会听他的,起身走过去,直接将他从椅子上扶起来:“这种事情你说了不算,赶紧的,弄完马上送你回来。”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林清欢在这儿,不舍得走呗。 但这就不是舍得不舍得的问题。 第350章 我怎么可能让她去受那个罪? 所以,容彻就是再不愿意,祝卿闻拉也要把他拉去医院。 林清欢正在楼下厨房煮饭,软糯的米香味从里面飘出来,他们两个才从书房出来便闻见了。 这样的温馨美好,也难怪容彻不舍得。 以两个人目前的状态,哪怕林清欢这么做只是为了她自己,容彻也不会舍得的。 但,不舍得还是要舍得的,否则一辈子就这样,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再也看不到她吗? 他们两个从楼上下来,正在厨房忙碌的林清欢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两人的方向。 容彻看不见,祝卿闻却能看见,懒懒的朝她挥了挥手,随口道:“带他过去做个检查,一会儿就给你送回来。” 给我? 林清欢无语的嗤笑一声。 觉得极其幼稚,可仔细想想,却也没什么好说的。 “随便。” 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什么情绪,可是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到底是容彻最反感的。 自然,祝卿闻也清楚。 舒缓了一口气,轻慢的笑着:“那一会儿能过来蹭饭吗?刚好我也没吃饭。” 他都开口了,林清欢也实在找不到理由去反驳他,沉默了一会儿,缓声道:“可以。” 祝卿闻眉眼微扬:“那先谢谢了。”说完,便直接扶着容彻离开。 上车之后,容彻才开口:“你就不怕她给你下药吗?” 祝卿闻则满脸的无所谓:“你当她傻吗!” 容彻转头面向他,淡然无波的眸色悄无声息的表达着不认同。 祝卿闻:“……”随即,慢声嗤笑着:“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吗?我跟你比起来,显然她更想给你下药吧?” 他对林清欢的厨艺一直都停留在很久之前,好久没吃到了,所以……偶尔再蹭上一顿什么的,应该也没什么吧? 更何况,如果他不过来,就她跟容彻两个人…… 她还会像以前那样照顾容彻吗? 容彻现在的情况可是比之前还要糟糕,这不也是怕容彻自己吃不上饭吗? 他才说完,容彻那边便一直沉默着。 祝卿闻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悻悻的笑着:“干嘛呢!别真想那些烂七八糟的吧!” 以林清欢脾气,或许真能干出点什么事情来,但总不至于杀了容彻。 看他这样子,好像当真了似的。 祝卿闻笑着斜睨了他一眼,一边发动车子去医院,一边笑着打趣道:“那你说,林清欢要是真想弄死你,你是躲还是不躲?” 容彻眉眼微眯,沉默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 “卧凑!你还真想死她手里啊!” 说到底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一个外人原本也配不上多说什么,但就是觉得,在林清欢身上,容彻有时候偏执的可怕。 “至于吗!” 好一会儿,容彻才缓缓的舒缓了一口气,依旧摇头:“当然不至于。” “那不就行了!”祝卿闻这才放心不少,还以为他真那么想不开呢! 不过,他才说完没多久,容彻便很快补充道:“我以前总觉得,如果她真的恨我恨得想我去死,那么就算是死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不能是死在她手里。” 祝卿闻眉头微拧:“怎么个说法?” 可以为了她去死,但又不想死在她手里。 这话,他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对此,容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杀人是要坐牢的,我怎么可能让她去受那个罪?” 祝卿闻:“……” 一脸的目瞪口呆。 这尼玛都能秀? 现充狗爆炸好吗! 所以,心里特别不平衡的祝卿闻总是千方百计的破坏气氛:“就算你不死在她手里,她以后的日子也会很难过好吗!” 两边家里都每一个省油的灯,没有容彻护着,她的日子能好过吗? 然而,容彻却不甚在意:“你觉得……我会死在谁手上?” “我……” 祝卿闻一时哑然无声。 如果不是死在林清欢手里,还有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要他的命? 好吧! 算他有道理。 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转移话题:“哦对了,一直都忘了问你了,你现在这样子,军区那边怎么说?” 容彻身上有军职,底下那么多人,如果是暂时的,他又是因公受伤,伤养好了就可以了,但现在这种……谁说的准? 搞不好就是永久性失明,别说当兵了,以后能不能正常生活都是个问题。 容彻眉眼微微敛着,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默不作声的,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那边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听宋泱的意思,他们家老爷子准备借机弄掉我,我爸那边你也应该能想到的。” “是啊,我当然想得到,不过他想怎么样吧!万一你要是真瞎了呢!” 容彻默然良久,继而,才开口道:“这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祝卿闻咬牙切齿的:“卧凑!” 不过,他除了背地里能骂两句脏话,什么都做不了。 再加上还是当着容彻的面,即便是骂,也只能如此。 容彻嘴角懒懒的掀了掀,不甚在意:“这么僵持着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在当下这个阶段,林清欢是安全的,而且……” 祝卿闻透过后视镜斜了他一眼:“而且你也能确保她是在你身边的,对吗?” 容彻默不作声。 但,却没否认。 的确如此,他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他现在这个样子,无论做什么都不方便,而且,有些事情如果是他出面做的话,只会让他与林清欢的关系更僵。 但如果是他父亲出面的话,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至少,林清欢对他的厌恶不会更多。 然而,知道他身不由己,知道他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加上之前的事情,祝卿闻就越发没办法说服自己:“其实也不怪林清欢不肯原谅你,你瞧瞧你做的那些事儿吧!” 从没有主动伤害过他,但在没办法选择的时候,永远把局势掌握在对自己最有利的局面里。 太贪心。 从来都不知道,顾此失彼的道理。 “鱼与熊掌的道理,你怕是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了!” 容彻沉沉的舒缓了一口气,手肘撑在车身上。 他看不到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璀璨绚烂的霓虹夜景,但,这个城市的样子,他却一直都记得。 看不到了,反而越来越明白。 “我不是圣人,也做不了圣人,贪心可能是我卑劣的本源,但我自问,除了林清欢,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可即便是这样,我又落下什么了?” “我深爱的人可能永远都无法原谅我,如果说被怨恨是我应得的报应,那么我认了,然而都这样了,他们还想利用我……” “所以呢?” 祝卿闻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但:“这些跟林清欢都没关系,你或许可以坦诚的跟她说,至少也该让他明白,你爸可没看起来那么好说话!” “她知道的。” “她知道那是她自己聪明,你不说,那就是你有问题了!”祝卿闻不止一次跟容彻说过这个问题,可他好像根本不在意似的。 所以有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容彻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至于容彻:“跟她说了之后呢,她就能走得了了是不是?” “我……” 这个,倒让祝卿闻无言以对了。 是了,即便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容彻都还没走出去,再加上个林清欢? 说白了,容彻现在之所以那么被掣肘的那么厉害,无非就是他家老子看得清楚,只要能把林清欢捏在手里,容彻就算是再厉害也翻不出个花样来。 所以,他不愿意参与进去那些明争暗斗里,也没办法完全脱身。 而告诉林清欢,就意味着把她也彻底拉了进来。 这潭水深,如果可以的话,容彻情愿自己走。 “她现在只不过是牵涉其中,再往下走……”容彻欲言又止,随即,才又缓缓道:“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祝卿闻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无可奈何道:“那就没办法了吗?” “有。”容彻毫不犹豫道。 自然是有的。 但就是……要看别人的脸色。 容彻生来最烦看别人的脸色,可现在,他也不得不看。 祝卿闻眉头微蹙:“什么?” 容彻深舒了一口气,仰头靠在座椅上,半天,才缓缓开口:“看造化。” 祝卿闻:“……” 看造化? 那可还行? 然而,这话既然是从容彻嘴里说出来的,他就不得不信了。 可,不管是林清欢还是容彻,他们都并非是那种受上天眷顾的人。 这么说,大概就是说…… 机会渺茫了吧? 不过,怎么也都是熬着,这样想,或许会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吧。 语气是漫无天日的苦熬,还不如给自己一点希望,让自己好过一些。 想通这些,祝卿闻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开车带他去医院,做了个检查,检查结果要后天才能出来,弄完之后就又把容彻送回去了。 军属区,容彻的公寓。 林清欢坐在餐桌前,桌子上摆了几样菜,都是她平常经常做的,还有一锅汤在火慢慢煨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等。 大概是因为祝卿闻那句要过来蹭饭吧。 至少,那是个理由。 第351章 谁叫我那么舍不得放过你? 林清欢就那样僵坐着,沉默了一会儿,眉眼微敛着,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外面传来了车子的声音,在公寓外面停下,车门开关的声音隔着门窗墙壁,停在耳朵里,总感觉有些不真实,像是从遥远的地方而来,缥缈悠远。 有些不现实,但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了。 过了一会儿,听见了开门声。 回过神来的时候,门外的警卫已经扶着容彻的臂弯进来了。 没有祝卿闻。 林清欢后知后觉的起身,视线有意无意的略过窗外,祝卿闻的车果然已经离开了军属区。 想想,也真是挺搞笑的。 明知道他们这种人最会耍花招,但她就是一次次的,会上当。 外面的警卫员将容彻扶了进来,很快又离开了。 餐桌上,容彻坐在椅子上,挺拔的身形看起来莫名有些孤寂。 至于容彻,不是多饿,甚至,不太想吃。 毕竟,以他们俩个目前的状况,林清欢也未必会管他。 她默不作声的,容彻也没那个信心就这么跟她耗下去。 手掌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扶着椅子准备起身离开。 林清欢已经走到他旁边了,他也听见她的脚步声了。 两人不约而同蹙了蹙眉。 容彻握着椅子的手稍稍松了松。 林清欢拿了碗筷,成了一碗汤出来,紧接着,声音平淡无波的说着:“煮了鲫鱼豆腐汤,知道不是你喜欢吃的,但……就做了这些。” 容彻的饮食习惯,没有人比林清欢更清楚。 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为什么不喜欢,她都一清二楚。 可就是因为这样,好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一样,他不喜欢吃什么,她就偏要做什么。 容彻无言,薄唇张了张,最后又恢复如常。 林清欢也没说什么,喂他喝了点汤,然后饭菜之类的,也是一口一口的喂给他。 反正这种事情,之前也常做。 虽然都不是容彻喜欢吃的,但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现在,没什么可挑剔的余地。 更何况,如今林清欢还愿意给他做这些,无论如何,他都已经很知足了。 林清欢也没什么好不耐心的。 与其说紫苑,倒不如说是……别无选择吧? 她在想事情,所以就难免有些心不在焉,眉眼微敛着,也没怎么注意看手上的动作,一不留神,汤勺里的汤便弄撒了容彻一身。 “嗯……” 听见他的声音,林清欢回过神来,立刻转身去拿餐桌上的餐巾纸给他擦。 当她手接触到容彻的嘴角时,他不动声色的扬了扬唇角,浅浅的笑着:“难为你了。” 林清欢手顿了顿,抬眸看向他。 他现在这样子,说起来,跟以前差不了多少,只不过,眸色越发的黯淡乌光,毫无光彩。 沉默了一会儿,才敛了敛眉眼,声音温缓随意:“没关系,毕竟……”顿了顿,随即才又扬声道:“我总不能跟一个瞎子计较吧?” 容彻默不作声的咬着牙,沉沉的舒缓了一口气,紧紧攥着的拳头才稍稍松开一些,随意,牵着嘴角嗤笑一声,清闲道:“那可真是委屈你了,毕竟从今以后,你都要跟我这个瞎子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一辈子这三个字,他说的极其深刻而又残忍。 林清欢给他擦干净嘴角上的汤,直起身,眉眼微敛着,白皙修长的手指不经意的捏着手里的餐巾纸,语气缓缓的:“那我要是……” 她嘴唇微微抿了抿,咬着牙,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跟别的男人睡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清澈的眉眼微抬,默不作声的对上他那双暗沉无光的眸子。 偌大的房间,安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他什么都看不见,可对着那样一双眸子,林清欢只觉得,从心底,油然而生的那一抹愧疚与心虚越发不可压制。 她咬牙,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眉眼敛着,甚至,不敢看他。 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餐巾纸丢尽旁边的垃圾桶里,随即用汤勺舀了一勺汤,汤勺碰到碗底,清脆的声音在近乎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而正当她要将汤勺送到嘴边的时候,容彻则直接伸手将她手里的碗筷夺走,狠狠的砸在地下。 瓷片碎裂的声音就好像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在林清欢身上似的。 沉闷酸涩的疼。 然而,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手腕便被容彻紧紧扣住,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跌跌撞撞的拽着她往楼上走。 他看不见,每走一步都很辛苦。 一只手死死的拽着她,一只手不断的摸索着。 林清欢极力的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可有是挣扎,他的禁锢便越来越重。 “容彻,你……” 然而,无论她说什么,容彻就只当听不见似的。 踹开卧室的门,狠狠的将她推到在床上。 她手臂撑着身下的床想要起来,但却很快被容彻牢牢压在身下。 毫无怜爱的撕开她的衣服,宽大的手掌不遗余力的控在她脖颈处,居高临下的,咬牙切齿道:“林清欢,我他妈不是不知道你矫情,作!我惯着你,以后也可以一直惯着你,但你要敢这么没分没存的跟我闹……” 林清欢趴在床上,背对着他。 他将她压在床边,身体不遗余力的靠近她,毫不留情的侵入…… “啊!” 即便是咬牙忍耐着,可那种,突如其来,甚至称得上是粗暴的入侵还是让她无比崩溃。 无关情爱,更像是施虐一样。 强迫她转头接受他的吻,近乎狂乱的力道让林清欢避之不及。 狠狠的咬着她的耳垂,阴狠的声音糅杂着灼热的气息,一字不落的灌进她耳朵里:“难道是我满足不了你吗?嗯!” “林清欢……”他叫着她的名字,却听不到半点怜悯与爱惜:“我只是眼睛瞎了多有不便,可即便有再多的不方便,也一点都不影响我上你,你至于……那么着急……” 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下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 林清欢也不是完全单纯,不动情事的小姑娘。 再加上跟容彻在一起,做都做过很多次了,他的习惯跟身体上的反应,她还算是了如指掌。 而片刻的停顿之后,等待她的,便是犹如狂风骤雨一般的迅猛与粗暴。 紧接着,便是他有些颤抖压抑的喘息。 林清欢趴在床上,紧紧攥着身下的被子,沉寂了好一会儿,才撑着床,侧身推开他,想要从他身下离开。 他倒没什么多余的动作,任由她从床上起来,只是当她转过身的时候,才又将她扑倒在床上。 十指紧扣的压制着,灼热的吻再次落下。 林清欢避之不及,侧过头,避开他的吻。 容彻似乎也不介意,低头稳住他白皙的天鹅颈,身体密不可分的贴着她。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完整的,衣扣与皮带上的金属扣磨蹭着她的皮肤,硌进肉里,疼得难受。 而相较于他的完整,林清欢则显得极其狼狈。 抵抗不了,林清欢也从来不是那种会为难自己的人。 伸手去剥掉容彻好好穿在身上的衣服,狠狠的丢在地上。 反正,就是不能只她一个人这样光着。 而她的举动,不管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对于容彻来说,都是极合心意的。 漫长的纠缠,像是证明,更像是讨好…… 而这场从一开始就无关爱情的情事彻底结束之后,透过轻薄的纱窗,林清欢好像看到了朝霞。 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连抬一下眼皮都觉得费力。 他凑近她,火热的唇舌勾勒着她耳垂的轮廓,他的举动与靠近让林清欢浑身僵硬,但,现在,她甚至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 “欢欢……” 这样叫她,或许只是为了消除她身体的僵硬与抗拒吧?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林清欢都已经不是多在意了。 容彻没想对她怎么样。 只是警告,而已! “我们俩个的事情,总不好牵扯到无辜的人吧?还是说,还有一个人让你恨之入骨的,所以不惜让你以这种方式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温柔的磨蹭着他的脸颊,声音温缓随意:“如果有,你大可直接告诉我,我会不惜任何代价,帮你想办法做到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不必你非得牺牲自己,去做那些无所谓的牺牲……” 如果说,有谁可以把这样狠辣的话说的如此温柔,那么,容彻无疑是做的最好的那一个。 “如果……你只是为了报复我,也无所谓牵不牵连无辜的人……”他低头吻了吻她,仔细而绵长,随即,低沉的声音多了几分冷冽:“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做的事情不多,也没办法时时刻刻都跟着你,你那么聪明,又那么好,想找个为了你奋不顾身的人简直轻而易举。” “而且,即便是做了,我又能把你怎么样呢?谁叫我那么舍不得放过你?但……”他顿了顿,继而又轻蔑的嗤冷笑着:“你最好有气力承担类似于今天晚上这种辛苦……” 第352章 不想弄死你,只是想弄你而已 林清欢已经不在乎他说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 她现在,只想闭眼睡觉,最好能直接睡死过去。 ………… 再醒来的时候,容彻还在,躺在她身侧,健硕的臂弯随心所欲的环着她。 他一早便醒来了,睁开眼,依旧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一天。 所以,对于他而言,是白天还是黑色,他根本就不在乎。 林清欢几乎睡了一整天,现在是下午四点钟的样子。 被饿醒的。 感觉到是被他环在怀抱里,张了张惺忪的眼,垂眸看着他环在她胸前的手臂,不动声色的,沉舒一口气,接着,又重新闭眼。 睡倒是睡够了,只是觉得浑身的骨头跟散了架似的,没力气,也不想动。 然而,容彻就好像是个能洞察一切的天神一样。 她也只是稍稍改变了气息,他便什么都感觉到了。 被子上,原本贴在她腰肢上的手慢慢游移着,最终,落在她胸前的柔软上。 林清欢:“……” 太阳穴跳的还是,可……却好像也无能为力。 她手臂不自在的推了推他,身体的抗拒,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变本加厉。 从背后抱着她,身体不由自主的靠近,紧紧贴着,环抱着她的力度也逐渐加重。 灼热的气息,越发明显的欲望…… 火热的唇舌压在她柔软的耳垂上,缠绵绯色的勾勒着。 “嗯……”林清欢不由自主的紧咬着下唇,咬牙切齿道:“你就那么想弄死我吗?” 容彻沉默着,仔细的吻着她白皙的脖颈处。 比之刚才,这一切则显得温柔细致。 最终,他单手捧着她的脸颊,转过来轻啄了下她的嘴唇,声音沙哑暗沉:“我不想弄死你,只是想弄你而已。” 听见他说话,林清欢觉得脑仁都是疼的。 容彻也不是很想难为她,至少,现在没必要。 他只是不想她走,让她乖乖的留在身边,好好爱她,让她收到惊吓,或者是对他有抵触情绪,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低头吻了吻她,渐渐的,松开对她的禁锢。 林清欢这才稍稍舒缓了一口气。 两个人都在床上呆着,她总觉得不安心。 可是身上的酸疼却叫她束手无策。 她还是角儿自己应该起床,毕竟,跟他这样呆在一起太危险了。 撑着身下的床准备起来,原本放在床头柜旁边的手机便适时响起。 拿到手里看了一眼,是容晨打来的。 感觉到她还在床上,容彻伸手环住她的腰,头轻靠在她腿上,懒懒的问道:“谁打来的?” “我现在连这点自由都没了吗?” 容彻轻笑着:“有。”说着,顿了顿,随即又补充道:“我总不至于连随口一问的权利都没了吧?” 夫妻之间,或者情侣。 这不过是一句极其随意的问话,答案不重要。 重要的是彼此是否信任。 可林清欢与容彻之间,从来都没有信任。 那么这种问题,说是僭越,也无可厚非。 不过,他坚持,她也懒得在这上面跟他计较,随口道:“容晨。” 容彻眉宇微微拧了拧,暗淡的眸光微沉,半天,才懒懒的应了一句:“哦。” 手机铃声还在想,但林清欢还想没打算马上接通的意思,而是看着容彻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容晨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 随即,懒懒的扬了扬唇角,淡笑着道:“如果你想说的话,一会儿接完他的电话,能告诉我他找你干什么吗?” 林清欢默然。 手机还在响,时间也已经足够久了。 她准备接的时候,通话便被自动挂断了。 过了一会儿,又打了过来。 响了两声,林清欢才接通,那边还没说什么,她便直接道:“容总。” 容氏集团办公室,容晨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听见那边传来的林清欢的声音,唇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随即,才缓笑着道:“伤好了吗?” 林清欢:“……” 她跟容晨也只是认识,加上容彻的关系,可,即便是这样,两个人也没有熟悉到可以值得他这样专程打电话来问候的地步。 自然,林清欢的沉默容晨也能懂。 漫不经心的笑着,懒声道:“就是礼节性的询问而已,别多想。” “没有。” 容晨眉头微蹙,语调依旧清淡柔和:“是伤还没好全,还是,没多想?” 林清欢:“……” 跟容晨说话,总觉得太累了。 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被绕进去。 可仔细想想,跟容彻说话不也是这样的吗? 深吸一口气,才又道:“都没有。” 容晨则有些为难:“那设计的事……” 林清欢这才想起来,她之前跟容晨签了一份合同,还是跟颜茗有合作的,因为跟设计大赛有冲突,容晨那边就特意放宽了时间。 反正容家跟沈家一向来往诸多,互惠互利的事情,互相通融也是理所应当的。 现在设计大赛那边有人接手了,她自然就可以腾出时间好好做荣集团的设计。 时间上,也拖得很久了,也不怪容晨会直接找上门了。 “设计的事情你可以直接说的,只是还没好全,大部分,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补充道:“做设计也不是什么体力活,没什么问题。” 容晨显然放心了不少:“那就好。” 随即,也没再说什么了。 林清欢:“还有什么事情吗?” 容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晚上能过来开个会吗?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对容氏集团旗下的珠宝品牌并不了解,倒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而是对于一家企业来说,传承与品牌故事也很重要,所以……”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点头答应:“恩,可以,几点?” “晚上八点,你七点半过来吧,先认识下人,然后再一起吃个饭,边吃边谈。” 林清欢:“恩,知道了。”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容氏集团那边。 容晨拿着手机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眉头微蹙。 看着已经挂断的通话,无语的摇头苦笑着。 知道她现在境遇艰苦,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军属区,容彻的公寓。 林清欢将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上,掀开被子起身,然后道:“容晨催我做容氏集团的珠宝设计,说是晚上开会,让我过去熟悉熟悉品牌故事。” “几点回来?” 林清欢:“……”继而,也如实道:“七点半过去,过去吃个饭,吃完了回来吧?” “哦。”容彻语气平淡柔缓,似乎并不是多在意,只是单纯的想知道,没有别的意图一样。 之后,便再也没说什么。 林清欢裹着睡袍,踩着拖鞋从床上起来,绑头发的头绳也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拿起来,将披散着的头发随手绑起来,然后才又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容彻也没隐瞒:“帮我打电话给肖肃,让他过来一趟。” 林清欢默然片刻后,才点头道:“恩,好。” 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去洗手间洗漱,然后去下面简单煮了点吃的。 再上来的时候,容彻已经起床了。 他都衣服都是放在固定的位置,听见门口传来林清欢的脚步声,下意识的转头面向她,闲闲的笑着道:“欢欢,能帮我换下衣服吗?” 林清欢:“……” 不过最终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 衣帽间,林清欢看了看衣柜里放着的衣服。 大部分都是军装,也有几套便装,容彻的衣服大部分都是那样的,也没多大区别,所以,随便挑了一套给他。 换好衣服,面对着她,一颗一颗的扣上。 两人面对面站着,他温热的呼吸从头顶传来。 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她想离开,可却直接被容彻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颈窝处,轻柔的吻了吻,随即缓声道:“早点回来。” 他现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宋家那边也盯着要把他从军区踢出去,能不能有所转寰,到底还要看别人给不给脸。 不过,无所谓了。 只要她是安全的,她还在他身边,什么都无所谓。 他说的温柔。 林清欢静默的,没反抗,也没什么好回应的。 任由他抱了一会儿,随即顺其自然的推开他:“我只煮了面,你一会儿要是还饿的话,我已经跟肖肃说了,过来的时候让他帮你带点吃的。” 容彻:“恩。” 一人吃了碗面,林清欢由容东临安排负责她安全的警卫员带她出去。 便装,对外说是她助理,取代了肖肃原本的工作。 虽然不知道肖肃的事情容彻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但,总觉得容彻不会无缘无故做任何事情。 然而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 容晨跟她说,七点半到容氏集团就可以了,她去的时间要早一些,才七点。 以前容氏集团还是容彻在管理的时候,她虽然不是常来,但公司前台,以及一些高管都认识她。 所以过去,基本上算是畅通无阻。 “夫人。” 才从电梯出去,容晨的助理金研便在外面等着了:“您来的挺早。” 林清欢扯着嘴角笑了笑:“你们容总还在忙吗?” 金研如实道:“刚忙完,在办公室等您呢,您请跟我来。” 第353章 看起来,你好像陷进死胡同了? 林清欢跟着金研进去,容晨正坐在会客区,懒懒的笑着,不知道在跟谁说:“老爷子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老爷子? 所以…… 林清欢也只是那么想,没想到真的是她。 毕竟,前段时间秦瑶在媒体上公开说的那些话,对一个养了她近25年的老人来说,的确是挺叫人寒心的。 然而,没想到,还真的是。 秦瑶背对着她。 林清欢也是走到侧面才看见是她。 而秦瑶,原本是在跟容晨说话,听见脚步声了,后知后觉的转头看过去,视线正好对上林清欢看向她的眸光。 一时间,谁也不想说什么。 眉头紧蹙,扯着嘴角僵硬的笑着:“林小姐?” 容晨嘴角懒懒的扬着,淡淡的笑着,伸手示意林清欢到他手边,然后,礼貌的介绍道:“介绍一下,弟妹将是我们集团旗下珠宝品牌的设计师。” 然后又看了一眼秦瑶,跟林清欢介绍道:“秦小姐将以代言人的身份出席宣传牌拍摄。” 说着,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眉头微挑:“希望咱们以后,能愉快的合作。” 愉快? 这话说的? 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吧! 颜茗跟她是死对头,从小就是。 不过仔细想想,以前都是些小打小闹,家里两个女孩子,她又是哪家的亲女儿,自然什么事情都压林清欢一头,但现在…… 从颜茗近来的眼神里,其实也不难看出,她是真的恨她。 莫名其妙的。 的确是,即便道现在,林清欢都觉得莫名其妙。 至于秦瑶。 前面又容彻的事情,现在…… 总感觉秦瑶现在转换风向,倒向了容晨。 可容晨倒好,改成对她爱答不理的了。 林清欢也不清楚秦瑶是不是把这一切的转变又归结到了她身上。 反正,连个人心里都有症结这谁都清楚的。 可偏偏,容晨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硬是把这些人都凑到一起了。 林清欢就好奇了,他这是跟容氏集团有仇吗? 一接手就这么乱搞? 然而,容晨葫芦里买的药,从来都叫人摸不着头脑。 她礼貌的笑了笑,算跟秦瑶打招呼了。 容晨伸手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坐,人还没到齐,先等会。” 说话间,他的助理便适时送上来一杯咖啡,金研领着她进来之后便又很快出去。 容晨一直在跟她说一些有的没的,左右是关于项目上的一些事情,容氏集团的负责人,珠宝公司那边的情况,反正一会儿是要见的,只不过林清欢一直跟他们接触的不太多,怕她到时候不适应,就先跟她说下,到时候也好没那么难应付。 林清欢也不多说话,只是听着。 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金研从外面敲门进来。 这次领进来的是另个人。 紧跟着金研的是颜茗,后面还有一个。 林清欢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容晨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对他找什么人,也不抱什么指望,只是觉得…… 可能会让自己以外吧。 而视线落在那个人身上,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扯着嘴角,干笑了一声。 她还算平静,但那个人就明显没那么好的定力。 “林清欢?” 林舒雅一如既往的趾高气昂,即便上次被容彻狠狠的教育了一顿,也丝毫不影响她讨厌林清欢。 甚至,比之前更加讨厌。 但,容彻的手腕以及手段,她是见识过的,自然,也难免有些忌惮。 不敢对林清欢说什么,所以便把气撒到了容晨身上:“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容晨一如既往的,笑得温和闲雅:“我弟妹将初任此次新品的设计师,你们是代言人,她会根据你们的气质,风格,做适合你们的设计,以后相处的机会还多呢,不过我想着,最好还是见一见,正好今天有时间。” 他说的轻描淡写,林舒雅却气得不轻:“你们一开始找人跟我谈的时候说的是颜茗,我要知道是她……” 林家不缺钱,即便是真的缺,也不会让她一个光鲜亮丽的大小姐过的紧巴巴的。 所以,如果她一开始要是知道的话,大概以她的脾气,就不会过来了。 容晨一如既往的,温温的笑着:“颜小姐也是设计师,只不过是以‘设计师'的身份出任代言人,以后也将是该品牌的名誉设计师。” “你!” 林舒雅虽然不怎么知道商场的运营手段,但容晨现在就是明摆着跟她玩文字游戏。 颜茗也懒得理。 她现在的经纪合约在星芒手上,一应的品牌活动以及代言之类的,都是星芒做主。 沈风砚都说要她接,她能有什么办法! 至于秦瑶。 她更不敢说什么。 别说前段时间她那番话已经把容家得罪了,就算没有,容家对她也依旧如初,一个没有自己的背景与靠山,除了言听计从,她还能做什么。 容晨见林舒雅一脸的不高兴,也不是多在意,转头对金研道:“去给林小姐泡杯咖啡,顺便催一下酒店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金研如实道:“酒店那边刚来电话了,说是已经准备好了,各个公司的负责人,以及合作方也都到了。” 容晨沉思片刻,随即,直接道:“那去让司机准备吧,我们这就下去。” 林舒雅:“……” 林清欢不由得想笑。 摆了别人一道就算了,连咖啡都不让喝的吗? 但,话已经说出,金研立刻去做了,容晨似乎也不打算在这些小事上过多关注,从沙发上起来,客客气气的:“有劳各位了。” 颜茗狠狠的斜了一眼林清欢,不由分说的走在前面。 秦瑶还算是得体优雅。 林舒雅则留在最后,容晨也不管她。 走出办公室,林清欢还能听见林舒雅给贺敏打电话诉苦的声音:“妈,容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让我跟林清欢合作,给林清欢当模特!我凭什么……” 凭什么…… 凭贺敏一直想跟容氏集团合作,以前容彻在的时候一直不给她机会,甚至因为当着他的面儿扇了林清欢一耳光而要取消以往所有的合作。 虽然最后贺敏为了保住生意而当着容彻的面跟她道歉。 但好像,之后也没有过多往来了吧? 商业上的事情,林清欢也不是很清楚,但如果有的话,财经版权多少也会提到一些。 但现在容氏集团是容晨做出,所以,从某些层面上而言,这对贺敏来说是个机会。 林舒雅是搞艺术的,那么大的事情,贺敏不可能不为她多留个心眼。 所以,找贺敏诉苦…… 林清欢弯了弯唇角,无语的笑着。 地下停车场,刚出电梯,不远处的停车位以此停着几辆车。 金研安排了颜茗与秦瑶先走。 容晨则直接领着林清欢去他自己的车子旁。 打开车门,看向林清欢:“上车吧。” 林清欢无语。 不过,也没说什么。 只是没照容晨想预想的那样,坐副驾驶,而是径直走到后面,打开车门上车。 容晨摇头苦笑,不过也没强求。 关上车门,随即走到驾驶室做下。 发动车子离开停车场,上了主干道,看了一眼后视镜,随即,凝眉笑了笑:“后面的人,是阿彻安排的,还是我二叔安排的?” 他这么说,林清欢顺势回头看了一眼。 她上了容晨的车,原本跟在她身边做她助理的警卫员便开着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对此,也没什么好值得吃惊的,转过身,如实道:“不知道,应该是你二叔叫人这么干的吧?” 容彻…… “那你觉得阿彻知不知道这事儿?”容晨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随即,扯着嘴角懒懒的笑了笑。 或许吧。 或者,他一定是知道的。 她沉默不语的表情,容晨透过后视镜都看的一清二楚的,眉梢微扬,了然道:“看来你心里一直都是有答案的。” 林清欢无言。 答案…… 一直都有。 一直都在遵循答案,可,真正得到了答案又能如何呢? 就好像答案并不重要似的。 你以为是柳暗花明的新起点,结果到头来,不过是走到了一条死路上。 容晨懒懒的笑着:“看起来,你好像陷进死胡同了?” 林清欢眉心微跳。 容晨挑了挑眉:“哼……”笃定道:“说中了。” 林清欢无语的凝眉:“……”语气捎带着几分不耐烦:“容晨,老实说,我跟容彻之间的事情,无论多复杂,多去这里去,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跟你都没有一毛钱关系。” 容晨也不否认她的话,而是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表面上看的确是这样,但私以为,有时候你觉得没有退路,或者是无路可走的时候,为什么不换一个角度来想一下呢?” “阿彻是不是也一直跟你时候,我跟他的事情,其实跟你也没关系?” 林清欢没说话,也没否认。 毕竟,无可否认。 然而,容晨却猝不及防的笑了:“但,你跟他有关系,我跟他也有关系,那么你跟我,其实也可以是有关系的,不是吗?” 第354章 你别是想再害他一次吧? 林清欢视线移向车窗外,眉心微蹙,表情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关系当然可以有,但,不能是他。 然而,容晨却直接了当道:“有那个实力,又足够让他膈应,除了我,你还能找到第二个吗?” 林清欢默然无语。 容晨眉头微挑:“别告诉我你要去找沈风砚?” 他才说完,她眸色便不经意的颤了颤。 容晨唇角微扬:“你别是想再害他一次吧?” 默默的,舒缓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我没那么想过。” 容晨笑着点头:“所以……” “我也没想过要害任何人。” 他还不曾说完,林清欢便又补充了一句。 容晨嗤笑一声,也算不上轻蔑,只是有些不可思议:“你明知道凭你自己,根本不可能从阿彻的控制中逃离的?” 林清欢唇角淡淡的扬了扬:“可我也没说非要逃离啊。” “老实说,我从来都不是个擅长躲避的人。” 也不等容晨再说什么,林清欢自己便又开口道:“还是那句话,这是我跟他的事情,用不着外人插手。” 容晨嘴角牵了牵,片刻,又恢复如常。 清淡的扬着一抹笑,语气缓缓的:“好。” 甚至,还带着点妥协。 林清欢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什么是非得反驳的。 转头看向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微微敛着的眸色凝着一抹安沉。 对别人,她还算得上冷静理智,只是对容彻,这些,就好像全部都不做数了一样。 ………… 军属区,公寓里。 肖肃站在容彻面前,眉眼深敛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只是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指不动声色的轻捻着,因为太过用力,指尖都泛着青白色。 容彻也不说话,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抚摸着手边的书。 他现在在家养伤,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书。 只是这么静默的氛围,对于肖肃来说,无疑是煎熬的。 “我没想到你会帮他。”他声音里带着几分遗憾,浓烈的,夹杂着深刻的惆怅。 肖肃眼帘不经意的颤了颤,没否认。 容彻既然找他,自然是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了。 以往他的事情,都是肖肃处理的,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是猜不到容彻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始终有些侥幸罢了。 他不说话,容彻轻笑着抬眸看向他的方向,猝不及防的冷笑一声:“我以为你清楚,对于肖郢,于公于私我都没理由对他手下留情,所以,我真不明白,我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是对不住你们的。” 肖肃薄唇微启,喉结不自主的滚了滚,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才开口道:“于公于私,你的确没什么做的不对的,可……即便是这样,夫人与你之间依旧诸多隔阂,这些,你不也是想不明白吗?” 容彻无言以对。 的确如此。 “既然是这样,那又有什么可费解的呢?”肖肃眼眸微沉,沉吟片刻后,才又接着道:“人心很复杂,复杂到即便聪明如你,也总有揣摩不透的时候。” 他眸色深沉,盯着容彻看了一会儿,舒缓了一口气,才又道:“出事之前,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伤害你们,出事之后……” 一切都来不及了。 只不过最后那话,肖肃实在没必要说给他听。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说那些,真的很没必要。 垂眸沉思片刻,随即走向前,将手里的文件放到容彻手边:“这是你让我查的资料,背景很干净,但……” 容彻眉心微蹙:“跟颜茗有点交集,不知道算不算坏事。” 国内排的上号的设计师也就那么几个,她又是学这个的,有点交集,或许也是情理之中的。 只是现在林清欢跟容彻都麻烦缠身,凡事小心一些,也没错。 ………… 而另一边。 容晨带着林清欢去到酒店。 设计大赛那边也圆满收官,庆功宴也是在这个酒店。 只不过容晨他们更像是私人宴会,只是为难颜茗要两头跑。 林清欢是主设计师,她只是代言人之一,露个面,也就没什么事情了,再加上沈家与容家的关系。 虽说是分开的,两边人依旧是常来常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也在庆功宴的邀请行列之一呢。 自从在世纪酒店出事,林清欢就一直在医院养伤,比赛的事情沈风砚也顺势交给其他人负责,所以,学校那边到底取得了什么样的成绩,她也不是很清楚。 说实话,林清欢的确是有些好奇。 房间的门时常有人打开,吃完饭,林清欢便跟着容晨跟容氏集团旗下珠宝品牌的运营总监以及其他部门的几个负责人聊天,主要是关于品牌含义,以及发展至今的主要故事。 有人进来,也多是过来找容晨,干涉不到他们。 林清欢一边听他们说,一边时不时的会转头看向门口。 或者是,过来跟容晨打招呼的人。 祁燃,沈风砚,都来过。 林清欢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 但现在,站在外面,跟容晨说话的人,是慕云。 林清欢也只是看了一眼,旁边有人跟她说话,她听到了就应一声,时不时的,还是会转头看过去。 她与容晨跟慕云之间相隔有些距离,他们在外面的客厅,林清欢则跟几个负责人在里面的会客厅,中间隔着一扇屏风。 两个人说话声音也不大,多半是慕云在说,容晨在旁边听着,时不时点头应两句。 从林清欢的位置只能看见慕云的侧脸,手里端着红酒杯,优雅庄重的红唇一张一合。 “我现在是没法子了……” 我……现……在……是……没……法……子……了。 林清欢看得认真。 根据她唇形的动作,缓缓的重复着。 金研代表容晨坐在她旁边,负责跟林清欢解释一些问题,以及其他一些需要沟通的。 那边已经说完了,就等着听她的意见,可林清欢却怔怔的,一言不发。 半天,朱唇微启动,说了那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现在是没法子了……” 金研眉头微蹙:“您说什么?” “……” 猝然转头看向金研,后知后觉的移开视线,随即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摇头道:“没……没什么。” 显然,金研不信。 只不过素来都习惯了听吩咐做事,林清欢明显不想说,他再继续问下去,反而对自己不利。 当然,也对容晨不利。 若无其事的帮着转移话题,把刚才品牌运营总监的话又重复了一边,林清欢也顺其自然的没再提,继续刚才的话题。 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金研这才趁着时间,转头看了一眼林清欢刚才看的方向。 慕云跟容晨结束谈话离开,容晨端着酒杯进来。 过了一会儿,祁燃的助理敲门进来。 容晨才刚坐下没多久,而且,他与祁燃的交情,真的不太深。 甚至从两家的过往来看,两家甚至是站在对立面的。 只不过事情隔了多年,大部分都尘埃落定了,祁燃再想做什么,也于事无补。 所以,正常上的商业往来容晨虽然不排斥,但一直都礼节性的保持距离,从不深交。 自然,祁燃也是,象征性的打个招呼而已。 但是现在…… 看着他,容晨眉心微蹙,满脸的不理解:“怎么了吗?” 祁燃的助理明显有些为难,踌躇了好久,视线时不时的回落到林清欢身上。 容晨眉心不自然的蹙了蹙,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林清欢。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隐约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也不敢耽误,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道:“那边出了点事儿,事关容太太,所以……祁总叫我过来问问。” “问问?” 林清欢还没开口,容晨反倒笑了,嘴角敛着一抹轻蔑的弧度,微敛着的眉眼无声蔓延着冷冽的威胁:“你们祁总可真有意思,搞清楚了吗?确定跟她有关系吗?” “还是说,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别人三言两语的诬陷便这么自作主张的把她牵扯进去吗?” 他声音清冷而淡漠。 祁燃的助理哪儿敢多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我们祁总也不愿意把容太太牵扯进去的,只是事情闹得太大了,压不下去。” 压? 什么事情,居然已经严重到祁燃这种层次的人用手段‘压’了? “要不……”林清欢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我过去看看?” “你别管,坐着。”容晨这话说的没有一点可以商量的余地。 祁燃的助理脸色一下就僵了:“容总,还请您,不要让我太为难……” 林清欢现在属于一头雾水的状态。 而祁燃则显得游刃有余。 所以,不难猜,其实,容晨一开始就是知道些什么的,或者,刚才慕云过来,就是跟他说这件事。 那么,慕云所谓的没办法,是不是跟她有关系的? 这样想着,也不管容晨刚说了什么,起身直接道:“我跟你去。” 容晨:“……” 脸色阴沉,微微咬着牙,默不作声的拧了拧眉。 第355章 没做过的事情,你让我怎么证明 林清欢到底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坚持要去,他能有什么办法? 而林清欢的反应,显然是祁燃的助理最想看见的,稍稍欠了欠身,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感谢:“您放心容太太,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希望您能过去听一听,我们祁总还是相信您的。” 相信?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 她能有什么是不值得相信的。 比赛的事情,她只是负责给学校的学生做指导老师,且不说比赛的事情她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就算是有,她也紧紧是参加了一个海选而已。 但看容晨现在这样子…… 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既然人都来找了,她也没什么好躲避的,反正,再有什么事情,也糟糕不过她现在的处境与遭遇。 而见她答应,祁燃的助理客客气气的将人请了出去。 离开容晨他们所在的房间,一边朝宴会厅走,一边道:“容太太您好,我叫汪明,是祁总的助理,您可以叫我小汪。” 林清欢牵了牵唇角。 所以,这是意味着以后会经常见面吗? 不过,林清欢也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跟他走。 汪明见她不说话,稍稍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接着道:“艾佳您还记得吗?” “艾佳?”林清欢眉头不由自主的拧了拧,看向他的时候,满脸疑惑。 酒店走廊人来人往的,汪明说话也多有不便,不过,林清欢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祁燃那边交代了的,最好还是要她有些心理准备。 所以,即便很不方便,汪明还是继续说。 只是,稍稍凑近了一些,声音也压低了很多:“艾佳此次参赛的作品被人举报涉嫌抄袭,她说……” 汪明欲言又止。 林清欢停下脚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汪明:“她说什么?” 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 没可能啊! 艾佳是比赛当天才报名的,差点就彻底错过这届比赛。 而在此之前,她连艾佳这个人是谁都不清楚,她怎么可能…… 然而,想了那么多,又觉得十分可笑。 自然是不可能的,若是什么都合情合理,她还有什么好意外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汪明自然也不会在有所隐瞒:“她说是您授意的。” 林清欢倒还算平静。 既然跟她有关,那么艾佳说出这种话,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 没什么好奇怪的。 汪明眉头微蹙:“容太太,您……还好吧?” 听到他的声音,林清欢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半天,嗤笑一声:“很好,我能有什么不好的。” 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又缓缓追问了一句:“她抄了谁的作品?” “慕老师。” 林清欢:“……” 想到了大部分的事情,但唯独这一点,还真叫人意外。 她以为慕云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被邀请来的,结果…… 居然还有这一层意思。 慕云…… 只是慕云…… 林清欢蹙眉:“没听说过慕老师在珠宝设计界工作过啊?” “您不知道啊?” 汪明也是大吃一惊。 想着,也不应该啊。 且不说慕云跟林清欢什么关系,慕云跟容彻什么关系,整个华国的人都知道的啊。 林清欢是容彻的老婆,慕云唯一的儿媳妇。 她居然说不知道慕云在珠宝设计界工作过? 这…… 这怎么可能。 然而,林清欢的确不知道。 即便是容彻也从来没跟她提过。 汪明见她不说话,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那慕老师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要维护您的意思啊。” 林清欢不由得嗤笑一声:“如果真的存在抄袭侵权,直接受害者就是穆老师本人,她实在是没理由维护我啊。” 汪明:“……”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怎么,拿到慕老师的话都不足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吗?” 汪明:“其实不止穆老师,包括沈总,但凡是跟您有交情的,有利益牵扯的,无论说什么,都不能证明您的清白。” 林清欢:“所以说,我要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汪明点头。 林清欢不由得嗤笑一声:“没做过的事情,你让我怎么证明。” 她忽然有些后悔跟着出来了。 这么大一盆脏水泼过来,自证清白? 她要如何自证? 不过人都已经到这儿了,她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跟着汪明去到宴会厅。 设计大赛在至宝设计圈里的关注度一向很高,除了赛事组与这届的主办方之外,也邀请了在国内外都享有盛誉的珠宝品牌的创始人,以及各界名媛权贵。 出了这个事儿,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艾佳身上。 这次比赛,但凡进了前十的学生都在现场,林清欢之前接触过的学生,除了艾佳还有另外两个。 艾佳是第一名,其他两个,一个第五,一个第八。 两个人对于艾佳对林清欢的指控,几乎是一头雾水。 “赛前指导的时候你根本就没参加,林老师也就是帮你报了参赛名额,你的海选设计她也只看了一眼,帮你指出几个需要注意的地方,而且海选之后,林老师就出事了,再也没插手之后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授意你做这种事情!” “就是啊,再你赶来参赛之前,林老师根本就不认识你,她就算想利用这次比赛做什么事情,怎么着也会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吧?” 艾佳呢。 一如既往的楚楚可怜。 跟那天赶来见林清欢时一模一样。 所以看起来,倒像是许恬跟孙萌咄咄逼人了。 艾佳红着眼眶,眉眼里氤氲着雾气,声音里还夹杂着些许颤抖与惶恐:“你们不觉得林老师对我是知根知底的,那只能说你们并不了解她,从某个角度来看,也证明这件事她做的隐蔽!” 孙萌:“你他妈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 她脾气一向火爆,刚才耐着性子跟艾佳说那么多,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听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更是气得想打人。 好在许恬及时拦住了,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艾佳咬了咬唇角,深吸一口气,才又道:“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到决赛了才被发现?你要知道,那些作品可都是穆老师从来都没发表过的,有这个机会,能想到这一点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那我图什么呢?” 她才说完,林清欢便直接道:“做事总有目的吧?为了钱吗?你的奖金才多少?我看起来像差这点钱的人吗?” “你当然不是为了钱,你是为了名,你在珠宝设计圈里多少年了?可对于这个圈子来说,你到现在都还只是个刚入行的人,为了提高声誉,扩大影响力,难道还不足以你铤而走险吗?” 林清欢哑然。 想了想,又不由得笑了。 逻辑还真是严丝合缝。 一开始她总想不清楚艾佳是为了什么。 实力虽然不是好到碾压任何人,但以她的资历来说,绝对是翘楚了。 就算拿不到第一名,前三肯定是有她的一席之地的。 哪怕她性格再内向,再自卑,对自己的实力也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为什么会拖到那个时候才过来。 现在想想,原来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的。 费尽心机的折腾到现在,只是为了如今这个结局。 所以,名次不是最重要的,不过,越高越好。 如果换做是第五名或者是第八名,至少还不至于否定整个比赛。 现在倒好了。 第一名的作品出现这种情况,那么这个比赛,从创办开始到现在,所有的努力都因为这件事情蒙上一个阴云。 所以林清欢才会这么孤立无援。 赛事组要清白,承办方与所有的合作单位都需要。 再加上这件事情还牵扯到慕云。 而慕云……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这届比赛,评委组与公正组的总负责人吧? 那么,之前更改规则的事情,也是她的注意吧。 且是为了她。 这一层层的抽丝剥茧。 自然,曾经为了维护她而临时更改评审规则的慕云的话,自然而言的,没有任何用处。 甚至这次的事情,连她都逃脱不了嫌疑。 思前想后,林清欢忽然发现,她好像真的百口莫辩。 站在艾佳面前,眉眼微敛着,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缓笑着道:“逻辑关联我的确无话可说,那既然是这样的话,说说你的证据吧,谁主张谁举证,即便是走司法途径也是这样的,让你列举证据,应该也算不上为难你吧?” 艾佳默不作声,咬了咬唇角,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才缓缓道:“我老家在青城,林老师曾是我的绘画老师,也是我选择往珠宝设计发展的引路人。” 林清欢:“……”眉心微蹙:“你说什么?” “我高中的时候父亲去世,现在跟我继父一个姓,我以前的名字叫张佳佳。” 林清欢当即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语无伦次的道:“你是……张佳佳?” “是啊。”艾佳深吸一口气,努力缓了一口气才又道:“林老师……哦不,应该说,颜老师,她给我做家教的时候我还很小,后来我在学校碰见她,跟她说起这些事情,她自己都没想到。” 说着,艾佳看了一眼孙萌跟许恬:“你们所谓的,如果她要做,一定会找个知根知底的,那么一个从小就对她充满憧憬与崇拜的人,算不算知根知底?或者说,比起你们,利用我,是不是要更保险一些?” 第356章 颜茗小姐以前是您的学生? 这话…… 还真是叫林清欢措手不及。 艾佳则接着道:“在比赛开始之前,林老师找到我,说希望我能参加这次比赛,并且保证我一定会得到金奖。” 林清欢无语至极:“我居然不知道,我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居然可以操控整场比赛?还是说,在别的地方,也一定又人与我勾结在一起了?” 她眉头微挑,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却在步步紧逼。 就凭她一个人,林清欢肯本就不相信她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布那么大一个局。 所以,她背后一定还有人。 她就是要看看,艾佳还能说出谁来! 但,要不说有备而来呢! 艾佳也只是有一瞬间迟疑,片刻后,又一如既往的楚楚可怜,并且,言之凿凿道:“你说过的,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但我的设计稿却都是你提供的。” “那这么说,就好像有人跟我勾结在一切啊!”林清欢轻慢的挑眉笑道:“即便我能拿到穆老师之前所有为公开发表过的设计图,我也得知道每个阶段的试题是什么吧?” 艾佳哑然。 林清欢则继续道:“整个比赛,所有的题目都是赛事组与评委组根据近年来的流行风尚严密讨论之后才得出的主题,所有的选题投票也都是不记名的,票数由公正组的同事统计封存,不到公布选题的时候,绝对不会泄露。” “而且,据我所知,甚至为了防止出现选题提前曝光,公正组也会拟定备选主题,不过,从比赛开始至今,好像并没有出现中临时更换选题的情况。” “你说设计稿是我提前给你的,那么从你能顺利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来看,应该每个主题都是符合的,一两次我倒是没什么可说的,我想跟我一样压中过选题的老师也不在少数,百分百命中率的话……” 她眉眼微抬,轻慢的笑着,眼底里凝满了不屑:“这话你敢说,我却不敢认呢。” 艾佳:“你……” 林清欢漫不经心的痴笑一声:“我怎么了?哪句话说错了吗?” 艾佳急的眼眶通红,然而,这在林清欢看来,却只能算是气急败坏。 “我人既然站在这儿了,就不怕你拿出什么证据来,不管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我没做过的事情,你几天就是说破了天,我也不可能会认的!” “你当然不会认了!”艾佳清澈的眉眼里积满了水雾:“从一开始,都是你说什么我做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怀疑你,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不是吗?” 林清欢眉心微蹙,不明所以的反问道:“我想好什么了?” “被人揭穿的时候把我推出去,好成全你自己的名声,不是吗?”艾佳明显有些语无伦次了,但每一个字,却依然狠辣的让人无法接受:“我早该想到的,什么绑架威胁!那分明就是你演的一场戏吧?” “肖先生是你的助理,而那个绑架你的人,我曾经亲眼看到过他跟那个人在一起,明明就是你……” 然而,她也只是这么说着,话还没说完,脸颊便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包括林清欢本人。 毕竟,谁也没想到,慕云会直接动手。 祁燃毕竟是主办方,事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对他的影响可谓是最大。 原本也是替林清欢说了一两句,不过结果也跟沈风砚差不多。 利益牵扯,自然是想把印象里降到最低。 不过眼看着事情闹到现在这一地步。 一开始保持沉默,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证明林清欢的证明,不愿意把事情越描越黑,但现在…… 牵扯到容彻,以及之前发生的事情。 两个手上的人,一个是她的亲儿子,一个是他儿子最爱的女人,她唯一的儿媳妇。 她还怎么袖手旁观? “看你之前说的那些,不想搭理你,也不过是觉得,人为名利所困,虽然不现实,但也不是绝无可能发生,况且我之前没公布过的手稿,从条件上来看,的确是清欢最有可能接触的到,但她觉得不是唯一的一个。” “至于你后面说那些,什么绑架威胁,也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慕云语气缓缓的,但却一如既往的掷地有声:“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慕云那一巴掌,是下了死手的,顷刻间,艾佳脸上便浮现五个手指印,整个人都是懵的。 张口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而慕云也懒得在这些事情上跟她计较,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一字一句道:“凭我之前在业界的口碑与荣誉,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清欢对我之前的工作与身份,毫不知情。” “如果你们非要怀疑她的话,那么不如连同我也一起怀疑。”慕云语气坚定,端庄清冷的脸上透着一抹不容置于的威慑力:“如清欢所说,拿到手稿,还要拿到每个阶段的选题,如此契合,除了我们两个合作做了这件事之外,还有别的可能吗?” 众人面面相觑。 “这……这怎么可能啊?” 她的身份,她的地位,以及她已经达到的成就,她的人品…… 即便她素日冷淡,但在这些方面上,从来都没人能说出第二种 慕云清闲的笑着:“是啊,这怎么可能啊?” “清欢想要名利,是我给不了?还是阿彻给不了?”慕云漫不经心的笑着,步步紧逼:“就算她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凭她的实力跟已经获得的荣誉,以及身上已经签下了的合约,名利双收也是早晚的事情。” “她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的吗?” 慕云少有咄咄逼人的时候。 毕竟出身名门世家,这么多年在容家,更是养尊处优,修养跟见识都是刻在在骨血里的。 优雅知礼更是她一贯的德行。 且不说这件事情的当事人,林清欢原本就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于公于私,她都不会过多庇护。 一是清白的人,本身就不需要任何人包庇。 二则是,若真的是林清欢,她也没理由去庇护一个做了错事的人。 但现在…… 显然,她不再像循规蹈矩的做事。 “如果你还坚持说是她做的话,那么请你拿出切实的证据来,不要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什么你之前的家教老师,或是借用别人身份这种说不清楚的陈年往事?如此说,你不就想说她很小的时候就会利用一些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吗?” “我不妨明白了告诉你,你说的那些,其实根本证明不了什么,迫于生活压力,谁还没做过一些不得已的事情?归根结底,教你的人是她,曾经给你指引的人也是她,她叫什么,用了谁的身份,从来都不重要!”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柔软的唇瓣微微张了张,好一会儿,又闭口不言。 祁燃则不想事情闹得这样僵:“慕老师刚说,也不止林清欢一个能接触到您的手稿吗?” “自然?” “那么……”祁燃欲言又止,谨慎的思忱了好一会儿,不过,最终还是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那么,其他的人,都是谁?” 林清欢眉眼微微颤了颤。 说了起来,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都是谁? 显然,不止一个。 而要说是谁? 在今天之前,林清欢并不知道慕云的职业。 那么,一直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的人,又都是谁呢? 慕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祁燃自然也没必要再有所遮掩:“听说……颜茗小姐以前是您的学生?” 林清欢眉头微拧。 颜茗是慕云的学生? 慕云深吸一口气,显然有些不忍心,但,也实在没理由否认:“是。” 祁燃了然,勾唇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自林清欢过来,沈风砚一直都没说话,而祁燃才说完,沈风砚便直接开口:“外婆的学生,又是评委组的成员,如此一来……倒是比林小姐更有可能做这件事了?” “风砚……”慕云眉心微拧着,温愠的语气里明显透着几分力不从心。 沈风砚牵了牵唇角,笑得无奈:“我知道了,不应该那么说……” 说着,顿了顿,眉头微挑:“应该是,颜小姐比林小姐,更方便一些才对。” 慕云:“……” 其实,她并不是觉得,跟自己有关系的人接连被怀疑而不耐烦。 而是…… 沈风砚明明知道的,林清欢与容彻的婚姻关系还在维系,可他口口声声称呼的,却是林小姐。 想想还真是…… 无比头疼! 只不过现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她总不好把事情说的太直接。 祁燃眉头微挑,一唱一和,接话道:“而且,好像颜小姐,一向跟林清欢不太和睦,事情又是直接指向林清欢的……” 说着,他直截了当的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艾佳,挑眉问道:“你既说,林清欢给你做家教的时候,姓颜,而以我了解到的情况,林清欢幼年时期一直都是寄养在颜茗家里的,生活过的也比较苦,勤工俭学这种事情,好像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做了,家教相对来说安全一些,那么……” “她给你做家教的时候,是用的颜茗的名字吗?”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却说得无比确定。 第357章 无端闯入他们的家庭的外人 而这点,恰恰也是林清欢无法否认的。 颜茗比她大四岁,她刚开始读高中的时候,颜茗已经读大学了。 养父母家里虽然不是很富裕,但好好养育一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更何况,颜茗是他们的独女,再普通的家庭,也是万千宠爱的。 林清欢显然是个外人。 一个无端闯入他们的家庭的外人。 或许是因为人情还是别的,帮着照顾她,只是他们的责任,所以,他们只需要保证林清欢是活着的,其他的,他们并不是很在意。 很小的时候,林清欢对钱也没什么概念,读书跟吃穿用的钱倒是不缺,但也不多。 所以,她并不像颜茗那样,所有东西都是精致的,写着自己的名字,可以矫情自己的衣服跟鞋子不是时下最新潮的。 她只能静静的看着,然后不争不抢的。 读高中的时候特别想学画画,没钱报班,买不起工具,之前可以靠天分,后来也就仅此而已。 就好像坐吃山空一样。 总有一天,这些东西都会慢慢消失。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也会渐渐变得平庸无奇。 所以,她需要钱。 她都是去餐厅做服务员。 因为是暑假工的缘故,工资特别少,一个暑假下来,可能也就一两千块钱,报名费有人给,但其他要买的东西,想从养父母那里拿到钱简直比登天还难。 一两千块钱可能那时候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是巨款,但对于一个要负担自己生活的人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也就是说,除去生活,她什么都没有。 那时候颜茗跟她的关系还不错,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对于不如自己的,总是格外怜悯。 她放暑假的时候拿着爸妈给的钱到处旅游,林清欢则在她走之前,拿着她的证件去到处找工作。 给小时候的艾佳做绘画家教,那是她第一份长久的工作。 不单单只是暑假,整个学期,双休,或者是放假的时候,她都可以去。 一直到后来,艾佳的父母离婚,她的母亲带着艾佳离开青城。 时间过的太久,又或者是,为了生活苟延残喘的挣扎太多了,不止是那些,所以,总觉得微不足道。 刚认识艾佳时,她还很小,跟现在差别很大,而且,艾佳也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些。 她说,是她先找到的她。 可,林清欢确定自己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但要她怎么说? 说自己没做过,不知道? 她也从来没有参与过艾佳所说的事情,可这一盆脏水泼过来,她还不是无从防备,也无从辩驳。 至于艾佳。 祁燃从来都不是个咄咄逼人的性格,但温和恬淡的笑,却又透着一股浓烈的压制与警告。 艾佳清澈眉眼看着她,颤颤的,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恩,对……” “呵……” 祁燃漫不经心的扬唇笑着,薄唇微启,只是刚要说什么,沈风砚的声音便已赫然想起:“颜小姐早两三年就已经成名了,比起一个才刚有起势的新锐设计师……如果我是你,我会先去找颜小姐。” “我说了我并不知情……” “你不知情?”沈风砚扬唇冷笑着,咬牙道:“颜茗曾经去你们学校做过客座讲师,就是你们这一届学生刚入学的时候,你说你不知情?” “这么多年,林清欢不记得你长什么样子,那你又记得她的样子了吗?”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与淡泊,眉头微挑,掷地有声道:“相较于相貌,名字明显更容易记住一些,不是吗?” 艾佳:“沈总,你……” 沈风砚眉头微挑:“我怎么了?” “颜小姐也是你们公司的人,你以为把林清欢摘干净了,所有事情都推给颜茗,你就能撇得干干净净了吗!” 沈风砚冷冷的嗤笑一声:“林清欢也是我公司的人,她们两个无论是谁我都脱不了关系,自然是能摘干净一个是一个!” “那你还真是光明磊落!无论什么时候,保全的永远是自己最爱的女人!” 沈风砚眉眼微闪,咬着牙,淡淡的笑着:“否则呢?” 祁燃薄唇微启,欲言又止了好半天,随即,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还是这种脾气。 原本把事情推到颜茗身上,到此为止,对林清欢是最有利的,可沈风砚就好像是…… 哪根筋不对一样。 经不起艾佳三两句的炸,这一下,又把林清欢拉进了是非之中。 难道他就从来都没看出来吗? 针对林清欢,从来就不是往她头上泼脏水那么简单,而是从始至终,这盆脏水,他们从来都不在乎能不能泼到林清欢身上。 而是无论如何,都要让她不能安稳。 能把林清欢牵扯进去最好,牵扯不进去,就像点别的法子。 艾佳还算是个胆子小的,她也想不了那么周全。 所以这些事情,是有人,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 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会做什么,想什么,都没算计在内。 而沈风砚更是那个一头撞进去,没有半点余地的人! 想着,祁燃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向慕云。 那么大年纪了,真是难为她了? 整个宴会厅里,除了原本赛事组的人还在关注泄密抄袭的事情,其他那些权贵名门,显然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 看不出又什么情绪,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 静默的站在人群中央,默不作声的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法的非议与侧目。 而曾经流转于口舌之中,那些捕风捉影的话,一桩桩一件件,好像得到了印证似的。 当初她与沈风砚的那段过往,虽不说人尽皆知,但到底也是光明正大的。 纵然这些年沈家一直从没对外说过半个字,沈风砚曾在出国留学之前交的那个女朋友,曾为了她不惜跟整个沈家对立,闹得天翻地覆的人,他们到底还是有所耳闻。 只是一直都不知道是谁。 可现在…… 这可是别人亲口承认的。 且,沈风砚与容彻之前的关系一向都很好,也是在进来才闹僵的。 而他口口声声说的,最爱的女人,如今顶着容太太的身份,她小舅妈的名头跟他站在一起。 想想还真是…… 讽刺! 而在场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混成了人精的。 沈风砚对林清欢的称呼,慕云的不痛快。 他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不过一开始没有能把他们联到一起的契机,现在倒是有了。 颜茗也不过是想来凑个热闹,原本以为林清欢有那么多人护着,热闹铁定是看不上的,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那么大的场面。 漫不经心的笑着,手里端着红酒杯,摇曳生姿的从宴会厅门口走来,身边还跟着林舒雅与秦瑶。 眉眼里敛着笑,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怎么回事啊!” 听见她声音,众人不由得侧目看过去。 祁燃也顺势看了一眼,见她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眉头不由得蹙了蹙,沉吟片刻,随即道:“怎么回事,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颜茗稍稍一愣,随即一脸茫然的嗤笑着:“又不是我惹出来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沈风砚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厉声道:“泄题与抄袭的事情,你确定跟你没关系吗!” 颜茗嘴角僵了僵,当即愣住了,好一会儿,好像恼羞成怒一样的转头看向林清欢,继而,怒不可遏的走向她,扬手便朝她去了:“林清欢你可真是个害人精!也不看看自己带出了个什么学生,居然还敢把脏水泼到我头上!” 林清欢没躲,不是不想躲,而是,躲不开。 然而,颜茗也并没有如愿打到她身上,而是在她到来之前,祁燃先一步赶了过来,护住她。 随即,又将林清欢推向慕云:“慕老师,您先带她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慕云点头,看向祁燃的时候,眉眼里凝着几分谢意。 颜茗一如既往的不依不饶:“谁叫你的走的,你别走!给我留下来把话说清楚!” 然而,这些,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了。 慕云拉着林清欢出去。 虽然只是端端的一段时间,但对于林清欢来说,就好像,恍若隔世一样。 慕云也没有带着她回容晨那里,而是直接从宴会厅做电梯下去。 原本跟着林清欢,负责保护她的警卫员立刻过来。 慕云也没说什么,直接道:“送夫人回去好好休息。” “好。” 之后,林清欢便被在慕云的半推半就下上了车,回到军属区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车子停在院子的车库里,才下车朝门口走,便听见头顶窗台传来窗户推开的声音。 她停在原地,仰头看了看。 容彻就站在窗口,没了可以用来参考的脚步声,他分辨不清她的位置,只是依靠着惯性看向声音最后停止的地方。 林清欢怔怔的站着,抬头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又重新迈步朝正门走去。 容彻在楼上书房,自肖肃离开,他就一直在那。 林清欢从楼下上去,路过书房门口,他正好从里面出来。 第358章 “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 林清欢站在原地,静静的,默然好半天,才稍稍松缓了一口气。 上前一步,面对着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顺其自然的上前轻轻挽住他的手臂,一边扶着他往卧室走,一边道:“吃晚饭了吗?” 她出去的时候只做了一些东西稍稍垫了垫肚子,且不说他好好的时候就不会自己做吃的,何况是现在。 给肖肃打电话的时候,他是有说请他帮忙给陆司言带些吃的过来,只是刚才上来的时候,路过厨房餐厅看了一眼,没见有要收拾的碗筷,垃圾桶里也都是干干净净的。 他大概…… 还没吃东西吧? 当然,这些,也可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可能他很好,不需要他做什么。 “还没。” 他忽然开口。 林清欢微微一怔,沉默了一会儿,没再扶他去卧室,而是带着他,转身朝楼下走。 只是才刚走一步,容彻便道:“我不饿。” 林清欢默默的,将他扶进了卧室。 “不饿还是要吃一点,你现在,还是应该注意休息,汲取一些营养, 维生素,对眼睛会好一些。” “恩。” 林清欢:“……”深舒一口气,然后道:“先躺着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完,转身要走。 手腕却直接被他握住,稍一用力,人便被他带到了身边,让她坐在床边,始终拉着她的手。 稍带着薄茧有意无意的抚摸着她的手背,默然良久,才缓缓开口:“还疼吗?” 林清欢:“你说哪儿?” “你说呢?”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长舒了一口气,随即,伸手将他覆在手背上的手推开,转身去楼下。 冰箱里新换了一批食材,都是新鲜的,也有速食,面条之类的。 煮了一碗面端上去的时候,他已经睡了。 林清欢端着碗筷,站在原地,视线落在已经躺在床上的陆司言,微微敛了敛眉眼,继而又转身出去。 连带着碗筷,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第二天。 容彻一早去军区开会,林清欢还在睡,一直到祁燃给她打电话。 昨天的事情,始终要给一个交代的。 不是给她,而是给这一届设计大赛的赛事组,以及关注这场赛事的所有人。 颜茗也在。 昨天,她离开宴会厅的时候,沈风砚便将一切事情都推到了颜茗身上。 可颜茗怎么都不承认。 至于艾佳,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祁燃作为主办方,自然要查清楚的,至于最后是走刑事诉讼,还是要怎么样,那都是后话。 像这样不清不楚的,他自然是不好办。 会议室,颜茗一看见她过来,扬手,冲上去就是一巴掌。 林清欢避无可避,整个人,一下子懵了。 而颜茗却怒不可遏的,指着她鼻子骂:“林清欢,我爸妈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就养了你这么一只白眼狼吗!” 林清欢脸颊一片火辣辣的,震着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而比起这一巴掌,更让林清欢觉得振聋发聩的,其实是颜茗那句话。 