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宠婚撩人》 第001章那只小破鞋 九月的湖北依旧酷暑难当，正是秋收农忙季节，别说劳力了，就是家里的老人孩子都跟去田里抢收了，村子里除了偶尔一两声狗叫和几声公鸡的啼鸣一片安静。 突然，住在村子中间的林家大院爆发出一声少女的咆哮：“我不嫁！”惊得林家大院外面几只正在觅食的母鸡一下子呆住。 “你说你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了我们林家咋还能留你？你自己这么不自爱怪得了谁？我跟你说，这事由不得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林老爷子发了通火觉得浑身燥热不堪，坐在椅子上用打着补丁的小汗褂给自己扇风，劳苦朴素沧桑的脸上一双眼睛正喷火地盯着无所畏惧站在他面前的少女。 林老太忙拿起八仙桌上的一把蒲扇给老伴儿扇风：“老头子，千万别发火，为这种丢人现言的小破鞋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说罢，极度厌恶极其不屑的瞟了少女一眼，“和她费啥口舌？出嫁那天人一捆让人家扛走不就得了！” 一个三四岁左右的男娃一双小手扒在门框上惊恐地看着堂屋里，听到这话，什么也不顾了，冲上去一把抱住少女的一双小腿，眼泪簌簌滚落不停，奶声奶气地哀求道：“爷爷，奶奶，求求你们别让我二姐嫁人，二姐很能干的，喂猪、洗衣服、种田、打扫庭院她都会干！她能给你们挣钱哩！我……我以后也只吃少少一点，求你们别让二姐嫁人……” 林老太完全没有身为奶奶的慈祥，一脚就把小男孩给踢了个跟头：“你这个连爹都不知是谁的野种滚一边去！” 一直站立的少女忽然发飙，抓住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就是一顿耳光：“敢打我弟弟，你想死早点说，我成全你！” 老太太本来就年迈，又被少女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有惨嚎的份儿！ “你你你……反了你这个忤逆孙！”林老爷子见自己的老伴被打，气得都要晕过去了，情急之中抄起一个板凳就向少女的头顶砸来！ “爷爷，不要！”小男孩扑上去一把抱住林老汉的一条腿。 少女虽然长得瘦小，可身姿灵活，抓着干瘪的老婆子早就闪到一边去了。 林老汉扑了个空又加上被小男孩拖了后腿，直直的正面摔在了地上，虽然农村的屋里全都是土地，即便这样还摔飞了两颗门牙，摔出了鼻血，痛的老头子叫了一声。 躲在厨房里听着客厅动静的大媳妇桂花连忙跑到客厅，眼前的情景让她震惊万分。 她看了一眼地上狼狈的林老汉，迟疑了一下，赶紧去撕扯老太太和少女：“哎呀，小如，你咋能打你奶奶哩！” 小如在心中冷哼，姐是穿越来的，让姐认这个歹毒的老太婆为奶奶？认个毛线团！ “谁叫她要卖了我？又是谁叫她踢我弟弟的！我之前没警告过你们吗，谁动我姐弟一根毫毛我杀她全家！” 小如知道桂花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在拉偏架，她本来就长得瘦小，以一敌一打一个老太婆还可以勉强胜出一点。 但现在是以一敌二，再加上桂花就是以一敌三了，并且桂花还是一个壮年女人，手上的力气不是她这个农家小姑娘可以比拟的，因此处于下风。 但她机灵呀，比力气我比不过我不会智取呀，她伸出小爪子净往林老太和桂花的眼睛挖去。 小男孩帮着她专门拖桂花婆媳两个的后腿，让她们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挂在堂屋墙壁上的大笨钟忽然发出当当的声音，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小如忽然扔下桂花几个牵起小男孩就往院门口飞奔，把院门打开：“不得了了，杀人啦！” 那声音凄厉得把树上的小鸟都惊飞了，许多说说笑笑从田地里干活回来准备吃午饭的村民全都脸色一肃飞奔着过来，正好看见林老头手持本棍，林老太手持菜刀已经冲到院子门口了。 桂花跟在最后，见小如一嗓子招来这么多人，马上把握在手里的锄头往厨房外的柴垛子上一靠，语重心长地叫了起来：“小如呀，你这是又要上二癞子家浪？别去呀，你一黄花大闺女别把名声毁了！” 早有村民上前夺过林老汉老两口手里的木棍和菜刀，面色凝重道：“林老爹，林老太，你们这是干啥哩，就算小如不听话你们好好教育，干嘛拿刀砍？这会出人命的！” 桂花已经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来了，满脸忧愁的解释道：“你们不知道，是小如要去二赖子家，她爷爷奶奶不让，她就非往外跑，她爷爷奶奶急了才提了木棍拿了菜刀吓唬她的，没想到这孩子有心计，把她爷爷奶奶打了一顿，见你们干活儿回来了就喊起救命来！” 林老汉连忙恰到好处的配合大儿媳，露出被摔掉的牙齿，口齿不清的对在场的村民们道：“我这牙齿就是被小如打掉的。” 村民再看向小如的眼神很是不屑，有几个心地善良的村妇拉着小如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如呀，你可别学你那不成器的妈，得学好，不然毁的是你一辈子。” 小男孩紧紧依偎在小如身上，眼里含泪委屈地说道：“我姐姐没打爷爷，是爷爷逼着姐姐嫁人姐姐不肯，爷爷要用凳子砸死姐姐，姐姐就躲，爷爷扑了个空自己把门牙给摔没的~” 众人全都意外地“啊！”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向林老汉，那几个抓住小如手的村妇也都松开了手。 林老汉满脸尴尬的刚想解释，小如回头就给了桂花重重一巴掌，怒斥道：“论心机整个林家都不是你的对手！刚才挑唆着爷爷奶奶打我，现在又不怀好意转移大家伙的注意力，说啥我往二赖子家跑！ 二赖子又老又丑又没钱，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再怎么想搞破鞋放着村里年青的后生不勾引去勾引他？你活像一只疯狗，抹黑我连对象都不挑！ 再说了，我要去偷人还跟爷爷奶奶打招呼？还带着弟弟？你想蒙谁哩，把谁当傻子哩？” 她指着那些村民质问桂花：“是她还是他？又或者是他？” 桂花冷不防挨了一巴掌却并没有还手，只是委屈吧啦的捂着脸站在原地装弱势博同情，却万万没料到以前胆小怕事不善言辞的小如现在居然变得伶牙俐齿，三言两语就戳穿了她的假话，羞辱了她，还在村民里给她拉仇恨。 她想辩驳却无从辩驳。 林老太急忙跳出来帮桂花：“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你当然不会告诉我们，是我们偷听到的！” “偷听到的？”小如冷笑，“你们是怎么偷听到的？” 林老太愣了愣：“当然是你和二赖子私约时被我们听到了。” “是吗？”小如挑眉，“那我们这就找二赖子对质去！” 第002章他是你亲爹？ 特娘的，一穿越到这个时空就被人扣上了勾引各色男人的恶心罪名，从村里又老又丑的老流子二癞子到堂姐林妍的未婚夫罗志军，就差是个男的就不放过了，一个才十七岁的小姑娘至于这么饥渴吗？姐不替原主洗清冤屈怎么在这时空混？ 小如带头往二赖子家走去，小男孩紧随其后，许多村民都跟在她姐弟身后。 农村人也没什么娱乐的，桃色事件最牵动人心，午饭能够不吃，但是这种热闹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的。 林老汉老两口还有些迟疑，桂花却是胸有成竹，故意高声道：“爸，妈，我们也去看看，您二老亲耳偷听到的这事还能有假？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如一错再错了！现在这十里八村都在传她和二癞子的丑事哩！咱得跟去断了小如和二癞子的来往，让她走回正道！” 前面的村民听到桂花的话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有人说：“搞不好真是那只小破鞋在故弄玄虚，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小如要是规规矩矩的，咋会有那样的流言？又是和二癞子那个又是勾引堂姐夫！” 有人马上表示认同：“虽说二赖子又老又丑，可没听桂花说过吗，小如那孩子嘴馋，让她炒个肉，肉没熟都被她在厨房里躲着吃的差不多了，要是二赖子用一把花生几块红薯干诱惑她，她准能啥都答应他。” 有人惋惜：“唉！亲妈那样，闺女能好到哪里去~” 也有不同的声音：“小如那孩子馋也是有原因的，估计是没吃饱，不然咋长这么瘦这么矮？她爹妈可都不矮~” 小如走在最前头静静地听着那些议论无动于衷，小男孩紧张的紧紧抓住她的手，仰着小脸愤愤不平小声道：“姐姐，他们胡说！” 小如大拇指按按他的手心：“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真相，等知道真相之后他们就不会胡说了。” 二赖子，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流子，家贫自己又不学好又懒，没人肯嫁给他，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别说是个女的，哪怕是只母猪从他面前过他都想入非非。 此刻他正坐在自己父母当年栽的枣树荫下看一本从县里捡到的杂志，那个犯流氓罪的女流氓长得可真好看，瞧那俏模样鼓胸脯翘屁股，就那么被拉去枪毙真可惜了，要是给自己爽一次多好！ 二赖子看得口水直流，脑补着各种不堪的画面，忽然就见一群人闯了进来。 他正要发脾气大骂这些人扰了他的雅兴，就见首当其冲的小如冷着脸直呼他的绰号：“二赖子，现在正是严打期间，你居然敢和十七岁的小姑娘不清不楚，当心被人举报了吃枪子！” 二赖子惊得跳起：“你别胡说，小心我扇你嘴巴！” 当时严打的口号是：“可抓可不抓的，坚决抓；可判可不判的，坚决判；可杀可不杀的，坚决杀。” 就拿他刚看的那本杂志来说，那个被判死刑的女流氓也只是和上司有染，就一枪毙命。 还有一个四十二岁的离异女因喜爱交际经常在家中举行私人舞会而被警方逮捕，该家庭舞会被认定为涉案人员上百人的流氓犯罪团伙，所有参加过舞会的均被判了刑，组织者死刑。 要是真被人举报和小姑娘发生过关系，自己恐怕会吃枪子，二癞子怎能不怕？ 小如笑得从容：“我胡说？是你自己到处跟人说你和我滚稻草，这就是铁证！” 桂花躲在人群里眼神复杂地打量着小如，怎么以前没有发现她是不吝的主儿，为了杀敌不惜赔上自己，心头不由得涌上恐慌。 林老汉老两口完全乱了阵脚，刚才林太婆那些话根本就是临时胡编的，要是被当众揭穿他们这老脸哪里放？两人想趁人不备偷偷地溜走，被两个好事的乡亲给拦住：“林老爹，林太婆，来都来了，就看下去呗。” 二癞子下意识的向小如身后的桂花看去，她脸色煞白，偷偷的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要稳住。 二赖子咽了口口水，强作镇定解释道：“我……我那不是胡说吹牛吗，谁和你有关系了！” 众人哗然，马上有许多人替小如抱打不平：“二赖子，你这样就不厚道了，人家是个没出嫁的小闺女，你这样往人家头上泼污水人家以后还咋找婆家？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给人家郑重赔礼道歉！” 小如知道这些乡亲们是好意，可是赔礼道歉有啥用？她可不要：“谢谢各位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婶婶大妈，只是被玷污的名声想通过一个赔礼道歉洗清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事我一定要报警，让派出所来给我一个公道！” 二赖子秒认怂：“别！小如，别呀！都跟你说了我是说着玩的，你还报啥警？” 有几个村民气愤道：“你随便说着玩儿，人家小闺女的名声却全完了，人家凭啥不报警，又凭啥不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小如高声道：“有哪个好心的叔叔伯伯或者小哥哥帮我去镇派出所报个警？” “我去！” “我去！” 好几道声音响起。 桂花再也没办法淡定了：“算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二赖子哥又不是故意的，我们给他一次机会好了。” 桂花到底是小如的亲大妈，她这么说那几个本来自告奋勇的要帮忙去报警的后生马上迟疑起来。 小如咬了咬唇，夸张道：“哟！二赖子毁了你亲侄女的名声，你还叫的这么甜，一口一声二赖子哥！你不嫌肉麻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二赖子不是故意的就可以原谅，那是因为这事发生在我的头上，要是二赖子故意到处说你和你两闺女全都被他上过了你也这么算了？估计早就和二赖子拼命了！” 桂花又羞又愤，用手指着小如的鼻子道：“你才多大一点，连这种话都说得出！” 小如啪的一下恶狠狠的把她的手打飞：“我还只是那么一说你就气得要死！二癞子那样毁坏我的名声连乡亲们都看不下眼了你却要放过他，你是不是和他有一腿？” 桂花气得快要吐血，声嘶力竭的大喊：“你放屁！你造谣！” 小如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爽呆了，讥诮道：“我放屁？我造谣？那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拼命维护二赖子？难不成他是你亲爹？” 第003章该不是藏着什么祸心吧？ 众人哄笑，目光齐刷刷的向桂花看来，她根本就解释不了，只得一口咬定仅仅是因为和二赖子同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因此想饶过他一次。 乡亲们议论纷纷：“这种关乎女孩子名誉的事咋能饶哩？估计里头还是有鬼！” 小如的大伯林卫国和三叔林卫家早就从田地里赶来了，听着乡亲们的议论都当起了缩头乌龟，这种事林家的男人万万不能卷进去，不然会被村里人一人一口吐沫淹死的。 但桂花就无所谓了，她是女人，女人有几个不心胸狭隘？就算她暗算小雨那也是乡亲们可以接受的！ 这里有几个女人敢站出来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啪啪响，说自己的屁股是干净的，行得端，坐得正，没在人背后使坏过！ 桂花暗暗捏紧拳头，指甲嵌到肉里她也不觉得疼，恨不能把小如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稳稳神冲着那些乡亲们道：“都别猜了，能有啥鬼？我是怕真报案了会连累了小如。” 小如冷笑：“大妈怎么突然变得对我这么好？之前逢人就说我嘴馋，在家里偷东西吃，我啥时在家里偷东西吃了？ 还三天两头搞事让奶奶用针扎我的头皮，说这样我身上就看不见伤，即便我向邻里哭诉也没人信我的话！ 就在刚才还说过二赖子毁坏我的名声也只是小事一桩，你现在突然对我好该不是藏着什么祸心吧？” 乡亲们又是一阵哗然，议论纷纷，真没想到桂花居然是这种阴狠之人！亏她平时还装的对小如几兄妹不知多好！ 桂花气死，沉着脸道：“你这孩子，我能对你有啥祸心？别瞎猜了！” “我瞎猜？”小如冷笑一声，对吓得面无人色的二癞子道，“你毁坏我的名誉我肯定是要报警的，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或是吃枪子！”说罢往院子外走去。 二赖子是真急了，追上去一把抓住她：“这事真不怪我，是你、你、”再也不顾桂花威胁的眼神，“是你大妈给我钱指使我这么做的！” 有许多村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怪不得这段日子你喝得起酒吃得起肉，原来是有人给你钱！” 桂花指使二癞子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老三林卫家也不知情，但他一向都不喜欢桂花把林家的好处全扒拉到她大房，因此故意冷嘲热讽道：“原来是你夫妻两个在算计小如，你们可真毒！小如好不好也是你们的侄女！” 林卫国夫妻两个一向在村里竖立的是好形象，现在画皮被扒拉下来露出了真面目，林卫国难免恼羞成怒，冲过去就暴打二癞子：“我叫你乱咬人，我不打死你这个二流子！” 二癞子被他打得在院子里抱头鼠窜：“我没有乱咬人，是你老婆说的，只要我散播谣言把小如的名声搞臭了，小如没人要，以后就只能嫁我了，不然打死我，我也不敢散播这种谣言！” 小如几步走到林老太跟前：“奶奶！现在真相大白了，是大妈一直在伙同别人污蔑我！可你刚才却说你偷听到我和二赖子私会，难不成往我头上泼污水你也有份儿？” 林老太才要开口，小如不给她机会：“别解释了！这里又没有傻子！谁还会再上你的当？” 林老太神色一僵，却不愿背这个黑锅，还是竭力的向乡亲们解释她没有参与抹黑小如：“我刚才那些话都是随口说的，只是想煞一煞小如的火焰，你们不知道那孩子在家里都要翻天了。” 乡亲们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全都笑得意味深长，还露出鄙夷的神色，显然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林老太百口莫辩。 小如轻蔑地看着被林卫国打的鼻青脸肿的二癞子道：“我大妈说的话你也信？人家给两个钱让你替她卖命弄臭我的名声是好怂恿我爷爷奶奶把我卖给县城一个有钱的老鳏夫换一大笔彩礼给她女儿上大学，你以为我大妈会把我这个能卖钱的人白给了你？别做梦了！” 小如的一番话再一次刷新了乡亲们对桂花的认识。 有人不齿道：“世上咋有这么心狠这么自私的人，居然要把自己的侄女卖了换钱给自己的女儿上大学！” “怪不得前些日子有个有钱的老男人总是在他们家进进出出，原来就是想买小如的，我们向桂花打听，她总说是她远房的亲戚，太能装了！” 林老爷子紫胀着脸质问桂花：“你说！是不是你让二赖子故意弄臭小如的名声，好让我讨厌她，觉得她丢了我们林家的脸，然后答应你把她随便嫁了？” 现在有二癞子的话这份铁证桂花想抵赖都抵赖不了，可她精明得很，避重就轻外加煽风点火：“小如的妈三年前把爸妈辛辛苦苦积攒多年的养老钱全都偷了跑了，老二在城里自顾不暇，每个月才寄来几个生活费，哪够她姊妹又是读书又是吃饭的。 咱家又穷，几个孩子跟着咱们也是过苦日子，我这才托人给小如寻了一门条件好的亲事，还不是想让她以后过上吃香的喝辣的日子，怎么到了这个小白眼狼眼里就成了我把她卖了！早知道我就不操这份闲心了？” 小如马上怼了回去：“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既然是门好亲事，你咋不留给你的小女儿？” 桂花神色有些尴尬。 一提起小如的妈几年前离开时把林老爷子老两口的积蓄全偷光了这事林老太就来气了：“老头子，桂花把小如嫁掉是对的，不嫁掉哪里有钱供小只和小初读书？咱们村哪个闺女不是为自个儿的兄弟出力？小如给她兄弟尽点力咋了？” 林老汉犹豫了，孙女和孙子比起来，当然孙子重要。 小如不屑地嗤了一声：“爷爷别被奶奶绕糊涂了，那笔彩礼钱并没有用到我哥哥和弟弟身上，而是被大妈拿走给她大女儿了！” 林老汉猛然清醒过来，但他选择了闭嘴。 在八三年考上大学多么不容易，农村学生就更难了，这方圆十里除了林家长孙女林美就没有一个人考上大学，钱花在她身上林老汉是愿意的。 现在她读大学费用多大呀，要是因为钱不够而读不完大学那多可惜！ 再说小如这死孩子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了，那还留在家里干啥，早嫁家里早清净！ 第004章吃不起的东西都难吃 桂花花言巧语道：“你大姐现在急需用钱，把你那个彩礼钱先借你大姐用，以后我会慢慢还上，保证用在你哥哥和你弟弟身上。” 小如冷嗤一声：“吃进去的还会吐出来吗？当谁是傻子呢！”牵着弟弟小见走出二赖子破败的院子，往林家走去。 林家人面面相觑，都痛恨于小如这么狠厉，他们都降不住她了！ 自从三天前小如被桂花打得背过气去，林小若三姐弟和他们林家拼命，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最后小如自己悠悠醒来性情就大变了，再也不是胆小怯懦的小姑娘，除了看她自己的哥哥弟弟顺眼之外，看林家任何人她都不顺眼，也不怕林家任何人。 特别是今天，有勇有谋把他们林家的丑恶面目全都揭露在乡亲们的面前，让桂花等人对她莫名有几分惧意，全都不敢轻易招惹她了。 三媳妇菊香带着她的五个孩子不仅早就把午饭做好了而且已经吃过了。 土地承包责任制没几年，大部分农村家庭都还没分家，林家也是。 林老爷子观念老旧，肯定是不想分家的，老大和老三两家各有各的打算。 老大巴不得不分家，好以整个林家的力量供他两个孩子读书。 而老三家人口多，田地多，那么多田地有点种不过来，但是如果不分家的话夏季农忙时可以赶着小如兄弟姐妹给他们家种田。 林太婆一般不会让菊香进厨房做饭，要是让她做饭，还没等到饭熟她几个孩子就得把菜搞光，家里其他人只能吃白米饭了。 今天菊香母子好容易逮到家里没人，抢着做一顿午饭，把家里的鸡蛋一口气打了十几个，几个孩子早你争我抢全都吞进肚子里去了，就连几个青菜也吃得差不多了。 林太婆一肚子气，她老两口还没吃上午饭，她们母子几个倒好，已经撑得肚子圆，于是跳着脚把菊香给大骂了一通。 菊香站在院子里还嘴：“那些鸡蛋又不是我吃了，还不是你的孙子孙女吃了，有啥好骂的！” 桂花见小如不像之前那么锋利，就想讨她的好：“小如呀，大妈这就去做个小葱炒鸡蛋你和小见吃。” 小如冷冷道：“你们要想我顺顺利利的出嫁就要做出样子来真心对我的哥哥弟弟好，把家里的鸡蛋全都给我，我待会儿提去送给我哥和小初。” 她看了一眼身边眼巴巴的看着她的小见：“你们这就去杀一只鸡，再买半斤猪肝，我自己做两道荤菜我和小见吃。” 桂花夫妻两个很不信任的看着小如，就凭她刚才牙尖嘴利的把他们林家的丑事一桩桩的全都揭露出来，她就不应该会只要点蝇头小利就放过他们！ 桂花夫妻两个看向老爷子，老爷子严肃的点了点头。 他有他的想法，小如闹腾的再欢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说不嫁但她哪有那个能力反抗？ 他们这个村在大山里，山路崎岖，交通不便，所以人普遍都穷，许多人为了给儿子娶上媳妇用女儿换彩礼钱，或者干脆拿女儿换亲，给儿子换个媳妇儿。 但是一般没哪个丧尽天良把自己的侄女换彩礼钱用在自己的子女头上。 不过即便林家这么做了，村民们虽然会指指点点甚至谴责，但不会真拦着，一来这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们不好插手，二来在山里人眼里这种做法虽然昧良心却是能接受的，女孩子本来就是用来换彩礼钱的。 没村里人帮，小如仅靠他兄妹几个插翅也难逃。 所以林老汉觉得小如懂得权衡利弊，既然跑不了，那就给自己的哥哥弟弟争取一点好处。 桂花夫妻两个见老爷子都点头了，于是照办。 猪肝买回来了，鸡也杀好了，小如先做了碗猪肝汤让小见就坐在厨房里吃。 她怕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三叔家的几个孩子会抢他的猪肝汤的。 小见喝了两口猪肝汤又吃了几片猪肝，怯怯地对小如道：“姐姐，猪肝汤好好吃，为什么你以前说猪肝汤很难吃呢。” 小如正在做红烧鸡块：“吃不起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都很难吃，就这么简单。” “哦。”小见很乖，继续吃猪肝汤，吃到一半，站起来把碗捧起来举得高高的，“姐姐，我吃饱了，你吃。” 小如一看，小家伙给她留了大半猪肝，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别装了，比三婶脸还大的烧饼你都能吃完一个，这点猪肝你会吃不了？快趁热吃，冷了就腥了。” “那……姐姐尝几口我再吃。”小见举着那么大的海碗很吃力，碗已经端不稳了，在轻轻的摇晃。 小如赶紧接过大海碗：“那好，我尝几口。”说罢吃了两片猪肝。 嗯~自己的厨艺还不错！ 小如把碗还给小见，小见把两只小手全都背在背后，“姐姐再吃两口我才会吃。” 小如依了他又吃了两口，小见笑了，这才捧过碗在小凳子上坐着继续吃猪肝汤。 红烧鸡块做好了，小如尝了尝汤汁，味道真是鲜美，她把鸡肉用个带盖子的大搪瓷缸装好，然后用盛不下的鸡汤泡饭吃了两碗白米饭，嘴巴一抹就去向林老汉要鸡蛋。 林老汉让林老太进屋去把这段日子攒得鸡蛋提出来。 林老太百般不情愿的进了房，只拿了十个鸡蛋出来。 小如看着桌子上的那十个鸡蛋，挑眉冷冷的对林老汉道：“既然你们一点诚意都没有，别怪我出嫁那一天闹什么幺蛾子。” 林老汉冲着老伴儿怒吼：“死婆子，把家里攒的鸡蛋全都拿出来给小如！” 林老太立刻嚎哭起来：“把鸡蛋全给了小如，拿啥换盐？咱家快连盐都吃不起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如斜睨着她：“奶奶你这话在自己家里说说也就算了，千万别出去说！你这不是在暗指上面的改革开放和分田到户是错误的，让农民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吗？” 八零年以前哪怕是无意中说错一句话都会被批斗，那些场景林老太都记忆犹新，听小如这么说赶紧止住了哭，气呼呼的进房把攒的四五十个蛋全拿了出来。 第005章他要是坏人怎么办？ 小如用一个大手帕把装有红烧鸡块的大搪瓷缸包起来，再把大手帕的四角系起来让小见提着，她则挽着一小篮子鸡蛋和林老汉打了声招呼：“爷爷，我和小见去看哥哥和小华了。” 老爷子抽着烟闷闷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没有人担心小如会带着小见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能够跑到哪里去？ 镇子在山脚下，离小如她们住的半腰村有十里地，小如姐弟两个一起走下山得要一个半小时左右。 到了镇子小见就累了，毕竟他那么小。 小如让他坚持会，带着他去了派出所报案。 二赖子毁坏她的名声以及她大妈违背她的意愿要把她嫁给一个有钱的糟老头子，她不会不给自己讨个说法的。 她之前那么做只是麻痹林家那些人，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要报警，免得他们千方百计的阻挠。 小如录口供，小见就安静的坐在她旁边老老实实地休息，等出了派出所又坚持走了一会儿就又走不动了。 小如只好背着他往青山镇走去，小只和小初都在那个镇中学读书。 从桃林镇到青山镇有长途汽车，可她姐弟两身无分文，乘不了车，只能靠脚走，每个星期天返校小只小初兄弟两就是走去上学的。 两个镇子相聚十一二里地，小只小初这样的少年走起来不费力，一个小时不到就能走到，可是小如背着小见走的很慢很吃力。 姐弟俩走走停停，坐在路边休息。 一辆小汽车开过去了又倒了回来，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两个小家伙去哪里？我带你们一程。” 小如正在捶着酸痛的大腿，闻声抬起头来，只觉美色扑面，一个长得英俊神色清冷的年轻男人正从车窗看着她。 小如有一瞬的目眩神迷，然后荣辱不惊的说了声“谢谢。”带着小见上车。 小见却不肯，戒备的看着那个年轻男子，紧紧的拉住小如：“姐，他要是坏人怎么办？” 小如又打量了几眼男人：“没事，他要是坏人我揍晕他。” 实在是走不动了，搭个便车也好，她根本就不担心这个年轻人会对他姐弟两个图谋不轨。 这男的长得这么帅气，身上穿戴的也好，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身边还会缺少莺莺燕燕吗，又怎么可能看得中她这个没什么姿色的乡下黄毛丫头？劫色的可能性不大。 劫财？那就更不可能了，方圆十里都能闻到从她姐弟两个身上散发出的寒酸气息，谁那么智障会打劫她姐弟？ 就是有点担心他是人贩子，有些人贩子为了麻痹他人的戒心，故意打扮得不知几有钱的样子，好让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和小男孩上钓。 小如不是开玩笑，要这男的敢真的对他姐弟两个有坏心事，也许不是揍了他，而是直接一刀杀了他！ 她暗暗摸了摸藏在衬衣口袋里的小刀，经历过生死煎熬也看过尸横遍野，小如的胆子比一般女孩子大，逼急了，杀人她真敢！ 姐弟两个在后座坐好，男人问他们要去哪里。 小如警惕性很高，没敢报出小只兄弟两个的学校地址，只说去青山镇的派出所找小见的叔叔。 男人微微一笑，一踩油门向前驶去。 小如对坐小汽车什么的半点不稀罕，可是小见没坐过，一直扒在车窗旁惊奇的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风景。 一路上年轻人都在用心开车，没有和小如说话，倒是他们姐弟两个不时说上几句，故意透露“重要信息”，说他们待会到了青山镇派出所让叔叔给小见买一只烤鸡吃。 姐弟两个一唱一和说得好像是真的似的，男人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姐弟两个一身的破烂衣裳微微勾了勾嘴唇，什么都没说。 从桃林镇走到青山镇就小如姐弟两个的速度最起码得两个小时，可坐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小汽车在青山镇派出所停稳之后姐弟两个先后下了车，小如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 幸亏自己吓唬那个司机说她们去青山镇派出所找小见的叔叔，这家伙就算是人贩子也不敢对她们姐弟怎样。 不过谢谢还是要说的，小见也赶忙跟着小如说谢谢。 男人淡淡地笑了笑，说了声不用谢，开着车子走了。 小如牵着小见往青山镇中学走去，一路上收获了不少女性行人鄙夷的目光。 小如冷哼，姐不就是穿的破点吗，值得你们一个个这么关注吗，吃饱了撑的！ 小如和小见来到青山中学，在学校门口坐了一会儿，有好几个家庭主妇探头探脑的走了过来，问小如她放在脚边的那篮鸡蛋卖吗。 小如微笑着摇头：“不卖。” 小只和小初读个书不容易，成绩好，学费学校免了，可吃饭还是得自己掏腰包。 为了供小只和小初读书，原主早早的辍学帮着林家干活儿，每年寒暑假还有节假日他兄妹三个也拼命帮着林家种田，就为了在林家换些大米、红薯和咸菜背到学校当口粮。 学校有个专门蒸饭的小锅炉房，每个月只用交两块钱，学生就可以在锅炉房里自由蒸饭蒸菜。 小如费尽心机要来这么一篮子鸡蛋就是给小只小初补充营养的，让他们隔三差五蒸个鸡蛋吃，天天吃咸菜能有什么营养？所以这些鸡蛋她是不会卖的。 那几个家庭妇女扫兴的离开。 过了一会儿学校放学了，学生如潮水一般的涌了出来。 那个年代在农村能读高中的女生凤毛麟角，既要学习成绩好又要家庭条件不错才能读高中，不然那些没钱的农村人谁愿意把自己学习成绩好的闺女往学校里送？ 在农村人眼里闺女再有出息将来也是要嫁人的，好处都被婆家得了，因此家境平平的农村人不肯在闺女身上投资。 所以那些高中的女生都穿戴得不错，看见坐在学校门口的小如穿着一身洗得褪色的打满补丁的衣服对她指指点点，貌似同情，实际上是表现自己的优越感。 小如置之不理，她前世不幸身亡时有二十多了，从小又经历了生离死别，心理承受能力没那么脆弱。 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小见，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年龄小的缘故，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嗯，心大也好，以后的人生不知还有多少坎坷，心大容易生存。 第006章还疼吗、 等学生走的差不多了，小如这才牵着小见进学校找到小只小初兄弟两个。 小只小初兄弟两个才从锅炉房里拿了各自蒸的红薯出来，见到小如姐弟两个很吃惊，紧张的问：“小如，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见才要开口说话，小如搭在他肩头的手忽然抬起捂住他的嘴巴：“我今天逼着爷爷杀了只鸡做了道红烧鸡块，特意送来你们两个吃。” 小只疑惑地看了一眼小如捂住小见嘴巴的手，警觉的问：“爷爷怎么会同意杀鸡给我们吃？” 小如自若地说：“上次大妈把我打的晕死过去我不能白让她打，怎么着也得要只鸡补一补嘛，不然林家人觉得我们好欺负！” “那你就把鸡留给自己吃，干嘛这么老远送来？”小只责备道。 “还不是心疼你们在学校里过的苦嘛。”小如小小声道，随着小只进了他的教室，看见那些在教室吃晚饭的学生全都是白米饭配青菜豆制品，就小只小初吃红薯！ 林家为了省下白米，每年秋天收获了红薯之后把卖不出去的红薯当口粮给小如兄妹四个吃，他们还是吃白米的，这红薯小如兄妹一吃就是好几个月。 躲在家里吃红薯没啥，可是小只小初在学校里吃红薯肯定会叫人瞧不起。 但小只小初从没在小如面前诉过苦，他们知道小如拖着小见在家里过得比他们更艰难。 他们只盼着把书读出来就能改变他姐弟五个人的命运了，咬牙也得坚持啊。 姊妹四个在小只的课桌四周坐下，小如放下挽在手臂上的那篮子鸡蛋，从小见手里拿过那一搪瓷缸的鸡肉，把手帕解开，揭开盖子，一股鸡肉的香气就飘了出来。 小只喉结动了动：“你们等一下，我去借两个碗来，咱们一起吃这些鸡肉。” 小如一把拉住他：“哥，别去借碗了，这鸡肉你和小初吃，你们两个在学校读书费脑子，得吃好点，我和小见在家里好歹青菜管够。” 小只看着小如常年劳动而晒得黝黑的小脸心中五味杂陈，应该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保护妹妹，可现在却是这么弱小的妹妹用肩膀努力给他们撑起一片天，让他们有机会读书。 小只用筷子从搪瓷缸里挑出两个鸡腿来给了小见。 他们姊妹五个小见最可怜，生下来半年他们的妈妈就跑了，深受打击的爸爸除了每个月寄二十块钱的生活费回来啥事不管，全靠着小如用米汤和稀饭把他养大，个子都比同龄的孩子看起来小多了。 小见吞着口水拒绝：“大哥你们吃，我中午吃过猪肝汤了。” 小只小见两人的眼里同时闪过疑惑：“你们哪儿来的猪肝汤？” 林家吃肉，他姊妹几个连口汤都捞不着，所以小只小初根本就没有想到林家会给猪肝汤小见吃，以为是哪个村里人好心给他吃的，可是村里人的条件都摆在那里，谁舍得请小见吃猪肝汤？ 小见眼巴巴地看着那两个油光光的鸡腿道：“是姐姐让大妈买了一块猪肝做的猪肝汤我吃的。” 小只兄弟两个越发觉得不寻常。 小只严肃的问小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 小如见纸包不住火了，只得轻描淡写的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说给小只小初听。 小只听小如说她已经报过警了，这才稍稍安心，但还是提醒她要当心，桂花阴险着哩，别着了她的道！ 小如点头：“我知道哩。” 小只小初硬要小见吃掉那两个鸡腿，小见扭头去看小如，小如点过头他才敢接过那两个鸡腿愉快的啃了起来。 小只又挑出两块鸡胸脯让小如吃，小如不肯：“别让来让去了，一只鸡才几块鸡肉，你们吃。” 后来还是小只小初发狠话，如果小如不吃的话他们也不吃了，小如这才迫不得已把那两块鸡胸脯吃了。 兄妹四个把两饭盒红薯分着吃了，小如把那一篮子鸡蛋交给小光兄弟两个，叮嘱他们现在是热天，这些鸡蛋又攒了有一些日子，已经放不长了，让他们抓紧时间蒸着吃了，然后带着小见要离去。 走回去还得好几个小时，不能再耽搁了。 小只拦住她：“别走夜路，现在治安乱着哩，前几天还听人说起长途汽车上有人打劫，整整一车的人全被洗劫一空。” 小如笑着道：“我们是走路回去又不坐班车，遇不上打劫的。” 小初也严肃道：“傻子，别以为走路就安全了！万一遇上人贩子呢，你和小见一个是少女一个是小男孩，可全是人贩子的标准猎物。” 自从改革开放之后，所有人的生活跟以前比起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起码吃穿不愁，那些住在深山老林穷得娶不到老婆的男人开始愿意花钱买一个媳妇或者买一个小男孩当自己的孩子，再加上刚刚开放的沿海城市地下色情业火爆，因此人贩子空前活跃起来，而且还非常猖獗，小如也听人说过有的人贩子敢在大街上抢女孩子、偷孩子。 安全起见，最后小如还是听从小只的安排，在女生寢室和他班女生挤住了一晚，小见则被小只抱去睡了一晚。 小只遗传了妈妈的美貌，长得瘦高帅气，他在女同学堆里喊了一嗓子，谁愿意收留他妹妹一晚，许多女生羞答答的争着抢着要和小如睡。 小如选了一个条件最差的女生，条件好的女生她怕人家嫌她是农村人，脏，两人躺一张床也别扭。 第二天一大早小如就起来了，在水房里嘴对着水龙头接水漱了漱口，又用手捧着水洗了洗脸，再把手指当梳子梳好头就出了寝室，看见小只他们已经在操场上等她了，她忙跑了过去。 虽然太阳还没出来，但是光线很亮，也不知是不是睡了一晚的缘故，小如觉得小只小初上次和桂花夫妻两个为了昏迷不醒的她打架脸上那些伤痕似乎更加明显了。 她伸手摸了摸小只仍旧肿胀发紫的眼眶问：“哥，还疼吗。” 桂花夫妻两个真心毒啊，照着小只兄弟两个的眼睛打，是想把他们的眼睛打坏读不成书吗？ 第007章我们来收拾这个贱人！ 小只捉住她的小手放下，云淡风轻道：“这点伤咋会疼？就你爱多想！” 小如又看了一眼小初脸上的伤什么也没问，她知道就算她问，小初也会和小只一样故意嫌弃她大惊小怪，于是拉起小见道：“我们走了。” “我们送送你。”小只和小初送小如姐弟两个出了校门，校门外有好多家摆摊卖早点的，小只跑过去买了四个大肉包子给小如。 小如责备道：“干嘛花钱？钱得留着买笔本子和资料！” 原主兄妹几个有几个钱不容易，县城里有家国营中药铺子收购各种中药，大山里有枸杞，秋收农活儿少了，小如就带着小见上山采枸杞。 枸杞不好采，一天都采不了半斤，而且枸杞喜欢长在荆棘丛里，采摘时荆棘时常会刺到手，他们村都穷成那样了也很少有小孩子去采枸杞卖。 小如和小见一个秋季下来也只能采个七八斤，让小只带到学校晒干拿到县城卖，能换个十几块钱，这点钱小只兄弟两个要支撑一年的学习用品的开支。 现在小如见小只花钱当然心疼了，小只已经读高三了，花费大了，一分钱恨不得当两分钱用，咋能随便花钱？ 小只好脾气的笑着：“吃吧，买都买了。”分了两个包子给小见。 小见不敢吃，眼巴巴的看着小如。 小如轻叹了口气：“以后可不准这么瞎花钱了。”要把四个包子分给她兄妹四个人吃。 小只小初都道：“我们有红薯吃，你和小见走回去早饭肯定是没得吃了，能够赶上午饭都不错了，这几个包子你们吃！”说着就跑了。 小如看着他俩瘦高如竹竿的背影眼中有些酸涩。 学校锅炉房只能蒸午餐和晚餐，早餐一般都是在校门口的早点摊买着吃，可小只兄弟两个连买馒头的钱都拿不出来，所以每天早上就啃几个生红薯充饥，日子过得这么艰难却非要挤出钱来买几个肉包子给她和小见吃。 ……他们为了她明明打不过桂花夫妻两个却硬要找他们拼命，买了肉包子自己舍不得吃全给她和小见，却不知道他们的亲妹妹三天前不是被桂花打昏过去了，而是被桂花打死了，她是穿越而来的冒牌货。 不过在她重生那一刻，看见小只兄弟和大姐小若还有小见为了她在和林家大小拼命时她就已经在心里发誓，她这一辈子都会守护爱护她的这一世的亲人！ 她前世不是一出生就是孤儿，也有一个和美的家庭，有父母，有哥哥。 在一次地震中，父母和哥哥围成团把年幼的她护在人肉堡垒里，地震过后，父母当场死去，哥哥虽然有伤，可还活着，兄妹两被困在狭小黑暗的废墟空间里等着外界救援。 因为有哥哥在，不时地陪着年幼的她说说话，所以她才没那么怕。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饿了渴了，她就哭闹，哥哥说，他懂点法术，可以让自己的手腕不时的流出饮料，喝了他手腕上的饮料就不会那么渴那么饿了。 年幼的她信以为真，抱着哥哥的手腕吮吸，果然有饮料流了出来，只是不怎么好喝，但是在那样的环境下这就是甘露。 兄妹两也不知在废墟里过了多长时间，终于被救援队找到，出来的那一刻为了避免在黑暗中呆了太长时间猛的看见太阳刺瞎了双眼，救援人员用黑布把他们的眼睛给蒙住的。 之后兄妹俩被送到了临时医疗救助点，她永远都记得哥哥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小如，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努力坚强的活下去！” 她也永远都记得哥哥说完这句话之后，医生们对他一番急救后惋惜的叹息：“这孩子太傻了，受的伤本来不重，为什么要割腕呢，害得自己失血过多而亡。”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前世对亲人的愧疚小如愿意报答在这一世疼爱她的亲人身上。 小如和小见一人啃着一个大肉包子转身就走，却不防面前站着桂花的宝贝儿子林强。 林强一手端着一碗豆腐脑，一手拿着五根油条，对着小见的腹部就是一脚，嘴里还恶狠狠道：“好狗不拦路！” 小见才只有四岁的年纪，被这一脚踢的往后飞去一段距离才落下，手里的两个肉包子也都飞了出去。 许多买早点的学生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几个过路的大妈大婶叫了起来：“这谁家的孩子被打了！大人呢？大人赶紧站出来啊！” 小如大叫一声：“小见！”冲过去扶起他，“很疼吗？” 小见一手紧紧的按着肚子，一只手指着滚落在地的包子：“姐姐，包子~” 原主和她的哥哥弟弟一年四季也吃不到一个包子，所以小见根本就不在乎身上所受的伤，反而更在乎那两个包子。 小如心中酸涩，把自己手里的两个包子放在小见的怀里，又飞快的捡起那两个沾满灰尘的包子也送到小见的怀里，然后跑去拦住正要进校门的林强，凌厉道：“你踢了我弟弟就这么走了？” 林强理直气壮道：“谁叫你弟弟挡我的路，我不踢他踢谁，你赶紧让开，不然我连你也踢！” 小如使出全身的力气对着林强的腹部就是一脚。 林强万万没有料到懦弱的小如敢打他，而且还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他给踢到地上坐着，滚烫的豆浆泼到了脸上烫得他睁不开双眼，手里的油条也都掉在了地上。 他嘴里才气急败坏的叫了一句：“居然敢打老子！活的不耐烦了！” 小如已经像发了疯一样对他好一阵拳打脚踢。 八零年代的乡下学校连个门卫都没有，小如尽情的打人。 小只兄弟两个才走到操场就被一个同班的女孩子给追上了，那女孩子一脸惊慌气喘吁吁的告诉小只：“林只同学，你弟弟被林强给踢了！” 小只兄弟两个的脸色一沉，赶紧往校门口跑去，正好看见小如在痛打林强。 小只一把推开小如：“你去照顾小见，我们来收拾这个贱人！” 第008章我又不是鬼！ 小如虽然天天做农活儿，可到底是个女孩子家，能有多大力气？打人这事还是他兄弟两个上比较合适！ 不过他们可不愿意在校门口打人，太招摇了，架起林强来到学校侧面的小树林里面狂揍。 小如去找小见，他已经被几个好心的女生扶到一家小吃摊的桌子边坐下。 一个女生夺过小见手里沾满灰尘的包子就要扔：“哎呀，这都脏了，不能吃了，姐姐给你去买两个干净的包子。” 小见红了眼把那个包子抢了回来，像抱的是传国玉玺似的紧紧抱在怀里：“姐姐别扔我的包子，姐姐要去买包子赶紧去买，这样我就又多了两个包子。” 女生又是心酸又是好笑，摸摸他的小脑袋：“姐姐这就去买包子。” 小如见状没有急着过去，她怕自己这么贸贸然过去，那个女生就不会给小见买包子了。 女生天生就有母爱和同情心，会照顾幼小受欺负的孩子，可是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出现了，那个女生觉得小见有人照顾了，同情心会大减，要是不买包子了那小见多亏呀！ 等那个女生给小见买了包子小如这才走了过去，那几个女生见她来了全都散了。 小如在小见身边坐下，用手按了按他的肚子：“疼吗？” 小见摇头：“一点都不疼。” 他小心翼翼的捧起桌子上一碗还热气腾腾的豆腐脑给小如：“姐姐，我这一脚真划算，得了两个大肉包子不说，还得了一碗豆腐脑，姐姐你赶紧喝。” 小如只觉眼眶发热，把脸扭到一边，偷偷的擦去眼泪，转头鼻音浓重的说：“姐姐不喝，你赶紧趁热喝。” “那……照老规矩，我喝一半，姐姐喝一半。”小见用汤匙舀着豆腐脑歪头看向两个哥哥狂揍林强的那片小树林，问：“姐姐，哥哥他们会不会把林强给打死？” 小如也在看向那片小树林，里面不时传来惨嚎，有人好奇地走进去又退出来，几个男孩子打架没啥好大惊小怪的。 小如沉思着说：“打死倒不至于，我就怕你两个哥哥会因为打这种人渣背个处分就不划算了。” 又说：“你就坐在这里别乱跑，我过去和大哥他们说几句话。” 小见很乖巧的应了一声。 小如走进树林里一边踢着林强一边对小只道：“哥，把这个人渣交给我，我把他拖到水塘边淹死，造成他不慎落水溺亡的假象，省的他向老师告状让你们记个处分。” 林强故作强硬道：“你敢杀我？公安局也是会调查出真相的，你还不是得偿命？” “没事啊，和你同归于尽，让你家断子绝孙，让你爸爸妈妈伤心而死，而且还保住了我哥哥和弟弟不用记处分，我赚翻了，有啥好怕的！”小如一脚踩在林强的眼睛上狠狠的碾了碾，然后放下脚来。 林强见小如要和他同归于尽，吓得声音都变调了，拼命乞求道：“你们千万别弄死我，我绝对不会向老师告状的。” 小如让小只兄弟停止殴打，从身上掏出小刀，蹲下身来，把刀尖刺在林强的脖子上，阴恻恻的说道：“那好，这次我就信你一次，你胆敢让我的哥哥和弟弟记处分我就一刀要了你的命，再一把火把你们全家人都给烧死！信不信由你！”说着刀尖一划，在林强肉肉的脖子上划下一道划痕，立刻有鲜血流了出来。 林强吓得都尿了，一股尿骚味在空气中弥漫，撕心裂肺哭着道：“我真的不会向老师告状的，求求你放过我。” 小如又是一刀划在了他的耳朵旁：“如果老师问起你为什么这么狼狈、鼻青脸肿的，那你该怎么说。” 林强带着颤音回答道：“我……我就说是我自己摔的。” 小如一刀划在他的胳膊上：“自己摔的？你当老师都是白痴吗？你这只畜生和你妈一样阴险！看似没有告状，实际上是引着老师自己去查真相！想死就早点说，我会成全你的！” 林强疼的直冒汗，却不敢喊叫，怕喊叫招致小如的进一步伤害，哆哆嗦嗦的话都不能成句了：“那……你说……我……我该怎么说？” “你就说在校外撩一个小太妹被小太妹的混混男朋友叫人给扁了一顿打成这样的。” 小如每说一句话就在林强的身上划一刀。 这次是划在他的大腿上，不过划痕都很浅，达到流血疼痛的目的就行了，她只是吓唬这条渣狗，并没有想要他的命，如果划深了的话，万一划到大动脉，这条渣狗不就一命呜呼了，可是自己好不容易穿越重生，不想为条渣狗赔上自己的性命。 林强暗暗叫苦，小如教他所说的这番话可真毒，把自己刻画成一个到处惹是生非的无赖，被人打了也是活该！老师不仅不会同情他，而且还会对他心生反感。 可是他不敢违逆，这个曾经懦弱的小如已经判若两人了，把自己的生死完全置之度外，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 林强认怂：“好好好，我一定会照着你教我的话说的。” “还有啊。”小如像割着好玩似的又在他的小腿处划了一刀，“哪怕有你的狐朋狗友替你告状我也把这笔帐算到你的头上，所以该怎么做你心里明白了吧。” 林强在心里破口大骂。 小如这么说不是把他最后一点路都堵死了吗？ 他本来心中计划着自己不能去告状那么就让狐朋狗友去帮他出头，到时小如找到他头上他可以两手一摊装无辜，他的狐朋狗友要替他出头他能咋样？ 可现在小如这么说了，他肯定不敢让自己的狐朋狗友替自己出头，哪怕真的有狐朋狗友要为他出头，他还得拦着。 他不敢跟小如讨价还价，忙不迭的全都答应了。 小如把他身上的钱全都搜了出来，有七块多，这才在他身上划下最后一刀，然后用树叶擦了擦小刀上的鲜血把刀收好依旧放进口袋里，踢了林强一脚，喝了一声：“滚！”林强连滚带爬的滚了。 小如抬头见小只兄弟两个像不认识似的盯着她看，推了他们两个一把：“干嘛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鬼！都滚去上课啦！” 第009章这不符合你的性格！ 小只一把抓住她纤瘦的胳膊：“不是！小如你啥时变得这么厉害了？这不符合你的性格！” 小如不屑的嗤了一声：“上次差点被桂花那个贱人把我打死，我如果再不变厉害一点迟早还是得被他们欺负死！既然软弱肯定必死无疑，那么不如变得厉害一点，大不了鱼死网破，自己至少不会白死！” 小只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有道理！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小如嫌弃的挥开他的手：“赶紧回学校去！” 兄妹三个从树丛里面转了出来，小只兄弟两个往学校走去，小如向小见走去。 兄妹三个丝毫没注意到树丛背后不远处站着昨天主动让小如姐弟两个坐顺风车的那个美男子把小如残暴的一面都尽收眼底，但他显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没有制止，而是在小如三兄妹离开时他也平静地离开了。 小如一走到小见身边，小见就紧紧抓住她的衣襟，小手指着左方激动的说：“二姐，我看见那只狗往那儿跑去了，该不是去叫人了吧。” 小如知道他嘴里的那只狗指的是谁：“放心好了，他不敢的，医院不是在那边吗，他肯定是去看医生了。” 心里却是有些后悔自己太粗心，没把林强身上的钱全都搜刮干净，不然他哪有钱去看大夫！ 算了，后悔也没啥用了。 小见捧起他喝了一小半的那碗豆腐脑递到小如的下巴下：“姐姐，赶紧把豆腐脑喝了我们好回家。” 小如接过剩下大半碗的豆腐脑一股脑的都倒进了昨天装红烧鸡肉的那个大搪瓷缸里：“姐姐不喝，留着我们小见在路上喝。” 从这里回到半腰村去对她姐弟两个而言还有三四个小时的路程呢。 小见又拿起一个肉包子掂起脚来往小如的嘴边送：“那姐姐吃个肉包子，这肉包子可好吃了。” 小如从身上掏出手帕摊在桌子上：“那两个脏掉的肉包子呢，把那两个肉包子给我吃。” “我已经吃掉了。”小家伙执着的把手里的肉包子往小如的嘴巴里塞。 小如别过头去，把另外三个包子也放在手帕上包起来：“你吃啦，那我就吃这一个好了，这三个包子留着我们小见慢慢吃。” 把手帕的四个角系起来，让小见提着那三个包子，又接过小见一直想递给她的那个包子，把包子掰开，让小见把包子馅给吃掉。 小见挣扎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嘴馋张开小嘴啊呜咬了一半的包子馅，另一半留给小如。 小如一只手拿着大搪瓷缸，一只手吃着包子带着小见回家。 大热天的在路上容易渴，搪瓷缸里的豆腐脑还没用一个小时就被小见一点一点慢慢喝光了。 小如在一条小溪里把搪瓷缸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又装了一搪瓷缸的溪水继续赶路，谁渴了谁就喝搪瓷缸里的溪水，喝完了再去小溪和水塘里舀。 千湖之省就这点好，走到哪里都有水源！ 小如预估的是她姐弟两个最慢四个小时之后也能到家的，可是却忘了估算在太阳底下人更容易疲劳，大约四个小时过去了姐弟两个才只走到山脚下。 上山更消耗体力，小如干脆找了一处阴凉地坐下和小见分吃三个肉包子，她一个，小见两个。 小见还是个孩子，必须得吃饱肚子才行，不然以后长得矮挫挫的连个媳妇都难得找，她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大姑娘了，一般女孩子十六岁就差不多长成了，再多吃除了长膘很难再长个子了。 虽然她对自己的身高不满意，大概只有1米6左右的样子，但胜在身材比例非常好，不是小短腿，而是大长腿，再说女孩子矮一点没关系，萌萌哒。 ……其实她内心还是很讨厌原主这具身体的，真的有点矮，但她还是得安慰自己啊，不然怎么有勇气面对矮这个令人伤心欲绝的铁一般的事实？ 一个路过她姐弟身边的大婶好心说：“孩子，你们吃冷包子又喝冷水，当心拉肚子，以后可别这么吃了。” 小如礼貌的说：“谢谢大婶提醒。”心里却嗤之以鼻，像她们姐弟两个因为常年吃不饱肚子，为了获取一点生存的营养，身体适应能力已经非常强大，哪怕是霉变腐烂的食物吃进去都不会拉肚子，更何况冷包子配冷水？ 一个包子对小如来说远远不够，这种硕大的大包子她现在这具身体一口能够吃下去八九个，但总好过胃里空空如也。 就是小见这种大肉包子他也可以一口气吃下四五个！ 吃完包子姐弟两个都意犹未尽地站起来往家走，根据原主留给她的记忆，小如和小见在路上看见任何可以食用的野果都赶紧摘下来往嘴里塞，好歹能填一下仍然很饿的胃。 山里最常见的就是野柿子树，可是没成熟的野柿子太涩，没办法吃，熟透的野柿子掉到地上就稀烂了，连捡都没办法捡，更没办法吃了。 不过就算是没熟的野柿子也被附近山里的孩子摘得差不多了，生的野柿子放在家里几天就熟了能吃了，山里的孩子也没啥磨牙的，这些都是好零食。 小如姐弟两个只能采摘到山里的孩子都不吃的酸得倒牙的山楂，这种水果越吃越饿最后两姐弟都懒得摘了。 经过一块已经收过红薯的红薯地，小如姐弟两个看见地里还有不多的小红薯，两个人跑过去拣大一点的红薯捡了几个，被村里的几个毛孩子看见了，围着她姐弟两个拍着巴掌取笑道：“好吃佬，吃红苕，越吃越成一个苕。” 在湖北方言里，红薯又叫红苕，而“苕”这个字又是骂人的字眼，是傻子、白痴的意思。 是谁说人之初性本善？善个屁呀，这几个小孩最大的没超过六岁就这么会取笑人了，小孩子天生的善心呢，在哪里？ 其实小如也并不在乎这几个小孩子的嘲笑，因为这个年代改革开放都好几年了，农村田地承包到户也有四五年了，虽然山区比山脚下要贫困多了，但是吃饱肚子是半点问题都没有的，而且还不是吃的杂粮。 所以山里人在收成红薯时都没当回事，有时就算地里漏收一些红薯也没人会去捡，小如姐弟两个捡红薯吃当然会被那些吃白米饭吃得饱饱的孩子嘲笑了。 第010章不杀鸡吃难道杀你？ 姐弟两个把捡的红薯拿到水塘边洗干净，边走边吃，这么走走停停，终于在下午一点多回到家里。 除了林老太所有人都下田抢收去了。 林老太坐在堂屋里缝缝补补做着针线活，看见小如姐弟回来了冷漠的瞟了他们一眼，然后开始发起脾气来：“在外面浪了一天一夜还没玩够？赶紧下田去帮着秋收！” 小如冷着小脸怼道：“就算逼人上吊也容人喘一口气吧，我早饭午饭都没吃哪来的力气干活？等吃过午饭再说！” 林老太冷哼一声没再理他姐弟两个了。 因为林老爷子和桂花夫妻两个都有交代，在没有把小如嫁出去之前尽量不要触怒她，免得节外生枝，不然换做以前小如敢顶嘴、敢要吃的，林老太早就竹条抽了过来！ 吃野果吃红薯怎么都不顶饿，必须得吃菜加饭才会觉得肚子饱。 可姐弟两个进厨房一看，厨房的锅碗瓢盆比狗舔了还干净，林家那么多人没人留一粒饭给他姐弟两个。 家里的米面油都堆在林老汉夫妻两个的房里，由林老太把守，小如是进不去的，于是去鸡窝里摸了摸，摸到两个鸡蛋。 可光有两个鸡蛋也吃不饱啊。 小如把那两个鸡蛋藏在厨房外的草垛里，然后拿了一把菜刀满院子的追杀家里的那一群鸡，终于惊动了林老太。 林老太把手里的针线活一扔，跑到院子里一看，气得两眼发黑，破口大骂道：“你这个遭雷劈的讨债鬼，昨天逼着你爷爷已经杀了一只鸡，今天又来杀鸡！家里这几只鸡非得被你吃光不可！” 小如见追是追不上鸡了，于是把手里的菜刀对准一只鸡扔了出去：“谁叫你们不给我和小见留饭？我们肚子饿了又没有吃的，不杀鸡吃难道杀你吃？” 林老太气得气都不顺了，从堂屋角落里捡起几个硕大的红薯就向小如姐弟两个扔了过来：“吃吃吃！拿去吃！” 幸亏她一个老太婆力气有限，扔的不准，不然半斤一个的红薯砸在身上还不得痛死啊，特别是小见，那么大一个红薯如果砸中他的脑袋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命！ 这死老太婆把她姐弟两当仇人哩！ 刚才小如扔出去的菜刀还是蛮准的，一下子就劈中了一只大母鸡，鲜血四溅。 林老太忽然感到惊恐，畏惧地看了一眼小如，这死贱人胆子咋那么大，连鸡都敢杀哩！ 小如没急着去捡鸡，把那几个红薯捡起来又扔了回去，其中有一个砸在林太婆的身上，痛得她哇呀呀直叫。 “这些喂猪吃的红薯你自己也尝尝嘛，我们去吃鸡了。” 小如飞快的捡起那只还在蹬腿垂死挣扎的母鸡，又带着小见去厨房里拿了火柴和盐就跑了。 背后是林太婆捶胸顿足的大骂声。 小见手里一直拿着之前那个装鸡肉的大瓷缸迈着两条小短腿拼命的跟在小如身后跑，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姐姐，鸡不在厨房里弄在外面咋弄熟啊。” “反正你跟着姐姐没错，姐姐不会让你吃生鸡肉的。”姐弟两个跑出离村子有一段的距离，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 小见累的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跑累了猛的休息对心脏特别不好，小如走过去踢了小见一脚，让他站起来走走。 小见不肯起来走就在地上打滚代替运动。 小如拿他没办法，去小溪边杀鸡，取出鸡内脏洗干净装在搪瓷缸里。 然后又把没去毛的一整只鸡全部裹上黄泥巴。 小见到底是农村孩子，休息了一会儿就恢复了一些体力，走过来蹲在小如旁边看她用泥巴把鸡全都裹了起来，问：“姐姐，你干啥用泥巴把鸡裹起来？” 小如拍打着鸡身上的泥巴：“别问那么多，赶紧去捡些柴来我准备做叫化鸡，等做成了你就明白我为什么用泥巴裹鸡了。” “哦。”小见从小就是被小如一手带大的，所以最听小如的话，咽着口水一步一回头的去捡枯树枝了。 小如把裹好泥巴的母鸡放在小溪边，就近摘了许多野蒜洗干净，往鸡肚子里塞了些掐成段的野蒜，其他的放在搪瓷缸的盖子上备用。 然后又在离西边不远的地里挖了个坑，刚做完这些小见就抱着一小捆干透的枯树枝来了。 小如把那些枯树枝折成一段段的，放在小坑里烧，然后把糊满泥巴的母鸡扔进火堆里，再把搪瓷缸里的鸡内脏什么的全都抹上一层盐穿在细树枝上放在火上烤。 鸡内脏很小很容易烤熟，很快就烤的香气弥漫。 小如把烤好的鸡内脏递给小见让他吃。 小见把那几个鸡内脏比了又比，下了好大决心忍痛割爱把内脏里最大的鸡肫从树枝上抽了下来，递给小如：“姐姐，你吃。” 小如前世就爱吃鸡肫，没跟小见客气，接过鸡肫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太饿了，虽然只抹了一点盐，可是吃起来可真香！ 小如边吃鸡肫边暗暗的观察小见，这孩子并不是只是做做样子把鸡肫给她吃，看来是真心实意的给她吃，见她吃了，他居然开心地笑了，咽了咽口水吃起鸡肝和鸡心来。 吃完鸡肫，小如又往坑里添了些柴，叮嘱小见：“如果看见柴烧得差不多了，就往里面加一点，我去采点野菜煮个菜汤，看能不能捡到一点蘑菇。” 向来只吃素的胃猛的吃太多荤腥，不吃点青菜或者菌类的话怕身体不适。 一般雨季的时候这个大山还是肯长蘑菇的，可现在是夏末秋初季节，想要捡一点蘑菇还是蛮困难的，看运气咯。 小如的运气不错，在一片特别潮湿阴暗的树丛里捡到一大朵平菇，然后又采了一大把野苋菜回到小见那里，在小溪里把平菇和野苋菜全都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撕成小片或者掐成小段放在大搪瓷缸里，再加上不少水放火上煮。 小如见小见离火太近了，烤得汗流浃背的，让他去小溪边洗个手脸。 溪水很浅，只到小如的小腿，小如不担心小见掉水里会出事。 第011章惊悚的警笛声 到底是夏天，搪瓷缸里的水不一会儿就翻滚起来，小如赶紧把之前洗干净了的野蒜全都掐成小段扔进了搪瓷缸里。 这时叫花鸡也发出了阵阵香气，应该再在余火里捂一下就能吃了。 刚煮好的野菜蘑菇汤太烫了，小如把搪瓷缸放在地上，让小见去折了几根树枝当筷子，姐弟两个就坐在草地上用树枝筷子捞着搪瓷缸里的蘑菇或者青菜吹吹放嘴里放，其实还是很烫的，小如烫的还好，小见年龄小，皮肤娇嫩，被烫的嗷嗷直叫，可是又舍不得不吃，因为蘑菇煮汤真的很鲜。 四周很安静，只有秋知了还有小雀欢快悦耳的叫声，以及风吹过时树叶哗啦啦的拍手声，如果不去想她们目前的处境，小如只觉得这田园风光这么诗情画意，岁月静好让人心都是安宁的。 突然警车的警笛声刺耳的由远及近的响起。 虽然山路崎岖，可是八零年代那种边三轮的警车还是能够开上山来的。 小见吓得竖起了耳朵，一脸严肃的对小如说：“姐姐，你听！” 小如把一片吹得差不多温热的蘑菇塞进小见的小嘴里：“我又不是聋子，我也听到了，又不是抓我们的，你干嘛吓成那样，赶紧吃吧。” 小见听她这么一说放松一笑，继续捞青菜蘑菇吃。 不光小见被警笛声吓了一大跳，就是村里人也全都被警笛声吓得站在田地里面面相觑。 这么多年来，在许多村里老一辈的记忆里也就只有二十多年前听到过这么瘆人的警笛声。 那年因为被下放到半腰村的欧阳教授喝醉了酒，神志不清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而被人举报，警车当天就一路凄厉的鸣叫着开到了半腰村把欧阳教授抓走，不多久就被枪毙了。 那件事在所有村民们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一听到警笛声往他们村的方向靠近就让他们想到了“死亡”两个字，不由得心中发怵，不知道这一次丢命的会是谁。 一辆警车开在田边停了下来，一个警察从边三轮警车上跳下来，跑到田埂扯着喉咙喊谁是村长。 自从田地承包到户之后，一到农忙期间村干部都不肯留守在办公室，全都去给自家干活儿去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急忙应了一声，从不远处的田地里跑了过来，连脚上的泥巴都顾不得甩一下就胆战心惊地问：“不知公安同志找我有啥事？” 林老汉家的田地离村长和公安最近也听得最清楚。 他们正在心里猜测是谁犯了案，就听那个公安说：“我们要找林大富一家和绰号二癞子的村民，麻烦你马上把林大富一家和二赖子带到村办公室。” 林大富是林老汉的大名，一听公安是找自己，林老汉吓得腿一软，坐到了田地里。 林家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全都如惊弓之鸟瞪着眼睛傻愣愣的看着那个公安，连扶一把林老汉都没想到。 村长心弦绷得紧紧的，沉着脸冲着林老汉一家吼道：“公安同志的话你们没听到是咋滴？赶紧扶着林老爹上来跟着我们一起去村办公室！” 林家其他人手忙脚乱的把林老汉从泥田里扶了起来，神色惶恐的跟着公安和村长往村办公室走去。 有那些家里的农田活儿干的差不多的人家也不忙着抢最后一点秋收了，从田地里起来也跟在林家老小身后去看热闹。 即便那些农活儿还很多的人家也派了一两个代表跟着去看热闹，公安来抓人了，这可是轰动全村的大事，如果不先睹为快的话干活儿都不会安心的。 到了村办公室，三个公安坐下，让村长也坐下，林家大小除了上学的孩子不用来还有林老太没有来之外全都到场了，挤在一堆站在办公室里很局促不安。 村长亲自去叫林老太，让另两个村干部去抓二癞子。 那些跟来看热闹的村民们则全都挤在窗户前或者门前往里看，叽叽喳喳的猜测林家犯的事八成和二癞子有关，不然公安怎么会传唤他们林家和二癞子？ 人们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桂花买通二癞子往小如头上扣屎盆子的事来。 真没想到这丫头性子这么烈，居然敢冒着被林家赶出的危险把林家全都给告到了派出所里了！ 林家大小也不时偷偷的翻起眼皮看一眼那几个公安，心中猜测的和那些村民们猜测的大同小异，只是他们觉得不可能，因为是桂花串通二癞子抹黑小如，林家其他人又没参与，干嘛公安把他们全都传唤来了？ 但如果不是这事的话，公安又是为什么传唤他一家大小？ 过了没几分钟林老太也被人叫来了，还没进屋就嚷嚷道：“我一个老婆子能犯啥罪，这真是祸从天降！” 村长冷着脸道：“你别和我蹦哒，你有本事去和公安蹦跶，我只是配合公安的工作而已！” 心里早已怨声载道，你林家犯了事，我这个村长跟着担惊受怕，我还没咋地，你居然还跟我耍起脾气来了！ 林老太在外面蹦哒的欢嚷嚷得起劲，进了办公室一看见穿着白色制服的三个公安就老实了，再一看自家的老头子、两个儿子、两个儿媳个个都跟龟孙子似的缩着头，更是吓得不敢言语。 一个公安冷冷的瞅着林老太，面色严肃的让人只想逃跑：“你不知道你们犯了什么罪？你孙女林如已经去派出所报了案，说你大媳妇桂花用钱收买你们村的二癞子污蔑她的名声并且还要把她给卖到县城五十岁的老头子马红星，有没这两回事？” 林老太吓得冷汗直流，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下，冲着坐在上面的三个公安局直磕头，刚想开口说话，一个公安厉声喝道：“你这是干啥？谁让你跪下的？你把我们公安当成什么了！” 村长和几个村干部脸都快气黑了，你们林家犯了罪我们跟着你们丢脸，你这死婆子还嫌给我们添的麻烦不够吗，跪啥跪哩？把公安当成过去的县太爷不成？ 第012章全都抓走！ 村长恼怒的上去就是一脚踢在林老太的屁股上：“现在早已是人人平等的新社会了，你跪啥跪？站起来好好说！” 林老太吓的死去活来，哆嗦着嘴唇，冤也不会喊了，四肢更是发软，怎么也站不起来。 桂花知道整个案子主要是冲她来的，连忙壮着胆替自己辩解道：“我……我……没有买通二赖子污蔑小如，是二赖子污蔑小如，被小如当众质问，他……他心虚了，嫁祸给我的。” 二癞子正被两个村干部押解到村办公室门口，听到桂花的话当即冲了来，气愤得忘了害怕，对几个公安道：“公安同志，真的是小如的大妈买通我污蔑小如的！” “我没有！”桂花义愤填膺的瞪着二癞子，好像她真的很无辜。 “你有！”二癞子急忙争辩，他死也不会替桂花背黑锅的。 两个人激烈的吵了起来。 门外看热闹的乡亲交头接耳道：“真看不出来啊，那天桂花明明承认了是她收买了二赖子，现在来个全不认账！” “所以古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桂花以前多会装？总说她如何如何维护小如兄妹几个，都是小如兄妹不争气惹林老太生气，我们还都当她是大善人，没想到被她蒙蔽了。” 菊香为了撇清自己夫妻两个，连忙站出来落井下石道：“公安同志，这事我清楚！” 用手指了一下桂花，“我大嫂为了把小如嫁给一个棺材瓢换一笔彩礼钱给她大闺女上大学花销，又怕老爷子不同意坏了她好事，于是拿钱买通了二癞子弄臭小如的名声，好叫老爷子讨厌小如，由着她把小如嫁给那个棺材瓢，说是嫁，其实跟卖差不多，小如根本就不同意的。” 桂花气的两眼喷火的死盯着菊香，愤恨道：“你胡说！” 菊香冷哼一声：“我胡说？！你收买二赖子搞臭自己亲侄女这事这村里谁不知道呀！” 公安现场先向那些围观的村民取证，许多村民表示菊香说的全是真的。 菊香得意的斜睨着桂花。 一个公安冷肃地盯着桂花：“这么多人证明你买通二赖子诽谤你侄女林如，并且以嫁人的名义把她卖给老男人，现在两件案子都已明了，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桂花煞白着脸，冷汗簌簌流个不停，死期将至的盯着那几个公安，一个劲的喊冤自己没有买卖人口，一口咬定只是打算把小如嫁了。 一个公安把桌子一拍，厉声道：“别以为狡辩就能蒙混过关，现在正是严打期间，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你说你只是打算把你侄女林如给嫁了，可事先男方下聘她一无所知，就连她马上要嫁人了都是她无意中偷听到的！ 你们这叫嫁人？明明就是打着嫁人的幌子干着买卖人口的勾当，当我们公安是傻子吗？ 别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只要证据确凿我们就能抓人，你就等着伏法认罪在监狱里好好改造吧。” 桂花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喊叫：“不——我不去坐牢！” 村长斥责道：“叫啥叫！现在怕了，当初咋敢昧着良心干下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小如连十八都没到你就迫不及待拿她换钱，你良心哩？被狗吃了？” 桂花颓然闭嘴，瘫坐在地上，眼也直了，模样有些吓人。 林老太哆哆嗦嗦的壮着胆子道：“公安同志，既然案子已经查明是我大儿媳干的，和我们无关，是不是能够放了我们？” 一个公安面若寒霜道：“和你们无关？你们知情不报也不阻拦，虽不构成犯罪，但要批评教育！现在严打各种犯罪行为，你们全都去派出所接受几天教育！” 虽然不用坐牢，可是去派出所蹲两天也把林家人吓得够呛，在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人的眼里蹲派出所那是多么恐怖的事！ 菊香夫妻两个连忙辨解他们半点不知情而且揭发有功，不应该受牵连也去派出所里受教育。 桂花恨死菊香了，要不是公安坐镇，她早就扑上去打她了。现在见菊香想把她夫妻两个撇清，桂花又怎能如她的意？ 向几个公安道：“公安同志，你们可千万别被她骗了，他们夫妻两个全都知情，小如的彩礼钱她们多少也分了些去，咋会不知情？，只是见事情败露了，所以抢先一步检举揭发我们。” 最后的结果是二赖子和林家几个人全都被公安带走了。 小如和小见吃完野菜蘑菇汤，小坑里的余火也差不多全都熄灭了。 小见跑过去用一根树枝把包裹着母鸡的泥球扒拉出来，吞着口水问：“姐姐，里面的鸡能吃了吗？” “应该能了吧。”小如用好几片树叶垫着两只手掌，剥去还很烫手的泥壳，鸡毛也随泥壳脱去，露出里面鲜香的鸡肉。 等整只鸡都从泥壳里剥了出来，小见就迫不及待地去扯一只鸡腿。 叫化鸡已经很熟很烂了，小见一扯鸡腿就扯了下来，他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一边大嚼特嚼一边满足的说道：“姐姐，真好吃。” 小如也撕了只鸡翅膀吃了起来，前世一个人过，所以厨艺练就的很不错，但从没做过什么叫化鸡，今天第一次做没想到味道还行。 八零年代的一只母鸡本就只有一斤多一点，去毛去内脏放血烤熟之后只剩七八两，所以一只鸡姐弟两个很快就吃完了。 小如把手放在小坑里的灰烬里试了试温度，那些灰烬没什么热气了，应该不会死灰复燃，这才放心的和小见在溪边洗了手脸回村里了。 刚一进村马上有村民脸上带笑告诉小如，林家一家大小全被公安抓去了，坐牢的坐牢，受教育的受教育，她不用嫁给老男人了。 小如向村民们详细的打听了公安逮捕林家人的经过就和小见回到了林家，已经吃饱喝足也不用再吃晚饭了，小如烧了洗澡水，她和小见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把衣服洗了晾在院子里，就去属于她们二房的屋子睡觉。 第013章越叫越打！ 以前林家二房有两间屋子，一间小如的爸爸妈妈住，一间她兄妹四个住。 可自从小如的妈妈偷了林老头老两口的积蓄跟人跑了，小如的爸爸因为太耻辱了，不好意思呆在村里，去了城里当了搬运工，林老太就把属于她爸爸妈妈的那间房间给了三叔家，说他们家孩子多，三间房不够住。 真是，说的好像她兄妹少似的，她们也有兄妹五个！ 狭小的房间里用长条板凳架着两张单人木板床，小如和小见睡一张，另一张留给小只兄弟两周末或者节假日回来睡。 奔波了大半天，姐弟两个真是累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睡得正香，忽然身上挨了几下，痛得小如马上就睁开了眼睛。 只见林丽拿着林老太经常抽她姐弟两个的竹条正在抽她们，小见痛得惨叫。 林丽边抽边恶狠狠的骂着：“你这贱人敢害我们！我打不死你！” 小如顾不上护着小见，身子往床边一滑，好，离林丽近了！ 这时才一脚踢向林丽的腹部，太远了踢过去没效果，就得这么近发力才有神威！ 林丽哎哟一声摔在地上，小如不等她爬起来就已经从床上跳到她的身上，抓起她的头发把她的后脑勺往地上死撞！一下又一下！ 她不是善良的人啊。 前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无依无靠被大孩子欺负，走上社会因长得太美貌谁都想打她的主意，要存活就必须得心狠手辣！ 她在心里答应过哥哥，她一定会努力的活着！ 只可惜乡下房屋的地面全都是夯得平整的黄土地，再怎么撞都撞不傻这死贱人！ “小见，把竹条给姐姐捡过来！” 小见瑟瑟发抖的缩在床角看着小如凶狠地打林丽，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可怕暴力的小如。 以前只有林家人打他们的份儿，姐姐总是用单薄的身子紧紧的护住他，事后对他说，要坚持，只要大哥考上了大学分配了工作他们兄妹就能离开林家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但他最听小如的话，小如让他把竹条送过来，他就战战兢兢的下了床，把从林丽手中飞出去的竹条捡起来递给小如。 小如拿起竹条站起来对着头被撞的晕晕乎乎的林丽一顿猛抽：“别怪我没和你打招呼！你们任何人敢动我和小见一下我必十倍奉还！” 挨竹条可比脑袋撞在土地上还要疼，林丽疼得高声惨叫。 可是她叫的越惨小如就打得越狠，她不许她叫！ 她姐弟两个被林家人打时，林家人也不许他们喊叫，越叫就越打！ 最先发出这歹毒命令的就是林丽！ 现在小如让她尝尝被打得死去活来不能喊叫的滋味！ 一直打得林丽奄奄一息小如才住手，踢了她两脚，低喝道：“少装死！给我滚起来！只是一些皮外伤装死装给谁看！” 林丽虽然因为读不进书而在家里务农，可在农村女孩当中她已经算得上娇生惯养了，重活儿苦活没她的份儿，好吃的好穿的不会少了她的。 挨打？基本上就不存在！现在被小如毒打了一顿她哪儿受得了？当然秒变死狗。 小如见林丽仍旧不动，沉声道：“不起来是吧，那我用你经常对付我们的办法让你起来！” 吩咐小见：“去厨房里把盐罐子抱来。” “哎！”小见声音里透着些兴奋。 林丽有时揍他姐弟两个揍得起不来，怕林老汉骂，说下手太重，就用盐抹在他们的伤口上，疼得他们跳起，然后跟林老汉说他们两个是装的，还不许他们说出她在他们伤口抹盐的真相，不然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揍他们。 现在让她尝尝伤口抹盐的滋味挺好的。 林丽惶恐了，挣扎着想跑，被小如一把抓住她的一根大辫子：“刚才让你滚你不滚，现在你想滚已经晚了！”拿起破枕巾塞进她的嘴里。 “姐姐，给！”小见已经迈着小短腿抱着盐罐子跑来了。 小如抓了一把盐就往林丽身上的那些伤口上抹。 林丽拼命挣扎，可辫子在人家手里挣扎也是白费力气，盐抹在伤口上痛死她了，又喊不出来。 几分钟之后，她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小如让小见把盐罐子送回厨房，她则两手抓住林丽的两条大麻花辫把她往外拖！ 林丽头皮都快被扯掉了，疼醒了，赶紧配合着往外爬。 把林丽弄到了房门外小如这才住手。 林老汉老两口回来看到眼前的一切，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如有点纳闷，那些个村民不是说林家所有人都要在派出所里蹲几天吗，怎么林丽那个贱人和这对老狗都回来了？ 不行，得出去打听打听！ 小如趁着林老汉老两口还没回过神来，牵着小见从他们身边溜过，跑出了院子。 几个老得牙都掉了的老头老婆子正聚在一起瘪着嘴不知在说什么，看见小如姐弟两个，其中一个老婆子见她俩个脸上和手臂上全都是紫红色的抽痕，惊问道：“小如，小见，你们这是叫谁打成这样？” 小如摸了摸脸上到现在还火辣辣疼的抽痕：“是二堂姐抽的，你们不是说他们会被派出所拘留几天吗，怎么二堂姐和爷爷奶奶都回来了？” 一个老头子道：“我们刚才问过你爷爷奶奶了，公安重新审讯了一下，觉得你二堂姐作为晚辈应该不会知道也不会参与长辈的恶行，所以把她放了，至于你爷爷奶奶是所长考虑他们年事已高，把他们教育了一通也放了，其他的人还都留在派出所里哩。” 小如放下心来，她还以为事情有变，虽然没有完全按她预料的方向发展，但也差不多。 她的目的是把桂花送进监狱，只要她在林家她姐弟两个休想过一天不挨打不饿肚子的日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么恨她兄妹几个！ 小如和几个老汉老婆子闲扯了几句就带着小见回了林家。 还没进院子呢，就听见林丽死了爹妈似的哭嚎声，小如知道是林丽在向林老汉老两口告状。 小见停下脚步紧紧的拉住小如的手不让她进去，眼里全是担心害怕：“姐姐，我们会不会被爷爷奶奶打死？” 小如冷笑：“他们现在都快吓破胆了，哪敢打我们！” 第014章五个傻子。 两人进了院子，林老汉老两口和林丽全都在堂屋里又恨又怕地瞪着她姐弟两个，别说冲出来打他们了，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一会儿，三房的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放学回来了，见屋里冷锅冷灶很是不高兴，没好气的问林老太：“奶奶，咋还不做晚饭？” 林丽挨了打怀恨在心，一心想出口恶气，于是对三房的几个孩子挑唆起来：“吃啥饭呀？没人做晚饭！小如那个贱人把我们全家都告到派出所了，你们爸妈也被关在派出所里了！你们还想着吃饭？就不想着替你们爸妈报仇？” 林老汉又不是个老糊涂，当然知道林丽这是在搞事，可是他也实在是恨透了小如，是她害得他摔掉了两个门牙，是她让他们林家在村里出尽了丑，也是她把他们送进派出所里的！ 以前他好歹还维护小如一两分，现在恨不能揍死这个搅家精！ 可是刚刚在派出所里挨了批评教育好不容易放出来，胆都差点吓破，自己现在哪敢动手教训小如！ 如果是老三家的一群孩子把小如姐弟揍了，哪怕是打死打残，也是小孩子之间的恩怨，和他这个长辈是无关的！ 而且小孩子把小孩子给打死打残了，好像没啥责任！挺好的！因此不仅不拦着，还巴不得三房几个孩子把小如姐弟痛扁一顿，以解他心头之恨！因此抽着烟作壁上观。 受了挑唆的三房五个孩子马上朝小如姐弟两个住的房间冲去。 房门被踢开，只见小如手里拿着菜刀，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对着刀刃吹了口气：“来吧，你们一起全都冲上来，看我不砍死你们！” 小见躲在她背后探出小脑袋：“你们刚才就没有看见林丽的惨状吗，那是被我姐姐打的！你们不怕死只管冲过来！” 三房五个孩子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没有看见林丽被打的像个猪头一样的惨模样，就连浑身的衣服都被抽的稀烂，再加上小如手里拿着菜刀，眼神又那么凶狠，他们不能不怕。 三房最大的是两个女孩子，一个叫林红，一个叫林艳，分别十四和十三，她们率先打了退堂鼓不敢动手，后面三个弟弟更是当了缩头乌龟，五个孩子全都傻愣愣的看着小如。 小如轻蔑地笑了几声：“林丽说是我把你们的父母害到派出所里，她的话你们也信？ 你们自己去村里打听打听你们的父母为什么会关在派出所里不放出来，还不是因为你们的好大妈一口咬定你们的父母也参与了即将把我卖给老男人的事件里！ 人家父母坑了你们的父母，你们不说找林丽报仇反来找我！人家把你们当枪使哩！五个傻子！” 林红五姐弟站着没动，欺负小如姐弟他们无所顾忌，可林丽……他们就有些怕了，她有个读大学的姐姐，还有个打人很凶残的弟弟，她爸妈也不是好惹的~ 小如觉得自己有必要推他们一把，为他们的父母出口气：“是不是你们肚子都饿了？我这就去做晚饭，不过有个条件，你们得每个人扇林丽十巴掌，不然我不做晚饭给你们吃！” 林红五姐弟为了吃真的跑到堂屋想要打林丽，被林老汉拦住了，喝道：“你们这是干啥！” 林红姐弟几个吞吞吐吐道：“小如说了，如果我们不打小丽姐，她就不做晚饭我们吃了。” 三个媳妇就数大媳妇桂花最会讨林老太的欢心了，所以林老太看她的几个孩子也特别顺眼，哪会眼睁睁的看着林丽被林红姐弟几个打？ 当时就厉起了双眼：“你们就这点出息，为了一顿晚饭人家指东你们就不敢向西！我来做晚饭！” 说罢拿了篮子让林红去菜地里摘菜。 等饭做熟了，小如带着小见出了院子满村子乱转。 这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点了，在田地里干活儿的村民也都回来了，村子里走动的人不少。 有人看见小如姐弟两个，好心的说：“吃饭的点咋在外面逛？赶紧家去，不然当心你爷爷奶奶生气不给饭你们吃！” 小如叹口气，装作很饿的样子按着肚子：“我们就是被爷爷奶奶赶出来的，我奶奶说饿死我们这对小畜牲方才称她的意，我准备带着小见去田地里找几个红薯吃。” 好几个村民都同情的说：“这姐弟两个真可怜。” 一个老太太端着碗快走了几步，喊住正要离去的小如姐弟两个：“小如啊，我刚才见你爷爷奶奶才回来就听见从你家传来小丽的嚎哭声，她在哭啥呀？” 小如显得难以启齿：“这……你们别打听了。” 她这样欲言又止，反而激起了许多人的好奇心：“究竟是啥事？小如，你就说给我们听呗，我们绝对不会四处乱传的。” 小如在心里不屑的笑了一声，八卦之人怎么可能不传八卦！ 装作勉为其难吞吞吐吐的说：“好像……大概是大妈为了让妍姐误会我勾引她未婚夫，派二堂姐脱光了上身从妍姐房里跑出来……，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是因为这事被爷爷奶奶给痛打了一顿。” 当然得编个故事力证自己是清白的咯，不然顶着个勾引堂姐夫的罪名多难听！再顺便嫁祸给林老汉夫妻两个，林丽一身的伤不就有了个解释！ 那些村民哗然。 “原来小妍说看见一个赤条条的背影从她屋里跑了，那人不是小如是小丽啊！” “真没想到，桂花为了弄臭小如的名声，不惜连自己的女儿都赔上了！” “林丽怕是个傻子吧，连这种事都答应！” “也许人家根本就不是傻子，是她想勾引小妍的男人，桂花要给她遮掩，当然就顺手嫁祸给了小如！” “嗯！有这种可能！” 以前桂花在村里名声好，那时小如这么说谎没人会信她的话，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桂花丑恶面目已经彻底曝光，而且很有可能坐牢，都是犯罪分子了还能是啥好鸟？村民们觉得这种人渣还有啥伤天害理的事做不出来？ 小如装作怕事带着小见在村外走了走，然后回到林家睡觉。 第015章大不了同归于尽。 山村贫穷，为了省钱，林家连盏豆油灯都没点，只有林老汉嘴上的香烟一明一暗，让人觉得阴翳。 虽然很黑，可小见却清晰地感觉到林老汉等人对她姐弟两个的敌意，小小的身子往小如身上贴得更紧。 小如拍拍他的小胳膊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别怕，如果再有谁敢欺负我们，姐拿刀去砍他们，大不了同归于尽！” 林老汉老两口听得都快气晕了，可啥也不敢说。 第二天姐弟两个睡得正香，林老太在外面像发了疯似的拍着屋门：“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干活儿！” 小如闭着眼睛翻个身，小见以为她没醒来，拍了拍她的背，小小声道：“姐姐，奶奶在外面叫门。” “叫呗，她爱叫就叫个够，别理疯狗。”小如伸出一只手把小见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哄他睡觉。 林老太又是拍门又是扯着喉咙喊，折腾了半天屋里半点动静都没有，气急败坏，叫了林老头和她一起去撞门。 在林老太中途骂骂咧咧的离开时小如就已经猜到她去叫救兵了，飞快的起床，打着赤脚，把门栓给放了下来，然后坐在床边开始慢吞吞的穿衣服。 林老太并不知道门闩已经放下、门只是虚掩的，还和她的老伴一起喊着“一二三！”用力向房门冲去，虚掩的房门被撞开了，两个老东西刹不住脚步，趔趄着往屋里冲，脚下不稳双双倒在地上，虽然是土地，但老胳膊老腿摔得也不轻，半天都爬不起来。 小见惊得从床上爬起来，眼睛圆溜溜的瞪着林老汉老两口。 小如眼神冷漠，只淡淡瞟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两个老东西，把穿好的长裤往上提了提，转身把打满补丁破破烂烂的小汗衫给光着上身的小见套上，然后把他从床上抱下来，姐弟两个拖着破得稀烂的鞋子拿着牙刷杯子出了房门去厨房舀水洗漱。 厨房里还有热气，证明刚刚做过饭，可是连一粒剩饭都没有留给她姐弟。 小如忽然灵机一动，连洗漱都顾不上，快步跑到堂屋，往左一看，和堂屋连成套间的林老汉老两口的房屋没有上锁，小如赶紧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从里面晃悠悠地费力地提了一袋面粉出来。 小见见了急忙来帮忙和她一起抬那袋面粉，虽然他很小但是毕竟是男孩子，天生就比同龄的女孩子有力气，多少能够帮到小如一点。 小如刚在面盆里倒了不少面粉，林老太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顾腿疼一瘸一拐的跑来来想拦着不让小如倒面粉。 小如赶紧舀起一瓢凉水倒在面盆里，就算林老太想抢面盆里的面粉也抢不了了，面粉已经湿了，不能再倒回面袋子里去了。 林老太气得一张老脸都扭曲了，一面破口大骂，一面两眼在寻找着她的竹条，想要用竹条抽小如姐弟两个。 刚找着就被小如一把把竹条抢过来折断，扔在她的面前。 林老太看着她凌厉的眼神心中有些害怕。 这个点三房的几个孩子全都去上学了，林丽昨天被小如毒打了一顿，今天身上的伤更痛了，根本就起不了床。 如果靠着她老两口和小如姐弟两个对打不一定能够占到便宜。 小如瘦是瘦，毕竟年轻，比他老两口要灵活多了，而且他老两口才刚重重地摔了一跤，身上都有伤，现在走路都不利索，怎么教训这个小贱人！ 因此只得骂骂咧咧了几句，说小如姐弟两个是饿死鬼投胎，那么大一面盆面至少有上十斤，撑死他们两个！ 然后叫才从地上爬起的林老汉和她一起把那袋面粉往房里搬。 小如站在厨房门口见林老汉老两口一进房间就赶紧冲了过去把房门从外面锁上，任林老汉老两口在里面喊叫拍门她都置之不理，然后进了厨房和面，擀了二十多个大白面饼，让小见帮着烧火，她在两口锅里做硬面烧饼，顺便把昨天藏在草底下的那两个鸡蛋摸出来用烧水壶放在灶膛里煮了。 这些大白面饼每张都有三四两重，姐弟两每顿吃一个，二十多张白面饼至少能够吃个三四天。 现在她们和林家已经闹得这么僵了，林老太肯定要想方设法折磨他们，很有可能连红薯都不肯给他们吃了，让他们挨饿，她当然得做好应对！ 虽然这些饼也只能坚持几天，但有这几天缓冲她能想一下下一步怎么做。 做好白面烧饼，鸡蛋也早已经煮好了，小如把两个还滚烫的鸡蛋用手帕一包放在自己口袋里，然后给了一张饼小见。 小见抱起饼就用力地咬了一口嚼啊嚼，抬起小脸含糊不清的说：“姐姐，真香！” 小如没空理他，留了一张饼待会儿自己当早点，其他的饼她在想藏在哪里好。 她冲进林老汉夫妻两个的房间不拿大米拿白面是因为前世曾经看过一本北方乡土小说，里面写用白面做成的烧饼，比如锅盔、馕饼之类的可以放好长时间，所以她才抢来白面一口气做二十多张饼好对付几天。 如果是抢的大米的话，不能一顿做好藏起来，而是得顿顿做，那就得每餐为了吃饭和林老汉老两口斗，太累了！ 林家恐怕藏不住这些饼，得送出去藏。 小如跑到他姐弟两个的房间用一件虽然破旧，但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把剩下的大饼包起来，让小见拿着大搪瓷缸和盐罐子跟着她出了门。 一个老奶奶在自家院子里喂鸡，看见小如姐弟追出来问：“小如，你爷爷奶奶在家骂啥哩？” 小如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苦闷道：“还不是骂我和小见是丧门星，咋不早点去死之类的话！我爷爷奶奶对我姐弟哪会有个好脸色？我们又不是大堂姐林美！ 人家考上了大专，光宗耀祖，哪怕国家每个月给十七块钱的补贴，爷爷奶奶还怕她在学校里委屈，把我爸托人寄回给我姐弟的生活费给了她！” 老奶奶惊讶道：“读大专也有补贴呀，林美还到处逢人就说没补贴，只有大学才有补贴！你大堂姐真是！” 第016章抹黑 后面的话人家没说完，可小如知道那个老奶奶是想说林美真是自私！国家明明给了补贴她却说没有，就是为了从家里骗钱！ 她不是自私又是什么？哄得林老汉老两口和她爹妈团团转，把林家所有的财力供她一个人读书，一连复读了四个高三才好不容易考上了最末等的大专，这份心机也是无人能比的！ 这几十张大饼除了放在大姐小若家里没地方可藏。 小如自己吃着大饼，小见已经把大饼吃完了，让他把两个煮鸡蛋给吃了，姐弟两个往大姐家走去。 在大姐家的责任田看到她，小如姐弟两个把她喊上田梗。 小若见小如让她藏大饼很为难，她婆家一大家子人没分家，大房的几个孩子跟土匪似的，而且她的柜子公公婆婆不让上锁，藏什么东西都会被小孩子翻到吃了。 可是弟弟妹妹一定是走投无路才找上她，她这个做大姐的不能不帮忙。 小若心一横：“我把这些饼藏在棉袄里再放到柜子里，应该没人翻得到。” 小若的婆婆见她站在田埂上和她弟弟妹妹说话，很不满道：“现在农忙季节哪有闲情拉话？赶紧下田干活儿！” 小若低眉顺眼地说：“我弟弟妹妹来了，我想家去烧一壶水给他们喝。” 小若婆家前后左右还有村里别人家的田地，那些人家也在田里干活儿哩，他们家的一举一动人家都听在耳里看在眼里。 在乡下由来就是娘家亲戚大，哪怕小如和小见还是孩子也不能怠慢，不然会被外人戳脊梁骨的！ 更何况小如已经十七岁了，在农村人眼里根本就不是小孩子了，那就更不能怠慢！ 反正家里的米面油蛋啥的都在小若婆婆的房里锁着，小若就算想好好招待她弟弟妹妹也没法给他们做吃的，也只能烧一壶水给小如姐弟两个喝。 周围这么多乡亲盯着，小若的婆婆也不好死拦着，没好气地高声说：“你说你弟弟妹妹咋没一个懂事的，哪有农忙季节串门的？真是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赶紧带着你弟弟妹妹回家去烧壶水他们喝了快来！别耽误功夫，这地里这么多活儿哩！” “嗯哪！”小若应了一声，带着小如姐弟两个急急忙忙朝她家走去。 姐弟三个刚走到村口，一个长得壮实的二十多岁的年青男子从后面追上来，看了一眼小如姐弟，问小若：“小如找你有啥事，我能帮得上忙吗。” 小若欣喜道：“你当然能够帮得上忙！” 她把小如怀里的那一包大饼交给那个男子，毫不避讳的告诉他：“大勇哥，这包饼是小如从她们林家硬拿出来的，是她和小见这几天的干粮，想藏我这里怕藏不住，我想藏你家里，行不？” 大勇接过那包大饼：“这有个啥？这么点小忙我还是帮得了的，我家就我和我妈两个，小如上我家拿饼也方便，这饼放你那儿要是让你公公婆婆误以为你是偷家里的面给你弟弟妹妹做吃的，肯定又是事……” 小若讪笑着：“是哩。” 大饼问题处理好了，小如就带着小见离开了，不敢耽误小若太长时间。 当年小若也是桂花花言巧语以换一大笔彩礼钱供小只兄弟两个读书为由，把她嫁给了刘村的刘厚德的二小子。 刘厚德的二小子刘辉根本就不是人，有暴力倾向，前一个媳妇儿就是不堪家暴上吊身亡的，媳妇娘家找上门讨说法，刘家仗着自己儿子多把媳妇娘家人打了个落花流水，这十里八乡谁不知他家横哩！ 小若嫁给了他算是跳进了火坑，一点不如他的意就是一顿毒打。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小如根本就不敢找小若，怕小若耽搁干活儿被挨打。 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饼滴水未沾，小如便打算就在野外煮个菜汤喝，今天运气不好，没有找到蘑菇，所以只能煮个野苋菜汤。 姐弟两个正轮流用大瓷缸喝着野菜汤，几个村民从附近经过，特意走过来看她们吃什么，见她姐弟两个在喝野菜汤，惊讶的问：“你爷爷奶奶早上没给你们早饭吃吗？” 小如姐弟两个一起摇头，可怜巴巴道：“除非我们爸爸回来，不然爷爷奶奶是不会给我们吃早饭的。” 其实小如这些话是恶意诽谤，虽然林老太不给他们吃大米白面，但是在今天之前红薯还是管够的，不然原主哪有力气给他们干活儿？ 不过谁叫林老汉老两口黑心，全家人都能够吃白米白面的，唯独她姐弟几个只能吃红薯。 她也承认原主的亲妈偷走了林老汉老两口的积蓄是不对，但是他们又没做错什么事，而且他们到底是林老汉老两口的亲孙子亲孙女，怎能这么对他们？ 再说了，原主的亲生父亲林卫民虽然自从妻子偷了林老汉的积畜跑了，他也因此离开村里再也没回来，但还是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每个月都托人寄回来二十块钱。 在这穷乡僻壤二十块钱就够他姐弟四个的生活费了，林老太却还拼命压榨她姐弟几个尽量让他们多为林家干活儿，在衣食上又死命克扣，恨不能不给她兄妹几个吃穿就好了。 这几年下来，林卫民寄回来的钱有几分花在了她姊妹身上？被林老太克扣下来的钱应该早就能堵住因原主妈妈偷钱而给林老太老两口带来的亏空。 并且小若出嫁那笔彩礼钱也是被林老太拿去了，光那笔彩礼钱也足够弥补原主母亲给林老太老两口造成的损失，林老汉老两口却还要虐待她姐弟！ 林老汉夫妻两个不喜欢小如姐弟几个还不是因为当年林卫民不听从林老汉老两口的安排要死要活的非要娶原主名声稀烂的亲妈！而且在婆媳之间闹矛盾时又总是义无反顾的站在原主亲妈那边，所以林老汉夫妻两个恨屋及乌，把对二儿子的不满和二媳妇的痛恨全都发泄在了小如姐弟几个的身上。 既然林家老两口不仁在前，那小如当然要回敬不义，不遗余力地抹黑他们咯！ 第017章挨打 几个乡亲觉得小如的爷爷奶奶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白米白面舍不得，居然连连口红薯都不肯给小如姐弟两个吃！ 怪不得姐弟两个都瘦瘦小小的，特别是小如，都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按说她父母高，她不会矮，但她却长的并不高，还不是饿的不长个儿！ 那几个村民同情地叹息着走远。 反正有干粮又有盐罐子，小如带着小见就躲在野外阴凉处不回家。 回去还不是被逼着给林家作农活儿！ 别说她根本就不会干农活，哪怕会干她也不给林家干！ 做牛做马连一口白米饭都吃不到嘴里那还干个屁啊。 小见难得像今天这么清闲，虽然他只有几岁，可林家也没人放过他，农闲的时候让他上山捡枯枝当柴火，农忙的时候，他虽然干不了啥活儿，但是可以去田地里捡收成过后遗落的花生、麦子、稻谷啥的，一天下来也能捡上两三斤。 只是在大太阳底下翻找遗落的花生、麦穗这些东西一捡就是一整天，对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很辛苦的。 农村人虽然穷，养孩子也养得很粗糙，但自从田地承包到户之后基本上也不会有哪家赶着自家四岁的孩子下田干活儿，只能说林家没人把小如姐弟几个当人。 小见抓了一会儿蜻蜓蝴蝶就玩累了，在小如的身边睡下。 小如也躺在浓密清香的草地上眼睛望着蓝天想着今后的打算。 她亲手把林家人送到派出所受了教训，而且桂花还很有可能要蹲牢房，林家人肯定说什么都不会再留她姐弟两个在林家住了。 现在林老汉老两口之所以没有立刻把她姐弟两个赶出家门，肯定是在等着林卫国等人从派出所里放出来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也就这几天的功夫了。 小如想，如果她姐弟几个真的被林家人赶出家门，她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姐姐在婆家过得不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们连个投靠的人都没有。 趁着林卫国等人还没从派出所里放出来，抓紧时间赚两个钱，不然别说没住的地方，连吃饭都成问题。 但是怎么赚钱却成了一个大难题摆在了小如的面前。 那次去青山镇中学有人想买她的鸡蛋，可是自己口袋里也只有从林强身上抢来的那几块钱，能收几个鸡蛋？ 就算有钱收购鸡蛋，青山镇还不是农村？鸡蛋在那里也卖不起价来，不然早就有人涌到青山镇去卖鸡蛋了，还等她去发这个财！ 卖鸡蛋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的，那就做别的小买卖好了。 可是做再小的买卖都得要本钱，她手上那七块钱顶不了事。 虽说八零年代是个处处充满机遇的年代，但是光胆子大不够，还得有本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小如卡在了没本钱上。 去采枸杞卖了换钱？枸杞难采，还得晒干，然后送到县中药收购站卖掉，五天时间是绝对不可能靠卖枸杞赚到钱一分钱的。 小如左思右想，还是带着小见去花生地里捡别人田地里遗漏的花生，如果她和小见加起来一天能够捡个五六斤的话，三四天也有十几斤，做成盐水花生到县城的电影院门口卖掉应，就算一包卖两毛钱，十几斤花生也能够分成三十包，就有六块钱的进帐了，至少被林家赶出来时饭钱有着落。 至于之后的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如拍了一下小见的屁股，把他拍醒，让他跟着自己去花生地里捡花生。 虽然她也很心疼让这么小的孩子在太阳底下暴晒干活儿，可是现在这情况容不下她的心疼。 捡花生要用篮子，姐弟两个溜回林家拿篮子时林老汉夫妻两个早被林丽从房里放了出来去田里干活儿去了。 林家的壮劳力现在都在蹲派出所，没人秋收，林老汉老两口哪怕挣了老命也得去秋收，万一一场雨下来地里的庄稼可就全糟蹋了。 只有林丽一个人在家，见小如姐弟两个回来破口大骂小如不孝，不帮着田老汉老两口干活儿。 小如隔着窗户怼道：“你孝顺你咋没给你爷爷奶奶去干活儿，躺在家里？” 林丽理直气壮道：“我这不是被你打伤了吗？一动伤口就疼，咋干活儿？” 小如绕到房门那边，用脚一踢，房门居然是虚掩的，被她一脚就踢开了。 林丽惊恐的看着她，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干啥？” 小如冲过去给了她几个大耳光：“干啥？抽你耳光，把你嘴巴抽烂，让你说不成话！” 然后不顾林丽的嚎哭声，拿了个大篮子带着小见一起去花生地里捡花生。 在农村，凡是已经收过农作物的田地任何小孩都可以去捡主人家遗落的农作物。 不过现在田地承包到户好几年了，家家户户的条件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基本上已经没有小孩去别人家的田地里捡那几斤遗落的农作物，所以小如姐弟两个去田里捡花生没孩子和他们争抢。 一天捡下来，姐弟两个居然捡到八九斤花生！天都黑了，小如和小见一起把花生送到大勇家，倒在他家的堂屋角落，然后拿了两张放在大勇家里的大饼她和小见一人一张吃了起来。 大勇的母亲身体不太好，一年四季得喝药，不能干重活儿，只能做饭喂猪养鸡干点家务活儿，不过为人非常善良，对小如姐弟两个道：“你们吃完了也别忙着走，在我这里喝碗菜汤再走。” 于是姐弟两个留下来喝了一碗菜汤踏着月色往家走。 还没走到林家院子跟前就听见从里面传出林丽杀猪般的哭嚎声和林老太的怒骂声：“又懒又馋又没出息的东西，叫你下田干活儿你不肯，说是怕身上的伤被乡亲们见了丢脸，硬赖在家里。 非要赖在家里我和你爷爷也不说你啥，我们两个老的在外面做牛做马回来，你倒好，在家里连饭都不做，还得我这老不死的做饭伺候着你吃！不打死你还留着过年！” 几个蹲在大树底下吃饭的乡亲闻言摇头：“这啥闺女，简直是浪费大米！” 小如听了嘴角微翘，林老太打得好，算是彻底把她毒打林丽的事掩盖了过去。 第018章现在知道我狠毒也不晚！ 回到林家，小如姐弟两个见三房几个孩子正蹲在院子里狼吞虎咽的吃饭，平时吃饭这几个孩子就没个吃相，现在饿了这么长时间吃相就更难看了，让人无法直视。 林老太一见小如气不打一处出，拿着木棍就要来抽她姐弟两个：“好哇！干活儿就躲出去了，吃饭就回来了！饭是没有吃的！只有棍子吃！” 小如迎了一步，抓住林老太拿木棍的手腕：“奶奶你最好冲我的脑袋打，把天灵盖打碎，反正我死了公安不会放过你，有你陪葬也没什么划不来的。” 林老太用力挣扎：“说得我像个傻子似的！我打死你干嘛？我把你打残多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如笑意盈盈道：“只要你不打死我，哪怕把我打残废了，我就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也要把这整幢屋子给烧了，大家同归于尽！”说着，猛的扬手把林老太一甩，林老太往后趔趄着倒退坐到地上。 小如几步就跨到了厨房的草堆跟前，飞快的从口袋里拿出火柴点燃，往草堆上一丢，天干物燥，哄的一下柴草垛烧了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个目瞪口呆。 老爷子最先反应过来，急忙扯着嗓子喊叫起来：“大家别愣着，赶紧灭火啊！” 三房那几个孩子也赶紧放下饭碗，全都涌到厨房，拿起锅碗瓢盆从缸里舀水往柴草垛上泼去。 幸亏人多力量大，再加上火刚刚燃烧起来，过火面积不大，所以一番忙碌之后，火被熄灭了，但是那堆柴垛也基本上全被打湿了，水缸里的水也用完了。 林老汉痛心疾首的指着小如：“没想到你心这么狠毒！居然要烧房子！” 小如冷然和他对视：“现在知道我狠毒也不晚，所以少招惹我姐弟两个，不然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林老汉眼里闪过畏惧。 水缸里没水了，吃过饭林老汉撑着一把老骨头去挑水，这都多少年没挑水了，扁担硌着肩膀痛死！ 可他不挑谁挑？老伴儿肯定不行，林丽在装死狗，宁愿挨打也不会愿意挑水的，三房几个孩子最大的才十四岁，还是个闺女，能有啥用！疼他也得咬紧牙关忍着！ 小如十七了，她倒是挑得动水，可她现在处处和他们林家做对，又怎么可能挑水他们用！ 林老汉挑水挑得气喘吁吁，小如视而不见，提了个桶去水塘打了水回来烧了热水她姐弟两个洗了就睡，明天还要继续捡花生哩。 一连捡了三天花生，大概有二三十斤，小如全都藏在大勇家里。 每天晚上姐弟两在大勇家吃自己的白面饼时还能喝一碗姜大妈煮的热气腾腾的菜汤，这日子是他们以前在林家想都不敢想的，小见明显比以前活泼了不少。 从早到晚的捡花生，对小如这个成年女孩子来说虽然累但还能够承受，但小见就不行了，对他来说劳动强度太大，仅仅三天小脸就瘦了一圈。 不行，得给他补补。 小如几次摸着裤子兜里的那几块钱想给小见买点肥膘肉吃，可终究舍不得，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把这几块救命的钱用了，万一遇到急用钱的事怎么办？ 买不起肉那就想别的办法。 现在是秋季，想掏鸟蛋都掏不到，不过河里有小鱼，小虾，还有田螺都能吃的。 特别是鲫鱼很有营养的，只是刺太多了容易卡到，但如果剁成肉泥做鱼丸子，那些小刺就卡不到喉咙了。 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网小鱼小虾的渔网，有时会下网捞些鱼虾，大些的鱼虾就吃掉，小些的就喂鸭和鹅。 小如拿林家的渔网时林老汉夫妻两个敢怒不敢言，怕触怒了她，她又做出啥叫他们魂飞魄散的惊人之举！ 反正只剩两天了，三房夫妻两个和大儿子就会从派出所里放出来了，到那时再商量怎么收拾这个小贱人！ 小如在河里下了几次网，网到了一些鱼，她特意留了几条大鲫鱼准备晚上给小见做鱼丸子吃，几条只有巴掌长的鲫鱼她就烤着吃，只是抹了一点盐什么调料都没有，但是鱼一烤熟就很香。 小见馋得蹦跳着非要吃，小如只让他只吃鱼肚上的那点鱼肉，那里的刺最少，其余多刺的部分她来吃。 吃过烤鱼，姐弟两个继续去捡花生，晚上去大勇家小如第一件事就是杀鱼。 大勇道：“我来吧，你一个小姑娘哪会杀什么鱼？”不由分说，夺过她手里装着鱼和菜刀的盆就往外走。 小如跟在后面去帮着抽鱼刺。 鲫鱼刺多，小刺抽不干净，但是大刺可以全都抽掉。 出门就看见小若躲在一棵树后面探头探脑的往他们这里看来。 见小如跟着大勇出来，小若连忙迎了上来，像作贼似的戒备的左右看了看，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鸡蛋飞快地塞给小如：“这两个鸡蛋你和小见一个人一个。” 她嫁了人，公公婆婆男人看她看得不知多紧，生怕她补贴她的弟弟妹妹，可看着弟弟妹妹累得又黑又瘦，她这个姐姐心疼啊，因此费尽心思偷了两个鸡蛋赶紧送来。 “嗯。”小茹连忙把鸡蛋装在口袋里。 小若又感激的对大勇道：“大勇哥，谢谢你了。” “谢啥谢？赶紧家去，你男人看不见你又得发脾气。”大勇说。 小若擦了一把眼泪，转身快步往自家走去，才走到半路上就遇到前来寻她的丈夫刘辉。 刘辉抬头看见不远处小如和大勇在一起，稍微安心。 他恨死了刘大勇。 小若是他的老婆，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那是他的自由，轮得着别人指手画脚吗！ 可刘大勇倒好，小若刚嫁到刘家村时，只要刘辉在田间地头打骂小若，刘大勇总是跑出来当护花使者。 刘辉还不明白他那点心思？他有个长年累月吃药的母亲，家徒四壁，穷的根本娶不上老婆，而小若又长得漂亮，他动了心思，想勾引她！ 刘大勇长得高大，虽然他们家人丁单薄，可是他几个大伯几个叔叔全在这个村子里，堂兄堂弟一大群，刘辉不敢招惹他，只能下死手打小若，刘大勇越去劝阻，刘辉过后打小若打得越凶残。 刘大勇又不笨，看出端倪，再也不敢插手小若夫妻二人之间的事了，有时看着小若被刘辉打骂他也只能当没看见。 第019章心虚了？ 刘辉见刘大勇和小如在一起，说明小若是去看望她弟弟妹妹的，只要不是单独和刘大勇约会给他头上戴绿帽子就行了，不然一定要把这个贱人打死！ 当然，不经他批准私自去看弟弟妹妹也是要挨打的。 刘辉一脚踢向小若，大声斥骂道：“天都黑了，你逛啥逛？是不是一天不打上梁揭瓦。” 一路骂骂咧咧的把小若往家里踢。 刘大勇站在原地心疼的看着小若却无能为力。 小如从装鱼的盆里拿起菜刀大声喊着：“你再打我姐一下试试！我杀了你！”不管不顾地向刘辉冲了过来。 打老婆的多半是那种在家里横在外面半点用都没用的男人，刘辉直接被吓傻，动都不会动了，像根木桩钉在原地，惊恐地看着向他冲来的小如。 小若连忙拦腰抱住小如，急切地叫着：“小如，别杀他！为这种畜牲偿命不值当的！” 刘辉三天两头打骂老婆，村里人都习以为常了，所以起先见刘辉打小如都无动于衷，现在见小如要来杀刘辉这才都围了过来，想抢小如手里的刀：“小如啊，有话好好说，别杀人，杀了人你也跑不脱，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是啊，小如，好鞋别踩烂狗屎！”有人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们都别过来！谁过来我死给谁看！”小如猛地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这些人看热闹就好，她想收拾刘辉真不想让这些人插手坏事。 姜大妈听到外面闹的厉害，和小见出来看看是咋回事，看见这一幕，赶紧捂住小见的眼睛把他拖进了院子，生怕他看到啥血腥的场面，心还兀自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心里祈祷小如可千万别抹脖子呀！ 众人都惊呆了，不敢再去强抢小如手里的菜刀，要是出了人命他们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小若急得直哭：“小如，你千万别做傻事！你要有个好歹叫姐咋活呀！” 有村民小心翼翼地劝道：“小如，有啥想不开的跟我们说，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点忙，千万别寻死啊。” “是啊，是啊，有啥过不去的坎我们帮你想办法，别寻死！”许多乡亲附和道。 小如环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脸色煞白的刘辉身上：“我没啥想不开的，也没啥过不去的坎，我就是不能容忍刘辉打我姐！ 我姐是好吃懒做还是不守妇道了？动不动就往死里打！前面打死了一个，这是准备把我姐也打死咋滴！这种畜生就不应该娶老婆！” 说到激昂处小如几步跨到刘辉跟前，用菜刀指着他的鼻尖怒道：“我和小见是你的姨妹和小舅子，我们俩来到你们刘家村，你和我姐姐不说接我们去你家住，至少应该请我们去你家吃顿饭吧！ 别说让我们上你家吃饭，我姐空着手来看看我们，问我们两句话你都不愿意，你不想跟我姐过你早点说，我姐和你离婚就是了，别以为谁稀罕待在你刘家似的！” 刘辉看着鼻尖处明晃晃的菜刀都快吓尿了，哪还能为自己分辩半个字！ 刘辉的妈赶来了，把吓得不知言语的儿子拉到身后护着，自己迎着小如的菜刀板着脸道：“想要你姐和我儿子离婚？我呸！没门！你姐是我家花钱买来的！想要你姐离开我们刘家，也成！把彩礼钱连本带利赔给我们！这几年你姐在我们家吃的穿的我就不跟你算了！” “呸我？”小如一口唾沫直接吐在刘大妈的脸上。 “你！”刘大妈吃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本能的把脸上的唾沫擦去。 她万没料到小如会直接把唾沫吐她脸上，她刚才也只不过往地上呸！ 这死贱人咋一下子变这么凶？以前不是这样的！ 小如菜刀往前一挺，根本就没去考虑会不会伤到人，抬着尖尖的小下巴凶狠道：“你啥你！我就呸了你咋滴！谁叫你不说人话了？” 冷笑一声继续道：“你不跟我计较我姐这几年在你们刘家吃的穿的，可我要跟你计较！” 她一把扯过早就松开她，不知所措站在她身后的小若：“我姐自从嫁进你刘家做牛做马，却没吃过几顿好饭，这几年来一件新衣裳都没给她做！她为你们刘家干的活儿折成钱远远超出她在你们刘家吃穿的花费！ 我没跟你们计较这些，你们却非要说是你们发善心不跟我计较！咋一开口不会说人话哩？自己啥东西不清楚咋滴，还发善心！就你们这长相一看就不是有善心的人，一脸歹毒相，连媳妇娘家人来你们刘家村了都不招待一下，还有啥是你们做不出来的！” 围观乡亲不少人明目张胆的笑，这丫头嘴巴比她手里的菜刀还要锋利，骂得掷地有声！ 刘大妈见众人都在嗤笑她，脸上挂不住了，自个儿找台阶下，拉着自己二十五六的儿子就走，嘴里嘟囔着：“不跟你这个孩子一般见识！” 小如迈着两条细瘦笔直的腿追上去用菜刀拦住她母子二人的去路：“怎么？心虚了？所以要跑？” 刘大妈死要面子道：“谁心虚了？我这不是家里有事吗！谁能像你这么闲，所以才跟那啥二癞子鬼混，当你的丑事我不知道哇！” “我的丑事？”小如气定神闲一笑：“那你知不知道我大妈和二癞子因为污蔑我被抓派出所里到现在没出来的事呢，你是不是也想去派出所和他们做伴？” 刘大妈顿时哑炮了，两个村隔的又不远，半腰村发生的事她咋会不知？而且还是公安把林家成年人全都抓去这种轰动性的大事！因此紧闭了嘴不敢再胡说了，怕小如也以污蔑罪把她给告派出所了。 小如见她认怂了，不齿冷笑：“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大妈很可能因为想把我卖掉而判刑坐牢？你刚才说我姐是你们刘家买去的，那就是买卖人口咯，你完全可以和我大妈一起去吃牢饭嘛！” 刘大妈脸刷的一下白了，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姐不……不是我家买回来的，是我家娶回来的，花……花了不少彩礼的，咋能说散伙就散伙？” 第020章煽风点火 小如看着刘辉妈慌乱的样子非常解气，冷哼一声：“彩礼钱是谁收的你们找谁要去，和我姐有啥关系！法律保护婚姻自由，我姐天天被你儿子打，这村里谁人不知？就凭这一条我姐姐就可以去法院要求离婚！” 刘大妈傻眼了，喃喃道：“法……法律咋能这样？我们家花了钱的……” 刘大勇走了过来，从小如手里拿菜刀：“把菜刀给我，误伤了别人和自己都不好。” 小如听话地把菜刀给了他。 刘辉见她手里没有菜刀，胆子立刻大了起来，色厉内荏的大笑了两声，那笑声分外刺耳：“你是不是当我们大家伙都是傻子，我花钱娶媳妇，法院还会判我和你姐离婚？咋可能嘛！” 小如挑眉：“不信你可以去派出所打听打听我所说的有一句假话没？” 有几个平时读点书看点报的年轻后生道：“辉哥，人家小如可没胡说哩，法院判离婚是就事论事，不会看彩礼的。” 刘辉气焰顿时全都灭了，和他妈妈所说的话差不多：“法院咋能这样哩？” 有人奚落刘辉道：“你对自己的媳妇好些不行吗？非要又打又骂的！要真闹到离婚的地步你可就鸡飞蛋打咯，那时后悔都来不及了！” 有那不嫌事多的故意将刘大妈一军：“我说小辉他妈，你看你儿子打了小若，惹恼了他小姨子，你说啥也得办一桌酒席请小如姐弟来吃赔礼道歉吧。”说完还讥讽的斜视着刘大妈。 刘大妈脸色变幻精彩，钱花在她自己家头上她舍得，可是花在小如姐弟的头上，那跟挖她的肉似的。 但是村民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如果不表个态，人家还不知在背后怎么讥讽她哩，无可奈何皮笑肉不笑的对小如道：“正好我们家的晚饭做好了，你带着小见过来一起吃。”