无从辩驳,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养父母对她好吗? 这个问题,她从不敢奢望。 毕竟是个外人,他们没有义务必须对她好。甚至,连所谓的养育这种基本责任也没有。 原本她是死是活,就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无论怎么样,是否尽到了责任,是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辛苦。 且,他的养父母,五年前遭遇了一场车祸,去世了。 而在此之前,林清欢因为未婚先孕,他们嫌丢人,就直接把她从家里赶出来了。 怀着孕,去什么地方都不方便,好在是实习期。 只是没想到会遇到那样的事情。 现在想想,她这几年过的, 还真是跌宕起伏,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被她赶上了似的。 祁燃也在会议室,只是距离林清欢稍远一些。 眼看着颜茗要动手的时候,人已经朝林清欢这边来了,只不过还是没赶上,没拦下来。 视线落在林清欢明显带着五个指印的脸颊,沉沉的舒缓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颜茗,眼眸里堆积着怒火:“颜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恼羞成怒吗?” “恼羞成怒的是她了林清欢才对!” 林清欢原本不想说什么,只是见她如此理直气壮的,不免有些莫名其妙:“我有什么好恼羞成怒的?” “你敢说艾佳的失踪不是你找人做的?” 林清欢眉心的起伏越发明显:“你有病吗?这种话往我头上退,你是认真的吗?” “呵!”颜茗猝不及防的笑了:“怎么,敢做不敢当啊?” “我说了,我没做过!” “是!你多无辜啊!你什么都没做过!” 可她越是这样,颜茗就越恨她。 “你当然什么都不用做,因为就算你不做,也总有人替你做!” 林清欢:“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到底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事实就是如此!”颜茗转头看向她,咬牙切齿道。 林清欢默默无语,半天,才缓缓开口:“我自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对我,你真的没必要如此咄咄逼人。” “我爸妈就是被你害死的,你他妈在我面前装什么可怜!”颜茗怒不可遏的大声道。 一瞬间,她脑子里就好像炸开了烟花一样。 无论如何,她对颜茗一家,到底是心存感激的。 即便最后一拍两散,各不干涉,她也从未有过半点怨恨。 害他们…… 她没理由,更没必要。 然而, 颜茗好像认定了一样:“所以,害了我父母还不算,现在又反过来害我是吗?” “我没有害他们,更没害过你!” “我他妈现在之所以是这个样子,也都是因为你,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无辜!” 林清欢:“……” 之前是因为创伤后记忆障碍,再加上宋池的引导与催眠,导致她忘了之前的许多事情。 就比如五年前养父母车祸的事情。 在她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之前,她的记忆里,就只有养父母,依旧关系不好也指望不上,但唯独没有颜茗。 恢复记忆之后,记起来颜茗,记起来在养父母家里生活时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在青城读书时的事情。 可现在呢。 如今的确是想起来了,但面对颜茗的控诉,她还是一无所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颜茗看着她,满眼的鄙夷与讽刺:“你当然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因为自会有人为你打理一切,为此不惜让无辜的人提你去承受那些原本属于你的报应!” 林清欢眉眼微微颤动。 祁燃深吸一口气,开门让自己助理进来:“带颜小姐去另外一件会议室。” “好的祁总。” 颜茗不愿意走,可不管她愿意不愿意,祁燃的话,都不是她能抗拒的。 汪明将颜茗带出去,祁燃顺势将会议室的门关上。 折身去旁边的冰箱里拿了个冰袋出来递给林清欢:“敷一下吧。”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才接过去:“谢谢。” “不客气。”说这话的时候,祁燃已经走到旁边的位置坐下,视线落在林清欢身上,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艾佳的事情真不是你做的?”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深舒一口气:“我刚就说了,我没理由这么做。” “嗯。”祁燃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听不出情绪,只是看向她的时候,眼底莫名多了几分肆虐。 林清欢:“……”视线落在他身上,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补充道:“且不说容彻现在在军区处境艰难,即便没什么,若是传出去我牵扯到绑架这类刑事案件里,对他也同样不利。” “我本来就是靠他维护才得以安稳,什么麻烦能惹,什么麻烦不能惹,我心里有数。” “呵!” 祁燃敛着眉眼,轻慢的嗤笑一声:“我还以为现在巴不得容彻倒台的人也有你呢!” 林清欢:“……”还一会儿,才默默的开口:“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 祁燃唇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眼底依旧弥漫着浓烈的轻慢。 不过,很快,话锋一转,直接道:“那你有什么打算吗?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一夜之间,平白无故的失踪了,她的家人也联系不上,学校那边……” “许教授的意思是,先报警。” 对此,林清欢倒是认同的:“这没错啊,的确应该先报警。” 不论艾佳做过什么,为什么做,该找人找人,该报警,的确是要报警的。 “……”祁燃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即,才蹙着眉,再次问:“这两天的事情,容彻都知道吗?” 林清欢哑然。 她……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看她不说话,祁燃也大致猜到了一些,正了正身子,郑重其事道:“我看,你还是先问问他吧,颜茗刚才的话说的不是很清楚吗?” 林清欢眉头微拧。 然而,祁燃却一如既往的道:“有些事情,你什么都不需要做,自然会有人帮你打理好一切,所以……” 他眉头微挑,慢声道:“没准……艾佳的事情,容彻其实是知情的呢!” “他就算知情,艾佳失踪的事情,也绝对跟他没关系!” “哟!还真相信他呢!” 林清欢:“……” 第359章 “不准叫她容太太!” 她信不信容彻,什么时候与他又有关系了? 林清欢自问与祁燃没什么往来,不管是曾经被她以往过的小时候,还是之后的那几年。 可祁燃对她,好像有着浓烈的性趣,以及十分深厚的了解。 不过仔细想想,之后的那几年,发生的事情还少吗? 毕竟她原本与颜茗,关系也算不上差。 额…… 就算是不太好,也不见得是现在这样你死我活的,否则当初她也不可能会把自己的证件借给她,让她去找工作不是吗? 也许祁燃,也是他不知道的那一部分吧。 只是,都无所谓了。 既然不知道,那就永远都不知道好了。 林清欢不想跟他在容彻的话题上多做纠缠,手扶着冰袋,在脸上贴了一会儿,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才敛眉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祁燃眉眼里噙着几分冷意:“那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情?” “我觉得……” 林清欢只觉得好笑。 分明是他把她叫来的,现在又说这样的话…… 只不过, 她人都已经在这儿了,现在再计较这些,也很没意思。 微微垂眸,嘴唇微微张了张,沉吟片刻,随即道:“首先,艾佳的事情真的跟我没关系,我自被慕老师……”说着,她自己都抑制不住的愣了愣。 犹豫一会儿,随即改口:“我是直接被我妈叫人送了军属区,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祁燃猝不及防的冷笑一声。 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她继续说。 “其次,我不知道我妈曾经也是做珠宝设计的,她自己没提过,容彻也没提过,这些都是实话,而非托辞。”说着,抬眸看向他,深舒一口气,才又道:“这时候了,我也不想说谁要害我这话,毕竟受牵连的人太多,不止我一个。” 祁燃也不否认。 林清欢都看得清楚,他又什么不明白的。 “然后呢?” 林清欢蹙眉:“什么然后?” 祁燃:“你说这些,不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林清欢默然无语。 她的确是意有所指。 只是所有事情,如今都没个定论,甚至连唯一的知情人都不见了,她再说什么都没用。 不过,祁燃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牵连其中,也是闹得最大的,但,其实仔细分析下来,受影响最大的并不是我。” 祁燃无言。 自然不是她了。 从赛事公正组到主办方,再倒这届比赛的合作对象,里里外外的那么多人护着,把矛头指向她的人,究竟是有多蠢! 所以,林清欢这是被人当刀子使了。 但是这把刀是捅向谁的…… 他? 军政界他回不去,也没什么资本回去,生意也是刚起步,仗着之前你的人脉拿下的承办权,这下搞成这个样子,虽说不至于让他在这圈子里混不下去,但以后说起来,终归是不好听。 沈风砚? 林清欢与颜茗都是他公司签约合作的设计师,尤其是颜茗。 沈风砚虽然看重林清欢,但林清欢到底刚起步,再加上又容家护着,有容氏集团那边做后台,不需要他太操心,自然,盈利方面也是少的。 毕竟再怎么着,他对林清欢的认知与定位,一直都是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太商业的规划沈风砚一直都没加到过林清欢身上。 但颜茗不一样。 颜茗的商业价值是国内珠宝设计圈里公认的,沈风砚跟她签约金也是业界有史以来最高的。 再加上颜茗身上的各种代言,品牌合约,以及娱乐圈那边资源。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坐实了是颜茗做的,那么沈风砚进半年来的所有资金投入,都将付之东流。 还有容彻。 因为这件事情,艾佳当时在宴会厅里,当着那么多人说的话,无疑是将林清欢与容彻以及沈风砚之间的那点事情给彻底坐实了。 现如今,林清欢与容彻的关系本就不稳定,再牵扯上一个沈风砚,两人的关系无疑是雪上加霜。 至于其他那些合作方。 容氏集团是大头,虽然参与不多,但容氏一直以来在商界上都是有口皆碑的,从来没陷入过累死这种不好的丑闻当中。 如今也算是开了先例了。 可这么算下来,所有的人,脱不了关系,又都深陷其中,无一例外的,都在各自在最在意的地方受到重创。 不可谓不是好谋算。 可,如今华国这地界儿,能撑得起这么大的谋算的,除了容彻,他想不出第二个人。 但容彻现在的境况,他自己都自顾不暇,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心思放在这上面? 且,就算他有这个闲心,把林清欢推到前面当刀子使。 他也能舍得? 如此,他所知道的,最有可能做的人也没了可能。 还会有谁下得了这个手? 思忱着,视线不由得落到林清欢身上,蹙了蹙眉,冷笑道:“别告诉我,是你自己做的?” 林清欢:“……” 视线落在祁燃身上,好一会儿,无语道:“我刚就说了,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祁燃沉舒一口气,最终,语气缓缓:“那你觉得,谁有这个可能?” 林清欢默默良久,最终,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祁燃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眉眼微敛着,靠在椅子上,双腿随意交叠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捻着指腹。 只低声笑着,也不揭穿。 他能想到的,他相信林清欢一定能想得到。 不知道? 真不知道,还是要包庇谁呢? 不过,她不说,他到底也不好直接把那个话头扯开。 微微敛着眉眼,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除了这些,也没别的了,有的话也就是……” 他低着头,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听说前几天你去见了肖郢?” 林清欢眉眼微颤,蹙眉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她虽说没可以瞒谁,但到底也不是谁都能知道的。 祁家在军政界已经没人了,他想打听消息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件事情有关容家,还跟宋家又那么点牵连,他贸贸然的去打听,就不怕给自己惹麻烦吗? 然而,祁燃在这件事情上,却没有想隐瞒的心思,只是说的话有些不着边:“猜的。” 林清欢不耐烦的拧了拧眉心。 “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见她要起来,祁燃抬手虚虚的压了压:“坐下,别着急,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但我却不知道,我跟你能有什么好说的。” 祁燃:“自然是有的。” 林清欢来了有好一会儿了,除了刚才会议室里还有颜茗,其他的,来也没来过。 桌子上也没什么茶水。 薄唇微启,沉吟片刻,随即低声笑着起身,开门出去,去旁边的茶水间。 咖啡,红茶,一应的东西都有, 可,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她喜欢的。 汪明站在外面,见祁燃进了茶水间,立刻跟了上去,看他翻翻找找的,半天了都没弄出什么名堂来,忙问:“祁总,您这是……找什么呢?” 祁燃没接话。 汪明立刻过去:“要不我帮您找?” 可,这到底是要找什么啊? 祁燃不说话,汪明也不敢多问。 沉默了一会儿,蓦然开口:“出去买。” “啊?”买什么? “抹茶拿铁。” 汪明:“……” 愣了愣,随即,赶紧道:“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汪明便立刻出去了。 祁燃在茶水间站了一会儿,随即又折回会议室。 推门进去,林清欢已经从沙发上起身了。 刚敷脸的冰袋就放在茶几上。 见他进来,林清欢笑着道:“我觉得你也没什么事情了,刚容总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聊,有些着急,你要是还有别的事,就先改时间吧。” 祁燃嘴巴张了张,半天,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林清欢见他不说话,也不多说什么,礼貌的欠了欠身,直接便出去了。 路过他的时候,她身上清淡的味道萦绕在他鼻尖,平白惹得他眉眼微颤。 她还是这样的。 这么多年,好像从来都没变过一样。 他还是站在原地。 听着她推门离开,直到脚步声完全听不见。 后知后觉的,深舒一口气,随即迈开修长的腿,走到她坐的位置旁边坐下,顺其自然的靠在沙发上,手臂懒懒的抬了抬,悬空半抱着,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在臂弯的位置。 唇角懒懒的掀了掀,笑得淡然而温雅。 猝不及防的,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祁总……”汪明提着一杯奶茶,视线落在祁燃身上,莫名其妙的促紧眉头:“祁……祁总?您这是……” 祁燃眉眼颤了颤。 悬在半空的手僵了僵,随即无声落下。 好一会儿才抬眼看向汪明。 汪明愣了愣,随即将手里的抹茶拿铁递过去:“祁总,容太太呢?” 祁燃手才刚接过去,只是,听见他这话,手一用力,便直接将刚接到手里的奶茶摔倒地上。 “不准叫她容太太!” 汪明:“……” “出去!” “好,好!” 汪明也不敢说,只能老老实实的出去。 会议室的门关上,祁燃才俯身将放在茶几上,她用过的冰袋拿在手里。 拇指指腹落在上面,若有似无的轻抚着…… 第360章 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谁打的 林清欢从祁燃的会议室出来,便直接做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 去到容氏集团的时候,容晨已经等候多时了。 只是,让林清欢没想到的是,约翰斯也在。 自从完成他们家的品牌合作,林清欢与他,也有好长时间没见了。 而上次见他,还是与容彻一起,也没两个月的时间,便换了一个人,想想还真是造化弄人呢。 只不过,像与容氏集团这样的顶尖企业合作,掌权人是谁从来不重要。 不过,看见林清欢,约翰斯还是比较的热情的:“容太太,很高兴,咱们又见面了。” “见到您我也很开心。” 容晨礼貌得体的笑着,见两人还站着说话,便伸手示意两人到旁边的会客厅坐下。 相较于容彻,容晨则更随和一些,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笑着的,也很爱与人说一些生活上的,琐碎的事情,容彻就不一样了,无非就是一些公事公办的说辞,要么就是业界一些咨询,或者是商界大体走向之类的。 约翰斯喜欢华国的文化,所以容晨时不时的会与他说一些,之后再顺其自然的说工作上的事情,感觉也没说几句,就成了。 事半功倍。 林清欢原本以为是约翰斯好不容易来国内,再加上又同事做珠宝品牌生意的,两人还合作过,容晨叫她过来见个面,帮忙聊一些最新的项目合作上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聊着聊着,林清欢便觉得不太对劲。 “你们公司跟弟妹也合作过的,她的实力您一直都是认可的,再次合作,不挺好的吗?” 约翰斯垂眸不动声色的笑着,淡淡的,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林清欢眉头微蹙,一脸不解的看向容晨:“什么意思?” 容晨朝他压了压手,继而,视线落在约翰斯身上,片刻后,淡漠的笑着:“设计大赛的事情,跟她没关系,你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件事情一直在考虑的话,我劝你,大可不必浪费这个时间。” 林清欢微微一怔。 能与她有关系的,无非就是那些事情。 才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现在就跟着别人谈合作,还是约翰斯手底下那么知名的珠宝品牌…… 对于约翰斯集团来说,品牌信誉是最重要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实在没必要跟一个有信任危机的设计师合作。 但容晨的打算,实在是叫她看不明白。 且不说她身上现在还有容氏集团的合作没开始做,同时段的,再加一个约翰斯集团…… 她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胜任,容晨反倒是说的信誓旦旦的,好像压根没把容氏集团的合作放在心上似的,亦或是,压根就当没有合作这么一回事一样。 他这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只是,事关容氏集团,许多话,她也不好多说。 “那件事情,自然有赛事组跟主办方会调查,祁总那边,据说已经有眉目了,也不止一次的跟赛事组澄清,那件事与我弟妹没关系,再者说,先抛出橄榄枝的,可是约翰斯先生您,您现在又迟迟不肯签约……” 容晨漫不经心的笑着,轻慢里带着些许运筹帷幄的疏离:“其实商场上,有些磕磕碰碰的都是常事,但你若是这么欺负我们容家人,这就不是所谓的磕磕碰碰可以解释的了。”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沉默不语。 她竟然不知道,约翰斯集团还有再度合作的意思? 上次结束了合作之后,林清欢与他们集团便再没什么接触,而且,约翰斯集团与容氏集团到底是竞争对手,之前的合作,也是容彻不满沈家的做派,硬是要帮他出一口气,才从沈家手里抢来的。 至于后来,虽然又还回去了,但到底是有目的的。 所以,说到底,在国内,终归是沈家与是约翰斯合作要多一些,盼着跟容氏集团合作,也不过是为了市场份额。 现在已经拿到了,也打开了局面,自然不会跟与自己有竞争的对手有所往来。 且,客观来说,两家也算是互不相欠。 容家协助约翰斯集团打开华国市场,约翰斯集团则一举让林清欢从以前一个默默无闻的设计师变成现在炙手可热的新锐。 说起来, 也算是两不相欠。 然而现在…… 容晨颇有些威逼利诱的架势。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默不作声。 感觉……又好像一不小心跌进了别人布好的陷阱似的。 而这个局,又关系到容氏集团的商业利益。 林清欢沉着敛,从脸上,也看不出高兴与不高兴,默不作声的,什么话都没说。 至于容晨。 林清欢现在的反应,可谓是,极合他的胃口。 “再说了,弟妹总归是星芒的设计师,星芒又是风砚最注重的艺术经纪产业,所以呢,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容晨微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顺其自然的交叠在一起,眉眼微挑,嘴角漫不经心的掀了掀,满眼的不屑与轻慢。 瞧瞧,哪儿有这样谈生意的架势? 在别人地板上做生意,低头谦虚是必要的,但也没必要如此低三下四。 而且,约翰斯集团在国内市场不怎么好,但在国外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再者说,就像容晨说的那样,他到底是跟沈家合作多一些,就算是华国所有商界都要给容氏集团面子,但也不至于被人下了面子,还乐呵呵的接着。 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将容晨的话给遮掩过去了。 左右聊了一会儿闲话,便找了个理由先走了。 容晨自然知道,什么情况下能聊的下去,什么情况下聊不下去。 见他要走,也只是叫金研出去送送,别的,什么都没说。 眼见着会议室的门关上了,林清欢才开口:“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对此,容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而是直接道:“是阿彻的意思。” 林清欢蹙眉:“他现在并不能过问商场上的事情,他的意思?” 容晨点头:“的确是他的意思。”说着,稍稍舒缓了一口气,一五一十道:“自除了那件事之后,你受牵连,约翰斯集团便将曾经跟你合作的那些, 以礼品形式的设计作品全部下架了,内部消息,据说还会将你自己独立设计的那个新品延期发售。” “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看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你脱不了关系,他们就不发售,以此来保存自己的品牌形象,你脱得了关系,就再看,左右他们不吃亏。” 林清欢懒懒的笑了笑:“这别人也没做错什么啊。” 生意上的事情,保全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这件事情也是突发,谁也没料想到她会摊上这种事情。 “的确是没做错。”容晨漫不经心的牵了牵唇角,眉眼微敛着,淡笑着:“但是阿彻心疼你。” 说这话的时候,容晨轻笑着,微敛着的眉眼,也看不出什么情绪,而与此同时,他人也从沙发上起身。 他办公室后面有个休息室,平时要用的什么东西都在里面。 推门进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面镜子跟药膏。 走到林清欢跟前坐下,将手里的镜子跟药膏递给她:“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谁打的?”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但到底也没多说什么。 容晨也不想多问,看了看刚丢在茶几上的东西,提醒道:“那药膏是活血化瘀的,效果很好,别带着回去,回头要是给阿彻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火呢!” 林清欢眼眸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知道…… 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如何知道? 容晨看在眼里,接着,嗤笑一声:“就算是他自己看不见,也总有人能看见,回头再告诉他。” 容彻倒不见得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她倒是……每次都跟戳了她心窝子一样。 所以说啊…… 容彻就是那种,死活都会叫人羡慕的人。 容晨都那么说了,林清欢也不好再说什么。 拿了镜子,侧脸看了看脸颊上的指印。 刚在祁燃那边冷敷了一会儿,倒也没见有什么用,浅浅的一道印子,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的。 容晨视线落在她脸颊上,嘴角不经意的牵了牵,随即浅笑着:“这要是换做别人,阿彻自然可以理解,这只是企业商业公关上的常规手段,但,这不是吃亏的是吗?” “阿彻终究还是不高兴。”容晨轻笑着,随口道:“再说了,容氏集团打算主要旗下的珠宝品牌,沈家跟约翰斯集团的合作只是商业往来,容家跟沈家是姻亲,他们比不过的。” 林清欢蹙眉:“你的意思是……容彻想让约翰斯集团推出华国市场?” “他们退不退出的不要紧,关键是容氏集团要发展自己的品牌,沈家自然是要多帮衬的。” 林清欢视线移到别处,好一会儿,缓缓的笑了,随即又看向他:“所以,叫我过来,只不过是想借由我的名头,惊醒约翰斯先生?” “没什么好警醒不警醒的,反正,这口气,阿彻是要替你出的,你就好好看着好了,别管太多。”容晨漫不经心的笑着。 看着林清欢只是看了看脸上的伤口,也没什么动静,便蹙着眉道:“你别是真想带着脸上的伤回去吧?” 第361章 代价就是,我会忘了你 林清欢漫不经心的牵了牵唇角,敛眉笑着:“你还有事吗?” 容晨微微蹙眉,沉吟片刻,咬牙笑着摇头:“没有。” 他才说完,林清欢便立刻起身,只不过,手里拿着那支药膏。 风轻云淡的笑着,语气客气疏离:“谢谢。” 容晨嘴角扬了扬,漫不经心的笑着,也没说什么。 林清欢说完便走了。 坐电梯做到地下停车场,坐在后座,视线落在车窗外,定定的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街景。 指间捏着那支药膏,随意的摆弄着,好一会儿,才又将视线从外面收回来,眉眼微敛着,盯着手里的药膏。 片刻,深舒一口气。 伸手拿过放在一旁的包。 她没有带化妆品的习惯,随意,化妆镜什么的更是没有。 不过偶尔会用到口红,幸好,管身上本身就带了一个小镜子。 勉强可以用。 如容晨所说,脸上的红痕,虽说不是十分清晰,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来。 冰敷了一会,也没见有多疼,只是视线落在两三道红痕上,总觉得脸颊火辣辣的。 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合上小镜子。 ………… 回到军属区的时候,容彻已经回来了。 端端的坐在客厅,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 林清欢不知道,推门径直进去,甚至,并没有在客厅多做停留。 “过来。” 容彻开口叫她,她才后知后觉的停下脚步,顿了顿,随即,迈步朝容彻走去。 在他旁边站着,不经意的蹙了蹙眉心,唇瓣微微张了张,淡声道:“怎么了?” 她才开口,容彻便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拉到怀里。 林清欢:“……” “给我。” 他话说的突兀,林清欢眉心不由自主的深凝着,不明所以。 对此,容彻似乎也不想隐瞒,或者是,绕圈子,索性,便直接了当道:“肖郢给你的东西,给我。” 林清欢眉眼微深。 偌大的房间,静默寂寥,无声无息间,流转着看不见的针对与防备。 好长时间,她才沉声笑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然而,她才说完,容彻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便稍稍加重:“你觉得,你在我面前撒谎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那你觉得呢?” 容彻微微一怔。 林清欢漫不经心的笑着:“你若是觉得我撒谎,就去找我撒谎的证据吧,等你找到了,我就认。” 容彻蹙着眉,咬牙笑着:“你这是在欺负我吗?” 林清欢悻悻的嗤笑一声:“你想多了,我没有。” “究竟是我想多了,还是我想少了?” 他一手攥着她的手腕,一手拦住她的腰肢,密不透风的将她压制在怀里,片刻也不能动弹。 “你知道我现在什么处境吗?” 容彻很少跟她说这些。 对于他来说,从来都是,无论他什么处境,她都要好好的。 可现在…… 林清欢眉眼微颤,柔软的舌卷了卷唇瓣,继而,风轻云淡的反问道:“那你又知道我什么处境吗?” 一时间,林清欢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她并没有怪容彻的意思,只是,终归也有累得时候。 其实一直以来,她一直都很想问容彻。 为什么明知道那么辛苦,还要跟她在一起。 她也曾为他设想过答案。 可每一次,都是在自我否定,与自我坚持之间,不停的游离,不停的纠缠。 她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容彻也没有。 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 终究,他禁锢着她的力道一点点消失,只是当他想以一种比较舒服的姿势抱她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原本就那么的格格不入。 而林清欢,没再觉得有什么钳制。 便稍稍动了动身,从她身上下去。 他没反对,于是一切看起来又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她与他,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其实有时候,间隔两人之间的,并非都是不爱,还有爱。 太爱了,总会束手束脚,什么都做不了。 晚上,吃完晚饭。 容彻早早上去休息,林清欢收拾好厨房才上去。 时间还在。 容彻靠在床头带着耳机,不知道听什么东西,林清欢则倚在床上捧着一本书看。 谁也不跟谁说话。 最终,还是林清欢率先打破沉默:“艾佳失踪了。” 她声音不大,还想不是跟他说的一样。 但这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是跟他说,又会是跟谁说呢? 容彻耳朵上还挂着耳机,只是恍惚听见林清欢跟他说了那么一句,在那句之前有没有说什么,或者说在那之后有没有说什么,他都并不是十分清楚。 “什么?” 林清欢眉眼抬了抬,视线还在自己手里的那本书上,但却已经无心再看下去。 “我刚说,艾佳失踪了,你,知不知道?” 容彻:“你觉得我应该知道还是不应该知道。” 林清欢转头看了他一眼,而她看向他的时候,容彻也将视线移到了她身上,视线交汇, 那一瞬间,林清欢觉得,容彻好像把她看得透透彻彻一样。 可明明,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心里装着千千万万的筹谋与算计,而她呢…… 也算得上是费尽心思。 莫名其妙的,林清欢忽然想到四个字。 漫不经心的扬了扬唇角,重新收回视线,淡淡的笑着:“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但……”可能只是知道,仅此而已。 容彻也没否认,摘了耳机,凭借一直以来的习惯,将手里的电子设备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 随即侧了侧身,顺势将她圈在怀里。 林清欢也没说什么,由着他,但依旧还在看手里的书,并没有要睡的意思。 翻了一页书,继续看。 容彻听见她翻书的声音了,还不等她看下去,骨节分明的手便覆了上去:“别看了。” “我还不困。” 说完,将他的手从书页上移开。 容彻也没说什么。 抱着她,头微微靠在她颈窝处,温热的呼吸清扫在她颈窝处,弄的身上痒痒的。 林清欢不悦的蹙了蹙眉,稍稍侧了侧身,凝眉道:“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我还不困。” “不困就做点别的。” 他手掌原先是贴在她身上的,才说完,手便透过衣领探进她的衣服里。 粗粝的指腹贴着她柔软的肌肤,原本只是轻轻的抚摸着。 可,原本轻柔的浅吻脖颈处的力道逐渐加重,而自然而然的,手上的力道,就染上了浓重的欲望。 林清欢不耐烦的凝眉:“容彻……” “嗯?” 唇舌深埋在她颈窝里,漫不经心的深吻着,暗哑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疲惫与怨怼:“怎么不叫老公了?” 林清欢眉心紧拧着,咬牙忍耐着。 她越是不说话,容彻越是想听到她的声音。 “欢欢……”他低头轻咬着她的脖颈,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无奈:“我爱你爱得辛苦,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嗯?” 林清欢咬着牙,眼眸微颤。 “你知道吗?” “上次思源过生日,你被倒下的香槟塔砸伤住院,我只是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起来的时候眼前就一阵黑,祝卿闻还当着你的面儿说我不行……” “嗯……” 他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好像带着些许惩罚的意味。 林清欢绵软的靠在他怀里,手里的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抽走,随手丢在被子上。 “我本来,不打算让你知道的,可你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 “其实,即便没有肖郢的事情,我的眼睛,也迟早会跟现在一样,你知道的,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这样,那时候,还比现在要好一些。至少,我还能看见你的身形,哪怕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极其模糊的身影!” “否则,以我的手段,怎么可能那么长时间都找不到你?” “五年前,我一直以为是我背叛了你,你知道吗?要不是因为你怀孕了,我真的……差一点就杀了你!” 那时候,要了她,也不过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然而,他却不知道,如果没有真身,也就从来都不会有影子。 他连真身都没看清楚过,又怎么能分得清楚哪个是真的,哪个才是影子。 他甚至从来都没奢望过,有一天,林清欢会如此真实的站在他面前。 “祝卿闻很早之前就提醒过我,旧伤复发就很难处理,不过,也不是完全弄不好,但是,代价对我来说,太大了。” 容彻低头吻了吻她的耳垂,含笑道:“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林清欢惊慌失措的摇头。 紧紧攥着他的手,阻止他的进一步深入。 容彻猝不及防的嗤笑一向,空闲的手将她的遮在脸上的头发撩开,继而,低头吻上她的唇,一开始还只是轻吻着,到最后,从吻,变成了咬,恨不得要将她拆骨入伏一样。 “代价就是,我会失忆,会忘了你,甚至,会忘记跟你生的思源。”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被忘记的感觉。 “就是那种,就算别人告诉我,你是我老婆,我们很相爱,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那种,就算坦然接受,内心也毫无波澜感觉……” 第362章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362章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3章 她的劫难,也是她的……意难平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363章 她的劫难,也是她的……意难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4章 “你觉得你爹能看得见吗?” 林清欢跟颜茗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她的脾气,她多少还是了解的。 如果是她做的,她一定会想尽办法的推波助澜,而不是那么直截了当的针对。 像那天那样……急不可耐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气急败坏的要对她动手,典型的不知情,且,有意针对她。 而且,这件事情,牵扯的人太多,各个都比她有头脑,有身份, 会算计。 但每个人,又都深陷其中,脱不开身。 他都计划不了那么周全,何况是颜茗呢? 之所以那么做…… 多半是想看笑话吧? 而容晨。 扬了扬唇角,淡笑着解释:“你要说她跟那件事没关系,也的确没关系,毕竟,艾佳不是她收买的,但要说有关系呢……”说着,嗤笑一声,然后,接着道 :“她是慕老师的学生,慕老师以前也很信任她,慕老师的风格,她的作品,即便是没发表过的,你真的觉得……” 说着,挑了挑眉,正色道:“她脱得了关系?” 林清欢牵了牵唇角,眉头微挑:“知情不报?” 容晨笑着点头:“可以这么说吧。” 林清欢笑而不语。 可不是吗? 从最初的海选,到各种晋级比赛,什么时候查出来,都是一阵风之后就没了。 唯独让她站在最顶端,这件事所带来的伤害是最大的。 而且,据说颜茗每次都特别推荐艾佳的作品,一次两次的是凑巧,但每次都这样的话,就难免叫人怀疑了。 也就是说,她可能真的没有参与艾佳的事情,但绝对对抄袭作品了如指掌。 那么,如此一来,就不是一句知情不报能说清楚的了。 是故意的。 故意把这件事情推到最高点,然后一次达到她的目的。 所以说,颜茗脑子不好使。 她就是以为所有事情都跟她没关系, 也不是她做的,所以就事不关己的看热闹。 可恰恰,她的推波助澜,使她对林清欢的私人针对变成了现在这样一种局面。 她觉得她能脱得了身。 可她也不想想,慕老师学生的这个身份,她又能逃得了牵连吗? 而想到此,林清欢不由自主的笑了:“事情闹到现在这一步,我真就好奇了,到底是谁,在背后下了那么大一盘棋,而且还玩的这么好,至今为止都没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是吧?”容晨喝了一口咖啡,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目前为止,除了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幕后黑手,我们全部都在深陷其中,多多少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牵连,甚至,每个人都无法完全脱身,而且,我们都忙的焦头烂额了,那人的影子我们都没有摸到半点呢。” 林清欢淡淡的扯着唇角笑了笑,眉眼微敛着,笑而不语。 容晨微微垂着的眉眼漫不经心的抬了抬,视线落到她身上,随即,才又笑着敛眉,轻描淡写道:“好了,别说这些了,我们聊聊工作。” 林清欢深舒一口气,牵了牵唇角,点头道:“行,你说。” 工作上的事情,林清欢一向被动,不过,所有事情都是一步步来的,她也不着急。 且,除了将颜茗从代言人上拿掉之外,也没什么太大的改动。 她只负责设计,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只是那些人…… 没有颜茗,还有秦瑶,还有林舒雅。 想想也真是…… 不过,无所谓了。 都在一个城市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在这次合作上碰不到,生活中也总少不了要见面。 躲? 无论如何都躲不了吧? …… 聊完工作,差不多已经中午了。 容晨拿着手机看了看时间,随即起身,径自道:“一起吃无法吧?” 林清欢有些犹豫。 容晨不由自主的笑了:“阿彻防着别人可以,但防着我,过分了吧?” 林清欢无话可说。 容晨见她不说话,便径直道:“走吧,就在公司餐厅吃,也省得到时候他心里不痛快。” 然而,他才刚说完,金研便从外面推门进来,视线落在林清欢身上,欲言又止。 容晨蹙了蹙眉,面带不悦。 不过,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金研:“容先生的司机在下面等着呢……” 林清欢牵了牵唇角。 容彻倒是不会多想,只是,也不会轻易叫她在外面罢了。 林清欢略有尴尬的笑了笑:“那就先这样吧,下次见。” 容晨则直接道:“哦,刚忘记跟你说了,在集团帮你准备了工作室,要是让你在家的话,的估计工作效率好不到哪儿去,正好,一会儿出去的时候让金研带你去看看,门卡什么的,也都在他哪儿放着,问他拿就是了。” 金研稍稍牵了牵身子:“那咱们走吧,设计部八楼,一应的资料,以及您以后会用到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其实,就算容晨不说,林清欢也没打算在别墅办公。 她原本就是想图个清静,天天跟容彻窝在别墅,还有什么可清静的? 只是没想到,容晨居然一早就准备好了。 她不愿意多想,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牵着唇角笑了笑,礼貌的点头:“好,麻烦了。” 容晨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随即折身朝办公桌走去。 将外套从椅子上拿下来,搭在臂弯处,与他们一同出去了。 容晨去了集团餐厅,林清欢则跟金研去了八楼。 容氏集团也有自己的设计部,签约设计师之类的,不过很少,因为沈氏集团有星芒,所以,大部分还是跟星芒合作。 工作室的布置的不错,平时要用的东西都有,且都是最好的。 一一看过之后,才下去。 自然,也是金研亲自去送的。 林清欢原本以为容彻只是叫司机过来接她,打开车门,容彻也在里面,还有……思源。 容思源坐在容彻左右边,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探出半个身子来跟林清欢打招呼:“林清欢……” 然而,才说完,便被容彻一巴掌拍在了小脑袋上。 容思源:“……”委屈巴巴,可怜兮兮。 其实也不是容思源不愿意叫林清欢叫妈妈,只是……叫习惯了她林清欢,总是改不了口。 而且,叫妈妈多见外啊! 林清欢就是林清欢! 他才不管她是不是她妈妈呢! 当然,他也庆幸着呢。 好在, 林清欢是他的妈妈。 林清欢站在车门外,想上去,又觉得有些…… 说不出的奇怪。 倒是容彻,转头面上她的方向,蹙眉道:“怎么?不饿吗?还不上车?” 容思源小孩子性格,委屈来的快,去的也快。 听见容晨那么时候,立刻探着身子,一双柔嫩的小手拍着容彻另一边的位置:“就是啊,快上车,爸爸说要带我们去吃好吃的!” 他原本是够不到的,而且中间还隔着个容彻。 所以,差不多是趴在容彻腿上的。 林清欢忍不住笑了。 敛着眉,低身上车。 三个人,都坐在后排。 容彻在中间,她与思源两个人一边一个,容思源想跟她多亲近,但中间始终隔着一尊大佛。 容思源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情休学了,现在也没正常去学校,就只跟着在家里到处玩儿。 宋池有时候会给她发现信息吐槽,说贺然之天天带着容思源玩游戏,也不想读书的事情。 只不过,这件事情,容彻没管,她也就没多说什么。 再说了,她也没那么心思去管这件事情。 容彻没说叫他停止休学,大概是另有打算吧。 毕竟,思源的先心病…… 想来,容彻应该有安排吧。 而容彻,从她上车到现在,一直都没开口,轻咳一声,才缓缓道:“一会儿吃完饭,先别着急去公司,祝卿闻让我今天去做一次检查,上午忙着搬家,还没过去。” 林清欢:“哦。” 容思源:“……”真冷。 探着头,一会看林清欢,一会儿容彻。 容彻也不在乎林清欢是什么态度,依旧自顾自的道:“午餐去吃日料,还是上次那家,你不是一直跟人说味道很好吗?算起来,我们也好长时间没去了。” “恩。”依旧还是一个字,只不过,说完又觉得过于针对,便又多说了一句:“是啊,是好久没去了。” 容思源:“……” 能不能行了! 看来,还是要亲自出马呢! “那吃完饭,陪爸爸去祝叔叔那里做了检查之后,能不能带我出去玩儿啊?” 容彻:“……” 林清欢:“……”不过,容思源少见这样直接提要求,再加上,这段时间也的确忽视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开口:“好啊,你想去哪儿玩儿?” “去……看展览吧?” 容思源也就是那么一说。 真要他说,短时间,还真不好想。 索性,胡睿鸣前几天打电话跟他说起过,说有个珠宝展览,除了展览,还有拍卖环节。 如果真有什么好东西,正好可以给林清欢买。 Emmmmmm…… 依爸爸的名义送给林清欢。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高兴一点呢? 林清欢倒觉得没什么,只是…… 然而,她正想着,容彻便直接开口:“你觉得你爹能看得见吗?” 容思源:“……” 第365章 “祁总,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林清欢想笑,但,又觉得不太合适。 转头看向车窗外,漫不经心的扬了扬唇角,克制而谨慎。 容思源偏头想了想,随即又道:“那你就在房间里呆着呗,我跟林清欢去看就可以了,到时候拍卖会开始了,咱们一家人再出去,反正有单独的包厢,也不会被人看到的。” “哼!那倒是!” 容思源:“……” 糟糕,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林清欢笑而不语。 你错的大了! 还不会有人看到? 当你家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物吗? 这也就是容彻气性好,沉得住,要换了别人身上,这孩子早就挨揍了好吗! 容彻那张脸啊,也看不出有什么,只是阴沉着,什么话都不多说。 容思源可怜巴巴的看着林清欢,稚嫩的手指搅着衣角,安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林清欢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那要不就去吧,前段时间苏璐跟我说过,原本说要跟她一起去的。” 容思源不耐烦了:“你都能跟别人去,就不能带我去吗?” 林清欢:“这不是要带你去吗?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但是你原本根本就没有想到我!” 林清欢:“……” 这叫什么话来着? 只是,这话,她也实在没什么好否认的。 不管是不是为了他着想,一开始,的确是没想到。 所以…… “那就一起去吧,下次也一起去,以后你想去什么地方,跟我说,只要我有时间,一定会跟你一起去的。” 容思源:“……”眉眼微敛着,得了便宜还卖乖似的:“是吗?” “恩,是的。” 容思源一脸傲娇样:“这还差不多!” 林清欢:“……” 容彻倒也没说什么。 眉眼微敛着,漫不经心的扬了扬唇角,无声无息的伸手覆在容思源的小脑袋上,不经意的抚摸着。 容思源:“……” 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到一丝丝的威胁? 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看容彻…… Emmmmmm…… “那也要带爸爸一起去,虽然爸爸还在养伤,但我祝叔叔经常跟我说,养病也要心情好,多出去走走,透透气,比整天待在家里要好的多呢。” 林清欢:“……”恩,可不是吗! 容彻笑而不语。 手指轻轻的拨了拨他小脑袋上柔软的头发。 容思源:“……”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不信我的,一会儿吃完饭你问祝叔叔就是了……” “我没说不信啊?”林清欢蹙着眉,一脸的莫名其妙。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容思源振振有词道。 “我没说不答应啊。” “你……”容思源无言以对。 好像,也的确没说不答应。 那他是不是有些太操之过急了? 林清欢眼看着容思源着急了,忙赔笑道:“行了,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这话,说的勉强的很。 但,不管怎么样,他总算是答应了。 只是,容彻与林清欢,两个也是心知肚明。 话不是说给容思源的,自然,多有勉强。 不过,也没什么。 …… 一起去到日料馆吃了午饭,才去找祝卿闻。 容思源到底年纪小,折腾了一会儿就吵着要睡觉,原本想让她去祝卿闻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一会儿。 偏不。 就要林清欢抱着才能睡。 林清欢也拗不过他,哪儿也去不了,只能抱着他。 到底四五岁的孩子了,长时间抱着,手臂酸得很,但看他睡得香,也就没敢动,等容彻做完检查出来时,她手臂都麻木的没知觉了。 容彻是看不见的,祝卿闻一向不在这种小事上用心思。 只顾着跟容彻说他眼睛的事情:“你也别着急,急也急不来的,注意饮食,保持心情通常,再就是好好吃药,慢慢就会恢复了……” 林清欢实在是受不住了,抬了抬手。 但手臂跟过了电似的,半边身子都跟着麻了。 “嘶……”倒抽了一口凉气。 祝卿闻:“……” 容彻眉头蹙了蹙,转头面向她的方向:“怎么了?” 祝卿闻:“手麻了吧,思源睡觉呢!” 容彻沉沉的舒了一口气:“睡觉就把他放下,怎么总是抱着!” 祝卿闻笑而不语。 这也就是思源的确是亲生的,否则他总要编排上他们两句不可! 搞得跟后爹一样! 容彻不方便,祝卿闻便过去帮忙,可思源也是闹腾,原本还睡得好好的,祝卿闻一动,他就醒了,还一脸不乐意的瞪他。 祝卿闻:“……”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容思源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转向面对林清欢,又是一副软萌可爱的小样子:“爸爸做完检查了吗?” 林清欢:“……” 祝卿闻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一家子的腹黑精! 为难的是,他还不能说什么! 不过,好在容思源是醒了:“好了,就一会儿了,这么大的人了,睡觉还让抱着,你们家林清欢的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容思源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的。 乖乖的自己从林清欢身上爬下去,体贴的帮林清欢捏着手臂。 祝卿闻:“……”这可真是个好儿子。 料理了容思源,想着容彻那边还有几句话要交代,没管他了,复又折身跟容彻交代了几句。 一行三人去到展览中心时,已经快四点了。 这次的展览,本身就是容氏集团承办的。 容氏集团如今虽然是容晨当家作主,但容彻过去,也没敢怠慢。 容彻不方便下去,便在房间里休息。 从橱窗处望出去,便是拍卖会场,一会儿拍卖会开始时,他们可以直接在这里看,也可以参与。 只是,容彻不知道,此刻站在对面的,还有一个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人。 沈风砚手下掌握着国内最顶尖的珠宝艺术经纪公司,再加上容家与沈家的关系,但凡有什么项目,总少不了有他一份。 还有便是,祁燃。 容彻与祁燃有过节,但容晨没有,甚至,两个人关系还不错。 祁燃的生意是怎么做起来的他不知道,但,总归是来路清正,别的,他也没多问,之后商业上的合作也多有帮衬。 沈风砚倒没注意到容彻那边,只是撑着玻璃往下看,然后,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一会儿下去的时候记得提醒拍卖行的人,黑色罗奥夫就不要拿出来拍了,一会儿私下交易,我会给原主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的。” 祁燃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随即,敛了敛眉眼,淡笑着:“怎么?怕抢不过别人吗?” 沈风砚蹙着眉,回头看了一眼祁燃。 眉眼里压抑着些许不屑,但,到底是合作伙伴,也就没说什么。 说实话,他与祁燃并没有什么交情,只不过前后两次有些合作,对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烦。 但他刚才说话的语气…… 说起来,也是戳中了他的伤心事。 黑色罗奥夫是难得一件的宝石,它背后也拥有无比传奇的故事,做这行的,想得到这款宝石的人比比解释,沈风砚也不例外。 拍卖,顾名思义便是价高者得。 所谓的抢不过。 无非就是出不起那个价。 但,现在沈氏集团大半的产业都在他手里,买一颗传奇宝石,出多少钱都不在话下。 放眼整个低估,能出得起那个价的本就不多。 能跟他一较高下的,就更没几个了。 抢不过…… “哼!”沈风砚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轻慢道:“祁总,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祁燃漫不经心的笑着:“沈总开玩笑了,我哪儿讽刺您?” 我只是……讽刺我自己罢了! 想着,不经意的转头看了一眼容彻的方向。 他还站在他那边的橱窗外,远远的看着金研推门进去,站在他旁边,恭恭敬敬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祁燃眉眼微敛着,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 沈风砚自然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转头看向他,继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毕恭毕敬的金研,与笑得温淡随意的容彻,不由自主的,攥了攥拳头。 祁燃只当没看见。 从口袋里摸出香烟跟打火机,点燃,悠然自得的抽了一口,缓缓的吐出白烟,舒缓了一口气,才又慢声道:“你知道容彻是怎么追上林清欢的吗?” 沈风砚:“……” 咬牙切齿的斜了他一眼,敛着眉,没好气的堵了一句:“你知道!” 然而,无论祁燃是否知道,反正,沈风砚是不想知道的。 所以,才说完,便径直出去了。 砰的一声关上身后的门。 祁燃一如既往的笑着,并不是十分在意。 与容氏与沈氏这种在华国屹立了好几十年的家族企业比起来,他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创业公司,有势头也是别人提携,勉强能立足罢了。 所以,这沈少爷,有脾气也好,没脾气也罢。 左右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只是,有关于容彻与林清欢的…… 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都知道。 也正是因为知道,看着他们现在这样,才越发的难以忍耐。 至于容彻那边。 看展览是一回事。 他现在这样子,什么都看不了。 索性还有拍卖会,提前问问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估计她会喜欢的那种…… 第366章 “这你就要去问你们家容总了。 对容彻,金研自然是知无不言的。 “要说特别的,就是那件黑色罗奥夫了,不过……”金研有些为难。 容彻蹙了蹙眉:“怎么了?” 黑色罗奥夫他也听说过,也算是珠宝界较为传奇的一款了,不过他不是很喜欢其背后的故事。 据说,得到这款宝石的,不是自杀就是跳楼。 他现在只想平平安安的。 但让金研如此为难,他还是想知道一些。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金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沈少爷准备入手,已经跟拍卖行的人打过招呼了,说是一定会给卖家一个满意的价格,卖家也答应了,所以,大概率不会走拍卖流程了。” 容彻没说话,只是默默的,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声音温和清淡:“风砚也来了?” “是啊。”金研觉得容彻这话问的有些奇怪,不免多说了几句:“集团大部分的项目沈氏集团都会参与,尤其在珠宝行业里,您……忘了?” 好歹容彻也做过容氏集团的当家人,这才多久? 容彻自嘲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凭借感觉,转身,按照来时的路线摸索着回到位置上。 金研见此,立刻过去帮忙:“您慢点。” 容彻也没说什么。 家族企业,利益牵扯本就盘根错节,更何况容家跟沈家,从老爷子那一辈开始便是一起创业,一起打拼,在商业上的往来,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自然, 沈风砚现在,也有那个能力接受沈家的所有生意了。 只是…… 容彻总觉得有些不太多。 他不说话,金研也没走。 人都给他叫来了,总不至于问了两句,也没个交代吧? 所以,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容彻终于开口:“黑色罗奥夫的卖家是谁?” 金研闻听,立刻翻了翻手里的文件资料,一五一十道:“拍卖行那边说,卖家信息不对外公开,全权委托拍卖行处理。” “撤掉吧!” 金研:“……”略有些不太明白,蹙了蹙眉,又多问了一句:“撤掉的意思是……” “即使撤掉的意思,不管是走常规的拍卖流程,还是风砚想的私下交易,都不行。”容彻直截了当道。 金研满眼的疑惑:“为,为什么?” “这你就要去问你们家容总了。” 说到底,金研不是直接听命于容彻的。 他的顶头上司是容晨,也就是容氏集团现在的掌舵人。 只不过,容彻是容家人,也是容家老爷子最为满意的继承人,又曾管理运营过容氏集团近五年之久,许多事情,他若开口,别说金研,即便是容晨,没有百分百的理由,也不可能全然拒绝。 可,隐藏卖家信息,这在拍卖行业里也是允许的。 为什么他听到这个就说要撤掉? 黑色罗奥夫可是这次拍卖会的压轴拍品! 虽说沈风砚要求私下交易,但到底是走了流程的,最终公布以及公正也都是有的。 像这样…… 容彻自然也知道金研为难,顿了顿,便又开口道:“你跟你们容总汇报之后,就直接去展馆门口等,肖肃会拿给你一件珠宝,就作为这次拍卖会的压轴拍品吧。” “这……” 别的尚且不说,容彻怎么就那么确定,容晨一定会答应。 不过,他都已经那么说了,金研再说别的也没意思。 恭谨的欠了欠身,随即,转身出去了。 沈风砚从拍卖会场VIP房间出来便去了展馆。 四处走了走,没一会儿,便碰见了他想见的人。 她带着他跟她的孩子,高高兴兴的,与大部分人一样,欣赏着所有参加展出的古董级的珠宝首饰。 还记得以前刚认识林清欢的时候,她就像现在这样,看到喜欢的,好看的,眼睛会放光似的。 但问她想不想要的时候,她又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说什么,自己只喜欢那一刹那的心动,并不在意是否拥有。 所以,对他,她也是那样的吧? 心动过,但却并不在意是否拥有。 毕竟,在他身上,让他心动的地方,归根结底是像容彻的那部分。 所以,只有心动,也仅此而已。 林清欢跟容思源正在一件展品前驻足,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只不过,那只是一件展品,并不会参加拍卖。 可以说,展馆里的所有展品,都不会出现在后面的拍卖环节,即便是她喜欢的,他也没办法拿下来。 然而,退一万步讲,即便是能拿到手,他也没什么资格送给她。 所以…… 这样想着,沈风砚不情愿的移开视线,性感的喉结滚了滚,转身准备离开。 只是才迈开一步,迎面便撞上了一个认识的人,轻慢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屑:“沈总啊,您这是……看什么呢?再看也不是你的!” 沈风砚:“……” 抬眸看过去,视线落在胡天谕脸上,眸色阴沉了许多。 但对他,沈风砚想来不冷不淡的。 也没多说什么,绕过他,正准备走,胡天谕手里牵着的小孩子忽然喊了一声:“思源!” 林清欢与容思源就在不远处。 再加上,原本展馆里便很安静,即便是有人说话,也多很小声。 所以,胡睿鸣忽然喊了一句,搞的整个展馆的人都朝他们这边看。 不过,到底是小孩子,又是胡家人,即便是有些不礼貌,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容思源听见胡睿鸣叫他,虽然很不想搭理他,但……还是过去了。 没想到沈风砚也在。 “风砚哥哥。” 沈风砚:“……”微敛着的眉眼微微颤了颤,随即,沉闷的点头应了一声:“恩。” 随即,转头看向别处。 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到林清欢身上,踌躇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你们聊,我还有工作。” 说完,也不等谁说什么,便直接走了。 胡天谕扁了扁唇角,满脸不屑:“你有个屁的工作!” 他说话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林清欢听见了。 两个小孩子倒没听见。 容思源与胡睿鸣比起来,素来冷淡寡言。 所以胡睿鸣就总缠着他:“思源,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儿好不好?” 容思源不想跟他玩儿,他只想跟着林清欢。 但…… 有胡天谕在,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容彻身边。 想着,便直接跟林清欢开口:“我们回去吧,不然爸爸一个人在房间里,多无聊啊。” 然而,他才说完,胡天谕便立刻道:“我哥去找他了,他不会无聊的。” 容思源:“……” 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然而,胡睿鸣在听到胡天谕那么说的时候,已经拉着容思源去旁边玩儿了。 一时间,就只剩下林清欢与胡天瑞两个人。 林清欢:“……” 跟他,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转头看了一眼容思源与胡睿鸣的方向,舒缓了一口气,复又看了胡天谕一眼,然后才开口道:“两个像孩子,没人跟着也不太好,我过去看看,你有事的话,就去忙你……” “我没事。” 林清欢:“……”那我有事行不行? 然而,她还没开口,胡天谕便又道:“你怕什么?我又不能把你吃了!” 林清欢无言以对。 也的确是这样。 但,她实在是懒得应对胡天谕,从读书的时候就烦他。 然而,一个人,能叫人烦那么多年,到底是有原因的。 胡天谕就是这样的。 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 “听说你想起之前的事情了?” 林清欢:“……”想了想,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于是便如实道:“啊,是。” 之后,再没别的。 到底是两个小孩子在展馆,再加上容思源的先心病,胡睿鸣又是个特别活泼的小孩子,虽然不会担心他们有什么危险,但不看着,林清欢无论如何都不放心。 所以,就远远的跟着。 胡天谕也没说什么,跟他一样。 林清欢说完便没再说别的了,胡天谕视线落在她身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然后呢?” “然后?”林清欢眉头微蹙,眉眼里堆满了疑惑:“什么然后?” “就是,没什么想说的吗?” 林清欢:“……”无语的牵扯嘴角,笑得勉强,好一会儿,才蹙着眉问了一句:“什么想说什么?” “之前的事情,就没想给我给解释吗?” 林清欢忍不住笑了:“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Emmm…… 不对! 你又不是我老公! 但想了想,容彻似乎也不需要她跟他解释什么。 毕竟所有事情,再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清楚的人。 哪怕是林清欢这个当事人。 然而,她才说完,胡天谕便狠狠的斜了她一眼。 林清欢:“……” 有些委屈,但…… 胡天谕根本不给她任何委屈的机会。 “高二的时候,晚上会接送你的那个人,是谁?”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随即,谨慎道:“不知道。” 反正,不会是容彻。 容彻难侍候,眼睛跟现在几乎没什么区别,他即便是想去,也没那个条件。 祝卿闻? 容彻拜托他的话,他的确会做。 但据林清欢所知,他那时候也很忙,估计抽不出时间。 可能是容彻身边的人吧,但…… 又感觉不太像。 第367章 纵然他是个人渣,你也喜欢? 展馆内人来人往,两人视线不约而同的放在容思源与胡睿鸣身上,不紧不慢的并排走在一起。 林清欢的回答让胡天谕有些失望,但也仅此而已。 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缓缓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宁愿接受是输给了那个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输给容彻了吗?” 林清欢眉心不由自主的蹙了蹙,抬眸看向他,眉宇里凝着些许不可思议的淡笑。 仿佛不在意,又仿佛……只当自己完全不知情似的:“什么意思?” 胡天谕清冷的嗤笑一声:“你没必要这么装糊涂吧?” 林清欢不明白:“我怎么就装糊涂了?” 胡天谕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他,语气清淡自然:“你不是说,你什么事情都想起来了吗?” 对此,林清欢没有什么好否认的:“除了原本就不知道的,的确什么都想起来了。” “既然什么都想起来了,难道你不知道高中的时候,我一直在追求你吗?” “追求?”然而,听见追求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林清欢情不自禁的,一下笑出声来了:“你当那是追求?” 胡天谕眉头微挑:“否则呢?” 林清欢笑着将视线移开,觉得有些无法理喻,甚至是……不想说话。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实在是没什么不好说的。 眉眼微微敛了敛,深吸一口气,随即,才又抬眸看向他,声音缓缓的:“你所谓的追求对于我来说,都是麻烦与困扰。” 胡天谕眼眸微沉。 林清欢眉眼微扬,然后,语气才缓和了几分:“其实我一直以为,你那个时候只是太年轻,闲得慌,从来都是风光无限要什么有什么的风云人物,而我呢,只不过是一个异类,所以你急不可耐的想要从我身上获取认同感,期待我与其他人一样。” “然而,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没时间去应付那些无聊的事情,所以你便越挫越勇。”林清欢视线落在他身上,温淡而平静,语气波澜不惊的,却掷地有声的表达着自己内心深处,一直以来的,最真实的想法。 “你之所以到现在都意难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在我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也可以去问你哥。”类似的话,林清欢觉得自己好像跟胡天谕说过,只是现在他还在她身上纠结,显然是没想明白。 但,她想,胡天骁是什么都明白的。 “你哥跟你关系,可想而知,他其实并非完全以兄长的姿态在压制你,而是从一开始就明白,你只不过是在胡闹而已。” 记忆中,那个时候常与容彻来往的,除了祝卿闻,也就胡天骁了。 胡天谕的呼叫漫长从来都让她很苦恼,后来有一次,也不知道怎么被容彻发现了,便直接找来了胡天骁,让他出面解决。 其实一开始胡天骁并不愿意插手这件事情的。 在他看来,他弟弟只求他们同学校的学妹,原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反倒觉得容彻反应极不正常。 毕竟,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才俊,一个还在读书的高中女生,虽然年龄察觉不是很大,但成年人与一个还未满十八岁的女孩子在一起,总觉得有些叫人没办法那么坦然接受。 但后来,胡天骁发现胡天谕的的确确是在胡闹,便出手制止了。 胡天谕哪儿是那么容易听话的人,因为这件事情,胡天骁甚至让自家老爷子出面强行勒令他出国留学,这才算是彻底解决了林清欢的麻烦。 自然,在胡天谕的记里,就记住他哥不分青红皂白的棒打鸳鸯,完全不尊重他的想法。 但其实,胡天骁才是那个把他看得很透彻的人。 然而,如果他们能料想到,因为当初的强制介入而让胡天谕至今都念念不忘,耿耿于怀,那么在最初,他们一定不会这么做。 毕竟,有些事情,越是禁止,越是容易滋生欲望。 对胡天谕来说,他玩够了,折腾匿了,反倒没有后面的这许多事情了。 对此,胡天谕显然不相信:“他不是吗?” 林清欢轻笑着,语气笃定而自然:“他的确不是。” 说着,自嘲一笑,随即又缓笑着说:“其实你不必在这件事情上纠结的,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我对于你而言,特别之处就在于,我并没有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对你疯狂的迷恋与爱慕,你只是觉得新鲜而已。” “只不过,那个时期,那个角色,恰巧是我担当的罢了,如果是别人,你也一样如此。当然,如果是别人的话,你可能早就追到手了,也很有可能现在已经不知道被你抛到什么地方去了。” “贪新鲜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 胡天谕对此还是无法接受:“你为什么就那么确定,我不喜欢你呢?” 林清欢无言以对。 是啊,为什么呢? 可这件事情,可能胡天谕自己都不清楚。 其实胡天谕在学校的事情,虽然追求者众多,但还真没见他公开说喜欢过谁。身边的女生也的确很多,来者不拒,但要说有多亲密的,几乎没有。 而对她,所谓的追求,也不过是便想的像引起她的注意似的,表达爱意,或者说,让一个女孩子觉得他是在追求的动作以及行为,完全没有。 只是一味的跟着她说他喜欢她。 可究竟为什么喜欢,喜欢什么,他一概不知。 所以,当初胡天骁之所以改变态度出手制止,极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在那个年龄,男孩子为了引起自己喜欢的人的注意,多多少少会做一些蠢事情。 只不过,撇开所有现象,本质其实还是喜欢。 哪怕那喜欢只是青少年时期的荷尔蒙分泌。 但,从胡天谕身上,无论是她还是胡天骁,亦或者容彻,看到的都只是现象,并没有本质。 而这一点,恰恰胡天谕自己不知道。 林清欢想笑,但,又不知道该如何笑的出来。 胡天谕从来与她不一样。 他可以肆意张扬,甚至可以不负责任的放纵,她却不能。 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 抬眸看向他,才缓缓开口:“其实我也不需要确定你喜不喜欢我,在感情里,我只要确定我不喜欢你就足够了,至于你究竟输给了谁……” 说着,林清欢淡笑着蹙眉:“是那个人,还是容彻,很重要吗?难道主要原因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吗?你纠缠至今,不过想要个心安理得,觉得自己还不错,为什么就不能得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结果?” “其实,不错的人很多,不止你自己,但我若是不喜欢,再好都没用。” 胡天谕无言以对。 半天,挑了挑眉,声音里满是挑衅:“同理,你喜欢容彻,纵然他是个人渣,你也喜欢他?” 林清欢:“……”无奈的蹙了蹙眉,继而,开口道:“也辛亏容彻不是个人渣,否则输给那样一个人,你岂不是更不能释怀?” 胡天谕:“……” 容彻自然不是人渣。 只是,有些人喜欢把爱情当做一场较量。 谁爱的多一些,谁爱的少一些,甚至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的爱意与付出浓烈到感天动地,却完全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够得到回应。 这世上,最难得的,便是你喜欢的人刚好是喜欢你的,你爱的人,刚好也爱你。 …… 拍卖会场包厢里。 金研走后没多长时间,胡天骁便敲门进来了。 容彻原本以为是林清欢与思源回来了,下意识的转头面向门口的方向。 胡天骁则一边进来,将门关上,一边道:“听容首长说,你跟你老婆搬回去原来住的别墅了,怎么那么突然?连声招呼都不打?” 听见他的声音,容彻稍稍有些失望。 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林清欢是做珠宝设计的,思源对其也十分感兴趣,此次展出的作品都是在国际市场上备受声誉的古董级珠宝首饰,一一看下来,自然是要花点时间。 但也没想到会是胡天骁。 而这个时候,胡天骁已经走到他面前了,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见容彻一直都没说话,便又开口解释道:“今天我休假,带小睿过来玩儿。” 容彻蹙了蹙眉:“那小睿呢?” 胡天骁:“……” 也不怪容彻会这么说。 比起他这个爹,胡睿鸣一向更喜欢跟胡天谕在一起。 胡天骁一直都在部队当兵,这种圈子他基本没接触过,人脉那边都胡天谕的。 说是他带着胡睿鸣过来,倒不如说,是胡天谕带着胡睿鸣,而他只是恰巧得知容彻与林清欢在这儿,特意过来问吧。 而胡天谕…… 想起胡天谕,容彻就头疼。 自己的事情从来都没想明白过,就知道给人找麻烦! 要是被他撞见了林清欢,还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而胡天骁,见容彻不由自主蹙着的眉头,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别担心,你老婆一个人就把收拾的妥妥贴贴,还用不着你费尽心机的去想这些!” 她啊,早就不是那个还需要人保护的,小心翼翼的小姑娘了。 第368章 你瞪我你爸就有钱了是吗? 然而这话,容彻也就听听。 不管在别人眼里,林清欢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在他看来,她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姑娘。 哪怕…… 她真的不需要。 胡天骁与容彻认识那么多年,不说知根知底,但他心里想什么,胡天骁也能猜出个大概。 视线落在他身上,漫不经心的挑眉笑着,轻描淡写的说:“刚过来的时候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也没着急过来找你,就在旁边待了一会儿,听到一些话……” 容彻眉心微蹙。 胡天骁牵了牵唇角,长舒一口气,缓缓道:“你老婆说,不错的人很多,但她若是不喜欢,再好的人都没用。”说着,蹙眉看向他,明知故问道:“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容彻眉眼微敛着,漫淡的扯了扯唇角。 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想说,他不够好,他可能跟许多人比起来,都不够好,但她喜欢他。 而他能仪仗的,也不过是因为她喜欢他。 她的意思,他都能明白。 只是没想到,原来在她心里,他居然……那么的不好。 胡天骁知道他懂,但,偏偏觉得胡天谕的话更有意思是一些:“所以啊,你还担心什么呢?林清欢自己都说了,哪怕你是个人渣,她喜欢你,便就是喜欢你,旁人再好都没用。” 容彻:“……” 双眸微闭,咬牙切齿的。 他知道在林清欢心里,他每个好形象,但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居然是…… 胡天骁觉得好玩儿,勾唇笑着,无声无息的。 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立刻转移话题:“对了,刚跟你说的,你还没回答我呢?这么着急从军区搬出去,就不怕有危险吗?” 到底那边人盯着的是林清欢,容彻纵然再有本事,现在也多有不便,军属区的确有些压抑了,但好歹是安全的。 然而,容彻在意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儿:“她真的那么说的吗?” 胡天骁:“……” 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或许就不应该跟他开这种玩笑吧? 但,无所谓了,说都说了,反正也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沉吟片刻,随即,开口道:“她是不是那么说的,一会儿人过来了你去问她不就是了吗?问我?”他笑了笑,语气里堆叠着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我说是,你不会全信,说不是……” 说着,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总归不是她亲口说的,无论我怎么说,你心里都存了半分疑吧?” 容彻哑然无声。 胡天骁见他不说话,则暗自松了一口气,继而,又道:“还有就是,昨天开会时,因为你的去留问题,你爸连我们家老爷子都搬出来了,你心里……就没点想法吗?” 容彻眼眸的敛了敛:“我还能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胡天骁忍不住笑了:“想去,还是想留,总有个偏向吧?” “没有偏向,只有利益。” 他才说完,容彻便直接了当的开口。 胡天骁一下怔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利益?”他轻笑着,仔细琢磨着这两个字,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蹙着眉,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居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开始讲求利益了?” “否则呢?”容彻漫不经心的反问着:“难不成,我就不能讲利益了吗?” 胡天骁:“……” 哑口无言,默默无声。 而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容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立场不同,无论如何都是要争的,只不过我处境尴尬,夹在中间罢了。” 胡天骁嗤笑一声:“可不是吗?一边是你爸,一边是林清欢的爸爸,偏偏两边你都要保全。” 他说这话时,声音里都带着不可思议的笑:“容彻,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道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我自然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我从始至终,都不想要什么鱼与熊掌,我想要我跟林清欢安安稳稳的,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胡天骁薄唇微启,踌躇了好一会儿。 仿佛明白他想说什么,但又不太确定。 毕竟,如他所说,两边,一边是他的至亲,一边是林清欢的至亲。 正常人的理解,总觉得他无论如何都要从中选一个,但现在…… 好像又不是。 好像,那些从来都不在他选择之内的一样。 容彻转向面对着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如果从中选一个能让我跟她好好的,无论舍弃那一放,对我来说,甚至都算不上是什么为难的事情,我没得选,所以,便没有任何偏向,因为无论我选择站在那一边,对我来说都是个不死不休,没完没了的局面,那么……” 还不如都不要! 胡天骁隐约想到了,只是不敢确定。 可,明明又心里准备的事情,此刻听起来,还是一样的叫人胆战心惊。 他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话道嘴边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 好不容易开口,便又被开门声打断。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过去,林清欢与胡天谕一前一后,两个孩子牵着林清欢的手,说说笑笑的往里走。 胡天骁下意识的噤声。 林清欢还挺高兴的,反倒是胡天谕。 脸色阴沉,还想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尤其是看到容彻的时候,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胡天骁看在眼里,无语的牵了牵唇角,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只不过当着容彻的面儿,到底不好直接说什么。 胡天谕一脸的不在乎,甚至,还不服气的横了他一眼,连带着加上容彻。 胡天骁:“……” 看在眼里,也是无语。 怕他少爷脾气上来,也就没多再多说什么,最好他安分守己的,别没事儿找事儿。 所以,也懒得再刺激他。 只是收回视线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跟林清欢撞在一起,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林清欢:“……”快速的移开视线,无语的敛眉笑着。 原本想找个位置随便做,但却被容思源强拉着到容彻身边坐下,还一脸无辜的转移话题:“爸爸,我刚听见下面的人说,这次拍卖会,很多罕见的古董级珠宝会公开拍卖哦。” 潜台词:爸啊,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而说到这个,胡天骁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别的都算了,难得的是黑色罗奥夫居然也在其中,好像关于它的资料,自上个世纪初开始就中断了。” 其实能买得起这种级别的珠宝的人,基本上都是收藏家,身价不菲都是其次,重要的是对自己的藏品有种难以严明的执念。 有的愿意把自己的藏品公布于世,有的则小心翼翼的藏着,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甚至,都不会让人知道那件珠宝在自己手里。 黑色罗奥夫的拥有者大概就是后者。 从上世纪开始,黑色罗奥夫的主人便没在被世人知效过,如今忽然公开拿出来拍卖…… 别说林清欢他们这些懂珠宝设计的人了,即便是胡天骁这种对这行业完全不了解的,也十分震惊。 然而,容彻却兴致缺缺。 扬了扬唇角,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恩,听说了。” 胡天骁:“……” 他这态度,连林清欢都忍不住侧目。 然而,胡天谕却不屑的冷笑一声,讥讽道:“思源啊,你爸现在可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知道他现在一个月多少工资吗?什么黑色罗奥夫,他现在……给你买个玩具都可能要动以前的存款!” 胡天骁:“……” 妈呀,你可闭嘴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说的也是实话。 容彻现在的职业是军人,各项补贴加起来,一个月也就几千块钱,再就是各等功勋津贴,不过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也就五位数的样子。 古董级的珠宝,动辄上亿,几十亿。 他纵然要动存款,也要考虑考虑以后。 那不成,以后一家人都靠林清欢养着? 容思源被胡天谕堵得,想反驳,但又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气鼓鼓的,斜着眼睛瞪着胡天谕。 胡天谕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你瞪我干嘛?你瞪我你爸就有钱了是吗?” 终于,胡天骁看不下去了,踢了他一脚,冷声道:“管你什么事儿!” 胡天谕:“……” 也对,的确不管他的事。 但,就是忍不住想说:“找了个男人连他妈家都养不起还当宝一样!眼睛下了吧!” 胡天骁:“……”忽然有些后悔过来了! 然而,不管胡天谕说什么,容彻也不反驳。 知道容思源就站在他旁边,伸手牵住他的手腕,拉了他在旁边坐下,宽大的手掌落在他头顶,漫不经心的抚摸着他头顶柔软的发丝,温柔的安抚着:“你都说了黑色罗奥夫在上世纪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别是主办方搞的噱头吧?” 胡天骁:“……”闲笑着斜了他一眼,见他心情不错,也松了一口气:“听几个认识的业界人士说,是真的。”不过,也挺好奇的:“怎么,容晨没告诉你?” 第369章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没缘分 主办方就是容氏集团。 那么大的事情,容彻自己没兴趣,也该替林清欢打听两句才正常吧? 不过,想了想,又转头问林清欢:“对了,你最近是不是跟容氏集团在合作一个新项目?” 林清欢原本的心思便没在他们身上,胡天骁话题转的突然,所以,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恩?” 眉心微蹙,是略带着几分疑惑,后知后觉的,才开口道:“恩,是,最近是在合作一个新项目。” “那容晨就没跟你说什么吗?”胡天骁蹙眉问道:“或者说,你就没问问他是不是真的黑色罗奥夫?” 胡天骁原本在这些事情不在意,不过,人都在这儿了,自然是要聊一些跟那些事情有关系的。 而且,他对这个黑色罗奥夫,还挺好奇的。 林清欢悻悻的扯着唇角笑了笑,语气有些勉强:“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有这个展会,早一点知道的话,肯定去问了。” 胡天谕:“怎么?你想要?” 林清欢:“……” 然而,他才说完,房间里的人便都转向看她。 胡天骁纯粹是看热闹。 他就是想知道,如果林清欢开口说感兴趣,容彻该怎么办? 倾家荡产拍下来了吗?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以后可就有意思了。 索性,林清欢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了一句:“不想。” 胡天谕斜了她一眼,心想着,她应该说想的! 胡天骁则松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容彻。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看不出情绪,好像,原本就没什么想法似的。 沉默了一会儿,胡天骁则又开口道:“为什么啊?难道是害怕黑色罗奥夫背后的传说?” 林清欢闲闲的笑了笑:“你都说了是传说,而传说多半都是假的,假的,又什么好怕的?” 胡天骁蹙眉:“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林清欢眉眼微微敛了敛,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又笑着抬眸看向胡天骁,漫不经心的扬着唇,浅笑着:“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没缘分。” “缘分?”胡天骁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么有趣的说法:“不是人与人之间才讲缘分的吗?” “人与人之间的确是要讲缘分,但与这种顶级珠宝,也是要讲缘分的,否则,有钱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有些人可以做罗奥夫的主人,有些人就不是?” “难道不是因为价高者得?” 林清欢笑而不语。 价高者得? 想了想,随即,才开口补充了一句:“那都是明面上的,你想简单了。” 胡天骁眉心拧了拧,还想问些什么,但却被容彻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其实黑色罗奥夫,也不是从上世纪开始至今,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记得……好像小时候见过。” “见过?”胡天骁一下来了兴致:“什么时候,哪儿?谁哪儿见的?” 容彻悻悻的牵了牵唇角:“时间太久了,记不清楚了,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 林清欢敛着眉,默不作声。 容思源还是有些小郁闷,不过,见容彻没说什么,也就渐渐想开了。 胡天骁还是觉得容彻说他见过黑色罗奥夫这件事情比较扯淡,所以忍不住就想刨根问底。 容彻是在想不起来了,再加上这么多年对珠宝界也不是多关注,也是才想起来,隐约记得有那么一回事儿,但印象并不是太深,甚至,连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记错了,或者根本就没发生过这件事。 只是经历的事情太多,记错了,或者是,记乱了。 然而,无论他怎么说,胡天骁就是不相信,总是缠着说个没完没了,容彻懒得应付,便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 林清欢则陪着两个孩子玩一点小游戏。 胡天谕则显得有些无聊,视线落在橱窗外的拍卖会场。 离开始还有一会儿时间,会场的工作人员还在布置,人来人往的,偶尔也能看见几个熟人。 不过,都是些不想看见的。 包括容彻。 他不想看见容彻。 可偏偏,到哪儿都绕不开容彻! 索性,不想看见他,不看就是了。 视线转到外面,远远的看见容晨带着他的秘书朝这边走,边走边低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且,看他们这架势,好像是朝他们这儿来的。 事实上,他猜对了。 容晨与金研的身影才消失在他视线不过五分钟,房间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 胡天骁与容彻也停了说话,转头看了一眼。 胡睿鸣忙不迭的跑过去开门,门打开,便看见容晨与金研站在外面。 但容晨却没想到里面那么多人。 所以,一时间有些尴尬,站在门口,迟疑了好久,才牵着唇角笑着,低头看了看胡睿鸣,闲闲道:“小睿也在呢?” “容叔叔好。” “恩。”容晨应了一句,然后,便再没说什么了。 胡睿鸣就站在他旁边,他要进来,必须要绕过他,小孩子腿脚慢,虽然已经在让位置给容晨了,但还是有些碍手碍脚的。 容晨干脆直接将他抱了起来,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道:“早知道就该让金研帮你们准备一间大一点的房间的。” 胡天骁反而笑了:“没事儿,我们就是过来凑个热闹,不参加拍卖。”当然,也买不起。 容彻现在虽然没什么钱,但好歹以前有钱,虽然现在要靠存款过日子,但谁晓得他存款到底多少? 或许是别人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呢? 胡天骁就不一样了。 胡家就没谁做生意很厉害的,胡天骁又一直都在部队里,胡天谕是有点钱,身价也高,但他自己是个败家的,根本存不住钱。 而且,胡家素来简朴。 要是被他们家老爷子知道他这么奢侈,还不知道要怎么教育他呢! 原本想带小睿看了站看便走的,没想到这里碰见容彻,就想着上来看看,所以,就如他所说,纯粹是为了凑热闹。 容晨抱着胡睿鸣进去,走到沙发旁,将他跟容思源放在一起,继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环视一眼四周,然后又将视线重新放到容彻身上。 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谨慎的开口道:“刚金研都跟我说了,小心一点是没什么错,但……你是还有别的打算吗?” 容彻嘴角牵了牵,薄唇微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什么打算。” 容晨眉心蹙了蹙。 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容彻便又开口:“就是觉得有些不正常,黑色罗奥夫的确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而且……感觉它也不该在这时候出现。” 不该? 不要说容晨,就算胡天骁兄弟二人,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但,容彻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容晨牵了牵唇角,略有些无奈,不过对于容彻的看法,他从来都没怀疑过,且,他原本也不是什么冒进的人,拍卖行,以及提供参加拍卖的持有人都是通过沈风砚那边的星芒,所以,具体什么情况,容晨也不是很清楚。 原本他也有些担心,只不过不太好出手阻止。 但现在…… 是容彻的出手,想来沈风砚那边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只是,容晨怎么也没想到,容彻舍得把‘晨曦’拿出来。 毕竟,这场展览,黑色罗奥夫是压轴的拍品,虽然不曾真正公开最终拍品就是黑色罗奥夫,但,连胡天骁这类不懂行的人都听到了风声,业界自然也都是心知肚明。 容彻忽然所黑色罗奥夫不适合出现,那么,为了确保这次的展会顺利进行,又不影响容氏集团以后的声誉,自然是要拿出一份,至少是与黑色罗奥夫一样等级的替代品。 而‘晨曦’,则是比黑色罗奥夫更加珍贵的藏品。 甚至,这世上,知道晨曦在他手里的,除了容彻自己,便再没任何人了。 容晨也是才知道,当金研拿着从肖肃手里得到的晨曦,拿到他跟前之后,他才知道。 但,他就想不明白了。 既然以前都那么小心翼翼的藏着,为什么现在肯拿出来了? 难不成? 真的是因为不想眼睁睁看着容氏因为一件拍品惹上麻烦,特地解围? 不可否认,像他们这样的家族,的确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容晨却并不觉得,容氏集团在容彻心里,真有那么重要。 然而,容彻也不愿多说什么,说完便转头与胡天骁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 容晨虽然不用亲力亲为,但许多事情,还是需要他首肯了之后才能进行。 容彻他们是过来玩的,他则需要工作,所以,见容彻态度坚定,便没再多问,跟胡天骁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出去忙工作了。 而容晨与金研离开之后没多久,拍卖会场的人便渐渐多了起来。 林清欢对这些事情,原本没什么兴趣,只是听见有黑色罗奥夫,一时间也有些好奇。 毕竟是稀世珍宝,不要说是做这行的,即便不是,就像胡天骁一样,跟着凑个热闹也不吃亏啊。 而且,仔细想想,她也的确很长时间没见过黑色罗奥夫了…… 第370章 无力无奈,又小心翼翼…… 至于容彻所谓的,也曾经见过。 大概吧。 毕竟,这些年,宋家与容家,也不是完全没有往来,真的见过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只是听容彻刚才那话的意思,怕是今天不可能见到了,想想还真是,有些可惜。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又不是她的。 而外面,会场准备完毕之后,陆陆续续的权贵名流入场之后,拍卖会便正是开始。 胡天骁与容彻是旧识,两个人又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能说的话多不说,说起来也没个顾忌的,更何况,在场的都是他们最为亲近的人。 再加上,前面那些拍卖的珠宝,虽说也不错,但有黑色罗奥夫大底,基本上也都兴趣缺缺的。 用胡天骁的话说,买不起还看不起吗? 其实他们俩个都心知肚明,知道黑色罗奥夫见也见不上了,但毕竟是容氏集团承办的,替代黑色罗奥夫的,想来也不会太差。 所以,多少还是有些盼望的。 胡天谕懒得搭理他们两个,当着容彻的面儿跟林清欢说话也多有不便,只能无聊的看着外面,是不是的朝容彻递一个鄙夷的白眼。 林清欢看在眼里,虽然多有不满,但总归也不好轻易开口说什么。 拍卖会场很大,他们又在二楼的包厢,远远的可以看见会场其他人,大多都认识。 贺敏跟林舒雅也来了,以及林建涛。 一家三口坐在下面会场,周围尽是寒暄客套的人,林清欢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好一会儿,又风轻云淡的移开。 的确是……一家三口,好不热闹。 胡天谕原本也不是很在意,只是见林清欢盯着一个方向看了好久,随即,又一脸郁郁的移开,眉眼微敛着,满脸的不安与惆怅,便也顺势过去多看了两眼。 一开始也不是很明白,后来想想,也了然了。 不动声色的深舒一口气,随即,又移开视线。 只是,猝不及防的,又对上另一道目光。 祁燃还是在一开始的房间,只不过,少了沈风砚。 他与沈风砚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坐在一起是为了工作,不坐一起,原本也是理所应当。 胡天谕跟他也不是很熟悉。 只是偶然听说容彻跟他有些过节。 原本以为他是看不惯容彻,虽然一时间不能拿他怎么样,难免背地里有什么不对付的,冷眼想看,说些闲言闲语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 从他现在的视线看过去,又觉得不想是在看容彻。 转头看了看闲闲倚在沙发扶手上,眉眼微垂,一脸心不在焉的表情,又转头看了一眼祁燃的方向。 所以,这是在看林清欢? 胡天谕眉心微微拧了拧,眉眼微垂,沉思了好半天,才低声嗤笑一声。 他声音不大。 只是房间原本就不大,几个人同坐在会客区,没隔太远,所以,他这么一出声,除了在旁边玩儿的两个小孩,都听见了。 胡天骁:“……”一脸无语的瞥了一眼胡天谕,虽然没多说什么,但到底也是挺不耐烦的。 虽然在军政界,各家立场不同,但他与容彻到底还没站在对立面,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永远都不与容彻站在对立面。 但胡天谕这么闹…… 尤其是在经历了祁家的事情之后。 可以说,没有人比胡天骁更清楚,因为林清欢的事情惹怒容彻,场面究竟有多恐怖! 然而这些,胡天谕从来都不知道。 至于胡天谕。 平白无故的遭受白眼,他还委屈呢? 一脸的莫名其妙,蹙着眉,不解道:“看我干嘛!” 胡天骁:“……”气得咬牙! 但话都挑明了,他反而不好在多说什么。 容彻也不想跟他绕圈子,懒懒的扬了扬唇角,漫淡的轻笑着:“有什么好笑的吗?” 胡天谕清隽的眉眼微微闪了闪,眉头微挑,语气清冷:“比起你这个又没钱,身上还有残疾的人,外面那么多青年才俊虎视眈眈的盯着,以后的日子,难道还不好笑吗?” 林清欢:“……”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下意识的转头朝橱窗外看过去。 那边的祁燃已经回身。 容晨进去找他,不知道在说什么。 反倒是容晨,与祁燃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朝容彻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但怎么都没想到,会与林清欢的视线不期而遇的撞到一起。 一瞬间,容晨都愣住了,祁燃说了什么,他听得也不是很真切。 至于祁燃,话都说完了,好长时间都没听见他回答,不由得有些疑惑:“容总?” 拧着眉,抬头看向他。 容晨听见他的声音,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眉头微蹙:“嗯?哦,不好意思……” 祁燃视线落在他身上,愣了好一会儿,慢慢的,反应过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 而那边,林清欢的视线已经从容晨身上收回,漫淡的瞥一眼胡天谕,轻慢的眼神里满是警告。 胡天谕养着唇角,不动声色的笑着,也不理会。 见祁燃又在朝他们这边看,幸灾乐祸的冲他扬了扬手。 胡天骁眉心跳了跳,无语的扶额叹气。 容彻素来都是个沉入定石的性子,也并不理会胡天谕的挑衅,只是下意识的转头面向林清欢,放在沙发上的手不经意的朝她那边伸了过去。 他知道林清欢就坐在他旁边,就在他一伸手就能碰的位置。 漫无目的的摸索着,但愿能碰到她的手,或者是,衣角也好。 其实他从来都不在意别人说他瞎了或者什么。 他看得开,也不愿意在这些事情上计较。 说到底也不是他愿意的,老天爷把这种不行安在他头上,他没躲过去,也就算了。 但现在…… 看不见她,碰不到她,他心里就慌的厉害。 容思源跟胡睿鸣玩了一会儿,加之听见胡天谕对容彻的幸灾乐祸,想着容彻可能会心里不舒服,便立刻干了过来。 林清欢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低着头。 容彻的手则在旁边摸索着。 那种无力无奈,又小心翼翼的举动,落在容思源眼里,他不由得鼻子一酸。 小小的身形站在两个人中间。 末了,无声无息的将林清欢的手拉到容彻手边。 “……”有些吃惊。 然而,才被容思源拉过去,手便直接被容彻紧紧攥在手心里了。 林清欢垂眸看了看容思源,怔怔的,好一会儿,才又转头看向容彻,虽然有写不自在,但到底没说什么。 容思源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随即走到容彻的另一边,爬到沙发上碍着容彻坐下,抱着他的手臂,看着对面的容晨与祁燃。 后知后觉的接了一句:“大伯跟祁叔叔也在呢。” 容彻觉得,能把林清欢的手握在手心里,就再没什么好介意的了。 容晨在,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祁燃…… 容氏集团跟沈氏是姻亲,许多项目都是在一起弄的。 祁家…… 不过想到容晨那边,也就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后知后觉的想到胡天谕的幸灾乐祸…… 大概,跟祁燃有关系吧。 容思源也知道容彻看不见,所以话说的也很细致:“就在我们对面呢,不过大伯刚已经走了,现在就剩下祁叔叔一个人了。” 胡天谕忍不住笑了:“你祁叔叔当然是一个人了,他现在要是跟别人在一起,可不就争不过你爸爸了吗?” 林清欢深舒一口气,视线转向别处。 容彻也不理会,只当没听见他说什么。 只是攥着林清欢手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一些,林清欢不自然的拧了拧眉,手动了动。 知道弄疼她了,便下意识的松了松。 至于另外的。 胡天骁是无语,甚至,还有点想打人。 关键是,现在还有两个孩子在,他总不好当着孩子的面儿直接动手。 其实容思源什么都知道。 一双稚嫩的,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胡天谕,沉郁的一张小脸跟容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越看越讨厌。 胡睿鸣就比较简单,一边玩容思源给他的小玩具,一边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跑到橱窗旁边趴着看了看:“这个叔叔我认识的。” 胡天骁:“是爸爸以前的战友,以前到家里玩过的,你还没忘啊?” “恩。”胡睿鸣点头,然后,又跑了回去。 爬到胡天骁腿上坐着,才又接了一句:“前几天也见过的。” “哦?”胡睿鸣平时除了学校,就是在家里跟两位老人玩儿,基本上不怎么出去,说见过祁燃? 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就是还想知道一些。 而胡睿鸣从来都是个藏不住话的,所以,也不等谁问,便直接道:“就前天啊,我跟奶奶出去玩儿,看见祁叔叔跟一个美女姐姐在一起。” 胡天谕:“……” 秒翻车可还行! 胡天骁,想笑,又想克制。 转头看了一眼容彻。 这家伙,也是敛着眉,嘴角漫不经心的扬着。 林清欢倒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像在听一见跟她没关系的事情一样。 胡天骁原本就是凑热闹,也未见向着谁。 容彻已经够可怜的了,再加上,胡天谕本身就捣乱。 所以,听见胡睿鸣那么说,不免的想多问两句:“那位美女姐姐你认识吗?” “认识的!”胡睿鸣:“跟林阿姨长得有些像,我看一眼就记住了,奶奶也是这么想的,还特意跑过去看,回来又说不是林阿姨……” 第371章 她曾经也笑得那么开心。 胡天骁修长的手指掐了掐眉心,无语的深叹了一口气,随即,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了一眼容彻与林清欢。 容彻的脸色比之之前更加阴沉,反倒是林清欢,越发的气定神闲,好像再听一件跟她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一样。 其实祁燃跟谁在一起容彻都不在意,唯独不能是跟林清欢有关系的。 更何况。 林舒雅眉眼里,的确有些像林清欢。 虽然同父异母,相貌也更像她父亲一些,但到底还是遗传了与她母亲相似的地方。 再加上,胡睿鸣是个孩子,他说像,那么很大程度上,的确是像的。 祁燃找了一个跟林清欢长相差不多的女孩子,到底什么用意,还不是一清二楚吗? 如今这房间里坐着的都是聪明人,想来就算是容思源,也听出来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胡天谕眉眼微敛着,面色沉郁。 祁燃的心思从来都没有隐藏过,只是相较于沈风砚,他更内敛一些。 但内敛又不是完全隐藏,虽然是不经意,但仔细想想,有时候他看林清欢的眼神,也实在是太暧昧了。 胡天谕自然知道林清欢是个很好的女孩,值得别人这样喜欢。 但,那么多人喜欢她,她都觉得习以为常,甚至,很正常,唯独自己。 不接受也就算了,甚至完全没想过承认他对她是喜欢的。 这让胡天谕难以接受。 他一直以为,在这件事情上,容彻是值得讨厌与排斥的。 但,其实容彻与他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容彻是她认定的人。 在那么多喜欢她的人当中,容彻是唯一一个她也喜欢的,且,不管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喜欢。 至于他与祁燃,再加上沈风砚。 都只不过是喜欢她的人罢了。 而在这些喜欢她的人当中,沈风砚是与她在一起过的,他也没法比。 那么,剩下的,就是祁燃了。 可他与祁燃相较呢…… 林清欢压根不把他当回事,容彻更是连理都不理他。 好像他根本就不会成为他与她之间的威胁一样。 而祁燃…… 如果没看错的话,从容思源开始提到祁燃时,容彻的脸色就再也没好过。 面对沈风砚时,容彻尚且能游刃有余的应对,是烦恼,但却从不是苦恼。 对祁燃就不同了。 林清欢对祁燃,尚且算不上熟悉。 以前她的记忆不是完整的,尚且可以推说忘记了,那么现在呢。 她依旧如此。 对祁燃,她始终保持一种敬而远之的状态。 不是因为畏惧,而是那种,陌生又疏离的姿态。 因此,胡天谕几乎可以很确定的说,无论什么时候,林清欢与祁燃都不认识。 但,也就是这样一个跟他根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却让容彻处处谨慎,甚至是不能提及的逆鳞? 想到此,胡天谕眉眼微敛着,蹙眉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又猝不及防的抬眸看向林清欢。 是……祁燃? 那个他到现在都没能确定的人,难道是祁燃! 不是他非要这么想,而是,许多事情,极有可能是以前从没有注意过,而当那个念头从脑海里跳出来的时候,字字想想,其实也有很多蛛丝马迹可以佐证的。 容彻在青城养伤那会,明面上只有胡天骁打点照顾,其实暗地里还有更多的人吧? 且不说那个时候容彻的处境有多危险。 即便是军中那几个正处在互相制衡的几方势利,也多是想从他身上找到什么突破口,彻底打破那种僵持不下的局面吧? 也许,那个时候,这中间就有祁家的人。 所以,是祁燃。 也只能是他了。 否则,容彻又怎么可能一回到军区就首先针对祁家发难。 如果不是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想来容彻也不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吧? 再加上胡天骁的反应。 他素来是个旁观者,从来都不搀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然,容彻不想让他说的,他也绝对不会多说什么。 但,有些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比如祁燃与容彻的关系。 从前势如水火让人头疼,现在跳转到明面上来,他依旧如此。 且还是因为林清欢而起…… 也难怪祁燃现在会跟容晨走得那么近! 而想明白了这一点,胡天谕再看容彻的时候,心情便越发的气定神闲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何况祁燃对于容彻来说,还是绝世罕见的劲敌! 至于祁燃那边。 送走容晨。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容彻他们的方向。 默默的,平静而淡然。 随即又不动声色的移开。 微敛着眉眼,视线定在一个虚妄的方向。 沉沉的靠在沙发上做了很久,直到汪明进来,才转头道:“林舒雅在下面,去把她叫上来。” 汪明:“……”扯了扯唇角,一脸尴尬:“祁总,您……”一定要这么做吗? 其实祁燃的事情,汪明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祁燃虽然从不对外否认林舒雅与他的关系,但也从来没否认过。 但自从上次,祁燃再不准他称呼林清欢容太太之后,他多少也猜出了一些。 自然,也就想明白了祁燃与林舒雅的关系。 毕竟眉眼里,的确有那么几分相似。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祁燃是打算同时把容彻与林家都得罪了。 林家是其次,关键是容彻。 有那么一个人,惦记着他老婆,甚至费尽心思的去讨好一个与她眉眼有几分相似的人。 不要说容彻了,任何一个男人,都未见得能忍得了这份恶心吧? 且他们公司现在正在上升期,容氏集团盘踞在帝都,甚至整个华国那么多年,他难道就不怕容彻一个不高兴,再搞的他连商界都混不下去吗? 然而,祁燃也不说什么,只是冷冷的抬眼看了一眼汪明,平静里带着几分阴鸷。 汪明吓得后背一僵,立刻,半个字都不敢多说,马上转身出去照做。 下面,林舒雅与贺敏、林建涛坐在一起。 汪明恭恭敬敬的请她上去。 林舒雅显然没想到祁燃也在,且还是在上面的包厢里,瞬间,眼睛一亮:“他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 贺敏则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不解道:“你什么时候跟祁总那么熟了?” 林淑艳满脸羞涩:“就有一次画展的时候认识的。” 贺敏也是从林舒雅这个年纪过来的,她那点小心思,贺敏一眼就看出来了,她虽然从不在这些事情多插手,但对于祁燃这个人,贺敏还是有些忌惮的。 毕竟家世背景曾经显赫到不输容家,但却因为家族站错了位置被针对成这样。 如今他在帝都商界里也算得上是个新贵,但与容家比还是差远了。 最重要的是。 如果他紧紧是想着过自己的生活,没想过其他的,倒还算得上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怕他…… 好有一些危险的小心思。 那么到时候,不光是林舒雅,就连整个林家都会被牵扯进去。 但显然。 贺敏这种洞若观火,谨慎小心的性格没有遗传给林舒雅。 林舒雅就从来没想过那么多。 所以,汪明才把话跟她说完,她便直接起身过去了。 汪明留在最后,看着贺敏满眼的审视与打量,稍稍有些尴尬。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又礼貌恭谨的欠了欠身,之后,便也转身离开了。 林舒雅几乎是在众人的艳羡与惊叹中走到祁燃面前的,娇嗔的斜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些不经意的抱怨,却又掩饰不住的欣喜与傲慢:“你也真是的,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祁燃眉眼微敛着,懒懒的掀了掀唇角,再抬眸看向她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宠溺与纵容:“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说这话时,林舒雅也已经走到他面前了,他顺其自然的张开双臂,顺势将她抱在怀里。 只是,林舒雅永远都不会知道。 在他面前,她从来都不是林舒雅,而是他心里,真正期待的那个人。 她曾经也笑得那么开心。 虽然不是对他。 对面。 胡天骁看到祁燃拥抱林舒雅的那一瞬间,脸上虽然毫无波澜,但内心却极其的不平静。 而不平静之后,又极其的庆幸。 还好…… 还好容彻是瞎了。 要是被他给看到了,这天还不知道要怎么乱呢! 至于林清欢。 她一如既往的定如沉石。 看不出她有多在意,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好像跟她没关系似的。 一只手被容彻攥在手心里,另一只手则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手里的资料。 那是关于今天晚上所有参加拍卖的珠宝的信息资料,以及起拍价格 或华贵,或质朴。 各型各款,各有所爱。 最后一个则是剪影。 虽然对外界来说一筹莫展毫无头绪,但界内人士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那其实就是黑色罗奥夫。 可,黑色罗奥夫不会参与本次拍卖。 那么…… 林清欢心里有那么几个答案。 毕竟这世上能与黑色罗奥夫齐名的珠宝,且又能满足拍卖条件的,也就那么几件。 然而,不管是那几件中的哪一个,她都不会很有兴致。 自然,也是因为没钱。 第372章 “没关系,一会儿就是你的了 容彻好歹有存款,她有什么? 也就是勉强顾得了自己的生活罢了,卡里倒是有几十万存款,但要不是因为跟容彻一起生活,吃的用的都是容彻负责,否则怎么可能存的下来钱。 可这些…… 也没多大用处啊。 现在人均消费水平那么高,吃穿用度花费都而别高,以后要是跟容彻离婚了,房子车子,都要买。 几十万存款,根本就不够看好吗! 简单的珠宝首饰她都不敢想,何况是像这种在拍卖会上买,动辄都上千万的顶尖艺术品? 所以啊,她就看看好了。 外面,人都到齐了,准备工作也已经全部完成,时间一到,拍卖会正式开始。 这次拍卖会参加竞拍的珠宝首饰一共十件。 前面九件但拿出来也都是能撑得起一整场拍卖会的顶级拍品,虽然许多人都等着看传说中的‘黑色罗奥夫’到底花落谁家,但都是华国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许拍不起‘黑色罗奥夫’,其他的还是可以的。 所以有看着顺眼拍卖品,都参与了竞拍。 拍出的价格有高有低,不过加起来,都抵不过业界流传的‘黑色罗奥夫’的起拍价高。 最后,到了压轴的拍卖品。 当所有人都等着近距离的欣赏‘黑色罗奥夫’时,拍卖司仪,以及大银幕上展示的,却是另外一件。 “先生们,女士们,如大家所见,我们此次拍卖会最后一件压轴拍品,就是与‘黑色罗奥夫’齐名并存的晨曦!” “晨曦本身的原石一颗扁平的梨形钻石,大小有如一颗鸡蛋,重70.2克拉,颜色为自然界极其稀少天蓝宝石颜色,有故事说,此钻石曾被欧洲王子送给爱人以重修旧好。” “晨曦自1865年至1973年几次易主,曾经有谣传最后一任买家便是时任菲律宾总统,在他死后三年,晨曦从他的府邸中消失。正如它出现时的神秘一样,他再次匪夷所思的不见了,而今日,我们终于有幸看到他闪耀出的惊世光辉……” 震撼人心的溢美之词从拍卖司仪口中,慷慨激昂的说出。 然而,林清欢自听见晨曦两个字,后面的话,便一个字都没听见去。 “怎么可能!” 她忽然起身,除了容彻,房间内的人都忍不住看向她。 容思源稚嫩的眉心拧了拧:“怎么了?” 胡天骁满漫不经心的笑着,略同情的看了一眼容彻:“黑色罗奥夫或许你还有可能搏一搏,但晨曦……” 悬咯! 且不说晨曦在珠宝界的追捧度素来比黑色罗奥夫要高出许多,但就原石的稀有程度,就不是罗奥夫能比的。 1973年便已拍出来110万美金的天价,现在…… 怕是连起拍价都要比当年的中拍价要高出好几十倍。 容彻手头的存款或许是常人好几辈子都花不完的,但再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可看林清欢这吃惊的样子…… 怕是想要。 再加上,对面还坐着个祁燃,以及素来压根就没再打算跟容彻好的沈风砚,还有他们家这个跟着凑热闹的…… 就不说其他那些跃跃欲试的。 虽说但是起拍价就能刷下去不少人。 但下面坐着的都是珠宝收藏界的行家,身价超百亿的不在少数,谁都想要不说,这一来一往的参与竞标,一会儿价格都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了。 哎…… 想着,胡天骁不由得有些庆幸。 还好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不然就他那点存款,别说逛拍卖会了,现如今市面上流行的品牌,他都不一定买得起。 至于容彻。 依旧气定神闲的,唇角漫淡的掀了掀,缓缓笑着:“没关系,一会儿就是你的了。” 胡天骁:“卧……凑!” 有钱了不起哦! 林清欢听见这话,眉眼里闪着一抹莫名的光,眼眸颤了颤,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可……可以吗?” 胡天谕:“……” 想要? 好! 今天他要不让容彻出点血,他就不姓胡! 而对面的祁燃与林舒雅两人,原本是在说话,毕竟晨曦的知名度是有目共睹的,且,晨曦本身的传说更浪漫,也更柔和一些,不想黑色罗奥夫,出现总伴随着灾难。 所以,她也偷偷的幻想着,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做晨曦的下一任主人。 但…… 为什么林清欢会在! 为什么她也一脸期盼的看着晨曦! 林舒雅一直都觉得是林清欢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本该是她,可就是因为她的出现,致使她所有的幻想都落空了。 所以无论如何,晨曦都不能再落到她手中。 自然,她所有的表情都被祁燃看在眼里。 缓缓的扬了扬嘴唇,漫不经心的想问道:“想要吗?” 林舒雅一时间有些错愕:“我……” 当然!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希望这颗宝石是由一个男人送给她的。 但,且不说她跟祁燃还没有正式确认关系,即便是,她也并不觉得,以祁燃目前的财力,能与容彻相抗衡。 所以,虽然心里有些不服气,但现实差距,她还是要认的。 不过还是要搏一搏的,但不是指望祁燃,而是靠林家与贺家,以及她自己目前积累下的财富。 但现在,祁燃忽然这么开口…… “你……你,你要把它买下来吗?” 一时间,林舒雅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可知道此刻,她也并不奢望祁燃要把她买下来送个自己,哪怕他刚才的询问是冲着自己的。 然而,祁燃却一如既往的笑着,也不回答她的话,而是眯着眉眼笑着,声音缓缓的:“如果你想要的话。” 林舒雅:“……” 半天,支支吾吾道:“我……我当然想了!” 祁燃淡淡的敛眉,缓缓笑着:“那好。” 可即便他都已经这么说了,林舒雅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要买下来,送给我吗?” 祁燃没回答,只是给了她一个确定的微笑。 确切来说,不是买下来送给她,而是……送给他想送的那个人。 只不过,他需要一个借口。 一个可以膈应容容彻借口。 显然,林舒雅是最好的。 她那么的自以为是,甚至,林清欢也曾在她身上吃过不少苦。 如今,也是该还的时候了! 祁燃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从他的表情里,林舒雅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所以再看向林清欢的时候,眉眼里抑制不住的得意。 不过想到林清欢,又不免想到容彻。 林清欢或许没本事拿到晨曦,但容彻如果铁了心要拿给她的话,可以跟容彻竞争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更何况,以目前来看,祁燃的经济实力以及各方面的势利,的确都比不过容彻,怎么争? 所以,动心可以,但还是要考虑实际情况。 “算了!林清欢那个贱丫头也想要,她一定会缠着容彻给她买的!” 祁燃眉眼微敛着,面上一副不置可否的淡笑着,也不多说什么。 林舒雅视线移到他身上,定定的看了一会儿,随即笑着安慰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其他的我也不多要求的。” 说着,林舒雅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 祁燃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嗤笑一声,语气清和淡然,叫人听不出情绪:“放心吧,容彻能拿到,我也能。” 他只是任由她靠着,也没什么动作。 即便是自欺欺人,也总有清醒的事情。 林清欢或许会跟人撒娇,或者礼貌的拥抱,握手…… 但绝对不会把氛围搞得那么暧昧。 毕竟,在她眼里,除了容彻,任何人,都只不过是要谨慎相处的局外人。 而容彻那边,林清欢的眼睛都快要长到晨曦上了,一直盯着看。 胡天骁长叹一口气:“女人真是可怕!” 容彻也只是笑笑:“难得她有想要的。” 更何况,晨曦本就是属于她的,如今也不过是要物归原主罢了。 只是…… 但愿他与林清欢能与晨曦原本的传说一样,拥有它,他们两个的感情就能重归于好。 至于钱? 左不过是左手换右手。 无论最终以多高的价格拍出,除了要付给拍卖公司的佣金之外,他都不会损失太多钱财。 对于他而言,一举两得。 不…… 或许还会是一举三得,或者,更多! 他倒是也可以直接把晨曦拿给她。 只是,他实在是担心,在没有确定她心意之前,万一她不想要,那么他最后的筹码,也终将付诸东流了。 索性,她说她想要。 如此一来,倒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拍卖会场,司仪介绍完晨曦,公布了起拍价之后,便开始正式竞拍。 容彻也不着急,想等外面抱着侥幸心理的人把价码亮的差不多了,才开始举牌竞价。 自然,祁燃也是这么想的。 倒是沈风砚。 黑色奥拉夫被换成了晨曦,本就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再就是容彻与祁燃的先后竞拍。 他总觉得这事儿哪不对劲儿似的,可就是没发现问题出在哪儿。 容晨在旁边坐着,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索性,最终沈风砚终于想到了他:“是不是容彻让你换的?”但:“他怎么知道晨曦的下落?” 难道? 那个念头,沈风砚也就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可,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第373章 对林清欢,他从没有过半点坦诚 然而,听见沈风砚这么说,容晨猝不及防的笑了:“怎么不可能?” 既然他都想到了,那他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而也正是因为他这句话,沈风砚才更觉得毛骨悚然。 怔怔的,半天才后知后觉道:“晨曦最后一次公开面世是在1973年,容家老爷子素来对这些不感兴趣,且以容家当年的财力,他也不可能会把钱财浪费到这些地方,外公就更不用说了……” 可,也只是这么说而已,最后,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晨曦最后一次公开面世的确是在1973年,可稀世珍宝,身份名利的象征,全世界多少人都希望做它的主人。 且珠宝珍藏,收藏者愿意将身份公之于众,自然是全世界皆知。 不愿意…… 或者或,像容彻这种手眼通天的人,他若是不想让人知道晨曦在他手里,那么除了他自己,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而这样想着,沈风砚便抑制不住的想去找林清欢的身影。 她还站在自己房间的橱窗前,眼巴巴的看着晨曦。 那是一种……不同于惊叹艳羡,而是一种,直白赤裸的,渴望得到,希望拥有的情绪。 但,如果晨曦一开始就在容彻手里,而她又那么希望得到,为什么不直接给她? 为什么要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而沈风砚的情绪,容晨都是看在眼里的,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语气淡淡的:“不管是因为什么,阿彻这么做,自然又他的打算或考量,且,黑色罗奥夫的确有问题,他这个时候拿出来,也是提我们两个打圆场,再就是讨好林清欢。” “对于林清欢来说,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可以称之为不光彩,但……”容晨眉眼微敛着,语气还算中肯:“总归那是他与林清欢之间的夫妻情趣,我们管不着的。 ” 对此,沈风砚无言以对。 低声冷笑着,清冷的语气里满是不屑:“可不是吗!知道什么叫做有恃无恐吗?” 就是容彻这样子的。 看起来他多委屈,多深情。 其实对林清欢,他从没有过半点坦诚。 也不知道该说他本就习惯了算计,还是始终处在一种惴惴不安的情绪中。 害怕失去,所以,无时无刻都要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中,而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也都尽力的控制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林清欢是一片真诚对她,可却始终没有换来他半点坦诚。 而同样的,在容彻身边所有人,都或多或少体会到过这种待遇。 沈风砚一直觉得,或许林清欢要不一样一些。 可,咋容彻心里。 越是他在意的, 他算计的越厉害! 自然,对此,容晨何尝不是心知肚明? 只是,他与容彻一脉相承,许多事情,他经历过的,也都是容彻曾经遇到过的,不比他少,甚至跟容彻比起来,他所遭受的那些,都是九牛一毛。 所以,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容彻如今的行事作风以及习惯,多是他觉得可以理解的。 但,所有的理解与认同,都是基于理性的判断。 牵涉到感情,谁又能真正理性客观起来? 所以说,容彻如今在林清欢面前如此举步维艰,也是他自己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至于沈风砚所谓的有恃无恐? 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了。 拍卖会场,各家的竞价还在继续,但随着容彻与祁燃的加入,以及是不是跳出来捣乱的胡天谕,几乎已经没人再敢跟着叫价了。 胡天骁觉得自己可以看一场大热闹,但因为这场热闹,自家人也参与了,就不由气得一阵阵的脑仁疼。 然而,容彻都没说什么,他也不好轻易开口,免得再刺激到胡天谕,当场跟他闹起来,就更不好了。 毕竟,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祁燃呢! “九千万!沈总出价九千万……” 胡天骁:“……” 沈总? 除了沈风砚,还能有谁? 好嘛!这下可真的是找到了一个大热闹看! 此次拍卖会,晨曦的起拍价为一千万,美金。 每次举牌加价一百万,单位同为美金。 经过一开始各家的竞争,以及后来容彻与祁燃的暗中较劲,价格已经叫到了八千九百万,容彻的财力胡天骁不是很清楚,但祁燃的…… 估计差不多了吧? 可能倾家荡产倒是可以跟容彻拼到底,但……为了一样东西而倾家荡产? 感觉也不符合祁燃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啊。 毕竟,当初盛极一时的祁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跟容彻硬碰硬,完全没有取胜的可能啊。 但,胡天骁也只是这么分析,未见得祁燃就不会为了一件东西而跟容彻彻底撕破脸,硬碰硬。 以卵击石这种事情,容彻或许不会做,但别人的话,冲动起来,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 加价还在继续,容彻一如既往的游刃有余,好像任何人的加入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而拍卖会场已经炸开锅了。 “怎么回事?” “容先生,沈总,还有祁总,这……这怎么感觉跟可以较劲似的?” “我觉得也是啊。祁总是不用说的,但容家跟沈家是姻亲啊,这么脑下去,他们家家长也不出来管管?” “你可真会想?谁管?” “容氏集团虽然是容晨,容总在打理,但容家真正说了算的,除了他们家老爷子,就是容先生了,容晨敢管他?” “再说沈家,沈家现在所有的生意都在沈总手里,他爸妈说了都不算了,且沈家老爷子一向不插手生意上的事情,晨曦公开面世,拿到它虽然要花大价钱,但以后能带来的价值也是不可估量的。” “至于祁家,祁家都没人了,怎么折腾还不是祁总自己说了算?” “……” 地下的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贺敏转头看了看周围,眉眼微微敛着,不悦的蹙了蹙眉。 林建涛倒一如既往的不甚在意,不过转头看向贺敏,见她一脸不悦,不由得多问了一句:“怎么了?” 对此,贺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沈总跟容先生较劲我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中间牵扯到林清欢,但祁总……” 说着,欲言又止。 林建涛摸摸的,思忱良久,才又开口:“祁家之所以败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容彻,那不还有胡二吗?或许他跟胡二的心思是一样的,多半是不希望容彻那么轻易拿到吧?” 贺敏没说话,眼眸微眯,不置可否。 可香了好久,也没想出究竟有什么不对的。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屏幕上,看着晨曦华光璀璨,熠熠生辉,好一会儿,舒缓了一口气,蹙着眉,不太确定的喃喃自语:“该不会晨曦……原本就在容彻手里吧?” 她身边还坐着其他人,虽然座位上都相对间隔出一点距离。 但也难保不会被人听见。 所以,当那个念头从她脑子里跳出来,口中也顺其自然的说出来时,又下意识的压低声音,甚至最后连自己都没听清楚自己说了什么。 更别说旁边的林建涛了。 林建涛也只是看见她在说话,前面一句都听得不是很真切,后面就更不用说了。 凑过去一些,拧着眉,小声道:“你说什么?” 贺敏眉眼不由得颤了颤,随即靠过去,压低声音道:“拍卖会开始之前,许多人都在说压轴牌品是黑色罗奥夫,甚至连同的与的沈家容家关系那么好的胡家两兄弟都在说,可现在呢……居然临时换成了晨曦……” “呵。”林建涛缓缓的笑了:“晨曦可是比黑色罗奥夫更为人追捧,换成晨曦,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不觉得奇怪吗?” 林建涛视线落在她身上,笑容清明柔和:“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了。” 这话,不可谓不宠溺。 然而贺敏却始终淡淡的,好像并不在意似的:“黑色罗奥夫在珠宝界的地位的确已经够高了,但既然已经能撑得起这样一场拍卖会的压轴拍品,他们为什么还要拿出晨曦?随便再找个理由凑一场不就行了?” 林建涛无言以对,但想了想,还是道:“或许容家是觉得,黑色罗奥夫的持有者过于神秘,现在局势紧张,他们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牵扯进不必要的麻烦中,所以……” 说到此,是林建涛戛然无声。 而他的反应,也尽在贺敏意料之中。 看他这样,贺敏不由得笑了:“我说什么来着?既然是救场,必然要考虑周全,晨曦这些年几经易主,若说黑色罗奥夫来路有问题,晨曦也未见得多干净,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既然可以在这个时候将晨曦拿出来救场,就说明,晨曦现在的持有者,底子清白,来路清正。” 林建涛眉心微蹙,默默的,没说什么。 倒是贺敏。 冷不防的嗤笑一声,声音说不出是厌恶还是如何:“这容彻啊!” 林建涛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道:“那如此一来,沈总跟祁总这么争,不就是陪太子读书了吗?” 贺敏冷笑道:“他们陪不陪太子读书不要紧,关键是,舒雅不能成为被人利用的一环!” 第374章 她得到的答案却是:她死了 林建涛也没说什么。 贺敏抬手将站在旁边的助理叫了个过来,低声道:“去上去跟大小姐说一声,一会儿晚上还有个酒会,需要她陪同出席,请她下来。” 助理:“好的贺董。” 说完,便立刻去做了。 林舒雅原本也不做什么指望了,只是祁燃一直都没放弃,眼见着价格一直往上翻,现如今都到了一个自己想也不敢想的程度了,她反而心里没有半点期盼了。 贺敏叫人上来叫她,她略迟疑了一下:“来之前也没听爸妈说有酒会啊?” 助理:“临时安排的。” 虽然林舒雅的问题正在命门上,但凭借多年在贺敏身边工作的经验,还是完美化解了。 林舒雅虽然有些不太高兴,但也不好违拗贺敏,于是便对祁燃道:“算了别参与了,让他们两个争去吧!” 祁燃也没说什么,眉眼漫不经心的敛了敛,轻笑着,随即转头看向她,笑容温缓随意:“不是喜欢吗?” “喜欢是挺喜欢的,但你看容彻那至死方休的架势,放眼整个帝都,谁敢跟他争?”说着,林舒雅便直接起身:“我妈说有个酒会叫我去参加,你有没有时间?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祁燃嘴角敛着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缓缓道:“算了,就算不参加竞拍,这边还有好多事情要忙,你父母那边,我改天再去拜访,不然总觉得不够重视,没礼貌。” 林舒雅略带得意的扬了扬唇角,也不勉强:“那好吧。” 祁燃淡笑着点头:“恩。”随即起身,礼貌的拥抱了一下,然后对汪明道:“帮我送林小姐跟贺女士,林先生。” 汪明:“好。” 继而,客客气气的将人送了出去。 祁燃靠在沙发上,眉眼微眯着看着下面的拍卖会场,容彻跟沈风砚还在不断往上加价,看样子是谁也不会让步了。 汪明送了林舒雅他们出去,很快便又回来了。 听见他开门进来的声音,祁燃不由得侧目看了一眼,见是他,便才开口:“贺敏说什么了吗?” 对此,汪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什么都没说。” 祁燃眉心微蹙。 他虽然没跟贺敏打过交道,但她为人处世的风格以及手段他还是所耳闻的,这么着急把林舒雅叫走,若是没点想法,那祁燃才会觉得新鲜。 只不过…… 到底是商界少有的人物,就是沉得住气。 如此一来, 刚才倒是他冲动了。 祁燃沉默着,汪明看了一眼外面,随即道:“那……那晨曦,咱们还买吗?” 他眉眼微敛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算了,让他们争吧。” 说完,便起身离开。 容彻与沈风砚那边还在继续。 其他参加拍卖的人都已经不在乎晨曦最终会被他俩谁收入囊中,大多在猜测最终的成交价格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天文数字。 胡天谕跟到最后也都懒得跟了。 胡天骁懒懒的瞥了他一眼,要笑不笑道:“怎么不跟了?” 胡天谕心不在焉:“祁燃都不跟了,我还跟着干嘛?” 胡天骁笑了笑:“祁燃不跟是因为林舒雅已经走了,他再跟下去也没意思,至于你……” 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趟这趟浑水! 但,胡天谕素来不听话,他也已经懒得再跟他废话了。 林清欢一开始还很期盼,现在…… 完全不知道该说设么。 眼看着数字越叠越高,而容彻也没要放弃的意思,便道:“算了吧。” 胡天谕,胡天骁:“?” 连带着容思源,看向她的时候也是一脸的不解:“为什么要算了啊?” “不为什么。”林清欢眉眼微敛着,踌躇了一会儿,走到容思源旁边坐下,才又补充了一句:“都已经这样了,拿到了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不要。” 话的确是这么说的,但…… 容彻好像并不打算放弃。 容思源看了看林清欢,又转头看了一眼容彻,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胡天骁一向是个眼明心亮的人,林清欢与容彻有分歧,怕是一会儿容彻再一意孤行,两个人当着他们的面儿又不能直接把话说开了,难免又心里不痛快。 所以便立刻起身,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胡睿鸣的小脑袋,笑着道:“小睿想不想出去玩儿?” 他才开口,容思源便立刻看向他们。 胡天骁看了一眼,也不多说什么。 要说这容思源啊,还真是,小小年纪,人精一样的聪明。 他也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他便立刻察觉到他的打算,并且,加以利用。 他们家儿子要是有这么聪明该…… Emmmmmm…… 算了。 胡睿鸣最好就是这样的。 太聪明了,他这个当老子的就管不住了。 胡睿鸣早就待不下去了,一听见胡天骁说出去玩儿,立刻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好啊好啊!我有点饿了,我们去下面餐厅看看有什么吃的好不好?” “好。”胡天骁看向他的时候,满眼宠溺。 胡睿鸣从来都喜欢念着容思源,说出去玩,自然少不了要拉上容思源。 容思源也没拒绝。 临出去的时候,见胡天谕还在做着,便自然而言的也将他拉走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容彻与林清欢两个人,气氛安静的甚至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 容彻自然不会亲自参与竞标,从来都是只需要他一句话,肖肃就会把所有事情办好。 而帝都,甚至是整个华国,都知道肖肃是提他办事的,所以针对肖肃,无非就是针对容彻。 容彻没有别的命令之前,肖肃无论如何都不会停止加价的。 而看着显示器上不断叠加的数字,林清欢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不过,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我不要了。” 容彻敛着眉眼颤了颤,沉吟片刻,才又开口:“这本来就是你的。”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本来就是谁的东西这么一个说法,我也从来不觉得,它一定就是我的。”林清欢声音淡淡的,好像再说一个与她无关的事情一样。 然而,她才说完,容彻便直接道:“你爸既然把它给了你,自然就是你的,你的养父母不经你同意据为己有,那叫非法侵占他人财物,后来因为这个东西被人追杀出车祸去世,那是罪有应得!这很难理解吗?” 林清欢哑然。 自然不难理解。 就像容彻时候的那样,晨曦本就是属于她的。 那时候她才刚出生不久,才被抱到养父母家里没多久,她的亲生父亲在她满月礼的时候送给她的,只是一直以来,都没养父母当做他们自己的东西给扣下了。 后来也因此惹上了麻烦。 所以。 车祸也不是事故,而是不知道被人雇佣的杀手追杀途中发生重大车祸身亡。 至于后来的事情…… 她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看容彻现在这样子…… 想来他应该是全部知道的。 所以…… “后来呢?” 她忽然问,容彻眉心不由得拧了拧,思忱片刻,转头面向她,蹙眉道:“什么后来?” 事已至此。 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们去世之后呢?为什么当初的颜欢是死了的!” 养父母姓颜,她自小养在他们家,必然是跟他们一个姓的,而颜欢,就是她以前的名字。 自从她想起以前的事情之后,便开始有意无意的调查之前的事情,想必容彻也都是知道的。 所以,她查的还算顺利。 但…… 所有的消息汇聚在一起,她得到的答案却是:她死了。 死在五年前的那场车祸里。 而曾经所谓的车祸重伤,都是假的。 可她明明记得,当初被养父母带走的人是颜茗,车祸重伤的人也是她! 容彻舒缓了一口气,最终,才缓声道:“你觉得,如果‘颜欢’没死,你可能活到现在吗?” 一时间,林清欢哑口无言。 然而,容彻语气依旧清缓随意:“当然,虽然宋家一直都没有承认过你,但宋立安却一直都是护着你的,有他在,保住你的命,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你想过吗?一旦他把你带回宋家,宋家老爷子会怎么对你,他们家老太太又会怎么对你?” “宋佳明是他们宋家的掌上明珠,而你在他们眼里,就只是个会不断给他们带来厄运的‘灾星’!” “你难道忘了吗?”容彻的声音越发平静,但对于林清欢来说,就好像一把刀子一样,狠狠的扎进她的心里。 说完,又猝不及防的嗤笑一声,言语里满是讽刺:“你说可不可笑,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信命?”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纤长的睫毛不经意的颤了颤。 其实,她都知道的。 宋家那群人啊,也不是信命。 而是,压根就不允许她这样来历不明的人出现在他们宋家,免得破坏了他们宋家百年清正的家风! 可,林清欢从头至尾也没奢望过什么啊。 她只不过是想要一种,简单又安稳的生活。 可以很普通,即便普通到没有任何知道她,也无所谓的。 可就是…… 这样一种微不足道的盼望,也成了一种……永远都不可能达成的妄想。 想想也真是……可怜的很! 第375章 “你答应我一声好不好?” 然而,再可怜,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只是有时候难免会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会落到她的头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 才越来越讨厌自己现在的生活。 好像头上永远都罩着一层网一样,密密麻麻的压下来,想躲也躲不开。 或许容彻是好的,她也是最爱他的。 只是他的爱,她消受不起。 她沉默着不说话,容彻便不知道她在哪里。 没有听见她离开的脚步声,所以知道她是在的。 可,在哪里呢? 那种莫名其妙的无力感,也越发如影随形。 “你……”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向她开口。 只是才刚一张嘴,便听见林清欢道:“想让我过去是吗?” “……”是! 但…… 她话里话外的不情愿,即便不明说,容彻也应该心知肚明的。 可,她没回答,只是一如既往的静默着,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欢欢……” 一时间,容彻有些慌张。 她生气也好,发火也罢。 总归他是清楚她的脾气的,可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 就好像一直生活在寂静的黑暗里一样,没有声音,没有光明。 他如今已经看不见她了,所以…… 还要让他听不见吗? 他从沙发上起身,摸索着她的方向,慌乱的,甚至脚下的步子都有些踉跄。 不小心撞在旁边的茶几上,膝盖重重的磕了一下。 虽然这点疼痛对于容彻来说素来不值一提,可正是因为如此,扰乱了他脚下的步调,猝不及防的,膝盖磕在地板上。 若不是眼疾手快的扶着茶几撑着,如今还不知道要狼狈成什么样子呢。 然而,容彻不知道的是,其实林清欢就在她旁边站着呢。 他的正前方,他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只是一点点的距离,却总觉得,两个人好像隔着银河一样。 容彻是这样想的。 林清欢何尝不是呢。 “欢欢……”容彻低声叫着她的名字,语气里满是渴求:“你答应我一声好不好?” 林清欢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只是……想看看容彻。 不想说话,也不想打破如今横在两人之间的距离。 有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不算太远,但又不算太近。 她可以看到他,可以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或许,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她就可以把眼前这个人看透了。 明白他所想的,他所期盼的。 真真正正的,再不会有任何隔阂。 房间里,安静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容彻手撑着茶几,缓缓起身,脸上堆积着沉郁也越发浓重。 林清欢看在眼里,默默的,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外面的纷扰与竞争,好像都跟他们没关系了一样。 “先生,事情有些……”肖肃推门进来,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房间内。 虽算不上是一片狼藉,可刚才容彻摔倒撞翻的茶杯滚的满桌子都是,他袖口还侵染了许多红茶的印迹。 肖肃看在眼里,纵然刚进来的时候看着两人一切都是好好的,也必然是什么都明白的。 所以,一时间也顾不上说其他的,立刻朝容彻走去:“您没事儿吧?” 说着,抬眼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林清欢,眼神算不上责怪,只是有些疑惑。 毕竟容彻闲杂做什么都不方便,纵然两个人心里还有些不愉快,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吧? 只是视线落在林清欢身上。 她有意无意的躲避着,倒叫肖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肖肃扶着容彻到一旁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容彻道:“结束了吗?” “……”肖肃咬了咬牙,最终,如实道:“还没有。” 容彻眉头紧蹙:“那你……” 只是才刚开口,便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容彻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蹙着眉,一脸不解。 倒是容晨,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道:“你账户里有多少资金?” 而听见他这话,容彻脸色越发沉郁。 现在的他,已经不好奇发生什么事情了,而是想知道,究竟是谁,能把价格抬到连容晨都来问他资金状况? 自然,容晨对他还算是了解的,见此,立刻道:“贺延。” “谁?” 率先开口的,是林清欢。 容晨知道林清欢与贺延的关系,贺家的那些事情,他也算是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 那个被贺敏逼到走投无路的人,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积累下来了足以与容彻匹敌的资本。 且看他那个样子,好像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 以前容彻掌握着容氏集团的所有资产,自然不怕与他硬碰硬。 但现在他是肩负使命的高级军官,容家所有的资产往来也都在容晨手里。 自然,如果他非要一意孤行的把晨曦留在自己手中,倒不是不可以从容氏集团账下支走一部分资金。 只是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林清欢,且不说集团账下有没有那么多的流动资金可用,即便是有,老爷子点不点头,都是另外一回事儿。 且那个人,还是贺延。 至于林清欢…… 其他的事情,她都已经不在意了。 但贺延…… 显然,现在的她也没时间想那么多。 转身走到橱窗前,透过窗子朝外面的会场看去。 林清欢与商界的人打交道并不是很多,所以会场里的大部分人她都不认识。 但贺延…… 贺延不一样的。 可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却始终都没发现贺延的身影。 她以为是她看得不够仔细,或者是因为角度的缘故,只能看见他们的侧脸所以才找不到。 只是当她慌慌张张的想要出去时,便被容晨叫人拦下来了。 “你急也没用的!”容晨解释道:“肖肃可以以阿彻的名义提他参加拍卖,自然,贺延也可以找人以他的名义过来。而且我刚已经叫人查过了,贺延本人的确不在会场。” “那是谁代他来的?” 容晨:“……” 转头看了一眼容彻,眉心微蹙,略有些为难。 不过最终还是道:“约翰斯带来的人,主要生意都集中在东南亚那块,才在国内投了几个项目,目前跟我们没什么来往,所以也不好打听的太细。” 明面上的确是这样的,但私底下,该查的还是要查。的 只是听见东南亚这三个字,容彻眉心不由得拧了拧。 久久的,沉默了好长时间才开口道:“给他。” 容晨满脸吃惊:“你……” 疯了吗? 然而,容彻却一脸笃定,并不打算收回刚才的话。 容晨犹豫了一会儿,转头看了一眼金研。 金研了然,便立刻出去了。 肖肃虽然离开了,但沈风砚还在。 原本就是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刚便是死咬着容彻不放,那人忽然横插一脚,再怎么着,沈风砚也察觉出不对劲儿了。 且,刚才肖肃的位置也没人了。 想着他可能是跟容彻商量去了,也就没多在意。 不紧不慢的跟着往上加价。 因为,只觉得告诉他,容彻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只是没想到,等来的人却是金研。 金研走到他身边,低声耳语两句。 沈风砚眉头紧蹙:“你说什么?” 金研如实道:“您要是不相信可以上去问我们家容总,容先生都说了不要了,您就别跟着添乱了吧?” 沈风砚稍稍迟疑了一会儿,随即,又冷冷的嗤笑一声:“他不要是他的事情,我想要是我的事情。” “您拼不过的。” 沈风砚:“……” 如今这个价格,的确已经到极限了。 再往上…… 也不是没有。 而是撑着那么大一个集团,如果流转资金出现问题,那么随之而来的,便是各式各样的麻烦。 他纵然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集团考虑的。 更何况…… 他也没想到,容彻居然会主动放弃。 总归这是个烂摊子,他达到目的了,能不能拿到晨曦…… 也不是很重要。 自然,能拿到是最好的。 但即便是拿到了,他有能怎么样? 送给她? 他是舍得送的,但问题是,她会不会要? 所以,适合而止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了。 金研算不上了解沈风砚,但如今这个局势,连他都能看得明白,何况是沈风砚自己呢? 所以,见他不说话,也稍稍放心了些。 正准备离开,却又听见沈风砚说:“容彻他们还在上面吗?” 对此,金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刚下来的时候人都在上面。” “哼!” 沈风砚眉眼微微敛着,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 继而,长舒了一口气,缓笑着起身。 金研不由自主的牵了牵唇角。 不知道为什么。 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事实上,金研的感觉是对的。 现在这个时候,他不上去看一眼容彻到底要怎么收拾这个亲手搞出来的烂摊子,都对不起他浪费那么长时间跟他耗着的功夫! 只是,才刚到上面,便见肖肃引着容彻从里面出来。 林清欢跟在后面,臂弯里还搭着容彻才换下来的衣服。 第376章 想的到,自然也都能承受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还真是无论何时何地看起来都那么的般配。 所以,即便是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动作,在沈风砚眼里,依旧是那么的深刻刺骨。 容彻看不见沈风砚,但肖肃与林清欢都是能看到的。 见他出现在眼前,两人的脚步不由得顿了顿。 容彻是由肖肃扶着的,所以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眉心不自然的拧了拧,虽然没说什么,但明显能看出他的不耐烦。 沈风砚看在的眼里,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肆无忌惮的嗤笑一声。 他的声音容彻还是十分熟悉的,所以哪怕只是一个气声,也听得清清楚楚的。 默默的,好一会儿,才又将微拧着的眉心舒展开。 风轻云淡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沈风砚眉眼微敛着,漫不经心的低声笑着,长舒了一口气,才又缓缓开口:“小舅舅,您说您这是图什么?您要是真不想把晨曦卖出去,别拿出来不就行了吗?晨舅舅或许没您的人脉广,但想要在珠宝收藏界里找一个可以跟黑色罗奥夫媲美的古董级珠宝参加这次拍卖,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反正都是左手进右手出,走个过场撑个门面,不过是几百万的抽成而已,想来容氏集团负担的起的。” 容彻脸色越发阴沉,眸色冷漠的,犹如千年不融的寒冰一样。 林清欢有些意外,嘴巴张了张。 然而,话都到嘴边了,又全部咽了回去。 她早该想到的才对啊。 且,即便容彻刚才没有承认过,但话里话外的,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她的父亲曾经把晨曦当做她的满月礼送给了她,但之后阴差阳错的遗失也是人尽皆知的,而他刚才却用那样笃定的语气告诉她,晨曦本就是属于她的…… 一个早已经不知道落到什么人手里的东西,再次出现是在一个公开的拍卖会上,而公开拍卖的宗旨,恰恰就是价高者得. 容彻素来是个严谨的人,在没有一锤定音之前,他应该知道自己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可他还是那么说了。 再想想当时的情况…… 想来,如果没有祁燃与沈风砚从中搅合,怕是晨曦她早就拿到受了。 又或者说,容彻即便是把祁燃算计在内了,又有沈风砚的后来者居上? 再或者,两个他其实都想到,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但后来这个人…… 想着,林清欢又猝不及防的敛着眉压低声音,漫淡的轻笑一声。 她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那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居然是自己前不久还躺在疗养院的亲舅舅,如今就能在这种顶级的拍卖会场上压得容彻都抬不起头来了? 至于沈风砚。 他也是吃准了容彻作茧自缚,自己弄出来的一出好戏生生给玩儿砸了,这个时候不赶着过来说两句风凉话,以后哪还能找得到这么好的机会?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容彻纵然没想到沈风砚会来的这么快,而这些挖苦与讽刺,他兴许早就想到了吧? 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有些事情,能瞒得住外面的人,瞒不住里面的。 沈风砚更是这次拍卖会的组织者之一,许多资料都是从他的手里过的。 容彻的晨曦是事发突然,但他若是想调资料,简直是的易如反掌,甚至,根本就不需要调资料就可以确定是容彻了吧? 毕竟当时,容晨也在。 容彻虽然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整个容氏集团,但这种事情,早说晚说都是一样的,实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所以,沈风砚才会那么迫不及待吧? 毕竟他现在一手掌握着整个沈氏集团,容彻目前所有的积蓄都是曾经积累的下来的,不像他们,分分钟银行流水就抵得过他卡里所有的资产。 如果一直那么耗下去,或者是,他铁了心不让容彻好过,动用沈氏集团目前可以自由支配的资金,必得容彻无路可走,也不是什么难事。 反倒是贺延的出现,平白的让沈风砚松了一口气。 毕竟手底下运营着那么大的资产,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造成资金短缺的话,很容易被竞争对手趁虚而入,到时候,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后果就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承担的了。 一分钱没花,还白白看了一场容彻那么大一个笑话,这笔生意,怕是被人比他做得更值得的了。 可不是要笑吗? 不仅要笑,还要站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笑。 容彻能想的到,自然也都能承受。 只是比起自己,他更在乎林清欢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件事,他的确没想过瞒着林清欢,但与往常一样,他与她的事情,他不希望她从别人嘴里知道,自然,也不需要。 肖肃在他身边工作那么多年,许多事情,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虽然他并不赞同容彻的某些做法,但其实……许多事情,他也是迫于无奈。 更何况,无论如何,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林清欢。 没有人比容彻更希望林清欢好好的,也没有人能像容彻这样将她保护的那么周全。 只是,他到底不是神仙。 他保护的了别人,却护不了他自己。 所以,无论什么事情,都做的小心翼翼的,生怕有半点纰漏,生怕牵连到她…… 他也是不忍心。 林清欢与他的事情,肖肃无法插手,但外人的话…… 沈风砚,也的确是个外人。 而对外人,肖肃反倒没什么估计。 “沈少爷,您还有别的事情吗?” 沈风砚:“……” 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肖肃看在眼里,继而,默不作声的扶着容彻从他身边走过。 林清欢紧随其后,走到他身边时,脚步不由得顿了顿,然而也只是一瞬间,便又没有任何犹豫的从他身边走过。 就像他与她的关系一样。 也只是路过,走过之后,便又是两条毫不相干,背道而驰的线,从此之后,再不会有什么牵连。 停车场。 容彻他们决定离开之后,肖肃便一早通知了胡天骁。 容思源原本就是跟着他们在玩儿的,原本说是让思源跟着他们与胡睿鸣玩一会儿,想回去的时候他再把人送回去就是了。 但容思源一听见容彻他们说要回去,便立刻吵着要回去。 胡天骁他也没办法,便叫胡天谕送他下来。 拍卖会的事情,胡天谕刚听到了,所以就迫不及待的赶来凑个热闹。 只是相较于沈风砚,胡天谕明显是容彻不想搭理的那种,听见他的声音,离开便将车窗摇了上去,不管胡天谕在上面怎么折腾,就是稳如泰山不动声色。 容思源也嫌他烦了,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行了胡叔叔,你都已经把我送到这儿了,就回去吧。” 胡天谕:“我!”气得咬牙,一巴掌拍在容思源的小脑袋上:“叫哥!”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那不行!我叫你叫哥,你叫我爸叫什么?” 胡天谕:“……” 半天,才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 容思源:“……”委屈巴巴的,想还手,又打不过。 肖肃将林清欢送上车,才又过来抱容思源。 胡天谕也是自讨没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肖肃将容思源抱上车之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车上,气氛安静到近乎压抑。 容思源坐在两人中间,更是近距离的感受到了这种压制,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容彻眉眼微敛着,手肘撑在旁边的车身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在太阳穴上,捎带着薄茧的指腹磨蹭着眉骨,面色深沉如墨。 林清欢还好,一如既往的淡漠温和,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没关系似的…… 可就是因为这样,容思源才觉得事情难办。 就感觉…… 好像现在的林清欢,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似的。 之所以还跟他爸爸在一起,完全就只是因为他一样。 虽然这种为了孩子将就着过的家庭在华国并不少见,但他却不想自己的父母因为他把生活过的那么无趣。 其实没有林清欢的时候,爸爸与他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就习惯了,但林清欢不一样呢? 因为,无论她在不在自己身边,他都希望她开开心心的,每一天都是笑着过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一眼望不到边的日子里熬着…… 所以比起容彻,他总是更心疼林清欢一些。 想着,小心翼翼的抱着林清欢的肩膀靠着,也不说话,只想默默的陪着他。 等从位于市中心的会馆回到别墅时,容思源已经睡着了。 林清欢向来是心疼他的。 见他睡着了,便立刻将他抱到怀里,毕竟有那么大了,长时间的压在一个地方,很快就僵的没知觉了。 到了别墅,车子停稳,肖肃便立刻将容思源从林清欢的怀里抱出来。 自然的,照顾容彻的事情,就落到林清欢头上了。 她也算不上排斥。 只是那种风轻云淡的态度,往往叫有所期待的人痛不欲生。 所以,容彻才刚下车,林清欢便立刻去扶,只是手才刚接触到他的手臂,便被容彻狠狠的甩开了…… 第377章 “怎么都找我?” 林清欢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他现在这种情况…… 逞能的话,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且,容彻现在正在气头上,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像往常那样镇定冷静的。 