说着还故作亲热的去抓小如的手。 小如厌恶的甩掉她的手：“看你那不情不愿别扭的样子，不愿意请就别请了，我也不在乎你家那顿饭，你们对我姐好点就行，如果你们再敢打骂我姐我定叫你们好看！” 刘大妈尴尬的笑了笑：“那我和你姐姐姐夫就回去了啊。” 小如没理她，握了握小若的手：“姐，他们谁欺负你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别怕，啊！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越软弱人家就越欺负你，你厉害了人家就怕你！” 小若反手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姐没事的，你好好照顾小见。”说完和刘家母子一起走了。 众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议论着散开。 刘大勇看着小若的背影走远，眼里全是担忧，又看看身边的小如，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刘大妈受了小如一肚子的气回到刘家，大媳妇连忙迎上来接住：“妈，您可受气了，赶紧歇歇喝口水，缓缓神，我再炒两个菜晚饭就好了。”说罢殷勤的扯过一张椅子让刘大妈坐下，又去屋里倒了一杯凉开水给刘大妈。 刘大妈喝了一口凉开水，让刘辉把院门关得紧紧的，阴翳的盯着小若：“咋滴？有你妹子给你撑腰你目中无人了是吧，板着个臭脸给谁看！快去喂猪，不然我用鞋底抽你！还真当我不敢打你咋滴！” 小若一声不吭的去院角剁猪草。 刘大媳妇从厨房里探出头蔫儿坏的瞥了一眼小若，颇有目的的对刘大妈道：“妈，就刚才小若出门找她弟弟妹妹那会儿我去鸡窝捡蛋，发现少了两个鸡蛋，是不是妈先捡了一次蛋？”说着又缩回身子，继续炒菜。 刘大妈一时没懂大媳妇话里的意思，不悦地翻着白眼道：“我啥时捡过蛋？” 忽然反应过来，把手里的搪瓷缸往地上一顿，站起来冲到小若身边两脚把她踢翻，又怕外人听到，压低声音像条疯狗一样咆哮道：“我说你咋会去看你弟弟妹妹！原来偷了家里的鸡蛋给他们！你这家贼看我不打死你，还真以为你那个像豆芽菜的妹妹护的住你咋滴！” 小若不停的躲避刘大妈的拳打脚踢，辩解道：“上次家里的鸡蛋也不见了，妈也怀疑是我，可最后呢，查出来是小鼓偷吃了。” 小鼓是刘大媳妇的儿子，在家里手脚有点不干净，老是偷吃的，甚至偷点小钱。 既然刘大媳妇老是搞事害她挨打，那她当然要栽赃给她儿子咯！ 大嫂马上阴阳怪气的哟了一声：“你还真会乱咬！我们家小鼓今天没偷鸡蛋，你别冤枉他！” 可她的话没人信，只不过鸡蛋被自己的宝贝孙子偷吃了刘大妈心里一点都不生气，她只想打小若出气，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我宝贝孙子还吃不得家里的鸡蛋了？吃了两个蛋你还不顺眼了？” 小若护住头：“我没有不顺眼，我只是声明不是我偷的鸡蛋！” “我就要冤枉你，咋滴！” 刘大妈一直打累了才住了手，坐在椅子上喘粗气，不时骂几句。 刘大媳妇听到院子里没什么动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瞟了一眼刘大妈，道：“我说小若，要说别的日子你冤枉我家小鼓，别说妈会信，就连我也会信！可这两个鸡蛋是在你去瞧弟弟妹妹之后不见的，那就只能是你偷了给你弟弟妹妹吃，又怕妈怪罪，就嫁祸给我家小鼓。” 然后不动声色煽风点火道：“妈最明事理了，你说你想给你弟弟妹妹吃鸡蛋明着跟妈说就是了，妈又不是不会给你，你为啥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呢？如果叫村里人知道了，还以为是妈小气不给你鸡蛋！叫你妹误会了，那还不得闹得比刚才更凶啊！ 也不是我说你妹，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夫妻两个咋会没点争执？你妹就喊打喊杀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凶的小姨子！再说了，哪有小姨子管姐姐姐夫过日子的？” 又故意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没父母教养的野孩子就是这德性！手也伸的太长了！” 小若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021章关你屁事！ 大媳妇这一番话算是把刘大妈的新仇旧恨全都勾了起来，也顾不上喘口气了，抄起木棍对着小若一顿狂抽：“你妹子要杀我儿子是吧，我先打死你！” 大媳妇在一旁提醒道：“妈，别照着头脸打，当心外人看到伤背地里讲究妈，要是叫小如见了只怕会拿着菜刀冲到咱家来！” 刘大妈只拣身体部位打。 大媳妇见小若一直在躲，刘大妈的棍棒落在她身上的少，不甘心的咬咬嘴唇，眼珠一转，对一回来就坐在院子里小板凳上发呆的刘辉道：“小辉呀，不是做大嫂的说你，你一个男人咋这么怂，被小如那丫头吓得到现在魂都没回来，也不看看小若现在变啥样了，以前妈打她时她哪敢跑，老老实实的受着！现在你看她把妈累成啥样了！” 刘辉回过神来，见一向逆来顺受的小若被他妈打得满院子乱窜，顿时来火了，上前一顿拳脚：“躲？谁让你躲的？越躲越打！” 小若被打得惨嚎。 刘辉下手越发狠了：“再叫声试试！越叫越打！” 小若只得强忍着。刘大妈围在旁边提醒：“注意，别打人看的见的地方，打穿衣服的部位！” 刘大媳妇幸灾乐祸的勾起嘴角，把锅里炒好的菜装盘。 刘老大走了进来帮她把菜往堂屋里端，忍不住小声埋怨：“你真是的，人小若自从嫁进咱们刘家就没招你惹你过，你咋老怂恿着老二和妈打她哩？” 刘大媳妇脸色一垮，用手指不断地戳着刘老大的头：“咋滴？你心疼了？老娘就是看不惯她那张浪脸，就是想整死她，咋地！” 刘老大生气的挥开她的手：“我心疼个屁，我就是怕你这么做遭报应！”说着端着菜走出厨房。 刘大媳妇在他背后道：“遭报应是老娘的事，要你管！” 刘老大没理她，站住脚冲着刘辉沉声道：“别打了！是想打出人命咋地！” 刘老头死得早，刘老大早早的帮扶着刘大妈撑起这个家，抚养三个弟弟，所以他的话刘辉还是听的，因此气哼哼地住了手。 刘大妈见刘老大手里端着两碗菜，问：“开饭了？小鼓他们还在外头野哩，我去喊他们回来。” 说着打开院门，站在院门口扯着喉咙喊小鼓他们回来吃饭。 小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去厨房舀水洗手洗脸。 小鼓兄妹几个听到喊声全都跑了回来，刘大妈关好院门扭头一看，脸一下子就黑了，疾步走过去一脚就把洗脸盆给踢翻了，水流得满院子都是，喝道：“你还打算吃晚饭？还洗手脸！给老娘把猪喂了！叫你喂个猪你到现在都没喂，还想吃晚饭，吃个屁！” 小若盯着蜿蜒的水迹看了两眼，站起来走到院角继续剁猪草。 再说小如和刘大勇把鱼杀了，除去头尾洗干净，并且尽量的抽出鱼刺，然后把洗干净处理好的鱼段拿回家。 小如把鱼段全都剁成肉泥，做成鱼丸子，煮了个鱼丸子汤，上面撒了些青翠诱人的小葱段，虽然汤里没怎么给油，可是一样香气扑鼻。 小如一共盛了两碗鱼丸子汤，一碗给了小见，另一碗给了姜大妈。 姜大妈根本就没有料到自己会有一碗鱼丸子汤，当即推辞道：“小如，你自个儿吃，你还在长身体，要吃好点。” 小如执意要给她，她姐弟两个总是叨扰刘大勇母子两个，而且还每晚都喝她的菜汤。 人家母子两个对她姐弟两个这么好，无论如何要还点人情。 小如捧着那碗香喷喷的鱼丸子汤道：“今天我和小见在野外烤鱼吃过了的，如果我想吃鱼当然是做红烧鲫鱼了，这鱼丸子本来就是给老人和小孩子吃的，姜大妈就别和我客气了。” 姜大妈这才万分不好意思的接过鱼丸汤喝了起来。 这里的人不会做鱼丸子，姜大妈这还是生平第一次吃到鱼丸子，小如做的鱼丸子嫩得像豆腐一样，非常可口，而且还没什么腥味，姜大妈吃得赞不绝口，直夸她厨艺好。 小见吃了两口鱼丸子，想到小如连一口汤都没喝，于是用小勺舀了一个白白嫩嫩的鱼丸子送到小如的嘴边：“姐姐，你尝尝，可好吃了。” “乖，姐姐不吃，小见自己吃。”鱼丸子做起来麻烦，小如不会经常做，好不容易做一次，她怎么舍得吃？ 小见见姐姐怎么也不肯吃，这才低下头继续吃鱼丸子。 在刘大勇家吃完晚饭姐弟两个回到林家，迎接他们的依旧是林老汉夫妻两个又痛恨又畏惧的眼神。 林老太沉不住气的问：“我听乡亲们说你姐弟两个这几天天天在捡花生，是不是真的？” 小如淡淡道：“关你屁事！” 林老太怒气冲天道：“咋不关我的事？你们住在林家就是林家的人，你们捡了花生就应该交给我！” 小如不齿的轻笑了两声：“我们是林家的人？别说笑了！爷爷奶奶这几天连饭都不肯给我和小见吃，居然敢厚着脸皮说我们是林家人！” 林老太马上哑炮了，她不敢像平常那样发飙：你们不干活还想吃饭！怕小如恼怒，趁他们睡着了放火烧屋，这死贱人现在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胆量，啥杀人放火的事她都敢做！ 晚上姐弟两个躺在床上睡觉时，小见用手指一下一下抠着小如的手心，发愁的问：“姐，我们的大饼都吃完了，明天吃啥？” 小如沉思了一下：“明天……随便在哪家买两斤米吧。” “哦。”小见见明天不用挨饿，放心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小如却在黑暗中辗转难眠，脑海里老是出现小如被她男人打的画面。 当着她的面那个畜牲就敢对大姐又踢又骂的，回到刘家关上门还不知那个畜生会怎么对小若！ 虽然现在是严打期间，可家暴这事在小如后世报警都没多大的用处，在一般人眼里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就是警察来了最多也就批评教育一番了事，很少刑拘，更何况这个年代！ 第022章夜归 小如记得她前世听一群姐姐议论过家暴的事，哪怕是闹到最后男的把女的给杀了，男的也很少判死刑，说什么法律量刑要考虑到实际情况，老人得赡养，孩子得抚养，而且还认为男方是激情杀人，情有可原，所以不能判渣男死刑。 但如果在家暴中是受害女方把男方杀了，就说女方因为长期受家暴所以蓄谋已久想杀死对方，和激情杀人性质截然不同，那时法律就不考虑老人要赡养，孩子要抚养了，会判女方死刑。 法律在家暴面前几乎都无公平而言，小如就更不可能指望通过派出所让刘辉停止家暴了，那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多赚钱，把小若从刘家带走！ 夜深人静辗转难眠的还有刘大勇，他在担心小如当着那么多乡亲的面狠狠教训了一顿刘辉母子，小若回去之后会不会招致刘家母子更凶残的打骂！ 第二天一大早，小如就在一家村民家里买了两斤大米。 那个村民一面卖米给她一面惊讶的问：“你怎么要自己买米吃？你爷爷奶奶他们不给你们饭吃吗？” 小如摇摇头神情黯然道：“不给。” 那个村民愣了半晌，问：“那这几天你们吃的啥？该不会一直饿肚子吧。” 小如小声道：“本来是在人家田地里捡点红薯吃的，是刘家村大勇哥的妈妈可怜我姐弟两个，喊我们去他们家吃饭，我和弟弟这才没饿肚子。 可是大勇哥家也很困难，我们也不好意思天天白吃人家的，所以今天买两斤米交给姜大妈，在她家里搭伙吃饭。” 那个村民听小如说得这么可怜，称米的时候特意多给了半斤，说：“可这点米也只够你姐弟两个吃一天的，明天咋办？” “明天再想办法呗。”小如接过村民递过来的大米，从口袋里掏出四毛钱放在桌子上，带着小见离开。 那四毛钱是折在一起的，那个村民打开一看急忙追了出来，在小如姐弟的背后喊：“小如，你多给了我一毛钱。” 小如停下来转头对那个村民道：“没有多给，我看见你多称了半斤多米。” 那个村民气喘吁吁的跑到小如跟前，就要把那一毛钱塞给她：“小如，那半斤米是我送给你的，不要钱。” 小如和那个村民激烈的你推我让了一番，那个村民硬是不要那一毛钱，小如非常难为情的收下那一毛钱，说了声：“谢谢。” “谢啥谢！我家的条件也就那样，能帮你姐弟的也就这么多，你可得想办法挣钱，不然你姐弟两个吃啥，还有你在学校念书的哥哥弟弟他们吃啥？”那个村民好心的说。 “嗯。”小如轻轻点头。 到大勇家把米交给大勇妈，做早饭的时候，顺便把昨天晚上小若给的两个鸡蛋煮了个鸡蛋羹给小见吃了，然后姐弟两和大勇母子两个一起吃过早饭，小如就带着小见去捡花生。 路过刘辉家的那片田地时，小如把在田里干活儿的小若叫上来，问昨天回家之后刘家母子有没有拿她出气，有没有毒打她。 小若笑了，小声道：“昨天你要用菜刀砍了刘辉，他都快吓晕了，他母子两个谁还敢动我一根汗毛？我没挨打。” 小如怀疑的问：“真的？” “真的！”小若肯定的点头，把袖子卷起来给她看，“你看我身上哪有一点新伤？” 小如这才放下心来：“姐，你啥也别怕，只要刘家的人敢打骂你你就跟我说，大不了和他们闹离婚！” 小若想起昨天晚上临睡时刘辉威胁她的话，如果她敢跟他闹离婚，他就杀了小见！ 强笑了一下，故意云淡风轻道：“离婚？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夫妻两个争争吵吵很正常，等到岁数都大了就好了。” 小如静静地盯着她看，小若被她看得心里直发虚，推了她一把：“赶紧带着小见去捡花生吧。”自己背转身先下田了。 小如牵着小见离开了，走出老远还回头去看小若，小若弯腰割着稻谷。 刘大勇站在不远处，神色肃穆的看看小如又看看小若。 依旧是一直等到天黑了看不见了姐弟两个才没有继续捡花生，去了大勇家。 大勇妈已经做好了晚饭，母子两个就等着他姐弟两个。 四个人吃过饭后，小如让小见在大勇家先睡下，她准备做盐水花生明天好拿去卖。 她不是打算得做那种现吃现卖热气腾腾的水煮盐水花生，那种花生含水分卖起来划算。 但问题是现在天气还很热，煮熟的盐水花生从家里提到县城去恐怕在路上就馊了，所以她要做的是那种干脆的盐水花生。 这种盐水花生她前世吃过，但没有自己动手做过，也只能根据自己吃过的记忆去猜想分析该怎么做。 首先得把花生洗干净。 大勇帮着她把花生洗得干干净净的，然后放在盐水里浸泡，这得用不少盐。 小如有从林家带出的盐罐子，里面还有不少盐，于是就用盐罐子里的盐。 因为以前没做过盐水花生，现在完全是摸索着做，小如也不知道得浸泡多长时间花生才能够入味，因此也只能等。 姜大妈让小如和她一起睡会儿，她年纪大了，瞌睡少，她可以中途起来帮她尝尝花生有没有入味，等入味了再通知她，她再进行下一步。 小如答应了。 半夜两点钟左右姜大妈把小如叫醒，告诉她花生已经入味了，咸咸的很好吃。 小如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拿了一颗浸泡在盐水里的花生尝了尝，就像姜大妈所说的，尽管是生花生，但已经有咸味了，而且味道正好。 小如本来自己烧火自己炒，可是姜大妈已经把大勇给叫醒了，让大勇帮她炒花生。 四五十斤花生，再加上浸泡了水，想要炒干水分，得要很大的臂力不停的翻炒才行，小如这个小丫头干不了。 那么多花生得分两锅炒。 第一锅盐水花生一直炒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完全炒干了水分，而且花生也没有焦糊。 刚一出锅，小如和大勇都尝了尝，干脆咸香，味道很不错，再炒第二锅就很有经验了，也炒得恰到好处。 盐水花生做好了就放在大勇家，小如明天来拿。 第023章一个长舌妇 已经凌晨三点多钟了，得回去抓紧时间睡个觉。 小如不忍喊醒睡的正香的小见，让大勇把小见放在她的背上，她背着他回家。 出门之前，姜大妈特意抢先打开院门，左右张望了一番，见没有一个人影，这才招招手让小如背着小见离开了。 他们虽然没有做任何见不得人的事，可是在农村就是这样，一个十七岁的大姑娘夜半三更的从人家家里出来，要是被人看见，总会被那些烂舌根的编出许多香艳的桃色新闻来。 这种绯闻男人是不会吃啥亏的，关键是小如这个未婚的小姑娘名声就没有了，姜大妈不谨慎都不行。 可是千防万防还是被同村一个叫菜花的八婆给看见了。 这个八婆早几年就死了男人，带着一个儿子过活，日子过得艰辛，因此心态扭曲，一天到晚在心里暗地诅咒所有人都过得比她不如意才好，像个特工似的，每天都想抓到别人的短处。 然后像探照灯一样把人家的短处照得雪亮，让人家无地自容，她就心里快活了，她越这么做就越容易四处结仇，厌恶她的人就越多。 菜花肾脏有些虚，一到夏天农活儿苦重外加天气炎热她就爱水肿，白天不怎么排尿，晚上尿就多了，夜里去茅房无意中看见了背着小见回家的小如，阴暗心理马上作祟，这个小丫头是从哪个男人家里出来的？ 分析了一下小如这些天总是带着弟弟往大勇家跑，那她现在应该是从大勇家里出来的。 她看着小如蹒跚离去的瘦小背影，想，都快天亮了，这个时候才从大勇家里离开，莫非有奸情？ 菜花马上脑补出各种不堪的画面。 小如一路背着小见回到了林家院门前，用脚推了推院门，院门根本就推不开，应该是从里面插上了门闩。 小如气得咬牙，林老汉老两口也太毒了吧，明明知道他姐弟两个还没回来居然把院门给闩上，是不让他们进去了？ 说的好像一道院门难得住姐似的！ 小如没有喊叫，倒不是怕吵到林老汉老两口会挨打，现在林家的壮年可还都蹲在派出所里，就凭他两个老东西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她是怕惊动了左邻右舍，人家见她姐弟两个这么晚才回来，各种猜测对自己的名声不好。 农村人虽然淳朴也很善良，这些优点小如都承认，可就是有那么一小撮长舌妇真的很喜欢编一些无中生有的绯色新闻，令人很头痛。 之前二癞子污蔑她和她滚草地，要不是那一小撮长舌妇推波助澜、添油加醋，其他的人会信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如因此才没有闹起来，而是把小见放下，让他靠在门边的墙上继续睡，她则从身上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把院门的门闩拨开，再去抱小见的时候，小见醒了要尿尿。 小如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小见再忍忍，马上就可以尿尿了。” 把他抱到厨房里，让他两只脚站在水缸沿上对着缸里撒尿。 小见一面撒尿，一面捂着嘴坏笑，等到了房里姐弟两个汗津津的躺下，小见搂着她的脖子兴奋道：“姐姐，明天爷爷奶奶他们都得喝我撒过尿的水！” 小如冷哼一声：“谁叫他们心肠那么坏，居然把我们两个闩在外面，活该他们喝你撒过尿的水！” 第二天小如姐弟两个一大早就起了床，林老汉夫妻两个也起来了，四个人在院子里遇见，林老太用“你们两个马上就要死定了”的目光得意地看了她姐弟一眼。 小如回了她一个冷傲的眼神，林老太又害怕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小如带着小见去水塘边洗漱完毕，就一起去了大勇家。 大勇家田地少，也就她母子两个几亩地，早就已经秋收完了。 不过大勇也没闲着，一到农闲他就去城里做几个月的搬运，趁着现在改革开放了能让农民进城卖点苦力，他想多赚点钱攒起来娶媳妇。 他都已经二十七了，像他这么大的小伙子人家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而他还是光棍一条。 七九年之前因为是集体制，农民只能挣工分，他母亲常年身体不好，干不了农活儿，他一个人挣工分养活两个人还得给母亲治病，欠下不少外债。 这几年靠着农闲时节去城里当搬运虽然赚到了一些钱，可是今年开春才把外债都还清，家里没几块钱的积蓄，现在再出门揽活儿赚的钱就可以攒起来用来娶媳妇了。 他早就有了意中人，他想多赚点钱，然后把意中人娶回家，好好的待她，让她不再受苦了，像她那样温柔善良的美人就不应该受苦。 小如姐弟两个到达大勇家时，大勇已经替她把盐水花生装在一个大麻袋里等着她姐弟两个。 早饭已经做好，是大米煮红薯稀饭，饭香夹杂着红薯的甜香还蛮引人食欲的。 姜大妈端了一小盘腌菜放在破旧但干净的八仙桌上，热情的招呼小如姐弟两个：“手干不干净？不干净的话去厨房洗洗手，一起吃饭。” 虽说现在已经过了饿肚子的年代，可是大勇家这么穷，也就两个人的田地，出不了多少庄稼，还得交一小部分给国家，剩下的留下母子两个的口粮之外，多的卖掉换明年的化肥钱以及平时的开支，哪经得起多添两双筷子？ 小如笑着婉拒：“谢谢姜大妈，我们已经吃过了。” 小见仰着小脸惊讶的看着小如，心想我们啥时候吃过早饭了？但姐姐这么说他肯定不会戳穿她的谎话的，因此乖巧地保持沉默。 姜大妈嗔道：“吃过了？你们在哪里吃过了？别骗我了，上大妈家还有啥好客气的，没有好饭好菜招待你们，难道一碗粥一点咸菜还给不起吗？别客气了，来，一起吃饭！” 大勇把姜大妈盛好的稀饭往八仙桌上摆，也招呼小如姐弟两个：“别像两个木桩子一样杵在那里，都过来吃饭，吃完了咱一起上路。” 第024章散播谣言 小如这才牵着小见往饭桌边走来：“大勇哥今天也要出门吗。” “嗯。”刘大勇在小如姐弟两个的面前各放了一双筷子，“我要去城里找活儿干，和你们一道出门。” 虽然姜大妈给小如姐弟两个每人都盛了一海碗稠稠的大米煮红薯稀饭，但是肚子里没油水，哪怕吃上这么一大海碗稀饭，小如除了觉得肚子里的水咣当直响外还是觉得饿，可不好意思再要第二碗了，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吃免费的早餐。 姜大妈见小茹已经吃完了，关切地问：“吃饱了没？如果没吃饱厨房里还有，再去盛。” 小如笑了起来：“我又不是猪，这么大一海碗都快撑死了，怎么可能没吃饱。” 吃完早饭，刘大勇把那一麻袋盐水花生扛在背上。 姜大妈交给刘大勇一个装着十个大馒头的干粮袋子，又交给小如包着四个馒头的手帕，让他们在路上当干粮吃。 小如红着脸推让了一番没有推掉，只好收下，放在挽在手上的空篮子里。 一行三人下了山，站在长途汽车的停靠点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就来了一辆通往省城的长途汽车。 三个人上了车，小如从口袋里掏出那七块钱，准备买两张车票，因为小见还小不用买车票，只用买她和姜大勇的车票。 刘大勇放下背上的盐水花生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她的手：“我来买车票。” 售票员正准备接小如的钱，见刘大勇这么说，以为他们两个是对象，因此也就暂时停了下来等刘大勇掏钱。 小如使劲的挣脱掉刘大勇的大手，把手里的钱往售票员手里塞：“收我的钱是一样的。” 虽然她口袋里也就这七块多钱，到省城一张车票五块，到县城一张车票两块，买两张车票钱就基本全都花光了。 可是……大勇母子俩个家境那么贫困还这么照顾她姐弟两个，做人总得知恩图报吧。 刘大勇已经掏出一张大团结来，售票员绕过小如的手收了刘大勇的那十块钱，问他们要去哪里，然后找了刘大勇三块钱。 小如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钱，又不是假币，干嘛售票员非要收大勇哥的钱？ 不过省下七块钱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没钱的人哪怕手上有一分钱都会觉得人生还没到绝路。 车上还有一排双人坐的位置，小如三个人走到那张座位坐下，小见还小，刘大勇把他放在自己腿上坐着，那袋盐水花生就放在脚边。 小如从身上掏出两块钱给刘大勇：“大勇哥，这是我的车费。” 虽然她舍不得替刘大勇出五块钱的车费，但是自己的车费不好意思让他给自己出，毕竟他家也很穷，两块钱对他家而言能够派上很多用场。 刘大勇粗暴的推开她递钱的手，生气的说：“你这是干啥？也就两块钱，非要和我拉拉扯扯的，等我到了城里找到搬运的活儿，一个月也能赚四五十块钱，不在乎这两块钱！” 小如又把那两块钱递了过去：“你赚再多的钱那也是你的钱，难不成你赚的钱多我就可以趁机打劫你两个？哪有那种道理？这钱你一定要拿着，不然以后我都不好意思去你家了。” 刘大勇这次是温柔的推开她的手：“你要还我的人情也不难，我现在去城里干活儿家里只剩下我妈一个，你要是能够带着小见搬到我家和我妈一起住就好了，她身体不好，要是有个人照应一下我会放心一些。” 刘大勇的叔叔伯伯全都住在村里，和他们家关系还不错，会照顾他妈妈的，他这样说只是想给个小如不用出钱还他人情的机会罢了。 小如再次把那两块钱递了过去：“大勇哥，这钱你拿着，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姜大妈的。” 心想，这可真是雪中送炭，今天就是林卫国等人回来的日子，他们一回来肯定要把她姐弟两个往外赶，她还一直在发愁，被林家赶出来之后住哪里，好歹现在有个暂住的地方了，能够容她有时间慢慢寻一个住所。 大勇故意板着脸道：“你如果再客气，我可真要生气了。” 小如见大勇无论如何都不要这两块钱，只得作罢。 再说大勇和小如姐弟出门之后，姜大妈就去山上捡枯枝当柴烧。 虽然大勇临走之前替她把一切都打理好了，但庄户人家懒人少，姜大妈重活儿干不了，可是像除除草啊、捡捡柴呀这些不用太大力气的活儿她还是能够干的。 又不是旧社会地主家的地主婆，哪怕有个头疼脑热也往床上一躺，庄户人家可没那么娇气，也没那个规矩。 才走到村中心那棵大泡桐树下就见那里围了不少人，寡妇菜花站在人群当中正眉飞色舞说得吐沫横飞。 姜大妈讨厌菜花的为人，最爱到处嚼舌根，有次诽谤别人，别人还打上门来，因此没打算停下脚步听她八卦。 有人老远看见了她和她打招呼，也不听菜花继续说下去了，都准备散去。 有的家里秋收的活儿还没干完哩，哪有闲功夫听人不停的八卦？ 再说菜花所说的八卦和姜大妈母子俩有关，她母子两个在村里老实又本分，许多乡亲根本就不相信菜花所说的，就算姜大妈不来他们也会散场的。 菜花见她刚才那番话成功的吸引了村里人，就错误的以为自己是个人物，见了姜大妈话中有话道：“姜大妈，恭喜你呀，马上就能娶媳妇抱孙子了，顺便还得养个小舅子！” 姜大妈一把年纪了，菜花话里的讥讽她哪有听不懂的，于是把脸一垮：“你有啥屁要放明明白白的放，一个寡妇家搬弄是非也不怕人家戳断你的脊梁骨！” 她年轻时虽然也是寡妇，但是在村里寡言少语，从不扯是非，所以她有底气斥责菜花。 菜花被姜大妈骂了，在村民面前丢了脸，无论如何要扳回一局，于是皮笑肉不笑道：“姜大妈，我在恭贺你，你咋出口伤人哩！谁不知道前面村的小如老往你家跑，昨儿夜里小如可是三更半夜从你家离去的，只怕已经和你儿子成就好事了吧。” 第025章卖花生 姜大妈上前就是两嘴巴，她只恨自己久病的身子没有多大的力量，不然一定要把这个长舌妇打得嘴里吐血。 姜大妈怒斥道：“你这该下拔舌地狱的长舌妇，一天到晚造谣生事！你不就是想勾引我家大勇没能成，所以才故意造谣中伤他的吗！说他毁了人家小姑娘的清白，放你的屁！你这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上次乱嚼别人的舌根被打的不够惨吗，还想要挨打吗！” 小如姐弟两个是我看们们可怜所以才叫他们上我家来吃口饭，你却这样污蔑我儿子和人家黄花闺女，我今天非打烂你这张嘴不可！”姜大妈越说越气，左右看看，捡起一根木棍就像菜花抽去。 菜花年纪轻轻的守寡哪里守得住，一直都想改嫁。 偏偏她的公公婆婆发了话，如果守不住的话她一个人净身滚回娘家，房子和孩子都留下！ 八零年代的农村在某些方面还和旧社会一样，改嫁的媳妇净身出户。 虽然法律明文规定夫死妻在，遗产归妻儿和丈夫的父母分配，并且分配的原则是倾向于妻儿的，孩子也肯定是属于妻子的，除非是妻子不愿意养，送给公公婆婆。 但那个年代法律在城市都不普及，更何况农村，因此还是按照民俗来。 菜花既舍不得房产也舍不得孩子，因此不敢改嫁，可又寂寞，以前确实撩过大勇。 大勇母子两个忠厚，背地里虽然把菜花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从来没有在人前抖落过她的丑事，还不是给她留脸面，不想坏了她的名声！ 寡妇的名声要是坏了，不论是谁都想吃一下她的豆腐，她就别想过安稳日子了，一辈子都得顶着破鞋的名声！ 今天是菜花做的太过分了，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得花多大的力气才能化解，姜大妈才会“你不仁那我就不义”把菜花以前的丑事全都当众说了出来。 菜花以前勾引大勇，村里许多精明的村妇早就看出了端倪，但都没抓个现行，因此也不好多说啥，现在姜大妈这么一说，那些村妇才知道自己以前的猜测都是真的，因此看向菜花的眼神极其鄙夷。 菜花的脸胀得通红，她可没想那么多，她就是属于典型的嘴贱的人，每天不嚼嚼舌根搬弄一下是非好像日子都没法过似的。 被姜大妈抖落了丑事她自然咬牙死不承认：“姜大妈，你别倚老卖老，就你家穷成那样我会看上你儿子，你别做美梦了！” 姜大妈一脸不屑道：“你又不是啥正经东西，咋会想到安安稳稳改嫁哩？你只想和我儿子睡觉！” 这事真要闹开了，反正她家大勇是男的，名誉不会受到多大的损害，倒是菜花的名声可就真完了。 菜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憋出一句：“你胡说！”然后落荒而逃。 背后有几个村妇议论道：“也不知谁胡说！每次看见大勇目光都黏在别人身上，当大伙都是瞎子！” 菜花听到这些议论声跑得更快了，不提防绊到一块石头上，摔了一个恶狗抢屎、火冒金星，惹得大家伙哄笑。 菜花心里不服气，想去林家搞事，唆使林家去告大勇对小如用强，趁着严打期间把刘大勇送到监狱去。 可又忌惮刘家的人，怕被刘家的人按在地上痛扁，并且还担心公安真的来了，村民们要是作证是她在造谣，到时蹲监狱的还不知道是谁呢，因此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含恨躲回家里去。 那个时候车辆很少，高速上也不限速，所以还没一个小时小如他们乘坐的长途汽车就到了县城。 刘大勇帮着小如把那袋盐水花生提下车，然后上去，在车窗里探出脑袋，叮嘱他姐弟两个卖完花生一定要乘车回去，别舍不得钱。 小如答应一声就扛着那一袋花生带着小见一路打听着往电影院门口走去。 小县城的人们还是很善良的，没有嫌弃小如是个黑瘦的乡下姑娘，热心地告诉她电影院怎么走。 小如姐弟两个赶到电影院门口时，电影还没有散场，电影院附近没多少人流量。 不过小如不急，反正她还没做好准备。 她把小只兄弟两个用过的几本作业本拿出来，让小见一张张撕下来，用那些纸张包盐水花生，全都包成一个个三角形，然后把空篮子里的那包馒头拿起来塞进口袋里，将包成三角形的盐水花生全都放在空篮子里。 等电影院散场了，小如已经包好了一百包左右的盐水花生。 观众如潮水一般说说笑笑的从电影院涌了出来，小如马上扯着喉咙喊：“盐水花生类！香香脆脆的盐水花生！两毛钱一包，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两毛钱买不了一双皮鞋，买不了一条裙子，更盖不了房子，那就不如买一包盐水花生吃吃，又香又脆类！” 她这广告词不仅引人发笑，而且太有煽动性了，让人觉得两毛钱真的算不了什么，却忽略了大米只要一毛五分钱一斤这个铁一般的事实，因此许多情侣笑着向小如的摊子走来，你一包我一包，还有的买两包，很快一百包盐水花生都卖完了。 小如很开心，二十块钱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赚到了。 不过她明白，今天生意这么好有可能是星期天的缘故，星期天上电影院里看电影的小情侣多。 看完电影的观众走了，准备来看下一场电影的观众又陆陆续续的来了。 小如边包边卖，又卖了几十包。 那个年代县城电影院一般两场电影之间只隔半个小时，很快就到了下一场电影放映的时候，电影院门口又没什么人了。 一般一场电影得一个半小时，正好够她把多余的盐水花生全都包成小包。 早知道盐水花生卖得这么快，她之前在家里就应该包成小包的。 第二场电影散场之后，只用了半个小时小如就把盐水花生全都卖完了。 才刚刚十二点。 小见小小的身子趴在她身上，问：“姐姐，我们一共卖了多少钱？” 第026章换钱 小如出门前特意称了称自己一手能够抓多少花生，大概一两的样子，抓两把就有二两，所以为了花生好卖，她基本上每包都是装的二两左右的花生，不然装的太少怕人家不买。 五十斤左右的盐水花生应该能够包二百五十小包，也就是说理论上应该能够赚五十块钱左右。 之所以说理论上赚五十块钱，是怕有的人浑水摸鱼，拿了花生却并没有给钱，这种贪小便宜的人哪里都有，而且还没什么同情心，才不会管你是穿的破破烂烂的两个孩子在烈日下卖盐水花生！ 小如看了看四周，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对小见说：“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把钱数数就知道了。” 姐弟两个东转西转，总算找到了一处偏僻的草丛，那枯黄的草有半人多高，姐弟两个坐在草丛里谁都看不见他们两个。 小如今天特意换了全都是大口袋的衣服和裤子，她把四个口袋里的钱全都掏出来，放在叉开两腿之间的空地上，全都是毛票和分子钱，连一块钱的纸币都看不到。 数了数，只有四十八块5毛钱，果然至少有五个人混了她的花生吃了。 小如把那些钱按照一块钱一折，嘴里恶狠狠的咒道：“贪我便宜吃我花生的人嘴里长疔喉咙里发炎！” 这么多零钱装在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很容易被小偷盯上，小如决定把这些零钱全都换成整钱。 姐弟两个来到了大街上，小如边走边寻找着看哪里可以换零钞。 国营供销店就算了，那里的营业员都一副眼睛长到天灵盖上的模样，连衣衫整齐的农民都瞧不起，何况他们这两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穷人！ 找那些比慈禧太后还要牛的营业员换零钱那是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人家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的，小如才不会找没趣呢！ 前面停着一个用自行车推着卖雪糕的大叔，有好几个小朋友都掏出五分或一毛钱买一根雪糕，小见见了，嘴里嘟嘟哝哝道：“雪糕一点都不好吃！” 还有个国营小商店，有一个小年轻买了一瓶汽水靠在柜台上喝的很豪爽，小见咽了咽口水，嘴里仍旧嘟嘟哝哝道：“汽水一点都不好喝！” 小如看见一个卖早点的摊子正在收摊，心想，卖早点的每天应该需要大量的零钱找零吧，走过去试着问：“大婶，你要不要零钱？” 那个摆摊的大婶上下打量着她：“我当然要零钱，不过太少了我不想换。” 小如问：“我有五十五块钱的零钱，大婶能全换了吗？” 虽然盐水花生只卖了四十八块五毛，可还有从林强身上抢过来的那七块多钱，加起来有五十五块多，能换成整钱就尽量的全都换成整钱。 那个卖早点的大婶满脸都是惊讶，又上下打量了几遍小如姐弟两个，惊叹道：“没想到现在讨饭这么赚钱！这才一上午你们姐弟两个就已经讨了五十五块钱了？！比我卖早点都赚钱！” 小如满头黑线，你才讨饭，你全家全都讨饭！ 小见仰起小脸道：“这钱不是……” 小如连忙把手从他的后脑勺穿过来捂住他的嘴。 晒得焦干的带壳的生花生才只卖六七毛钱一斤，而她做成盐水花生一斤可以卖一块钱，能赚三毛钱的差价，要是被别人知道会跟她抢生意的，那她怎么办？ “大婶，你都要得了么？” 大婶摇头：“我可没你姐弟两个本事，一早上就能够讨到那么多钱！我辛苦了一早上连本带利才卖了十块！哪来那么多钱给你换零钱，你找别人去吧。” 不少了！在这个年代农村的早点利润可能只有30%，但一早上的功夫能够净赚三块钱，一个月也有九十块钱，除开天气不好不能出摊，保守估计每月至少也有六十块钱，比当工人还强！县城的老工人一个月也就三十块钱的工资。 “那……你能换多少？”小如试探着问。 早点摊大婶比了个十的手势：“最多只能换十块。” “那就换十块吧~” 换一点是一点，总好过几口袋鼓鼓囊囊的零钱。 换了钱小如又带着小见去寻找下一家换零钱的店铺。 那个卖早点的大婶一边收摊一边嘴里嘀咕道：“现在这都是啥世道？讨饭的比做小生意的还强！” 虽说是嘀咕，可是农村妇女嗓门都大，有几个过路的熟人听到她这话，停下脚步八卦的向她打听：“孩子他婶，你碰见谁讨饭比你摆小摊生意还赚的多？” 卖早点的大婶直起腰来往左一指：“喏！看见前面穿得破破烂烂的两个小孩没有？一上午讨了将近六十块钱的零钱来找我换整钱，我一大上午累死累活也就只赚了几块钱！”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思议的问：“哟！那小姐弟两个居然讨了那么多钱，他们是上哪儿讨的？” 卖早点的大婶已经把东西全都收拾好了，撇了撇嘴：“谁知道呢，那两个孩子精得很，就算我向他们打听，他们也不会说实话的。”挑起担子跟众人告别回家去了。 那几个熟人也都是散去，各回各家，谁都没有注意到本县有名的二流子王发财站在离众人不远的一棵树荫下两眼贪婪的看向已经走远的小如姐弟两个。 小如打听到县城的黑市菜场，在一个卖豆腐的摊子和一个猪肉摊又换了四十块钱的整钱，还有五块多的零钱换不掉，也只能算了。 看看时辰还早，小如决定找个地方吃过午饭再走到青山镇乘车回去，可以便宜一块钱车费。 兄弟姐妹几个身上除了她现在卖盐水花生这笔巨款就没有什么钱了，而她们马上面临着被林家赶出来的困境，那么多张嘴巴要吃，小只两兄弟还得读书，这都得花钱，小如只想拼命节省钱，节省一分是一分。 经过菜场尽头，小如看见有个大伯在井里打水，连忙跑过去向那个大伯要了一瓢水装在搪瓷缸里待会儿吃馒头时喝。 大热天的，虽然出门时带了一搪瓷缸的凉开水，但早就喝光了。 小见等不到吃馒头就要喝水，小如让她抱着搪瓷缸喝。 忽然从身后快速的走过来一个人，小如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只手已经伸到她口袋里抓起钱飞快地跑了。 第027章抓小偷！ “有人抢钱！”小如大叫了一声，回头对小见道，“你就和这个大伯站在一起，哪里也别去，待会我回头来找你！”说罢撒丫子去追那个抢劫犯了。 那个打井水的大伯已经打好了一担水，正准备挑回家去，见小如把小见塞给了他，只好把已经挑在肩上的水又放下，陪着小见站在原地。 小如边跑边叫：“抓抢劫犯！”快得像只兔子似的。 王发财边跑边回头看，心想，这个女孩子瘦瘦黑黑个子小小的居然这么能跑！ 可他对这里地形熟，想拐弯甩掉小如。 在王发财刚一转弯时，正好有辆小汽车开了出来，幸亏速度慢，不然就直接把这个二流子给轧死了，就这样还把那个二流子撞得弹出好几米远摔在地上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 小如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扑在二流子身上把被他抢去的钱又抢了回来，这还不罢休，脱下自己的一只烂鞋照着那个二流子的嘴巴左右开弓：“我让你抢我的钱！我不打死你，你一个大男人好手好脚的不去赚钱抢小姑娘的钱你要不要脸！” 坐在小汽车里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如在狂殴那个二流子，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这姑娘这么残暴。 正打得起劲，跑来两名公安，问小如：“小姑娘，刚才有人报案说你的钱被抢了，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小如站起来，把手里的鞋扔在地上，然后伸脚去穿，边穿边说道：“是的，就是这个坏东西抢去了我五块多毛钱，不过现在我又抢回来了。”说着把还抓在手里的那五块多钱零钞展示给公安看。 一个公安上前踢了一脚王发财：“起来！别装死了，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见他爬不起来，一把把他从地上提起上了手铐。 另一个公安对小如道：“你也得去一趟派出所做个笔录。” 怕她害怕不肯去，又补充了一句，“很快的，你只用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我们记录完，你签个字就行了。” 小如很爽快的答应了：“可以的，不过你们要和我一起先去接我家小孩。” 不光两个公安，就连车里的男人都惊讶地打量着小如。 虽然那天小如姐弟两个搭那个男人的便车，可一路上姐弟两个并没有互相称呼，不过那个男人一直以为小如和小见是姐弟。 这种年龄悬殊的长姐幼弟的情况在八零年代的农村还是很常见的。 可现在这小黑妞居然称呼那个小男孩为“我家小孩”，难不成两人是母女关系？ 男人不由得又好奇的打量了几眼小如，可能这孩子有二十岁了吧，只是看着显小而已。 在农村这个年代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结婚生娃虽然很少，但还是有的。 他眼神下滑，盯在了小如的臀部上。 曾听人说过生过孩子的女人胯部和没有生过女人的胯部不一样，不过他没有经验，看不出来，只觉得这个小黑妞的胯部窄窄的，如果真的生过孩子也难为她生了。 那两个公安正要问小如她家的小孩在哪里，那个挑水大伯因为不知道小如多久会来接小见，干脆抱着小见追了过来，边追还边略带生气地喊：“闺女！你别把孩子扔我这里啊！” 小如赶紧迎上去从那个大伯手里接过小见，抱歉的说：“实在不好意思啊大伯，多谢多谢！” 那个大伯见麻烦解决了，心里那点气也就消了，挥挥手：“没啥没啥！”扭头就走了。 小如对那两个公安道：“我们走吧。” 才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歉意的笑了笑：“我还忘了一件事。” 抱着小见转身走到那辆小汽车旁，刚说了声：“多谢……”后面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那辆小汽车已经绝尘而去。 小如连忙抱着小见跑开，可还是被呛了一鼻子的灰。 小如冲着小汽车的背影不悦地哼了一声：“开车了不起啊！” 不过这个年代能够开上奔驰好像真的很了不起！ 小见看了一眼一瘸一拐跟着他们一起走的二流子王发财，悄声问：“姐姐，钱追到了吗。” “追到啦。”小如把捏在手心的钱给他看了一眼。 两个公安惊讶道：“他是你弟弟啊？” “嗯哪，不然你们以为呢？”小如满头黑线，这两个蠢公安该不会以为小见是她的儿子吧，自己看起来像当妈的人吗？ 两个公安尴尬的笑着解释：“我还以为你是她姑姑或者小姨之类的。” 这种误会小如还是能够接受的，谁让她和小见年龄隔得远呢。 小见好奇心很重，继续问：“姐姐，是公安帮你抓住坏人的吗？” “不是，是姐姐单枪匹马，再加上刚才那个开小汽车的正好出来把坏人给撞到地上去了，姐姐就抓住了坏蛋。” “哦！姐姐好厉害！”小见搂住小如的脖子亲了她一口。 小如偷偷摸了摸小见穿的小短裤上的暗袋，那个暗袋是她昨天连夜缝的，就是为了好藏钱。 刚才在菜市场里换了整钱之后，她故意装作给小见提裤子把整钱全都放到了暗袋里面用别针把袋口别住，而她上身只有那五块多的毛票，这么做就是为了防偷，还真派上了用场。 一个公安看着已经开得没影的小汽车问身边的同事：“刚才那辆小汽车里坐的应该是陆首长的孙子陆明宇吧。” 另一个公安也望着前方道：“不是他还有谁？谁开得起那么豪华的小汽车？” “听说刚一改革开放陆明宇就搞起了个体户，可把陆司令给气坏了！” “像他那种傻子上哪找去！那么好的家庭背景不利用，却要干个体户！陆首长和陆司令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我刚才本来想和他打招呼的，后来想到他脾气古怪，不爱理人，所以就没敢和他打招呼了。” “我和你想的一样。” “陆明宇这次回乡下是干啥来了？” “你还不知道？是他外婆过世了，他才回来的。” “哦~听说她是他外公外婆带大的，和他外公外婆有感情！” 第028章做笔录 两个公安八卦到这里就没敢再说下去了，再说就要扯到首长家里的隐私了，他们可没那么大的胆！ 小见搪瓷缸里的水早已经在那个挑水大伯抱他来的路上就已经洒没了。 到了派出所小如向一个女民警要了一大瓷缸的凉开水，让小见坐在派出所为来所里办事的老百姓设置的长凳上吃馒头喝凉开水，她则坐在柜台跟前作笔录。 带他姐弟和二流子王发财一起回派出所的一个公安看了一眼小见问小如：“你弟弟中午就吃这个？” 小如点头，明白他的意思，说道：“这已经不错了，我们有时只能吃红薯。” 她并不是卖惨，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她不怕别人笑话她穷，只要肯努力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那个公安打量了一下她和小见，和同事们说了声：“我出去一下。”就走出了派出所，等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盘红烧豆腐，放在小见的身边让他吃。 小见很乖，小如把他放在长凳上，他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长凳上，吃着馒头不时地喝一口凉开水。 见民警叔叔给了他一盘红烧豆腐，他不敢吃，轻轻地叫了一声：“姐姐。” 小如正在做笔录，但她向来能够一心几用，身后发生的事她都知道，回头对小见道：“可以吃的，别忘了和警察叔叔说声谢谢。” 人要学会安静从容，面对别人友善的捐助馈赠要大方的接受，当然，如果是别人恶意的施舍，直接把东西拍在那人脸上就行了。 小见开心的向那个公安说了谢谢，欢天喜地的吃起红烧豆腐。 就是这红烧豆腐他姐弟几个在林家一年也吃不到几次。 小如的表达能力很强，只说了一遍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详详细细说的清清楚楚，因此做笔录很节约时间，差不多一刻钟就结束了。 她走到长凳坐下，和小见中间隔着那盘红烧豆腐和放在手帕上剩下的两个馒头，小见已经把他的两个馒头吃光了，红烧豆腐却留了大半给小如。 小如又分了大半个馒头给小见，让他把红烧豆腐全都吃了，只用把汤汁留给她蘸馒头就行。 夏天汗出多了不吃点咸咸的东西精神都有点打不起来。 小见看着红烧豆腐吞了口口水，咬了一口馒头说：“姐姐，红烧豆腐可好吃了，你吃。” 小如装作反感的说：“我闻到豆腐味就头晕，我真不爱吃，你赶紧把豆腐给吃了，我要汤汁蘸馒头。” 小见于是一大口馒头一小口红烧豆腐的吃起来，馒头吃完了，红烧豆腐还留了一些，摸摸小肚子对小如道：“姐姐，你把剩下的红烧豆腐吃了吧，你不是说过不许浪费吗？哪怕不喜欢吃也得吃了，不然就是浪费！” 小如眼里微微有些发热，嗯了一声，拿着盘子用馒头蘸着红烧豆腐和汤汁吃，等馒头吃光了，盘子干净的跟狗舔了似的。 吃饱喝足，又要了一搪瓷缸的凉开水，小如姐弟两个和警察叔叔们说过谢谢和再见离开了派出所。 姜大妈做的馒头不小，每个馒头都快赶上小见的脸那么大，要是换作前世这样大的馒头小如只能吃下半个，可这一世一个半都吃不饱！才走了一个小时的路肚子就饿得咕咕叫。 路边就有人家的菜地，菜地里种着香瓜，还有黄瓜番茄。 酷暑当头的，就算再勤劳的庄稼人这时也躲在家里睡午觉养精神，等避过了这段酷热再出来干活儿。 这时如果溜到菜地里去摘一个香瓜或者番茄黄瓜根本就不会被人看见。 但小如宁愿忍饥挨饿也绝对不会去菜地里偷人家的瓜果，不是说她有多高尚，如果是她一个人的话，她早就溜菜地至少也要摘两根黄瓜充充饥。 她心理上是成年人，她能够把握住自己的行为，不会发展到真正偷窃的地步，可身边的小豆丁还不懂这些，身边大人的行为会影响他以后的行为，她怕自己的权宜之举会让小见染上小偷小摸的不良行为，所以饿也只能忍着。 小见毕竟年龄太小了，虽然在派出所里坐着休息了好一会儿，走了一个小时路程就走不动了，小如只好把他背在背上走一段路，然后又放下他自己走一段路，在下午四点终于到达了青山镇。 小如见小见又累又热，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了，挣扎了很久给他买一根五分钱的雪糕，怕他中暑了看病更花钱。 这还是小见第一次吃雪糕，吃的欢天喜地的，不停地说雪糕好吃。 姐弟两个坐上了回家的长途汽车，小见就开始不安起来，问小如：“姐姐，今天大伯他们都要从派出所里放出来吧。” 小如点头：“不光他们，就连林强今天也会回来。” 小见更怕了：“姐姐，那我们会不会挨打？” 小如把他搂在怀里，捏了捏他的小脸：“放心，今天你两个哥哥也会回家，我们兄妹三个保护你一个绝对不会让你挨打的。” “可是……我也不想要你们挨打！”小见往她往里钻了钻。 小如笑道：“没事，别人打我们，我们会还手的，顶多两败俱伤，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 下了长途汽车，还得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回到家时都五点多了。 小只兄弟两个每个星期天回来在家里干上半天农活儿，平时这个时候早就返校了，可今天却没走，特意等小如姐弟两个回来。 今天早上他兄弟两回到林家时，被派出所抓去的林家几个人除了桂花以买卖人口罪移交给司法部门，其他的人全都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这几天在派出所不好熬，林卫国等人回来之后都有些精神不振。 小如做盐水花生去县里卖除了小如和大勇母子没人知道，所以林老太也不知道。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自己的儿子儿媳告状，哭诉小如有多黑心，不帮家里干活儿，也不做任何家务活儿，而且带着小见捡的花生一颗都没往家里拿，全给了大勇家。 菊香听得云里雾里：“干啥他姐弟俩捡的花生要给大勇家？” 第029章拼命鼓动 林老太怔了一下，可不能说是自己不给饭他们姐弟吃，逼得他们去大勇家吃饭，所以就把捡的花生给了大勇家。 林老太翻着白眼道：“谁知道呢，一个十七岁的大姑娘了，天天往人家男人家里跑，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回来你们可得打断她的腿！” 林卫国不耐烦道：“打啥打！打坏了咋把她嫁给马科长！” 林老汉惊讶道：“桂花不就因为小如这门亲事现在还被关押在行拘所里没出来，你咋又打这个主意？你就不怕你也陷到牢房里去了！” 桂花即将面临坐牢，林老汉心里不是不急，但好歹那是儿媳妇，还没急到那种吃不香睡不稳的地步，但如果自己的大儿子也去坐牢他就真的慌了。 林卫国狠狠的抽了两口香烟：“所以从现在起我们见了小如都要顺毛模，等结婚那天给她下点药，昏昏沉沉的把她嫁过去，叫外人看着她是自愿的。 等过了新婚之夜生米煮成了熟饭看她还有脸闹！我们那时再跟公安说，起初小如不同意，可后来她想通了，自己愿意嫁过去，说不定法院就定不了桂花的罪了，我们能把人捞回来哩！” 林老汉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公安……有那么好糊弄？” 林卫国没好气道：“不然咋办？不把人嫁过去的话就得退人家的聘礼钱，那笔聘礼钱早就给小美带到城里去花了，家里哪里拿得出一百五十块还人家！” 林老汉老两口全都沉默不语，家里为了供个大学生都供穷了。 他夫妻两个现在手头也只有五十块钱的积蓄，这五十块钱绝对不能随便用，万一他老两口谁有个头痛脑热的还得指着这五十块钱当医药费哩！ 指望老大老三拿钱给他老两口看病？ 老大家一个高中生一个大学生要供养，他们自己钱都不够花，老三家孩子一大群，而且都在读书，更是拿不出一分钱，所以那五十块的积蓄坚决不能拿出来！ 林丽摸摸胳膊上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伤痕，很不甘地说：“小如那个贱人把妈妈害的要坐牢，爸就这么便宜了她吗？再说了，就算生米煮成了熟饭，依着小如现在疯狗的性格爸觉得她会善罢甘休吗，她如果不要名声跟爸拼个鱼死网破，爸不就得和妈在牢房里相见了？” 林老太面色沉重的对林卫国道：“老大，小丽说的很有道理，现在那个小贱人就是一条疯狗，见谁都咬！你把她嫁给老头子她会放过你？到时闹到派出所你这就是顶风作案，只怕下场比桂花还惨！” 林卫国六神无主的问：“那……那咋办？” 林丽咬牙切齿道：“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卖到深山老林，让她跑都跑不出来！就算小初几个闹起来，无凭无据的就算闹到派出所去公安也不能把我们咋地，到时既能够换一笔钱又不给我们林家惹一点麻烦！” 林卫国还在犹豫，林强从学校回来了，一进院门就放声大哭，像家里死了人似的。 林卫国最先迎了出来，惊问道：“小强，你这是咋了？” 林强在林家人的簇拥下进了堂屋，哭哭啼啼的把小如在他身上划的刀痕给林家所有人看。 当然，他不会说是他先踢小见才会被小如兄妹三个给收拾了一顿。 他只会说小如三兄妹，特别是小如对他有多凶残，见到他就打！ 林丽面色凝重斜睨着眼睛对林卫国道：“爸，你看见了吧，小强都没有招惹小如，小如就敢用刀在他身上划，你要是把她嫁给老头子，她还不知怎么收拾你呢，所以你听我的，把她卖到深山老林让她跑不出来！” 林卫国动心了，但是很发愁：“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把她卖到深山老林，咋卖？我们又不是人贩子！” 林丽正要开口，院门外有人高喊：“屋里有人吗？” 众人再次出屋一看，居然是准备国庆时娶小如的那个县里有钱的老头子马科长跑来了。 林卫国等人见马科长铁青着脸，全都心咯噔一沉，陪着笑脸道：“稀客稀客，大热天的难为马科长大驾光临，快请里面坐。” 马科长背着手挺着大肚子神气活现的进了堂屋，在上座坐下，两眼喷火地盯着林卫国，怒道：“你夫妻两个干的好事！明明小如根本就不同意我和她的婚事，你和你媳妇却骗我说她愿意，还从我这里骗走那么大一笔彩礼钱！害的公安找上我，问我是不是参与了人口买卖，幸亏后来查明了我是被骗的，也是受害者，不然就被你们坑死了！” ”我……”林卫国刚想编谎话解释，就被马科长粗暴的打断了，“啥都别说了，把我的彩礼钱还给我，我立刻走人！谁愿意和你们这些骗子打交道！” 林卫国万般为难道：“那笔聘礼钱我们已经用了，现在我手上没钱还你。” 马科长把眼睛一瞪，面目狰狞道：“没钱还？咋滴！想赖账还是想坐牢？” 林卫国低三下四道：“马科长，我只是目前手上没钱，你能不能宽限一下，等三个月之后再来拿钱？” 马科长盯着他看了很久：“不行！我最多只给你半个月的期限，管你上哪儿去借也好，偷也好，抢也好，反正得把从我这里骗走的钱一分不少的还给我，不然我就报警来抓你！” 林卫国急忙答了声“好。” 马科长这才阴沉着脸离开了。 老三一家置身度外，林卫国父子两个和林老汉老两口面面相觑。 林丽道：“爸！现在想不卖掉小如都不行了。” 林卫国焦头烂额，在堂屋里来回的走着：“卖！当然卖！还留着那个扫把星干啥？只是这匆忙之间咋卖？” 林丽凑近林卫国的耳边，压低声音道：“爸，不是有许多人都谣传住在镇子上的钱婶好像认得人贩子，咱去向她打听打听口风？” “行！”林卫国激动的拍了一下大腿，“你现在就去套钱婶的口风！” “好勒！”林丽答应的响亮，却并没有动，“爸，你就不给我几个钱买点东西去看钱婶，不然怎么进她家的门？” 第030章有啥话直说！ 林老太翻白眼：“她要真是干贩卖人口这一行，我们让她卖掉小如那贱人是送钱她赚，还要买东西才能上她家的门？美的她！” 林丽马上撂挑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既然这样，那爸让奶奶去和钱婶说，空着手我可不好意思进人家的家门！” 林老太撇嘴，满脸不屑，好像她是品德多高尚的人似的，说：“我可不会和那种人打交道！” 林丽冷笑，她早就知道林老太会这么说了。 马科长得罪不起，林卫国怕他真的去派出所告他诈骗，他可不想坐牢，只想赶紧把小如卖了换一笔钱好还马科长的钱，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来郑重的交给林丽：“你拿这两块钱割两斤五花肉送给钱婶，多的钱记得带回来给我。” 林丽嗯了一声，拿了两块钱出门。 林老汉老两口和林卫国又把林强身上的刀伤检查了一遍，全都破口大骂小如心狠手辣。 出了门林丽就把那两块钱装自己口袋里了，就像林老太所说的那样，把小如给钱婶卖是送钱她赚，应该是她买礼物答谢她们才对，哪儿轮到自己给她买礼物了！ 走到山脚下，碰到了小只兄弟两个，林丽高傲的哼了一声和他们擦肩而过。 小初脾气火爆，也看不惯林丽老是欺负小如姐弟。 上次桂花打小如，要不是林丽在旁边煽风点火，桂花会那么发大的火失去理智，以至于把小如打得昏死过去？ 所以现在见这不得好死的贱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心中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回身一脚踹在林丽的屁股上，把她踹了个饿狗抢屎：“哼你妈个屁呀哼！” 然后和小只一起扬长而去。 林丽摔了一跤，磕掉了一颗门牙，她捡起那颗掉了的门牙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一会儿，可是连个过路的人影都没有，谁安慰她？哭得最后自己没意思了，擦了把眼泪，恶狠狠自言自语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先收拾了小如，再慢慢的一个一个把你们全都收拾了！” 站起来把身上的泥土灰尘全都拍干净，走到一个水塘边捧着水漱了漱口，冲掉满嘴的血迹，又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衣服去了钱婶家。 钱婶像个风尘卖笑的倚着自己家大门的门框上和几个不正经的男人打情骂俏。 林丽远远的停下脚步，叫了一声：“钱婶。” 钱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认出她来，巧笑嫣然道：“哟！我当是谁啊，原来是桂花的小闺女，这才几年不见出落的这么水灵了，你这是找我呢，还只是路过顺便叫我一声呢。” 林丽被夸越长越漂亮，心花怒放，看了看那几个二流子老男人，他们都用色眯眯的眼光上下不停的扫视着她，那两个眼睛好像探照灯一样恨不能看到她衣服里面去，让人各种恶心反胃。 林丽尽量忽略那些令人作呕的眼神，笑着说：“是我爸特意叫我来找钱婶，有点重要的事让我转告。” 想起自己摔掉了一颗门牙，又赶紧用手掩着嘴。 钱婶莫名其妙：“我跟你爸一年都说不到一句话，他有啥重要的事找到我的头上来？” 林丽撇撇嘴：“还不是小如要出嫁的事。” 钱婶更是一头雾水：“你家小如要出嫁我能帮上啥忙？” 忽然拍了一下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明白了，肯定是你妈被抓到派出所去了，而小如的妈又早就离家出走了，没人帮小如买嫁妆，是你爸让我帮小如买嫁妆的吧。” 林丽的脸微微有些发烧，神色也有点不自然，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妈妈坐牢的事已经从半山腰传到了镇里了。 她稳了稳神，翻了个白眼，道：“美了她了，不是这事，是有别的重要的事，对钱婶也有好处。”说到这里冲钱婶眨了眨眼，“钱婶，我们能够单独说话吗？” 钱婶心中明白了几分：“这有啥不行的？”像赶苍蝇一样挥舞着手中的花手帕，“你们都走都走，我现在有客人。” 那几个二流子中年男人这才都依依不舍的散去。 林丽这才跟着钱婶进了她家屋里，钱婶把门关上，让林丽坐了，倒了杯凉开水给她，自己也坐了下来：“有啥话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林丽喝了一口水，笑着道：“我爸送赚钱的机会给钱婶了。” 钱婶不仅不感谢而且还显得有点不耐烦：“有啥话直说，别拐弯抹角，行不？小小年纪也不知跟谁学的话里藏话！” 林丽脸一红，赶紧说道：“小如在我们家太调皮了，爷爷奶奶都被她闹烦了，所以想让爸把小如给嫁了，爸想让钱婶帮忙把小如嫁得越远越好，而且永远回不来，并且聘礼最好有两百块钱。” 见钱婶一声不吭漫不经心的喝着凉开水，林丽心中七上八下，怕钱婶觉得小如不值两百块钱，想了想又补充道：“小如黑是黑了点儿，可那是晒的，只要不晒太阳养养就白了。” 见钱婶还是不说话，林丽心中越发没底了，只得继续道：“钱婶以前是见过小如的妈吧，可是这方圆十里的大美人儿，小如虽没她妈妈长得高，但是脸盘子不输她妈妈，而且她妈皮肤那么白，她皮肤也绝对不是天生的黑，真的可以养白的。” 实在再没啥好说的了，林丽也不知钱婶心里咋想的，心慌的连水都忘了喝，眼巴巴的盯着她。 钱婶这才冷着脸慢悠悠的开了口：“说啥你爸送我赚钱的机会！你当我不知道还是咋滴，你妈被派出所抓去到现在还没放出来，不就是因为你妈给你家小如说亲，小如不愿意把你妈给告了吗？ 现在你爸让我给小如说亲，聘金要多，嫁的要远，最好一辈子都回不来，一听你爸这些条件就知道又是违背小如的意愿拿她捞聘金，这哪里是给钱我赚，分明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林丽傻了眼，喃喃道：“钱婶……这是不肯帮忙咯？” 第031章你想怎样！ 钱婶白了林丽一眼：“你不知道现在正是严打期间是咋滴？要不你妈也就只是给小如说了一门她不愿意的亲事，退掉也就罢了的事，至于按买卖人口定罪吗？我现在要是答应帮忙那得冒多大的风险，我可不愿意像你妈那样吃牢饭！” 林丽一听没戏，立刻蔫儿了。 “不过——”钱婶又慢悠悠的说道，“我胆子小，但有人胆子大，我可以给你们牵线搭桥让别人帮你们给小如说亲。” 林丽马上两眼放光，急切的说道：“那钱婶赶紧和那个人联系，我爸想尽快的把小如嫁掉。” 钱婶得意的笑了，到底是个小雏儿，她只略施了小计，就从这只傻雏儿这里把重要的情报全都套到了出来。 既然她爸急，那就不怕上钩的大鱼会跑。 钱婶倨傲的斜睨着林丽：“说的轻巧！是你脸大还是我的脸大！在这个节骨眼儿求人办这种事好意思空着手去？” 林丽愣了愣，没想到到头居然变成了她们得求着人贩子把小如卖掉！ 那两块钱看来保不住了，林丽忍着肉痛从口袋里拿出那两块钱来：“钱婶，那你把这两块钱拿去割两斤肉给你要求的那个熟人吧。” 钱婶扫了一眼她递过来的那张两元的钞票，一脸的轻蔑，不屑的嗤了一声：“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割两斤肉就能够登人家的门？别说别人了，就连我都看不起两斤肉，别人会看得起！再说了，现在风声正紧，干这个风险多大？那是在刀尖上舔血，你懂不懂！两斤猪肉就想让人家给你们卖命，你也真敢想！” 林丽脸红透了，嗫嚅着道：“那……那得多少钱？” 钱婶面无表情地想了想：“至少得买十块钱的礼物吧。” 林丽局促起来：“我手上就只这两块钱，那我回去跟我爸说说，凑十块钱再来。” “嗯，那你去吧，不是看你可怜巴巴的，我根本就不想管这件事。”钱婶起身，把门打开，让林丽自己走了，送一送她？不存在的！ 小只兄弟两个回到林家，见除了桂花，林卫国等人都在，林丽刚才在路上碰到过，唯独不见小如和小见，立刻急红了眼，厉声问：“小如和小见呢，你们把他们怎么了？” 菊香翻了个白眼：“你们别找我们，我和你三叔才从派出所里出来，啥都不知道！”说罢推着自己的男人从堂屋里出来，回自己房里去了。 她可是个精明人，见便宜就上，见麻烦就让。 而且在派出所蹲了几天之后，她一点都不想再卷到和小如有关的任何事情里。 桂花把小如卖给马科长是瞒着她夫妻两个的，他们一点好处都没得到，却被连累进派出所蹲了几天，胆都快吓破了，她可再不要进派出所了！ 凡是有关小如的事她和她男人都会躲得远远的，别一口羊肉没吃到，还尽惹一身骚！ 小只兄弟两个又凌厉地盯着林卫国。 不知不觉中小只兄弟两个一个已经长到十九岁，一个已经十六岁了，虽然还都是少年，而且长得很瘦，但像已经有能力捕捉猎物的小豹子那样有攻击性了。 林卫国心中有些畏惧，连忙撇清：“我也是刚刚从派出所里回来的，我也啥都不知道。”赶紧溜了。 林强见状也跟着他的爸爸溜了。 屋里就只剩下林老汉老两口和小只兄弟两个对峙。 林老太在新的小如穿越重生之前，在这个家里几乎是说一不二，骄横跋扈，特别是小只兄弟姐妹几个在她跟前就像小绵羊似的。 可这几天被如那个死贱人恐吓，现在又被小只兄弟两个威逼，郁结在心中的那团怒火忍不住爆发了，把眼一瞪，气势汹汹道：“咋啦！咋啦！要吃人还是咋嘀！用这种眼神瞪老娘，是想打老娘咋滴！” 小初一掌就把她给推到地上坐着：“你欠打我们会如你的意的！” 林老太愣了一下，小如兄弟姐妹这是都要骑到她头上去了？自己再不撕破脸大闹一场的话，这几个孩子都要上她头上拉屎拉尿了！ 当即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冲，三把两把把自己的头发扯得像个鸡窝，又把自己的褂子撕破，大声哭喊着冲出了院门：“不得了了，孙子打奶奶了！要打出人命了！” 林老汉气得脸铁青，指着小初道：“你！反了你了！” 小初逼近一步：“你想怎样？” 虽是十六岁的单薄少年，可比起风烛残年的林老汉要有力气的多，林老汉马上就怂了，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正值中午，许多在田地里干活儿的乡亲才从田里回来，刚准备吃午饭就听到林老太的哭嚎声，于是端了碗就出来了，问林老太哭啥。 林老太恶人先告状道：“我哭啥？我命苦啊，儿子不听老人的话，非要娶个狐狸精回来，生了这几个孽种，生了不养推给我老两口养，我老两口一把屎一把尿把这几个孽畜拉扯大，却没想到今天一回来就揍我！” 都是同一个村子的人，谁不知道谁家的那点破事。 有个村民挖苦道：“林太婆，你是不是在说你二儿子的几个孩子？我看小只兄弟几个挺好的，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你吧，是不是你把他们逼急了？” 小只兄弟两个这时也走了出来，他们记起小如带着小见给他们送红烧鸡肉的那次，小如告诉他们她是如何智斗林家一票人，把他们的丑恶面目暴露在乡亲们面前的。 关上门和不讲道理的林家人拼的是武力，开了门当着外人就要智取，让舆论站在他们这一边。 小只计上心来，满脸愤怒：“奶奶！没想到你这么一大把年纪这么卑鄙！我和小初谁也没有动手打你，只是问你小如和小见哪里去了，你答不上来把自己的头发抓得乱糟糟，衣服撕得稀烂，哭喊着往外跑，然后恶人先告状，说我们兄弟两个打了你，那你敢不敢把身上的伤出示给这些乡亲们看！” 林老太被问住，她也只是被小初推到地上坐着，身上哪来的伤？ 第032章没人相信（第一更） 不过林老太反应也够快的了，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心毒得很，专捡我的胸、大腿和屁股这些地方打，我咋出示给人看！” “你！”小初气得脸通红，爆粗口，“放屁！” 林老太得意洋洋，巴不得他兄弟两个在村民前面表现恶劣，就能间接证明她刚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小只抱住小初：“小初，千万别冲动，更不要上奶奶的当，你在外面对她恶声恶气的，她就更要装可怜反咬我们了，我们受害者反而变成了不孝孙。” 小初这才冷静了下来。 小只平静的对林老太道：“有的地方不方便出示所有人看，但是让女的看没关系吧，请几个大妈大婶给奶奶验伤不就行了。” 马上有好多村妇自告奋勇要给林老太验伤。 林老太骑虎难下，紧绷着脸不吭声，最后被几个村妇硬拖到她房里去。 过了一会儿，那几个村妇全都满脸不屑的走了出来，边走边七嘴八舌地议议起来。 一个不齿道：“明明身上没伤，却偏要乱咬自己的孙子，世上哪有这种做奶奶的！” 另一个人撇嘴道：“我就说嘛，小只几个很乖的，在林家只有受欺压的份，哪敢动手打林老太！” 还有一个幸灾乐祸道：“不过以后就难说了，毕竟小只兄弟姐妹一天天长大，老是被欺压有一天肯定会反抗，到时有林老太受的了。” 有人直爽地说道：“那也是林家自找的，活该！” 林家所有人都难堪地集体沉默。 眼看着林老太的谎言已经穿帮了，叫他们说啥好？ 帮林老太说话？那不是找村民骂吗？人家当面不会骂，背后也会戳他们的脊梁骨的。 骂林老太？说她做的不对？回头她肯定闹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因此个个都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听着那几个村妇的议论，他们没一个人心里不添堵的。 林老太穿好衣服跑出来，一眼看见林强，把他从林卫国身后硬拖了出来，对着即将散去的乡亲们叫道：“我是说了谎话，可小强被小如用刀划伤了是实话！你们看他身上的刀伤！” 把林强身上的刀伤一道道的出示给那些村民看，嘴里还义愤填膺的说道：“用刀伤了小强也就罢了，还把小强几十块钱的生活费全都抢走了！” 虽然林老太叫嚷得起劲，可是没人信她的话，小如一向胆小，这村里谁人不知，又怎么敢拿刀去伤害林强呢， 有村民阴阳怪气道：“林太婆，你不总是说你家穷吗，咋给得起几十块钱的生活费？” 林老太微微怔了一下，随即道：“那是好几个月的生活费。” 马上有人戳穿她的谎言：“小强几乎每两个星期都要回来一趟，用得着一次把几个月的生活费都给他吗？就不怕他把生活费弄掉了？” 林老太垮着脸，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 小只冷冷开口：“奶奶，你别再说谎言了，说一个被人拆穿一个，我都替你脸红！小强身上的刀伤明明就是他撩校外一个小太妹被几个混混给弄伤的，你却想要嫁祸到小如身上，小如有那个胆子伤他吗？” 林强气得大声嚷嚷起来：“我身上这些刀伤明明就是小如划的，所谓撩校外小太妹被混混打都是你们逼我这么说的！” 小只摇头讥讽道：“你真是奶奶的好孙子，说起谎话来连脸都不红一下，不过你看这里有谁相信你和奶奶的话！” 林强也感到了那些村民的态度，全都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没人信他，顿时蔫儿了。 小只又逼问林老太：“小如和小见呢？” 还没等林老太回答，有村民告诉他：“小如和小见每天只晚上回来睡个觉，白天在野外，有一次我看见小如带着小见在野外煮野菜汤吃。” 还有村民说：“她姐弟两个天天捡花生，听说捡了之后往下头刘家村的刘大勇家送，在他家搭伙吃饭。” 小只兄弟两个气的青筋直爆，怒视着林老太老两口：“你们真毒！连饭都不给小如和小见吃！” 林老太梗着脖子的道：“你听他们胡说！有的人就是喜欢搞事，唯恐天下不乱！小如还用得着我们给饭她吃？不知多狠，自己抢面粉抢了上十斤，不够她姐弟两个这几天吃的吗？还杀了家里的一只鸡！” 马上有村民反驳道：“林太婆，别红口白牙说谎了！小如要是杀了你家的鸡，又抢走了十几斤面粉，她就不会上我家买大米了。” 林太婆像抓到重大证据一样上串下跳起来：“我就说家里的钱咋不见了，原来被这个小贱人偷去了，不然她哪来的钱买米？” 小只一字一顿道：“是上次小如带着小见去学校看望我和小初时我给的两块钱！你是不是又想问我这两块钱又从哪里来的？是我们兄妹去年采枸杞卖的钱！” 林老太再次哑巴。 小只指着林老太的鼻子说：“我兄弟两个这就去下头刘家村找找，要是找得到小如和小见也就算了，要是找不着我把你们全都杀了！” 小初阴着脸道：“中午做午饭你们吃啥我兄弟两个就吃啥，别你们吃白米饭我兄弟两个吃红薯，再让我们两个吃红薯我就把这房子给烧了！”说罢和小只一起去下头刘家村找小如和小见。不见到她俩的人他兄弟两个心中不安。 林家人气得恨不能把小只兄弟两个碎尸万段！可也只敢在心里这么想想，现在兄弟两个可跟以前不同了，动不动就想和他们同归于尽，亡命之徒谁不怕？ 其实小只兄弟两个从来就不是懦弱的人，他们以前在林家忍气吞声有两个原因，那时他们还小，力量不够，真的要和林家顶着干吃亏的是他们。 并且那个时候如果被林家赶出去的话，别说读书了，连吃饭都成问题！而书必须得读，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 不过这是次要原因。 最主要的是他们怕和林家冲突太大闹得太僵，等他们去学校上学去了，林家人会变本加厉虐待小如和小见。 第033章你们要争气！（第二更） 以前小只兄弟俩不是没有抗争过，可他们前脚走后脚小如和小见都遭了毒打。 但是自从几天前小如被桂花打得昏死过去，小只兄弟两个急红了眼和桂花等人拼死打了一架，他们人多，他兄弟两个也没占到啥便宜。 可自从那以后，林家的人对他们两个还是有点忌惮的。 让小只兄弟两个意识到在林家别想着林家人突然发善心会对他兄弟姐妹几个好，也别指望和他们讲道理或是息事宁人忍气吞声换一口饭吃，只有用让拳头让他们明白他兄弟姐妹不是任由他们林家人搓圆揉扁的就行！ 再加上如今的小如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懦弱胆小，而且有勇有谋，现在不是已经懂了在他兄弟两个上学期间避其锋芒不和林家人正面冲突，带着小见躲了出去吗？ 只是这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天天在人家大勇哥家搭伙吧。 这方圆十里谁不知道大勇哥家是一个大写的“穷”字？吃谁家也不能吃他家！ 小只兄弟两个来到刘家村，碰见大姐小若背上背着好大一捆麦秸，那捆麦秸大的像一座山一样把小若的背压得很弯，几乎是90度弓着背。 小只兄弟两个眼眶全都湿润了，四年前不守妇道又好赌成性的亲妈偷了爷爷奶奶的钱跑了，从此下落不明。 亲妈离家出走几个月之后，林老太找个借口把当时年仅十七岁的大姐小若嫁给了刘村不成人样家暴逼死前妻的刘辉，说是换彩礼钱好供他兄弟两个读书，可实际上呢，那笔彩礼钱用来填补林老太被小只亲妈偷窃的损失。 他们一直知道大姐在刘家日子过的苦，可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而帮不了她。 兄弟两个只想好好读书，将来有份工作然后努力当大官，到那时再来刘家捞人，把大姐救走，刘家一定不敢也没能力反抗！ “大姐！”小只兄弟两个擦去即将掉落的眼泪，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 “哎！”小若一听就听出是小只兄弟两个的声音，秸秆太大捆，她就是回头也看不见小只兄弟两个，只能看见秸秆，因此慢慢在原地打个转，脸对着小只兄弟两个。 见他们两个又长高了，可是更瘦了，心中酸酸的痛。 十几岁的男孩子正是长个子的年龄，不说吃好的，至少饭要可着他们吃饱，就像庄稼要用足肥料一样才会长的好，可是小只兄弟两个每餐只能吃个七成饱，而且至少有小半年吃不上米饭，吃的是红薯！ 而她这个做大姐的又是嫁的这种人家，照顾不到弟弟妹妹头上去！心里愧疚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小若关心地问：“你们吃过午饭没有，没吃上我家吃！” 虽然婆婆动不动就骂她是买来的，没资格带她弟弟妹妹上她家吃饭，可她真要是把弟弟妹妹带回家了，婆婆还是得给她弟弟妹妹吃顿饭，不然会叫村里人鄙夷的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他们！ 这是农村的规矩，娘家亲戚为大，在农村，婆婆再怎么和媳妇不和，再怎么关着门虐待媳妇，媳妇的娘家人来了还是得做做样子该怎么款待就怎么款待。 不过事后小若是免不了被婆婆和男人打骂的。 小只兄弟两个只在小若家吃过一顿饭，小若婆婆并没有准备啥好饭菜款待他们，也就白米饭加上七八个自己菜园子里的青菜，又没花一分钱，可事后却把小若毒打了一顿，安在她头上的罪名就是败家，把她两个弟弟叫他家吃饭是想把她家吃穷！ 从此以后小只兄弟两个懂事的就再也没有上小若家吃过一顿饭，就连小如和小见也警告不让去，就是不想因为大姐为了他们而挨打。 所以小只兄弟两个忙拒绝：“家里正在做午饭，今天咱兄弟两个也能敞开肚皮吃白米饭，就不上姐家去吃饭了。”小只说着要把小若背上的秸秆转到自己背上来。 小若不让：“挺沉的，姐自己背，你正长身体，要是出了大力会伤身子的，那可会影响你一辈子的。” “没事，我劲大着哩！”小只让小初帮忙把秸秆从小若背上转到他的背上。 小初照做了，兄弟两个跟着小若往刘家走去。 小若惊讶的问：“怎么你爷爷奶奶肯给你们吃米饭，还让你们敞开肚皮吃？” 小初直翻白眼：“那一对老不死的才没有那么好会主动让我们吃米饭！是刚才我和哥教训了那一对老不死的，他们迫不得已答应的。” 小若担心地埋怨道：“你们咋这么鲁莽？你们教训了爷爷爷奶奶一顿，回过头来他们变本加厉地打骂小如小见咋办？” 小初扬了扬拳头恶狠狠道：“他们敢报复到小如和小见身上我下次回家就痛扁他们两个，一直打的他们不敢再对小如和小见怎样！” 小若点头：“把爷爷奶奶打老实了，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林家那么多人，他们如果联合起来对付你们兄弟两个，你们还是会吃亏！” 小初满不在乎道：“那就跟他们拼了呗，我们又没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林家哪个人不怕死？真要豁出去和他们拼个同归于尽，林家那群人只怕要吓得尿裤子！” 小只安慰小若道：“大姐，你别为我们操心，我们都大了知道该怎么做，倒是大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呐！”小若闷闷地应道。 小只问：“大姐，小如和小初这些日子一直在大勇哥家搭伙吃饭？” “嗯，大勇哥和姜大妈都是好人。”小若神色黯然道，“自己的弟弟妹妹让别人照顾，我这做大姐的心里难受。” 小只兄弟两个安慰她：“姐，别往心里去，等我们考上大学就好了，苦也只苦这几年了。” “嗯！你们要争气！” 姐弟几个边走边说话就到了刘家。 小若的公公年轻时是个人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特别会拍上级的马屁，刚结婚那年就混上了公社武装部干部，干下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借着打砸这一片地主和富农的机会偷偷私藏了不少银元啥的，过了几年盖了一幢气派的砖瓦大宅子。 第034章虚情假意（第一更） 那个动荡的年代，只要把上头哄好了就啥事也没有，那些被小若公公欺压的地主和富农敢怒不敢言。 可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小若公公做多了坏事，在一次酒后失足落水而亡，不过有谣言他是被别人替天行道了。 虽然人死了，却是给妻儿留下了不少财产，所以刘家日子过的不差，农村许多人家家里都买不起牛，犁地都是靠人力，刘家却买得起牛！ 牛在刘家是宝贝，这还没到冬天刘家就开始给牛预备过冬的草料，小只帮小若背回来的这一大捆麦秸就是用来冬天喂牛的。 姐弟三个进了刘家的院门，小若的大嫂阴阳怪气道：“哟！让弟弟帮着背秸秆，是想来咱们家混饭的吧，可是午饭已经做好了，没有多的饭，这可咋办？” 小若气得脸通红。 小只不屑道：“放心，我们不会在你们家吃饭的，别吓得魂都飞了！” 小若大嫂顿时脸黑了，冷哼一声进了自己的屋子。 小若让小只把桔杆背到院子的墙角放下，抱歉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那你们就去大勇哥家看看小如和小见回来没有，小如和我说过她今天要带小见去县城卖盐水花生。” 她两手绞在一起，不无担心道：“小如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你们青山中学，现在带着小见去县城卖花生真让人心里不安，县城多乱啊，哪能跟咱小镇子比？” 其实她也没有去过县城，她和所有的农村人的观念一样，越大的地方治安越乱，因为人口多坏人就多。 小只安慰她道：“姐，你别担心，小如现在机灵着哩，绝对不会有事的！”然后和小初一起离开。 刘大妈一直都在堂屋里不出来，现在见小只兄弟两个真没有打算在她家吃饭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大妈一直等着小只兄弟两个走到院门口，这才追了出来虚假的热情道：“两个小舅子咋才来就要走哩？我特意让你刘大哥杀鸡款待你们哩，等吃了再走！” 声音嚷得大大的，生怕左邻右舍是聋子听不到，还去拉小只兄弟两个的手。 小只兄弟两个知道刘大妈演戏是为了给村里人看，小初性格比较冲动，好几次话都冲到了口边：“谁敢在你家吃饭！在你家吃一顿饭过后我姐姐还不得挨死打！” 可是顾忌这话一说出口，等他们前脚走后脚大姐就要被打，因此硬生生的忍了下去，但谁也没有理会刘大妈，甩掉她恶心的手，兄弟两人大踏步的离开了。 刘大妈还站在院门口装模作样道：“哎哟，到底是读过书的孩子，礼节就是重！留下来吃顿饭都不肯！” 回头冷着脸问小若：“你两个弟弟找你干啥来了？” “没干啥，就是来看看我过的好不好。”小若走到墙角蹲下来开始剁猪草。 刘大妈心里有些虚：“你……对他们都说了啥？” “没说啥，就说我还好，叮嘱他们好好读书。”小若一面剁着猪草一面面无表情地答道。 刘大妈探究地打量了她一会儿，放下心来，她应该不敢跟她两个弟弟说啥，要真说了啥她两个弟弟刚才也不会就那么平静地走了。 小只兄弟两个去了大勇家，姜大妈早已煮好了午饭，正站在院门口翘首以盼，没盼来小如姐弟倒盼来了小只兄弟。 小只兄弟两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小如和小见还没回来，一问果然如此。 姜大妈要留小只兄弟两个吃饭，被他们拒绝了，还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兄弟两个就离开了。 从山脚坐车去县城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可问题是小如姐弟两个还要卖花生，肯定得等花生卖完了才会回来，要是花生不好卖，这个点没回来也正常。 但是这是小如第一次出远门，还带着几岁的弟弟，小只兄弟两个难免会担心。 可担心归担心，隔得这么远他们两个也使不上劲，那就先回去吃饭再说。 回到林家，午饭刚刚做好，这么多人吃饭就只炒了四个青菜。 林卫国小心翼翼地问：“找到小如和小见了吗，咋不叫他俩回来吃饭？” 小只冷冷道：“没找着，姜大妈说她姐弟两外出捡花生中午一般不回来吃饭，天黑了才会回来，我们再等等，天黑了小如和小见还没回来，到时我们跟你们没完！” “哟！跟谁没完呢，又不关我们啥事！冤有头债有主，小如姐弟两个是谁逼出家门的你们找谁去！”菊香高声道。 林老汉老两口都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可菊香跟本就不怕。 小初去厨房用大菜盆盛了小半盆的米饭到堂屋。 小只拿起两碗青菜扣在那小盆米饭上，寒嗖嗖的说道：“这是留给小如和小见的午饭，谁都不许吃！谁吃我跟谁拼了！”说着把那一盆饭菜就放在五屉柜上。 所有人开始吃饭，小只兄弟两个也不像以前那样既不敢上桌也不敢夹菜，他们现在吃起饭菜来根本就不顾林家人，饭吃得多，菜也直往自己碗里扒拉，连菜汤也没放过，倒在碗里泡饭吃。 林老汉干瞪眼，还敢怒不敢言，去派出所蹲了几天胆子都变小了。 三房的几个孩子没抢到菜不满地嚷嚷，被林老汉吼了几句，只得很不高兴地吃白米饭。 吃饱了干饭，小只兄弟两个又一人喝了一大碗锅巴稀饭，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来，长这么大像这么痛快的吃饭次数不多。 林老汉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道：“小只，小初，你两个歇歇就和我们一起去田里干活儿，咱家还有好多庄稼没收哩！” 小只从牙缝里冷酷无情的挤出两个字来：“做梦！”抱着给小如姐弟两个留的那盆饭菜带着小初去村口等小如姐弟两个回来。 林丽老远就看见他兄弟两个，这次可不敢再耀武扬威了，远远的绕过他兄弟两个溜回了家，结果家里的饭菜全都吃光光，比狗舔的还干净。 林丽哭闹起来：“我在外头辛辛苦苦的找人卖掉小如，你们却连午饭都不给我留！” 第035章发愁（第一更） 菊香搞事道：“谁没给你留饭？还得让我们留得住才行！给你留的饭全叫小只兄弟两个给抢去了，说是要留给小如和小见吃！你要吃你找小只兄弟两个要去！” 林丽擦了一把眼泪：“你们都怕他兄弟两个，我一个女孩子就不怕了？他们把饭抢去，那你们现在给我重做！” 林老太痛恨林卫国等人蹲派出所的那几天林丽在家装死狗一天都没有下地干活儿，见她现在还颐指气使闹着要吃饭，心里一肚子的火，脱下一只鞋向她扔过去：“吃吃吃！少吃一顿会饿死？叫你办的事你办得咋样了？” 之前小只兄弟两个去刘家村找小如姐弟两个的下落时，林家人已经决定好了，等把小如卖了之后就把小只兄弟几个全都赶出林家，不养白眼狼了，所以林老太才这么迫切的问林丽事情办得咋样了，她是一天都不想再留小只兄弟几个在林家了。 林丽马上蔫儿了，吞吞吐吐的把经过说了一遍。 林老太吃过的盐比林丽吃过的米还多，人老成精，一听林丽的话就知道她着了别人的道，气得指着她破口大骂：“你瞧你那蠢样儿，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笨成那个样子却要逞强，瞧这事全被你搞砸了！咱让那贱货卖掉小如是给她钱赚为她做好事，现在却变成了她在帮我们大忙，我们还反倒要贴钱去讨好她！” 林卫国马上没主意了，问林老太：“那……那咋办？” 林老太冲着他翻了个白眼：“还能咋办？先稳着，等姓钱的那个贱人沉不住气找上门来咱们再和她谈条件。” 林卫国无可奈何的嗯了一声。 林丽刚才说话时菊香就一直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这时忍不住开口：“小丽，我咋觉得你现在说话和平常声音咋不一样哩？” 菊香不提还好，一提林丽觉得委屈极了，放声痛哭起来，把在山脚下小初从背后踹了她一脚，她跌倒在地摔掉了门牙的事讲给众人听，林老太气得把小只兄弟两个破口大骂了一顿。 小只兄弟两个在村口一直等到太阳都要下山了才总算看见了小如姐弟两个的身影，兄弟两个跑着迎了上去。 小只见小如姐弟两个全都累得精神萎靡，而且脸被太阳晒得通红，很心疼，就近找了个荫凉地兄弟姐妹四个席地而坐，把装着饭菜的盆递给小如姐弟两个：“饿坏了吧，快吃。” 小如姐弟两个全都无语道：“连筷子都没有，咋吃？” 小只一拍脑袋：“瞧我和小初等了你们几个小时也没发现忘了给你们准备筷子，我这就去折几根树枝！”说着起身折了树枝做筷子，回头一看，小见饿得受不了用手抓饭吃。 小如拍他的手：“你的手干不干净啊，直接抓饭吃待会儿肚子会痛的！” 小初躺在草地上斜睨着她：“二姐，你啥时变得这么讲究了，有时候咱们捡到一个从树上掉下来的枣，连洗都不洗，在身上擦擦就吃了，也没见谁拉肚子。” 小如怔了一下，还是来这个时空的时间太短，一时没能适应自己是个地道的农村姑娘。 她顺了一下耳边的碎发：“以前不讲究，现在得讲究，小见太小了，要是有个病痛我们该咋办？” 小初枕着手臂闭上眼睛养神：“咱兄妹四个，就你一人是女孩子，你说什么都对咯。” 小只把做好的树枝筷子交给小如姐弟两个，踢了小初一脚：“你知道就好，不许和小如顶嘴！她是姐姐！” 小初嗤了一声：“知道你维护她，我哪敢冒犯我们家的女王？” 小如好笑，有像她这么寒碜的女王吗，穿得破破烂烂也就算了，还用树枝做的筷子吃饭，难道是个落难的女王？ 小只见小见有点噎到，连忙帮他顺背：“慢点吃，又不是不够。” 又问小如：“你那个啥盐水花生都卖完了？” 小如还没来的及回答，小见已经扬起沾满饭粒的小脸骄傲地说：“全卖完了，好多人抢着买，卖了好多钱。” “真的！卖了多少钱？”小只惊喜地问，小初也睁开眼睛向小如看去。 小如嘴里嚼着饭道：“卖了四十多块！” “这么多！”小初从地上坐了起来和小只异口同声道。 小如把盆里的菜全留给小见吃，自己只吃白米饭：“多啥多呀，有五十斤花生哩！” “那也很不错。”小只道，“你和小见五天捡了这么多花生，算起来每天赚了十块钱。” 小如放下筷子，发愁的叹了口气：“可捡花生不是长久之计，谁知道还能捡几天？等没有花生捡了该怎么办？ 今天林卫国他们回来了，两个老不死的有人撑腰了，我们也该被赶出来了。 我不怕被赶出来，大勇哥去城里找活儿干了，我们可以寄住在姜大妈家，我就怕赚不到钱我们吃啥，总不能吃姜大妈的吧。”说着又叹了口气，连饭都吃不进去了。 小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真要到走投无路那一步我就辍学，想办法赚钱养你们。” 小如“啪”的一声打在他背上，竖着眉毛生气的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好多回了吗，让你打消这个念头，你怎么还提！ 你成绩那么好，不读多可惜！再说现在已经读高三了，只用再熬一年考上大学，咱们家就离出头之日不远了！” 小初也道：“哥，你要是不读书，不考大学，大伯一家不会说你是为了我们而弃学的，肯定跟外人说你不如林美！林美那个蠢货复读了整整四次高三才好不容易考上大专的！有啥好吹的！哥，你一定要坚持下去，考个好大学打林家人的脸！真要有一天日子过不下去我辍学，我来养你们！” 小如往嘴里塞了口饭，笑眯眯地对小初说：“乖，你过来。” 虽然小初觉得小如笑得让人毛骨悚然，但他还是爬了过去，女王大人的命令不能不听，不然小只又会一脚踹过来。 “我过来了，你要干啥？” 第036章我要分家！（第二更） 小如瞬间变脸，伸手揪住小初的一只耳朵还转啊转的：“我要干啥？我要干这个！你是翅膀硬了还是毛长全了，敢说挑大梁养家的大话！我跟你们兄弟三个再说一遍，都给我好好念书，养家有我哩！” 小见鼻子上都沾着饭粒，也不知道他怎么吃的：“姐姐，我还没开始念书哩。” 小如把眼一瞪：“那就以后好好念书，不然我把你小屁屁打开花！” 小见一听，扔下筷子惊恐的捂脸，想想捂错了地方，又去捂屁股。 小初挣扎着甩脱小如的魔掌：“我毛没长全你长全了？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有啥本事赚钱养家？” 小如恶狠狠的嚼着口里的饭，像嚼着仇人的血肉一样：“你咋知道我没本事？等我真的养不了家再说！” 小只挥挥手道：“都别急，只要我们放狠些就能在林家住下，爸每个月寄了二十块钱回来，我们又不是在林家白吃，他们凭啥赶我们出来？他们非要赶我们走也行，把爸每个月寄给我们的那二十块钱给我们！” 小初冷嗤了一声：“哥，你把林家想的太好了！赶我们走就把爸给我们的生活费退给我们。要是林家这么讲道理，我们至于和他们闹得这么僵吗？” 小如叹气道：“要是知道爸在城里的地址就好了，写封信给他，告诉他别让人把钱寄给奶奶，直接寄到你们学校就好了，那钱就落不到奶奶手上，我们的生活也就有保证了，就不怕被赶出林家了。” 小只和小初听到这话全都低着头默不作声，三年前自从他们的妈妈偷了奶奶的钱消失之后，他们的爸爸心灰意冷去了城里工地上当搬运工，从没告诉家里任何人他的下落，只有一个好友帮他寄钱。 可那好友据说林家没人认识他，也联系不上他，因此不能通过他找到林卫民。 小如没滋没味的吃了两口饭，道：“我们自己放狠些就能在林家继续住下去这想法没错。 可是你们平常又不在家里，林家那么多人，想要暗算我和小见，我们两个防不胜防的，以前林丽不是趁我们都不在小见跟前故意把他推到石头上，害他摔破了后脑壳吗。 这种事即便我们事后报复回去但小见的伤害却根本就弥补不了，我不能拿小见冒险，我们还是搬出去，反正能在姜大妈家里寄居好几个月，这几个月足够我们想退路，实在不行到时再回林家就是。” 小只小初都点头同意。 小初用力扯起几根枯草：“就算要离开林家，我们也不能净身离开，无论如何得要些大米啥的！” “嗯！”兄妹几个商量好了，小如和小见饭也吃完了，于是一起往林家走去。 林家趁着小只兄妹几个没回来匆匆忙忙做了晚饭吃了个一干二净，见他们回来林家人集体装瞎。 小如闻了闻从厨房飘出的饭菜的余香，站在院子里冷冷的高声道：“都别装了，我知道你们已经吃过晚饭了，我们不是来跟你们闹晚饭的，是来跟你们说分家的！” 然后带着小只三兄弟进了堂屋，堂屋里林老汉在抽烟，林老太在喝茶。 小如开门见山道：“爷爷奶奶，我刚才说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吧，我要分家！” 林家还打算把她卖到深山老林换一笔钱呢，怎么可能分家让她离开他们的掌控！ 林老太不紧不慢的说：“一家人住得好好的咋要搬出去？让外人怎么看我们林家！” “住得好好的？”小如冷笑，“你们一天到晚欺负我兄弟姐妹几个，连饭都不肯给我和小见吃，这叫住得好好的？我管别人咋看你们林家！我和小见可不敢住这里，怕被你们弄死了！” 林老汉弹了弹劣质香烟的烟灰：“你这孩子说的啥话？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住在一个屋檐下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你去村里问问谁家没发生过争吵！别为这点小事赌气就要搬出去！就在家里住！” “赌气？我可是认真的！”小如道，“不想再过挨打挨骂、吃不饱穿不暖光干活儿的日子了！” 林卫国生怕小如离开了林家影响他的计划，急忙走了过来，严肃地说：“小如，有大伯在，大伯一定让你们兄弟姐妹几个吃好穿暖，绝对再也不挨打挨骂了，也不要你干活儿了，谁要敢欺负你们我第一个就不饶过他！” 小如心里闪过一丝迷惑，她姐弟几个这段日子在林家闹得这么凶，不论换作谁都希望她们这几个瘟神快点滚，为什么林家人要想方设法留住她们呢，里面一定有阴谋！ 那就将计就计！ 她挑眉不信任的问：“大伯真的会为我们兄弟几个主持公道？” “嗯！我说到做到！”林卫国心想，最多半个月就把你给卖了，这半个月顺着你也无所谓。 “那好！”小如大有深意的笑了，把小见拉到自己跟前，把他后脑勺磕破的伤疤翻出来给林卫国看，“大伯，小见头上的这个伤疤可是拜林丽所赐，我不管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我只知道她一直没有为这受到过处罚，今天大伯能够为小见讨回这个公道吗？” 林卫国神色一僵，他没料到小如变得这么厉害，随随便便就将了他一军。 他嘿嘿干笑了两声：“当初小丽不是说过她是无意中推了小见一把，把他给推到石块上把头给砸破的吗，无心犯下的错是可以原谅的。” 小如冷笑两声：“一试就试出来了，大伯原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守信用的人，只是想骗我们留在你们林家，真奇怪，我们离开你们林家你们不是能够节约不少粮食么，为啥非不让我们走，难道有什么阴谋？” 林老汉和林卫国的脸刷的一下都白了，生怕小如看出什么端倪坏了他们的好事。 林卫国一脸诚恳道：“再怎么说你们是林家的人，吃林家的粮食也是应该的，我们怎么会为了节约粮食任由你们离开林家？更别谈啥阴谋了！” 第037章唱得哪一出？（第一更） 小如冷哼一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背挺得笔直：“如果大伯真把我们当林家的孩子就应该替我们主持公道好好的教训小丽一顿，而不是拿话搪塞我们！ 什么叫不是故意的就不用受处罚，那法律还有一条过失伤人罪和过失杀人罪呢，法律怎么没放过无意犯下的错？” 林卫国盯着小如看了片刻，见小如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心想，看这架势如果今天不好好教训小丽一顿这个死贱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把牙一咬：“好，你说，我怎么教训小丽你才会满意！” 小如浅笑：“大伯如果真的想让我满意，当年小丽是怎么打破小见的头的，今天大伯你怎么打破小丽的头我就会满意。” 她见林卫国露出百般为难的神情，不屑一笑道：“我就知道大伯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做的，那我就退一步好了，大伯用竹条抽小丽五十下我兄弟姐妹就不离开林家！” 林丽虽然没有来到堂屋，可一直躲在房里竖着耳朵听着堂屋里的每一句话，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从房间里跑出来，拉着林卫国的胳膊拼命的摇晃：“爸，你千万别相信这个小贱人的话，她最阴险了，等你打过我了她还是会离开林家的，我岂不是白挨打了吗？” 林卫国犹豫了，小如这死贱人今时不同往日，变得狡猾多端了，她还真有可能那么做！那他们父女两个岂不是被她当猴耍了？ 可他又不敢一口拒绝，怕小如一气之下真的离开了林家，于是严肃地问：“如果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不守信用咋办？” 小如气定神闲的冷笑：“你除了按我所说的做，你还有选择吗？” 林卫国权衡了片刻，把心一横：“那我就信你一次！” “爸——”林丽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见林卫国已经拿起了一根竹条，顿时流露出失望之色，转身就往院门口跑。 林建国几步就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拖了回来，一咬牙，另一只手上的竹条就噼里啪啦往她身上抽去，抽得林丽发出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可小如姐弟几个听在耳里觉得非常解恨。 林丽身上的旧伤本来就没有完全痊愈，又挨了这一顿竹条，顿时身上血肉模糊，整个人都要疼死过去了。 林卫国心如刀绞，把手里的竹条一扔，对小如道：“你现在可以留下来了吧？” 小如继续提要求：“现在还不行，除非给一顿晚饭我们吃得满意才行。” 林卫国眼里的殷切希望变成了愤恨：“你果然言而无信！” “给我们一顿满意的晚饭吃，我绝对会信守承诺。”小如平静地说道。 “呵呵，你觉得我还会上你的当吗。”林卫国面含恼怒冷笑着说道。 小如微微一笑：“那你就去当你的聪明人吧，我们姐弟离开你们林家。”说罢招手示意小只几个跟她走。 “慢着！”林卫国急忙喊住她，家里的钱全让小美带去上学了，如果小如走了，卖不了她，他上哪儿弄钱给马科长？ 一想到没有钱还给马科长会有可能坐牢，林卫国额头直冒冷汗。 他咬牙退让：“好！我再信你一次！” 小如这才住了脚，吩咐道：“杀两只鸡，再买两个素鸡外加两斤米给我，我自己做晚饭。” 林老太立刻激动得直跳脚：“鸡鸡鸡！家里的几只鸡都快被你搞光了！” 小如冷着脸冷哼了一声：“你们家的十几只鸡还有那三只大肥猪都是我养大的，没让你们杀猪都是好的，奶奶还为吃几只鸡跟我闹！那我们不吃了，还是离开林家吧。” 林卫国着慌了，连忙喊了句：“妈！你就别拦着！” 林老太只得恨恨闭嘴。 趁着林卫国抓鸡杀鸡之时，小如拿着个篮子带着哥哥弟弟去菜园子摘点青菜。 长期肚子里没油水的孩子饭量都大，虽然待会儿能够吃到红烧鸡肉和红烧素鸡，但那点菜还不够她们兄弟姐妹几个塞牙缝，得再加上两个青菜才行。 而且她把小只兄弟几个全叫出来陪着她摘菜还有个目的，那就是她兄妹几个得分析一下目前这诡异的情形。 走出林家不远，小初先费解的小声开了口：“林家这是转性吗？要痛改前非了？居然啥都依着二姐！” 小如不耻的笑了一下：“即便狗能改得了吃屎，林家人也绝不会转性对我们好的，这点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小初越发有些蒙：“那林家这是唱的哪一出？” 小只沉思道：“唱得哪一出我们就不清楚了，但绝对是有阴谋的，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直觉。” 他抬头锁紧眉毛盯着小如：“我总觉得爷爷奶奶和大伯对小如不怀好意。” 小如想了想道：“待会儿我们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等吃过饭，你们就说你们要分家离开林家，看他们是什么反应，如果他们同意你们离开只留下我的话，那绝对是针对我有阴谋。” 小只担忧道：“如果那几只老狐狸不上当咋办？我们就没办法断定他们是不是只想把你留在林家暗算你。” “如果试不出来的话我们就都离开林家，人家在暗我们在明，留下来太危险了！”到了菜地小如摘了一个又大又红的番茄在衣襟上擦了擦给小见。 小见捧起来就吃。 小初也摘了个番茄吃：“你才答应大伯不离开的，现在又要走，得编个充分的理由才行。” “找个理由还不是信手拈来！”小如也摘了个番茄吃。 吃了番茄，摘好菜，兄弟姐妹四个一起离开，小如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们谁帮我跑一趟刘家村，告诉姜大妈我和小见已经平安回来了，免得她记挂。” 小只把菜篮交给小初提着：“我去吧，我是咱家的长子，我去的话显得更尊重感激姜大妈。”说着就走了。 小如几个顺便在水塘里把采摘的青菜洗干净，然后回到了林家。 第038章你还不该骂？（第二更） 林卫国已经杀好了两只小公鸡，小如点着要的素鸡也从村头卖豆腐的村民家买回来了。 红烧小公鸡还没烧好小只已经回来了，告诉小如：“姜大妈心真好，我跟她说你和小见平安回来了，她就连忙问你们吃了晚饭没，说她留了你和小见的晚饭，叫你们去吃，还说如果我们没有地方住可以全都住她家去，大勇哥不在家，我们兄妹四个过去住也住得下。” 小只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避开林家任何人，他就是想让林家人听听外人对他兄妹几个都比他们对他兄妹几个好！ 林老太冷肃着脸不屑地开口了：“几个小傻逼！也不想想你跟人家非亲非故的为啥会对你们好？那个死老太婆还不是因为儿子不在身边，她自己身体又不好，就想哄着你们去她家住，如果她有个好歹你们还能照应一下！ 而且小如和小见一天能捡不少花生给她哩，那么多花生换不来一日三餐？姓姜的只赚不亏还落得个心善的好名声，人家当然千方百计地哄你们过去跟她住！你们这几个傻逼还以为人家是好心！” 小如马上怼了回去：“就算姜大妈是这么打算的我还是觉得她心好，最起码我们把花生给她，她给我和小见提供吃住，我们在林家做牛做马又得到了啥？连饭都怕给我们吃！还比不上外人哩！” 林老太铁青着脸紧闭了嘴。 林老太的话提醒了小如，哪怕林家对她兄妹几个没有阴谋她也必须带着小如去姜大妈家里住，不然姜大妈一个人住万一晚上发病了都没人知道，她们姐弟几个搬过去住好歹能够照应一二。 饭菜还没做好，三房的几个孩子闻到香味全都涌进了厨房，馋涎欲滴的想要偷吃红烧鸡肉，小初坐在灶膛前烧火，目光凌厉地盯着他们几个，他们才没敢动手抢。 偷？那就更不可能了，小如就在灶台前做菜，他们爪子刚一伸过来小如马上一锅铲拍下去，拍得他们的手背都红了，谁还敢偷！ 饭菜都烧好了，小如和小初一人端着两个菜往堂屋里走，小只一个人端着四碗饭，小见拿着一把筷子跟在小只身后。 三房家的老三因为刚才想偷吃红烧鸡块被小如用锅铲拍了手背，到现在手背还肿着，偷吃失败还挨了打，三小子一肚子的气，不敢拿小如几个大的怎样，就想拿小见泄火，见小见从自己身边经过，赶紧伸腿把他绊了一下。 小见毫无悬念的重重的摔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可他还忍着没哭，老是挨打的孩子即使受了欺负也不会动不动就哭。 小如几个在堂屋听到动静扭头看见小见摔在地上，手里的筷子洒了一地。 小只让小如和小初就守在饭桌边，免得三房其他几个孩子像几只饿狼一样趁着他们不在扑上去把桌子上的好菜全都抢着吃了，他一个人去处理。 小如刚才一边做菜一边就在想找个什么理由离开林家，现在机会来了。 她让小初和她一起把四个菜全端到他们那间房里，然后出来把房门锁起来，至于那几碗白米饭收不收都无所谓，三叔家的几个孩子顿顿都吃白米饭，不会稀罕那几碗饭的。 小只已经把小见从地上提了起来，见他鼻血也摔出来了，嘴唇也摔破了，大怒，飞起一脚把三房家的三小子踢得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斗。 三小子立刻哭得跟杀猪似的，小如走过去严肃的对小见道：“你比人家摔得还厉害，你就不知道哭，你要比他哭的还要猛！” 小见愣了一下，他每次被大伯和三叔家的孩子给欺负了他从来都是忍着不哭的，就是怕哥哥姐姐见到他哭会伤心。 可现在姐姐居然逼着他哭！ 不用逼，他早就疼的受不了了，于是张大嘴巴哭得哇哇响！ 三小子打小见时三房夫妻两个像聋了瞎了哑了似的一声不吭，现在三小子被踢了，夫妻两个像两门大炮一样全都争先恐后的从屋里冲了出来，推搡着小只，质问他为什么要踢他家三小子！ 小只把小见放地上，和小初小如也去推搡三房两口子，小只怒吼：“你tmd是瞎了还是聋了，没看见是你家三小子故意绊倒我家小见是咋滴！” 菊香彪悍，一巴掌扇在小只的脸上：“你tmd在骂谁呢？没大没小没人教的贱货！” 小如急忙抄起靠在墙边的一把锄头，特意用锄柄去打菊香，没敢用锄头去打，怕打出人命来，老天给她重生一次的机会她总要好好珍惜吧，不能为了一个贱人赔上自己的人生。 小如边打菊香边道：“骂你呢！你家三小子把小见打成这样你还有理了？你还不该骂了咋滴！” 她一下下全打在菊香的头上，痛得她哇哇大叫。 小只和小初兄弟两个也把林卫家按在地上猛打。 三四十岁的男人正有力气，小只兄弟两个如果单独对付林卫家对付不了，可联手起来打他还是有多的。 可是三房还有五个孩子呢，最大的有十四岁，最小的也有八岁，见自己的父母被打全都参战，一下子就把形势给扭转了。 小如冲着林卫国大喊：“大伯不是说过只要林家人欺负我们大伯一定会站出来帮我们的吗，怎么现在看着我们挨打也不管？” 林卫国有苦难言，他不能帮着他们一起打老三一家，他怕老三被打急了会说出他要把小如卖到深山老林的事来，因此急得团团转，围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拨人苍白无力的劝道：“都别打了，都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小如豁出去了，扔下手里的锄头，掏出身上的小刀见人就划，反正只要不捅的话一般就不会出大事。 三房一家全都怕死，见小如嘶喊着把手里的小刀挥舞的寒光直闪，全都往后缩，小只兄弟两个趁机反扑，两人一人一柄锄头柄拼命地冲着缩在角落里的三房一家人劈头盖脸的打去。 三房一家人被打得哭爹喊娘。 第039章我不能管吗！ “村长伯伯，李奶奶，你们快点呀，你们再慢点我怕我哥哥姐姐被三叔三婶他们给打死了！” 院门外响起小见焦急的奶音声，这孩子什么时候溜出去的小如都不知道，不过他变机灵了，怕哥哥姐姐会吃亏，居然会搬救兵了！ 小如忽然抱着脑袋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打滚，还故意滚到墙边。 小只和小初不知发生什么事了，赶紧把手里的锄头一扔跑了过来，紧张的问：“小如，你咋了？” 小如见他两个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趁机把手中的小刀插在院墙墙缝里。 小只兄弟两个一看就明白了，机敏地配合着她演戏，凄惨地叫着：“小如，你这是咋的了？你说话啊！” 小如见乡亲们都跑进院子里来了，才痛苦万分的说：“刚才三婶那一下打在我的头上好疼！疼死我了！” 小见不知真假，跑了过来跪在小如身边哇哇大哭着道：“姐姐，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 小如嘴角抽了抽，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进来的村民纷纷痛心疾首地指责三房一家大小心狠手辣：“是你家三小子故意绊了小见一跤，害得小见摔的鼻血直流，嘴唇也摔破了，小只作为小见的哥哥还不能跟你们理论了？理论两句你们全家打他们兄弟几个！你们心也太狠了！” 菊香被小如兄妹几个痛扁了一顿本来就一肚子的气，现在见这些村民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她一家大小，更是火大，跳脚大骂道：“老娘家的事轮得到你们管吗，都给老娘滚出去！” 一个曾经和菊香发生过矛盾并且吵输了的老太太听说林家三房和小如兄弟姐妹几个打起来了，小见还请来了村长，赶紧跟着看热闹的人群一起往林家涌，不管谁对谁错她都想趁机损一损菊香，出一出郁结在心中很久的那口恶气了。 一路上听小见哭哭啼啼的说事情的经过，这事百分之百是林家三房的错，这位老太太更加来劲了，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顿菊香！ 见菊香这么嚣张，立刻冲上前去，给了她一顿嘹亮的耳光，喝道：“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和你公公婆婆是平辈，你敢在我们面前自称‘老娘’？那老娘得好好教你怎么做人！” 菊香被打蒙了，虽然几秒钟之后就清醒过来，但是不能打回去，因为人家扣的字眼是她不应该当着他们这些长辈自称老娘，没教养！气的要死，也只能含恨吞下这口气。 村长严肃地说：“是你的家事？我们没资格管？我呸！放屁！你们夫妻两个是打的自己的孩子吗？明明打的是林卫民的几个孩子！你们是三房，小如兄妹几个属于二房，和你是啥一家人？作为村长我不能管吗！不该管吗！” 菊香舌头短了一截，但又不服气，嗫嚅着争辩道：“我们林家又没分家，我们和二房咋就不是一家人了。” 她这话马上引起许多人的指责。 “真要是一家人咋会下毒手打小如几个孩子哩？跟打仇人似的还说是一家人！” “要真是一家人咋没见过三房给二房几个孩子一点好吃的，一人做一件新衣裳呢，小如兄妹身上的衣服破旧的都不能见人了。” 菊香夫妻两个被众乡亲怼的面红耳赤。 小如“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哥哥弟弟的搀扶下走到村长跟前，对他深深的鞠了个躬：“谢谢村长伯伯为了我兄妹几个特意跑这一趟。” 又对着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也深深鞠了一躬：“也谢谢各位乡邻跑来救我兄妹。” 然后含泪继续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谁家不知道谁家的那点破事？我们兄妹几个在林家过的是啥日子各位长辈都是清楚的。 我一直认为日子苦不怕，吃不饱穿不暖也不怕，总有一天我们兄弟姐妹会长大的，会离开这个冰冷的家的。 可是我到底太年轻太天真了，原来吃不饱穿不暖还得像黄牛一样干活儿这都算不了啥，林家任何一个人只要看我们兄弟姐妹不顺眼就可以要了我们的命！ 我怕我们还没等到长大离开的那一天就被林家的人弄死了，与其在这里做牛做马还吃不上一口跑饭并且生命还得不到保障，我兄妹几个还不如和林家分家，自个儿过日子去，不会比留在林家更糟糕，最起码不用挨打受骂。”说着嚎啕大哭，小见也抱着她的腿大哭，小只兄弟两个全都脸色沉重地低下头。 在场所有人都同情的看着她兄妹几个。 村长沉吟了好久，说：“你们几个在林家过的啥日子我们心里都清楚哩，你们想要离开林家，可是没地方住也难呐！” 小如抬头：“大勇哥出外打工了，姜大妈说可以让我兄妹几个暂住在她那里，等大勇哥回来我们就投奔亲戚去，要是能够联系上我爸爸我们就去投奔我爸爸。” 村长考虑了一下，点头：“那也成，那就分家吧。” 小如环视了一眼整个院落：“林家的房子我们一间都不要，但是种田我们兄妹都出了力的，无论如何要分三百斤粮食给我们，家里的鸡鸭猪都是我一个人养的，这些也要分我们一半！” 林老太气成了疯狗，冲到了小如面前狂吠起来：“要粮食还想要鸡鸭猪？做梦去吧你这小贱人！老娘来问问你，你兄妹几个没吃家里的大米？每天吃屎过活？小只小初在学校住校一年到头能在家里干几天农活儿？ 你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能帮着家里干多少农活儿？你干的那些农活够你兄弟姐妹四个一年的粮食吗？不是跟着我们林家一起过活你兄弟几个早就饿死了！你还敢要粮食要鸡鸭猪！你tmd和你那跑了的骚货妈一样不要脸！” 小如冷笑：“不知是谁不要脸了！我兄弟姐妹虽然一年到头种不出来我们四个人的口粮，但至少我能种出我自个儿的口粮，你们就算不想承认可乡亲们都心里有数，你们抵赖不了！” 第040章自己找骂！ 马上有许多乡亲作证：“小如这话不假，天天带着小见在田地里从早做到晚，我们全都看在眼里！小如种出来的粮食不仅能够养活她自己，而且还能够养活小见，小见这么一点一天能吃多少？” 