而人一旦被自己的情绪左右,就很容易方寸大乱。 他原本就生活在一片黑暗中,对那个世界,还处在一个逐渐了解与适应的状态,甚至一直到现在,都还在被那个世界所掌控。 所以,在甩开林清欢的同时,自己脚下的步调也乱的一谈糊涂。 肖肃刚就把车子停在主别墅门口的台阶前,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若是按照以前,以及对容彻对周围环境的熟知,或许他可以像往常一样,自然的踏上台阶,像个正常人一样,摸索着回到自己房间里。 但现在…… 他处处受制约。 甚至连以往那种有条不紊的稳定与沉着都彻底不复存在了。 迈开脚步踩在台阶上,却只是踩到一点点,脚下滑了一下,整个人便重重的磕到在台阶上。 有那么一瞬间,林清欢真的很不想管他。 但看他膝盖狠狠的磕在台阶上那一刻,又什么都没想的,下意识的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容彻何曾这样狼狈过啊? 在她的印象中,知道现在,他都还是一副风轻云淡,运筹帷幄的样子,完美的好像一幅画一样。 也就是那样完美的容彻,才致使她一步步的走向他。 全然不知,越是吸引人的,往往越是危险。 可人一旦被某个人或者是某件事情吸引时,察觉到危险时,大多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 她也没什么可例外的。 楼上,容思源房间的窗户前。 肖肃躲在窗帘后面,小心翼翼的往下看。 从容思源房间的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见主别墅门口的全部。 容彻的性格肖肃是了解的,但下不下去…… 就怕林清欢真的狠下心来不管他。 容思源已经醒了。 却完全一副置之度外的态度,靠在床头,拿着电子产品,不知道在看什么。 见肖肃还躲着躲着偷看,这才忍不住开口提醒:“你有完没完?” 肖肃:“……” 都被拆穿了,反而不好再继续下去了。 整理了下窗帘,转头看了一眼容思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才回了一句:“怎么说那也是你亲生父亲,林清欢不管他,难道你也不管了吗?” 容思源扁了扁嘴角,语气厌厌的:“那是他自己作。” 肖肃:“……” 无言以对。 可,即便是再无法辩驳,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就算是他自己作的,那你作为他的家人,难道不应该给他一些帮助或支持吗?” “恩。”容思源懒懒的应了一句:“那倒是应该的。” 肖肃:“那不就是了!”说着,走到床边,帮他拉了拉被子,才又道:“你爸现在属于弱势群体,各方面都弱势。” 视力障碍,属于生理弱势。 理亏,且无可奈何,属于心理弱势。 所以现在啊,不管从哪方面看,容彻都属于需要帮助的人。 可如果连他的亲生儿子都不跟他站在一个阵营里了,那他这个局外人,就更没什么办法了。 索性,容思源还是向着他爹的,到底是从出生就养在身边的,就是不一样。 然而,容思源接下来的话,却又不禁让他有些绝望:“所以我这不是正在给他找律师,咨询一下现在的婚姻法,看看从哪方面辩护,才能让局势看起来对他更有利吗?” 肖肃:“……” 被容思源这一嘴说的,愣是半点没提起来气。 好一会儿,才稍稍舒缓了一口气。 视线落在容思源身上,语重心长道:“你啊,悄悄看看就算了,可千万别跟你爸说,否则他非打死你不可。” 容思源不客气的冷哼一声:“家暴是犯法!” 肖肃:“……” 你懂得还真多哦小宝贝! 然而,容思源与容彻的思维逻辑一向都这么彪悍,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碍于现在出去,说不定会碰上林清欢与容彻,所以干脆就不出去。 但容思源再看什么婚姻法,就就近咨询了下肖肃,打听了几个目前在国内很有影响力,有且是在婚姻诉讼上比较出名的几个律师。 肖肃原本是不想理的,可仔细想了想,即便他不说,等容思源自己查清楚,又能花多少时间? 还不如他跟着参考参考,不至于所有的问题都是他这样一个主意比天大的小屁孩把控着。 找个时间再跟容彻透个气,让他放个家贼什么的…… 估摸着两个人怎么着的也该回房间,或者是各忙各的了,肖肃才出去。 然而,路过书房时,却容彻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进来。” 肖肃:“……” 但是没办法,容彻都开口了,他也只能进去。 而且,他也实在是搞不懂,眼睛都看不见了,为什么还总是在书房? 想着,转头看了一眼主卧的方向。 门关着,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但,大概率是在的吧? 否则容彻为什么不直接回房间休息。 八成是林清欢在里面,且刚才两个人在拍卖会场闹得那么僵,现在不想呆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现在肖肃与容彻的关系不比以前。 虽然依旧全权打理他生活上的事情,但关于林清欢的,自肖郢的事情之后,他几乎可以说是碰都不能碰了。 所以…… 只要是有关于林清欢的,都与她没什么关系。 推门进去。 容彻拧着眉,单手撑着太阳穴,脸上带着些许痛苦。 肖肃立刻过去:“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去拿药。” 肖肃稍稍愣了愣,不过,也快反应过来,只是,不知道药在哪儿。 踌躇了一会儿,也没动。 容彻这才又开口:“楼下茶水间的柜子里。” 肖肃也顾不上其他的,立刻下去帮容彻找药。 只是下去时,远远的看着一辆车子从地下车库里开出去。 他开来的车子还停在别墅门口,而车库里的车钥匙,大部分都在容彻手里,有几辆车的钥匙在他这儿。 所以…… 然而,现在这个时候,肖肃也来不及想那么多。 立刻去茶水间找了容彻的药,又去厨房拿杯子倒了一杯温水上去,看着容彻把药吃下去,犹豫了好久,才开口:“我刚才看太太开车出去了……” 容彻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把车钥匙都放在身上,再说他跟林清欢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平时林清欢要用车什么的,容彻还能不让用? 又或者说,总不至于每次林清欢出个门,都得特意找容彻要一趟车钥匙吧? 也有可能容彻早就把车钥匙给林清欢了,亦或者是,林清欢有自己可以自由支配的代步工具。 也就是说,怎么拿到的车钥匙不是关键,关键是林清欢出去,容彻知不知道。 然而,容彻却从始至终都淡淡的,也没要回答他的意思。 肖肃眉眼微微敛了敛,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 容彻的态度这样明显,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呢? 至于连说都不说一声,无非就是想告诉他,林清欢的行踪,他知不知道,都与他无关。 毕竟,肖肃曾因自己的私心让林清欢受过伤。 肖肃对于他而言是可以信任的,但在林清欢的问题上,却不值得信任。 所以,关于林清欢的,他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吃完药,容彻漫淡的敛着眉,微微蹙着的眉心强压着些许不适,舒缓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水杯放到书桌上,才漫不经心的开口:“你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去公安厅接一下欧屿,就说我有事情找他,让他过来一趟。” 如此公事公办的态度,倒叫肖肃不好再说什么了。 “好。”随即,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了。”敛着眉,语气沉稳悠然:“去忙吧。” 肖肃:“好。” 说完,肖肃便直接出去了。 公安厅,欧屿办公室里。 听到肖肃说完,眉头都快打结了:“怎么都找我?” 肖肃眉心不自然的拧了拧:“怎么,还有别人找你?” 欧屿素来心里有什么说什么:“小嫂子啊!” 肖肃:“……” 见肖肃沉默着不说话,欧屿眉心蹙了蹙:“容彻不知道?” 肖肃笑而不语。 容彻自然是不知道的。 欧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肖肃过来之前,他才挂了林清欢的电话,那边也没说是什么事情,就说有事情找他。 就凭欧屿跟容彻的关系,林清欢有事情找他,那么不管什么事情,他都是有求必应的。 但,刚答应,把电话挂了,正准备走了,肖肃就进来了。 说什么容彻找他过去一趟。 这两口子…… 有事情也不一起说! 不过,埋怨归埋怨。 容彻跟林清欢目前的状况,他就算是没亲眼见到过,也是有所耳闻的,知道两个人明里暗里的较劲,他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不太好硬跟着搀和,把两个人往一起凑。 没得越帮越乱。 所以想着,便抬头看了一眼肖肃,虽说是询问,但其实自己已经定了主意的:“我下去见了小嫂子再去见他,没问题吧?” 第378章 你居然在钱上输给了别人 肖肃笑而不语。 欧屿看在眼里,最终,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先来后到!小嫂子先约的我,那我肯定要先去见小嫂子的!”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又合乎情理。 然而事实上,肖肃也是这么想的。 根据今天发生的事情,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找欧屿,八成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再加上欧屿素来又是个直来直往的性格,容彻又不是不知道。 他自己去问,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但欧屿就不一样了。 林清欢平时与欧屿也没什么交集,若不会真的有事情,想来她也不会想到约欧屿见面。 再加上欧屿在公安厅的身份,以及目前在盯的案子…… 找他,也就意味着,必须要开诚布公的谈了。 有些话她不会跟容彻说,但未见得会在这时候隐瞒欧屿,而另一方面,如果欧屿真的从林清欢哪里知道了什么,一定不会瞒着容彻。 所以这个顺序,至少目前来看,对容彻是完全有利的。 然而,当这个想法从脑海里跳出来的时候,肖肃自己都不由得愣住了。 不过很快,也释然了。 就是好像忽然明白,为什么容彻会下意识的做出让自己觉得匪夷所思的决定以及举动。 好像人一旦形成固有的思维模式,短时间内,真的很难改变。 就比如他吧。 他以前习惯于按部就班的照着容彻的吩咐做事,从来不会怀疑,也不会多想为什么。 现在呢…… 他逐渐被容彻排除在外,甚至在某些问题上,他与容彻其实是站在对立面的。 有所顾忌,就不能完全按照他的思维模式走,虽然不能违背,但却要想好,万一有一天他真的彻彻底底的与容彻站在对立面,他又该何去何从。 而一旦开始担心这些,就不得不给自己留后路。 但想要从容彻手底下找寻一线生机,他要考虑的,就必须要比容彻多,方方面面的,都要算计到。 至于容彻。 一直以来,他所有的筹谋与算计都在林清欢身上,所以,所谓的本性难移,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他还是不想跟容彻站在作对,只不过正好站在了不同的立场。 欧屿起身准备离开,但见肖肃还在旁边站着,没走,也没开口说什么反驳的话,不禁有些疑惑。 蹙了蹙眉,看向他时,满眼的不解与疑惑:“怎么了?他很急吗?” 但,说不通啊。 以他对容彻的了解,他要是真有什么急事,就不会专门让肖肃跑这一趟了。 打个电话的事情,他还能不去? 不过,考虑到容彻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没准会有例外呢。 然而,肖肃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一如既往的传达:“我向来都是只负责把话带到,其他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欧屿:“……”无语的瞥了他一眼,也没多意外的样子。 就如肖肃说的那样,一向如此,至于容彻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从始至终都只有他自己说了算,别人哪儿做得了主。 所以想了想,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甚至,也不是多在意:“行吧,我自己看着办吧。” 肖肃也只是笑笑。 两个人一起往外走,欧屿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呢。但,却怎么着都觉得别扭,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不去忙别的事情吗?” 对此,肖肃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说叫我过来接你。” 欧屿:“……”不耐烦的小声嘀咕了一句:“搞什么鬼?” 肖肃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但最终还是道:“可能跟贺延的事情有关系吧?” “贺延!”听见这两个字,欧屿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声调不由自主的调高了些,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肖肃,眉心紧拧着,都快要打结了。 肖肃倒一如既往的平淡,甚至,从始至终,连表情都没变过。 好半天,欧屿才一脸不可置信的开口道:“他不是……”然而话到了嘴边,又及时止住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贺延不是早就死了吗? 但想想,又觉得不对。 毕竟从来都没有任何消息证明过,贺延是不是已经死了!贺然之还在国内,上次贺延也只是下落不明而已。 只不过,考虑到贺延一直以来的身体状况,以及极有可能遇到的事情,之所以说他死了,也不过是毫无根据的揣测。 且他现在一直都在忙‘暗枭’的事情,根本分不开身去查贺延的事情,再加上贺然之那边,贺然之到底是贺延的亲儿子,他爹失踪之后,他这个亲儿子都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别人还能怎么着急? 现在忽然说什么……贺延? 欧屿不吃惊,那才真是见鬼了呢。 所以想了想,干脆还是把措辞放得委婉一些:“他不是失踪了吗?” 肖肃:“又出现了。”说着,顿了顿,很快,又补充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就在昨天。” “昨天?” 两人现在还在公安厅,刚出欧屿办公室没多久,来来往往的都是人,看见欧屿就打招呼,想说句话都几乎都是见缝插针。 再加上人多眼杂,许多事情也不好直接问。 好不容易到了停车场,才开口。 肖肃眉眼微敛着,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而且还是在容氏集团的珠宝拍卖会场上,以50亿美金的天价拍走了晨曦……” “卧凑昨天的拍卖会上有晨曦?”欧屿觉得,贺延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而肖肃,眉心蹙了蹙,表情颇为无语,不过片刻后,还是补充了一句:“不止是晨曦呢,黑色罗奥夫都差点出现了。” “卧!凑!” 欧屿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现在就后悔,为什么昨天没抽出时间去拍卖会上逛一逛,虽然买不起,但过去看看晨曦跟黑色罗奥夫到底长什么样子,多少也算个不枉此生吧? 但……差点? 什么意思? 是没出现的意思吗? 肖肃转头看了一眼欧屿,见他还会一脸疑惑,也没想隐瞒什么,便直接道:“容彻觉得黑色罗奥夫可能有问题,就用把晨曦拿出来替容氏集团圆场,原本他是打算自己重新拍回去的,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贺延来。” “晨曦居然在容彻手上?” 好了,别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跟容彻认识这么多年,居然到现在才知道,晨曦居然一直在他手上。 这他妈也…… 忽然很想绝交是怎么回事? 肖肃眉眼微微敛着,漫不经心的勾唇笑了笑,语气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这就吃惊了?那我如果说,晨曦的上一位主人其实是林清欢,你又作何感想?” “……” 什么都不想想,现在他根本就不想说话,甚至完全不想认识他们夫妻两个。 肖肃则一如既往的淡然,甚至是毫不在乎:“所以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这呢,就只是这些,实在用不着吃惊成这样。” 欧屿眉心不自然的拧了拧。 总觉得肖肃话里有话,但碍于刚才听到的事情,信息量太大,以至于他到现在连十分之一都没消化,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想肖肃是不是别有用心? 走到他停车的位置,上车,由肖肃载着去到容彻的别墅。 自肖肃离开,容彻便一直在书房。 欧屿进去后,看着他,蹙了蹙眉:“你别是一直在等我吧?” 容彻眉头微挑:“不然呢?” 欧屿:“……”无言以对。 那这么说,肖肃其实还是知道容彻心里想什么的,否则他完全可以在告诉他之后,直接离开的。 即便容彻是让他去公安厅接他,他也完全可以跟他去见了林清欢之后再带他来见容彻的。 想着,欧屿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肖肃将欧屿带到容彻面前之后便离开了,一时间,书房里就只剩下容彻跟欧屿两个人。 欧屿才不管容彻叫他过来是不是有事还是别的,一开口就忍不住发牢骚:“卧凑你这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容彻眉头微蹙,也不说话,只是等着看欧屿到底要说什么。 欧屿素来就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别说容彻没阻止,他心里不爽,就算是容彻不愿意让他说,他也一定是要说的。 “晨曦在你手里,你居然连说都不说一声!” 容彻眉眼微敛着,不动声色的扬唇笑了笑,随即,蹙了蹙眉头,漫不经心的反问了一句:“我竟然不知道,连你都开始对珠宝古董感兴趣了?” “有没有兴趣的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么有名气,有价值的珠宝就在我朋友手里,我本来可以天天近距离围观的,甚至还可以拍照发朋友圈炫耀,你倒好!” “瞒的滴水不漏的,现在好了吧!我没见着就算了,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居然在钱上输给了一个一直都不如你,还昏迷了两年之久的贺延?”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然而,无论他愿不愿意相信,这件事的的确确是发生了,且未能近距离的围观晨曦真容,也成了他至今只为最大的遗憾…… 第379章 惊喜,同时也要人忌惮 但,容彻也就笑笑,完全每当回事! 欧屿他还不了解吗? 左不过是贪图新鲜罢了,最主要是没能发朋友圈炫耀,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且,听他抱怨,还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去了,倒不如直接开始说自己的事情,之后他爱怎么抱怨怎么抱怨,自己也不必浪费这个时间了。 “贺延……” 然而,才刚开口,便被欧屿打断了:“你先别跟我说贺延的事情!听说黑色罗奥夫也出现了?” 容彻:“……”眉眼微垂,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才抬眸面向欧屿,开口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欧屿蹙了蹙眉:“别告诉我贺延跟黑色罗奥夫有关系。” 然而,他才说完,便见容彻点了点头:“搞不好是我们一直以来都看轻了贺延,又或者说……” 容彻脑子里有个一闪而过的念头,但此刻的他却比任何时候都希望,那只是他的一个,没有根据的猜测,完全没可能成为真的。 但是现在,那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甚至……他又极其充足的理由相信,那是真的。 而想到这些,容彻脑子里就好像绕满了密密麻麻的线一样,无论怎么理都理不清楚。 至于欧屿,听见容彻这么说,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愿意黑色罗奥夫在容氏集团承办的活动上展出,甚至是拍卖?” 容彻点头:“其实到底是不是黑色罗奥夫根本就没人知道,假设它是真的,外界虽然不知道,但业界大多的珠宝收藏家都心知肚明,黑色罗奥夫的上一位拥有者是暗枭的幕后老大,贺延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间点跳出来,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就是暗枭曾经的幕后老大。如果不是真的……” 说着,容彻话锋一转,微敛着的眉眼不经意的颤了颤,稍稍舒缓了一口气,继而,又接着道:“你们现在盯着的那个设计洗钱的东南亚财团,是否也跟贺延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关系?” “毕竟,贺延从沈风砚的监视下消失,到那个东南亚财团的势利渗透进帝都,时间上,未免有些过于吻合了吧?” 欧屿没有容彻反应那么快,但他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所以目前为止,大部分都只是他的推辞,但从各个时间节点来说,的确是太巧合了。 然而想想,莫名有些不寒而栗:“那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贺延这个人,心思藏得也太深了。” 对此,容彻没什么好否认的。 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声音冷漠疏离:“其实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为什么林清欢当年从青城离开之后就此销声匿迹不说,五年前回了林家,我居然也一点消息也探听不到!” 虽然林家与容家平日里没什么来往,但同在帝都,又是帝都排的上号的豪门世家,平白多了一个大活人,居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收到…… 想想都叫人觉得匪夷所思。 然而,说道这个,欧屿就不得不说容彻一句了:“你那个时候全部的心思都用在如何让宋家人相信‘颜欢’已经死了!但你也不想想,宋家老爷子是什么人物?他能相信吗?” 也就是因为宋家老爷子不相信,并且查到了容彻身上。 索性,容彻从来都不是那种一条路走到黑的人。 所以才有了如今的颜茗。 其实也不管颜茗恨林清欢,看起来她有容彻的庇护,但容彻的庇护势利,从来都不包括宋家,甚至从某种角度而言,之所以会有如今的颜茗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应付宋家老爷子。 而那些原本属于林清欢的磨难,就原封不动的落到了颜茗头上。 因为在宋家老爷子眼里,颜茗只不过是容彻给‘颜欢’安排的另一个身份,目的就是为了避开他们宋家的眼线与刁难。 但颜茗不是‘颜欢’,他甚至都不是颜茗。 她只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与如今这些人完全没关系的局外人,因为容彻为了保护林清欢而拉来的挡箭牌。 颜茗不可谓不可怜。 但在容彻心里,任何人都可以可怜,可以委屈,可以对不起,唯独林清欢不可以,以至于如今的颜茗,可谓是恨死了林清欢这个始作俑者。 然而,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而对此,容彻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所以,欧屿说的也没错。 与其说贺延手段高明,倒不如说,那个时候他的心思根本就没在那些事情上,所以才会导致他与林清欢的重逢,迟到了那么多年。 有时候容彻都甚至在想,如果贺敏与贺延的明争暗斗,最终胜的一方不是贺敏而是贺延,容家与林家还会有之后的,所谓的商业联姻吗? 没有的话,那他与林清欢,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遇到? 所以,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眼前的一切与他而言,到底是幸或不幸? 索性,还不算太糟糕。 至少现在她还在自己身边。 至于欧屿。 也知道容彻最在意的,所以有些话,说过就算了,没必要太斤斤计较。 “那你打算怎么办?” 容彻现场的睫毛颤了颤,舒缓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又缓缓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而且我现在最担心的是……” 然而,话到了嘴边,又及时制止。 欧屿有他的事情要做,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容彻不像之前在青城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欧屿无言以对,沉默着,甚至,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他又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那你说,林清欢找我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件事?” 容彻眉头紧蹙:“她找你?” 欧屿:“恩,是啊,你让肖肃去我办公室找我之前给我打的电话。”说着,不由得蹙了蹙眉:“别告诉我你连她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容彻无言。 知道自然是知道的。 只不过与林清欢告诉他的有些不一样罢了。 然而,林清欢告诉容彻的,也都是真的。 她没必要在这些事情上撒谎。 至于与欧屿约着见面,则完全是临时起意。 欧屿答应她之后,她便在约好的咖啡厅等,只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肖肃。 肖肃走到她面前坐下,林清欢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眉心微蹙,眼底蔓延着些许不确定:“你……” 林清欢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肖肃会知道她在这里。 容彻虽然从来没在她面前说过什么,但林清欢却心知肚明。 世纪酒店的事情与肖肃脱不开关系,容彻之所以还将他留在身边,也不过是与他的私人交情,因为现在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肖肃再没有过问过她的事情,甚至连寻常的接送都不要肖肃插手。 但现在…… 所以,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她曾经的判断有误,还是又除了什么意外?亦或者是,肖肃本身就用心不良? 只是当那四个字从脑海里闪出来,莫名的,又觉得对于肖肃太过苛责。 或许是因为立场不同吧。 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扪心自问,无论何时何地,林清欢从不觉得,肖肃会是那个主动伤害自己的人。 他或许是……有私心? 有要保全的人。 或者说从来都没想把事情闹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谁都有自私的时候,林清欢自问从不是个在感情上懦弱泛滥的人,至少,肖肃的自私与有所保留,是她可以接受的。 毕竟肖郢从来都不是他能控制的,亦或者说,他严防死守,肖郢就不会找到机会似的。 所以,面对肖肃时,她还算得上心平气和。 至于肖肃。 他惊叹于林清欢的平静与镇定,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林清欢是个能给人惊喜的人,同时,也让人忌惮。 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这样会让他省不少心思。 所以对她,他从未想过隐瞒:“欧屿大概不会来了,或者说,即便是来见你,也不是一个人来。” 林清欢眉心微蹙,默默的。 肖肃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继而,接着道:“你从别墅离开没多久,容彻就让我去公安厅把他接去了别墅了,现在这时候,差不多已经谈完了。” 渐渐的,林清欢微微拧着的眉心稍稍舒展开了不少,长舒一口气,语气缓缓的,更带着些许释然的意味:“他们谈什么了?” 肖肃视线柔和淡然,甚至带着些许讽刺:“那你呢?约欧屿见面,是想跟她聊什么?” 林清欢舌尖勾了勾唇角,嘴巴微微仗着,深舒了一口气,默然不语,但眼底却渐渐多了些许笃定与坚信。 拍卖会的事情,大半都是容彻一手安排的,虽然结果与他预想的有些偏差,但多半却都在他掌握之中。 甚至,从另一种角度来看,他不可谓不是收获颇丰。 黑色罗奥夫的来历与贺延的出现,说是巧合,但未免也太巧了吧? 而这些,她这种一知半解的人都尚且能想到,何况是容彻这种身在其中的。 也许,他想到的,比自己要多得多。 再加上他的身份与他能得到的资源与身上肩负的责任…… 第380章 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 一时间,林清欢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靠在座椅上,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落在唇边,眉眼微敛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肃看在眼里,唇角不经意的牵了牵,随即,才有敛着眉,缓笑着道:“以先生一贯的行事作风,他一定不会对贺延手下留情的,那么……” 说着,他欲言又止,眉眼微微敛着,唇角微微上扬,眉眼里堆积着几分清淡柔和的笑,语气缓缓的:“您呢?” 林清欢微微一怔,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我?” 肖肃陈沉的舒缓了一口气,漫不经心的语调微微上扬,低沉温和的嗓音里带着几分调笑:“需要我提醒您吗?” 林清欢蹙了蹙眉,继而,眉头微挑,语气清缓:“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两个的看法真的有些不一样,不如这样吧。” 说着,林清欢稍稍正了正身子,看向他时,眉眼里多了几分认真与笃定:“我把我怎么想的告诉你,你再开诚布公的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如此一来,我们也勉强算是谁也没占谁的便宜,好吗?” 肖肃没回答,只是笑着澄清:“我没什么想做的。” 林清欢眉头微扬:“你觉得你这种说辞,能让我信服吗?” “不管你信不信,在贺延这件事情上,我的确没什么想法。”对此,肖肃没什么好隐瞒的,尤其是在林清欢面前。 然而,他才说完,林清欢便抑制不住的笑了:“在贺延的事情上没有想法,那在其他的事情上呢?比如……” 她视线落在他身上,看向他时,眉眼里满是探寻与猜测,但说话的语气却极其笃定:“你的妹妹。” 肖肃眉眼微垂,只是在听见林清欢这话时,清隽的眉眼不由自主的僵了僵,低头看着一个虚妄的方向,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林清欢。 眉心微微拧了拧,清淡的语气里凝着几分疑惑与不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容彻肯定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林清欢,至于别人那边…… 肖郢? 然而,也不过是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 他自己的事情都尚且自顾不暇,又怎么可能有这种闲工夫却管别人的事情。 那么…… 再看向林清欢,肖肃眉眼里渐渐多了几分审视。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眼前的人,一向是个能给人带来惊喜,却又叫人不得不忌惮的女人,但现在…… 肖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若说忌惮。 他连容彻都不怕,又为什么要怕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啊? 想不通,甚至,也没什么机会想。 毕竟在这些事情上,林清欢从来都没觉得是什么秘密,只是看着他笑着,语气轻松随意:“我以前不知道的,但现在知道了。” 肖肃脸色不由自主的沉了沉。 林清欢的话并不难理解,所以…… “你是在故意炸我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肖肃已经不吃惊了。 他自认跟林清欢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纵然对她算不上百分之百的了解,也绝对不是一无所知,林清欢从头至尾,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永远都是这样一副面不改色,却能轻而易举的击溃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连容彻都尚且如此,他又凭什么有例外? 再者,他终归还是要靠她帮忙,真要是有所隐瞒,反而不好了。 至于林清欢,他那么说,她也不否认,而且,原本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你一直都是在容彻身边工作的,不要说在帝都,就算是在全球商界以及华国的军政界,真正敢肆无忌惮的让你下不来台的人也不会太多。” “但颜茗就可以。”说着,林清欢话锋一转直截了当道:“当然,我以前也想过,她有可能是你的恋人,或者说曾经喜欢过的人,但后来看着……总觉得不太像。” 肖肃笑而不语。 林清欢见他不说话,便继续道:“我一开始的确是想问你来着,但后来又觉得没必要,之后又经历了世纪酒店的事情,容彻不准你再接近我,也就没什么机会了。” “想起以前的事情之后,我一直都以为,颜茗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颜茗,容彻不可能亲自出面去帮衬她,所以许多事情,应该是由你出面吧?所以……在接触的过程中产生感情,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林清欢说话的声音有些犹豫,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可我忽然想起来有个细节一直都是我不曾重视过的。” 肖肃扬唇笑了笑:“什么?” “以目前的资料来看,曾经的我,也就是颜欢,是死了的。自然,以容彻的能力,更改一个人的死亡信息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真的这么不严谨的话,宋家那么不可能不知道我到底死没死啊?” 没被贺延带回林家之前,宋家那边没动静,或许还能说的过去,可之后呢? 两家人再如何的不相往来,都不至于平白多出个大活人都不在意吧? 那么…… 如果当初能证明她的确是死了的证据链完美到毫无破绽,甚至尸体宋家人都是亲眼见过的,或者是…… 有那么一个人,一直都在以她的身份活在宋家人的眼皮子底下,那是不是曾发生过的事情,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林清欢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肖肃身上,清澈如水的眉眼里缓缓流淌着一种类似于审视的情绪。 肖肃嘴角不经意的扬了扬,眉眼微微敛了敛。长舒一口气,随即,才缓缓的开口:“我跟我妹妹原本只是两个相依为命的孤儿,过着与现在完全不同的日子,我原本跟容彻没什么交集的,他需要的人也不是我,而是我妹妹。” 此刻再看她,肖肃也不知道该恨还是该怎么样。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他跟妹妹两个人现在还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但恰恰,也正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曾与自己相依为命的至亲,变成如今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样子。 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理应有怨恨的,却又完全不知道至今发生的所有事情,到底与她有什么关系,毕竟甚至连她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深吸一口气,随即,又接着道:“因为我妹妹年纪跟颜茗长不多,甚至连身形样貌都有些相似,真正的颜茗跟他父母在那场车祸里丧命,你又下落不明。” “你的处境,想来不用我多说什么你自己也清楚的,贺敏不要你,宋家也从来没想过接纳像你这样出身的后背,再加上你父亲……” 说着,肖肃欲言又止,继而,长舒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那个时候,你的下落不明从某种角度来说,对于容彻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但找你的人不止他一个,与其让别人想找到你,还不如放一个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这样他们才不会整天满世界去打探你的消息。” “如此一来,不管你在什么地方,至少再不会像之前那么提心吊胆的。”他语气平稳温和,只是看向林清欢的时候,眉眼里时不时还是会投射出一抹讽刺与鄙夷! 对此,林清欢无比可辩驳,也没办法逃避。 肖肃看着她,好一会儿,猝不及防的冷笑一声,温缓的声音里渐渐多了几分刺骨的阴冷:“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们,是不是像你们这种要什么又什么的人,心里从来就不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林清欢默默的,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我如果说我从来都不是你口中的那种人,你一定不相信,对吗?” 肖肃清冷的嗤笑一声,没说话。 而对于林清欢而言,这是最好的回答。 但显然,这都不重要的。 视线移到别处,盯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流与人流,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将视线重新移到他身上,语气笃定而又清闲:“而且,这个问题好像也不需要我回答你吧?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 肖肃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能力的。 如果他此生注定平庸,那么如论容彻怎么帮他,他都不可能有如今这样的成就。 自然,对任何事情,他总有他的理解,如果容彻真是他口中说的那类人,就凭容彻对他的信任,他想害容彻,简直易如反掌。 但是他……没有? 然而,林清欢也只是这么想。 毕竟世纪酒店的事情,严格意义上来说,肖肃脱不了关系,可,又好像影响不了大局,与其说是联合肖郢报复,倒不如说,更像个忍耐到极致,偶尔失控的发泄一样。 况且,他们兄妹俩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归根结底是因为她。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将世纪酒店的事情当做是一个恩怨两清的节点。 只是…… 可能这只是她自己的异想天开。 而肖肃对她,也只有一个要求:“林清欢,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可能我们谁也无法预料,但我想请你记住了……”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落在肩膀上的力道打断。 林清欢抬眸看过去,欧屿那张略带着些许玩世不恭的笑脸便已然映入眼帘。 第381章 他能做的,只有抢在时间前面 林清欢下意识的朝他身后看出。 欧屿看在眼里,却猝不及防的笑了:“小嫂子,看什么呢?就这么想容彻啊?” 林清欢:“……” 欧屿才不管林清欢心里怎么想的,见她不说话,立刻便又接着道:“真要是那么想他,就回去呗!反正你又会开车。”她当然会开车了,刚出来的时候就是自己开车出来的,要是不会开车的话,她人是怎么到这儿的? 只是欧屿素来不靠谱,有时候说话也很着调,林清欢也懒得多说什么,转头看向别处,长舒一口气,才又转头看向欧屿:“你既然不能来见我,就应该早点打电话告诉我的,平白无故的让我在这里的等着,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欧屿乐呵呵的陪着笑,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也就没什么好难为肖肃的了,将手从他肩膀上移开,随即有拉了张凳子在旁边坐下,解释道:“我这不是走的着急吗!一时间就没顾上,再说了,我哪知道你那么狠心?容彻都这个样子了,你还出去到处跑,留他一个人在家里?” 林清欢:“……”眉心微蹙,眼眸里稍稍压着几分不悦。 欧屿看在眼里,也不在意,甚至,还故意说出来:“哟,生气了?” 林清欢越发无语,其实欧屿心知肚明,只是故意要说出来刺激她罢了,但又不能真的把人给弄生气了,否则容彻还不得跟他拼命? 所以,该道歉的时候,还是要道歉的:“您就当我有口无心行不行?反正我一向都是这样的,生气也是气得你自己不是?” “……”这话,说得倒也是,深吸一口气,不耐烦的斜睨了他一眼,才又开口:“我叫你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问问你,当初黑色罗奥夫失窃的事情。” 欧屿视线落在她身上,听见她问,不由得笑了笑。 林清欢蹙眉:“你笑什么?” 对此,欧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截了当道:“笑你舍近取远啊!”说着,稍稍正了正身子,抬眸看向她,认真道:“容彻了解的可比我清楚,你为甚不直接去问他呢?” 林清欢无言以对,甚至,还有些想笑:“我就是不想问他才来问你的好吗!”最要紧的是,即便是她问,容彻也未见得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倒不如直接问欧屿,毕竟当年这个案子,他也经手过,只是林清欢没想到,还是被容彻抢到了牵头,如果说一开始还能从欧屿口中问出点什么,那么现在,他所说的,便极有可能是容彻想让他说的。 所以,刚从肖肃口中听到容彻把人叫走了之后,她其实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也不过是顺嘴跟欧屿解释一句,他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也无所谓。 左不过容彻已经知道她找欧屿的事情了,自然,她想问什么,容彻应该也心知肚明,至于要不要说…… 随他吧。 欧屿倒是没想到林清欢会这么直截了当,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着她,欲言又止了好半天,随即,深舒一口气,才又开口道:“行了回去吧,容彻在停车场等你呢,你跟他的事情,我们外人也不好跟着搀和是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欧屿故意看了一眼肖肃。 肖肃眉眼微微敛着,也不开口反驳什么,毕竟,他从没有想过要干涉林清欢与容彻的事情,只是想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 哪怕,许多时候,他只是在做徒劳无功的事情罢了。 欧屿都那么说了,林清欢也没必要再在这里耗着,反正迟早是要回去的。 停车场,容彻坐在林清欢开出来的那辆车的副驾驶上等着,远远的,林清欢便看见了,虽然一早便听欧屿说了,但看见他,还是稍稍有些不自在,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顿了顿,然而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又直接走了过去。 反正迟早要面对的,没什么是不可以的,走到驾驶室打开车门上车,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离开停车场。 一切动作都是默默的,什么话也没说,容彻也是如此。 上了主干道,等红绿灯的时候,林清欢才开口:“你让欧屿带你出来,留了思源一个人在家吗?”毕竟是个小孩子,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然而,她才说完,容彻便直接道:“叫了刘妈回去帮忙,再说明里暗里那么多人看着,就算没人陪着也不会有事情的。” 林清欢:“……” 可不是吗? 毕竟现在的局势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容彻跟她又才经历了世纪酒店的事情,国内各方势力也极其不稳定,不要说容彻自己,就算是他父亲那边也绝对不会希望他有事。 再加上林清欢这边,就如容彻说的那样,明面上的安保是一回事儿,暗地里,不管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还是监视,都是必不可少的。 这种生活……还真是压抑到叫人无法忍耐! 林清欢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只是抬眼看着路口的红绿灯,开始读秒之后,林清欢几本书数着数值等待的,读秒结束之后,红灯转为绿灯,林清欢不紧不慢的发动车子。 容彻也没什么,知道她多半的不满大多是因为这些,可恰恰这些却是他解决不了的,从前是,现在也是。 如今正是车流量的高峰期,即便是已经绿灯通行了,林清欢也没敢开躲开,她开车一向很稳,否则容彻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开车出去。 容彻自从眼睛看不见了,听觉倒是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城市主干道这边交通管理也一向严格,一直没出过什么事情,原本他也不担心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容彻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紧接着,伴随着车辆的碰撞,以及逐渐周围车辆逐渐混乱的急转。 “小心!” 容彻几乎下意识的扑向林清欢,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快速的调转方向。 林清欢在听到容彻的声音时,车子已经不是自己掌控的了,忽然的转向,再加上惯力的缘故,林清欢身子不受力的撞在车身上。 而接近着,便撞到了防护栏上,而那辆飞速驶来的车子重重的蹭过他们的车身,一头扎进对面的防护栏上。 林清欢脑袋重重的磕在驾驶室的车门上,容彻则磕在了仪表盘上,以及那辆车子撞到他们车上时,强大的冲击力更让他身体受控的撞到了副驾驶那边的车窗玻璃上。 碎玻璃刺进皮肉里,一时间半边脸尽是划痕,车身已经被撞变形了,林清欢从刚才就没了声音,容彻眼前的世界,依旧浑浊不堪,他极尽权利的想要看到她,可眼前就好像梦这一层迷雾一样。 “欢欢……” “欢欢?” 扯开安全带,凭感觉摸索着,碰到她的肩膀,慌乱的将人拉到怀里,宽大的手掌捧着她的脸颊,毫无章法的摸索着。 林清欢额头碰到车身上,狠狠的撞了一下,额角磕破了,鲜血顺着脸颊流出来,容彻指腹触到那点温热时,指尖都跟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欢欢?欢欢……” 林清欢气息微弱,脑子里嗡鸣一片,压根就听不见容彻的声音,只是迷迷糊糊的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跟她说着什么。 然而,她却什么都听不见:“快走……” 她声音微弱,甚至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 容彻:“欢欢……” “出去……快出去!” 车内弥漫着浓重的汽油味,而油箱破裂,往往会有很大的几率引起爆炸,如果不快点想办法出去的话,两个人,很有可能都出不去。 她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驾驶室的门又卡在防护栏里,容彻那边或许还有机会,但他现在…… 人对黑暗总是恐惧的,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她也知道以容彻目前的情况,能顾得了他自己就不错了,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两个人一起困在里面。 “欢欢……” 此刻的容彻,手足无措的狼狈,一向洞察力敏锐的他,甚至是在林清欢提醒之后才知道车厢里飘荡的汽油味。 一时间,甚至有些慌乱。 他眼前还是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他想要林清欢先出去,所以试图推动她那边的车门,然而无论怎么用力,那边都是纹丝不动,没办法,只能从自己这边想办法。 车身整个都陷进去了,想要轻而易举的打开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现在,除了这边,他也没别的办法。 小心翼翼的护着林清欢,找准车门的位置,一脚一脚的踹过去,而此刻,他所有的动作都无异于给两人现在的境遇雪上加霜,所以他必须争分夺秒。 踹了好几脚之后,车门才打开,而此刻车厢里的汽油味也越来越重。 容彻身上的伤比林清欢要多许多,失血过多引起的眩晕感也越来越明显。 时间,从来都不是站在他这边的,可,从始至终,他能做的,便是抢在时间前面。 天色渐暗,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大半天空,警车与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空,最终汇集一处…… 第382章 疼就好! 林清欢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从车厢里逃出来的,只记得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自己被人重重的扑倒在地上,之后便昏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胸口疼得要命,连呼吸都牵动着胸腔,一阵阵的疼得厉害,猛然醒来,下意识的撑着身下的病床想要做起来,更是牵连的四肢百骸都在疼。 “啊……” 宋池得到消息在医院里守了一个晚上,她情况稳定之后,天快亮了的时候才稍稍眯了一会儿。原本一点动静他都能醒过来的,何况林清欢刚弄出那么大的声音。 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见她醒过来,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口安抚道:“都没事,就是受了点伤,没大碍的,你先躺着,我去叫医生来。” 宋池也算是了解她的那一个,所以也知道,现在跟她说其他的也没什么用,反而把她想知道的事情告诉她,才是对她最有利的。 更何况,容彻本身就没有多大的事情,辛亏容彻反应及时,两个人都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容彻伤的比较严重一些,有些失血过多,但也没什么生命危险。 就是汽车爆炸的一瞬间,他顾着将保护林清欢,身上多了些烫伤,其他的……他暂时还不之情,听祝卿闻的意思,也没什么大碍,最多是身上留点伤疤。 容彻身上原本就伤痕累累,应该也不会在意什么烫伤之类的,只不过脸上的伤…… 车窗玻璃飞溅出来划到脸上,大半都伤痕累累的,开始送到医院没处理伤口的时,脸上全是肆虐的血痕,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了。不过,当时的事情那么凶险,能保住命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还顾得了难么多。 而且,不得不说,容彻把林清欢保护的很好,除了一开始撞在防护栏上时磕破了额头,其他的也只是一些擦伤,她才出过事,宋池怕她肋骨再断,但好在什么都没有,就是被容彻退出去的时候,手臂磕在路上,有些轻微的骨折,打了石膏,好好养一段时间就没什么事情了。 林清欢刚才有些冒失,身体各处的疼痛袭来,整个人就好像没知觉了一样,也没听清楚宋池到底说了些什么,其他的事情也顾不得想,宋池怕她太难受受不了,便立刻出去交了祝卿闻。 祝卿闻也是才料理完容彻那边的事情,皮外伤都是小事,关键是烫伤很难处理,再加上,也是于心不忍。 他跟容彻是自小到大的交情,虽然之前也见过容彻时不时的受伤,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触目惊心的,整个后背大面积烫伤,简直没一块好地方,痊愈之后估计也是要留下极难看的疤。 虽然男人多半不在意这些,可……长时间看着,也未尝不是一种心理负担啊。 所以,祝卿闻也是累得不行,甚至不再想照看容彻的身体,虽然医生要保持一贯的镇定与理性,但他也是人,有时候也难免撑不下去。 再加上,有些事情……他还算了解,这个时候再看见宋池那一张脸,他实在是…… 而这些,宋池自然也都是知道的。 视线转到别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清欢醒了,你如果实在不想去的话,找别人也行。” 祝卿闻微敛着的眉眼不动声色的颤了颤,继而,沉舒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朝林清欢的病房走去。 林清欢还是醒着的,可正式因为意识是清醒的,身上的疼才越发的难以忍耐,祝卿闻进来的时候便直接把门关了,宋池也是想着林清欢已经一晚上没吃东西了,再加上祝卿闻现在也不想看见他,便出去给林清欢买点吃的。 祝卿闻居高临下的站在病床边看着林清欢疼得整个额头布满了的密密麻麻的汗水,猝不及防的牵唇角嗤笑一声,语气极其轻慢:“很疼是吧?” 自然是的。 上次从世纪酒店跳下来,肋骨都断了好几根,也没见像现在这样,再加上祝卿闻刚才那个肆无忌惮的笑。 林清欢竭尽全力的忍耐着,好不容易才舒缓了一口气,眉头紧拧着,也不知道是疑惑还是因为忍耐,气息微弱,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没用……止疼药,是吗?” 他是医生,林清欢所有的情况他都了如指掌,服用的药物也都是经他的手,少在她的药里加那么一两样,对于他来说原本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再加上…… 祝卿闻原本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他与她所有的往来,对她所有的关照,全部都是因为容彻,可近来林清欢与容彻的关系越来越僵,别人不知道,祝卿闻却一向都心知肚明。 可能他从不觉得容彻做的事情全都是对的,但站在容彻的立场上,林清欢在容彻心里,一向是最重要的,他有他的不得已,或许谁都没资格要求谁必须理解,但林清欢却是那个可以轻而易举把容彻伤到体无完肤的人。 所以,她应该吃点苦头的。 林清欢眼眸微闭,嘴唇因为疼痛而不住的颤抖着,好一会儿,才耐着声音道:“那你为什么要进来?做样子吗?” 然而对此,祝卿闻却没什么好否认的:“那只是其中一个理由。” 林清欢默默无声,侧目看向他时,眼睛里也没有太多的抱怨,只是一种,近乎于无欲无求的平淡。 祝卿闻视线落在她身上,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即又默不作声的移到别处,好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再一个就是……你也没那么十恶不赦。” 昨天晚上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用了麻药,但在她之后的注射、液中却去掉了原本的阵痛药剂,所以麻药劲儿过了之后,她的确会疼得厉害一些。所以,林清欢也不是什么睡够了该醒来了,而是生生被疼醒的。 但就像他说的那样,林清欢也没有那么十恶不赦,充其量就是矫情,爱耍小性子,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在容彻身上,归根结底是他们夫妻自己的事情,他过多的插手也不好。 疼就好! 还能感觉到疼,也就意味着,她的心还是肉长的,那么之后容彻的日子,也会好过点,不管怎么说,容彻都是为了她,或许看在他现在落得这么残的地步,林清欢能稍稍收敛一些脾气。 所以,小打小闹的,也就算了,为了不让林清欢那么痛苦,祝卿闻帮她打了止疼针之后就离开了。 止疼针也不是注射之后立刻就会见效的,当爱半个小时的样子才慢慢起了作用,而中间空白的那半个小时,林清欢是完全靠着自己的耐力忍下去的,所以宋池帮她买了吃的回来,她人又已经睡着了。 容彻后背的伤虽然面积大,但好在程度比较轻,处理好了之后,麻药的药效过去后便醒了,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也动不了,想去看林清欢也没办法,只好让祝卿闻叫了宋池过来。 祝卿闻即便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过去了,林清欢还在睡,也没什么要照料的,再加上,宋池也有事情要问容彻,所以才刚走到病房门口,两个人便撞见了。 “正好,容彻找你呢。” 宋池眉眼微微敛了敛,也没说什么,沉默着,随即点了点头,然后跟祝卿闻去容彻病房。 容彻是背部烧伤,所以坐在床上的时候也不能完全靠着,加上身上还有别的伤,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不舒服,只不过容彻一直都不动声色的,也看不出来什么,脸上的伤口看起来也是触目惊心的。 不过让宋池好奇的是,眼睛用一条黑色的缎带遮住,他现在的视力情况宋池也是知道的,任何的光源反应他都是没有的,好像用不着这样吧? 宋池站在门口,视线一直定在容彻脸上,盯着那条黑色的缎带看着,也不说话。 容彻此刻也是面对着他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随即缓着声音解释道:“可能是因祸得福吧,车祸的时候撞了一下,稍稍有些光源反应了,只不过现在视网膜神经还很脆弱,像日光,灯光这类对于普通人来说的正常光照对我来说算是强光刺激,所以在完全康复之前,要避免接触各类光源。” 宋池眉心不由自主的蹙了蹙:“那不就说,像以前在青城那样?” 容彻没说完,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点头。 毕竟,也的确是这样的,没什么好否认的。 现在的他,就跟那个时候一样,算不上完全失明,只是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一个人,还要避免光照刺激,总之……也不是太好。 但现在这样,从某种程度而言,跟之前完全看不见的事情比起来,的确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 再加上,也算是个好消息了吧? 毕竟以前也这样过,后来也就渐渐恢复成正常的样子,而对于他来说,能好就行,哪怕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跟精力。 然而现在,他自己的事情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她现在怎么样了?” 第383章 冷漠自私,诡诈阴鸷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383章 冷漠自私,诡诈阴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84章 他们是……在赌而已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384章 他们是……在赌而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85章 留下来好不好?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385章 留下来好不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86章 “问你呢,想不想?” 大概是林清欢在身边的缘故吧,格外安心,但一点风吹草动,也足以让他应接不暇。 他长久的不说话,林清欢怕他出事,便侧身去开灯:“你先把眼睛遮住,我去找一下祝卿闻。” 然而,她才说完,手腕便被容彻拉住:“别去,没事,就是刚不小心碰到了,有些疼,一会儿就好了。” “万一伤口要是裂开了呢?” 容彻猝不及防的轻笑一声:“怎么可能那么严重!” “你……” “好了别说了,过来睡这边,我困了,想早点睡觉。” 林清欢:“……” 感觉他刚才也只是稍稍动了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索性就由着他去了。 其实她更习惯睡容彻左手边,只是右手有伤,他侧着身子抱着她睡,身体会压到她的伤口,反正也只是将就一晚上,也没什么的。 容彻见她那么听话,这才心满意足。 只是不方便自己转身,只能靠林清欢帮忙。 林清欢怕弄到他,再加上他人也比较重,她又只有一只手可以用,所以弄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 搞得林清欢哭笑不得,坐在床上,也不想管他。 容彻伸手在她腿上戳了戳:“干嘛呢?” “不弄了,你爱怎么睡怎么睡!” 这话,多少有些赌气的成分。 容彻忍不住笑了:“你以前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一点累都受不得?” “那能比吗?”林清欢说:“以前在怎么着都好手好脚的,我现在可就一只手能用!” “我也用力了的。” 林清欢:“……” 半天,无语的赌气的不想说话,容彻也不方便像以前那样哄她,只能用手拦着她的手腕,有意无意的揉弄着她手臂上的柔软。 自己慢慢的转身,趴在她腿上,手掌顺势探进衣服里,漫不经心的在她腰肢上游走着,手心的温热一点点的渗透进她的皮肤里,顺势蔓延到四肢百骸。 林清欢被他弄得心烦意乱,伸手将他的手从衣服里面拉出来。 “你老老实实的不行吗?” 容彻明显有些不乐意:“我现在还不够老实吗?” 什么都不能做,摸一下都不行了吗! 其实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只不过,总不好想得太明显。 林清欢自然是不相信他说得话的。 只是,才把他手拉出来,便有变本加厉的靠近。 没敢直接伸进衣服里,但却紧紧的贴着她的腰,肆无忌惮的揉弄着她腰间本就不多的肉,变本加厉的,越来越用力。 “容彻!” 你混蛋啊! 虽然很生气,但却没办法把他怎么样。 他背对着她,抬手打过去,肯定先遭殃的他的后背,背部那么多伤口,她也下不了手啊! 其他地方? 人被他压在身下,自己也是经不起折腾呢,别的地方也够不着。 所以没办法,只能忍着。 “欢欢……”容彻低声叫着她的名字,语气里满是期待。 林清欢:“……”无语的冲着远处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容彻抱着她的腰,跟她闹着。 林清欢这才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干嘛?” “想了。” 她话音刚落,他便直接开口。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掉跟针都都能听见。 林清欢明显不想搭理他,容彻就没完没了的跟她闹:“你想不想?”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车祸的时候是不是把你脑子撞坏了!” 才说完,脸颊便被容彻重重的拧了一下。 林清欢:“……” 她自然知道自己说话没轻没重,但容彻又好得到哪儿去了吗? 瞧瞧一天天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容彻没得到林清欢的回答,显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问你呢,想不想?” 林清欢无语的斜睨了他一眼:“想你又能怎么样?” “真想了?” 林清欢:“……”随便敷衍两句居然也能信,也是日了狗了。 然而,随便他怎么说,林清欢也不多说什么。 倒是容彻,不依不饶的,撑着床从她身上起来,就势躺好,顺带着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林清欢躺下。 折腾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林清欢的确有些累了,原以为他终于消停了,也就乖乖的停下准备睡觉,只是才刚躺下,容彻便又侧身压了过来。 只不过,这一次林清欢换了个边睡,正好避开她手上的伤。 “现在没有哪儿是疼的了吧?” 林清欢:“……”不过最终还是如实道:“没有。”沉默了一会儿,又懒懒的补充了一句:“你就一定非得压着我才能睡吗!” “也不是非得压着你,关键是我后背有伤,像平常那样躺着都会疼,没办法让你压着我啊。” 林清欢:“……”再次无语。 然而,他才说完,手便又伸进她衣服里了,不经意的在她身上游移着…… 林清欢蹙了蹙眉,阻拦道:“你干嘛啊!” “你不是想了吗?”说着,凑过去吻了吻她的耳垂,语气魅惑诱人:“我帮你……” 林清欢:“!” “谁……谁要你帮了!”说这话时,林清欢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说完又觉得不对,立刻义正言辞的补充道:“我没想!你才想了!” 然而,容彻却完全不避讳:“我的确是想了。” 林清欢:“……” 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硬生生的跳了下去。 容彻宽大的手掌覆在她胸前,不安分的乱动,嘴唇贴在她耳畔,声音略带沙哑,沾染着浓烈的欲望:“要不你帮帮我!” “!”我不! 然而,他才说完,便勾着林清欢的下巴,让她转头面对着她,纠缠着唇舌,缠绵悱恻的轻吻着。 林清欢被他弄得快要透不过气了,侧头避开他,手臂挡在两人之间,阻止他进一步的深入。 容彻埋首在她脖颈处,辗转反侧的轻咬着她白皙柔滑的肌肤,不经意间控制不住力道,弄得她有些疼。 林清欢眉头拧了拧,略带埋怨道:“你还真是身残志坚呢!” 容彻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狠狠的咬了一口她脖颈上的肉,懒懒的笑着:“我是身残,但坚硬的,可不光是志……” 林清欢无语的牵了牵唇角:“那倒是!” 容彻这才放过她,从她怀里抬头,温热的指腹轻轻的揉了揉刚被他狠狠亲过的地方,声音暗哑低沉:“感觉到了吗?” 说着,可以往他身上贴了贴。 林清欢:“……” 虽然两个人已经做过许许多多亲密的事情,但忽然这样,是还是不由得让林清欢耳根子一热。 “你!”半天,咬了咬牙,不耐烦道:“就不能正经点吗?” “还要怎么正经?”容彻语气带着几分抱怨:“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只能摸不能吃,是多大的煎熬吗?” “那你至少也得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吧?” 容彻却十分理直气壮:“我的确是身上有伤,但那里,心里,跟脑子都没有受伤,就是想了,我能怎么办?” 林清欢:“……” 好吧! “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没在医院做过……” “你有完没完!” “没完。” 林清欢:“……”气得不行,仗着自己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心动还是自如的,作势便要起床:“自己睡吧!” 睡个屁! 其实他根本就没打算睡好吗! 他不光自己不打算睡,还一早就打定主意不让她睡。 然而,她才刚起身一点点,就又被容彻压了回去:“好了不闹了,别走。” 林清欢:“……” 有些不相信,但现在被他牢牢环在怀里,一点都动不了。 没办法,只好妥协:“那你老实点。” 容彻:“恩。” 他一直抱着她,侧着身,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怎么都不舒服,而且还很热。 林清欢不舒服飞挪动了下身子,便又被容彻吐槽:“不是让我老实点吗?怎么自己又不老实了?” “我热!” “哪里热?” 还能哪里热! 林清欢总觉得容彻说话不正经,可每个字拆开了,又没什么不对的,说也不能说他,一说,一准又会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她头上。 所以干脆不接话,只是自顾自的道:“你别抱那么紧……” “到底是我抱得紧,身上热,还是我靠得太近你心里热?” “……” 果然! “都不是!” “那是什么?” 林清欢:“烦你,不想让你抱着我。” “我现在可是伤患。”容彻声音里略带着几分委屈。 “你现在知道自己是伤患了!”林清欢也算是找到个可以反驳他的了:“既然是伤患,就应该自己好好休息,别整天想那写乱七八糟的。” 说完,又郑重其事的补充了一句:“最好是一个人休息!” “呵。”容彻根本就不接话,轻笑了一声后,伸手环着她的腰,温热的手掌贴在后背,不经意的磨蹭着她背部细腻的皮肤,声音慵懒温和:“睡吧,别那么多话,时间不早了。” 林清欢:“……” 居然还有脸说她话多? 干脆也不搭理他,转过身,背对着他,理都没理了。 容彻也不在意,反倒有些欣慰。 她啊,已经好久没这么跟他发脾气了,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容彻是在是看够了。 第387章 “我要是……不答应呢?” 所以,像现在这样就很好,偶尔吵吵闹闹的,所有的脾气都不隐瞒,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能直接告诉他,即便不说,也有自己的情绪。 他能看到,或者是能感觉的到。 然而,想到这一点,他又不由得笑了,嘴角不动声色的牵了牵,莫名讽刺。 其实,这也是林清欢希望他能做大的吧? 但现在他却无法完全做到。 而人总是贪心的,自己无法做到的,总是希望能在别人身上得到。 只是现在他不想去顾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只知道,现在林清欢在她身边,这就足够了。 第二天。 祝卿闻例行查房,林清欢那边还没去,到的容彻这边。 推开门一看床上躺着两个人,瞬间:“卧……凑!” 还以为自己眼睛出了什么问题,愣是退出去重新进来,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容彻是叫很轻,外面一有点什么动静他都能听见,祝卿闻刚开始在外面走的脚步声他就已经听到了。 模模糊糊的看着门口站着一个人影,知道是他,不悦的蹙了蹙眉,碍于林清欢还在睡,声音不由自主的放低了些:“你可以等一会儿再来。” “什么?” 祝卿闻是真没听见。 还以为她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立刻进来,扬了扬声音道。 然后林清欢就被他吵醒了。 容彻:“……” 祝卿闻:“……”无奈的牵了牵唇角,悻悻的笑着:“我又不是故意的!” 林清欢听见祝卿闻的声音,一时间有些窘迫。 原本是想着晚上跟他一起睡,早上早点回去就可以了。 没想到一下子睡到现在,正好被祝卿闻抓个正行。 笑意是的往容彻怀里躲。 祝卿闻也是日了狗了。 大清早的,不带这么虐狗的好吗! 然而,别人做都已经做了,他还真不好再说什么。 只能当他们两个是空气,一边做病历记录,一边道:“伤口怎么样,还疼吗?” 容彻:“你说呢!” 好端端的被人打扰,总归是心里不爽,尤其他还问这种明知故问的话。 他背上是大面积的烫伤,怎么可能睡一晚上就好了? 而且,昨天晚上由着性子折腾了一会儿,感觉伤口是有些裂开了。 再就是。 他不想祝卿闻当着林清欢的面儿说这些。 祝卿闻:“……” 从手里的病例本上抬头看了一眼容彻。 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暗自妥协。 好吧。 随即,又低着头,声音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没说你。” 林清欢:“……” 那就是说我的了吗? 房间里会被医生询问病情的,除了容彻就是林清欢,不是说容彻,那自然就是说她的了。 “跟昨天比,好太多了。” 说这话时,林清欢不动声色的斜睨了一眼祝卿闻。 祝卿闻:“……” 懒懒的勾唇笑了笑。 倒不是怕她跟容彻告状,而是这丫头鬼心思多,没准藏着心思在什么地方等着他呢! 所以,不提防也不行呢! 不过,初次之外,林清欢便没在说什么。 林清欢的伤势祝卿闻心里有数,关键是容彻,烫伤比较难处理,伤口还要定期的清创消炎,耽误太长时间不好。 容彻既然不想让林清欢看到,祝卿闻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眉眼微敛着,在病历本上记了一笔,随即道:“额头上的伤口要去清理一下,换下药,你出去,去我办公室找我助手,他会带你去的。” 林清欢:“恩。” 答应着,从床上下来,踩着拖鞋出去。 知道外面听不见脚步声,祝卿闻才道:“现在你满意了?” 容彻没回答,只是顺其自然的解释道:“我怕吓到她。” “想多了吧?她可不是那种的能随随便便吓到的人!”说着,将病历本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伸手去扶容彻,让他从床上起来,去到旁边治疗室。 门外,林清欢靠在走廊墙壁上,眉眼微敛着,看不清楚情绪。 祝卿闻的助手就站在她面前,嘴巴微微张着,欲言又止了好半天,都被林清欢制止了。 听着病房里没了声音,治疗室的门打开又关上,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容太太……您的伤,还是要赶紧处理一下的,不然会发炎的,到时候留疤了就不好……”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便又听着里面的治疗室门打开的声音。 吓得他立刻噤声。 脚步声由内而外,明显是朝着他们这儿来的。 恍惚间,总有种做贼心虚的错觉。 “容太太,咱们……” 才开口,里面的人便直接出来了,他立刻不敢说话了。 祝卿闻从里面出来,顺手将伸手的门关上,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他的助手,语气淡淡的:“里面医用绷带不够了,去材料室申请一些过来。” “好……好!” 说完,便立刻去了。 一时间,就剩下祝卿闻与林清欢两个人。 林清欢也不意外,看向他时,满眼的淡泊与柔缓,漫不经心的扬唇笑着,也不说话。 祝卿闻:“……”有些无奈。 转头看向别处,好一会儿,才又将视线移到林清欢身上,眼眸微沉,语气有些犹豫:“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会不答应吗?” 林清欢根本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一如既往的笃定,甚至,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 “你心里如果真的是那么想的,昨天应该就不会做那么多事情了!” 祝卿闻懒懒的掀了掀唇角,不置可否的笑着。 严格来说,林清欢说的是对的。 无论是一开始少给她镇痛药,还是后来多此一举的质问,都无疑将他的态度表现的淋漓尽致,否则他大可像之前一样,不动声色的做个旁观者,容彻让他做什么他做什么就是了,何至于为了别人的事情如此的着急上火? 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有一颗肉长的心,难免会心疼他。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此刻才会被林清欢拿捏得死死的。 他的不动声色,林清欢都是看在眼里的,闲闲的扬唇笑了笑,语气缓缓的:“我不想威胁你,毕竟,像你这样的人,能做得出来,自然也都想好了后路,或者是,吃定了容彻不能真的把你怎么样。” “徒劳无功的事情我不想做,所以也就不开那个口了,只是觉得……你实在没必要口是心非的!” “呵!” 瞧瞧。 游说人都能说的如此善解人意,恐怕也只有她了吧! “听起来,我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 林清欢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他的助手去而又返,手里还拿着医用绷带。 他原是要交给祝卿闻,祝卿闻却没有要接的意思,看了一眼林清欢:“给她。”说完,便直接转身进去。 助手一头雾水,不过祝卿闻已经发话了,他不好多说什么。 林清欢将医用绷带接到手里之后便跟着祝卿闻进去了。 治疗室里,容彻赤裸着上身趴在手术台上,背部因为烫伤而黏连到一起的皮肤看起来触目惊心。 原本以为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视线落到他身上那一刻,手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着,手上一时不稳,捧着的医用绷带差点掉到地下。 祝卿闻听见动静转头看了一眼,蹙了蹙眉,继而,不动声色的开口:“放旁边那个架子上就行了,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 他是个医生,大大小小的伤患见的多到数不清,比容彻伤势严重的也大有人在,但林清欢不一样。 她只见过容彻。 印象中,她之前在青城照顾容彻时,第一次给他伤口换药,吓得哭着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干不来,为此容彻差点解雇她。 现在想想,也是他多嘴。 如果那个时候他没劝容彻留下她,可能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情了。 emmmmm…… 这么一想,好像容彻搞成现在这样子,他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么如此一来,也就不能全怪林清欢任性矫情了。 她任性矫情不也是容彻惯的? 自己就纯粹是没事儿找事儿吧! 所以,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再想想在青城时那个胆小无助的反应…… 忽然觉得容彻的担心或许也不全是错的。 她或许…… 就是那种又胆小又柔弱,时时刻刻都需要人保护的小姑娘呢? 所以,刚才的话,其实也不全是帮她解围,实在也是提醒她,如果真受不了的话,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但,他还是低估了林清欢。 慌张失措不过只是一时的应激反应罢了,冷静下来,又好像刚才那个人跟她完全没关系一样。 她就按照祝卿闻说的那样,放在他指定的地方,关门,但却没出去。 站在门口的位置,实现不偏不倚的落在容彻身上。 祝卿闻嘴角抽了抽,继而,无奈的摇头。 果然是他想多了。 青城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她也早已经不再是那个一点事就能吓得掉眼泪的小姑娘。 只是在容彻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不能经一点风浪的小女孩,所以他竭尽全力的想要把她护在一个……安稳到密不透风的地方。 可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地方。 这点,可能容彻永远都不会明白。 第388章 她只想做回贺敏的女儿 林清欢执意如此,祝卿闻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已经答应了,半路反悔,也是极其没意思的。 说起来,也是因为容彻现在看不见,只能凭声音做出基本判断。 林清欢现在站在的地方,不远不近的,再加上整个房间里都是消毒药水的味道,林清欢又素来不喜欢用香水之类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洗发水的味道,又离得有些距离,容彻应该不会分辨的出吧? 而想到这些,祝卿闻又莫名的勾唇笑了笑。 其实不管是林清欢还是容彻,都没有想到,有些习惯与依赖一旦养成了,从来都是深入骨髓的,不管你记得不记得眼前这个人,因他而特有的习惯,永远都不会变。 林清欢就从来都没想过,她有时候那种莫名其妙的习惯与爱好到底是从谁身上学来的。 容彻也完全不懂,为什么他素来雷厉风行果决独断的作风,只要是关于林清欢的事情,就往往犹豫不决,小心翼翼,瞻前顾后…… 他能影响别人,其实别人也能影响他。 而他这个旁观者,有时候也是当局者,所以许多事情,总是后知后觉的。 只是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烫伤难处理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成原因是如果处理不当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二次损伤,再就是细菌入侵,创口发炎之类的。 所以祝卿闻也不太敢分心,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你觉得贺延的事情跟宋立呈有关系吗?” 祝卿闻素来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所以不管跟谁,说话永远都这么直接了当的。 林清欢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只是他这么直接将贺延与宋立呈摆一起,心里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宋立呈…… 与宋立安一母同胞的双生兄弟,宋立安比他早出生两个小时,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母亲才难产去世,宋家老爷子因此痛失挚爱。 现在的宋家老太太则是宋老爷子的第二任妻子,宋老爷子对他虽然算不上多喜欢,但一直也算是相敬如宾。 宋立呈与宋立安虽然是一母同胞,但性格却与宋立安天差地别,也从来都不喜欢宋家那种根深蒂固的门第观念,也不愿意像宋立安一样去军政界发展。 所以在宋老爷子眼里,他就是那种,忤逆不孝的冤孽,他还在宋家时,宋家因为他的‘肆意妄为’受到不少牵连,甚至差点搭上了宋立安在军政界的前程。 以至于后来,宋立呈这号人物,彻底从宋家消失了。 他们上一辈的恩怨林清欢不了解,只是记得之前在青城时,宋立安常去看她,时不时会跟他说起那么一个人,一开始她并不知道宋立安说的是她与宋池的亲生父亲。 后来才知道。 且也是因为如此,林清欢差点搭上一条命。 其实也不怪容彻为什么不愿意她跟宋家的人接触,有那样一个父亲,他自然是希望宋家离她越远越好。 但…… 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有些事情,从来都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得了的啊。 至于容彻,祝卿闻问的那么直接,而一时半会,他也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商量的,索性也就只能说给他听:“我现在一点都怀疑他们俩有关系,而是从一开始……” 祝卿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蹙眉道:“什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林清欢的方向,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没底。 容彻素来洞若观火,别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吧? 至于林清欢,视线落在他身上,神情淡淡的。 见她这样,祝卿闻也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们俩啊,典型的一物降一物,林清欢都不着急,那他就更没什么好着急的了。 至于容彻,也不是发觉了什么,只是那样的念头在脑海里存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忽然提及,还总是有种难以言明的心惊。 然而,事实如此,他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且,如果连他都不能坦然面对,那对于林清欢来说,可想而知…… 深舒一口气,背后的伤口随着他呼吸的起伏牵动着,混合着药水渗入,那种像是针扎一样的疼密密麻麻的从背部蔓延至四肢百骸,总是叫人难以忍耐。 眉头深凝着,极力的忍耐着痛,咬牙切齿道:“而是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他们两个联手布的局!利用林清欢牵制我,再利用我去达成他们想要的目的。” 以前的事情,祝卿闻知道的并不多,毕竟事关华国赫赫有名的军政世家以及各方势力牵扯,所以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容彻有他自己的分寸。 如果不是因为宋立呈的事情牵扯到林清欢,或许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宋家还有宋立呈这么一号人物呢。 虽然祝卿闻如今在帝都也算是小有名气,家里也有些背景,但在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以宋家为首的这一类百年军政豪门,都不是他能随意解除的。 可能宋立呈的事情对于容彻来说不是什么秘密,但对于他来说绝对算得上顶尖的秘闻。 以他对过去青城的事情的了解程度,宋立呈的目的是宋家的确没什么好疑惑的,而无疑,在帝都一众世家里,能与宋家抗衡的,毫无疑问是容家。 再加上容家与宋家上一代的恩怨,也的确有文章可做。 可若说贺延一开始便与宋立呈联手做局? 祝卿闻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贺家与容家、宋家,到底又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贺延会连同宋立呈费尽心机的弄出那么多事情。 贺延的目的,到底是宋家还是容家? 后知后觉的转头看了一眼林清欢,她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却不由自主的紧紧攥着。 看得出来,她在忍耐,而那些他不知道的,以及容彻还未能说出口的,她多少知道一些。 也正是因为知道,内心才会如此煎熬。 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又专注于给容彻清理伤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道:“所以觉得,这些都是林清欢承受不了的?” 容彻缓笑着,语气清淡而随意:“不是我觉得她承受不了,而是她本来就承受不了。” 祝卿闻沉默不语。 容彻则继续道:“如果她真的能看淡来自至亲的背弃与伤害,那么在贺延找到她,把她接回贺家时,她就该拒绝的,她从来就没对任何人失望过,那些她觉得重要的,她还爱着的,她总是没办法干净利落的抛弃。” “贺延与宋立呈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如此有恃无恐。” 容彻语气出气的平静,可对于林清欢来说,却好像狠狠砸在心口的巨石一样,压得她不能动弹。 她无法反驳。 毕竟事实如此。 贺延把她接回贺家时,她也不是什么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子了,她有相对稳定的工作,虽然不至于让她无忧无虑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但照顾自己的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就像容彻说的那样,她没必要非得跟贺延回贺延,没必要非得让一个一出生就抛弃了自己不管不顾的母亲承认自己的存在。 都是成年人了。 恩怨是非都该看得清楚的。 更何况林清欢一向自诩通透淡漠,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难道还能不明白吗? 之所以非得回去,无非就是放不下。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出生就被抛弃,不相信自己的亲生父母可以完全不在乎她这样一个人。 没有奢望太多,所以,也从来都谈不上失望。 原本就已经在谷底了,在低能低到哪儿去? 而相反的,只要能让她感觉到一点点温存,她就会拼了命的守护着。 所以,贺敏愿意承认她与她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安慰,她与林舒雅,谁是林家大小姐都没关系,她只想做回贺敏的女儿。 容彻爱她这个人,但同时,也恨极了她如孩子一般纯粹的本性。 如果会恨就好了。 那许多事情,就简单多了。 祝卿闻一直自诩是个旁观者,以为什么事情他都看得清楚,但在林清欢身上,他总是过于先入为主了,自然而然的,看到的,就是那些流于表面的,并不真实的东西。 容彻是懂她的,且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有容彻这样懂林清欢的人了吧? 一时间,祝卿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是容彻的朋友,许多事情也是眼睁睁看着他硬撑到了现在,所以在他们两个之间,祝卿闻总是下意识的站在容彻这边,从而完全忽略了林清欢这样一个……无辜的人。 而之所以说她无辜,也是因为她的不知情,从头到尾,都彻彻底底的不知情。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出生,也没能力阻止被抛弃的命运,甚至在跌跌撞撞长大之后,本以为能过那种辛苦又安稳的生活,却又无声无息的被算计在内。 之后的生活,颠沛流离,拼尽全力的想要保住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温暖,可在现实面前,她那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愿望,都成了一种不可能得到的妄念。 想想还真是…… 可笑至极! 第389章 你们父子俩玩儿得真够绝的! 祝卿闻知道容彻了解林清欢,只是没想到,他了解她的程度,远胜于林清欢对她自己的了解。 毕竟在外人眼里,林清欢一直都是个通透聪明的人,所谓通透,自然是看得清楚自身长短,明白什么事情可以为,什么事情不可为。 而聪明呢。 则是会保全自身利益,不做无所谓的付出。 可是现在…… 明知不可为而为,明知没有结果而偏偏奢望。 有时候,人一旦固执起来,还真的叫人害怕呢。 更何况,那些人还都是她的至亲…… 而想到至亲这两个字,祝卿闻一时间不知道有些迟疑。 要不都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得不到的偏偏在骚动呢? 林清欢跟别人不一样。 她从来没有那些,所以,她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有恃无恐。 有没有感情,该不该在乎,从来都不是哪个局外人能说的清楚的。 说到底,林清欢还是太脆弱了,脆弱到经受不起任何伤害,而她自己总看不清楚,总以为自己无所畏惧。 人啊…… 大概是这世上最难以捉摸的生物了吧? 不过,也难为林清欢了。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也能沉得住气。 给容彻处理好伤口,转头看了她的方向,居然还在呢。 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随即将手里的工具稍稍收拾了下,容彻要起来,却被他阻止了:“先别动,还没弄好。” 容彻眉心不自主的拧了拧。 久病成医,容彻也不是第一次受伤,寻常的伤怎么处理有时候他比医生还清楚,伤口清创消炎,涂抹药物之后用绷带包扎好就可以了。 他现在整个人都趴在手术台上,自然没办法包扎,所以要起来。 只是起来的话,林清欢不就被发现了吗? 虽然他现在的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治疗室里有几个人,他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林清欢到现在都还不动声色的,自然没想跟容彻挑明了,他呢,原本答应的好好的,要站在容彻这边,可一转脸就跟林清欢沆瀣一气。 这要是被容彻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搞他呢。 所以啊,还是先想办法遮掩过去的好。 “医用剪刀拉外面了。” 勉强算是解释吧。 可剪刀明明就放在旁边,甚至刚才还用过。 容彻洞察力一向比别人要高很多,虽然刚才在说话,也未见得什么都不记得。 祝卿闻也是赌这一把。 所以说完便直接转身出去,路过门口的时候看了一眼林清欢。 林清欢心里自然也是有分寸的。 不动声色的缓了一口气,悄无声息的跟着祝卿闻出去。 关了门,也没多说什么。 林清欢现在身上也有伤,处理伤口也不是一句敷衍的话,万一一会儿容彻出来,看见她伤口的药还没换,估计就有话说了。 所以,做戏还是要做全面的。 “行了,你想知道的也帮你问清楚了,出去换药吧。” 林清欢也没说什么。 即便是有,也没必要对祝卿闻说太多。 祝卿闻再进去的时候,容彻已经自己从手术台上坐起来了,手里还拿着放在旁边的医用剪刀。 “……” 好吧,这下露馅露的彻底了。 不过,他还算是气定神闲,甚至还不忘挖苦容彻:“怎么着?你眼睛能看见了?治疗室里全部都是医疗器械,你也不怕不小心碰到什么不能碰的,再来个病毒感染?” 容彻懒得搭理他,长叹了一口气,随即将手里的医用剪刀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眉眼微敛着,语气略带着几分不耐烦:“我跟林清欢的事情你少插手!” “我是被威胁的好吗!” 事已至此,自然是早早甩锅,再说他也没说错啊,他的确是被威胁的啊,说起来,也不算冤枉林清欢。 然而,在容彻眼里,林清欢干净的就像一朵小白花:“她为什么要威胁你啊?”说着,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挑了挑眉头,扬声道:“那你又有什么把柄落到她手上了,居然能让她威胁的放弃原则?” 祝卿闻眉头蹙了蹙:“我放弃什么原则了?” 容彻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祝卿闻也是无语了:“我放弃的是你的原则,又不是我的原则。再说了,你的原则凭什么让我坚守?我又不是你!” 容彻:“……” 可仔细想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再说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现在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关键是…… “她去哪儿了?” 祝卿闻一边帮他包扎伤口,一边道:“我让她出去换药了。” 容彻眉眼微敛着,纤长的睫毛不经意的颤了颤,薄唇微微抿着,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缓缓开口:“那……”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总觉得无法坦然说出口。 祝卿闻是知道他的,但有些事情,他跟林清欢之间,或许真的可以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 没得两个人都腹背受敌,又互相猜忌着…… 所以,即便知道容彻想说什么,再他没开口之前,他不想再轻易说什么。 至于容彻。 他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祝卿闻:“没有。” 容彻抬眼看向他。 他眼神还是有些混沌,再没有以往的清朗隽永。 祝卿闻看在眼里,随即,深舒一口气,才又接着道:“真的没有。” 在这种事情上,他实在没必要撒谎的。 既然开口说了,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好隐瞒:“我想,她可能是觉得跟我没什么好说的吧?毕竟我对你们而言,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外人,她实在没必要牵连我的。” 容彻眉眼微敛了敛,默然无语。 是啊。 林清欢跟祝卿闻有什么好说的。 祝卿闻说完便没再说什么了,给他绑好绷带之后便道:“行了,最近没什么事情最好还是好好歇着,刚看你背后的伤口都有刘鹗开了,下次再有什么早些处理,别不当回事。” 容彻默默的,没接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你今天话好像很少啊。” 祝卿闻眉心蹙了蹙:“那你的意思是,我平时话很多咯?” 容彻不由得嗤笑一声:“那倒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祝卿闻语气淡淡的,也没见有什么情绪,与他说着话:“该说的不能说的我都说过,你不停啊!” 容彻笑而不语。 “你自己也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是林清欢的对手,她想找我点什么麻烦,跟玩儿似的!” “那也得你有麻烦让她找啊!”容彻想想就生气。 祝卿闻反倒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反正我已经干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 容彻:“……” 他这样,他反倒是没辙了。 也不想再跟他多废话,甚至多看他一眼都嫌烦。 穿好衣服,祝卿闻安排好的助理便过来了。 其实以他目前的状况,最好还是好好的呆在病房里,只是现在,他实在有太多话想跟林清欢说。 去她病房找她,人也没在,一时间,容彻有些手足无措。 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临出来之前,祝卿闻好像说她去换药什么的。 所以,想也不想便朝护士站去了。 只是才刚转身,便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小舅舅。” 听声音便知道是谁,只是没想到他会来,自然,也肯定不是因为自己而来的。 转头看了一眼,沈风砚已经来到他面前了,眉心不由自主的蹙了蹙,语气里捎带着几分疑惑:“你来干什么?” 沈风砚眉眼微敛着,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随即又缓着声音道:“听说你们出事了,过来看看。” 容彻眉眼微扬,沉默了一会儿,视线落到他身上,好一会儿,沉声道:“昨天的事情对外宣称的是普通车祸事故,你从哪儿知道的是我们两个出事了?” 沈风砚轻慢的嗤笑一声,转头看向别处,好一会儿,深舒一口气,随即,缓缓道:“别人也几算了,但我若是想知道,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容彻默默的,也没说什么。 沈风砚眉眼微挑,视线落在他身上,轻慢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视,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如常,唇角懒懒的掀了掀,漫不经心的笑着:“如果真的只是普通车祸,想来也就不需要特意对外宣称什么普通车祸了吧?我想,他一定有许许多多不普通的因素在,才会让您真没小心翼翼的吧?” “我没什么好小心的。” “哦?”沈风砚猝不及防的嗤笑一声:“贺然之一向自诩跟林清欢是比亲姐弟还亲的家人,你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他本身就看你不顺眼,那……林清欢呢?林清欢出事,你们就连说都不跟他说一声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脸颊便重重的挨了容彻一拳。 沈风砚身体不受力的后退了两步,原本跟着容彻的助理先是扶着容彻的,可这么一来,倒把他弄得手足无措了。 “容先生……” “沈总……”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容彻这边需要照顾,可沈风砚那边也不能不拦着点,毕竟容彻身上还有伤,刚才那么一弄,感觉少不了伤口又裂开了。 沈风砚也不介意,甚至,完全不当回事。 扶了一把走廊的墙壁站稳,也没发作,而是缓缓的笑着,轻慢道:“贺延是从我手里逃出去的,该查的不该查的,我也都查得差不多了,不得不说……你们父子俩玩儿得真够绝的!” 第390章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祝卿闻收拾好从治疗室出来,人还在办公室,就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接着就是自己助理的声音。 容彻倒是意料之中的,但后面的沈总? 沈风砚? 这三个字从他的脑子里跳出来,便什么都顾不得了,赶紧出去。 “我!我去!” 猜到是他,但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闹的那么严重。 沈风砚嘴角带着伤,一看就是才被人打过,满眼憎恨的看着容彻。 他的助理是怎么都不可能对沈风砚动手的,尤其是当着容彻的面儿。 毕竟,容彻与沈风砚再怎么不对付,沈风砚也是他外甥,好端端的,不可能让别人给欺负了。 那么,也就只能是容彻了。 只是容彻现在这样子,怎么可能跟人动手? 这时候了,祝卿闻也不好想那么多,见是他们两个,赶紧过去。 看着样子估计也是刚谈到什么让两个人很不愉快。 然而走过去,就见助理勉强扶着容彻,摇摇欲坠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怎么了?”祝卿闻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助理听见他的声音,像是看见救星似的:“教授,你看……” 祝卿闻眉头蹙了蹙,看了一眼,容彻情况有些不太好,额头布满了密密匝匝的汗水,咬牙切齿的忍耐着。 “还愣着干嘛!送去治疗室啊!” 才刚出来,又进去。 容彻这……也不知道是造得什么孽。 助理自然是知道情况紧急,所以也不敢耽误,叫了旁边几个路过的护士帮忙,赶紧将人送了进去。 祝卿闻一脸日了狗的表情:“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再看向一旁的沈风砚,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也不想搭理他。 再加上容彻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他得赶紧进去看一眼,只是才刚要走,沈风砚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林清欢呢?” 祝卿闻一脸无语,咬牙切齿的嗤笑一声,随即转身去到他跟前,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慢而又不屑的反问道:“她在哪儿跟你有关系吗?” 然而,沈风砚却毫不在意,冷慢的轻笑着,无所畏惧道:“祝卿闻,你他妈也别跟我来这套,我知道你以前在青城陆军总院时是负责容彻健康状况的医生,他跟林清欢在青城发生过的那点事儿,你全都知道,对吗?” 祝卿闻默默无语。 沈风砚冷冷的笑着,猝不及防的挑眉:“看来我说对了。” 祝卿闻略显心虚的转头看向别处,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 说起来,他平时与沈风砚走得要近一些,但那都只是明面上的,就像沈风砚说的那样,他以前在青城军区陆总总院任职,后来才调任到帝都。 之前的事情,容彻不愿意提,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沈风砚跟林清欢谈过恋爱这事儿,他也是后来听欧蕊他们说的。 一开始也没见过林清欢,就总听他们说,那天他们车祸住院,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见到之后,再听欧蕊他们在哪儿说闲话,愣是给吓出一身冷汗来。 然而容彻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问他什么他也不说,也不让他多说,他也只能乖乖闭嘴。 后来沈风砚有折腾出几件事儿来,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跟沈风砚直接透个底,但想想容彻这些年过得也很不容易,就又给咽了下去。 之后的事情,也是沈风砚越闹越过分,祝卿闻也懒得再跟他多说别的。 可他到底不想跟沈风砚闹得太僵。 再加上,许多话也明里暗里的跟他说了,自己非要一根筋的走下去,他能有什么办法? 祝卿闻深舒一口气,语气虽然有些没底气,但到底也说的明明白白的:“过去的事情了,你又何必想那么多,那林清欢跟容彻两个人闹得再凶,也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情,外人搀和不进去,他们也没想过把谁拉进来。” “怎么说你跟林清欢也在一起过,她什么脾气,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都是成年人了,祝卿闻也没想避讳那些的事情,所以就干脆挑明了说:“你老是觉得你跟林清欢之所以没在一起,是因为容彻在中间搀和,但你自己想一想,真的就是这样吗?” “风砚,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直接了当的说出来也不好听,但你非要这么执迷不悟的话,也别怪我说话不留情面了。” 沈风砚不屑的嗤笑一声,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祝卿闻:“……” 原本也不想太伤他的颜面,但现在…… “你可能真的只是喜欢过林清欢,却未必爱她,你爱的人,从头到尾就只是你自己罢了。” 这话…… 沈风砚总觉得有些耳熟,还想记得谁曾经跟他说过似的。 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再加上,也不想想,现在祝卿闻又忽然提及,一时间,沈风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面对。 祝卿闻见他不说话,一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容彻又在里面,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所以也不想多耽误时间,眉心微拧着,语气里捎带着几分不耐烦:“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也没那个功夫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说完便直接走了,沈风砚再想说什么,也只能去里面找她。 但这时候,容彻在治疗室,祝卿闻的助理就守在外面,他也进不去。 刚去林清欢病房找人,没见到她,想着她总是在医院里的,身上还有伤,应该走不远,便去找她。 原本林清欢的身体状况都是由祝卿闻负责的,但现在他要照顾容彻,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林清欢便跟着小护士去门诊楼换药,处理完伤口便往住院部的病房走。 只是才走到走廊这边,便被人拦住。 林清欢原以为是路过的医生护士,或者是患者之类的,下意识的躲避着,却不想她走到哪儿,那人就跟到哪儿。 “……” 林清欢一时有些无语,这才抬眼看了看。 然而视线落在那人身上,不由自得笑了:“陆怀?” 陆怀不由得笑了,随即将怀里的花递给了她:“上次你出事儿医院都戒严了,怎么都没能混进来,这次终于可以来看你了。” 林清欢眉心拧了拧:“怎么感觉你一直都盼着我出事儿似的?” “什么话啊这是!我怎么可能盼着你出事!” 说着,转头看了一眼她病房的方向,随即道:“走吧,我送你回去,你看你这,身上有伤也不好好在房间里带着休息,到处跑。” 林清欢如实道:“去换药了,刚回来。” “你跟容彻的健康状况不是一直都是祝卿闻的团队在负责吗?” 林清欢转头看了一眼陆怀,漫不经心的扬了扬唇角,缓缓的笑了笑,随即才淡淡的笑着补充了一句:“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陆怀敛着眉,清淡的笑着,也不接话。 他知道的事情,的确挺多的。 祝卿闻以前在青城军区陆军总院,后来又自己进修读研,现在大多也都是在做一些学术上的研究与交流,又是自己的医疗团队。 平时也不怎么在医院里待着的,只是一直都要盯着容思源的身体状况,所以基本上祝卿闻就是为容彻一家服务的,偶尔也做一些医学行的研究,也在医学院里担任教授,带带研究生之类的。 这原本在华国帝都的权贵圈里就不是什么秘密。 但在林清欢眼里,他这个人,从始至终就跟权贵不沾边。 然而,他没多说,林清欢也就没多问。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她原本病房的所在楼层,路过治疗室,见祝卿闻的助理站在外面,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 抬眼看了看旁边的指示灯,眉头微蹙:“还没有处理好吗?” 她开口说话,助理这才转过头来看想她,见是林清欢,表情略有些凝重,但她现在旁边还跟着一个人,一时间,那小助理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林清欢见她犹犹豫豫的,不由得蹙眉:“出什么事情了吗?” 助理略有些为难。 陆怀:“……” 假装看不到,依旧在旁边站着。 林清欢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见她吞吞吐吐的不说话,语气略带了几分急躁:“到底什么事情!” 小助理这才开口:“原本是好了的,但容先生去找您的时候,被沈少爷给撞见了,我也没听太仔细,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容先生就生气了,还跟沈少爷动手了……” “他……” 一时间,林清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眉心紧拧着,满眼的不可思议:“疯了吗?” 陆怀也不能完全装听不见,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你也别着急,兴趣只是一时起了冲突,没什么大事情……” “冲突倒不至于,沈少爷也没还手,就被我给拉开了,但容先生那个情况您也是知道的……” 林清欢:“……” 是,她是知道的。 她当然都是知道的! 沈风砚不还手又怎么样,就容彻现在身上的伤势,他对沈风砚动手,自己又能好得到哪儿去! 所以,她原本也不在意沈风砚是不是还手了,而是容彻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他做任何事情。 第391章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但容彻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刻都不能让她安心。 祝卿闻的助理见她着急,也不敢再把事情说的太严重,只能柔声的安慰着:“不过您也放心,教授人已经在里面了,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陆怀也立刻接话道:“是啊,你自己身上还有伤呢,别想太多,容彻那人……”说着,眉眼不经意的敛了敛,然而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了,温缓的笑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你也别太担心。” 一时间,林清欢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怀里还抱着陆怀送她的花,而这里一时也走不开,低头看了看,一时有些为难。 陆怀与祝卿闻的助理也都注意到了。 “我……” 祝卿闻的助理才刚开口,陆怀便直接抢先道:“来给我吧,我先给你放你房间里去。” 林清欢垂眸看了一眼,后知后觉的,不过还是递了过去,陆怀接到手里,两人也都没说话,迟疑了一会儿,陆怀不由得蹙眉,漫不经心的轻笑着:“可你也得先告诉我,你住哪个病房吧?” 其实他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走护士站那边。 如果是普通人,在护士站那边或许能问道一些信息,但林清欢与容彻都不是普通人,医院这边断然不会将他们的消息泄露出去,所以啊,问了也是白问。 不过,也好在祝卿闻这边不是什么隐蔽的消息。 但陆怀也只是打听到了他们在住院部的大致位置,再加上沈风砚…… 沈风砚过来的时候他正好在停车场看见,但沈风砚却没看见他。 来的时候也是不远不近的跟着,见他到这一层来了,只是没看清楚具体去了哪个房间。 为了不跟他碰面,特意绕远出去了,路过门诊路那边看见了林清欢,花也是在住院部楼下的便利店就近买的,觉得她应该会走刚才那条路回病房,便一直在哪儿等着。 至于为什么…… 陆怀眉眼微敛着,看不清楚情绪,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其余的,再也没别的了。 林清欢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想别的事情,见他问,便直接告诉他了。 陆怀漫淡的笑着:“恩行,知道了。”随即转头看了一样站着的祝卿闻的助理,温缓的笑着:“先帮忙看好她,别让她太着急。” 林清欢:“……”无语的斜睨了他一眼。 陆怀轻笑一声,随即抱着花朝林清欢的病房去了。 容彻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都是一些皮外伤,只是伤口好了又裂开,来来回回的,经不起折腾,祝卿闻也是怕他起来再跟着折腾,便在他的静脉注射、液里加了适量的镇定剂,处理完伤口,容彻一直都是睡着的。 林清欢也没去别的地方,陆怀在医院里陪她聊了一会儿天才走的。 大学城附近的商业街,一家咖啡馆里。 门口的风铃响了一阵,店里的服务员上前询问:“您好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咖啡。” “不用谢谢 。” 清冷的嗓音,话说的冷漠疏离,平白让人不敢接近。 他径直往里走,服务员想说又不敢说。 陆怀在柜台忙着,好一会儿才抬眸看了一眼,而那人已经走到跟前了。 视线落在那人身上,有一瞬间的吃惊,很快又消失了。 店里的服务员还在一旁站着,陆怀看了一眼,随即温声笑了笑:“行了你去忙吧,这有我看着呢。” 服务员也不好再说什么,立刻去了。 陆怀这才将视线落在眼前那人身上,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也不看他:“来得挺快的啊。” 他才刚从医院回来,祁燃这就跟过来了,这未免也太快了。 然而对此,祁燃也不否认什么,又朝他面前,稍稍走进一些,猝不及防的冷笑一声,声音冷冷的:“你既然去了,就该知道我一定会来的,来得早亦或是来得晚,有什么区别?” 陆怀眉眼微敛着,嘴角噙着一抹温淡的笑,也不想否认什么。 长舒一口气,随即将手里擦桌子的手帕放下,扬了扬唇角,眉头微挑,轻慢道:“我可从来都没说过要告诉你吧?我跟林清欢,怎么也算得上是朋友,他生病受伤住院,我过去看望一下,怎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吧?” 祁燃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似的,一点也不意外,反倒更多了几分不屑。 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你别忘了,昨天晚上那场车祸中受伤的人是他们俩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说着,眉心里逐渐多了一抹清冷的不屑:“林清欢不怀疑你,那是因为她不知道你跟祁家的关系,以及你的底细,可能会想你大概是从沈风砚哪里打听来的,但你别忘了,容彻对你的背景可是一清二楚的。” “你觉得,就算林清欢不跟他提你去的事情,容彻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陆怀:“……”眉眼微眯,猝不及防的轻笑一声,挑了挑眉,语气略带着几分轻慢:“你倒是挺了解容彻的。” 祁燃笑而不语。 他不想否认,也无法否认。 他曾经在容彻身上栽过跟头。 甚至连整个祁家都可以说是栽在容彻身上的。 对于这样一个人,他没办法不了解。 甚至,哪怕是了解的有一点偏差,对于他而言,都极有可能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陆怀去祝卿闻那里看林清欢是受他所托,车祸的事情,自然也是他告诉陆怀的。 如果是别人去的话,容彻或许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但陆怀去,明摆着是跟与他有关系,容彻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以他现在的势利,也不可能是容彻的对手,但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很简单。 “她还好吗?” 陆怀:“……”清隽的眉眼不经意的颤了颤,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既然这么想知道她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跟林舒雅在一起。” 倒也不是陆怀不想跟他说,而是有时候…… 总觉得跟他们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太累。 容彻身上背着整个容家的兴衰荣辱,祁燃也是如此。 许多事情,不是他们想放弃就能放弃的,也不是他们努力就可以得到的。 只不过,祁燃与容彻想要得到的是同一个人,显然,也是祁燃输了。 他输的彻底,并且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只是,每个人都有放不下的执念。 显然,祁燃的执念是林清欢 但林清欢却是他永远都得不到的奢望。 所以有时候,陆怀也不想太为难他。 眉眼微敛着,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语气缓缓的:“她伤得不是很重,就是额头上磕破了一块,手骨折了,我过去的时候她刚换了药,自己一个人去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 “容彻呢?” 陆怀:“……” 眉眼微垂,漫淡的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接着道:“沈风砚去找容彻了,好像两个人发生了点口角,不知道沈风砚跟他说了什么,容彻都动手了。” 陆怀说的事无巨细,什么都没漏下:“我去之前碰见沈风砚了,估计他也在找林清欢,八成没找到。” 祁燃眉眼微垂,沉默了一会儿,沉吟片刻,随即才缓笑着点头道:“恩,那还不错。” 陆怀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不错?”随即,眉头微微挑了挑:“怎么个不错法?” 祁燃沉舒一口气,淡笑着:“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陆怀:“……”猝不及防的,嗤笑一声:“我不需要知道那么多?”轻笑着,转头看向别处,悻悻的扯着嘴角笑了笑,继而,冷笑道:“那好啊,以后你的事情也别告诉我了,我不忙吗?我就活该一天到晚操心你们祁家的事情吗!” 祁燃:“……” 他知道陆怀对祁家多有不满,但自从他回祁家之后,祁燃自问对他不错,也多是护着他的。 所以,陆怀即便是跟祁家划清关系之后,两个人还是多有往来,祁家败落,祁燃入狱之后,陆怀也经常去看他。 祁家以前是军政世家,商业上从来没有自己的势利,不想容家,祖辈经商,到了容彻的父亲才开始踏足军政界,所以不管是军政界还是商界,都有自己的势利。 所以祁燃在商界的发展,也是从入狱之后才开始的,他在里面的时候是陆怀帮忙看着,基本上也都是请专门的经理人做,具体的事情也都是祁燃在看,陆怀只不过是做了中间人,帮他两头跑。 出狱之后,便将近五年来在商场上打拼下来的商业版图交换给他。 之后的事情,就是现在这样的。 不要说容家与沈家,祁燃甚至比不过日渐萧条的贺家与林家,以及华国帝都许许多多的公司。 但对于祁燃,如今的一切已经不错了。 谨小慎微的,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一份基业。 且,大半都是陆怀的扶持。 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这话他要是一开始说,陆怀也不可能天天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帮他做那么多的事情。 祁燃;“……”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郑重其事的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跟林清欢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其他的……我好像也从来瞒过你。” 第392章 陆怀可想不到送林清欢蔷薇 林清欢是他的底线,也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小心谨慎想要守住的秘密。 他从未想过要瞒陆怀什么,只是有关于林清欢的,从来都不是他的秘密,只是永远都无法说出口的过往罢了。 至于陆怀。 他也不想跟祁燃计较那么多。 事情都在哪儿明摆着了,他即便是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也自然会有人想让他知道。 祁家的事情,看来他是脱不掉了。 不过,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他也没什么好躲的,左右许多事情都有祁燃在前面撑着,他也不过是在暗地里帮帮忙。 且,自从祁燃出狱,许多事情他也都不再让陆怀牵涉其中了,唯独这些,他自己做不到的,有关于林清欢的…… 不能说不也是说了吗? 说白了,无非就是自己做不到,又不想放下,所以总是想知道她的消息,哪怕有时候那些事情,从来都不是他能知道的。 一时间,陆怀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扬了扬手,懒懒的:“算了,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情呢!” 他不问,对于祁燃来说,就少了一件心病一样。 许多事情,不是不能说,而是一旦说起来,就是给自己平添心酸。 他现在的日子,过得还不够心酸的吗? 他又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陆怀没在多说什么,祁燃也没再多问。 反正,只要她好就可以了,其他的,他也不在乎。 再加上,陆怀这里他也不经常来,公司也有许多事情等着处理,所以也就待不了太长时间。 只是转身要走,祁燃的声音便从身后出来:“你就不问问她住在哪家医院,那间病房吗?” 有那么艺术间,祁燃听见之后,什么声音都没有。 背对着他,默默的。 陆怀对他自然是心知肚明,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语气懒懒的:“想知道就直说吗!” 说着,折身从柜台出来,声音微扬:“走吧,请你喝咖啡,慢慢聊。” 陆怀犹豫了一会儿,随即跟着进去了。 理智告诉他,知道了也没用,但私心里还是想知道的。 只要是有关于她的,他都想知道。 * 医院。 容彻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宋池也在。 医院里的营养餐的确很营养,但多半都没什么味道,林清欢不爱吃,所以一日三餐的,都是他带着送来。 上午的时候容彻还睡着,加之他也不知道林清欢跟他在一起,所以就没管他。 晚餐倒是一起带来的,林清欢的那份吃完了,给容彻的便在保温箱里放着。 林清欢吃完晚饭进去看他的时候,他还在睡着,为了不打扰他休息,两人大部分都在外面的会客区。 宋池倒了杯水递给她,眉眼微敛着,语气淡淡的:“陆怀过来看你了?” 林清欢接到手里,听见他这话,稍稍有些迟疑,眼眸微垂,沉吟片刻,随即拧着眉,一脸不解道:“你们这些在外面的人,好像都挺了解我的事情呢?” 宋池眉心微蹙:“你……们?” 他在重复林清欢的话。 显然,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包括他在内的。 宋池之所以知道他们俩个出车祸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容彻不放心让别人来照顾林清欢与容思源,所以才找了他,再加上宋立呈那边…… 他的欲言又止,林清欢都是看在眼里的。 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轻笑一声,随即扬眉道:“贺延的事情跟爸有关系吗?” 宋池:“……”嘴巴微微张开,视线看向别处。 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清欢。 而对此,林清欢似乎也没打算从他嘴里听到什么似的,眉眼微垂,视线不经意的落在手里透明的杯子上,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那他的目的呢?” 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宋池回答她的问题了。 看来,容彻说的的确不错呢。 她就是那种……对自己从未得到的,甚至以后也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有着叫人无法理解的期盼。 莫名其妙的,甚至从来都不在乎自己会因此失去什么。 宋池一如既往的沉默着。 “哥……” 林清欢声音里满是渴求:“你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说,那……你费尽心机的为我做的那些事情,又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对家人的称呼总是陌生的。 父亲也好,亦或者宋池这个哥哥。 但她不想否认宋池为她做的一切。 即便有时候,那些事情并不是她所期待的。 他私心里还是为了她好,这一点她从不否认! 但如果…… 如果从最初到现在的二十多年里,依旧是这样一个局面,没有任何改变,那之前那些事情,他又何必做呢? 但显然,宋池跟她有不一样的想法。 他眉眼微敛着,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就跟你始终无法释怀容彻以前做的事情一样,他也有他无法谅解无法释怀的……” “那我们呢?” 他还没说完,林清欢便直接打断。 宋池清隽的眉眼不经意的颤了颤,随即,深吸一口气道:“他的事情跟我们没关系。” “你既然知道跟我们没关系,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为他隐瞒?”林清欢觉得,自己已经被逼到了极致,下一步,她面对的,也许就是万丈悬崖。 “我没有为他隐瞒……” 宋池想解释,可不知道为什么。 这些话一道嘴边,就总觉得心虚,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抬眸看向她,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我只是阻止不了。” 一时间,林清欢有些哭笑不得。 宋池是不愿意她遭受这些的,尤其在这个时候。 可许多时候,往往就是不能让人如常所愿。 “清欢……”他想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林清欢现在情绪不可谓不激动。 宋池也是怕她再出什么状况,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小心翼翼的安慰着 :“宋立呈的事情跟我们两个没关系,你只要安心过你想要的生活就是了……” 后面的话,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 跟她没关系? 安心过她自己的生活? 可,林清欢明里暗里的因为宋立呈受了那么多次伤,他尚且不安心,何况是林清欢? 而他至今也无法释怀的,也正是如此。 一直以来,他都想要尽可能的保全林清欢,可最终也是因为他,让林清欢陷入这样一个不可回旋的僵局。 他有想过弥补,并且,无时无刻的想要弥补,可结果往往事与愿违。 有时候,宋池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想安慰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我……” 祝卿闻估摸着容彻也该醒来了,于是便掐着时间进来了。 一推门,就看见宋池跟林清欢抱在一起:“……” 虽然知道这两人是兄妹,但容彻那个脾气吧,也未见得能理解吧? 没看见就算了,这都看见了…… 再走出去好像也挺不好意思的。 “咳咳!”祝卿闻不情不愿的轻咳一声,宋池这才抬眸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相较于祝卿闻的尴尬,宋池则显得十分轻松。 轻拍了下林清欢,扶着她的肩膀让她从自己怀里起来。 林清欢也是委屈,靠在宋池怀里,便情不自禁的想哭,虽然没什么声音,但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时,眼眶都是红的。 她背对着祝卿闻,低着头,祝卿闻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只是看着宋池满眼爱惜的捧着她的脸颊,声音宠溺而温柔:“没事了,别担心。” 他伸手将她挂在眼眶的泪水抹掉,祝卿闻路过两人,饶有兴味的看了一眼两人,笑容暧昧。 但又不好当着两人的面儿多说什么。 去到里面病房,容彻自己已经坐起来了,懒懒的靠在床头,转头面向这窗外。 祝卿闻略有些不乐意:“你老婆跟你大舅子都在外面呢,醒了怎么也不叫人呢?” 容彻听见他的声音,才转头面向他,眉眼微敛着,也没多说什么,好一会儿,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刚醒。” 祝卿闻:“……”好吧。 也没再多说什么,稍稍检查了下容彻现在的医药情况,在病历本上做了简单的记录,然后才又开口:“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我助理说,今天下午,陆怀过来看林清欢了,还抱了一束花。” 祝卿闻虽然不怎么具体负责病人,但常年在医院工作,平时看望病送什么花,他还是知道的。 或许是陆怀这人天生奇怪吧,他也不是很懂。 “花我不是很懂啊,但朋友之间送蔷薇合理吗?” 陆怀与林清欢之间的事情他听沈风砚说过,而陆怀与祁家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 自然,‘朋友’这两个字,他也说的极重。 以陆怀的本事,外界没有公布的事情,他不可能知道林清欢那么多的事情。 所以,极有可能是从祁燃那边得到的消息,或者说,根本就是祁燃告诉他的,那么,如此一来,让他过来的人,也极有可能是祁燃。 祝卿闻都能想到的事情,容彻就更心知肚明了。 眉眼微敛着,猝不及防的冷笑一声:“陆怀可想不到送林清欢蔷薇。” 第393章 他们都不再是以前是以前的样子 以前他跟林清欢在青城住的地方,正对着窗户外的栅栏便是爬满了蔷薇的花墙,林清欢平日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最喜欢趴在阳台上看那一片粉色的花海。 而粉色蔷薇的花语对于他而言也是极其深刻的。 我想与你过一辈子。 陆怀跟林清欢是后来才认识的,即便陆怀与祁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林清欢失忆,祁家没落,祁燃去坐牢的情况下,断然不会有人跟他说这些,如此细致的东西。 但如果他原本就是为了祁燃而过来医院看林清欢的话,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想来,粉色蔷薇也不是他想送的。 只是现在,容彻根本没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索性,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但,还是忍不住想问。 “她收了吗?” 祝卿闻眉心不自然的拧了拧:“她也不好不收吧?” 容彻眉眼微敛着,默不作声的沉舒了一口气。 也是。 如果她明知道是祁燃还收下,他的确有理由怪罪,但那人是陆怀。 他不会对林清欢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且对于一个曾帮助过林清欢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知己好友的人。 容彻若是过于咄咄逼人,反倒是他的不对了。 眉眼微敛着,沉吟片刻,犹豫了好一会儿,随即抬头看向祝卿闻:“去叫人买一束一样的回来,悄悄换掉。” 祝卿闻:“……”半天,没脾气的应了一声:“行。” 他总觉得容彻有些多此一举。 不告诉林清欢,林清欢还是会把那束花当做陆怀送的。 但…… 想来容彻也是膈应那束花原本是来自于祁燃,并不是陆怀,其他的…… 算了!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做了下医疗记录,查看了下容彻的伤势,便又出去了。 从里面出来,路过会客厅的时候,宋池已经不在外面了,林清欢一个人在外面站在,面向橱窗外面,正对着放在柜子上的花瓶。 花瓶里插着的,正是那束娇艳欲滴的粉色蔷薇。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垂眸看着面前的那束花,纤长的手指轻抚着花瓣。 祝卿闻出来之后便直接将卧房的门关了,声音不大,但同属于一间病房,林清欢就算心思在其他地方,听见他关门的声音还是轻而易举的。 林清欢后知后觉的转头看向祝卿闻的方向,悬在花束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顿了顿。 祝卿闻也没说什么,勾着唇角,漫淡的笑着:“花挺好的啊。” 懒懒的,一句毫无意义的废话,反正一会儿他就叫人给扔出去了。 林清欢也没说什么。 祝卿闻原本以为林清欢不会搭理她了,所以也没计较,说完便准备走了,然而,才刚迈步准备往外走,便听见林清欢道:“能让小赵把这束花拿出去吧,放你办公室,或者他们护士站也可以。” “……” 一时间,祝卿闻嘴里像是被塞了一颗鸡蛋一样。 尴尬的抽了抽唇角,转头看了一眼被摆放在阳光正好的橱窗旁的花瓶,继而无奈的舒缓了一口气,语气缓缓的:“好。” 随即,沉吟片刻,略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周围,最终还是道:“那个……他醒来,你进去看看吧,过一会儿再让他吃东西,饮食清淡点。” 说完便赶紧走了。 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啊……他还是少跟着搀和的好! 林清欢也没说什么。 站在橱窗旁边,神情缓缓的,眉眼微敛着,好一会儿才有所动作。 晚饭宋池刚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此刻正放在茶水间的保温箱里。 不过放的时间长了,温度难免有些不合适,正好小赵被祝卿闻叫过来拿那束花,林清欢便直接将已经有些冷的晚饭交给他,让他帮忙去外面的微波炉加热一下。 都在保温盒里,可以直接提着走的,所以,即便是怀里还抱着一个花瓶也不至于太为难。 小赵离开之后,林清欢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进去。 容彻眼睛有些疼,修长的手指掐着眉心,眉宇的起伏也愈发明显。 林清欢看在眼里,眉心不自言的蹙了蹙,走过去,凝眉道:“不舒服吗?我去叫祝卿闻过来……” 她转身要走,但却直接被容彻攥住了手腕:“别去。” 林清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怎么行呢?万一有出什么事情了呢?” 容彻还是没放开:“祝卿闻说了,正常现象而已。” 自然,也是很好的现象。 “以前就这样,你不是都知道的吗?” 林清欢:“……”一时无语。 但,后知后觉的,还是开口道:“那以前跟现在不是也有不一样的吗?”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拉着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将她从站着稍远的位置拉的离自己更近一些。 “有什么不一样的?” 林清欢哑然。 默默的,不经意的抬眸看向窗外橙红色的夜灯,树影斑驳,随着夜风晃动。 有什么不一样的…… 她心里默念着,视线渐渐多了些许迷茫。 时至今日,她好像……从来没主动想起过从前的事情。 自然,容彻也没问过什么。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没有伤害,也没有……没有那些,安静而美好的瞬间。 不痛不痒。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她为什么那么喜欢容彻,容彻为什么又对她如此的情有独钟。 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吧。 许多事情,原本就不是无缘无故的。 只不过伤害太痛,在刻骨铭心的忍耐中,那些安静而美好的瞬间,渐渐都没消磨没了。 一开始陆怀过来时,她也只是见他抱了一束花,没细看,原本以为是玫瑰。 玫瑰与蔷薇是同属蔷薇科蔷薇属的姊妹花,因此,它们的形态十分相似,很容易使人混淆。 虽然很多时候玫瑰被称为爱情之爱,但不同的颜色以及不同的数量,都代表着不同的意思。 而且,陆怀对她只是朋友的关怀,这点他们都很清楚。 所以就没在意。 可刚仔细看了看,便确定是蔷薇了。 而看着眼前的蔷薇花,她脑海里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在青城时,盛放到无极的粉色花墙。 想起那些,那些过往的,便如同潮水一般从脑海深处涌现出来。 那个时候……她那个怯生生的样子,以及脸上还有些掩饰不住的少年气的容彻。 其实许多事情,现在想起来,她真的到如今都有些不太明白。 那时候,她为什么就可以如此奋不顾身呢。 从最初的,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奋不顾身,到最后又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他,那样的坚定而决然,从不怀疑,从不犹豫。 可现在,却无论如何也不可以了。 大概,他也是一样的。 他脸上再也没有当初极力想掩盖却怎么都会有的少年气,她也再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坚定而决然。 终于,他们都不再是以前是以前的样子了。 她想心平气和的与容彻说话,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一到嘴边,就总觉得,难言的酸涩与无奈。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的开口:“时间太久了,我也不记得了。” 容彻也没说什么。 为什么这样,两个人也是心知肚明的,他也实在没必要过于介怀。 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拉着她坐下,语气缓缓的:“没关系,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慢慢想,或者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们还可以回去青城一趟,以前住的房子我还留着呢。” 林清欢:“……”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有些事情,还是想知道:“过了那么久,周围肯定都大变样了。” 总是会变的。 没什么是一直一成不变的。 然而,容彻却再没说什么,伸出长臂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深埋在她颈窝处,语气依旧清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清欢:“……”情不自禁的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你还是先把身上的伤养好再说吧。” “你都这么说了,接下里的几天,我自然是要好好养着的。” 林清欢扁了扁唇角。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斜着身子被他抱在怀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他身上有伤,林清欢也不好多说什么。 对他,她总是迁就的。 抱了好一会儿,腿感觉都有些压麻了。 靠在他肩膀上,眉头蹙了蹙,语气缓缓的:“你让我起来……” 而这个时候,小赵拿着热好的饭菜进来。 她过来的时候没有将卧房的门关上,小赵没在外面的会客厅看见她,见卧房的门是开着的,便直接提着东西要进来。 “容太太……”然而,刚到门口,瞬间尴尬了。 额…… 看来他来的很不是时候。 不过,事情已经到这份上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那个……” 林清欢听见声音,立刻从容彻怀里起来:“先吃点东西。” 容彻也不好说什么。 小赵就在门口站着,林清欢过去将保温盒提进来。 第394章 “我有事情跟他商量。” 林清欢接了过去。 单手想要打开保温盒还是有些困难的,小赵便贴心的帮忙打开,放在旁边的小餐桌上才出去,还贴心的帮他们连个关了门。 这一天天的,闲着没事就秀恩爱,还让不让他们这些单身狗活了! 然而,容彻才不管这些。 看着林清欢将碗筷摆好放在他面前,眉心不经意的蹙了蹙,随即,再抬头看向她的时候,满眼的可怜:“你不喂我吗?” 林清欢:“……” 拿着筷子,悬在半空的动作稍稍顿了顿,继而,无语的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不情愿,晃了晃,还绑着的石膏的右手,不悦道:“合适吗?” 容彻轻笑着,眉心不自然的蹙了蹙:“什么?” 林清欢:“……” 恍然,才想到,他现在并不是一个完全健康的人,一边眼睛已经有了些光源反应,但看什么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并不是十分了解她现在的处境。 但,他该知道的啊。 然而,仔细想了想,也就没什么好稀奇的了。 容彻惯会做的,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实在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再加上…… 他眼睛不方便,自己吃饭,也不方便的。 无奈的舒缓了一口气,声音微沉:“好,我喂你。” 容彻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两个人没什么话,容彻也安静的吃东西。 沉默着,还是林清欢率先开口打破这份沉寂:“思源一直在宋池那儿,妈如果问起来的话,你记得告诉她,思源一切都好,身体状况也很不错。” “恩,知道了。” 他们的事情,对外是封锁的,但慕云那边还是要知会一下的。 可能她不方便过来,但派人过来看看,亦或者打电话问问情况还是可以的。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思源好像很喜欢跟宋池在一起,再加上宋池也乐意照顾他,所以自那之后,便一直都跟宋池一起生活。 但慕云毕竟是容思源的奶奶,若是她想他了,或者想知道他的情况,林清欢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她说一下的。 然而,容彻却有些心不在焉的。 勉强回了一句,语气里的敷衍却尤为明显。 林清欢:“……”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慕云跟容彻的关系倒也不是不好,只是,总感觉情感过于淡泊。 林清欢并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事情,只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更何况,慕云对容思源,也是真的疼爱。 林清欢犹豫了很久,最终,才又缓缓开口:“而且我听说,爸这段时间会过去跟妈一起住,我们是不是……” 挑个时间回去看看? 再怎么着,她现在还是容太太,明面上,与慕云以及容东临,还是一家人。 慕云与容东临分居多年,这个时候搬回去一起住…… 林清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容彻眉心不悦的拧了拧,眉眼微抬,语气微沉:“是吗?” 林清欢:“我也只是听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一开始容彻对容家的事情都有些莫不关系,现在终于肯开口,她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宋池听宋泱说的,他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就告诉我了。” 其实在开口之前,不管是宋池还是林清欢,都觉得容彻可能不会过多插手。 毕竟是父母之间的恩怨,无论谁做谁错,都不是他们这些做晚辈的可以过问的。 但,总归是容家的事情,再加上容东临与宋家那边的明争暗斗,或许……知道的多一些,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至于宋泱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提前泄露给宋池,她就不得而知了。 可能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吧。 宋泱也不过是当一句闲话说给宋池听的,而宋池呢? 大抵是觉得有关于她的公公婆婆,一家人的事情,多少应该了解一下。 但,林清欢也就是听听,首先想到的,也是该不该让容彻知道。 想了想,还是跟他说一下吧。 然而,容彻的反应未免有些太平淡了…… “哦。”眉眼微敛着,看不见清楚,语气温沉清淡:“那你一会儿给宋池打个电话好了。” 林清欢眉头微蹙:“给他打电话干嘛?” 容家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对此,容彻似乎也没打算隐瞒:“我有事情跟他商量。” 林清欢眉心的起伏则越发明显。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与他说慕云跟容东临的事情,他却忽然说什么……有事情跟宋池商量。 林清欢也实在是不明白,到底是容彻突发奇想,还是他心里又有什么打算呢。 索性,也不想多问。 用勺子舀了一勺汤送到他唇边,他照例吃下,但却在林清欢舀第二勺的时候阻止道:“好了我饱了,我的药在旁边抽屉里,你帮我拿一下。” 林清欢眉心蹙了蹙:“真的不吃了吗?” 容彻:“一下吃太多了对胃不好,汤很好喝,你把剩下的放保温箱里,晚上如果饿了的话,就拿出来当宵夜吃。” 他坚持,林清欢也不好在多说什么。 慢慢的将餐盒以及小餐桌收拾起来,出去给他倒了一杯水进来,从抽屉里将他的药拿出来,随即将药整理好放到他手心里。 看着容彻吃下,才将水杯递过去。 吃了药,林清欢还没放下杯子,便听见容彻说:“好了,给宋池打电话吧。” 林清欢:“……”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不情愿道:“有必要那么着急吗?” 然而容彻却理直气壮的:“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什么事情。” 林清欢彻底无语。 好吧。 将水杯拿出去,随即才拿了手机进来。 找到宋池的号码打过去,递给容彻。 宋池为了方便照顾容思源,将工作室从市中心的写字楼搬去了自己家里,平时约见病人也多是在附近的地方,负责容思源饮食的,也都是之前容思源在容家用惯的人。 从医院回来时候,容思源也才刚吃了饭,跟他玩了一会儿,到他睡觉的时间了,便抱他却卧室哄他睡觉。 容思源也是才刚睡下,宋池正准备关灯离开,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好在声音不是很大,不然再把思源吵醒了,那可有得他头疼了。 关了灯,一边往外走,一边接通电话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是用林清欢的手机打的,宋池下意识的以为,林清欢那边有什么事情。 然而容彻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时,他还是稍有些吃惊。 “思源在你那边怎么样?会不会很调皮?” 宋池:“……” 犹豫了好一会儿,随即道:“还好。”顿了顿,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思源一直都很乖。” “哦。”容彻淡笑着,语气清欢而随意:“那既然这样的话,就麻烦你再照顾一段时间了。” 宋池:“……” 这叫什么话? 不管林清欢跟容彻怎么样,他私心里还是将容思源当做自己的家人的,林清欢不方便照顾他,思源又乐意跟他在一起,无论调皮与否,他都不会觉得投什么不妥的。 但容彻这话…… 听着总叫人觉得奇怪。 然而,宋池也不想否认。 从始至终,他在容彻眼里,就只是一个外人。 想到此,便又觉得理所应当了,沉沉的舒缓了一口,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应该的。” “恩。”容彻淡淡的回应着,然而很快,便有补充了一句:“如果容家那边的人找你要思源的话,最好不要让他回去,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带他去外面玩几天,不过要带好医生,也不要去太远的地方。” 宋池默默的,清隽的眉心微微拧着。 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为什么?” 而与他有同样疑问的,还有同在病房里的林清欢。 “为什么?” 容彻顺着声音转头看向林清欢的方向,嘴角悬着一抹清淡温和的笑,像是在跟宋池解释,也是再跟林清欢:“他们之间的事情,我跟着清欢尚且不好多说什么,思源就不用说了。” 林清欢:“……” 无言以对。 毕竟,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而那边,宋池也了然道:“好,我知道了。” “恩。” 宋池:“那先这样,你们先好好休息。” “恩。” 之后,便挂了电话。 林清欢并不像宋池那样容易说服。 当然,也有可能是林清欢不如宋池更加了解容彻,所以总觉得想不通。 “为什么?” 容彻微微蹙眉,将手机递给林清欢:“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他们见思源?” 容彻一时语塞:“……”犹豫了好一会儿,随即,的唉缓笑着解释:“我没有说不让他们见思源,而是觉得让思源一个小孩子参与进去,不合适……” 林清欢嘴巴微微张着,总觉得容彻这话有些难以琢磨。 容彻缓缓的轻笑一声,接着道:“爸跟妈当初的婚姻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政治联姻,爸需要外公手里接近无限大的政治圈子,而外公则需要可以有像容家这样的顶尖财团的支持,其实他们两个感情并不好,甚至……很糟。” 一时间,林清欢哑然无声。 第395章 儿子?女儿?一家人? 林清欢一向知道,她现在能看到的,也不过是容家这偌大的冰山一角。 再加上慕云一向低调。 林清欢一直以为,她或许只是个普通的名门世家,却怎么都没想到,慕云的出身,居然如此庞大。 她不说话,容彻也大致猜到她在想什么。 沉舒一口气,随即朝她伸了伸手。 好一会儿,林清欢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将手递到他手心里。 容彻小心翼翼的握在手里,捎带着薄茧的指腹不经意的抚摸着她手背上细腻而柔滑的肌肤,长舒一口气,才又开口:“他们之间,隔阂太深,我爸要回去跟妈同住,大半的原因是想笼络外公还在军政界的旧部,可能会让思源回去的,八成也是觉得整日看着一个不喜欢的人很无聊,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罢了。” 林清欢:“……” 一时无言。 支支吾吾的,好一会儿,才又接着问:“那是妈要让思源回去,还是……” 她欲言又止,但容彻却心知肚明。 扬唇笑了笑,随即,讳莫如深道:“可能都会。” 毕竟是想看两相厌。 说着,长舒一口气,话锋一转:“所以,何必呢,夹在两个人中间,很难过的……” 林清欢:“……” 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心疼思源,还是自己在抱怨。 毕竟,慕云跟容东临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容彻现在的确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好像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 但是,以前呢? 以前……他可能也一样不能很好的掌握好平衡吧? 那么…… 他是否也与她一样,都始终无法在这些事情上释怀? 然而,到底是他父母之间的事情,又牵扯到许许多多的政治利益,她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料理清楚,自然不想被其他事情牵绊。 当然,容彻也并不像让那些都成为她的负担。 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索着握住她的手腕,沉舒一口气,然后才又缓缓开口:“你也要小心一些……” 林清欢:“……”默然无声的抬头看向他,犹豫了好一会儿,但却始终无法琢磨透彻容彻这话的真正意思。 抬眸看向他,秀美的眉心不经意的拧了拧。 “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好长时间,最终,才宣之于口:“什么意思?” 容彻薄唇微启,清隽的眉眼微微敛着,捎带着薄茧的指腹漫不经心的磨蹭着她手背细腻肌肤,沉吟片刻,随即,才淡淡的开口:“小心宋池。” 林清欢:“……” 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一样,沉闷的,无法自抑,眉心的起伏也越发明显:“为、为什么?” 对此,容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父亲的下落,他其实一直都是知道的,许多事情,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林清欢眼眸微垂,长久的,默默不语。 踌躇良久,才又开口:“那你为什么还让思源跟他在一起,思源他……”林清欢语气明显有些着急,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 容彻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拦着,宽大的手掌轻拍着她的背部,小声安慰着:“之所以是让思源在他那里,是因为,思源不会因为他做了什么,隐瞒什么而受伤, 但是……” 你不一样。 林清欢与思源,对于情感的依赖,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有些事情,对于 思源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对林清欢来说,则很有可能是致命打击。 再者说…… “也是因为思源愿意跟他待在一起,或许……或许这对我们而言,有好处也不一定呢。” “可是……” 林清欢还想说些什么,但对于容彻而言,他明显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没有可是,不会有可是的,相信我。”他声音微沉,不经意里,又带着几分疲惫的沙哑。 “而且……” 他声音沉沉的,仿佛低如尘埃一般。 自言自语的,像是在与林清欢说话,又好像是再跟自己说:“就算是家人,也总有我们看不透的时候,他们或许也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我们左右不了,也改变不了,要么相信,要么接受,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林清欢哑然无声。 甚至,心绪也逐渐归于平静。 静靠在容彻怀里,好像世界从没有像此刻一样安宁过。 * 宋池别墅。 月色清冷,他随手搭在露台的栏杆上,另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指间燃着橙红色的烟火,淡淡的,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到地下,星火四散的飞溅,最终又全部隐入黑暗。 转身朝房间里走去,推开房间与阳台之间的隔断屏风。 以淡蓝色为主的装修色调的房间里,容思源抱着林清欢亲手做的布偶娃娃睡得安稳。 暖黄色的床头灯还开着,柔和却不刺目。 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视线温和的凝视着,好久,才起身离开。 楼下,医生跟刘妈已经到了。 宋池从楼上下来,一边整理着外套,一边道:“我出去一趟,你们仔细点,有什么事情的话,立刻通知我。” 徐医生跟刘妈那边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刘妈原本在容家就是照顾容思源生活上的事情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少爷那边非要她过来这里,虽说都是一样的…… 但刘妈总觉得,宋池好像比少爷还要紧张小少爷。 每天,不是他时刻在身边陪着,就是的徐医生与她,反正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身边总要又人。 但老实说,其实完全不必这样的啊。 然而,也无所谓了。 毕竟小少爷的身体原本就不太好,多照顾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宋池这边安顿好家里直接出去了。 别墅区去市区的必经之路上,一辆黑色宾利横着停在从别墅区到市区城市主干线的路上。 宋池的车子远远的开过来,到那辆车前,缓缓停下。 他并没有着急下车,而是在车上坐着,看着对面的人将车窗降下来,才又所动作。 解开系在身上的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也已经深了,来往于别墅的车辆很少,所以也不用担心会不会给人带来不方便。 走到车前停下脚步,与车身相隔一些距离。 过了一会儿,那人也从车上下来。 视线落在那人脸上,缓缓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敛着眉眼嗤笑一声:“贺先生这么看得起我吗?居然肯放下身段亲自来见我了?” 原本出去便是去见他的,结果没想到…… 也好,省得浪费时间了。 顷刻间,原本还温和淡然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握紧拳头,猝不及防的朝他脸上重重的打了一拳。 贺延不受力的退后两步。 他身后就是自己的车,手掌撑在车身上,才勉强站稳。 只是,才站稳,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再转头看向宋池时,他手里的枪便已经抵在他肩膀上。 “你……” 然而,才开口,便听见砰的一声。 子弹穿过肩膀,血液一点点的浸透衣衫。 “呵!” 贺延猝不及防的冷笑一声,随即将他手里的枪拿开,退出弹夹,直接丢在地上。 宋池咬牙忍耐着,额头遍布着密密匝匝的汗水。 贺延看在眼里,但却丝毫不在意。 漫淡的笑着,唇角的弧度满是讽刺:“你跟你爹比起来,真是差远了!” 宋池:“别跟我提他……” “不提?”贺延不明所以的笑了,语气里满是疑惑与不解:“为什么不提?你找我,不就是为了他的事情吗?” 宋池:“……”咬牙忍耐着,肩膀的枪伤牵累的整个身体都跟着颤抖。 “你啊,还是太天真了!”贺延舒缓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你也不想想,你父亲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毫无意义的牵绊,儿子?女儿?一家人?哈哈哈哈……” 说到这些,贺延就抑制不住的想笑。 “果然,年轻啊……” 说完,比直接转身离开。 宋池身上的枪伤已经疼得他逐渐失去意识,狼狈的跌倒在地,视线只能勉强看见他离开的脚步,甚至,连那些,都是模糊的。 “贺……贺然之呢?” 而他才提到贺然之的名字,贺延的脚步便猝然停下。 宋池看在眼里。 手臂撑着地面,双手紧紧攥着,咬牙切齿的,勉强道:“医院给贺然之……下,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你……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贺延站在原地,迟疑了好久,但最终还是迈步离开。 “告诉他!”宋池怒不可遏的冲着他离开的方向,拼尽全身的力气道:“我不会……不会再帮他了,既然他不要我们……那我们,就跟他再没有任何关系,他如果再……再敢伤害……” 然而,他的意志却再不能支撑他将剩下的话说话。 上车,关上车门,抬头看向后视镜,对上后面那个人的视线,眼神里,说不出是敬畏还是恐惧:“可以啊,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下的了手。” “说得好像林清欢不是我亲生的女儿一样!” 贺延:“……” 是啊。 