林老太暗骂那些乡亲们吃多了撑的，跑来管闲事，黑着脸对小如道：“就算你和小见的粮食你能种出来，可小只小初的呢，他们可是一直在白吃林家的！” 小如不屑的哼了一声：“我们兄妹谁都没白吃你们林家一口饭，你们林家也不可能那么有善心白给我兄妹吃一口饭！ 奶奶可别忘了，我爸每个月雷打不动的寄二十块钱回来，大米才一毛五分钱一斤，小初和我哥一个月五十斤大米都没吃到，才只花了七块五，还有十多块钱被奶奶给吞了！” “放屁！”林老太脸气得像猪肝一样，“你们光吃饭不用吃菜的，菜里面不要油盐的，油盐不用钱买的！” 小初眼里喷火地盯住林老太：“你们家炒菜轮得着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吃吗？跟我们谈油盐钱！你们咋不说你们林家的菜地是我们兄妹几个在种，可我们想吃一口青菜不知多难！ 还有大米你们是每个月都给我们吃吗，我兄妹一年至少有四个月只能吃红薯！红薯才三分钱一斤！你敢说你每个月没有昧我爸寄来的钱！” “而且还是昧了一大半！”小只补充道。 林老太结巴了：“谁叫你妈偷走了我的钱，我不从你们的饭钱里抠回来我从哪里抠？难道我活该被你妈把钱偷了？！” 小如不齿道：“奶奶还有脸提我妈偷走你的钱的事！我妈是偷走你的钱，我兄妹几个全都承认！可我妈也就只偷走了你一百块钱不到吧，你为了捞回损失，把我姐嫁给刘辉那个畜生换了整一百块的彩礼！你现在还要克扣我爸给我们寄回来的生活费，你猪狗不如！” 林老太火了：“你骂谁猪狗不如！” 小如翻着白眼道：“骂你咯！果然是畜生听不懂人话！” 林老汉见自己的三儿媳和老伴儿轮番和小如兄妹几个吵架，作为林家的男性又是长辈实在不好参与。 三儿媳败下阵来他还无所谓，可是自己的老伴被小如当众斥责他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现在见小如都开始骂他老伴儿了，再也忍不住了，跳了出来就想扇小如的耳光：“你这畜牲连你奶奶都敢骂，老子替你爸教训你这不成器的东西！” 手还没扇到小如的脸上被小只一头给顶到地上坐着。 村长机灵，和起稀泥道：“别为些芝麻蒜皮的事在这里吵吵了，咱们继续谈分家的事。” “嗯呐，谈分家的事，别扯野棉花了。”村民们都跟着村长暗暗拉偏架。 林老太气得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我家老头子难道就这么被白打了吗！” 小如微微抬起下巴道：“爷爷不是常说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一家人哪里会那么好没有一点磕磕碰碰？那还小心眼计较个啥！爷爷吃了亏奶奶就不愿意了，爷爷要打我奶奶咋不拦着！” 林老太把眼睛一瞪，狰狞道：“那是你活该，谁叫你骂我！” 小如不齿道：“奶奶咋不说自己找骂！” “你！老娘非撕烂你这张嘴不可，看你还咋能说会道！”林老太说着就要往小如扑过去。 林卫国心急如焚，冲过去拦在小如和林老太之间：“妈！你别闹了成不？咱一家人住在一起不好吗？小如几个的爸妈不在她们跟前，不该我们这些姓林的亲人照顾她们吗！” 他这一番话说的感人肺腑，林老太也配合着软了下来：“不是我要赶他们走，是他们犯贱非要闹着走。” 小如见许多村民都被林卫国牵着鼻子走，看她兄妹的眼光和之前不一样了，好像多少也有些嫌弃她们太能闹腾，一群没爹管的未成年孩子要不是靠着林家人现在还不知是啥情形！ 小如冷冷道：“大伯，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们林家人谁照顾了我们？连我爸寄来的生活费你们都要克扣，饭都不给我们吃饱，衣也不给我们穿暖，还好意思厚着脸皮说照顾我们！照顾我们做牛做马多干活儿吧！哪怕你说的天花乱坠，这林家我们是绝对不会再住下去了，我怕我们兄妹会一个一个被你们暗算死！” 那些村民们的思路又被小如给带了回来，是啊，林家那群人除了压榨小如兄妹几个啥时候照顾他们了！ 村长皱着眉头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都别吵了！过不下去就分家，吵吵闹闹都过得不顺心！就按小如说的，分她兄妹几个三百斤大米，鸡鸭猪对半分，趁着时辰还早，咱们一起帮着把家分了。” 林卫国见大势已去，心烦意乱的蹲在墙脚边把头发抓的跟个鸡窝似的。 在热心村民的帮助下小如兄妹把鸡鸭猪和三百斤大米全弄到姜大妈家了，剩下些破床破箱子、破衣烂衫、破被辱和藏在房里的几个菜就没啥了，这点东西小如兄妹几个可以自己拿到姜大妈家去，于是那些村民都散了。 小如也巴不得那些村民全都回家，她不想让他们看见房里藏的那几个菜，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林家人现在都气糊涂了，忘了那几道菜，如果看见了肯定会当众编排出什么话来，小如不想分家的事节外生枝，那几个菜她用篮子装着在上面盖两件旧衣服带到了姜大妈家。 争争吵吵了半天，那几个菜早就冷了，没有香味从篮子里飘出来了。 到了姜大妈家，小只兄弟几个归置东西，姜大妈帮着小如把那几个菜热了热，又把她家的剩饭给炒了炒，兄妹几个就开晚饭了。 小只和小初硬把姜大妈按在八仙桌前坐下，让她好歹吃点儿。 姜大妈拼命挣扎：“你们几个傻孩子，我已经吃过了，再吃就撑到了，你们自个儿吃。” 小如兄妹几个哪里肯？夹了两只鸡腿几块鸡胸脯和一些红烧素鸡逼着她吃：“姜大妈，又不要你吃饭，只吃一点菜，哪里会撑到？” 第041一捆柴 姜大妈躲又躲不掉，只得把那些鸡肉和素鸡吃了，小如他们还要给她夹，她坚决不要了。 小如几个也就没坚持了，几个大的把剩下的鸡腿和鸡胸脯全都给了小见吃，小见高兴的手舞足蹈。 小只夹了一块茄子惊艳道：“这茄子真好吃，小如你是怎么做的？” 小如啃着一个鸡脖子：“我做的是油淋茄子，只要舍得给油就好吃。” 小只想想也是，他们以前吃的茄子全都是水煮的，当然不好吃了。 吃过对他们兄妹几个来说罕见的丰盛晚餐，烧了水洗了就睡了。 姜大妈家有两间房，因为没什么家具所以空荡荡的，小如和小见从林家搬来的那张床就架在姜大妈的房里，小只兄弟两个睡在刘大勇的房里。 因为还要赶到学校上学，所以第二天早上小只兄弟两个天没亮就起床了，小如特意装了三十斤大米让他们带到学校去吃。 这三十斤大米是他们半个月的口粮。 姜大妈年纪大了瞌睡少，听到动静就醒了过来，把自己的腌菜坛子打开，挖了不少腌豆角放在水里洗了洗，然后咚咚咚剁成酸豆角丁，给点油，用辣椒一炒装在一只大玻璃瓶里让小只兄弟两个带到学校去当菜吃。 小只兄弟两感动得眼眶发热，小如煮了红薯稀饭让他们吃了赶路去上学。 小只兄弟两个走的时候才凌晨四点过一点，姜大妈和小如又去睡回笼觉。 一觉睡到六点，屋外的阳光从狭小的玻璃窗里照了进来，灰尘在光线里飞舞。 小如赶紧起了床，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去把姜大妈家的那块菜地浇了水，然后割了一捆枯草当柴背在背上，又顺便打了不少猪草回来。 在村口遇到才从田里干活儿回来的小若。 昨天小如兄妹几个在村民们的帮助下那么声势浩大的搬进了姜大妈的家里怎么可能没有惊动整个刘家村！ 只是刘辉一家全都装聋作哑，也不让小若去看一眼她的弟弟妹妹。 小如兄妹几个和林家分了家，在这最困难的时候应该是他们嫡亲的大姐小若给他们帮助才对。 就算不把小如兄妹几个接到他们刘家暂住也至少要送些米面油等生活用品，可刘家哪肯为小若的弟弟妹妹花一分钱！ 刘家当然要集体装睡躲过送礼，不然怕被乡亲们戳脊梁骨，不过他们这样做也只是掩耳盗铃罢了，谁不知道他们家是装的！ 小若见瘦小的妹妹背着那么大一捆柴，很是心疼，连忙把那捆柴抢过来自己背着往姜大妈家走去，愧疚道：“你们从林家出来我这个做大姐的啥忙都帮不上~” 小如抬头擦了擦头上的汗：“大姐，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我们兄妹几个都好着哩。” 小若沉默了片刻，细声细气的埋怨道：“你们要从林家分家事先也没和我商量一下，不然我一定要让你们要几亩田地过来，有几亩田地就不会挨饿了。” 小如心想，她是刻意不要田地的，她前世没种过一天田，穿越到这个时空也不可能靠着种田过活。 虽然现在已经是八零年代中期，失去了做生意的先机，但是去城里谋生怎么都比呆在农村在土里刨食要强！ 等手上有几个做生意的本钱了，在城里租下房子安下身来，小如准备做点小生意维持她兄妹几个的生活。 小如知道小若是一片好心，轻声道：“我拖着小见，即便要来几亩田地我一个人也种不了。” 小若道：“我可以帮你们种啊，唉，现在说啥都晚了，再想去林家要田地肯定是要不来的！” 回到姜大妈家必须要经过小若的婆家，小若的婆婆看见小若背着一大捆的柴草板着脸问：“你去砍柴地里的活儿不是耽误了吗？谁让你一早上去砍柴了？等中午吃过饭不能去砍？” 小若急忙解释道：“这柴不是我砍的，是小如砍的，我见小如背得费劲，就帮她把柴送回去。” 小若婆婆一双三角眼在她姐妹两个身上阴翳地扫来扫去，垮着脸道：“这柴明明就是你砍的你非说是你妹妹砍的，就是想把这一捆柴白送给你妹妹，你当老娘是傻子？把柴背进院子里来！” 小若可怜巴巴地解释：”妈，这柴真的是小如砍的！” 院子里传来小若大嫂阴阳怪气的声音：“孩子他二叔，你媳妇砍了柴硬要送给你妹妹，妈说她两句都说不得了，在跟妈对着干呢，你也不管管！” 刘辉马上像个炮弹一样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冲着小若吼道：“妈叫你把柴背进来你就给老子背进来，不然老子打死你！” 小如气急，指着刘辉的鼻子道：“你是不是很想我拿菜刀砍死你！” 刘辉想到上次小如用菜刀指着他心里有些怕，没敢针锋相对。 小若劝道：“小如，算了，别吵。” 院里院外的人争执马上就吸引过来不少从田里干活儿回来准备吃早饭的乡亲。 那些个乡亲停下脚步打量着小如姐妹两个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干啥？咋一早上就和刘家吵起来了？” 小如抢在小若婆婆前面伶牙俐齿道：“为啥吵？就为我砍的这一捆柴吵！我姐已经和刘大妈解释好几遍了这柴是我砍的，她只是帮我背一下，可刘大妈非说是我姐砍的想送给我，当婆婆的骂我姐，我姐的男人要打我姐，我就跟他们吵起来了！” 有村民皱着眉对小若婆婆道：“你真的错怪了你媳妇，这捆柴真是小如砍的，这可是我亲眼看到的。” 小如冷着脸道：“幸亏您看见了，不然我姐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还有一个村民不屑的撇撇嘴：“就算是小若砍了柴送给她妹妹又有啥？她是姐姐，理应照顾弟弟妹妹！就是你这个做婆婆的也应该帮扶一把小如几个，好歹你们和小如兄妹沾亲带故，咋还不如姜大妈这个外人热心哩？” 刘辉母子两个都黑着脸说不出话来。 第042章盘算 小若这才帮着小如把柴送到了姜大妈的院子里，姜大妈见了很是过意不去，说：“小如，你不用去砍柴的，家里的柴够烧的。” 小如进厨房舀了一瓢凉水给小若喝，笑着对姜大妈道：“我习惯起早床，起来又没啥活儿干顺便就砍了这捆柴。” 姜大妈暗暗点头，小如这孩子嘴巧会说话，明明就是不想占她的便宜所以才特意去砍柴的，却不明说，只说是顺手砍的，免得说实话双方生分。 小若喝了水，小如送她出了院门还在送，小若奇怪地问：“你咋还跟在我身后呢？还怕我迷路了不成？我自个儿回家！” 小如严肃的说：“就这几步，我把你送到你家院门口我就走。” 小若见小如这么坚持，心中虽然迷惑不解，但还是由着她。 到了小若婆婆家门口，小如看着小若走了进去，扯起喉咙冲着院子里道：“大姐，如果你挨了打一定要往外跑，让乡亲们看看你婆婆和你男人为了一捆柴是咋打你的，咱再也不吃哑巴亏白挨打了！” 刘辉母子两个一人都抄起了一根木棍，就等着好好教训小若一顿，听到小如的话把木棍给扔了。 心想，等吃过早饭再打，和上次一样专拣衣服下面打，不让外人看到伤就是了，还能真叫一个丫头片子给吓住，说不打就不打了？ 不仅要打，还要饿小若的饭，看这死贱人以后还敢不敢当着外人的面和她那个刺儿头妹妹一起下她的脸！ 刘大妈刚打定主意，就听小如的声音又在院门口嘹亮的响声：“姐！我知道你老实，某些人阴狠，我刚才那么一嚷只怕人家有防备，不拣你胳膊腿脸这些露出的地方打，专捡身子打，让外人看不到你的伤，我跟你说我会检查你全身，只要有一点伤我就和他们拼命！” 小若看了一眼凶狠瞪着她的刘辉母子，心里害怕，走到院门口去推小如，故作轻松道：“好了，一个大闺女咋这泼辣！回去吃早饭吧。” 小如不肯走，对着院子里高声喊：“还要防别人饿姐姐的饭，我只要看见姐姐瘦一点我也是不依的！”说|完这些方才离开。 刘大妈气得磨牙，小如那些话把她打算教训小若的路全都堵死了！ 小如嚷嚷完了这才回到姜大妈家里，姜大妈已经照看着小见洗漱过了。 早饭是早就煮好的小只兄弟吃剩的红薯粥，大热天的也不用热，三个人一人吃了一大碗。 吃完早饭，小如抢着把碗洗了，顺便把洗碗水烧热，把打回来的猪草剁碎，里面配些米康，用热热的洗碗水一冲一搅就是猪食了。 小如前世哪接触过农村？让她给菜地浇水锄草还行，可让她喂猪，她嫌臭，但现在她是个农村姑娘不能不干这活儿。 姜大妈洒了些磨碎的玉米粒喂鸡，鸭子则是自己觅食，等晚上回来吃一顿剁碎的野菜就行了。 前世看那些穿越小说，猪只用吃猪草就能长大，可小如自己穿越到八零年代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回事，猪草剁碎之后必须要配些米糠进去调猪食，不然猪根本就不吃。 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米糠，是加工大米剩下的废料，用来当猪饲料。 小如兄妹和林家分家时又没有要米糠，总不能自家的猪天天吃姜大妈家的米糠吧，再说她也不想养猪，干脆卖了算了。 那几只鸡和几只鸭全都在下蛋，卖掉可惜，小如打算继续养着，等到过年买一大块肉送给姜大妈算是还了自家的鸡吃了她家碎玉米的人情了。 喂完猪，小如带着小见出了门，先特意去了小若家院门口一趟，把小若叫了出来，问她有没有挨打有没有饿肚子，小若摇头说没有，小如翻了翻她衣服下面，只有旧伤不见新伤，这才放下心来，告诉她，她准备把猪卖掉。 小若知道她没有饲料喂猪，可惜的说：“你那只猪已经都上膘了，再养几个月到过年最起码能长到一两百斤，能够多卖几个钱，而且过年时价也高。算了，你们寄住在别人家养猪养鸡不方便，卖掉吧。”告诉她找谁把猪卖掉。 小如按照小若指点的找到关屠夫，告诉他她要卖猪。 关屠夫问明了是卖活猪还是杀了再卖，小如当然卖活的，杀了再卖会弄脏姜大妈的院子的。 关屠夫跟着小如姐弟来到姜大妈家，见小如的那只猪毛色油亮，而且活泼好动，想着整只买回去还蛮划算的，自家再养几个月过年光赚差价就能赚不少，以一斤四毛五的价格收购。 姜大妈去菜地打算给菜浇水，发现有人浇过了，猜准是小如干的，摘了中午要吃的青菜回来，见小如想把猪给卖了，忙拦着，让她别卖，这个时候卖不划算。 小如苦笑了一下：“养猪太麻烦了，我不想养。” 姜大妈马上明白过来，她是没有米糠，养不了猪，而她家的米糠只够自己家的猪吃的，帮不了她，因此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把猪卖了。 小如的猪被捆上绳子往秤上一称，一百斤差一点，关屠夫同情小如，按一百斤算，给了她四十五块钱。 这么大一只猪只卖了四十五块钱，更坚定了小如不想留在乡下的想法，累死累活，种田养猪根本就赚不到钱，她兄妹岂不是一辈子要在贫困线上挣扎？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卖完了猪时间还早，小如带着小见去附近一个村的田地里去捡花生。 刘家村和林家村两个村除了林家的花生地其他人家的花生地全都被她姐弟翻捡过了。 说是附近村也得走上半个多小时，山上的村庄之间离的很开。 姐弟两个找到一块主人家收过的花生地捡起花生，有路过的村民会古怪的看她姐弟两个一眼，每亩花生地能够遗落几个花生，捡那几个花生出力不讨好。 可小如她能咋办呢，人家一穿越就各种开挂，赚钱跟捡钱似的，她穿越了还挣扎在贫困线上，为吃饱肚子而奋斗。 第043章改善生活 转眼就到中午了，为了避免来回浪费时间，出门的时候小如特意带了几把米和搪瓷缸以及盐罐子，打算中午就在外面野炊。 在小溪边洗干净米，再加上适量的水，在一处阴凉处挖了个小小的土灶，小如在装着米的大搪瓷缸加了一点盐和一点野蒜放在火上煮。 饭熟了之后姐弟两个分着把有点咸味的白米饭吃了，再在树荫下睡了一会儿就继续去捡花生，一直捡到西阳夕下，只有一点余晖洒向大地才回来，不过收获还可以，有十斤左右的花生。 因为收割水稻时必须把稻田里的水抽干才能收割，这时稻田里的鳝鱼泥鳅什么的就都在泥浆里挣扎。 回去的路上，小如看见一块已经抽了水的稻田有鳝鱼在里面扭动，停住了脚步。 鳝鱼肉很鲜美，而且刺少又性凉，适合老人和小孩吃，她想抓几条鳝鱼回去做道爆炒鳝鱼给小见和姜大妈吃。 姜大妈年纪大了，少吃点荤腥无所谓，可是小见还是个几岁的孩子，吃的不好身体差还不长个儿。 买肉买蛋小如又舍不得花钱，那就只能用不要钱的河鲜做成美味又有营养的菜肴给小见吃。 她怕鳝鱼，因为像蛇，但怕也得抓，总不能让小见跳下水田里去抓鳝鱼吧，他那么小，手上没劲，哪里抓得住滑溜溜的鳝鱼？ 小如小心翼翼的下了水田，马上就感到有滑溜溜的东西从自己的小腿旁边擦过，吓得恨不能爬起来就跑，但还是努力克制住恐惧，壮起胆抓鳝鱼。 鳝鱼比小如想象的要灵巧多了，小如去抓它们，它们就往泥里钻，刚才还看见那么多鳝鱼，现在一条都看不见了。 小如站在泥巴地里正不知该怎么好，一个老伯扛着锄头走了过来，和蔼的问：“闺女，你站在我家田地里干啥哩。” 小如红着脸道：“我在抓鳝鱼，可一条都没抓到。” 老伯哈哈笑起来：“你一个女孩子家哪会抓鳝鱼，我来帮你抓。” 放下锄头，下到田地，没一刻钟就帮小如抓了四条又大又肥的黄鳝放在她的搪瓷缸里，说：“你明天带个桶来，我帮你多抓一点。” 小如答了声：“好。” 乡下人都很淳朴，举手之劳的小忙都是愿意帮忙的。 老伯从田地里起来甩着满脚的泥巴说道：“闺女，虽然鳝鱼肉多，但是实在不好吃，一股鱼腥味不说，还有一股土腥味，不如抓鲫鱼吃，鲫鱼也就只是刺多而已，但是给点姜蒜煮汤或者是红烧味道都很不错，不然抓鲢子鱼也行，鲢子鱼刺少。” 小如知道这个老伯是好心，乖巧地点头：“嗯，那些我都试试。”向老伯道过谢之后带着小见回去了。 她从小失去亲人，在孤儿院里长到十六岁就开始独立生活，厨艺练的相当不错，她知道把鳝鱼怎么做的好吃。 到了家，小如又犯愁了，前世在菜场买鳝鱼人家都是包杀的，所以她不会杀鳝鱼。 倒是姜大妈听小如说她要做鳝鱼给小见吃，帮着她把鳝鱼杀了，挺心疼小如姐弟，吃不起肉和蛋，只能抓农村人都不怎么吃的鳝鱼解馋。 其实要给鳝鱼去腥很容易，只要用料酒腌一腌就行了，但这个大山的人们烹调菜肴时佐料很简单，只有油盐酱醋加大蒜辣椒花椒，就连味精都不用，更别提用料酒了，所以做出来的鳝鱼味道会又腥又臭不好吃。 没有料酒没关系，可以用白酒代替，但是刘大勇不喝酒，所以姜大妈家连白酒也没有。 做河鲜要经常用到酒，小如掏了五毛钱让姜大妈带着小见去别人家买了半斤自酿的白酒回来。 用白酒和少许盐把洗干净的鳝鱼段腌了一会儿，然后把干辣椒、花椒、大蒜和生姜切段放锅里用少许热油爆炒香，再倒入已经腌制好的鳝鱼段翻炒，中途再给少许白酒，再把青尖椒丝倒进去一起翻炒。 鳝鱼在翻炒的过程中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小见不嫌热的馋涎欲滴的扒在灶台上看小如烧鳝鱼，赶都赶不出去。 四条鳝鱼又肥又大，炒了好大一盘，像堆小山一样。 姜大妈早已经做好了三个人的晚饭，红薯蒸白米饭，外加几个青菜，小如的爆炒鳝鱼做好了之后就开饭了。 小如给小见夹了几块热气腾腾的爆炒鳝鱼，又给姜大妈也夹了一块：“姜大妈，你尝尝，好吃的。” 姜大妈乐呵呵的笑着道：“你炒的时候闻着就怪香的，肯定好吃。”说着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马上被惊艳到了，瞪圆眼睛赞不绝口，“真没想到你这鳝鱼烧的这么好吃！” 小如又给她夹了几块：“好吃姜大妈就多吃点，这东西不上火。” “你也吃。”姜大妈喜笑颜开地说。 那么大一盘子鳝鱼足够她们三个人敞开肚皮吃，这一顿晚饭吃得很尽兴，一盘爆炒鳝鱼吃得连汤汁都没剩一滴，而姜大妈炒的青菜还有剩一盘。 山里到了九月白天虽然还有点酷热难当，可是到了晚上就夜凉如水了，姜大妈把没吃完的那碗菜烧热杀菌放在通风处，可以保证一晚上不变质，明天早上再吃掉就不会浪费了。 在外面辛苦了一天，吃过晚饭，收拾了碗筷，烧了水洗了澡把换下的脏衣服洗了三个人都睡了。 小如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小见扇着扇子，刚刚躺下还是有点热的，等睡着了夜深了就不热了。 小见依偎在小如身边砸吧着小嘴意犹未尽道：“姐姐，鳝鱼真好吃，我明天还要吃。” 小如温柔地答道：“嗯，我明天还做。” 另一张床的姜大妈听到了说：“现在秋收，只要是抽干水的水田里都有鳝鱼，我明天找人帮你们捉一桶回来。” 小如拒绝道：“不用了，有个老伯说明天帮我抓鳝鱼，说好的事不好反悔的，免得那个老伯生气。” 山里人性格执拗，人家主动帮你忙你拒绝，人家会觉得丢脸而生气。 姜大妈自然也就没坚持了。 第044章发现端倪 第二天早上小如依旧是六点钟左右就起床了，和昨天早上一样，去菜地给菜浇水、然后砍柴顺便打猪草、扯野菜回来。 不能因为自家的猪卖了就不打猪草了，如果那样会显得太自私。 回来时小如在村口又遇见了小若，小若不敢再帮小如背柴火了，姐妹两个边走边说话。 有村民见了笑着说小若：“你是姐姐，也不帮着你妹妹背柴。” 小如见小若的婆婆挽着一大篮子的菜正从菜地那边走过来，故意大声道：“是我不让我姐帮我背柴的，免得她婆婆又误会这捆柴是我姐砍的送给我的，我可不想我姐姐为一捆柴在婆家挨打挨骂不给饭吃。” 有好几个村民都叹息道：“刘嫂子母子两做的确实有点过分。” 不远处小若的婆婆脸都气黑了。 回到家里，姜大妈见小如打了不少猪草回来，知道是为了她而打的，很是过意不去：“小如，你的猪都卖了，不用打猪草的。” 小如卸下身上的柴禾：“没啥，顺手打的，看见那么一片绿汪汪的猪草不打手会痒。” 吃过饭小如依旧带着小见去捡花生，今天出门时还特意带了一个桶。 怕那个好心的老伯等，下午小如也是比昨天早收工，经过那片稻田时，看见那个老伯早已经抓了一桶的鳝鱼等在田埂上。 小如带着小见赶紧迎了上去说谢谢。 老伯把那整整一桶鳝鱼倒到小如的桶里，豪气的说：“谢啥？有啥好谢的，要是还想要我明天再给你们抓一桶。” 小如忙道：“够了！够了！这一桶都要吃好长时间哩。” 老伯咧嘴笑了笑：“也是哩，鳝鱼又不好吃，吃两次就不想吃了。” 小见不服气的扬起小脸争辩道：“鳝鱼好吃！就是辣屁股。” 辣屁股？ 小如愣了一下，陡然明白过来，小孩子太小了，皮肤娇嫩，吃辣受不了，有些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 老伯摸了摸小见的小脑袋：“烧鳝鱼必须得给辣椒，否则就更难吃了。”然后抬头叮嘱小如赶紧带着弟弟回家，天色都暗了下来，虽说山里人淳朴，但总有那么一两个败类，女孩子早点回家安全。 小如感激地点头带着小见往家走，一路上小见显得心事重重，忍不住问：“姐姐，鳝鱼非得用辣椒炒吗？不能不用辣椒吗。” 做盘鳝就不用辣椒，直接用油炸，可是那得多费油！住别人家里用别人的东西哪能大手大脚！ 晚上仍旧做的爆炒鳝鱼，不过没有加辣椒就是了。 转眼又捡了六天的花生，这几天小如变着花样做河鲜，有时是白灼大河虾，有时是酸豆角炒河蚌肉，甚至连田螺肉也被她端上了桌。 乡下人不到没饭吃的地步绝不会吃的这些河鲜都被小如做的很美味，而且经常换着吃也不会腻，每天吃晚饭是小见最开心的时候。 那些善良的村民也知道小如穷，吃这些没人吃的东西他们也不嘲笑她，有时还会捕捞一些蚌壳田螺啥的送她。 星期六吃过午饭，小如把头天洗得干干净净的花生全都浸在盐水里入味，等下午回来炒，然后带着小见去捡花生了。 下午回来花生已经很入味了，吃过晚饭，姜大妈帮着她炒花生，小见负责烧火，将近六十斤花生一直炒到夜里十点才全炒完，火候正好，每一颗盐水花生都嘎嘣脆而且咸香可口。 六十斤花生分量可不轻，姜大妈担心小如一个人从村里背到山脚长途汽车站太费力，第二天硬分了一半自己背着送她姐弟两个上长途汽车。 小见本来是打算留在姜大妈家的，可他从生下那天就和小如形影不离，不愿意和姜大妈一起，非要跟着小如去县城卖花生。 反正他还小，又不用买车票，跟着就跟着呗。 到了镇上去长途汽车站要经过钱婶家所在的那条街，姜大妈盯着某个地方忽然面色沉沉的“咦？”了一声。 小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里除了有一棵一人多粗的大树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奇怪的问：“姜大妈，你看见啥了？” 姜大妈不无担心地说：“我不是跟你说过，有次我下山去镇上买盐看见你堂姐林丽来找钱婶吗，刚才我又看见你奶奶和钱婶鬼鬼祟祟的躲在那条小巷的拐角处偷偷打量你，该不是林家要害你吧。” 林翠儿紧抿着唇没说话，当初她改变主意坚决从林家分出来就是怕他们报复。 毕竟是她亲手把林家所有人都送到派出所蹲了几天，特别是桂花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恐怕要判刑。 要说林家不肯善罢甘休，千方百计要报复她，小如是相信的，狗被打了不咬人的话不符合狗的个性！ 虽然大家都没有实捶证明钱婶是人贩子，可这种传闻在这一片地区许多人都有所耳闻，小如也听说过她干这勾当。 桃林镇虽然要比大山里的村子富裕的多，但整条街都没有翻新房子，唯独钱婶家把房子翻新成二层楼的小洋楼，在镇上鹤立鸡群，很是让人艳羡。 许多人都暗地说她是用贩卖人口赚的昧心钱盖的新房。 小如心里有些紧张，林家的人频繁接触钱婶难道是想把她卖掉？ 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趁她和小见在野外捡花生，把她姐弟两个打晕拖走，装麻袋卖到深山老林回不来，就算小只兄弟两个去报案，只要林家和钱婶没留下证据，哪怕是严打期间派出所也不能把他们扔监狱里。 等待会儿和小只兄弟碰头大家一起商量个对策。 姜婶送小如姐弟两个上了长途汽车，千叮万嘱他们在路上要注意安全，看着车子开远了这才往家走去。 林老太和钱婶从拐角处转了出来，林老太得意地说：“我没骗你吧，我们家小如长得挺俊的。” 钱婶不屑冷哼一声：“长得好看有屁用！你家小如是要卖到深山老林去的，不是去享福当大小姐，长得那么单薄哪个庄家汉看得中？人家花大钱买个媳妇回去不光指着她生孩子，还得帮着干活儿！想要卖两百块钱免谈！”说完，水蛇腰一扭往自己家里走去。 林老太有些着慌了。 第045章答成 林老太本来是想和钱婶博弈一番，看谁沉得住气，谁先低头。 结果一晃四天过去了，钱婶根本就没来她林家，无奈之下林老太只得派林丽打头阵，故意在镇上晃悠，然后装作无意碰到钱婶，看她会不会主动提起帮忙卖人的事。 结果钱婶硬是只字不提，林丽只得无功而返。 林老太在家如困兽犹斗的想了一天，今天自己亲自出马了，想请钱婶偷偷的去看看小如长的咋样。 说实话，小如她们的妈妈漂亮，所以孩子们也个个长得好看，林老太对把小如卖个好价钱充满了信心。 约了钱婶才准备往山里去偷看小如，好巧不巧林老太看见小如姐弟和姜大妈一起进了镇，于是连忙和钱婶躲起来偷看小如，以为钱婶会赞不绝口，没想到人家嫌弃死了，连要都不想要！ 林老太在后面急忙说：“那好吧，一百八！” 钱婶连头都没回，摆了摆手拒绝道：“不要！” 林老太一边在心里痛骂着钱婶一边咬牙道：“一百六！不能再少了。” 钱婶仍旧没回头，无所谓道：“一百，爱卖不卖。” 林老太本来想犟着不答应的，可是看着钱婶越走越远，怕错过了这村没那店，只得很不情愿道：“一百五就一百五吧。” 其实内心是窃喜的，他们最开始的打算本来只想把小如卖个一百五还马科长的钱就行了，现在目的达到了。 钱婶这才停下脚步，等着林老太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上来，挑眉问：“想不想到手的钱更多？” 林老太撇撇嘴，像个怨妇似的说：“你把价都压那么低了，我咋能到手更多钱哩，说笑哩。” 钱婶白了她一眼：“谁都像你这么好命，儿子媳妇都孝顺你，不用干农活儿，四处逛，我每天要为一张嘴巴忙碌，哪有功夫跟你开玩笑！我跟你说正经的，小如她弟小见你们也别留了，干脆也卖掉，我出马，能够帮你们换一百块钱回来。” “真的？”林老太的眼睛立刻亮了，她一直怀疑小见是二媳妇跟人生的野种，看着就碍眼，能够卖掉当然好，“那我先谢谢你了。” “光谢谢就完事了？”钱婶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做了个理钞票的动作，“我这个中间人跑前跑后的不该拿点辛苦费？！” 林老太心里气，可面上却答应的不含糊：“嗯嗯，事成之后我给你包十块钱的红包。” 钱婶双手抱胸，一脸倨傲和不屑：“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在严打期间帮你卖人，你就只包十块钱的红包打发我，你可真敢开这个口！而且还要等事成了之后才给，那谁还给你跑腿？算了，我也不多管闲事了，你去找别人给你跑腿去！”说罢作势要走。 林老太慌忙一把扯住她：“你这人就这点不好，性子这么急，动不动就要走，啥事不能好好商量着办？你说钱不能给在后面那我就提前给就是了，你说你要多少？我看着合适咱俩这事就算成了，实在不合适，人我也就不卖了。” 钱婶暗暗咬了咬牙，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么急着卖人，却来了一招欲擒故纵，怕两方硬着僵持把事情弄砸了，钱婶也不敢漫天要价：“多的你给我我也不想要，但是百分之十的好处你应该给吧。” 林老太在心中操钱婶祖宗八亿代，手可真辣，两片嘴唇一动就要了二十五块钱！不过这笔钱不给不行，如果不给的话怕钱婶真的撂挑子咋办？ 林太婆只得咬牙答应了：“这笔钱都赶上了城里一个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了，这钱我可以按照你说的先给你，但是最后事情如果没办成咋办？” 钱婶不以为意的轻笑了一声：“这种小事我还能办砸不成？不过真要办砸了我把这笔钱退给你就是了。” 林老太谨慎道：“口说无凭，等明天我来送钱时咱们立个字据。” “成！”钱婶答应的倒爽快，然后又补充道，“不过事成之后，你们拿到钱就立刻把那张字据烧了，终究是把柄，要是不小心落到别人手里对你对我都不好。” 林老太点头：“这个自然。”这才和钱婶告别，回了自己家里。 中午吃饭时，在田地里干活儿的人全都回来了，林老太这才趁着老三家几个孩子不在跟前说起她下山去镇子里找钱婶的经过来。 林卫国大喜，激动地说：“这下好了，还马科长的钱有着落了，而且还多出一笔钱来。” 菊香翻着白眼道：“孩子他大伯，你是不是觉得卖小如姐弟俩的钱全归你大房得？” 林卫国父女两个痛恨死三房一家，如果不是因为菊香一家人和小如兄妹几个闹的不可开交，小如又怎么会决然断然的带着她几个兄弟离开林家！ 虽说小如姐弟离开林家他们一样有办法卖掉她俩，但总不如她们在林家卖掉的方便。 如果小如姐弟两个还住在林家的话，可以趁着夜深人静她姐弟两个睡着了，把嘴一堵绳子一捆悄无声息的卖掉。 可现在她们两个搬出去了，想要卖掉她俩还得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在野外偷偷摸摸的下手去抓。 三房不觉有愧，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质问林卫国。 林丽怒气冲冲道：“卖人的点子是我想出来的，牵线搭桥的也是我，所以卖人的钱当然归我们家所有！难不成有人啥力都没出还想捡现成的？” 菊香马上反唇相讥：“你当时可只说了想把小如给卖了，没说把小见也卖了，就算是你出的点子又咋样，是你牵线搭桥的又咋样？你们家也只能拿卖小如的钱，卖小见的钱应该归我们家！” 林卫国也不想小见的钱落入老三两口子的口袋里，道：“小见的钱大家谁也别想要，小如兄妹离开咱林家爸妈损失多大！三百斤米一只猪和一些鸡鸭，这些加起来都超过一百块钱了，所以我建议这一百块钱爸妈自己留着弥补那些损失。” 第046章心中一动 林卫国这话阴险，虽然没有明着指责是三房一家和小如兄妹大闹才会损失那么多，但只要提起那些损失就足以让林老汉老两口记起这一切损失全都是三房造成的。 而且大房也不争小见那一笔卖身钱，就更激起了林老汉老两口对三房夫妻两个的不满，三房夫妻两个想要打小如姐弟两个卖身钱一分钱的主意都纯属做梦！ 菊香和林卫家气的不轻。 林老太又说起小如带着两麻袋的东西上了长途汽车的事，疑惑道：“也不知那两麻袋里装的是啥。” 林老汉等人猜了半天也没猜个所以然来。 林老太心里装不下事，道：“我这就去刘家村打听打听去。” 说着就出了门，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回来了，告诉林老汉等人，小如姐弟两个是上县城卖花生去了。 不过她不知道她姐弟两个卖的是盐水花生，小如和姜大妈嘴紧，没跟人提过她会做盐水花生，就算林老太打听也打听不到啥。 所以林老汉等人都很费解，卖花生为啥要跑到县城去买？就算去县城卖的贵一点可来回路费一除也很不划算啊！傻逼！ 小如姐弟上午八点多上的车，一个多小时之后就到了县城。 小只兄弟两个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早就步行来到了县城长途汽车站等着小如姐弟。 车子还没到站，小如就冲着他兄弟两个挥手，车子到站之后，后门一开，小如就把两袋花生往车下推，小只兄弟两个赶紧接着，小如再把小见抱下车。 兄妹一行来到了电影院门前，大概是太早了的缘故，电影院门口没什么人。 小如便把林家可能会卖掉她的事跟小只兄弟两说了。 兄妹几个商量来商量去，逃走不太现实，因为小如手上没多少钱，在外面坚持不了多久，除非一辈子不回山里还差不多，只要回去谁知道哪天会被林家暗算了，还是得想办法引蛇出动，让公安一网打尽，叫林家那些烂心肝的全都去蹲监狱小如才能彻底安全。 一直等到十点钟左右电影院门口人才渐渐的多了起来。 这次小如在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把盐水花生按照二两一包全都包好了，所以卖起来也快，几百包花生到中午时全卖完了。 出门时姜大妈仍旧做了几个馒头让小如带上当午饭。 四个大馒头，小如一个，小只兄弟两个一人一个半，然后花了几角钱给小见买了两个大肉包子。 小见最喜欢的人是小如，特意把肉馅掰开让小如咬了一口他才肯吃，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回家时有小兄兄弟两个轮流背着小见，小如就轻松多了，下午四点多兄妹四个就回到了姜大妈家。 小如把在镇里买的五斤菜油还有盐、味精、醋都放在厨房里。 姜大妈嗔怪道：“家里又不是没有油盐你还买？你兄妹几个赚点钱不容易，别瞎花。” 小只笑着道：“我兄妹几个都住在姜大妈家就已经够打扰的了，再用姜大妈的油盐酱醋就说不过去了，这些该买的。” 姜大妈乐呵呵道：“你兄妹几个就是太客气了，谁没个落难的时候，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这有个啥？” 小如把钱数了数，今天有小只兄弟两个帮忙，没人敢浑水摸鱼摸一包花生去，三百包花生一共赚了六十块钱，加上卖猪的钱和第一次卖盐水花生的钱，现在她手上已经一共有一百五十块钱。 这笔钱在乡下人眼里是—笔巨款，可是拿到城里根本就不经用，至少得有个五六百的本钱小如才敢闯省城。 晚上小如用河鲜和菜地里的青菜做了一桌美食。 特别是尖椒炒鳝丝好吃到炸，红烧鲫鱼也好吃。 小只兄弟两在学校长年累月总是吃咸菜加米饭或者是红薯，哪里吃得到荤腥，现在吃到这么好吃的菜，兄弟两个吃的不亦乐乎，连呼好吃。 小只夹了一条红烧鲫鱼边吃边吐刺：“主要是我们学校有食堂，而且还让学生自个蒸饭蒸菜吃，早上还有人去学校外面买过早，午饭和晚饭基本上就没有学生在外面吃，不然你这么好的厨艺我真想让你在我们学校门口摆摊赚钱。” 小如心中一动，夹了口角瓜丝在嘴里，问：“在学校蒸饭的人多吗？” 小初嘴里含着一大包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有一半同学蒸饭吃，有一半同学买饭吃。” 小如把拿着筷子的手搁在桌子边，问：“你们学校的饭菜贵吗？吃一顿要花多少钱。” 小只见小见馋兮兮的想吃鲫鱼，又怕他卡到了，耐心地给一条鲫鱼抽鱼刺喂他吃：“不贵，一个青菜加四两饭也就三四毛钱的样子。” 这还叫不贵？两餐就得六七毛，一个月下来光生活费至少就得十八块钱，八零年代中期很多农民家庭都负担不起这么一笔昂贵的生活费。 不过学校操作也挺人性化的，在学校里蒸饭蒸菜，一个月只用交两块钱的煤火钱就行了，不然有多少农村家庭的孩子考上了高中也读不起！ 小如边吃饭边在心里暗暗盘算，米是一毛五分钱一斤，一斤米出两斤饭，除开煤火，哪怕一两饭卖一分半也有赚头。 如果自己做爆炒鳝鱼段卖，一份菜卖三毛连饭才四毛钱，好歹是荤菜，吃的人应该有吧。 只是一年当中就这段时间鳝鱼好抓，等过了这段时间抓不到鳝鱼自己在学校门口卖饭也就没什么优势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山里的夜安静的格外早，才晚上九点钟左右村里就没什么人走动了。 小只兄弟俩个借口晚饭吃得太饱出了门，小见要跟着去被小如抱了回来，说给他花生吃，小见马上不闹着跟小只兄弟两个一起出门了。 小见好哄，小如用她的小手给他抓了两把花生让他坐在席子上自己剥了吃，他就真的很乖安安静静地坐着剥花生吃。 花生对他而言很硬，用手他根本就剥不动，于是用牙咬，吃得很艰辛。 小如见了也不帮他，男孩子就得吃些苦，不然以后长大了怎么能够负担一个女孩子的爱，又怎么能够挑起一个家庭的责任？ 第047章偷听 有时花生好不容易咬开了口子，小见用嫩嫩的手指去剥的时候会经常发生意外——花生米从床上滚了下来，他就赶紧从床上溜下来，捡起那粒花生米在身上擦擦塞进嘴里，然后又爬到床上去继续奋斗他的花生。 天上有星星也有月亮，照的道路很清楚。 小只有些厌烦的抬头看了看满天星斗和一轮圆月，真希望来一片云朵把它们都遮住，好让他兄弟两个藏身在黑暗中。 偷偷摸摸的来到林家宅子后面，小只在底下当人梯，小初踩着他的肩膀上了房顶，然后把小只拉了上来。 兄弟两个在房顶上小心翼翼的爬着，一个去了菊香夫妻两个的卧房顶上偷听，一个去了林老汉老两口的卧房顶上偷听。 菊香打骂了一通林红几个，这才洗澡进屋睡觉，谁知躺下也没说起正事，而是做起夫妻运动，趴在房顶偷听的小初尴尬的恨不能溜走算了，可是一想到小如的安危只得硬着头皮忍耐下去。 菊香和林卫家快活够了屋里安静下来，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初暗暗在心中骂娘，心想自己这里恐怕一无所获了，正准备离开，忽听菊香开口了：“孩子他爸，卖小如和小见的钱咱真的一分都捞不着？” 林卫家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谁叫老大家出了个大学生，两个老东西肯定向着老大家！ 再说大嫂关在拘留所里这么多天都没放出来，凶多吉少，咱妈就一定不会让大哥因为还不上马科长的钱而被马科长告到派出所被抓走。 要是大哥也去蹲监狱了，他家几个孩子咋办？ 所以卖小如的钱给大哥还债，卖小见的钱迟早也会补贴到林美的头上，咱就别想了。” 菊香生气的嚷嚷：“就你贱！还大哥大嫂叫得这么亲热，人家把你当弟弟看了没！一有机会就在爸妈面前说我们的坏话，不然卖小见的钱我们会一分钱都分不到？” 又撇撇嘴道：“不是说考上大学国家每个月就有十七块钱的补贴吗，十七块钱！不少了！还不够林美那个贱人花销的吗，还要林家补贴个啥？” 到底是自己的侄女，林卫家忍不住帮着说了两句话：“在咱农村读个高中每个月都得十几块钱的生活费，何况现在林美是在大城市读大学，花销肯定比农村高中大多了，十七块钱哪够她用的。” 菊香气愤地踹了林卫家一脚：“咋滴？你还觉得两个老不死的补贴林美那个贱人是应当的？你个窝囊废！” 林卫家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菊香转动着眼珠子道：“卖小如姐弟两个的钱我们没有份儿，我也不会让老大一家就那么轻易的拿到钱！ 我明天就找人给林丽说门亲，林丽许了人家林卫国就能收一笔聘礼，多少能抵马科长一部分钱，我再怂恿妈只用给林卫国不足的那部分，多的不给他，我再想办法慢慢从妈手里把多的钱抠些过来！” 她冷笑两声：“林卫国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林卫家翻了个身背对着菊香：“你想咋样就咋样，只要你有本事弄的来钱！” 然后长久没人说话，估计两个人都已经睡着了，小初这才慢慢的退到房顶边缘，跳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小只也跳下了房顶，两人趁着夜色的掩护离开了林家村，一直等上了田埂兄弟两个才敢开口说话，把听到的内容互相说了一遍。 小只偷听到的内容更有价值，林老太老两口不想夜长梦多，再加上也快到了还马科长钱的期限，所以打算就在这一个星期之内打算把小如和小见给卖掉，拿到钱之后就把钱送去给马科长，再一条心偷偷去抓小如和小见交给钱婶。 到时再倒打一耙，怪姜大妈把小如姐弟弄不见了，让她赔人，赔不出人来就赔钱，趁机狠敲姜大妈一笔，顺便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如果没有姜大妈给小如兄弟几个提供住所，小如又怎么可能说离开林家就离开林家！ 回到姜大妈的家里小见已经睡着了，正好方便谈话。 小只兄弟两个把他们偷听到的告诉了小如，特意隐瞒了林老太老两口想一锅端，连姜大妈都要算计的那一段，怕姜大妈听了不敢再收留他兄妹几个，他和小初好办，可以住学校，小如和小见怎么办，他们住哪里？ 姜大妈听了直咋舌，世上哪有这么狠心的亲人，连自家人都要卖！ 小如兄妹几个商量，想要一举把林家灭了那就得冒点险，等林家收了钱并且把钱已经还给了马科长，那时小如再带着小见玩失踪。 等钱婶来拿人林家交不出人又还不出钱来，双方势必要互撕起来，这个时候再去报警就有证据了，容易打林家一个永不翻身，不然隔三差五的出来蹦哒害人实在叫人防不胜防。 小只兄弟两个怕小如和小见万一有哪里疏忽被林家人暗算了，因此决定这个星期留在姜大妈家里不去上学保护他俩，可小如非要他两个去上学，怕他们突然留下反而会引起林家的警惕打草惊蛇，她想一鼓作气把林家给收拾了，不想节外生枝。 第二天小只兄弟两个去上学之后，小如带着小见在通往山脚镇子必经之路的那个村子捡花生，暗中留意着过往行人。 林家并不知道小如兄妹已经知道他们的阴谋诡计，现在是他们在明，小如兄妹在暗，小如想监视他们很容易。 大概九点钟左右小如姐弟老远就看见林老太从山上下来急匆匆的往山脚走去。 小如赶紧带着小见偷偷的跟在她后面，等下了山到了镇里见她鬼鬼祟祟的往钱婶家走去，应该十有八九是商定什么时候给钱，什么时候交人的细节。 小如装作买东西，带着小见在镇上晃荡了好一会儿才见林老太脸上带着笑意从钱婶家离开。 因为老要注意路上的行人，小如姐弟两个一整天捡花生心都不安，捡到的花生量连平时的一半都没有。 姜大妈见了说道：“你们只管去别的村捡花生，我一天下来也没啥活儿好干，我能到林家村装着和人闲聊注意林家的动向哩，放心，我一定会很留意的，不会误了你的事。” 小如笑笑没答应，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她不可能放心交给别人的。 第048章逃跑 吃过晚饭菊香喊了大女儿林红收拾碗筷，她则兴冲冲地出了门，可没过一会儿就耷拉着脑袋回来了。 林老太在院子里乘凉，斜睨着她道：“你这是咋滴，跟人口角了？” 菊香没好气道：“我吃饱了撑的才会和人口角！我这不是看咱小丽都十九了吗，也该说婆家了。 偏大嫂又蹲在派出所里没放出来，没人操心小丽的终身大事，那就只有我这个做婶婶的操心。 因此特意找人给小丽说亲，谁知人家只肯给小丽说些二婚的或者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又或者本身有残疾的男人！” 林老太当即脸就垮了下来：“那些人干啥给小丽介绍的都是这种男人？” 事关自己的未来，林丽也走出房间支棱起耳朵听菊香说。 菊香一拍大腿道：“人家说小丽听她妈的，为了栽赃陷害小如让她堂姐误会是小如勾引她堂姐夫，叫她脱光了从她堂姐夫面前跑掉，她还真照做了，这事这方圆十里无人不晓，就我们蒙在鼓里！ 一个被男人看光了又傻里傻气的闺女哪个好人家肯要？也只能说给那种娶不上女人的男人了！” 林丽如五雷轰顶一般头嗡嗡作响，冲到菊香面前大喊：“我没有这么做！是谁在造我的谣？” 菊香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嘴上却替她叫屈：“我当然知道你没这样做，那是你妈和你堂姐商量的对策，想整臭小如那个死贱人嘛！ 可人家不知道哇，这事我们又不能对人说出真相，造谣的人嘛，我也帮你打听出来了，就是小如那个贱货！” 林丽将牙一咬：“我这就去找那个贱人算帐！” “我陪你去！”林老太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林老汉和林卫国忙拦着：“都先忍着这口气！这个节骨眼儿上要是打草惊蛇了就遭了，等把小如姐弟卖了我们不就啥气都出了吗！” 林老太和林丽这才作罢。 也不知林老太是怎么说服精明的钱婶的，反正第二天一大早小如姐弟两个就看见钱婶步履匆匆的往山上走来。 小如赶紧和小见躲在一丛荆棘后面，因为太匆忙手和脸都被划了几道血印子，小见疼得差点叫出声来，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小如想确认一定钱婶是不是去给林老太送钱，好掐准逃跑的时机，不能早也不能晚。 早了怕引起林家的怀疑，会暂停卖掉她姐弟的计划，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晚了说不定就被林家暗算了。 于是带着小见偷偷的跟在钱婶后面进了林家村，钱婶边走边警惕的四下张望，躲开别人的视线。 现在还在农忙的季节尾巴上，所以村里基本上没人走动，小如姐弟两也得以能够悄悄的继续跟在钱婶身后。不然被村里谁看到叫她们一声名字，她们非得暴露不可。 确认了钱婶是往林家去，小如这才带着小见绕到了林宅左侧。 对于林宅小如可比小只兄弟两个熟悉多了，毕竟她以前和小见天天都住在里面。 林宅侧面的墙掉了几块土砖，凹下去一大块，从那里爬上墙头，再顺着墙头爬到屋顶去很容易，当然，必须得轻手轻脚，不然很容易被发现。 小如把小见抱起，把他顶起送上林家院墙旁边的一个高高的稻草垛上，让他趴在上面别让人看见他，自己一人了无牵挂的从那个掉了几块砖的墙头爬上去，然后小心翼翼的爬到屋顶，堂屋里钱婶和林老太的对话都已经到了尾声。 钱婶语气很生硬：“林太婆，钱我给你了，明天中午我就来带人走！你可别耍花招，我既然敢做这一行就有我的本事，你如果耍花招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林老太小鸡啄米道：“放心好了，明天中午我保证交人！有了你给我的这个麻药绝对万无一失！” 等钱婶一走，林老太就急匆匆地出了门，小如也赶紧从屋顶下来，又去稻草垛接小见。 小见从稻草垛上一滑就下来了，小如牵着他的手悄悄的出了村，躲在路旁的小树林这里。 没过一会儿就看见林老太和林卫国两个人小声的说着话神情严肃的匆匆往村里走去，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林卫国又一人从村里出来往山下走去。 小如想，林卫国应该是去还那个什么马科长的钱去了。 她拖着小见一口气避开村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回姜大妈家，告诉她林家马上就要把她姐弟两个卖掉了，她和小见现在就走，免得遭了毒手，说罢收拾了两套她和小见的衣物准备离开。 姜大妈一把拉住她：“小如，你千万别走常路，走偏路，也别在咱这镇上上车，我怕被人看见告诉了林家就遭了。 “嗯！我知道了，姜大妈，你一个人在家里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等这事解决了我就回来了。”小见握了握姜大妈的手就要走。 姜大妈又拉住她：“不急这几分钟，我给你们煮几个鸡蛋带在路上吃。”说着从房里拿出十几个鸡蛋来，“天热煮鸡蛋很快的。” 小如忙拦着：“姜大妈，煮四个鸡蛋就行了，别煮多了，一口气吃太多的鸡蛋会受不了的。” 姜大妈看看手里的鸡蛋：“那就煮八个吧。” 趁着煮鸡蛋的空档，姜大妈又炒了一瓶子没有放干辣椒的酸菜给小如：“你们在外面买馒头吃可以配点腌菜吃，大热天的不吃点盐怎么行？” 鸡蛋煮好了放进小如的篮子里，姜大妈道：“你带着弟弟赶紧跑吧，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小如应了一声，提着装有衣物鸡蛋腌菜等东西的篮子悄悄的带着小见出了村，听从姜大妈的话，不走她们下山该走的路，而是穿着树林走。 没有被人们踩出路的树林不仅有树枝拦路，还有藤蔓荆棘，行走很困难。 小如在前面开路，小见在后跟着，姐弟两个走的很慢，就这样小如的脸上和手臂上已经被荆棘藤条树枝划出不少血道子来。 身上的疼痛还可以忍受，就是树林里不时跳出来的小动物把她可吓的半死。 第049章一路艰辛 虽然小如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这大山里并没有什么危险吃人的动物，可她还是怕，树林里光线阴暗，四周又不见任何人影，只有她姐弟两个，怎能叫她不怕。 还好小见是个男孩子，如果是个女孩子的话，这时恐怕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 走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了，小见两条小腿都拖不动了，扬起汗津津的小脸对小如道：“姐姐，我累了，也饿了，而且还好渴。” 小如四下里看看，蹲下身来：“姐姐背你，咱们找一条小溪休息一会儿，吃东西喝水，好吗。” “好。”小见乖顺的答道，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巴，趴在了小如的背上。 边往山下走边寻找小溪，半个小时之后，小溪没找到，在一片被树林包围的空地找到了—个深潭，水很清澈。 小如都快累瘫了，赶紧把小见和手里的篮子放下，拖着两条累的发抖的腿走到深潭边，自己先捧着水喝了几口，甘甜清冽应该没问题，想叫小见过来喝，发现他已经爬到了她身边。 深潭不大，直径也就一两米的样子，可是有多深就看不出来了。 小如怕小见掉水里了，让他爬开些，自己去篮子里拿了搪瓷缸洗了洗，舀了一满缸子的水送给小见，让他慢慢喝，怕喝急了对身体不好。 小见很乖，小如让他别喝急了，尽管小喉咙渴的都冒烟了也没敢扬起脖子喝。 小如在一旁盯着，见他已经喝了小半缸子的水便不敢给他喝了，怕把胃撑坏了，从篮子里拿了三个鸡蛋给他吃。 小见在身边的一块石头上敲碎一个鸡蛋剥着壳，问：“姐姐，你咋不拿鸡蛋吃。” 小如站起来举目四望：“我不饿。” 她话音刚落，像是为了证明她在说谎一样，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我都听到姐姐肚子叫了，姐姐明明饿了却非说不饿，肯定是舍不得吃。”小见站起来把一颗蛋黄送到她嘴边。 小如看见不远有几块菜地，推开那颗蛋黄，对小见道：“小见，你就坐在这里千万不要乱跑，特别是不许跑到潭水边，姐姐去别人家的菜地里摘点青菜来。” 小见嗯了一声，把蛋黄塞进自己嘴里，坐回了原处。 小如这才往那片菜地跑去，一看地里居然种着番茄。 在乡下番茄可是小孩子的美食，小如姐弟两个在林家就很少能够吃到番茄，只能看着大房和三房的孩子吃。 小如内心挣扎了一下，摘了个小小的红番茄，然后摘了几条黄瓜和一大把小白菜马上就跑回来了。 见小见坐在原地乖乖的吃鸡蛋，小如放下心来，去深潭边洗了番茄和黄瓜送到小见身边：“如果肚子还没饱就把番茄和黄瓜吃了。” 到底是个孩子，小见看见番茄两眼发亮，捧起来就啃：“姐姐，你怎么不摘个大点的番茄，这个番茄好小。” 小如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咱们没跟主人打招呼私自摘人家的菜已经不对了，还拣人家的大番茄摘，那不是错上加错了吗！别学姐姐，姐姐这么做是不对哒。” “哦。”小见重重点头，津津有味的吃着番茄。 小如去水潭边把小白菜洗干净，煮了个白菜汤和小见分着吃了，又吃了一条黄瓜，多余的黄瓜放在篮子里给小见当零食吃。 她姐弟两个没敢往山下的桃林镇走去，怕遇到熟人暴露行踪让计划落空，因此直接走的小路去青山镇，打算从那里坐车去县里，准备在舅舅家厚着脸皮住几天。 虽说是小路，但一点都不节约时间，因为下山的这段路实在难走。 吃过东西之后姐弟两个躲在阴凉处睡了半个小时的觉，然后打起精神继续出发。 小见太小，体力有限，小如背着他走走停停，又走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下。 小如大松了口气，只要下山了路就会好走多了，至少不会像山路那样崎岖。 从背上放下小见，姐弟两个手牵手往青山镇走去，当然，小见走不了多远，小如就又得背他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青山镇，小见问：“姐姐，我们去看哥哥吗？” 小如摇头：“不，我们去县城找舅舅去。” 绝对不能去找小只兄弟两个，要是让林强撞见她姐弟两个可就遭了。 “舅舅？舅舅是谁呀？”小见一口奶音疑惑的问。 小如牵着他往长途汽车站走：“舅舅就是妈妈的哥哥。” “那妈妈长的是啥样，和姐姐一个模样吗？”小见仰着头两眼亮晶晶的问。 小如想了想，点头道：“我们都有些像妈妈。” 小见还想问什么终究没问，闭了嘴和小如一起走在骄阳似火的大路上。 在车站等了大约有一二十分钟，长途汽车来了，小如把小见抱上车后也跟着上了车，买了车票，小如扫了一眼车厢内，已经没有空位子了，失望地轻叹了口气，让小见就随便坐地上，太累了也就没什么讲究不讲究的。 售票员看了一眼小见，眼神淡漠，这种情况她见多了，因此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小如也没指望哪个乘客会让座，在乡下坐车，乘客们是会让座，但只会让给自己的熟人，别人不认识你凭什么给你这个人情！ 小如站在小见身边护住他，乡下的路况都不好，全都是那种黄土路，坑坑洼洼的，坐在车里的乘客被抛起落下，小如怕小见坐不稳撞到哪里受伤了，所以得小心护着。 还要好青山镇到县城没多远，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下车之后，小如从篮子里拿出两个鸡蛋给小见吃。 小见分她一个：“姐姐，你中午都没吃饭，一定很饿了吧。” “你吃，我去买两个馒头。”林翠儿向一家馒头店走去，花一毛钱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她和小见一人一个，顺便向店主要了一缸子的凉开水。 找个地方安静的坐下来吃东西，除了剩下三个熟鸡蛋，能吃的姐弟两个都吃了。 小如掏出手帕给小见擦了擦脸上的汗，擦了也没用，一路风尘朴朴，汗里夹杂了灰尘，一擦脸就花了，脏兮兮的难看，得用水洗洗。 第050章投奔 休息了片刻，小如站了起来，牵着小见找到一个水塘，把小见连头发和手脸全洗的干干净净，反正是大热天，小见一头短发干的快。 她又把自己给收拾了一番，已经穿得破破烂烂了，那就尽量让她姐弟两个看上去比较干净整洁，不然舅舅他们会嫌弃的。 小如检查了一下自己和小见，貌似还看得过去，姐弟两个这才往舅舅家走去。 其实小如对原主舅舅家的方位很模糊，因为原主从小到大就只去过一次舅舅家，留给她的记忆有限。 原主的妈妈当年偷了林老太的钱跑了之后，林老太抓不到原主的妈妈要不回自己的钱，就拿她兄弟姐妹几个出气。 小只兄弟两个还好，在学校住校，再加上到底是林家的男孙，即便回来也只是挨骂，受的折磨小，可小若、小如、小见三姐弟在林家可是吃尽了苦头，不给饭吃、挨打挨骂那是家常便饭。 林老太只要一想起原主的妈妈，火上来了，就用竹条抽她姐弟三个。 小若心疼小如和小见，想把她俩送到舅舅家里寄住，结果被舅妈用扫帚赶了出来，要他们快滚，以后不许来了。 那一次是原主唯—上过舅舅门的一次，原主留给小如的线索是舅舅叫欧阳浩南，住在县城边的一个村庄里。 小如根据这些线索一路找了过去，在路上特意叮嘱小见，到了舅舅家，如果看见他们家吃晚饭千万别眼巴巴的盯着，要是舅舅请他们吃就说他们已经吃过了。 小见不解道：“为什么舅舅请我们吃饭我们要说谎？” 小如摇摇他的小手，道：“我们没说谎啊，我们刚才吃的不就是晚饭吗。” “可是……我还能吃~”小见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走了那么多路，消耗了那么多体力，两个鸡蛋一条黄瓜一个馒头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够。 小如耐心地说：“我们现在是走投无路去投奔舅舅，要想人家收留我们，我们就尽可能的不给别人添麻烦，不然人家会讨厌我们不肯收留我们了，我们两个得睡大街，你愿意睡大街吗？” 小见想了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愿意。” 小如摸摸他的小脑袋：“那就要听姐姐的话，知道没。” 小见乖巧的点头：“嗯。” 终于到了欧阳浩南的家门前，一幢土坯平房套了个小小的院子。 小如牵着小见站在院门口叫了两声：“舅舅，舅妈！” 首先跑出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全都捧着个大海碗，碗上堆满了青菜。 小见吞了吞口水，把视线移开。 那个女孩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男孩也有十二三岁了。 女孩见了小如姐弟两个当即脸一冷，扭身进了屋。 男孩叫了声：“爸，妈，赌鬼的孩子来了！”说完也跑进屋里。 接着走出一群人来，为首的中年夫妇都没端饭碗，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五个孩子全都捧着饭碗边吃边鄙夷地打量着他们。 中年女人视线在小如手里挽的篮子上停留了几秒，冷若冰霜的脸忽然挤出笑容，快步向小如走了过来：“哟，来舅舅家还带啥东西！我来帮你提篮子！” 小如也不知这中年女人是真误会了还是假装的，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中年女人伸过来的手，尴尬的笑了一下：“我姐弟两个被林家赶了出来，林家啥也没给我们，我姐弟两个就算想孝敬舅妈也没东西孝敬~这篮子里就一瓶腌菜一点盐啥的，再加上我姐弟两个的换洗衣裳。” 舅妈立刻撇了嘴，嘟囔着转身往回走：“真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外甥，上舅舅家来空着手也就算了，还特意踩着饭点儿来！” 一个和小如差不多大的女孩翻着白眼冷冷道：“踩饭点也是白踩！妈又不知道他们两个要来，又没多做两个人的饭，哪有饭给他们两个吃！如果给他们吃了我们就不够了！” 小如深吸一口气尽量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原主的妈虽然不是个东西，好赌成性，可对她这个弟弟还是蛮维护的，骗谁的钱就没有骗过欧阳浩南一家的钱过，相反，欧阳浩南结婚时她还把婆家给她的一枚银戒指送给了新娘子，并且还包了十块钱的红包。 二十年前，十块钱多值钱啊！ 可自从原主的妈染上毒瘾之后，这女人就一刻也容不下原主的妈了。 原主舅妈容不下原主妈情有可原，谁愿意跟一个赌鬼来往！可是不应该迁怒到小如兄弟姐妹几个的头上吧，见到她姐弟就赶！ 可现在不得不寄住在她们家，那就做小伏低吧。 小如笑着说：“我们吃过饭的，只想在舅妈家借住几天。” 舅妈冷着脸道：“你是瞎还是咋地？看不见我家人口这么多，房子这么小，自己一家人住都够挤了，哪腾的开地方给你姐弟住，这不是说笑么！” 小如看向舅舅。 舅舅乞求地看向鼻妈，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说。 舅妈厉起眼睛冲小如怒吼：“咋地？不走了？想赖上我们家？”拿起一把扫帚冲过来就抽她姐弟两个，“贱骨头！好好跟你们说不买帐是吧，那就打出去！” 小见吓得尖叫！ 小如还没等她冲过来就一脚踹了过去，把舅妈踹倒。 一时在场所有人都愣住！ 过了几秒，舅妈反应过来，边爬边大声喊叫：“好哇！居然敢打我！我打死你这小贱人！” 小如趁她还没爬起来一脚又把她踹地上，居高临下冷冷道：“你贱，找打！我不打你打谁？” “你打我妈妈！我们和你拼了！”五个孩子回屋放下碗就向小如姐弟两个冲了过来。 舅舅赶紧拦住他五个孩子，埋怨小如：“你咋动手打你舅妈哩？” 小如一字一顿道：“从此我再没舅舅和舅妈！”牵着惊恐不已的小见离开。 既然忍气吞声、低三下四都换不来人家半点怜悯之心，那还忍个屁呀！ 走出舅舅家，小见抬头看看小如阴冷的脸，小小声问：“姐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小如弯腰把他抱起，蹭了蹭他的小脸：“不知道啊，也许睡野外。” 小见不说话，紧紧地搂住她的脖子。 第051章收留。 小如抱着小见漫无目的的走，才走出没多远，一个中年妇女拦住小如问：“闺女，看你这样子是来投亲的吧，这天都要黑了反而要走？是没找到亲戚？” 小如浅笑了一下，敷衍的点点头：“嗯呐。”心里明白肯定是刚才和舅妈他们争吵被这位大婶听到了，人家不好直截了当的问她姐弟两个是不是被她亲戚赶出来了，所以才这么婉转的打听。 大婶好心地说：“走夜路回去不安全，不如——你两个在我家里住一晚，明天再走？” 小如急忙感激的答了声好：“多谢婶子了！” 好心的大婶挥了挥手：“谢啥谢？谁没个困难的时候？” 小如抱着小见跟着那个大婶进了她家院门，小小的院落收拾得干干净净。 大婶粗门大嗓地对一个中年男人道：“孩子他爸，我看这两孩子这么晚了没个落脚处，所以把他俩个带家里住一宿。” 大婶的男人性格忠厚：“成哩！你看着安排！” 大婶让自己的女儿打水给小如姐弟两个洗手洗脸，然后让他们上桌和他们一家人一起吃饭。 小如推辞道：“婶子，我们吃过晚饭的。” “你们在哪吃的晚饭？别骗人了！赶紧吃！我家虽然不富裕，可是一顿饭还是供得起的。”大婶给他姐弟两个一人盛了一大碗饭，非要他们坐在桌子跟前吃。 人家这么诚心，小如也不好过分矫情，和小见一起吃起饭。 农家小户也没什么好菜，几个青菜而已，不过肚子饿吃什么都很香甜。 小如想起自己篮子里的那一瓶腌菜和那几个煮鸡蛋，于是把腌菜和煮鸡蛋都拿了出来，那三个煮鸡蛋分给大婶的三个孩子，那瓶腌菜大家一起吃。 大婶的三个孩子全都很有教养，小如把蛋硬塞给她们、她们也没吃。 大婶把那三个鸡蛋又塞回给小如：“你这是干啥？我们家里有鸡蛋，这三个鸡蛋你留给你弟弟吃。” 小如依旧把那三个鸡蛋每个孩子分了一个：“我弟弟已经吃过了，婶子要是不收这三个鸡蛋，我们今晚也不好意思在婶子家里过夜。” 大婶听她这么说这才让自己的三个孩子收下鸡蛋，给小如夹了些青菜放在碗里：“你这孩子，太客气了！” 吃完饭，小如抢着洗碗、烧洗澡水，洗澡时大婶特意送了一块才开封的香皂给小如用，还体贴地让她把头发也洗洗，奔波了一天头上汗味儿难闻。 八零年代中期的山区物质还是比较匮乏的，洗衣服都不舍得用肥皂，是用棒槌敲打衣服，更别说洗澡用香皂了。 小如穿越到这个时空有一段日子了，还一次香皂都没用过呢。 讲真，洗澡用香皂比光用水冲要干净多了。 洗完头和澡，小如姐弟两个香喷喷的坐在院子里和大婶一家人乘凉，拉家常。 小如得知这位好心的大婶男人姓杨，所以人称杨大婶，三个孩子分别叫杨春，杨夏，杨秋，全都是女孩子。 杨大婶八卦地打听小如遇到啥过不去的坎要来投奔亲戚，爸爸妈妈呢。 虽然杨大婶心地善良，但毕竟不熟，小如当然不会把她家的那些烂事说给她听，撒谎说父母都不在了，她带着幼弟在山里穷的没法过下去了，想在县城里做点小生意。 杨大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准备在县城做点啥小生意？” 小如用蒲扇给小见赶蚊子：“我想去县中学门口卖饭，婶子，我想买你家的米、油、青菜啥的，行吗？” 她这个主意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自从得知林家要卖掉她姐弟两个，她就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县中学比青山镇中学规模要大多了，只要自己的饭菜物廉价美一定能够在县中学门口赚得到钱。 在林老汉他们没有绳之以法之前，她和小见不能回山里，也不能把手里的那点钱用光，那就必须得想办法谋生。 “行！咋不行了？”杨大婶答应的很爽快，随即担忧的说，“可学校自己有食堂，那些学生会买你的饭菜吗？” 小如说出心中的想法：“我肯定不可能只卖青菜，我还配荤菜，但是卖价和学校食堂素菜价格一样，我想就有学生来吃了。” “荤菜和素菜价格一样，那你还赚啥钱？我看你这卖饭的生意趁早别做！”杨大婶好心劝道。 小如浅笑了一下：“我又不是买肉做荤菜，我是想让杨大叔抓些鳝鱼鲫鱼便宜卖给我做菜卖，鳝鱼鲫鱼成本低，做成荤菜哪怕和食堂的素菜卖一样的价也应该能够赚到钱的。” 杨大婶沉吟了片刻道：“鲫鱼刺多，吃起来麻烦，而且非要红烧才好吃，费油，鳝鱼~不是我泼你凉水，估计烧菜没人吃，太腥了！” 小如固执的说：“我想试试。” 杨大婶思索了一下，点头道：“你想试试就试试吧，明天一大早我就让你杨大叔给你抓鳝鱼和鲫鱼，钱咱就不要了，抓鳝鱼和鲫鱼又费不了多大的功夫。” 小如知道杨大婶是怕她做生意亏本了，所以不想收鳝鱼钱和鲫鱼钱，再说这两样东西在乡下根本就卖不出去。 小如答了声好，心想，等自己赚到钱了再给鳝鱼和鲫鱼钱杨大婶，到那时杨大婶就会收了。 晚上姐弟两个躺在狭小的单人床睡觉时，小见紧紧的搂住小茹的脖子，带着哭腔问：“姐姐，我们爸爸妈妈真的都死了吗？” 小如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那么说只是用来敷衍杨大婶一家的，小见却当了真：“虽然没死，可是和死了差不多，对我们不闻不问。”小如幽怨道。 小见往她怀里钻了钻，想要寻找更多保护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杨大叔就抓了一大桶的鳝鱼和一大桶的鲫鱼。 吃过早饭，杨大婶一家去田地里干活儿的干活儿，上学的上学，家里只剩下小如姐弟两个。 小如开始忙碌起来，那么多鲫鱼得宰杀而且抽刺剁成肉末很费功夫的。 并且还要自己动手杀鳝鱼，虽然她还是很怕鳝鱼，但还是硬着头皮杀，在困苦的生活面前容不得她的胆小。 第052章凭啥踢我的摊子！ 小如蒸好米饭，烧好爆炒尖椒鳝鱼丝和黄瓜丝炒鱼圆子，将两道菜各留了一碗在厨房里，然后把要卖的饭装在一个干净的木桶里，两个菜则分装在两个大瓷盆里然后摞着放在另一个干净的木桶里，挑在肩上带着小见出门了。 临近中午，舅妈急匆匆的从田地间回来做饭，碰见了小如姐弟两个，心里很疑惑，怎么他们还在村里？是谁收留了他们？ 昨天杨大婶一家收留了小如姐弟两个的事她并不知道，她那时被几个孩子扶到了堂屋抹跌打药去了。 她更加纳闷的是，小如挑的那两个桶里装的是啥。 可是见小如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估计就算自己问她也不会搭理自己，因此就没多那个嘴了。 小如舅妈往前后左右看了看，见身后有好几名回来做饭的妇女，本来打算暗算一下小如的看来也不行了。 自己已经把小如姐弟两个从他们家赶了出来，如果现在再找小如的麻烦恐怕村民们都会在背后议论她太过分，不收留自己的两个外甥也就罢了，两个外甥现在住在别人家里她还要找他们的麻烦，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今天是没有办法报昨天小如踹她两脚的仇恨了，等有机会再说！ 但是在经过小如姐弟的身边时，舅妈还是忍不住对他们冷哼了一声。 要不是急着赶着去卖饭小如非停下来把她大骂一顿。 杨大婶住的流水村离县中学不远，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到了校门口学校还没放学。 小如观察了一下四周，在校门口对面有七八家卖小吃的门面，于是在离门面有一二十米的地方摆下摊来，心里疑惑，除了她一家之外，再没有第二家卖小吃的流动摊贩了。 是不是那七八家卖小吃的门面已经饱和了，再容不下多一家卖吃的摊位了？ 那今天自己的盒饭生意卖得动吗？小如有点担心。 和小见蹲在担子前等了几分钟，下课铃终于响起，没一会儿学生如潮水一般涌到了操场。 县中学的情况和小只兄弟两个读的青山镇中学差不多，一部分学生蒸饭吃，一部分学生在食堂里买饭吃，只有很少一部分家境非常不错又吃腻了食堂的学生出校门觅食。 那个年代的学校食堂全都是垄断生意，因此食堂也不求上进，菜的味道不好不说，而且还总是只有那几个菜换来换去，很少加新花样，吃长了肯定会吃腻。 小如马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两个桶盖全都揭开，把两盆还热气腾腾的菜从木桶里拿了出来，放在小见提来的小板凳上，用了白酒的荤菜香味马上在空气里弥漫开。 小如扯着如银铃一般清脆的嗓子大声吆喝：“买饭呐，四两米饭两勺荤菜只要三毛呐！”眼睛殷切的盯着那些学生看，祈祷着他们来买她的饭菜。 有几个手里拿着大饭盒的男学生闻到香味鼻子动了动，好奇的走了过来，往小如的两盆菜看去，黄瓜丝炒鱼圆白配绿，爆炒尖椒鳝鱼丝酱香浓郁，这两道菜光是色相就令人食指大动。 一个男生指着那两盘菜将信将疑的问：“四两饭配两勺荤菜真的只要三毛钱？” 小如重重点头：“真的！” 那个男生把手里的饭盒递给她：“给我来一份。” 小如装了大半饭盒的白米饭，然后把两道菜各扣了一勺在饭盒里。 那个男生付了四毛钱就迫不及待的尝了一个嫩嫩白白的鱼圆子和一筷子鳝鱼丝。 他身边的那几个男生一直盯着他，这时异口同声的问：“好吃吗？” 那个男生猛点头：“好吃！真好吃！” 那几个男生这才都纷纷把饭盒递给小如：“给我来一份。” “我也要一份。” 学生都是这样，干什么都爱跟风，后面出来买饭的学生见小如这里围了好几个男生买饭，全都凑了过来，问：“你们在买啥好吃的？” 那几个已经买了饭的男生免费给小如打起广告来：“买她家的份饭，她卖的份饭好吃又便宜，四两米饭加两勺荤菜才只要三毛钱！” “真的？那我也要一份！” 很快小如的摊子跟前就挤满了买饭的学生，那些学生都交口说：“两个荤菜才只要三毛钱，比学校卖得还便宜！学校一荤一素都要四五毛钱！” “而且份量足味道好！比学校厨子烧的好吃多了。”有人赞道。 小如的生意好，小吃店的生意就差了。 校门口这些小吃店虽然是以卖早点生意为主，但中午也卖饭卖小炒的。 本来中午出校门吃饭的学生就少，那几家小吃店平均下来，中午也卖不了二十份饭，现在还被小如抢生意，那些小吃店的老板全站在自家店门口跨着脸盯着小如，像她挖了他们家的祖坟似的。 不过小如一无所知，她忙生意都忙不过来，哪有空留意别人不善的目光！ 一木桶饭、两盆菜也没多少，大概卖了三十多份就全卖完了，来晚了没买到的学生表示很遗憾，问小如：“你明天还来吗？” “来的。”小如一边收摊一边答道，那些学生这才慢慢的散去。 小如收好摊，挑起空担子，吩咐小见把两个小板凳拿上。 小见响亮的“哎！”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拿小板凳，一只脚飞起，把那两只小板凳踢的远远的。 小见吓得赶紧跑到小如身边抱住她的腿，惊恐地看着来人。 小如气恼地向那只脚的主人看去，是一个长得壮硕的大妈，她摆摊之前注意过她一眼，是校门口小吃店的一家老板娘。 小如冷着脸质问：“你干嘛踢我们的凳子？” 那个壮硕大妈用力推了小如一把，把她推得往后退了几步，气势汹汹道：“我踢你板凳咋了？我跟你说，踢你板凳都是轻的，你明天如果还敢在这里摆摊我就踢你的摊子！” 小如放下身上的担子，回推了一把那个壮硕大妈，厉声道：“我又没在你家门口摆摊，你凭啥要踢我的摊子？明天我来摆定了，你敢踢我的摊子，我就和你拼了！” 说着让小见去捡那两个板凳，她则重新挑起了担子，和小见一起离去。 第053章发愁 那个壮硕大妈在她背后跳着脚骂：“你个小婊砸，不信邪明天尽管来试试，看我会不会把你的摊子砸的稀烂！好好跟你说你tmd不买账，犯贱、皮痒！就是想挨打，那我明天成全你！” 其他几个小吃店店主全都煽风点火：“对！这种目中无人的贱货就得好好教训！” 小如听到了也只当没听到，谋生就是这么难，为了钱陌生的人们互相争斗。 回到杨大婶家，善良的杨大婶夫妻还没吃午饭，全都等着她姐弟两个。 见小如姐弟两个走进院子里，杨大婶急忙从堂屋出来接下她肩头的空担子顿时吃了一惊：“咦？担子这么轻，你的饭菜真的卖完了？” “嗯呐。”小如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着点头。 杨大婶的三个孩子下午还要上学，所以杨大婶让她们三个先吃了午饭，她三姐妹已经尝过小如留的那两碗菜。 老大杨春懂事的从厨房里打了一盆水放在天井边让小如姐弟两个洗手洗脸，然后对她妈妈说：“我就跟你说了小如姐做的那两个菜那么好吃，她的饭菜不可能卖不掉，你还不信！” 杨大婶替小如高兴：“卖掉了好哇，不然糟蹋了油盐！” 把空担子送进厨房里盛了四碗饭出来招呼小如姐弟两个赶紧来吃饭。 小如姐弟两个洗了手脸坐在饭桌前一看，她留的那两碗荤菜一点踪迹都看不见，估计是那两盘菜太好吃了，被杨春三姐妹全都吃光了。 华国的长辈基本上都是这样，凡是好吃的就一定要留给自己的孩子吃。 边吃饭，杨大婶便忍不住八卦的打听小如卖饭的经过来，得知她的饭菜很好卖，问她明天要不要加量，她可以帮她把饭菜送到学校门口。 小如沉思道：“加量肯定是要加的，但我想再看两天，每天究竟有多少学生外出买饭吃，再决定加多少量。” 杨大婶点头：“嗯呐，有多少人买咱就做多少人的饭菜，这样就不会浪费。” 一直沉默不语的杨大叔忽然抬起头来，疑惑的问：“小如，你在学校门口摆摊卖饭菜那些卖小吃的门面没有难为你吗？” 小见嘴快，连忙说道：“他们踢我们的凳子，还说明天要砸姐姐的摊子！” 杨大婶夫妻两个面面相觑，他们虽然老实，但并不是胆小的人，可是他们是农村人，跑到县城去闹，强龙也斗不过地头蛇啊！ 杨大婶马上愁眉苦脸起来：“那几家小吃店的店主好凶狠的，以前也有人想在学校门口摆摊卖点小吃，来一个就被他们赶走一个，脾气倔的赶不走的，他们就打走！所以现在已经没有小摊贩敢在学校门口摆摊了，你这摊位估计也摆不下去，明天你别去了，去了也是被人家砸摊子。” 原来如此，怪不得在学校门口没有看到一个卖小吃的流动摊位。 小如吃饭的动作顿了顿，轻声说道：“再说吧。” 吃过饭，洗过碗，并且把摆摊用的桶和盆全都洗干净了，小如这才坐在桌边数钱。 三十多份饭卖了十二块钱，除开大米油盐等成本净赚了六块多，虽然比卖花生盐水平均每天赚的钱少，但是也轻松很多。 杨大婶夫妻两个就坐在她身边看她数钱，见她就中午那一下的功夫赚了好几块钱全都啧啧惊叹。 小如从利润里面抽了三块钱给杨大婶：“杨大婶，这三块钱是我付的鳝鱼钱和鲫鱼钱和你家的青菜钱。” 她的荤菜里面用到青椒等青菜，这些全都是杨大婶家的，当然也得算钱。 杨大婶立刻板起脸来推开她递来的钱：“你这孩子，你这是干啥？我们不是一开始就和你说好吗，这鳝鱼和鲫鱼都是免费给你的，你现在又来给钱我们！至于青菜的钱就更不用给了，我们家的青菜根本就吃不了！” 小如坚决要把那三块钱给她：“我当初答应不给鳝鱼和鲫鱼的钱是不知道我做饭菜的生意咋样，能不能卖得动，如果卖不动的话我也没钱给你们。 现在既然赚到钱了，肯定要付鳝鱼和鲫鱼的钱，再说杨大婶家的青菜全都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咋能不给钱呢？ 本来被你们好心收留，我姐弟两个已经感激不尽了，再占你们的便宜的话在你们家住着也不安心。” 杨大婶仍旧推辞：“你说你这卖饭的生意如果能够长期做下去我收你的钱也行，可你这卖饭的生意明天都做不下去了，我咋还能收你的钱？好孩子，把这钱留着急用。” 小如想，等自己有稳定收入再给钱吧，到那时杨大婶就没有理由不收了，因此没再和她拉扯了。 想到刚才杨大婶夫妻两个在饭桌上说县中学门口的那几家卖小吃的门店抱团不让卖小吃的摊贩在那里摆摊，小如发起愁来。 她一个女孩子势孤力单，别说那几家小吃店联合起来赶她一个，哪怕只有那个壮硕的大妈一个人对付她她也招架不住。 可她又想不出别的赚钱的方法，因此不愿意放弃在县中学门口卖饭。 沉思了很久，小如眼睛一亮，想到办法了，和杨大婶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小见出门了。 来到县中学门口小如边走边看，那七八家卖小吃的只有一家门面的老板娘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挑笸箩里的黄豆，把坏掉的黄豆挑出来扔掉，不像其他门面的老板或者老板娘对她虎视眈眈。 小如抬头看了一眼那家小吃店的招牌，叫周记小吃，牵着小见走了进去，对那个老板娘道：“大婶，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啥事？”大婶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声音虽然淡漠，但是面相不凶狠，不是那种特别难打交道的人。 小如继续说道：“你这小吃店只卖早点吧，我想每天中午租你门面两小时卖午饭，每天给五毛钱租金，而且不用你店里的任何东西，大婶，你看行吗。” 中午小如和那个壮硕大妈的争吵周记小吃店的老板娘当然全看到了，所以小如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她的打算，在心里暗暗佩服小如机灵。 第054章谈妥 每天中午只用花五毛钱租下她的门面两个小时，就能在学校门口卖饭菜赚钱，别的小吃店还拿她没办法，因此再抬头看小如时目光和先前不一样了。 周记小吃老板娘把一颗坏掉的黄豆扔出门外：“可是可以，但是你这租金必须一个月一个月的交，我可不想每天收你五毛钱。” 小如怔了一下，她没打算在这里长期卖饭，等小只他们把林家全都送进了监狱她还要回山里的，毕竟在县城是寄居在别人家里，没办法长待下去，所以根本就不可能一个月一个月的租。 但这话肯定不能和周记老板娘说，不然人家很有可能不会答应每天中午把门面租她两个小时，一天五毛钱的租金人家不一定看得起，但是一个月十五块钱的租金那还是一小笔收入呢！ 她搓了搓手，万般为难陪着笑道：“大婶，我这也是刚开始学做生意，身上也没啥本钱，你叫我一下子拿出十五块钱来我也拿不出来。 而且我也不知道生意好不好，总得试试才知道，这样吧，我先每五天交一次租金，先试一个月，如果生意还行的话我再一个月一个月的交租金，你看咋样？” 周记老板娘借着挑豆子低头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在这条街开小吃店只能卖得动早点生意，中饭和晚饭的生意很差，准备了食材根本就卖不了几份饭，所以她不做中饭晚饭的生意。 门面空着也是空着，有人来租中午这两个小时，坐着就能赚到钱，傻子才才会不答应！ 再说了，在县城租个单间一个月才只要五块钱，人家只打算每天租她门面两个小时，可一个月愿意给十五块钱的租金，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到手的钱不要会遭天谴的！ 于是开口道：“你这话说得都有道理，让你交一个月的租金，如果生意不好的话你亏的太多了，但是你几天交次租金，这属于短租，五毛钱一天我肯定不会答应的。 这样吧，五天三块钱的租金，你要是答应的话这事就这么说成了，不答应就算了，我又不是等着你那几块租金买米下锅。” 小如故意装作在内心挣扎了一番，然后迫不得已点头道：“那就依了大婶吧。” 然后从身上主动掏出三块钱给了周记大婶就带着小见离开了。 其他几家小吃店的老板立刻跑到周记小吃店打听：“周嫂子，那小贱人找你有啥事？” 周记老板娘平静地扫了一眼那几个人，慢悠悠道：“也没啥事，就是想每天中午租我的门面卖饭菜。” 那几家小吃店的店主立刻全都紧张起来：“你答应他了？” 周记老板娘笑了几声：“人家给租金我咋不答应？” 那几家小吃店的店主全都傻眼了，别人如果在这条街上摆摊卖小吃，他们可以联合起来把那个小摊贩赶走甚至打走。 可现在小如是租的周记老板娘的店面，他们还咋赶她走？一个个心塞的厉害。 其中一个小吃店的店主拉长着脸问周记小吃店的老板娘：“人家给了你多少租金你就把门面租人家了？” 周记老板娘当然不会说小如是短租，一天只出六毛钱的租金，那还不得叫这几个人笑她眼皮子浅，连几毛钱都看得起！ 于是道：“给的不少了，一个月18块钱！别说每天中午只租我两个小时的门面，哪怕就是租半天这个价钱也是可以的。” 那几家小吃店的店主更加垂头丧气，小如给这么高的租金，他们连在周记老板娘跟前搬弄是非、串掇着她不要租给小如都不可能了，给这么高的租金，人家不可能不租嘛，除非是傻子！ 不过他们心里还是有一丝渺茫的希望的，小如出这么高的租金，要是一个月赚的钱大部分都交了租金的话她肯定不会长期做下去，谁愿意替别人做嫁衣呢，到时这里还是他们的天地。 离开周记小吃店，时间还早，小如带着小见在县城里转了转。 虽然县城也不怎么热闹，但是好歹有几家国营工厂，消费能力怎么也比镇上要强得多，所以小如想看看还有什么商机，她想在这段时间里尽可能的多赚钱。 县城周边就是农村，凡是农产品之类的都卖不起价来，就连炒花生，炒瓜子之类的零食在菜市场没有卖的。 居家过日子谁不是精打细算？就算家里有孩子想吃炒花生炒瓜子之类的小零食，做父母的肯定也是去买生的花生瓜子自己回来炒，那要便宜得多。 不过火车站那里有不少人卖炒瓜子炒花生之类的，还有人卖茶叶蛋，只是供大于求，所以哪个小摊贩的生意都不怎么好，那些卖炒瓜子、炒花生、茶叶蛋的小贩一个个无精打采的蹲在火车站前，等有旅客从火车站涌出来，他们就立刻打起精神吆喝起来。 火车站还有卖自家出产的水果的，这一片地区盛产桃子和李子以及柿子，特别是桃子非常有名，所以那些卖水果的基本上都是卖的桃子，李子，柿子，桃子柿子论个卖，一个一毛钱，李子五个一毛钱，比卖瓜子花生和茶叶蛋的生意要好的多，价格便宜不说，而且还合适现在这个炎热的天气。 小如想到山里那些山楂树上结的山楂。 野山楂可没有人工种植的山楂那么酸酸甜甜，野山楂没有甜味，只有酸味，但是如果做成糖葫芦的话，野山楂外面包了一层糖衣就不会酸得倒牙了，反而会变得酸酸甜甜很开胃，自己是不是可以做点糖葫芦试着在火车站卖？ 不过做糖葫芦需要大量的糖，成本有点高，卖价肯定不会像炒花生和水果那样便宜了，先少做一点，只做二三十根，看卖不卖得动再说。 想要做糖葫芦应该只需要两个原料，山楂和白砂糖。 虽然已经是80年代中期了，可是在县城还没有出现私营的小商店，买东西得到供销社去凭票购买，小如没有买白砂糖的票，这个得想办法。 至于山楂，得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山楂树，没有山楂树就采不到山楂，那她暂时还做不了这个生意。 第055章试做糖葫芦 小如带着小见在附近的小山上找了一圈，这里也有野山楂树，只是不多见，找了这么久，也只找到几棵。 不过一棵野山楂树上至少结一两百斤山楂，做糖葫芦卖是足够了的。 小如爬上树摘了大概一两百颗的山楂用衣摆兜着送回杨大婶家，然后带着小见去了县供销社，小声问一个营业员，她没票，多出点钱能不能买白砂糖。 那个营业员摇头：“不行，没票你多出钱也没用。” 小如撇撇嘴，过去的人太死脑筋，难怪穷得掉渣，多出钱都不卖！ 小如正要失望的离开，就听那个营业员悄声道：“不过我可以把我多余的票卖你，一张三毛钱你要不要？” “那……来两斤吧。” 那个营业员卖她两包一斤装的白砂糖，用了将近两块钱。 小如拿着那两包糖回到杨大婶家，迫不及待的动手做起糖葫芦来。 虽然自己前世只吃过糖葫芦没有做过糖葫芦，但是可以推算一下怎么做。 至少先要把山楂洗干净沥干水分，然后穿在竹棍上。 小如把山楂洗干净之后，顺便把山楂黑色的蒂芭用刀削去，这样就只剩玛瑙红的山楂了，等裹上糖衣之后肯定卖相好。 做完这一切，小如去村子附近砍了一根细细的竹竿回来。 杨大婶的几个孩子杨春姐妹几个放学回来见了都惊奇地问：“小如姐，你砍竹子干啥？” 小如找了个凳子坐下，准备用菜刀把竹子砍成一节节的：“我准备做糖葫芦卖。” 杨春几个眼睛立刻瞪大了：“小如姐，你可真厉害，居然会做糖葫芦！” “不会啊，我准备尝试一下，你们要帮爸爸妈妈干活吧，赶紧去，如果我做成功了，给你们一人吃一串糖葫芦。”小如用力的砍竹子说道。 杨春姐妹几个应了一声，回堂屋放下书包，拿起农具去田里帮父母干活了。 因为只打算做三十支糖葫芦试销，所以小如只劈了三十根竹棍就没劈了，把事先准备好的山楂往竹棍上穿，每根竹棍上只穿八颗大小差不多的山楂。 小见帮着她穿。 三十根山楂很快就穿好了，小如让小见帮着她烧火，她熬糖稀。 先在铁锅里倒一些水，然后放入一斤的白砂糖，再不停的搅拌，如果粘得搅不动再加点水进去，自我感觉粘度正好，而且白砂糖热得直冒泡，小如忙叫小见别往灶里加柴了，等了六七分钟，糖稀越发粘稠了，小如这才拿起山楂串依次快速地在糖稀里滚过，插在竹筒里冷却。 竹筒放在一个大盘子里，好让糖葫芦上多余的糖稀滴落在盘子里不浪费。 大热天的糖葫芦好做却不容易冷却，糖葫芦外面的那层糖衣非要冷却透了才嘎嘣脆。 小见一直眼巴巴的盯着那些糖葫芦串，小如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乖，等凉透了姐姐会给你吃一根的。” 她以为做糖葫芦很费糖，没想到一斤糖可以滚十五根山楂串，小如如法泡治，又把另外十五根山楂串也做成了甜甜的糖葫芦串。 也就是说两斤白砂糖可以做成三十根糖葫芦串，山楂不要钱，那么三十根糖葫芦串也就两元的成本，一根卖一毛五，三十根就能卖四块五，净赚两块五，可以哒。 小如在锅里加了一点水煮开，做糖葫芦剩下的粘在锅底的那点白砂糖融进开水里就是一碗白糖水了，小如把锅里的白糖水盛到碗里想放凉了再给小见喝，可小见已经等不及了，非要闹着要喝。 小如只好给了他一根汤匙，让他用汤匙舀着慢慢喝，别烫到了，她则开始准备晚饭。 临出门时小如告诫小见乖乖的呆在家里，她去摘点菜就回来了，怕小见太小了一个人在家里看不住门，小如特意把院门从外面锁了，这才离去。 虽然不知道杨大婶家的菜地在哪里，可是向村民一打听就能打听得到，杨家连他姐弟两个一共有七个人，至少得炒三盘菜，小如摘了几个茄子，几条黄瓜和一些尖椒回来。 想着自己做菜比较费油，如果用多了油杨大婶一家虽然不会说什么，可是一定会很心疼，于是小如拿了一只瓦罐去一个村民家买了两斤油回来。 农村的土灶可以边煮饭边炒菜，小如烧了一个虎皮尖椒一个蒜香茄子外加一个凉拌黄瓜。 晚饭做好了，杨大婶一家回来了，见小如做了晚饭，杨大婶嗔道：“你忙你自己的，晚饭我可以回来做的，听小春几个说你想做糖葫芦卖，做成了吗？” 小如打了洗脸水放在天井边让杨大婶一家轮流洗洗手脸：“已经做成了，等吃过晚饭糖葫芦就应该凉透了，可以尝尝味道了，就是因为做好了糖葫芦我才没事把晚饭给做了的，我厨艺不怎么好，也不知道做的菜合不合你们的胃口，凑合着吃吧。” 杨春姐妹几个从堂屋里把饭桌搬到院子里准备吃晚饭，闻言，都笑着道：“小如姐，你能够把鳝鱼和鲫鱼做的那么好吃，还说自己的厨艺不好，那我妈做的饭菜岂不成了狗都不理了？” 这话说得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杨大婶拿着筷子就要去敲杨春姐妹几个的头：“敢说我做的饭菜是狗不理，那你们咋都吃了？还一个个的都长这么大了？” 杨春姐妹几个满院子跑，躲着杨大婶，嘴里道：“那还不是没办法呗，不吃会饿死！” 小如看着杨大婶和他的几个女儿，在院子里你追我赶的很羡慕，这才是一个温馨的家的样子，可惜她没有。 她低头去看小见，小小的他也是满眼的羡慕。 等所有人围桌而坐，杨大婶夫妻两个看着那几道菜油汪汪的，不由得交换了一个眼神，不过什么都没说。 杨夏和杨秋边吃边赞叹着小如做的菜好吃，想要小如以后负责做饭，被杨大婶夫妻两个喝斥：“一个个的咋这不懂事，人家是客人是给你做饭的！” 杨春却是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小如，不过没吭声。 第056章挑拨 杨大婶拿筷子在每个孩子的头上都敲了两下：“别只顾着自己吃，让客人吃啊。” 杨春三姐妹连忙叫小如姐弟两个吃菜，杨大婶夫妻两个给她姐弟两个夹菜。 小如把碗端开：“杨大婶，你真的不用给我夹菜，我两个尖椒就可以吃一碗饭。” 七个人才三盘菜，真的很少。 吃完午饭，小如抢着去洗碗，杨春帮着把碗筷往厨房里送，要出厨房时忽然幽幽道：“小如姐，我们家吃油都满细省，你做的菜虽然好吃，可是太费油了，以后还是我们自己做饭吧。”说罢抬脚就要往外走。 小如叫住她：“小春，我……今天特意买了两斤油~” “啊！”杨春猛的转头看着小如，满脸的不好意思，小如友好的冲着她笑了笑，低头洗碗。 家里水缸的水用的差不多了，杨大叔挑着空水桶去村口的水塘挑水。 刚走到水塘边正要把桶扔下去舀水，小如舅妈忽然悄无声息的从背后窜了出来，对杨大叔道：“小春他爸，挑水呀！” 杨大叔吓了一大跳，回头道：“你这是干啥？咋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差点就把我吓得掉进水里去了！” 小如舅妈不齿道：“你一个糙汉子就这么小的胆？别说笑了，我有重要事要跟你说！” 杨大叔一边舀水一边问：“啥事？” 小如舅妈往他跟前又走了一步，把声音压低，神秘兮兮道：“你咋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收留了小如姐弟两个！” 杨大叔扭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他们两个只是孩子而已，有啥好怕的？” 小如舅妈把声音压得更低，一本正经道：“我这两个外甥他们的妈妈是赌鬼，所以我们一家才怕跟他们来往！ 如果让我那个大姑知道是你收留了她两个的孩子，肯定会缠上你们两个向你们要钱去赌博，而且那两个孩子手脚也不干净，住长了时间会偷你家的钱！” 小如舅妈见杨大叔将信将疑的盯着他，于是继续道：“虽然我讨厌我大姑一家大小，但我再怎么说也是两个孩子的舅妈，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揭那两个孩子的老底。 又不是啥光彩的事，对吧？ 还不是想着你和我是一个村的，如果我的外甥被你好心收留，却恩将仇报偷你家的钱，我以后哪还有脸见你？所以才来提醒你。 当然听不听是你的事，反正我问心无愧了，以后小如姐弟两个偷了你家的钱你别来找我就行了。”然后转身就走。 杨大叔盯着她的背影傻愣愣的发了好半天的呆，这才挑着已经装满水的水桶往家里走去。 小如舅妈刚走进自家院子，就见自己的男人欧阳浩南冰冷气愤的盯着她。 小如舅妈到底有点做贼心虚，讪笑着问：“你干啥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欧阳浩南沉声道：“你心咋这么狠？不收留小如姐弟两个也就罢了，人家收留了他们你却要跑去挑事，想让人家赶他们走，太过分了！” 小如舅妈眼里闪过几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把胸一挺，反问欧阳浩南：“我哪一句话瞎说了？你姐姐不是个赌鬼是什么？有这样的妈你那两个外甥手脚会干净吗？万一真在人家家里偷了钱人家找上我们咋办？我肯定先要跟人家打预防针！” 欧阳浩然的气势马上全灭，低下头无可奈何道：“你做啥都有理！”然后拉过一张凳子坐下，一声不吭。 小如舅妈扫了他几眼，沉下脸道：“浩南，我跟你说，你不许忘恩负义，当年你爸因为污蔑政策被拉去枪毙，你姐弟两个受到牵连时，要不是我爸把你招赘，说不定你现在还蹲在监狱里没放出来，别看现在政策好了，你就开始嫌弃我了！你只要敢抛弃我，我就敢跟你拼！” 欧阳浩然心烦意乱道：“你这哪跟哪，我啥时候说过要抛弃你的话？” 小如舅妈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我看你都不咋听我的话了，我肯定会往坏处想！” 欧阳浩南偷偷的无奈的无声的叹了口气。 杨大叔来来回回挑了好几趟水，才把水缸装满，然后洗了脸和杨大妈他们一起在院子里乘凉，小如把做好的糖葫芦拿出四串，杨春姐妹三个一人一串，小见一串。 杨大婶从杨春姐妹手里拿了两串过来还给小如：“她姐妹三个共吃一串尝个味儿就行了，这两串你留着卖。” 小如把那两串糖葫芦依旧分给杨春姐妹三个，笑着说：“少卖两串我不会更穷，多卖两串我也不会变得有钱，不在乎这两串的。” 小见把糖葫芦伸到小如的嘴边：“姐姐，你先尝尝。” 小如咬了一颗糖裹山楂下来细细的品尝了一下，味道还是不错的，酸酸甜甜很开胃。 小如姐妹三个也把糖葫芦和杨大婶夫妻两个分着吃。 杨大妈长了一颗，杨大叔却是心事重重的扭过头闷声道：“不吃。” 糖葫芦不是湖北小吃，那个年代的农村人不会做糖葫芦，小县城连卖都没有卖的。 杨春姐妹三个虽然知道糖葫芦这种零食，可那也是从课本上得知的，既没亲眼见过，也没吃过，现在吃在嘴里都觉得好吃。 可是小如觉得自己做的糖葫芦和她前世吃的糖葫芦有点区别，那就是外面裹得那层糖衣不够透亮，有一点点浑浊似的，问杨大婶夫妻两个是什么原因。 杨大叔想了想，说：“我们村里做麦芽糖稀卖的那些人家都是用不锈钢熬糖稀，这样熬出来的糖稀才会透亮，是不是你用铁锅熬糖稀，所以糖稀色泽浑浊？” 小如点点头：“应该是这个原因。” 不过她没打算去买个不锈钢锅回来熬糖稀，反正这小县城没有糖葫芦卖，她如果卖糖葫芦的话是独家经营，没有对比那些顾客怎么会知道她的糖葫芦卖相没有别人的好？ 吃过糖葫芦，小如告诉杨大婶夫妻两个，她已经在学校对面的周记小吃店以每天六毛钱的价格租下中午一小时卖份饭，让杨大叔明天还帮他抓鳝鱼和鲫鱼，鲢子鱼也行。 第057章准备试探 小如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给杨大婶：“从明天开始我就能够好好做生意了，那每天就会有收入了。 所以杨大叔帮我抓鳝鱼和鲫鱼的钱我一定得给，不然天天让杨大叔帮我抓鳝鱼和鲫鱼我也过意不去啊。 所以这三块钱是我付给杨大叔每天帮我抓河鲜以及杨大婶家青菜的钱，这两块钱是我和弟弟的住宿费和饭钱。 这钱杨大婶一定要拿着，杨大婶一家过得也不宽裕，我和弟弟又不是只住一天两天，可能要住段时间，让杨大婶长期供饭杨大婶负担太重了。” 杨大婶看了她良久：“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和你客气，管你姐弟俩个几天的饭还是管得起的，如果是长期那肯定是有些受不了，就像你说的，我们家条件也不好。 我就收你姐弟两个一天一块钱的饭钱，河鲜的钱我也收，两块钱就够了，你姐弟两个住在我们家又不加重我们家的经济负担，只是睡觉有点挤而已，这住宿费就免了。 还有买青菜的钱也不必给了，园子里的青菜吃不完拿到县里去卖都卖不掉，最后还不是喂猪了，再说你每天又要不了多少青菜，为那点青菜还收钱那我不是掉到钱眼里去了？” 因此只肯收三块钱，多一分钱也不肯收，小如只得做罢。 到了晚上躺在床上小如有点辗转难眠，以前因为是孤儿，为了生存，学会了察言观色，刚才乘凉时她发现杨大叔一直在暗暗的探究的打量着她，这是为何？ 身边的小见不解的问：“二姐，你咋动来动去，是身上长痱子痒吗？” 都秋天了，还长什么痱子！ 小如摸了摸小健的额头，看他出汗没有，如果他热，她就给他摇蒲扇：“姐姐没长痱子。” “那为什么动来动去？” “……“小如不知该怎么回答，小见还是个孩子，她的心思说给他听也没用啊！ 小见抱住小如的腰，在她怀里拱了两拱，道：“二姐，我看见你舅妈和杨大叔说话了的。” 小如心中一紧：“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在厨房里洗碗，我出院门撒尿时看见舅妈站在水塘边和杨大叔说话了的，我当时吓得撒了尿就跑回来了。” 小如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小见别怕，有二姐保护你。” 心中恍然大悟，肯定是舅妈在杨大叔的面前说了她的坏话，所以杨大叔才会用那种眼神偷看她，就不知道舅妈说了她什么坏话。 杨大婶夫妻两个也没睡，也躺在床上窃窃私语。 杨大婶难以置信的问：“小如姐弟两个的手脚不干净，我看着不像！” 但转念想了想，又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如也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懂得隐藏，万一真像她舅妈说的那样，她手脚不干净，那不是迟早会偷我们家的钱？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我们又总要在外面干活儿，而家里的钥匙已经给了她们，如果再要回的话好像也不合适，小如随时有时间可以偷窃，这咋办？” 杨大婶有点悔不当初了，自己怎么心就那么大，轻而易举的就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小如一把？ 把他们赶出去？就因为听了她舅妈的话，无凭无据的把她姐弟两个当小偷往外赶，这种事她又做不出来！ 一时夫妻两个全都没了主意。 过了好久，杨大叔道：“你听听我这个办法行不行？不是今天收了小如的三块钱吗？明天我们故意把那三块钱扔在堂屋的米缸旁边，小如去舀米的时候肯定会看见。 如果如捡到这三块钱交给我们，那就说明她手脚干净，可如果她昧下这三块钱，那我们就只好把话说开让她姐弟两个走，至于那三块钱我们就没必要要回来了，本来就是小如给我们的。” 杨大婶连连点头：“你这主意好，真没看出你这榆木脑瓜居然能够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杨大叔嘿嘿笑了两声，整个屋子这才真的安静下来。 小如姐弟两个跑了，林家那时还不知道。 小如姐弟两个逃跑的第二天早上林卫国按照计划带着林丽，父女两个躲在刘家村附近监视着村口，准备跟踪小如姐弟，趁他们捡花生时把他们两个用麻药弄晕，塞在麻袋里，等着钱婶来领人。 谁知一直等到上午十点多钟都没有看到小如姐弟两个的身影。 都这个点了，小如姐弟居然还不出来捡花生实在是太反常了！ 林卫国父女两个有些心慌，于是进到村子里打听，姜大妈故意当着许多乡亲的面冷着脸告诉他父女两个，小如老是心里不踏实，觉得林家的人会害他姐弟两个，已经离开她家，不知去哪里了。 林卫国父女两个如五雷轰顶，他们已经收了钱婶的钱，而且已经用那钱还了马科长的债，钱婶中午就要来领人了，如果领不到人钱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父女两个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林老太见状吃惊的问：“咋滴，你们两个没抓住那对小贱人？” 林卫国垂头丧气的抱着脑袋道：“可能小如那个小贱人听到点什么风声带着小见跑了。” “啊！”林老太老两口全都大吃一惊，老爷子急得团团转，“这可咋办？姓钱的马上就要来领人了。” 林老太想了一会儿，镇定下来，对老伴和林卫国父女两个道：“你们都别怕，咱们交不了人那就别交了，姓钱的找上门来，咱们反正没钱退她，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现在正是严打期间，她又不是做的啥光彩事，肯定不敢闹大，咱交不出人来又不退钱她，她也只能吃哑巴亏，不敢把咱们怎样的，我们不用怕！” 她恨透了钱婶算计她，现在能够报复回去她当然不会错过机会了，而且这么做还可以解决林家的燃眉之急。 林丽一听立刻欢喜道：“爸，奶奶说得很有道理，我们根本就不用把姓钱的当一回事！” 然后咬牙切齿道：“暂且便宜了小如那个贱人，除非她一辈子不回来，只要她敢踏进山里半步，我就一定想办法再次把她卖掉，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第058章我在公安有人！ 林卫国将信将疑：“咱们这么耍赖真的可以？” 林老太瞧不起他胆小，不屑的白了他一眼：“现在可是严打期间，她如果敢逼着我们退钱的话，我们就把她告到公安去，她除非想坐牢，不然绝对不敢逼我们！” 林老汉用力的抽了两口香烟，冷笑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人家既然敢当人贩子，会没有两下子？咱们不退钱给人家，人家肯定有一万种方法收拾咱们，不信你们走着瞧！” 林老太无知者无畏，把下巴一抬：“你害怕你当缩头乌龟，等姓钱的来了我来应付！” 林老汉无语的连连摇头。 中午林家人正在吃午饭，钱婶带着几个彪形大汉来了。 林卫国父女两个和林老汉吓得脸色发白，三房一家大小全都一副置身度外的模样，林老太站了起来，笑脸相迎：“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是吃饭的点，大家伙都坐下来将就吃顿午饭吧，咱庄户人家菜不好，你们别嫌弃。” 钱婶瞟了一眼饭桌，微微皱起了眉毛：“我们不是来吃饭的，人在哪里？我们现在就要带走。” 就是趁着午饭时间，家家户户都在自家院子里吃饭，村子里没啥人走动的时候才好把人带走。 林卫国慢慢的站起，一脸惊惶的谄笑：“小如姐弟两个全都跑了，我们没抓到，你能不能通融一段时间，我们只要一抓到那对小贱人立刻装了麻袋给你送去，咋样？” 钱婶的脸一下子冷若冰霜，阴翳的扫视了一遍林家所有人，那目光就像伺机咬人的恶狼一样非常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菊香一看来者不善，连忙招呼自己的几个孩子赶紧多夹些菜放在碗里，然后领着他们准备出堂屋，回自己的房间吃饭。 哪料到脚还没跨出堂屋的门槛，就被那几个彪形大汉给拦住了。 菊香夫妻两个紧张的心怦怦直跳，林卫家战战兢兢的陪着笑对钱婶道：“钱姐，卖人的事我们三房可没没有掺和，你可别把我们算进去了。” 钱婶冷冷的挥了挥手，沉声道：“让他们出去！” 那几个彪形大汉这才闪到两边，菊香夫妻俩赶紧带着孩子离开了，连自己的屋子都不敢去，直接出了院子，蹲在院门口的一棵大树底下吃饭。 堂屋里，钱婶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阴沉着脸盯着林卫国等人：“也就是说，你们今天交不出人，对吧。” 林老太自以为自己能言善道：“今天虽然交不出人来，可以后肯定会交出人的，这点你就放心好了。” 钱婶按捺住一肚子的气：“没关系，以后交人也行，不过你们先把我付给你们的钱退给我，等啥时候交了人我再把钱给你们。” 林老太慢条斯理道：“那笔钱我们已经用了，还不了了，如果不是急用钱，小如长得那么好看，我会那么低的价卖给你吗？” 钱婶神色越发阴冷：“咋地？想黑吃黑，不退钱？” 林老太皱着眉头一脸不爽道：“孩子他婶，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可不敢黑吃黑！只是让你等一等，等我们把小如和小见抓到了给你就是了，谁还会让你白掏钱？” 钱婶的眉毛跳了几跳，沉声问：“要是你们一辈子抓不到小如姐弟两个我那一笔钱不是打了水漂？那跟你们赖帐有啥区别？” 林老太不以为意道：“咋可能一辈子抓不住人哩？” 钱婶已经失去了耐心，猛的把桌子一拍，桌子上的碗快全都跳了一下，厉声道：“你们林家是不是把我当傻子糊弄？交不出人来就退钱！不然我会要你们好看！” 林老太满不在乎的嗤笑了一声：“要我们好看？现在可是严打期间，孩子他婶呐，我劝你别冲动，把自己弄到了派出所里那可就不划算了！” 钱婶站了起来，逼视着林老太：“威胁我？我干这一行会怕你威胁？” 手一招对她的那几个彪形大汉道：“把他们给我教训一顿，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那几个彪形大就就要揍林老太几个人。 林老汉一见大事不好，连忙去求钱婶：“孩子他婶呐，你别和你林婶子一般见识，她就一二百五，半吊子，脑子不灵醒！” 钱婶不怀好意的笑了：“你脑子灵醒那我跟你说，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我的钱早就给了你们，可是你们今天交不了人那就把钱退给我们，咱们从此各走各的阳光大道，井水不犯河水。” 林老汉一脸为难道：“钱我们真的是拿不出来，如果拿得出来早就给你了，求求你，宽限些日子，我们一定把小如姐弟两个抓到给你送去。” 钱婶脸上笑容尽收，冲着那几个打手挥手，沉声命令：“给我揍，狠狠的揍，只要不揍出人命就行了！” 林丽一听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强行想冲出堂屋，却被一个彪形大汉抓住头发一顿耳光扇了过去，扇的她鬼哭狼嚎。 林老汉几个也没好到哪里去，那些彪形大汉才不管林老汉老两口是上了年纪的人，下起手来非常毒辣，不过不打头和心脏的部位，怕打出人命来。 顿时整个林家像人间炼狱似的，惨叫之声直冲云霄。 菊香一家大小在院外听了，全都面色凝重、心惊肉跳，不仅不敢进去看一眼，还恨不能跑更远，生怕林卫国等人闯的祸连累了他们。 左邻右舍当然也听到了林家的惨叫声，可是谁敢为了林家招惹钱婶引火上身？ 既然敢做贩卖人口的生意，钱婶肯定有她的一班人马，得罪了他们还会有安稳日子过？ 因此左邻右舍把院门关得严严的，全都装聋作哑。 钱婶看看打得差不多了，这才让那群彪形大汉住手，走过去把奄奄一息的林老太的头发一抓，把她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亲自给了她几个耳光：“想拿公安吓唬我？我跟你说，公安里有我们的人，不然我搞这一行这么多年咋没进监狱呢？所以你想上派出所告我尽管告去，你看我会不会有事！” 第059章都吃不成！ 其实钱婶在公安里并没有人，她那么说只是吓唬林老太。 而且她也吃准了林老太不敢去派出所报案，她是人贩子，被公安抓了肯定会判重刑，可是林老太一家也逃不了干系，估计也得扔到牢房里吃几年牢饭，林老太怕坐牢，绝对不会为了对付她把自己也给弄到监狱去！ 可林老汉几个却对钱婶的话信以为真，全都惊恐的看着她。 钱婶指着林老太的鼻子道：“先小小教训你们一顿，三天之后，你们要么交人，要么退钱，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说罢带着她的打手离开了。 林老汉几口人这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林丽被抽耳光抽的头发凌乱，两腮高高肿起，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 林老太也不断的哎哟个不停，无比惊恐的看向林老汉：“老头子，姓钱的说他们在派出所里有人，这可咋办？” 林老汉挨了打心里很不爽，冲着林老太吼道：“我之前就跟你说了，人家既然敢做这一行肯定是有些手段的，你不信，非要恐吓人家，结果呢，害我们都被打了！” 林老太悔不当初：“我咋想到她在公安居然会有人？现在你抱怨我能有啥用，得想个办法把这事给解决了，不然三天之后姓钱的既拿不到钱又领不到人还不得把我们几个给剥了皮啊！” 林丽一想到三天之后还会像今天这样被人暴打，就吓得瑟瑟发抖。 林老汉愁眉苦脸道：“钱，我们拿不出来，人，我们又抓不到，这事我有啥办法？”然后看向林卫国，“卫国呀，你是不是赶紧去学校找小美想想办法，她人机灵，说不定有办法解决这事。” 林卫国因为壮年的缘故是林家几口人当中打得最惨的那一个，疼得嘴里嘶嘶作响，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被打裂的眼眶，说：“找小美她能有啥办法？别打扰她读书了。” 林老汉叹口气道：“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小美如果能够找她的同学借到一百五十块钱，我们就能把钱凑齐还给姓钱的那个贱人了。” 林卫国想了想，闷声闷气道：“咱们先试着向亲戚朋友借钱，如果借得到的话就不用打扰小美了，实在不行的话我再去找她帮着借钱。” 林老太完全不抱任何希望：“咱家那些穷亲戚哪有钱借给咱们？” 林卫国无精打采道：“总得试试。” 好好的一顿午饭被钱婶和她的打手在打斗中给砸了，不过林老太几个都无心吃饭，于是让林丽把地上的碎碗碎盘还有饭菜收拾一下，他们几个这就出门去借钱。 林丽见状急忙问：“爸，爷爷奶奶，你们就这样出去啊，不做午饭吃了吗？” 林老太生气的说：“吃吃吃！吃个屁啊，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只记得个吃，你是猪变的！”说着三个人全都走了。 林丽气得眼泪直流，挨了打，还得饿肚子，这日子过得也太惨了吧。 全都是因为小如那个贱人自己才落到这种田地，要是她不带着小见逃跑，乖乖的任由他父女两个捉住装麻袋交给钱婶，哪有这么多事！ 林丽一面委屈的大哭，一面把堂屋打扫清理整齐，见爷林老太老两口的房间没上锁，而此刻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眼珠一转，爷爷奶奶爸爸他们不吃，自己可以偷偷的给自己做一顿午饭。 于是赶紧刘静爷爷奶奶的房间，拿了几个鸡蛋和一把油面溜了出来去厨房煮鸡蛋油面吃。 湖北山区的油面特别有特色，讲究的是用盐、土碱、蓬灰水和面，抻成一种银丝细面，经煮熟后再用凉开水漂洗，放在案板上晾干表层水分，然后在面丝上撒抹一层熟清油，即成金黄、油亮的油面，令人望而垂涎，传说以前曾是贡品。 这种面条农村人平常是舍不得吃的，除非是逢年过节或者是来客人了才会煮，煮的时候放点猪油特别美味鲜香。 那个年代湖北山区还吃不起猪油，过年的时候炼的一点猪油要管一年，只给病人和客人吃，一般人是享受不到的。 林丽又偷偷的溜到林老太的房间抱出猪油罐，挖了两大勺猪油扔在煮好的油面里，一股猪油香气马上弥漫开来。 林丽把猪油罐送回去，跑到厨房准备盛油面时躲在外面的三房一家大小全都溜了进来，一进院子就闻到了猪油香味。 林红姐弟五个全都往厨房跑去，看见眼前的情景都争先恐后的叫了起来：“好哇，你趁着家里没人偷偷的煮油面吃！” 林丽硬着头皮说谎道：“我没有偷煮油面，是奶奶让我煮给我自己吃的，不信你们问奶奶去！” 菊香皱着眉头气势汹汹的说：“问啥问？你奶奶不在家里我们上哪儿问去？你姐弟三个你奶奶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你大姐可以吃油面，你弟弟也可以吃油面，就你没资格吃！就算你奶奶让你做午饭给自己吃也不会让你吃油面的，这些好东西要留这你姐姐弟弟吃，你骗谁呢！” 林丽把脖子一梗：“你们不信算了，反正是奶奶让我煮油面吃的！”说着就要盛面条。 心想，先把面条吃下肚，哪怕等奶奶回来知道了，她已经被钱婶的打手打成那样，就算想打她也无从下手，顶多把她骂一顿，她又不损失一根汗毛！ 林红几个把她从灶台边拖开，推出厨房，每人都拿了碗和筷子迫不及待的争着抢着把面条从锅里往自己碗里挑，等林丽冲进来时，林红姐弟几个早就端着碗全都跑了，锅里连一滴汤水都没给她留。 林丽顿时火了，心想，我吃不成让你们也吃不成，怒气冲冲的出了厨房去追赶林红姐弟五个。 追上了，打掉他们手里的碗，碗里的面条鸡蛋全都掉到地上，这还不够解气的，林丽还伸脚把地上的面条鸡蛋踩得稀烂，让他们捡都没办法捡，这才罢休。 菊香火了，冲上去两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怒斥道：“你小小年纪心咋这么毒呢，就算你弟弟妹妹抢了你的面条和鸡蛋，你也不必打翻他们的碗让他们吃不成啊！” 第060章试探 林丽不敢置信的捂着脸瞪着菊香：“你敢打我？” 要是换做以前菊香肯定不敢动手打她，她如果打林丽的话桂花夫妻两个还不得找她拼命啊！ 可现在桂花关在派出所里还没出来，林卫国又正焦头烂额，哪里顾得上林丽，她当然敢打她了。 菊香抬手又给了林丽两巴掌：“我是你长辈，看见你糟蹋吃食，我咋不能教训你了！” 林丽一脸悲愤，鸡蛋油面没吃到嘴还挨了几巴掌。 一个小时之后，林老太三个人全都陆陆续续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菊香抢在前头先告状，说林丽在家里偷吃油面猪油和鸡蛋。 要是换了平时林丽偷嘴吃林老太只会骂她几句就了事了，可现在林老太因为他们三个全都没借到钱而心情恶劣。 当即拿起竹条猛抽林丽，边抽边骂：“你这个搅家精，要不是你出馊点子让我们把小如那个贱人卖掉，我们会招惹上姓钱的那种货色吗？又怎么会因为欠下钱被她的人打？ 现在弄到这种田地全都怪你，你不说认错居然还在家里偷油面偷鸡蛋吃，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又馋又懒的东西！” 林丽被打得满院子乱窜，喊林卫国拦着林老太，不然她会被打死的。 可是林卫国心里也埋怨林丽出的馊点子，根本就不想管她的死活，所以面对小女儿的呼救半点反应都没有。 等到了傍晚，菊香做了晚饭，除了她一家人，林卫国等人全都吃得没滋没味，吃完饭之后，林卫国和林老太老两口坐在屋里愁眉苦脸，直到半夜才上床睡觉。 谁知还没睡着就觉得院子里火光冲天，林家老少全都心中一惊，连忙跑出来一看究竟，只见白天跟在钱婶身边的一个彪形大汉站在呼呼燃烧的柴火堆旁意味深长的冲着他们一笑，飞奔着到了院墙旁边往上一跃，扒住墙头翻墙离开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是经常翻墙头的。 林家所有人不寒而栗，知道这是钱婶在告诫他们，如果三天之后不还钱的话她弄死他们几个轻而易举。 柴火堆的火势迅猛的扩散，林老汉吼叫着让全家人赶紧灭火，经过一刻多钟慌乱的救火之后，火势总算被扑灭了。 林老汉抹了一把混合着烟灰的汗水愁眉苦脸的对林卫国道：“老大，你明天必须得去找小美，让她想办法筹集到一百五十块钱把眼前的难关先过了再说。” 林卫国无可奈何的应了一声好。 菊香一面往厨房走去洗手洗脸一面嘀咕道：“我们三房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我们又没招惹姓林的结果也被无辜牵连了进来，连个安稳觉都没办法睡了。“ 下半夜林家除了林红姐弟几个之外，没有一个人在睡得着了，提心吊胆害怕钱婶还会做什么危及到他们财产或生命的事，直到天蒙蒙亮才沉沉睡去，第二天吃过早饭林卫国急匆匆去了城里。 ………… 想着每天中午出来买饭吃的学生不多，小如暂时不敢加量，第二天和头天一样，只打算蒸了半桶的米饭。 小如去米缸那里舀米，看见米缸旁边有两个像钱一样的纸团，她捡起来打开一看还真是钱，一张两块的钞票，一张一块的钞票。 小如盯着那两张钞票沉思，昨天她来米缸这里舀米怎么就没看到这两张钞票？今天却有？ 难道是杨大婶夫妻两个无意中掉在这里的？ 可他们拿钱不是在房里拿吗，如果要掉也应该掉到房里，就算掉到堂屋里了，怎么也不可能掉到米缸这里，米缸可是放在堂屋的角落里，而且还是捏成团！ 小如联想到昨天晚上小见和她说的话，忽然顿悟。 难道昨天舅妈和杨大叔说的关于她的坏话和钱有关？ 什么坏话会让杨大婶夫妻两个拿钱来试探她？ 小如想了想，顿时明白，八成舅妈和杨大叔说她手脚不干净，所以杨大婶夫妻两个对她有点怀疑，因此故意拿钱来试探？ 小如并不生气杨大叔夫妻两个的做法，人家才认识她几天，对她又不了解，既然她亲舅妈跑来跟他们说她手脚不干净，人家心中肯定有点不安，谁不怕救了一条蛇被蛇咬？所以试探她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舅妈的做法就有些可恶了，你说你不收留我们，别人收留我们，你还要从中搞事这就欺人太甚了！ 有机会得好好收拾她！ 虽然饭没有增加，但是菜增加了一个，不仅有昨天的爆炒鳝鱼丝和鱼丸，今天还加了一道青菜。 两荤一素，够丰盛的，还是卖三毛钱一份，应该能够吸引更多的学生来买吧。 小如把饭菜挑到周记小吃店摆好，几分钟之后下课铃响了，那些今天还想买小如饭吃的学生拿着饭盒径直往小如昨天摆摊的位置跑了过来，见那里空无一人，正在发愣，就听见小如大声招呼道：“同学，我今天在这里卖，你们过来在这里买。” 那些学生们一喊就都呼啦啦跑了过来，昨天本来已经有了接触，今天再见面大家自然熟络了很多，那些学生一边买饭一边对小如道：“你在这里卖饭比摆摊好，是固定的，我们容易找到你，而且刮风下雨的你都可以做买卖，如果是流动摊位刮风下雨你就做不成生意了。” 小如一边卖饭一边笑着说：“租门面有租门面的好处，就像你们说的，做生意不受天气限制，可以天天营业，但是成本高，得交租金。 流动摊位就不用交什么租金了，成本低，我现在租了门面，可是每份饭还是卖三毛钱，每天赚的钱比当流动摊贩还赚的少。” 许多学生都道：“那你就涨一毛吧，你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吗？如果赚不到钱你就不会长期做了，我们就买不成你的饭了，再说四毛钱我们是可以接受的。” 小如连声说着谢谢，凡是来学校外面吃饭的，都是家庭条件不错的，四毛钱一顿饭对他们而言真的算不了什么。 小如一边卖饭一边不好意思的笑着道：“涨价肯定是要涨的，就像你们所说的我也得赚钱吃饭啊，不过先优惠一个星期吧，等下个星期再涨价。” 第061章咬了活该！ 卖完午饭把东西送回杨大婶家，小如第一件事就是把从米缸那里捡到的三块钱交给杨大婶：“这是我今天舀米的时候发现的，三块钱可不是一笔小钱啊，杨大婶你要仔细别再掉钱了，这次幸亏是掉家里了，如果掉外边人家捡了也不知道是杨大婶的呀，也不会来还给你。” 杨大婶拿过那三块钱，连声保证她再也不大意了，暗暗和杨大叔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明明这孩子的手脚就很干净，可她的舅妈却故意抹黑她！ 他们以为自己那眼神很隐蔽，其实小如全都尽收眼底，只是装作不知，免得大家尴尬。 小如又从身上掏了十五块钱：“杨大婶，我今天才发现自己一直忘了跟你算米钱，这十五块钱是想在杨大婶家买一百斤大米的钱，麻烦杨大婶用袋子单独给我装，免得和杨大婶家的米混了，等这一百斤大米用完了我还要买的。” 然后又掏出三块钱：“这是这两天我做生意用的扬大婶家的米钱。” 杨大婶接过那十五块钱：“这个钱我收，那个三块钱我就不收了，你这两天哪里用了那么多米，我心里都有数哩！” 她心里的确有数，小如把米钱给算掉了，可是她又不好意思明说，只能等，等小如自己发现米钱算掉了自觉给她，还好今天小如就已经发现了~不然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又不好开口~ 小如仍旧把那三块钱塞在她的手里：“管他用到没用到三块钱的米，如果用到了或者用超了也是这三块钱，如果没用到还是三块钱，我们之间就不必计较得这么清楚了。” 杨大婶这才把那三块钱收下。 匆匆忙忙吃过午饭之后，小如拿着昨天晚上让杨大叔帮忙做的专门用来插冰糖葫芦的稻草把子，把昨天做好的那二十六根冰糖葫芦全都插在稻草把子上，扛在肩头带着小见去火车站卖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像玛瑙一样好看，很吸引人的目光，特别是吸引小孩子的目光。 许多小孩子看见冰糖葫芦，两只眼睛就粘在了上面再也移不开了，哭着闹着非要买冰糖葫芦。 有的大人扭不过，只好牵着孩子过来问小如的冰糖葫芦怎么卖。 小如伸出两根手指：“只要一毛五分钱一根。” 这个价钱不是太贵，许多家长还是能够接受的，于是买一串给自家的孩子尝尝。 那个年代农村还没有开始计划生育，所以有的旅客哪怕有好几个孩子也只买一串冰糖葫芦，让几个孩子分着吃。 不过小如的冰糖葫芦不多，不到半个小时就卖完了，小如心想，明天可以加量了。 去供销社买了五斤白砂糖送回杨大婶家之后，小如带着小见又拿了个大篮子去摘山楂，摘了有三四十斤左右的山楂回来，碰见了舅妈。 舅妈见她提着个篮子走得很吃力的样子，心想这篮子里面装了什么这么沉？ 连忙加快脚步走了上来，探头一看，只见篮子里全是草。 舅妈奇怪的问：“你摘这些草回来干嘛？” 小如厌恶的瞪了她一眼：“你管我！”往杨大婶的家里走去。 舅妈眼珠一转，肯定草底下藏着什么，不然这个小贱人不会提得这么吃力，于是不分三七二十一伸手就往篮子里摸，手不知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痛死她了！ 而且让她感到惊悚的是，被夹过的地方迅速红肿了。 她惊问道：“是啥东西扎了我一下？” 小如斜睨着她：“是毒蝎子！” “啊！”舅妈惊呼了一声，随即怒道，“你干嘛抓蝎子？” 小如冷声道：“还不是怕你翻我的篮子！这就是你翻我篮子的下场！” 她们两个争吵，有几个年纪大的干不动农活儿的村民慢慢走了过来。 小如舅妈气愤道：“你用蝎子咬我，你得赔我医药费！” “赔个毛线！”小如微扬着下巴一点都不示弱，“蝎子放在我篮子这层草底下，你不把手伸进我的篮子里乱翻，它又怎么会咬到你？难道小偷偷人家的钱包，被人家钱包里的机关废了手指被偷的人还得赔小偷医药费吗？” 其实在小如前世，按照本国的奇葩法律这种情况还真的得赔小偷医药费！ 小如以前在网上看见有个六旬的老头去旅游区偷杨梅，结果自己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老头的家属打官司，居然法院判旅游区赔了老头家属几十万！ 在中国，小偷是祖宗，不能吓，吓死了不行，不能打，打死了也不行，总之偷窃行为基本上是受法律保护的，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个偷杨梅被摔死的判决了。 但是这个年代在农村还没有这么扭曲的观念，觉得小偷在偷窃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都应该是小偷负全责，本来嘛，小偷不去偷窃后面的意外都不会发生。 所以小如这么一说，那些围观的爹爹婆婆都纷纷支持小如，小如舅妈哑口无言了，白白被蝎子咬了一口，还得自己掏钱去医治。 眼看争吵之间自己被蝎子咬过的手指头都肿得成胡萝卜了，小茹舅妈赶紧跑回去拿了钱匆匆往医院跑去治手伤去了。 小如回到杨大婶家放下篮子，先用棍子把篮子表面的那层草拨掉，一只大蝎子赫然在那些山楂上爬来爬去。 小如怕蛇却不怕蝎子，这只蝎子是她在采山楂时无意中发现的，特意捉来放在篮子里，用草盖住，就是想着如果舅妈看见她提着个沉甸甸的篮子肯定会来好奇的查看篮子里装了什么，让她被那只毒蝎子狠狠咬上一口。 小如以为要等机会呢，没想到今天刚捉回毒蝎子，就碰到了舅妈，这毒蝎子完成了使命，可以死了，小如一脚把那只毒蝎子给踩死了，马上有只公鸡把它给啄了吃了。 接着小如加工山楂，劈竹棍，小见帮忙穿山楂，然后熬糖，做成冰糖葫芦，一共做了七十五串，刚忙完，杨大婶一家全都从田里回来了。 小如赧然道：“我还没来得及做晚饭哩。” “没啥，我来做！”杨大婶和蔼的说，然后关切的问，“你的糖葫芦全都卖出去了吗？” 第062章回报 “卖出去了，才一毛五分钱一串咋卖不掉？杨大婶你看，我又做了这么多糖葫芦呢。”小如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盆插得整整齐齐红艳艳的糖葫芦拿到院子里冷却，厨房里刚烧过火热气腾腾的不利于糖葫芦冷却。 杨大婶看着那一大盆的糖葫芦瞪圆了眼睛惊叹道：“这怕有百八十根吧！你要是每天下午能够卖掉这么多糖葫芦串的话，一个下午少说能够赚七块钱哩！” “赚不了那么多，一共才只做了七十五根糖葫芦，全卖完的话也只能赚六块多，”小如笑着答道。 “每天赚六块多，一个月下来就有一百八十多块钱，不少了。”杨大妽羡慕的说。 “是不少。”小如虚空的看着前方发了几秒钟的呆，忧心忡忡的笑了一下：“就不知道这个生意能不能做长呐。” 杨大婶从厨房里打了一盆水蹲在天井旁洗手洗脸：“咋做不长？这一片没人会做糖葫芦，你独家经营肯定能卖到采不到山楂为止。” 小如拿起菜篮子准备去菜地摘菜做晚饭：“这糖葫芦做起来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这里的人又都会做麦芽糖稀。 只要会做麦芽糖稀就会熬制做糖葫芦的糖稀，做糖葫芦的关键步骤掌握了，然后再稍微琢磨一下，就能够做出糖葫芦了，到时候满大街都是卖糖葫芦的，我又没啥优势咋能继续卖下去？” “啊？做糖葫芦很简单呀？”杨大婶惊讶的问。 “嗯，简单！我现在先去摘菜，回头告诉杨大婶怎么做糖葫芦。”小如带着小见出了院门。 即便没有人研究做糖葫芦卖，她也打算把制作糖葫芦的方法告诉杨大婶一家，人家善良帮了她一次，她肯定要回报的。 火车站的人流量不小，她一个人做糖葫芦串卖能卖多少？让杨大婶一家也做糖葫芦卖，赚点钱补贴家用。 摘完菜顺便在水塘里把菜洗干净回来，杨大婶要做饭，杨夏、杨秋不让，非让小如做，说她烧的菜好吃。 杨大婶数了两个孩子不懂事：“现在天气这么热，你们让小如做饭，她在厨房里就不热吗？” 小如笑笑：“只炒几个青菜，快得很，热也就只热那么一下。”开始动手炒菜。 土灶就是这点好，可以烧大火，大火烧出来的青菜特别碧绿青翠，光看颜色就令人食指大动。 吃饭的时候小如把制作糖葫芦的过程说给杨大婶夫妻两个听。 杨大婶夫妻两个惊讶道：“没想到做糖葫芦这么简单！” 又叮嘱自己的三个孩子：“你们可别把做糖葫芦的方法告诉任何人。” 杨春姐弟三个都猛点头：“放心吧，妈，我们又不是傻子，咋会告诉别人呢？” 小如看了杨春姐妹三个一眼，说：“如果杨大婶家也做糖葫芦串的话，我觉得杨春三姐妹每天中午吃过饭可以带一些糖葫芦去火车站卖，哪怕每天中午每个人只卖二十串也有四块钱的收入，而且也不影响上学，放学回来也别去做农活儿了，也去卖糖葫芦，这样一天下来，至少每个人能够赚个七八块吧，比种田强。” 杨大婶夫妻两个全都眼睛一亮：“那敢情好！” 中午的时间段和放学到吃晚饭这个时间段小如都不会去火车站卖糖葫芦，他们几个女儿去卖的话，没人和他们抢生意肯定卖得动。 “就是做白砂糖得要票才买得到，杨大婶，你们有票吗？”小如问，端起菜汤泡饭。 “哎呀，你咋用菜汤泡饭哩，吃点菜！”杨大婶给小如夹了好几筷子的角瓜丝，“只有工人才有票，咱农村人哪有票？不过没啥打紧的，拿鸡蛋去工厂门口换糖票，两个鸡蛋就能换一张票！” 那时一个鸡蛋才卖一毛钱，两个鸡蛋也就两毛钱，比从营业员手里买票要划算多了，小如道：“杨大婶，你要是去换票帮我也换一些，我算钱你。” 杨大婶爽快的答了声好“好！” 吃完饭，杨春姐妹三个就去堂屋做作业了，小如收拾完碗筷想去砍几根竹子回来多劈些竹棍备用。 杨大叔道：“我去砍竹子。”拿了砍刀就出门了，没一会儿就砍了好几根大竹子回来，借着月色劈竹棍。 小如帮着杨大婶搓纳鞋底用的粗线，对杨大叔道：“杨大叔，你明天早上帮我抓一桶鲫鱼和一桶河蚌、一桶田螺，我明天烧别的菜，天天烧同样的两个菜怕学生吃腻了，不来买了。” “好勒！” 杨大婶疑惑的问：“河蚌和田螺也能做成菜？这两样东西我们都是用来喂鸭喂鹅的。” 小如点头：“河蚌和田螺做得好可好吃了，还有河虾也好吃。” 杨大婶将信将疑，杨大叔道：“人家厨艺比你好多了，哪怕是再难吃的东西经过小如的手也会变成美味，哪像你烧的菜连闺女都嫌弃！” 杨大婶马上踢了杨大叔一脚：“我烧的菜难吃？我烧了十几年的菜你现在跟我说难吃？也成，以后别指望我再做饭你们吃了，饿死你们父女几个！” 杨大叔马上告饶：“别呀，我只是那么一说，你可千万别撂挑子，我错了还不成吗？” 小如轻笑了一声，这才是正常的夫妻间应有的样子吧。 帮杨大婶搓完了线，小如舀水给小见洗了澡，然后她自己洗，顺手把姐弟两个的脏衣服也洗了晾在院子里，准备进房里睡觉，路过堂屋时见杨春在那里抓耳挠腮的，问：“是有作业不会做吗？” “嗯，太难了，这道数学题怎么都解不出来。”杨春痛苦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我看看。”小如走了过去，拿起那道数学题看了看一道很简单的方程，于是动手写下详细的步骤，又给杨春讲解了两遍，直到她听懂了才罢休。 杨春崇拜的看着她：“小如姐你真厉害。” 小如笑笑：“并不是我厉害，只是我公式比你掌握的好而已，解方程关键是公式熟悉，一看到这种题型就应该想到要用上哪些公式。” 第063章传授 其实小如前世学习成绩只是中等偏上，只能说这个年代的知识难度和他们那个年代的知识难度没有可比性，太简单了，这个年代的难题比他们的基础知识还要简单。 小如前世曾经心血来潮做过1984年那份传说中难得让人痛不欲生的高考数学卷子，就她这种中上等水平居然都能够做出满分来，可当时能够考及格的学生却寥寥无几，由此可见80年代的教育有多落后了。 杨大婶惋惜道：“你学习成绩这么好，没读书可惜了。” 小如并不是个爱读书的孩子，只是属于那种你让她读书她会尽力读好的那种乖宝宝，不读书她才不会觉得可惜呢。 她温和的对杨春三姐妹道：“你们如果学习上遇上什么困难可以问我。” “好。”杨春三姐妹异口同声的答道，小如这才带着小见睡觉去了。 第二天，小如烧了三十条红烧鲫鱼和尖椒爆炒河蚌以及一个青菜，还单独炒了一小盘不辣的爆炒河蚌准备留给小见中午下饭吃，然后留了一大盘尖椒爆炒河蚌和六条红烧鲫鱼她和杨大婶一家吃，其余的全拿到学校门口去卖。 换了菜式，学生们买得更踊跃了，没用一个小时所有饭菜全都卖完了，还有许多学生没买到，小如想，明天可以加量了。 回去时小如买了两只木桶和油盐酱醋之类的，自己每天要烧菜卖，用的调料不少，不能老用杨大婶家的。 杨大婶一家已经吃过饭了，把给他姐弟两个单独留的饭菜端了出来，笑眯眯的说：“这红烧鲫鱼我也会做，可就没你做的好吃，你这厨艺真是没话说，还有那爆炒尖椒河蚌，你是咋弄的？咋炒得那么嫩？以前三年灾害没饭吃时我们也吃过河蚌的，虽然顶饿，但是像牛皮一样嚼不动。” 小如只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要掌握好火候。” 做饭是门技术活儿，得有悟性才行。 小如姐弟两个吃午饭时，杨大婶就挎着一篮子的鸡蛋去县工厂的家属区卖鸡蛋换糖票了。 姐弟俩个吃过午饭，小如收拾了碗筷，杨大婶就笑咪咪的回来了，告诉小如，她一共换了二十张票。 小如拿两块钱买了十张票：“杨大婶，我们姐弟两个现在先去卖糖葫芦串，等到四五点的时候会回来做糖葫芦，你那时回家我手把手的教你怎么做糖葫芦。” 杨大婶笑着连连说好，虽然小如已经告诉了她做糖葫芦的步骤，但是如果有人手把手的教的话肯定第一次就不会失手。 一百串糖葫芦也就一个小时不到就卖得差不多了，剩下最后一串小如没有卖，给小见吃，现在不是她初来这个时空的那会儿，手上没有一分钱，就算赚到钱也不敢乱花。 现在她手上钱仍旧不多，可是有了稳定赚钱的门路就不怕以后没钱，不用再像以前那么抠门了，一根糖葫芦还是吃的起的。 不过小如不想让小见养成理所当然和不劳而获的思想，给他吃糖葫芦时会说这是帮她采摘山楂以及加工山楂时的报酬。 小见吃着甜甜的糖葫芦，很高兴扬起小脸对小如道：“那我以后要多多的帮姐姐干活儿，说不定姐姐会给我买雪糕吃。” 小如点头许诺：“行啊，如果你今天干活干得好，我明天就给你买雪糕吃。” 去采摘山楂时，小见在树底下捡小如从山楂树上扔下的山楂捡得格外卖力，动作也利索，回到家里还干劲十足的帮忙洗山楂穿山楂串。 下午四五点杨大婶回来了，跟着小如学做糖葫芦。 因为土灶两口锅可以同时做，很方便教学，小如只教了一遍杨大婶就学会了，感叹道：“没想到做糖葫芦这么简单！” 大概做了四五十串糖葫芦，杨大婶的几个女儿就全都回来了。 杨大婶迫不及待想把这几十串糖葫芦变成钱，就让几个女儿拿着糖葫芦去火车站卖，她则在家里继续做糖葫芦。 小如今天也都做了一百串，一共有两百串，决定以后每天都卖两百串糖葫芦，这样一天至少能够靠卖糖葫芦赚三十块钱，哪怕只在杨大婶家住十天也能够赚到三百块钱，至于买饭的钱就用来各项开支。 杨春姐妹三个拿着糖葫芦出门，没过一个小时就全都兴冲冲的回来了，兴奋的告诉杨大婶：“妈，冰糖葫芦可好卖了，许多人都争着抢着买，像不要钱似的。” 杨大婶高兴得合不拢嘴，接过杨春递过来的钱：“那好，等咱们吃了晚饭我再继续做冰糖葫芦，你们晚上再去卖一趟。” 然后赶杨大叔出去摘山楂回来：“你一个大男人在家里坐着干啥？赶紧背了筐子去山上摘山楂，难道每次都用小如采的山楂吗？” 杨大叔挨了骂也不生气，乐呵呵的背着一个框子出门了。 再说林卫国坐长途汽车大概十点多左右到了省城，又换乘公交来到了林美所在的学校。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林美的学校。 林美考上大学要来报到时，他们大房所有人都兴奋得忘乎所以，想要陪着她一起来省城报到，顺便领略一下省城的风光，她们一家在这之前从没来过省城，都想借此机会来省城玩玩儿，反正路费可以向林老汉老两口要，这是大喜事，林老汉老两口不可能不给。 可是被林美以家里拮据，林老汉老两口掌家负担太重，不能随便向他们要路费钱为由硬是阻止了林卫国等人送她去学校报到，独自一人去了省城。 虽然不能去省城让林卫国一房人心里有些不得劲，可是林美处处为家里打算，这么懂事，又让他们夫妻两个很欣慰。 林卫国抬头看了看学校的大门，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宏伟庄严，就跟县工厂的大门一样没啥气势，大门顶端有几个铁艺大字：江城电大。 心里有些纳闷，大学就大学，大专就大专，电大是个啥东西？ 他抬脚走进了学校，学校的规模并不大，走到操场时，就能把整个学校尽收眼底，三栋三层楼，几栋平房，越看越有些寒碜。 第064章父女相见 林卫国茫然的站在操场上四顾，他只知道林美在这所学校里读书，可是教室的门往哪儿开他一无所知。 下课铃响起，把林卫国吓了一大跳，有不少学生从教室里涌了出来，林卫国急忙拦住一个男学生打听：“这位小哥哥，你知道林美在哪个班吗？” 那个男学生上下打量了几眼林卫国。 桂花蹲派出所了，早就没有人打理林卫国的着装了。 再加上今天早上匆匆忙忙的出的门也没换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现在一副肮脏的农民形象不禁让那个男学生眼里流露出几丝鄙夷。 不过到底是读书人，即便嫌贫爱富也表现的不是很明显，而且还很有礼貌的回答：“林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她是读哪个系的？” 林卫国愣了愣，他从来就没有听林美给他提过她是读哪个系。 而且自从去了省城之后也没往家里写过一封信，他对她在省城的情况一无所知，于是摇摇头：“我不知道她读的是哪个系，我只知道她是今年考上来的新生。” “新生啊。”那个男生把手往左一指，“新生的教室都在那里，你去那里打听。” 林卫国点头哈腰的说了谢谢，就往他指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不少学生男男女女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说话。 林卫国正要找个人打听，被一群男生包围的林美忽然看见了自己的亲爸，连忙扔下那群男生飞快跑了过来，拦在林卫国的面前气急败坏的小声问：“你怎么来了？”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他的衣袖就往学校外面拖。 林卫国有点懵圈了，自己一路风尘朴朴的赶来，大女儿不是应该关切的问，吃过早饭了没？旅途平安吗？怎么是这种态度！好像非常害怕他出现似的 不过这才一个月不到，大女儿的变化可真大，和城里姑娘一样烫起了大波浪，还穿着漂亮的连衣裙，根本就看不出来她是山里考出来的小姑娘。 只是她哪来的钱打扮自己？林卫国满肚子的问号。 林美一口气把他拉到校门外的偏僻处，还不容林卫国开口，就数落起他来：“你要来怎么事先也不写封信，就这么突然的来了？” 林卫国眼神复杂的盯着林美看了片刻，语气有些生硬的说：“我这个当爸的来看自己的女儿，还得提前打招呼要你批准才行？” 林梅马上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连忙缓下语气道：“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让你们暂且少露面，等我和子谦感情稳定了你们再露面的吗？ 如果让子谦看到爸爸这副样子，肯定能够猜出我们家的条件，那他就会瞧不上我，会和别的女生好的。爸！你难道不希望我以后嫁个好人家吗？只有我嫁进好人家才有可能有能力帮得到整个林家！” 自从去年在县城复读高三认识了秦子谦之后，林美就不让林家任何人去学校看望她，怕泄露了自己的家世，和别的女生在争夺秦子谦时处于劣势。 为了能吸引秦子谦的目光她可是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家世不错，父母因为在省城工作太忙了，没有时间照顾她，所以把她留在乡下给爷爷奶奶照顾的城里女孩。 林卫国气势马上就弱了下去，砸了砸嘴，道：“家里发生大事了，我这不是被逼急了嘛，所以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林美神色一紧：“发生啥大事了？” 林卫国就把她走了之后林家发生的种种全都详详细细的说给她听。 林美惊呆了，不解地喃喃道：“怎么小如这个死贱人变得这么厉害了，居然把妈都送进派出所了！妈现在情况咋样爸知道吗。” 林卫国愧疚的摇摇头：“我不知道，自从出了派出所之后，还马科长钱的事就闹得我焦头烂额，哪还顾得打听你妈的情况？再说了，我现在也不敢去派出所，不如你去派出所打听打听你妈现在咋样了，看是不是真的要坐牢？” 顿了顿又强调补充道：“打听你妈的情况可以缓一缓，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应付钱婶。” 林美抬起眼眸问：“小如和小见跑到哪儿去了，爸真的打听不出来？” 林卫国沮丧的说：“上哪儿打听去！人家刻意躲着我们肯定不会泄露行踪的。” 林美咬牙切齿道：“你们想暗算小如姐弟两个，却没想到人家将计就计把你们给暗算了！ 估计下一步小只兄弟两个该回来报警说小如和小见失踪了，要求派出所立案调查。 然后姓姜的那个老贱人肯定会跳出来作证，说小如会带着小见逃跑是因为害怕被我们林家人算计。 那么公安就会查到我们林家，从而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查出你们想卖掉小如和小见的事，到时咱们整个林家可能就真的完了！” 林卫国听得冷汗淋漓，惶恐道：“那……那咋办？” 林美咬着下嘴唇原地走了几个来回：“人抓不回来，钱又凑不齐，这事可还真难办~” “其实……也不是很难办~”林卫国吞吞吐吐道。 林美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林卫国慢慢地说道：“开学时你不是带了两百块钱吗，拿一百五十块钱给我带回去还了钱婶的钱，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林美眼里的光骤然暗了下去，冷声道：“爸！我得交学费，交住宿费，还得交饭钱，两百块钱就只剩五十了，我哪来的钱给你？” 林卫国惊讶道：“我听陈晨的外公外婆说读大学有国家补贴，你咋没有？光国家补贴就够交学费和住宿费以及生活费，不用动家里给你的那两百块钱吧。”说着，目光在林妹身上的裙子，脚上的鞋子上扫来扫去，这衣服鞋子这么新，应该是才买的吧。 林美有苦难言，她读的又不是什么正牌大学，连大专都不够格，一个电大，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一个野鸡大学，国家既不包分配更没有任何补贴，学费生活费得自己出。 第065章打发 农村学生一般没考上大学和大专，绝对不会读电大，一切都是自己掏钱农村家庭供不起，最重要的是电大不包分配，如果家里没点后门帮忙找工作，读了也白读。 当初林美会读电大是因为秦子谦高考落榜之后，他在城里的姑姑向他的父母打包票，只要以后秦子谦电大毕业他姑父能把他弄到毛纺厂工作，他父母动心了，这才一咬牙让他读电大。 林美想，她已经复读了四个高三都没能考上大学，考大学无望，但她又不想回去务农，更不想和秦子谦分开，于是也报考了电大。 但真相林美不能和林家任何人说，如果林家人知道电大不包分配，而且三年读下来花费不少，肯定不会让她去读的。 林卫国夫妻两个给她的两百块钱，其中的一百块钱交了学费，住宿费一个学期十五块，然后留了头一个月三十块的饭钱，多的钱她给自己买了时髦的裙子和鞋，顺便还烫了个头，早就花光了，现在林卫国问起她的学校怎么没有补助，她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片刻，林美气势汹汹道：“不是所有的大学全都有补贴，国家哪拿得出那么多钱？除非是名牌大学才有补贴，像我们这种普通大学没有补贴，爸爸别听风就是雨，难道我会乱花爸妈的血汗钱？” 林卫国又打量了两眼她身上的新连衣裙和新鞋，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身上的这件新裙子和脚上的新鞋是咋回事？” “子谦看我穿的寒酸，怕被同学们笑话，特意给我买的。”林美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卷发，“就连这烫头的钱都是子谦给的。” 林卫国却慌了：“你和他八字还没一撇，你咋能随便花他的钱哩？” 林美有些不耐烦：“爸！咱文化人和你们乡下人不同，我和子谦的事你别管！再说我不花他的钱，爸有钱给我买漂亮衣服和鞋子给我烫头发吗？我可不想被城里的女生嘲笑！” 林卫国见大闺女动了怒，忙道：“好好好，我不管，你说说，咱家的麻烦咋解决？” “我……我能有啥办法？”林美根本不想管这件事，也没那个本事管。 林卫国脸色一沉：“小美，这事你不能不管，要不是为了给你筹集上大学的费用，你妈至于会干出拿小如换钱的事吗，结果还把自己给栽进了派出所！” 林美见推托不掉，只得道：“容我再想想。” 上课铃响了，她也没敢跑回去上课，站着想了一会儿，情急之中实在想不出好办法来，于是愁眉苦脸的对林卫国道：“爸，我一时也没啥好办法，等这个星期天我回去咱们一起想想该怎样解决麻烦，你看行不？” 林卫国满怀希冀道：“你就不能向同学们借应个急？” 林美没好气道：“一百五十块钱，谁拿得出来？我们可都是没有经济来源的穷学生！” 林卫国沉吟着道：“一百五十块钱让一个人拿出来肯定拿不出来，可是你多借几个人，每个人只借个二三十块钱，还是能够凑到一百五十块钱的。” 林美不齿的冷笑了一声：“亏爸爸还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头脑这么简单！我和同学们才认识连一个月都没有，人家就算有钱也不放心借给我！我去借也只是碰钉子。” 林卫国殷切的问：“那……你能不能试着向子谦借钱。” 林美脸一垮：“爸刚才还不要我花子谦的钱，现在又让我去向子谦借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好！” 林卫国嗫嚅着道：“我当然是不想要你花男生的钱，可现在是非常时刻，再说我只是让你向他借钱，又不是不还……” 林美冷着脸道：“那么大一笔钱，我向子谦借，他肯定要问缘由，我怎么说？说是我自己要这么一大笔钱，那他会问，我要这么一大笔钱干嘛？我答不上来！可如果和他说实话，那他不是知道了咱们家的家庭情况，那还不得和我分手啊！” 林卫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咋办？” 林美柔声道：“爸，你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爸先回去，我说我星期天会回来就会回来的，到那时咱们再一起想办法，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就不相信我们这么多人就想不出一个对策来。” 林卫国道：“不能等到星期天！星期六是最后一天期限，你拖到星期天才回去，说不定我和你爷爷奶奶还有小丽已经被姓钱的手下给打死了！” 林美想了想，点头道：“那好，我星期六一大早就回去。” 林卫国还是不放心，临走时再三叮嘱：“你星期六一定要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和你妹妹还有你爷爷奶奶就只能带着那个姓钱的来学校找你了。” 林美恨得咬了咬嘴唇，接着柔声道：“爸他放心回去吧，我星期六肯定回家。” 林卫国总算忐忑不安的走了，林美转身进了学校。 下课了，好几个女生围拢到了林美的身边，意味深长的打听：“林美，上节课课间找你的那个乡下男人是谁？你和那个男人长得有点像，那人该不是你爸吧？” “你不是说你爸在城里当干部吗？怎么是那副德性？” 几个女孩子一边七嘴八舌的询问，一边探究的打量着林美。 林美的脸微微泛红，却故作生气的白了那几个女孩一眼：“你们在胡说什么？那个男的不是我爸，他是我爸的一个远房叔伯兄弟，今天来城里办事，顺便给我传个话，说奶奶有点不舒服，让我这个星期六回去看看奶奶。”说罢，冲着站在外围的秦子谦端庄的笑了一下。 秦子谦也回了她一个笑容，走开了，他是特意站在旁边听林美怎么向那几个女生解释的，他也看见了林卫国，也觉得林卫国和林美长得有几分相像，他也有点起疑，不过现在听了林美的解释，什么疑问都没有了。 “哦~”那几个女生将信将疑地散开。 林美暗暗松了口气。 第066章林美返乡 中午吃饭时，林美和几个同班的女生一起结伴到食堂打饭。 一所不入流的电大，国家没有任何补贴，因此食堂里卖的饭菜并不便宜，许多学生都是买的一个豆制品加一个青菜三两饭的中档饭菜吃，就是吃这种中档饭菜一个月都得二十！ 可林美每次都是买的一个青菜加一个荤菜的头等菜，今天点的是青椒肉丝和红烧豆腐。 和她一起吃饭的女生艳羡不已：“林美，你家的家庭条件可真好！” 林美淡淡一笑：“还过得去。” 好多男生都在偷看林美，寻机想和她搭讪，长得清秀家世又好的女孩子是很受男生青睐的，秦子谦心中有了危机感。 星期六林美一大早就乘长途汽车回到了她现在根本就不愿意回去的大山。 繁华的大都市里呆了将近一个月，再看自己的家乡哪哪都不顺眼。 等回到了林家，林美看着院子里到处都是鸡屎和土坯房，恨不能转身就走，可不行啊，自己手上的钱快花完了，好歹等弄到下个月的生活费再走。 弟弟林强和妹妹林丽全都迎了上来向她告状。 林强指着身上已经结痂好了的刀痕对林美道：“姐，这些都很全都是小如那个贱人划的，你可得替我报仇！” 林丽也迫不及待道：“姐，小如到处抹黑我，说我和堂姐夫不清不楚，你得帮我收拾那个贱人！” 林美暗暗皱了一下眉，根本没心情管他们两个的事，自己没用，被小如那个贱人收拾了纯属活该！ 林老太从堂屋里走了出来，板着脸道：“都让开让开，缠着你们大姐干啥？你们大姐特意回来一趟是给你们解决这些事来了？” 然后和颜悦色的对林美道：“小美，路上热吧，赶紧进屋坐，奶奶这就给你煮糖水鸡蛋吃。” 三房的几个孩子全都围拢了过来：“奶奶，我们也要吃糖水鸡蛋！” 林老太像赶苍蝇一样驱赶他们：“等你们像小美一样考上大学了，我就给你们煮糖水鸡蛋吃！” 菊香马上阴阳怪气道：“哟，咱林家出了小美这么一个大学生就要把整个家折腾穷了，还经得起出第二个大学生啊！” 林妹狠狠的咬了咬嘴唇，什么都没说跟着林老太进了屋。 林卫国一见她就迫不及待的问：“小美，你想到好办法了没有。” 林美看了一眼跟进来坐在一张椅子上的林丽，在学校的那两天里她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钱他们林家拿不出来，小如姐弟两个又早就逃之夭夭了，那就只有拿林丽顶替小如，再把卖小见的钱退还给钱婶，这事应该就能摆平了。 但林丽就坐在跟前，她这些打算肯定没办法说出口，于是道：“今天钱婶不是要来吗？我和她好好谈谈，看能不能让我们缓一段时间把钱还上。” 林老太拍着大腿道：“没用的，我求过了那个死贱人，她不松口！” 林美自信满满道：“说不定我和她谈，她肯答应呢？” 林老汉把香烟从嘴上拿下，打量了几眼林美：“就让小美试试，她比我们都会说话，说不定能够说动姓钱的那个贱人呢。” 林卫国踌躇道：“要是说不动咋办？我们既拿不出钱又交不出人，姓钱的会让她那些手下把我们打死的！” 林美微笑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们整治一桌好酒席款待钱婶，我想钱婶吃了我们的酒席就不会拉得下脸打人了吧。” 转脸对林老太道：“奶奶，你给五块钱小丽，让她下山去买一斤五花肉两斤猪肝回来，咱们再杀两只鸡，好好招待钱婶。” 林老太将信将疑：“一顿好吃的就能搞定姓钱的那个贱人？” 林美道：“如果搞不定的话我还有第二手准备，奶奶先把钱给小丽，让她去买肉。” 林老太犹豫了一下，还是进房拿了五块钱给小丽，让她赶紧下山去买肉，中午钱婶就要来家里拿钱了，他们好赶在钱婶来之前整治出一桌像样的酒席。 小丽应了一声就出门了。 林卫国问：“你第二手准备是什么。” 林美看着一脸八卦的菊香夫妻两个，心中各种反胃，肃着脸对林老汉道：“爷爷，听说钱婶找咱们家麻烦时有人可是躲得远远的，既然人家那么怕惹祸上身就别叫这些人站在这里听我们说话了！” 林老汉老两口也对那次钱婶教训他们时三房一家大小鞋底抹油躲出去很不满，于是没好气的对菊香夫妻两个怒吼道：“带着你们的娃全都滚出去！” 菊香撇撇嘴，招呼自己的男人和孩子道：“都滚吧，人家不待见我们，我们还杵在这儿干嘛。” 一家大小气呼呼的走出了堂屋。 林美这才叹了口气，道：“如果钱婶不肯缓一缓非要我们当即还钱，你们……就把我拿去抵债吧。” 所有人都惊呆了，林卫国慌忙道：“再怎么也不能拿你去抵债，你是咱林家唯一的大学生，只要你大学毕业了就能帮到整个林家，把你拿去抵债咱亏死了！” 林美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那爸说咋办？” 林卫国马上哑口无言。 林美哀婉道：“其实家里搞成这种地步全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为了给我筹集学费我妈犯得着要把小如嫁给马科长吗？没有这个起因就不会发生后来这一连串的事了，我是家里的罪人，这个祸也该由我终止。” 一时屋里所有人全都沉默，只有林卫国不甘的喃喃道：“不行，说啥也不能让你抵债。” 林美一副情深义重的口吻对林卫国道：“爸，你别担心我，就算我被卖到山沟沟里去了，我会和买我的男人说我是大学生，说服那个男人让他供我继续读大学。 读完之后国家给安排工作，我不仅每个月能够拿工资而且变成城里人，能够让那个男人家里脱贫，我想买我的那个男人肯定愿意供我继续读书的，等我发达了，我还是会回来帮林家的，你们都别担心我。” 然后低下头小声道：“我走之后，爸爸一定要好好培养小强，说什么也要让他考上大学，咱林家才有可能发达，小丽长的不错，一定得给他说门好人家，到时也能帮到咱林家。”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67章花言巧语 老爷子连连摇头：“小美，你虽然聪明，但到底年轻，不管你怎么向买你的那个男人许诺你会和他好好过日子，不会跑，别人也不会拿钱供你继续上大学，人家怕你翅膀硬了把他一脚给踢了，如果拿你去抵债你这一辈子就毁了。“ 林老太也拉着林美的手道：“拿谁抵债也不能拿你抵债，眼看你就要熬出头了，要是拿你抵债的话那我们在你身上花的心血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林美茫然道：“那……那怎么办？我总不能硬着心肠看着一家大小被我连累吧~” 林老太想了想，咬咬牙道：“小丽的名声已经臭了，别说给她说门好亲事了，哪怕给她说个穷小子人家也不一定会要！不如把小丽拿去抵债！” 林老汉看了林老太一眼，无动于衷，继续抽他的香烟，在他眼里没出息的女孩子随便处置。 林卫国猛的抬起头来，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然后颓然的低下头去。 林美猛烈的摇头：“奶奶，你们不能这么对待小丽，这事因我而起的，咋能让小丽背这个锅？” 林老太眼睛一瞪：“咋不能？她现在对咱们家有啥帮助？干活儿不行，吃起来却是个无底洞，跟个废物似的，不拿她抵债倒拿你这只金凤凰抵债，亏死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不能说服那个姓钱的贱人拖延一段时间的话，就把小丽交给他们。” “这……”林美一脸不忍和无奈。 林卫国抬起头来像被人抽了阳气似的无精打采道：“小美，乖，你就听你奶奶的。” 林强也劝道：“大姐，就让二姐去抵债，大姐已经考上大学了，再只用读三年就可以工作赚钱了，能帮到我了。” 林美百般为难的点了点头：“嗯！到时我不仅会帮你，我还要把爷爷奶奶和爸爸接到城里去享福，他们为我付出了太多！” 林老汉夫妻两个和林卫国都欣慰的笑了笑，林美这孩子就是有孝心，谁舍得拿她去抵债？ ................... 林丽买了五花肉和猪肝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惊恐地告诉林老太等人：“奶奶！姓钱的带人来了！” 上次被钱婶的手下打的哭爹喊娘，林丽现在只要一看见他们就吓得两腿发抖。 她把五花肉和猪肝往桌子上一扔就往房间里躲。 林老太也有些慌张，吩咐林美道：“你去准备做饭，我去看看小丽。”说着去厨房端了一碗糖水荷包蛋到了林丽的房门前，推了推房门，居然从里面反锁着。 林老太在外面喊：“小丽，把门开开，奶奶把你姐姐舍不得吃的糖水荷包蛋送给你吃。” 一听说有好吃的，林丽马上把门打开，喜滋滋的接过那碗糖水荷包蛋。 通共只有四个荷包蛋，她三口两口就全都吃到肚子里了，然后把糖水一饮而尽，把空碗交给林老太，抹了一下嘴巴回味无穷道：“真好吃！”然后让林老太赶紧离开，她好把房门反锁起来。 林美才把五花肉和猪肝洗干净切成片，钱婶就带着她的手下气势汹汹的闯进了院子里，高声道：“你们把钱全都准备好了没？如果没准备好，别怪我不客气！” 林老汉和林卫国都吓得瑟瑟发抖，林美从厨房迎了出来，笑着对钱婶道：“钱婶，您先坐一会儿，等吃过午饭咱们再谈事。” 钱婶斜睨着她：“我是缺你这顿午饭咋的？还要在你家吃完午饭再谈！少给我耍花招，有钱拿钱，没钱拿命！” 林美仍旧陪着笑，道：“我们一家住在这里，又不会跑，钱婶何必急于那一时，等吃过饭再说。” 她话音刚落，钱婶重重一耳光扇在她的脸上：“跟你说了别耍花招你还耍，不给你点苦头吃吃，你当我说的话全是放屁！” 林美长得纤瘦，这一巴掌把她扇到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林卫国心疼自己的宝贝大闺女，连忙壮胆跑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林老汉怕钱婶发怒，又像上次一样把他们全家痛扁一顿，赶紧小声道：“孩子他婶，你放心好了，小如虽然跑了抓不到了，但小丽长得也不差，而且比小如壮实，咱拿小丽抵小如行不？” 钱婶在心里想了想，小丽长得虽然不如小如，可是发育得比小如好多了，而且白白净净的也有几分姿色，卖到南方应该比小如更受嫖客们喜欢，于是皇恩浩荡一般点了点头：“小丽可以顶替小如，那小见呢？” 林老汉小心翼翼道：“卖小见的钱我们退给你，成不？” 钱婶并不想把事搞大，毕竟她做的是违法生意，她这么多年来能够平安无事还不是在于她得饶人处且饶人，一般不会把人逼得没路走，不然人家被逼得狗急跳墙，早就去派出所把她给告了，于是爽快的答应：“也成！” 林老太急忙回房拿了一百块钱交给钱婶，往林丽的房间看了一眼，小声道：“我才给小丽喂过药，现在不知道药性发作了没有，你们先坐下喝杯茶，等药性发作了你们再带小丽走。” 钱婶答应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林卫国敲了敲林丽的房门，又喊了几声，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用力撞房门。 乡下的房门并不结实，只用撞几下就开了，林美躲在一边，没有跟着林老太等人冲进房里。 林老太给林丽吃的那碗糖水鸡蛋里加了麻药，林丽药性发作睡在床上像死人一样毫无反应，任由钱婶的手下把她装到麻袋里扛走了，林老汉等人都大松了口气。 自从林丽买了五花肉和猪肝回来时，菊香在院外和人闲聊时就已经注意到她了，后来见钱婶和她的手下空着手进了林家院子，过了一会儿一个手下扛着一个大麻袋出来心中就已经猜到了几分，只是不知道麻袋里装的是林美还是林丽。 如果非要迫不得已交一个人给钱婶的话，她希望交出去的是林丽。 林美已经读大学了，三年之后就是一棵摇钱树了，大房和三房再怎么不和，林美那丫头看在林老太老两口的面子上也不可能对她三房一点都不照顾，总算对她三房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 .。m. 第068章要生活费 但是林丽就不同了，这个死丫头蔫儿坏，动不动就要暗地里欺负菊香的几个孩子，交给钱婶她举双手双脚赞成！ 一直看着钱婶一群人走出了村口菊香两口子这才前后溜进了林家，进门一看林美还在，那么被装入麻袋的就是林丽了。 菊香一拍手笑着道：“这下好了，麻烦总算解决了，小美又可以安心读书了。” 然后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对林美道：“小美，你一定要好好读书，以后帮你几个弟弟妹妹一把。” 林美笑的很甜：“三婶，这个不用你开口，我以后肯定会照顾弟弟妹妹的，我和小红她们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呢！” “那就好，那就好！”菊香高兴地笑了两声，“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了。” 林老汉也满意的微笑。 菊香的几个孩子都看到了厨房里的肉和猪肝，全都跑过来拉着菊香的衣襟蹦蹦跳跳闹着要吃肉和猪肝。 菊香巧笑着道：“解决了大麻烦，是应该做顿好吃的庆祝庆祝，这顿饭我来做！” 林老太不放心她：“你一边儿去！我和小美做午饭，让你做午饭那些五花肉和猪肝就全进了你几个小兔崽子的肚子里，我们还能吃到啥？” 菊香马上还嘴：“我几个小兔崽子不都是妈的孙子吗？吃到自己孙子肚子里了妈还心疼啊？” 午饭做好了，三房五个孩子一人端着一大海碗的白米饭围在饭桌边想抢五花肉和猪肝吃，被林老太用竹条全都抽到一边去了，然后给他们每个夹了几块五花肉和猪肝，就赶到院子里去吃饭了，一个劲地让林美多吃点。 虽然林美拿着林家的血汗钱躲在学校里吃香的喝辣的，但是看见肉和猪肝一样很馋，总吃不够。 但她懂得克制，先给林老太和林老汉夹了几块油汪汪的红烧五花肉，又给林卫国和林卫家夫妻两个一人夹了两块五花肉，这才一边安慰着林老太老两口和林卫国一边“不经意地”把五花肉和猪肝往嘴巴里塞，还说自己没胃口。 菊香一直盯着她的筷子，这时忍不住说道：“你这叫没胃口？你没胃口比我这有胃口的人吃的还多！” 林美面不改色道：“我吃得多也纯粹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自从爸去学校告诉我家里的事情之后我就吃不香睡不好，今天见事情好不容易解决了，这才勉强能够吞得下饭菜。” 菊香撇撇嘴没理她。 小女儿交给了钱婶，到现在林卫国还如梦中一般觉得很不真实，可是每次抬眼一看饭桌前不见林丽的身影，心里又难受的慌。 林美吃过午饭，借口学业不能耽误就想返回城里。 林老汉忙道：“读书可是大事，咱们林家就盼着你有出息，你赶紧去吧。” 林美踟蹰着不肯走：“爷爷~我没生活费了。” 林老汉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你带去的两百块钱这么快就花完了！” 菊香夫妻两个也都紧盯着林美。 林美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林卫国：“爸上次从城里回来没跟爷爷说吗，那两百块钱我交了学费和住宿费就没了……” 林老汉摇头：“你爸只说你读的大学国家没有补贴，但没说起过花费这么大！” 林美低着头小声道：“爷爷，我的生活费……” 林老汉和林老太大眼瞪小眼，然后为难地对林美道：“我们手上没钱，你找你爸要去。” “爸~”林美扭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林卫国，林卫国还在发呆，置若罔闻。 林老汉也帮着叫了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茫然的看着林美等人。 林老爷子道：“小美要生活费，你拿给她。” 桂花会捞钱，这些年零零碎碎的从林家捞了不少私房钱，可早就全花在林美身上了，现在林卫国的手上一分钱都没有，他嗫嚅着道：“我……我也没钱~” 林美坐在椅子上难过的小声的哭泣起来。 林老汉肃着脸道：“孩子立等着生活费，你这个做爸爸的居然拿不出来！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林卫国抬头委屈的看了一眼林老汉，又无助的低下头去。 骂也没用，骂他也拿不出一分钱来。 林老汉无奈道：“你现在就背一袋花生去镇里卖了，换钱给小美当生活费。” 菊香马上嚷嚷起来：“这个时候卖花生，花生的价低，不划算，等过两个月城里收花生的来了再卖可以多卖几个钱。” 林老爷子板着脸道：“可小美现在就要生活费，没生活费小美回学校吃啥？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说啥都不能半途而废！” 林卫国见老爷子这么说，于是进了老爷子的房里提了一袋子花生出来。 林美瞟了一眼那袋花生，问：“这袋花生可以卖多少钱？” 林建国用秤称了称那袋花生：“共有五十斤，拿到镇上五毛钱一斤应该卖得掉，有二十五块钱呢。” 林老汉掏出一根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给二十块钱小美当生活费，多的五块钱你会拿回来交给你妈。” 林美用蚊子般小的声音说：“爷爷一个月20块钱的生活费不够，至少得三十块钱。” “啥？一个月要这么多钱？你在学校都吃些啥！”林老太惊讶的眉毛都飞了起来。 林美怯怯道：“省城哪里能够跟我们山里比，物价多贵啊，在咱们这里馒头一个五分钱，差不多有我的脸大，在省城里一个馒头一毛钱还没我的拳头大，三十块钱只能吃最差的……” 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他们也听人说过在城里一根草一滴水都要钱，但没想到花费这么大。 林老汉在心中直叹息，这开销他们这种贫穷的山里人家哪里负担得起，早知道这样当初不应该让她读大学的！ 如果她不读大学，桂花也不会为了给她筹集学费而打小如的主意，把自己给弄到派出所去了，并且还赔上了小丽~ 但是现在说啥都晚了，如果这个时候让林美辍学的话损失太惨重了，只有咬着牙供下去。 .。m. 第069章要人 林老汉让林卫国再加十斤花生，唉声叹气道：“小美读书花费这么大，光靠我们种地是供不起的，卫国，马上就要农闲了，你干脆也进城去当搬运工赚几个钱供林美读书。” “嗯，等把家里的活儿全安排好了，我就动身。”林卫国说完去老爷子的房间拿花生去了。 林老太见林美读个大学花起钱来像流水一般，心里焦急：“你还等个啥？明天一大早就去省城干活儿，田里那点活儿有老三一家哩！” 菊香一看不对劲，小如兄妹几个从林家分出去了，现在眼看林卫国也要去城里了，那不就只剩他们一家在乡下务农，种林家所有人的田地？ 林老汉老两口这是想要她三房一家帮着供大房的林美读书哩，当即不乐意道：“凭啥一大家子的活儿只让我们三房干，当我们三房是牲口啊？” 林老汉吼道：“多干一点又咋滴了？以后小美有出息了你们三房不打算沾她的光是咋滴？” 菊香小声嘟哝道：“谁知道小美以后是不是真有出息！” 林老汉气得直拍桌子：“都考上大学了，哪会没出息？你就这么盼不得小美好？不愿意多干活儿是不是？那就分家好了，以后老二寄来的钱你们三房也别想分点了。” 菊香马上闭嘴。 以前林卫民寄来的钱多少还要用一部分在他自己的孩子的头上，现在小如兄妹几个全都离开了林家，林卫民再寄来的钱就能全被他们瓜分，现在闹分家肯定不划算，那就只得多干点活儿。 大人们争吵，林美始终一脸愧疚的坐在一旁不吭声，现在见所有人都没说话了，她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道：“爷爷，我该返校了。” 林老汉垮着的脸这才变得柔和起来，对林卫国：“你父女两个赶紧出门，别耽误小美上学。” 父女两个到了镇上，林卫国把带来的六十斤花生卖了三十块钱，把钱交给林美时林卫国语重心长道：“咱家里供你读书不容易，你在学校可要争气。” 林美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我知道的，爸。” 林卫国一直等林美上了长途汽车这才转身回家。 林美坐在长途汽车上，摸着口袋里那三十块钱得意的笑了，压根儿就忘了要去派出所打听一下桂花的情况。 第二天就是星期天了，小只小初兄弟两个按照事先和小如商量好的回到姜大妈家里，“得知”小如姐弟两个被林家吓跑了，马上怒气冲冲的跑到林家要人，双方在院门口大吵了起来，引得许多乡亲前来围观。 桂花蹲派出所，林丽被卖掉了，菊香虽然擅长骂街，可没好处不会为林家老两口冲锋陷阵的，林老太只得亲自出马和小只兄弟两个吵。 她上前就推了小只一把，一脸凶相道：“你们兄妹几个不是硬气的很，已经从林家分家了吗？咋还跑到我们家要人？” 小只满脸愤怒：“我们为啥要分家，真正的原因奶奶敢说出来吗？” 林老太心咯噔一沉，看了一眼围观的那些乡亲，梗着脖子道：“不就是觉得咱林家亏待了你兄妹几个吗？分出去你们就过上好日子了？还不是在别人家做牛做马！给外人做牛做马你们就心甘情愿，给林家干活儿你们就闹腾，一群不知好歹的贱货！” 小初指着她的鼻子道：“老妖婆，你少把话题岔开！我们当初会离开林家是无意中偷听到你们见不能把小如嫁给县城的老鳏夫，就想着把小如和小见卖到深山老林，让他们永远都回不来，然后你们再找姜大妈要人，姜大妈交不出人，你们就趁机勒索她一笔钱！留在林家这么危险我们当然死活要离开林家了！” 众人都议论纷纷：“怪不得前几天天钱婶带人把林太婆一家老两口和林卫国父女两个全都痛扁了一顿，八成就是因为小如和小见跑了林家交不了人，看来小初说的都是真的，林家打算把小如姐弟两个给卖了！” “可怜小如兄妹几个都已经离开了林家还要遭他们的暗！” “咦？昨天钱婶也带人来过林家，走的时候扛走了一个大麻袋，那个麻袋里面装的是啥？” 林老太听着那些议论的话语有些心虚，却硬撑着气势汹汹地怒吼：“放你娘的狗屁，你们这套谎话有谁会相信？如果你们当时已经得知我们要把小如和小见卖掉，为什么不当场说出来，现在才说！肯定是你们兄妹几个演戏想栽赃陷害我们林家！” 她这话说得也有道理，那些乡亲们又都看向小只兄弟两个。 小只不屑冷哼：“那时候你们只是商量着打算这么做，可还没有这么做，我们如果早早的嚷嚷出来无凭无据的，你们肯定会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故意污蔑你们，到时我兄妹几个有理说不清了，所以我们当时才没说出真相！ 我们以为离开了你们林家，你们就会死心了，谁知道你们居然不肯放过小如和小见，刚才有一个乡亲说昨天钱婶来过你们家，并且还扛了一个沉甸甸的大麻袋走了，那个麻袋里装的是啥？是不是小如和小见？” 林老太色厉内荏的大叫：“放屁！你管麻袋里装的是啥？反正不是小如和小见！” 小若得信说是小如和小见不见了，小只兄弟两个去林家要人，不顾婆婆和男人的谩骂威胁扔下田里的活儿就跑了来，一把抓住小只的手，颤声问道：“小如和小见真不见了？” 小只兄弟两个满脸焦灼的点了点头：“这还有假！如果他们没不见我们也不会找上林家！” 小若眼睛立刻直了，看谁都呆呆的。 小只忍不住抱怨道：“大姐，小如和小见不见了，你咋不去学校给我们送信？” 姜大妈这时也跑了过来，一脸懊悔的说：“这事不能怪你们大姐，小如带着小见跑的时候和我打过招呼，说无意中得知，你爷爷奶奶要把他们给卖了，他们得跑。 我还煮了几个鸡蛋给他们，我以为他们姐弟两个跑到你们那里去了，谁知道没有……他姐弟两个除了投奔你们还能去哪儿？” .。m. 第070章寻人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猜测道：“会不会是小如姐弟两个在半路上跑的时候被人抓住了卖了，所以才没跑到小只兄弟两个的学校去。”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看向林老太，林老太慌了：“你们别瞎猜啊，我们可没抓小如姐弟两个！” 小只冷着脸盯着林老太看了一会儿，道：“我不和你们争，我们这就去报警，让公安查出真相！” 林老太半张着嘴想拦不敢拦，眼睁睁的看着小只姐弟几个转身。 躲在院子里的林老汉和林卫国父子两个再也沉不住气了，冲了出来分别拉住小只和小初，急切的指天发誓道：“我们真没有抓小如和小见，更没有卖他们，要是我们这样做了全家死光光！” 小只和小初拼命挣脱掉他们，冷冷道：“发誓也没用，你们发誓跟放屁似的，根本不可信！”仍旧坚持要去报警。 菊香夫妻两个想到上次小如报了警，他夫妻两个被连累在派出所里蹲了两天，如果这次小只兄弟两个去报警，只怕又要受牵连去派出所里吃几天年饭。 派出所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想想心都要碎了，于是连忙喊住小只兄弟两个：“你……你们千万别去报警，你爷爷奶奶他们真的没有抓住小如和小见卖掉，他们卖的是小丽！” 小只兄弟两个心中一喜，这么快就吓得他们说了实话。 可表面上却仍旧面若寒霜，冷笑一声，字里行间煽风点火道：“卖的是小丽？怎么可能？爷爷奶奶就算卖三婶的孩子都不会卖大妈的孩子，大妈的孩子在林家待遇可是不同的！” 林老太一把年纪的人，哪能听不出他兄弟两个话里隐藏的意思，怒吼：“你这个烂心肝的小畜生，少在这里挑拨我们和你三婶一家的关系！” 菊香撇撇嘴：“他们就算想卖我的孩子，还得我夫妻两个答应不是！我们夫妻两个不答应他们，谁敢动我的孩子一根寒毛我跟谁拼！小只啊我跟你说，你爷爷奶奶他们真的卖的是小丽，不是你弟弟妹妹。” 小只不屑道：“你们说的话我谁都不会信，我去报警，免得被你们拖延错过了救小如和小见的时间。” 姐弟三个转身就走。 林老太亲自冲上来恶狠狠的把他姐弟三个往后推：“你们这是啥意思？都跟你们说了，卖的不是小如和小见你们还报个啥警？是故意和我们过不去吧？” 要不是看着林老太一把年纪了，小只肯定会推回去，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轻易动林老太一根寒毛，怕她碰瓷，那他们就被动了。 小只冷着脸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没卖我弟弟妹妹，可现在小如和小见下落不明这是事实，我凭啥不报警？” 说着绕开林老太向村口走去。 林老太见拦不住他们，心中又急又怕，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起大腿抑扬顿挫的哭了起来：“我老婆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好吃好喝的把那几个孽畜养大，却净和我们做对，老天爷，你咋不劈死那几个畜生！” 那些看热闹的乡亲们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她，反而纷纷小声议论道：“啥叫好吃好喝的把小如姐弟几个拉扯大，完全把他们当牛当马就没当人，好像别人都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似的，还好意思在这里红口白牙的抱屈！” 小只姐弟三个去派出所报了案，公安一听是贩卖人口的案子，马上立了案准备着手进山调查。 小只兄弟两告诉公安，他们还有个舅舅住在县城附近，不过两家基本没走动，他们想去舅舅家看看小如是不是带着小见投奔他们舅舅去了，就不陪他们一起回山里了。 其实投奔舅舅是他兄妹几个事先商量好的，可这话不能对公安说。 公安让他们赶紧去，如果他们舅舅那里也没有找到小如和小见的话赶紧向他们汇报，于是小若带着公安回山里。 虽然很想尽快的确认小如姐弟两个是否安好，可兄弟两个还是舍不得坐长途汽车，正值中午，在镇上买了四个馒头一人两个吃了，快步往县城方向走去。 从中午一点左右走到下午五点左右才到了舅舅家门口。 舅妈一看见他兄弟两个就骂：“去了两个小讨债鬼，又来了两个大讨债鬼！滚！我们不会收留你们的！” 兄弟两个一听这话就知道小如姐弟两个确实来投奔过舅舅，可是舅舅舅妈并没有收留他们，心里一紧，小只上去就抓住舅妈的衣领厉声喝问：“小如和小见被你赶到哪里去了？” 舅妈抬手一巴掌扇在小只的脸上：“咋滴？想动手咋滴！他们去哪儿了关我屁事！都滚！别堵在我家院门口！” 小初飞起一脚把舅妈踢翻在地：“我们就动手了咋的！我跟你说，今天你如果不把小如和小见交出来，我把你们房子都给烧了！” “你……你还真动手了！”舅妈也不爬起来，坐在地上拍腿大哭，“孩子他爸，你这个挨千刀的，你的外甥打我你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哩！” 舅舅在屋里给老大修补书桌，听到自己老婆的哭嚎声冲了出来，见老婆坐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只兄弟两个黑着脸站在一旁，只觉头大：“小只，小初，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手打你舅妈！” 小只一步步朝舅舅逼近：“小如和小见离开你们家之后去了哪里？快说！” 舅舅正要开口，舅妈连忙抢在他前面大声道：“跟你们说了，我们不知道他们两个的下落，你们还问个屁啊问！” 小只捏紧了拳头血红着眼就想揍人，忽听有人喊了一声：“哥，小初！” 兄弟两个急忙回头，看见小如拿着一根粗粗的木棍，木棍的顶头缠满了稻草，小见牵着她的手站在她身边。 小见确认了小只小初兄弟俩个，立刻松开小如的手，像小燕子一样像他兄弟两个飞奔而来，兴奋的叫着：“大哥！二哥！” 小只半蹲下身子一把接住小见抱了起来，用脸蹭了蹭他汗津津的小脸：“跟着姐姐，有没有调皮？” 小见搂着他的脖子：“我好乖的，不仅没有调皮，还帮着姐姐干一些活儿。” 小只刮了刮他的鼻子笑了笑。 .。m. 第071章兄妹见面 小如走过来问：“回过山里了吗？报过警了吗？” 小只点了点头：“回过了，如果不回山里还不知道林家居然把小丽给卖了！” 小如惊呼了一声：“林家把小丽都给卖了！”想了想很快就明白过来，“肯定是我和小见跑了，钱婶来领人他们交不出人来就拿小丽顶替我了。” “那是他们家的事，只要你和小见平安就好，他们卖了小丽，这次贩卖人口可是证据确凿，估计爷爷奶奶和大伯都得去吃牢饭，以后你和小见就安全了。”小只顿了顿问，“舅舅舅妈没收留你们，你们这几天住在哪里？” 小如往前指了指：“就住在前面杨大婶家，是他们一家好心收留了我和弟弟。” 小只马上不安起来：“而你说我们应该去谢一下杨大婶一家，可我和小初急着来见你和小见，啥都没买，空着手去人家家里不好吧。” “那就不去。”小如伴着他兄弟两个往村口走去，“我们去县城吃顿晚饭，然后你们两个就返校。” 从县城走到青山镇兄弟两个最多一个小时就能走到，吃完晚饭回去也来得及。 于是兄妹四个去县城吃饭，小初把小如扛在肩上的插葫芦用的草把子木棍拿过来自己扛着，问：“这是啥？” 小见扭头答道：“这是插糖葫芦用的，姐姐在做糖葫芦卖，我们刚刚就是卖完糖葫芦回来的。” 小只兄弟两个都惊讶的问：“小如，你会做糖葫芦。？” “嗯呐，我瞎琢磨出来的，没想到居然成功了，而且还卖得很好！”小如迎着风把吹到耳前的头发顺到耳后。 “姐姐还每天中午做饭饭卖！”小见快嘴快舌的说，“生意也好好。” 小只赧然道：“小如，让你辛苦赚钱养我们……你量力而行就好，别累着了。” 小如见他那么愧疚，拍了他一下：“我知道的。” 然后和他和兄弟两个商量：“我不想回乡下了，想留在县城卖饭卖糖葫芦，县城比我们那里好赚钱些。” 小只沉默了片刻，道：“你拖着小见，一个少女一个孩子我和小初咋能放心，不如搬到我们学校附近去，卖饭我学校门口也可以的，糖葫芦可以到长途汽车站卖，虽然不会有在县城赚的多，但有我兄弟两个照应不会出啥事。” 小如白了他一眼：“会出啥事？我又不是傻子！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小见和我自己的。” 小智和小楚兄弟两个又劝了半天，可是小如坚持要在在县城做买卖，他们也只能作罢。 小只到底是兄长，凡事考虑的多一些：“你要真的想在县城做生意就不能长期住在杨大婶家了，得自己租个房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正留意哩。” 那个年代信息又不发达，不像小如前世上网就能租到房子，在这县城有人想租房子，也是通过亲友传播消息，连张广告都不会贴的。 小如要租房子只能拜托周记的老板娘，不过人家还没给她回信。 到了县城，兄妹四个挑了一家包子店，包子店长得胖乎乎的老板娘很热情，笑眯眯的介绍：“我们这里不仅有肉包子卖，还有北方饺子。” 听到饺子两个字不止小只兄弟三个吞口水，就连小如也暗暗吞了吞口水。 在龙国许多食物都有南北之分，南方人吃的食物北方人不一定吃得惯，北方人吃的食物南方人说不定会不屑一顾，并不是谁歧视谁，只是饮食文化不同而已。 但唯独包子和饺子是南北通杀的，特别是饺子，只要是个龙国人都会垂涎三尺。 小只盯着店里的墙上那张油沥沥的价格表看了好半天：“来九个肉包子一碗北方饺子，再加四碗豆腐脑。” “点这么多！”小如忍不住惊呼，“太浪费了！”然后对胖乎乎的老板娘道，“给他们一个人来三个肉包子，我吃三个菜包子，豆腐脑就不要了。” 包子店里有免费的茶水喝，干啥买豆腐了？ 老板娘笑得有点勉强。 小只对老板娘道：“就按我刚才说的上。” 老板娘这才开心的应了一声，走开了，没过一分钟就端着一大盆包子和四碗豆腐脑送上了桌，笑容可掬的说：“北方饺子正在煮，马上就好。” 小只见小如闷闷不乐，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好啦，偶尔吃顿好的你就别不高兴了。” 小如两手撑着下巴道：“我也不是不高兴，只是想多攒钱，等你明年考上大学之后我们兄妹都搬去城里，我做点小生意养活我们兄妹几个，只是在城里开销大，得租房子，而且做小生意也要本钱，所以我不敢随便乱花钱。” 小只拿起一个肉包子放在她的手里：“以后我们不点大餐了。” 小如心里有些酸涩，吃个肉包子都成了大餐了。 买都买了，那就开心的吃吧。 小如把包子掰开，让小见吃里面的馅。 小见正要低头去吃，小初拉住他的耳朵：“别吃姐姐的，吃我的。” 小见扭头去吃小初肉包子里的肉馅，小只也把自己肉包子的肉馅给小见吃。 小如扯了一块包子皮塞进嘴里：“你们别喂他吃多了，他待会儿还要吃饺子的，平常不吃肉，猛的吃这么多肉，我怕他肚子会受不了。” 小只兄弟两个这才没继续喂肉馅给小见吃，让他喝豆腐脑。 十几分钟之后小见的北方饺子上桌了，小见高兴得手舞足蹈，他长这么大就吃过一次饺子，那还是因为同村的来福叔为了诓骗他做他的儿子，特意把他哄到家里给他吃了一碗北方饺子。 吃饺子的时候小见还答应的好好的，说等吃完了回去和姐姐商量，他给他做儿子。 可是饺子吃完了，嘴巴一抹，小见就改变了主意，说他还是想和姐姐在一起，不想做他的儿子，把来福叔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这是小见第二次吃饺子，用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只吹了两口就往嘴里送，烫得他差点跳起来。 小如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脑袋：“急个啥，又没人和你抢，慢慢吃。” .。m. 第072章准备租房子 吃完对小如兄妹几个来说相当奢侈的晚饭之后，小只兄弟两个就准备走回学校。 临走时小只说他们下个星期天再来会给小如带山楂来，让她以后别再费力采山楂了，穿糖葫芦用的竹签他兄弟两个也给她准备好。 县城附近山楂树不多，可是山里山楂树很多，幸亏现在只有杨大婶一家和小如卖糖葫芦串，不然就靠县城附近的这几科野生山楂树，山楂都供应不够。 有小只兄弟两个采山楂劈竹签，小如就能轻松一些。 兄妹分了手之后小如带着小见回杨大婶家，在路上叮嘱小见，回去别和杨大婶说他吃过北方饺子了，免得杨大婶一家有想法，他姐弟两个躲在外面吃饺子就没想着请他们一家吃一顿，觉得他们一家真心没有换来他姐弟的真心似的。 杨大婶一家的恩情小如自然是记在心中的，可现在他还没那个能力报答他们，那至少别让他们产生误会，等有机会一定报答他们。 回到杨大婶家，杨大婶问小如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晚：“我真怕你姐弟两个在火车站出了事，听说那里有人贩子拐骗小孩，用麻药麻晕女孩子拖着就走，正打算和你杨大叔出门去找你两个。” 小如心中有些愧疚，害这对善良的夫妻担心了。 她把手里的草把子靠在堂屋外的墙壁上：“刚进村时就碰到了我哥哥和弟弟来找我们，兄妹几个去县城吃了一顿晚饭，所以这才回晚了。” 杨大婶不满的嗔道：“你哥哥弟弟来了咋不把他带到咱们家吃饭，还特意跑出去吃！” 小如笑了一下：“我哥我弟都是空着手来的，哪好意思上杨大婶的门。” 杨大婶从厨房里端出一盆冷水放在天井边给他姐弟两个洗手洗脸：“你这孩子就爱瞎客气，我又不图你们的礼物。” 今天因为是星期天，县中学的学生基本上都回家和家人团聚了，所以今天小如没有卖午饭，一整天都在卖糖葫芦串，前前后后卖了六百串，光今天一天就赚了不下八十块钱！现在她手所有的钱加起来已经有三百块了！ 小如清点完今天赚的钱笑着问杨春姐妹三个她们今天糖葫芦卖得怎么样。 杨大婶眉开眼笑替答道：“亏得听了你的话，我们家预备的一千二百多根糖葫芦全卖了，赚了一百多块钱！” 感慨不已道：“真没想到在咱们小县城做小生意居然能赚到钱！” 小如笑着道：“只要卖的东西对路当然能够赚到钱！” 和杨大婶聊了几句小如就去厨房准备烧水她和小见洗。 快到国庆了，太阳一落山天气就凉快了，就算早点洗澡也不怕再出汗了，凉凉爽爽的坐在院子里乘凉很舒服。 “这个星期能赚这么多下个星期就不一定了，我想肯定有不少人已经眼红了，在暗暗研究糖葫芦怎么做，等人家研究出来了咱们生意就不会这么好了。”小如一边把缸里的冷水往锅里舀一边说道。 她去火车站第二次卖糖葫芦时就有不少小摊贩往她手里塞茶叶蛋水果啥的，想让她告诉他们糖葫芦怎么做，可见那些小摊贩都很想卖糖葫芦。 不过小如又不是什么傻子，怎么可能告诉他们糖葫芦怎么做！因此谁的东西她都没收，人家有目的给的东西是不好吃进嘴里去的。 杨大婶抱了一捆柴进去放在灶膛边：“是哩，村里有不少人向我几个闺女打听糖葫芦咋做，我几个闺女说这些糖葫芦都是你做的，然后分给我们卖的，至于咋做我们全家真不知道，糖葫芦制作简单，人家只要琢磨一下肯定是能做出来的，管他的，人家赚人家的钱，咱们赚咱们的钱。”她倒想得开。 果然如小如和杨大婶预估的那样，没过几天火车站那里就窜出好多家卖糖葫芦的。 县城火车站只是个小站，客流量就这么大，如果只有小如和杨大婶的三个女儿卖糖葫芦的话生意很好，现在多出十几个人来，一块蛋糕这么多人吃，分到嘴里就没有几口了，小如把糖葫芦的销量减到每天一百根，杨春三姐妹每天下午放学去卖上一阵，加起来也能卖一百根左右，虽然比之前的生意差了一半，但是一天还是能够赚十来块的，比种田强几十倍。 星期四周记老板娘给了小如回信，说离她家门面七八百米的距离有户人家有空房租给她，十五个平方，每个月六块钱。 当天卖完午饭，小如就带着小见跟着周记老板娘去看了一下那个房子。 那房子一看就是抢建的，连地基都没打，直接用旧砖垒的房子，屋里面也没铺水泥地，全都是黄土地，而且墙里墙外都没有糊水泥，房顶上铺的是石棉瓦，怎么简单怎么来。 不过这种简易的平房不打地基也没关系，再说她又没打算在这里长住，顶多住到明年七月份小只考上了大学就离开了。 只是这种石棉瓦房顶的房子到冬天很不保暖，外面多冷屋里就多冷。 可能周记老板娘和房东说过她是做午饭生意的，房东体贴地在屋里盘了个土灶，而且土灶上还配了两口大锅，冬天在屋里烧饭屋里就不会那么冷了。 其实这种简陋的房子六块钱的租金有点贵，但是是熟人介绍的小如也不好还价，不过可以让房东添置些必备的东西。 小如打量着家徒四壁的屋子，对房东道：“你这房子离周大妈的小吃店挺近的，只是……这里面啥都没有，没办法住人啊。” 那个年代人口流动不大，县城的房子并不好租，房东为了赚小如的房租钱特意抢盖的这件房屋，虽说用的是旧材料，没掏几个钱，可如果小如不租了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岂不是白忙活了。 房东看了一眼周记老板娘。 周记老板娘问：“你想要啥？” 小如道：“摆两张床一张桌子几个凳子就行了，没床睡觉，没桌子吃饭没办法住人啊！” 房东见小如只要这些，松了口气：“成！这些我马上给你弄好。” “谢谢。”小如从口袋里掏出六块钱，主动的交了第一个月的房租，然后带着小见离开了。 .。m. 第073章买礼物 小见很乖巧，小如在和别人谈话时他一般不会插嘴，出了门才问：“姐姐，那是我们的新家吗。” “嗯，以后姐姐在新家里给你做好吃的，开不开心？”小如摇了摇小见的小手。 虽然杨大婶一家人很好，可是住在别人家里搭伙过日子还是有诸多不便的，有时想给小见蒸个蛋羹都不敢。 一个小小的鸡蛋能蒸多少蛋羹？只给小见一个人吃吧怕杨大婶一家有想法，她们家有点好吃的可是从来就没漏过她姐弟两个，她姐弟有好吃的就吃独食。 但是让小见和杨春三姐妹分，小贱能够吃到几口蛋羹，还是有个自己的小窝好！ 要从杨大婶一家搬出来了，得买些礼物答谢人家照顾了她姐弟两个这么多天。 既然送礼就送大方些，让人家记忆深刻，小气巴拉的送点不值钱的礼物会让人打心里瞧不起的。 于是小如特意去供销社花钱买了营业员的布票给杨春三姐妹一人扯了一块印花洋布，光买布就用了十五块钱，小如肉疼死了，住在别人家真是不划算。 给她扯布那个营业员长得一脸正气，见她买的全都是少女穿的颜色艳丽的花布，脸顿时黑了，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穿得破破烂烂的小见，冷言冷语的问：“这小男孩是你的谁啊？” 小如一头雾水的看着那个营业员，觉得她问得好奇怪，她也就只是买个东西，这个营业员怎么还问起她来？但是还是告诉她：“是我弟弟。” 那个营业员更加愤怒了：“你这做姐姐的咋这么自私，给自己一扯就扯三块布料，给你弟弟一尺布料都不扯，你弟弟才这么小，扯两尺布就够做件衣裳了，你都舍不得！” 小如被骂的瞠目结舌，解释道：“这三块布料并不是给我自己买的，而是送人的。” 那个营业员的脸刷地一下红了，结结巴巴道：“我……我误会你了。” “没啥。”小如是真的不介意，人家虽然误会她了，但还是基于善良的本质，她前世想碰到这么善良的人都很难。 买好布料小如又买了两斤红糖，这才带着小见离开。 在村口碰到舅妈，舅妈一双眼睛立刻盯在小如手上的布料和红糖上再也移不开，巧笑着道：“哟！小如，你这几块布料是给你表妹买的吧，还有这红糖肯定是给你舅舅的！来，我来帮你拿。”说着伸手就去夺她手里的东西。 小如把东西背在身后，往后退了几步，皱着眉道：“一把年纪了能不能要点脸？以为当众向我要这些东西我就会不好意思只得给你？别做美梦了！这些东西是我买来送杨大婶的！”说着冷着脸带着小见绕过她走了。 有村民奚落小如的舅妈：“之前人家姐弟两个来投奔你，你把人家赶出家门，人家还会买东西送你？” 小如舅妈咬了咬嘴唇，很不甘心，就算她把小如姐弟两个赶出家门，但她才是她们的亲舅妈，为啥小如姐弟两个有了钱给外人买东西！ 于是追了上去拦住小如动手去抢她的东西：“你妈当年赌博向我们家借了不少钱都没还，你妈跑了，这钱就应该让你们做子女的还，这些东西给我抵债！” 小见忽然抓起舅妈的手用力咬了下去，舅妈痛得惨叫一声，急忙甩手，小见被重重甩到了地上。 几个村民连忙跑过去把小见扶了起来。 小如怒目圆睁：“我妈是赌博，可她从来就没借过你一分钱！要是我妈真向你借了钱又没还，你早就提着菜刀冲到我们家去了，还会等到现在？说谎也得有人信！” 小见跑到小如的身边拉着她的衣襟仰着小脸，可怜巴巴说：“姐姐，我们走吧，免得舅妈又打我们。” 小如向扶小见起来的那几个乡亲说了谢谢，瞪了舅妈一眼，带着小见走了。 舅妈被小如当面戳穿了谎言也不好意思再去抢东西了，看看自己手腕上一排细细的牙印，狠狠的骂道：“属狗的，居然咬人！” 回到杨大婶家，小如把买的礼物放在桌子上，对杨大婶夫妻两个道：“杨大叔，杨大婶，这些天多谢你们照顾我姐弟两个，我在县城租了房子准备和小见搬走，这些东西是我答谢杨大叔杨大婶的，可千万别嫌弃。” 杨春三姐妹看见那三块花布全都两眼放光的围了过来。 虽然已经改革开放好几年了，可乡下人轻易不舍得去供销社买印花洋布，一来农村人没有布票买不了，二来是舍不得花钱。 一般都是自己家里织土布做衣裳，可小女孩哪喜欢穿深蓝色的土布衣服，所以看见色彩艳丽的印花洋布全都忍不住眼馋。 杨大婶一看小如居然给她三个女儿每人买了一块布料，心想着至少得十几块钱！ 忙拿起那三块布料小如的怀里塞：“你非要谢我那两包红糖就够了，这个布料我是无论如何不要的，你留着给自己做衣裳穿。 我们又没帮你姐弟两个多少，你杨大叔给你捕鱼捞虾你都给了钱，在我们家吃饭你也是交了饭钱的。 并且每天中午都把自己卖的菜一样留两碗给我们吃，还帮我们做晚饭，教我们做糖葫芦卖赚钱，是你帮了我们不少，应该是我们答谢你才对，收这两包红糖我这心里都有愧！” 小如把那三块布料又塞回给杨大婶：“杨大婶，如果当初你没收留我姐弟两个，我和小见就得流落街头了，还不知道会发生啥意外，再说这三块布料买都买了，杨大婶就收下吧。” 两个人好一番推让，最终杨大婶迫不得已收下那三块布料，让她姐弟两个在她家吃过晚饭，她送她两个去租住地，顺便看看那里环境咋样，安不安全。 小如买了那么厚的礼物送他们，投桃报李，杨大叔杀了一只大公鸡，晚饭做了个红烧公鸡，还加了个韭菜炒鸡蛋，这在农村已经很丰盛了。 吃饭的时候，杨大婶夫妻两个一个劲的把红烧公鸡肉往小如姐弟两个的碗里夹。 .。m. 第074章搬到县城 吃饱喝足小如姐弟两个就要回出租屋，杨大婶带上一罐油和一小袋米当送给小如姐弟搬新居的货礼，和她姐弟两个一起去了他们的住处。 见房屋里除了摆了两张单人木板床和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几个纸箱之外一无所有，问：“这啥都没有，你咋做饭卖哩？不行，我这就给你们送柴送点炊具过来。”说完放下那一罐油和一袋米就走了。 没一会儿风风火火地和杨大叔一起来了，杨大叔挑着一担柴，杨大婶拿着小如姐弟两个住她家时用来装饭菜的几个盆和两只桶外加几个碗和几双筷子，对小如道：“这些东西虽是旧的但能应急，虽然我知道你手上有几个钱，可是供销社买啥都要票，没票啥也买不来，这些东西你就将就着用吧。” 小如正为买这些东西发愁，就像杨大婶说的那样，没票有钱啥都买不回，因此也没跟杨大婶客气，只说了几声谢谢就和杨大婶一起把那些东西归置好。 归置完东西，杨大婶又打量了几遍屋里：“现在天还没冷，你和小见睡光板床也没啥，再过半个多月晚上睡觉肚子上就得搭条被单，不然怕夜里凉冻病了，等过些时我给你送两床被子来，是旧的，你可别嫌弃。” 小如忙摆手拒绝：“不用了，杨大婶，我自己有床垫被子，等天冷了我就回家去拿。” 七九年之前是吃大锅饭，每个家里分到的棉花很少。 虽然现在改革开放已经好几年了，庄户人家只要不懒，每年秋天都能收不少棉花，可是大部分棉花都卖了换钱，因此农村人家里的铺盖一般都只够自家用的，没有多余的。 不比锅碗瓢盆这些小物件，人家可以匀一套给她用。 杨大婶要是送她一副铺盖的话，他们家里就缺一套铺盖了，小如肯定无论如何不能要。 杨大婶再三再四的问了她是不是家里真的有铺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这才道：“既然你有铺盖我就不送了，你缺啥一定要跟我们说，我们想办法帮你弄。” 小如点头说好，家里还要做糖葫芦，杨大婶夫妻两个不敢久留，叮嘱了小如几句就离开了。 虽然是县城，可八零年代中期的县城一样没有自来水，小如按房东指点去外面的水井打了两桶水回来留着明天早上起来洗漱煮饭用。 没有洗澡盆，今天早是洗不成澡了，明天买个洗澡盆回来。 第二天天刚刚亮小如就起了床，把小见叫醒，告诉他她去山上捡柴去了，让他继续睡，别害怕。 虽然昨天杨大叔送了一大担的柴来了，可是柴会烧光，不能老指望别人给她送柴，所以她得自己去山上捡柴，等捡完柴还要去杨大婶家里把青菜和杨大叔给她捕的河鲜拿回来。 附近山里野草芦苇不少，如果用镰刀割的话，很快就能割一大捆柴，可是捡的话却捡不了多少，小如想，得买一把镰刀。 捡了一捆柴背在背上，小如看看天，天阴沉沉的，恐怕今天有雨，要是真下雨了就卖不成糖葫芦了。 去了杨大婶家，把她昨天点着要的青菜和两样河鲜拿上，本来还想向杨大婶买一些红薯早上煮红薯稀饭的，但是怕杨大婶不收钱就没开那个口了。 回到家里快八点了，小见已经醒了，自己洗漱过了，乖乖的坐在床上等她回来。 小如把东西全都放下，带着小见去集市转了一圈。 集市上的农产品价格真便宜，小如和人讨价还价，花一块钱买了十一个鸡蛋，又花了三毛钱买了十五斤红薯，然后买了油盐酱醋等佐料菜刀和砧板，还去铁匠铺买了一把镰刀，最后去木匠那里买了一个中号的洗澡盆，顺便还买了两个大木桶，现在她卖的饭菜比以前的量大，得换大木桶才装的下。 买完东西姐弟两个满载而归。 早上煮红薯稀饭时，小如顺便给小见煮了个水煮蛋，虽然九点钟才吃上早饭，可是小见却眉开眼笑，因为有水煮鸡蛋吃。 天越来越阴沉，一副随时要下雨的模样，小如飞快地吸溜了一大海碗的红薯稀饭，把小见留在家里，提着要宰杀的河鲜和要洗的青菜去了水井边抓紧时间洗菜、杀河鲜，想赶在下雨之前把菜和河鲜都清洗出来，不然就得淋雨干这些活儿了。 尽管小如手脚麻利，可是才干到一半豆大的雨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打在她单薄的背上还有些痛，但她也只能忍着，在空无一人的井边一个人忙碌。 如果这雨一直下下去的话，今天糖葫芦肯定是没办法卖的，那就只能靠卖饭赚钱，不然今天零收入。 忽然一块塑料蒙在了她的身上，小如扭头，看见小见自己身上披着一块小小的塑料布，另一块大一点的塑料布披在她的身上。 小如眼眶一热，手下的活儿却丝毫没有减慢：“小见，你这塑料布是从哪里来的？” 小见奶声奶气道：“我找房东大妈要的，她家屋门口堆着好大一卷塑料布。” 小如扯了扯身上的塑料布，看着小见脚上打湿了的布鞋，说：“你赶紧回去把布鞋脱了，坐在床上玩，等姐姐忙完了就回去了，别站在雨水里，当心以后得风湿。” 小见乖巧的应了一声：“那姐姐一定要快点回来。” 听到小如说了声好，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去了。 清洗完青菜和河鲜，小如回到了家里，顾不得把湿衣服换下，又端着要洗的米去井边洗了回来，又提了两桶水回来，这才有空换身上的湿衣服。 ……可小见也在房里，小如让他背过身去。 小见听话的照做了，却不解的问：“姐姐，为什么让我背对着你？” “姐姐要换衣服，你一个小男孩不能盯着姐姐看。”小如飞快地把湿衣服脱下，紧张的盯着小见，怕小见一时好奇扭头，那自己就尴尬了。 小见“哦”了一声，一直乖巧的背对着小如，直到小如说可以回头了，这才转了过来，脸对着小如。 小如把换下的湿衣服扔进洗澡盆里，现在没时间洗，等中午做完买卖回来再洗。 .。m. 第075章桂花判刑 做好要卖的饭菜，小如全都装在新买的那一对大桶里，本来想把小见留在家里，不愿意见跟着自己淋雨，可小见一秒钟都不愿意和她分开，小如只好带上他。 天气不好，小如生怕那些学生不愿意冒雨跑出来买饭，心中有点忐忑。 如果饭卖不完的话她姐弟两个吃又吃不了，过夜的话又怕坏了，那就只能送人，今天就白忙活了。 好在那些学生很赏脸，上午的放学铃声响过，许多学生撑着雨伞出来买她的饭菜。 小如很是感动：“我生怕这么大的雨你们不愿意出来买饭呢，多谢你们照顾我的生意。” 那些学生全都笑着说：“你做的饭菜好吃嘛，而且便宜，哪怕是淋雨也要出来吃的。” 两大桶饭菜全卖完了，周记老板娘好心说：“你这样把饭菜做好了提过来太麻烦了，不如以后直接在我家做方便。” 小如笑着摇头拒绝了，做饭要用到柴和各种调料，店里这些都有。 她怕自己明明用的是自己的东西，可被周记老板娘误以为她偷占了她便宜，到时跳到黄河都说不清了，现在她的租住地离这个店又不是很远，做好了提过来不算很麻烦。 周记老板娘有点失落，她是想骗小如在她店里现场做饭，她就可以偷学她怎么把河鲜烧的那么好吃，等学会了就可以赶小如走了，小如攒下的人气她正好利用的上，做午饭生意肯定赚钱，但问题是人家不上她的当。 小如并不知道周记老板娘心中的打算，收拾好东西带着小见去集市买了两把最便宜的青菜和几块豆腐回家了。 有一块塑料布真不错，可以包住全身不被雨淋湿。 回到家里，小如做了午饭和小见吃了，觉得有点头晕鼻塞，生怕自己上午淋了雨病了，赶紧烧了生姜水趁热喝了两大碗，热出一身汗来才觉得鼻子通了气，又披着塑料布去把自己换下的脏衣服洗了，然后躺在床上睡了一觉，一直睡到傍晚五六点才醒，头不晕了，精神还不错，放下心来。 她就怕自己生病，要花钱不说，生意没人做，小见没人照顾。 到底是夏末秋初一场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两天才结束，星期天早上小如去砍柴回来，看见朝阳连心情都跟着明媚起来。 今天学生休息，卖不了午饭，但是能卖糖葫芦了。 虽然这两天下雨不能去火车站卖糖葫芦，可是小如一样冒雨采了几十斤山楂回来，而且昨天晚上和小见一起做了三四百根的糖葫芦，就等着今天拿出去卖。 回到家里，把柴放下，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姐弟两个吃了，小如就带着小见去卖糖葫芦。 小如卖糖葫芦，小见就坐在小如的脚边，小如如果移动他就赶紧爬起来，紧紧的跟着她。 在火车站卖糖葫芦时，碰到杨春姐妹三个全都穿着她送给她们的布料做的新衣服。 杨春三姐妹开心的和小如打招呼，问她下雨那几天怎么没有出来卖糖葫芦。 小如惊讶的问：“你们出来卖了？那么大的雨你们是怎么卖的？” 杨春把插着糖葫芦的木棍杵在地上：“穿件雨衣，然后在糖葫芦上蒙一层透明的塑料布就行了。” “下雨天生意好吗？”小如一面做着生意一面问道。 杨春摇头：“下雨天我们姐弟三个加起来才只能卖到一百串左右。” “已经不错了，至少下雨天你姐妹三个还能够赚十块多。”小如把刚卖的糖葫芦的钱装进口袋里。 杨春姐妹三个见和小如站在一起别人都买小如的糖葫芦，于是说了声：“小如姐，我们去别的地方卖。”全都四散开来。 以前一两百串糖葫芦只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够卖完，可现在两百串糖葫芦得卖一早上，主要是卖糖葫芦的人实在太多了。 姐弟两个卖完糖葫芦时火车站的大挂钟已经指向下午一点了。 小如抱起在太阳底下晒得奄奄一息的小见，今天小只兄弟两个也要来，她打算做顿好吃的，买了两斤猪肥膘，半斤瘦肉，几块香干，又买了半斤辣椒和豆角以及一个准备用来装猪油的小瓦罐和一个漏勺装在篮子里让小见提着。 她则买了三十斤大米扛在背上，姐弟两个朝县中学走去，之前和小只兄弟两个约好，他们再来就在县中学门口等着她姐弟和他们会合。 小只兄弟两个脚边各放着一麻袋山楂站在县中学门口正四处张望。 看见小如姐弟两个，兄弟两急忙跑了过来，小只把小如背上的粮食拿过来自己背，小初接过小见手里的篮子，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把他抱起。 小只疑惑地问：“你们在杨大婶家搭伙咋不买她家的大米，还特意跑到集市上买别人家的大米。” 兄妹几个走到那两袋山楂跟前站住，小如提了提一袋山楂，很沉，提不动：“现在我和小见已经搬出来住了，所以得买米自己开火。” 小只兄弟两个肩扛手提地跟在小如姐弟后面回出租屋。 在路上小如问小只兄弟两个：“你们这山楂是回山里采的？” 小只点头：“如果不是回山里采的，我们就不会来这么晚了。” “林家那些人现在是啥情况？” 小初冷笑了一声：“还能是啥情况？当然是全都进了派出所！” 那天小只兄弟两个报完案后，公安当天就去了林家村，林家卖掉林丽是菊香当众说的，所以审起案来并不困难，林家几口人很快就把钱婶给供了出来，说要不是她逼迫他们，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林丽给卖了。 人贩子这么猖獗当然是公安重点打击的目标，钱婶和她的爪牙全都一网打尽，和林老汉他们全都蹲进了派出所里。 小只还告诉小如，桂花虽然买卖人口罪证据不足，但是因为诈骗了马科长的钱，所以诈骗罪成立，被判处了三年有期徒刑。 小如暗爽，幸亏现在是严打期间，不然桂花这个诈骗罪根本就判不了这么重的刑。 小初幸灾乐祸道：“这下好了，林家的人可以不用干活儿就有饭吃了。”说着还笑出了声。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76章一顿饭 林翠儿也跟着笑了两声，问：“那林丽被解救出来没有？” 小只摇头：“没呢，听乡亲们说，钱婶是随便找的一家二道贩子把林丽给卖了，听说是卖到南方东莞那一带，卖的价可高了！ 因为钱婶不知道那个二道贩子的情况，连长相都说不清，所以公安线索不多没能把林丽给解救回来。” 小初道：“二姐，你还想林丽得救啊，她那么坏，卖到那个地方该她活该！” 小如翻白眼：“谁希望她得救啊，我只是想打听清楚情况，万一她得救了呢，咱们得赶紧想个办法，趁她无依无靠时揍她一个永不翻身，省的等她缓过劲来时又想咬我们。” 小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如换了话题，问：“你们回山里有没有去看看大姐，她现在过得怎样？” 小如有点担心小若，她住在刘家村时刘辉母子几个就敢打小若，她现在离开了刘家村，小若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也不知刘家会怎么虐待她。 小只道：“当然去看过大姐了，大姐说她一切很好，我也警告过刘辉那个畜生，如果他们刘家敢打我大姐，我们兄弟两个就把他往死里揍！” “姜大妈呢？你们有没有去看她？”他们的恩人也得看看，不然人家会觉得他们忘恩负义。 “也看过了，姜大妈说让你别牵挂她，大勇哥的叔叔大伯都住在村里，多少会照顾她一两分，她不会有事的。” 小如这才放下心来：“这就好。” 到了出租屋，小如兄弟两个放下肩上手里的东西，打量了几遍屋里，虽然很简陋，但毕竟是他们的小窝，都很满意。 小如开始准备午饭，小只见家里只有一两百根糖葫芦，对小如道：“吃过午饭我和小初也要帮着你卖糖葫芦，这些糖葫芦够卖吗？” 小如把盆放下：“那我去买几斤白糖回来，让小见教你们怎么加工山楂。”说罢出了门。 到了供销社，上次给她扯布误会她的那个营业员见了她点头笑了一下，问：“你又来买白糖啊。” “嗯呐。”小如笑着应道。 等小如买好白糖走出供销社那个营业员追了出来：“闺女你等等，别走的那么快。” 小如停下脚步，回身看着那个营业员：“大妈，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营业员气喘吁吁的跑到她跟前：“我是看你每次来买白糖都得买人家的黑市票，这样太不划算了，我有个亲戚做白砂糖卖，你要是想买的话我按照供销社的价格卖给你，还不要票，不过要十斤一买，你看你愿不愿意。” 供销社的白砂糖一斤六毛五分钱，因为小茹还得花两到三毛钱买人家的黑市票才能买白砂糖，所以实际上是八毛五到一块钱一斤，现在这个营业员愿意一斤六毛五分钱卖给她白糖，十斤就能节约至少两块钱，都能买两斤肉吃了。 “如果白砂糖质量和供销社卖的质量一样好的话，我十斤要得了。”小如道。 私人小作坊做出来的白砂糖也不知道甜不甜，如果不甜的话花六毛五分钱一斤买就太不值了。 那个营业员道：“比供销社卖的质量还好，你啥时候来供销社买白砂糖？我先准备些你尝尝，如果觉得甜你就买，不甜就算了。” 小如看了看手中的白砂糖，只有五斤，也只够今天的：“明天大概一两点钟我就来供销社。” 那个营业员答了声好，转身进了供销社。 小如回到家里，小只兄弟两个在小见的指导下已经加工好了不少山楂。 小如放下手中的白糖，道：“够了，卖多少加工多少，不然削了黑蒂的山楂不经放。”然后端着要洗的菜去了水井边。 小见带着小只兄弟两个穿山楂，小如洗好菜回来让小见帮着她烧火，留小只兄弟两个穿山楂。 先炼猪油，那一大块猪肉已经被小如切成一块块的厚片，等锅烧热了就把这些肥肉片全部都倒进锅里翻炒，慢慢的油就出来了，屋子里弥漫着猪油的香气。 小见陶醉的用力吸着鼻子，嘴巴里全都是口水，吧唧吧唧的说道：“姐姐，真香。” 猪油闻着再香小如也没有半点食欲，她后世那个年代谁吃猪油？都嫌油腻热量高，生怕吃到肚子里长膘，可这个年代的农村人日子过得还是蛮苦的，闻到猪油香气就忍不住要流口水。 小如冲着他温柔的笑了一下：“等炼好了猪油姐姐把油渣给你吃。” 小见吞着口水响亮的答了声好。 不一会儿猪油全都练好了，小如把猪油全都装到新买的小瓦罐里放在灶台里头冷却，然后把所有的油渣都装在两只大海碗里，一碗留了起来明天做菜给小见吃，另一碗里面洒了一点盐拌了拌，让小见现在趁热吃。 小见捧着大海碗用手抓起猪油渣往嘴里塞，吃得眉开眼笑。 小初看了他一眼，道：“过来，给你哥吃一点。” 小见连忙迈着小短腿走过去把碗伸到小初的鼻子底下。 小初用手指夹了一片猪油渣送到嘴里：“嗯！好吃！” 小见又把碗送到小只的嘴边：“大哥，你吃。” 小只也拿了一片猪油渣吃了，然后用脚轻轻的踢了一脚小见的屁股：“去给你姐姐吃，她养活我们最辛苦。” 小见抓了两片猪油渣塞到嘴里又跑到小如的身边，把碗举得高高的：“姐姐，你吃。” 小如嫌弃的皱了皱眉：“姐姐不吃这个，你自己吃。” “吃嘛吃嘛，姐姐吃嘛，好好吃。”小见用头拱着她的大腿说。 小只一边穿山楂一边说：“小见让你尝尝你就尝尝呗，别啥好吃的都留着小见，你看你瘦的。” “我真不吃。”小如把切好的香干倒进锅里炒，锅里还有一点猪油，炒出来的香干格外香。 等把豆角炒肉丝和干煸尖椒炒好了就开午饭了。 兄妹几个看着对他们而言相当丰富的午餐心情都有点激动，这么丰盛的午餐他们以前一年也难得吃到一两回，自从原主的妈妈跑了，爸爸去了城里打，工兄妹几个几乎都没沾过荤腥。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77章想要存钱 小如只吃干煸尖椒和豆角瘦肉丝里的豆角，香干和瘦肉让小见兄弟三个多吃。 她特意没炒尖椒肉丝，就是想让小见多吃点痩肉。 小只见她一点好菜都不沾，一声不吭往她碗里夹了不少瘦肉丝和好几块香干。 小如嗔道：“干嘛给我夹？你们在学校里吃的那么差，你们才要多吃一点。” 小初夹了一个干煸尖椒咬了一大口，辣的都要喷出三昧真火了：“你不是给我们送过一篮子鸡蛋吗？我和哥隔三差五的蒸上一个鸡蛋羹吃，现在吃的不差啦！再说你也不能老顾着我们，得顾着自己点。” 小见也颤颤巍巍的给小如夹了几根瘦肉丝：“姐姐，你吃。” “好！姐姐吃！”小如端起碗来大口吃饭，心里全都是暖意，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亲情更珍贵。 吃完午饭收拾了碗筷，小只兄弟两个又做了一个插糖葫芦的草把子，两个人在草把子上插满糖葫芦就去火车站卖糖葫芦去了，小如在家里把他们穿好的山楂串做成糖葫芦。 两个多小时之后小只兄弟两个回来了，还带了一只大缸回来。 小如看着他兄弟两个把大缸抬回屋里，道：“买啥大缸，我们又没打算在这里长住，浪费钱！” 小只拿起门边的两只木桶准备出门去挑水：“有个大缸比较方便，不用洗一点东西都要往水井边跑。”然后来回几次挑水把水缸装满。 糖葫芦全都做好冷却了，兄妹四个一起出门去卖糖葫芦，一直卖到六点多才回来，在路上小只买了一百斤米和小初一起背了回来。 小如一个星期有六天要卖午饭，大米的需求量大，让她自己买米太辛苦，再说一百斤一买一斤能够便宜一分钱，比小如二三十斤一买要划算。 吃过晚饭小只兄弟两个没走，准备明天一大早赶回学校去。 兄弟俩出门砍了不少柴回来，让小如以后别砍柴了，他兄弟两个每个星期天回来给她砍柴。 兄妹几个轮番洗过澡之后，就都睡下了。 每个星期只能在星期天见到小只兄弟两个，所以小见看见他们两个分外亲热，晚上睡觉时非要和他们两个一起睡。 一张单人床睡小只兄弟两个就已经够挤了，小见还偏偏要插进去当夹心肉，这一觉小只兄弟两个注定睡不好。 第二天五点钟左右小只兄弟两个就起床返校了。 现在不用再起早床去砍柴了，所以小只兄弟两个走了之后小如又睡了一会儿回笼觉，到六点多钟才起床加工山楂。 八点钟吃完早饭之后把今天要卖的糖葫芦做出来也才九点半，然后去杨大婶家买今天做午饭的食材，顺便告诉她，供销社有个营业员有不用票的白砂糖卖，问她要不要。 杨大婶忙道：“要！咋不要！一斤便宜两毛钱呢！我们自家的鸡蛋不够换糖票，在村里收蛋又不好收，用鸡蛋去换别人的糖票太麻烦了。” 小如便把那个营业员的姓氏告诉杨大婶，让她自己和那个营业员说，然后拿了河鲜和青菜回去做午饭。 这一晃就做了有半个月的生意了，手上的钱越来越多，藏都没地方藏了，小如想把这些钱都存起来。 可是八十年代怎么存钱她不知道，得去银行问问才知道。 中午卖完午饭小如带着小见先去了一趟供销社，那个营业员非常守信用，果然带来了她亲戚自己做的白砂糖。 小如尝了尝，很甜，当场就买下了十斤白砂糖，并且还告诉她，她介绍了杨大婶也上她这里买白糖。 那个营业员的亲戚做了白糖愁销路，因为农村人平常是舍不得花钱买白砂糖的，虽然过年流行送糖，但是送的是红砂糖，基本上没人送白砂糖。 小如给她介绍顾客无异于雪中送炭，那个营业员很感激，说：“你下次再来买我的白砂糖，我每十斤送半斤你。” 小如很讲义气：“我买十斤你送半斤，你对杨大婶也这样优惠可以吗？” 那个营业员略一思索就答应了：“可以的、可以的！”小如这才带着小见去了银行。 那个年代的服务窗口服务态度可真差，银行的几个工作人员见小如姐弟两个穿得破破烂烂都不愿意搭理他们。 可小如不是那种你不搭理她她就会难为情的离开的女孩子，站在柜台前像个复读机似的不断的重复着怎么存钱这个问题。 那些清闲的勾着毛衣的柜台人员终于有一个沉不住气，抬起头来鄙夷的盯着小如：“想要知道怎么存钱，前提是必须得有钱，你有钱吗？” 小如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钱来，揶揄道：“我没有见到过钱，这些是不是钱？” 所有的柜台人员全都惊讶得瞪圆了眼睛，这一大把钞票少说也有七八十块！在农村这钱不少了！ 那个鄙夷她的工作人员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自在，终于告诉了她存钱的流程，和小如后世存钱有很大的不同。 八零年代没电脑，那个时候每位客户银行都有账本和卡片账，全都整齐的码在格子箱里。 并且那时候存款种类非常少，基本就是活期、定期。 活期有存折，定期一般是存单。如果客户的存折、存单丢失了，银行就凭账本、卡片账、存单存根等寻找客户的原始存钱信息。 那个年代也没有身份证，开户是凭户口本。那个时候没电脑当然也没有密码，有些是凭个人印鉴当“密码”。 就是客户开户存钱的时候，留一个个人的印鉴样本在银行，以后取款用印鉴，相当于现在的“密码”。 而且那时候的存折每进出一笔，支出收入利息多少，都得算盘打出来，人工写上去。 说真的，小如觉得一点都不安全，而且她总觉得人工计算会出错，但她没有选择，不把钱存进银行放在身上更不安全，毕竟身上的钱不少了，弄掉了或是被偷了，她都会疯掉的。 可开户必须得出示户口本，这还真让人头疼！她姐弟几个的户口也不知是不是和所有林家的户口在一起，如果在一起的话，想弄来户口本还得费不少事。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78章打算卖螃蟹 今天存不了钱，等下个星期小只兄弟两个来时再商量弄户口本的事。 回到家里，小如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只留了三十块钱在身上，其余的钱全都包在一个手绢里，然后放在一个捡来的小玻璃瓶里防老鼠咬，在灶堂的角落边挖了个洞，把那个小瓶子放进洞里用土盖上，再从外面抱些柴压在那个洞上，就算家里没人进了小偷也不会想到这个地方会埋钱。 安排妥当，小如这才放心的带着小见去卖糖葫芦，一百串糖葫芦一直卖到快六点才回来。 转眼又到了星期天，这期间下了一天雨，那天没卖成山楂，不过一个星期下来小如也赚了一百二十多块。 一百块钱放在瓶子里存起来，二十多块钱留着做生活费。 小只兄弟俩个星期六放学之后就回了山里，在姜大妈家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就去摘山楂，见小溪里有不少螃蟹，于是抓了一些准备带给小如吃，她爱吃螃蟹，然后拿上姜大妈硬塞给他们的一小坛酸菜往县城出发。 小如头天晚上就把今天要卖的山楂做好了，早上带着小见去集市上买菜，拣猪肉里最便宜的排骨买了两斤，又买了两个青菜回来。 昨天杨大叔捕捞河鲜的时候捞到一条两斤多的鲢子鱼卖给了小如，小如决定中午做道红烧鲢子鱼，再加上排骨和两个青菜够他兄妹四个吃的了。 大约十点钟左右少只兄弟两个就背着山楂、提着螃蟹和姜大妈给的酸菜来到了小如姐弟两个的出租屋。 小如惊喜的问：“这么大个的螃蟹是从哪里来的？” 小初一面把东西放在地上，一面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你才从咱林家村逃出来多长时间，就把我们那里忘得一干二净了吗？这螃蟹一到秋天我们那里的小溪就会有，以前爸爸还经常……” 说到这里小初忽然顿了顿，然后落寞的说道：“算了，你忘了那里也好，那里没什么值得我们好怀念的。” 小如搜索着原主的记忆，才得知山里小溪里长螃蟹，只不过当地人连河虾、田螺、河蚌这些河鲜都看不起，吃的人很少，更何况在农村人眼里螃蟹一个硬壳没什么肉，就更不会有人吃了。 原主的妈妈是因为说错了话而送了命的欧阳教授的女儿，以前在城里时想吃螃蟹还得花钱买，所以嫁给原主的爸爸之后，林卫民见原主的妈妈爱吃螃蟹，为了讨好她，每年秋季时都会给原主的妈妈抓不少螃蟹让她清蒸着蘸酱吃。 刚才小初无意中说到林卫民秋天抓螃蟹的事，马上就想到抛下他们跟人跑了的赌鬼亲妈，所以话说到一半不想再说下去了。 小如见状自然很配合的换了话题：“那中午我们就做个清蒸螃蟹吃。” 小茹一面做菜一面和小只兄弟两个说话，小见靠在小只怀里听哥哥姐姐说话。 “我这手上前前后后已经赚了四百多块钱了，想存起来，去银行问过了，必须得要户口本还要印章才能够存钱，印章好办，可以去雕刻印章的摊子刻一个，但户口本怎么办，我们的户口是不是还没有和林家分开，最好分开，省得用一次户口本就得和林家争一次，太累了。” 小只把小见提起来放腿上坐着：“估计再有一个星期爷爷奶奶他们就都要判刑坐牢了，那时户口本在家里，我已经是成年人，我可以以咱们家户主的名义把你们都从林家分出来。” 小如把切碎的大蒜，生姜，辣椒往热油锅里倒，等到炸香了就把剁好的鱼块倒进去翻炒，沉思着道：“咱爸咱妈都在，你怎么可能做得了我们家的户主？我想，你如果这么跟公安说的话，我们的户口可能不能从林家分出来，得去找爸爸，让爸爸以户主的名义把我们从林家分出来。” 小初帮着烧火：“我们除了知道爸爸在省城建筑工地当搬运，其他的一无所知，上哪儿找他去？” “爷爷奶奶他们不是全不在家吗，去找那些寄钱的邮局的汇款单，凭着汇款单上的地址找到寄钱的人，求寄钱的人告诉我们爸爸的下落不就得了。” 小只沉吟道：“那下次我们回去就去林家翻爷爷奶奶的东西，把汇款单找到，然后去城里寻找一下爸爸的下落。” 弄户口本的事兄妹几个就商量到这里。 因为小只兄弟两个还带来酸菜，中午小如做了个酸菜鱼，再加上红烧排骨，清蒸螃蟹，两个青菜，午饭很丰盛。 山里的螃蟹没人吃，长得非常大，清蒸之后味道也非常鲜美。 这种半斤以上的个大饱满的极品螃蟹在小如后世人工养殖的都得七八十一只，野生的就更吃不起了卖到一两百块一只。 她前世都舍不得买这么贵的买螃蟹，只会买那种二三十块一只的螃蟹，那螃蟹可比这螃蟹味道差远了。 小如一边吃着螃蟹，一边想：“如果把这螃蟹弄到城里去卖，也不知道这个年代好不好卖。” 不过她想试试，于是对小只兄弟两个道：“再过一天就是国庆节了，你们国庆节那天来就别带山楂了，把这螃蟹多多的抓些来，我想弄到城里去卖，应该能赚到钱吧。” 小只兄弟两个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的问：“螃蟹有人会买？” 小如用筷子挑着蟹黄道：“城里人比咱们会吃，肯定有人买的。” 然后又不忘叮嘱一句：“别告诉任何人螃蟹可以拿到城里卖钱。” 小初轻哼了一声：“说得好像我们是傻子一样。” 吃完午饭兄妹四个全都出去卖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一天比一天多，四百根糖葫芦一直卖到下午快五点了才好不容易卖完了。 第二天仍旧天没亮小志兄弟两个就起了床准备返校，小如给他们一人炒了一碗蛋炒饭吃了离开。 国庆节上午九点左右，小只兄弟两个就一人背着大半篓子的螃蟹来了。 兄弟两个为人谨慎，特意在螃蟹上面覆盖了一层湿湿的厚厚的稻草，这样人家就不知道他们的篓子里装的是什么了，省得向他们打听，还得编谎话骗人，太麻烦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79章初卖螃蟹 这次小只兄弟两个还带来了汇款单和他们的铺盖以及小如姐弟两个现在正穿的衣服。 过了国庆节，乡村的夜晚必须得盖被子，不然睡觉会有点冷。 小如把一大早做的几百根糖葫芦也带上，兄妹四个坐汽车去省城。 在路上，小如问了问小只兄弟俩去林家找汇款单的经过，有没有人阻挠。 小初满脸轻蔑道：“林家连个大人都没有，谁拦得住我兄弟两个！小红小艳倒是想拦，被我们两个推到一边去了。” 小如好奇的问：“菊香他们都去蹲派出所了，现在谁做饭给小红姐弟五个吃？” 林红姐弟虽然是农村孩子，但是一直在读书，很少干农活儿和家务事，所以应该没有人会做饭。 林老汉老两口不是不疼孙子孙女，只是不疼他们姐弟而已。 她就想知道，现在没了依靠林红姐弟几个是奋起还是怎样。 小初撇了撇嘴：“做饭又不是啥难事，学两次也就会了，现在小红小艳在家里可会做好吃的哩，我和大哥回林家时，他们都知道动手喂鸡汤喝，你还怕人家饿死。” 小如哑然，现在林家的长辈几乎全都去坐牢了，林红姐弟几个没一个人担心林老汉等人的安危，居然在家里躲着吃好的！ 小只几个也都没说话，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来省城，又激动又有些对陌生环境的胆怯，全都紧盯着窗外看。 风景呼呼的往后移，从满眼开阔的田野进入房子稠密的地段，车子开进了繁华的市中心，兄弟几个惊奇的瞪圆了眼睛贪婪的看着这个陌生而又令人向往的城市。 省城就是终点站，车子到站了，所有的旅客都从车上下来。 小只兄弟两个背着螃蟹拿着糖葫芦，小如把小见抱在怀里，兄妹四个出了车站，小如向行人打听附近哪里有大型菜市场。 那个时候城里人没有小如后世那么冷漠，问第一个人没理小如，可第二个人就给他们指了路，虽然不热情，但是指的还是蛮详尽的。 小如带着哥哥弟弟往人家指点的菜场走去，中间要经过两条马路。 讲真，虽然武汉是特大城市，但那个年代车辆也不多，只偶尔有公共汽车，大卡车或者一辆辆出租汽车开过，就这样小只兄弟几个还吓得不敢过马路。 好在那个年代大都市都是有红绿灯的，小如带着他们过马路，顺便告诉他们，红灯停绿灯走，并且还特意再三叮嘱即便绿灯走的时候也要注意有没有违规车辆，不是人人都遵守交通法则的。 小只兄弟两个全都面色凝重的听得很认真。 到了菜市场，翠儿把螃蟹分了分，半斤左右的放在一个篓子里，六两以上的放在另一个篓子里，卖价也不同，半斤左右的一块钱一个，六两以上的全都是一块五一个。 小只兄弟两个听小如给他们报卖价全都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小只才迟疑的说：“小如，你把价定得这么高有人会买吗？” 小如看了一眼因为节日消费而人头攒动的菜场，很有信心的说：“省城这么大，总有一些有钱人，我们这些螃蟹又没多少，肯定卖得掉。” 小只兄弟两个同时在心里腹诽：没多少？这两篓子的螃蟹加起来可是有100多斤！ 糖葫芦小如也重新定了价，一串三毛钱，两串五毛钱，既然是在省城卖糖葫芦，肯定卖价比在县城高！ 糖葫芦鲜艳，很快就吸引了那些跟着大人一起来买菜的小孩的目光，硬是把大人拉过来买。 城里人可没有农村人那么朴实，农村人如果嫌贵了即便还价也是和颜悦色的，一般来说不会因为还价买方和卖方吵起来。 可是城里人就不同了，老觉得农村来的小摊贩比他们低一个档次似的，连还价都带着高高在上的口吻，好像自己是慈禧似的有多了不起！ 那些大婶大妈听小如报出一只糖葫芦要三毛钱的价格，全都激动的嚷嚷起来，说出的话刻薄难听：“你说你们几个乡下野孩子是不是穷疯了，这么一根糖葫芦居然要三毛钱，都抵得上两斤大米的钱了，说个实诚价便宜我们就买，否则就不买！” “这么贵的价拿刀抢劫呢这是！都说农村人朴实善良，善良个屁，完全把我们城里人当羊宰！” 小如听着这些城里大妈的话一肚子的气，可还不能发飙。 这些大婶大妈全都是她潜在的客户，发飙把人骂走了，那岂不是和钱过不去？ 于是赔笑道：“做糖葫芦得用到大量的白砂糖，白砂糖是啥价我想各位大婶大妈都清楚，我们没有糖票，得买黑市白砂糖，要将近一块钱一斤呢，再加上路费，一支糖葫芦也就四五分钱的利润，没法再便宜，如果能够便宜早就便宜了。” 顿了顿，装作为难的说：“这样吧，一支糖葫芦三毛钱，如果买两只的话就五毛钱，我也只能优惠到这个地步了，各位大婶大妈觉得划算就买，不划算不买我也没办法。” 那些大婶大妈不气馁的继续和小如还价：“你这算什么优惠啊？还得买两只才优惠五分钱，干脆两毛五分钱一支好了。” 小如微笑着拒绝：“真对不起，我卖不起~” 不管那些大妈大婶怎么说，她就是不松口，而那些想吃糖葫芦的孩子们又闹个不停，最后大妈大婶们只好板着脸买了糖葫芦。 因为嫌三毛钱一根太贵，有一半人是买的五毛钱两根，也就半个小时不到的功夫就卖出了四五十串。 因为小如摊子前聚集了不少的人，吸引了更多的人跑来看她卖的是什么。 见她除了卖糖葫芦之外还卖螃蟹。 城里人向来都是吃螃蟹的，只是那几年生活太艰苦了，人太穷了，而且因为政策的缘故，不许私人摆摊所以没螃蟹卖，现在陡然看见有螃蟹卖，许多人都馋得直吞口水，这都多少年没尝螃蟹的味道了。 于是有人问：“这螃蟹怎么卖？” 小只兄弟两个惊呆了，居然真的有人想买螃蟹！ .。m. 第080章找父亲 小如指着两个篓子报价道：“这一篓小一点的螃蟹每个至少都有半斤，卖一块钱一个，这一篓是六两以上的，卖一块五一个。” 半斤的只要一块钱一个，比六两以上卖一块五的似乎要划算，许多人都都买一块钱一个的那种螃蟹。 这些卖螃蟹的人例行还价，小如说什么都不肯让一分钱，螃蟹本身就值这个价，她又没卖贵，凭什么要降价！ 双方僵持了半天，那些想买螃蟹的人忍不住诱惑，一面嫌螃蟹卖得太贵，一面又只得掏钱买上四五只。 一百多斤螃蟹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卖了一大半出去，只剩下大概五六十个的样子。 这些剩下的螃蟹全都是那种卖价一块五的大螃蟹。 反正也不多了，小如仍旧坚持一块五一个。 过节的生意就是好，再加上这么大一个菜市场，小如独家卖螃蟹，想吃螃蟹的无从选择，哪怕是嫌她的螃蟹贵，还是得买她的，所以一个小时之后，那些高价螃蟹也全部都卖光了，一只都没剩下。 那些家庭主妇买螃蟹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嫌螃蟹贵了，真正买了之后又都喜气洋洋的。 这么贵的螃蟹她买得起证明她家有钱，回去可以和街坊们好好的炫耀炫耀。 小如在卖螃蟹时，小只兄弟两个就卖糖葫芦，可是卖了三个小时还剩一百根左右。 主要这里是菜场，跟着来买菜的小孩子太少了，而那些家庭主妇是不可能掏钱买糖葫芦带回去的。 小如决定挪个地方卖糖葫芦，不过已经下午一点了，先去吃饭。 一百斤左右的螃蟹少说也赚到了两百多块钱，可是小如他们也没打算乱花，买了十二个大肉包子和四碗豆腐脑一顿中饭就解决了，而且还都蛮满意，吃的是肉包子还有豆浆喝，对小只兄妹几个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吃完午饭，小如带着小只兄弟三个来到武汉商场门口卖糖葫芦，那里人流量相当大，一百多串糖葫芦他兄妹三个分散来卖。 有小孩想买小如的糖葫芦大人不舍得钱，小见就对那个孩子道：“我姐姐的糖葫芦可甜了，真的好甜，我吃了的。” 说的那个差点被大人哄走的孩子口水直流，打着滚无论如何要买一串糖葫芦吃，最后大人拗不够，只得买了，临走的时候点着小见又爱又恨地说道：“你这小人精！” 