林清欢也是他的女儿,可前前后后那么多事情,都是冲着他那个亲生的女儿去的。 亲儿子又能怎么样呢? 第396章 清欢他尚且不在乎,何况是你? 林清欢那边还算是风平浪静,毕竟容彻也牵连其中,军方势利必然会介入,所以,普通的人想要接触到她,还是挺难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宋池才可以放心的去接触贺延与宋立呈两个。 只不过…… 就像是贺延说的那样,跟宋立呈比起来,他还是太年轻,以至于落得今天这样一个下场,更多的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再醒来的时候,他整个人躺在一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依稀可以辨别是自己在丽水别墅的房间里。 意识渐渐清晰, 身上的疼痛也越发明显,清朗的眉心微微拧着,轻薄的双唇抿成一条清冷的线,咬牙忍耐着,手肘撑着身下的床铺勉强起身。 只是肩膀上的枪伤,只是稍微有些动作,便牵扯着疼,所以也只是稍稍用力,便又猝不及防的躺下,无可奈何。 他吃痛的闷哼一声,以及身体落在床上时发出的沉闷的声响,原本外面低声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默然片刻,随即便听见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紧接着, 便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醒了?” 宋池没说话,再加上,也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懒懒的抬眼看向他,清隽的眉心不动声色的拧了拧:“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不怒反笑:“那不然应该是谁在这里?”随即,拧了拧眉心,声音猝不及防的冷了几分:“宋立呈吗?” 而听见那三个字,他原本微微有些起伏的眉心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几分,不动声色的,一时间,房间里沉寂的甚至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宋泱倒也不是生气,只是觉得不值得,沉舒一口气,柔软的舌尖勾了勾唇角,好一会儿,才沉着声音道:“你早该知道的啊,为什么还要强求?” “清欢他尚且不在乎,何况是你?” “难不成,你要特别一些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说好了不生气的,可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总是抑制不住的想发火,同样的境遇,在青城他曾经见识过一模一样的,只不过那个时候躺在床上的是林清欢不是宋池。 如今他又这样…… 一时间,宋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时候,就算是忍不了,也要强行忍着,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别处,等心绪稍稍平和一些,才又转头看向他,自然而然的,语气也柔和了不少:“所以,挨了一枪,都想明白了吗?” 他与林清欢虽说不是一个妈生的,但骨子里却又那么相似,总是奢望着自己永远不能得到,也不能碰触的东西。 有时候宋泱就在想,或许这种细腻纯粹的心思是遗传自宋立呈才对,但偏偏又是宋立呈一早便抛弃的。 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两个才比宋立呈更难能可贵一些,同时,也总叫人不忍心。 林清欢跟容彻还在住院,他这边又出了这种事情,没来由的叫人放不下心,更何况,现在思源还在他这边…… 万一要是容思源也出了什么事情,他又该怎么跟着林清欢与容彻交代?容思源可是容家未来的继承人,虽说他们家老爷子一早便将宋立呈从宋家清理出去了,但归根结底还是姓宋的。 容彻父亲那边如是真想把账算在整个宋家头上,谁也拦不住。 所以一想到这些,宋泱就抑制不住的头皮发麻,然而,正想说什么,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以大人下意识的方位看过去,什么都没看见。 眼眸微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以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的看向他,声音软糯的叫着:“叔叔。” 宋泱:“……” 林清欢与宋家的事情宋泱也不知道容思源到底知道多少,但叔叔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 毕竟,名义上他跟宋池是亲兄弟。 容思源称呼宋池为舅舅的话,自然也该这样叫他一句。 就算是不论名义论血缘,他父亲与林清欢和宋池的父亲是亲兄弟,到了他们这一辈,他与林清欢跟宋池是堂兄弟、妹,那那么容思源也理所应当称呼他一句堂舅舅…… 这一句叔叔叫的……还真是叫人措手不及呢! 这不知道是他爹妈那边故意教的,还是这小屁孩从来都是人小鬼大,故意这么叫? 宋池忍不住想笑,不过到底也没说什么。 容思源直接无视宋泱走过去,宋池也已经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思源过去,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床边,踮着脚,柔柔的抱着宋池,奶声奶气的声音听起来很让人安慰:“舅舅……” 宋池缓缓的, 深舒一口气,淡淡的应了一声:“恩,思源乖!” 宋泱看在眼里,只是漫淡的牵着唇角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这个时候,保险起见,容彻理应让容思源回容家才对,但他却偏偏答应把思源留在宋池身边,如果一开始他还不知道容彻到底是什么用意,那么看见刚才那一幕,他介乎可以说完全明白了。 归根结底,林清欢与宋池是与宋立呈完全不一样的人,也是与宋家跟容家不同的人,心底的缺失,从来都是要用最温暖的,最迫切的东西来填补的,而容思源恰恰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 医院那边。 肖肃一开始便得到消息了,只是碍于林清欢在一直都没敢说,容彻见他忍耐了半天,这才开口:“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别藏着掖着的。” “……” 话是这么说,但万一一会儿您听了又要怪我没考虑好呢? 肖肃到底跟在容彻身边那么长时间了,他身上的软肋以及弱点他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纵然容彻让他说,一时间,他也不敢轻易开口。 最后还是容彻,直截了当的道:“是不是宋池那边出事了?” 肖肃:“……”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最终,点头道:“恩……” 只是,他还没说完,林清欢那边便坐不住了:“出什么事了?他人怎么样?思源有没事……” 她担心的事情,总是那么多,而关于那些自己在乎的人,又总是无法像平时那样冷静。 所以,忌惮容彻出尔反尔是一回事,担心林清欢会关心则乱,也是有的。 容彻也是怕她着急,所以从一开始就一直攥着她的手,无声无息的抚摸着手背,像是在安慰一样,所以,即便她明明担心的坐不住,但手却一直都被容彻攥在手心里。 肖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亦或者,先回答哪一个,容彻便顺势开口道:“你先别急,先坐下来。”随即,又抬头面向肖肃:“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说是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去见了宋立……”最后一个字已经到了嘴边了,还是被他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舒缓了一口气,随即,才又缓着声音道:“还带着枪。” 容彻对于枪械倒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林清欢,难免有些担心。 握在手心里的她的手,手心整个都是汗津津的,一听见宋池是带着枪去的,指尖都抑制不住的跟着颤抖。 容彻眉心蹙了蹙,示意肖肃缓缓说。 但肖肃却有些为难。 接下来的事情,怕是缓缓的说,林清欢还是要担心的啊。 然而,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下意识的有些避重就轻:“半路上碰见贺延了,不知道宋先生在不在,反正……宋少爷那边是受了点伤,不过人没什么大碍。” 他说完,容彻不由得蹙了蹙眉:“贺延也是带枪去的吗?” 肖肃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只不过听徐医生说,是背后中枪,想来,应该是贺延多带了人去吧?” 如果说一开始林清欢还有些慌张,现在却又不得不冷静下来,而比起现在,容彻倒希望她与寻常一样,听到那些打打杀杀的,会害怕,会慌张。 现在,她的冷静,只会让他更手足无措。 肖肃看在眼里,也不好再说什么,又简单的说了下容思源的情况,便赶紧离开了。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林清欢与容彻两人。 容彻始终还攥着她的手,敛着眉,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别担心,总归是人没事儿,而且,宋泱也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管的,再者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沉声补充了一句:“思源在他那里,只要他不跟思源分开,就不会有事。”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现场的睫毛不由得颤了颤,好一会儿,才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道:“所以,你是让思源……去保护他的吗?” 然而,她才说完,容彻便抑制不住的笑了:“思源才那么大一点的孩子,能保护谁啊?” 可……思源在的话,那边就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思源是容家的人,也是容彻目前为止唯一的孩子。 前前后后的几次,都是针对林清欢来的,容彻只不过是凑巧牵连其中,且,碍于林清欢与宋立呈的关系,不到万不得已,容彻没办法轻举妄动。 但如果思源出了什么意外,也就意味着,容家跟容彻这边,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所以,不是保护,却胜似保护。 自然,他的心思,林清欢都能明白。 猝不及防的嗤笑一声,堆积在眼眶里的泪水顷刻间夺眶而出,嘴角那一抹嘲讽的弧度也越发明显:“我还以为……他至少会在乎宋池!” 第397章 “永远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容彻欲言又止。 其实…… 宋池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只不过,宋立呈谁都不在乎罢了。 一时间,容彻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清欢,只能默默的,宽大的手掌绕到她伸手,控着她的脖颈,不动声色的将她拉到怀里。 长舒一口气,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薄唇微启,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缓着声音道:“放心,不会有事的,不管怎么样,一切都会过去的。” 林清欢一时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自然是都会过去的。 这样的话,从最初在青城以及后来的现在,她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 然而,过去了吗? 即便到最后一切真的能肖烟云散,那些遍体鳞伤的印记也还是会在的吧?只不过相较于此刻的痛彻心扉, 已经不知道要好多少了。 林清欢不知道哭了多久,容彻一直都在旁边陪着她,给她依靠,甚至到最后,她无声无息的睡着。 她甚至都忘记了,容彻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遍体鳞伤呢。 以至于祝卿闻进来给容彻换药时,看见林清欢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容彻怀里,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时,着实吓了一跳。 “……” 只是,还不等他说什么,便被容彻悄无声息的制止。 祝卿闻:“……”抽了抽唇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容彻后背都是伤痕,稍稍一动便是撕裂一般,痛彻心扉的疼,他看着林清欢,总是觉得她比一开始还要瘦一些,但不知道为什么,想要不弄醒她将她从自己身上移到旁边好好睡着,总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祝卿闻:“……”合上手里的病历本,顺手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径直走过去:“不……” 然而,才开口,便又被容彻禁止。 祝卿闻:“……” 想了想,最终还是听了容彻的。 没说话,只是做。 他伸手去抱着林清欢的动作让容彻稍稍有些不适应,然而,很快,容彻所有的不适应就又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压低声音道:“尊重一下我职业好吗的!” 容彻:“……” 对祝卿闻,容彻倒没什么不放心,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其仔细想想,也是因为他骨子里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吧?对她,总有一种无法抑制的独占欲,不管是谁,但凡靠近她一点,他都觉得很不舒服。 好在林清欢性格天生清冷,对谁都不冷不热的,即便是宋池跟贺然之,也少又与她十分亲近的时候,否则,他还不知道要难过成什么样子呢! 祝卿闻帮着容彻将林清欢移到旁边的空位上,才又将容彻从床上扶下来去到治疗室。 门关上,祝卿闻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至于吗!” 对此,容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昨天晚上,宋池那边出了点状况,她怕是又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哭了好长时间,累了,才睡着。” 然而,听见他这么说,祝卿闻便不再开口了,默默的收拾着一会儿要用到医疗工具,眉心深锁,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有时候我就再想,宋立呈到底是跟他们兄妹两个又多大的仇怨,居然能这么狠心?” 说着,走向容彻,见他已经将上身的衣服解开,包扎在身上的绷带此刻也被混合着各种药物的血水浸染的斑驳惨烈。 绷带黏连着皮肤,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祝卿闻小心翼翼的去掉旧绷带,不敢分神,一直到全部拆掉,才又接着刚才的话说:“之前在青城的时候,为了逼你出现,林清欢真的就差点死在他手里……” 容彻眉心紧蹙着,搭在腿上的手不由得攥紧。 祝卿闻看在眼里,还以为是自己刚出来伤口的时候力道重了些,所以下意识的将所有动作都放轻一些。 然而,对于容彻来说,那种痛还是深刻入骨的心底。 病房里,原本安睡着的林清欢眉头的起伏却越发明显。 可此刻的她,就好像陷入一种,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看不到光明,也永远无法逃离。 “救……救我……” “永远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永远不会! 永远! 紧接着, 便是一种,叫人绝望的失重,只是脑海里出现的画面过于破碎,一会儿是世纪酒店的顶楼,一会儿斑驳的废弃建筑,一会又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耳边好像有风声,呼啸而过,然而也只是一瞬间,顷刻间,又好像世间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了一样,全身被一种极致刻骨的寒冷包裹着, 冷的皮肤好像随时会裂开一样。 再醒来时,脸颊上满是泪水。 抑制不住的悲伤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眼泪好像也不再是她能控制的了。 睁开眼,慌乱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是她熟悉的,同时,也与她在梦里,意识清醒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一切不谋而合。 一时间,林清欢甚至都有些分不清楚,现在她到底是还在梦里,还是已经归于现实了,她努力想要自己冷静下来,可不管怎么样,眼泪就是怎么都止不住。 好在容彻此刻没在房间里,否则看见她现在这样,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呢。 再加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其实梦里那些破碎的画面,她都完完整整的记着,只不过自从完全恢复记忆之后,她一直不敢让自己回忆起当初那件事情。 只是有时候不想想起,那些零零碎碎的,有关于过去的人和事,总是潜移默化的逼着她不得不去面对,她到底……不想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坚强,甚至有些不堪一击。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甚至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面对容彻,索性,便又像是以往一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时候,就想办法把自己的脑袋埋起来。 但,容彻说过的,在他面前,她撒谎的几率几乎为零,所以,病房她应该是没办法再呆了。 大概是因为同病相怜吧,她现在,特别想去看宋池,只是不想等到容彻从治疗室出来再跟他说,所以便自作主张的,留了条短信给他,便直接去了。 她手臂手上,打车也不安全,与是便给肖肃打了电话,希望他能送她过去。 肖肃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开口:“先生知道吗?” “我给他留了条信息。”对此,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然而,肖肃却有些犹豫:“不,我的意思是……”踌躇良久,随即才缓缓开口:“你有没有跟他说,是我送您过去?” 林清欢:“……” 肖肃对容彻虽然算不上言听计从,但对于容彻说过的,有关于她的,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肖肃绝不会忤逆半分。 自从肖郢的事情之后,容彻便再不准他过问林清欢的事情,上次他自作主张的绕过容彻跟她见面,容彻虽说从没有当着林清欢的面儿说过什么,但难保私底下也无动于衷。 毕竟对于容彻来说,无论是肖郢还是颜茗,都不是什么值得小心翼翼忌惮的角色,所以…… 肖肃这么说,想来一定有他的顾虑吧? 而想明白这一点,林清欢也不好再说什么:“那我自己打车去,你不用过来了。” 说完,便要挂电话,那边立刻道:“诶等等……” 林清欢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不过还是照他说的,没挂电话,应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肖肃:“没有先生的允许,你连医院都出不去,何况是出去打车?” 林清欢默然无声,此刻她已经站在病房外,甚至离刚才她所在的位置已经走出好远,前面就是住院部的问询台,看起来,一切都与平常没什么两样,寻常的不能再寻常。 但不知道为什么,才听肖肃说完,林清欢便只觉得,无论看什么都是不对劲儿的。 那边也是默默的,似乎在犹豫一样好。 沉默了好一会儿,林清欢才缓缓开口:“那……”现在这种情况,她是在不好再给容彻找麻烦,但,她现在有些,不太想面对容彻。 只是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肖肃沉舒了一口气,这才道:“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林清欢:“我在问询台。”说着,便朝那边走了。 她说完,肖肃应了一句,随即便将电话挂了,林清欢走到问询台,视线落在值班的护士身上,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那小护士也没说什么,只是礼貌的朝她笑了笑,林清欢懒懒的牵了牵唇角,继而,双手悠闲的放在口袋里,站在那里等肖肃。 没一会儿,肖肃从外面进来,走到她跟前,便直接道:“走吧。” 林清欢笑着点了点头,跟着他,一前一后的朝外面走去。 去到地下停车场,上了车,看他发动车子,平稳的开出医院,上了主干道,才淡淡的开口问了一句:“你跟容彻说了什么?” 然而对此,肖肃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是,实话实说……” 他欲言又止,明显还有没说完的话,林清欢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透过后视镜看着他。 肖肃视线扫了一眼后视镜,唇角若有似无的扬了扬,声音缓缓的:“只不过没跟他说,我跟您说了安保的事情。” 第398章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林清欢:“……” 默不作声的,好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刚才多余问那么一句。 容彻要是想说早就说了,也不至于等到肖肃来告诉她,她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儿。 没说,无非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肖肃在容彻身边工作那么长时间,自然知道他的软肋在什么地方,而且一捏一个准,这事情不难想,所以,原本也不必多问的。 再加上宋池那边刚出了那样的事情,如果只是林清欢自己过去,容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答应的,但若是明目张胆的往她身边安排那么多人…… 怕是即便林清欢不说什么,军区那边对容彻也是诸多议论。 索性……林清欢从来都不防备肖肃,或者说,也就是因为容彻对肖肃的防备,才没叫她觉得有多不自在。 林清欢没再说什么,肖肃也只顾着专心开车,一时间,狭小的车厢内只剩下两个人平稳的呼吸声,最终,还是肖肃率先打破沉默。 “如果可以的话,上次跟你说的事情,现在能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他才说完,林清欢便懒懒的抬眸,透过后视镜看向他,温隽的眉心不经意的拧了拧,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我觉得……你一直这样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去找你妹妹。” 肖肃薄唇微启,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终也是什么话都没说。 静静的看着前方的路,默不作声。 林清欢看在眼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转头看向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将视线移到肖肃身上:“毕竟我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啊,这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肖肃的意思林清欢清楚,至于他为什么不去找颜茗,答案也很简单。 因为颜茗不想就这么善罢甘休。 毕竟,站在她的立场上来看,她,或者是肖肃,他们本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的,但现在却因为容彻的关系,以曾经的‘林清欢’的身份生活。 原本属于‘林清欢’的所有苦难平白无故的落到她的头上不说,甚至在正主回来之后,又被无情的抛弃,变得不再有利用价值。 这对于颜茗来说,何尝不是可悲呢? 或许,容彻有他自己的打算,或者从来都没有逼迫过他们兄妹做什么,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自己自愿,可这种,与‘影子’没什么区别的人生,想想也的确是可悲。 但,即便如此,肖肃也不能要求林清欢做什么。 林清欢虽然一直都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从来没主动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颜茗与肖肃的事情,虽然有些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意味,但对颜茗,林清欢自认也已经仁至义尽了。 肖肃没办法让颜茗听他的话,安安静静的过他们自己的生活,所以就找上她,希望能够看在因为颜茗才让她过了那么多年安安静静的日子的份儿上,无论以后颜茗做什么,她都能留一下希望。 但这个一线希望…… 林清欢并不是个十分咄咄逼人的性格,但让她完全不考虑自己的去给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开一张空头支票? 她自问,还没有善良到这种地步。 自然,就像她说的那样,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肖肃都一清二楚。 但,颜茗那边不肯让步,容彻也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打算,所以比较下来,也只有林清欢这边还存有一线希望,虽然很渺茫,但不到最后一刻,他没办法说服自己放弃。 至于林清欢, 说完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手肘撑在车身上,眉眼微微眯着,视线落在一个虚妄的地方。 她不说话,肖肃一时间也不好再说什么,至少林清欢现在还没有特别认真的拒绝,而以他对她的了解,也有可能是不想把话说的太死,没得到最后让自己后悔。 所以…… 他也不好逼的太紧。 继续专心开车,甚至连气息都收敛的极小心。 林清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有一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而她在这些事情上,从来又都不是十分隐瞒的人。 心里事那么想的,嘴上便直接说了出来“车祸的事情,会不会跟她有关系?” 自然,她所谓的她指的是谁,肖肃心里也是明白的,林清欢话音刚落,他攥着方向盘的手便不由自主的收紧。 沉默着,没有回答,没有否认,双唇微微抿着,清朗的眸色也越发阴沉。 林清欢视线后知后觉的移到他身上,眉眼微敛着,看着他不经意攥紧方向盘的手,眉眼不经意的拧了拧,随即又释然了。 对于她而言,他此刻的沉默无非就是两种含义。 一,这件事情,的确跟颜茗有关系,肖肃也是知情的。 二。他不知道,只是恰好,林清欢的话提醒了他。 而林清欢能想到的事情,自然容彻也会想到。 一直以来,容彻都不放心林清欢跟他单独在一起,虽然如今的一切看起来都情有可原,但若说容彻没有另外的打算,肖肃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容彻对颜茗,除了有关于林清欢的,私下里便再没有任何交情,但跟肖肃,总归还有些情面上的往来。 也许他现在也只是怀疑,所以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许多事情即便是要做也要小心翼翼的做。 所以…… 所以他才会在这件事情那么迁就林清欢,也顺带着给他留了些颜面。 而问题的关键,是颜茗到底跟车祸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一时间,肖肃有些慌乱。 林清欢看在眼里,稍稍提了一口气,随即懒懒的看了一眼车窗外,见旁边有些可以停车的地方,便道:“前面停一下把,反正我也不赶时间,不如你就直接当着我的面儿问清楚。” 说着,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又郑重其事的补充了一句:“如果她跟这件事情没关系,你刚说的事情我就答应,如果有……” 她眉眼微敛,轻慢的淡笑一声,随即道:“那她就自求多福吧。” 有时候,许多事情,也不是她不愿意原谅,而是,原本就无法原谅,只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追究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彻底放下对自己不公平,所以就……总是这样耿耿于怀。 只是,肖肃到底没有那个魄力敢当着林清欢的面儿去打那个电话求证,他不敢赌,也不能真的袖手旁观。 这些,林清欢也都看在眼里。 懒懒的靠在后座座椅上,闲闲的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去到宋池家时,肖肃将车子停在别墅外面的停车坪上,林清欢才打开车门还没下车,便看见宋泱从宋池家出来。 自然,宋泱也看见他们了。 容彻的车子他还是熟悉的,只是觉得容彻跟林清欢现在都在医院,不可能抽的出时间过来才对。 然而,当看到林清欢从车上下来时,总觉得自己看错了。 站在门口,看着两人朝他走来,走到他跟前停下,视线落在林清欢脸上,嘴角无奈的抽了抽,视线慢慢下移,看着她还绑着绷带的手臂,眉心微蹙:“怎么不在医院养病?他这边还有我呢!” 林清欢眉眼不动声色的敛了敛,暗自腹诽:就是有你才不放心的好吗! 但,人都在这儿,她也不好直截了当的说,一时间,便又笑颜如花的看向他,语气缓缓的:“我还好,不是很严重,反正在医院待着也很无聊,就出来逛逛。” 宋泱:“……”悻悻的抽了抽嘴角。 原本是要走的,现在也不见有要走的意思。 转身将门身后的门打开让林清欢进去,然而,林清欢都已经走出好远了,肖肃还在门口站着。 宋泱懒懒的看向他,好一会儿,眉眼微眯,漫不经心的笑着:“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担心什么?” 肖肃眉眼微敛着,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随即,牵扯着唇角,漫淡的笑着:“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相较于宋泱的疑惑,肖肃字里行间的笃定更多一些。 然而,他的有恃无恐,对于宋泱而言,却又好像是,天大的笑话一样。 轻慢的嗤笑一声,随即抬头看了一眼远方的天,语气里满是嘲弄:“我之前跟你说什么来着?现在呢……后悔了吗?” 容彻也好,肖肃也罢,亦或是林清欢跟颜茗,很多时候都是身在其中,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但宋泱不一样。 他一直都是局外人。 宋家的事情他也一直是这样看着过来的,颜茗的事情,虽说事容彻一手安排,但如果没有他的推波助澜,就凭容彻自己,未见得真的能瞒得住他们家老爷子。 但他又跟容彻不一样。 容彻是为了林清欢可以不顾一起的,宋泱却要权衡利弊,甚至,明知道许多事情是宋家对不起林清欢与宋池兄妹二人,他也依旧不会把他们两个放在首位。 所以,很早之前他就提醒过肖肃,自然,也跟容彻说过同样的话,只不过那个时候,眼前这个人,从来就没有把他的话放进心里过。 第399章 貌合神离,从来都是宋家的传统 只是,宋泱却从头到尾都忽略了,已经做过的事情,对现在的一切造成的影响,都再没有办法挽回。 他总是这样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却从来都没好好想过,自己是不是早就身在其中了? 觉得宋池对林清欢的事情干涉过多,肖肃做了一个注定不会得到好结果的决定…… 那么,他自己呢? 许多事情,身在其中的选择袖手旁观,明知道是错也任其发展,真的好吗? 只是,事到如今,他们都自身难保,很难给谁一个准确的答复。 肖肃也从来都没想过要做什么,或者改变什么,他只是希望…… 只是希望自己在乎的人能稍稍好一些,那怕只是好那么一点点。 他眼眸微敛着,沉默不语。 宋泱看在眼里,眉心不耐烦的蹙了蹙,转头看向别处,舒缓了一口气,随即才又将视线转移到肖肃身上。 语气不可谓不释怀,但其实心里真的无法释怀:“容彻怎么样了?” 对此,肖肃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车祸倒没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只是汽车爆炸的时候没有及时躲开,后背有些烫伤,不严重,慢慢在恢复了。” “眼睛呢?” 常年在军队里,无论是平时训练还是出去执行任务,受伤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家常便饭,所以,肖肃所说的那些,宋泱也不是很在意。 只是,眼睛…… 容彻现在在不对处处受限,原因就是因为他眼睛的问题,若迟迟不能复明,卸去现有职务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但具体情况,从头到尾就只有他的医生以及他自己清楚。 甚至,以他对容彻的了解,林清欢都未必知道切实情况吧。 肖肃的话…… 以前容彻的事情从来都不瞒他,现在虽说因为上次世纪酒店的事情,容彻对他多有防备,但到底也只是在林清欢的事情上。 现在容彻居然允许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近林清欢,也许背后的事情,他会知道一些。 宋泱如此直截了当,莫名让肖肃有些难以适应。 薄唇微抿着,眉心不由自主的压抑着,半天,才猝不及防的嗤笑一声,语气淡泊疏离:“这件事情,你觉得能从我这里得到真实答案吗?” 宋泱:“……” 沉默不语,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随即,牵扯着唇角,不经意的嗤笑一声,然后转身进去。 原本是要走的,但林清欢在这儿…… 大概也是因为心有愧疚吧? 看着他的背影,肖肃嘴角不经意的扬了扬,轻慢里带着些许没事,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消失了。 * 楼上房间。 宋池受伤之后一直昏睡着,处理伤口的麻药劲儿过来之后,肩膀便一阵阵的疼,索性现在也不累,再加上容思源也在他这里。 他在床上躺着,容思源便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陪着他。 林清欢上来的时候,只是听见脚步声,宋池还以为是徐医生,或者是刘妈,然而她从外面推开门进来,宋池眼中明显多了几分惊讶,继而,又多了几分恐慌。 但,没过多久,就又变成了平淡无奇的沉静。 毕竟,她人已经在这儿了。 或者说,即便是人没来,他的事情,她听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原本就不可能瞒得住她,他又何必自欺欺人的多此一举。 而相较于宋池的心事重重,容思源则明显比较高兴。 他不是不知道林清欢与容彻出事了,只是明知道他们两个不想让他担惊受怕,不想让他们担心,再加上,宋池舅舅这边,他也不放心。 干脆就一直留在这里,一方面可以让他们放心,另一方面…… 但,看见林清欢,他还是抑制不住的高兴,高兴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扑过去抱着她,却没有注意到她手上的手臂,一下撞在上面,疼得林清欢倒抽了一口凉气。 宋池:“……”忙开口道:“她手臂受伤了,你轻点,不要那么用力抱着!” 再加上,容思源自己身体就有问题,平时也是尽量避免剧烈运动的,刚才那样子,倒真是把他吓了一跳。 还有林清欢。 宋池才说完,容思源便立刻放开了,这才注意到林清欢受伤的手臂,一时间,心疼的要命:“你……你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啊?疼不疼?” 林清欢:“……”略带欣慰的扬了扬唇角,伸手揉了揉他有些凌乱的小脑袋,温柔道:“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而已,已经不疼了。” 容思源依旧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林清欢有些无奈,不过也没办法。 手心俯在他脸颊上,轻轻的捏了捏,随即扶着他后脑勺的位置,两人一起走到宋池跟前。 宋池不是小孩子,自然不会像容思源那样好哄,只是有些话,不好当着思源的面儿直说,所以也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清欢。 林清欢淡淡的扬唇笑了笑,以示安慰。 然而就在这时候,紧随其后的宋泱也上来了。 见容思源皱着眉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调笑道:“刚才还不是一副小男子汉的模样吗?怎么一转眼就成了爱哭鼻子的小可怜了?” 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然而,也只是一下,很快,便直接被容思源冷着脸,不留情面的拍掉。 宋泱:“……” 林清欢抽了抽嘴角,不好说话。 宋池眉眼微敛着,看不清楚表情,很快,扬声道:“刘妈。” 刘妈见林清欢过来,原本也想上来询问一下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才走到门口,便听见宋池喊她,所以便赶紧推门进来,笑着朝林清欢点头示意,随即又看向宋池,询问道:“宋先生?” 宋池看了一眼容思源,直接道:“思源该午睡了,你带他回外面玩儿会,一会儿让他回房间睡觉。” 刘妈:“诶,好嘞。” 说着,便立刻朝容思源走去。 容思源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听话的跟刘妈出去了。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宋池才笑着跟宋泱说:“你说你逗他干嘛?他脾气一向怪!” 林清欢:“……” 呵呵! 也有可能不是脾气怪,而是故意的呢? 但,她也就在心里想想。 宋泱的确是有些不爽,不过再怎么着,也不能真跟着一个孩子计较,只不过,心里还是很不爽。 不能攻击孩子,只能攻击孩子的家长:“跟他爹一样!” 林清欢:“……” 我就笑笑,我不说话。 当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宋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你刚不说军区里还有事情要忙吗?怎么又回来了。” 林清欢笑而不语。 别说,这话题转移的一点都不生硬。 至于宋泱,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也骗不了宋池:“这不小欢过来了吗?过来看看。” 宋池笑笑:“话是这么说,回头再耽误军区的事情,没得老爷子又骂你。” 宋泱抽了抽唇角,视线不由自主的转向别处。 没回答,甚至,连一贯笑容和煦的表情都稍稍有些僵硬。 宋池看在眼里,但也只当没看见,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反正小欢也不是外人,她不会往外说的,所以……你也别觉得我到处说你的事情。” 宋泱懒懒的斜睨了他一眼,心不在焉道:“有什么可说的。” 宋池:“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但……老爷子的想法你也是知道的,他想要的,从来都是接近无限大的权利,所以家世门风上,一向都不允许有任何污点,大嫂那边……你最好还是快些解决。” 林清欢总觉得,宋池是有意的。 有意把这些话说给她听,然后再由她传达给容彻。 自然,碍于宋泱与宋家,他也不会把事情说的太明显,只是有意无意的说着:“你也年纪不小了,的确也该有个孩子了,工作忙……也不是什么特别牢靠的借口……” 只是,才说完,便被宋泱打断:“行了我知道了!” 语气里捎带着几分不耐烦,语调恹恹的:“真没想到,他连这种事情也要算计在内。” 宋池笑而不语。 宋泱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所以也不是很在意。 沉舒一口气,随即又释然道:“好了,你好好养伤,我改天有时候了再来看你。”说完,便立刻走了。 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宋池与林清欢两个人。 默默良久,宋池才又开口,打破沉寂:“宋家对我一直都有防备,宋泱的事情我知道的不是太多,不过他们夫妻的确是有些貌合神离,不像看起来那么恩爱,甚至……可能连相敬如宾都没做到。” 林清欢隐约知道宋池什么意思,但…… 也没想到他会把话说的那么直接。 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踌躇了一会儿,随即,拧着眉道:“貌合神离,不从来都是宋家的传统吗?老爷子为了手里的权利,在任何方面都是不留余地的,宋泱的妻子我私底下见过几次,无论是家世还是性格,都很符合老爷子的要求,至于宋泱会不会喜欢……” 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不过其中辛苦,外人永远无法揣测,所以林清欢也不好说什么。 再加上,老爷子一直对宋泱寄予厚望,从小就格外厚待一些。 宋泱…… 说不上什么地方不对似的,对老爷子虽说算不上言听计从,但基本也是照着他的路子走的。 或许他跟她妻子之间压根没什么感情,但为了他在军政界的前程,亦或是老爷子的寄望,他应该能妥善处理好其中关系才对吧? 第400章 意味深长,又意犹未尽 但,他却在这个时候如此明显的违背宋家老爷子的意愿。 宋家的事情林清欢知道的并不多,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宋池愿意把这些告诉她,亦或者是,千方百计的想要告诉她…… 再加上,跟容彻在一起久了,有时候遇到一些事情,林清欢也总是不由自主的会多想。 毕竟宋泱从来都不是那种……可以轻而易举便能看透的人,容彻都尚且摸不准他的脾气,以及宋池这么多年在宋家,与他走得那样近,都没办法完全探知有关于他的事情。 何况是她。 与他所有的接触都是通过容彻,或者是宋池,除了知道这个人,以及她与他的关系之外,其他的,完全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所以,一时间,林清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眉眼微敛着,不经意的将视线移开,嘴角若有似无的悬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语气缓缓的,透着几分释然:“原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倒是你……” 她说着,话锋一转,视线也随即移到了宋池身上,眸光柔和而又坚定。 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要不你就别总往宋家去了吧?宋家老爷子一向视我们两个为洪水猛兽,这些年,虽然有宋立安的维护,但宋家去一直都是老爷子说了算,想来你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 倒不如干干净净的,彻底断了联系。 只是,这些话道嘴边时,她又觉得奇怪。 原来,她也有这样果断利落的时候啊? 只是说来可笑。 所谓的果断利落,从来都不是针对自己的,所谓的旁观者清,大概就是如此吧? 让宋池彻底与宋家断了联络,那么她呢? 她在贺敏手底下的日子也未见得好过到了那里,他为什么就从来没想过干净利落的断绝关系? 毕竟,她从小到大,也从来都没有真正有过依靠,至少,从来都不是依靠着贺敏以及她背后的林家与贺家才有的今日。 所以想来想去,大概就只有一个原因吧? “毕竟宋立安不是我们的亲生父亲,且不说他没必要为我们的事情背着那么大的压力,我们也实在没必要过分依赖别人的。” 她与宋池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原本也没什么太深厚的亲情,只是两个人,好像是同病相怜一样,宋池自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个妹妹存在,便一直千方百计的想要保护她。 只不过,许多事情都事与愿违罢了。 他们也总有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就寄望于别人。 所以,他曾寄望于宋立安能给林清欢足够安全的保护,却没想到,因为宋立安的介入,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而当他得知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来源自亲生父亲时,他又渴望能用亲情让他对他们两个有所眷顾。 只是,他到底是低估了宋立呈对宋家的仇恨,而这种恨,足以让他毫不犹豫的赔上他们兄妹二人的一切。 所以,他穷尽所有可能的,利用他能利用的一切,他也好, 林清欢也好。 有所求的人总是又软肋的。 容彻的软肋是林清欢,他的软肋…… 与她有关,却不仅仅是她。 那是一种,对于林清欢与他而言,都可遇不可求的奢望。 强求无用。 所以…… 他眉眼微敛着,不动声色的思忱良久,随即,才沉沉的应了一声:“嗯……” 意味深长,又有些意犹未尽。 他总有他的心思,但林清欢也有自己的担心,所以见他这样,便总有些难以抑制的躁动在内心深处起伏不定,所以,到了嘴边的,明明是代表着关切的话,却莫名其妙的有些变味:“当然,如果你有别的想法的话……” 终究,语气还是放松了些许,但还是有些口不应心:“我没意见。” 宋池微敛着眉眼不经意的颤了颤,随即又抬眸看向她,眉心微蹙,语气里带着些许不可思议:“怎么忽然这么说?” 林清欢:“……”微微垂眸,好一会儿,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才又接着道:“那么,不然呢?” 说着,抬眸看向他,眸色微深。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与其再像之前那样言不由衷的,互相看透不说透,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像现在这样,直截了当的有什么说什么。 对此,宋池也是心知肚明,只是有些难以接受。 长舒一口气,蹙着眉,漫不经心的转头看向别处,默不作声的,好一会儿才又将视线转向她,语气真挚而诚恳:“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够相信,我真的……” 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你! 同样的话,他不止一次的对林清欢说过,自然,也对容彻表明过心思,或许,他所作的一切看起来都并不值得相信,但他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林清欢。 她是,他一直想要保护的人啊,他怎么可能会伤害她。 不过是有私心罢了。 而恰恰,他所谓的私心,是不能与‘保护她’同时存在的。 所以,两个注定背道而驰的妄念同时存在在他一个人身上,会造成什么样的局面,显而易见。 而且,以她一直以来所遭受的重重挫折磨难,其实也不难发现,宋池所谓的,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她,以及他的私心,完全不在同一个量级上。 就比如,如果让她受一些伤害可以达成他一直期待的目的,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尝试,且这种尝试,不止一次。 在青城是,前不久的车祸也是。 他在退让,而退让之后,所有不好的后果与伤害,他可以承担,所以同样的,他就自私的以为,林清欢也一样可以承担。 可他现在依旧口口声声说不想伤害她…… 可能是吧。 林清欢不想否认。 毕竟,这些年,他为了弥补曾经给她带来的那些伤害,付出的代价也是她永远都无法估算的,只不过,还是有些无法释怀罢了,毕竟以前真真切切受到过的伤害,到如今了,时不时的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再加上,她原本对亲人的感情也十分单薄。 对贺敏她或许做不到憎恨,但也从未原谅过,至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或许更多的是同病相怜吧。 其他的,原本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至于宋池。 他自然是知道的。 知道林清欢的委屈与无法释怀。 所以后面的那一句不想伤害,也越来越没办法坦然的宣之于口。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容思源已经被刘妈送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肖肃也是后来才跟上来,以他的身份,不管是因为公事还是私事,都不应该打扰他们两个。 所以上来之后,也只是在门外呆着。 两人的谈话也并没有避讳他,所以,谈话的内容,也被他一字不差的听了去。 沉默与僵持都是意料之中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有时候…… 也不知道是跟在容彻身边久了,无论什么事情,看待问题的角度总是下意识的站在容彻的立场上。 所以,在没有真正跟林清欢有所接触时,他总是下意识的觉得,林清欢是个极其自私,从不肯谅解的人。 时至如今,他也没有太大的改观。 只不过,即便依旧不肯谅解,也不再自私。 充其量只是凉薄。 不是自私的凉薄,而是无情的凉薄。 而林清欢的无情,又不是她生来如此。 只不过是经历了太多消磨耐心的事情,一点点的,变得不再期待,不再热爱。 对贺敏如是,对容彻如是,对宋池亦没有任何意外,甚至,包括她身边的所有人,甚至是与她的过往毫不相干的沈风砚,同样如此。 若说她没有爱过沈风砚…… 大概,也只有沈风砚自己会这么想吧? 哪怕只是个影子, 跟沈风砚在一起的时候,林清欢也不是没有付出过。 只是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她觉得她面对的压力是她无法承受了,她便自己放弃了。 再加上五年前阴差阳错的,跟容彻在酒店的一晚上…… 所以,此刻的林清欢给他的感觉,更像是情理之中的凉薄,甚至是理所应当。 不再对贺敏有所期待,亦或是不肯原谅容彻,还是从不曾真正的相信宋池,在肖肃看来,全部都在意料之中,一点都不叫人意外。 且,也正是因为如此,林清欢身上才有一种,特别的,让人欲罢不能的吸引力。 女人跟男人比起来总是更感性一些,所以在情感上的依赖也比男人要更加强烈一些。 但与林清欢比起来,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她总是能适可而止,那种自由的,游离在情感与理性之间的清醒克制,总是叫人难以忘怀。 而人总是这样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总是对那些,自己永远无法掌控,无法彻底了解的神秘事物抱有浓厚的兴趣。 林清欢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她对于容彻而言,永远未知,永远有一种叫人欲罢不能的探知欲与占有欲,但又永远无法真正企及。 第401章 “意料之外?” 所以,宋池还是不太了解林清欢。 一直以来,他自以为了解的,不过是他以为的,林清欢应该有的样子。 这一点,与容彻出奇的相似,自然,所谓的结局,也都是一样的。 宋池话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了,默默的,一言不发。 林清欢也不好再说什么,眉眼微敛着,视线落在一个虚妄的地方,好一会儿,漫不经心的沉笑一声,语气淡淡的:“那……就先这样吧,你先好好养伤,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她原本也只是来看看他,没想过要说那么多的事情,更不想跟他把关系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 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正常:“我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 也不管宋池是否同意,都直截了当的转身离开。 一言不发的从楼上宋池的卧室出来,无视站在门口的肖肃,直接出去了。 肖肃也没说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林清欢是什么样的态度,对于他而言,都好像是情理之中的一样。 他的任务是将林清欢平平安安的带回去,此刻,她人都走了,那么他自然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转头透过房门看了一眼靠在床头的宋池,眸色深沉,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跟着林清欢一起出去。 当他走到停车的位置,林清欢已经在车上坐着了,肖肃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打开车门上车,系好安全带,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迟疑了片刻,随即,抬头看向后视镜。 透过镜面看向林清欢,薄唇微启,沉吟了一会儿,随即开口道:“其实……思源少爷,是先生故意安排在宋池身边的。” 这件事,对于他跟容彻来说不是秘密,甚至,宋池多少也有所察觉,唯独林清欢。 大概是怕她担心吧,所以就从来没告诉她过。 肖肃原本也不想说的,只是下意识的想要把事情控制在自己能掌握的方位之内。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听见他的话之后,眼帘不经意的颤了颤,眉眼里凝着些许吃惊,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的一刹那,很快,便有恢复如常。 漫淡的长舒了一口气,随即,转头看向别处,好一会儿才沉着声音应了一声:“哦……”语气里稍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但也不过是仅此而起,嘴巴微微张着,片刻后,又像是释然了一样:“明白了。” 这话,不单单是回答肖肃,更像是回答自己。 肖肃看在眼里,见她这样说,漫淡的扬唇笑了笑,随即便瞬时发动车子,淡笑着回应:“想明白了就好。” 林清欢这个人啊,还真是一点都不叫人意外。 许多事情,她不说,甚至是看起来毫不关心一样,其实心里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所谓的明白了,无非就是之前想不明白,现在想明白了。 而对于肖肃而言,她能自己想明白最好,想不明白,经过他提醒才明白过来,更好。 * 一路上,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出奇的安静。 从宋池的别处出来,肖肃直接便将林清欢送去了医院,对此,林清欢也没说什么。 打开车门下车,关上车门后,肖肃才从驾驶室的位置解开安全带。 林清欢下车之后也没急着走,而是等他从车上下来。 两人之前,隔着一辆车,相对站着。 肖肃一如既往的温和随意,好像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 林清欢亦是如此。 只不过相较于肖肃而言,她更轻松一些。 温淡的笑着,语气淡漠柔和:“我之前跟你说的事情,如果你考虑好了,随时都可以找我兑现。” 肖肃:“……”笑而不语,眸光微沉。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 下一刻,便又像往常一样,清淡的笑着,温和淡然的看着她。 他一直都默不作声的,什么话也不说,林清欢也懒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礼貌的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 肖肃的视线一直礼貌的跟随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她的身形彻底在彻底消失才收回视线。 微微敛了敛眉,垂眸看着从口袋里摸出来的手机,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游走,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串熟悉的数字打过去,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接通。 他声音沉冷如冰,嗓音里夹杂着化不开的阴寒与凌厉:“车祸的事情,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漫无止境的沉默。 片刻后,便是毫不犹豫挂断电话的忙音。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肖肃修长的身形看起来有些形只影单,甚至是,有些落寞…… 另一边,乔念回到病房,容彻还在休息。 其实他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就经不起折腾,稍稍一动就是牵扯全身的疼痛,而他这个人,又极其不喜欢在林清欢面前显露出一星半点。 单纯靠耐力忍着,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是极大的损耗。 现在这样…… 其实也挺好的,她不在,他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所以,林清欢回去病房看见他在睡,便没进去。 在医院里带着原本就枯燥无聊,可是现在除了医院,她也没别的地方去。 索性还有祝卿闻在。 且不说她自己身上还有伤,就算是容彻跟容思源那边,她也理所应当的询问下情况。 想着,便直接朝祝卿闻的办公室走去。 只是才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有道略显熟悉的声音传来:“……还要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而相较于那人的深重,祝卿闻则显得有些随意:“首长,您也知道的,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更何况容彻现在还是第二次复发,难保有什么情况是在我们意料之外的……” “意料之外?” 祝卿闻:“……”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道:“他之所以会失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上次受伤之后,脑部残留淤血压迫到了视网膜神经,他一直又不接受手术,根本就……” “一直都没有处理?”容东临明显有些生气。 祝卿闻小心翼翼的,不过还是如实作答:“是。”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很快,便又传来容东临的声音:“上次他为了那个女人从世纪酒店顶楼跳下来之后,不是做过一些手术吗?” 祝卿闻解释道:“那个手术只是清创,以及处理他身上的其他内伤,跟眼睛没关系。”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也没出声。 感觉他们可能还要谈很久,便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去花园转了一会儿,走累了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 也不知道呆了多长时间,眼看着夕阳落尽,空气中渐渐多了些许冷意。 感觉到冷,才逐渐回过神来。 长舒一口气,随即起身准备回去。 到了病房,便听见容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肖肃说人早已经送回来之后就没出去过,你一会儿叫几个人去找找,应该还在医……” 没等他说话,林清欢便直截了当的推门进去,仿佛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一样:“我回来了。” 容彻手里还拿着手机,可见是才挂了肖肃的电话。 林清欢也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并没有多在意。 祝卿闻面上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也恢复如常,轻咳一声,顺势道:“那行,这就不用我再费心去找了。” 林清欢眼眸微微敛着,不置可否的淡笑着,也不接话。 容彻还是跟以往一样,眼神有些混沌,不知是依靠声音还是眼前那一抹迷茫的影子,看向她,清隽的眉心稍有些不悦的拧了拧,只不过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肖肃说你早回来了,去哪儿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听起来是有些责怪,但又感觉,好像是稍纵即逝一样。 前一秒还感觉到有,下一秒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祝卿闻觉得他现在待在两个人中间,肯定特别尴尬。 所以也不敢久留,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完之后,见缝插针的说了些注意事项,就赶紧撤了。 他离开之后,林清欢这才开口:“刚回来的时候见你睡着,不想打扰你,本来想去找祝卿闻问问你跟思源的情况……”说着,顿了顿。 视线落在容彻身上,漫不经心的打量着。 她不信祝卿闻没有跟他说容东临过来的事情。 只不过,祝卿闻应该不知道,他跟容东临说话的时候,她在外面听了一会儿。 容彻在林清欢面前一向谨慎。 但她忽然说起这个,容彻脸色还是抑制不住的沉了沉。 林清欢也不着急,见他不说话,便慢条斯理的帮他削着苹果。 病房里,气氛稍稍变得有些压抑。 不过最终还是容彻率先打破沉默:“然后呢?” 林清欢垂眸看着手里的苹果以及水果刀,不动声色的扬唇笑了笑,但最终还是心平气和的,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容彻的问题:“在外面听了一会儿,但又怕他看到我不高兴,就先走了。” 容东临在她面前话说的还算客气,可背地里对她的称呼却只是一句‘那个女人’。 原本也是关于容彻的事情,她没什么好不能听的,但容东临明显不想她跟容彻有什么牵扯,她有何必非要跟他对着干? 第402章 他不想又任何闪失 林清欢在容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清楚,容彻也是心知肚明。 所以,有些话,也不必说的太明显,他们自己知道就好了。 容彻眉眼微敛着,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随即,又缓着声音,语气温缓清和:“恩,那然后呢?” 显然,林清欢想说的一定不止是这些。 对此,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将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在果盘里,收拾好削下来的果皮,才拿了牙签签了一块,若无其事的送到容彻嘴边。 看着他吃下去,才缓缓道:“还能又什么然后啊,听见他们在里面说话,就直接走了,后来他们在说什么,我也不可能知道啊。” 容彻薄唇微启,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就没听见什么吗?” “那你觉得我应该会听到些什么?” 林清欢一如既往的笑着,好像并不在意一样。 容彻:“……”默默的,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有些话祝卿闻也不会特意拿到我面前说的,现在这时候,我不想对他有任何不了解。” “那你应该好好问问祝卿闻,我想,你不准他对你有所隐瞒的话,他应该不会不说。” 他才说完,林清欢便直截了当的回答。 容彻:“……” 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却又十分的无可奈何。 沉默片刻,随即,才又开口道:“他一直想取代宋家在军政界的地位,只不过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略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宣之于口:“现在对于他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想又任何闪失。” 他缓缓的说着,尽可能的让自己语气平缓。 不想吓到她,也不想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成为她的负担。 但…… 他却从来都不知道,林清欢其实一早就深陷其中,并不是他所谓的,不想让她牵扯其中,她就可以独善其身的。 亦或者,他从来都知道,只是自欺欺人的不愿意接受罢了。 至于林清欢。 眉眼微敛着,无意识的用牙签摆弄着果盘里切好的苹果,不动声色的,却又极其凄凉。 容彻眉眼微敛着,总有些于心不忍。 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道:“他不想有任何闪失,所以……” “所以觉得你为了避开他,故意让自己受伤,或者,觉得你的伤都是假的,故意去找祝卿闻了解情况?” 他还没说完,林清欢便直接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的切入重点。 容彻:“……”菲薄的唇瓣抿成一条清冷的线,好一会儿,才又开口:“是。” 他无法否认,也不知道该如何否认。 林清欢了然。 敛着眉眼,不动声色的牵着唇角,缓缓的笑着。 随即又签了一块苹果送到他嘴边,语气淡泊温和,也听不出又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可是你想过没有,祝卿闻或许能拦得住这一次,但次数多了,亦或者,把你父亲逼急了,他会找其他人介入到你的治疗当中……” “连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容彻声音里压着一抹薄怒,近乎于克制,又有些痛心。 林清欢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顿。 片刻后,沉声道:“我没有。” 相较于一开始的疏离,此刻的语调,更多了几分亏欠。 沉吟片刻,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我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而已。” 原本容彻也并不是很想吃东西,林清欢也只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有些尴尬,所以才做了那么多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现在既然把话都说开了,那么她也就不用在在意那些东西。 “以他的能力,找一个跟祝卿闻同等,或者比他还要好的医疗团队接手你的治疗,原本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这话,她说的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犹豫:“而且……躲避,不也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吗?” “我倒没有躲避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参与其中。”对此,容彻还算坦然:“他也好,你父亲也好,亦或是容家跟宋家,他们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我也从来都没打算参与到他们的争斗当中去。” “所以……我好不好的,也跟他没什么牵连。” 他说的轻描淡写。 但对于林清欢来说,却好像听见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我何尝不是从来没想过参与到他们的事情当中,结果呢?” 一时间,容彻哑口无言。 他的反应,还算在林清欢的意料之中,所以,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只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道:“自然,你要怎么选,那都是你的事情,也与我无关。” 容彻:“……” 想说些什么,但林清欢却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才说完,便直截了当的转移话题:“哦对了,祝卿闻说,你眼睛的问题是因为之前受伤,脑袋里堆积的淤血压迫视网膜神经造成的,手术之后就能完全康复?” 容彻默默不语。 对此,林清欢只当他默认了:“为什么不接受手术治疗?” 然而,这话才刚说出口,她便有些后悔。 她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来了。 那句所谓的,代价就是忘记你。 所以,不接受手术治疗的原因,是害怕手术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会让他失去记忆吗?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房间里的气氛也沉寂到近乎压抑,最终,还是林清欢自己打破沉默:“如果一直不接受手术治疗,之后还会复发吗?” 记得之前在青城的时候就是,而这次,祝卿闻也说是复发。 这种事情,有第一次,是不是就会有第二次。 这一次可以康复,那以后呢? 许多事情就是如此,永远都不能细想。 细想就…… 总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头绪都没有。 容彻语气清冷,语气淡漠凌厉:“这种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林清欢:“……” 无语,又无可奈何。 她身上也有伤,原本就需要静养,今天一天来来回回折腾那么多次,也早已经累得疲惫不堪,随便吃了点东西,便洗漱睡觉了。 容彻依旧没让她离开他的病房,跟昨天晚上一样同床而眠,只不过,各自都没话罢了。 之后的几天也是如此。 她身上原本就只是一些皮外伤,精心细养了几天,额头上只留了一个浅浅的疤痕,手腕骨折愈合时间原本就比较长,只是也渐渐开始恢复了,只是手上还是不敢太用力。 容彻还是跟以前一样。 后背的烧伤已经在渐渐恢复了,但眼睛还是跟往常一样,寻常的光亮对于他而言都是一种伤害,所以眼前一直系着一根黑色的丝带遮蔽光源。 宋池那边一切如旧。 就像容彻之前跟他说的那样,伤养的产不多了,便带着思源去度假区玩了。 祝卿闻还是跟以前一样负责容彻的治疗,只是,也看的出来。 就像林清欢与容彻说的那样,容东临目前正处于对祝卿闻施压的阶段,会不会又进一步的举动,谁也说不准。 只不过,容彻沉得住气,她也不好说什么。 至于外面的事情…… 艾佳到现在都没什么消息,设计大赛的事情,一开始闹得沸沸扬扬的,到现在也没什么声音了。 说起来,也是意料之中的。 很多事情,原本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更何况那件事情,真的与她无关。 现在想想,恐怕那些指使艾佳的人自己都没能想到,她居然对慕云的过往一无所知。 只是,那些零零碎碎的事情,还是需要处理,以及容氏集团旗下珠宝品牌设计的事情。 这件事,三推四推的,一直拖到了现在,容晨那边始终都没催过,她也没放在心上。 在医院里带着原本就无聊,跟容彻明显也没那么多话说,出了看书,就是拿手机上上网,看下新闻什么的。 也是无意间看到了一则报道,说是容氏集团斥巨资大张旗鼓的进驻珠宝市场,新品上市时间却一拖再拖,以及业界专业人士的各种分析。 林清欢才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毕竟,像发展成容氏集团这种规模的顶尖企业,再想有什么巨大的突破或者发展,往往很难,但紧随其后的很多,集团运营上,一个决策的失误,都极有可能造成市值大面积蒸发,甚至被后来者取代。 容氏集团在珠宝行业的影响力一向不大,想要扩展新的市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前面声势浩大的跟约翰斯合作,后面又解约,以及大力推广自己旗下的珠宝品牌,甚至跟约翰斯集团闹得有些不愉快,重重先决条件下,未免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容氏集团上。 可现在又无声无息的…… 到底是跟自己有关系,林清欢也不好真的袖手旁观。 只不过,从容晨那里,她很难得到真正的消息,倒不如找个自己信赖的人先打听打听消息。 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苏璐的手机号码,很快,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苏璐那边,正为了这件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呢。 第403章 “这是我要问你的啊。” 没想到林清欢会主动联系她。 苏璐对于林清欢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沈风砚却心知肚明,虽然沈风砚对容彻有诸多不满,但对林清欢一直都狠不下心来。 所以,那天从医院回去之后,便立刻通知苏璐,有关于林清欢的工作项目,全部都暂停,包括容氏集团的新品设计合作。 苏璐虽然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也不敢多问,只能照做。 容氏集团那边虽然没说什么,但最近的消息都是关于他们的,星芒又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珠宝经纪公司,许多内幕消息,不用外面的媒体报道,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其实凭借林清欢与容氏集团的关系,她倒不至于为林清欢担心。 只是…… 工作到底是工作,无缘无故的,没个交代就这么拖延下去,在业内,对于林清欢而言,好像也不会得到什么过于正面的导向。 而且沈风砚有说不准打扰林清欢…… 直觉来说,苏璐觉得林清欢可能是出什么事情了。 只不过一直没有什么准确的消息,她也不好乱猜。 好在现在林清欢主动联系她了。 林清欢也没说别的,就是问了她一些容氏集团的事情。 反正都是外面媒体说的那些,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苏璐就如实相告了。 病房内,林清欢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夕阳透过窗子照射进来,将她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黄。 容彻还是在病床上。 原本还能听见她翻动书页的声音,现在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一时间,未免有些担心。 “怎么了?” 这段时间,林清欢与他虽然很少说话,但基本上还算是有求必应,没什么事情,也大多是待在医院里陪他的。 容彻很知足。 即便还有些意难平,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不要在意那么多,不要过于贪心。 林清欢原本的心思就没在他身上,精神也有些恍惚,恍然间,好像听见容彻在跟她说话,又好像没有。 不过,最终还是后知后觉的抬头看向容彻的方向。 眉心微蹙,眉眼里凝着几分疑惑:“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容彻:“……”轻慢的嗤笑一声,略有些无语:“不然呢。” 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除了可以跟林清欢说话,还能是跟谁? 林清欢:“……” 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眉眼微敛着,沉沉的笑着。 随即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手机收了起来,起身走到病床旁,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舒缓了一口气,随即,才缓声开口:“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我要问你的啊。” 林清欢:“……” 漫淡的笑着,随即,也没有隐瞒:“最近关于容氏集团的消息很多,我有些担心。” 容彻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但还是觉得有些没必要:“如果容氏集团那边有什么需要,我想,容晨会主动来找你的,没动静,大抵是意味着,他能撑得下去。” 这些,自然也是林清欢知道的,但…… “我当然知道,这些事情对于容氏集团而言可能都算不上麻烦,但到底跟我有关系,若是真因为除了什么事情,我会过意不去的。” “恩……” 容彻也没否认,漫淡的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清欢:“……” 无语的牵扯着唇角,勉强笑着,视线不经意的转向别处,舒缓了一口气,才又淡淡的开口:“当然,如果连你都觉得无所谓的话,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说起来,容氏集团好像跟她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再加上,现在负责云运营的人,也跟容彻没关系。 跟他,亦或者跟她,都没什么太大的牵连,她自然不必这么上心。 容彻:“我不是觉得无所谓,只是觉得你身上还有伤,应该好好养伤才是最重要的,没必要为了外面的事情分心,对你身体也不好。” 说起来,倒的确是这个样子。 对此,林清欢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沉沉的,默然片刻,才趁着声音应了一句:“好。”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容彻也不好再说什么。 至于苏璐那边。 林清欢跟她聊着聊着……就没影了。 她心里也是一阵嘀咕。 再加上工作上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好,就留在公司加班。 容晨来找沈风砚有些事情,路过苏璐办公区的时候,刚好看见她拿着手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他对苏璐倒没什么印象,只是隐约记得,这个人,好像跟林清欢走得挺近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忙于工作,外面的流言蜚语也很少理会。 不过说的人多了,难免会有人相信。 再加上这件事情又跟林清欢有关系。 董事局那些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现在各个都逼着他表态。 说实话。 以林清欢目前的状况,再负责这次项目,的确有些难为她了。 但如果贸然解约,对她好像也没什么好处。 尤其现在,约翰斯集团与她没什么合作,上次设计大赛的事情,虽说大家都心知肚明跟她没什么关系,但有那件事情子啊,以及艾佳至今都下落不明的缘故,背地里流转着的舆论风向,始终都对林清欢不利。 容氏集团现在再跟风,不管因为什么,感觉都有些落井下石。 所以,这件事情具体要怎么处理,还是要找沈风砚商量了再说。 或者,找个机会问问林清欢的意思。 然而,看见苏璐。 容晨忽然不怎么想跟沈风砚商量了。 他为什么就不能直接找林清欢呢! 或者直接通过一个能接触到林清欢,又不至于给她带来麻烦的人。 