有小见助攻，小如的糖葫芦卖得格外快，她和小见配合着卖了一大半的糖葫芦，半个小时之后兄妹四个把糖葫芦全都卖完了。 小初遗憾的说：“早知道城里的钱这么好赚，就该多做些糖葫芦带来卖的。” 小如摸了摸小见的小脑袋：“多亏了小家伙，不然我们的糖葫芦不会卖得这么好这么快！” 小只兄弟两个也都笑着摸了摸小见的脑袋。 小如道：“明天咱们再来城里不管螃蟹也好，糖葫芦也好都多带一点。” 小初惊讶地问：“明天还来啊。” 小如反问道：“当然来，能大把大把的赚钱为什么不来？” 小只看看天：“不早了，咱们赶紧找爸去，再晚了怕没车回去。” 小如想了想，道：“我和小见去找爸爸，你们两个赶紧乘车回山里多抓些螃蟹明天卖。” 小只犹豫了一下：“那你们两个在城里一定要注意安全。”就和小初离开了。 小如装做蹲下来给整理小见整理裤脚把身上的钱留了十块放在自己身上，其他的全都放进了小见两只裤腿里的暗袋里，再用特意随身带着的针缝好，带着小见找爸爸。 国庆节的江城温度还很高，许多小商店都有用塑料装着的橘子汁，小见看得眼馋，走过去了还要回头看。 小如狠狠心花一毛五分钱给他买了一只橘子汁和一个面包，然后把他背在了背上，今天他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卖糖葫芦真是辛苦了。 小如按照地址找到了汇款人赵飞住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城中村的院子，里面住着好多租户。 小如放下小见向一个租户打听：“大叔，你知道这里有一个叫赵飞的人吗？” 那个大叔认真的想了想，摇头：“没听说过这个人，不过我才搬来两个月不是所有人都认识你，还是去问问房东吧。” “那麻烦大叔告诉我房东住在哪里？” 那个大叔指着正面几间房道：“房东就住在那里。” 小如礼貌的道了谢，牵着小见来到房东的屋外，叫道：“屋里有人吗？我想打听个人。” “打听谁呀。”一个中年女人系着围裙走了出来。 小如道：“一个叫赵飞的大叔。” “赵飞？”房东老板娘皱着眉思考了好一会儿，摇头很肯定地说道，“我们这里没这个人啊！” 小如傻了，没想到按地址居然找不到人！ 她不死心地问：“那你这里有人刚搬走吗？” 房东老板娘仍旧摇头：“只有搬进来的，没有搬出去的。” 小如满脸费脸地“哦”了一声，说了声谢谢，只得带着小见离去。 两人才走出院子，迎面走来一个人，小如和那个人同时停住脚步。 “爸爸？！”小如非常意外的叫了一声，看了一眼身后，又看着眼前那个胡子拉碴精神萎靡的中年男子，“你住在这里？” 林卫民愣了一下，点点头，惊讶的打量着小如姐弟两个，目光落在小见身上，狐疑的问，“你们怎么来了？这个是……” 可能是借用了原主的身体的缘故，所以也继承了她的情绪，小如觉得心中很酸痛，带着哭音说道：“是小见啊，爸爸。你走的时候他连一岁都没有，可他现在已经有四岁多了，在他的意识里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你。” 小见小手紧紧握着小如的手，两只清澈如晨间露水的眼睛一直紧紧的惊奇的盯着林卫民不说话。 “啊！都长这么大了”林卫民显得有点激动，也有些愧疚，弯下腰一把抱起小见往院里走去，用满是胡子的脸蹭了蹭他的脸，问小如：“是不是家里发生啥事了？” .。m. 第081章父女见面 父子三个走进院子，房东老板娘看见了很年轻呀道：“原来你就是赵飞啊，这两个孩子问我我还应答不上来呢！”说罢，疑惑探究的盯着林卫民。 林卫民尴尬的笑了笑。 小如一听房东老板娘的话，小脸顿时一沉：“原来赵飞就是爸爸呀！爸爸为什么要用假名寄钱回去呢，是想一个人躲在城里怕有人找到你？” 林卫民答不上来，他确实怕有人找到他，他只想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小如继续往下说：“可是我想爷爷奶奶肯定早已经找过你了，你这样隐姓埋名根本就没躲开爷爷奶奶他们，只是把你的几个亲生孩子阻挡在外了。” 林卫民神色很不自在，小声道：“你咋那么肯定你爷爷奶奶找到我了……” 小如冷笑了一声：“小美考上了大学，爷爷奶奶会放过你？不让你出几个钱给她庆祝一下？” 林卫民哑然，他没有想到小如的脑袋转得这么快。 小如说的一点也没错，林老汉老两口虽然自己没来，却派了林卫国来找他。 和小如这次找他一样，林卫国也是想打算通过汇款单上的“赵飞”找到他。 正巧那几天中午太热揽不到活儿，林卫民在家休息，听到院子里传来林卫国的声音，于是走了出来，兄弟两个见了面，林卫国叫穷，林卫民就给了他五十块钱当做他这个做叔叔的给林美考上大学的贺礼。 小如一看林卫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犀利的讥讽：“爸爸只怕当时听到小美考上大学的消息恐怕激动的睡都睡不着吧。” 林卫民更是无言以对，他当时确实很激动，他们林家总算出了个大学生。 小如语气里含着冲天的怨气：“爸爸对自己的大侄女这么上心，可是对自己的几个孩子却那么漠不关心！爸爸走后没有半年，奶奶就把大姐嫁给了刘家村刘厚德的二小子刘辉，拿那笔彩礼抵妈妈从她那里偷走的钱，这事爸爸一定不知道吧。 林卫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啥？你大姐早就已经嫁人了？” 小如没理会他，继续往下说：“桂花想把我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换彩礼给小美当上大学的费用，爸爸恐怕就更不知道吧，不过我想就算爸爸知道了也是举双手双脚同意的吧，小美读大学多重要，自己的亲闺女算啥？” 林卫民争辩道：“这事我真不知道，我如果知道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小如，你把爸爸想的太过分了！” “过分？有吗？”小如冷笑了一声，“爸爸对小美的情况了如指掌，可连大姐被嫁了这么大的事爸爸都不知道，爸爸还敢说我冤枉爸爸吗？” 林卫明脸上青白交替，紧抿着嘴巴不说话。 小如没打算就这么算了，继续道：“就在前半个月，我和小见差点被爷爷奶奶和大伯卖掉，我想，如果我们姐弟两个真的被爷爷奶奶和大伯卖掉，爸爸会不会心疼，能有多心疼？最多只会疼个一两天也就抛在脑后了吧。 反正我们对你们林家来说也只是两个没出息的孩子，卖了也就卖了，只要小美有出息，哪怕让爸爸你即刻死你都能含笑九泉了。” 林卫民面色凝重快步向自己的出租屋走去，不想听小如的指责，父子几个好不容易见次面，非要闹得不愉快吗。 到了出租屋前，林卫民把小见放在地上，掏出钥匙开门，这时才替自己辩解：“小如，你真的误会爸爸了，我没有不关心你们，你大伯找到我之后，我特意向他打听过你们兄妹的情况，是你大伯欺骗我说你们一切都好，我只是被蒙骗了。” 小如牵着小见的手随着他走进屋里打量了一眼室内，一间大约十二平米的房子，里面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几把椅子。 “但凡你对我们兄弟几个有一分的关心，哪怕你不愿意见到我们，你也应该给哥哥和小初写信，问问他们的学习情况啥的，你给他们写过信吗？” 林卫国拖了两把椅子来给小如姐弟两个坐：“我这不是想静静，所以才没给你们写信吗。”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痛苦的说，“爸心里也苦啊。” 小如没有一丝的同情：“你是爸爸！心里再苦也得负担起做爸爸的责任，这不是借口！ 再说大伯已经联系上你了，你已经躲不开了，那个时候也没见你主动和我们联系一下，你怎么解释？” 林卫国低下的脑袋，叫他怎么跟她说，说怕看见她兄妹四个，只要看见她们兄妹，他就会想起她们跟人跑了的妈妈？ 屋子里安静的可闻落针之声。 小如冷冷道：“我这次找来就是想告诉爸，爸每个月寄回去给我们兄妹当生活费的二十块钱连一半都用不到我们的头上。 这钱爸以后是直接寄到小只的学校去还是仍旧坚持寄给林家，就由爸爸自己决定了，我们不强求，所以爸爸也不要吓得直哆嗦。 我们只想和林家断了关系，所以想让爸爸以户主的名义把我们的户口全都从林家分出来就行，这点小忙求爸爸开恩帮帮我们吧。” 一直耷拉着脑袋的林卫民抬起头吃惊道：“啊！你们想从林家分出去？” 小如面若寒霜：“不分出去难道还在林家等着被折磨死吗？” 林卫民担心地问：“可是你们分出去之后吃啥？在哪里住？” 小如冷哼一声：“如果爸真的这么关心我们，就把每个月寄回林家的二十块钱直接寄给小只，我们兄妹四个不就有吃的了吗？至于住哪里就不劳爸爸费心了，反正不会跑来和爸爸住！” 林卫民很是尴尬的搓着手：“分家的事咱就别提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回去一趟，好好的跟你爷爷奶奶他们说说，让他们对你们好点，如果他们不对你们好，我就不再寄钱给你爷爷奶奶了，你们就安安心心的住在林家。” 小如不齿道：“狗改不了吃屎的，爸以为跑回去说两句爷爷奶奶他们就会对我们好？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们会阳奉阴违的当面答应爸爸，以后该怎么对付我兄妹几个就怎么对付我兄妹几个，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只会变本加厉！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82章弄来申请书 小如见林卫民要开口，挥挥手制止了：“别多说了，爸如果对我兄妹几个还有一丝的感情，就把我们从林家分出去吧，我们会一辈子感谢爸爸的大恩大德的！” 林卫民还想劝说下去，小如从身上掏出那把小刀，放在自己脖子的动脉那里：“我已经跟爸说过了，爷爷奶奶他们就没把我们当人过，几次三番想把我和小见卖掉，爸却还想让我们留在林家是几个意思？ 是不是爸没有看到你们林家把我们逼死心里不甘？我不想再说下去了，如果爸不答应我的话我就死在这里！反正留在林家我姐弟两个也没一条活路！” 林卫民惶恐起来，连忙说：“小如，小如！你千万别做傻事，爸爸答应你就是了，你咋说爸就咋做。” 小见从椅子上站起来扑到小如的怀里，哭着道：“姐姐你别死，姐姐你别死~”哭得很凄惨。 小如仍旧把刀放在脖子上：“你只用写一份申请我们这一房单独立户的申请书就行了，其余的我们自己来办。” “好好好，我这就去弄纸和笔，你和小见呆在屋里等我。”林卫民走出了屋子，没一会儿手里就拿着一张作业本上撕下的纸和一支钢笔回来了，应该是向这院子里哪个小孩借的吧。 小如念一句，他就写一句，没过五分钟申请书就写好了，林卫民递给小如看。 小如反复检查了几遍，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把申请书折好贴身放好，然后站了起来准备带着小见离开。 林卫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破闹钟：“这都快六点了，长途汽车已经收班了，你和小见咋回家？” 小如冷冷道：“这个爸就不用操心了，爸只用好好的关心小美在大学里生活费够不够就行了。”说着抱起小见就往外走。 林卫民惊讶又有些心疼的看着小如，小见虽然只有四岁，长得也瘦小，但四岁的孩子还是有些分量的，小如却抱得那么轻松，可见在林家经常干活儿，已经练出了臂力。 他跟在姐弟两个的身后挽留道：“你们难得来爸这里，好歹吃顿晚饭再走吧。” 小如脚步未停：“爸要是真的想请我们吃顿晚饭的话只用买一只烧鸡就行了。” 在菜市场卖螃蟹时看见卖烧鸡的摊子，别说小见盯着烧鸡口水直流，就连她也很想吃。 林卫民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父子三个往菜市场走去。 在路上，林卫民忍不住向小如打听：“你爷爷奶奶为啥想把你和小见卖掉？” 小如面无表情道：“爸爸有机会回山里自己向乡亲们打听不就知道了，我不想说！” 父子几个沉默地走到菜市场，林卫民拣最大的烧鸡买了一只给小见双手抱着。 小如冷冰冰的对他说了声：“再见。”抱着小见就走。 林卫民本来想说句有空来他这里玩玩，可是一想到自己孤独了这么多年，已经不习惯有人打扰他了，因此最终什么都没说。 街头有卖茶水的，两分钱一杯，小如买了两杯，姐弟两个一人一杯仰脖子喝了，然后继续赶路。 林卫民见了心里很愧疚，两个孩子在他屋里坐了半天，他都没有想到要给他们倒一杯水喝。 犹豫了一下，追了上去，对小如姐弟两个道：“我送你们两个上车吧。” 小如虽然阴沉着脸，却什么也没说，表示默许了。 到了长途汽车站，虽然长途汽车已经收班了，但是有那种私人的微型的三轮柴油车在拉客，坐这种车比坐长途汽车要贵五毛。 这种三轮柴油车白天根本就不出来拉人，而是拉货的，等到长途汽车收班之后他们才会停在长途汽车站门口拉客。 这时候要坐车回去的人，多半是必须得回去的，而且三轮柴油车之间竞争小，总共只有两三辆车停在长途汽车站门口，不怕抢不到客源，所以车主们才敢要高价。 林卫民知道这种三轮柴油车只跑县城，不跑山里那么远的路，于是对小如道：“这车子不到山里，你们到了县城就得下车，我不放心天都黑了你们走夜路回山里，还是在我那里将就一晚上，等明天再走吧。” 小如完全无视他，抱着小见上了车，车主回头看了她姐弟两个一眼：“孩子也要算钱的，一块钱一个。” 林卫民递给车主兼司机两块五毛钱：“去县城。”然后陪着笑拜托道：“老哥，麻烦你在路上照应一下我这两个孩子。” 司机点点头：“好说好说。” 这种小三轮车最多只能坐六个人，很快就凑齐了人数上路了。 小如扭头往后看了一眼，见林卫民还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心里有点五味杂陈，也不知道他到底对他几个孩子是有点感情呢，还是没感情。 人心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小见一直抱着那只烧鸡流口水，可是小如没发话他不敢吃。 小如从他手里拿过那只烧鸡，用力一扯，扯下一只鸡腿来给他吃。 小见马上用力的啃起来，吃得那叫一个幸福陶醉。 小如撕下一只鸡翅膀也吃了起来，空气中立刻弥漫着烧鸡的香气，同行的另四个大人暗暗都吞了吞口水。 那个年代没有大肉鸡，只有小土鸡，一只烧鸡也就一斤重左右，除去骨头，可能只有七八两，小如姐弟两个完全吃得下一整只烧鸡。 小如把两只鸡腿和鸡胸脯全都给小贱吃了，剩余骨头多的她吃了。 幸亏在吃烧鸡之前喝过一大杯水了，不然天这么热吃这么油腻的食物容易口干。 车子行驶到一半，有人下车有人上车，小如见上车的那两个男人人面色不善，立刻抱着小见下了车。 司机疑惑的问：“你们不是去县城吗？怎么提前下了？” 小如从容道：“刚才我爸忘了给钱我，我身上一分钱没有，回家之后拿什么当生活费？ 我姑姑正好住在这附近，我姐弟两个今天晚上去我姑姑家里寄住一宿，顺便借几个生活费，就不回县里了。” 那两个面色不善的男人打量了一眼小如姐弟两个，见他们穿的破破烂烂的，任由他们两个离开。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83章夜半归家 司机在后面好心的叮嘱了一句：“天都黑了，在路上别贪玩，赶紧回你姑姑家去。” 小如“哎！”了一声，抱着小见脚步越走越快，走出一段距离才敢扭头去看，见那辆三轮车已经没影了。 心中有些讶异，这么一条平坦而又一望无余的道路上，一辆车咋开着开着就不见了呢，联想到刚才那几个恐怖的男人，小如心中直打小鼓，抱着小见小跑起来。 小见感受到她的慌张，奶声奶气的问：“姐姐，你咋了？刚才那两个人是不是坏人？” “是。”小如简洁的回答，她现在顾不上说话，只想赶紧跑回县城的家，天黑了在外面可真不安全！ 小见的声音随着她跑动的节奏抖个不停，有点滑稽：“可是姐姐，我们现在不是已经下车了吗？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怕？” “我怕坏人不止他们两个啊，别说话了，再说话我喘不过气来了。” 小见懂事的闭了嘴。 从这陌生的地方回县城小如根本就不认识路，只好边走边向经过的村庄里的人打听，在那些好心人的指点下，抄近路回到了县城，就这样姐弟两个三小时之后才回到了在县城的出租屋。 小见累的回去就躺在床板上很快就睡着了，小如还不能睡，她必须得把明天卖的糖葫芦做出来。 国庆节这几天天天要去城里卖螃蟹的，趁着这个机会多捞一些钱是一些钱，过了这黄金几天再想这么顺顺畅畅的赚钱就难了。 回来时已经半夜十点了，做好五百根糖葫芦就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小如烧了一大锅洗澡水，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小见，开始脱衣服洗澡，生怕小见中途醒来了就尴尬了，所以洗得飞快。 还好，澡洗完了小见也没醒。 洗完澡之后，小如把洗澡水泼掉，又倒了一盆洗澡水，走到床边把小见的衣服脱了，抱着他去澡盆里洗了个澡又放回床上。 小见真是累坏了，全程都没睁一下眼睛，只是在放到澡盆里的时候含糊不清的梦呓了两句。 小如又把衣服洗了晾在院子里，这才疲惫不堪地上床睡觉。 姐弟两一口气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才醒，太累了，睡的就又沉又香，醒来后姐弟两个全都精神焕发。 小见和小如并排蹲在院子里的天井刷牙，边刷边含混不清的说：“姐姐，昨天爸爸买的烧鸡可真好吃！” 过了半分钟又补充一句：“那个人是爸爸，对吧？” 小如昨天净顾着和林卫民要申请书了，再加上对他一肚子的气，也没顾得上让小见和他相认。 看着小见期盼清澈的大眼睛，小如心里涌上几丝愧疚，虽然在她眼里林卫民称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可是在小见心里恐怕还是很想叫他一声爸爸吧。 有时候和村里的小孩子扯皮打架，人家小孩子就会骂小见没有爸爸，小见就会垂头丧气的走开，在他心里，哪怕林卫民再自私再渣他还是想要这个爸爸的。 刷完牙小如咕咚咕咚漱了口，摸了摸小见的小脑袋：“那个是咱们的爸爸，不然外人谁会买烧鸡给我们吃？” 小见笑了，笑容纯真的好像一汪荡着涟漪的清泉：“爸爸！我们有爸爸！以后谁再敢说我没爸爸我揍死他！” “能用嘴的别动手，动手多费力气啊。”小如等小见刷完牙，姐弟两个往屋里走去。 小如舀了一瓢水把他们两个刷牙用的碗和牙刷洗了洗开始做早饭。 和往常一样，煮了一大锅红薯稀饭，顺便给小见煮了个水煮蛋。 煮稀饭时，小如把昨天赚的钱全拿出来点了点，螃蟹卖了两百三，糖葫芦卖了十四块多，大部分卖糖葫芦的钱在小只兄弟两个手上，应该有四十块钱左右。 九点钟左右，小只兄弟两个一人背着满满一大背篓的大螃蟹来了，而且每个人还提着大半袋的山楂。 小见一见两个哥哥就兴奋的扑了过来，叽叽喳喳的说：“哥哥哥哥，昨天我看见爸爸了！爸爸还给我们买烧鸡吃了的！” 小如一把把他拎到一边：“没看见两个哥哥都拿了这么多东西吗？你这么扑过去会把他们扑摔倒的！” 小见吐了吐舌头，乖乖的站在一边。 小只放下手里的山楂，惊喜的问：“你们昨天找到爸爸了？” “嗯，爸爸就是赵飞！”小如想帮着他们把背篓从背上卸下来，可沉甸甸的她根本就拿不动。 “我们自己来。”小只兄弟两个自己把背篓从背上卸了下来。 小只道：“今天我们抓的螃蟹至少七两一个以上，这一背篓少说也有百把斤，你哪弄的动？” 小如又拎了拎他们放在地上的那两袋山楂，一袋至少也有三四十斤，嗔道：“你们两个现在都是少年，身子骨都还没长壮实，哪能够又背又拿这么多东西，也不怕把腰伤了，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下次不许了。” 小初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从缸里舀了一瓢水边喝边道：“说得我们好像废物一样，这点东西都拿不动！” 小如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这叫一点东西？这一背篓的螃蟹夹着一袋子山楂有一百多斤好不好！” 小只看了看墙角，还剩下一大麻袋的山楂，又看了看他们脚边的两袋山楂：“这些山楂够这几天的了，我们明天不用带山楂就不会拿这么多东西了。再说我们是坐车来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辛苦。” 说着从身上掏出二十八块钱，“昨天卖糖葫芦我兄弟两个一共卖了四十多块钱，可是前前后后的路费就花了十多块，只剩二十八块了。” 小如只接过两张大团结：“这八块钱你们自己留着，万一在学校里想买点啥呢。”然后去盛红薯稀饭。 小只兄弟两个洗了手脸，四个人围桌而坐吃早餐。 小见把小如给他的那个水煮蛋举起来小只兄弟两个看：“哥哥哥哥你们看，我有水煮蛋吃！” “看姐姐对你多好，我们都没有，就你一个人有水煮蛋吃，你也要对姐姐好哦。”小只吃着热乎乎的红薯稀饭说道。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84章乘客谈话 “我知道的，我以后长大了赚钱了给姐姐买漂漂衣服，还要给姐姐买好吃的。”小见在桌子上敲碎蛋壳，用嫩嫩的小手剥鸡蛋。 小只吃了几口黏黏稠稠的红薯稀饭，抬眼问小如：“你们昨天找爸爸顺利吗？” 小见抢着把找爸爸和见到爸爸之后的经过说了一遍，虽然表达的不是太清楚，但是小只兄弟两个都听得懂。 小只让小如把林卫民写的分户申请书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小如放下筷子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拿出分户申请书给小只兄弟两个传看了一遍。 小见连字都不认得，也装模作样的趴在哥哥的肩膀上盯着那份分户申请书看。 小只兄弟两个看完之后还给小如让她收好。 小如把那份分户申请书藏在破棉被里之后回到桌子边坐下来继续吃稀饭：“等国庆节过完了我就去镇派出所把咱们的户口给分出来。” 那个年代农村大家庭想分户，只要有你户口的户主的分户申明书，再去村委会开一份分户证明就能去派出所分户了，不需要林卫民本人到场。 吃完早饭，兄妹几个就乘车去县城卖螃蟹和糖葫芦了。 今天的螃蟹全都是大个，所以每个螃蟹都是卖一块五，买的人还挺踊跃的。 有些是昨天没买到，今天特意赶来买的，还有的是昨天口口相传说这里有螃蟹卖，特意跑来买的。 尽管今天没有一块钱一只的螃蟹卖，但这一块五一只的比昨天的还要大，所以还价的人少，生意还火爆，到中午吃饭的点时两百斤螃蟹全都售馨一空，四百多块钱到手了，兄妹四个都有点激动。 小初看着小如几个人贼兮兮的笑：“今天赚了点钱，不如我们吃好点？” 小如不同意：城里的东西多贵啊，一碗北方饺子才只有几个就要五毛钱一碗！我们四个人每人一碗就得两块钱，还都吃不饱！一点都不划算。 还不如等下个星期天你们都来县城时，我花两块钱买斤肉回来包饺子我们兄妹吃，同样是花两块钱，我绝对让你们全都吃到撑！今天我们还是吃肉包子好了。” 小只拍了一下小初的后脑勺：“以前咱们连馒头都吃不起，只能吃红薯，现在有肉包子了你还要得寸进尺！” 小初没要到好吃的也不生气，摸了摸被小只拍过的后脑勺。 兄妹几个找了一家包子铺坐下，依旧是每人三个肉包子配一碗热腾腾的稀饭。 吃完午饭，小只兄弟两个和昨天一样，先回山里去抓螃蟹，明天再来城里卖一天。 小只对小如道：“你把今天卖螃蟹的钱给我带回去藏起来，你们俩身上带这么多钱我和小初都不放心。” 小如就把卖螃蟹的钱全都交给了小只，叮嘱他一定要拿好，然后扛着两个插满糖葫芦的草把子带着小见去了武汉商场门口。 有小见帮着吆喝，尽管今天带来的糖葫芦串比昨天多两百串，而且刚才在菜市场也就只卖了两百根不到，还有三百根，姐弟两个也只卖了两个小时就全卖完了。 小如像一个戴着手表的路人打听了一下时间，才四点过一点，于是赶紧抱着小见朝长途汽车站跑去，想赶最后一班长途车回县里，她是再也不敢坐个体户的那种小三轮柴油车了。 小见眼睛一直盯着林卫民出租屋的方向，问：“姐姐，今天我们不去看看爸爸吗？” 小如敷衍道：“今天没有时间，等以后有时间姐姐再带咱们小见去看爸爸好吗？如果赶不上车又得像昨天那样坐小三轮回去，又跪坐着还不舒服。” 小见把她汗津津的刘海往上抹，让她凉快一点：“那姐姐说话一定要算话哦。” “算话，肯定算话的，你放心好了！” 小见嫩嫩的双臂缠住小如的脖子，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一直盯着林卫民出租屋的方向离他们越来越远，没再说话。 虽然现在往乡下的公路有点不太平，但是国营长途汽车相对安全一些，就是收班的有点早。 姐弟两个慌慌张张的赶到长途汽车站上了车。 车上只坐了三分之一的人，司机手里拿着一杯茶站在车门口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就又回调度室了，大概是想等乘客多些再开车。 车上的乘客热火朝天的聊着天，似乎在说昨天晚上在公路上发生的一件事。 小如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一个乘客说的眉飞色舞：“本来那个车上共有六个乘客的，其中有两个下车了，还剩下四个，那四个人都穷，那两个劫匪只抢了十几块钱，司机口袋里也没多少钱，就只有六个人交的车费，两个劫匪很不甘心就把车子给抢跑了。” 有人替那些乘客还有司机庆幸道：“只要命还在就行，舍财免灾，如果死了的话，那就全都玩完了，那一车的人已经够幸运的了，歹徒没有要他们的命！” 还有人分析道：“提前下车的那两个人肯定是看出那两个劫匪不是好人，所以才会提前下车的。” 好几个人点头：“那两个乘客机灵！” 有人问：“这事报警了没？” 一个大婶夸张的拍了一下大腿：“人家司机的小三轮都被抢走了，咋不报警？一辆小三轮至少也得大几千块钱才买得回来哩！虽然用旧了也值个千儿八百的，哪能就这么便宜了抢匪？” 一个乘客悲观道：“恐怕很难，这些敢打劫的一般都是流窜作案的坏人，不是我们当地人，公安上哪儿抓去！ 并且听说那两个抢匪抢了车之后，走的是小道，路上碰不见啥人，没人提供线索公安就更不好抓了。” 马上有人发表不同的看法：“现在正是严打期间，这么大个案子公安肯定会很重视的，一定会设关卡去抓捕这两个歹徒的！肯定能够抓到！” 有人道：“所以上面的政策是对的，现在坏人这么猖獗必须得要严打！抓到一个就判的重重的，那些想干坏事的人就会害怕，不敢再轻易干坏事了！” 有人疑惑道：“现在这是咋的了？这几年咋出来这么多坏人？以前哪有这么多坏人！” .。m. 第085章找人暂时接盘 有人撇嘴脸轻蔑道：“自从改革开放打破了大锅饭，那些又懒又馋的人不愿意好好干活儿，没了收入来源连饭都吃不饱，他们不去抢劫这日子怎么过下去！” 大家马上就纷纷说起自己村里那些懒汉的情况来，全都一脸鄙夷，乡下人最看不起的就是懒汉。 话题渐渐跑偏了，小如也就没再竖着耳朵偷听了，暗自庆幸昨天自己带着小见跑的及时。 昨天和她姐弟一起同行的四个乘客有两个男人和两个大妈，如果她姐弟两个没下车，而那两个劫匪又没抢到什么钱的话，把主意打到她姐弟两个头上，后果小如连想都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一路平安的回到县城，小如顺便在菜市场买了几块豆腐回家煮了一锅饭，又打了个豆腐鸡蛋汤她和小见简简单单的吃了，然后烧了洗澡水，先给小见洗了澡让他上床睡觉，今天一天够累的。 小见却不肯睡，非要陪着她一起去水井边把待会要做糖葫芦的山楂洗出来。 洗好山楂，趁着沥水的功夫，小如又把水缸里的水全挑满，然后开始给沥干了水的山楂削黑色的蒂把，小见就帮着她穿山楂。 一直忙到九点钟，糖葫芦全都做好了，依旧做了五百根，小如让小见在屋外呆了一会儿，飞快的洗完澡才把他放进来，然后洗了衣服，姐弟两个睡下了。 十月三号是国庆的最后一天，今天过完了，整个国庆假期也就结束了，那个年代可没什么小长假，三天的假期就已经叫小长假了。 依旧是中午过后螃蟹就全都卖完了，买了肉包子加稀饭当午饭，小只兄弟两个要留下来和小如姐弟两个一起卖糖葫芦，小如让他俩回山里：“你们回去多多的抓螃蟹，我明天还要带小见来城里卖螃蟹。” 城里没人卖螃蟹，可是吃螃蟹的人却当然有人在，这个钱赚起来又快又容易，小如打算这一个月都来城里卖螃蟹。 小初兄弟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小只道：“你明天来城里卖螃蟹，又是糖葫芦的，又是螃蟹的，光这两样东西你就拿不了也拿不动，况且还要照顾小见，你顾不过来的，你别一个人带着小见来城里卖螃蟹，我们不放心，每个星期天我们兄妹四个一起结伴来城里卖螃蟹，钱能赚多少就赚多少吧，别为了钱太辛苦了！” 有人要买糖葫芦，小如边卖糖葫芦边道：“我和小见只卖螃蟹不卖糖葫芦，每天背五十斤螃蟹来城里卖，早上就能卖完，一天大概能够卖一百多块钱，除开往返路费十块钱，还能够赚一百块钱，要是能够卖一个月的螃蟹就能赚三千多块！再加上我们之前赚的，将近小五千了！我们兄妹四个以后的生活就有保障了。这钱不赚到手我会后悔死的。” 小只听她这么说觉得还可行：“嗯，虽然每天只背五十斤螃蟹，可还是辛苦你了，那我和小初现在就回去抓螃蟹。”说罢，兄弟两个走了。 小如和小见卖完螃蟹一刻都没敢耽搁就回家了，回家还有许多事要安排。 自己既然打算去城里卖一个月的螃蟹，那么在学校门口卖饭的生意就顾不上了，可又不能停，停一个月再回去那些学生肯定以为她关门大吉了，不会再光顾她的小店，等再回去卖饭菜很难把人气拉回来。 得找个人替她把午饭生意做下去，只要让那些学生知道她没有关门就行，她一个月之后才好回去继续卖饭菜。 现在已经过了农忙季节，哪怕田地多的庄户人家也没什么农活儿好干了，小如准备让杨大婶顶替她卖一个月的午饭。 杨大婶的厨艺不如她，为了不让杨大婶把她的口碑做砸，林翠儿决定把爆炒鳝丝、鱼丸子、爆炒河蚌肉这几道河鲜菜教给她做。 只要杨大婶学会这几道菜，哪怕小如暂停一个月，人家还是会来周记小吃店买午饭吃的，不会散了人气。 回到家里已经五点多了，小如把今天卖的钱藏好，就带着小见出门了，在一家馒头铺子买了四个馒头当她姐弟两个的晚餐。 姐弟两个边吃馒头边往杨大婶家里去。 杨大婶家刚做好午饭，见小如姐弟两个人来了，全家都热情的招呼他们。 杨大婶拉着她姐弟两个往饭桌走去：“来来来，一起吃晚饭！” 小如挣脱掉她的手：“杨大婶，我姐弟两个已经吃过晚饭了，你们吃，我来是找你有点事。” “吃了也能再吃一点，上我家还客气啥？”杨大婶把小如姐弟两个按在桌边坐下，扭头吩咐大女儿杨春赶紧盛两碗饭上来。 盛情难却，小如姐弟两个坐下来和杨大婶一家人一起吃饭。 这几天天天去城里买螃蟹和糖葫芦，没在家做一顿午饭和晚饭，作为HB省的人一天没吃青菜就浑身难受，何况三天没吃青菜了，现在姐弟两个看见青菜都两眼冒光了。 杨大婶夫妻两个拣辣椒炒蛋和韭菜豆腐往他姐弟两个的碗里夹，这是饭桌上最好的两道菜。 “别光只吃青菜，吃点蛋和豆腐。”杨大婶热情的招呼，然后问，“你找我有啥事？” 小道忙停下筷子道：“是这样的，这一个月我有点事得回山里去，不能在学校门口卖饭了，我想让杨大婶顶替我卖一个月，杨大婶，你看可不可以？”说罢期待的看着杨大婶。 杨大婶思索了一下，担心地说：“这有啥不可以的，只是我做的饭菜那些学生们会买吗？” 小如笑着道：“这个杨大婶不用担心，等吃过晚饭我就教杨大婶怎么做爆炒鳝丝之类的菜，只要杨大婶卖的还是我经常坐的那几个菜，那些学生是会来买的。” “那行！那我就帮你卖一个月！”杨大婶愉快的答应了。 她早就想跟着小如学怎么把一文不值的河鲜做得好吃，可人家是靠个赚钱谋生，厨艺哪能随便传授给别人，因此一直没好意思开这个口，现在小如主动要教她，她当然高兴！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86章指点发财路 其实烹饪以河鲜为食材的菜肴，只要掌握好每道菜肴烹饪过程中的小诀窍就能做的不难吃。 乡下人不能把河鲜做成美味主要是因为不能除去河鲜的泥腥味，其实河鲜的泥腥味很容易去除，只要在烹饪的时候加上白酒就行了。 因为时间有限，每道菜小如只能教杨大婶做一遍，这么短的时间杨大婶也不可能把每道菜都做得像小如那么美味，还得有个历练的过程。 可问题是明天就要卖饭了，哪有时间给她再学习锻炼，小如让她每道菜都给多多的给白酒辣椒花椒等佐料。 再难吃的菜只要佐料给的重刺激人的味蕾，就会觉得这道菜味道还不错。 小如后世那些小饭馆大都是夫妻店，哪里有什么厨艺，全都靠这个方法让客人觉得他们店里的菜味道还不错。 这一忙就到了晚上九点。 临走时林翠儿再三考虑了一会儿，说：“杨大叔，杨大婶，有一条赚钱的门路不知你们愿不愿意试试。” “啥赚钱的门路？”杨大婶一边收拾着厨房一边问。 “是这样的，不瞒你们说，这两天我去城里卖螃蟹，在我们山里没人吃的螃蟹在城里居然卖得动！虽然杨大婶这里没有螃蟹，但是有鳝鱼，鳝鱼在城里一样受欢迎，我想，杨大叔可以抓些鳝鱼去城里卖肯定卖得动的。” 小如本来打算她兄弟几个闷声赚钱，谁也不顾，可是想到杨大婶两口子对她的帮助还是忍不住指点他们赚钱的门路。 就拿让杨大婶顶替她卖一个月的饭菜这事来说，杨大婶虽然也能赚到钱，但更多的是帮她守住人气。 而且小如回来继续卖饭她就得退出，这种给人垫背的事许多人都不肯干，可杨大婶连犹豫都没犹豫就一口答应了。 人家对她姐弟两个好，她总得知恩图报吧。 再说了，自己卖螃蟹，杨大叔去城里卖鳝鱼，两个人的生意根本就不会有冲突，那为什么不帮他们一把呢？ 杨大婶夫妻两个惊呆了，都难以置信的问：“城里人真肯掏钱吃螃蟹和鳝鱼？” 乡下人烧鳝鱼不知道要给白酒，所以很难烧得好吃，因此一般都不会吃鳝鱼，至于螃蟹，认为没啥肉没，连河虾都不如，也没几个人会吃，在庄户人家眼里猪牛羊肉才是值得掏钱买的好食材。 所以杨大婶两口子以农村人的观念觉得螃蟹和鳝鱼不可能有人掏钱买，因此才那么惊讶。 小如肯定的点了点头：“人家城里人可比我们会吃多了，我们不爱吃的人家都爱吃，我这三天每天背五十斤螃蟹去城里卖，一上午就能够卖完。” 杨大婶还是很迟疑：“这鳝鱼到了城里能卖啥价？如果价太低了，除开路费赚不到钱也是白忙活。” 小如帮着杨大婶收拾厨房：“我的螃蟹在城里能够卖到一块钱一只，那鳝鱼也能够卖一块钱一斤，杨大叔每天抓一百斤鳝鱼去城里卖，一天也能赚一百块钱，除开两块钱的路费，还有九十多块钱呢。” 杨大婶将信将疑：“一天能够赚这么多？城里人的钱真的这么好赚？” 杨大叔已经被小如说的蠢蠢欲动：“孩子他妈，我们就试一下也没啥，就算亏了也只浪费一点力气和两块钱的车费而已。” 杨大婶点头答应：“那你明天试试吧。” 小如这才带着小见回家，才走到出租屋附近，就见小只兄弟两个站在院子门口焦急的走动张望。 “哥哥！”小见也看见了他兄弟两个，挣脱掉小如的手向小只兄弟两个跑来。 小只半蹲着身子一把接住小见把他抱起，很不满的对跑过来的小如道：“都这么晚了你和小见咋不好好在屋里呆着，还到处跑呢，万一碰到坏人咋办？” 兄妹四个人一起进了院子，小如道：“我没有带着小见瞎跑，我是去了杨大婶那里，让杨大婶顶替我买一个月的饭，不然等我一个月之后回来再卖饭只怕生意早就被人抢走了。” 小只问：“杨大婶肯答应吗？” “她已经答应了，我还告诉杨大叔可以抓鳝鱼去城里卖。”小如说着话和小见兄弟几个鱼贯着走进屋里。 小初拉亮了灯绳。 “鳝鱼在城里也能卖动啊？”小只把小见放在床上。 “应该能够卖得动的，”小如看见屋里放着两大篓的螃蟹，问，“你们这么晚过来，是特意把螃蟹送来？” “当然！我们不送来的话你明天卖啥？”小初用水瓢舀水喝。 小如问：“你们吃过晚饭没？” “没呢。”小初一口气把水瓢里的水全都喝光，“你快做晚饭给我们吃，都快饿死了。” 小如动手做晚饭，家里也没什么青菜，煮了一锅米饭之后，然后炒了一大锅的蛋炒饭让小只兄弟两个带着小见站在屋外吃，她好洗澡。 杨大叔没去过省城，对省城两眼一抹黑，所以昨天晚上和小如说好了今天两个人结伴而行。 小如背着大约六十斤螃蟹和小见走到长途汽车站，看见杨大叔已经等在那里了。 杨大叔见了她笑：“今天是试卖，也没敢多抓，只抓了五六十斤左右的鳝鱼，要是好卖，我下午回来再多抓些。” 一行人上了长途汽车，小如带着杨大叔来到了菜市场摆下摊子。 一个卖鳝鱼，一个卖螃蟹，全都是水产，很是吸引买菜的家庭主妇。 这两样水产在当时的省城很少见。 不断有人打听杨大叔的鳝鱼怎么卖，刚开始报价时杨大叔很心虚，鳝鱼一块钱一斤谁会买啊，可是当他提心吊胆的报出价钱之后，虽然那些家庭主妇嘟囔着嫌贵了，但还是有人愿意掏一块钱买一斤鳝鱼。 杨大叔惊呆了，城里人这是钱多人傻？乡下没人吃的鳝鱼他们居然肯掏一块钱买！ 小如的螃蟹也卖得还行，因为今天不是过节，螃蟹没前几天卖得那么快，六十斤左右螃蟹一直卖到临近中午才卖完。 杨大叔的鳝鱼先卖完了，他本来是想等小如卖完螃蟹一起回家的，可小如让他先走，好回家抓紧时间多抓点鳝鱼。 杨大叔赚钱心切，因此就先回去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87章林美来了 小如把空背篓背在背上，带着小见往长途汽车站走去。 小见拉着她的手走得很慢：“姐姐，今天我们这么有空，干脆去爸爸那里好吗？” 小如把他抱起：“不行啊，家里还有一大半螃蟹没卖，我得回去再背半篓螃蟹来卖，不然我怕那些螃蟹放长时间会死，那你两个哥哥不是白辛苦抓螃蟹吗。” “好吧。”小见把脑袋耷拉在她的肩膀上。 小如抱着小见走了一段距离，忽然看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背影，连忙跑了过去喊了声：“大勇哥！” 刘大勇回头见是小如姐弟两个，很是惊喜：“你两个咋跑到城里来了？” 小如道：“来城里卖螃蟹。”然后疑惑的问，“大勇哥，你不是在城里当搬运吗，怎么会在大街上闲逛？是下班了？” 刘大勇苦笑了一下：“现在哪还有班上？人家单位不要搬运工了，把我们都辞退了，我在找找看哪里还要搬运工，总不能回山里闲着吧。” 小如道：“大勇哥，这一个月你也别找活儿了，跟着我一起抓螃蟹来城里***你当搬运要强的多。” 刘大勇惊讶道：“啥？卖螃蟹比我当搬运工还强？不可能吧。” 他在国营单位当搬运工，钱可不少，每个月有四十五块钱，就是活儿苦重，人家正式工不愿意干，所以才招临时工来干。 小如认真脸：“我真没骗你，一个六两重的螃蟹可以卖一块五，每天卖一百斤是卖的掉的，一天下来能赚不少钱，怎不比你当搬运工强！” 刘大勇更加惊讶：“卖螃蟹这么赚钱啊！”然后重重地点头，“那好，我现在就回家去抓螃蟹，明天一大早来卖！” 刘大勇和小如姐弟两个一起上了长途汽车，小如带着小见在县城下了车，去菜市场买了一把小白菜和半斤瘦肉，又去买了两斤挂面就回家了。 现在再也不是她刚来这个时空时穷的叮当响，手上有点钱她还是愿意改善生活吃好点的。 中午是做的肉丝小白菜面条，小见吃了满满一大海碗还要吃，小如不敢给他再吃一碗，怕撑坏了，只盛了半碗给他。 吃完面条，小如让小见留在家里看门，她一个人背着半篓螃蟹去城里卖。 小见不肯，抱着她一条腿，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姐姐，你带我去吧，我好听话的，我绝对不会乱跑的，我还能帮你吆喝。” 小如摸了摸他的小脸：“姐姐知道你乖，可姐姐怕你跟着我跑来跑去太累了受不了。” “受得了受得了，我受得了的，姐姐带上我，我不要一个人呆在家里。”小见喊道。 小如只得仍旧带上他。 赶到菜场时才下午三点多，买菜的人并不多，但是小如一直没有下午卖过螃蟹，所以下午买菜的人也没买到过螃蟹，那些买菜的人见有螃蟹卖，特意走到小如的摊子跟前好奇的看上两眼，打听一下价格。 所以尽管人流量不大，可是这螃蟹对于习惯下午买菜的家庭主妇来说是个新鲜食材，那些家庭条件好的主妇你买上几个，我也买上几个。半篓螃蟹也只有五六十斤，没用一个小时就卖完了，比上午卖的快多了。 小如又拖着小见一路飞奔，赶上最后一班长途汽车回到了家里。 家里还只剩满满一筐螃蟹了。 ………… 这一天，林卫民特意向工地请了一天假回到了乡下，向村民们打听小如的爷爷奶奶究竟为什么要卖掉小如和小见。 那些个乡亲围着他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你那大哥大嫂毒啊，为了给自己的大女儿凑学费要把你家小如嫁给一个棺材瓢，后来东窗事发了，被派出所给抓走了。 你大哥不接受教训反而变本加厉，要把小如和小见全都卖给人贩子换钱，估计也是给小美当学费，还好小如机灵带着小见跑了，不然现在两孩子肯定遭毒手了。” 一个老太太抓住林卫民的手语重心长道：“卫民啊，自己的孩子还得自己养，你还是把几个孩子带在身边吧，他们在你们林家没活路。” 林卫国知道小如姐弟两个现在是安好的，因此此刻只关心林老汉两个：“卖小如和小见全都是我大哥大嫂的主意，关我爸妈啥事？可我爸妈咋也叫公安给抓走了？” 一个村民不屑道：“咋不关你爸妈的事！你大哥想卖小如和小见，你爸妈都同意，听公安说，他们就算不是主犯也是帮凶，估计坐牢是跑不脱的。” 林卫民一听这话急了，下山去了镇派出所，结果镇派出所的公安告诉他，刑事拘留期间除了律师任何人不得探望，林卫民只得悻悻离开。 回到城里的出租屋，林卫民见林美居然找来了，就站在他出租屋的门口。 想到村民们所说的那些话，他大哥大嫂想拿他两个孩子换钱都是为了林美，因此林卫民看见她没个好脸色。 林美见状心中七上八下，小心翼翼地问：“二叔，你吃午饭了吗？” 一开口一口普通话，连家乡话都不说了。 林卫民不由得细细打量了她几眼，穿戴打扮的就像城里家庭条件不错的女孩子，谁能看出她来自乡下，没好气道：“吃啥吃！气都快气饱了！” 林美并不知道他才回过乡下，还以为他在工地上受了气，于是讨好的问道：“二叔，谁给你气受？是你的那些工友吗？那些粗人别理他们，为他们不吃饭饿肚子不值得，正好我匆匆从学校赶来也没有吃饭，不如我和二叔一起去馆子吃顿午饭？” 林卫民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以前怎么没看出这孩子这么无情无义，她爸她妈都被抓了，身陷囹圄，她还想下馆子吃饭！ 而且下馆子吃饭的钱谁掏？肯定该他这个做二叔的掏，她不知道自己是卖苦力赚钱，钱来的不容易吗？ 林卫民掏出钥匙把屋的门打开走了进去，黑着脸道：“我被谁气的吃不下饭？当然是被你好爸爸好妈妈给气的！你二叔穷，吃不起馆子，就泡一碗剩饭吃就行了，不像你，手上有你爸你妈卖小如和小见的钱，吃得起馆子。”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88章偶遇故人 林美很是惊诧，林卫国一直在城里，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是谁告诉他的？难道是有乡亲在城里碰到他告诉他的？ 她飞快的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低下头轻声说道：“这事我也是才刚知道的，如果我早知道我爸我妈会这样做，我说什么都要拦着他们！都是一家骨肉，为了我读书把小如和小见卖了，我这良心也过不去啊！” 林卫民一言不发审视的看着她。 林美抬起头来问：“二叔，听说小如和小见全都不见了，现在可有下落？” “没有！”林卫国的确不知道小如姐弟两个现在住哪里，他问过小如，可是她对他戒心很重，守口如瓶。 林美马上焦急起来，急得团团转：“都这么长时间了，小如姐弟两个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该不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吧，我得去找他们！” 林卫国故意问：“天大地大的，你怎么去找他们？” 林美想了想，跺了跺脚：“总得尽力吧，不能连找都没找就开始放弃，万一找到了呢？” 林卫国紧绷的脸色有点缓和：“那你上学呢？” 林美忧心忡忡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能顾着上学？先把小如姐弟俩个找回来再说！” 林卫国盯着林美的脸看了半天，她的担忧如假包换，这才道：“你不用担心他们两个，他们找过我，应该是平安的。” 林美一脸惊喜：“真的？太好了！二叔赶紧叫他们回林家，小如姐弟两个身无分文，在外头日子多难过！” 林卫国无力地摇头：“他们两个不会回林家了。” 林美惊讶道：“为什么？” 林卫国又面露愠色：“还不是因为你爸爸妈妈做的那些事，让他们对林家灰心了，不肯再回林家了！” 林美愧疚的喃喃自语道：“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去读大学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我现在就去退学去赚钱，和二叔你一起养活小如他们，好好供小只兄弟两个读书。” 林卫民见林美这么说，心里一阵宽慰，甚至还因为刚才自己因为她父母所做的那些事迁怒于她而有些自责，摆摆手，叹了口气：“算你有点良心！退学的事就不必了，你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再坚持四年，大学毕业后就能参加工作留在城里，可以帮你那些弟弟妹妹一把了，现在退学太可惜了！” 林美沉默了，过了半晌才小声道：“现在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全在派出所里，没有生活来源，我这书也没法再念下去了，还不如退学帮着二叔抚养弟弟妹妹们。” 林卫民犹豫了很久，如果自己不帮林美一把的话，她千辛万苦考上大学就白考了。 并且为了她能考上大学是举整个林家财力物力，现在退学，之前的付出全都付之东流了。 再说她父母打算卖掉小如姐弟两个她又不知情，自己得从大局着想不能毁了这孩子，于是林卫民开口道：“你一个月的生活费要多少。” 林美心中一阵窃喜，自从接到林红的来信，告诉她林家发生的变故她就开始发起愁来。 林家的长辈除了林卫民没有被派出所抓走，其他的全都蹲派出所了，估计还得判刑坐牢，那她的生活费怎么办？ 所以今天才请了假匆匆赶到林卫民这里来，就是想让他出钱供自己读书，现在眼看快要达成心愿了！ 林美欲擒故纵，沉默了片刻，然后摆摆手坚定的说：“算了，二叔，你已经为我付出太多了，我不能再让你继续为我付出了，这书我真的不读了，我和你一起赚钱养活弟弟妹妹们！” “不行！这书你必须得读！”林卫民斩钉截铁道。 林美装作体贴道：“二叔当搬运赚个钱也不容易，我拿二叔的钱去读书这心中有愧啊。” “你要真的有愧，等你大学毕业之后帮扶你弟弟妹妹就是报答我了。”林卫民把手伸到口袋里，“说吧，你一个月要多少生活费？” 林美在心里想，林卫民在城里呆了几年，不像林老汉他们一直呆在乡下，连城里来都没来过，不知道城里的情况，由着她信口胡说骗他们，林卫民恐怕不好欺骗。 她怕弄巧成拙不敢像向林老汉他们要生活费那样狮子大开口，权衡了半天，说：“只要十块钱就够了。” 林卫民在心中暗自点头，这孩子还算懂事，没乱要钱，于是给了她十块钱。 林美拿着那薄薄的一张大团结，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不停的说着谢谢，还把林卫民换下来的脏衣服全都洗了，饭也没吃就走了，心里却万分发愁，这十块钱怎么够她在同学面前打肿脸充胖子？ 林美心事重重的往学校走去，忽然听到背后有人激动的叫她的名字：“林美！” 林美回头，见是她初中同学李有富。 虽然八零年代是个保守的年代，可在初中处朋友这种现象很普遍。 因为农村孩子大多读书晚，一般八岁左右才读书，等到初二初三时已经有十五六岁了，这个年龄春心萌动很正常。 农村的家长没城里家长那么重视读书，因此不怕自己的孩子在学校里处朋友影响了学习，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还有一部分家长巴不得自己的孩子在学校里处朋友，然后两家订亲，孩子就有了一门自己满意的婚姻。 林美本来就长得清秀，再加上从小到大基本上没做什么农活儿，比普通农村女孩白多了，穿戴的又比农村女孩好，从初中起就有许多男生追求她，特别是李有富追她追得最猛。 可林美眼睛长在天灵盖上，觉得他配不上自己，因此对他不理不睬，不过他讨好她送她的文具纱巾这些小礼物，她全都一一笑纳。 后来初中毕业，李有富还追求过林美两年，但是林美仍旧对他非常冷淡，那时李有富没有再继续读书了，和林美的接触就慢慢断了。 时隔几年，两人在街头相遇，林美惊诧李有富的变化。 虽然还是长得其貌不扬，身材也不高，但是已经初具二十几岁男青年魁梧的模样，不像少年时那么单薄，因此多了几分男性的力量美。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89章欲擒故纵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穿着一件的确凉白衬衫，底下一条涤卡面料的深蓝色裤子，脚上还穿着一双皮鞋，就是不知道是真皮还是皮革。 就算是皮革也能证明他现在混的不错，因为那个年代穿得起皮革皮鞋的人也不多。 林美马上笑靥如花：“李有富同学，你这是在哪儿发财了？一副老板的派头！” 李有富正在痴迷的打量着林美，几年不见，她居然比初中时出落得更美了，关键是洋气，大波浪卷发、漂亮的连衣裙、皮革高跟凉鞋，省城里的女孩子都比不上她，而且一开口就是说的普通话，真动听！ 其实林美的普通话说得很糟糕。 八零年代农村老师的普通话说的稀烂，学生们跟着学全都是一口难听的地方普通话，林美二十几岁才来到城里，想把那一口方言普通话别正很难，因此在学校经常被城里学生取笑。 李有富觉得她的普通话好听，纯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听见女神夸他，李有富咧嘴笑了，带着欲盖弥彰的炫耀口吻说道：“哪有发财？只是跟着家人在城里租了个摊位专卖豆腐而已，勉强糊口。” 林美再次打量了几眼李有富，这个年代敢跑到城里来租摊位做小生意的全都是有本事有胆量的人，而且全都能发财，就看是发大财还是发小财了。 林美嘴甜的夸道：“明明是赚大钱的豆腐老板却偏要谦虚！” 被人称作老板李有富心情爽呆了，嘿嘿笑了两声，问：“你现在在干啥？” 林美妩媚的撩了一下披肩卷发，微笑着说：“在读大学！” 李有富崇拜的瞪圆了眼睛：“你都读大学了，恐怕我们那个班最有出息的就是你！” 林美哀婉的叹了口气：“有什么出息啊，哪比得上你，这么年轻就当了老板。” 李有富心想，自己只是个卖豆腐的，被她这么夸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纠正道：“我不是老板。” 林美笑着道：“凡是成功人士在我眼里都是有本事的老板！” 然后装出一副励志苦情女，欲擒故纵道，“我得去别人家做卫生挣生活费，以后有空咱们再聊。”抬脚就走。 李有富追上去惊讶的问：“你还得自己挣生活费啊？” “对啊。”林美恰到好处的流露出落寞的神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如果不自己挣生活费的话，我怎么把这四年大学读完？” 李有富心疼的盯着她看了片刻，从身上掏出十块钱来给林美：“一个大学生给别人做卫生实在是太委屈了，这十块钱你拿上，以后你的生活费我包了。” 林雷盯着他手上的十块钱眼里闪过几丝贪婪，随即笑着拒绝：“你是我什么人？我怎么能够收你的钱？”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李有富拿着那张大团结冲着她的背影突然鼓起勇气问：“林美，你有男朋友了吗？” 林美停下脚步，转身略带伤感地答道：“没呢，我家庭条件那么差，谁看得中？” 林有富脸胀得通红，结结巴巴道：“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我……我……我们两个处朋友吧。”说完紧张莫名的盯着林美。 林美满脸羞涩，过了片刻才小声的答了声：“你要是看得起我，那咱们就处处看~” “我怎么可能看不起你，我还怕你看不起我呢，你是大学生啊！”李有富激动的几步走到林美的面前，把那十块钱硬往她手上塞：“现在我是你男朋友了，我给你生活费你不能再推辞了！” “嗯。”林美羞涩的接过那十块钱，“那我先给别人做卫生去，怕去晚了人家发脾气。”说着就要走。 李有富壮着胆子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解的问：“我不是已经给你生活费了吗？你咋还要去给人家做卫生？我不要你这么委屈！” 林美笑的温柔：“在大学里开销很大的，要交班费，要参加各种活动，这都需要钱，你那十块钱远远不够，我还是得自己想办法挣钱啊。” 李有富愣住，迟疑了片刻问：“那你每个月得多少钱开销？” “我啊，三十块钱就够了，我同学他们都是五十块钱！不过我是农村来的，不能和他们比！” 李有富家的豆腐生意虽然很好，每天都能进账一二十块钱，可那都是他一家几口赚的辛苦钱，而且他们一家花钱都很节约，让他一下子拿三十块钱出来他还是有些心疼的。 林美见他僵在原地没有给钱的意思，在心里把他的祖宗八万代全都操了一遍，脸上依旧笑的温柔，抽出自己的手：“我走了。” “别走！”李有富心一横，牙一咬从身上又掏出两张大团结塞到她手上，“现在你每个月的钱够了吧，别再去给人家做卫生挣钱了，我心疼。” “这……好吧。”林美装作犹豫了一下，就把钱收下了，“那我回学校去了。” “我送你，顺便也认一下路，以后好来找你。” “好。”林美羞涩的答应，两个人并肩往学校走去，边走边愉快的说着话。 到了学校门口，林美和李有富说过再见就进学校了。 走出老远，扭头看见李有富还痴情的站在校门口透过栅栏目送着她远去，不由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以为老娘真的会跟你处朋友啊，只是想让你出钱而已！ 也不撒尿看你这副武大郎的模样，拿什么跟秦子谦比，也敢痴心妄想想追老娘！ 李有富一直目送着林美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今天他出来是相亲的，可是现在已经和林美确定了恋爱关系，他肯定不会再去相亲了，于是直接往家走去。 第二天早上，小如仍旧背着半筐螃蟹带着小见去长途车站和杨大叔会合，今天杨叔带了满满两桶的鳝鱼，恐怕有一百来斤。 螃蟹价格昂贵，哪怕是有钱人天天吃也吃不起，想到在那个菜场自己已经卖了三四天的螃蟹了，那里的家庭主妇购买意愿肯定下降了，小如打算换个菜场，于是到了城里就和杨大叔分道扬镳了，带着小见去了另一个菜场。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90章看望小若 真是人挪活树挪死，换了个菜场生意火爆，半筐螃蟹小如一个小时左右就销售一空，来晚了的没买到，问她明天还来不来。 小如把空背篓背在背上，笑着点头：“不等到明天，待会儿我会再来卖一趟的。”带着小见回了县城。 已经十一点钟了，为了节约时间，小如买了几个肉包子她姐弟两个吃了，回家把剩下的螃蟹全都背上去城里，依旧去早上那个菜市场卖，正好赶上十二点钟买菜的一波高峰，半筐螃蟹卖到一点多钟就全都卖完了。 姐弟两个在省城里买了一碗素面配着花卷吃了，小如带着小见匆匆赶回山里，先去小溪里拣大螃蟹抓了大概六七十斤的样子，这才和小见一起回到姜大妈家里。 她只恨自己力气小，负重六七十斤是她的极限。 如果力气大就好了，可以每次抓个百八十斤螃蟹背到城里卖，就可以多赚一点钱了。 姜大妈给小如姐弟两个开的院门，见到她姐弟两个很是惊喜：“你们怎么回来了！都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们了！” 小如背着背篓往院子里走，笑着道：“这不是回来抓螃蟹来了吗，说不定以后会经常回来呢。” 她们这一片地区虽然别的小溪小河也长螃蟹，可是除了山里的螃蟹个大肥美之外，其他地方的螃蟹都很小，超不过二两，所以要靠卖螃蟹赚钱，必须得回山里来抓。 刘大勇在屋里听到小如的声音赶紧走了出来，帮她把背上的背篓取了下来，放到堂屋门边，满脸都是笑容的说道：“昨天听了你的话，回来就抓了一大背篓的螃蟹，今天上午背到城里去卖，一背篓螃蟹共卖了一百多块钱哩！抵得上我当搬运几个月的工钱！” 姜大妈也高兴的合不拢嘴：“那几天小只兄弟两个捕螃蟹，送到城里卖赚到钱了，回来就悄悄地和我说了，想让你大勇哥也回来卖螃蟹，可我上哪儿去找你大勇哥？幸亏你在城里碰到大勇了，把他叫回来抓螃蟹卖，不然我们可要错过这个赚钱的机会了。” 刘大勇卖螃蟹赚到钱，回来时特意带了两斤肥膘肉，肥膘肉炼了油，油渣留下炒菜，吃晚饭时姜大妈把那道油渣菜往小如姐弟两个的碗里倒。 小如端着碗跑开了，她不吃油渣的，可姜大妈还以为她是客气，觉得她懂事得叫人心疼。 刘大勇走到院子里，对小如道：“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啥话呀。”小如往他身边走了几步。 刘大勇往嘴里扒了一大口的饭，嚼了嚼，犹犹豫豫道：“我……我想让我伯伯叔叔家也抓螃蟹去城里卖，你看咋样？” 小如知道刘大勇母子两个以前得过他叔叔伯伯家不少恩惠，所以想借此机会报恩，想了想，点头答应了：“那么多螃蟹我们两家又抓不完，再说省城那么大，多你叔叔伯伯他们卖也影响不了我们的生意，那你就告诉他们吧，但是要叮嘱他们不要再告诉别人了，不然小溪里的那些螃蟹很快就会被抓完的。” 刘大勇激动的点头：“谢谢你，小如！” 又向：“要不要告诉你大姐，也让他们家抓螃蟹卖？” 小如果断摇头：“不了，就算让刘家赚到卖螃蟹的钱他们也不会对我大姐好的，而且赚到的钱也不会给我大姐花一分的，那我为什么要便宜他们？” 刘大勇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因此也就没再多嘴了。 吃过晚饭，小如特意去看望小若，问小若在婆家过得可好。 小若身为大姐照顾不了自己弟弟妹妹，心中愧疚难安，哪会让小如她们担心自己！ 因此报喜不报忧：“你这么泼辣，我婆婆和我男人都怕你，谁敢对我咋样？放心，我一切都好，你和小见在外面过得可好？现在林家的人都被抓到派出所了，你和小见搬回来住吧。” 小如越过小若的肩膀，瞅了一眼在院子里鬼鬼祟祟的向她姐妹两个看来的刘大妈，故意高声道：“就是林家的人全都被抓走了我和小见才回来的，还不是担心姐你一个人无依无靠！姐，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把他们都送派出所去！” 她话音一落，刘大妈的脑袋立刻缩了进去。 小若拉着小如的手问了问她姐弟两个在县城的情况。 小如当然不会提起她现在卖螃蟹，怕走漏了风声，传到刘家人的耳朵里，他们也抓螃蟹去城里卖。 因此只告诉小若她在县中学门口卖午饭维持姐弟两个的生计。 姐妹两个聊了七八分钟，小如就回姜大妈家了。 可现在问题来了，刘大勇回来了，她姐弟两个就不方便再留在姜大妈家里了，于是带着小见回了林家。 林家现在除了住着三房的五个孩子，没一个大人。 林红看见他姐弟两个气得恨不能冲上去把他们打一顿，可又没那个胆量，冷冷道：“你们不是已经从林家分出去了吗？干嘛又跑回来了？” 小如冷漠的白了她一眼：“轮不到你管，滚一边去！” 烧水洗过澡后，小如姐弟两个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姐弟两个去姜大妈家中吃过早饭就和刘大勇一起相跟着背着螃蟹去城里。 为了避人耳目，一行人没敢走大道，穿的是小树林。 可是在长途汽车站还是能够碰到熟人，有人好奇的问刘大勇和小如背篓里装的是啥。 刘大勇下意识的把背篓上的那层掩人耳目的稻草压了压，说：“给我一个在城里的熟人送点东西。” 刘大勇不肯说明送的是什么，那人也不好追问，可是次次不明说肯定不行，会让乡亲们觉得刘大勇有赚钱的门路不告诉他们，会对他有意见。 小如想，明天不能再这么晚出发了，坐头班车不容易碰到熟人。 早上八点钟的车，中午十一点过一点就到了省城，因为两个人都是卖的螃蟹，所以不能在一个菜场里，下车之后，小如带着小见和刘大勇分道扬镳。 正好赶上中午买菜的那波人潮，小如六十多斤螃蟹很快就卖完了，带着小见乘车回乡下。 在镇上下车之后，去了一趟镇派出所，将林卫民写的分户申请书交给户籍。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91章两个男人 户籍说还要户口本，小如又带着小见急匆匆的跑到林家翻箱倒柜找到户口本送去。 那个年代所有的政府部门办事效率都很低，户籍通知小如十天之后办妥分户手续，让她来拿新户口本。 从派出所出来，小如就带着小见去抓螃蟹。 本来打算抓完螃蟹就回县城的，可抓完螃蟹已经快五点了，下山还得一个小时，赶不上末班车了，小如只得带着小见先去了一趟姜大妈家，把捕捉的螃蟹放在她家里。 刘大勇也已经回来了，今天他收入仍旧不菲，因此买了一斤五花肉回来加餐。 姜大妈留小如姐弟两个在她家吃过饭，才放她姐弟两个回娘家睡觉。 为了尽量避开熟人，第二天小如姐弟两个和刘大勇天蒙蒙亮就背着螃蟹下山了，坐六点钟的头班长途车去了省城。 九点多钟就在菜市场摆下摊位，可是因为错过了早上买菜的高峰，六十多斤螃蟹卖了两个小时才好不容易完。 姐弟两个匆匆买了肉包子当午饭吃了，小如带着小见赶回山里，抓了螃蟹之后和姜大妈打了个招呼，下山正好赶上末班车回到了县城。 第二天又坐头班车去省城卖螃蟹，赶上早上买菜的高峰，八点半左右螃蟹就卖完了，然后回山里，在姜大妈家吃过午饭，趁着农闲季节吃过午饭之后庄户人家都在休息，小如姐弟两个抓了螃蟹乘车回县里。 这样每天坐头班车去省城卖完螃蟹，中午回到山里抓螃蟹，然后下午三四点回到县里，时间不赶，每天还能够休息一下，做一顿好吃的晚饭，小如姐弟两个的小日子过的还是满有条不紊的。 星期六半夜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砸在屋顶的石棉瓦上很响，把睡得死沉死沉的小见都吵醒了。 他翻了个身滚到小如的怀里，含糊不清的嘟哝道：“姐姐，这么大的雨还去卖螃蟹吗？” “当然卖，不去卖螃蟹咱们吃啥。”小如给他扯了扯又薄又破的被子。 一场秋雨一场凉，这种天气晚上不盖被子还真有些冷。 “我们卖螃蟹不是已经赚了些钱吗？怎么还没钱吃饭？”小见伸出细嫩的胳膊抱住小如疑惑地问。 “怕以后没有钱吃饭啊，得多赚些钱留着备用，睡吧，别问了。”小如轻轻拍着小见的背，哄他入睡。 第二天早上5点钟醒来，雨仍旧哗哗下个不停，这种天气小如真不想带小见出门，怕他被雨水淋病了，小见受罪不说还得花钱治病。 而且她姐弟两个都没有雨鞋穿，下雨天穿布鞋，分分钟就会打湿，还不如光着脚。 但是小见这么小，光着脚和她一起站在雨地里卖螃蟹，她怕冷气进了他的骨头里以后得风湿病。 可小见就是不肯一个人留在家里，小如只好带上他，用两个塑料袋把他的鞋和脚全都包起来，自己也是这样，然后披上塑料布出发了。 临出门前，小如特意留了张字条在桌子上，告诉小只兄弟两个，她带着小见去卖螃蟹了，让他们自己去城里卖螃蟹。 到了菜市场，小如把摊位摆下，才卖了没一会儿，走来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其中一个不轻不重的用脚碰了碰小如的背篓，嘴里叼着根烟，眯着眼睛斜视着他：“你在这里摆摊交了摊位费没有？” 卖螃蟹的几个家庭主妇见有人找小如的麻烦，生怕殃及池鱼，连螃蟹都不买就全跑光了。 小如紧抿着嘴打量着那两个人，那个年代又没有城管，而且执法又没有要求非要穿制服，她真猜不透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是街头收保护费的混混还是市场管理员？ 如果是市场管理员，该交的钱她还是会配合着交的，毕竟交税是每个公民的应尽的责任，来自后世的她法律观念特别强。 不过要是街头混混，她就得权衡权衡了。 现在严打期间，应该不是街头混混吧。 小如问：“你们是市场管理员吗，能出示一下证明吗？” 那两个男子一听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其中一个用力踢了一脚小如的背篓，要不是小见人小正好站在背篓后面顶住了背篓，背篓非得被踢翻不可，里面的螃蟹就会倒出来，爬得到处都是，那损失可就大了。 那个男子气势汹汹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要老子出示证件！老子跟你说，你只要敢不交摊位费，老子敢把你的螃蟹全都没收了！” 小如淡漠的看了一眼那个男子，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里不让摆摊，那去别的地方摆摊好了。 她一声不吭的把背篓旁边的网罩拉起来罩住整个背篓，以免螃蟹爬了出来，再把放在脚边的稻草全都盖在背篓上，然后背起背篓就走。 其中一个男子拉住她的背篓：“想走？得把摊位费交了才能走！” 小如已经息事宁人了，可这两个男子却不肯放过她，当即脸就冷了下来：“我连你们是啥人都不清楚，凭啥把钱交给你们？再说我都已经收摊不卖了，你们又凭啥收我的摊位费？” 那两个男子一前一后包围着小如：“你刚才不是已经猜着我们是市场管理员了还装糊涂？你现在是没有摆摊了，但刚才摆过了，还是得交钱！” 小如道：“你们不出示证件，我是死也不会交钱的！”说着想用力挣脱掉拉着她背篓的男子。 那个男子见她想跑，用力一扯，把背篓从她肩上扯下来，提着那一背篓螃蟹道：“不交摊位费是吧？那这些螃蟹全都没收了！” “我的螃蟹！”小如急忙去抢。 站在她前面的那个男子一掌把她推到地上，砸得地上的积水溅得到处都是。 那个男子居高临下的用手指着她：“贱货！让你交摊位费不交，这就是你不交摊位费的下场！” “不许打我姐姐！”小见抓起那个推小如的男子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男子嗷的一声惨叫，用力一甩，把小见甩到了地上。 “敢打我弟弟，我和你拼了！”小如从地上爬了起来，抢过那男子手中的雨伞，拿伞尖死命的往他身上戳，戳的那个男子连连后退。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92章拔刀相助 端着螃蟹的男子连忙放下背篓，从后面一拳把小如打到地上：“反了你了，竟然敢打我们！” 还想继续拳打脚踢，引起了围观群众的公愤，众人纷纷议论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是想打死人还是怎的？” “什么市场管理员？跟土匪似的！” 那两个男子挑衅道：“老子今天就是要打他们，你们能把我们怎么样？”说着抬脚就想去踹小如。 却不料有个人影飞快的闪了过来，在众人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就见那两个市场管理员全都倒在了地上惨嚎，手里的伞也飞了出去。 一个身长玉立的年青男子手里打着一把大黑伞，脸色阴沉，俯视着那两个躺在雨水里的男子：“我们能把你们怎么样？能教训你们一顿！看你们还敢不敢欺负老百姓！” 小如一看，咦？这不是那次让她姐弟两个搭便车的那个男子吗？ 那两个男子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打陆明宇：“你tmd居然敢多管闲事，是不是想找死！” 拳头还没挥到陆明宇的身上，只见他一抬脚速度非常快，再一次把那两个男子给踹到地上去了：“我倒想看看是谁想找死！” 一个中等身材的年青男子手里撑把伞拖着菜市场的涂经理快步走了过来，指着地上哀嚎的两个男子，冷冰冰道：“涂经理，你看看你手下，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连陆首长的孙子都敢打，你说怎么办吧。” 涂经理一脸惶恐，因为来的匆忙，连伞都没来得及拿，一头一脸的雨水他也不敢擦，对着陆明宇点头哈腰：“陆……陆……”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叫陆少爷吧，好像不符合国情，可是叫小陆吧又没那个胆量，人家可是陆首长的孙子，生怕这样叫不恭敬，只得跳过称呼往下说道：“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会立刻开除的，还求您老人家别生气！” “我不打紧。”陆明宇指着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如姐弟两个，“只是你的两个手下欺负人家母子两个，你是不是应该叫他们赔偿人家？人家总不能白挨打吧。” “是是是，该怎么赔偿我们一定会赔偿到位的！”涂经理陪着小心道。 陆明宇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她母子要在这里摆摊，你们按照规定收人家的摆摊费就好了，不许再欺负人家了！”说罢，瞟了一眼放在地上的背篓，转身就走。 “是是是，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涂经理对着他的背影恭敬的弯着腰。 小见紧紧的牵着小如的手冲着陆明宇的背影小声咕哝道：“她不是我妈妈，她是我姐姐。” 可是没人听清楚他在咕哝什么。 小如无语翻着白眼，这人眼瞎吧，自己一个十七岁的黄花大闺女怎么看也不会像个少妇，他怎么就把她姐弟俩个给认成了母子？ 那个拖着涂经理来的年轻男子指着涂经理道：“你别阳奉阴违，等回头我要过问的，你要是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会要你好看的。”说着去追陆明宇了。 两个人并没有立刻离开菜场，而是飞快的在菜场里走了一圈，什么也没买，然后才离开了。 那两个市场管理员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伞挤在一堆胆战心惊的叫了声：“涂经理。” 涂经理面对他们立刻换了一副吃人的表情，指着他们大发雷霆道：“谁让你们欺负人的，特娘的！自己找死还连累我！” 破口大骂了他们一顿，把他们两个骂的像龟孙子似的，这才扭头和颜悦色的问小如：“姑娘，你想要我们咋赔你？” 小如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犯不着对他们客气，于是板着小脸道：“我姐弟两个都被打了，至少得赔五十块钱的医药费吧。” 她本来是想让他们赔一百块钱的医药费的，可是想到一百块钱他们肯定当场拿不出来，因此话到嘴边改为五十块钱。 钱拿到手才算赢，拿不到手哪怕叫他们赔一千块钱也只是画饼而已。 那两个市场管理员立刻激动得瞪圆了眼睛嚷嚷起来：“五十块钱！你怎么不去抢劫！” “都给我闭嘴！”涂经理一声怒喝，那两个市场管理员顿时噤若寒蝉。 涂经理谄笑着道：“我马上让他们赔你五十块钱，以后你尽管来摆摊，没人会收你的摊位费的。” 小如道：“我这背篓坏了，而且还耽误了我卖螃蟹，不能只赔五十块钱就了事吧。” 涂经理连忙道：“螃蟹麻烦你自己卖了，我让他俩再付十块钱的误工费怎样，然后赔你五块钱买背篓，你看……行不行。” 小如想了想，高贵冷艳的点点头：“我也不是爱为难人的人，既然涂经理你这么说，那我肯定是点头答应的。” “谢谢你宽宏大量啊。”涂经理违心的说了一句，让那两个市场管理员马上把钱赔给小如。 两个市场管理员翻遍所有的口袋凑了五十多块钱，不足的部分涂经理帮他们垫了。 涂经理笑着冲着小如点点头，转头脸就黑了，带着他两个手下走了。 小如检查了一下小见，在刚才和那两个市场管理员推搡拉扯时，身上全都湿透了，把塑料布重新给他披好，姐弟两个继续卖螃蟹。 卖了将近一个小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到小如跟前，扒拉着背篓里的螃蟹。 那些螃蟹如惊弓之鸟，只要有人动它们，它们就在背篓里乱爬一通。 那男人挺着油水丰厚的肚子傲慢的问：“你这螃蟹怎么卖？” 小如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块六一个。” 那个男人把一个螃蟹扒拉到肚皮朝天：“一块钱一个，我全买了。” 小如淡淡道：“我这螃蟹至少六七两一个，而且全都是现抓现卖的，所以才这么鲜活，别说你只要这么一点螃蟹，哪怕你要一千斤螃蟹，我也不可能便宜的。” 说完就不怎么理会那个中年男子了，继续做自己的买卖。 也就一刻多钟，小如就卖了十几只螃蟹出去了。 .。m. 第093章送货上门 卖的时候也有人讨价还价，可是小如一分钱都没让步，最多给人家抹个一两毛的零头。 中年男子看着小如的螃蟹越来越少，有点沉不住气了：“人家零售价1块5一个，我是批发价，你好歹便宜一点。” “那就一块四一个，不能再便宜了。”这么大的雨，小如也想早点把螃蟹买完。 她能够站在雨地里坚持淋雨，可是小见太小了，再这么淋下去她怕他会生病。 如果有个人一口气把她的螃蟹全都买走那当然好，不过价低了她肯定不愿意。 小只兄弟两个抓螃蟹不容易，她把螃蟹从县城背到城里来也不容易。 那个中年男人讨价还价：“一块二，不多说了！我每天要一百五十个，虽然没有你摆摊价卖的高，但是送货就能够收到钱，比你摆摊要轻松多了，你看怎样？” “真的每天都要一百多个吗？”小如追问道，如果真的每天可以送一百五十个螃蟹的货，哪怕一块二一个，轻而易举到手一两百块钱，挺划算的，就怕这个中年油腻男为了讨价还价现在低价买入故意欺骗她。 “我不骗你。”那个中年男人认真道，“我是五月花大酒店的采购，现在正是吃螃蟹的季节，每天一百五十个螃蟹我们完全消化的动，你每天尽管送来就是。” 小如没有急着点头，而是故意装作思考了半天才道：“那好吧，我每个一块二批给你，你可得说话算话，每天得进我一百五十个螃蟹。” 中年男人信誓旦旦道：“只要你每天送来的螃蟹和你今天卖的螃蟹一样又大又肥，我肯定收货的，这点你放心，你现在就跟着我送货上门吧，好认下门，明天好送货。” “好勒！”小如把稻草依旧盖在背篓上，因为背篓的带子在拉扯的过程中坏了，不能背在肩上，她只能艰难的两手提着。 不过卖了大概三四十个螃蟹，现在也就只剩下六七十个的样子，她勉强提得动。 那个采购姓孙，觉得自己掏钱买小如的螃蟹很了不起似的，一路上都没给小如搭把手提下背篓，小如把装有螃蟹的背篓提到五月花酒店后门时，两只手都要累断了。 孙大叔叫来两个厨房帮忙的人把螃蟹先称了称重量，又数了数个数，平均下来每个螃蟹都有六七两一个，这才放心付钱给小如。 小如拿到螃蟹钱就带着小见离开了，但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国营商店给她姐弟各买了一双深筒的雨鞋和一件雨衣。 再怎么没钱，这些东西还是得买的，不然下雨做生意老是淋雨太伤身体，然后带着小见回到了县城的家。 回去第一件事小如就把小见身上的湿衣服全都扒了，这个季节光着身子还不是很要紧，可是湿衣服贴在身上寒气入骨就不好了。 然后熬生姜水、烧洗澡水。 姐弟两个先喝下一大碗滚烫的生姜水，小如在洗澡盆里倒上偏热的洗澡水把小见扔进去泡。 中途水稍稍有一点冷，她加了热水进去，足足把小见泡了半个小时，浑身红彤彤的这才把他擦干抱起扔到破被子里，又给他灌了一大碗的滚烫生姜水，见他额头上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这才安心。 然后命令他不许偷看，自己也泡了热水澡，顺便把两个人的衣服洗了晾在屋里。 这么一忙碌也不知几点了，小如让小见一个人在家里待会儿，她出去买点菜什么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早上淋了好几个小时的雨，小见不想再淋雨了，于是点头答应了。 小如穿上雨衣和雨鞋，先去供销社花二十五块钱买了一只最便宜的小闹钟。 这只小闹钟虽然便宜，可是造型特别可爱，里面有一只鸡妈妈带着一群小鸡在那里啄米，而且鸡妈妈的头还会随着秒针的移动一啄一啄的，有趣极了。 小如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年代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小闹钟。 买好闹钟，装在口袋里，小如又去了一趟菜市场。 小只兄弟两个给她留了字条，说他们今天卖完螃蟹就回山里抓螃蟹，大概傍晚会送螃蟹过来，让她今天卖完螃蟹之后别回山里抓螃蟹，在家休息休息。 今天兄妹四个团聚，正好可以包饺子一起吃。 考虑到她姐弟四个饭量都不小，小如买了一斤半瘦肉两斤韭菜包饺子，又买了几块豆腐一个角瓜准备中午做菜她和小见吃，还去黑市上买了十斤面粉，让卖面粉的老板用塑料袋把面粉紧紧的包住，怕在路上被雨水淋湿了，这才回家。 到了家里，小如把买的小闹钟交给小见，小见爱不释手。 小如嘱咐道：“别玩坏了。” 小见“哎！”了一声，见买了肉回来，开心得不得了，从床上跳了下来，汲着一双破鞋跑到小如跟前，指着她篮子里的肉问：“姐姐，这些肉是中午炒菜吃的吧？” “不是，是准备包饺子等你大哥二哥一起来吃的。”小如从篮子里拿起豆腐和角瓜放进盆里。 小见听见“饺子”二字馋得直吞口水：“姐姐，大哥二哥他们啥时候来？” “晚饭时候来，所以饺子得等到晚饭才能吃。”小如舀了一瓢水倒盆里把豆腐和角瓜洗了洗捞起来准备做午饭。 “啊~还要等那么长时间啊。”小见有些失望。 小如洗好米放在一口锅里煮，另一口锅里炒菜，一个豆腐汤外加一个清炒角瓜很快就做好了，饭一煮好姐弟两个就开吃。 吃完饭，时间还早，小如对小见道：“姐姐得去山里抓螃蟹，你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哪儿也别去，听见没？” 下雨天的，山路难行，带上小见实在麻烦。 小见点点头，手里拿着那个小闹钟，可怜巴巴道：“那姐姐一定要早点回来。” “嗯！”小如脱下脚上的破鞋，换上雨鞋，穿上雨衣就出门了。 虽然小只兄弟两个不让她去抓螃蟹，可这一下午在家里闲着她闲不住，还是去抓螃蟹吧。 出发的时候已经一点了，到桃林镇已是下午两点多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94章生日礼物 下雨天集市上没人，小如直接去了镇上专门卖编织品的杨大爷家花两块五买了个结实耐用的背篓，然后上山抓螃蟹。 下雨天螃蟹不好抓，小如抓了一个小时才只抓了五六十只，不敢再抓下去了，怕错过了末班车。 回到县城的家时，小只兄弟两个也已经回来了，两人各抓了一大背篓的螃蟹。 小只身上湿漉漉的，帮着小如把背上的背篓取了下来，埋怨道：“不是给你留了字条，让你别去山里抓螃蟹吗？你是女孩子，不能跟我和小初比，要是受了凉对身体影响可大了。” “我又不是城里女孩子，哪那么娇气，没事的。”小如把韭菜放进盆里，准备拿到井边洗，吩咐小只和面，小初剁生姜和肉馅。 等小如洗好韭菜回来，小只已经和好面了，小初还在奋力剁肉馅。 小只拍了一下白白胖胖的面团道：“面和好了没用，没有擀面杖怎么擀饺子皮。” 小如放下装着韭菜的菜盆：“我去向房东借个擀面杖。”出去很快就拿着一根小小的擀面杖回来了。 饺子皮可以先擀，小只就坐在桌子旁擀饺子皮，小如等着小初把肉馅剁好，然后把韭菜切细准备拌馅。 兄妹几个边干活儿边说话。 因为小见嘴快，告诉了小只兄弟两个他和小如早上的遭遇，所以小只问了几句关于早上那两个无良市场管理员刁难她的事，又问她姐弟两个身上的伤重不重。 小如把切细的韭菜和小初剁好的肉馅倒在一个盆里搅拌：“身上倒没啥伤，只是当时摔在雨水里衣服打湿了而已，没事的。” 又告诉小只兄弟两个，五月花的采购让她每天送一百五十个螃蟹去他酒店。 小只兄弟两个都很开心：“咱们山上的小溪里螃蟹不少，而且只有我兄妹几个和大勇哥他们抓，每天抓一百五十个六两以上的螃蟹不难，这钱赚起来容易。” 小如调好了饺子馅端到饭桌上，兄妹几个一起包饺子。 小见要来凑热闹也要包饺子，小如怕他糟踏东西，没让他动手。 小见只好靠在小只的怀里馋涎欲滴的看着哥哥姐姐包饺子。 小只边擀饺子皮，边思索，说：“一百五十个大螃蟹至少有九十斤，你哪背得动这么重的货？这钱细细想来还是不好赚。” 小如把一个捏好的饺子放在桌子上：“没事，我分两次去山里抓螃蟹，然后分两次送到酒店去。” 小见高声的叫道：“我帮姐姐抓，我帮姐姐送。” 小只抬起手来在他小脑袋上点了一下，留下一个白面粉的印记：“你能帮着你姐姐抓几只螃蟹？拎得动几只螃蟹？” 小初看了一眼众人：“反正我现在读高一，课程又不紧，不如我每天请半天假去山里抓螃蟹然后送过来，小如就不用每天辛苦跑两次山里了。” 小如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叫姐姐！” 小只把擀好的饺子皮扔给包饺子速度非常快的小如：“虽说你现在功课不紧，可是每天请半天假老师会批准吗？” 小初细心的把手上的饺子合拢口：“我就跟老师说，我家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我必须每个下午出去赚钱，不然连书都读不起了，老师肯定会答应的。” 小如飞快的包着饺子：“这样也行，你每次可以抓大概一百斤的螃蟹背回来，这些螃蟹就送给酒店里，我去抓的螃蟹就拿到菜场卖，多赚点钱。你每天把功课带回来，晚上自己自学一下。” 兄妹俩说着话，饺子就全都包好了。 然后烧水煮饺子，小见一直紧紧的扒在灶台上等着饺子煮好。 等饺子煮好之后，兄妹几个一人一大海碗，多的饺子装在盆里，谁不够谁加。 小如的饺子馅味道调得非常鲜美，小见几个吃的全都赞不绝口。 小只惊奇道：“你以前在你家又没做过饭，咋做饭这么好吃哩？” 小如夹起一个饺子吹呀吹，轻描淡写道：“女孩子天生会做饭，有啥好惊讶的。” 小只又随口问了问户口办得怎么样，小如把进展告诉他：“过几天就能去派出所拿到我们的新户口了。” 小初把一整个饺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户口和林家分开之后，我们和林家再无瓜葛了，想想就高兴。” 小如吃完一碗饺子就没再吃了，多的饺子让小只三兄弟分着吃了。 小见吃得太饱，躺在床上不动弹。 吃过饺子，小初抢着把碗洗了。 小只把小见从床上抱起来坐着：“刚吃完饭，躺着可不好哦。” 然后从装着衣物的纸箱里拿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递给小如，说了声：“生日快乐。” 小如正在查看小见的一件旧衣服，上面掉了个扣子，想着明天是不是要买些针线包和扣子之类的东西回来，听到小只的话惊喜道：“我的生日到了？” 原主兄妹几个在林家从来不过生日，因此小如也没有想到不知不觉到了原主的生日。 从小只手上接过来那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好奇的说：“里面是什么？” 小只笑的温柔：“你打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又道：“明天才是你的生日，但是明天我们要上课，给你庆祝不了，所以今天提前给你庆祝。” 小如把报纸打开，里面是一块鲜艳的印花洋布和一块深蓝色的净面布料，可以做一身新衣服。 小如抬头问：“买布料的钱从哪来的。” 小初盘腿坐在床上：“上次国庆我和哥一起卖糖葫芦时扣下的钱。” 小如嗔道：“干嘛乱花钱？就算要买布料，你们给自己买，你们在学校里要穿好点，我又不上学，穿什么都没关系。” 小只道：“你是女孩子才应该要打扮漂亮点，我和小初两个小伙子有啥好打扮的，再说这不是因为你生日才买的吗，能算啥瞎花钱？” 小如心里全都是暖意，向小只兄弟两个展开笑脸：“谢谢你们。” 小只挥挥手道：“谢啥谢？记得明天早上给自己煮两个鸡蛋吃。”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白天淋雨时间太长了，晚上小如小腹有些痛。 .。m. 第095章走漏风声 女孩子就这点麻烦，只要长大来了生理期，不仅要非常注意个人卫生，而且还不能受凉，不然有可能会引起小腹疼痛。 小如挣扎着想起来煮生姜水，惊动了小只，他在床上抬起头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哪不舒服，就是有点口渴，想喝热水。”小如哪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小腹疼痛？ 小只二十岁的小伙子了，女孩子的生理多少懂一点。 审视着小如，见她老是弓着腰，而且按着小腹，猜到了几分。 从床上坐了起来，走过去把她拎到床上躺下：“是不是受了凉肚子不舒服了？我就跟你说了，女孩子不能跟男孩子比，你不听，一点都不注意身体，现在难受了吧，你躺着，我给你煮生姜水喝。” 小如乖乖的躺下：“之前你并没有和我说这些，我哪知道？” 小只红着脸没说话，他一个做哥哥的哪里好和妹妹谈生理上的事？ 怪只怪他兄妹几个运气不好，摊上一个不负责任的妈妈，说跑就跑了，女孩子的成长离开妈妈的呵护很可怜。 煮好生姜水，小只端给小如喝了，喝过之后肚子暖和起来也就不怎么疼了，小如安稳地睡着了。 昨天中午煮的饭有多的，第二天早上小吃兄弟两个起床，小如用腌菜给他们一人炒了一碗腌菜炒饭吃了。 等他兄弟两个走了之后，她又睡了一会儿回笼觉，然后起床，先去城里菜市场把昨天自己抓的螃蟹卖了，然后匆匆回来，一连跑了两趟，把五月花要的螃蟹送去了。 匆匆吃过午饭，小如把小见扔在家里，自己去山上抓五六十斤螃蟹回来。 她每天抓的螃蟹是留在菜市场卖的，小初抓的螃蟹则是送给酒店的。 每天晚上吃过饭之后小初很自觉的认真学习。 一晃就到了星期六，小如给五月花送完当天的货拿了钱离开了。 一辆小车停在酒店门口，陆明宇从车里下来，盯着小如离开的背影看了几秒钟，抬脚走进了酒店。 五月花酒店的老板沈鹏正在和手下的员工交代的事情，看见了他连忙迎了上来，拉着他就往后厨走去：“你上次冒雨特意去菜市场买螃蟹没买到，还和人打了一架！ 我这里有个小姑娘送的螃蟹可真是好！许多人吃了第一次就会带朋友来吃第二次，小姑娘刚送了货来，你拣好的挑些去给老爷子吃！” 陆明宇停下脚步盯着沈鹏：“她跟你说她是小姑娘？” 沈鹏嗤笑：“她没说，但是我看得出来！要说别的你肯定比我强，可是认女人我比你强，好歹我是已婚男人！她不是小姑娘难道是少妇？不可能！” 陆明宇非常笃定的说：“她就是少妇！”抬脚往后厨走去。 “啊！”沈鹏大吃一惊，追上陆明宇，“真的假的？我居然还有看走眼的时候？天哪，好小的少妇！” 陆明宇到了厨房，拣肥美的螃蟹挑了七八只的样子就打算离开，忽然停下脚步问沈鹏：“那个女人天天给你供货吗？” “是啊！你还要螃蟹吗？虽然螃蟹味美，但是老人家也不能天天吃，你隔一个星期来拿一次。”沈鹏道。 陆明宇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你什么价格拿的螃蟹？” 沈鹏拍了拍他的背：“我和你谁和谁呀？你拿几只螃蟹还要给钱吗？别寒碜我了！不过话说这螃蟹拿的价不低，一块二一个，但是我做熟了卖的也不低，差不多卖五块钱一个，哈哈，还是我赚得多！” 陆明宇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这个价可以的，然后一声不吭的提着螃蟹离开。 沈鹏一直把她送上车，看着他的车子开远了还一脸懵圈，既然没打算给他钱，为什么还非要打听价格？ 小如送完螃蟹背着空背篓往长途汽车站走去，背后有人叫：“小如！” 小如回头，惊喜道：“大勇哥，好巧！你今天螃蟹卖完了？” “嗯。”大勇身高腿长，两步就走到了小如身边，往她背篓里看了一眼，“你生意也不错呢，螃蟹全都卖完了。” “还行。”小茹边走边疑惑的问，“昨天我去山里抓螃蟹，看见你们村好几个人都在抓螃蟹，他们是不是也抓了螃蟹来城里卖？” “嗯呐。”刘大勇有点愧疚的笑了笑，“都是我的错，不该把这条赚钱的门路告诉我叔叔伯伯的人多嘴杂，还是把风声泄露出去了，现在有好几家都知道螃蟹在城里能卖大价钱了。” 他们要乘坐的长途汽车来了，小如率先上了车，抢着付两个人的车费，被刘大勇拦住：“跟哥在一起还要你付车费？”把两个人的车费全都付了。 小如看看车厢内已经没有空位置了，于是拉着扶手和刘大勇站在一起，说：“这事纸包不住火，既然已经有人知道了，如果再有人问起大勇哥，大勇哥直接告诉人家好了，省的一个村里招人记恨。” 从国庆节到现在，已经卖了将近二十天的螃蟹了，最多还能再抓半个月的螃蟹就过了捕捞螃蟹的季节，小如兄妹几个靠着卖螃蟹已经赚了有近三千块钱了，螃蟹是山上野生的，那就让乡亲们也赚点吧。 刘大勇点头：“那成。” 下午小如去山上抓螃蟹之前先去了一趟镇派出所取新户口本。 按上次说好的十天过后新户口本就弄好了，可没想到那个年代办事效率那么差，十天之后小如赶到派出所，户籍却跟她说没弄好，让她今天再来看看，但愿今天办好了。 小如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情进了派出所，户籍交给她两本新户口本，一本是她一家人的户口本，另一本是林家人的户口本。 小如把自家的户口本贴身放好，林家的户口本随意丢在背篓里，等到了林家，小如把户口本扔在饭桌上就走了，至于林红放学回来知不知道收起来那就是她的事了。 也不知道菊香夫妻两个是怎么想的，她几个孩子半点读书的天分都没有，一个比一个蠢，居然全都送到学校去念书，简直浪费钱！ .。m. 第096章落水 几天之后，抓螃蟹到城里卖大价钱这件事刘家村许多人都知道了。 可是知道的有点晚，最多还能捕捞十天半个月的螃蟹就没有螃蟹可抓了。 刘辉一家听说小如兄妹早就知道抓螃蟹可以去城里卖大价钱，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把小若打骂了一通，罪名是，小如兄妹有赚钱的门路不告诉他们刘家。 抓螃蟹的人多了，螃蟹就不好抓了，小如和小初两个加起来每天才只能抓到一百五十只，刚刚只够供应给五月花酒店的。 转眼又是一个星期天，小如给酒店里送完螃蟹回来之后，见天气不错，时间也还早，带了小见去了一趟杨大婶家，想借她家的小鱼网网些河鲜回来做菜。 现在只用给五月花酒店供货，不用再自己在菜市场卖螃蟹了，所以每个星期天小只兄弟两个早上去山里抓了螃蟹都要回她这边吃午饭的。 小只兄弟两个在学校里吃的很差，小如想趁着星期天给他们补补，做点好吃的。 杨大婶夫妻两个做好了要卖的饭菜，一人挑着一个担子正准备去周记。 小如的舅妈跑了过来指着他夫妻两个破口大骂：“不要脸的东西，哄着我家小如把生意让给你们，当心遭雷劈！” 杨大婶夫妻两个虽然不是惹事之人，可人家都已经欺负到他们头上了，总不能装龟孙子吧。 杨大婶故意气小如的舅妈：“你外甥上你家的门被你赶出来了，你想哄你外甥从她那里弄些好处还弄不到哩！”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小如牵着小见来了，皱着眉头劝道：“杨大婶，别和这种人吵，不值得！” 小如舅妈脸色更难看了，想了想，忍住一肚子的火，语重心长的对小如道：“小如啊，你不能这么傻，把赚钱的门路全都告诉外人，却不肯帮自己的亲舅舅一把，也不怕外人笑话你！” 小如冷冷道：“你把我姐弟赶出家门，你们都不怕村里人笑，我还怕啥？再说了，如果我帮你们的话，只怕村里人会笑我贱，你那样对我姐弟，我居然还去帮你们！我那天被你赶出来时，我已经发过誓，我再也没有舅舅舅妈，你别攀亲了，给自己留点脸。”说罢不再理会舅妈了。 杨大婶见到小如眉开眼笑，放下担子，问：“你咋有时间过来了？” “我想借杨大婶家的鱼网用用。” 杨大婶冲着院子里高声喊：“春儿，把鱼网找出来给你小如姐用，再把咱家里的蛋全都给你小如姐带回去吃。” 小如舅妈在一旁撇嘴：“用几个不值钱的蛋收买人心！” 杨大婶夫妻两个要急着去卖饭，哪有时间和她吵，因此没理她！ 小如也不屑理她，这种人你越跟她吵，她越吵得欢。 小如急忙推辞：“蛋就不要了。” 杨大婶笑眯眯道：“你帮我们家多少？几个蛋算啥？你拿上！我和你杨大叔去卖饭了啊！”说罢夫妻两个挑着担子走了。 杨春招呼小如姐弟进来喝杯茶。 小如站在院门口道：“不用了，你把渔网给我就行了。” 杨春出来时一手拿着渔网，一手提着一小篮鸡蛋。 虽然是一小篮鸡蛋，可是目测也有四五十个！ 小如只拿了渔网：“回头替我跟杨大婶说，她的心意我领了，这鸡蛋我真的不能要。” 杨夏和杨秋也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帮着杨春一起把那篮鸡蛋往小如手里塞：“小如姐，要不是你帮我们，我们家哪能赚到那么多钱？这鸡蛋你无论如何要收！你要是不拿走，我就送到你家里去！” 盛情难却，小如只好收下。 姐弟两个先把鸡蛋送回家里然后去河边捕河鲜。 这段日子忙着赚钱，好久没有吃河鲜了，小如挺怀念红烧鲫鱼和爆炒河蚌的味道。 下了第一次网，捕捞上来的尽是些田螺和两三寸长的小鲫鱼。 小如让小见把小鲫鱼全都捡到桶里去，其他的就不要了。 下第二次网，等了大概有五六分钟的样子，渔网上面水花翻动，应该是有不少鱼游了过来，在抢吃撒在渔网上面的米糠。 小如急忙起网，小见指着才出水的渔网惊喜的大叫：“大黑鱼！姐姐！大黑鱼！” 一条一尺多长的大黑鱼在网里拼命的挣扎。 大黑鱼是他们家乡的叫法，湖北别的地方通常叫财鱼，特别有营养，而且还不容易捕捉到，这种鱼就算在镇里里卖也可以卖五毛钱一斤，所以小见才那么欣喜若狂。 小如也很高兴，用这条大黑鱼做鱼丸子味道肯定很鲜美。 把网拖上岸，小见就迫不及待的去抓那条大黑鱼。 大黑鱼比一般的鱼有力量，居然从网里跳了起，一下子就跳到了岸边，眼看再跳一下就掉水里了。 小见急了，连忙去扑，结果没站稳，栽到了水塘里。 小如见状，扑通一声跳下水里。 水塘里长满了野菱角，勾住了小见的脚，小如跳进水里一样被缠住了。 情况非常危急，她只能拼命把小见往岸上顶，自己上不了岸就算了~ 可她力气有限，小见又太小，就算她好几次拼尽全力把小见顶了上来，小见也没力气爬得上岸。 小如已经喝了好几口水了，心中焦急，再拖延下去，他姐弟两个非得都淹死不可！ 正在千钧一发之时，有个男人跑了过来，二话不说跳下水，从小如手里接过小见，把他顶上岸。 小见趴在岸上劫后余生的大哭。 救人的男人在水里转身，从后面抱住小如，把她带到岸边，双手托着她的屁股往岸上顶。 因为已经在水里折腾了半天，小如的力气基本上都快耗尽了，这时像软脚虾一样艰难的往上爬，使劲的时候，脚往后蹬，把救她的男人的脸给重重踹了一脚。 男人在水中很无语的抹了一把脸。 小如刚一爬上岸，小见就爬到了她的怀里哇哇大哭。 男人从水里爬上岸，拧着衣襟下摆，对小如道：“自己还是个孩子就当妈妈了，那就要学会努力照顾孩子，别总是出状况，你是状况女王吗！”说完离去。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97章有了存款 救人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陆明宇，他今天回县城，是因为海外的舅舅回国要参观外婆的故居，他特意来作陪的，却没想到正好撞见小如姐弟俩个落水。 小如还没来得及替自己辩解一句，陆明宇已经留给她一个远去的背影。 小见受了惊吓，不能再捕鱼了，于是小如收了网，提着那几条小鲫鱼带着小见回到了出租屋。 小只兄弟两个已经背着两筐螃蟹到了家里。 他兄弟两个看着湿漉漉的小如姐弟两个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你们这是咋弄的？” 小见这时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见到小只，松开小如的手扑进他的怀里，抽抽搭搭的告诉他：“哥哥，刚才我和姐姐用渔网捕鱼时不小心全都掉水里了，差点就淹死了，幸亏有一个过路的叔叔把我们救了。” 小初向小如竖起了大拇指：“真厉害！在岸边用渔网捕鱼都可以掉进水里去，我还能说啥呢？” 小只恶狠狠的踢了小初一脚：“别在这里屁话连天了，赶紧去烧水给小见和小见洗澡！” 都十一月份了，穿着湿衣服身上会冷。 小初进屋去烧水去了。 小如姐弟两个先后洗了澡，小只端起装着脏衣服的盆去井边洗衣服，小如开始做午饭。 本来想用河鲜做菜的，可现在做不成了，小如带着小见去集市买了瘦肉香干和青菜，加上那几条小鲫鱼做了几道菜中午兄妹一起吃。 小只给小如夹了一条香喷喷的红烧鲫鱼，问：“户口本拿到了吗。” 小如点头：“拿到了，银行的户头都开了，钱也存进去了。” 小初边吃鱼边吐着鱼刺，问：“我们现在已经有多少钱了。” “四千多，不过我存了个整四千，还有一百多块留这我们零用，等吃完饭我给你们两个一人十块钱，你们在学校买菜吃。” 小只摆了摆筷子：“不用了，我们在姜大妈家还有两百多斤大米，我和小初去拿大米带到学校蒸饭吃时姜大妈总会给我们一些炒好的咸菜带上，有咸菜下饭吃已经可以了，不用再花钱买菜吃，那钱你留着吧，看给你和小见添置点啥。” 小如看了一眼小见：“那就给小见做一身秋装，还要做一身棉袄，再过个把月就到冬天了，小见的那身棉袄又短又破，估计今年穿不了了。” 又问：“这都快一个月了，你们还没收到爸爸的汇款单吗？” 小只摇头，满脸冷意：“上个星期爷爷奶奶他们的判决结果出来了，大伯是买卖人口的主犯，听乡亲们说判了五年有期徒刑，爷爷奶奶是从犯，判了三年，就连三叔三婶因为知情不报也各判了一年。 林家这么多人因为我们兄妹几个而坐牢，爸爸恐怕恨都要恨死我们了，怎么可能借钱给我们？别指望他了，我们现在又不是不能赚钱养活自己！” 小如默默吃了两口饭，问：“钱婶和她的同伙咋判的？” “当然是重判！”小初端起红烧鲫鱼，用里面的汤汁泡饭，“公安一调查，全都是做下不少案子的人贩子，所以钱婶判了十年徒刑，她的同伙判了三到五年徒刑。” 所有的坏人都罪有应得，小如对法院的判决还是蛮满意的。 小只兄弟两个在小如这里待了一天一夜就走了。 现在全靠着小初每天下午抓螃蟹送过来，小如第二天一大早只用把货送给五月花酒店就行了，下午很清闲。 小如就去黑市买了十二尺布票，又去供销社把深蓝和藏青色的棉布一样扯了六尺，再拿上小只兄弟两个给她买的那两块布料，全都送到裁缝店让裁缝做成衣裳，她一套，小见两套。 小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上新衣服，兴奋的小脸通红。 县城裁缝店做出来的衣服非常土气，款式小如一点都不喜欢，可好歹是新衣服，穿上新衣服的她和以前穿的破破烂烂的她判若两人，给五月花酒店送螃蟹时那些男性员工都多看了她两眼。 每天下午这么闲着不是回事，小如决定重操旧业做冰糖葫芦下午去城里买。 附近的山楂已经被当地的村民全都采摘光了，小如回山里采摘了五六十斤的山楂回来，打算每天做一百支冰糖葫芦去省城卖。 省城人多，做小生意的人也不少，不过一百支冰糖葫芦还是很容易卖掉的。 一眨眼就过去了半个月，到了初冬季节，天气渐渐冷了，螃蟹也抓不到了，小如让小初回学校继续念书，他兄弟两个只用每个星期天回山里一人采摘百来斤山楂就够她做一个星期的糖葫芦卖了。 不卖螃蟹了，自然要继续去县中学卖饭了，小如特意去了一趟杨大婶家，告诉她，她下个星期一开始卖饭。 杨大婶爽快的答了声好，道：“你回来卖饭也好，现在天冷了，鳝鱼、河虾那些河鲜都不好捞了，我这几天每天做饭愁死了，不知道做啥菜去卖，这两天饭菜生意都不咋好。”说罢，热情地给小如冲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白糖水。 小如慢慢的喝着白糖水，问：“杨大婶，我舅妈后来找你麻烦没有？” 杨大婶在一张小板凳上坐下，开始摘菜：“咋没找？三天两头跑到周记门口堵着骂，要不是周记老板娘要拿棍子抽她的人，她还没完没了了。 后来不敢再跑到学校门口骂我了，就改围堵在我家门口骂，说啥我心思坏，故意挑拨你和他们关系不好，好把鳝鱼啥的卖给你，尽占你的便宜，话可难听了。” 小如没料到她舅妈这么不要脸，愧疚的说：“还是我太年轻，考虑的不周到，早知道让你顶替我卖饭菜会有这么多麻烦，我……我就不应该让你淌这趟浑水的。” 说着把白糖水一饮而尽，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杨大婶的身边，帮她一起摘菜。 杨大婶嗔了她一眼：“瞧你这话说的！你让我顶替你卖饭菜是照顾我，这点数我心里还是有的。虽然只卖了短短一个多月的饭菜，可也净赚了一百多块，明年一年的开销肯定够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98章杨大婶的憧憬 小如关切地问：“杨大叔去省城卖鳝鱼生意咋样？” 杨大婶马上脸上露出笑意：“还别说，城里人吃东西和咱农村人完全不同，在乡下几乎没人吃的鳝鱼在城里卖的可好了，你杨大叔每天挑一百斤左右的鳝鱼去卖，一个上午就能卖完，就是市场管理员很讨厌，又收黑钱又拿鳝鱼，每天都向你杨大叔要一两块钱的好处费，还至少要拿走两斤鳝鱼，不过就这样，每天还能净赚九十块钱左右，比干啥都强！” 虽然家里只有她和小如两个人，提到了家里的存款，杨大婶本能地压低了声音：“光靠卖鳝鱼，这一个半月就赚了四千块哩！你杨大叔打算明年咱家盖新房，还是那种砖瓦的！” 小如打量了一眼堂屋，又旧又破，是应该盖所新房了。 和杨大婶说好，等她恢复卖菜之后还是买她家的青菜，小如就要告辞。 杨大婶让她等等，进房里拿了几斤晒干的红枣给她：“这是我家枣树上结的枣子，你带回去给小见吃。” 小如还要推辞，杨大婶故意板起脸来：“这红枣又没花钱你咋不收？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小如只得收下，回家琢磨着，现在不能做河鲜卖了，如果只卖青菜和豆制品做的菜就没有优势，人家学生不一定肯跑出来特意买她的饭菜，自己得另想别的既经济又实惠的菜。 想来想去，肉摊上卖不动的是猪骨头，那个年代的农村人因为肚子里没油水，爱吃油大的东西，别说猪骨头了，就连瘦肉排骨都不爱买，觉得买这些还不如添几毛钱买肥膘肉回来吃划算。 可是瘦肉排骨卖价并不低，买来做菜成本太高。 猪大骨倒便宜，只要一毛五分钱一斤，加萝卜熬汤，寒冷的天气来一碗很不错的。 可是光有猪骨头萝卜汤远远不够，还得加个荤菜。 小如想来想去，血豆腐和猪肠子卖得也很便宜，只是这些食材农村人也爱吃，毕竟是荤菜，而且价格低廉，普通庄户人家都吃得起，买的人也多，去晚了在肉摊上根本就买不到猪大肠和猪血做的血豆腐。 小如决定和肉摊事先订好货，免得别人买去了，她没有食材做菜。 县城除了国营菜场的肉摊之外，还有三家私营肉摊。 小如三家私营肉摊一家家的问过去，讨价还价，最后和一户姓裴的肉摊老板说好了，每天上他这里买五斤猪大骨，十斤血豆腐，付一块八给他。 本来还打算买肥肠的，可没想到肥肠一斤居然要三毛钱，而肥肠煮熟之后一斤只出四两肉，实际上一斤熟肥肠都快赶上一斤五花肉的钱了，不划算，所以小如放弃了。 裴屠户指了指案板上的一副猪肺：“这个你要不要？我便宜卖给你，一整个猪肺只要五毛钱。” 猪肺农村人吃还是吃的，但和吃鳝鱼一样，普遍做得很难吃。 自己家里杀猪猪肺肯定舍不得扔掉，再难吃也是荤菜，所以会用萝卜煮猪肺汤，可要是花钱买，哪怕五毛钱买一整只猪肺都不会有人掏钱买的。 其实猪肺和鳝鱼一样，只要掌握了烹饪的小诀窍就能做得很好吃。 小如知道好几种猪肺的做法，心中一动，用猪肺做菜卖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道：“这猪肺每天很难卖出去吧，裴大叔干脆连这猪肺和猪骨头血豆腐一起算我两块钱，行吗？” 裴大叔道：“你这孩子还价还的太老了，简直不给人一口水喝！”说是这么说，可还是无奈的点头答应了。 星期天，小只兄弟两个来县城送山楂顺便兄妹团聚时，小如特意买了个猪肺和两斤猪大肠事先卤好，做了一道辣子猪肺和一道干煸麻辣猪肺以及一碗爆炒肥肠。 辣子猪肺和干煸麻辣猪肺都做了不少，小如想着有时候会麻烦房东一些小事，于是把这两道菜一样盛了一大碗给房东送去还个人情。 小如在做菜的时候小见闻着菜香味直流口水，所以小如一说开饭，他就率先在饭桌边坐得笔直。 小如给他盛了一海碗饭，又给了他一双筷子，小见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夹爆炒肥肠吃。 这道菜小如特意没给辣椒，就是想让小见多吃一点，其实肥肠做成四川香辣口味的更好吃。 小见一连吃了好几口肥肠，扭头对小如道：“这菜好好吃。” 那个年代的猪全都是自然喂养的，没有加激素饲料，所以肥肠相对于小如前世吃的肥肠要老得多。 尽管小如卤制了好几个小时，而且还爆炒，但是还是不是很烂，所以小如提醒小见：“好吃你就多吃点，但一定要多嚼，等嚼烂了再吞下去，不然会噎着。” “嗯！”小见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又塞了一块爆炒肥肠在嘴里。 小只兄弟两个也都捧起饭碗吃饭。 小初把筷子伸向干煸麻辣猪肺：“我来尝尝这猪肺味道咋样。” 夹了些干煸麻辣猪肺送进嘴里吃了起来，眼睛瞬间瞪大，惊喜道：“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猪肺！太香了！” 林家吃好吃的很少给小如兄妹吃，可这没人愿意吃的猪肺还是给他们吃的，不过难吃死了，以至于小如兄妹每次看到萝卜猪肺汤很是纠结，不吃吧，肚子里没油水，好歹那是一道荤菜，可是吃吧，实在是难吃，一股腥味萦绕在唇齿之间，那感觉一点都不美妙！ 所以小初吃到这么好吃的干煸麻辣猪肺才会那么激动。 小只看了一眼小初：“有那么好吃吗？我来尝尝。”也夹了些干煸麻辣猪肺吃了起来。 一股麻辣鲜香在嘴里弥漫开来，不由得赞道：“果然好吃！” 小初又夹了不少辣子猪肺，鲜辣无比，简直就是味蕾的享受：“小如，你是怎么把猪肺做的这么好吃的？我们以前吃的猪肺一股腥味。” 小如爱吃辣又怕辣，辣得直抽冷气：“想要猪肺做的好吃，关键是除腥这个步骤，一般人都不知道怎么给猪肺除腥，做出来的菜当然不好吃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099章纠缠不休 小如给小只兄弟两个各夹了几片肥肠：“你们尝尝我这肥肠也一点异味都没有，很好吃的。” 小只兄弟两个特意把肥肠留给小见吃，所以都没吃，现在尝了尝，果然比他们曾经吃过的肥肠要好吃多了。 小如抬眼问小只兄弟两个：“如果我做干煸麻辣猪肺卖，应该好卖吧。” 小初吃得不亦乐乎：“这么好吃，肯定好卖！” 吃完饭，小只兄弟两个去砍了不少柴火回来，小如从下个星期一就要开始重新卖饭了，那就得需要大量的柴。 星期一，小如六点钟就起床了，先做了两百根糖葫芦，然后煮了红薯稀饭，就去集市把自己预定的猪大骨等食材全都拿回来了。 等匆匆吃过早饭，把猪肺洗干净卤制，猪大骨已经让裴大叔剁成小段了，只用洗干净就可以煨汤了。 做完这些，小如又去杨大婶家买了十斤青菜和萝卜，杨大婶还送她两斤青菜，说是给她姐弟两个吃的。 小如挎着个装满萝卜和青菜的大篮子往家走去，在村口碰到舅妈。 舅妈看了一眼她篮子里的那些菜，满含怨气道：“这个村里，你和我们家是亲戚，你关照外人都不关照我们，你心咋这么狠哩！” 小如哪有功夫和她斗嘴，只冷冰冰的抛下一句：“你能不能要一点脸？没对别人好过，老想让别人对你好，你在做梦吧。”说罢绕过她就走了。 小如边走边摇头，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自己已经几次三番地表明态度，和他们家断了来往了，可是这女人居然还不死心！还要纠缠！真令人讨厌！ 临近中午十一点半，饭煮好了，菜也都烧好了，萝卜猪骨汤也已经香气飘飘，小如这时才把血豆腐切成小块倒进萝卜猪骨汤，这样煮出的血豆腐才不会老。 想着自己好久都没在学校门口卖饭了，不知道重新卖饭生意会怎样，小如不敢做太多饭菜，只做了够三十个人吃的饭菜。 以前小如在周记小吃店好不容易积累的人气被杨大婶消耗的差不多了。 虽然她把爆炒鳝丝等几样河鲜的烹饪方法毫无保留的全都交给了杨大婶，但这厨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 杨大婶虽然学得七七八八了，可就是差那么两三分，味道就差了一大截，那些学生吃着吃着就不怎么来了。 所以小如重新开始卖饭，等了半天才等来两三个学生。 那几个学生看见小如都很惊喜：“哎呀，你总算来了，之前那个卖饭的大婶做出的饭菜可没你的好吃，你今天卖的是啥菜？” 小如道：“清炒小白菜和清炒花菜，还有干煸麻辣猪肺以及血豆腐萝卜猪骨汤。” 一个学生迟疑道：“干煸麻辣猪肺会好吃吗？” 小如自信满满道：“不好吃不要钱，你们先吃再给钱。” 那几个学生这才犹犹豫豫的决定买她的饭菜。 小如一边给他们盛饭菜，一边说道：“你们明天再来买饭时带个小碗来好盛汤，今天我就暂时把汤也盛到饭盒里。” 给那几个学生盛好饭菜之后，小如说话算话，并没有急着收钱。 那几个学生小心翼翼的尝了尝干煸麻辣猪肺，全都直呼好吃，夸小如手艺了得。 小如心里急死，做了这么多饭菜才只卖了这么几份，对那几个学生道：“你们快别夸了，赶紧回去叫你们同学也来买我的饭菜，这才是真正的帮我！” 那几个学生答应一声，全都跑回学校呼朋喊友来买小如的饭菜。 不过这个点许多学生已经买过了午饭，虽然那几个学生卖力的替小如吆喝，也只吆喝到二十多名同学。 小如非常庆幸今天自己减量了，不然得剩下不少饭菜。 卖不完的饭菜小如带回了家，热一热就是她和小只的午饭。 第二天小如也没敢多做饭菜，可来买饭菜的人比昨天多了十几个，不够卖，许多学生让她明天加量。 小如一天天的递进着加量，加到六十份饭菜就不加了，做太多饭菜她一个人得分好几次送到周记小吃店，这样跑来跑去饭菜都要冷了。 时间在忙忙碌碌中流逝，到了十二月中旬，湖北一年中最冷的时刻来了，乡下冬天的早上都是零下一二度，等太阳升上天空照射一两个小时，温度才会升到零度以上。 幸亏小如买的是木桶，还比较保温，如果买的是铁桶装饭菜的话，只怕送到周记小吃店就已经冷了。 天冷了，血豆腐猪骨汤越烫越好，这就非得把汤热在火上不可，于是小如和周记小吃店的老板娘商量，每天中午借用她小吃店里的铁锅热汤。 老板娘一口就答应了，不过让小如每月多加三块钱。 只是用下她的锅而已，柴火还是自己的就得加三块钱，小如心里虽然有点不爽，但还是答应了。 自从借用周记小吃店的锅热汤之后，小如的饭菜生意更好了，大冷天的喝上一碗滚烫鲜香的猪骨汤实在太舒服了！ 小如向学生们打听了他们什么时候放假，在心里做着安排，等到元月二十几号学生们放假了做不成饭菜生意了，她就准备去城里做点小生意，反正现在她手上有了一大笔积蓄，想做什么生意都行。 中午卖饭，回来匆匆吃过午饭就去城里卖冰糖葫芦，日子在忙碌和充实中到了元旦。 手上有钱了，在元旦前小如买了黑市布票，去供销社给她兄妹五个一人扯了一身布料，在杨大婶那里买了棉花送去裁缝店，给她兄妹五个一人做了一件厚厚的棉袄和一条薄棉裤。 湖北的冬天温度零下的时候少，不需要穿厚棉裤，其实如果有毛线的话织一条毛裤穿就不冷了。 但是怕小见太小穿一条薄棉裤受不了，小如又请裁缝给他做了一条背带厚棉裤，有两根背带穿在身上裤子不会往下掉。 天气冷，她兄妹五个必须一人得一件棉袄和一条棉裤，再加上做生意也得穿好点，穿得太破破烂烂对生意会有影响。 自从小如换上新衣服之后，不无论是买饭的学生还是买糖葫芦串的顾客都要比以前踊跃一些，所以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句话很有道理。 第100章县城小聚 元旦学生放假，那天不用卖午饭，小只兄弟两个听从小如的安排，一大早就去刘家接小若去县城和他们聚聚。 两个小舅子来接他们的大姐回娘家，刘辉母子两个不敢拦着。 毕竟现在是新社会，不是旧社会，媳妇回不回娘家不再是婆婆说了算。 相反，如果刘辉母子卡着不让小若回娘家，村里人肯定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他母子两个。 姐弟三个往村口走，有村民看见了，笑着问小若：“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小若也笑着回答：“去县城和我弟弟妹妹聚聚。” 一个村民看着小只兄弟全都一身的新棉衣棉裤，感慨道：“你弟弟妹妹的日子过好了，还记得你这个姐姐哩！” 小若颇有感触的答道：“是哩！” 村民们看着小若空空如也的两只手：“去看弟弟妹妹也不带点东西啊。” 小若红了脸，她当然也想给弟弟妹妹带点东西，可问题是男人和婆婆啥都没给她！ 上了长途汽车，小若问了问小如姐弟俩在县城里的情况。 小只把小如在县城卖午饭、在省城卖冰糖葫芦的事都告诉了小若。 小若得知小如厨艺了得，还会做冰糖葫芦，惊叹道：“小如咋变得这么能干！” 姐弟三个来到县城小如几个的小家，小如已经包好了不少饺子，专等他们一来就下饺子当早餐吃。 大姐在婆家过的苦，小如想趁着今天兄妹团聚的机会让她吃点好的。 小见每个星期只能有一天见得到小只兄弟两个，因此每次见到他们两个都分外开心。 小只兄妹三个一进屋，小见就扑到小只身边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不松手。 小若很久都没看到小见了，见到他又是高兴又是心酸的眼睛都湿了，冲着小见拍拍手：“小见，来，让大姐抱抱。” 小见陌生的看着她不说话。 小若心中就更酸更痛了，她这个做大姐的很少照顾弟弟妹妹，小见都快不认得她了。 小只把小见从自己腿上扒拉掉：“让大姐抱抱你。” 小见这才迫不得已的向小若伸开双手。 小若把他抱了起来，掂了掂，笑着问：“二姐都给你吃啥好东西了，都长胖了，大姐都快抱不动了。” 小见正儿八经的想了想，回答道：“饭饭、菜菜、蛋蛋。” 小如在煮饺子时小若抱着小见打量了一遍屋子，看见放在盆里的那些冰糖葫芦，惊喜的问：“小如，这就是你做的糖葫芦，看着都挺好吃的样子！听小只说在城里这样的冰糖葫芦一根可以卖三毛钱，这一天卖三百根，除开白砂糖的本钱也能够赚三四十块吧。” 饺子沸腾了，小如往锅里点了一点冷水继续煮：“要是采摘的野山楂做的糖葫芦差不多能够赚这么多，但现在都冬季了那还有野山楂？这些糖葫芦是用荸荠做的，一根只赚得到五六分钱，这三百根也只能赚十几块。” 顿了顿，解释道：“我不是不肯把这条赚钱的路子告诉姐姐，只是想着姐姐做了糖葫芦卖钱又落不到姐姐手上，所以才没告诉姐姐的。” 小若笑着道：“我懂的。” 小见挣扎着从小若的身上滑下来，迈着穿着新棉裤的两条小短腿跑过去从盆里拿了一根冰糖葫芦递给小若：“大姐吃，甜甜。” 小若接过那根冰糖葫芦依旧放进盆里：“大姐不吃，把那根冰糖葫芦留着卖钱。” 饺子煮好了，小如给小若盛了冒尖的一大海碗要端到饭桌上让小若吃。 小若笑着去接碗：“你还真把我当客，我自己来端！” 小见仰着小脸喊：“我给大姐端，我给大姐端！” 小若很温柔，小见和她玩了一会儿已经对她很依恋了，所以想为她做点事。 小若告诉小见碗很烫，他不能端，不然会烫到手的，可是小见不听。 小若拗不过他，只好自己托着碗底，让小见虚捧着碗，弯着腰护着小见把那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 小只和小初把小如盛好的饺子陆续也都端上桌。 小如坐到桌前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小口，对小若道：“大姐，我包了不少饺子，大姐尽管吃，别客气。” 小若笑着道：“来你们这里我客气个啥呀！” 不一会儿小若就吃完了一大碗饺子，小只去给她盛第二碗，她非说自己吃饱了：“我又不是只猪，那么大一碗饺子咋没吃饱，别盛了！” 小只还是给她盛了一碗，放在她的面前：“吃饱了也再来一碗，姐在刘家吃不到饺子的。” 小若心中又暖又痛，忙低下头借着吃饺子掩饰自己的情绪。 所有人都吃饱饱了，还剩二十多个饺子，小如用凉水过了一道以防饺子破皮，把饺子放了起来，准备留到明天早上用油煎了给小见吃，现在天冷，饺子可以过夜。 小若连县城都没来过，今天是她第一次来县城，小如想带她好好逛逛。 她把为小若做的那套新棉衣棉裤从装衣服的纸箱里拿了出来让她换上。 小若除了出嫁那天穿了一身新衣服之外，这么多年了没穿过一件新衣服，现在穿上新衣服高兴得合不拢嘴。 小如给她买的是黑底印大红牡丹花图案的洋布，又经脏又鲜艳。 换上新衣服的小若精气神马上好了许多，人都看起来漂亮了许多。 其实她长得很好看，标准的瓜子脸、大眼睛、秀挺的鼻梁，只是因为穿戴的破烂，而且每天不展笑容，让她的美丽大打折扣。 小如兄妹五个一起逛街，小如挽着小若的胳膊走在前面，小只抱着穿得圆滚滚的小见和小初跟在后面，活像两个小跟班。 姐妹两个边逛街边小声说话，小如问：“姐，你现在在刘家日子过得咋样？” “还好哩，婆婆和你姐夫都没再打我骂我了。”小若说谎道，她不想让弟弟妹担心她。 小如道：“姐，要是在刘家过不下去了就和刘辉闹离婚，和我们一起住！有我们一口饭吃就不会饿着姐姐的。” “嗯，再说吧。”小若有点动心，以前不论怎么被刘家虐待她都没有想过要离开刘家，因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01章刘大勇的愿望 小若之前不敢离开刘家是怕自己没办法谋生，反而还要拖累小如他们。 可现在她看到了希望，就算和刘辉分手她也可以跟着小如学厨艺学做冰糖葫芦谋生，甚至还能够帮到弟弟妹妹们。 虽然她有一点点心动，但还没打算付诸行动，她只是个小学都没读完的农村妇女，见识就那么多，让她猛地跨出一大步那是不可能的。 元旦林美就读的那个野鸡大学也放假了，她可不愿回乡下，准备就留在学校过元旦好了。 可秦子谦突然向她发出邀请，让她去他家做客。 现在班上追求林美的男孩子太多了，秦子谦不敢再犹豫下去，想把她带回去见家长，早点定下两人的关系。 林美欣喜若狂，自己总算把他追到手了。 为了这次见家长，林美可是花了大功夫准备，首先借着和李有富约会的机会含沙射影的说她的冬季服装太土气了，被同学们嘲笑。 引李有富上钩，给她买了一件昂贵的呢子大衣和一条涤纶裤子，并且还给她买了雪花膏和口红，然后又用平时李有富给她的生活费剩余的钱买了些高档礼物，跟着秦子谦一起回他家拜望他的父母。 两人才从长途汽车站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林美一眼就看见了小如姐弟几个，见他们全都一身簇新的衣服。 虽然是请裁缝做的洋布衣服，在她眼里很土，但毕竟是新衣服，心里惊诧不已，他们哪来的钱买的衣服？难道是林卫民给的？ 心里马上不平衡了，上次自己在林卫民面前耍尽心机也只弄了十块钱，可他却给他每一个孩子都做了一套新棉衣！ 为了避免被小如姐妹看见她，破坏她的好事，她不动声色的拉着秦子谦从另一条路走了。 县城就那么大，差不多一个小时就逛完了，姐弟几个啥也没买就回来了。 小若看见有卖转糖的，很想给小见买一个吃，但她手上一分钱都没有，因此连口都没敢开。 中午小如准备的是火锅，肉圆子是事先炸好的，直接扔火锅里就行了，再加上粉丝、豆腐、海带丝以及菠菜，算得上丰盛了。 吃过午饭，小如带着小若他们去城里卖糖葫芦，今天可是过节，糖葫芦肯定好卖。 到了城里，小只兄弟两个让小如带着小若在城里逛逛，他们卖糖葫芦。 于是小如姐妹两个一人牵着小见的一只手去逛武商了。 小若还是第一次进这么高级的场所，整个人都局促不安，但又忍不住新奇的瞅这看那，眼里全都是惊叹，没想到省城的商场东西这么多，琳琅满目，看得人应接不暇。 她身上有乡下人的胆小和自觉，不买人家的东西就只看不摸。 所有的女装都被她看了个遍，不停的叹道：“这件衣服可真好看！” 可一看价格，她就惊得直瞪眼睛，“咋卖这贵啊！” 问题是这么贵的衣服买的人还不少，小若更是目瞪口呆：“这些人咋这么有钱啊！” 小若在卖护肤品的柜台那里停留了好久，小如拉着她离开：“这里的东西最贵了，要买香香不在这里买，换小商店买同样的东西要便宜多了。” 武汉人习惯把所有的护肤品统称为香香。 小若抬起头来冲着小如难为情的笑了笑：“我不买，我只是看看。” 小如带着她和小见去逛中山公园，小若站在中山公园的外面，透过栅栏向里面看，只是些山山水水，可是里面的游人却那么多，很是吃惊。 她们山里风景也很美，一分钱都不用花，城里人却花钱买票进来看风景，城里人实在是太有钱了！ 小若拦住小如，不让她买门票：“咱不花这个冤枉钱，你们想看风景回山里就能看到。” 小如想想也是，逛公园不就是逛风景吗？那还不如回山里玩一玩。 于是又带着小若和小见去逛了几家国营小商店，要给小若买一瓶雪花膏。 小若死活不肯，逼急了，小声说道：“你买这么好的雪花膏给我，用不上。” 小如道：“怎么用不上？你看你皮肤被风吹得多粗糙？” 不仅给小若买下那瓶雪花膏，还给她姐妹两个一人买了一盒百雀羚和几盒蛤蜊油。 逛完了街，小如姐妹几个去找小只兄弟两个，他们已经卖完了糖葫芦，正在原地等着她姐妹几个。 小见手里举着小如给他买的风车，欢快的向小只兄弟两个跑来：“哥哥哥哥，你们看！” 风车迎着风转得飞快。 小只抱起小见：“嗯，爱惜着玩，别一会儿就玩坏了。” 姐弟五个回到县城的家，小如简简单单的煮了一锅肉丝面大家暖暖和和的吃了，小只兄弟两个坐在灯下看书，小见趴在床上玩。 小如把正在做的棉鞋拿了出来继续做。 她前世虽然没有做过鞋，可是原主会做鞋，这项技能传给了她，不过到她手上大打折扣，做的鞋并不好。 小若拿起她做的鞋看了看：“你就只帮小见做吧，你这手艺小只他们穿出去还不得被人笑啊，把小只两个做鞋的面料和棉花给我，我带回去给他俩做。” 小如就把给小只兄弟两个做鞋的材料全都给了小若。 到了晚上九点姐弟五个全都睡了。 第二天一早小若就回去了，一进村就碰到不少村民，那些村民见她穿了身新衣服，都笑着问：“咦？小若，你咋穿上新衣服了？你婆婆给的钱买的？” 小若自豪的说：“不是我婆婆给钱买的，是我妹妹在县城卖午饭赚了点钱，给我做了一套新衣裳。” 至于卖冰糖葫芦她提都不提！让弟弟妹妹闷声赚钱。 刘大勇远远的盯着小若看，换了一身新衣裳的小若真漂亮！ 结束了卖螃蟹，大勇也没去省城找活儿干，而是做起了盐水花生的生意，每天背一麻袋盐水花生去城里卖，抛开成本和路费，一天也能赚到七八块钱，比当搬运强多了。 通过抓螃蟹卖他手上已经两三千块钱的积蓄了，等明年秋季就请人盖一栋砖瓦房。 眼看新房就要有了，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小若说，让她和刘辉离婚，他想娶她为妻。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02章背后使坏 婆婆刘大妈见小若空着手回来，很生气，指桑骂槐大骂了一通。 说什么小若的弟弟妹妹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要是没赚到钱也就罢了，现在既然能够赚到钱，还能给小如做新衣服，来接他姐姐回娘家时就不应该空着手上他刘家的门的，现在他姐姐回来也没买些东西让他姐姐带回来。 小若虽然没还嘴，可是在心里鄙夷的撇了撇嘴。 她两个弟弟来接她回娘家，她婆婆连顿饭都没留他们吃，更没给东西让她带回娘家，还好意思指责她弟弟妹妹没买东西给他们刘家，真不要脸！ ………… 电大在八零年代是最差的大学，后来销声匿迹了。 这种大学各方面管理都很松，就连元旦假期都比别的大学多放两天。 昨天林美兴致勃勃的跟着秦子谦到了他家，献上那些高档礼物，博得了秦子谦父母的好感，心里很是窃喜。 秦母见林美出手大方，因此相信了之前儿子告诉她林美家庭的条件不错的话，对林美热情有加，让她这几天就住在她家玩。 林美假惺惺的推让了一番，然后一副盛情难却的样子迫不得已的答应了。 呆在家里没意思，秦子谦带着林美逛县城。 虽然县城没办法和省城比，但这里毕竟有他们的回忆，他们曾在这里为未来奋斗过。 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她们以前就读的县城中学附近，林美忽然看见小如挑着一对木桶，后面跟着小见往学校的方向走来，忙把秦子谦拉到一棵大树后面。 秦子谦疑问的看向她。 林美连忙笑着解释：“风太冷了，我们在这里躲一躲。”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秦子谦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小如。 见小如把两只木桶送到周记小吃店就带着小见离开了。 昨天偶然碰到小如姐弟几个逛县城，林美还以为他们只是来县城玩玩，可眼前这情景分明是小如和小见都住在城里，也不知道他们送到周记小吃店的木桶里装的是些什么。 林美装作若无其事的和秦子谦一起走到周记小吃店，“随意”地向板娘打听小如的情况，知道她在学校门口卖午饭，生意还不错，一个月赚不少钱，心中像刀锉一般各种眼红妒忌恨。 特娘的，她爹妈都去坐牢了，而小如却发了财！ 林美一刻也不能容忍这个事实，在秦子谦家吃过午饭，以要回去探望爷爷奶奶为名离开了秦家，而且坚决不要秦子谦送她去长途汽车站。 她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可是在秦母的眼中却觉得她懂事，不是像别的小女生那样爱撒娇，喜欢让男人像照顾没有自理能力的婴儿那样照顾她。 从秦子谦家里出来，走出老远的距离，林美回头看了看，没人跟着她，加快脚步向县中学走去，经过周记小吃店时，特意往里看了一眼，已经快两点了，周记小吃店的门紧闭着。 趁着还没打下午上课铃，林美走进了学校，径直找到了学校食堂负责人。 食堂负责人根本就不认识林美，见这么一个漂亮姑娘来找他，很是吃惊，问：“你找我有啥事？” 自从七九年改革开放之后，学校的食堂早就私营化，外包出去了，食堂负责人就是食堂的承包者。 林美道：“我只是想问问您，这段时间是不是生意差了一点。” 虽然小如每天最多只卖六十人的饭菜，可是对学校食堂还是有些冲击的。 县中学就那么大，有一部分离学校近的学生中午回家吃饭，还有一部分学生自己在锅炉房里蒸饭蒸菜，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学生是买饭吃，这三分之一的学生还被小如分了些走，学校食堂的生意肯定会不如从前。 不过一个不认识的人这么问自己，让食堂负责人非常惊讶。 “是呀，咋啦？”他不解的问。 林美不正面回答，继续搞事：“那你知不知道你食堂生意变差的原因呢？” 食堂负责人点头，莫名其妙地问：“知道，但这又关你啥事？” 这下轮到林美大惑不解了：“既然你知道你食堂生意变差的原因，怎么不想办法解决掉周记小吃店卖午饭的那个女的，居然还容忍她在学校门口卖饭，抢你的生意！” 食堂负责人无可奈何道：“人家又不是摆摊，人家是租了门面卖饭菜的，我能把人家咋样？” 林美阴险的笑了笑：“你想赶她走，我可以教你一百种办法！” 食堂负责人急忙问道：“啥好办法？” 林美附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通，然后道：“按我说的做，连一分钱都不用花就可以把那个小丫头赶走了！” 食堂负责人喜得眉开眼笑：“你这办法好！” 林美见食堂负责人开窍了，志在必得的笑了一下，然后离开了。 小如刚把饭菜卖完，抬起头来看见林美的背影。 不过她没认出她来，主要是现在林美变化太大了，两条麻花辫烫成了大波浪的长卷发，还穿着城里人都很少穿的呢子大衣。 小如凭着原主留给她的记忆，很难把这个时髦女青年的背影和林美联系在一起。 小如|盯着林美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心想，在这小小的县城居然有这么时髦的人出没！ 从县中学离开，林美并没有回山里的老家，而是在县城割了一斤五花肉，打算先去监狱探望林老汉老两口，再去林卫民那里。 城里国营菜场的肉倒是便宜，可是她没肉票，买不了，黑市菜场的肉又太贵，所以在县城买肉最便宜。 林红给她来信，说林老汉他们全都判了刑，现在她姐弟五个和林强靠着家里的粮食过活，想要林美回来看看他们，顺便帮他们安排一下生活。 林红才十五岁，没当过家，也没正儿八经的照顾过弟弟妹妹。 现在林老汉等人连他们的父母全都蹲监狱了，他们没有主心骨，所以一心盼着林美回来给他们一点帮助。 林美才不在乎林红姐弟几个和林强目前的境况，别说他们现在有吃有喝的，就是他们马上要饿死了，她都能置之不理！ .。m. 第103章林美探望林卫民 但林老太那里林美得去一趟，并非看在祖孙情份上，她这人自私，从不看任何人的情分，而是林老太对她还有利用价值。 可是自己穿戴的这么好去见林老汉他们和林卫民都不合适，于是林美特意回了一趟学校，把一套对她而言最差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后把五花肉放下，去了武昌那里的监狱，和林老太见了一面。 林老太看见她就痛哭，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林家的人来探监，心中难免激动，心想，自己没有白对林美好，只有她肯来瞧瞧自己。 一想到他们林家几口全都身陷囹囵，林老太气冲斗牛，边哭边骂小如兄妹几个全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林美装模作样的劝解了一番，林老太才没大哭大骂了。 林美这时才愁眉不展道：“奶奶，我看我还是退学吧，我退学回来可以照顾小红他们，而且还能够给你们送点吃的喝的穿的，你们在监狱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林老太神色顿时严肃了，看了一眼接待室里的狱警，压低声音道：“我们没把你供出来就是为了保住你，你咋想到要退学呢？咱林家能不能翻身全靠你了！你无论如何不能退学！” 林美叹气道：“我不退学不行啊，没有生活来源，我在学校坚持不下去。” 虽然她现在可以从李有富那里骗到钱，每个月的开销半点问题都没有，可自从昨天看见小如姐弟五个全都穿着簇新的衣服，不管这衣服是不是林卫民出钱给他们做的，她心里都不舒服。 她想借着林老太的手把林卫民的钱弄到自己手里，不让小如兄弟几个从林卫民那里得到一分钱！ 林老太阴沉着脸思考了一会儿：“去找你二叔，让你二叔来见我！” 林美心中大喜，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从监狱出来，林美先回学校拿上那块肉，然后踩着林卫民下工的点去了他那里。 林卫民一下班就看见林美手里拿着一块五花肉站在他的出租屋外面，问：“今天你不上课吗？咋来了？” 林美看着他打开房门和他一起走进了屋子：“元旦我们学校放三天假，我把期中考试的奖学金拿来买了这一块肉给二叔烧菜吃。” 林卫民惊喜的问：“你拿到了奖学金？多少钱？” 浑然不记得林美的父母是怎么算计他几个孩子的，只觉得他们林家总算出了个有出息的孩子，日子有盼头了！ 林美愧疚道：“不多，只有十块钱，主要是我考得不好，只考了第三名，如果考了第一名，有二十块钱。” 林卫民开心得嘴都合不拢：“能考第三名已经很不错了，别给自己太多压力，读书很辛苦的。” 林美道：“再辛苦，也没有二叔在工地搬砖辛苦。”说罢，撸起袖子要给林卫民做晚饭。 林卫民急忙拦着：“可是咱们林家的女秀才，咋能让你做饭？我来！” “啥女秀才不女秀才的，我难得孝敬二叔一次，难道二叔还嫌弃吗。”林美故意撒娇的说道。 林卫民听得心花怒放，就没有抢着非要做晚饭了，一面看着林美做饭，一面和她说话拉家常。 说着说着，林美就把话题拉到了小如姐弟几个的身上，说她听人说，小如带着小见在县中学门口卖饭生意很不错，兄妹全都穿起了新衣服，让林卫民不用担心她兄妹几个。 又支支吾吾的说起林老太他们判刑坐牢的事，她已经去探过监了，林老太想见他，让他也去探监。 尽管之前那些村民就告诉林卫民，林老太他们可能要判刑，可只要一天没蹲监狱他就会心存侥幸，公安说不定会见林老太老两口那么大年纪不判他两个的刑呢？ 所以现在听林美告诉他，林老太老两口全都去坐牢了，他心里很不好受。 林老太老两口都一把年纪了，在监狱里怎么熬的下来？要是年轻的犯人打他们怎么办？ 林美做好晚饭，把一道五花肉和一道青菜放在桌子上，然后盛了两碗饭，第一碗饭给了林卫民。 两人坐在饭桌前面对面的吃饭。 林美见林卫民闷闷不乐，别有用心的劝慰道：“二叔，你也别生小如她们几个的气，事情发都发生了，再想挽回也挽回不了了，小只兄妹几个把爷爷奶奶他们弄进牢房只是太年青了，意气用事而已，二叔如果看见小如兄妹，别说他们，他们可正处在青春叛逆期呢。” 本来林卫民并没有因为林老太老两口坐牢了而怪罪在自己的子女头上。 可现在被林美这么一说，再加上心疼自己年迈的父母，便怨恨齐小如姐弟几个，完全忘了小如姐弟几个是为什么要把林老太老两口送到监狱去的。 林美第一步目的达到了，吃过晚饭，洗过碗筷，便返校了。 林卫民一个人坐在出租屋里抽闷烟，他现在愁死了，林老太他们全都蹲监狱了，整个林家的重担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林美是他们林家的希望，书必须得读下去，可是大哥大嫂全都在监狱里，那么只有他供林美读书了，这得要钱。 老三家的五个孩子和林强他得养，林老汉老两口那里也得经常探监送点东西去，这也要钱！ 就算小如现在已经会赚钱了，能养活她姐弟几个，他自己的几孩子他可以不管，可光这些负担就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每个月才四十几块钱的收入，哪养得活这么多人，还要供一个大学生！ 都怪自己的几个孩子，哪有那么大的仇恨，非要把林老汉他们全都送到监狱去！ 如果林老汉他们没坐牢，大房和三房各自的孩子各自养，他也就不至于愁成这样！ 自己怎么就养了几个孽障！ 林卫民又急又气，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监狱见到了林老太。 林老太拉着他的手哭个不停，埋怨他娶了个丧门星回来，不仅偷了她的钱跟人跑了，而且生的几个孩子哪像林家的孙子，跟林家的仇人，居然把他们全都送到了监狱里！谁家的孙子会这么做？ 林卫民羞惭地低下头。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04章林卫民探监 林老太老泪纵横道：“也不知道你是中了什么邪，当年我们那样拦着不让你娶欧阳晴，可你偏不听，你守住她没？没守住，头上还多了顶绿帽子！” 林卫民此时心中不是不后悔，他以为用他一颗真心能够温暖欧阳晴，让她死心塌地的和他过日子，可她只是把他当跳板，始终都没有忘掉他。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绝对不会去欧阳晴。 林老太埋怨了他一顿之后，擦了擦眼泪：“你现在如果还肯听妈的话，妈想求你一件事。” 林卫民闷声闷气的问：“啥事妈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照妈说的去做！” 林老太故意说的轻松：“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让你供小美把几年大学给读完。 昨天那孩子来看我，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说她不读书了，回乡下去抚养弟弟妹妹。 她要是不读书了，我们林家可就亏大发了，之前为了供她读书花了多少钱！ 现在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眼看就要熬出头了，却退学了，那之前花的钱不全都打水漂了？妈求你无论如何供小美把书读下来。” 林卫民垂着脑袋道：“这个不用妈吩咐，我每个月都给了小美十块钱的生活费。” “十块钱哪够！”林老太激动的提高了声音，“她那是读大学，费用多高啊！每个月至少得二十块钱的生活费！” 林卫民惊讶的抬起头来：“她一个人要这么多生活费？可她跟我说她十块钱一个月就够了。” 林老太道：“这就是那孩子懂事的地方，处处为你着想，怕你多花钱，你还不明白！” 林卫民垂头丧气道：“我只能拿出这么多生活费给她，林红他们还指着我抚养，并且……小如姐弟几个我每个月多少也得给几块钱，不然我怕他们怨我。” 林老太阴沉着脸生气地说道：“你那几个白眼狼有啥好养的？一分钱也别给他们！我听小美说，小如在县中学门口卖饭，赚得可多了，养得起她兄妹几个，哪用得着你养！” 昨天晚上林卫民在气头上本来也打算不管小如姐弟几个了，反正小如能赚钱了。 但是早上醒来，头脑冷静了一些，林卫民想，就算小如能赚钱，可她一个孩子能赚多少，不一定能够养活他姐弟四个。 他不太相信林美所说的，小如卖饭的小生意很不错，她姐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直到那时他才忽然意识到，林美故意告诉他小如卖饭很赚钱恐怕大有深意。 于是嗫嚅着道：“虽说小如能赚钱了，估计养活他兄妹几个还是有点困难的，我这个做爸爸的怎么也得补贴十块八块的，我不能为了小美连自己的孩子也不顾了！小美重要，我自己的几个孩子也重要。” 林老太恨死小如兄妹几个了，哪肯让林卫民给钱他们花？ 咬牙切齿道：“你那几个孩子把我和你爸你哥哥弟弟送进监狱，你还要管他们，你是不是想气死我，那好！那你就等着给我收尸！”说罢站起身来，不愿意再和林卫民说下去了。 林卫民冲着她的背影焦急的喊道：“妈！妈！你千万别做傻事！” 林老太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眼看就要进入铁门回监狱了，林卫民被迫让步：“妈！我听你的，你千万别做傻事！“ 林老太那张老脸上终于露出得逞的笑容。 答应了林老太，林卫民心里有些不好受，现在大哥三哥的孩子都归他养，可他却不能给自己的孩子尽一点做父亲的责任。 要是那几个孩子日子过得去也就罢了，要是过不去，自己这个亲爸又不接济两个，小如他们怎么熬？ 想了想，林卫民决定去县中学看看，如果小如的午饭生意真像林美说的那样不错的话，那自己就听从林老太的，一心一意养活大房和三房的孩子，供林美读书。 如果小如的生意不好，他还要多少要寄十块钱给他们，不能为了迁就自己的老娘不顾自己的几个孩子的死活吧。 林卫民躲在县中学附近偷偷往林美所说的那家周记小吃店张望，果然看见小如姐弟，两个人都穿着簇新的衣服，买小如午饭的学生不少，生意的确很红火。 林卫民总算放下心来，看来林美也没有在他面前夸大其词，是自己太多心了。 思忖再三，林卫民走了过去，和小如姐弟两个打招呼。 小见看见林卫民，马上激动的扑到他的身上，带着哭腔说道：“爸爸，你怎么一直不来看我们呀，我想死你了！” 林卫民把小见一把抱起，心情有点复杂，他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林老太他们都说小见是他老婆和别人生的私生子。 “爸爸没时间，你可以让二姐带你去爸爸那儿玩。”林卫民说完，偷偷的看了一眼小如的反应。 小如忙着做生意，哪有空理他？ 林卫民把小见抱到一旁悄悄地问：“你二姐每天卖饭赚钱吗。” 小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林卫民并没有再问他了。 到了一点半，小如的饭菜全都卖完了，准备收摊。 林卫民连忙把小见放到地上，帮着小如收摊。 在路上，林卫民问小如：“这两大桶的饭菜全都卖完了，一天能够赚不少钱吧。” 小如马上警惕起来：“卖学生饭能赚几个钱？稍微卖贵一点，人家学生就不肯掏钱吃了，爸要是觉得我卖饭赚钱的话，我把位置让给爸来卖。” 林卫民哑口无言，走了一段路之后，才开口道：“我看你姐弟两个全都穿上新棉袄棉裤了，就以为你生意还行。” “行个屁！”小如爆粗口，“我姐弟几个命不好，摊上你们这种做父母的，一个干脆跑得连影都没有了，一个对自己的儿女不闻不问，大冬天的，我和小见都没有棉衣棉裤穿，借钱也得做一套，不然等着冻死！” 林卫民不吭声了，心里却想，她姐弟二人在县城人生地不熟的，谁会借钱让他们做衣服！小如没有说实话，在防范他这个亲爸。 林卫民的心里有点不好想。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05章工商来查 小如问：“爸是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的，谁告诉你的？” 林卫民想，小如那么讨厌林家的人，那就不要告诉她是林美告诉她的，免得小如误会林美不安好心，于是道：“有村里人看见了告诉我的。” 小如更加狐疑：“是村里人看见我了，所以告诉你我姐弟二人的下落，那村里人既然看见我了，怎么没有来跟我打个招呼？究竟是哪个村里人？” 林卫民愣了一下，答道：“那个村里人见你生意太忙了，就没来和你打招呼，直接走了，就是村东头的林守富大叔。” 小如沉思了片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因此换了话题：“那爸巴巴的找过来是给我们送钱来了？” 林卫民一下子噎住，隔了一会儿，低沉着嗓音道：“小如，现在你兄妹几个把你爷爷奶奶、大伯三叔全都送到监狱去了，林红他们没人养，爸得抚养他们，而且还要供你小美姐读大学，隔三差五还要给你爷爷奶奶送些衣物吃食，不然他们在监狱里多难熬，爸这肩头的负担太重了，哪有钱给你们……” 小如冷声道：“听爸的口气，好像我们兄妹几个不应该把爷爷奶奶大伯三叔送到监狱里，就应该乖乖的让爷爷奶奶大伯他们把我们姐弟两个卖掉！” 林卫民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反正你们都逃脱了，为什么非要把你爷爷奶奶大伯三叔送到监狱去？他们坐牢对你们也没啥好处！” 小如道：“咋没好处！最起码可以过安稳日子，不用担心人家还会卖我们！我可是被你们林家卖了两次！虽然两次都逃脱了，但如果不把你们林家全都送到监狱去，谁能保证第三次我们还能逃脱呢。” 林卫民强笑了一下，硬着头皮道：“那哪能呢？” “怎么就不能呢？”小如冷若冰霜的反问，接着冷笑了两声，“如果我们姐弟如果真的被你们林家卖了，你肯定是无动于衷的，就像你妈为了拿大姐换钱，把大姐嫁给刘辉那种人家，将她推到火坑里，也不见你当回事！” “我……”林卫民苍白的辩解，“我之前不是不知道吗，等我知道了，你大姐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小如恨恨道：“你总有理由！就像你要抚养林红她们一样，因为他们的父母坐牢了，所以你必须得抚养他们，不然他们会饿死，好像你自己的几个孩子，只用喝风就行了，不用吃饭！” 林卫民耐着性子道：“你现在不是在赚钱吗？你赚的钱可以养活你姐弟几个。” 小如不屑地哼了一声：“真是笑话！你的孩子不应该你自己养吗？为什么推给我养！” 林卫民幽怨道：“现在咱们林家是非常时刻，就当你帮爸爸一把不行吗？” 小如凛冽道：“就当没你这个爸爸更干脆！”说罢，从林卫民手里夺过自己的东西，自己拿着，让小见跟上她，不再搭理林卫民。 林卫民迟疑了一下，跟在小如姐弟身后来到了出租屋跟前。 小如放下手里的东西，把门打开，再和小见一起把东西往屋里拿。 林卫民要跟着进去，小如把他推了出去，冲他怒吼：“滚！别进我们的家！”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把林卫民关在门外。 林卫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小见站在门后，通过门缝看着门外的林卫民，见他走了，扭头小声告诉小如：“那个人走了。” 小如奇怪的问：“你怎么不叫他爸爸了？” 小见低着头，神情黯然道：“他都不肯养我们，要养林红他们，他是林红他们的爸爸，不是我们的爸爸。”说罢，豆大的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 元旦过后没两天，小如和往常一样，中午在周记小吃店卖饭，忽然来了两个自称工商的男人，板着脸说小如没办营业执照，不能够卖饭，让她现在立刻停止卖饭，不然没收她的东西。 小如觉得不正常，就是她后世许多小吃店都没办营业执照，一般来说也没哪个工商来查，何况这个年代！ 这一条街就没有哪家办了营业执照，工商谁的麻烦都不找单单找她的麻烦，显然人家是只针对她的。 但是她没有营业执照这是事实，人家工商有权让她收摊！ 现在小如可是交给周记老板娘每个月十几块钱的房租，却只卖中午那两个小时，如果工商把小如赶走了，那岂不是赶走她的财神爷？ 周记老板娘不干了：“我看你们是故意来找茬的吧，这一条街都没人办营业执照，你们咋不去查别人，只为难人家小姑娘？” 工商人员冷冷道：“谁叫她被人举报了，我们不查她查谁？如果这条街还有人也被举报了，我们也会查别人的！” 小如一言不收拾东西。 那些准备买饭菜的学生向两个工商人员请求，至少让小如今天把饭菜卖了。 那两个工商人员摆出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说什么都不答应。 小如挑着饭菜离开时，见这一条街其他几家卖午饭的小吃店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小如和他们眼神对视，却分辨不出究竟是他们谁把自己给举报了。 幸亏饭菜已经卖了一半，只剩一半，今天的本钱好歹回来了。 只是这么多饭菜她姐弟两个也吃不了啊，小如留下他姐弟两个中晚餐的饭菜，把剩下的饭菜全送给了房东。 房东家人口多，而且还有几个半大小子，这些饭菜他们吃得了。 房东老板娘接过那些饭菜很是惊讶：“你今天生意不好吗？咋剩下这么多饭菜？” 小如摇摇头：“不是生意不好，是工商不让我卖了。” “为啥？你得罪了工商？” 小如苦笑了一下：“我连工商的大门往哪里开都不知道，我咋可能得罪他们？工商的工作人员跟我说，是有人举报了我，所以他们就来查我。” 房东老板娘分析道：“肯定是你生意太好了，惹人眼红，人家就把你给告了。” 小如点点头：“应该是的。” .。m. 第106章猜测 房东老板娘问：“那你明天还卖不卖饭？” 小如沉默了一会：“明天肯定暂时卖不成，等过几天吧。” 小如带着小见出了门，打听县工商所在哪儿，总不能有人整她，她就真不卖饭了。 县城就这么大，小如很快就打听到了县工商所的位置。 进了县工商所，小如想见所长，却被底层的工作人员挡住了。 那个工作人员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如，冷冷道：“所长是你随便能见的吗？滚出去！” 小如在心里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所长不就是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吗？又不是皇上，还来个不能随便见，真是可笑！ 可那个年代官僚主义就是这么严重！ 小如没和那条看门狗争执，和小见坐在工商所对门的一家包子店，点了三个肉包子两碗滚烫的豆腐脑在那里慢慢吃，吃完了也不走，一直盯着工商所。 包子店的老板娘好奇的问：“姑娘，你干啥一直盯着工商所看？” 小如便把自己的遭遇说给老板娘听：“我想见所长一面，求他让我继续卖饭，不然我兄妹几个吃啥？” 包子店老板娘很同情小如，让他姐弟两个在店里等工商所的所长。 才只下午四点钟左右，就有人从工商所里走了出来，老板娘连忙对小如道：“那个就是所长！” 小如在心里呵呵了两声，作为一个干部居然随意早退！ 她牵着小见远远的跟在所长的身后，见他去菜场拿了几家黑市肉摊的肉这才回家。 小如姐弟一直跟在他身后，看他进了家门这才离开，去菜市场买了两只老母鸡和一篮子鸡蛋，又带着小见去了工商所所长的家。 所长夫人开的门，看见林翠儿手里的鸡和鸡蛋很是惊讶：“你找谁？” 小如脖子往屋内抻了抻：“我找所长，想把这两只鸡和这些鸡蛋送给他。” 所长走到了门边看了看小如，不认识，可人家是来送礼的，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把她姐弟两个放了进来。 所长夫人很傲慢，连一杯茶都没有给小如姐弟两个倒。 小如丝毫不介意，她是来办事的，不是来喝茶的，态度恭敬地说：“所长你好，是这样的，我在县中学门口卖饭，有工商部门的工作人员以我没有营业执照为由不让我卖饭了，我……想求所长通融通融，让我继续再卖下去吧，不然我兄妹几个没饭吃~” 所长夫人好奇的问：“怎么你们家还等着你赚钱，你爸妈呢？” 小如垂下眼眸道：“我爸妈感情不好，散了伙，各过各的，不管我们兄妹几个。” 所长夫人虽然为人傲慢，可挺有同情心的，推了身边的所长一把：“老鲁，这两孩子怪可怜的，你就让他们继续卖饭吧，她每天中午也就只卖两个小时而已。” 又不是多大个事，再说人家小姑娘还送了礼，夫人又发了话，所长自然点头答应了。 并且他心里还有点生气，他的手下去查小如他却一无所知！明天上班好好查查是谁敢这么大胆，背着他收人家的好处费！ 小如大喜，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学校食堂负责人当天就得知了工商查处了小如，不让她再卖饭的消息，心花怒放，小如不能卖午饭，他每天午饭就能多买好几十份，多赚不少呐！ 因此第二天准备的午饭比平时要多一成，可是买的人却还是那么多。 食堂负责人有些纳闷了，难道走了一个小如，又来了一个卖午饭的？跑到校门口一看，并没有新来一家卖午饭的，而是小如仍旧在周记小吃店卖午饭。 小如每天只准备六十人的饭菜，就是不想太抢别人的生意，可现在有人想暗算她，她就不打算为任何同行考虑了，你不仁那我就不义。 笑着对那些买饭的学生们说，从明天开始她准备加量，麻烦他们替她宣传一下。 学生们大都很单纯，全都爽快的答应了，有的学生还说：“你早就应该加量了，每次我们一下课就赶紧往校外冲来买你的饭，就是怕来晚了买不到！我们如果把你要加量的消息告诉其他同学，他们肯定高兴坏了！” 有学生看见了食堂负责人，忙告诉了其他人：“你们看，食堂老板居然在盯着我们这边看，那样子咋那眼红？该不是他举报的小如吧。” 小如在学校门口卖饭，已经卖了好几个月了，许多学生都知道了她的名字。 好几个学生都纷纷点头：“有这种可能！小如卖饭对他的生意冲击最大，他肯定最想要小如滚！” 小如还不认识食堂承包人，一边卖饭一边问：“哪个是食堂承包人？” 有同学指给她看。 食堂承包人站在不远处见不少学生对着他指指点点，知道他们在议论他，于是离开，去了工商所，想打听一下为什么小如还能够在学校门口卖饭菜。 收了他红包的那两个工商所的工作人员见到他哭丧脸道：“那小丫头有点来历，好像和所长有点关系，今天一大早所长就把我俩好一顿臭骂，说我们收贿受贿欺负人家小姑娘，我们可不敢再招惹她了，你自个想办法去。” 食堂承包人能想啥办法？派人去打砸小如的摊子？不可能！那些买小如饭菜的学生就会站出来见义勇为的，别没收拾死丫头还把事情弄大了。 食堂承包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啥好办法来，只得悻悻回到学校，他请来的那些做饭的厨子和帮工告诉他，今天的饭菜剩了不少。 食堂承包人让他们把这些剩下的饭菜热热，晚饭继续卖。 卖完饭菜收摊回家，小如仔细的想了想那些学生的话，觉得他们分析的有道理。 自己卖饭生意好，虽然惹得同一条街其他几家卖午饭的老板心中不爽，但是对他们的冲击并不大，因为即便她不来卖午饭，那几家小吃店中午也卖不了几块钱的午饭。 再加上她是租的周记小吃店的门面，周记小吃店的老板娘可是和他们是街坊，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周记老板娘的份上，那几家小吃店估计暗算她的可能性也不大，不然真的把她赶走了就断了周记小吃店的财路，周记老板娘会放过他们哪个？ .m. 第107章疑窦丛生 小如想，自己在这里卖午饭对学校食堂冲击最大，所以食堂承包人暗算她的可能性也最大。 她气得咬牙，你食堂承包人占着得天独厚的位置，自己做的饭菜不好吃学生才会跑出来买，不说检讨自己、提高饭菜的质量，却尽搞些歪门邪道想把她逼走，那她一定不会如他所愿！ 小如把每天中午要卖的饭菜加量，加到了一百人份，摆明了抢食堂的生意。 并且她打算暂停做糖葫芦卖，因为现在太多人跟风做糖葫芦卖，不论是县城火车站还是省城卖糖葫芦的不少。 并且许多卖糖葫芦的人家成本比她低多了，她现在卖糖葫芦必须得去买人家的荸荠，那些庄户人家自己种了荸荠，五毛钱两串荸荠做的糖葫芦，小如卖不起他们却卖得起。 糖葫芦的卖价被这些庄户人家恶性竞争拉低了，卖糖葫芦对小如来说已经赚不到什么钱了，那她肯定要结束这个生意。 既然下午不用再跑省城去卖糖葫芦，小如决定在学校门口还卖晚饭，进一步挤兑食堂，把食堂挤垮最好！ 小如头几天卖午饭时就通知了那些学生们，她要卖晚饭了，所以正式开始卖晚饭的那天下午，放学铃声响过之后，马上就有不少学生拿着空饭盒来买她的饭菜。 食堂承包人气得脸色发黑，同时也悔不当初，如果自己不去招惹小如的话，人家每天也就定量每天中午卖几十份的饭菜，好歹让他也赚点。 可现在人家不再像留情面了，撕破脸皮和他抢生意，而他又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妈蛋！怂恿他对付小如的那个女孩子简直就是个害人精，再看见她不打死她！ 星期天，小只兄弟两个来县城团聚，告诉小如，林卫民寄了五块钱给他兄弟两个，还破天荒的写了封信给他们。 小如让他们把那封信给他看看。 小只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递给小如，可见他一点都不重视这封信。 “这封信看不看都无所谓，全是爸爸不能照顾我们的苦衷，看了叫人火大。” 小如把那封信飞快的浏览了一遍，信里全都是林卫民让小如姐弟几个体谅他的话，小如看完就扔了，冷着脸道：“有钱养别人家的孩子，却不养自家的孩子，我们怎么体谅他！” 小只讥讽道：“在爸爸心里认为，三叔三婶是被我们害的坐的牢，他得弥补，所以得养林红姐弟五个，不然良心难安。 小美考上了大学，她可是林家的希望，爸当然会为了她把我们甩在一边，说什么也要供她读完大学！” 小如纳闷道：“不是说读大学每个人一个月有十七块钱的国家补贴吗，虽然钱不多，但是节省一点用，还是够每个月的开销的，小美读大学用得着爸供吗？ 是不是怕林美钱不够花所以爸才给她钱？爸对林美也太好了吧，他们才是亲生父女吧！” 小初开口道：“三婶也问过小美国家补助的话，可小美说，不是所有的大学都有国家补贴，她读的大学就没有，所以林家才不得不拿钱供小美读书。” 小如疑惑道：“小美究竟读的是什么大学，居然没有国家补贴，该不是什么不正规的大学吧。” 小只兄弟两个摇头：“谁知道小美读的是啥大学，她嘴可严了，除了爷爷奶奶和她自己的父母，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就读的是哪所大学。” 小如心中疑云骤起：“她为啥不让我们知道是哪所学校，她想隐瞒什么？” 就算她考的大专是最差的那种，但毕竟是考上了，在我那个山里能够考上大学的人没几个，谁会笑话她考得差，只会羡慕她好歹考上了，怎么我觉得这里面有鬼？” 小初不齿道：“你觉得有鬼可是人家理由充分着哩，说她只考上了大专，和芹奶奶的外孙陈晨没法比，人家可是读的重点大学——政法大学，她一个大专说不出口！” 小如沉思了片刻，大胆猜测道：“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性，林美根本就没有考上大专，而是哄骗整个林家说她考上了没有国家补助的大学，好让林家拿钱供她躲在省城里玩乐？” 小只兄弟两个觉得小如有点异想天开：“林美胆子再大也不敢说这种谎吧，这种事怎么可能纸包得住火，总有一天被戳穿的，到那时她怎么收场？ 再说她的确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单，爷爷奶奶和大伯大妈都看过，不然爷爷奶奶和大伯大妈不会那么心甘情愿的供林美读大学。” 小如道：“就算林美真的考上了大学，那我也要查查她到底考上的是哪所大学，是不是真的没有国家补贴，还是有国家补贴她故意说没有，好让林家给她钱，她在学校里大手大脚？” 小只兄弟两个点头：“要说这种可能性还是蛮大的，林美多自私的一个人，明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却为了不干农活儿，说服爷爷奶奶，举林家所有的财力一直供她读书。” 想要调查出真相并不难，林美最后一个高三就是在县中学读的，小如决定明天就去学校打听打听林美究竟考的是哪所大专。 因为现在每天中午要送到周记小吃店去卖的饭菜太多了，得分好几次才能把所有的饭菜都送过去，小如怕这样来来去去饭菜冷了，特意以六块钱半个月的价格包了房东家的三轮车，一次就可以把饭菜和小见一起拉到周记小吃店。 她每天也就中午和晚上拉一次饭菜，其他时间不用房东家的三轮车，所以六块钱半个月这价格给的很高，主要是看在这家房东还不错，平时挺照顾她姐弟的，她当然要投桃报李了。 星期一中午，小如蹬着三轮车把要卖的饭菜和小见全都拉到了周记小吃店。 然后把饭菜在店里摆好，老觉得有人看她，小如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已经背过身去往学校走去。 小如一眼就认出那个身影，不就是元月二号看见的那个背影，那一身打扮在这整个县城实在是太抢眼了！ 小如虽然好奇的看了几眼，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为卖午饭做准备。 .m. 第108章林美被打 返回自己的母校，当然要穿得洋气，因此林美特意穿上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红色的呢子大衣。 这件呢子大衣穿在身上许多城里女孩子在她面前都是失色。 林美今天返回母校主要目的就是来看看小如还有没有在学校门口卖饭。 如果没有卖饭，那小如现在靠什么维持她兄妹几个的生活，她好及时地去搞破坏。 她就是想逼死小如兄妹几个，谁叫他们把他的父母全都送到了监狱里，这仇得报！ 可是才一走到学校门口，就看见小如骑着个三轮车拉了不少饭菜往周记里面摆。 林美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不是教了食堂承包人怎么对付林如吗，为什么那头猪不照她说的去做？这中间难道出了什么差池？ 林美转身进了学校，她要去弄清楚原委，下一步才知道该怎么做。 小如一切全都准备就绪，单等学校打下课铃了，小见忽然拉拉她的衣襟，仰着小脸对她道：“姐姐，我刚才看见林美了。” “哪里？”小如伸长脖子往店外看，没看见林美的身影呀。 小见用小手指了指校门：“已经进校了。” “哦。”还未容小如深想，放学铃响了，几分钟之后，学生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小如马上就忙得像只八爪鱼一样，什么都顾不上了。 林美走进学校的食堂一看，卖的饭菜的量好少，看来生意被小如抢了大半。 她正要找食堂老板，食堂老板已经看见她了，冲了过来对她怒吼：“你这扫把星，谁让你进我的食堂的，你滚！” 食堂老板娘不解地问：“这姑娘是谁？你干啥吼她？” 食堂老板道：“她就是我跟你说的，挑唆我去工商局找人收拾周记卖饭的小姑娘的人，妈蛋！不是这婊砸把我当刀使，害我得罪了人家小姑娘，人家会跟我对着干？逼得食堂都快关门了吗！” 后来食堂老板分析了一下林美为什么会找上他，并且帮她出谋划策对付小如，八成林美和小如有仇，所以借他的手杀人，而他居然上当了！ 不然怎么解释林美一个陌生人那么关心他食堂生意的好坏，她又不是他妈！ “好啊！原来你就是那个把我们害得这么惨的婊砸！我不打死你！”老板娘怒骂着冲上来撕扯林美。 食堂老板是男的，当着学生的面不好动手打林美，可老板娘却没啥顾忌，我是泼妇我怕谁！ 林美猝不及防被打了好几耳光，赶紧推开老板娘，夺路跑出食堂。 可马上就被老板娘给追上了。 老板娘一把扯住她的马尾，把她拖到食堂后面拳打脚踢，那里比较偏僻，基本上没人。 老板娘边打还边骂，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足以让人羞愤欲死。 林美从小到大就没做过什么农活儿，手无缚鸡之力，被老板娘打得哭爹喊娘，不停的求饶。 老板怕打出事来，硬是把自己的老婆和林美分开，然后怒吼着让林美滚。 平白无故的挨了一顿打，身上那件昂贵的红呢子大衣也弄脏了，林美怎么可能就这么走？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把被拉得披头散发的马尾重新扎好，对食堂老板夫妇道：“我不能就这么被你们打了，你们得给个说法！” 老板娘一巴掌扇在林美的脸上：“你想要说法？！我们家食堂被你害的都快关门了，我们还没找你要说法，你还敢找我们要说法！” 林美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冷笑：“你们一把年纪也太天真了，就算我不唆使你们对付周记卖饭的小姑娘，你们这食堂就能一直维持下去吗？只要那个小姑娘一直在学校门口卖饭，你们关门是迟早的事！” 老板娘黑着脸道：“可是不是你让我们找工商对付那个小姑娘的话，那个小姑娘就不会撕破脸皮和我们对着干，至少我们还能够维持这个食堂，赚的钱能够糊口，可现在人家为了报复我们，不仅卖晚饭，而且两餐饭卖的量都很大，我们现在天天亏损，这笔账不算在你的头上算在谁的头上？” 林美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没有长脑子，觉得那个小姑娘会一辈子不卖晚饭不加量，多少让你们食堂赚点吗？人家之前没卖晚饭没加量，一来不知道生意好不好，二来怕你们找她麻烦。 等人家发现自己饭菜受欢迎，而且你们夫妻两个是一对软柿子，人家肯定会卖晚饭并且加量的，谁会嫌钱咬手，有钱都不赚！” 食堂老板娘被怼得无言以对。 林美冷冷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欺，既然找工商对付不了那个小贱货，那就想别的办法，难道坐以待毙，真的把食堂给关了？” “还……还能有啥好办法？”食堂承包人问。 林美以退为进：“方法多的是，但是我不会告诉你们，免得到时你们办砸了，又说是我出的馊点子，见了我就打！” 她按了按自己被扇肿的脸，还真疼，倒吸了一口气：“我跟你们说，我不可能白挨打的，你们趁早赔我几十块钱医药费，不然我就闹到派出所去！” 老板娘还要耍泼：“你闹呀，去闹呀！真的闹到派出所去我也有话说，你是找打！” 那个年代，就连城里人都很少有人请警察来处理纠纷，更何况是县城。 老板娘根本就不相信公安会受理两个女人打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才毫无畏惧。 食堂老板毕竟是男人，比自己的老婆有见识，而且林美看上去也不像好惹的，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对林美道：“赔几十块钱的医药费那是不可能的，你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抹点紫药水就好了，一两块钱的药费就够了，” 林美气得脸都黑了：“全都是皮外伤？这可不是你们说了算，让公安带我去医院做伤情检查，看看大夫怎么说！还有，我身上这件昂贵的呢子大衣弄脏了，你们也得赔！” 食堂老板沉默了，这事要真的闹到派出所去，过错方是他老婆，说不定公安让他们赔医药费，还得赔衣服钱，还要罚他们一笔罚金，那就太不划算了。 ./38_ .。m. 第109章查明真相 食堂老板板着脸道：“衣服钱和医药费加起来我们最多只能赔偿你十块，你要是觉得可以，你就拿着，你要是觉得自己吃亏了，那你就去报警吧，我们宁愿蹲监狱也不会赔你一分钱的。” 林美多现实一个人，怎么可能不要赔偿送食堂老板夫妇去坐牢！何况这点小事也不可能坐牢！ 于是和食堂老板讨价还价，一番唇枪舌战之后，两人达成协议，食堂老板陪了林美十五块钱，林美不许再追究这件事了。 老板娘在一旁气得脸都黑了。 林美拿了钱就要走了，食堂老板在她背后支支吾吾道：“你不是说还有别的好办法收拾周记卖饭的那个小贱人吗，你……你能不能告诉我，反正你和那个小贱人也有仇，不然不会挑唆我去对付她，如果我帮你把那个小贱人解决了，你不是也可以出一口气吗？” 林美等的就是他这一番话。 她停下脚步，转身对食堂老板道：“方法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成不成看你们自己的运气，而且就算不成的话别再让我背锅了。” 食堂老板忙道：“绝对不会了，这次是我自己求的你。” 他不能真的被小如把食堂给击垮了，那他们一家大小去喝西北风啊。 林美这才道：“要我是你，找几个人去买那个小贱人的饭菜，然后说她的饭菜做的不干净，吃了拉肚子，找个理由掀她的摊子，让她不敢再卖下去了！” “这么做不会闹出啥事来吧？”食堂承包人有些担心的问。 林美不屑的笑了一下：“会闹出啥事？你这么胆小活该被别人抢了生意！” 食堂承包人被林美这么一激，终于下了决心：“那好，我就按照你的主意来办。” 林美嘴角一勾，笑着离开了。 小如忙得热火朝天，小见忽然又拉了拉她的衣襟，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某处：“姐姐，林美！” 小如急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刚才看见的那个穿着红色呢子大衣的女孩子已经走到了街尾，再转个弯就看不见了。 小如马上严肃的问：“你是说那个穿红衣服的是林美？” “嗯！”小见非常肯定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小如对着那些买饭的学生说了声：“稍等一下。”丢下饭勺就冲了出去，很快追上那个红衣女子，把她的肩膀一拍，红衣女子回头，果然是林美！ 小如上下打量着她：“你怎么老是出现在这里？”随即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在背后暗算我！” 怪不得上次看见她的背影之后，就有工商来找她的麻烦。 林美看清拍她肩的人是小如，吓得撒腿就跑。 还有那么多学生等着买饭，小如不可能追上去问个明明白白，再把她痛扁一顿，于是返回了周记小吃店继续卖她的饭菜。 卖完饭菜回来，小如不忙着收摊，解下身上的破围裙去了一趟学校，向教务处打听林美去年考上了哪所学校。 教务主任扔给她一份名单：“去年凡是考上大学大专的学生名单全都在这里，上面注明了每个学生考到哪所大学或者大专，你只要把你要找的人名找到，就能知道她考到哪里去了。” 县中学虽然是这一片地区最好的高中，可是因为那个年代的农村师资力量比较薄弱，所以考上大学或者大专的人数有限，总共都不到十人，林翠儿很快就全看完了，些次考上大学或大专的学生名单里根本就没有“林美”两个字。 难道她真的猜中了真相，林美没有考上任何大学或大专，只是欺骗林家人，好拿着林家所有人的血汗钱在城里挥霍？ 她这胆子和心狠真是没谁了！ 但是为了以防弄错，小如还是谨慎的问：“怎么上面没有我堂姐林美的名字，我堂姐回去说她的确考上了大专，而且现在她在读大专哩！” 教务主任惊讶道：“不会吧，学校就那么几个孩子考上了大学和大专，怎么可能漏掉一个呢？那我查查分数表看看。” 教务主任把去年参加高考的所有成绩名单都找了出来，和小如一起在那些名单里寻找林美的名字。 整个高三年级也就十个班，共三百多个人，没一会儿就找到了林美，只见她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个好笑的分数，250分！ 两个人面面相觑。 教务处主任道：“这个分数哪怕是开后门也进不了大专，是不是你堂姐怕家人说，所以欺骗你们说她考上了大专？” 小如认真地想了想，说：“我是没有看到过我堂姐的录取通知单，但是我爷爷奶奶，我大伯大妈都看见过，而且我堂姐现在真的在读大专，这事怎么这么扑朔迷离啊？” 教务处主任想了想，忽然一拍脑袋：“我知道你堂姐读的是什么学校了！” 小如瞪大眼睛盯着他继续往下说。 “今年正好有电大招生，只要考分达到二百五十分就能录取，这种学校学费贵，而且还不包分配，说白了就是拿钱买个没用的文凭。 不过我们学校有好几个家庭条件优越的孩子去读这种学校了，好歹是张大专文凭，如果家里有门路的话，等到毕业之后可以拿这张大专文凭走后门找到一份工作，你堂姐肯定是读的这种学校，我来帮你查查。” 教务处主任查了查，果然在一张报表里查到林美是读的省城的一所电大。 弄清真相之后，小如向教务主任道过谢就离开了。 回到周记收拾了东西，小如带着小见回到出租屋开始做她姐弟两个的午饭。 小如边做饭边想，虽然自己被工商找麻烦，但林美没那么大的本事请得动工商。 而且她为人阴险，不可能自己亲自出面，她最擅长的就是借刀杀人，那绝对是利用学校食堂和自己是竞争关系鼓动食堂老板请工商对付自己，不然怎么解释她会在学校附近出没？ 这次她又来学校了，肯定是得知自己还在这里卖饭，所以特意跑来跟食堂老板商量怎么对付自己。 想要工商把自己赶走这条路已经不通了，那他们还可能想什么手段对付自己？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10章抓住下药的 小如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她是在门面里卖午饭和晚饭，又不是流动摊位，所以食堂老板不可能借助学校的力量赶她手。 那就只有可能请地痞流氓捣乱了，当然，还有可能买通学生趁着买饭在她的饭菜里下些泻药之类的，然后污蔑她的饭菜不干净。 如果是请地痞流氓来捣乱逼她走，小如不怕，她跟许多买她饭的学生关系都很好，那些地痞流氓只要敢捣乱，她就能煽动那些学生帮她一起抓住地痞流氓扭送到派出所去，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是想在她卖的饭菜里下泻药之类的，那自己和小见就要盯牢了。 一连平平安安的过了好几天，转眼就到了星期五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小如把饭菜从三轮车上搬到周记小吃店里，交待小见：“你可千万不要有一点放松，还是要紧紧盯住每个人，看有没有人向姐姐的饭菜里撒什么东西，听见没？” “嗯！”小见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下午的放学铃响起，许多学生都涌到了周记小吃店买小如的饭菜。 小见站在小如背后的高凳子上紧紧的盯着每个人的手。 就在小如最忙碌时，小见的声音尖利而紧张的响起：“姐姐，那个哥哥往你的菜盆里撒药了！” 他话音刚落，小如就抓住一个穿着深蓝色棉袄的男生，厉声问道：“你在我的菜盆里撒了什么？” 虽然她安排了小见帮她看着有没有人做手脚，可她自己也是万分留意的，毕竟小见是个孩子，万一分了神没注意人家下了药怎么办？ 所以在小见看见有人撒药的同时，小如自己也看见了，因此才会第一时间就抓住了撒药的那个男生。 那个撒药的男生做得非常隐蔽，故意挤到菜盆前，装做迫不及待的想要买饭，用自己手里的空饭盒遮挡小如的视线，另一只手悄悄的搭在一盆菜旁边，把手里的药粉往菜盆里面撒。 要不是小如事先想到有人可能会在她卖的饭菜里下毒，谁会注意到那个男生的小动作？ 那个男生想抵赖都没法抵赖，他手上的药粉还没撒完，有一半还在他手里。 那个男生满脸惊惶，本能的挣脱掉小如就想跑，可是在场那么多买饭的学生，他能跑到哪里去？ 还没跑出店门口就被几个男生给摁在了地上。 那个年代的人不像小如后世法制观念强，懂得报警，还想着要把这个男生送到教导处去。 小如可不想让这个男生进校门，她怕学校觉得这件事影响不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她岂不是太亏了，她只想把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牵出幕后主使人才好！ 于是强烈要求那几个男生把这个下药的男生送到派出所报案去。 那几个男生听从小如的话，把那个男生给扭送到派出所了。 小如担心那个男生撒药粉的时候有药粉飘到别的菜盆里了，因此不敢再卖下去，把饭勺一扔，让周记老板娘看着那些饭菜，她带着小见跟着那些学生一起去了派出所。 尽管那个男生一再声明他下的是泻药，对人体危害不大，可是在人家买卖的饭菜里投毒构成了危害公共安全罪的投毒罪，哪怕没有造成任何不良后果，也要判个刑拘或者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现在正是严打期间，所以量刑都比较重，一个公安直接告诉投毒的男生，他很有可能判三年或者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那个男生当场崩溃的哭了，告诉公安，是他在学校承包食堂的舅舅让他这么做的。 因为他看见舅舅的生意被小如快挤垮了，又想着泻药不是毒药不会出人命，所以就答应了舅舅在小如的饭菜里下药，想要借此逼走她。 早知道这是犯罪行为，说什么他都不会答应舅舅这么做的，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哭死也没用。 公安很快就把食堂老板给抓来了，有他外甥检举揭发，他无从抵赖，只得招供，把林美给招了出来。 虽然林美找过他两次，但他并不知道林美是何许人，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 小如这时恰到好处的站出来提供线索，告诉公安和那个食堂老板，指使食堂老板暗算她的那个女孩子是她的堂姐林美。 小如要卖的饭菜因为被人投毒，所以不敢卖，只能全都要给倒掉，因此向食堂老板提出赔偿。 她的要求合情合理，派出所肯定是支持的，告诉她只要赔偿款一到位就会通知她来拿的，小如这才带着小见离开了。 ................ 经过几天的休养，林美被食堂老板娘打出的青紫的伤痕也都好了。 那天挨打之后回到学校林美狼狈死了，不论谁看见她脸上青紫的伤痕都会向她投来探究的目光，那些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就连秦子谦都忍不住问她那么搞成这样，幸亏她机智，骗他说，她在公交车上看见小偷在偷人家的包，她见义勇为提醒人家，结果被小偷报复了。 惹得秦子谦心疼不已，陪着她去看医生，把她弄脏的呢子大衣洗干净，还每天去学校门口的小饭馆给她买一份鸡汤补身子，两人的关系也迅速升温，这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林美得意的嘴角飞扬，和往常一样，洗漱过后往脸上擦雪花膏，还扑上一层粉。 同寝室的另七个女孩子艳羡的看着她，她们只用得起百雀羚，有的连百雀羚都用不起，用的是蛤蜊油，所以林美用得起雪花膏在她们眼里非常高大上。 雪花膏和粉饼全都是李有富买给林美的。 林美拿出一个精致的发卡炫耀的给室友们看：“这发卡好不好看？” 许多女孩子都答：“好看。” 有一个家庭条件不怎样的女孩子羡慕妒忌道：“林美，你家里可真有钱，居然给你买这么好的护肤品，还有这么漂亮的衣服发卡什么的，我爸妈供我读书都老大不情愿的，我每个星期天回家我爸妈就念叨在我身上花钱花的太多了，我再想要点别的根本就要不来！哪像你，要什么有什么。” 林美掩嘴而笑：“我爸妈就我一个宝贝女儿，他们不把钱花在我身上，花在谁身上？” 得瑟够了，林美这才穿上那件拉风的呢子大衣去买早点。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11章林美被捕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大课，整个专业在一个大阶梯教室里上课，忽然教室门口出现两个公安，许多学生都不能安心的读书了，全都好奇的瞟向站在门口的那两个公安。 陪同着那两个公安一起来的教导主任把正在讲课的任课老师叫了出来，几个人站在教室门口小声的说着话。 学生们也都在教室里窃窃私语，疑惑公安怎么跑来了。 林美也跟着同学们一起交头接耳，分析公安出现的原因。 任课老师和公安还有教导处主任说了几句就进来了，站在讲台上扫视了一眼所有的学生，问：“谁是林美？” 因为这门课不是经常上，一个星期才只上一堂，所以这个任课老师基本上所有的学生他都不认识。 所有学生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林美，公安来了，老师点林美的名，不由得不让他们浮想联翩。 林美一愣，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声音很飘的答了声：“我~”慢慢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忐忑不安的看向任课老师。 任课老师深深的看了她两眼，然后点点头：“你涉嫌一件公共投毒罪，自己走出教室跟公安走吧。” 整个教室瞬间炸锅，学生们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林美，她居然身负刑事案件，而且还是公共投毒罪！ 那些之间还追过林美的男生全都觉得无脸见人，自己喜欢的是怎样一个烂货！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最尴尬的莫过于秦子谦了，脸上红白交替，变换精彩。 他才公开了他和林美的关系，两个人出双入对而且还手牵手，可还没多长时间呢，林美就出了这么大的丑闻！ 秦子谦脸上发烧，只要同学们交头接耳，他就觉得别人在耻笑议论他。 林美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了，第一反应就是食堂承包人失手了，把她给连累了。 她一动不动的站在位置上，好像她不走到出教室门她就是安全的。 任课老师估计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见林美一点反应都没有，用力把桌子拍了一下：“叫你出去你没听到吗？” 林美现在整个脑子乱的像一团麻一样，拼命的想着对策，哪听得到老师的怒吼声！ 任课老师只好请公安进来逮捕林美。 那个年代可不像小如后世，嫌疑犯拷手铐时要遮掩一下，两个公安进来，其中一个掏出明晃晃的手铐，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林美的双手铐上。 林美这才如梦方醒的挣扎着，拼命地喊着自己是被冤枉的，那两个公安推搡着她离开了。 林卫民前两天才发了工资，牢记林老太的话，一定要把林美的大学供下来，只有林美大学毕业了参加工作了，才能支撑起整个林家，也能照顾林家所有的孩子，所以今天特意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来给林美送生活费。 林卫民蹲在校门口抽闷烟，等着下课铃一响就进学校去找林美，把这个月的生活费给她。 他抬起头来打量着寒酸的校门口，他在武汉呆了好几年，辗转了好几个工地，也见过好几所大学，就没见过哪所大学像林美读的大学这样袖珍和简陋。 电大究竟是个啥大学？ 林卫民正满腹疑问时，看见林美戴着刺眼的手铐被两个公安押了出来，他惊讶的站了起来，迟疑了一下，急忙迎上去问：“小美，你这是咋了？公安为啥要抓你？” 林美只来得及喊了一句：“二叔，我是被小如害的，你快点去找小如求她放过我！”就被公安推进了边三轮的警车里带走了。 中午小如卖完了饭菜正在收摊，一个公安跑来说，让他去派出所里拿赔偿金。 小如把东西送回出租屋后就去派出所里拿到了赔偿，在那里看见被公安从学校抓捕归案的林美，她的样子很惊慌失措。 林美也看见了小如，愤恨的瞪了她一眼，就被公安推进了一间审讯室。 小如拿着赔偿款带着小见逛菜场，问小见想吃什么菜。 昨天公安问她损失多大，她故意虚报了一点数目，所以今天拿到的赔偿金比她的实际损失要多五六块钱，这几块钱是不义之财，当然得赶紧花了。 小见指着猪肉摊的肉馋涎欲滴的说：“姐姐，买肉肉。” 小如买了一斤半瘦肉，让肉摊老板分成两份，一份一斤，一份半斤，又买了两斤排骨，准备明天小只兄弟两个来烧个红烧排骨她兄妹几个吃。 小如开心的想，现在可是严打期间，林美至少也要被判个三年牢吧，等坐完牢出来她的前途也就没有了，自己总算让这个蛇蝎美人领盒饭了。 这么大快人心的好消息，怎么也得庆祝一下不是！ 所以晚饭时小如特意用那半斤瘦肉给小见做了一碗汽水肉，又炒了个芹菜炒鸡蛋自己吃。 星期天小只兄弟两个一大早就来了，小如炒了一大锅的蛋炒饭她兄妹四个吃。 小只捧着一碗冒尖的蛋炒饭大口大口的吃着，问小如：“你不是想去县中学打听林美究竟考上哪所大学，打听到了吗？” 小如从自己的碗里挑出一块鸡蛋放在小见的碗里：“打听到了，林美去年高考只考了250分，这点分数哪所大学会录取？” “啥？只考了250分？”小初难以置信，随即一脸鄙夷刻薄道：“真是蠢到家了，复读了四个高三才只考了这么一点分，亏得林家两个老不死的还有她爸妈吹牛说她不知多聪明，聪明个屁啊！” 又讥讽一笑：“她那考分说明了一切，她读书就是个250！” 小只难以置信：“林美没考上大专？那她真的是把林家的钱拿到省城在挥霍？” “也不完全算挥霍。”小如道，“她去读了一个什么不包分配学费又贵的电大，估计是想给自己镀镀金，好歹是个大学生，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不想留在农村种地，让整个林家供着她。” 小只冷笑：“亏得林老汉他们把林美当个人物，还说只要她大学毕业了可以帮扶林家所有人，现在照你这么说她大学毕业了都没工作，能帮谁呀！” m. 第112章小如的打算 小初坏坏的笑了：“不如我们去探监，把这些消息全都告诉林家那些人，让他们受个沉重的打击，你们看咋样？” 小只率先笑了：“这主意好！让林家那些人看看他们节衣缩食、倾尽全力培养出来的是个啥人才！” “不忙。”小如摇了摇头，又神秘的眨眨眼，道：“还有两个星期你们就放寒假了，到那时林美估计判了刑，我们再去探监，给林家那些人的惊喜不是更大？” “什么？林美要被判刑？”小只兄弟两个激动的饭都喷到小如的脸上了，“她为什么会被判刑？” 小如万分嫌弃的用手擦了擦脸：“你们两个就不能淡定一点吗？” 小只兄弟两个全都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又紧接着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赶紧说给我们听。” 小如就把林美想要借食堂承包人的手暗算她的经过全都说给他兄弟两个听。 小只感慨道：“真没想到，林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恶毒！为了算计你，无所不用其极！” 小如不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她想算计我，结果把自己给算计到派出所了。” 林美等人的公共投毒案在半个月之后就尘埃落地了，和小如预估的差不多，严打期间林美几个人的罪都判得很重。 因为林美才是幕后主使，所以她被判了五年，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小只兄弟两个也放寒假了，不过小只是毕业班，寒假得补课。 在小只补课前小如兄妹四个回了一趟山里，买了些礼物看望姜大妈。 姜大妈看到他兄妹四个高兴得合不拢嘴：“你们人来就好了，还买啥东西？你们在外头赚个钱也不容易，别乱花！” 小如环视了一遍屋里，问：“姜大妈，大勇哥呢？” 姜大妈给他兄弟四个每人冲了一杯红糖水：“你大勇哥现在每天都去省城卖盐水花生，今天还没回来呢。” 小如问：“生意怎样？” 姜大妈笑眯眯道：“生意不错，每天至少能够赚七八块钱，这一个月下来也有两百多，比他卖苦力强多了！” 在姜大妈家坐了一会儿，小如兄妹几个就去看他们的大姐小若。 小若听到小如他们的叫声忙从院子里跑了出来，一手拉着小如一手拉着小见：“来，全都进屋说话，外面风大，冷！” 小如不动：“姐，我们就在外面说。” 小若知道她讨厌刘家大小，因此只得松手，问了问小只兄弟两个期末考得怎样，兄弟两个都说考的还行。 小若又问小如的生意怎样。 小如道：“我现在没做生意。” “啊！”小若急忙问，“是为啥不做生意了？本地人欺生？”马上焦急起来：“不做生意你们这日子咋过？” 小如无奈的笑了笑：“大姐，你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好不好，就算我现在不做生意，之前做生意赚的钱还能够维持一段时间。 我也不是被当地人欺负生意做不下去才结束的，而是糖葫芦成本太高，赚不到钱，所以没做了。” “那卖饭呢，咋连饭都不卖了？”小如追问。 小只道：“学生都放假了，卖饭给谁吃？” “哦。”小若总算放下心来，抬手替小如整了整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的碎发：“也行，趁着这段日子没啥可忙的，你也好好休息休息，等开学了你又得忙了。” 小如笑着道：“就我们这个穷家哪休息得起？我们今天是特意回看看姐姐，然后去城里找活儿干。” 小若是一万个不同意，劝阻道：“省城虽然繁华，可是钱并不好赚，你大勇哥在省城也只能卖个苦力，你去省城能干啥？快过年了，你别折腾了。” 小如笑笑：“我去省城看看，万一能够找找到赚钱的门路呢，找不到我还回县城就是了。” 小若见劝不住她也就没有继续劝了。 小如兄妹几个要告辞，小若道：“你们等等，我给你们做的棉鞋都做好了，我这就进屋拿去。” 小如兄妹几个在刘家的院门口站了一会儿，小若拿着几双鞋出来了，交代了哪一双是哪个的，只字没提为了给她兄妹几个做棉鞋，自己挨了多少婆婆和男人的打骂！ 冬天又没有啥农活儿干，可刘家母子却故意大骂小若只顾着给自己的弟弟妹妹做鞋，不给家里干活儿！小若全都忍气吞声。 妈妈早几百年就跑了，妹妹虽然能干，却不擅长针线，她这个做长姐的不给他们做鞋穿谁给他们做！ 小见见哥哥姐姐都领到一双新棉鞋，就他没有，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小若的衣摆，可怜巴巴的问：“大姐，怎么没有我的棉鞋？” 小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又指了指他脚上穿的新棉鞋：“你的鞋不是有二姐给你做吗。” “哦。”小见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新棉鞋，还动了动脚趾，虽然他小，也能够看出自己脚上的新棉鞋没有小若给哥哥姐姐做的新棉鞋好，于是抬起头，仰着脸看着小若：“大姐，以后我的鞋你也给我做好不好？二姐做的不好看。” 小如笑着轻轻地打了一下小见的后脑勺：“你才比青蛙大一点就敢嫌弃你二姐了！” 小见摸了摸后脑勺，在心里腹诽，你什么时候见到过像我这么大的青蛙？ 小如姐弟几个回到姜大妈家里，姜大妈已经准备了在农村人眼里很丰盛的午餐，有红烧五花肉，酸辣粉丝，红烧豆腐，韭菜炒鸡蛋和几个青菜。 姜大妈一个劲的要小如姐弟多吃点，小如问：“大勇哥中午不回来吃饭吗？” “赶不回来，他每天带去卖的盐水花生不少，得卖大半天，还不是想趁着过年前多赚点钱。”姜大妈答道。 大家边吃饭边聊天，一顿午饭很快就吃完了，兄妹几个就要告辞，姜大妈送了些自家腌的咸鸭蛋让他们带回去吃。 小只兄弟打算直接回县城，可小如想去看看没了大人林红姐弟几个怎么为生。 于是几个人向林家走去，才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吵得鸡飞狗跳的。 。m. 第113章租房子 小如兄妹四个站在院门口往里一看，原来是林强一个和林红五姐弟在厮打争吵。 小如几个听了一会儿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林红姐弟五个在家里把鸡鸭鹅陆续全都杀了吃了，林强放假回来一看肯定不愿意，于是和林红姐弟几个发生冲突。 隔壁左右好几个邻居来劝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林红五姐弟和林强分开来。 林红披头散发委屈吧啦的哭喊道：“我不把鸡鸭鹅杀了咋办？难道用粮食喂它们？家里粮食都不够吃！” 林强怒吼道：“你不知道去挖野菜回来剁碎喂鸡鸭鹅？以前小如那个贱人在咱们家时都是这样喂鸡鸭鹅的！” 小只兄弟两个听见林强骂小如见人就想去揍他，被小如拦住了，林美他们全都去坐牢了，剩下林强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哪还支撑的起林家，林家已经完了，何苦再踩上一脚弄脏自己的鞋底！ 兄妹几个回到县城，做了顿好吃的庆祝小只兄弟两个考完了试。 第二天小只一大早就去学校补课去了，小如和小初、小见一起去了省城，拣繁华的地方逛了逛。 卖花生瓜子的生意都不错，各种小吃摊前也聚集了不少人。 小如虽然厨艺不错，街头卖的许多小吃她也会做，可是做小吃生意准备的东西不少，有点麻烦，她想看看有什么不麻烦又赚钱的行当。 逛着逛着，姐弟三人碰到了在卖盐水花生的刘大勇。 刘大勇看见他们连生意都暂停了，非要给他们一人抓了几把盐水花生，然后又忙着生意。 小如见他生意这么兴隆，本来想向他打听一些行情的，也没敢打听，怕影响他赚钱，于是和他打了声招呼姐弟三个继续逛街。 小如看见大街上有不少卖服装的摊位生意似乎还行。 没敢打听价钱，就站在一旁听买衣服和卖衣服的对话，每件衣服都不便宜呢，看的人多，买的人少。 不过看样子那些卖衣服的小摊贩应该很赚钱，穿戴时髦、化着浓妆，有的手指上还戴着个金戒指，一脸“我是有钱人”的优越感。 小如动心了，她也想摆摊卖服装，当天打货当天卖掉，很简单的，不用做什么准备工作。 她在心里算了算账，是在城里租房子还是每天往返县城和省城之间。 如果依旧住在县城的话，一天往返车费两块，一个月就是六十块，那还不如在城里租间房！ 只是这个年代既没手机又没网络上，上哪儿租房去？ 只有瞎打听了。 小如围着武商附近打听了一圈，还真有人出租房屋。 是一户二层楼的私房，上面用石棉瓦什么的搭了一套板房，板房的材料太薄了，半点不保暖，屋里和屋外一样冷。 房东老板娘是个胖胖的大妈，热情的带着小如姐弟两个看房：“2室1厅，有单独的卫生间和厨房，一个月才收你三十五块钱的房租，很便宜了，在这一带2室1厅的房子租金至少得四五十块！” 小如淡淡道：“人家那是砖瓦房，你这是板房，租金能够一样吗？三十块钱一个月我就租，太贵了我们租不起。” 这一带属于江城特别繁华的地方，租金不可能便宜，所以小如也没敢还太多价，还得太低，人家直接赶人，这是江城一大特点，不会跟你生意不成仁义在的，觉得你还价没一点谱，没必要再谈。 房东大妈稍微做了点让步：“三十三，少一分我也不租。” “那算了。”小如带着小初兄弟两个下楼。 房东大妈惊讶的盯着小如下楼的背影，虽然小如说的是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可看衣着明明就是个乡下丫头，而且年龄这么小，行事却这么凌厉，根本就不像是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小孩子，倒像是个在社会上混油了的老司机。 本来想租高点的，但人家不买账，那就只有自己再做点退让，不然这到手的生意就真跑了。 再说三十块钱也不算低。 房东大妈急忙追上去拦住小如，斜着眼睛无可奈何道：“算了算了，看你是个乡下小姑娘，我就吃点亏，三十块钱便宜租给你们吧。” 小如交了三十块钱的房租，顺便向房东大妈打听哪里有服装批发。 房东大妈有着江城人特有的义气，现在小如已经是她的房客了，她待她的态度肯定跟刚才不一样，问：“你是要摆摊卖服装吧，汉正街就有服装批发，可是批的少了人家恐怕不批，所以得本钱高，你本钱够吗？” 小如道：“我哪有本钱，等打听好了，去借钱呗。”出门在外，有钱也得装穷。 房东大妈好心的巴拉巴拉的告诉她在哪里摆摊卖服装赚钱，小如一一都记在心里，和小初兄弟两个跑了一趟汉正街。 正是一年中生意最好的季节，汉正街人多的走都走不动，小如提醒小初把小见抱着，别弄丢了。 她今天手上只带了五百块钱，以为够打不少货，谁知那个年代的成品衣服贵到爆，很平常的一件棉袄进价就得二十！手上的五百块只够进二十五件货。 问题是这种平常样子满大街都是，想要卖高价是不可能的，但是好一点的衣服又实在太贵。 小如把批发市场逛了足足两遍，才批了十件二十元的棉袄，六件三十元的呢子衣服，和十二条十元一条的裤子，打货的钱就全都花光了。 姐弟几个挤出拥挤的汉正街，在馒头店里买了几个馒头吃了，给小见多买了一碗豆腐脑。 小如打算去武商门口摆摊，虽然武商门口有不少摆摊卖服装的，可那里人流量大，上那儿摆摊生意好做。 到了那里，林翠儿才发现他们没有塑料布把衣服铺在地上，摆不了摊，只能先回出租屋。 在回出租屋之前，小如特意绕到刘大勇那里，见他正好生意不忙，比划着让他给她用木头做个挂衣服的货架。 把衣服挂在货架上**摆在地上更方便顾客选购，有时一个小小的细节能带来巨大的收效。 挂衣服的货架并不难做，刘大勇一听就懂：“那成，我今天回去就给你做好，明天给你带来，你上我这来拿，我明天还在这里摆摊。” m. 第114章初试牛刀 小如说了谢谢就带着小见回出租屋了，试着问房东大妈有没有大塑料布，她摆摊用。 房东大妈自家没有，跑出去向别人要了一张塑料布给小如，小如把塑料布洗干净放在屋外吹干。 小初则回县城把他们的行李背来，虽然房东提供了简单的家具，但是不提供铺盖，如果今天不把铺盖背来的话，他们晚上怎么在这里过夜？ 趁着晾晒塑料布的时间，小如也没闲着，去黑市上把米面一样买了十斤，之所以买这么少，是因为城里黑市上的米面比县城卖的一斤贵五分。 天天得吃的粮食每斤贵五分，一天下来至少贵两毛钱，一个月下来贵六块钱，这六块钱可以买好几斤肉他兄妹几个打牙祭！ 所以小如不肯多买，她准备一样只买五斤的，然后让小初明天去县城买粮食什么的背来，可是卖粮食的老板不肯，起步价至少十斤一卖，所以她才只好每样买了十斤。 还得买锅，买调料，并且城里不能烧土灶，得买炉子买煤，这都要钱。 林翠儿只有六十块钱的安家费，交房租就用了三十块钱，剩下的三十块钱像流水一般很快就花得差不多了。 花到最后只剩五块钱时，林翠儿不敢再花了，现在一分钱的进账都没有，钱花光了，要是在城里混不下去，连回县城的钱都没有。 小如连青菜都不敢买一把，没菜吃，不能煮米饭，可是没擀面杖也做不了手工面，于是小如煮了一锅疙瘩汤，小初背着行李回来正好赶上吃热的。 小如没买碗筷，小初回县城时，她特意让他把碗筷调料全都带来了。 小初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疙瘩边吃边说：“明天我再去一趟，就应该能够把我们的东西全都背过来。” 然后又道：“房东看见我搬东西，特意问我房子我们还租不租，我还没答复她，因为不知道开学之后你还去不去县中学卖饭。” 小如低着头沉思了好久，道：“你明天带钱把下个月的房租交给房东，县城的房子我们暂时不能退，万一在城里站不住脚好歹有个退路。” 小初答了声好。 吃完简单的晚饭，已经华灯初上了，姐弟三个背着要卖的衣服，拿着已经晾干的塑料布出门摆摊。 到了晚上，摆摊的人减少了不少，主要是那个年代人们还不怎么过夜生活，所以晚上的人流量连白天的一半都没有，有的摊位白天赚到钱了，就不想晚上继续摆摊受冻赚那几个辛苦钱。 小如选了个自己觉得不错的位置，把摊子摆下，姐弟三个在寒风中冻了将近有半个小时，除了两个来询问价钱的，连张都没开。 小如看了一眼小脸冻得通红的小见，对小初道：“你和小见一起回去吧，我一个人摆摊就好，免得把小见冻病了还得花医药费。” 小初环顾着四周，城里霓虹灯下让他总感觉隐藏着危险：“那我把小见送回去很快就来，我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单独摆摊。”说着伸手去抱小见。 小见不肯回家，小身子一闪，躲在小如的身后：“我不要一个人呆在家里，家里和外面一样冷！而且我身上穿着厚棉袄，根本就不冷，姐姐不信摸摸我的手。”说着把缩在棉袖里的一只小手伸了出来。 小如摸了摸，居然还真的是暖和的，便让他留下了。 一直守到晚上九点钟，小如一共才卖了三件衣服，而且全都是便宜的棉袄。 这种棉袄她白天留意了那些卖服装的摊位，开价都是三十五，人家还到30就可以卖了，低于这个价说什么都不会卖。 可是到了晚上生意奇差，衣服全都卖不起价来，三件棉袄都是二十五块钱好不容易卖掉的，姐弟三个在寒风里冻了好几个小时才只赚了十五块钱。 小如看看大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再守下去估计也没什么生意，于是收摊。 小初把没卖完的货物他一个人全都背在身上，让小如牵着小见，姐弟三个往出租屋走去。 小初天性乐观，在路上兴奋的说：“卖服装不错啊，晚上这么差的生意我们都赚到了十五块钱，要是白天卖的话生意肯定比晚上好，一天赚个三十块钱不成问题。” 小如恨不能把他按在地上痛扁一顿，站在户外寒风凛冽一天如果只赚三十块钱的话，还不如她在学校门口卖饭菜，一天卖两餐饭也能赚到三十块钱，而且还不用受冻！ 小见说的再正确不过了，出租屋里和外面一模一样冷，再加上全都是旧被褥，睡在里面就跟睡在马路上似的。 小如和小见一张床，两个人都快抱成抱抱熊了，可是还很冷得瑟瑟发抖。 小见上下牙齿激烈的打着冷战，对小如道：“我们两个人睡一张床都快冻死了，不知道哥哥还活着没。” “不管他，冻死了就冻死了呗。”小如倒是想得开，“要是你二哥真冻死了，我们明天就有肉吃了。” 小见惊讶的问：“为什么二哥冻死了我们明天就会有肉吃了。” 小如觉得鼻子痒，赶紧把脑袋伸出被子里打了个喷嚏，然后又缩进被子里：“你是不是傻？你二哥已经冻死了，不能就那么把他扔了，多浪费啊，至少得把他身上的肉吃光了再扔骨头。” 太恐怖了！小见吓得往小如怀里钻了钻，半天不说话，良久，才开口道：“二姐，我不想二哥冻死，也不想吃他的肉，你去看看他还活着没？如果他还活着，你就把她叫来和我们一起睡，三个人挤一张床肯定会暖和一点。” “好，我去叫他。”都冷成这个样子了，还讲什么兄妹大了授受不亲，先把今天晚上过了再恢复到文明时代。 小如用尽浑身的洪荒之力才从被子的封印中挣扎着跳了出来，飞快的跑到了隔壁小初的房间，探手往他被子里一摸，到底是男孩子，被子里的热气比她和小见被子里的热气大多了。 小初被她摸的头皮都炸了，借着没有挂窗帘的窗户外的灯光看清是小如，无语道：“大半夜的，你这是干什么？”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15章同行找茬 小如冷的天人交战，牙齿不停的互相打架：“我和小见睡不暖和，你快拿上你的被子跟我们一起去睡。”说罢也不等小初的反应，又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像一条鱼一样飞快的钻进了被子里。 小初睡意全无，自己好歹是个十六岁的大男孩子了，和弟弟睡一张床没关系，和十七岁的姐姐睡一张床…… 可一想到她姐弟两个要是冻得整晚都睡不暖和，实在是是受罪，也顾不得许多了，把自己的被子一卷，跑到小如的房间和他姐弟两个睡在了一起，中间格着个小见其实也没什么。 有了小初的加盟，小如和小贱终于睡暖和了，第二天早上一直睡到八点多才起床。 仍旧煮了一锅疙瘩汤姐弟三个吃了，小初帮着小如出摊。 小如先去了一趟昨天刘大勇摆摊的地方，刘大勇还没来，只得先用塑料布把摊位摆下。 帮着小如把摊位摆好之后，小初就回县城搬剩余的东西，顺便交房租。 才早上九点半左右，街上的人流量还不大，不过就这样，生意似乎比昨天晚上还要强一点，不时有人站在小如的摊位看看，问问价钱。 只要有人看有人问就有可能有人买，小如心中充满了信心，不管人家买不买她都热情的招待。 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小如，这么早已经出摊了。” 小如抬头，见刘大勇挑着一担花生，一只手里拿着几根木棍站在她的摊位前。 小如高兴的应了一声：“嗯呐，想早点赚到钱嘛。” 刘大勇冲她憨憨的笑了笑，把手里的几根木棍交给她：“你把这几根木棍架起来就是一个挂衣服的货架了。” “谢谢大勇哥。”小如接过那几个木架开始架了起来。 刘大勇又把系在担子上的蛇皮袋解下来放在她的摊子跟前：“这里面装的全都是些青菜，我妈说你们在城里样样得靠买，让我隔两天给你们带些青菜来，你们就不用买菜吃了。” “太谢谢姜大妈了！”小如由衷感谢的说道。 “谢啥？我们家的青菜不少，我母子两个也吃不了，我去那边卖花生了啊。”刘大勇点点头，挑着花生担子走了。 小如把货架架好之后，又把昨天晚上从老板娘那里借来的十五个衣架撑上衣服，然后挂在货架上，地上的那些货则全都收起来放在身后，这样既不占地方，而且还便于顾客挑选，看起来也比普通的服装摊位要高大上。 果然，这样一挂效果很好，许多路人在经过时都忍不住走过来随便翻看一下，虽然不一定买，可是带了人气，其他路人见小如的摊位前有不少人，也好奇的围了过来。 不一会儿，小如小小的摊位就被顾客包围了，而且一口气卖出四件衣服，比昨天晚上强多了，不过她也没卖贵，每件衣服只要能赚到五块就可以了，不像昨天她看到的那些服装摊子，一件衣服不赚到十块八块的不肯卖！ 小如正卖得心花怒放，忽然有人吼道：“谁让你在这里摆摊的？” 小如抬头一看，是两个长相刻薄的女人，全都浓妆艳抹，打扮的花枝招展，一看就是同行。 小如淡淡道：“谁让我在这里摆摊的关你们屁事！” 一个女的抬脚踢了一脚她的货架：“我们不许你在这里卖，你赶紧收了摊滚！” 幸亏小如眼疾手快扶住了货架，不然货架被踢倒了，那些衣服掉在地上都得弄脏不可。 小如知道那两个女人是看着她生意好眼红，所以想把她赶走。 可这条街这么长，人流量这么大，就算多她一个摊位对她们又有多大的影响？ 她们要挣钱吃饭，难道她兄妹几个就不用吃饭了？ 小如紧紧的扶住她的货架，以防再被踢，她冷着脸道：“你以为你们是谁啊，要我滚我就滚，这条街又不是你家的！” “哟嗬！你这小贱人还蛮翻咧！”其中一个女人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回头向她的男人招手，“这小贱人不肯走，你还不过来收拾他，还等着我动手不成？” 她这一嗓子喊来两个男人，旁边站着看热闹的全都目瞪口呆，交头接耳道：“真没想到这女的居然有两个男人，厉害厉害！” 八零年代又不像小如后世那么开放，那个女人脸顿时红了，指着其中一个男人扯着喉咙向围观群众解释：“这一个是我男人，这一个是她的男人。”又指了指她身边的那个女人。 小如趁机道：“你不用解释哪个是你的男人了，你的男人来也不能轻易动我一根寒毛，你们敢动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小如把随身携带的小刀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打是打不过的，只能来这招。 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的小见一看，顿时大哭，抱住她的腿喊道：“姐姐、姐姐你别死！” 姐弟俩看着实在可怜，围观群众纷纷谴责那两对男女：“你们能在这里摆摊，人家小姑娘怎么就不行了！真要逼出人命，你们也逃脱不了！” 虽然刘大勇摆摊的地方离小如姐弟两个摆摊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可是小如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他肯定得过来一看究竟，就怕有人欺负小如是个女孩子。 还真有人欺负小如！ 刘大勇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冲着那两对夫妻道：“你们谁欺负我们家小如，我就把你们的摊子给砸了，大家全都做不成买卖！” 那两对夫妻见小如以死相拼，本来心里就有些退缩，再加上围观百姓指责，现在还多出个人高马大的刘大勇，就更不敢把小如怎么样了。 可江城是个充满码头文化的城市，就算那两对夫妻不想再找小如的麻烦了，也不能就这么转身就走，那在同行面前多没面子！ 其中一个女人故意高傲的仰着下巴对小如道：“算了，看你弟弟哭的可怜，我们就饶过你，让你在这里摆摊！” 找到台阶下了，四个人这才转身回自己的摊位了。 小如把刀从脖子上拿了下来，对刘大勇说了声谢谢。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16章有人收保护费 刘大勇摆摆手道：“我啥也没做，你不用谢我，只要有人欺负你，你赶紧要小见跑到我那里去，记住没？” 小如点了点头：“知道了。” 刘大勇这才离开，继续回他的摊位卖他的盐水花生。 经此一闹，许多人同情小如，再加上小如的衣服价格卖的比其他服装摊子的价格低，于是大家你也买、我也买，小如的衣服很快就卖出去了近十件！ 从昨天到现在，已经卖出了一大半的衣服，小如觉得轻松了许多。 大概十一点左右，小初从县里回来，把带回来的东西送到出租屋之后，就过来看小如姐弟，问：“生意怎样？” 小如脸上带着笑意，道：“已经卖出去十五件衣服了，一共赚了七八十块！” 小初惊喜道：“买衣服真赚钱！” 又憧憬道：“要是下午再卖六七件的话，今天一天就净赚了一百块钱左右，晚上不用出摊了。” “嗯！”小如点头，她也不愿意晚上出来摆摊，太冷了，然后用脚碰了碰身后的那袋菜，“这是姜大妈让刘大哥带给我们吃的，你提回去做午饭。”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刘大勇，小如又说：“多做一个人做饭，给刘大哥带一份饭来。” 小初连连摆手：“饶了我吧，我哪会做饭？你回去做饭，我帮你卖衣服。” 中午买衣服的人少，让小初守下摊子也行，小如点头：“那我回去做饭，这些衣服的进价你都知道吧？在进价上面加十块钱就是卖价，一件衣服赚五块、一条裤子赚三块就可以出手了。” “知道了，你快回去做饭吧。”小初冲她挥挥手。 小如提着那一蛇皮袋的青菜，牵着小见往家里走，经过刘大勇的摊子时，对他说：“大勇哥，你中午别买饭，我做了饭给你送一份来。” 刘大勇马上不好意思起来：“你姐弟几个在城里开销大，咋能多我一双筷子呢？我就在外面买几个馒头吃就行了。 “没事，你还给我带我们带青菜来了呢。”小如说完和小见离开了。 用炉子做饭比用土灶做饭麻烦多了，可那个年代的煤气灶煤气炉都不好弄，好像只有国营单位里的职工才能分配到煤气。 先得把饭蒸熟了，然后再架锅炒菜。 蒸饭的时候小如顺便蒸了四个洗干净了的咸鸭蛋，然后炒了三个青菜，她和小见先吃了，再去做买卖，顺便给刘大勇送饭，小初的饭热在炉子上，让他回来吃热的。 刘大勇很不好意思地接过一大碗饭和小半碗菜吃了起来。 小如问小初卖了几件衣服，小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件都没卖出去。” 小如让他赶紧回家吃饭，别忘了给炉子换煤，别让炉子熄了，晚上还要做晚饭。 小初应了一声走了。 小如带着小见在寒风里站了将近四个小时又卖了七八件衣服，进帐四十多块，已经五点多了，太阳早就落山了，风更冷了，也该回家了。 小如把货架上没卖完的几件衣服取下来，全都用塑料布包好，用绳子捆好，再拆货架，这时走来几个戴墨眼镜的彪形大汉。 小如见他们来者不善，心提到了嗓子眼，有些奇怪，她都收摊了，就算是同行来找她的茬儿好像时间也不对。 这些人都是些什么奇葩啊？大冬天的，而且天都黑了还戴什么墨镜？ 那几个彪形大汉在小如面前停下脚步，其中一个把胳膊架在她的货架上，嘴里斜叼着一根烟，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问：“你在这里摆摊？” 小如迟疑的点点头：“是的。” 那个彪形大汉弹了弹烟灰，又问：“长期摆，还是只摆几天？” 有好多家没有收摊的同行向小如看来。 小如注意到上午找她茬儿的那两家同行全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心想，这几个彪形大汉难道是他们叫来的？ 又觉得不像，这几个彪形大汉外表看起来有些瘆人，但是说起话来也不是特别凶。 如果这几个彪形大汉真是那两家同行找来的打手，应该上来就掀她的摊子，打她的人，还跟她罗罗嗦嗦的问这些干嘛？ 不知底细还是装乖的好，小如老老实实的答道：“我大概会卖一段时间，至少会卖到过年。” 那个嘴里叼着烟的彪形大汉点点头：“现在离过年还有半个月，那你交一百五十块的保护费好了。” 小如总算明白过来，这几个彪形大汉是收保护费的，自己才在这里摆摊收保护费的就来了，估计是那两家同行做的手脚，不然他们怎么会笑得那么阴险？ 八零年代有收保护费的，小如前世也有所了解，只是这收保护费的也没她想象的那么恐怖，就是这保护费收的可真高！ 小如没有因为人家对她和气就掉以轻心，毕恭毕敬道：“我也听说过在这条街上摆摊必须得交保护费，但我怕交错了人，要是你们几个是冒充收保护费的，我把这么大一笔钱交给你们，后脚又来了真正收保护费的，那我不是亏死？我赚点钱不容易，保护费该交，但我怕交错人了。” 那几个收保护费的见小如肯交保护费，对她更加和颜悦色，听话的孩子讨人喜欢。 那个嘴里叼着香烟的彪形大汉估计是这几个收保护费的头目，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有人找你的茬儿要你交保护费，你就打我的电话。” 小如接过那张名片看了看，上面印着“杨国强”三个字，抬起头来说道：“杨大哥，我就怕我给你打电话时那几个找茬的人早就跑了，那怎么办？” 杨国强道：“你直接把我的名片出示给那些想冒收保护费的人，他们看到我的名字就不敢收你的保护费了，如果还敢强行收，你跟我说，哪怕他们跑到天边去了我也找得到他们，把钱给你要回来。” 小如这才勉强放下心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百一十块钱。带着几分祈求道：“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等我明天再卖一天，你们明天这个时候来，我再补上四十块钱好吗。”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17章刘大勇提醒 卖衣服的本钱她肯定不会拿出来交保护费，今天连昨天一共赚了一百四十块，但她怎么也得留三十块钱当她三姐弟的生活费，因此只肯拿出一百一十块钱来。 可是她的态度很诚恳，再加上又是个从农村来的小姑娘，那几个收保护费的根本就没有想到她在说谎。 杨国强接过她手里的那一把钞票，退了她十块钱：“算了，看你是才在这里摆摊的份上，这半个月我就只收你一百块钱，这十块钱留你吃饭。” 其他几个大汉全都惊诧的看着杨国强，心想，大哥怎么对这个乡下小姑娘这么宽容？ 小如连忙千恩万谢：“多谢杨大哥。” 杨国强不以为意道：“别客气了，有事尽管找我。”然后带着下属离开了。走出老远还忍不住回头看小如，真像！ 那两个上午找小如茬儿的同行很是沮丧，他们以为小如不懂规矩，肯定不会给钱那几个收保护费的，到时发生冲突，小如绝对会吃大亏。 没想到这死丫头还挺能耐的，把杨国强那几个收保护费的哄得好好的，人家还少收了她保护费！ 收拾好东西，小如牵着小见往家走，小见仰起头来问她：“姐姐，为什么那些人向你要钱，你就给他们了？” 小如45度仰望天空，哎叹了口气：“谁叫我们没本事，在别人的地盘卖东西呢，当然得交钱给别人。” 那个年代的社会就是这样，小如可不会和那些收保护费的硬碰硬，可是一想到这两天在外受冻，辛辛苦苦赚的钱全都交给了收保护费的，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下午小初也没闲着，又回了一趟县城，买了一百斤米回来，见小如姐弟两个回来了，道：“我正准备去接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就回来了。” 他接过小如手里的东西，给她送到房里去，然后出来问：“今天一共卖了多少钱？” 小如打开放在客厅角落里装蔬菜的那个蛇皮袋，把里面的菜全都倒了出来：“今天赚的钱全交保护费了。” “啊！人家让你交你就交啊！”小初生气的问。 小如拖了个小板凳坐在那堆菜跟前把菠菜挑出来：“这种恶势力我们斗不过的，人家都交保护费了我们不可能不交，不然人家不让我们在这里卖了，虽然保护费不少，但是两天也就能赚回来了，就当白干了两天，然后再除去雨雪天气不好，哪怕一个月只能摆二十天的摊也能赚小两千呢！别因小失大。” 小初这才没说什么了。 今天回来的早，而且炉子有火，吃饭的时候，姐弟三个围着炉子不是很冷，然后泡脚再睡，但是薄薄的被子仍旧冰冷，还是姐弟三个一起挤着睡。 昨天剩下的衣服不多了，第二天早上起了个大早，小如带着小初兄弟两个和她一起去汉正街打货。 打好货回来已经十点多了，街上的人流量很大，正好可以摆摊，于是三姐弟直接去了他们昨天摆摊的地方。 姐弟两个正把衣服往货架上挂，刘大勇跑了过来：“你们今天出摊比昨天晚。” “嗯呐。”小如一面把一件呢子衣服往衣架上挂，一面问，“大勇哥，你在这里摆摊交保护费吗。” 刘大勇道：“交的，一个月一百块钱，怎么，也有人让你交保护费？” “嗯呐，半个月交了一百块钱！”小如把那件呢子大衣扯平整挂在货架上。 刘大勇道：“这保护费是看你每个月大概赚多少来收的，像你们卖服装每个月赚的多，所以保护费就收得多，都这样的。” 小如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刘大勇又交给小如一个蛇皮袋：“这里面装着一些腌菜和几个鸡蛋，我妈叫我给你们下饭吃。” 小如不好意思的笑着接了过来：“多谢姜大妈老惦记着我们。” 把昨天装蔬菜的那个空蛇皮袋给了刘大勇，刘大勇接过袋子就去摆摊了。 小初给小如摆好摊之后去县城里买面条和面粉，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反正他有空，小如让他去县城打一些年货回来，虽然往来得两块钱的路费，但是县城的东西便宜，算起来还是节约了。 今天的生意又比昨天好一点，一上午赚了八十块钱，大概越是临近年关生意越好的缘故吧。 等小初从县城买东西回来，小如就回家做饭，用刘大勇今天带来的酸菜和鸡蛋以及昨天还剩的青菜做了三道菜，和昨天一样，他姐弟两个先在家里吃了，然后给刘大勇送饭，再换小初回来吃饭。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按部就班的过着，转眼就过了一个星期，基本上每天小如都会赚一百五十来块。 小初去县城打了两天年货，差不多把该买的东西都买回来了，在家闲着无聊，见春节菜市场活鸡活鸭的需求量大，就去乡下贩鸡鸭卖，顺便去了一趟姜大妈家，把寄养在她家的鸡鸭全都抓了在城里卖掉了。 姜大妈还把他家鸡和鸭下的鸡蛋鸭蛋全都用个篮子装起来让他带到城里了。 小如把那些鸡蛋留起来准备过年吃，鸭蛋全都腌了起来。 自从和林家分出来之后，小如手上已经赚了七八千块钱，她打算等开年之后边做生意边在城里买套房子她兄妹住。 除开买房子的钱，今年过个丰足年也过得起，小如特意让小初买了三斤肥肉、十斤五花肉和几副大肠回来，让小初去山里把大姐小若接了来和他们过几天好日子。 前几天刘大勇特意隐晦的提醒小如把小若接来，说，现在农闲了，家里也没啥活儿好干了，这个时候接小若回娘家住住刘家肯定是同意的，因为能够节约一点粮食。 小如心想，刘大勇说这话肯定是有用意的，他又不是个八卦的人，不可能像个女人一样，心思这么细腻，他和小若同村，肯定是听到了一些关于小若在婆家过得不好的风声，所以才这么委婉的提醒她把小若接过来住。 小如走不开，小只又在补课，只能小初一个人去接小若。 小初顺利地把小若接来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18章接小若回娘家 小若来了，小如让她帮着把那三斤肥肉炼成猪油，猪油渣就给小初和小见吃了，再把那十斤五花肉分成两块，一块腌成腊肉，一块炸了肉圆子平时煮火锅吃。 那几副猪大肠小如让小若卤了她姐弟打牙祭。 这些活儿她没时间做，她得摆摊。 小若边把肥膘肉切成小块便于炼油，边道：“这整整三斤肉呐，至少要出六七两油渣，一顿给小初兄弟两个全吃了怕把他们腻着了，留一半下顿炒菜吃。” 小如准备出摊，对小若道：“那姐姐看着办吧。” 小见要跟着小如一起出摊，小若赶紧放下菜刀，把小见拉了回来：“别跟着二姐一起出摊，外面太冷了，就在家里和大姐待在一起，我马上练油渣给你吃。” 一听有好吃的，小见就没闹着非要和小如一起出摊了。 小如一直卖到中午，小若在家做好了午饭来换小如回家吃饭，路过刘大勇的摊位时把给他的那一份饭交给她。 刘大勇见到小若，心花怒放站了起来，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接过那两碗饭菜，浅笑着问：“啥时候来的？” “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小若和刘大勇聊了几句，指了指小如，“我要换妹妹回家吃饭。”就牵着小见往小如的摊位走去。 刘大勇怕饭冷了，急忙把包着饭碗的破棉袄拿开，菜就放在地上，端着碗蹲着吃起饭来，吃着吃着发现菜碗里面居然有三个肉圆子，不禁看向小若姐妹。 小如见小若把小见带来了，埋怨道：“大姐咋把小见也带来了？天这么冷！” 小若用手扒着她货架上的衣服看：“你还不知道小见？一分钟都不愿意一个人单独呆着，再说我又不敢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家里生着炉子，上面热着饭，万一他把饭弄翻了烫伤他自己怎么办。” 交代了每样衣服卖什么价，小如就带着小见回去了。 推开木板门，一股猪油香迎面扑来，小如看见饭桌上放着一盆炸好的肉圆子。 小如把热在炉子上的饭菜拿到饭桌上，揭开铝锅的盖子一看，饭上放着一大碗菠菜煮肉圆子，不过菠菜多，肉圆子少，只有六个，这是她和小初两个人的午饭，就是说她和小初每人三个肉圆子。 小如把菜先端出来，然后盛了一碗饭，分了一半菜在碗里，把多余的菜依旧放在饭里，盖上铝锅盖，把饭菜放在炉子上热着，等小初卖完鸡鸭回来吃。 小如坐在桌子跟前吃了起午饭，见小见扒在桌子沿眼巴巴的看着她吃饭，于是用筷子夹了个肉圆子给小见吃。 小见摇着头：“我不吃，二姐吃。”说着跑开。 看见小如把那个肉圆子吃了才又跑了回来，问，“二姐，肉圆子是不是很好吃？” 小如夹了根菠菜放进嘴里：“肉圆子当然好吃了，你中午没吃吗？” 小见点头：“我中午吃过肉圆子，我吃了五个！大姐一个都没吃，她说肉圆子不好吃！” “大姐那是不舍得吃，以后你在家里一定要让大姐也吃上好菜。”小如叮嘱道。 “嗯！”小见乖巧的点了点头。 小如边吃饭边注意到那几副猪大肠还在盆里没动，估计是小若不会清洗猪大肠，可她担心小若不会卖衣服，不敢留在家里洗猪大肠。 吃过饭，收拾碗筷，小如带着小见去了摊位，问小若：“卖出去一件没有？” “卖出去一件了！”小若开心的笑着，“卖了一条裤子，赚了五块钱。” 小如一边整理着货架，一边夸奖道：“可以哒，让小初帮我守个摊他一件都卖不出去！” 小若羞涩的笑了笑：“他是男孩子嘛，哪里会卖女装？” 其实在小如后世，男孩子卖女装比女孩子卖女装生意还好！ 小如告诉小若怎么把猪大肠清洗干净，小若听说要用到面粉，心疼死了：“以后别买猪大肠了，又没多好吃还这么费事，豆腐盘出肉价来！” 小如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晚上除了小只在学校补课之外，小如姐弟几个团聚在一起。 猪大肠已经卤好了，小如回来亲自掌勺，炒了两个青菜，打了个豆腐汤，加上一盘切好的卤肥肠，足够她姐弟四个吃了。 小见边吃边叫着卤肥肠真好吃！ 小初和小如见小若只吃青菜，都抢着给她夹卤肥肠，小见也跟着学样。 小若连连叫着：“我够了，你们自己吃。” 小如知道她在刘家过得苦，幽幽道：“大姐，我们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只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小若笑了一下，把脸埋在碗里大口吃着饭：“自从你那次拿刀吓唬了我男人和婆婆之后，我在刘家的日子过得好多了。” 小初扔了一块卤肥肠在嘴里：“好什么好呀，你瞧你脸上瘦的一点肉都没有！大姐，多吃点卤肥肠，这么大一盘子还不够我们姐弟四个吃呀！” 小若碗里抬起头来，小心翼翼道：“小如，我知道你能干，会赚钱，但也别太浪费了，你看你，切这么大一盘卤肥肠，都够吃两顿的了，得细水长流。” 小如把小见吃掉落在桌子上的饭粒用筷子捡起来吃了：“大姐，要吃就吃个痛快，每次都没吃痛快吃着多难受！” 小初也说：“我也不喜欢吃个好菜像吃药一样，一人只能吃一点，完全不过瘾！” “小见，慢慢吃，没人和你抢，你说你把饭粒掉桌上多浪费啊，二姐赚钱养我们这么大一家子人不容易。”小若轻轻拍了拍小见的后脑勺，然后对小初和小如道：“姐没别的意思，就是怕吃了上顿没下顿。” “我们懂的。”小如道，“大姐，你别担心以后，只要肯干，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小若点了点头。 吃完饭，小若抢着要洗碗，小如看了一眼她裂出不少血口子的手：“大姐，你看看你那一双手泡在水里多疼？我来洗碗。” 小若脸上讪讪的把手缩回来。 收拾了碗筷，小初和往常一样把今天做买卖赚的钱放在饭桌上和小如说了声，就去干他自己的事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19章城里好赚钱 小如把自己今天的盈利也抽出来，和小初的钱放在一起，准备明天一大早存进银行里。 那个年代存钱有些麻烦，之前小如在县里存的钱只能在存的那家银行点去取，哪怕是同一个银行系统不同的网点也不能取。 所以小如只好在城里重新开了个户头，把在城里每天赚的钱当天只留五块当生活费，其余的都存起来。 在那个年代五块钱一天的生活费已经不少了。 小若勤快惯了，总要找点活儿干浑身才舒坦，小如数钱，她就坐在一旁缝补弟弟妹妹的破衣烂衫，见小如清点完了钱，问：“你姐弟两个今天一共赚了多少。” “共一百六十五。”小如答道。 小若惊喜道：“这么多啊！” “所以我才一定想要来城里嘛！”小如把钱送进房里放好，出来踢了小初一脚：“去给小见泡脚睡觉。” 小初正在看一本向同学借的武侠，看得傻笑，这时放下书来，把小见背部的棉袄一抓，拎起来就往卫生间走去。 小若急忙扑了过去，用力的打小初：“小见那么小，你那么提他？万一棉袄的领子口勒住他喉咙勒出事了咋办？” 小初把小见放地上，很无语的看着小若：“你们女人就是麻烦，一天到晚这怕出事那怕出事，我每天都是这样拎小见的，就没看见他出过事！” “等出过事晚了。”小如见小见脸通红咳个不停，估计真的是被衣领子给勒到脖子了，也打了小初几下，“你看看，是不是把小见弄得不舒服了？” 小初瞟了一眼小见，心里有些内疚，可是直男特性不肯认错，故意梗着脖子道：“唉呀，小男孩受点苦有啥？” 小若提了热水壶给小见倒水洗：“小见受得苦还少啊，还让他受苦？” 姐妹两个给小见泡了脚连忙送到床上，给他脱了棉衣棉袄，只剩下破破烂烂的衬衣衬裤赶紧塞进被子里。 小见躺在被子里一点都不暖和，大声喊叫：“二姐，你快来呀，我快冻成冰棍儿了！” “那就把自己舔着吃了！”小如答道，匆匆忙忙洗完之后，赶紧跑到床上，脱了衣服，飞快的钻进被子里，把小见抱得紧紧的，姐弟两个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小若泡了脚和小如姐弟两个挤在那张单人床上，冬天床小一点没关系，可问题是被子和垫絮都已经板了，根本就不保暖。 姐妹两个把小见捂在中间，小若吞吞吐吐道：“小如，你每天也能赚到一点钱，给你三姐弟一人做两套衬衣衬裤，再一人做一套罩衣和裤子，还有这铺盖也得换了，这都多少年的老铺盖了，盖着也不暖和。” 小如把被角紧了紧，打着哆嗦道：“你以为我不想做？主要是每天做生意太忙了，就算买回来布料也没时间做，而且我自己不会做针线活，拿出去给裁缝店做，这里的裁缝店要价可比县城高多了。” 小若道：“你这两天把布票弄到手，我去县城扯布让县城的裁缝店去做，然后我再拿回来。” 小如说好。 因为要给姐妹五个添置衣服被褥什么的，第二天摆摊之前小如去银行只存了一百块钱。 柜员小姐姐多看了几眼小如，这段时间经常看见她来存钱，每次至少都会存一百，也不知道她是干什么营生的，每天能挣这么多钱，于是好奇的打听。 小如哪会和一个陌生人说实话，只说她每天在卖农产品。 然后又去了一趟黑市买了些布票回来，这才去摆摊。 十点钟左右，刘大勇也来摆摊卖他的盐水花生，见了小如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你大姐和小见都在家里啊。” “嗯呐。”小如应了一声，看见刘大勇和平常一样，手里提着个蛇皮袋子，肯定是装的给他们的青菜。 只是很奇怪，今天他没有把那个蛇皮袋子交给她，小如又不好问。 中午小若来给刘大勇送饭，顺便换小如回家吃饭时，刘大勇才把那个蛇皮袋交给小若，腼腆的说道：“里面也没啥好东西，一些青菜，一点粉条。” 小若和他拉扯了一会儿就收下了，然后让小如带着那个装着青菜和粉条的蛇皮袋回家了。 小如牵着小见走出一段距离，回头看，刘大勇的摊位没什么生意，他居然跑到小若那里和小若说起话来。 她在那里摆摊有一段日子了，刘大勇从没在他生意空闲的时候去她摊位和她说话。 小如前世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可是看这情形也能够明白刘大勇对小若是有意思的，不如让小若离婚，撮合他们试试？ 小如一般卖到下午六点钟就会收摊，因为下午五点半有一波下班的人潮会有一阵生意，过了六点之后逛街的人就会少一半，何况今天天气特别冷，路上行人就更少了。 小如收摊时天阴沉沉的，她犯愁的抬头看看天气，这么长时间既没下雨也没下雪，如果下起雨雪来肯定是一下好几天，就不能摆摊做生意了。 但又转而乐观一下，现在自己手上有这么多钱了，也算得上大财主了，休息几天又何妨？正好做点美食姐弟几个吃。 回到家里，和昨天一样，小若已经做好了晚饭，吃过饭，清点完今天的营业额，小如把今天换来的布票和七十块块钱交给小若，让她明天去县城买些布票和几床棉絮回来。 小若数了数布票，抬头问：“你怎么换了这么多布票回来？” 小如道：“难道只给我姐弟几个做新衣服不给姐姐做呀？这里面还有给姐姐扯布的布票呀。” 