沈风砚是不得已的选择。 但现在苏璐在,他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出在一个不得已的局面下。 想着,迈步过去,抬手敲了敲苏璐办公室的门。 苏璐平时很少加班,甚至整个星芒都是。 原以为整个公司除了她就没别人了,忽然间听见这动静,难免有些惊慌。 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 见是容彻,更加疑惑了:“容总?” 苏璐见过他,却不熟,甚至工作上也没什么往来。 容晨这个时候出现在星芒? 苏璐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沈风砚办公室的方向,语气略有些疑惑:“您是来……找沈总的?” 容彻漫淡的笑着。 刚才是,但,现在不是了。 只是这样的话,他到底不好直接宣之于口。 迈步走到苏璐面前,漫淡的笑着,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随即,才又笑着抬眸看向她:“听说……所有跟林清欢合作的项目,都是你在负责?” 星芒是珠宝经纪公司,跟珠宝品牌合作,推广运营,举办活动,以及珠宝设计师的培养,包装,都在他们的负责范围。 所以,他们公司,除了设计师之外,大多的职员都是像苏璐这样的珠宝经纪人。 苏璐算不上林清欢的经纪人,但跟林清欢打交道的,除了苏璐,沈风砚信不过别人。 所以,有关于林清欢的所有事,都是苏璐代为处理。 苏璐听见他这么说,眉心不由得拧了拧,语气稍有些迟疑:“怎……怎么了?” 容晨轻笑着,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外面关于容氏集团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你居然还问我怎么了?” 苏璐:“……” 好吧! 看样子,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一时间,苏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虽然是负责管理林清欢手上所有的合作项目,但主要的事情,还是沈风砚说了算,她就跟跑腿的似的,也只是在沈风砚与林清欢之间传传话,然后帮林清欢处理工作上一些琐碎的事情。 现在,容晨居然直接过来找她…… 都已经来到这儿了? 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沈风砚? 他都直接找到这儿来,不就意味着沈风砚现在正在公司吗! 但,这些话,苏璐也不敢直接说,只能小心翼翼的应承着:“请问是除了什么事情吗?” 对此,容晨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听说你把林清欢手里的所有合作都停了,不是解约?” 苏璐:“……”果然! 但,这对外也不是什么秘密,索性,便直接道:“这是公司的决定。” “哼!”容彻轻慢的笑着:“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是沈风砚的决定呢?” 反正也都是一个意思。 一个成熟的企业,原本也的不会做出这么任性又不负责任的决定,沈风砚之所以这样,无非就是想力保林清欢在珠宝设计界的地位。 至于跟他们合作的那一方,之所以会同意,无非就是碍于沈氏集团在商界的势利,敢怒不敢言。 但,容氏集团却完全不需要在意这些。 自然, 也就只有容晨,敢这样大张旗鼓的找上门来。 苏璐也是无语了:“那……您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 容晨:“……” 好吧! 原本也是他多此一举了。 默然片刻,闲笑着,淡然道:“问问林清欢吧,沈风砚是沈风砚,她是她,不管怎么样,她总要给我一个交代的。” 苏璐默然无声。 沉默片刻,随即道:“其实,刚清欢还给我发信息问起这件事了呢……” 第404章 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好不好? 苏璐也不知道林清欢除了什么事情,连个人距离一次联系,好像有大半个月了的样子。 络也看不到关于她的半点消息,甚至连容彻的都没有。 原本是有些担心的,只是见沈风砚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也渐渐没想过这件事情了。 现在,连容晨都跑过来这样问? 一时间,苏璐不由得有些好:“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容晨:“……” 迟疑了一会儿,很快又道:“没什么事情。” “怎么可能?” 容晨不由得笑了:“哦?怎么不可能了?” 对此,苏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清欢从来都不是那种会无声无息消失的人,尤其是在工作。” 然而,她这话才说完,容晨便抑制不住的笑了:“看来,我们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 林清欢或许不会无缘无故的消息,但他身边的人总能是会在她身边设置各式各样的障碍,倒不是消息,而是故意让人找不到她。 对此,沈风砚感触不是更深吗? 另一边。 容晨说要过来找他商量一些事情。 沈风砚隐隐觉得是关于林清欢的,所以一直在办公室里等着。 估摸着时间,感觉他应该到了,到却迟迟没来。 所以便从办公室里出来,看看什么情况。 然后,便看见此刻这一幕。 容晨心情很好的在跟他公司的员工有说有笑的。 不过,他也是才出来,之前两个人都说了什么,他并不知道。 “干嘛呢?”一边走,一边对容晨道:“不是说有事情要跟我说吗?怎么现在倒有这个闲情雅致跟我公司的人聊天了?” 沈风砚的忽然出现,搞得两个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尤其他们刚说的还是关于林清欢的事情。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容晨好像个没事人似的,淡笑着道:“刚好碰到,随便聊了两句。” 苏璐:“……” 好吧。 看来,容晨也没打算让沈风砚知道林清欢的事情。 如此,也算是跟他不谋而合了。 容晨说完便直接朝沈风砚走去。 沈风砚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财经界的传闻,看到了吗?” 容晨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也不否认:“恩。” 只是说完,转头看了一眼苏璐的方向,清隽淡雅的眸色里无声无息的蔓延着一抹威胁,好像刚才那个跟她说话的人,不是现在这一个一样。 苏璐没来由的惊出一身冷汗。 直到两人的身形彻底从她视线里消失,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赶紧拿出手机,给林清欢发消息。 最终结果是什么样的她不在乎,反正,现在这个情况,她觉得林清欢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的。 * 医院那边。 林清欢跟容彻两人吃了晚饭之后便准备休息。 因为是在医院,为了不打扰容彻休息,林清欢的手机一直都是静音的。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橘红色的床头灯,并不是很亮,她的手机放在旁边的柜子,有电话或者是短信进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声音,但手机屏幕却会亮。 一点点冷白色的光,在昏暗的空间显得格外刺目。 容彻的视线一直落在她手机的方向,然而片刻后,却又不动声色的转开。 林清欢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手机屏幕已经完全暗下去了。 掀开被子床,习惯性的靠在床头,拿起手机查看信息。 以往都没什么消息的,左右不过是看一些业界新闻,但现在,刚按了下HomE键,看见接连好几条的信息提示,大多是来自苏璐的。 左右不过是跟她说一些有关于容氏集团的事情,以及容晨便想的施压。 林清欢倒也没觉得有多意外的。 容晨以前不说,大概是觉得自己能撑得过去,现在连容氏集团的董事局成员都开始变相向他施压,可见他处境艰难。 只不过,她才答应过容彻,不管外面的事情…… 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苏璐。 修长的手指落在输入区,指尖不经意的颤抖着,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另一条消息,则是来自一个完全陌生的陌生的号码。 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 林清欢觉得,对方肯定是发错了信息了,这种事情,原本很常见,没必要理会。 然而正当她准备放下手机睡觉时,又有一条短信发送进来。 依旧是那个号码。 一次是意外,第二次的话,不单单只是一句简单的偶然可以解释的了。 对此,林清欢再也不能坐视不理的了。 编辑消息,很快回复:你是? 紧接着,那边回复:我是谁重要吗?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好不好? 林清欢:“……” 略有些无语。 不过,好像也知道对面的人是谁了。 视线落在手里的手机,冷白色的荧光映射在脸,修长的手指落在手机屏幕,看着面简单而直白的信息,一时间有些恍惚。 默默良久,才沉沉的舒缓了一口气,眼眸微敛着,视线落在手机屏幕,随即,不动声色的将信息删除,紧接着,也将那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容彻已经躺下了,不过,仍旧听见她叹气的声音了。 纤长的睫毛俯在眼帘,不经意的颤动着,随即,缓缓睁开眼,后知后觉的转身面向她,眉心微蹙,语气里糅杂着浓烈的关切:“怎么了?” 林清欢:“……” 微微一怔,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一边在他身边躺下,一边回应道:“苏璐发信息跟我说手那个关于容氏集团的项目。” 容彻:“……”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应了一声:“恩。”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问道:“都说什么了?” 对此,林清欢似乎没打算隐瞒,直截了当道:“是说一些外面的传言,刚好容晨今天又去星芒了,大概也是为了这件 事吧,不过,还不知道他们最终会怎么处理。” 所谓的他们,自然是指容晨与沈风砚。 容晨这个时候了还在星芒,想来一定是近来各界对容氏集团的诸多非议,以及珠宝设计界的一些传言。 毕竟,前不久才拒绝了一直在国际享有盛誉的珠宝产业的佼佼者约翰斯集团,大张旗鼓的说要推广自家品牌,可一直到现在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恐怕,也不知是外界的传言吧? 原本董事局对容晨取代容彻接受容氏集团诸多非议,现在又在集团发展策略出现这么大的失误,想来施加在他身的,来自于内部的压力也不会太小。 归根结底,是否要与她解约,不管是对外界还是对集团内部,总归是要给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但,这件事情又牵扯到她,她是星芒的签约设计师,解约也是要通过公司的,也是说,要通过沈风砚。 这时候过去,十有八九是要谈解约的事情吧? 苏璐在信息里又说的不清不楚的,一时间,她也不好判断。 不过,如果容晨能说服沈风砚让她退出容氏集团的项目,对于她来说,倒不失为一件十分有利的事情。 但…… 怕沈风砚不同意。 说到底,她只是星芒签约的珠宝设计师,做什么项目,完全都受制于公司安排,说到底,还是听沈风砚的。 如果沈风砚在容氏集团的项目有其他的考量,估计不会轻易同意。 再加,拖延进驻项目时间,也全然不是林清欢的个人原因,在合约,这应该属于不可抗力。 自然,一般这种事情,都是设计师一方主动解约,但前提也是经纪公司愿意。 沈风砚要保全她在珠宝设计界的发展前景,容晨要给容氏集团所有董事一个合理的交代,所以,怕是两个人今天有的商量了。 然而对此,容彻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容晨不会那种会在一件事,一个人身牺牲太多的人,他一直想要的是容氏集团的话语权,现在他明显受到集团董事的质疑,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任由沈风砚的性子一意孤行的。” 他这一说,林清欢也恍然明白过来了。 其实说白了,容晨还是太执着与容家的权势,何况,她是最状况外的选择。 对于容晨来说,沈风砚能给容彻添乱固然是好,不能,或者是影响到他的利益时,他必然会毫不犹豫的维护自己的利益。 至于林清欢…… 她最好是能明白他的意思,主动给他一个交代。 如此一来,他也不至于得罪容彻。 一举两得。 所以,在想明白只一点之后,林清欢反倒是释然了:“恩,也对。” 容彻也没说别的,他背后的伤差不多已经结痂了,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子,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忽然这样,林清欢稍稍有些不习惯,下意识的向后撤了撤。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有恢复如常,像往常一样,闲靠在他心口的位置,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才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这样睡没问题吗?会不会牵扯到背后的伤口?” (本章完) 第405章 “我会陪着你的,一直都会。” 这些天,两个人一直都不怎么说话。 偶尔聊一两句,也多是关于思源的,其他的,很少涉及,尤其是他身的伤势。 倒不是漠不关心。 而是每天都在近旁看着,他身体什么情况,她也算是心知肚明,所以,便很少提及。 像现在这样…… 或许,她应该问一问的吧? 至少,要顾及一下他的感受。 所以,这样想着,林清欢说话的语气便又柔软了不少:“要不你还是好好躺着吧,伤口好不容易结痂,再裂开了不好了。” 可即便如此,容彻还是没回答。 懒懒的靠在她怀里,健硕有利的手臂环抱着她的腰肢,灼烫的指腹贴在她细腻柔软的肌肤,若有似无的抚摸着。 林清欢:“……” 稍有些不适。 下意识的躲避着,不自在的挪动了下身体,稍稍避开他的手,轻咳一声道:“你……不是早喊着困了吗?” 容彻除了要吃烫伤的消炎药,还有治疗眼睛的药物,杂七杂八的加起来,药物反应有些严重。 再加要静养,每天不睡着是安安静静的呆着。 索性容彻作息一向正常,往常这个时候,他大多都是睡下了的。 吃晚饭的时候见他有些困顿的样子,原本以为他早睡下了,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轻手轻脚的,很怕吵到他,却不想,原本他一直都没睡着。 “我还不困。” 默默的,好一会儿,容彻终于开口。 林清欢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沉吟片刻,随即道:“不困的话……躺一会儿吧,可能一会儿睡着了。” “还不想睡。” 林清欢:“……” 所以呢…… “陪我说会儿话吧?” 这次,容彻没有让她等很纠结,直接了当的开口。 林清欢:“……”默默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索性,容彻也没想让她说什么。 既然是让她陪他说话,那么想说什么,要说什么,自然是由他做主的。 “祝卿闻说,我过几天可以出院了,这段时间你也是一直在医院陪我,什么地方都没去过,肯定闷坏了吧?” 林清欢:“还好。” 她原本不怎么喜欢出去玩,虽然无聊,但还是呆得住的。 但,容彻却一直都是放在心的:“想不想去青城?” 林清欢:“……”一时哑然。 青城…… 这两个字,即便是现在听到,也仿佛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一样。 但,也同样刻骨铭心的,不想靠近。 咽了咽口水,深深的舒缓了一口气,才淡淡的开口:“祝卿闻也只是说你可以出院,没说痊愈,所以,即便是出院了也要好好静养,再加你的眼睛还要小心照顾,所以……” 还是在家里吧、 自然,这也只是林清欢一个人的想法。 他要怎么样,从来都不是她能左右的。 然而,这次容彻却无爽快的妥协了:“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林清欢:“……” 一时有些 愣住了。 总感觉,像做梦一样。 容彻见她不说话,又不由得朝她身边凑了凑,环着她腰肢的手臂也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想要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林清欢起初还有些抗拒,但慢慢的,又都释然了。 容彻这才顺心了些。 稍稍松了一口气,下巴抵在她颈窝处,声音也柔缓了不少:“怎么?又想去了?” 他还是习惯顺从她,并且,也很久没这么顺着她了。 林清欢:“……”迟疑了一会儿,继而,郑重其事的解释道:“没有,是觉得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林清欢:“……” 不过,最终还是道:“等你完全好了吧?“ “恩,也好。” 说着,顿了顿,随即又道:“不过等出院的时候还是出去逛逛吧,随便去哪里都行。” 他一直都在说,林清欢也不好过于反驳。 沉吟片刻,才开口道:“好。”不过,想了想,很快又补充了一句:“带思源一起吧,我们好像很久都没在一起过了?“ 他们两个在医院,思源跟着宋池,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宋池倒是时不时的会给她发消息,说一些思源的事情,以及拍一些他们在外面玩的照片。 一开始,容彻说出去玩儿,林清欢也没什么太大的念头,不过想到思源,忽然又觉得,好像一起出去,也挺好玩的。 然而,容彻却直接了当的打消了她的念头:“还是别带思源了吧?我们两个。” 林清欢略有些失望:“为什么?” 对此,容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一个人够你忙的了?再加思源,你还怎么玩?“ 林清欢倒是没想那么多。 容彻 :“再说了,思源跟宋池在一起也挺好的,至少,有思源在,他心里会好过一些。” 宋池跟林清欢一样,都是感情极其脆弱的人。 容彻之所以让思源去宋池那里,也是希望思源能安抚他心里缺失的那部分情感寄托。 索性,一切也都在他意料之,宋池没事,林清欢这边也多少会好过一些。 林清欢:“……”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缓着声音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思源跟我在一起,也挺好的?” 容彻漫淡的笑着。 转过身,面对她,温热的指腹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她的耳垂,语气淡淡的:“我会陪着你的,一直都会。” “……”深舒一口气,话到了嘴边,又及时止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恩。” 淡淡的,略带着几分敷衍。 自然,容彻也听出来。 俯身在她额头轻轻的吻了吻,继而,直接道:“好了,睡吧。” 原本也没什么要说的,只是很长时间都没跟她好好聊过天了,想跟她多说一会儿话罢了。 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触碰到她的逆鳞,便学会了适可而止。 之后,林清欢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一直都没怎么睡着。 迷迷糊糊的,依稀在窗外看见了些许霞光,才稍稍有了些许困意。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容彻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一时间,林清欢有些错愕。 大概是习惯了吧? 这段时间,她总是容彻先醒来,甚至,有时候即便容彻醒了也一直都是在她身边的。 现在忽然这样…… 倒是有些像两个人还好好的时候了,但她却忽然有些不习惯了。 起床,简单的收拾了下才出去,但也没在外面看见容彻的身影。 也是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便赶紧去祝卿闻那里。 索性,在他那儿找到了容彻。 容彻行动还有些不便,但到底以前好很多了。 祝卿闻也是才给他做完检查,眉眼微敛着,漫不经心的将挽到手腕的衣袖放下来,语气淡淡的:“国外那边还没有消息吗?思源那边,原本宜早不宜晚,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也的确不会有什么,怕……” 林清欢也是才进来。 手握着门把手,听见容彻这么说,手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几分。 金属锁扣碰到木板的声音有些沉闷,但对于安静的环境而言,也足够引起两人的注意了。 容彻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她的方向。 “欢……” 然而,才开口,便又立刻止住了。 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蹙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欢欢吗?“ 祝卿闻也是松了一口气,悻悻的牵着唇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你来的刚好,正好有话跟你说。” 林清欢后知后觉的,松开紧紧握着的门把手,深吸一口气后,才走过去。 祝卿闻自然知道她担心容思源,再加,既然已经让她听见了,也没必要再小心翼翼的隐瞒下去了。 索性便直接道:“国外那边我一直都在跟进,但一直都没有找到特别合适的,所以还需要再等等,不过你们放心,我会把时间尽可能的缩短,你们也不要太担心。“ 像是,很普通的跟患者家属沟通一样。 以前都是容彻一个人打理这些事情,祝卿闻也是第一次跟林清欢说这些。 林清欢默默的,好长时间,才沉沉的舒缓了一口气,后知后觉的,才沉着声音应了一声:“恩……” 祝卿闻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容彻。 容彻一如既往的敛着眉,倒没见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林清欢又问了关于容思源的一些事情,祝卿闻也都一一解答,之后,两个人才离开。 从祝卿闻的办公室出来。 容彻眼睛依旧如往常一样束着一条黑色的缎带,牵着林清欢的手,小心翼翼的走着。 林清欢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便像之前一样,带他回病房。 然而,走到一半,容彻忽然开口:“是回病房吗?” 对此,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恩。” “别回了吧。”她才说完,容彻便直接道。 林清欢稍有些意外,眉心不由自主的蹙了蹙,语气里捎带着几分疑惑:“你想去哪儿?” “回家吧。” “回家?”林清欢眉心的起伏不由得又多了几分。 容彻薄唇微启,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随即,郑重其事的补充道:“刚问过祝卿闻了,可以出院,反正,在医院里也待得够久了,回家也是一样的。” (本章完) 第406章 祝卿闻好像意有所指。 林清欢还有些犹豫。 不过容彻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别的。 只是考虑到他现在的情况,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道:“那好,你先回去病房休息一会儿,我去找祝卿闻问问,如果他说可以出院的话,我们出院。” 对此,也是容彻意料之的。 眉眼微敛着,小心翼翼的牵着她的手,紧跟在她身边,一言不发的朝病房走去。 林清欢把容彻送回病房之后便又去了一趟祝卿闻的办公室。 他忙得焦头烂额的,紧蹙的眉心都快打打结了。 低头看着手里的件资料,眉心的起伏越来越深。 他办公室的门原本是开着的,林清欢不动声色的站在门口,很容易能看见礼貌的情况。 懒懒的扬了扬唇角,漫不经心的笑着,随即抬头敲了敲门。 祝卿闻听见敲门声,这才回过神来。 后知后觉的抬眸看向门口的方向,见是她,明显有些迟疑。 片刻后,才缓缓开口:“你们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到我这儿来了?” 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开门见山道:“容彻刚说想出院,我不放心,过来问问。” 祝卿闻:“……”容彻自己都已经决定了,感觉他再说什么都是白费。 索性,顺着他的话说:“平时注意护理的话,在家还是在医院都是一样的。” 以容彻现在的情况,每两天要换一次药,左右也都是他去。 所以,无论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所谓的护理,也不过是小心应对,尽量减少伤口受到二次创伤。 基本,只要容彻管得住自己,没什么大碍。 “哦。” 林清欢后知后觉的,略微平淡的应了一声。 祝卿闻:“……” 总觉得林清欢还有话要说,但一时间,是不清楚她到底想说什么。 眉心微蹙,讳莫如深的笑着,缓缓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扬眉笑着反问了一句:“所以呢?” 林清欢:“……”柔软的嘴唇漫不经心的扬了扬,沉吟片刻,随即道:“所以……他的眼睛呢?” 祝卿闻:“……”一时哑然。 沉默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清欢漫淡的扬了扬眉,看着他,沉舒一口气后,才又缓缓的开口:“我看你一直都在对他进行保守治疗,而保守治疗的另一种说法……大概相当于听天由命了吧?” 这是一种疑问句,但林清欢却说的极其肯定。 祝卿闻缓缓的笑着,意味深长的牵着唇角,不回答,也从不否认什么。 毕竟,也实在是,没什么好否认的。 林清欢看在眼里,对此,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转头看向别处,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随即,才又将视线重新移到他身,眸色深沉,语气清欢随意:“所以……他打算一直这样吗?” 祝卿闻:“……”略有些有犹豫。 但林清欢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了,他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深舒一口气,后知后觉的,开口道:“他只不过是顺应现在 的形式,从而做一种……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而已,不然,好像次一样吗?“ “次?” 是…… 青城那次吗? 直觉,好像不是。 事实…… 也的确不是。 祝卿闻见她一脸茫然,伸手撑着面前的办公桌起身,如负释重的舒缓了一口气,然后,才又开口道:“不是在青城的时候,前段时间。” 林清欢:“……”略有些迟疑,后知后觉的,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前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自她跟容彻在一起之后,但凡是与自己有关系的事情,林清欢多少都知道一些。 若说完全不知道。 她想不到,也没觉得与那个可能。 然而,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了,祝卿闻也没打算说一半藏一半:“其实你应该知道的啊,以容彻的性格,退役多年,忽然间又回军区任职……如此出尔反尔,不是他的性格,也说不过去啊!” 林清欢好像有些明白了:“所以……跟我有关系吗?” 祝卿闻:“容东临威胁他,如果他不接受任职,你的生命安全不能得到保障。” 林清欢:“……”怔怔的,继而,后知后觉的,不可思议的嗤笑一声:“我不信!” “不信什么?” 对此,祝卿闻好像早预料到了一样,漫不经心的,温缓的笑着。 林清欢:“……”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祝卿闻则一如既往的清淡:“不相信他会杀了你?还是不相信你的处境有那么危险?” 林清欢哑然无声。 祝卿闻:“容东临是吃准了容彻的软肋,把你死死的控制住他的势力范围之内,等于拿捏住了容彻,而且,以他在军政界的影响力,真要对你做什么,那时候的容彻是没办法的。“ 所以…… 他把自己变成跟他一样的人。 其实,有些话,也不用祝卿闻说的太明白,林清欢都是懂得。 但,现在,祝卿闻想再把话跟她说的明白一些。 “还有祁燃。” 林清欢后知后觉的,转头看向祝卿闻:“这件事,跟祁燃有什么关系?” “是,的确跟祁燃没关系。”然而,祝卿闻很快又补充道:“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祁家是在派系斗争失败了的,以他原本的刑期,他在牢里,最少要待十年,但现在……五年不到出来了,你觉得这可能吗?” 林清欢:“……” 蹙眉转向别处,眉心不由自主的深凝着,随即,又略带些许不耐烦的转头看向祝卿闻:“你们一直都说,祁家是在派系斗争选错了位置,再加自己底子又没那么干净,才落得今天这样一个下场。” “祁家的确不无辜,但祁燃真的活该在牢里待十年吗?” 林清欢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追问道:“祁燃一直以来,不都是被算计的哪一个吗?” 对此,祝卿闻无话可说。 林清欢沉着眉眼,语气清冷淡泊:“麻烦你告诉他,凡事不要做得太绝,否则,总有一天,会栽在自己手。” 祝 卿闻:“……”略有些无奈:“其实这话你自己告诉他不是更方便吗?为什么一定要通过我呢?” 林清欢没说话,自然,也不屑回答。 对此,祝卿闻也没什么好说的。 叹了一口气,随即不动声色的将话题拉回最初两个人讨论的问题:“如果容彻想出院的话,那让他出院好了,反正在家里也是一样的。至于眼睛……” 说着,顿了顿,再抬眸看向她时,明显多了几分欲言又止的犹豫。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随即,便又直接了当道:“他的眼睛,要选择什么样的治疗方式,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了不算。” 祝卿闻好像意有所指。 但对林清欢,他也只能把话说道这种程度。 “好了,我还有工作要忙,如果要办出院手续的话,叫我助理带你们去,药物方面,我会一并配好了让他拿给你。” 他言尽于此。 林清欢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 他才说完,她便直接走了。 办完出院手续回到别墅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午了。 由于两个人很久没在别墅住,家里一应的生活用品也没人打理。 好在出院之前给肖肃打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快到用午饭的时间了。 林清欢也不知道吃什么,只能看冰箱里有什么,然后随便弄一些将一下。 新鲜的食材基本没有,剩下一些速冻的。 拿出来看了下日期,还在食用范围之内。 简单的收拾下,便去叫容彻下来吃饭。 原本以为他在卧室,楼之后也是直接冲着卧室的方向去的,但路过书房,却见书房的门是开着的。 透过门缝看了一眼,便看见容彻坐在书桌前,手肘撑在书桌,单手撑着太阳穴。 林清欢站在门口,稍稍迟疑了一会儿才进去。 “怎么了?” 听见她的声音,容彻撑在太阳穴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继而,后知后觉的,放下手,深舒一口气靠在椅子,缓缓道:“没什么,是眼睛有些不舒服。” 林清欢默然片刻,随即,才走到他跟前。 书房里,窗帘都没打开,整个房间都暗沉沉的。 林清欢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眼前的光线,路过顶灯开关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要把灯打开。 但想了想,又放弃了。 或许…… 现在这样的光照环境对于容彻来说是才是刚好合适的吧? 走过去,也只是将他身后露台的窗帘稍稍打开一点点。 有光透进来,不至于太刺眼,但也不会叫人觉得暗沉的压抑。 刚才那样,是太压抑了。 林清欢走过去看了看他,迟疑了一会儿,随即道:“是眼睛疼吗?” 容彻:“……”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恩。” 林清欢:“……”路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道:“那……先吃饭吧?祝卿闻交代过,你的那些药,都是要饭后吃的,否则你胃受不了。” “恩。” 之后,便再无其他。 (本章完) 第407章 还谈不上什么可信度 对此,林清欢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小心翼翼的扶他起来,去楼下餐厅吃饭。 差不多快要吃完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关车门的声音。 透过餐厅的橱窗看过去,正好能看见外面的停车坪。 不多时,宋池从车下来,倒没有直接朝主别墅入口这边来,而是绕了一圈,去到后面,打开车门,伸手将容思源从车抱下来。 渐渐的,林清欢唇角不由得多了一抹清淡的笑。 容彻眉眼微敛着,径直喝了一口汤,然后,才缓缓道:“吃饱了吗?” 林清欢:“……”略有些吃惊,张了张嘴,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又及时止住。 她下意识的想问,容彻是怎么知道的。 但想了想,又恍然明白。 他现在,原本也不是完全看不到的。 况且,自从他眼睛出了问题,之后,听觉以往格外灵敏。 两人离得那么近,吃饭的时候,筷子,亦或者勺子之类的,总能碰到餐具,即便声音很轻微,但也是有声音的。 大概是,听到了声音吧。 后知后觉的,才缓缓开口:“宋池跟思源回来了。” “恩。”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也没有任何吃惊。 林清欢:“……”稍稍有些迟疑,不过,很快,也反应过来了:“你……让他们回来的吗?” 对此,容彻也没什么好否认的:“恩,你跟思源好久没见了,不是想他了吗?” 林清欢:“……”的确挺意外的,甚至是,有些始料未及。 但自己想想,好像容彻说的也没什么不对的。 她的确是想思源了。 不过,马能见到了,挺好的。 没一会儿,门口那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再然后,看见宋池牵着容思源的手,一步步,缓缓的朝他们走来。 “林清欢!” 容思源一看到林清欢忍不住想朝她的方向跑。 索性宋池一直都看得牢牢的,才发现他有一点点苗头,立刻将他抱了起来。 容思源还少,短胳膊短腿的,即便是正常走路,也孩子要快一些。 但容思源总觉得不是很满意。 可,也没办法。 现在腿是长在别人身了呢! 宋池抱着宋思源走过去,到了林清欢跟前,才将人放下。 容思源扑过去抱着林清欢的手臂,语气略带着几分撒娇:“林清欢,你终于回家了!” 林清欢:“……”一时有些恍惚。 好像…… 这段时间,他们断断续续的,没有好好的在一起过呢。 一时间,感慨良多。 不过,最终却也都消弭在静默当。 柔软的掌心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眉眼微敛着,略有些惆怅。 容思源缠着林清欢,她也没时间顾及到宋池。 索性,还有容彻。 “坐吧。” 宋池:“……”稍有些疑惑,不过很快也反应过来容彻是在跟他说话。 后知后觉的,找了个空位坐下。 容彻:“吃过饭了吗?” 宋池:“回来之前已经吃过了,倒是你们,生活作息也太不准时了?” 林清欢他 们出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十二点了,办完出院手续,收拾东西回来之后,已经接近两点了。 现在…… 差不多要三点了。 这个时候才吃午饭的话,的确有些不像话。 但,也没办法啊。 一整天了,也不能一点东西都不吃。 对此,容彻没否认,但也没觉得是什么怪的事情:“今天太忙了,也不是每天都这样的。” 宋池:“……”后知后觉的,才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随即,也没再说什么了。 但,虽然是吃过了,容思源也不知道是特别想吃林清欢做的东西,还是怎么回事,听到宋池说这个,立刻又道:“但是我还是想吃。” 宋池:“……” 对此,容彻也没觉得有多意外的,放下手里的汤勺,摸索着拿到林清欢视线放在旁边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巴,然后才开口:“他午餐吃了多少?” 宋池:“平时的量吧?” 容思源跟宋池住的这段时间,一日三餐也都是按照之前的营养配,偶尔还会又水果零食什么的。 照刘妈的意思,宋池已经足够娇惯容思源的了。 由于午餐是在外面吃的,多少都有些由着她的性子一些,除了没给他吃甜食之外,只要可以吃,但凡他要,宋池都会给。 自然,这些容彻心里也数。 所以…… 漫淡的瞥了一眼容思源所在的方向,轻描淡写的,但语气却带着冷冽的压制与不容置疑的威严:“去午睡。” 容思源:“……” 委屈巴巴的,十分不情愿。 所以,不管是情感,还是别的,都更依赖林清欢。 没来由的,抱着她的力道,又加深了一些,希望以此得到林清欢的支持。 林清欢:“……” 虽然也觉得某些时候容彻对容思源的要求过于严苛。 但…… 一想到他的身体状况,没来由的觉得……或许小心一些也没什么不对的,不然万一有什么万一…… 有些事情,他还是不敢想。 只是觉得…… 或许容彻可以换一种方式跟容思源说呢? 想着,再面向容思源时,眸光也柔和了不少。 感觉他们还是有话要说的,所以…… 淡淡的扬唇笑着,随即牵着容思源的手:“走吧,我陪你去。” 容思源:“……” 还是有些不情愿。 但…… 因为是林清欢陪着的,所以无论怎样,都没什么关系。 对此,宋池好像是司空见惯了。 看着两人楼的背影,柔缓的扬了扬唇角,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移到容彻身,盯着他的眉眼看了一会儿,随即,才缓淡的开口:“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有别的事情吗?” 容彻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餐巾纸,仔仔细细的查了查手,随即团成一团,紧紧的握在手里。 好一会儿,才漫不经心的放开。 随即,缓声道:“宋家那边,还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宋池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 这话,让他有些不自在。 但,也紧紧是一瞬间。 他不喜欢容彻如此刻板疏离的跟他说话,但仔细想了想,除了林清欢之外,他们好像也没别的 什么特别的关系。 再加…… 许多事情…… 容彻好像一直对他没什么好感。 所以,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直接了当道:“没有。” 他所知道的,差不多都通过林清欢告诉容彻了,其他的…… 宋家原本有意避开他,自然不会什么都让他知道。 至于那些已经知道了的。 要么是不经意,要么…… 脑海里有一个念头瞬间闪过。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隐隐让他察觉到了,一种近乎于不寒而栗的惶恐。 “……”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你觉得……以前我告诉你的那些事情,都有多少可信度?” 容彻:“……”手的动作稍稍顿了顿。 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事情,还谈不什么可信度。” 宋池:“……” 稍稍有些挫败。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毕竟,他从来都不擅长勾心斗角的事情,原本他帮不忙,只是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牵连进去罢了。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 左右都是跟宋家有关系的,亦或是,跟军政界有关的。 宋池虽然一直生活在宋家,但几乎没说怎么获得过宋家的帮助,甚至,也因为是在宋家,日子过的很艰辛。 人脉各方面的,都是自己的。 大概是避讳宋家的势利,基本都跟军政界没什么关系。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多事情由他去做,才格外方便。 又过了一会儿,宋池才离开。 至于容彻。 对于现在他所能看到世界,他好像已经习惯了。 林清欢原本是要哄容思源睡觉之后才下去收拾的,但不知不觉的,躺了一会儿,睡着了。 隐隐约约听到有脚步声朝她走来,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见是容彻,一开始有些吃惊,后来…… 又没觉得有什么了。 容思源睡在她旁边,她手臂还枕在他脖颈下面。 林清欢:“……” 稍有些迟疑,不过最终还是直接起身了。 “你……” 只是,才刚开口,便被容彻制止了:“嘘!” 林清欢:“……” 也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名堂。 但也没多说什么。 容彻摸索着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腕,随即顺势将手臂绕到她身后。 然后将她从床抱起来。 容思源:“……” 忽然觉得,好像不是自己熟悉的舒适度了,稚嫩的眉心拧了拧,稍有些不快。 林清欢:“……” 略带白眼的白了一眼容彻。 反正他也看不到。 容彻也是担心容思源忽然醒过来,见他有要醒来的趋势,便没再动了,好一会儿,那边明显睡下了,才又抱着林清欢出去。 他走得还算顺畅。 林清欢手臂顺其自然的揽住他的脖颈,手闲闲的搭在他后颈处。 他后背的伤痕面积很大,后颈部也有一些轻微的伤痕。 指腹落在面,抚摸到伤痕,指尖不由自主的颤了颤:“你……放我下去!” (本章完) 第408章 你的情感不值得信任 然而,她才开口,便被容彻打断了。 “小声点。”说着,稍稍压低了些许声音,语气淡淡的:“思源还在睡。” 林清欢:“……” 一时间,也不好再说什么。 默默不语,由着容彻将她从容思源房间里抱出去。 摸索着,总不至于磕到或者是碰到。 但他抱着林清欢,便总有些不方便。 从思源的房间里出去,以及到卧室的这段距离,碰到门框,亦或是踢到走廊的柜子,对于他而言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不过好在他一直都不急不躁的,感觉到她的身体碰到障碍,立刻小心翼翼的移开。 林清欢安安静静的,也不好再说什么。 走到卧室,容彻才将林清欢放下。 背靠在柔软的床的那一刻,林清欢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手肘撑着身下的床,准备起来:“你……” 只是,身体才刚离开一点点,便又容彻原封不动的压了回去。 林清欢:“……” 下意识的侧头避开,容彻火热的唇瓣却顺势吻她脖颈的肌肤,辗转反侧的,缠绵而隽永。 好一会儿,林清欢才伸手抵在两人之间,阻止他更深一步的进入。 容彻手的动作下意识的顿了顿,然而,也只是一瞬间。 默然片刻,随即道:“怎么了?” 林清欢:“……”默默的,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断断续续的道:“你……你背后的伤还没好……” “可是我想你了。” “……” 她没说话。 容彻便又低头吻了去。 一言不发的,将她所有的抗争都原封不动的堵了回去。 林清欢手的力道稍稍加重一些,努力想要将他从她身推开,但也只是稍稍用力,便听见他沉闷而克制的闷哼一声。 “……” “你……没事……” 可即便是这样,容彻还是不愿意放开她。 一点点的。 努力想要更深入一些。 只是她横在两人之间的手臂太碍事了。 宽大的手掌漫不经心的摸索着,最终,捉住她的手腕,不由分手的压在她身体两侧。 林清欢:“……” 怔怔的看着他,极力的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 容彻深沉的眸色略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沉默,嘴唇微微抿着,性感的喉结下滚动着,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轻点,我不会受伤。” 林清欢默然不语。 定定的看着她,许久,才缓缓开口:“一定要要吗?” “你那么不情愿吗?” 林清欢:“……” 严格来说,她并没有不情愿,只是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他突然如此的亲近,以及…… “你身还有伤。” 不知道为什么。 她脑子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理由。 只是出院的时候祝卿闻说过的,要他静养。 他不想容彻刚出院因为这种事情又…… 转头看向别处,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终究是没办 法完全坦然的宣之于口。 她的手腕还被容彻紧紧攥着,牢牢压在身体两侧,一点都动弹不得。 半握着的手指不经意的弯了弯,柔软的指腹落在他手背,有意无意的抚摸着。 容彻眉眼微敛着,视线自然而言的转到她手。 渐渐的,也没那么强硬了。 松开她的手腕,侧身在她身边躺下。 他也没顾忌着,身子倒下去,施加在背部的力道加重,不由自主的,疼得他凝眉。 然而,他好像习惯了一样。 清隽的眉心漫淡的拧了拧,随即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林清欢还是担心他的伤势,躺在床,稍稍舒缓了一口,随即又撑着身子起来。 容彻手臂懒懒的打在眉眼处,闭着眼。 林清欢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道:“你……我看看你身的伤口有没有裂开。” 容彻没说话,但也没反对。 林清欢伸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到他。 将衬衫的扣子全部解开,才又淡淡的开口:“翻过去,趴着。” 他现在的伤口大部分都在背部,像现在这样躺着,什么都看不见。 容彻:“……” 稍有些迟疑,不过最终还是照着她说的做了。 赤裸着身,背部朝向她。 因为伤口已经在慢慢结痂了,所以便用不着天天绑着绷带,涂了药,再加内服的,主要也是慢慢养着。 至于现在…… 果然。 虽然不严重,但还是有些地方裂开了。 蜿蜒的鲜红色,从的深褐色的痂痕渗出,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容彻趴在床,枕着手背,眼眸微微闭着,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现在看见这些, 应该不会再想之前那样害怕了吗?” 林清欢:“……”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默默的,转身去书房里拿他外用的药,小心翼翼的帮他清理伤口。 容彻身有很多伤。 鞭伤,烫伤,还有一些已经不太能看得清楚的,浅浅的伤痕。 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到出来,且每一个伤痕的纹路对于林清欢而言,都意外的熟悉。 “你照顾的很好,以前的伤,都没怎么留下伤痕。”容彻似乎也不介意她说什么或者不说什么,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只是说到最后,语气里略带着几分不确定:“是不是?” 他并不是很关心身是否与疤痕,且还是在背后。 即便是想看,也看不见。 所以,从头到尾能看到的,也只有林清欢罢了。 林清欢:“……”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应了一声:“恩。” 只是,过了一会儿,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是能看到一些,不过已经很淡了。“ “不如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养伤吧?” 林清欢:“……”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 青城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吗? 然而,青城是养伤,但不是不是躲起来,林清欢不知道了。 所以…… “在青城的时候也是躲起来吗?” 容彻:“恩。” 一时间,林清欢擦药的 动作不由得顿了顿。 半天,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这倒是挺叫人意外的。” “没什么好意外的,我本身不是一个喜欢直接面对的人。” 这倒让林清欢很意外。 也不是觉得容彻一定天生没有弱点,只是从来没想到,他的弱点居然这么显而易见。 话已至此,容彻好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之所以去部队,大半是因为没能完美的处理好秦瑶的事情,我以为只要说清楚了好了,但显然……许多事情,往往不是自己想什么能是什么样的,再加她跟容晨,以及容晨跟欧蕊,以及容家跟欧家的那点事……” 老实说,即便是现在,容彻一想起这些,还是抑制不住的头疼。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漫不经心的牵了牵唇角,缓淡的轻笑着,随即,接话道:“那种事情,原本是说清楚了好,其他的,你也管不了那么多的。“ 容彻轻笑一声,嗓音低沉淡雅:“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林清欢:“……” 略有些后悔跟他说这些。 不过,说都已经说了,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也只是才明白过来的经验而已。” 起初她也想过可能是自己的问题。 后来…… ,随便吧。 反正,能说的,自己早已经说清楚了。 至于后面会怎么样,从来都不是她现在可以考虑的。 “现在明白也不晚。” 林清欢给他涂好药之后便没再动了,药水放在方便的柜子,怕刚擦去的药沾到衬衫,便将他的衣服整个脱掉,能药水都吸收了,再穿。 她很久没动静,容彻便知道她已经弄好了。 抬手攥住她的手腕,伸手将她拉到旁边。 他趴着,她躺着。 总之,两个人是在一起的。 容彻转头看向她,清隽的眉眼不经意的颤了颤,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是不是从今以后,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我了?” 林清欢:“……” 说起来,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论这件事情。 林清欢总有自己不肯原谅的理由,甚至,自从想起来那些事情,她甚至从来没有跟容彻好好说过一句话。 怨恨,亦或者是……怨念。 她相信,容彻是爱她的。 但同事,这份爱里,又有太多的算计与不信任。 久而久之,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然而,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聊的。 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眸微微眯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会。” 容彻眉心不经意的拧了拧,略有些不太明白。 踌躇片刻,继而,又开口补充道:“我从来都相信,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做的每一件决定都值得信任,所以……你对得起你的身份,对得起身肩负着的所有责任,甚至,对得起我。” 林清欢看着头顶天花板,下意识的滚了滚喉咙,缓缓的,深舒一口气,才又继续道:“毕竟,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出身。” “但……”她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直接宣之于口:“但你的情感太不值得人信任了。” (本章完) 第409章 “为什么拒绝?” 林清欢自问从来都不是个看问题十分透彻的人,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但对容彻。 大概是吃的亏太多了,所以,也勉强算是透彻了吧。 容彻思考问题的方式过于理智,情感的一面,往往可以忽略不计。 或者说,再处理问题的时候,他甚至从来都没考虑过情感。 家人,朋友,或者是自己爱的人。 自然,也有可能,那个时候的容彻根本没有爱过她,或者说还没有爱,所以他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做任何事情。 而且…… 大概是又想起从前的事情了吧。 林清欢太阳穴抑制不住的,跳得欢快。 蹙着眉,闭眼,沉沉的舒缓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又重新睁开,语气缓缓的,沉声道:“好了,你该休息了,有什么事情,该天再聊吧。” 说着,林清欢准备起身。 然而,才只是动了一下,手腕便又被容彻攥住了:“去哪儿?” 对此,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约了苏璐见面,聊一下工作的事情。” “约在哪儿了?我让肖肃送你过去。”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随即道:“星芒楼下的咖啡馆。” 容彻眉心不经意的拧了拧,宽大的手掌依旧攥着她的手腕,捎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轻轻的抚摸着她手背细腻的皮肤,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相信只有她自己吗?” 一时间,林清欢无话可说。 约在星芒,又是在这个时候。 她的确是只约了苏璐自己,但具体谁会去见她,几个人,林清欢不得而知了。 可能是两个,也有可能…… 但,这始终是她要面对的,没什么好值得抱怨的。 她的沉默,容彻都是看在眼里的。 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淡然道,听不出任何情绪:“需要帮忙吗?” 林清欢犹豫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郑重其事的道: “暂时不需要。” “暂时?” 林清欢少有把话说的这么模棱两可的时候。 容彻眉眼微扬,语气里略带着几分不可思议:“需要的时候你一定会找我吗?” 林清欢:“……”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了片刻,随即,认真的点头:“恩。” 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又补充了一句:“我会让肖肃跟着我,他应该不会袖手旁观才对吧?” 容彻:“……”漫淡的牵扯着唇角笑了笑,随即,坦然的松开紧紧攥着的,她的手腕:“早点回来。” 之后,便再也没说什么了。 林清欢低着头,坐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随即深吸一口气,牵扯着唇角笑了笑,起身帮他理了理盖在身的杯子,继而,缓声道:“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便准备出去。 “不亲一个再走吗?” 然而,才刚转身,容彻温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清欢:“……” 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转身走到容彻面前,低头在 他额头吻了吻。 容彻心满意足的笑着,语气依旧缓缓的:“早点回来。” “恩。” 说完,便转身出去。 去到客厅的时候,见餐桌还没有收拾,先给肖肃打了电话,让他过来这边接自己,然后,在等他过来的这段时间,把餐厅收拾了下。 弄完,肖肃那边也正好赶来。 车,跟他说了要去的地址,便懒懒的靠在座椅休息。 半个小时后,肖肃将车子稳稳的停在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之后,两个人便乘电梯去了唯一一楼的咖啡厅。 在林清欢来之前,苏璐便已经将具体的位置信息发了过来。 最里面的位置,林清欢与肖肃过去的时候,苏璐已经再等了。 自然,像容彻说的那样,不单单只是苏璐一个人。 只是叫林清欢意外的是,沈风砚居然不在,以及,祁燃的存在。 苏璐略有些尴尬。 她也不知道,这对于林清欢来说算不算欺骗。 但又完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严格说起来,应该是威逼利诱。 emmmm 不对,只有威逼,没有利诱! 没办法,一从林清欢那里听说她今天要出院,便赶紧约了时间。 林清欢答应的也很爽快,于是便有了现在的局面。 对此,林清欢也只是有些意外,并不算完全意外。 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继而,直接开门见山道:“合作的事情,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 说起这个,容晨面色稍先不悦,眉眼微敛着,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祁燃的方向,然而,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又恢复平静,漫淡的扬眉笑了笑,语气稍稍有些温沉:“合作的事情我们有些意见分歧,所以……想征求下你的意见。“ 其实,像容彻说的那样。 容晨不是那种会在一件事情牺牲太多的人。 所以,在林清欢与容氏集团的合作,他个人更倾向于解约,且,是林清欢主动提出跟他解约。 但…… 沈风砚那边与他是甲方与乙方的关系,林清欢那边肯松口,算沈风砚再不同意,也没办法! 但……祁燃不一样。 祁燃手底下的企业负责他们集团旗下珠宝品牌线线下的所有推广运营,他极力力保林清欢继续承担此次珠宝品牌的设计工作,沈风砚自然是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了祁燃身。 而容晨…… 到底也不好完全驳掉他这个面子。 否则,后续的所有推广运营工作他都撂挑子不干,他也是自找麻烦。 但,关键还是要看林清欢的。 容晨说完,漫不经心的转头看了一眼祁燃,随即,才又将视线转移到林清欢身,深吸一口气,语气温沉淡然:“之前的事情都属于突发状况,原本跟您个人不存在任何必要的牵连,如果你想继续下去,我们的合约还是可以继续进行的。” 林清欢:“……”眉眼不经意的敛了敛,嘴角的笑略带着些许无奈,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可是你们好像没有给我拒绝的选择。” “为什么拒绝?” 容晨嘴巴张了张,还没来得及开口,反倒是祁燃率先打断。 林清欢:“……” 默默的,没说话。 祁燃看在眼里,视线落在她身,意味深长的扬唇笑着,声音缓缓的:“之前设计大赛的事情你还没彻底摘干净,约翰斯集团也因此终止了跟你的合同,再一意孤行的跟容氏集团解约,其实无异于是主动退出珠宝设计这一行,你难道不知道吗?” 林清欢笑而不语。 知道自然是知道的。 但有没有放到心里去,显然是另外一回事了。 自然,祁燃既然这个出现跟她说这些事情,一定会有林清欢不能拒绝的理由。 林清欢再等着他把说完,否则,她总不能放心。 而祁燃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从某种角度而言,也没再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视线落在她身,清隽的眉眼里满是探寻与审视,漫淡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随即,牵扯着唇角,轻慢的嗤笑一声,缓声道:“还是说,你愿意为了另外一个人,彻底放弃你自己的梦想与追求?” 林清欢嘴角还悬着笑。 然而,在祁燃那话说出口之后,唇角的弧度肉眼可见的僵持。 苏璐:“……”眉心紧拧着,略有些不爽。 说的好像林清欢因为容彻放弃自己的理想,甘愿在家做全职太太似的! 其实怎么说也是要看实际情况的吧,毕竟容彻现在的状况的确不是很好,生活各方面都不太方便,林清欢作为他的太太,照顾他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怎么到祁燃嘴里,怎么听怎么别扭了。 至于容晨。 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单手撑着太阳穴,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才缓缓开口:“从你的角度来考虑,如果你以后还想继续在这个行业发展下去,再设计大赛的事情发生后,又被约翰斯集团终止合约,那么,跟容氏集团的合约不管是你自己主动解约,还是被解约,结局对你而言,都不会太好。” 自然,这是完全从林清欢的角度来考虑的。 但从容氏集团的立场来看,终止与她的合作,反倒是能将市场风险度降到最低。 而所谓的让林清欢主动解约,也不过是看在两人私底下的交情。 可,像他说的那样。 即便是让她主动解约,对于林清欢在整个行业的发展前景来看,帮助都并不是很大。 然而,继续合作,意味着共同承担风险。 倒不是不可以博一下,而是…… 林清欢身后毕竟还有容彻,所以在许多事情,不得不考虑容彻那边的感受。 怕只怕到时候,林清欢没觉得有什么,容彻那边看不过去了,直接把人带走,他能怎么办? 毕竟,项目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各方面都催的很急。 万一要是调节不好这些事情,他又能怎么办! 但现在…… 显然,祁燃已经将完全将林清欢逼到一个,没有任何退路的地步。 她只有答应。 至于之后的,项目怎么落实,怎么实施,祁燃是不需要操心的。 (本章完) 第410章 只是现实,跟资本没关系 所以,这一大堆的问题,落到了容晨一个人头。 他们一个个的倒是乐得自在。 再加,林清欢对祁燃的排斥与疏离,容晨都是看在眼里的。 深吸一口气,继而,稍稍正了正身子,略有些迟疑的看向旁边的祁燃,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随即,才缓缓开口:“那个……这样吧祁总,我有些事情想跟林清欢单独聊聊,您看您……是不是先回避一下。” 一直这么下去,终归不是解决的办法,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的跟她好好聊聊。 但祁燃…… 还是算了。 祁燃也没说什么。 容晨开口之后,祁燃便直接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现场还剩下苏璐跟肖肃两个人。 确认祁燃离开之后,肖肃也施施然的起身:“我去抽根烟,有事的话,打电话叫我。” 肖肃都离开了,苏璐自然也没有在呆下去的必要,虽然沈风砚给她的工作是时时刻刻陪在林清欢身边,但现在……明显人家有正事儿,她再跟着搀和,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两人先后离开之后,容彻才将视线移到她身,慵懒的靠在座椅,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清隽的眉眼里溢满了柔和缓淡的笑,若有似无的,语气清闲随意:“其实,我的本意是希望你能主动退出这次项目,的确,很多事情不是你的原因,但因为你,前前后后那么多事情,也的确耽误了不少时间。”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也没说什么,而是专心的,听容晨把话接着往下说。 “我原本打算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在你今后的工作发展给你提供一些帮助作为补偿,但现在……”他说着,犹豫了一会儿,随即,又缓缓开口:“沈风砚不同意,全然也在利用各种办法阻止我……” 说着,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转头看向别处,语气里捎带着几分嘲讽:“说起来容氏集团在整个华国商界都算得是一手遮天的顶尖财团,现在却被逼的,连换个旗下珠宝品牌设计师的能力都没有……还真是可笑呢!” 林清欢看在眼里,缓缓笑着,牵扯着唇角,语气是轻描淡写的:“这大概是你跟容彻的区别了。” “哦?” 说起来,容晨还真是有些好。 他自然是知道他与容彻两人是有差别的,但,具体什么差别,却从来都没有人能详细的告诉他。 如今连林清欢也开始这么说了…… 这还真是……有意思呢! 念几次,不由自主的正了正身子,眉眼微敛着,漫淡的轻笑一声,缓缓道:“那,说说完,我到底跟他有什么区别。” 对此,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转头看了一眼咖啡厅出橱窗外的人来人往,随即,才又将视线重新移到容晨身,缓缓的牵扯着唇角,语气轻描淡写的:“如果容氏集团还是容彻在管理,那么他一定不会把你们集团珠宝品牌的设计项目交给我做。” 容晨眉眼里还流连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只是,在林清欢开口之后的一瞬间,眼眸还是制止不 住的颤了颤。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漫淡的嗤笑一声,缓缓道:“你是说,容彻不像我,喜欢任人唯亲?” “是容彻不像你一样,把你视作他的对手。” 对于容晨说的,林清欢也不否认。 他与容彻是堂兄弟的关系,她作为容彻的妻子,算起来也是知根知底,把容氏集团的项目给她做,说是任人唯亲,也没错。 但…… 主要还是林清欢刚好合适这个项目。 其他的…… 大概是跟容彻的关系吧。 容晨总是希望能从她身得到一些, 跟容彻有关系的,或者说,能让他从得利的。 可,容彻从来都没有像容晨针对他一样针对过容晨。 所以容晨所谓的,那些筹谋与算计,归根结底,也不过是白费心机罢了。 而有所图,终究会被人抓住把柄。 容彻也好,亦或者是,容氏集团的董事会成员。 “自然,像你们这样的家庭,家庭成员之间为了利益争强好胜的,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但,容彻从来都没想过跟你争,容氏集团也好,秦瑶也罢,甚至,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放到心里过。” “或许,是有人希望你们如此,但,他的优秀与成,都是他自己的,他没有抢走你任何东西,所以,自然而然的,那些也都成了他应得的奖赏。” “但,你该明白的啊,他其实并不想要。” 容晨眼眸微敛,低声嗤笑一声:“是啊,他纵然是不想要,也有人赶着把那些东西拱手送到他手里,而我呢……” “但那不是他的原因。” 这话,林清欢说的无确定。 容晨:“……”有一瞬间迟疑,继而,不太确定的看向林清欢,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这么说,你们两个已经和好了?” 林清欢:“……” 没说话,转头看向别处,避开容晨的视线。 容晨低低的嗤笑一声,声音里捎带着几分鄙夷:“难怪祁燃会如此的不顾一切。” 林清欢:“我的事情跟他没关系。” “这恐怕是你一厢情愿的妄想吧?”容晨眉头微挑,凉薄的语气里偷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压制。 继而,也不等林清欢说什么,直接了当的开口:“好了,项目的事情,还是继续由你来承担吧,反正我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选,而项目资金也不允许我去找其他你更为成熟的珠宝设计师。” 林清欢无语的摇头苦笑道:“说到底,还是舍不得花钱呗?” 对此,容晨也不否认,但却又忍不住想要提自己解释:“看来容彻之前很好跟你提起商业的事情,集团的钱,从来都不是哪个掌权人可以乱动的。” “每个项目会批多少运营资金,都是集团内部通过各项会议决定的,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能决定用不用你吗?” 话已至此,容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用不用,都是公司所有参与项目的负责人一起商讨之后的结果,撇来你与容彻的关系不说, 单论实力,你其实已经跻身国内一流珠宝设计师的行列里了,只不过,你一直都没什么名气,身价跟不去罢了。“ “所以,用力,原本也是出于预算与各方面的综合考量了,只是自从你三番两次的出事之后,集团董事会的那些人不愿意再承担这个风险罢了。” 林清欢听着,不屑的冷嘲一声:“资本家还真是现实!” “只是现实,跟资不资本的,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容晨语气淡淡的,好像再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一样。 至于别的…… “那么,既然合作要继续的话,我希望你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当。” 林清欢眉头微蹙:“怎么个全身心法儿?” “之前你一直都是在家里完成设计,有着高度自由的工作时间,当然,如果你真的愿意做,且完全排除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确可以在约定时间完成工作,但这次,我想换个玩儿法。” 林清欢:“你想怎么样?” 容晨起身,随即道:“次跟你说的,在集团给你腾一个独立的工作室的事情,我改注意了。” 林清欢:“?” 所以,还有这个更过分的吗?“ 然而,事实是,的确是有的。 容晨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给她:“我在华云山有栋别墅,项目执行期间,你搬去那里,什么时候完成设计,什么时候出来。” “你这是……变相的软禁我吗?” 容晨没否认,但,也在解释:“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沈风砚与祁燃联起手来,逼得我不得不去承担一种原本可以避免的风向,我为什么不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控制在对自己最有利的局面下?”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容晨步步紧逼,一字一句的,冷着声音道:“但我想,应该有人会有办法让你不得不答应。” 他说完,便立刻走了。 只剩下林清欢一个人,静静的在咖啡厅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稍稍回过神来一些。 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起身收拾东西离开。 才走出去,便看见苏璐从外面进来。 苏璐看见林清欢出来,立刻过去,关切道:“你没事儿吧?” 林清欢沉舒一口气,不动声色的敛了敛眉眼,随即,缓声道:“没事。” 苏璐:“……” 这个样子,谁会相信没事啊! 但,林清欢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下意识的跟着林清欢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解释:“其实今天的事情,我也不想的……都是那个容晨!他威胁我……” 林清欢懒懒的牵着嘴角笑了笑,随即,淡然道:“意料之,没什么好怪的。” 苏璐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白领,怎么可能会是容晨的对手。 她说话声音很弱,苏璐虽然在她旁边,但听得也不是很真切。 “你说什么?” 林清欢:“……”略有些犹豫,踌躇了一会儿,随即道:“没什么。” 说完,便立刻迈步离开。 (本章完)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 第411章 偷、情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苏璐后知后觉的。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清欢已经走远了,她想追去,但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林清欢离开咖啡厅之后便直接隐入人群,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林清欢走的又是写字楼内部的电梯,人来人往的,很快,她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人群之。 进入电梯,林清欢按了去地下停车场的数字键。 很快,电梯到达。 地下车库信号不好,她便朝肖肃停车的地方走,便给他打电话。 只是,那边还没接通,她拿着手机的手便被人紧紧攥住手腕,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便已经被那人拽着手腕拉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肖肃停车的地方原本偏僻,现在这样…… 前前后后的除了那么多事情,林清欢纵然已经习惯了,但下意识的,还是有些害怕。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抬手朝那人砸去。 但手腕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虽然是打在那个人身,但这种力道对于她来说,也无疑是一场伤害。 那人也不动,任由她打。 也是后知后觉的才意识到她手腕还有伤,随后,即可攥住她的手腕,紧紧的扣着,让她动也动不了。 林清欢:“……” 渐渐的,意识到自己没什么危险。 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冷静下来,抬眸看向他,满眼的戒备与防范。 他看着她,语气一如既往的清闲随意:“你觉得,如果我真的想对你图谋不轨,你现在还有机会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吗?” 林清欢:“……” 嘴唇紧抿着,咬牙切齿的,好一会儿,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眼帘微垂,低头看了看被他紧紧攥在手腕里的手,以及与他近在咫尺的距离。 下意识的抗争着:“放开!” 然而,她越是这样,祁燃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力道便又更重了一些。 而相较于她的气急败坏,祁燃则显得格外游刃有余。 清隽的眉眼不经意的微微扬,继而,轻慢的牵扯着唇角,语气轻描淡写的:“答应容晨提得条件,我放开你。” 林清欢:“……”慢慢的,她才意识道,原来容晨所谓的,会有人想办法让她同意他的要求。 她自然想到了可能是与眼前这个人有关系。 但怎么都没想到,他会用这么幼稚的办法! “放手!” 祁燃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嘴角为微微扬,眉眼里糅杂着浓烈的挑衅。 林清欢手腕原本有伤。 刚才又那样激烈的抗拒,原本使不力气,现在…… 算手不施加半点压力都隐隐作疼的难受,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手臂抵在两人之间,努力想要拉开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所有的力量都压在手臂。 祁燃不想跟她作对的。 但这样的林清欢,反而叫人越发的不忍心放手。 轻慢的笑着,语气里满是威胁:“你大可以这么跟我耗下去,你知道的,以我的能力,只要我不放手,你绝对没有半点机会从我手里逃出去,反 正现在正是下班时间……” 他说着,欲言又止,随即抬了抬头,视线正好落在正对着他的地下监控摄像头。 眉眼微微眯着,嗓音低沉而温缓:“这里也不是什么没人来的地方,我们俩个这么呆在这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稍稍带着些许意犹未尽的意味,宽大的手掌覆在她优美的后背,捎带着薄茧的指腹不经意的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 垂眸看向她,声音里还带着些许期待:“大概是觉得哪对小情侣特意选在这么个位置约会吧?” 说着,顿了顿,继而,低沉的嗤笑一声,嗓音里满是不屑的嘲弄:“不过,你最好还是别给人看到你的脸。” “毕竟,” 偷情这两个字,祁燃咬的极重。 林清欢:“你无耻!” “我无耻?” 一瞬间,祁燃好像听见一句无荒诞的笑话一样。 垂眸看向她,咬牙笑着,缓缓道:“我应该还不够无耻,否则,你又怎么可能会选择跟容彻在一起?” 林清欢:“……”沉默不语,转头看向别处。 而祁燃,将她所有的反应看在眼里,猝不及防的嗤笑一声,继而,才有缓着声音道:“怎么?那不成,他做的那些事情,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林清欢没说话。 祁燃眉头微扬,语气轻描淡写的:“看来是知道了。” 说着,他便松开了对林清欢的禁锢,只是另一只手依旧握着她受过伤的手腕。 力道不是很重,更像是安抚。 他牵着她的手,低头看着她还帮着固定绷带的手腕,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半点懈怠。 同时,语气一如既往的清闲,又略带几分婉转的幽怨:“其实我还是很感谢容彻的,毕竟,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也不可能跟你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如今再说起这些, 林清欢还是有些不适应。 转头看向别处,下意识的想要把手从他的手腕里抽出来。 但,也只是稍稍动了一点点,便又被祁燃狠狠的攥住了。 那种,从骨头里面渗出来的疼让她有些难以抵抗。 眉心紧拧着,倒抽了一口凉气。 “抱歉。”祁婉顺其自然的开口,但手却以及没有任何松懈:“其实我一直都很好,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他偷偷利用里钳制我的事情?“ 林清欢:“……”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随即开口:“你先放开我,我告诉你。” 祁燃轻慢的嗤笑一声:“这么幼稚的把戏,你真的觉得对我有用吗?“ “那你刚才那种同样幼稚的把戏,对我有用了吗?” 林清欢不想跟她废话,但祁燃好像跟以前一样,总是固执的做一些只有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不管有没有用。 而且,也极其低级无趣。 但,尽管如此,他是乐在其。 其实祁燃也知道的,那些低级而又无趣的东西,对于林清欢来说,早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可是看见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逗她。 好像,他一直这样,与她之间,永远都不会变,永远还是跟以前一样。 然而,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早已经是渴望而不可及的妄念了。 但最终,祁燃还是松开了她。 握着她手腕的手不经意的微微握着,好像是要把残留在手心里的那一点温热一直留在手里一样。的 林清欢手腕还有些隐隐作疼。 虽说过了那么长时间,骨头里的疼已经慢慢散开了,只是还是有些不舒服。 单手扶着手腕,小心翼翼的活动了下关节。 而祁燃,见她不说话,也不着急。 静默的看着她,双手闲闲的插在裤袋里,懒懒的靠在身后的墙壁,气定神闲的盯着林清欢。 林清欢避无可避。 稍有些不自在的转头看向别处。 但很快,又被祁燃拉了回来:“问你呢。” 林清欢:“……”默然片刻,随即,语气路有些不耐烦的,懒声道:“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 祁燃眉头微蹙:“我?” 林清欢默然无语,漫淡的抬了抬眼帘看向他,温隽的眉眼不动声色的蔓延着些许轻慢的不屑。 渐渐的,祁燃好像明白她的意思了。 眉心舒展开来,眸色镇定而诚恳:“我还没丧心病狂到做那种得不到毁掉的戏码!” 林清欢:“……” 其实,也没多意外。 只是没想到祁燃会是现在这副,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继而,眉眼微敛着,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语气稍稍缓和了不少:“但是肖郢说,关于我的事情,他都是从你哪里打听到的。” “他对你爸唯命是从,他说的话,你也信吗?” 她才说完,祁燃便直接了当的回复道。 “……”嘴巴张了张, 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随即又将所有的话都原封不动的咽了回去。 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 她当初无可奈何,现在也一样如此。 索性,还不如什么都不都不知道…… 然而,当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跳出来的时候,林清欢抑制着不住的楞了一下。 她这是…… 难道,还是怀念以前那种,什么都不知情,无忧无虑的日子吗? 毕竟那个时候,她真的不像现在这样。 犹豫,谨慎,畏首畏尾。 甚至还有些……优柔寡断。 然而,她所有的优柔寡断,几乎又都体现到了容彻身。 不想触碰,却又狠不下心离开。 反反复复的,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觉得此刻的她,无矫情! 所以,还是以前好一些吧。 只是…… 无论是她,还是容彻,都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沉默与犹豫祁燃都是看在眼里的,漫不经心的抬眸看向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嘴角懒懒的掀起一抹轻慢的弧度,继而,又缓缓放下,重新将视线移到她身,语气里满是失望:“其实我一直以为,你既然知道真相了,一定会对容彻无厌恶!” “但……”他语气缓缓的,继而,轻蔑的嗤笑一声:“我怎么都没想到,宋池居然会对顺其自然的对你做深度催眠……” (本章完) 第412章 “你还是很喜欢他。” 或许,宋池的本意是好的。 他想要林清欢忘记过往那些对于她来说极其不愉快的事情,然后毫无负担的开始新的生活。 但…… 哼! 兜兜转转的,他们还是遇到了,并且,林清欢一如既往的爱上了容彻。 想想还真是……极其讽刺! 然而,现在再说这些,好像也无济于事。 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眉眼微敛着,深吸一口气,才又抬眸看向她,语气比之刚才,清淡随意了不少:“不过现在,你依然有选择的机会,只要你愿意!” 但关键是…… 他才说完,林清欢便毫不犹豫的开口道:“我跟你之前原本就没那么多的恩怨牵扯,如果真有什么,那也是你跟容彻之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的确跟你没关系,可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难道,你就从来不觉得愧疚吗?毕竟,我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家世颓败,五年的牢狱之灾,这些,可都是因为你,拜容彻所赐!” 至于林清欢。 默默的,也不否认。 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才又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想否认,但我要做什么,从来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你还是很喜欢他。” 祁燃直接了当道。 其实说白了,无非就是不想给容彻那么大的压力呗。 容彻现在不可谓不是四面楚歌,林清欢若是真的能狠下心离开,跟谁合作都可以。 现在这样,无非就是想等尘埃落定之后,再做打算。 毕竟,那样对于容彻来说,也算不上有多少伤害。 所以对此,林清欢也不想否认。 眉眼微敛着,唇角若有似无的牵扯着,微微上扬的弧度略带着几分自嘲的弧度。 所以…… 她的心思已经明显到这个地步了吗? 想着,深吸一口气,继而,缓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她原本也不想跟祁燃说太多,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 所以,说完便直接转身走了。 祁燃也不介意,眉眼微敛着,双手插在口袋里,闲闲的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继而,懒懒的扬了扬唇角,才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摄像头。 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 林清欢从刚才的位置走到她原本停车的地方,肖肃已经在等了。 见她从一个十分意想不到的方向出来,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略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宣之于口:“你怎么……” 他原本也只是出去抽烟,并没有走很远,远远的看见苏璐他们都出来了,才上前去问了一句。 得知是容晨叫他们出来的,也就没多在意。 后来看见容晨从里面出来,就上前去问了两句。 之后,再回去找林清欢的时候,她人已经没在餐厅了。 倒是接到她的短信了,只是人到停车的地方时,却没看见她。 打她的手机,地库里面信号本来就不好,也不知道是没信号还是没人接,反正,就是没打通。 原本想叫人调了监控出来,但转念一向,如果这样声势浩大的,势必又会闹出不少事情。 所所以干脆就在一旁等着。 索性 ,林清欢也没让他等太久,只是,她出来的方向,却不是各个电梯出口的方向。 至于林清欢,转头看了一眼刚才的方向,再加上肖肃的身份…… “刚被祁燃拦住了,说了一回儿话。” 她这样直接了当的,反而让肖肃不好再多说什么。 迟疑了一会儿,随即,也没说什么,转身将他那一侧的车门打开,让她上车:“时间不早了,先回去吧。” 林清欢眼眸微敛,不动声色的扬唇笑了笑。 也是,太晚回去的话,他跟容彻那边也不好交代吧? 反正,左右都是逃不掉了。 肖肃也好,其他人也好,她的一举一动,始终都逃不过容彻的眼睛。 所以,与其挣扎,倒不如自己识趣一点。 至于容彻。 吃了药睡了一会儿,没多久就醒了。 原本想自己起来,却不想容思源这个时候过来敲门。 沉舒了一口气,继而,又重新躺下。 容思源敲了敲门,之后便直接进来了。 他们卧室房间里一片昏暗,且以他现在的身高,也实在是够不着房间灯的开关,索性天色还不是太暗,勉强能看见一点。 “爸爸……” 小声叫了一句,随即轻手轻脚的进去。 “嗯?”容彻这才应了一声。 容思源:“我饿了。” 容彻:“……” 手肘撑着身下的床铺,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默然无声的朝容思源伸了伸手。 容思源乖巧的走过去。 容彻宽大的手掌覆在他头上,温柔而又宠溺的揉弄着他柔软的头发。 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才道:“饿一会儿吧。” 容思源:“……” 您听听您说的是人话吗! 不过,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无奈! 谁让自己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爹来着呢! 所以说,还是林清欢好! 然而,想到林清欢,后知后觉的,才发现林清欢并没有在家里。 一时间,不免有些担心,转头看向容彻,语气捎带着几分急切:“林清欢呢?” “出去了。” 对此,容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容思源:“……”虽然容彻说的轻描淡写的,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稚嫩的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开口道:“她伤不是还没好吗!没事干嘛总往外跑?” 容彻欲言又止了片刻,随即,才又开口:“工作上的事情,推不掉。” 容思源:“哇!她都这个样子了,你还忍心她出去工作啊?” 容彻:“……” 什么叫我忍心? 他自然是不忍心的,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 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情不愿的:“那你也应该劝劝她的……”虽然有可能说了跟没说一样。 对此,容彻也不反驳什么。 林清欢的脾气容思源也是心知肚明,原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有些过分。 容思源稍稍有些委屈。 默默的,好一会儿才开口:“那我们晚饭怎么办? ”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从针头下面摸出手机递给容思源:“打电话给你肖肃叔叔,问下他们到哪儿了?” 容思源:“哦。” 接过手机,熟练的翻出他的手机通讯录。 肖肃的号码倒是很好找,但稚嫩的之间落在手机屏幕上,林清欢的名字上,唇角不由主的扁了扁,暗自腹诽道:反正都是打电话,为什么不能直接打给林清欢? 这样想着,容思源便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林清欢。 此时,林清欢与肖肃已经在别墅外面的停车坪上了。 林清欢刚下车,正提着东西,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提了很多东西了。 想接电话,又腾不出手来。 肖肃见状,才解开系在身上的安全带从驾驶室下来,接过林清欢手里提着的东西,道:“我先帮你拿进去。” 林清欢没拒绝。 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一边跟在肖肃身后朝主别墅走,一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然而,当视线落到手机屏幕上,看着上面闪动的备注时,一时间,林清欢稍稍有些迟疑。 是容彻打来的,但上面的备注…… 其实自从两个人结婚之后,林清欢好长时间在手机上给容彻的备注都是他的名字,后来被他拿了手机改成了老公。 以前,林清欢从不觉得这两个字有什么问题。 但现在…… 总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但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 拿着手机,犹豫着,一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也没接听。 肖肃已经提着东西率先进去了, 容思源进去容彻卧室的时候并没有关门。 两个人虽然在楼上,但还是听见了下面的声响。 再加上林清欢一直都没有接电话。 容思源拿着手机,下意识的转头望出去,自言自语道:“是林清欢回来了吗?” 容彻:“……”没说话,但感觉,应该是吧。 如果林清欢那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肖肃不至于到现在都一声不响的。 毕竟,他逃不掉。 容思源自说自话着,紧接着,拿着容彻的手机出去了。 旋转楼梯口,从他现在站着的位置看过去,正好能看见餐厅的位置。 是一个男人的身形,以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餐桌上。 容思源:“……”略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开口:“肖肃叔叔?” 肖肃:“……”听见容思源的声音,转头看过去。 他转过身来,容思源看见他的脸,自然也确定是他了。 从楼梯上下来,一边走,一边道:“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林清欢呢?” 肖肃看了一眼外面,林清欢的身形已经越来越接近了,才收回视线道:“在外面,马上进来。” 容思源这才放心。 肖肃将手里的打包回来的饭菜放到桌子上,容思源也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你爸爸呢?” 容思源:“还在楼上呢。” 肖肃了然。 笑着揉了揉容思源的脑袋,随即朝楼上走去。 而与此同时,林清欢也从外面推门进来。 容思源循声看过去,眼睛微微弯着,像个小月亮一样:“林清欢,你终于回来了,我跟爸爸都快饿死了呢!” (本章完) 第413章 “想都别想!” 林清欢:“……” 略有些无语,但也没说什么。 以容彻现在的状况,的确照顾不了容思源,但他大可以让刘妈或者赵嫂过来帮忙。 然而,他情愿让容思源跟着他一起饿肚子也不愿意叫人过来…… 究其原因,林清欢都能懂,但有时候想想,也挺让人难以接受的。 固执的好像一个孩子一样。 不过,容思源都说饿了,林清欢也不想在那些可能永远都理不清楚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伸手牵过容思源的手,温温的笑着道:“帮你们带了吃的回来,走吧,一起去吃。” 容思源:“那爸爸呢?” 林清欢看了一眼楼上的方向。 肖肃刚上去的时候她看见了,想来下面什么情况,容彻也都知道了,到了用晚饭的时间,肖肃应该也会带他下来的。 深舒一口气, 收回视线,看向容思源的时候,眼眸里渐渐多了一抹温和柔缓的笑:“爸爸一会儿就下来了。” 容思源眯着眼睛笑着,伸手揽住林清欢的脖子,温糯的言语里满是依赖:“林清欢,我爱你。” 林清欢:“……”欣慰的沉笑一声,温柔的手掌覆在他后脑勺上,声音沉沉的:“我也爱你……”笑笑。 笑笑是以前容思源还没出声的时候,她给他取的名字,后来的事情,使得他一度以为他一出生就死了。 但是现在他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虽然一再告诉自己,笑笑就是思源,思源就是笑笑。 但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看着他,抱着她,总是抑制不住的会想叫他笑笑。 那段日子虽然过的很辛苦,但她心里一直都是期待着的。 期待他的出现,以及,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日子。 可是后来,这种期待也被容彻亲手扼杀了。 仔细想想,容彻还真不亏是她此生的劫难呢。 其实她一点都不怕痛苦与磨难,只是当自己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一件事情,并且慢慢的有所期待时,又猝不及防的被人抹杀,然后再陷入一种慢慢习惯失去,消化失去的恶性循环里。 那无疑是最恐怖的。 以至于明明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她偶尔想到那些,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一阵阵颤抖。 渐渐的,抱着他的力道逐渐加重。 脑袋深埋在容思源瘦弱的肩膀上,极力的克制着从内心翻涌而出的悲哀,咬牙忍耐着,继而,猝不及防的嗤笑一声,转头亲吻着在他乱糟糟的小脑袋上,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好了,不说这些,不是肚子饿了吗,吃饭了。” 她说完,便即可起身。 眉眼微敛着,快速的转头避开容思源的视线。 然而,尽管如此,容思源还是看见了。 稚嫩的手牵住她的衣袖,快一步走到她跟前,语气里略带着几分急切:“林清欢……” 林清欢:“……” 嘴巴微微张着,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继而,才垂眸看向他,眉心微蹙,语气略带着几分疑惑:“怎么了?” 容思源:“……”无话可说。 她的确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但 是她的眼眶却是通红的。 容思源原本不想说的,但看她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忍心:“林清欢,你现在在这里,是不是很不开心?” 林清欢:“……” 这话…… 让她怎么回答呢? 她的确还有些介怀,但有些事情,也不是容思源所谓的开不开心就能衡量的。 有些介怀。 就只是,有些介怀而已。 这种情绪,可以很快消失,也可能会日积月累的沉淀在内心深处的某一个角落里。 等到有一天那个角落装不下了,便肆无忌惮的冲出心房,蔓延到她身体各个角落。 无休止的吞噬着她的理智,直到有一天,彻底将自己吞没。 但这些, 她实在没办法彻底跟容思源这样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解释清楚。 眉眼微敛着,嘴角牵扯着一抹柔缓轻合的笑,淡淡的笑了笑头:“没有。” 深吸一口气,继而,又补充了一句:“还能看到你,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容思源:“……”你骗人! 但,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楼上。 肖肃还没走到书房,容彻便已然从卧室出来了。 还没等肖肃开口,容彻便直接道:“谈的怎么样?容晨那边什么意思?” 即便答应的好好的,不干涉她的工作,但让她这样肆无忌惮的容晨接触,他到底还是有些在意。 再加上沈风砚与……祁燃。 所以有时候,就不得不违背她的意愿。 说完,他便已经走到肖肃身边了。 两人并排朝楼梯处走,一边走,肖肃回答道:“容晨那边希望太太能专心项目的事情,所以……” 肖肃欲言又止。 容彻眉头微蹙,隐隐猜到了一些,但还是不确定的追问了一句:“所以什么?” 肖肃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声音微沉,缓声道:“所以他希望太太能远离纷争,并且为此愿意将他在华云山的一栋私产作为太太的办公地点。 容彻转头面向他。 清冷的眸色里渐渐多了几分骇人的阴冷。 肖肃看在眼里,也并不觉得意外,默然片刻,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且太太跟容总那边谈,又被祁总纠缠了一会儿,太太倒没什么,不过我觉得,祁总那边八成是赞同容总的提议的,所以……大概也是想办法让太太答应吧?” 容彻:“……”眸色深冷。 然而很快,也都无声无息的压抑下去了。 继而默不作声的迈步继续朝前走。 咬牙切齿的忍耐着,快走到楼梯时,才忍无可忍的压低声音道:“想都别想!” 肖肃:“……” 心想着,这事儿您跟我说也没用啊! 楼下,林清欢将打包回来的饭菜从保温盒里一一拿出来,接着又从厨房拿了碗筷出来。 除了她跟着容思源的,还有两幅。 肖肃看在眼里,不自主的扬唇笑了笑。 下楼梯的时候,肖肃是扶着容彻下去的。 去到餐厅,将椅子拉开让他坐下,随即便道:“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林清欢眉头不经意的蹙了蹙:“你不是也没吃完饭吗?” 对此,肖肃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约了人。” 林清欢:“……”默不作声的扬了扬唇角,随即又无声无息的落下,继而,缓声道:“那行,路上小心点。” “恩。” 说完,便立刻折身出去。 肖肃私生活一向低调简单,现如今,唯一与他有牵扯的,便是肖郢跟颜茗两人。 肖郢在监狱里服刑,而颜茗…… 前段时间在巴黎参加一个珠宝品牌的新品发布会,今天下午到国内的航班。 肖肃所谓的约了人,大概率是约了颜茗吧? 只是现如今的许多事情,多多少少都与颜茗脱不了关系。 容彻对她多少有些顾虑,毕竟,颜茗牵扯到这么多的事情里来,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只要不是有确凿的证据,容彻都不可能会对她做什么。 再加上,还有肖肃那边的交情在。 至于林清欢…… 林清欢对颜茗,也谈不上讨厌或者敌对。 颜茗讨厌她。 无论是真的颜茗,还是现在这个,被容彻一手早就,假借颜茗的名义,却以她的身份生活至今的局外人。 真的那个颜茗之所以讨厌她,从根本而言是因为,觉得她是局外人,一个无缘无故多出来的负担,即使生活在一起,即使有时候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 那种从内心深处流露出的鄙夷与排斥,都是很显而易见的。 至于现在这个…… 整件事情,从一开始,对她来说都是无妄之灾。 容彻以保护为名的自私,毫无道理的将两个原本不在棋局中的人牵扯进来。 林清欢不知道,这些年颜茗是否因为容彻做的那个局受没有受到过宋家的刁难与磋磨,但看她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做法。 也不难看出。 其实,她还是心有不甘。 毕竟,谁也不愿意做谁的影子不是? 所以仔细想想,也终究是难为肖肃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至亲作死,却无能为力。 不过,林清欢也无所谓。 只要不触犯到她的底线,一切都好,否则…… 她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餐桌上。 容思源离容彻要近一些,所以容彻需要什么,也不用他说,容思源看见了就会主动帮忙。 林清欢一开始还有些不太适应,不过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容思源素来懂事,身上有着一种,不同于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成熟。 可能又很多原因吧。 经历,家庭状况,以及双商,各方面都原因,都致使他并不能简简单单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 所以有时候,林清欢是庆幸的,同样,也有些心疼。 以至于后面就渐渐演变成了,容思源给容彻夹菜,林清欢就方方面面的照顾容思源。 容彻也没什么反应,低着头,自顾自的吃自己的。 后来就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吃好了,同时,也不许容思源再吃:“晚上吃太多对胃不好,别吃了。” 容思源:“……” (本章完) 第414章 确实该好好补一补。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14章 确实该好好补一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5章 刺猬一样的女人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15章 刺猬一样的女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6章 林清欢是另外的那一半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16章 林清欢是另外的那一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7章 再想想 容晨说,那个品牌以往的作品应该是出自两个不同人之手。 如果容彻是其中一个,那个思源会不会是另外一个。 思源虽然年纪小,但双商极高,且在艺术设计上也有着自己独到的间接,现在这种,依靠自身名气,随手涂鸦都都能收揽一大批粉丝以及用户群体的年代,容思源无论做什么都似模似样,不必那些在专业上有一定影响力的成年人差,想要设计出一些简单但却有内涵的珠宝作品,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所以…… 他知道什么吗? 林清欢不由自主的将视线移到容思源身上,默不作声的,盯着看了好长时间。 容思源也不回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视着她,好一会儿,才蹙了蹙稚嫩的眉心,缓缓开口问道:“怎么了?” 对此,林清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没什么。” 说着,将手边的资料稍稍整理了下。 一下午,林清欢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敢。 参考过往的作品,以及近两年珠宝首饰的流行风向,简单的选定了几个色系,以及大致的风格定位与产品主题。 整理出来,一一摆在容思源面前:“看看吧。” 容思源:“……”开玩笑的吧? 然而,林清欢的样子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却夹杂着少有的认真与郑重:“看得资料太多了,一时间有些眼花缭乱,反正你也懂这些,不如帮我一起看看吧。” 容思源:“……”无奈的牵扯着唇角。 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去。 只是,还没翻开一页,手里的资料便立刻被人接了过去。 容思源顺势仰头看过去,容晨正一张一张的看着从他手里的接过去的资料。 肖肃跟在容彻身边,小心翼翼的将他扶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容晨认真看了一遍,相对还算满意:“有几个方案很不错,但配色选择不行。” 珠宝首饰,看的就是个眼缘。 合眼缘了一切都好,不合,做的再好也没用。 之前这个品牌的配色一向都是简单的黑白银,很少走色彩系。 林清欢一开始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但觉得,既然黑白银都已经走过了,不妨试一试色彩系,但在色彩选择上,也都是极其简洁夺目的。 比如常见的黑红,蓝白等一些列对比强烈,但却简洁惹眼的。 可,看来看去,这些配色选择还是太保守了。 也就是说,整个珠宝行业,几乎所有的配色选择都会第一时间考虑这类型的搭配。 保险,又夺目。 但却缺乏特色。 当然,容晨也不是说不好。 毕竟,对于整个品牌而言,只要林清欢加入,就是独一无二的完美契合。 但对于市场而言,则不会有太大的反响。 容彻创立这个品牌之初至今,或许从来都没有想过以此挣钱,但现在容氏集团是他说了算。 顶尖的企业,发展至今,多多少少都会经历瓶颈期,想要突破限制,就必须要在之前不曾涉略过的行业领域有所发展。 珠宝品牌是容氏集团的一块空白地。 容彻掌管期间,总是有意无意的保留它的纯粹干净,但对于容晨而言,这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选择。 所以,他想要有更多的尝试,以及,上市之后更显著的市场反应,就必须要在林清欢这里下功夫。 保险的预案的确可以保留下来做备选,稳固市场,但,主打的新品,必须要足够吸引眼球,以及与众不同。 珠宝首饰的配色在于宝石本身的色彩以及纯净度。 黑红与蓝白这两个他都可以保留,但不能最为主打新品推出。 所以…… “再想想。”轻描淡写的说着,继而,将手里的资料重新递交给林清欢。 随即,漫步走到容彻对面的位置坐下。 刘妈推门进来,断了两杯清茶上来放到容彻跟容晨两人面前,然后,又去林清欢身边领走了容思源。 林清欢也是。 刚只顾着跟容思源说话了,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上来。 猝不及防的,被容晨那么评头论足了一遍,总有些不适应。 即便他说的都是对的。 容彻那边也没说什么,她也懒得过去。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容彻一直都默不作声的,容晨也不意外,俯身将刘妈才端来的茶杯端起来,缓缓的吹散萦绕而上的热气,眉眼微敛着,语气清缓而随意:“说起来,我们两个很长时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坐在一切喝茶了呢?” 其实容彻一直对容晨没什么戒备心,至少,很久之前是。 只不过,也正是因为没什么戒心,曾数次吃过他的暗亏。 渐渐的,吃一堑长一智吗。 除了避不开的交集,两人基本上不联系,更不会像现在这样,邀请他来自己住的地方,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然而,不管容晨说什么,容彻都始终是那副,默不作声,并不予以理睬。 容晨也不着急,悠闲自得喝了口清茶,随即,漫不经心的开口:“让林清欢去我在华云山的别墅小住一段时间这件事,你确定不考虑一下吗?” 两人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有些事情,即便容彻不说,容晨也知道他时也什么意思。 只是容晨这么做,也未见得是给容彻找不痛快,甚至,从某方面而言,也是为了他好呢。 自然,即便他这么说,容彻也不可能相信。 但,的确是这样的。 容晨转头看了一眼林清欢,她看起来安安静静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也可以说是漠视。 他也好,容彻也好。 都完完全全的漠视。 两人之间明明就有化解不开的矛盾,偏偏还要硬凑在一起,从根本而言,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甚至,还会让矛盾越来越深刻。 倒不如分开一段时间。 反正林清欢现在手上也有工作。 华云山那边,他自然会派人照顾好她的一切,甚至安全。 总好过像现在这样,冷战,互相之间隐忍克制着,不进也不退的僵持着吧? 但,容彻却半点都不肯退步:“你如果觉得我在她身边会耽误她手上的项目,我可以出去,也可以保证,除了正常的生活作息之外,绝不出现在她面前。” “……”容晨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 的确是可以。 但,何必呢。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容彻便又直接了当道:“不是喜欢喝茶吧,继续喝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喝完就自便吧。” 容晨:“……” 林清欢:“……” 眉眼微敛着,不动声色的低声嗤笑着。 容晨:“……”转头看向林清欢,清隽的眉眼里捎带着几分薄怒。 林清欢稍有些意外。 原本以为自己足够不动声色了。 却不想,还是被他听见了。 容彻那边依旧不言不语。 他都把话说的那样直白了,容晨自是没什么理由再留下来,茶也没喝,便直接走了。 林清欢还在看手里的资料。 容晨说不错的那几个她已经保留了。 毕竟现在容晨才是容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万事还要看他的意思。 至于主打新品的选题以及配色,她斟酌斟酌就是了。 她在忙工作,容彻也不好打扰她,在旁边坐了一会儿,很快便又离开,安静的,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晚上,刘妈也是将晚饭端上来送到她跟前,约莫着她差不多吃好了,才又上去收拾。 容彻跟容思源则完全不打扰她。 林清欢也乐得自在,最后甚至直接在书房里睡下了。 但早上醒来的时候,却是在卧室的床上。 林清欢:“……”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转头看向身旁的位置,但,若不是旁边的位置带着些许温热的褶皱,林清欢甚至都可能相信,昨天晚上是她一个人睡在这偌大的卧室里。 从床上起来,去到楼下餐厅时,容思源坐在餐厅一旁的会客区沙发上,容思源在旁边玩儿一些小游戏之类的。 时不时的会跟容彻说话,容彻也有意无意的应着,并不是很热衷。 隐约听见旋转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近,后知后觉的转头看过去。 别墅里除了他们没别人,所以,容彻也没有任何顾忌:“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继而,漫淡的应了一声:“睡醒了,就起来了。” 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厨房。 刘妈正在准备早饭,看样子,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 林清欢人都已经下来了,再上去也不合适,索性,便走到容思源跟前,看他玩游戏。 思源果然不是一般的小孩,玩的游戏她连看都看不懂,最后甚至演变成了思源教她玩游戏。 也是有够丢脸的。 容彻坐在旁边,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两人身上。 耳朵里挂着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 可能跟工作有关,也可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 之前在青城的时候就这样,林清欢也没多意外。 刘妈那边做好了早餐便叫他们过去餐厅用餐,容思源走在前面,林清欢顺其自然的去照顾容彻。 第418章 看你嘴还挺甜的,请你喝咖啡。 吃完饭,林清欢便开车去了星芒。 其实林清欢也在尽量避免跟沈风砚有所接触,但设计选题以及配色完成之后要给沈风砚过目,这也是业界一直有的规则。 好在沈风砚那边也没说什么,看过之后,定了的三个选题与配色方案,其他的,还是待定。 来之前林清欢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只是当林清欢走到停车场去取车准备回别墅的时候,便发现了不对劲儿。 大概是因为女人第六感的缘故吧,她走走停停,故意放轻了脚步,因为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停车场里并没有多少人,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她的脚步声最为明显。 她稍稍的放慢了自己的脚步,耳边便听见咔擦咔擦的声音,虽然很小声,但也足以证明她的疑惑。 林清欢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格外引人注目,但能做出跟踪自己这种事情的人还能有几个? 默不作声的上车,对着后视镜稍稍整理了下妆容,随即便开车离开。 发动车子,慢悠悠的开着车子,只是以往都是直接从A出口出去,这次她偏偏从C出口出,她还就不相信了,这个初来乍到的人会有她熟悉地形。 后面那辆白色大众看见林清欢转弯之后,才赶紧跟上去,只是过了弯,朝着出口的方向却没看见林清欢的车子。 按理说,他跟的不算晚,不至于连同林清欢的影子也看不见吧。 男人直接的一脚油门踩上去,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从另一个弯道那里直冲冲的冲出来一辆车子,刺耳的喇叭让他有些慌神,赶紧打方向盘,只是另一边根本就没有出路,他便直冲冲的撞到了墙上,因为有安全带和气囊的缘故,人没事。 而林清欢,在快要撞到他车身上只有几厘米的位置停下。 那人惊魂未定,被弹出的的安全气囊闷得有些难受,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见从那边车上下来的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可是定睛一看,不是他跟踪的人还有谁? 林清欢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直接拿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只是没拨出去:“公了,还是私了?” 林清欢的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那人副驾驶上的相机上,装备还挺专业,也就是说一定是个专业的狗仔了。 那人恍恍惚惚的抬头看了一眼林清欢,随即扶着车门下车,他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林清欢到底也是有些不忍心,帮他拍了拍后背顺顺气。 看着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刚毕业的样子,怎么就想起做狗仔来了? “我说……你要不要紧啊?得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吧。”林清欢皱着眉头看他难受那样子,忍不住道。 那小年轻弯着腰扶着膝盖咳了半天:“我说这位姐姐,我挣点外快也不容易,车子还是借人家的呢,现在好了,钱没挣到我还要把我生活费倒贴进去,你怎么就不……咳咳咳,手下留情啊!” 这孩子说话直爽,林清欢一时间竟然也没觉得有多生气,笑了笑道:“好了,车我可以让人给你修,感觉好点没,要不找个地方喝杯咖啡慢慢聊天?” 那小年轻仿佛还有点意外,抬起头望了林清欢半天,反应了好半天才道:“姐,真的啊?” 林清欢笑了笑:“看你嘴还挺甜的,请你喝咖啡。” 那小年轻有些受宠若惊,气瞬间顺了一半,而林清欢拿出手机给苏璐打电话,让她来处理这事。 那小年轻赶紧钻到车子里把相机抱了出来把里面的记忆卡抠了出来,林清欢打完电话一回头,他就把卡递到了林清欢的面前:“姐,都给你,都是今天拍的,我一张还都没给我上司发呢,既然都被你抓到了,我也不瞒着你。” 林清欢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记忆卡,也没接,只是笑了笑道:“先拿着吧,不是说要挣外快吗。” 苏璐赶过来的时候看着那车子撞成那样子也是吓了一跳:“我去!怎么回事?你人没事吧?” 林清欢摆了摆手:“没事,先把他的车修好,这事别声张出去。”说着把自己的车子倒了出去,随即让那小年轻上车:“上车,走了。” 那小年轻赶紧抱着相机上去,林清欢把车子开出去,随便找了个不起眼的咖啡厅,找了个靠角落的地方坐下,服务员跟了上来,她只要了杯清茶,随即看向那小年轻:“你要喝什么。” “姐我随便。”那小年轻傻呵呵的笑了笑,一脸天真像。 “那就两杯清茶。”林清欢倒是直接做主了。 服务员把茶水上了,林清欢才往座椅上一靠,一脸审视的看着面前的小男孩。 其实人家也只是比她年轻了点,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那小男孩看着林清欢这架势,不由得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我我……姐我知道错了,咱们有话好好说……” 林清欢看他那紧张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要是不跟你好好说,我早就撞上去了,加上你相机里跟踪我的证据,我那最多也就是正当防卫,你这孩子……小小年纪不学好,说说吧,什么目的?谁让你来的?” 林清欢说着伸手朝他要相机跟记忆卡,那孩子也听话,直接便递给她了。 只是林清欢一脸看孩子一样的看着他,他倒是有些害羞了。 “我……我要是直接就招了,是不是显得特别不靠谱,毕竟人家也是拖我办事。”那孩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嘿,我说你这小孩儿!”林清欢有些哭笑不得,还挺有原则! “姐,我不是小孩儿,是,我是比您年轻……”他说着看向林清欢,林清欢本身就特别显嫩,要不是一身得体的职业小西装,也就是个高中生的样子:“不不不,是我的确是比你小,但是我也好歹二十二了不是,大学毕业了,您就别小孩儿小孩儿的叫了,我叫周凯,您要是不介意,您就叫我弟弟。” 林清欢喝了一口清茶,笑着看他,其实她看这孩子还有眼缘的。“少跟我贫,我要有你这样的弟弟,我早就揍你了。”林清欢一边翻看着相机里的相片,一边回他。 不得不说,周凯拍照的技术是挺好的,一般的狗仔可没这水平。 林清欢沉默了好久才抬头看他,半天才道:“你既然不想说是谁指使你的,那我也不问了,但是你既然叫我一声姐,我就当有你这个弟弟,只是不免要多问一句,你看姐像坏人吗?” 周凯被林清欢的一句话问住了,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从来就知道答案,只是从来没想过会被林清欢这样问。 周凯愣愣的,小声试探的道:“姐……” 林清欢似乎并不急于听到他的回答,看他问难,直接伸手阻止了:“周凯啊,我不知道你怎么理解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话,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心安理得来的钱用的踏实,不然即便是赚的盆满钵满,也跟一盘散沙似的,风一吹就散了。” 周凯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林清欢很满意他的反应。 她不懂什么收买人心,只是觉得周凯这个人还是可以抢救一下,刚毕业的小年轻,懂什么野心算计,有的只是满腔的报复未能施展到正确的地方罢了。 周凯低着头,沉思了半天道:“姐,我跟您说实话吧,其实一个阿姨,有些岁数了,我是正经学摄影的,这不是没找到工作吗,就在网上找些小单子做做,那阿姨找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单纯的喜欢拍照片呢,结果就说让我跟踪你,给的价格也出奇的高,还给我弄了辆车,我……我这不一时糊涂就……” 林清欢听他说完,沉思了一会儿,随即,从手机里翻出贺敏的照片拿给他看:“是不是这个。” 她不认识什么上了年纪的女性,除了慕云之外,就是贺敏,慕云想要知道她的近况很简单,问刘妈,或者是容彻,都可以的。 或者直接来问她。 不需要特意找人跟踪这么麻烦。 至于贺敏…… 她觉得贺敏也没这个必要,但…… 也难说了。 以贺敏的能力,突破容彻的势力范围对她有所动作,还是很难的。 非得是这样,找一些不相干的,又不存在什么太大的威胁。 但林清欢却想不明白,贺敏怎么突发奇想的,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了? 周凯那边,拿过去看了一眼,随即,无比坦诚的点头:“恩,就是她。” 对此,林清欢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 贺敏的话,的确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发生。 想到这里,林清欢便直接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我还有事先走了,已经买过单了。” 周凯现在正不知道怎么才好呢,看着林清欢要离开,赶紧问:“那姐,我怎么办?要不我就直接消失,让她找不到我?” 林清欢拿起自己的手包,笑了笑说:“你不是要赚钱吗,给她就是了,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姐怎么能挡你财路。” 看着林清欢这样笑着,周凯好像明白了:“那成!” 第419章 我没那个心思陪你玩儿! 林清欢俩开咖啡馆,第一反应是想去找贺敏问个清楚的。 可仔细想了想,贺敏也不是那种做什么事情都会跟她解释清楚的人啊。 反正这件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也无所谓她做什么不做什么。 开车回去,原本是要吃晚饭了的,但她回去的时候,刘妈却完全没准备,倒是容思源,在楼上就听见林清欢车子的声音,立刻下来。 “林清欢,你可算是回来了。” 林清欢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怎么了?那么着急找我,有事情吗?” 对此,容思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爸爸说带我们去最近新开的一家温泉馆玩儿!” 林清欢:“……”僵硬的牵扯了下唇角,无语道:“疯了吧!” 容思源心脏不好,容彻自己身上又有伤口,泡温泉是绝对禁止的行为,容彻居然想到带思源去泡温泉…… 想想也真是…… 容思源看在眼里,一双清澈的眸子无辜的眨啊眨的,最终,诚恳的解释:“我们不去泡温泉不就行了?爸爸说那家温泉馆的日料特别正宗,想带你去吃。” “但是你也不能吃生冷的东西。” 日料吗,寿司,刺身,大多都是一些生冷的。 容思源胃不是很好,平时也是尽可能的避免吃这些东西。 至于她…… 她的确挺喜欢吃日料的,但如果要带着容思源一起的话,她宁愿去吃一些相对健康的东西。 容思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忽然觉得林清欢管他管得比爸爸还严是怎么回事? 但,说到底林清欢也是为了他好,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我不吃寿司跟刺身不就行了?” 林清欢:“……” 好吧。 如果已经这么妥协了的话…… 而正在这个时候,容彻从二楼下来。 林清欢与容思源的对话他多少听见了一些,大概就是那些,很好猜,知道林清欢担心,于是便道:“温泉馆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刘妈已经看过菜单了,特意点了一些思源能吃的。” “至于别的,思源不能泡温泉,上面休息区有室内游乐场,他可以自己玩儿。” 林清欢眉眼微敛着,默然不语。 都已经安排的那么好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清欢上楼,换了身相对舒适的衣服,收拾好,跟着容彻去到车库,上车后,问了容彻具体地址,便开车朝温泉馆出发。 半个小时后,林清欢把车子停在一家日式温泉店,停好车带着两个人进去,或许是她只顾着低头照顾容思源了,没注意到迎面走来一个人,就这样直接撞了个满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林清欢赶紧道歉。 “没关系。”那人道,继而,视线不经意的落到一旁站着的,脸色阴沉的容彻身上,缓缓的扬唇笑了笑:“这么巧啊,在这里都能碰见你们。” 林清欢也是这么觉得。 不确定的抬头,视线落在祁燃脸上, 一时间,笑容有些僵硬:“祁总……” 祁燃低头打量了一眼容思源,微微敛着的眉眼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慢:“你们也来泡温泉吗?” 他双眸弯了弯笑道:“巧了,我也是刚到?” 林清欢看了一眼他这往外面走的架势,不太相信。 祁燃笑了笑:“钱包落在车上了,我去拿的,你们先进去。”说着根本没有个林清欢回绝的机会,直接就转头出去。 容彻脸色阴沉如墨。 但,却又没有任何更好的办法。 或许林清欢就是有这种魅力吧,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吸引别人的目光,这些,容彻都是知道的! 但现在,她身边,真的是太多人了! 容思源回头看了他一眼,倒真的是走到自己的车子的旁边,开了车门进去拿东西的样子,满眼的不乐意:“这个祁燃,在撒谎。” 然而,即便他们都心知肚明,也未见得能把祁燃怎么样。 温泉店的服务员看见祁燃走了又回就已经很好奇了,再看看后面的人,眼睛都快要眯起来了,恨不得给笑出一朵花儿来:“容先生您好。” 容彻也没说什么。 让温泉馆的服务人员先带着容思源去楼上的休息区,继而,开了两间房进去。 容思源自己一个人在上面的休息区,她也不是很放心,再加上她原本也不是很想泡温泉,所以进去冲了个澡换了衣服便直接出去了。 至于祁燃与容彻。 祁燃看了一眼容彻,没说话自己去到另一间更衣室去了,容彻也不理会他,径自去换自己的衣服。 可是就在这时候,容彻的手机响了,是林清欢打来了。 林清欢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容彻解释一下,两个人这么水火不容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容彻嘴角微动,接通电话,只是沉沉的应了一声。 林清欢打这个电话之前都想好了要怎么说,可是听见容彻那不太高兴的声音,她瞬间卡住了:“恩……那个……” 容彻轻笑,半开玩笑的说着:“怕我误会你跟祁燃还有什么,还是觉得我会把祁燃怎么样?” 林清欢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但是听着这声音也能想到,肯定唇角微扬,眼神里泛着杀人的威胁。 “我……”林清欢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宣之于口:“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那么针对祁燃,毕竟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不会跟他有任何关系。” 只是她的回答并没有让容彻满意:“你跟他没关系,也并不能代表我与他之间没过节。” 林清欢:“……” 眼眸微微颤了颤,继而,默不作声的挂点电话。 容彻在出来的时候也跟祁燃一样,只裹了一条浴巾,小麦色的肌肤显露无疑,腹部也隐隐可见整齐的腹肌与人鱼线。 他的身材莫说是女人见了会尖叫,即便是男人看见也都羡慕不已,然而祁燃却十分坦然。 跟容彻比起来,他也不差,只是他比容彻肤色偏白一些,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 祁燃以最舒适的姿 态靠在温泉边上,不屑的偏头冷笑,容彻现在这样子,怎么看都觉得幼稚。 只是一想到让冷静稳重的容彻变得这样幼稚的那张明媚的脸,祁燃便也觉得一切都十分的理所当然。 容彻不能泡温泉,所以只是在更衣室里换了相对舒适的衣服便去楼上找林清欢他们了。 另一边。 林清欢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容思源不由得问:“怎么了?别是感冒了吧?” “没有。” 林清欢悻悻的笑了笑。 哪儿那么容易就感冒了。 没多久,容彻从二楼上来。 日料馆那边早就已经订好了位置。 吃完饭,便开车回家。 容彻一直都没说话,车速很快却很稳,容思源原本就困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林清欢一直仔细看着眼前的路,车里的气息压抑的难受,可是却逃不了。 路灯虽然昏暗,却依旧可以看见海岸线。 “停车。” 默然,容彻忽然开口。 林清欢:“……”稍稍整了整,不过,最终还是按照他说的办。 车子稳稳的停了下来,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容彻拉了下去…… 林清欢原本还有些担心吵到思源,可是容彻一切动作都十分小心,迅速,她根本就没来得及做什么应激反应就被带了下去,车门也很快关上了。 耳边是萦绕不绝的海浪声,海风吹过来,有些冷。 林清欢出门的时候有些着急,穿得少了,一下车还真的是有些受不了,然而下一刻便拉进他温暖的怀里。 不冷了,暖暖的,有些依赖。 这是这一刻林清欢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她没有挣扎,甚至还有些贪恋那个怀抱,可是容彻又怎么可能让她如愿,下一刻便狠狠的推开她。 林清欢身后便是栏杆,重重的装在上面,腰都要断了的感觉,然而身上的疼痛也让她彻底的清醒了。 眼前的这个人,是容彻啊。 林清欢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昏暗的路灯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林清欢低头不看他,而他却死死盯着林清欢。 “林清欢,以你的智商来看,你觉得祁燃跟你遇见就那么刚好?”容彻近乎一字一句道。 他的确是生气了,他一直试图欺骗自己,可是却瞒不住了自己的心,然而现在,他也不想再忍着。 “我难道就能适时的知道所有的事情吗?”林清欢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即便知道又怎么样,她怎么可能强大到能左右别人的所作所为。 林清欢看着他,眼眸里早已经没了刚才的慌乱,嘴角反而满是冷笑:“倒是你,你不是一向都喜欢把所有事情控制在自己手里吗?怎么?今天这种情况,你难道从来就没有料想到吗?” 会适应的,林清欢一直都在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会适应的。 “如果你觉得你我之间适合上演一场相爱相杀的狗血戏码,我劝你最好放弃,我根本就没那个心思陪你玩儿!”林清欢满眼嘲讽的笑意。 (本章完) 第420章 “可是,我不敢啊。”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20章 “可是,我不敢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1章 您应该体谅的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21章 您应该体谅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1章 您应该体谅的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21章 您应该体谅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2章 难不成,还真的是心有灵犀吗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22章 难不成,还真的是心有灵犀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3章 在的 林清欢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这样,她也算是乐得自在了。 只是还没走到车库,远远的,便看见一辆车子朝她开过来,坐在驾驶室开车的人,是肖肃。 肖肃从车上下来,将后座的车门打开。 肖肃没回答,而只是直接道:“昨天晚上,容彻去见了贺敏。” 那天在停车场的事情闹的那样大,容彻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而周凯呢,又只是一个还没彻底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学习。 所以,容彻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上贺敏,实在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容彻不的确是出去过吗? 而肖肃这样开诚布公的。 林清欢手腕上的伤还没有彻底好,虽然慢慢的,也可以开车,但最好还是什么都不做,毕竟每天还要工作,画图,太过疲劳,反而更不好养伤。 见肖肃将车门打开,便直接俯身上车。 容彻不在过问容氏集团的事情,肖肃能处理的,大多是关于她的。 林清欢也不是故意要看,只是回头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了一些。 颜茗作为专业设计师参加,主要负责给那些明星艺人提供参考意见。 再加上,以颜茗现在的身份,她的确也该考虑以后的事情了。 如果她在工作上能稍稍顺心一些,或许就能忘记以前的事情了。 贺敏还是守时的。 对她,林清欢没有太多感怀,看见她来,轻柔的扬了扬唇角,温缓的笑着:“您来了。” “恩。” 贺敏要了一杯咖啡坐下,便直接开门见山道:“周凯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她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调听起来平稳,柔和,没有情绪。 贺敏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眸色淡然疏离,从头到尾,就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 “欢欢,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他需要钱,我需要有人帮我来做这件事情,我没有隐瞒他你的身份,背景,以及他可能遇到的事情,他如果害怕危险,完全可以拒绝我的,而接受了,也就代表着,他可以为了钱,忽视那些潜在的风险。” 林清欢:“……” 可知道现在,她还无比天真的以为,至少在她心里,能有一点点柔软的地方,哪怕不是对自己的。 总是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贺敏嘴角扬了扬,神色中仿佛有些放松:“听说宋池前段时间被人打伤了,枪伤,贺延干的吗?” “宋立呈在吗?” 林清欢:“……” 贺敏微微垂眸,清冷的嗤笑一声,视线转向别处,好一会儿才又将目光重新移到林清欢身上:“现在你还是觉得我冷血无情吗?” 言下之意,对于贺敏,她考虑的,从来都只是自己的感受。 林清欢小时候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长大,所有的家庭纷争在很长一段时间,甚至都还停留在那种,父母偏心,兄弟姐妹之间争点零食,或者是父母更喜欢谁一些。 她也是很长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甚至是不理解。 说到底,那 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跟她没什么关系。 一颗糖,一个拥抱,或者是,吃饭的时候主动递过来的筷子。 但贺敏的冷漠与无情,她能在乎的,从来都是她带给她的直观感受,跟别人没关系。 但比起她,她觉得自己也是无辜的。 林清欢:“……” 也无话可说。 那个时候,贺敏是与宋立安相爱的,可以贺敏的身份,以及宋家对宋立呈的安排,贺敏显然不是宋老爷子满意的儿媳妇。 再就是宋立呈的出现…… 被迫,或者是什么……她不太明白的境遇下,两人发生关系,这才有了林清欢。 至于林建涛…… 而在那段艰苦难熬的岁月里,也是林建涛一直陪着贺敏,后来两人结婚,有了林舒雅,事情看起来还算完美。 很多时候林清欢就不止一次的在想,为什么贺敏当初要决定把她生下来。 可是她没有。 至于贺延…… 可能他就是看不惯贺敏那种毫不在乎的做派吧。 自然,这一切,如今都只是林清欢的猜测。 至于贺敏。 林清欢怔怔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一会儿才淡淡的舒缓了一口气。 肖肃转过身,眸色深沉的看了她一眼,晴朗的眸色里明显多了一抹同情,但也只是转瞬即逝,随即,又缓缓开口道:“要回去了吗?” 好一会儿,才扶着椅子的扶手起身,没回答,而是一种,几乎漫无目的的起身向外走。 (本章完)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 第424章 凑合过的话,我觉得很合适!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24章 凑合过的话,我觉得很合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5章 晚上吃太多糖没什么好处。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25章 晚上吃太多糖没什么好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6章 我敢委屈吗?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26章 我敢委屈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7章 她还是不太理我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27章 她还是不太理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8章 花我的钱,做你的人情 容彻自然知道她不想听。 只是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昨天她过去说……她被人,”容彻还是有些犹豫,且这种话,由着他一个男人说出口,他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慕云好歹也是经历过几十年风风雨雨的人,见容彻由于成这样,多少也能才出来些。 “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容彻眉眼不耐烦的拧了拧,随即,沉舒一口气,才缓缓开口:“没查!” 慕云有些意外。 容彻虽然看起来疏冷,但总得来说,却不是那种骨子里极其冷漠的人,什么事情能做,应该做,他都清楚的。 秦瑶既然已经找上门来了,那么即便是换个人,或者是慕云自己,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但容彻现在却说…… 慕云略有些不明白,转头看向别处,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又转头看向容彻:“这件事情,清欢知道吗?” “秦瑶过去的时候,欢欢才刚忙完工作,我原本已经睡了的,是欢欢让刘妈去叫的我。” 慕云:“……”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点头:“哦,那清欢……” 她原想说做的对不对的,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对不对的吧? 以秦瑶对林清欢的态度,以及之前的那些事情,她就算是不让容彻出来见秦瑶,原本也是理所应当的。 有时候慕云就在想,即便是到了她这样一个年纪,也算是看惯了是是非非,但对待自己爱的人,未见得会有林清欢这样淡然自若的冷静与理智。 然而这样想着,又不由得转向看了一眼容彻。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心里才会如此不痛快吧。 男人啊。 说白了就是贪心不足,总是希望自己的女人在该粘人的时候粘人,该冷静的时候冷静,随时随地能懂自己的心思才好。 但真当他身边的女人如此时,他又难免会有觉得无趣的那一天。 容彻这孩子,还是有些他爸爸的遗传基因,只不过是遇到了林清欢,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痛的太久了,所以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他都可以忍耐着。 所以,慕云也算是心知肚明了。 深舒一口气,继而又道:“那秦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容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慕云:“……”有些意外,但总觉得又是情理之中的:“那她自己知道该怎么办吗?” “我原本是让欢欢打电话给祝卿闻的,但她不让,说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说这话时,容彻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眉眼我敛着,轻慢的转头看向别处,继而,语气缓缓的:“她自己都是那么想的,我能有什么太好的办?” 说着,沉舒一口气,又补充了一句:“而且,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到底该怎么做,应该不应我来教她吧?” 慕云淡笑着点头:“恩,也是。” 只是,就跟容彻当时的反应是一样的,想不明白:“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既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为什么还要在大晚上的跑过去找你?” “我说了自己 该说的之后就去卧室了,欢欢在下面或许也有跟她说什么吧?没听太清楚,但听起来,秦瑶的情绪很激动。” “那应该是清欢知道秦瑶大半夜的过去是为了什么了。”慕云心里了然,但同时,面上明显有些不太高兴。 容彻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她还能是为了什么?” 慕云沉舒一口气,低沉的语气里捎带着些许不悦:“这个秦瑶啊……” “她自己作死,还总希望别人留有余地!”容彻对她,已经极其不爽了。 以前还总觉得能相安无事就好了,现在…… 怕是再不尽快解决,他与林清欢,这辈子都不可能安稳。 然而慕云却另有担心:“那这件事老爷子那边……” “我还没跟他说,不知道秦瑶会不会去找老爷子。”容彻这段时间少去老宅,跟老爷子见面更是少之又少。 秦瑶那边自说自话的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但这件事情若是不处理了,搞不好以后会弄出什么麻烦。 然而,容彻也有他的顾虑:“但终归还是要知会一声老爷子的,我暂时还不想见他,您有时间的话,回一趟老宅,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说一下吧。” “那你就不怕这件事终究还是落到你头上?” “不会的。”对此,容彻还算透彻:“老爷子纵然有那个想法,爸那边也不会同意的。且不说我现在不负责容氏集团在商业上与各界的往来,军区那边到底还没有把我踢出去?,他没那个权利要求我去做那些事情。” “话是这么说……” 关键是老爷子现在还在世,容家到底还是老爷子说了算。 公事上来看,老爷子的确没有命令容彻去做什么的道理,但从家庭角度而言…… 如果老爷子偏要把这件事情推到容彻身上,慕云并不觉得容东临那边有反对的余地,再加上,容东临也没帮容彻的理由。 他现在…… 一门心思的想要做自己的事情,甚至想要把容彻拉进去。 容彻现在这个样子…… 可能坚持不去手术,也有这个原因吧? 然而想到这些,慕云就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的眼睛。 他玩儿麻将牌的时候多是用手摸牌,视线虽然垂在手里的牌面上,但你也说不准,他到底是看出来的,还是摸出来的牌面。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很快慕云便又将视线移开。 她跟容彻的关系,一直都这么不冷不热的,倒也不是好不起来,而是不知道该怎么熟悉。 索性,现在他有他的家庭,有他想要照顾的人,她这边也没老到事事都要人照顾的地步,即便有一天真到了那种地步,她都已经想好了,请些个护工来照顾,容彻他们偶尔带着孩子过来跟她说说话,就行了。 所以有些话,她不是不能问,而是不想问。 由着他去好了。 默默的,好一会儿,才又接着道:“秦瑶的事情,宜早不宜晚,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早些回去,我就不在这儿陪你们俩个了,正好回去陪老爷子吃个晚饭,做晚辈的,总是要把自己改尽的孝心做到了,才能心安理得一些。” 容彻不由得嗤笑一声:“好,我下次尽量带欢欢一切回来。” 慕云:“我可没说什么啊。” 容彻笑而不语。 这还叫没说什么? 就差直接说林清欢不愿意搭理她这个做婆婆的了吧? “她主要是工作忙,这两天在帮晨哥做一个项目你也知道的,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了,一直在忙,没时间。” 慕云却一再强调:“我的确是什么都没说。” 容彻:“……” 牵扯了下唇角,若有似无的笑着:“好,您什么都没说。” 慕云:“……” 深呼一口气,随即解释道:“我说的是你!” 容彻:“恩,好。” “……”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继而,又继续道:“原本就是,我也不是她亲妈,对她也算不上好,她原本就不需要应承我太多,情面上过得去就好了。” “就是你!” 对此,容彻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只是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一句:“欢欢不是那种任性的小姑娘,她知道该怎么处理你跟她之前的关系,再者,我觉得她跟你一定不会那么记仇的。” 跟他,那就不一定了。 然而慕云对此却并不在意:“记仇也无所谓。”应该的。 慕云自问自己算得上是个开明的婆婆,但在容彻与林清欢刚结婚只处,她的确不太接受林清欢。 大概真的是年纪大了,她现在比较信奉因果。 之前的冷淡是因,现在林清欢的疏离与谨慎,就是果。 所以……真的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但容彻还是坚持道:“下次她会过来的。” 慕云:“……” 觉得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由着他去了。 她这边让家里负责照顾她的佣人收拾了下,就去老宅那边去了。 至于容彻跟容思源,就随他们去,反正也是自己家的孩子,无所谓周到不周到的。 容彻也没在慕云哪儿呆很长时间,等容思源把手上的正在画的油画画好之后,便回别墅了。 一路上,容思源都在拿着那副刚画好的话看。 容彻默不作声的转头瞥了一眼,然后才道:“是要送给林清欢的吗?” 容思源:“啊,是啊,说起来,我也有好久没送过林清欢东西了,这个就先送过去,等改天看到什么好东西,买下来给她就是了。” 容彻:“……”冷笑一声,随即道:“呵,是,花我的钱,做你的人情。” 容思源:“……” 可怜巴巴的,好一会儿,才补充道:“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那就等你还得起的时候再说吧。” 有什么好东西,我还不会自己买吗! 用得着你在这儿献殷勤。 容思源觉得无所谓,随便他怎么说,他的钱还是要花的,东西也是要送的。 至于还不还得起,以后再说咯! 然而,别墅那边。 他们回来之前,林清欢便已经开车出去了。 (本章完)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 第429章 你不能只找他!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29章 你不能只找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0章 这个儿子没白养。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30章 这个儿子没白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1章 算计起人来,简直滴水不漏!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31章 算计起人来,简直滴水不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2章 你觉得你的画配挂在我家吗?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32章 你觉得你的画配挂在我家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3章 非要你熬到自己认错才行!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33章 非要你熬到自己认错才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4章 “你又算计她是不是!” 二楼休息室里。 容彻觉得,似乎有好久没有看见林清欢跟容思源了。 略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迈步走了出去。 早知道,应该让肖肃跟着的,他现在多有不便,也不放便在人前又什么举动,肖肃跟着的话,或许能及时照顾一些。 不过容彻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眉眼微敛着,视线落在出窗外的展会现场,深舒一口气,随即转身出去。 只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展会现场的出口方向,祁燃与容晨两面人一前一后的出现,而外面,他们的人也早已经安排好了车辆等着。 两人一出现,立刻打开车门让人上车,待人坐稳之后,立刻朝医院开去。 而容彻,才刚打开门,眼前的路却被一个忽然出现的人拦住。 他视线缓缓落在那人身上,继而,眉眼微沉,眉心不经意的拧了拧。 而眼前的人。 微微扬了扬唇角,漫淡的轻笑一声,继而,声音婉转轻扬道:“容先生……” 容彻沉舒一口气,拧了拧眉心,语气里堆满了不耐烦:“让开!” “姐夫……” 再开口,声线更加柔媚。 “滚!” 然而容彻的耐心却已经到达了极限。 林舒雅:“……”唇角抽了抽,满脸的无奈窘迫。 不过好一会儿,还是耐着性子开口:“姐夫您还知道吧?林清欢以前跟祁燃在一起过呢,他们俩个……” “跟你有关系吗!” 容彻也实在懒得跟她绕圈子,毕竟这些事情,他还不需要听别人在这儿添油加醋的胡说。 林舒雅被容彻堵得面红耳赤。 支支吾吾的,半天,才又开口:“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在祁燃的钱包里看到林清欢的照片了,他到现在还留着……” 容彻不耐烦的蹙眉,但林舒雅却明显还要说下去,容彻不厌其烦的紧拧着眉心,继而,上前一步,狠狠的扼住她的脖颈。 林舒雅:“容……容先生……” 她艰难的开口,尽可能的想要稳定语调:“我说的都是真的,祁燃他……” 以前,贺敏总让她离祁燃远一些,她总是不相信。 毕竟,她从来都不比林清欢差,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嫁给容彻,而她却不能,其实她身边也不乏追求者。 但比容彻好的却寥寥无几。 也就祁燃还看得入眼,虽然祁家落魄了,但以前的人脉都还在,想东山再起,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他现在在商界已然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再加上祁家原本的根基在,林舒雅觉得他以后必然是一个可以与容彻媲美的人。 可林舒雅却万万没想到。 祁燃满心里装着的,还是林清欢那个贱人! 原本她也不知道的,也不知道是偶然还是祁燃故意而为,她那天去祁燃的办公室找他,无意间看见他的钱包,以及……他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里,满满放着的,都是林清欢的照片。 看样子,大概是她十六七岁的时候吧? 模样还十分青涩。 可所有的照片都不是对着镜头的,或行走,或低头画画,或是在上课的时候。 很明显,都是偷拍的。 床旁边的 柜子上,还有一些是刚刚洗出来的,然而那些却都是现在的,但无一例外,也都偷偷拍的。 也就是说,祁燃知道现在还对林清欢抱有期待。 甚至…… 可能随时都有可能做出些什么事情。 而刚才…… “林清欢现在就跟祁燃在一起,我看见……我刚过来的时候看见祁燃把她抱了出去,还有容晨……” 容彻手上的力道稍稍松弛了些。 林舒雅这才稍稍舒缓了一口气。 推开容彻的手,扶着一旁的墙壁,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好一会儿,才又道:“而且,容思源好像也不太好……祁燃恨死容思源了你知不知道!他一直恨他,因为思源是你跟林清欢的孩子……” “以……以祁燃的阴狠,没准他会趁着你不在的时候做什么呢!” 然而她才说完,容彻便已然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光线刺目,他有长久的不见强光,所以总有些不适应。 蹙着眉,好一会儿,才稍稍适应了些。 肖肃得知消息赶来,正巧是容彻从楼上下来的时候。 看见他,略有些吃惊。 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走过去,下意识的想要去扶他,但却被他直接拒绝,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他们去哪个医院了?” “刚给容总打电话问过来,因为小少爷的问题,容总让直接去祝卿闻那了,车子已经在外面了,您慢点,您……” 现在这样,可不是要前功尽弃了吗? 然而容彻执意如此。 肖肃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的,快不出去。 司机的车子就停在画展门口,两人出去之后便直接上车:“去祝教授那儿,快!” 肖肃还没系好安全带,车子便已然启动。 速度快到让他稍稍有些不适应。 容彻的行事作风他身边的人都知道的,向来说一不二,司机也是在他身边工作了好多年的,自然明白他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肖肃好一会儿才缓过一口气来。 扣上安全带,斜睨了一眼旁边的司机。 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容彻,良久,才开口:“那……”可踌躇了好长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容彻:“我会亲自过去解释的。” “可……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您的一句解释,现在他那边完全处于被动局势,说起来也跟您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我觉得……” “没事,只要把医院那边看守好,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说着,转头看向肖肃:“派人去了吗?” 肖肃:“在路上。” 容彻眉心不经意的拧了拧。 说起来,肖肃反应也挺快的,只是就怕那边比他的反应还要快。 所以…… 现在他也就只能期待那边并没有做太多的备案,以此好给他留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但…… 有时候事实总让人难以预料。 * 容彻赶到医院时,容晨跟祁燃都被隔离在外,祁燃抱着肩膀靠在走廊墙壁上,脸色阴沉如墨。 容 晨双手插在口袋里,焦急的来回渡步。 听见脚步声从走廊入口处传来,立刻抬头看过去。 看见容彻急急赶来。 一时间,多少是有些吃惊的,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早就该想到的,实在是…… 实在是那天容彻的反应过于真实,他就没再往深里想。 然而仔细想想,过于真实的反应,有时候才是症结所在吧? 祁燃自然也听见声音了,不过却不像容晨那么快反应过来。 稍稍迟疑了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到容彻身上,看着他,怔怔的,好一会儿才渐渐有所反应。 快步走过去。 不由分说的在他脸上狠狠砸了一拳,继而,紧攥着他领口的衣襟,狠狠的将他抵在一旁的墙壁上。 “你又算计她?” “你又算计她是不是!” 显然,容彻没事。 至少,他早就不想外人看到的那样弱势。 而这件事情,林清欢不知情。 或许,算计林清欢不是出自容彻本意,他只是下意识的做出选择,就像当初一样,置身事外的操控着局势,为了把所有事情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心里,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 即便那个人是他口口声声,最在乎的人。 然而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肖肃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拦,容晨略有些迟疑,不过也很快过去将人拉开:“你冷静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他妈才不在乎你们容家到底又在搞什么鬼!跟我没关系,跟林清欢也没关系!放了她!你想怎么样怎么样。” 容晨:“……” 说得倒是轻松。 但……怎么可能吗! 所以,也不管容彻那边到底怎么想的,容晨立刻把人拉了出去。 容彻嘴角的位置微微渗出了些血丝。 但他现在显然也无暇顾及这些。 他在等他来。 所以在此之前,任何人都不可能接触得到当林清欢与容思源。 只能是他。 容彻深吸一口气,随即推门进去。 容东临早已经在会议室里等候。 这段时间,他费尽心神,鬓边的头发又白了些。 所以……一时间,再看他,容彻也不知道该如何想。 容东临知道他来了。 也很高兴,他的儿子,并没有让他等太长时间。 转身看向他,唇角挂着些许缓淡的笑:“别担心,思源那边已经在做术前检查了,顺利的话,晚上就会乘专机到瑞典做手术,至于林小姐。” 顿了顿,但很快,也立刻道:“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照顾你太累了吧,林小姐身体状态也不是很好,不过我已经安排了专业的医疗团队,确保她会没事。” 容彻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攥着,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视线落在他身上,片刻,才沉声开口:“你一定要这样吗?他们俩个,一个是我的妻子,一个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儿媳跟孙子,你一定要以他们的来威胁我吗?” “阿彻,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容彻忍无可忍的,咬牙切齿道! (本章完) 第435章 好好护着你自己,别让人担心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35章 好好护着你自己,别让人担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6章 你怀孕了,才20多天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36章 你怀孕了,才20多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7章 只是觉得有些不忍心。 《婚途漫漫:甜蜜新妻爱不够》第437章 只是觉得有些不忍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