小若红了脸：“我是大姐，没照顾你们一分一毫，咋好意思老让你们给我扯布做衣服？我不能要！” 小初皱着眉头道：“谁规定大姐一定要照顾弟弟妹妹了？手足应该是互相扶持的，大姐，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再说我们给你做了新衣服正好打刘家母子的脸，你嫁进他们家这么多年都没有做一件新衣服！” 小若僵硬的苦笑，小如他们对她越好，她婆婆和男人就会对她越坏！觉得小如兄妹对她好，是故意羞辱他们刘家，偏偏小初还真是这么想的。 。m. 第120章小若晚归 晚上睡觉时，小如对小若道：“姐，你的手裂成那样了，晚上抹点蛤蜊油，别舍不得，用完了我再给你买。” 小若很不自然的嘿嘿笑了两声：“哪那么娇气，等到了春天天气暖和了，手上的皴裂就会好了。” 小如劝道：“不是娇气不娇气的问题，是手皴裂了一沾冷水就疼得难受，再说我之前又不是没给你买蛤蜊油，不用留着干嘛。” 小若给她姐妹两个紧了紧被子：“算了，太冷了，躺下就不愿意起来了，明天再抹好了。” 小如听她这么说，也就作罢，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起床，天气更加阴沉，小若看看天：“恐怕这天要下雪，小如，你今天就别出摊了。” 小如飞快的穿着衣服：“等吃过早饭再看看吧，如果吃过早饭天气不见一点好转，我就不出摊了。” 刷了牙洗完脸，小如去房里擦蛤蜊油，每天站在风地里摆摊不擦点蛤蜊油，再好的皮肤也要被吹坏，这点钱小如是不会省的。 结果打开自己用的蛤蜊油的盒子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小如对着房门外喊：“大姐，你的蛤蜊油放在哪里？给我用一点，我的用完了。” 几秒钟之后，小若答道：‘我的蛤蜊油也早就用完了，所以昨晚你让我抹点蛤蜊油我才没抹的，又不好跟你说出真相，怕你花钱。” 小如走出房间：“都用完了呀，那今天打货的时候顺便带几盒回来。” 又问：“那大姐的雪花膏呢，先给我用用应应急。” 小若支支吾吾道：“我来的匆忙，那瓶雪花膏忘家里了。” 小如惋惜道：“你忘家里了？等你回去肯定连个瓶子都不给你剩！” 小若没吭声，她不敢告诉小如她把那瓶雪花膏拿回去的第二天，就被大嫂给抢去孝顺她婆婆了，说她有好东西都不给婆婆，害她为此被刘辉痛打了一顿。 早饭一锅小白菜煮面条，小若按照小如之前交代的，给小见煮了个水煮蛋。 吃过早饭，小初就去县城附近的村庄收购鸡鸭了。 小如姐妹两个分析了半天天气，觉得好像比刚刚起床时似乎要亮了一点，恐怕今天不会下雨吧。 于是姐妹两个兵分两路，小若去县城买棉絮买布，小如带着小见先去汉正街打货，顺便批了三十盒蛤蜊油，然后再去摆摊。 昨天货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今天必须得补货，不然衣服太少了，人家都不愿意过来看一眼。 小若紧赶慢赶到了县城，先去供销社扯了布料，然后拿到裁缝店去做。 她自己也懂裁缝，当然只能做大襟斜襟这些农村人穿的样子，可是没缝纫机靠手做实在太慢了，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交给裁缝店做，手艺比自己的好不说，而且速度快，能保证到过年那天弟弟妹妹都能穿上新衣服。 做被套和床单的布料小若是在集市上买的。 集市上有庄户人家自己纺的土布，颜色比较单一，只有蓝色和黑色，但是做床单和被套还是可以的，厚实，经用，唯一的缺点就是褪色褪得很厉害，因为自己染色没有机器染色染得好，但是便宜，而且还不用布票。 买床单和被套的布料时，小若想了想，每张床上都要睡两个人，单人床实在有点紧，回头让小如跟老板娘说，看能不每张单人床加一块板子变成双人床，睡着舒服一点。 既然要把床改成双人床，那就得买做双人的被套和床单。 两床被套和床单再加四床棉絮，小若一个瘦弱的女人怎么也拿不了，于是先买了两床五斤重的棉被和做床单被套的棉布回去了。 到家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小若把东西放下就开始做午饭。 到了中午十二点半还没看见小若的人影，刘大勇心中不安，这两天都是一到十二点小若就来给他送饭换小如回家吃饭，可现在都这么晚了，还没有看见小若的人影，该不是出了啥事吧，难道是刘辉找上门来把小若抓回去了？ 刘大勇沉不住气了，扭头去看小如，却没见她有任何异常，正一个劲儿地向顾客推销自己的衣服。 那就应该不是刘辉来城里把小若抓回去了，那小若为什么现在还没来？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刘大勇都快坐立不安了，见小如那里顾客不多，于是和身边的摊贩交代了一声，帮他看着点摊子，快步走到小如跟前，急切的问：“小如，你姐这个时候咋还没来换你们回家吃饭？” 小如都忙得忘了时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现在几点了？” 刘大勇非常无语的叹了口气：“已经快一点钟了！” 小见扯了扯小如的衣摆，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说：“二姐，我肚子好饿。” 小如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来，冲着不远处卖烧饼的老板叫道：“大叔，来一个甜烧饼。” “好勒！”卖烧饼的大叔欢快的应了一声，拿着一个刚出炉的甜烧饼跑了过来递给小如。 小如用下巴指指小见：“给他。” 烧饼老板又把烧饼给了小见。 小见不顾烫的咬了一小口。 小如把一块钱递给大叔，提醒小见：“烧饼里面有糖稀，你吃慢点，小心烫到舌头了。” 小见一面香喷喷的吃着烧饼，一面点头。 烧饼大叔找了零给小如，就回自己的摊位去了。 小如这才对刘大勇道：“大姐今天早上回县城去买便宜的布料了，可能挑选费了时间，所以现在还没回来，大勇哥，你别急，我姐不会有事的。” 被说中了心事，刘大勇有点不好意思，笑笑，道：“我不是担心你大姐会有事，就是觉得奇怪，所以来问问。” 两个人说着话，小见指着右方：“二姐，大姐来了！” 小如和刘大勇全都扭头看去，果然是小若用棉袄包着给刘大勇的饭菜走了来。 刘大勇连忙回到自己的摊位，接过小若送来的饭菜，忍不住问：“你早上去县城咋现在才回来？” 小若笑着答道：“弟弟妹妹那么多人做衣服的布料要买，很耽误时间，买好布料还得送到裁缝店去做，然后还得去买做床单和被套的布……一大堆的事情，哪能那么快就回来。” 刘大勇大松了口气：“只要平安就好，我生怕你在路上出了啥意外。” 。m. 第121章试探小若 小若嗔道：“现在严打期间，路上很太平，再说我这大个人了能出啥事？”说完点点头，向小如的摊位走去。 刘大勇被她嗔他那一眼看得心旌荡漾。 小如也问了一下小若回来晚的原因，然后小声打趣道：“姐，你回来晚了刘大哥担心死了，还特意跑来问我，你为啥到这个点还没来送饭给他？” 小若不是那种伶牙俐齿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小如这番话，于是只轻轻“哦”了一声，但是不由自主的扭头看了一眼刘大勇。 小如趴在她的耳边小声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和刘辉离婚，跟大勇哥过？” “胡说！”小若低斥道，“你刘大哥是个青皮小子，我就算和你姐夫离婚了，也是个二婚女人，哪里配得上他！” 小如撇撇嘴：“什么我姐夫！别说的那么肉麻了，我才不会认刘辉那个畜生是姐夫呢！” 小若推了她一把：“都这个点了，你还不饿吗？赶紧带着小见回家吃饭去！” 小见刚刚吃完烧饼，还把拿过烧饼的每个手指头吮吸了一遍，闻言，抬起头来对小若道：“我不饿，我刚吃了一个烧饼。” “但也没饱吧。”小如牵起他的小手往家里走，“回家吃饱饱。” 回到家里，小如给她和小见盛饭，这个空档小见每个房间乱跑乱跳。 当跑到他们姐弟三个睡的房间时，看见床上堆着不少厚厚的棉布和两床棉被，小见开心的扑到棉被上，大声喊：“二姐。好暖和。” 小如连忙放下饭勺快步走到房间一看，急忙把小见从棉被上拉了起来：“这两床棉被还没套被套呢，你就扑上去，也不怕弄脏了。” 小见吐了吐舌头，跟着小如出了房间：“二姐，今天晚上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盖新棉被了。” 小如往他碗里夹了些菜：“这个呀，要等到大姐把被套做好了才可以盖新棉被，不然新棉被就那么光着盖的话，很容易在我们睡觉时被踢成一团乱棉花。” “那我们赶紧吃了饭，换大姐回来做被套。”小见说完，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小如道：“慢点慢点，也不急在这一时，小心噎着了。”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小如就带着小见去了摊位。 小见推着小若的屁股，催促道：“大姐，你赶紧回家做被套，我晚上想盖新被子。” 小若笑着答了声：“好。”牵着他的手一起回家。 小见挣脱掉她的手：“大姐，我不愿意回家，我就愿意陪着二姐一起卖衣服。” 小如低头刮了刮他的鼻子：“你才不是想要陪着我一起卖衣服呢，你明明就是想看人家卖玩具的摊子卖的玩具。” 小见嘿嘿笑了起来。 这条街多了几家卖玩具的，那个年代人都穷，轻易没人买玩具，所以卖玩具的那几个摊子生意都比较冷清，小见老跑到卖玩具的摊子去看那些玩具。 不过小如告诫他，看可以，不许动手摸，免得摸坏了还得掏钱赔人家。 小见挺乖的，就蹲在人家卖玩具的摊子看那些玩具，一看可以看好半天，眼馋的不得了。 要是碰到有大人带着孩子来买玩具那他就更高兴了，虽然自己不能玩，但是能够看到别的小朋友在那里试玩，就像吃货看别人吃美食一样，好歹能够得到一点心理上的满足。 小若见小见执意不肯跟她回家，于是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转眼就到了下午三点，天气还蛮给力的，虽然一直阴沉沉的，可直到现在既没下雨也没下雪，这是江城冬天一大特色，可以一连阴沉好几天。 今天星期天，生意不错，到现在一共卖了二十七件衣服加裤子，共赚了一百多块钱了。 还有五天就过年了，赚一天钱是一天钱，小如打算这几天赚的钱就不存起来了，让大姐打些年货回来，再看看家里要添置些什么。 刘大勇卖完了盐水花生和小如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 才刚在心里说天公作美，哪知道过了一个小时之后，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小如赶紧手忙脚乱的把衣服往塑料布里放，再捆起来。 她一边忙碌着一边吼叫着让小见往背后门面里躲雨去。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淋一次雨不容易生病，可小见就不同了，那么小，如果淋了雨肯定会生病的，到时又得花一笔医药费了，穷人生不起病。 小见连忙向小如身后不远处的一家小商店跑去。 不小心撞在一个时髦女子的身上，那女子抬手一巴掌扇在小见的脸上：“哪里来的野种，居然敢撞老娘！” 小如才把所有的衣服全都放进塑料布里，还没来得及捆扎起来，听到那个女子怒骂声和扇小见的耳光声，急忙回头，眼前的一幕让她气冲斗牛。 什么也不顾向那个女子冲去，到了跟前揪住她一头长波浪一连扇了她十几耳光，扇得她嘴里都出血了，边扇边骂：“你这个家种，居然敢打老娘的弟弟，老娘不打死你！” 那个女子一看就是都市丽人，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十七岁岁少女小如的对手，被小如打的晕头转向，惨嚎不止。 “住手！”一串咳嗽声之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接着小如就被甩了出来，正好甩到她的那堆衣服上，一件奶黄的棉袄被她扑了出去，掉在雨水里。 小如心疼地看了一眼那件衣服，急忙捡起来，沾了水的地方一片肮脏。 她扭头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她正在把那个女人从雨水地上扶了起来。 小如用尽全身的力气冲过去，用脑袋一顶，把那男的和那女的全都顶得往前一扑，五体投地的摔在地上。 男人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两眼喷火的扭头去看小如。 小如愣在了原地，这男人居然是帮过她好几次的那个男人——陆明宇！ 这世界原来真的很小！居然可以几次三番的碰到同一个陌生人！ 陆明宇大概之前也没看清楚他把谁扔出去了，现在认出小如来，也愣了几秒，又看了看站在雨里淋雨，也不知道脸上是雨还是泪珠的小见，正惊恐不安的看着他，握紧的拳头松开了，深吸了一口气，吐了两个字：“疯子！”咳嗽着扶着那个漂亮女人准备离开。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22章又遇见他 那个女人很不甘心的拽住陆明宇的胳膊，言语间撒娇意味浓厚，刚才的凶神恶煞荡然无存：“阿明，我们就这样走了吗？我就这样被这个疯女人白打了吗？” 陆明宇停下脚步，犹豫了片刻，向小如走了过来，眼神冰冷：“给我的女朋友道歉，立刻！” 小如本来看在陆明宇救过他姐弟两个的份上忍气吞声的，可是刚才陆明宇骂她疯子，现在又提这种无礼的要求，她火爆的脾气瞬间点燃。 一脸痞气的瞪着陆明宇：“想要我给你女朋友赔礼道歉，我呸！难道你们有钱人有特权，你女朋友打了我弟弟白打了，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白弄脏了？还要老娘向你们道歉？我就不赔，怎样，来呀，弄死我呀！” 陆明宇讶异的盯着小如，又看了看小见，咳嗽了一阵才问：“你们是姐弟关系？” 小如挑眉凶狠的瞪着他：“不然呢，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是母子关系吧！” 然后冷笑：‘果然是个衣冠楚楚的智障，连母女和姐弟都看不出来，怪不得会找这种没素质的女人当女朋友，恶心！’ 陆明宇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那个女人顿时气红了脸，要不是陆明宇在，她要装小白花，她恨不能破口大骂，她怒目圆睁：“你说谁素质低？” “你咯！”小如可不是谁能吓唬得住的，“你连小孩都打，这不是素质低是什么？” 陆明宇严肃的看向那个女人：“江月明，你刚才打了那个小男孩？” 江月明满脸委屈，指着小如：“我根本就没打她弟弟，是她弟弟撞了我，然后她就跑来讹诈我，说我把她弟弟撞疼了，要我赔她一百块钱，我没答应她就打我！你刚才明明看见了还问！” 陆明宇没吭声，刚才他只看见两个女人打起来，江月明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至于为什么打起来，他并不知道。 小见瘪嘴哭了，跑到小如身边，指着江月明道：“明明是你打我，你还骂我野种，我姐姐才打你的。” 陆明宇再次严肃的看向江月明。 江月明摇着他的胳膊撒娇：阿明，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打她弟弟，他们两个演戏冤枉我。” 小如向四周看看，摆摊的小摊贩早就因为下雨跑了个精光，她现在连个证人都找不到。 门面里的人又不一定注意到江月明打小见的那一刻，看来今天只有吃哑巴亏了。 她难过的流下眼泪，终究还是自己力量太小，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 她用力的擦了一把脸，把眼泪又忍了回去，哭有什么用？要让自己强大起来！这个女人敢欺负小见，还不是因为小见穿着一身乡下孩子穿的衣服，如果小见穿着一身好衣服，看她敢随便动他一根寒毛吗？ 小如把手上那件弄脏了的棉袄罩在小见的头上挡雨，牵着他到他们的衣服堆跟前用塑料布衣服全都捆起来，准备背到背上离开。 陆明宇走了过去，从身上掏出钱包，咳嗽着放了五十块钱在塑料包上，转身离开。 小如很生气，她的棉袄全都淋湿了，五十块钱根本就不够赔！ 她拿起那五十块钱刚要冲陆明宇发脾气，小若头上顶着一块塑料布，手里拿着小如和小见的雨衣跑来了，老远就在喊：“小如，雨都下得这么大了，街上连人影都没了，你咋还舍不得收摊呢。” 小如忙对小见道：“刚才发生的事别和大姐说，免得大姐伤心。” 小见紧抿着嘴巴懂事的点了点头。 小若跑到跟前，看见小见头上顶着一件脏了的棉袄，赶紧把他的小雨衣给他穿上，然后让小如也穿上雨衣。 小如穿雨衣时小若帮她把货架分解了拿在手上，看了一眼小见头上顶的那件脏棉袄，问：“怎么弄脏了一件衣服？” 小如背起那一大包塑料布包着的衣服在前面走：“是有一个顾客看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那件衣服掉到地上了，她已经陪了我五十块钱，也没要那件衣服。” 小若信以为真的点了点头，牵着小见跟在小若身后一起回家。 姐弟三个回到家里，小如先把小见身上的小雨衣脱了下来，然后把他头上的雨水全都擦干了，又检查了一下被江月明扇过的脸颊，有点肿。 见小若拿着他们姐弟两个的雨衣送到卫生间沥水，悄悄问小见：“还疼吗？” 其实还疼，可小见摇头：“早就不疼了，就是挨打的时候疼了一下。” 小如知道小见怕她担心，所以说谎，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去厨房拿了一块姜洗干净，然后切成片，在炉子上煮生姜水她姐弟三个喝。 大冬天的淋了雨怕感冒。 忙完这些，小如这才顾得上打开塑料包，把面上几件淋湿了的棉袄撑起来挂在客厅里，客厅生着炉子比较暖和，可以把衣服烘干。 不过冬天这么冷，恐怕衣服很难干。 值得庆幸的是，那些没卖完的呢子衣服都没淋到雨，要是呢子衣服淋到雨了，雨滴的痕迹会很明显，就很难卖出去了。 小若拿着那件弄脏了的奶黄色的棉袄去卫生间里用力洗，刚刚弄脏，污水还没浸纱，还能洗干净。 把棉袄洗干净之后，小若用力的拧干水分，也把那件棉袄晾在客厅里。 这时小初也卖完鸡鸭回来了，生姜水也煮开了。 生姜水辣辣的恐怕小见不肯喝，小如拿了一块钱对小初道：“你去买斤红糖回来。” 小初接过钱出去，没一会儿就买了斤红糖回来。 八零年代中期，江城已经有私营的小商店了，那些小商店的红糖卖得比国营的稍贵那么一点点，但是不用糖票，所以小初才买得到。 小如已经给小见泡了脚，然后用才买回来的红糖冲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红糖生姜水给小见喝下，抱他去床上暖和。 小见在小如的怀里转动着脑袋问小若：“大姐，新棉被做好了吗？” 老式的被套只需要把两块布上下包住棉絮，然后用针线把四周缝合就可以了。 小若答道：“已经做好了，你可以盖新棉被了。” 小见小小的欢呼了一声。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23章医院偶遇 床上已经换好了小若用土棉布做成的床单，床单有些大，床的两边都垂下不少。 小如一面把小见往新被子里塞，一面问：“大姐，怎么做这么大的床单？” 小若走进来说：“我这是按照一米五的大床来做的床单，我差点忘了跟你说，看你能不能让房东给我们这两张单人床都加一块板子，变成双人床？” 小如给小见掖了掖被子：“明天再说吧，今天将就一晚上。” 小若点头说好。 小见只有一个小脑袋露在被子外面，幸福的叹了口气，对小如道：“姐姐，新棉被盖在身上真暖和，还有这床单也真舒服。” 小如笑了笑，怕他冷，把旧棉被压在新棉被上，让小见睡会儿，等晚饭好了叫他起来吃。 晚上就用大白菜加肉丸子煮了一锅菜姐弟四个吃。 家里冷得像寒窑一样，小如怕小见穿衣起床疼，就让他坐起来裹着被子吃晚饭，特意给他多盛了几个肉圆子，把他高兴坏了。 小如紧张了一夜，还好小见没有发烧，只是有点鼻塞，到底是新被子的功劳，睡在里面的确暖和。 第二天，雨变成了雨夹雪，出不了摊，小如也只能给自己放假。 可小初仍旧去县城收鸡鸭卖，一天卖二十只，一只赚五毛钱，也能赚到十块钱。 小如给他钱让他带两斤羊肉回来，她煮个羊肉火锅全家热乎乎的吃一顿。 小初走后，小如下楼问房东老板娘，能不能给他们的两张床加一块木板变成双人床。 房东老板娘为难道：“我没有木板，如果有木板，我早就拼成双人床了。” 小如只得作罢，现在是冬天，有点挤也没关系，可是到夏天还这么挤着睡就很热，所以得自己想办法弄两块木板把床拼大一点。 天太冷，怕小见的感冒加重，小如决定带小见去医院看看病，拿点药回来。 医生给小见量了量体温，有些低烧，开好处方之后，小如带着小见去排队划价拿药。 陆明宇咳嗽越来越厉害了，也来医院看病，看见小如姐弟两个，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问：“怎么？孩子生病了？” 小如扭头一看是他，顿时火冒三丈：“是你和你女朋友害我弟弟淋雨生病的，还装个什么好人？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滚！” 陆明宇有些头疼：“你说话别这么难听行吗？” 小如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谁都像你含着金汤匙出世？我没念过书，说话就这么粗鲁！谁让你犯贱要听我在这里骂你！我也很绝望啊！” 陆明宇一阵猛咳，肺都要咳碎了，没力气再和她说下去了，从身上掏出三十块钱来给她，用眼睛指了指小见，示意她拿这三十块钱给小见看病。 小如毫不客气的收下那三十块钱，他和他女朋友让小见受了惊吓淋了雨，赔一笔医药费是应该的！ 听着陆明宇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小如都替他难受，明明心有点软，却故意板着脸冷冷说道：“回去用白糖煮萝卜可以治咳嗽的。” 陆明宇停下脚步扭头惊讶询问的看着小如，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萝卜加白糖可以治咳嗽。 小如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下巴一扬：“你们有钱人当然不会吃白糖煮萝卜治咳嗽了，你们最差也要吃个冰糖煮雪梨！”说完就不再理人了。 陆明宇没有说谢谢，他和她不是那种可以愉快说谢谢的关系，一手按着胸口咳嗽着走开。 买药只花了一块五毛钱，买好药，小如带着小见回去了。 陆明宇看完病打完针买了一袋梨回到家里，江月明迎了上来，挽住他的胳膊，告诉他、她女同事谁谁谁在广州买了一件超漂亮的呢子大衣和一个包包。 陆明宇走到沙发上坐下，随手把那一大袋梨子放在江月明的包包旁，不时低咳几声。 江月明却还在兴致勃勃地描述着她那个女同事新买的大衣和包包，然后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明宇，今年过年你带我去广州玩，给我买从香港那边过来的衣服和包包，我一定要把那家伙比下去，看她怎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陆明宇咳嗽了两声，抬眸看着她，嘴角勾了一下。 果真把自己当宠妃了，只知道撒娇要东西，他都咳嗽好几天了，她都没关心的问一句，还不如那个陌生的小丫头，至少人家还会让他回去用白糖煮萝卜治咳嗽，而她觉得他有钱，有佣人照顾，根本就不需要她这个宠妃关心。 她只用美貌如花取悦他就好，然后理直气壮的要这要那。 ……不过既然选择了她，哪怕哭着也要走完这一生，他不想做个像父亲那样的人，辜负女人。 “行，初四我带你去广州扫货。”陆明宇咳嗽了两声道。 “明宇，你对我真好！”江月明跳起来就想去亲他，被他偏头躲开。 江月明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不高兴的问：“你是不是嫌弃我了？都不让我亲你了，你是不是有新欢了？” “不是。”陆明宇温柔的解释，“我感冒了，怕把感冒传给你。” 江月明这才松开他：“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香港？我好想去。” “等以后再说吧，护照不好办呢。”陆宇明靠在沙发上有些疲倦的说。 “那好，你休息吧，我找人逛街去。”江月明扭身去拿放在沙发一端的包包，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发现那袋梨子，惊喜道：“你怎么知道这几天我觉得干燥，想吃梨？”说着拿起包包背在肩上，又拿起那袋梨走了。 大门砰的被关上，陆明宇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真把她给宠坏了呢。 起身去厨房找了一圈，只有胡萝卜，没有白萝卜，真是悲催，煮不了冰糖梨子，竟然连白糖萝卜也煮不了！ 陆明宇望着窗外无语叹息。 小初收了鸡鸭回到城里，首先把羊肉给送回来，这才出门去摆摊。 羊肉火锅要吃辣的才好吃，但小见又不能吃辣，思来想去，小如只好多切了些生姜进去，就不加辣椒了。 晚上姐妹几个才吃上了羊肉火锅，都觉得好吃。 小若惋惜道：“可惜小只在学校没吃到。”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24章偷偷打电话 小如夹了一块羊肉吹了吹，放进小见的碗里：“等过两天哥放假了，我们再买一条羊腿回来吃。” 接下来的一天雪花飘飘，自从来到江城为了谋生赚钱小如一直没有机会去监狱探望林老太等人。 今天有空倒是可以去会会他们，可是一打听，监狱离她们的租住地远得很，要转三次公汽，光来回汽车票都将近一块钱了。 有这一块钱还不如买半斤瘦肉回来吃，干嘛花冤枉钱去看林老太他们！因此小如打消了去监狱嘲笑林老太等人的想法。 反正林卫民迟早会知道林美读野鸡大学和坐牢的事，由他的嘴告诉林老太等人，对他们的打击也不会小。 又过了一天，雪停了，今天小只也应该放假回来了。 小如在昨天特意给小只的学校打了个电话，请小只的老师帮忙带话给小只，让他在县城和小若汇合，帮着小若把剩余的棉絮买回来，再把年货打回来，还有两天就过年了。 她依旧去摆摊，把剩下的衣服卖掉，大年三十那天就不出摊了，姐弟五个一大早吃了年饭让大姐好回婆家。 湖北的规矩，出嫁的女儿是不能在娘家过年的。 晾在屋里的棉袄全都干了，也看不出明显的雨淋过的痕迹，可是那件过了水的奶黄色棉袄不能拿出去卖了，有很明显洗过的痕迹，人家肯定以为是旧货。 卖衣服自己最好穿的洋气，小如除了之前做的那件棉袄外，再没别的衣服穿了，既然这件奶黄色的棉袄卖不掉了，那自己穿上摆摊好了。 换上时髦的棉袄，小如就不梳麻花辫了，梳了个半披半扎的发型，带着小见出发了。 真没想到，她这么一打扮，生意跟以前比起来居然火了一大截。 有许多顾客点着要她身上穿的棉袄款式，小如心中一动，不停的换穿自己卖的各种款式，只要过路的看她一眼，她就拼命的拍打自己身上的衣服，主动热情的介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身上这件棉袄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商场里至少要七八十块钱一件，我这里只要三十块钱一件！便宜一大半呐！瞧我穿着这版型多好，质量也不错！ 这棉袄比羽绒服还好，羽绒服还钻毛呢，这种太空棉你怎么洗都不会板，而且面料是尼龙的，随随便便一洗就干净了，我自己穿的就是这种款，刚刚人家一买就买两件！这个款式穿在身上好看又好洗，您来一件？” 有些路人都被她说得动心了，再加上小如一打扮格外青春靓丽，身材苗条，又不矮，穿上均码的棉袄有模特效应，更是勾起了人们的购买欲。 小如嘴甜声音悦耳，每个顾客她都招呼得别人舒舒服服的，哪怕人家只有三分动心，她也能说的人家十分心甘情愿的掏钱买衣服。 而且小如来自后世，懂得服装搭配，这都是优势，本来她就比别人卖的便宜，同样是掏钱买衣服，价格便宜不说，在小如这里可以买到最适合自己的衣服，那人家肯定在她这里买了。 才十一点钟小如就已经卖出二十件衣服了，还有十件卖完就能回家了。 刘大勇今天也照样出摊，他的盐水花生今天更是火爆，九点半摆的摊，那么满满一担盐水花生十点半就全卖完了。 临走时刘大勇特意和小如打了个招呼，还问了问小如她们姐弟几个具体的租住地址这才走了。 小若和小只在县城里又买了两床棉絮当垫絮，并且把在裁缝店里做的衣服也都拿回来了，还买了两条大青鱼、十斤猪肉、五斤排骨、海带粉条香干、瓜子花生什么的一样买了一些。 虽然这些东西在小如前世算不了什么，可是在那个年代过年买这些就已经够丰盛了。 姐弟两个回来特意从小如的摊子经过，那时小如又卖了几件衣服，货架上只剩一件棉袄一件呢子衣服，两条裤子。 姐弟几个说了几句话，有人围过来看衣服，小如就让小只和小若先回家，今天中午就别换她回家吃饭了，她卖完了就会带着小见回家的。 江月明坐着陆明宇的小汽车去酒店吃饭，从小如摆摊的那条街经过，无意中看见小如，脸色一下子阴沉下去。 陆明宇一边开车一边瞟了她两眼：“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起劲。” 上次因为跟小如姐弟两个发生冲突，事后陆明宇说了她不该对一个小孩子动手，虽然说的不重，可是江明月心中还是很不爽。 所以现在陆明宇问起，她就不愿意对他说实话了，收回视线：“我看见一个熟人，不确定，所以多看了两眼。” 陆明宇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了。 到了酒店，江月明趁着陆明宇上卫生间的机会借用酒店的电话打了个电话出去：“涛涛，你和波波现在立刻去帮我收拾个人。” 接着报出小如摆摊的那条街的名称，并且还把小如的外貌描述了一番：“掀摊打人一个都别少，出了事算我的！总而言之，让她混不下去！” 电话那头一个粗鲁的男声答了声：“好勒！” 江月明刚挂断电话才回到桌子前，陆明宇就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给她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热茶，漫不经心的问：“你刚才去打电话了？” “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江月明装作把落在胸前的卷发顺到脑后，“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和你在一起，让她中午别等我回家吃饭。” 陆明宇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有点反常，打个电话而已，为什么要给他解释的这么详细？但他没有深想。 卖衣服讲究的卖头不卖尾，最后几件衣服真难买，小如磨破了嘴皮还有两件没卖出去，一条裤子，一件棉袄，她决定再守一会儿，如果还卖不掉的话，就把这棉袄和裤子带回去自己穿好了。 又过去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一个想买的，要把剩下的那条牛仔裤和那件玫红色的棉袄全都买走，只是价还的太厉害了，一件裤子加一件棉袄一共才只能赚到三块钱，这个价小如不可能卖。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25卖掉最后一套衣服 已经下午一点半了，小见早就饿了，小如给了他一毛五分钱，让他自己去买个甜烧饼吃。 街上行人变少了，腊月二十九已经有不少人家都开始吃年饭了，即便没有吃年饭的人家也在家里打扫卫生炸圆子，炸藕夹什么的，因此没什么人逛街。 小如想着即使再守下去也是耗时间，还不一定能够把剩下的两件衣服卖掉，于是一边收摊一边笑着对那个顾客道：“你价还的太老了，把我的本钱都还掉了，我真卖不起，这两件衣服我就带回去自己穿吧。” 那个顾客见小如都开始收摊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人家的本钱都还掉了，可这套衣服她很想要，于是道：“我再加一块钱怎样？” 小如笑着摇头：“你至少加三块钱我才卖得起。” 那个顾客年纪没多大，只有二十三四的样子，却是个人精，眼珠子转了几圈，伸出两根手指：“那我再加两块钱好吧，我兜里真没钱，只有这么多钱了，全都给你。” 她这话鬼才信！ 最后两件衣服共赚五块钱也可以了。 不过小如不会一口答应的，装作万般为难，让那个顾客求了好一阵，她才一咬牙一跺脚答应卖给她。 最后两件衣服终于卖完了，顾客拿着那件棉袄和那条牛仔裤高高兴兴的走了，小如把钱装衣服口袋里，把拆好的货架和叠好的塑料布拿上牵着小见走了。 牛仔裤进价都是十五块钱一条，那件棉袄进价也不便宜，进价要二十五块钱，真要留给自己穿小如舍不得，卖了好！ 姐弟两个前脚离开、后脚就来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全都满脸凶相。 这两个年轻人看遍了整条街就没有看见江月明描述的带着一个小孩的十六七岁的少女，只得无功而返。 回到家里因为要杀鱼煮鱼杂，耽误了时间，所以小若才做好午饭，正好小初也卖了鸡鸭回来，姐弟五个吃个团圆饭。 吃完午饭，小若把在裁缝店里给小如姐弟四个做的过年穿的新衣服给他们看。 小如看了看自己的那套新衣服，一件印花厚洋布的小翻领罩衣和一条灯芯绒裤子，小只他们的布料都没她的布料好，小若根本就没有给自己做新衣。 小如生气的说：“姐，我跟你说了好几遍了，让你也给自己做套新衣服，你咋没做？” 小若低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如初春的兰花，温柔娴静：“姐都是已经结了婚的人了，有啥穿啥，做啥新衣裳？“ 都已经腊月二十九了，想给小若做新衣服也来不及了。 小如把那件花罩衣给小若：“姐，我有身上这件黄棉袄当过年的新衣裳，这件花罩衣就给你当过年的新衣吧。” 小若推辞了半天，小如非要给她：“姐，你要是不要就扔了吧，反正我是不会要这件衣服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小若只好收下那件花罩衣。 接着，姐弟五个把简陋的家彻彻底底打扫了一遍，就到下午五点多了。 吃过晚饭，除了小见，小如姐弟几个继续忙碌，把小初特意留着年饭吃的大公鸡给杀了，还得炸鱼块、炒花生瓜子，卤香干、素鸡、千张什么的，够忙活的。 小见开心死了，满屋子乱跑，花生炒好了吃一把花生，瓜子炒好了他也要一把。 可是他太小了，还不会嗑瓜子，连壳一起嚼着吃，小如见了，从他嘴里抠出嚼碎的瓜子，拿了一个才卤好的热乎乎的鸡蛋给他吃。 小见烫得两只手不停的倒着卤鸡蛋，最后干脆用棉袖托着卤鸡蛋，坐在小板凳上等鸡蛋凉了一点，敲碎剥壳吃起来。 窗外寒风呼号，屋里因为生了炉子的缘故还是很温暖的。 第一锅鱼块炸好了，小见忙走了过来，笔直的站在小如的身边，谗涎欲滴的盯着用漏勺从油锅里捞起的炸鱼块。 小如挑了一块鱼肚子肉，把鱼刺抽干净，将鱼肉塞进小见的小嘴巴里。 小见一边腮帮子高高鼓起，幸福地嚼着刚出油锅、香喷喷的鱼肉。 等到忙完已经是晚上九点之后了，小见也吃得肚子溜溜圆了，小若给他洗了脚送到床上睡下。 今天买了新棉絮，所以两张床都垫上了新垫絮，睡在新垫絮上蓬松暖和比之前还要舒服，小见兴奋的在棉被里翻跟头，把被子拱起个大包。 小如洗漱完毕进去看到，走过去，一巴掌挥在那个鼓起的大包上：“别瞎折腾，当心把棉被给折腾烂了。” 那个大包立刻塌了下去，小见的脑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对着小如嘻嘻笑。 第二天六点小若就起床了，并且把弟弟妹妹全都赶起床，趁着今天太阳不错，她想把两床铺盖全都洗了，土棉布特别厚，小若怕她回去之后小如洗不动，所以想替她洗了。 土棉布一浸水就褪色，小如见了，舀了几勺盐在水里，让小若等把这些床单被套用盐水浸泡半个小时之后再洗。 早饭用昨天卤香干鸡蛋的卤水煮的面条，撒上一点葱花，香得人直流口水。 一般卖卤菜的卤水会留着继续卤菜，据说卤水越老卤出的菜越好吃。 可是这个年代的普通人家难得卤一次菜，不可能留卤水的，当然把卤水煮面吃！ 小如特意给小见打了个荷包蛋在葱花卤面里，小见吃得不亦乐乎，满头大汗，小若把他身上的小棉袄脱了。 小见吃完一大海碗的面条还要吃，小若没给，只留了点带葱花的面汤给他喝：“早上别吃那么多，中午咱们家要吃年饭，留着肚子吃年饭。” 小见很乖，喝完小半碗的面汤，就没有再闹着还要吃。 小如租的房子在城中村里，那个年代的城中村的孩子条件比乡下孩子要好多了，还没到放鞭的时刻，许多男孩子手里都有不少鞭炮一大早上就开始放着玩，小如在家里过一会儿听到一声鞭炮响，过一会儿又听到一声鞭炮响。 小见趴在窗户那里往楼下看别人放鞭炮，看得眼馋，扭头对小如道：“二姐，我想下去找人玩。” 小如伸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楼底下放鞭炮的几个男孩子都有七八岁了，比小见大多了，小如怕小见被人欺负，让小初跟着去。 m. 第126章年饭 小初很不乐意跟在一个四岁左右的孩子身后当保姆，但还是放下正在刮皮的生姜陪着小见下楼了。 大约十点钟左右，做年饭的所有的食材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炉子里的火大起来就开始烹饪。 小初牵着小见在楼底下喊：“大姐，大勇哥来了！” 大年三十，刘大勇怎么跑他们家来了？ 小如姐弟几个全都疑惑地从窗户那里往外看，只见刘大勇挑着一个担子在小初兄弟两个的引领下上楼。 小如连忙把门开得大大的，一分多钟之后，刘大勇挑着担子跟着小初兄弟进屋来了。 他放下担子，把一个麻袋从担子上解下来，对小如道：“这一麻袋全都是青菜，够你们吃到初六，等初六我再给你们送一麻袋的青菜来。” 又把另一个麻袋也从担子上解下来，这只麻袋里装着活鸡，只要一动麻袋里面的活鸡就不停的挣扎，而且还发出惊恐的咯咯声。 刘大勇抬头看了一眼小若，又飞快的移开目光，仍旧对小如说：“昨天我们家杀了一只猪卖了大半，留了十来斤猪肉，我家就我和我妈两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猪肉，所以就给你们送来了几斤，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包我妈炸的豆腐圆子啥的，再就是一只大公鸡和你姐弟两个放在我家的花生。” 小如笑了起来：“那些花生我早忘了，也没多少你还特意送来！” 刘大勇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小若，对小如道：“你和小见捡那些花生不容易，我当然要给你们送来，还有你们放在我们家里的那三百斤大米，小只兄弟两个前前后后带了九十斤去学校，还有两百一十斤，我就不给你们送来了，留着小只和小初带到学校吃。” 小若开口道：“大勇哥，我弟弟妹妹承蒙姜大妈照顾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今天又给我们送了这么些东西，那些大米你们吃了吧，现在我们这条件比以前好了一点，小只兄弟两个要带米去学校，到时再买。” 刘大勇憨厚的笑笑：“也没给你们带啥好东西，这青菜全都是家里种的，吃不了还不是老在菜地浪费了，至于那些大米我母子两个真不要，我们家又不是没大米吃，要你们的大米干啥？ 要不是小如指点我抓螃蟹、做盐水花生卖，我今年哪能赚到这么多钱？再说我每天在城里摆摊你们还给我送午饭，我都没跟你们客气，你们也别和我客气！” 刘大勇说完把小如姐弟几个住的房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站在房屋外面的天台上说：“这房子这么大够你们住的，就是这板房太冷了。” 又看了一眼小若晾在平台上的床单被套，点点头道：“这房子好晾晒。”然后就要告辞离去。 小如姐弟几个都挽留道：“大勇哥，在我们家吃了年饭再走吧。” 刘大勇笑着婉拒：“不了，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做哩，我得赶紧赶回去。” 小如姐弟五个一直把刘大勇送下楼，送出院门方才回来，小若打开那个装着肉和公鸡的麻袋，把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拿。 公鸡在最上头，系着翅膀和脚，接着是一大包用塑料袋装着的豆腐圆子和腐竹苕粉，再就是小如姐弟两个寄放在姜大妈家的花生。 花生下面用塑料布捆着一大堆的肉，小若把塑料布解开，一大块白花花的肥膘肉，一大块五花肉，还有一大块猪肝和一个口条。 小如姐弟五个心里都很感动，一只猪才一个口条，姜大妈却让刘大勇带来送给他们了。 猪肉下面还躺着三条好大的白鲢鱼，湖北是千湖之省，河鲜丰富，白鲢鱼在当地是最便宜的鱼。 小如猜这白鲢鱼肯定是刘大勇自己捕捞的，因为想着不是啥值钱的鱼，所以不好意思跟他们提。 小若看着那三条白鲢鱼道：“早知道刘大哥会给我们送鱼来，我们就不该花钱买鱼的。” 小如白了她一眼：“姐，你能不能别这么抠？咱们又不是没有赚到一点钱，再说了，平常日子过得那么苦，也就过年能够吃几顿好的你还舍不得？这几条白鲢鱼做成酒糟鱼吃。” 小若点头：“待会儿让小初去买一瓶白酒回来，我来给你们做酒糟鱼。” 另一麻袋的青菜有不少大蒜、小葱、香菜、韭菜、菠菜、芹菜和乡下特有的红皮白萝卜以及胡萝卜大白菜。 小如笑着对小若几个道：“我正愁年饭菜不够，刘大哥就送来这么多菜来。” 小只把那三条大白鲢拿到厨房里去杀，小初带着小见去买白酒。 小如开始烧菜，小若拿了一些大蒜，芹菜，菠菜洗，准备待会儿做配菜。 十二点钟一到年饭差不多就做好了，八个菜对她姐弟五个来说够丰盛了。 小见最忙了，又要吃红烧排骨，又要吃鸡肉，还要吃爆炒猪舌。 “哎呀呀，这么多好菜我只一张嘴呀！”小见急得直叫唤，惹的哥哥姐姐全都哄堂大笑，不过笑声中有几分心酸。 五个人八个菜，真的不算多，只能说小如姐弟几个以前在林家过得太苦了，所以小见看见八个菜觉得好多。 小若把两个鸡腿分别给了小如和小见，两个鸡翅给了小只兄弟两个：“小如这么辛苦努力的赚钱，你们可要好好读书，吃了鸡翅膀将来展翅高飞，别忘了小如。” 小如把那只鸡腿又给了小若：“手足本来就是互相扶持的，啥忘不忘的！倒是姐，你自己多吃点菜，别给这个夹给那个夹的，我们这几天过年还有好多好菜吃，你还怕我们没吃好？” 言下之意小若马上要回刘家了，想吃点好菜都吃不到了。 没有酒水，姐弟五个边吃菜边互相说着祝福的吉利的话，一顿连饭足足吃了一个小时。 虽然有八个菜，而且几乎都是肉菜，可也抵不住姐弟五个肚子里没啥油水，饭量大，八个菜吃得干干净净，连菜汤都泡饭吃了。 吃完年饭，小只收拾碗筷，小若进房收拾她那点简单的行李准备回婆家。 m. 第127章劝离婚 小如把在汉正街批的三十盒蛤蜊油分了十盒给小若。 小若不要，这些蛤蜊油拿回去还不是被刘家的人抢走了。 又怕小如起疑，小若解释道：“等过完年天气就暖和了，手上的裂口子就会好的，还抹个啥蛤蜊油！你自个儿留着吧。”说罢，把自己几件简单的衣服叠好放进包袱皮里。 小如硬把那十盒蛤蜊油往她的包袱里塞：“虽说过完年天气就会暖和，但是有蛤蜊油抹手，裂口子好的快点，再说这蛤蜊油买都买了，我一个人又用不了这么多，姐就拿上吧。” 小若说什么都不要，姐妹两个拉扯时，一盒蛤蜊油掉到地上摔碎了。 小若心疼死了，急忙蹲下来把蛤蜊油从地上挑起，喊小只他们都来抹，怕糟蹋了。 顿时，姐弟五个都变得香喷喷的。 小如任由小若给她抹蛤蜊油，严肃的问：“姐，你为什么不敢带蛤蜊油回去？是不是怕你婆婆和你大嫂抢去了？” 想了想，更加严肃的问道：“之前我给你买的蛤蜊油和雪花膏，是不是已经被你婆婆和大嫂抢去了，你却骗我说是忘家里了。” 小若沉默了半天，点了点头：“所以你以后别给我买好东西让我带回去了。” 小如姐弟几个非常生气，小初建议陪小若回刘家大闹一场，让他们过个糟心年。 小若拦着：“别……” 小如也不赞成小初的主意：“去闹一场能管多大的用？难道闹一场刘家的人就会对姐姐好了吗，我的意思是，姐姐干脆和刘辉那个畜牲离婚算了。” 她这话一出口，除了小见啥也不懂，所有人都惊呆了。 小若讪笑着道：“小如，你咋老是盼着我和你姐夫离婚呢，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好不好也是夫妻了，离啥婚呀，教人笑话不说，名声也不好听。” 小如满不在乎道：“管人家笑不笑话，管名声好不好听！婚姻就像穿鞋一样，自己合脚才能走稳路，穿一双人人都夸漂亮的鞋子，可是每走一步像是走在钢刀上一样不痛苦吗？人是为自己而活，干嘛为别人而活？” 小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婚姻比作鞋，不过细想想还蛮贴切的。 她干笑了一下：“你这话虽然句句都在理，可是咱在农村，哪能像城里人那样啥都不顾，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姐还要在乡下活人哩，哪能走到哪里叫人把脊梁骨戳到哪里！” 她抬手给小如整了整衣领：“你还是太年轻，不懂得乡下的人情世故，一人一口吐沫星子可以把人淹死！” 小如拿开小若的手：“我懂你的意思，是怕在农村人言可畏，那咱们就不呆在农村，来城里不就好了。” 小若犹犹豫豫道：“你能干，你可以靠卖衣服为生养活几个弟弟，可我这笨嘴笨舌的，除了手上有两把力气之外，你叫我做买卖我不行的，我来城里能干啥？难道要你养活？你肩上的担子已经够重了，我咋还能拖累你哩。” 小如目光坚定：“天无绝人之路，姐姐不会做服装买卖，总会做点小吃吧，卖小吃比卖衣服简单多了，姐姐可以支个摊子，哪怕卖豆浆也比在乡下被刘家母子那对畜生欺凌多好！” 小只兄弟两个全都支持小如的想法。 小只道：“大姐，小如说得对，不能为了怕人笑话就留在刘家活受罪，和刘辉那个畜生把婚离了吧，我和小初再过几年就能够把书读出来，我就不相信我们姐弟几个就没本事让大姐过上好日子！” 小初也道：“大姐，你看我们从林家分出来之后，日子比以前过得好多了，你也勇敢的和刘辉那个畜生离婚，日子也会过得好起来！再说你留在刘家受罪，我们姐弟几个也不安心啊。” 小若见弟弟妹妹都这么劝她，多少有点心动，踌躇着说：“等过了年再说吧，如果过了年婆婆或者刘辉找我的茬儿，那个时候我再闹着离婚，指责我的人就会少些，总不能现在一回刘家就闹离婚吧，大过年的，乡亲们肯定会说我的不是的。” 小如姐弟几个都点头：“那就依了大姐吧，不过大姐要尽快的和刘辉那个畜生离婚！” 小若轻轻的答了声：“好。” 小如姐弟四个送小若乘车回乡下，大年三十，喧嚣的城市变得安静起来，平时熙熙攘攘的大街变得空荡荡的，只有匆匆往家里赶的不多的行人。 到了长途汽车站，小若叮嘱小如，她做的酒糟鱼过几天才好，别急着吃。 “知道了！”小如把她推上长途汽车，帮她买了车票，“姐，你回到刘家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若隔着车窗玻璃点了点头。 小如姐弟几个一直等长途汽车开出站，看不到了，这才回去。 小如吩咐小只兄弟两个把刘大勇送来寄放在他家的花生全都剥出来炒花生米当菜吃，她则摸了摸炉子上的水，已经很热了，于是打算给小见先洗了澡换上过年的新衣服。 然后她姐弟几个挨个把澡洗了，全都换上新衣服，她好把换下的脏衣服洗了，省得大年初一洗衣服。 小如给小见准备的洗澡水很热，虽然小见刚刚被扒完衣服时冻得浑身瑟瑟发抖，可是在澡盆里泡了一会儿就暖和了。 小如把他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的，红彤彤的从澡盆里捞出来，飞快的用干毛巾擦干他身上的水分，然后给他穿上新做的衬衣衬裤穿上棉袄棉裤，再套上新罩衣和新裤子。 鞋子是新棉鞋，可是袜子忘了给小见买新的了，只好找了双干净的旧袜子给小见穿上，脚趾头那里都破了，小见还故意用力一顶，大拇指就从袜子里伸了出来。 小如把袜子拉了拉，把他的大拇指拉到袜子里面，然后给他穿上棉鞋，让他就坐在火炉边剥炒花生吃，自己去房里拿换洗衣服，准备洗澡。 在放衣服的纸箱里寻找衬衣衬裤，小如扒拉的双手忽然停了下来。 那件小若特意在县城里给她做的新罩衣她明明塞给了小若让她当新年衣服，可小若还是偷偷留给她了。 小如盯着那件灯芯绒的罩衣看了片刻，拿上换洗的衣物去洗澡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28章小若回乡 兄妹姐弟四个轮流洗完澡，小如就要洗脏衣服，小只把袖子挽起来道：“我来洗，你一年到头照顾小见，今天让你好好歇歇。” 小如笑了笑：“哪有让你洗衣服的。” 城里不讲究男尊女卑，在武汉许多家庭里，反而是男人承担的家务比女人多一点，武汉男人在外面凶狠，回到家里大部分都是小绵羊，可能武汉有宠妻的传统吧。 但是在乡下就不同了，还有封建残余思想，那就是男人是天，男人在家当甩手掌柜，家务事几乎不沾手。所以小如才会那么说。 那么多衣服得用澡盆洗，小只把小如从澡盆前的小凳子上提起来放到一边：“我以前又不是没洗过衣服，再说冬天的衣服厚，你那点手劲哪里洗得动，我的手劲大，洗得干净。”说罢，坐在小板凳上开始洗起衣服。 小如没和小只争，转身去帮着小初剥花生米。 没电视看，连收音机也没有，聊天又没那么多话好说，越坐越无聊。 湖北过年没有吃饺子的习惯，小如为了给小见他们守岁的动力，建议全都动手包饺子，有肉，有韭菜，面粉也有。 于是包括小见，姐弟四个全都兴高采烈的择起韭菜来。 再说小若乘两点多钟的长途车回到家时快六点了，天都黑了。 农村人一般晚上6点到8点吃年饭，四周如煮粥一样响起了吃年饭的鞭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新的一年眼看就要来到，不论谁听到年饭鞭心情都会无端好起来。 可小若的心情有些忐忑，不知道回去会不会挨骂挨打~ 应该提前一天回来的，可弟弟妹妹苦留她，而她又不愿意回到刘家，所以拖到今天。 回到刘家，刘家居然还没开始吃年夜饭！ 往年一大家子的年夜饭都是小若一个人辛苦做出来的，年夜饭讲究的是全家团圆都上桌吃饭，可在刘家却没这规矩。 每年吃年夜饭时，全家都能上桌，唯独小若在厨房里匆匆吃上一碗饭，然后像个佣人一样给刘家所有人斟茶倒水在一旁伺候。 今天自己在娘家吃了年饭，没在刘家准备年夜饭，刘家居然连做年夜饭的人都没有，专等着她回来做？ 小若刚一走进刘家的院子，就被在院子里玩耍的大房的几个孩子看见了。 那几个熊孩子一窝蜂的往堂屋跑去，边跑边喊：“奶奶奶奶，咱们家不下蛋的母鸡回来了！” 因为小若嫁到刘家好几年也没怀上，所以刘大妈和她大媳妇动不动爱骂小若是不下蛋的母鸡，几个孙子孙女全都有样学样的这么叫小若。 小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怀孕，但她巴不得不给刘辉生孩子，孩子生下来遇上这种爸爸也是受罪。 刘大妈立刻像个炮弹似的从堂屋里冲了出来，指着小若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一天到晚躲在娘家享福，让老娘做好了年饭孝敬你！你咋不死在外面？回来干啥？滚出去！” 小若站在原地低着头不吭声。 大嫂像条水蛇一样从厨房里溜了出来，眼睛盯着小若胳膊上的包袱：“出门的时候没看见包袱这么大，回来包袱变大了，是不是那边小舅子小姨子给了你啥好东西？” 刘大妈一听，当即跑过来一把抢走小若的包袱提到堂屋的饭桌上三下两下解开一顿检查，还是去时的那几件破衣烂衫，啥好东西都没有。 刘大妈脸上全是失望。 大儿媳煽风点火道：“我还以为小若的弟弟妹妹给她买了啥好东西带回来孝敬妈，原来啥都没买啊！” 小若低着头，小声而清晰的说道：“我弟弟妹妹日子过得苦，哪有好东西孝敬妈，再说我没照顾过弟弟妹妹，就算弟弟妹妹给我东西我也不好意思收哇！哪像大嫂，逢年过节的给娘家买这买那，孝敬自己的父母可比孝敬婆婆用心多了！” 大儿媳气得要死还不敢吭声。 就在小若去弟弟妹妹那里小住的这段日子里，大儿媳趁着婆婆不在家时溜到她房里去偷钱。 几个小叔子除了农忙时回来帮忙，其他时候全在城里工地上干活儿，赚的钱全都交给婆婆保管，以后娶媳妇用。 那个年代的乡下人又没有存钱的习惯，所以刘大妈房里不少钱。 大儿媳以前也没偷刘大妈的钱，她这次偷刘大妈的钱是因为娘家兄弟要说亲事了，可是她娘家穷，拿不出彩礼钱来，所以大儿媳才铤而走险，想偷刘大妈的钱然后嫁祸给小若，说是小若在去娘家小住之前把刘大妈的钱给偷走了，拿去补贴她的弟弟妹妹了。 小若又不在场，等回来就说不清了，这个锅她背定了！ 可谁知好巧不巧，大儿媳行窃时正好被从城里回来的两个小叔子撞见，虽然大儿媳没偷到钱，可刘家一样闹的鸡飞狗跳。 刘大妈狠狠把大儿媳打了一顿，大儿媳自然不肯咽下这口气，要死要活的在床上躺到今天，所以刘家今年的年饭到现在还没做。 小若虽然说的都是实情，刘大妈的大儿媳确实暗中补贴娘家补贴的厉害，可这话平时说没多大的杀伤力。 因为大儿媳巧舌如簧，又会讨刘大妈的欢心，即便小若这么说，她也有办法让刘大妈相信她没有补贴娘家，是小若在诬陷她。 可这番话在才刚刚发生偷窃事件不久说起，效果就很明显，而且大儿媳也无从狡辩。 所以小若那几句话马上就勾起刘大妈心中的愤怒，抄起一把竹椅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的砸在大儿媳的背上，一把竹椅子都被砸得散架了，痛的大儿媳嗷的一声惨叫，然后躺在地上打滚哭嚎：“不得了了，打死人了，婆婆要打死儿媳了！大家快来看看呀！”声音大的恨不能把房顶都掀了。 可大过年的，谁会上她家来围观劝架！ 刘大妈的脾气有些暴戾，打你你最好别跑别还嘴，她心里的怒火发泄出去了，就不会再打了。 可是像大儿媳这样要死要活想把左邻右舍招来完全是挑衅行为！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29章煽风点火 刘大妈越发气冲斗牛，用脚踢着大儿媳：“少躺在地上装死狗！老娘白天打你白打，黑夜打你黑打！你看谁敢管咱们家的闲事！你爸妈你弟弟来我也不怕！” 她有四个孔武有力的儿子，她怕谁？ 做婆婆的再厉害，可是只要儿子护着儿媳，她也没辙！ 刘老大可是对自己这个媳妇还是很维护的，不然刘大妈折磨刘辉的前后两个媳妇，可这大媳妇却能一直在刘家安然无恙！ 刘老大才喂了牛就听到前面堂屋闹哄哄的，自个的媳妇哭得像杀猪一样，于是连忙跑了过来。 一见媳妇躺在地上哭的跟死了爹妈似的，当即脸就黑了下来，冲着刘大妈怒吼：“大过年的，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之前把孩子妈打得起不了床，这都大年三十了你还打！” 老伴儿死得早，大儿子早早的负担起整个家庭的重担，长兄如父，大儿子发起脾气来，不论是刘大妈也还是他几个弟弟，都有些畏惧。 可刘大妈不愿意就这么缩了脖子，板着脸道：“你心疼你媳妇那你就管紧些，别让她再偷我的钱，我箱子里的那些钱全都是给你两个弟弟娶媳妇用的，要是被你媳妇偷了，你两个弟弟就得打光棍了，你这个做大哥的心里安吗！” 刘老大以为自己的媳妇又偷亲妈的钱被抓到了，很无语的责怪道：“你咋又偷妈的钱了？” 大儿媳嚎哭着道：“我啥时在家里偷过钱！以前没偷过，今天更没偷过！我那天只是进婆婆房里看见婆婆的箱子忘了上锁，于是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正好被你两个弟弟撞见，就一口咬定我在偷钱！你和你妈一起冤枉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咱们散伙！” 刘大妈气的脸全黑：“明明就是你撬开我的锁想偷钱，现在还反过来冤枉你两个小叔子，你这个烂婊砸！” 农村妇女骂人骂到激动处，各种不堪入耳的话都会从嘴里蹦出来，何况刘大妈比一般的农村妇女还会骂脏话丑话，跳起脚来一顿臭骂，把大儿媳骂的彻底熄火。 “都别吵了！”刘老大咆哮一声，然后踢了一脚地上的女人，“你也别在这里喊冤了，你偷没偷妈的钱咱心里都有数，别把谁当傻子，赶紧起来做点饭！” 大儿媳一面爬起来，一面委屈的哭诉道：“就算我之前油蒙了心想偷妈的钱我也没偷到，而且之后我一直没偷了，为啥小若一回来就窜掇着妈打我？这心思可真是毒辣！” 刘老大一听就火了，冲着小若怒吼：“你是不是看着我们刘家不和睦才称你的心？亏得以前我看见你挨打还很同情你，你这贱人就应该打死！” 小若想起今天在弟弟妹妹那里吃过年饭之后，小如送她走时在路上跟她说的那些话，要善于利用矛盾让刘家人互相狗咬狗，只有刘家人互咬去了，就没人关注她，她就可以避免挨打受骂了。 于是转身进了厨房，给刘大妈端了一杯热茶：“妈，你喝杯茶消消火，我这就去做年饭，自从我嫁到刘家哪年的年饭不是我在做？ 就今年没做，居然到现在都吃不上年饭！别的人都无所谓，可不能饿着妈和两个小叔子了。 两个小叔子长年累月在工地上干活儿，挣点钱不容易，回到家里，咱这做嫂子的就应该好好伺候着。” 她忽然很佩服自己的口才，拍马溜须搞事情谁不会呀！ 小若说完就进厨房忙碌去了。 本来已经安静了的大媳妇又开始大哭大闹起来：“你们听听，小若那个贱人字字句句都在针对我哩，说啥她今年没做年饭家里的年饭就没人做，我这不是挨了打身上有伤做不了吗？ 她说两个小叔子在工地上干活儿挣点钱不容易是啥意思？是又在提起我偷钱的事，想让妈打我，心事可真毒！” 刘大妈冷着脸道：“你挨打是你自找的！小若的话也没错，她两个小叔子在工地上干活挣钱确实不容易，你还想偷了去，你的心思才毒！” 刘老大一通怒吼，总算才平息了婆媳两个的争吵。 他特意走到厨房门口恶狠狠的瞪了小若一眼，要不是她这个搅家精，现在他刘家咋会在大年三十吵成这样，只怕左邻右舍一边吃年饭一边竖着耳朵听他刘家的动静，还耻笑他们一家！ 好容易赶在晚上八点钟时把年饭做好了，刘大妈故意想作贱大媳妇，今年破天荒的喊了小若也上桌吃年饭。 吃完年饭，小若去收拾碗筷，大媳妇偷偷把刘辉叫到后院牛棚旁悄悄说：“你那媳妇儿你要好好管管，别说我没偷妈的钱，就算偷钱也没偷你夫妻两个的钱，她在那里搞啥事？ 一个不下蛋的母鸡你还把她当宝？她自己没本事下个蛋出来，可村里人却都嘲笑你，说是你也没用！这种没用的贱人你得往死里打，打的她在咱刘家不敢作妖！” 小若躲在稻草垛后面听得一清二楚，害怕的心不由得怦怦直跳。 刘辉兄弟四个唯独他是个糊涂人，本来就因为她生不出孩子来他被乡亲嘲笑，所以才动不动就爱毒打她一顿出气，现在大嫂这么一挑唆，今天晚上恐怕自己一顿毒打免不了了！ 收拾完厨房，小若端上热茶全家喝，刘辉只喝了一口，劈头就把那一整杯热茶向小若的脸泼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倒这么烫的茶是想烫死老子吗？” 小若因为知道刘辉要找茬儿打她，所以全神戒备，见刘辉一扬杯子，她赶紧躲开，那一杯滚烫的热茶正好全都泼在了刘老大的小女儿芳芳的脸上，马上就烫出一串水泡，芳芳哭得跟杀猪似的。 刘大妈虽然重男轻女，可是看着孙女被烫了，多少有些心疼，斥责刘辉：“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疯，现在好了，把芳芳的脸烫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刘辉闯了祸，不怪自己，反而怪小若，冲上来对小若一顿拳打脚踢：“老子倒杯水，你躲啥躲！看老子不打死你！” 。m. 第130章想喝一碗热茶 大媳妇按照农村的土方法连忙去厨房里拿了酱油给芳芳治烫伤，边治边解气的看着被挨打的小若：“老二呀，这种不下蛋的母鸡就应该打死！活着也是浪费咱刘家的粮食！” 刘大妈也觉得小若不该躲的：“你说你一个大人皮糙肉厚的，烫着了也就烫着了，你躲个啥？挨打活该！” 大年三十的夜晚，家家户户都在屋里守岁，村子里非常安静，因此从刘家传出的小若的惨嚎声显得特别清晰刺耳，刘大勇听在耳朵里痛得如刀绞一般，几次三番的冲出院子，又回来了，自己如果跑到刘家阻止刘家对小若家暴，恐怕会把小若推到了更惨的境地。 他站在自家院门口丝毫感觉不到凛冽的寒风吹得脸都疼，两只大手握成拳头拼命的克制。 ………… 大约十点多钟，小如兄妹几个终于把饺子全都包好了，小见围着桌子团团转，馋涎欲滴的盯着桌子上的那些饺子很想吃，可是没到子时姐姐是不会煮的，他只能等。 小见不时的看看饺子，又不时的看看家里的那个小闹钟。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看到时针分针全都指向十二点，远远近近的交际鞭大作，小见连忙扑在小如的怀里：“姐姐姐姐，可以煮饺子了，快点煮饺子！” 小如笑着开始煮饺子，锅里冒出的腾腾热气，如仙气一般在她身边萦绕。 二十分钟之后，姐弟四个一人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饺子，小如吃着饺子想着小若，不知道她在刘家可好？ 真希望小若早点和刘辉离婚，摆脱那一家极品，过上好日子！ 守完岁就可以睡觉了，刘家也不例外，可小若一丝睡意都没有，静静地坐在堂屋里，一动也不动。 大年三十按照风俗必须得在堂屋里点一盏灯，尽管关着门，可是仍有风从门缝里钻进来把煤油灯吹的东倒西歪，小若的影子也摇摆不定，可她眼里却放着坚定的光，弟弟妹妹们都说的是对的，刘家已经没办法再呆下去了，必须得和刘辉离婚！ 大年三十晚上守了岁的，所以初一早上小如姐弟三个都睡得很晚才起床，反正他们又没什么亲戚要走。 林家的大人基本上都去蹲监狱了，林家现在的长辈只剩下林卫民。 工地上一直干活儿干到腊月二十九才放假，林卫民担心着林家那一群孩子，拿到工资一放假就急匆匆的往乡下赶，在心里盘算着，也不知道林强在家里把那些鸡鸭猪该卖的卖了没，该杀的杀了没，那只猪就应该能够卖不少钱，足够打年货的了。 想想林强已经有十九岁了，这些他应该都办得了。 在镇上下了车，林卫民看着熟悉的风景心中百感交集，这里是他的家乡，他在这里长大，在这里遇上心上人，可是在这里也伤透了心。 等林卫民心急火燎地赶回半山腰的林家，一看，家里的鸡鸭猪都没了，感到还蛮欣慰的，林强和林红两个大的还挺能干的，自己知道把鸡鸭猪都卖了。 林强和林红姐妹五个全都一拥而上去翻林卫民的行李，看里面有没有啥好吃的好穿的，结果啥都没翻到，全都悻悻的散开来。 林卫民表扬了两句林强和林红，说他们小小年纪居然这么能干，晓得把鸡鸭猪都卖了换钱过年，两个人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林卫民以为他们是不好意思，也没多想。 他拿着自己手上的行李往他以前住的房间走去，林红见了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林卫民走到那间房间跟前一看，房门上居然没有挂锁，不禁微皱了一下眉头，推开了房门，这里面的摆设完全不是他走的时候的样子，眼里流露出惊诧之色。 三房的几个小子跑了过来，道：“二伯，你别看了，自从你走了之后，奶奶就把这间房腾出来给我兄弟三个住了。” “啊！”林卫民低呼了一声，这一声低呼含着些许失落和别的什么复杂的情绪。 林红这才走了过来，指了指小只兄弟姐妹以前住的房间：“二伯，你住小如她们的房间吧，他们早就从林家搬出去了，这间房一直空着。” 小如她们住的房间也没挂锁，林卫民推开那间房间，屋子里啥都没有，冷冰冰的，没一点生机。 林卫民一想到自己的几个孩子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道他们在外过的怎么样。 放下行李，来到堂屋，林卫民让林红给他倒杯茶喝，从城里赶回来，这路上他滴水未进，滴米未沾。 林红站在原地没动。 林卫民讶异的打量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小红，去给二伯倒杯茶喝。” 林红这才磨磨蹭蹭转身往厨房走去。 林卫民盯着她的背影，心想，以前老三两口子生怕他几个孩子给林家干活儿吃了亏，所以一直让他们读书，哪怕读不进，也让他们在学校里混日子，所以养的几个孩子都懒得抽筋。 可现在林家的大人都去蹲监狱了，这些孩子应该变勤快了吧。 等到林红给他端上水来，他才知道他想的太美好了。 林红端给他的是一碗冷冰冰的冷水。 家里又不是没有开水壶，怎么可能会倒出来的是冷水？ 林卫民以为自己会接过来一碗至少是温热的白开水，万没料到接过来的是一碗冷冰冰的冷水，他有些惊讶的问：“大冷天的，你咋给二伯喝冷水？” 林红低着头吞吞吐吐道：“家里连根柴都没有，我咋烧热水给二伯喝？” 林卫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问：“家里咋会没柴烧？” 林红又是委屈又是理直气壮：“小如他们早就分出了咱林家，以前家里的柴都是小如去山上的捡的枯枝或是割的枯草，她都不住在咱林家了，再多的柴都有烧完的一天，家里当然没柴了。” 林卫民目光严肃地从林红脸上滑到林强脸上，又滑倒蹲在院子里玩抓石子的几个孩子的身上，最后又落在林红和林强两个人的脸上，很是无语的说：“家里烧点柴非得等着小如吗，你们兄妹加起来有六个就不能自个上山去捡些柴回来吗。” m. 第131林家的年饭 林强道：“咋没捡？如果没捡的话，这一日三餐我们咋弄的？总不能吃生的吧？” 林卫民眼里闪过一丝崩溃的情绪：“既然每天都上山捡柴火，那就多捡一点，至少大冬天的烧点热水喝，你们每天都是喝冷水啊。” “嗯呐。”林强和林红异口同声的答道。 林卫民再次无语，特意多看了林红两眼。 林红可不小了，已经有十五岁了，别人不愿多捡柴，她必须得多捡柴，这么大个女孩子了，冬天必须喝热水，不然对身体有很大的影响。 可她却懒得也不肯多捡柴，真不知道她每个月那几天喝冷水是怎么度过的！ 林卫民无奈的叹了口气，换了话题：“你们鸡鸭猪卖的是啥价，把卖的钱给我。” 林强和林红全都支支吾吾起来，半晌，林强小声道：“卖的钱全都打了年货。” 林卫民欣慰的点了点头：“都打了啥年货，跟我说说。” “有腐竹、海带、粉条、肉、糖啥的。”林强含糊其辞的说。 “肉都已经买了呀，你们自己腌的腊肉？”一般新鲜肉都是腊月二十九或者大年三十那天买，之前买的肉都是用来做腊肉的。 林卫民有些疑惑了：“我从进院子起到现在就没看见咱家哪里挂着一条腊肉。” 林强吞吞吐吐道：“肉……已经吃了。” “已经吃了？！”林卫民有些震惊还有些生气，“你们早不早的就把肉给吃了，那过年的时候吃啥？” 林强和林红都低着头不吭声。 林卫民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那我明天买十斤肉回来过年好了。” 到了中午该做午饭了，林卫民对林红道：“叫上你妹一起做午饭，那么大个姑娘了，还和弟弟一起蹲在地上玩抓石子，像话吗！” 林红小声应了一声，走出堂屋嗓门就变大了：“小艳，你咋还在玩哩，帮着我做饭！” 林艳老大不情愿的扔下手里的石子，站起来跟着林红进了厨房。 没过半个小时午饭就好了，令林卫民感到惊讶的是，只有饭没有菜。 林卫民问：“咋不炒两个菜？” 林艳几个小的全都习以为常的捧着白饭吃，口无遮拦七嘴八舌道：“小如那个小贱人都跑了，家里的菜地没人种，我们当然没菜吃！” 听着几个侄女侄子当着自己的面骂自己的女儿为“小贱人”，林卫民心中闪过几丝愤怒，但很快就被他压制住了。 小如姐弟几个把林红他们的父母和姐姐全都送到了监狱，害他们无依无靠，他们痛恨小如也是情有可原的。 林卫民板着脸道：“你们咋事事都等着小如给你们做，你们都断手断脚啊！” 林强林红几个大都没吭声，三个年龄较小的侄子脱口道：“奶奶说了的，小如在咱们家白吃白喝，这些活儿不该她干该谁干！” 林卫国气得半天没说话，他每个月明明寄了二十块钱回来。 在乡下，二十块钱还是勉强够小如姐弟几个的生活费了，林老太居然说他们白吃白喝！ 吃过午饭，林卫民问林红，家里的黄豆在哪里。 在农村，每年黄豆丰收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留不少黄豆，过年时磨豆腐做豆制品吃，省得花钱买，而且还得用黄豆做黄豆酱代替酱油。 林红吭哧了半天，才用蚊子般小的声音说：“黄豆……已经吃光了。” 林卫民惊讶道：“你们会磨豆腐做豆制品了？” 心想，这几个侄子侄女懒是懒了一点，但是脑子好使，看看大人怎么磨豆腐，做豆制品，他们居然都学会了！ 林红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磨成豆腐，直接炒着当零食吃了。” 林卫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忽然警觉起来：“那家里的花生葵花子呢？” 林红把头低得低低的：“也早都吃完了~” 林卫民再也忍不住发怒了：“你说你们咋就这么馋呢，把东西都吃光了，过年吃啥！” 林红几个全都低着头没还嘴，可是在心里暗暗撇嘴，空着手回来，啥东西都没有给他们带，还好意思教训他们！脸可真大！ 第二天一大早，林卫民就去了一趟山下的集市，买了十斤肉和一斤猪肝两条大草鱼一些青菜回来。 大过年的，不置办一点鱼肉，这年咋过？ 林强那群孩子看见那些鱼肉全都欢呼起来，这时才都跟林卫民亲热起来，昨天全都对他爱理不理的。 林卫民把那两条大鱼杀了，中午用鱼杂煮了个火锅大家一起吃了，然后带着一群孩子开始准备年夜饭。 林家今年过了一个寒酸年，三碗肉两碗鱼，几个青菜，啥都没有了，和往年的年夜饭根本没办法比，往年鸡鸭鱼肉，样样齐全，而且有十几碗菜，哪像现在只有八碗菜，还有三碗菜是青菜！ 林红的厨艺不是太好，林卫民迫不得已掌勺，做好一道菜林强就往外面端，等八道菜全都做好了，林卫民这才来到堂屋准备坐下来和孩子们一起吃年夜饭。 可是桌上那八盘菜早就全都吃光了，只剩下一点菜汤。 林卫民心里很是堵得慌，可大过年的他也不好骂林红他们，只得盛了米饭打算泡菜汤应付一餐算了。 可是连菜汤他都没抢到，那些孩子一拥进了厨房，各自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的饭，然后又冲到堂屋抢着把菜汤倒在自己碗里。 林卫民端着一碗白米饭，看着眼前一群自私的孩子叹了口气，吃起白米饭来。 吃完年夜饭，林卫民心累的让小红他们收拾碗筷。 他也不想守岁了，进了小如姐弟以前住的房间，把自己的铺盖铺在一张硬板床上睡下。 堂屋那里传来林红他们为了洗碗争吵的声音，林卫民烦躁的用被子蒙住头，不想理会。 ………… 昨天晚上临睡时，小如特意发了一盆面，现在发好了。 她让小只剁了些肉馅加小葱生姜，包了包子兄弟姐妹几个吃了一起去逛街。 到处都是提着礼物穿着新衣脸上挂着笑意，走亲戚的人们。 小如兄妹几个去中山公园玩了一上午，出来时中山公园门口有许多小摊贩在卖小零食和小玩具，小见瞪圆眼睛新奇的一家一家小摊的看。 。m. 第132章林卫民上门 小如看见传说中的转糖，给了一毛钱让小见转了一次，转到一条大龙。 周遭的看客和顾客全都发出一声艳羡的惊呼，转到大龙就像买彩票中到五百万一样，几率非常小，可小见却中了！ 小见也很兴奋，垫起脚尖，两只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转糖师傅给他做大龙。 小如来自后世，也没见过做转糖，她也把眼睛睁得跟铜铃大似的，看转糖是怎么做。 只见胡子花白的转糖师傅从炉子上那口小锅里用小勺舀出若干如琥珀似的糖稀来，小勺悬着，让糖稀朝下流在专门用来做转糖的大理石板上。 捏勺子的手腕如蛇般灵动，那糖稀朝下滴成一条甜蜜蜜的黏稠的线，在石板上扭出各种线条，须臾间，一条活灵活现、腾云驾雾的大龙就凝固在石板上了，再粘上一根竹签，大龙就做好了。 转糖师傅把那条大龙递给小见，小见拿在手上时兴奋得脸通红。 大过年的，小如本来还准备给他买点别的小玩意，可小见很懂事，说一条大龙就够了。 这条大龙小见一路上都舍不得吃，一直拿回他们居住的城中村，看见他认识的几个小朋友，就很骄傲的说：“你们看，我有这个！” 那些小朋友有的艳羡的盯着他手里的大龙，有的不服气，从口袋里掏出糖果：“你有这个吗？” 小见眼里闪过羡慕，却故意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我姐姐说了，这些都不好吃，我手里的大龙才甜。”说着往家走去，留下那些小朋友站在原地低头研究糖果是不是真的不如转糖。 大年初一，小如姐弟游公园逛大街，小若却还得忍着身上的伤痛给刘家前来拜年的客人做饭。 好容易中午那一波客人吃了走了，小若才闲下来可以吃午饭了。 刘大妈进了厨房，冷着脸道：“别想着躲在厨房里给自己做好吃的，家里所有的鱼肉蛋我都有数的，你就用酸菜炒碗饭吃就行了，不下蛋的母鸡吃那么好干啥？” 小若不想挨打，炒了一碗酸菜炒饭坐在厨房的灶膛口吃。 才吃了没几口，就听见院门口有人在叫：“小若，小若呀！” 小若整个人顿时僵住，这、这不是爸爸的声音吗？他咋来了？ 小若放下饭碗飞奔到院子前，果然是林卫民站在院子门口，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袄，胡子拉碴，头发蓬乱，在他身上一点过年的影子都没有。 “爸~”看着林卫民落魄的样子，小若忍不住流下眼泪。 林卫民劝道：“大过年的哭啥哭，赶紧把眼泪擦了，爸有话要问你。” 小若这才擦了眼泪：“爸要问我啥？” “我想问你妹妹她们现在住在哪里？”因为有规定刑拘期间不得探监，所以林卫民只能一直等到林美判了刑蹲监狱了才能探监，向她询问小如是怎么害她蹲的监狱。 林美自然一番谎言欺骗林卫民，说是小如向来看不惯她，又因为她父母想把小如卖了换钱供她读书，小如因此怀恨在心，先是联合小只兄弟几个做了个圈套把爷爷奶奶等人全都送进了牢房，现在又陷害她蹲了监狱。 反正她是被小如欺负的那一方，并且还咬牙切齿的对林卫民说，小如因为恨林家，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让她这个林家唯一的大学生蹲监狱，毁了她的前途，就是间接的毁掉整个林家。 林卫民听了林美的谎言气得肺都要炸了，特意请假去了一趟县中学门口，想要亲口质问小如，心咋就那么狠，对林家赶尽杀绝！ 可去了才发现县中学已经放假了，小如并没有再卖饭。 林卫民向周记老板娘打听小如的下落，结果一无所获，因此回到乡下的当天，就上刘家找过小若，可是小若不在家。 大年三十不能上人家的家门，这是当地的风俗，所以一到大年初一林卫民就又找来了。 小若问：“爸爸找小如他们有事吗？” 林卫民忍不住心中的愤怒，说道：“小如这孩子太过分了，把她爷爷奶奶、大伯大妈、三叔三婶送到监狱也就算了，林美又没招她惹她，她却把林美也送到监狱去了！我得去问问她为啥要这样做！” 小若一听这话，对林卫民的那点同情马上烟消云散。 林美和小如的恩怨她听小如姐弟三个说过，是以知道原委。 当即脸色就冷了下来，眼里全是失望：“爸！你怎么那么肯定林美没有招惹小如？你就那么信任林美超过信任自己的闺女！ 你见到小如是不是还会为了她把林美告到监狱打骂她？对不起，我不会告诉你小如的下落，你死了心吧。”说罢，转身就进了院子。 自己几个儿女过得这么艰难，林卫民这个做父亲的好像眼瞎看不见似的，对想要置自己女儿于死地的林美倒是关怀备至！ 大过年的，亲家公上门怎么也得留下来吃顿饭，刘大妈装作热情的从院子里快步走了出来，老远就大声招呼：“哟！亲家公来了！快快，进屋来喝口茶吃顿饭。” 又故意扭头对连堂屋门都没有出的刘辉道：“小辉呀，你不用出来，你岳父他没带啥东西来，不用你接。” 林卫民尴尬得脸上红白交替，嗫嚅着道：“我只是来看看我大闺女，我是吃过饭来的，亲家母不用客气，我这就回去了。”说罢转身就走。 刘大妈站在院门口装腔作势道：“咋连个饭都不肯赏脸吃呢，这叫我们面子上多过不去！亲家公，你别走啊！” 林卫民边走边回头挥手：“亲家母，别客气了！你回屋去吧，外头冷。” 小若坐在厨房里生闷气，连她婆婆林卫民都知道客气两句，却对他几个儿女这般无情！ 刘大勇一直站在自家院门口盯着刘辉家的方向，看见林卫民只和小若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心中有些纳闷。 等看见林卫民和刘大妈互相客气就有些生气了，刚才林卫民进村时被刘大勇看见了。 刘大勇特意跑过去惜声告诉他，昨天小若被刘家打了，让他去刘家兴师问罪。 自己的女儿被打了，亲爹去质问亲家是应该的！ 可林卫民倒好，和自己的女儿说不了两句话，跟刘大妈寒暄得倒起劲！ 。m. 第133章甩掉刘辉 林卫民走近，刘大勇拦住他质问：“叔没问问昨天大年三十的刘家为啥打小若？” 林卫民严肃的打量了几眼刘大勇，心想，他家的事啥时能到这个外人插手了。 但人家好歹是为了他闺女，也不好拉下面子说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淡淡道：“我家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然后走了。 刘大勇气的握紧了拳头。 初二了，是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的日子，刘大妈怕村里人说她虐待媳妇，没人给她家老三和老四说媳妇，所以每年初二都会让小若提点不值钱的东西回娘家看看。 今年也不例外。 刘大妈在心里猜测，林家已经垮了，而且小如姐弟几个也已经从林家分了出来，小若应该不会回林家村，而是去她弟弟妹妹那儿去吧。 她很好奇，小如兄妹几个现在住在城里是靠什么为生？城里花费多大啊，不是一般人能够站得住脚的，那几个孩子有啥本事居然在城里安了家！ 刘大妈暗中叮嘱刘辉，让他跟着小若一起回娘家，去她弟弟妹妹那里看看。 一大早，小若特意穿上小如给她做的新棉袄棉裤，头也梳得一丝不苟，打扮得整整齐齐，准备去小如那里和弟弟妹妹相聚一天。 刘辉走了过来：“今年我陪你一起回娘家。” 小若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刘辉这畜生从来就不陪她回娘家，每次她回娘家他还要骂骂咧咧的，今天咋太阳从西边出了，要陪她回娘家呢，八成是想打探一下小如她们的情况，看看有没有油水可捞。 虽然小如在城里租的房子不怎么样，可今年全都做了新衣裳，并且年货办得也丰盛，要是把刘辉带到小如他们那里，刘辉见小如兄妹有吃有穿的，肯定能够推测小如在城里赚到钱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打他们的主意呢！ 可如果不回娘家的话，肯定会招致刘辉一顿痛打。 小若面无表情道：“你想跟着就跟着吧。” 夫妻两个提了一点糍粑两包红糖出发了，走没多久刘辉狐疑道：“这不是通向镇子的路！” 小若装作莫名其妙的样子：“我们是回娘家，又不是去镇上，咋会走去镇上的路？” 刘辉讶然：“不去镇上怎么坐长途汽车到你弟弟妹妹那里去？” 小若道：“回娘家当然是回林家村的那个娘家，咋跑到我弟弟妹妹那里去了？” 刘辉一听这话就不想再往前走了：“那你自个回去好了，我不去！”说罢，转身就走。 小若也不挽留，边走边回头，看见刘辉的人影已经走的不见了，这才转到通向山下镇子的路小跑了起来。 小如兄妹几个早就在家准备好了丰盛的食材，等着小若。 小若一直到中午十一点钟才来，小如先给小若煮了一碗瘦肉汤垫垫肚子，然后开始做午饭。 小若把小见叫到自己身边，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和她一起分吃那碗瘦肉汤，边吃边跟小如兄妹几个说起大年初一林卫民向她打听她下落的事。 小只给小如打下手，递个油盐酱醋啥的，问道：“爸找小如有啥事？” 小若气呼呼的说：“他找小如能有啥好事？要替林美出气呗！” 小初满不在乎道：“让他来，我倒要问问他看，他是我们的亲爹，还是林美的亲爹！” 小如把已经烧好的红烧排骨盛了起来，让小初端到饭桌上：“姐，下次爸再打听我的下落，你就把我们的地址告诉他，我也有话要问他，是不是林美陷害我我不应该反击！” 小若点头：“嗯！我晓得了！” 吃过午饭，小若就要急着回去，小只兄妹几个苦留：“姐，明天我们要去你家回拜，你就在我们这里住一晚吧，明天我们一起动身。” 小见也抱住她的一条大腿仰着小脸道：“大姐，别走。” 小若哪敢在小如这里留宿，她身上全都是大年三十晚上被刘辉打的伤，她怕小如看见会伤心。 她伸手摸了摸小见的脑袋，笑着对弟弟妹妹们说：“大过年的，家里的客人多，事也多，我非得回去不可。” 小如几个听她这么说就没敢留她了，怕强行留下她，等她回去之后刘家打骂她。 小若紧赶慢赶回到刘家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刘大妈见了她劈头就问：“你今天到底回的哪边的娘家？” 小若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肯定是刘大妈看见刘辉独自一个人回来，不放心，去林家村打探过，知道她并没有回林家村那边的娘家，所以才这么质问她。 小若道：“本来是准备回林家村那边的娘家，在村口碰见了我爸，我爸因为爷爷奶奶他们坐牢的事迁怒于我，把我骂了一顿，我一气之下就没有回林家村那边的娘家，而是乘车去了城里我弟弟妹妹那里。” 她这一番话滴水不漏，并不是她没有去林家村那里的娘家，而是临时改变了主意。 刘大妈本来想指责她心计多，故意甩掉她儿子独自回她弟弟妹妹那里，可现在也不能找这个理由折磨她了。 小若怕刘大妈没出成心里的一口气，肯定会找别的理由打骂她，于是故意道：“弟弟妹妹都说了，明天来给妈拜年。” 刘大妈恶狠狠的瞪了小若一眼，知道她是拿她弟弟妹妹来压她，心想，等过完年再收拾你也不迟。 初三早上吃过早餐，小如兄妹几个把昨天小若提来的那点礼物和给姜大妈买的礼物带上，小若带来的礼物小如准备原封不动的再送给刘家。 山里送礼，一份礼物可以转手好多户人家，而且也接受送出去的礼又被主人家原封不动的送回来，所以小如兄妹这么做并没有啥不妥的。 兄妹四个乘长途汽车，还没到桃花镇的停靠点，小初就透过车窗看到林卫民缩着脖子笼着袖子站在停靠点那里，于是指给小如几个人看：“爸肯定是在等我们！” 小如冷笑：“爸爸为了林美可真是尽心尽力，也不知在寒风里站了多长时间，就是为了等我们，好把我们大骂一顿为林美出气。” 想了想对小只几个道：“我们不在这里下车，在前面下车，让他在寒风里再多吹几个小时，把他吹清醒。”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34章给姐姐拜年 小只和小初当然是点头答应的，小见什么都没有说，小脸却紧紧的贴着车窗，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林卫民的身影离他们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 车子开出桃花林镇大概一公里的样子，小如姐弟几个喊着要下车。 那个年代的长途汽车随叫随停，司机踩下刹车，打开车门，让小如姐弟几个下了车。 小如姐弟几个走小路到了刘家村，看见刘家村的村民，不管认得不认得的都热情的拜年，这是乡下的风俗。 那些村民也都和蔼的和小如兄妹几个寒暄，“哟！你们今年可都穿上了新衣服呢！” 自从小如的妈偷了林老太的钱跑掉之后，小如姐弟几个几年都没穿过新衣服了，所以那些村民看他兄妹四个齐齐整整的全都穿着新衣服才会那么惊讶。 小如笑着道：“在城里做点小生意为生，攒了一点钱，所以兄弟姐妹一人做了一身新衣服。” 那些村民就都夸小如能干，又问：“是来给你姐拜年的吧。” 小如点头：“是哩，最主要的是把姐提来的东西退给他们刘家，不然我怕姐会在刘家挨打。”说着把小若昨天提到她家的那点东西给村民们看。 村民们纷纷瘪嘴，在农村哪个女人初二回娘家不是大包小包的，只有刘大妈做的出来，居然给小若这么一点不值钱的东西带娘家去！ 就这么一点不值钱的东西小如兄妹几个还不敢收，又得退回来，可见刘大妈对她的儿媳有多狠！ 有几个村民小声告诉小如：“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刘家打了你姐的，打得可惨了，我们在家里都听到你姐的惨号声。” 小如兄妹几个一听，全都变了脸色，不再和村民们多说一个字，急匆匆地先往姜大妈家里去。 刘大勇家的院门开得大大的，刘大勇虽然坐在堂屋里，眼睛却一直留意着院外，看见小如兄妹几个进了院子，连忙迎了出来：“知道你们几个今天来看你姐姐会到我家来，我和我妈特意等着你们哩。” 姜大妈也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热情的招呼：“快快快，进屋坐，大妈给你们煮糖水荷包蛋吃。” 小如兄妹几个随着刘大勇母子两个来到堂屋，把手里的礼物放下，给姜大妈拜年：“姜大妈，新年快乐，这点礼物你别嫌弃。” 姜大妈嗔道：“小如，你小小年纪赚点钱不容易，这么多张嘴要吃饭，你还得供你哥哥弟弟上学，你身上的担子多重！这钱咋能乱花哩，再说姜大妈又不是外人，你还特意买了礼物来拜年，下次不许了。”说罢就要进厨房去煮糖水荷包蛋。 小如兄妹几个把她拦住：“姜大妈，别忙了，刚才几个乡亲告诉我们，我姐又被刘家的人打了，我们得找刘家的人算账去，没时间吃糖水荷包蛋！” 刘大勇本来也想告诉他们这件事的，既然已经有乡亲告诉小如他们了，那他就不多这个嘴了。 姜大妈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阻拦小如，小若在婆家挨打，也的确需要娘家人给她出头，于是道：“那也成，等你们回来，我再给你们煮荷包蛋吃。” 小如道：“姜大妈，把你家菜刀借我用一下。” 姜大妈拒绝了：“小如，你姐姐婆婆的两个小儿子过年也在家里，你拿着把刀冲进去，我怕到时打起来会出事，吃亏的是你们，这刀……你还是别带了。” 小如见她不肯借也没强迫，把小见留在姜大妈家，让她帮忙照顾一下。 小见不肯，要跟着小如几个一起去刘家，刘大勇连忙抓了一把糖果给小见，有糖吃小见就没闹着非要跟去。 小如兄妹三个来到刘家，农村人本来就没有白天关院门的习惯，如果大白天关院门的话会被乡亲们指责说这户人家不好客。 小如兄妹几个走进刘家，故意把他家的院门踢得砰砰直响。 刘大妈率领她的几个儿子全都从堂屋走了出来，见是小如兄妹三个，刘大妈强压着一肚子的怒火，阴阳怪气道：“哟！我当是谁哩，原来是老二的小姨子和小舅子来了，来就来呗，我们家院门又没惹着你们，干嘛踢我们家院门？” 小如叉腰恶狠狠道：“踢你家院门都是轻的，我恨不能放一把火把你们全家烧死！” 刘大妈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大过年的，你跑到我们家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是来拜年的还是来找茬儿的？” 小如怼道：“你tmd一家大小大年三十打我姐姐，这村里谁人不知！我一进村，不知多少乡亲跟我说这事，你打了我姐，我骂你全家，你心里难道真的一点数都没有，还在这里明知故问！” 刘大妈被骂的火起：“你姐是我家的媳妇，在我家挨打咋了？我们打得！” 小如道：“我今天就把我姐带走，你们等着我姐上法院起诉和你二儿子离婚！” 今天刘辉兄弟四个全在家，再加上小如几个是赤手空拳来他们家的，所以刘辉不怕小如兄妹，凶相十足的说：“我的老婆我不许你们带走，你们谁带的走！” “是吗？”小如冷笑，“我劝你们最好让我大姐跟我们走，不然我怕你们在睡梦里烧死！” 刘大妈心中一凛，小如这个死贱人跟个疯子似的，上次要拿刀砍刘辉，这次又这么说，只怕她真的会趁夜深人静，他们刘家全都熟睡之后放一把火把他们烧死。 正在犹豫要不要放小若回去，刘辉已经带着他两个弟弟向小如兄妹三个扑了过来：“不等你们放火把我们一家烧死，我现在就把你们三兄妹给打死！” 小若生怕她弟弟妹妹吃亏，冲进厨房等出来的时候一把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你们谁敢动我弟弟妹妹一根汗毛，我立刻死给你们看！” 刘辉和他的两个弟弟犹豫了。 刘家大儿媳正在看好戏，见状，急忙挑唆道：“二弟，你媳妇这是在吓唬你呢，她哪真舍得去死！你这么快就认怂了，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35章冤枉死你。 小如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小若做傻事，煽风点火道：“哟！刘大嫂是不是和刘辉有奸情啊，别人遇到这种事是赶紧劝和，生怕出人命，可刘大嫂却一直撺掇着刘辉逼我姐去死！ 我姐在刘家老是被她婆婆和她男人打，听说是刘大嫂你一直从中挑唆！刘大嫂咋这么恨我姐姐呢，是不是嫌我姐碍事，妨碍你和刘辉偷情？所以想除去我姐姐，你们两个好痛痛快快的滚在一起？” 小如兄妹几个大过年的跑到刘辉家闹事，几乎吸引了大半个村的人前来看热闹，听了小如这番话，那些乡亲在心里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回事！ 人家妯娌不和是因为利益纠纷，小若在刘家半点地位都没有，和刘大嫂不可能有利益纠纷，可是刘大嫂却想借着刘辉的手逼死小若，恐怕这里头真的有见不得人的隐情。 刘大嫂见众人低头议论纷纷，虽然听不真切，但看表情，那些议论应该是不利于自己的，顿时慌张起来。 八零年代中期的农村还很封建，哪怕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而离婚了都会被人家指指点点，何况这种和小叔子有一腿乱伦的现象更是被乡亲们不齿。 唯一比封建社会进步一点的是，不论出了什么桃色事件，不用像以前浸猪笼而已。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扣上了“偷人”的帽子，在当地的日子就不会再好过了。 所以刘大嫂见那些乡亲们居然都相信了小如的胡说八道，不由得有些惶恐，色厉内荏的冲着小如咆哮：“你他妈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刘大嫂气急败坏，小如却是气定神闲：“信！我怎么不信！我把你的丑事公布于众，你当然要撕烂我的嘴，好让我不敢说！” 然后一脸轻蔑道：“你既然做得出，为啥怕人说？” 刘大嫂更加气急败坏，嘶声力竭的喊道：“我没有这样做过，你冤枉我！”说着扑过来就要打小如。 小只兄弟两个还没等她的手指碰到小如就把她推开。 小只冷冷道：“有理不在声高，你要真的清清白白的话，肯定是人正不怕影歪，可你却都急得穷凶极恶了，想动手打人了，还敢说自己没做过？谁信呢！” 小初重重补刀：“都说你家小子长得像刘辉，这该不是啥见不得人的证据吧~” 其实只长得像叔叔这也算正常，刘大嫂的儿子确实长得偏向刘辉一点，可是刘辉长得像他爸，也就是说她的儿子长得像爷爷。 可是孩子的爷爷死的早，所以人们通常就会说：“咦，这孩子长得像他二叔。” 以前人们觉得刘大嫂的儿子长得像刘辉也没啥，但是小初在这个时候把这句话说出来，很容易让人多想，好像刘家大孙子真的变成了刘大嫂和刘辉偷情的活证据。 就连刘老大也脸色全黑的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村里一直有人说他儿子长得像刘辉，他也从来没有往心里去过，可现在心中却疑云密布，他媳妇恨小若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和大弟的私情？自己该不会真的被弟弟和媳妇给带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吧。 刘大妈也冷肃着脸打量着二儿子和自己的宝贝孙子，也是越看他俩越像，脸色因此也越来越阴沉，恨不能现在就审问刘大嫂一通，可是当着外人家丑不可外扬，因此硬生生的忍着。 刘大嫂见刘家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越发乱了阵脚，要是婆婆和自己的男人信了小如兄妹几个的鬼话那就糟了。 连忙扭头冲着刘辉大喊：“你是个死人吗？人家这样往咱们头上扣屎盆子你无动于衷！你去打小如几个！打到他们不敢胡说为止！” 她之所以没敢叫自己的男人，是发现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准备打算先把眼前的局势摆平之后再去安抚他，所以就叫了刘辉帮忙。 小如在心里冷笑，刘大嫂这一步臭棋走的太好了！ 刘大嫂平常特别会哄人，把刘辉哄得团团转，所以她一喊，刘辉马上行动起来，抡起拳头就要打小如兄妹几个：“你们敢造我的谣，我不打死你们！” 小若急了：“你动他们一根寒毛试试！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乡亲们有的怕真的闹出人命来，上前赶紧拦住刘辉，然后又冲小若道：“小若，你赶紧把菜刀放下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你弟弟妹妹咋办？” 小如也冲着小若喊：“姐，你过来，今天我们要带你走！” 小若拿着菜刀赶紧跑了过来。 小如凌厉的盯着刘辉和嫂大嫂，唇畔全都是讥笑：“还说你俩没有一腿？刘辉见了我姐只知道打骂，可是在你刘大嫂跟前就跟只听话狗似的，你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众人一想，还真是这回事！ 按说小若性格温柔、模样出挑，是个男人就会喜欢她的，可她嫁进刘家还没超过三个月，刘辉就对她家暴，如果不是刘辉心里有人，咋会这样对自己的老婆！ 众人越想越觉得刘辉的确和刘大嫂有一腿，刘辉见了自己的女人又打又骂的，可许多乡亲都看见过刘大嫂让刘辉帮个啥忙，刘辉赶紧照办。 刘大嫂当着众人的面有时指挥刘辉帮忙，只是想体现她在刘家的地位，可现在这些全都成了她和刘辉有一腿的证据了，真是悔不当初！ 刘大嫂觉得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愤怒的冲着小如喊叫：“你这小婊砸，你冤枉我，你不得好死！” “我冤枉你？”小若在心中冷笑，我不冤枉你冤枉谁，我不整死你，我姐岂不是被你白欺负了！ 脸上却一本正经道，“刘辉可是前前后后娶了两个老婆，听人说，刘辉的前妻和刘大嫂你关系也很恶劣，她的死恐怕刘大嫂你功不可没吧。 如果说我姐姐不合你的眼缘，惹你讨厌，所以你老想整她。 那我问你，刘辉前一个老婆为啥也不和你眼缘？所以你也老整她，最后还逼死了她？ 这就奇了，为啥刘辉娶一个老婆你就看不顺眼一个，娶两个老婆你就看不顺眼两个呢，你解释解释！” 。m. 第136章净身离开。 已经被扣了个和小叔有一腿的罪名，刘大嫂无论如何不想再背负一个逼死人的罪名了，她担心要真的被刘辉前妻娘家误会的话，人家会打上她娘家的门，她可不能给自己娘家招祸！ 大喊大叫起来：“刘辉前一个老婆不是我逼死的，和我没关系！是被婆婆和刘辉虐待死的！” 刘大妈见刘大嫂为了自保把她给推了出来，很是恼火。 凡是当婆婆的就算虐待自己的儿媳，也不愿意落个这样的恶名声。 再说如果自己真的落个虐待儿媳的名声，谁家肯把自己的姑娘嫁给她家的老三和老四，那她的三儿子和四儿子岂不是要打光棍了？ 虽然刘大嫂在刘家八面玲珑很会讨婆婆的欢心，可自从前几天的偷窃事件，刘大妈对她的印象一落千丈。 现在见她把自己拿出来当挡箭牌，可想而知心中的气有多大，冲上去扇了刘大嫂几个耳光：“放你妈的屁！我啥时候虐待老二的第一个媳妇了，还不是你天天在老二面前说他媳妇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惹得老二天天打她，现在你居然扯上我了！你当我不敢打你咋滴？” 刘大妈这话一出口，越发坐实了刘大嫂和刘辉有一腿，不然刘大嫂为啥那么容不下刘辉的老婆！前后两个老婆她都容不下！ 刘大嫂被打了，被骂了，既不敢还手更不敢还嘴，倒好像她心虚似的，刘老大越发冷着脸冷眼看着她。 小如见闹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带小若走只怕刘家没人敢拦着，可不能就这么走，至少得把小若的破衣烂衫带走，不然大冷天的穿啥？就算做都来不及。 小如转身对着看热闹的那些乡亲们道：“各位乡亲长辈做个见证，是因为刘大嫂和我姐男人不清不白，老是唆使着我姐男人打我姐，这日子没办法过了，所以我兄妹几个今天就把我姐带走。 我姐嫁到刘家时确实没啥嫁妆，我们也不要啥，就只要我姐的几件旧衣服，可刘家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我兄弟姐妹不敢进去拿衣服，有哪位好心的乡亲把我姐姐的衣服帮我们拿出来？” 有几个年长的妇女站了出来：“我们帮你把衣服拿出来吧。” 然后走到刘大妈跟前：“我说小辉妈，既然你二儿子这么嫌弃小若，对她又打又骂的，那就放人家一条生路，让人家跟她弟弟妹妹走，你把小若的衣服给小若。” 刘大妈哪里肯放行，小若多勤劳，啥都干！最主要的原因是，之前逼死了刘辉的第一个媳妇，这一片地区都没人肯把自己的闺女再嫁给刘辉了。 所以当年刘大妈才迫不得已花了高价的聘礼把小若娶进了家门，如果小若就这么走了，岂不是鸡飞蛋打？ 而且经此一闹，刘辉也不可能再娶到第三个媳妇了，那她的宝贝二儿子不是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吗。 因此刘大妈冷着脸道：“你这个嫂子说话就不近人情了，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咋要拆散我二儿子和儿媳妇呢？你这安的是啥心？” 刘大妈的男人以前活着的时候可是鱼肉乡里，村里人对他们家或多或少有些怨气。 现在见刘他妈说话这么生硬难听，那几个大妈级的村妇全都不愿意了，怼道：“我们安的啥心？我们不像你有坏心，连自己的儿媳都虐待！ 虽然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可是你二儿媳和你二儿子都过不下去了，为啥牛不喝水强按头哩？你们刘家已经逼死了一个媳妇，难道打算再逼死一个吗？” 刘大妈没好气道：“你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啥叫逼死了一个媳妇？是那个媳妇自个儿想不开自杀的，和我们刘家有啥关系？ 再说了，小若是我们家花了高价的聘礼娶回来的，咋能说走就走呢，你们把聘礼钱退给我呀。” 小如在一旁道：“你们下聘金也只是娶人，难道是买命？并且我姐嫁到你们家有三年了，为你们家干了多少活儿？还不够抵那些聘金的吗！ 再说那些聘金又没落到我们兄弟姐妹的手上，我以前就说过，谁拿着你家的聘金你找谁去算账去。 反正今天人我们肯定是要带走的，你们刘家如果今天不让我带人走，我马上去派出所告你们拘禁我姐，让你们这个年没办法过了！” 小如姐弟几个亲手把他们的爷爷奶奶，大伯大妈，三叔三婶送到监狱，这事早就传遍了十里八乡，所以现在小如说她要把公安招来，刘大妈还是有些胆怯的，因此态度没有之前那么蛮横了。 那几个村妇冷冷道：“刘辉妈，赶紧的，把小若的衣服交给我们，你如果不肯拿我们就自己去拿。” 小若心想，自己那几身衣服都破的没法穿了，即便不要也没多大关系，反正小如给她做的那身新衣她穿在身上，这是她所有的家当。 已经闹到这种地步，刘家她肯定是不能再呆哪怕一分钟了，那就赶紧走，省得节外生枝。 于是拉拉小如的衣袖，道：“算了，小如，那些衣服我们不要了，也没一件能见人的衣服。” 小如想了想，点头答应了：“那也成，等到了城里我再给你做一套新衣服换洗，今天跟我们回去，暂时先穿我的。” 反正姐妹两个的身高差不多，衣服能够互相穿，只是她的衣服也很少，看来姐妹两个必须得添置新衣了。 小如对那几个热心的村妇道：“谢谢几位大妈了，我们不要衣服了，我们就这样走。” 那几位大妈因此也就作罢，不过还是说了刘大妈几句：“你这个做婆婆的真狠，居然逼着媳妇净身出门！连套换洗衣裳都不给！” 刘大妈见小如兄妹几个真的要走，急了，想要扑上来拉住小若：“你不许走，你是我们家高价娶回来的媳妇！” 好几个乡亲拦住她：“刘辉妈，小如已经说了好几遍了，谁拿了你的聘金你找谁去！你干嘛咬着小若几个不松口？” 刘大妈嚷嚷道：“刘家那些人全都蹲监狱了，我找谁要聘金去？”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37章你不是我们的亲爸 众人异口同声谴责道：“刘嫂子，你这话说的才有意思！拿了你的聘金的人坐牢了，你的聘金要不回来了，你就找小如几个要，你这样做有道理吗？ 这就好比张三借了你的钱，没钱还你，你找李四要，你觉得李四会给吗？” 刘大妈理屈，说不出话来。 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小如兄妹几个这才脱身回到了姜大妈家。 刘大勇母子虽然没去现场，可是站在不远处看得一清二楚，听得一清二楚，见小如兄妹把小若从刘家带了出来很是开心。 美大妈一面抹着眼泪一面去厨房煮糖水荷包蛋：“出来就好，出来就好！以后再也不用过挨打受骂的日子，哪怕和弟弟妹妹一起过苦日子也好过在刘家。” 小若也感触良多的应了声：“是哩！” 然后拦着姜大妈：“姜大妈，别煮糖水荷包蛋了，已经中午了，随随便便弄顿午饭吃就好。” 刘大勇站在厨房门口喜笑颜开的说：“煮了荷包蛋再做午饭，不费事的。” 小若见怎么也拦不住姜大妈母子两个，也就没拦了。 吃过糖水荷包蛋，接着又吃过丰盛的午饭，小如兄妹就要告辞，现在下山还来得及赶最后一班长途汽车回城里。 姜大妈不敢留他们，怕错过了末班车，于是和刘大勇一起把家里炒的瓜子花生装了不少，还把米糖果果让他们都带上，又让他们带上一小篮鸡蛋和一块腊排骨，这才让他们走。 为了避免刘家人纠缠，姜大妈母子两个护送着小如兄妹几个离开刘家村。 刚走到村口，林卫民听到小如兄妹的消息赶来了，一见小如便冷肃着脸道：“小如，我有话跟你说。” 小如停下脚步，淡淡道：“你有啥话快说吧，我们还要赶路。” “我就想问问你，为啥要把林美害到监狱里去。” 小如神色清冷：“爸应该已经去监狱探望过了林美吧，难道不知道林美为啥坐牢？还来问我？” 林卫民的脸色越发难看了：“正因为我去过监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所以我才来质问你，你说你干啥要陷害林美？她可是咱林家唯一的大学生，你就这么恨林家，把咱林家的一点希望全都给毁了。” 小如仰天笑了两声：“我陷害林美？林美说啥爸都信，那还来质问我干嘛？不过司法是公正的，你觉得林美被我陷害了，那你去上诉啊，又不是不能上诉！让公检法机关重新调查审理这个案件不就得了！ 至于说起林美是你们林家唯一的希望，我建议爸去林美读的县中学调查调查，然后再去她现在就读的那所野鸡大学调查调查就能够知道真相了。 你去县中学调查的时候，顺便还可以调查一下是我陷害林美呢，还是林美陷害我那件事，县中学许多人都知道真相的。” 说罢带着小若一票人绕过林卫民就走，小见依依不舍的看着林卫民。 小初经过林卫民身边，冷冷的打量了他几眼，极为肯定道：“你肯定不是我们的亲爸，你是林美的亲爸！以后别来找我们了，我怕我看到你会忍不住吐！” 林卫民僵在原地。 姜大妈瞧不上的冲着林卫民摇了摇头：“没见过你这种当爹的，一心只顾着侄女，自己的亲生孩子却不当回事。” 刘大勇也从牙缝里恶狠狠的挤出几个字：“妄为人父。”便和母亲一起转身回家了。 林卫民仍旧站在原处发愣，自己好不容易千方百计的见到小如，却没说上几句话，真相还是没弄清，这死孩子就走了，看来也只能自己去调查了。 郁闷的人不止林卫民，还有刘辉一家，小若被小如兄妹带走之后，他们家鸡飞狗跳。 刘老大把院门一关，一把就把刘大嫂拖到屋里痛打，问她是不是和刘辉有一腿。 刘大嫂本来就和刘辉是清白的，肯定是打死也不会给自己头上扣屎盆子，承认和刘辉有染。 刘老大的一儿一女听着房内爸爸打妈妈吓得哇哇大哭。 刘大妈烦躁得坐立不安，越想越觉得小如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大媳妇看不惯老二的两任媳妇这是事实，刘辉对自己的两任老婆都是非打即骂，可是对大媳妇却言听计从……她也怀疑大媳妇和老二有一腿。 完蛋了，自己家居然出了乱伦的丑事，在这村里再也抬不起头来。 所以听到大儿子在打大媳妇，她劝都懒得劝，打死了算了，丢人现眼的东西也配活在世上！ 连带着看自己的孙子孙女都不顺眼了，虽然是自己刘家的骨血，但是乱伦生下的东西走出去都会被人耻笑！ 小如姐弟几个提着刘大妈送的东西走到山下上了长途汽车，小如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那就是居然忘了让小若把结婚证书带出来了。 破衣烂衫可以不要，净身出户也没关系，但是没有结婚证书怎么离婚？ 小若听完小如的碎碎念之后，说：“我没和刘辉拿结婚证。” 顿了顿又担忧地问：“是不是没拿结婚证就离不了婚呀。” 小只皱眉：“要真是这样可就遭了~” 小如恍然记起小若嫁给刘辉时才十七岁，不够法定年龄拿不了结婚证。 她只知道离婚要有结婚证，可这举行了婚礼，没拿结婚证的怎么办她并不知道。 愣了许久，小如拿不定把握道：“没结婚证……应该属于同居关系吧，不用离婚，直接分开就行了吧。” 小若问：“真的只用分开就行了？” 小如想了想，道：“我也不太清楚，等过完年我去法院咨询一下，看法院怎么说。” 小若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 过完初六，工人们开始上班了，小如去街上逛了一圈，刚过完年无论做什么生意都很差。 衣服年前已经买了，年后谁还会买？吃的喝的家里还有，所以就连卖小吃的也没什么生意。 小如有些心急，虽然手头有些钱，可不能坐吃山空啊。 照这个局势，过了正月十五估计服装生意也不好做。 实在不行还是回县中学卖饭去！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38章小若找工作 既然一时做不了买卖，那就去法院咨询一下小若的离婚一事。 初八那天，小若姐第四个在小如的带领下乘车去法院。 小如对法院的路线不熟，那个年代司机和售票员全是吃大锅饭，工作态度很消极，小如请售票员等到了法院那一站叫他们下车。 结果售票员忘了，等过了两站才记起，却不告诉小如姐弟几个已经过站了，骗他们说到站了，让他们赶紧下。 小如姐弟几个下了车向路人打听法院的具体位置，才知道坐过了两站。 两站没多远，为这么短一段距离花钱乘车划不来，于是姐弟五个走着去法院。 经过一座天桥底下，姐弟几个看见那里聚集着很多农村妇女，而且以女孩子为主力军。 有少许穿戴不凡的城里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女一脸倨傲像挑选货物一样，来来回回的打量着那些农村女孩，并且不时摆出高高在上的嘴脸和那些农村女孩交谈几句。 小若边走边看，小声的问小如：“这些乡下姑娘站在这里干啥？” 小如从那些乡下姑娘身边经过时断断续续听到那些有钱人和那些农村女孩的对话，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答道：“这些农村姑娘来城里是想当保姆。” “保姆？保姆是个啥？”那个年代的农村还比较闭塞，所以小若不知道保姆是什么。 小如想了想，解释道：“就是旧社会的佣人。” 小若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啥？现在国家又让有钱人请佣人了？” 小如点头：“现在政策和以往不一样了。” 小若有所思的问：“这佣人咋当？要卖身吗，一个月多少钱？” 那个年代的劳力很廉价，不像小如前世保姆，一个月的工资大几千块钱，那个年代保姆工资低，包吃包住，一个月十块月。 因为就业岗位太少了，农村女孩来城里赚钱，除了当保姆，根本就找不到别的工作，所以哪怕工资低到十块钱一个月的保姆，也有许多农林女孩子争着抢着去干。 那个年代的农村女孩子都吃苦耐劳，当保姆包吃包住，一个月的工钱可以一分都不用，一年也能积攒不少钱。 干几年保姆积攒的钱足够自己置办一副好嫁妆，所以干保姆工作在许多农村女孩眼里很有吸引力。 小如知道小若的想法，道：“新社会当然不让卖身，只能雇佣，一个月也就十块钱的工钱，工钱低，做的活儿多，而且还受气，姐，你别去，咱们还没到山穷水尽要伺候人的地步。” 小若笑了一下：“我没打算要去，我就是好奇的打听打听。” 到了法院，工作人员告诉小如姐弟几个，哪怕举行了婚礼，可是没有拿结婚证，也只能算同居关系，解除同居关系就行了，根本就不用离婚。 也就是说，小若只要离开刘辉，同居关系就结束了，刘辉无权强行留人，否则就是犯法了，现在小若已经是自由的了。 小如姐弟几个听完工作人员的解释，全都欢呼雀跃。 工作人员盯着小见好心提醒道：“如果同居期间已经有了孩子，还是得跟孩子爸协商一下孩子归谁，抚养问题怎么安排。” 小若赶紧回答道：“我们没有孩子。” 心想，幸亏没孩子，不然自己不会这么干净利落的和刘辉分开。 转眼又过去了两天，大街上无论什么生意仍然很萧条，就连逛商场的人都很少。 小若见小如还是不敢进货摆摊，于是悄悄的来到了法院附近的那座天桥底下，站在想当保姆的农村女孩的大军里。 顺便向那些农村女孩详细的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当保姆虽然和小如说的一样，一个月只有工钱十块，但是包吃包住，那十块钱可以全都攒下来。 心想，如果自己当保姆的话就不用吃住弟弟妹妹的了，而且每个月还能补贴弟弟妹妹十块钱，这工作还不错，于是学着其他农村女孩的样子，只要来了一个想要找保姆的城里人，也赶紧挤上去推荐自己。 可能是小若比其他女孩子看上去更干净整洁，而且不那么伶牙俐齿，有一个挑保姆的女人看中了她，让她去她家干活儿。 小若开心的跟着那个女人往公交走去。 小如带着小见正在街上溜达寻找商机，小见忽然用力的扯了扯她的手，指着某个方向道：“二姐，你看大姐在那里。” 小如扭头一看，果然看见小若跟着一个穿戴讲究的中年妇女正在站台等车。 连忙大声喊：“大姐。” 小若循声看了过来，见是小如和小见，于是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 那个中年妇女却紧张起来，正好有一辆公汽进站，连忙拍了一下小若的肩膀：“快跟我上车。” 小若见小如姐弟两个气喘吁吁的向她跑来，请求道：“能不能等下一辆车？我弟弟妹妹他们来了，我正好可以跟他们说声我上哪里去。” 那个中年妇女却不耐烦的把她往公汽上推：“等下一班至少得等一刻钟，我还得上班，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等？你今天先去我家看看认认路不就回来了吗？到那时你再跟你弟弟妹妹说你上哪里去也不迟啊。” 小若一想这话很有道理，于是边上公汽边扭头对眼看就要跑过来的小如和小见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人家家里当保姆，现在先去认个路，待会回去跟你们细说。” 小如老远看着觉得奇怪，就算那个中年妇女是请小若去当保姆的，也不必看见他姐弟两个就推着小若上车，好像是要躲开她姐弟俩个似的，很可疑。 情急之中大声叫道：“姐，你别去给人家当保姆，刚才大勇哥来过，说工地上要一个做饭的，包吃包住一个月二十块，比当保姆划算多了。” 小若一听这个工作比当保姆赚的多多了，于是动了心，转脸对那个中年妇女道：“阿姨，不好意思，我们同村的人给我介绍工作了，我不能去你家当保姆了。” 说罢趁着公汽还没有启动想下车，车门却站着一个粗壮的妇女把门墙得死死的，她根本下不了车。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39章察觉不对劲 小若请求道：“麻烦让让好吗，我要下车。” 那个粗壮的妇女白了她一眼，自我岿然而不动。 公汽司机和售票员才不管车上的乘客怎么争执，反正他们是按部就班的开车，这时关上车门，发动车子向前行去。 小若急了，冲着司机喊：“师傅，师傅，我要下车！” “刚才靠站怎么不下？现在又要下，当是自家的私家车呀！”售票员面无表情道：“下一站再下。” 那个中年妇女挤过来紧紧拉住小若的胳膊，怒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说好了都上我们家干保姆，你现在又不干了，是什么意思？” 小若陪着小心道：“实在抱歉，我真的不能去，现在有比保姆更多工钱的活儿，我肯定去干钱更多的活儿，我得赚钱养家啊，阿姨，麻烦你体谅一下。” 那个中年妇女眼珠转了两圈：“你不就是嫌我给的工钱少吗？那好，我也给你每个月二十块钱！” 小若瞠目结舌，哪有人随随便便的就把工资给翻一倍的？这得家里多有钱啊！ 车里其他乘客听到小若和那个中年妇女的对话，全都议论起来：“现在保姆的市场价好像都是十块钱，甚至还有八块钱的，只有往下压的，哪有猛的就往上抬的？怎么听着像骗人呢。” 有些乘客狐疑的看向那个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见有人怀疑她，连忙解释道：“我爸是高干，请保姆国家是有保姆补贴费的，根本不用花家里的钱，主要是我爸瘫痪在床上，许多人都不愿意上我家当保姆。 这不，好不容易才请到个保姆，还想走，我如果不加钱的话今天就请不到保姆了，那我爸爸谁来照顾？我们都得上班，没时间照他。” 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再加上她爸是高干的身份，那些乘客看向她的目光都充满了艳羡，没有人再怀疑她了，反而还同情地说她挺不容易。 小若却疑惑了：“你刚才不是说，我去你家里当保姆，只用做做卫生，再做一日三餐就够了，家里既没老人也没小孩，很轻松的，咋现在蹦出个老人来？” 中年妇女尴尬的笑着：“我这不是不敢跟你说实话吗？我要跟你说我有个瘫痪的老爸，你会来我们家当保姆吗？” 车上有许多乘客劝小若：“现在保姆的行情，一个月也就十块钱，人家给你二十块钱，看在钱的份上你就答应吧，你也没吃亏。” 小若的脸色异常严肃，她不怕脏不怕累，照顾老人也无所谓。 可问题来了，现在要照顾的老人是位男性，而她从小在农村长大，思想保守，照顾一位瘫痪的男性，说什么她都没有那个勇气。 如果是照顾一位瘫痪的女性那就无所谓了，别说这个中年妇女出二十块钱让她照顾她瘫痪的老爸，哪怕出两百她都不一定有勇气答应！ 于是正色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我不好意思去照顾一个男的，要是女的就没问题~” 那个中年妇女眼里闪过一丝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说是老爸瘫痪，而应该说老妈瘫痪的，弄巧成拙了怎么办。 那些乘客见小若年龄不大，哪里想到她已经结过婚了，还以为她是未婚姑娘，又都纷纷点头：“也是，人家一个小姑娘哪里好意思去照顾一个瘫痪的老头子？” 有乘客劝那个中年妇女再去找个保姆。 说话间已经到了下一站，公汽停了下来，小若连忙走到后门下车。 那个中年妇女急忙再次抓住她：“你真的不能走，你得去我们家当保姆！” 那个年代的人还比较淳朴善良，有一个老头子见了，怒吼那个中年妇女：“你这人是怎么一回事？人家小姑娘说得很清楚了，她不方便去照顾你家爸爸，你怎么还不让人家走？” 那个中年妇女这才不甘心的松开了小若，小若这才下了车。 却没料到那个中年妇女也跟着下了车，小若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但没多想，往回走去。 那个中年妇女突然冲上去拉住她，高声道：“小若啊，你不能因为和你爸妈赌气就跑出来，快跟姑姑一起回你家去，你爸妈在家里肯定担心死了。” 小若见这个中年妇女连谎话都编了出来，终于察觉到她不是个好东西，于是极力摆脱她，愤怒道：“我又不认识你，你别拉着我！” 虽然那个中年妇女的力气很大，可是小若长年累月在乡下干农活儿，什么苦重的活儿都干，因此别看着瘦，其实力量是很大的，很快就挣脱了那个中年妇女往回跑去。 那个中年妇女拔腿追上小若，一把匕首抵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小声恶狠狠道：“今天你跟我走也得走，不跟我走也得跟我走，否则我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小若吓呆了，意识到自己碰上了坏人，一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 小如在站台见小若跟着陌生人走了，很是心急，想拦辆的士去追。 那个年代虽然有的士，可很少，小如放眼看去，没看到一辆的士，和小见交待了一声：“你就站这不动，千万别动！” 然后不顾一切冲上大街去拦小汽车，在公汽站台等车的市民全都发出一声惊呼。 一辆小汽车惊险万分地停在了展开双臂站在路中央的小如，刺耳的刹车声似乎还在人们耳边回荡。 副驾驶室的门开了，走出一个美艳的女孩，那女孩一脸怒容，对着小如就是一串耳光：“你想死滚远点，来撞我们的车是不是想诈钱？” 小见在站台上急得跳脚大哭：“别打我姐姐，别打我姐姐！” 站台上却没有人同情小如，纷纷谴责她：“打得好！碰瓷也碰得太明目张胆了！” 小如认出打她的那个女孩是江月明，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带着乞求道：“我不是碰瓷诈钱的，我姐姐可能被人骗了，跟陌生人走了，我想追回我姐姐，麻烦你让我们坐你的车，帮我追赶我姐姐好吗。” “你姐姐被骗了呀。”江月明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随即收了笑，露出狰狞的模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快意恩仇的字来，“活该！”说罢，转身就要上车。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40章小若脱险 小如急了，拉住江月明苦苦哀求道：“你就做做好事，帮我把姐姐追回来吧，只要帮我把姐姐追回来，你想要怎么打我骂我、我都不还手，求你了！” “真的？”江月明挑眉看着她，“那你现在就给我磕头。” 小如连犹豫都没有，就立刻跪下来，冲着她磕起头来：“求求你，帮我追回我姐姐吧。”一连磕了十几个头，每一个头都磕得砰砰直响。 江月明居高临下的藐视着她，然后冷笑着道：“我是不会帮你的，我就是耍你的！” 转身上车，坐上副驾驶座，对陆明宇不满道：“真是不要脸，上次打我，还想坐我们的车，别理她，我们开车走！” 陆明宇没理她，神色平静地打开车门，走到小如跟前，面无表情道：“上车吧。” 小如正盯着马路寻找下一辆小汽车，听到陆明宇的话很是激动，连声说着谢谢，然后道：“你等我一下。”回身飞快的往站台跑去，抱小见就往陆明宇的车子跑来。 陆明宇每次看到她都很吃惊，个子不高，小小瘦瘦的，却能够抱动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而且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不由得对她疼惜了几分。 江月明脸全黑的从车子上下来，很不满的叫了一声：“明宇。”带着几分幽怨的说，“你干嘛为了帮她和我作对？你忘了上次她上次怎么打的我！你不说帮我打她，至少不应该帮她呀！” 陆明宇淡淡道：“我不是帮她，更不是和你作对。是你答应她，只要她磕头你就帮她追回她姐姐，我只是替你遵守诺言而已。” 江月明越发生气：“我后面不是还有一句吗？我只是耍她的，你怎么就没听到？” 陆明宇与她对视，一个眼神平静，一个眼里冒火。 “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姐姐可能被陌生人骗走了，事关重大，不能耍人。”虽然是自己选的女朋友，等接触之后才发现有诸多缺点，但他愿意包容她，可是她做的不对的，他不会顺着她。 江月明不悦的冷哼了一声，上了车把车门砰的一声关得很响。 那个年代能够开得上私家车的寥寥无几，主要是小汽车实在太贵了，尽管陆明宇有钱，可这小汽车在他眼里还是有点分量的，江月明这么不爱惜，他多少有一点心疼。 小如抱着小见已经跑到了跟前，自己去拉后座的门，还连声对着陆明宇说谢谢。 陆明宇根本没理会，看着她姐弟两个上了车，自己也上了车，然后发动车子，看了几眼后视镜里的小如。 自从从林家出来，做点小买卖，没怎么晒太阳了，小如的皮肤养白了，这时因为着急担心脸红彤彤的，白里透红的青春颜色，让人不禁联想到“人面桃花”一词。 小如告诉陆明宇她要追的是前面哪一路公汽。 陆明宇一踩油门很快就追上了小若搭乘的那辆公汽。 小如在车子里看见小路下了公汽，急匆匆的转身往回走，可是之前和她一起同行的那个中年妇女却跟上来拉住她不许走，越发证实了心中的猜疑，连忙对陆明宇叫道：“停车！快停车！” 车子还没停稳，小如就心急的推开车门，然后抱起小见向小若跑去，边跑边大声叫着：“你想把我姐姐带到哪里去！你这个人贩子！” 之前堵着车门的那个粗壮中年妇女正向小若走来，准备和那个中年妇女强行带走小若，见小如从一辆小汽车下来，直奔小若，因此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像其他路人一样看稀奇。 小如抱着小见已经跑到了跟前，见小若流露出害怕的神情，上前去拉她：“姐，跟我们回家，大勇哥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那个中年妇女伸手去打小如的手：“你是哪里来的骗子？这明明是我的侄女，怎么变成你姐姐了！还说我是人贩子，你才是人贩子！” 中年妇女说这话时心虚的偷偷的瞟了一眼那些渐渐围过来看热闹的路人，手里的匕首更加牢牢抵住小若的腰部，问：“我是不是你的姑姑？” 小若紧咬着唇，神色慌乱，没吭声。 小如冷视着那个中年妇女：“我不和你争辩，我们直接去派出所看看谁是人贩子！” 中年妇女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什么东西？你让我跟你一起去派出所我就跟你一起去啊，我还有事！”说着拖着小若走。 陆明宇一直坐在车子里看着小如这边的局势。 江明月也很不满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不是说只是为了帮我遵守诺言，所以带她追赶她姐姐吗？现在已经追上她姐姐了，为什么还不走？” 陆明宇看了她一眼，一踩油门，两人绝尘而去。 小如见小若虽然不愿意离开，但还是跟着那个中年妇女走了，觉得大有蹊跷。 把小见放在地上，上去扑打中年妇女按在小若腰上的那只手：“放开我姐姐！不许你带她走！” 中年妇女被小如这么一打，手里的那柄匕首掉到了地上，那些围观的路人全都看见了，惊呼起来：“这人手里有匕首！” 中年妇女这才慌了，把小若往小如身上一推，转身就跑。 有两名见义勇为的市民想去追，那个一直站在不远处观望的粗壮妇女跌跌撞撞的跑来，和那两个市民撞在一堆，那个人贩子这才脱身。 小如一把扶住小若，被冲力冲得还是往后退了好几步。 站稳之后，小若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幸亏你及时赶来了，否则我非得被那个人贩子带走不可。”说罢走过去抱起小见。 姐弟三个一起回家。小如疑惑的问：“姐，你怎么会被人贩子盯上？” 小若不好意思道：“我去劳务市场想当保姆，没想到被人贩子给骗了！” 小如没有责备她，她也是想赚钱为了他们姐弟几个：“姐，大城市可比乡下复杂多了，你以后想找工作可别单独行动，我陪着你。” 小若道：“你不是说大勇哥帮我在工地里找了一份做饭的活儿吗，那我就去工地干活儿好了，不用要你陪着我找工作，城市陷阱太多了，真是防不胜防。”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41章林卫民调查真相 小如嗔了小若一眼，道：“那是我为了喊你别跟别人走临时编的谎话，你也信啊？”心想小若虽然是姐姐，可从小在农村长大，实在是太单纯了。 小若满脸失望：“我还以为大勇哥真的给我找到活儿干了。” 小如道：“即便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活儿干，姐也不能病急乱投医，你看看你今天就差点出事了呢。” 小若赧然道：“以后我不会了。” ………… 乡下邻家老宅，林建民坐在院子里边塞太阳边想着事。 学校正月初十差不多就开学了，可工地一般是过了正月十五才开工，正好趁着有空去林美就读的学校调查真相。 留在家里也烦，林强和三房的那几个孩子总像吃不够似的。 只要家里有点好吃的，全都一拥而上抢个精光，根本就不给他留一点，但是干起家务活儿来却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愿意干。 林强不小了，都是个壮小伙了，家里啥活他干不动！可是因为自己在家里，他连水都不挑一桶！ 林卫民不愿意再在家里呆下去了，留了十块钱给孩子们就走了。 至于这十块钱最后进了谁的腰包，他不想管了，也管不住，没一个孩子买他的帐。 林卫民把自己的那点行李铺盖一卷背在背上，先去了县城找老师了解林美的情况。 因为之前小如跑来了解过林美的情况，所以当老师把卫民明带到教导主任那里时他印象深刻，脸上挂着几丝若隐若现的鄙夷说道：“林美呀，我有些印象，之前她堂妹来调查过她，高考分数相当的低，啥大学都没考上，却欺骗家人说她考上了大学。” 林卫民愣了愣，陪着几分小心道：“不对呀，我家林美的确在读大学啊，她如果没考上的话，咋进的大学？” 教导主任讥讽的轻哼了一声，找出去年高考分数表，翻到林美那一页扔给林卫民看：“你自己看看她高考的分数，这点分能够考上什么大学？她现在就读的那所大学根本就不是什么正规大学，既不享受国家的各项补贴更不包分配，而且学费还贵！” 林卫民看了看林美的分数，又听了教导处主任的话，如五雷轰顶，他们林家被林美骗得可真惨！ 浑浑噩噩的从教导处出来，下课铃响了，同学们从教室里涌了出来，在操场上散散步或者去上厕所。 小只学习劳逸结合，一般下课都会去操场运动运动。 见林卫民出现在学校里，起先疑惑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他肯定是来调查林美的。 于是走了过去，嘲讽的问：“爸，调查出真相了吗？是小如在说谎，还是林美在欺骗你们所有人，把你们当猴耍？” “……”林卫民盯着自己瘦高的大儿子无言以对。 小只轻蔑的冷笑了几声，不再多说了，转身去和几个男生一起打篮球。 林卫民忽然想起了什么，追上去从身上掏出两个五块，想了想，又放进一个五块到口袋里，把剩下的那张五元钞票递给小只：“这五块钱你拿去给你和小初买点笔和本子。” 他不好意思说把这五块钱拿去交学费或者当生活费，因为这五块钱根本就不够！ 小只冷冷的推开他的手：“我们不要你的钱，你的钱都留着给你们林家吧，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在你眼里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小只跑到篮球场，身手敏捷的从一个同学手里抢过篮球扔向篮筐，好，命中！ 林卫民盯着自己朝气蓬勃的大儿子看了很久，直到上课铃响了，操场上的学生如潮水一般退去，他才怏怏的离开。 回到城里，林卫民又马不停蹄的赶到林美就读的那所电大，一打听，还真的像教导主任说的那样，这所大学没有任何国家补贴，也确实不包分配工作，说白了这就是给那些有钱人家读不进书的孩子混一个高等文凭的地方。 可问题是，他们林家很穷，为了供林美读书，大房两口子还有林老汉老两口把主意都打到了自己的女儿儿子头上，想把他们卖了换钱，给林美读书，还真以为林美是他们林家的希望，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过年前林卫民去监狱探了一次监，给林老太小两口捎了些东西过去。 林老太催逼着他，让他找到小如，要他想尽办法逼着小如把林美从牢房里救出来，他得给老太太回话。 监狱离林卫民的工地很远，于是林卫民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起床买了几个馒头当早点吃了，就赶往了监狱。 一直到快中午时才抵达监狱，和林老太见了面，告诉她，林美并没有考上任何大学，她现在就读的大学是个野鸡大学。 林老太惊得半天合不拢嘴，接着激动的把林美破口大骂了一顿，然后对林卫民：“你以后别管那个死贱人了，哪怕她死在监狱里你也不许管！tmd，谁给她的豹子胆，居然把我们一家大小骗得团团转！要不是为了她，我们会蹲牢房里吗？” 林老太骂的声音实在太高亢了，狱警走过来警告了好几次，她这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想了想，道：“既然以后不用再给林美生活费了，那把你每个月交我的那20块钱留十块钱给三房和林强几个孩子开销，其余的钱给我和你爸买些吃的过来，监狱的日子太苦了！” 林卫民没有一口答应，沉默了半晌，低声说道：“妈，我还有一群孩子要养哩。” 林老太马上气愤的提高了声音：“你家小如不是已经会赚钱了吗？能够养活她姐弟几个了吗？你还管他们做啥！再说他们是不是你的亲生孩子还两说哩，你拿钱养他们，说不定是在替别人养孩子！” 林卫民尴尬的偷偷往四周看了看，那些罪犯还有探监的罪犯家属以及狱警全都向他看来。 他脸上火烧火燎的只觉得丢脸，对林老太道：“我走了。”说罢要走。 林老太在他背后喊：“记得按我说的做，每个月给十块钱林强几个当生活费，不然让那几个孩子饿死不成？他们才是咱们林家的后人！我和你爸你也别忘了孝顺！”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42章改卖早点 林卫民在心里默默的想，林强那几个孩子就没有一个读书的料，开春了自个儿去田地里种地哪会吃不饱肚子，还要他给他们生活费？ 见小如一直没做买卖，小若建议，他们依旧回县城卖盒饭，这倒提醒了小如，他们也可以在城里学校门口买早点或者盒饭。 观察了一番，每个学校卖盒饭和早点的小吃店都不少 《重生八零宠婚撩人》第142章改卖早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3章惊险一刻 小如就坐在饭桌前数钱，小见一会儿去帮帮小若，一会又去看小如数钱，姐弟三个就数他最忙了。 早上小若煮糯米饭是称了糯米的重量的，小若把今天的营业额数了数，然后再除去糯米、白糖、油条等各项成本，共赚了四块多，也就是说一个糯米包油条可以赚五分钱，不少了。 小若见一大早也就三个多小时就赚了这么多钱，很是开心，笑着说城里人的钱好赚，接着又问小如明天早上她是不是要少煮一点糯米。 小如想了想，道：“还是和今天早上煮的一样多吧，宁肯糯米饭多一点，不能少，不然油条没用完得，少卖好几个糯米包油条，不划算。” 小若依了她，第二天早上仍旧煮那么多糯米。 小如按照约定，去县城的供销店从那个亲戚卖白糖的营业员手里把自己定的十斤白糖买了。 还跟那个营业员约好，自己以后每隔四天来拿一次白糖，每次拿二十斤，会常拿，让那个营业员在价格上再做些让步，希望比国营商店凭票供应的价格还低一点。 每隔几天就拿二十斤白糖，完全把他亲戚的白糖全都包了，即使让些利也是划算的。 那个营业员心里高兴，脸上却不表露半分，反而一脸为难道：“我亲戚这个价已经很低了。” 小如非常反感已经很熟了，彼此都了解了，还要各种耍心机，想多赚一点，当即面无表情道：“我每次大批量的买你亲戚的白糖，而且一个月要买好多次，相当于批发，那就应该给批发价。 既然你亲戚卖不起批发价那就算了，城里有好多黑市，我去黑市上和人家谈，人家肯定愿意批发价卖我的。”说罢就要走。 那个营业员弄巧成拙，只好叫住她，自己找台阶下：“你也是知道的，这白糖是我亲戚家的，我做不了主，回头我帮你问问我亲戚，看能不能按你说的价格卖。” 几天之后小如再来拿白糖，那个营业员喋喋不休的表功，说他嘴唇都快磨破了才让他亲戚答应按小如说的价把白糖卖给她。 小如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假话，讥讽了一句：“你那个亲戚也太死板了，我拿这么大的量他都不肯让价，也难怪以前他的白糖卖不出去，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恨不得立刻转身就走从此不买他的白糖！” 那个营业员嘿嘿讪笑了两声，本来是想让小如欠她一个人情的，现在却变成了她欠小如一个人情。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完了，星期六早上，姐弟两个收摊回来，小若想着明天是星期天，学生们不上学，问小如明天要不要摆摊。 小如一边清理着当天的营业额，一边道：“明天学生虽然不用上学，可还是有路人和附近的居民会来买早点的，摊子照样出，只是不能像平时那么卖那么多，量要减一些，明天就卖六十份的量吧。” 小若点头，小如数完营业额后，特意去了一趟给她供货的那家油条摊，告诉他们，以后每个星期天她只要二十根油条，多了怕卖不了。 小只兄弟第二天一大早赶到城里，看见小如给他们留的字条，于是找了过去，老远就见小如姐妹在卖糯米包油条，小见在姐妹两个身后玩耍。 小若帮着收钱，相对于小如而言不是很忙，所以会不时的扭头看一眼小见，生怕他跑不见了。 小初隔着马路叫：“小见！” 小见正撅着屁股用树枝在地上胡乱画着，听到喊叫声，抬头一看，是两个哥哥来了，嘴里欢快的叫着哥哥哥哥，扔下树枝就向小初兄弟两个跑去，快得小若连抓都没来得及抓就已经跑向马路中间了。 恰好有一辆小汽车开了过来，司机发现了小见，急忙打方向盘又迅速踩下刹车，总算有惊无险的贴着小见开了过去，然后一头撞在马路边的一棵树上停了下来。 小如姐弟五个全都吓傻了，第一个清醒过来的是小只，飞奔过去把呆若木鸡的小见一把抱了起来，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似的抱得特别紧。 小初这时也跑了过来，庆幸不已道：“幸亏没撞着，不然我只能以死谢罪了。” 小只一脚踹在小初的腿上，怒吼：“你他妈是不是个傻子，干嘛要隔着马路叫小见！” 小如姐妹两个也扔下生意跑了过来，把他兄弟几个拉到马路边：“好了，别站在马路中间争吵，还不接受教训！” 小如心有余悸的狠狠扇了小初的后脑勺一巴掌：“你哥踢你活该！你脑袋怎么缺根弦？” 小若见小如出手那么重，打的小初一个踉跄，忙劝道：“好了，小如小只，你们也别发火了，小初以后会长记性的。” 恰好摊位那里有人喊：“买糯米包油条，人呢？” 小如姐妹两个急忙向摊位跑去，星期天的生意不好，糯米包油条卖到现在还没卖完。 小只抱着小见和小初也走到了摊位跟前。 农村没有糯米包油条卖，县城也没有，这还是小只兄弟两个第一次见到糯米包油条，很是惊讶：“城里人居然吃这个！” 再说那辆因为避让小见而撞了树的小汽车里面下来两个人，一个是陆明宇，一个是江月明。 两人检查了一下车头，撞得有点严重，车头灯和保险杠撞坏了，如果拿去修的话得五百块左右。 江月明当即怒气冲冲的走到了小如的摊位前，冲着那几个买糯米包油条的顾客吼道：“别买了，她家的糯米包油条有毒，吃了拉肚子！” 那几个顾客一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加上江月明来者不善，那几个顾客全都走了。 小初冲着江月明咆哮：“你谁呀？干嘛要把我们的客人赶跑？不是看你是个女的，我早就揍你了！” 小如垮着脸瞪着江月明：“大小姐，你过你纸醉金迷的好日子，怎么老是和我一个讨生活的底层女孩子过不去？” 江月明叉腰：“怎么，你们害得我们的车撞在树上了就这么不闻不问？现在我找来了，你们是还想趁着人多动手不成？”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44章要修理费 见陆明宇走了过来，江月明一把拉住他，指着小初姐弟几个道：“你看看这几个乡巴佬，害得我们撞了车，还敢跟我斗狠，跟你爸说一声，把这几个乡巴佬全都撵回乡下去！” 小如冷视着江月明和陆明宇：“我很感谢上次你们让我坐顺风车救下了我姐姐，维修费多少钱，说吧，我首先声明，我只能尽力而为的赔偿，我手上钱不多。” 江月明：“五百！” 陆明宇：“三百！” 一对恋人同时开口，但是报出的价格不同。 江月明气恼的瞪着陆明宇：“大头灯撞坏了、保险杠也撞坏了，至少得要五百块钱的修理费，我又没有多要他们的，你为什么要少要？” 说罢闻到小如滩子油条飘出的油香味，不禁干呕了几声，用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想把油香味扇开，鄙夷道：“你这油条是用什么劣质油炸的，太难闻了！” 小如姐弟几个全都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们买的是农村的菜油，是好油，明明油条的香味很好闻，到她鼻子里怎么就难闻了？真是个千金小姐！ 小如淡淡道：“你锦衣玉食吃多了，当然闻不惯路边摊的油味，我又不卖给你吃，你站远些就行了。” 然后脸色缓和了一些，对陆明宇道：“维修费要三百块钱是吧？现在我拿不出三百块钱来，你明天这个时候来拿钱行吗？” 陆明宇正要点头，江月明不愿意了，把他扒拉到自己身后，冲着小如道：“现在必须得给钱，明天你人影都跑不见了，我们上哪儿找你去，你来个缓兵之计，你当我们是傻逼啊！ 还有，维修费得五百块钱，我男朋友心地太善良了，想给你们减一点钱，我可不愿意！这事我说了算！” 小只冷冷开口：“我们没人把你当傻逼，你自己要把自己当傻逼我们也没办法！我记住了，以后看见你叫聪明逼！” 小初听到“聪明逼”三个字忍不住笑出声，江月明气哼哼的看向他，他才好不容易没笑了。 小如继续道：“既然我们说了要赔钱肯定会赔的，你这么不相信我们，可以等着我们收摊和我们一起去银行取钱。 不过你和你男朋友一个人说三百，一个人说五百，我们该信谁？” 江月明用脚踢了一脚小如做糯米包油条的那张高凳，那张高凳歪了几歪，碰翻了隔壁高凳上搁着装有油条的笸箩，还剩下五六根油条全都洒在了地上，小若心疼的连忙蹲下来去捡。 江月明嚣张道：“连生意都没有，还做什么生意，赶紧收摊去银行赔我们的钱，你如果担心我要多了，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维修店，看人家要收多少钱！” 小初一把抓住江月明的衣领：“让我们赔钱就赔钱，凭啥踢我们的摊子？” 陆明宇上前用力抓住小初的手腕，把他扔了出去，冷声道：“别对我女朋友动手动脚！有什么事冲我来！” 江月明从包包里拿出钱包，随手就扔了一张十块钱在地上，一脸轻蔑道：“不就是几根油条吗？我这十块钱够你们买好多根油条的！” 小见在小只的怀里看到地上那十块钱，挣扎着想从他的怀里滑下来捡，两只眼睛一直盯着那十块钱：“钱！钱！” 小只正色道：“小见，这钱不能要！” 小见这才没有再挣扎了，可是两只眼睛仍然盯着那张大团结。 小如动手收摊：“好，我现在就收摊，取钱赔给你们。” 陆明宇清冷道：“三百块钱就够了。” 又对江月明解释道，“我们会撞到树上去，也不能全怪这孩子突然跑了出来，我的车开的太快了，在十字路口没有减速避让行人，我也要负责的，所以只让他们赔三百就可以了。” 江月明不甘心的嘟哝道：“你就是同情心泛滥，看见他们可怜就想让他们少赔一点！” 小若把一根吹净了灰尘的油条递给小见，小见用小手抓住往自己的嘴边送，却忽然改变方向，把油条送到江月明的嘴边：“大美女姐姐，你别生气，我请你吃油条，谢谢你让我们少赔两百块钱。” 姜月明闻到油味一顿干呕，一巴掌把那根油条拍飞：“别拿到我的跟前来，这油味实在是太难闻了！” 陆明宇暗中吸了吸鼻子，这油味不难闻啊。 小如默默的把那根油条拿起来，吹干净给了小见：“你自己吃吧，人家有钱人看不起我们的油条。” 陆明宇把车子停在路边，然后和江月明跟着小如姐弟去了他们的租住地。 小如没让他们上楼：“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我把东西送上去，拿了存折就和你们一起取钱赔给你们。” 江月明很不信任的上下打量她：“我们必须得跟你们一起上楼，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来个金蝉脱壳？” 小如淡淡道：“那你们就跟着我们一起上楼吧。” 陆明宇和江月明跟着小如姐弟几个上了楼，到了天台，发现他们家住的是个板房，真正的是室内温度和室外温度一致，整个简陋的家到处都透露着贫穷二字。 小若去厨房想要倒茶给陆明宇和江月明喝，被小如制止了：“大姐，他们不是我们的客人，只是来讨债的，不用给他们倒茶。” 小若愣了愣，干笑了一下：“进门就是客，不倒杯茶不像话。” 江月明高傲道：“别倒了，倒了我们也不会喝你家的茶！怕喝了拉肚子！” 小若这才讪讪的把手中的开水瓶送进了厨房。 小如已经从房里拿了存折面出来，无表情的对陆明宇和江月明道：“走吧，取钱去吧。” 小只道：“我陪你一起去。” “我也要去。”小见扑过来抱住小如的腿。 小若把他抱开：“大哥和二姐出去有正经事要办，你就别跟着去了。” 小若去了银行取了三百块钱给了陆明宇，双方谁也没向谁说一句再见，漠然的分道扬镳。 陆明宇见江月明今天已经干呕了两次，道：“过年时带你去广州玩，你也是有点干呕，我陪你去检查身体，看是不是胃出了毛病。”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145江月明看病 江月明娇嗔道：“我如果有胃病也是被你气出来的，以前我可是好好的，自从你遇上那个乡下妞，净为了她惹我生气，我不胃疼才怪！我不去检查，就这么难受着好让你心疼我。” 陆明宇好脾气道：“别自己找罪受了，乖，跟我一起去看病。”说着搂着她的腰步行去了他们停车的地方。 虽然保险杠和前大灯都坏了，但是车子还是能够开的。 到了医院门口，陆明宇体贴的给江月明开了车门，扶着她进了门诊大厅，碰到一个熟人，打量了一眼他们两个，那个大姐笑着问：“是月明不舒服？” “嗯呐。”陆明宇答道，“闻到油味总有点想吐，可能是胃出了毛病。” 那个大姐惊讶道：“该不是怀孕了吧？看来我要喝你们的喜酒了。”说着笑着离开。 江月明心咯噔一沉，对上陆明宇清澈的眼光，羞涩又生气的哼了一声：“你这个熟人，嘴巴真有一点贱，胡说八道。” 陆明宇轻笑了一下：“别怪别人会这么胡思乱想，我看见你一看见油腻的食物就反胃干呕，我都怀疑你怀孕了，更何况别人！她又不知道你我还是清白的。不知者无罪，别生气了，再说早晚你也要嫁给我的，被人误解也没什么。” 江月明还是有些不开心：“我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被人这么泼污水……” “好了好了，我们去看病，看完病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嗯？”陆明宇温柔道。 江月明显得百般不乐意，但又迫不得已得跟着陆明宇看医生。 胃病的专家门诊病人有点多，在科室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轮到江月明，陆明宇陪她进去。 专家是位四十多岁的男教授，询问了江月明一番，道：“听你这症状似乎像是怀孕了，你们先去做个孕检再来吧。” 江月明马上尴尬的红透了脸，陆明宇淡定的解释道：“大夫，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和他还没有结婚。” 专家抬起头来目光在江月明和陆明宇的脸上扫了几遍，又低下头继续写病历：“既然这样，目前根据病人叙述的情况，那就只有可能是胃动力不足。 因为消化不好，所以看见油腻的食物或者闻到油味会出现恶心反胃的状况，我给你们开一点增加胃动力的药就行了，如果吃下去效果不佳，我建议你们还是看看别的科室。” 刷刷刷的写完病历，然后开了处方，专家就让陆明宇和江月明走了。 大医院看病的人多，所以划价拿药也得排队。 江月明手里拿着处方对陆明宇道：“专家就是专家，听我叙述完症状就能够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我这段日子确实口味不佳，早上起床到现在还没吃早点呢，估计是缺乏胃动力，所以有点厌食。” “现在还没有吃早餐吗？”陆明宇有点惊讶，“那我去给你买点清淡的小吃，你就站在这里排队。”说罢站起来就想离开。 江月明一把抓住他的手：“我不要一个人排队，太枯燥了，你别走，我反正没食欲，你买什么回来我都不想吃，陪着我排队。” 陆明宇只好陪着江月明一起排队，排了将近一刻多钟，终于拿到药了，两个人这才离开。 小如和小只一路上谁都没说话，闷闷不乐的回到出租屋，小如想，辛辛苦苦赚的钱就这么没三百块，可是有什么办法，车祸的确是小见造成的，他们应该赔的。 兄妹两个回去之后谁也没有说小初，倒是小初过意不去，刻意去讨好小如，给她斟茶递水的。 小如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赚个钱不容易，自己却闯了祸，害家里破了财~ 这一个星期来，小如小若和小见差不多一天有两顿都是吃的糯米，现在看见剩下这么多的糯米饭，小若有点发愁：“恐怕今天得吃一天的糯米饭，小见都吃腻了。” 小如道：“我们吃糯米饭，给小见下碗面条，打个荷包蛋。” 虽然小如三个吃腻了糯米饭，可小初兄弟却还没机会吃呢，因此他兄弟两个吃的香，那么多没卖完的糯米饭他俩从星期天的中午一直吃到星期一早上就全部消灭光了。 星期一，吃完早餐，兄弟两个就乘车去县城返校上学了。 小如继续带着姐姐和弟弟在学校附近摆摊卖糯米包油条。 一晃又过去了两天，这天，姐弟三个和往常一样在老位置摆下摊位。 离他们最近的第一家店是卖小笼包的，那家店的老板走了过来很厌恶的看着小如姐弟三个：“我说你们不要在这里摆摊好吧，天天抢我的生意！你们换个地方摆！” 小如一边麻利的做着糯米包油条，一边冷冷道：“你是卖小笼包，我是卖糯米油条，咋就抢了你的生意了？” 小笼包老板立刻神色凶狠起来：“虽说我和你卖的种类不同，可是每天买过早的顾客就那么多，买了你的就不会买我的，你挨着我家店门摆摊不是抢我的生意又是什么？抢人生意你还有理了？信不信我一脚把你的摊子给踢了！” 既然是同行，哪怕卖不同的种类，当然会抢生意，这个道理小如明白。 可这一条街那么多小吃店，哪个不是互相抢生意？ 小笼包老板之所以找他姐弟几个的麻烦，不就是欺负他们是流动摊位没有门面吗？ 如果有门面的话，看小笼包老板敢不敢冲到她的店里这么说话！ 虽然自己不占理，可是小如不打算退缩，他们姐弟五张嘴，可就是指着这个摊子赚钱糊口呢，如果不摆摊靠什么维持生计？ 小如面无表情道：“我当然相信你会踢我的摊位！我们姐妹两个姑娘家加上一个几岁的弟弟还不由得你搓扁揉圆！ 如果我和我姐是彪形大汉的话，你看你敢不敢动我们一根寒毛！不过我们兄弟姐妹也得吃饭，哪怕你踢我们的摊子我们也会在这里摆下去的。” 她抬起头来凌厉的盯着小笼包老板：“你要真敢踢我的摊，逼得我们没活路，我就自杀在你家店门口！反正总是活不下去的，想踢随意！”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146检验 小笼包老板被小如的气势给镇住了，在原地站了片刻，只得退而求其次：“看在你说的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不踢你的摊子了，但是你的摊子得往后缩缩，不能挡住我们家的门面。” 小如扭头去看了一眼小笼包店的门面，明明自己的摊位和他家的门面是同一水平线上，并没有突出，但是她没有争辩，点点头说了声好。 人家退了一步，自己当然也得退一步，不然真的针锋对麦芒斗起来，自己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而且还耽误生意。 就算自己的摊位往后缩，对自己也没什么影响，人家还不是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摊位！ 小笼包老板见小如按照他所说的，把摊位往后缩了缩，这才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返回自己的店里忙碌去了。 小若一直盯着小笼包老板进店了，这才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 又向小如竖起了大拇指：“小如，你真厉害！” 小如笑笑，为了生存，不厉害不行啊，她也想像同龄的小姑娘一样，躲在家人的羽翼下，可是没人张开翅膀护住她 和平常一样，卖到9点半，油条卖完了，只剩下点糯米可以收摊了。 小如让小若把东西拿回家，她想在这一条街转悠转悠，看能不能租到门面。 现在除了星期天，基本上每天早上都能固定卖九十个糯米包油条出去，也就是能够赚到4块5毛钱，一个月下来也有一百二十块钱，租间门面花五十块钱的话，还能剩下七十块钱够她兄弟姐妹的花销了。 毕竟摆摊不是长远之计，租门面才能干得长久。 虽然小茹愿意花五十块钱租个门面，可这一条街就没有门面出租，小如只得作罢。 ………… 几天之后车子修好了，陆明宇从从修车厂开着车子去自己的店铺查看一下生意。 他在汉正街江汉路都开有服装店，有批发有零售，还开着一家小型保健品公司。 八几年，人们的日子刚刚好过了，就想着喝点保健品搞好身体。 从修车厂到自己的店铺要经过一家医院，陆明宇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医院，不禁微蹙了眉，月明去医院看病怎么不跟他说？ 她家里虽然条件一般，可是在他面前特别会撒娇，哪怕手被针扎了一下，都会在他面前大呼小叫好半天，没道理不舒服来看病会不跟他说。 陆明宇将方向盘一打，车子开进了医院，停在门诊大厅门口的台阶底下。 下车，进了门诊大厅，陆明宇举目四望，在排队挂号的队伍里并没有看见江月明，不禁心中有些狐疑，难道是之前挂好了号，现在直接去看医生？ 看病的科室都在二楼和三楼，陆明宇噔噔噔的上了2楼。 二楼所有科室门口都有一条长凳给病人等待就诊时坐，陆明宇一眼望过去，也没有看见江月明的身影，心中越发狐疑。 于是又上到三楼，三楼是骨科、妇科、康复科等比较冷门的科室。 陆明宇的目光搜索着各科室外面的长凳，居然看见江月明正从长条椅上站起身来进了一个科室的门，而那个科室是妇科。 陆明宇恍然大悟，怪不得江月明不让他陪她来看病，原来是看妇科，小姑娘害羞嘛。 陆明宇大踏步的向妇科科室走去，再走两步就可以进科室了，可是想到江月明害羞，他停下了脚步，那就躲在外面听听她究竟是哪里不舒服，要是痛经的话他打算找个好中医给他看看。 没结婚的小姑娘如果有妇科病，九成都是痛经，痛经看西医没多大的用，看中医才能够调理。 陆明宇在科室外面空无一人的长条椅上坐下来。 里面大夫问：“出现干呕的现象有多长时间了？” 江月明认真的想了想答道：“大概有快半个月吧。” 大夫一面写着病历，一面问：“生理期呢，生理期来了没有？” 江月明微微有点不自在：“本来这两天来的，可是一直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推后了还是怎么了。” 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大夫，我这症状应该不是怀孕了吧？” 大夫翻到病历的首页，上面年龄那一栏写着二十五岁：“你结婚了吗？” 江月明愣了一下，随即红着脸点头：“嗯，已经结婚了。” 她不能说明自己是未婚，如果未婚怀孕会被大夫瞧不起的。 外面陆明宇的眉毛越锁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大夫平淡的说：“既然结婚了肯定有可能怀孕，你干嘛那么紧张？你不想要宝宝吗？你这个年龄生宝宝正好。 江月明讪笑了一下：“可是我有保护措施啊，怎么还会怀孕？” 大夫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得问你自己，你这症状十有八九是怀孕了。” 然后写了一张化验单给她，“去抽个血，看看有没有怀孕。” 江月明接过那张化验单，问：“什么时候出结果？” 大夫回答：“下午。” 江月明愣了愣：“有没有更快的检验方法？” “有，验尿。”大夫飞快的又写了一张化验单给她，“那你先去验个尿吧，半个小时就出结果，只是验尿结果不准，有时候怀孕了也查不出来，所以还是得抽血确认一下。” 江月明把两张化验单拿在手里：“如果验尿已经出结果是怀孕了，那么肯定就是百分之百怀孕了，是不是？” 大夫用词很精准：“理论上是这样。” 江月明继续咨询：“我这种情况是才怀孕吧，如果要是流产应该不是太伤身子了。” 大夫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她：“只要是流产就都伤身体，所以我建议你和你的丈夫好好沟通一下，把这孩子生下来。” 江月明不自在的笑了笑：“好的，谢谢大夫。”把放在腿上的包包拿起来，背在肩上走出了科室，往化验科走去。 半个小时之后，江月明去化验科拿自己的结果，上面赫然写着阳性两个字，不禁呆住，自己真的中招了！ 第一反应就是在心里大骂黄子晴，每次跟他说了要做防护，可他就是不敢！现在怎么办？ m. 147分手 江月明咬了咬唇拿着那张化验单站在原地思考，自己要不要用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向黄子晴逼婚？ 还是试试吧，万一逼婚成功呢，自己就可以嫁到香港去了。 就算逼婚失败，他也一定会给自己一笔赔偿金，那时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肚子里的孽障拿掉，明宇不会知道的。 打定主意，江月明正要把那张化验单放进包包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一把就抢走了那张化验单。 江月明顺着那只大手疑惑的看了过去，顿时惊恐得面目全非，怯怯的叫了声：“明宇……” 陆明宇面若寒霜的看了一眼那张化验单，质问道：“是谁的孩子？” 江月明傻愣愣的盯着陆明宇看了好一会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和陆明宇没有肌肤相亲过，这孩子不能扣在他的头上。 陆明宇见她不回答，也没有继续追问，把那张化验单放进她手里，神色平静：“既然你有喜欢的人，那我们两个到此为止。”说着毫不留恋的转头就走。 江月明看着陆明宇越走越远的身影，忽然清醒过来，追了上来，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哀求道：“明宇，你听我解释。” 陆明宇停下脚步阴沉的看着她：“那好，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江月明支支吾吾道：“是……是有一天我在外面玩得太晚，回来时被坏人……那个了……” 陆明宇冷笑一声：“在编故事吗？如果你真的出了这种不幸的事，我天天陪在你身边怎么没有发现一丝异常？” “真的，你要信我！我当时是故意伪装的，就是怕你看出来嫌弃我脏，不愿意和我再处朋友，而我是那么喜欢你！”江月明殷切的看着他，“明宇，你一定要信我。” 陆明宇冷声道：“让我怎么信你？现在检测出怀孕了，那就是说真的发生那件不幸的事也是在近期，就算你再会伪装，内心肯定也是恍恍不安的。 可你这段时期看起来像不安吗，我看你精气神很好嘛，还会缠着我给你买名牌衣服，和名牌包包，还有黄金首饰。” “明宇，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为什么不相信？”江月明眼眼泪汪汪，楚楚可怜道。 陆明宇平静的摆了摆手：“别说了，想要得到真相半点不难，我可以用老爷子的特权，让公安查查你这段日子的电话记录，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江月明的脸刷的一下煞白。 陆明宇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江月明背叛他是事实，至于她和谁不清不楚他不是太感兴趣，反正从今以后他们两个再没多大的关系了。 他受够了背叛，不会再给任何人背叛的机会！ 江月明在原地发了很久的呆，然后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 她和陆明宇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不过两人家庭背景悬殊，陆明宇出身高干，而她的爸爸却是陆老爷子的勤务兵。 本来两个人不可能走在一起，但是在那段动荡的岁月，江月明忠心耿耿的父亲为了保护老爷子被人活活打死，而陆明宇也被同学们各种嘲笑欺辱，只有她在他暗淡的少年时光给过他温暖。 所以后来两人重逢，她稍微主动，就把陆明宇追到手了。 陆明宇对她很好，为她家买了套三居室的房子，给她家装修，添置家具家电，并且还安了电话，每个月还给她一百块钱的零用钱，让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来她是打算这一生跟陆明宇一起到白头的，却遇上了陆明宇的表哥，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比陆明宇要有情调多了，也比陆明宇有钱，她动心了，脚踏两只船，不料翻了船。 江妈妈看到女儿回来了，见她气色不好，紧张的一连串问：“月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这就去给明宇打电话，让他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女儿可是家中的宝，没有这个女儿，他们家哪里会过上好日子，当然要重视了。 江月明不耐烦的挥挥手：“别去打扰明宇，他这段时间很忙。” 随手把包包扔在了沙发上，盯着电话看了好一会儿，想着要不要给黄子晴打个电话。 又想着陆明宇在医院跟她说的话，可以查她的电话记录，就不敢动电话了。 那就写信吧，告诉他自己怀孕了，让他娶自己，就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 江月明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惜他在香港，自己在大陆，想去香港连签证都办不下来，不然就可以去他家大闹，哪怕他不愿意娶自己也得逼着他娶！ 写好信后，因为没有浆糊封不了口，江月明把信放进了包包里，明天中午去邮局发信时再封口。 从江月明的家去她上班的单位每天都要经过小如的摊位，只是她之前每天都是由陆明宇开车接送着上班下班，哪会注意到小如那么不起眼的摊位！ 要不是前几天差点撞到小见，她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小如在那里摆摊。 陆明宇应该是从那天自己在小如的摊位闻到油条味，几次干呕开始怀疑自己的吧，然后偷偷跟踪自己，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自己跑到那么远的医院去做检查居然能够碰到他！ 江月明把牙齿咬得咯咯响，要不是因为小如，自己的丑事会暴露在陆明宇的面前吗，她和她那个该死的弟弟就是自己的克星，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再放过他们了。 陆明宇和江月明分手了，不会再来接她上班了，江月明只好自己骑着自行车去上班。 江妈妈非常疑惑，每天不都是陆明宇来接她的宝贝女儿去上班的吗，怎么今天没来接？ 她又开始担心了，担心陆明宇和她女儿分手了，如果两人真的分手的话，陆明宇就再也不会照顾他们家了，更别提给他们家买这买那。 而她还有两个儿子没成家，她就等着自己的女儿嫁给陆明宇后，让陆明宇拿钱出来给他的两个小舅子一人买一套房子，哪怕买两室一厅的也行，再给他两个小舅子一人安排一份好工作。 有了房子和好工作，还怕找不到出色的媳妇？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148亲自找茬 九月的湖北依旧酷暑难当，正是秋收农忙季节，别说劳力了，就是家里的老人孩子都跟去田里抢收了，村子里除了偶尔一两声狗叫和几声公鸡的啼鸣一片安静。 突然，住在村子中间的林家大院爆发出一声少女的咆哮：“我不嫁！”惊得林家大院外面几只正在觅食的母鸡一下子呆住。 “你说你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了我们林家咋还能留你？你自己这么不自爱怪得了谁？我跟你说，这事由不得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林老爷子发了通火觉得浑身燥热不堪，坐在椅子上用打着补丁的小汗褂给自己扇风，劳苦朴素沧桑的脸上一双眼睛正喷火地盯着无所畏惧站在他面前的少女。 林老太忙拿起八仙桌上的一把蒲扇给老伴儿扇风：“老头子，千万别发火，为这种丢人现言的小破鞋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说罢，极度厌恶极其不屑的瞟了少女一眼，“和她费啥口舌？出嫁那天人一捆让人家扛走不就得了！” 一个三四岁左右的男娃一双小手扒在门框上惊恐地看着堂屋里，听到这话，什么也不顾了，冲上去一把抱住少女的一双小腿，眼泪簌簌滚落不停，奶声奶气地哀求道：“爷爷，奶奶，求求你们别让我二姐嫁人，二姐很能干的，喂猪、洗衣服、种田、打扫庭院她都会干！她能给你们挣钱哩！我……我以后也只吃少少一点，求你们别让二姐嫁人……” 林老太完全没有身为奶奶的慈祥，一脚就把小男孩给踢了个跟头：“你这个连爹都不知是谁的野种滚一边去！” 一直站立的少女忽然发飙，抓住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就是一顿耳光：“敢打我弟弟，你想死早点说，我成全你！” 老太太本来就年迈，又被少女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有惨嚎的份儿！ “你你你……反了你这个忤逆孙！”林老爷子见自己的老伴被打，气得都要晕过去了，情急之中抄起一个板凳就向少女的头顶砸来！ “爷爷，不要！”小男孩扑上去一把抱住林老汉的一条腿。 少女虽然长得瘦小，可身姿灵活，抓着干瘪的老婆子早就闪到一边去了。 林老汉扑了个空又加上被小男孩拖了后腿，直直的正面摔在了地上，虽然农村的屋里全都是土地，即便这样还摔飞了两颗门牙，摔出了鼻血，痛的老头子叫了一声。 躲在厨房里听着客厅动静的大媳妇桂花连忙跑到客厅，眼前的情景让她震惊万分。 她看了一眼地上狼狈的林老汉，迟疑了一下，赶紧去撕扯老太太和少女：“哎呀，小如，你咋能打你奶奶哩！” 小如在心中冷哼，姐是穿越来的，让姐认这个歹毒的老太婆为奶奶？认个毛线团！ “谁叫她要卖了我？又是谁叫她踢我弟弟的！我之前没警告过你们吗，谁动我姐弟一根毫毛我杀她全家！” 小如知道桂花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在拉偏架，她本来就长得瘦小，以一敌一打一个老太婆还可以勉强胜出一点。 但现在是以一敌二，再加上桂花就是以一敌三了，并且桂花还是一个壮年女人，手上的力气不是她这个农家小姑娘可以比拟的，因此处于下风。 但她机灵呀，比力气我比不过我不会智取呀，她伸出小爪子净往林老太和桂花的眼睛挖去。 小男孩帮着她专门拖桂花婆媳两个的后腿，让她们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挂在堂屋墙壁上的大笨钟忽然发出当当的声音，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小如忽然扔下桂花几个牵起小男孩就往院门口飞奔，把院门打开：“不得了了，杀人啦！” 那声音凄厉得把树上的小鸟都惊飞了，许多说说笑笑从田地里干活回来准备吃午饭的村民全都脸色一肃飞奔着过来，正好看见林老头手持本棍，林老太手持菜刀已经冲到院子门口了。 桂花跟在最后，见小如一嗓子招来这么多人，马上把握在手里的锄头往厨房外的柴垛子上一靠，语重心长地叫了起来：“小如呀，你这是又要上二癞子家浪？别去呀，你一黄花大闺女别把名声毁了！” 早有村民上前夺过林老汉老两口手里的木棍和菜刀，面色凝重道：“林老爹，林老太，你们这是干啥哩，就算小如不听话你们好好教育，干嘛拿刀砍？这会出人命的！” 桂花已经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来了，满脸忧愁的解释道：“你们不知道，是小如要去二赖子家，她爷爷奶奶不让，她就非往外跑，她爷爷奶奶急了才提了木棍拿了菜刀吓唬她的，没想到这孩子有心计，把她爷爷奶奶打了一顿，见你们干活儿回来了就喊起救命来！” 林老汉连忙恰到好处的配合大儿媳，露出被摔掉的牙齿，口齿不清的对在场的村民们道：“我这牙齿就是被小如打掉的。” 村民再看向小如的眼神很是不屑，有几个心地善良的村妇拉着小如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如呀，你可别学你那不成器的妈，得学好，不然毁的是你一辈子。” 小男孩紧紧依偎在小如身上，眼里含泪委屈地说道：“我姐姐没打爷爷，是爷爷逼着姐姐嫁人姐姐不肯，爷爷要用凳子砸死姐姐，姐姐就躲，爷爷扑了个空自己把门牙给摔没的~” 众人全都意外地“啊！”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向林老汉，那几个抓住小如手的村妇也都松开了手。 林老汉满脸尴尬的刚想解释，小如回头就给了桂花重重一巴掌，怒斥道：“论心机整个林家都不是你的对手！刚才挑唆着爷爷奶奶打我，现在又不怀好意转移大家伙的注意力，说啥我往二赖子家跑！ 二赖子又老又丑又没钱，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再怎么想搞破鞋放着村里年青的后生不勾引去勾引他？你活像一只疯狗，抹黑我连对象都不挑！ 再说了，我要去偷人还跟爷爷奶奶打招呼？还带着弟弟？你想蒙谁哩，把谁当傻子哩？” 她指着那些村民质问桂花：“是她还是他？又或者是他？” 桂花冷不防挨了一巴掌却并没有还手，只是委屈吧啦的捂着脸站在原地装弱势博同情，却万万没料到以前胆小怕事不善言辞的小如现在居然变得伶牙俐齿，三言两语就戳穿了她的假话，羞辱了她，还在村民里给她拉仇恨。 她想辩驳却无从辩驳。 林老太急忙跳出来帮桂花：“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你当然不会告诉我们，是我们偷听到的！” “偷听到的？”小如冷笑，“你们是怎么偷听到的？” 林老太愣了愣：“当然是你和二赖子私约时被我们听到了。” “是吗？”小如挑眉，“那我们这就找二赖子对质去！” 第149章及时出现 小若见小如被江月明逼的都快退无可退了，抱着小见冲了过去，拦在江月明和小如之间：“你这人咋这样呢？我们和你又没有深仇大恨，你干啥非要置我们于死地？你说说原因！” 江月明嫌小若碍事，一巴掌向她呼来：“你们买不卫生的糯米包油条吃坏了人的肚子，这就是原因！老娘不打死你们！” “住手！”一个男人的声音威严的响起，并且声音的主人一把就钳住了江月明准备打人的手。 小如在小若身后认出那人是陆明宇，马上沉着小脸道：“你能不能把你的女人管紧一点，别让她找我麻烦，行不？然后向在场所有的人澄清一下，我有没有卖糯米包油条给她吃过？ 她一来就冤枉我，说在我这里吃了我的糯米包油条拉肚子拉了好几天，我小本生意可经不起人家这么诽谤。” 陆明宇将江月明的手腕一甩，然后转向围观众人道：“我向你们保证，她从来没有在这里买过糯米包油条吃过，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找这个小姑娘的麻烦，不过我请你们不要相信她的话！” 然后转头对小如道：“我已经和她分手了，她不再是我的女人了，以后她再来找你麻烦我也不会再拦着她了，因为她和我无关，我没有理由拦着她。” 小如叉腰嘲笑地看向江月明：“没想到我刚才胡说八道居然说中了真相，你真的被男人甩了！ 你被男人甩了应该找男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是，你找我的麻烦干嘛？我又不能帮你把男人给抓回来对吧？以后你再来我的摊子捣乱，反正你现在没人护着，别怪我下死手打你！” 陆明宇眼神复杂的看向小如，自己特意停车下来替她解围，她倒好，居然教江月明找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清冷的对小如道：“她就是找我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用，我不会买她帐的，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我绝对不会拖泥带水的。不过我劝你别动手打她，她怀了身孕，万一打流产了我怕你赔不起！” 小如一听这话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陆明宇，在脑袋里飞快的分析着，一副顿悟的样子，用手指着陆明语道：“咃~我我明白你为什么会跟她分手了，女友怀孕了，孩子却不是你的，所以你一脚踢了她，对吧？” 不然一个男人怎么会选在女朋友怀孕时抛弃她呢，这不合常理，除非那个男人是渣男，但这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像个渣男，至少在她眼里不像。 全然不顾陆明宇渐渐变黑的脸，夸张的啧啧有声道：“你这男朋友当得可真悲催，那么宝贝自己的女朋友，却被绿了。” 围观的吃瓜群众全都窃窃私语，对着江月明和陆明宇指指点点，看江月明的目光全都是鄙夷，看陆明宇的目光则充满了同情。 不光江月明因为小如当众说出了她的丑事而无地自容，就连陆明宇也因为小如说他被绿了而难堪不已，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转身向自己的小汽车走去。 江月明也想离开这个令她颜面丢尽的地方，于是赶紧捡回自己的包包，又把洒落在地上的那些钥匙、化妆品、钱包什么的捡起来往包包里放，然后扶起自行车，挤出围观群众的包围圈匆匆离开。 才走出没有两步，陆明宇叫住她，把从车子上拿出的两包东西交给她：“这是你放在我家的衣物，你拿回去，还有，我家的门锁已经换了，你手里的钥匙没用了，可以扔了。” 他本来是准备送到江月明家里的，既然碰见她了，当然直接交给她。 江月明一怔，他把她的衣物都悉数送了回来，而且还绝情的连门钥匙都换了，看来两个人的关系真的没办法再挽回了。 江月明脸色难看地把那两包衣物接过来，挂在车龙头上，骑上自行车飞快的离去了。 陆明宇打开车门也准备开车离去，小如手里拿着一封信跑了过来，嘴里急切的叫着：“等一下！” 陆明宇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直跑到跟前来。 小如把手里的信交给他：“这是刚才我姐在地上捡的，应该是你前女朋友掉的，因为这封信被掉到了摊位后面，你前女朋友没有看见，所以没有捡走，你给你前女友送去吧，虽然分了手，但是也别太绝情，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还是可以的。” 她虽然没有明说，可是陆明宇一听就懂，既然江月明有那么两大包的衣服在他家，那他们肯定是半同居的关系，再怎么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能因为自己被她绿了就和她形同陌路。 可真相是，虽然江月明有时会在他家过夜，但也是各睡各的房间，两人一直是清白的，不然在医院里陆明宇就不可能马上确定江月明肚子里的孩子和他无关。 他信奉的是有些事只能婚后做，婚前一定要洁身自爱。 可他不会对小如解释这么多，两人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交集，应该不会有的，他和她是两个层次的人。 除非他来买她的糯米包油条。 但问题是他并不喜欢吃糯食，也不喜欢吃甜食，更不喜欢吃油炸的，所以糯米包油条在他眼里形同一坨屎，他死也不会吃的！ 陆明宇看了一眼手里的那封信，收信人的名字和地址跃入他的视线。 他脸色波澜不惊，只是眼睛微微瞪大了那么一分，然后把信随手扔进了车子里，上了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很有几分潇洒。 他正要一踩油门绝尘而去，小如敲了敲他的车窗玻璃。 陆明宇想了想，放下车窗，看她想说些什么？ 小如指了指那封被他扔到副驾驶座上的信谆谆教导起来：“咱们做人呢要厚道，也许这封信对你前女友非常重要，所以你别乱扔，也一定要送到他的手上去。” 对她当然重要，这是她写给她情夫的信，真没想到她原来劈腿的是他表哥，两个人才只见了几次面就勾搭上了，而且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自己居然一无所知！ 陆明宇仍旧高贵冷艳的一言不发，开车离去。 小如赶紧弹开好几米，上次被他喷了一脸黑烟，她到现在还没忘呢。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50章踢你七寸 因为有陆明宇的澄清，那些围观群众知道小如的糯米包油条没问题，因此又有人要买她的糯米包油条了，小如姐妹忙碌了起来。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陆明宇开着车，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骑着自行车的江月明，可是他没拦她，而是一口气把车子开到她单位门口停了下来，然后从车里下来，把那封信交给门卫大叔，让门卫大叔转交给江月明。 既然分手了，那就别找任何理由再接触了。 江月明快要骑到单位时，看见陆明宇的车再次和她擦肩而过，很是奇怪，他应该是去过自己的单位吧，他去自己的单位干嘛？两个人已经分手了。 而且如果是找自己有事的话，刚才在路上追上来时为什么不停下来拦下她和她说？ 江月明百思不得其解骑到了单位门口。 门卫大叔看见她叫道：“小江，你男朋友早上给了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那个年代有私家车的人凤毛麟角，所以陆明宇每天接送江月明显得很招摇，门卫大叔都已经认得他了。 江月明一愣，原来刚才陆明宇确实来她单位了，他要交给自己信？什么信？ 刚才交给自己衣物时，为什么不把信一起交给她？之前在路上来追上她也不给，却非要送到门卫，让门卫大叔转交给她呢？ 江月明说着谢谢，从门卫大叔手里接过那封信，只看了一眼，脸色骤变，居然是自己写给黄子晴的信！怎么会落到陆明宇的手里！ ……难道是刚才掉在那个贱人的摊位附近，然后被那个贱人捡到交给陆明宇？ 也只能是这种情况了。 真是人倒霉起来连喝口凉水都塞牙。 这封信没有封口，也不知道陆明宇看了里面的内容没有。 应该看了吧，谁没个好奇心呢。 何况看封面收信人，陆明宇就应该能够猜到几分，哪有不看内容核实心中的猜测呢。 自己和陆明宇应该彻底玩完了。 江月明万念俱灰的把信装呢子大衣口袋里。 这件呢子大衣还是春节时陆明宇带她去广东买的，那个时候两个人那么甜蜜，谁知道这才多长的功夫，两个人就形同陌路了。 都是那个死贱人！完全就是自己的克星，自从遇到她之后，自己就没有好运了！ 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会让你过安稳日子！ 到了办公室，江月明走到自己的位置，把包包放下，然后又走到放电话的那张桌子上，开始拨起电话号码。 既然陆明宇已经看了信里的内容知道了真相，肯定不会再监视她了，所以江月明不怕自己打电话被陆明宇监控。 电话拨通，嘟嘟响了几声之后，终于有人来接了，里面的人喂了一声。 江月明听出是大弟弟江月波的声音：“小波，你待会儿和小涛一起帮我教训一个人。” “谁啊。”江月波一边接电话，一边呼噜呼噜吃着面条。 “就是过年前我想要你收拾的那个贱人，又惹到我了。” “她呀！敢惹我姐的人全部都得死！”江月波恶狠狠的说，然后问，“姐，你告诉我那个贱人在哪里？我现在就和小涛过去！” 他是真的维护江月明，没有江月明，他们一家大小能够咸鱼翻身过上好日子？ 而且他还指望着江月明给他兄弟两个一人买一套房子，安排一份工作，他能不维护她吗！ “就在胜利街中学附近，有一个卖糯米包油条的摊位，摊主是两个女的，她们还带着个孩子。”江月明详细的描述了小如姐妹两个的长相衣着。 电话那边江月波道：“好，我知道了，我会狠狠收拾那个贱人的。” 江月明挂断了电话，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 已经九点了，只剩五六根油条了，再卖半个小时，差不多所有的糯米包油条就能卖完了。 现在小如姐弟三个吃糯米包油条都吃腻了，小若见生意不忙，去别的小吃店买了两个包子给小见吃，她姐妹两个早上出摊之前就已经在家里吃过早饭了。 小见正捧着两个包子吃的开心，忽然看见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直接把小如的摊位给踢了，吓得小见连包子都不敢吃了，退的远远的惊恐的看着那两个年轻人。 其中一个年轻人对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小如就是两巴掌，恶狠狠道：“我警告你，不许在这里摆摊了，给我滚！让我看到你在这里摆摊就不只是两巴掌了！” 小若冲了过来，把小如护在身后，愤怒的对着那个年轻人怒吼：“你咋打人哩？” 另一个年轻人傲慢道：“打了你们又怎么了？不就是两个乡巴佬吗？” 他话音刚落，小如已经从小若的身后窜到前面来，一脚踢向那个年轻人的裆部。 年轻人当即捂住裆部，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哥！”另一个年轻人冲着受伤的年轻人大叫了一声，脸色变得狰狞恐怖，冲上来就想打小如：“反了你了，居然敢动手打我哥！” 之前那个年轻人打小如耳光时，小若没有反应过来，现在见又有人要打她妹妹，什么都不顾的伸出双手拼命的挠那个人的脸。 那个年轻人要应付小若，一时没能顾得上小如，小如一脚也踹在他的裆部：“打的就是你们！你们动手敢打我们，难道还不许我们还手了？”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没有传说中的武力值，那就只能捡男人最怕的要害的七寸打，四两拨千斤！谁叫他们长了那个把柄呢？ 那个年轻人也捂着裆部倒在地上惨嚎。 小如冷着脸指着他们两个道：“我在这里摆摊摆定了！你们再敢找我的麻烦，我把你们弄废了！” 说罢，捡起地上的油条收了摊，带着小若和小见离去了。 小若走出一段距离，回头看，见那两个年轻人还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担心的对小如道：“小如，会不会把他们两个踢出事了？” 小如沉默了半晌：“应该不会。” 其实心里也拿不定把握，真的踢出事的话就得赔人家医药费，治疗男人那方面的毛病得不少钱吧，那还不得把她辛辛苦苦赚的钱全都赔出去？ m. 第151章打电话 小如可不想赔钱，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大的错。 谁叫那两个年轻人一来就踢她的摊子，而且还打她！ 她总得自卫吧。 她一个小女孩没有那么高的武力值去和两个年轻小伙子打架，不踢他们那里踢哪里？ 小若忧心忡忡道：“要是万一出了事呢？恐怕不好解决，我们明天还是不要在那里摆摊了，换个地方做生意。” 小如点点头：“也好，我们明天去别的地方卖糯米包油条，惹不起也只能躲了。” 生活真的很无奈！ 姐妹两边走边分析了一下这附近哪条街人流量大，最适合摆摊卖糯米包油条。 小如道：“要说人流量大，哪里都大不过早上的菜市场，那里买菜的人每天早上挤都挤不动。” 小若迟疑着道：“去菜市场买菜的一般都是些大婶大妈，这些人最节约了，哪舍得花钱买咱们的糯米包油条吃啊，肯定是在家里把昨天没吃完的剩菜剩饭一锅煮了吃。” 小如点点头：“也对，人流量再大，如果没有买的意思，咱们在那里摆摊也卖不动。” 小若的话提醒了小如，得到人流量大，而且有买早点意愿的地方摆摊。 这不禁让她想到了前世政府工程——放心早点，全都是在每个车站设点。 讲真，那个什么放心早点要多难吃有多难吃，跟吃屎差不多，她吃过两次再也不吃了。 可是她记得所有的放心早点生意都爆棚，是因为乘车去上班的年轻人为了多睡一会儿觉，都是踩着点起床赶往公司去上班的，所以一般会在路上买早点吃节约时间。 而等车时买早点是最节约时间的，所以不论放心早点有多难吃，那些上班族也会将就着吃。 那明天早上就去附近车站卖糯米包油条好了。 姐妹两个商量好明天在哪里摆摊之后，又开始分析起那两个年轻人的来路。 小若神色严肃道：“刚才咱们和那两个年轻人冲突时，我注意到隔壁小笼包的老板特意跑出来围观，而且还笑得特别幸灾乐祸，那两个人该不是他找来的吧，想把咱们赶走，他的生意就会好些。” 小如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摇头否定道：“应该不是他，如果他想找人把咱们赶走早就找人了，不会拖到今天。 而且那两个人就算是他找来的，他也一定不会让那些人动手的，只会掀咱们的摊子，让咱们没办法摆摊，都是做点小生意的人，不会那么心狠手辣。” 小若疑惑了：“那会是谁？咱们来城里的时间短，也没什么仇家……” 小若越说声音越小，底气也越来不足，看着小如道：“咱们也不是没有仇家，之前那个来闹事的女孩子不就是我们的仇家吗？那两个男的该不是她派来的吧。” 小如沉思着道：“应该是她，那个女的是个变态，刚才吃了亏，哪有不找人来报复的！” 小若忧心忡忡道：“那咋办？如果她看见我们在车站卖早点，肯定还是会派人捣乱的。” 小如点头：“姐，你说得很对，如果我们不把这个麻烦解决的话，恐怕没办法在城里混下去。” 小若长叹一口气道：“说的轻巧，我们在城里无权无势的，怎么解决这个麻烦。” 小如在心里想，那两个人看起来像街头小混混，要不要请杨国强出面教训他们？ 虽然这一片地界也许不是杨国强的，但是老大肯定和老大认识，让他出面和这里的老大打个招呼，那两个混混应该就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了吧。 至于江月明以后找别的人来砸她的摊子到时再说吧，现在先走一步看一步，总不能被别人吓一吓就滚回乡下吧。 小如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对小若道：“姐，你和小见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那里的公用电话亭给人打个电话，看能不能叫人帮我们把那两个混混摆平。” 小若疑惑地问：“你给谁打电话？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把那两个混混摆平？“ 小如道：“我年前摆摊时，不是有个人收了我的保护费吗，他曾经说过，如果有人找我的麻烦，我可以找他，我现在想试一试。” 小若忙道：“那你赶紧跟那个人打个电话，好好求求人家，帮咱们这个忙。” 她也想早点把麻烦给解决了，不然她姐妹两个不论在哪里摆摊都会提心吊胆。 小如跑到电话亭拨通了杨国强的电话，不是杨国强接的，而是一个女人接的。 那个女人见是个女的打电话给杨国强，非常警觉，问：“你是谁，你怎么会有国强的电话？” 小如反应很快，说起谎来：“杨大哥多威风的一个人物，我哪里可能认得他！我是有事想找杨大哥帮忙，托了好多人才要到他的电话的。” 电话那头的女人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有什么事要找杨大哥帮忙，跟我说！” 小如刚要说，电话那头传来杨国强的声音：“是谁找我帮忙？” 显然电话那头那个女人比较怕杨国强，连忙道：“是个小丫头。” “把电话给我。”杨国强道 接着，电话里响起杨国强傲慢的声音：“喂，是谁找我？” 小如怔了一下，自己和杨国强只有一面之交，也就是那次交保护费两人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不知道人家还记不记得自己，肯不肯帮自己的忙。 但现在自己除了找他之外，也没人可能帮得上她，于是道：“杨大哥，你还记得我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七八秒，杨国强惊喜道：“你是那个摆摊的小姑娘对吧，我当时还忘了问你名字，你叫什么？” 小如咧嘴笑了：“是我，杨大哥，谢谢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把我早就忘了呢，我叫小如。” “小如？这个名字好听！”杨国强在电话那头夸自己，“我这听力还是可以的，一听就听出你的声音了。你咋想到给我打电话呢？过年都没给我拜年！” 本来杨国强这么说只是想让他和小如的关系看起来不错，让她放松。 可是小如听在耳里却是惭愧不已，也是哦，过年都没有想到给人家打个电话拜个年，现在想用人家了就给人家打电话，好像有点过分。 。m. 第152章杨国强出马 小如嘿嘿笑了两声：“是想打来着，又怕杨大哥会给我红包，不想要杨大哥破费，所以没打了。” 杨国强在电话里爽朗的笑了几声：“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知道是你忘了给我打。你不是有事找我吗，说吧，有什么要哥哥帮忙的。” “呃，是这样的，我在胜利街中学门口卖早点，有两个混混来捣乱，我们不能在那里摆摊了，我想求杨大哥帮我摆平。”小如小小声央求，还不是怕杨国强不答应！ 杨国强在电话里问：“那两个人长得什么模样、穿什么衣服，你跟我形容形容。” 小如便把那两个闹事的青年描述了一番。 那两个青年还蛮有特色的，脑门都有点大。 当描述到那两个青年脑门有点大时，小如忽然灵光一现，她记起为了小见第一次和江月明互殴时，她曾一把抓住江月明的头发，江月明被她抓的脑袋像后一仰，刘海全都倒了过去，露出脑门，那个脑门就有点大。 ……那两个男青年该不是她的兄弟吧。 于是小如又加了一句：“那两个人可能姓江吧~” “应该是江月波兄弟两个。”杨国强在电话那边说道，“他兄弟两个就是大脑门儿，放心吧，这事我会帮你解决的，他们不会再烦你了。” 月明，月波，他们三个人是姐弟无疑，果然是江月明派来的！ 小如说了谢谢挂了电话。 小若牵着小见一直在原地紧紧盯着小如，等她打完电话走过来，小若迫不及待的问：“你求的那个人愿意帮忙吗？” 小如拿起地上的东西，点点头道：“那个人叫杨国强，杨大哥已经答应帮我摆平了。” 小若庆幸不已：“这就好，这就好！，那我们明天是去中学门口继续摆摊还是去车站摆摊？” 小如想了想，虽然杨国强已经答应帮她摆平这件事，可人家什么时候去教训江月波兄弟两个她也不知道，在电话里也不好问，毕竟是求人家帮忙，哪有催着人家赶紧照她说的做的道理！ 万一杨国强过几天才会收拾江月波兄弟两个，那她姐妹两个明天去中学门口摆摊区，不是会江月波兄弟两个修理？ 于是道：“明天我们去车站摆摊试试看哪里的生意好一些，以后再决定在哪里摆摊。” “也成。”小若赞同道。 再说杨国强接到小如的电话之后，吃过午饭就去了属于另一个老大的地盘。 江月明的两个弟弟因为父亲死得早，不好好读书，高中毕业后在家里游手好闲，最后认识了社会上的一些不良青年，在某个老大手下当了混混，不过是最底层的混混。 今天他们在小如的摊位那里吃了亏，小如走了之后，他们也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去医院检查。 虽然医生跟他们说，他们的子孙根有些红肿，但并不影响以后的生育，但是很疼啊！而且他们两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给揍了，这口恶气怎么咽得下去！ 但他们不想再全亲自出马对付小如姐妹两个了，怕吃亏，准备挑唆老大带人马去把小如姐妹两个踏平，于是跑到老大那里告黑状，说有人摆摊不交保护费，他们去收，那女的不仅不交，还把他们打伤了。 老大正要安排人手明天去中学门口教训小如姐妹，杨国强走了进来，呵呵笑着道：“是谁在我兄弟面前挑事，要去收拾我干妹妹啊！” 那个老大资历不如杨国强，地盘也没杨国强大，手下的小弟更没有杨国强多。 见到杨国强有三分气短，听他的口气，好像江月波兄弟两个今天上午招惹的那对姐妹和他有关系，于是赔着笑问：“杨哥，是谁得罪了你的干妹妹，尽管说出来，我把人交给你去处置！” 杨国强用手一指江月波兄弟两个：“就是他们两个，今天早上去把我干妹妹的摊子给砸了，我还没来得及找上门，他们两个居然想要你去收拾我干妹妹！” 那个老大照着江月波兄弟几个狠狠几脚踢了过去：“你tmd谁给你们熊心豹子胆敢去动杨哥的干妹妹，你们找死别拉上我！” 然后又对杨国强点头哈腰赔笑道：“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交给杨哥随意处置。” “多谢了兄弟，这个人情我记住了！”杨国强一招手，背后站着几个小弟，拖着江月波兄弟两个就往外走。 江月波兄弟两个发出惨绝人寰的惊恐的喊叫声：“杨大哥，我错了，我们再也不敢招惹你干妹妹了，求你放过我们！” ........................... 第二天小如姐妹在家煮好了糯米饭，然后去油条摊拿了油条，前往车站去卖早点。 平时没怎么注意，等到了车站才发现那里已经有三家卖早点的了，一家卖煎饺，一家卖豆皮，还有一家卖米对粑，那三个小摊贩见到小如姐妹两个全都很不爽。 小如无视他们的目光，在外面讨生活肯定得跟人家抢生意，你抢了人家的蛋糕，人家不会对你有好脸色这个很正常。 摊子一摆下，小如也不吆喝，就开始做起糯米包油条来，马上就有人来问：“你这糯米包油条多少钱一个？” 小若在一旁答道：“两毛钱一个。”她现在可比初来城里胆子要大多了。 一个糯米包油条不论男女老少基本上都能吃饱，两毛钱过个早还是挺划算的。 而且这个车站头一次有糯米包油条卖，那些经常吃米对粑、煎饺和豆皮的顾客也想换换口味，于是你也买、我也买，小如的生意很火爆。 一个车站固定的消费群体也就那么多人，既然别人都去买小如的糯米包油条了，那另外三家的生意肯定要差一截。 因此那三个小摊贩全都不善的盯着小如姐妹。 小如姐妹当然感受到了那三个小摊贩的敌意，可是她们能不能退缩，她们也要吃饭啊！所以只能不理会。 那三个小摊贩见小如姐妹两个这么不识趣，于是三个人走到一起叽叽咕咕了一阵，接着，那个卖煎饺的小摊贩冷着脸走了过来，对小如姐妹两个沉声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换个地方摆摊？我们这个车站已经有三个卖早点的，再多你们一家，大家都赚不到钱。” 。m. 第153章危机解除 街头上小摊贩虽然为了争地盘经常打得你死我活，但全都是先礼后兵，先跟你好好说，说不通了然后才会动手打。 其实都是为了生存，不然谁愿意打谁！ 小如看着煎饺摊贩因为辛勤劳作而满脸沧桑的脸，不知该怎么说，自己是后来的硬插进来，的确是抢了他们的饭碗，可是她身后有那么多张嘴要吃饭，她不能有一点仁慈。 小如收回目光，低头做她的糯米包油条：“大叔，要是有地方摆摊，我就不会来这里和你们抢生意了。” 其他两家摊贩一直紧盯着小如这里，听她这么说全都冲了过来，冲她吼：“你没地方摆摊那是你的事，你抢我们的生意就不行！我们都是交了保护费的，你要是再不走的话，我们就喊人来把你的摊子给掀了。” 小若紧张的看向小如，小声道：“小如，不如今天卖完了明天我们换地方吧。” 小如心想，不论换到哪里去，只要那里有小摊贩就不会容下她姐妹两个的，如果换到人流量少的地方，那里可能不会有小摊贩，但没生意也赚不到钱。 小如小声道：“换地方别人就不赶我们了？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赶的！” 小若一想也是，发愁的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小如抬起头来对那三个摊贩道：“我认识杨国强杨大哥，就算你们交过保护费了，我如果想在这里摆摊的话，估计这里的老大也会给杨大哥一个面子，让我在这里买的。 所以你们最好别惹我，我每天不会卖很多，最多卖一百五十个糯米包油条就不会卖了，对你们的生意有影响，但不是很大。” 真没想到，车站边摆个摊卖早点都有人收保护费！ 那三个小摊贩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半晌，卖豆皮的那个摊贩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说不定是蒙我们的。 我们打个电话，叫收保护费的人过来跟你说，你要是说谎，收保护费的肯定要把你打死！”说罢，交代另两个小摊贩帮他看着一下摊子，他这就去打电话。 豆皮小摊贩打完电话回来，用“你马上就要死定了”的眼光轻蔑的看了一眼小如姐弟两个，回到自己的摊位继续做生意。 小若不无担心地商量：“小如，他们已经打电话叫收保护费的来，我们是不是收摊回家，免得跟人家冲突！” 小如把才做好的一个糯米包油条交给等候的一名顾客：“等会收保护费的人来了再说，如果我报上杨大哥的名号，说不定人家让我们在这里卖呢，看看再说吧。” 小若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收了那个拿了糯米包油条的顾客的钱。 今天生意不错，预备的九十个糯米包油条很快就卖完了，小如姐妹俩收摊准备带着小见一起回家，两个混混模样的男子站在了他们的摊位前。 小如直起身子看着那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光头男子踢了一脚小如用来装糯米饭的木桶，问：“你和杨大哥认识？” 小如看了一眼那个晃了几圈又站稳的木桶，那个光头踢得并不重，道：“是的，昨天我还请杨大哥帮我出头教训江月波兄弟两个。” 那两个混混一听交换了一个眼神，昨天下午杨国强特意找到他们老大，说他们老大手下的两个混混江月波、江月涛欺负了他一个干妹妹。 老大二话不说，把江月波兄弟两个交给杨国强发落。 杨国强看在老大的份上，并没有把江月波兄弟两个怎样，只是狠狠的训了他们一通，如果他兄弟两个再敢动他干妹妹一根汗毛，他叫他们好看！ 这是仅限于他们这些混的人知道，这小姑娘一看就不是道上的人，她竟然能够知道这件事，估计十有八九真的就是杨国强嘴里的那个干妹妹。 那两个混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遍小如，虽说这姑娘有几分姿色，但是杨国强身边的美女还少吗，而且这小姑娘太青涩了，根本和杨国强身边的那些妖娆美女无法比拟。 杨国强这是发了哪个神经，居然想罩着这个小姑娘！ 既然这小姑娘有可能是杨国强的干妹妹，那他们两个也不能得罪，那个光头道：“我们先去问问杨大哥，如果你真的是杨大哥的干妹妹，那就尽管在这里摆摊好了。” 小如连声说着谢谢，从收钱的包包里拿出三块钱来塞给那个光头：“两位大哥，承蒙你照顾，这几块钱你们拿去买包烟抽吧，主要是我太穷，请不请你们下馆子吃饭，对不住两位大哥。” 再怎么说是杨国强的干妹妹，那两个混混哪里敢收小如的钱，推辞道：“都是自己人，给个什么钱，来，小妹妹把钱拿回去。” 可小如硬塞给他们：“两位大哥，把这钱收下吧，如果不收下的话，我可不敢在这里摆摊。” 那两个混混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了钱，然后冲着另外三个摊贩把脸一沉：“我大哥的干妹妹在这里摆摊，你们不许欺负她，也不许别人欺负她，如果有人欺负她，你们得帮忙，不然我就会收拾你们！” 心想，难怪杨大哥看得起这个不十分起眼的小姑娘，这小丫头的确会做人，认识杨大哥却一点都不狗仗人势，反而对他们毕恭毕敬的。 三个小摊贩心里叫苦不迭，早知道是这种结果，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这两个收保护费的混混叫来，他们暗地里把小如赶走不就得了，现在好了，还得把小如姐妹两个当祖宗供着。 虽然心中懊悔不及，可是三个小摊贩却都点头哈腰的连忙答应了，两个混混的话他们不敢不听，不然别想在这里再摆摊了。 小如一直弯着腰和那两个混混说着谢谢，直到他们身影走远，这才和小若一起收了摊子带着小见回家。 小若在路上开心的问小如道：“是不是我们给了他们三块钱以后就能平安无事的在那里摆摊了？” 小如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不过如果以后我们长期在那里摆摊，人家交多少钱的保护费我们也交多少，好像这一块地界不是杨大哥的地盘，为了一点保护费让杨大哥和人家老大打招呼，欠人家老大人情不好。”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54章探望 小若点点头：“是哩，反正交了保护费我们就能够安心的摆摊，也没啥不好的。” 那个年代的世道就是这样，她姐弟几个也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今天也是九十个糯米包油条，可是不到两个小时就卖完了，而以前在胜利中学附近卖，得卖三个多小时才卖的完！ 小如姐妹两个分析了一下，她们六点过一点到达的车站，但是生意真正是从七点钟才多起来的，之前只是零星有人买，生意最忙的时段是七点半到八点这段时间。 小如姐妹两个决定明天就不去那么早了，六点半左右从家里出发，七点钟不到就能够到车站，抢早上七点钟到九点半的生意，每天卖一百五十个糯米包油条，比之前在学校门口卖，能多赚不少钱。 一想到每天可以多赚点钱，姐妹两个都很兴奋，吃过午饭，小如特意去了油条摊，通知油条老板从明天早上起给她留五十根油条。 每天早上没开张就能卖出去五十根油条，油条老板很高兴，一口就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不到，小如姐妹两个就在车站摆好了摊。 那三个小摊贩为了巴结小如姐妹，特意告诉她们，有时候过了九点会有市场管理员来撵人，不过只要报上杨大哥的名号就没事了。 小如姐妹两个点头致谢，还特意做了三个糯米包油条送给了三个小摊贩吃。 那几个小摊贩礼尚往来，也把自己卖的早点各送了一份给小如姐妹。 小如姐妹俩个是在家里吃过早饭来的，便把那份煎饺给小见趁热吃，豆皮和米对粑留起来中午热给小见吃。 七点一过，买早点的人越来越多，小如摊位上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好不容易卖了一波人潮，小如抬起头来活动活动因为一直低着头做糯米油条而有点酸痛的脖子，一眼就看见杨国强站在不远处对着她笑，还是那样一副凶神恶煞让人害怕的样子。 小如愣了一下，赶紧对他展开一个笑容，叫了声：“杨大哥早。” 杨国强走了过来：“小丫头，生意还不错呢！” “还不是多亏了杨大哥照应，不然我哪里能够站住脚做生意？”小如已经麻利地做好了一个糯米包油条，递给杨国强，“杨大哥，无以为报，只能请你吃一个糯米包油条。” 杨国强接过哪个糯米包油条咬了一口，眉毛飞舞，点头道：“好吃！” 然后扭头瞪了一眼那三个小摊贩：“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尽管对我说，看我不收拾他！” 那三个小摊贩都吓得浑身一哆嗦，低头做着小吃，连看都不敢向小如这边看。 小如刚才那句她哪里能够在这里站住脚只是由感而发而已，并不是针对那三个小摊贩。 于是连忙解释道：“杨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说的这几个大叔，他们对我很好的，我是说如果没有你帮我收拾江月涛兄弟两个，我恐怕早就被他们逼回乡下去了。” 那三个摊贩全都大松了口气，感激的偷偷瞟了小如一眼。 杨国强道：“放心吧，他兄弟两个再不敢动你一根汗毛了，如果他们再动你一根汗毛我砍下他们一根手指！” “谢谢杨大哥！”小如急忙说道，心里很想他快点走。 他这副模样站在她的摊位前，那些想买糯米包油条吃的顾客都不敢过来。 杨国强又和小如说了几分钟的话，终于意识到自己站在她摊位跟前很影响她的生意，摸了摸后脑勺：“你好好做生意吧，哥就不影响你了，有事打我电话。”说罢带着两个手下走了。 一直到杨国强和他的两个小弟走的不见踪影了，小若才拍拍胸口对小如道：“呀！你那个杨大哥长得好恐怖啊，要是在外面碰到他，我肯定躲得远远的。” 小如把一根油条剁成三截：“他只是样子长得恐怖而已，其实心还是蛮好的。” 在她眼里只要能帮她的就都是好人。 小若认同的点头：“对，他心肠真好。”随即补充了一句，“可我还是很怕看到他。” 小如笑了一下：“他又不会经常来，见到他的次数有限，别怕别怕。” 一直卖到九点过了，一百五十根糯米包油条全都卖完了，姐妹两个高高兴兴地收了摊带着小见回家了。 几天之后又是一个星期天。 只有小初一个人来了，眼看还有半年时间不到就要高考了，所以高三年级已经没有休息日了，小只留在学校补课。 小初根据小如留在饭桌上的字条找到车站，问：“在学校门口卖得好好的怎么跑到车站卖？” 小见嘴快：“在学校那里卖老是有人欺负姐姐，所以姐姐换地方了。” 小初马上一脸严肃：“是不是那些开小吃店的老板挤兑你们，跟我说是哪一家，我去找他们的麻烦去！” 小若白了他一眼：“跟你说了多少次，少惹祸，咱们惹不起人家，要是惹出事来还得赔钱人家！你总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那些开小吃店的老板没有欺负我们，是上次非要逼着我们赔他们车子修理费的那个女人找我们的麻烦，已经被小如找人摆平了，你就别多事了。” 小初惊讶不已：“那件事当天不是解决了吗，怎么她又来找你们麻烦来了。” 小如淡淡道：“人家是疯狗，你能把人家怎样？” 小初担心的问：“那条疯狗会不会追到这里咬你们？不行不行，我这个星期不去上学了，就陪着你们一起摆摊，免得有人欺负你们！” 小若打了他一下：“你敢旷课我就把你的屁股打开花！不是跟你说过了，那事已经找人摆平了吗，那女的又怎么可能追到这里找我们麻烦！” “哦。”小初好奇地问，“你们找谁摆平的。” “就是我年前摆摊收我保护费的那个杨大哥。”小如道。 小初非常意外：“真没看出那个杨大哥居然这么热心快肠！” 顾客越来越多，小如没再说话，麻利的做着糯米包油条，每做好一根就及时的递给已经付了钱的顾客手里。 就在这低头抬头之间，小如忽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在站台上一闪而过。 哥哥！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55章你笑的模样 小如的心忽然砰砰乱跳，怎么前世的哥哥会在这一世出现？难道他也穿越重生了？ 小如什么也不顾了，说了声：“我有点事！”扔下手里的活计就跑。 小若和小初全都莫名其妙。 小初对着小如的背影喊了一句：“你干啥去？” 小如已经跑远了。 有好几个顾客见做糯米油条的人都跑了，准备去别的摊位买早点，小若连忙道：“别走，你们别走！我也会做，我做了卖给你们。” 糯米包油条一点含金量都没有，只要不是傻子，看别人做个七八个就会了，所以尽管小如跑掉了，但是对姐妹两个的生意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冲击。 前面那个长得很像小如前世哥哥的男孩子在前面骑着自行车，小如得使尽洪荒之力在后面追，才能勉强没跟丢。 那个男孩子回了一两次头，虽然看了几眼小如，可是半点反应都没有，依旧四平八稳的骑着自行车。 小如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心里想，看这个男孩子的反应，就算真的是她前世的哥哥穿越重生了，估计没有留下前世的记忆，不然怎么可能没认出他前世最宝贝的妹妹？ 但是她想认回他，想对他好。 小如像个变态偷窥狂一样跟在那男生身后，那男生忽然拐进一条巷子不见了。 小如连忙跑了过去，不见人影，她发了片刻呆，沮丧的转身准备回去，却赫然见那个男生推着自行车站在她身后，不由得又惊又喜，瞪圆了眼睛。 那个男生微微一笑：“小如，果然是你，这才几个月不见，你居然出落的这么漂亮了。” 小如微愣，哥哥不记得前世的自己，却认得出这一世的小如？ 她急忙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马上笑开，原来前世的哥哥这一世叫陈晨，和原主是没有半点情愫的青梅竹马。 这就好办了，省得自己还得绞尽脑汁创造机会和陈晨认识。 “原来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呢！”小如开心地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陈晨目不转睛。 陈晨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清澈如山泉的眼睛避开她火辣辣的目光：“真没想到，你居然为了确认我是谁，跟着我跑了这么远的路。” 小如的脸有些红了，虽然原主和陈晨在一个村长大的，但是两人交集并不多，可现在自己突然追着陈晨跑，好像有点怪~ 算了，管他怪不怪，反正缠定了前世的哥哥了。 小如嘿嘿笑了两声：“相请不如偶遇，你看我们这么有缘，在这么大的城市里居然碰见了，那请陈公子赏脸吃顿午饭吧。” 陈晨呵呵笑了两声，那声音温柔的如春风拂过繁花：“现在才八点多，离吃午饭时间太早了吧。” 小如大着胆子往他面前走了一步，越看越是前世哥哥的模样，连神情都是一样的。 “没关系啊，可以先去公园逛逛啊，或者看场电影啊，然后再一起去吃饭。”她想尽可能的和他待长一点时间。 陈晨微微皱了皱眉毛，抱歉道：“不行啊，我还得给人家补课，改天吧。”说罢走向停在一边的自行车。 刚见面就分手，小如百般舍不得，快走几步，一把抓住陈晨自行车的龙头，撅着嘴娇嗔道：“你这话好敷衍，都没有告诉我你现在的地址，就说改天，改天我上哪儿找你去？” 陈晨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如，他那话只是客气的拒绝好吧，这小丫头怎么这么认真？ 只得说道：“我现在在财经政法大学上学，读的是政法系，你去学校，打听三年级的政法系就能找到我。” “政法系啊！”小如一副小迷妹，满眼小星星崇拜的看着陈晨，“出来就是律师吗？好了不起！” “呃……”陈晨摇头，“我没打算当律师，我希望毕业以后能当法官。” 小如讪笑了两声，本国国民之间如果有摩擦，宁愿私下打得头破血流也不愿意请律师闹到法庭上。 别说现在是八零年代中期，就是在她后世律师，这个职业听着高大上，其实赚不到什么钱，在这个年代估计请律师的人更少了，陈晨不愿意当律师纯属正常。 陈晨见小如只知道傻笑，以为她没听懂自己的话，于是补充道，“我这个专业是国家重点专业，一般来说，只要成绩不错，毕业之后都可以当法官。” “晨晨哥好了不起！为了庆祝晨晨哥以后能够当法官，我必须得请晨晨哥吃顿饭，说吧，你哪天方便。”小如狡黠的不动声色的约陈晨。 她的声音很清脆，像含了蜜似的甜美，一口一声晨晨哥，叫得陈晨的心都要融化了，他嘴角笑纹漾开：“哪天中午都方便，不过为了避免你扑空，我们约在下个星期三中午吧，你也别去我们学校了，离这里太远了，我就在刚才的车站那里等你，然后选一家小饭馆吃饭。” “好，一言为定，拉个钩钩。”小如伸出她的小指头。 陈晨无奈又温和的笑了笑，伸出小指头和她勾了勾手。 小如这才满意的收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笑着道：“晨晨哥，你骑上自行车先走吧，我要目送你。” 陈晨愣了一下，笑得有点不自然：“不好吧，我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能够让你目送我呢？这样吧，我们两个一起各走各的好吗。” “不要！好不容易碰到你，我想多看你几眼，我一直要看到你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为止。”小如完全没有半点少女的矜持。 这话说的太情意绵绵了，陈晨不淡定了：“那……我就先走了。” 实在没办法再多呆下去了，一方面是要给别人补课的时间快到了，另一方面是眼前的少女眼神和话语实在太火辣辣，他不知该怎么应对。 陈晨用脚把自行车的支架踢起来，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在内心挣扎了一下，觉得自己如果不回头回一个笑容的话好像不礼貌，于是回头冲着小如笑了一下。 小如马上笑得跟朵花似的，两步就跨到了他的身后，把头凑到了他的耳边，吹气如兰：“晨晨哥，你笑起来的模样好帅！” 。m. 第156章撩汉大法 陈晨正准备骑自行车，闻言，车子都扶不住了，人和车同时摔在地上。 小如感慨：“哇！到底是名牌大学的政法系的学生，连摔跤都摔得这么帅！” 陈晨内心很悲怆，地缝呢，地缝在哪里？我要一头钻进去！ 小如把陈晨从地上扶了起来。 陈晨还得装淡定，再次和小如说了再见，终于骑着自行车走了，头也不敢回，怕一回头又摔跤，在小如面前出丑。 也不敢骑快，怕小如看出他不自在，想逃，那多伤害女孩子的自尊啊！ 小如根本就不知道他此刻内心戏很多，怎么看就怎么觉得他天下第一帅，在他后面追着喊了一句：“晨晨哥，你骑车的样子也好帅！” 陈晨的龙头马上晃了又晃，好不容易扶稳了，心中叫苦连天，小丫头，你别喊了行不行？都被你夸的连自行车都快不会骑了。 一直到陈晨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小如才满脸挂着让路人退避三舍的笑容，意犹未尽的往回走。 已经九点了，每逢休息日上班的人少，买早点的人也跟着少，平时这个时候差不多能够卖完，可今天还有一小半。 小若看见小如回来了，问：“你去哪里了？“ 小如脸上犹自挂着傻乎乎的笑，她自己还不觉得：“我看见晨晨哥了，所以就去追他了。” 以后肯定会和陈晨来往密切，所以小如不想隐瞒。 小初和小若都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小初上下打量了几遍小如：“虽然他乡遇老乡让人感到很亲切，可是你以前和陈晨说话又不多，没那么夸张吧，居然追着人家跑！” 小若向小初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再说下去了。 小初闭了嘴。 一直卖到十点多，好不容易把一百五十个糯米包油条全都卖完了，姐弟几个收摊回家。 小如从回来之后一直到做完生意到回到出租，全程傻笑，看得怪瘆人的。 小初抱着小见和小若一起走在小如的身后，偷偷的问小若：“小如刚才跑出去是不是中邪了呀，怎么一直在傻笑？” 小若白他一眼：“你这个傻子，你二姐再过两个月就满十七了，也不小了，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肯定是小如喜欢陈晨，所以才去追。” “不会吧！”小初难以置信，表情很夸张，“以前在乡下时，就没有看出小如喜欢陈晨，怎么现在突然见面就喜欢上了呢？” 小若看着前方小如的背影压低声音道：“说不定小如在乡下时就喜欢陈晨，只是你粗心没看出来罢了。” 小初听到这话陷入深思，然后又忍不住狐疑的看着小如的背影。 回到家里，小如把今天的营业额清点了一番，把钱送进房间。 小见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小若和小初都在厨房准备午饭，连忙迈着小短腿跑进房间，神秘兮兮的对小如道：“二姐二姐，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小如这才收回自己的思绪，问：“什么天大的秘密？” 小见冲她招招手，小如蹲了下来。 小见一把抱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道：“大姐说你喜欢陈晨。” 小如点点头：“嗯，我喜欢他，你也喜欢他吧？” 小见没说话，只是茫然的和她四目对视：“陈晨是谁？” “……”小如悻悻道，“你都忘了晨晨哥呀。”然后满怀信心道，“没事，等以后你见到他，你就会记起他来，就算你记不起他来你也会喜欢他的。” 小见又把小如的脖子抱得紧紧的：“我不要喜欢别人，我只喜欢姐姐和哥哥。” 晚上躺在床上，想起和陈晨偶遇的那一幕，小如仍旧兴奋不已。 他一定是自己前世的哥哥吧，老天把他送到了自己的身边，让自己不能再错过他了。 可是他这一世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哥哥了，好像想要和他光明正大在一起有点困难，别的不说，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结了婚，恐怕将来的丈夫就不会让自己和他来往密切。 而且陈晨已经读大三了，应该有二十一二岁了吧，等毕业之后，要不了几年也会结婚生子的，他老婆一定也不会允许自己和他来往，到时想要见一面恐怕都难。 可这一世既然遇见他了，小如不愿意再松开他的手，那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和前世的哥哥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小如心烦意乱的翻了几个身，小若都被她弄醒了，含糊不清的问：“小如，你是不是有心事？” 小如调转身子和小若面对面：“大姐，我喜欢陈晨，你说咋办？” 小若沉默了片刻，道：“你和我不一样，当年我们全都住在林家，身不由己，奶奶想把我们嫁给谁，我们根本无力反抗，可现在我们早就脱离了林家，而且林家已经衰败了，你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呗，只要人家的父母接纳你。” 小如心中一亮，是啊，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虽然陈晨有可能是自己前世的哥哥，可是他什么都记不得了，而且他现在又不是自己的哥哥，自己要是和他相爱的话，是不是就可以长相厮守了？ 唉，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如果他已经有了女朋友，自己晚了一步怎么办？ 等到下个星期三问问他先。 三天时间对小如而言就像度日如年一样，千辛万苦的熬到了约定的日子。 做生意时，小如一直心神不宁的看着天天空的乌云越积越厚，她在心里祈求着，老天爷啊，千万别下雨，如果下雨的话陈晨从江对岸赶过来多不方便啊！ 一直到生意结束都没有下雨，小若庆幸道：“幸亏没下雨，不然今天的生意都没办法做了。” 可小如仍旧轻松不起来。 姐弟三个收拾了摊子，顺便去菜市场买菜。 刚买好菜，就滴滴嗒嗒下起雨来。 那时雨还不大，小若解开罩衣，把小见抱在怀里用罩衣蒙住他以防淋雨，小如提着摆摊的东西还有刚买的菜，姐弟三个刚回到出租屋，雨就下大了。 小如有些忧愁的看着窗外的雨，是谁说的春雨细如丝？明明粗得跟麻绳似的好吧！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陈晨会不会赴约。 。m. 第157章执着的等 到了中午十一点，小如告诉小若她约了陈晨在车站那里见面的事，然后拿着雨伞就要出门。 小若看了看窗外的雨，虽然不是瓢泼大雨，但也不小：“这么大的雨，陈晨不会从他们学校赶到这里来吧，你还是不要出去了。” “万一人家来了呢？难道让人家在雨里等？再说我穿了雨鞋，打了雨伞，身上又不会淋雨，去等等也没关系。”小如坚持要出门。 小若也就没拦着：“要是陈晨来了，你把他带到咱家吃顿午饭。” 小如道：“下次吧，这次我们约好是在外面小饭馆里吃饭。” 好不容易约次会，她只想和陈晨单独相处。 那得花多少钱啊，小若虽然这样想，可是没有说出口，家里的钱基本上都是小如赚的，她怎么能够限制她花钱呢。 于是叮嘱道：“那也行，不过你等到十二点钟陈晨还没来你就回来，别傻傻的一直在雨里等，现在虽然已经过了正月，不下雨还好，一下雨这气温陡降还是蛮冷的。” “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小如打开大门，一股冷空气扑了进来，她赶紧走出去把大门关上。 从家里走到车站只要一刻多钟，小如到达车站时十一点半还没到，一直站在雨里等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十二点，可是仍没有看见陈晨的身影。 星期三是全星期课最少的一天，上午只有三节课，所以陈晨才和小如约了今天见面。 第三节课才只上了几分钟就下起了雨，陈晨不禁往窗户外看了看，下雨了，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会不会在车站等他。 应该会吧，那天也只是偶遇，她都可以跟在他的自行车后面跑了不止一站的路，何况两人已经约定好了，她不可能爽约的。 第三节课下课之后，为了赶时间，陈晨把课本交给同宿舍的舍友，让他帮忙带回寝室，他则去赶公交。 那个年代，交通可没有后世发达，从学校和小如约好的那个车站要转三趟车，很费时间的。 衣着光鲜的徐娜娜支走围绕在身边的一群追求者，走了过来：“陈晨，离吃饭的时间还早，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学生会的工作。” “不行，我今天有约，改天吧。”陈晨礼貌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绕过她就走。 徐娜娜从后面追上来和他并肩走：“和谁约会，能够带上我吗？” 陈晨脚步未停，脸上在笑，可眼底冰冷一片：“既然是约会，你觉得带上你合适吗？会不会太亮了？” “那和你约会的对象是谁，你能够告诉我吗？”徐娜娜不死心，咬咬唇，问道。 陈晨被迫停下脚步，非常无奈的看着她：“徐娜娜，我和你什么都不是，只是普通的同学而已，麻烦你不要打听我的隐私好不好，再说我也不会告诉你！”说着，撑起手里的雨伞，一头扎进了雨里。 雨只是中雨，可是风很大，小如站在雨里伞有点撑不住不说，雨全都被大风刮进伞里，外面的罩衣长裤都淋湿了，手和脸全都是雨水，冰冷刺骨。 可她仍旧执着的站在站台上一动不动，注视着每一辆到站的车上下来的乘客，可是一次次的收获的全都是失望，都已经一点多了，还没有等到陈晨。 小若带着小见在家里吃完饭，好久都不见小如回来，于是把小见留在家里，自己一人撑着伞走了过来，见小如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雨里又是气恼又是心疼。 走了过去拍了一下小如的胳膊：“都一点多了，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傻等啊，这个点没等到人，肯定是人家不来了，别等了，跟姐回去吃饭去！”说罢转身就走。 心想，也许就算不下雨陈晨也不可能来，人家不会不明白小如约他的意思。 曾经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个人，现在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为了一口温饱而挣扎努力的乡下小丫头，陈晨看不中她的。 可是走了几步，发现小如并没有跟上来，小若停下脚步，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是不是犯傻啊？怎么还要等啊？跟姐回去！衣裳都淋湿了，再不回去我怕你会生病。” 小如这才开口：“姐，我不回去，我还要再等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小若无奈道：“那你还要等多长时间？你跟我说好时间！” 小如想了想：“等到两点半吧，如果两点半钟还没等到晨晨哥，我一定会回去，你放心好了。” 哥哥还没来，她要等一等，再等一等~ 小若只得点点头：“那好，你说话得算数，要是你两点钟还没回来，我和小见陪着你一起在雨里等。”说完这才离去。 走出老远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小如，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白色的热气如仙气一样从她嘴里喷出来，很快就被冷风吹散。 旁边站着一个男人抬手看表，小如问：“大叔，现在几点了。” “一点半。”陌生男人平淡的回答。 不知在冷风中又站了多久，小如的脚、手还有脸全都冻僵了，陈晨还没有来。 她的裤腿已经被雨水打湿透了，顺着裤脚流到了雨鞋里，身上也被潮湿的冷风吹透。 身后就是门面，可她不想站在人家的门面里等哥哥，她要显眼的站在这里，让陈晨一下车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万一他在车上没有看见她，没有下车又直接坐车循环回去了呢。 远处武汉关响起洪亮的钟声，当当两下，应该已经到了下午2点了。 小如站在因为下雨而朦胧空旷的车站执着的等着某个人，眼眶慢慢发烫。 等到再次向别人打听时间时，已经到了两点半了，陈晨今天不会来了。 小如擦去因为失望伤心而流下的眼泪，心想，没事，晨晨哥今天爽约，那明天自己就直接杀到他校园里不就好了。 大雨还在哗哗的下着，打在雨伞上噼里啪啦的响，小如回头看了一眼车站，有两辆公汽到站，下来的乘客里面还是不见陈晨的身影。 她继续朝家的方向走去，看见小若抱着穿着雨衣的小见撑着伞向她走来。 “小如！等一等！”背后有个男声在叫她。 。m. 第158章终于等到你 小如的心砰砰乱跳起来，急忙回头，透过泪眼看见一个男生撑着一把伞从站台那里一瘸一拐的下来。 “小如！”那个男生又喊了一声。 小如快速的抹了两把眼睛，震惊不已，那个瘸子是哥哥？是晨晨哥？！ 你他妈终于来了，叫我好等！ 小如喊了一声：“晨晨哥！”扔掉雨伞朝他狂奔而去，地面上的雨水被她践踏得四处飞溅。 多年以后，陈晨回忆起这一幕，那是他一生中见过的最激动人心的画面，一个女孩子见到他欣喜若狂！ 娇小的小如像一粒小小的子弹朝他飞奔而来，因为想到今天要和他约会，所以穿上她最好的那件衣服，迎着风雨而来的面容很迷人，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整个人激动的像个见到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的孩子。 当她跑到了他面前便一头撞在他身上，惯性太大了，险些把他撞个跟头，他跛着脚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小如用力的抱住他，很紧很紧，好像失而复得的宝物一样。 本来这次和小如见面，陈晨内心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小如和她见面并且吃饭，那他就要说话算话。 可看到这么激动的小如，他被她感染了，不禁和他一起咧嘴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应该是在庆幸两个人没有错过吧。 过了大约有三四分钟，晨晨见小如还那么紧的抱住他，过来过去的行人对着他们两个指指点点，说他们有伤风化。 陈晨是男孩子，不惧这些流言，可小如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怎么能够叫人非议呢，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在她耳边低声道：“好了，可以了！” 小如在他怀里扭了扭：“不要，再抱抱。” 又等了几分钟，小如总算松开他，问：“你怎么弄成这样？怎么才来？” 陈晨低头看着她，那眼神温柔得就像冬日的暖阳：“我们下次再约，一定要看一下黄历，可能今天黄历不好，我还没出学校门，就被一个骑自行车的学弟给撞了。 我说了不要去看医生，但他非要拖着我去看医生，耽误了很长时间。 这也就算了，更悲催的是我乘坐的三趟电车就有两趟掉辫子了，所以才来得这么晚，害你久等了。” 小如笑：“是够倒霉的。“ 然后紧张的问：”腿真的不要紧吗。” 陈晨微笑着摇头：“真不要紧，走路只是轻微有点跛，如果跑起来会跛的更厉害。” 小如伸手擦了擦他刘海上的雨水：“不要紧就好，那我们去吃饭，给你压压惊，去去霉。” 陈晨眼睛看着不远处：“你姐姐和你弟弟就站在不远处。” 小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若一手撑着伞一手拿走她刚才扔掉的伞，不过收拢了，小见穿着雨衣雨鞋紧紧的贴着她站着。 小如对陈晨说了句：“你等我一下。”扭头跑向了小若姐弟。 到了小若跟前，才只叫了一声姐姐，小若赶紧把雨伞遮在她的头上：“好歹以前一个村长大的，不至于这么激动吧，连伞都扔了，还抱住人家不放手，我都不好意思过去，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和他去吃饭吧，把伞拿上。”说罢，把另一只手上的伞递给她。 小如说了声“不用”两个字就又跑向了陈晨，干嘛她要和陈晨一个人撑一把伞啊，两人共一把伞漫步在雨中才浪漫。 “哎！”小若在她背后叫了一声，见小如已经和陈晨共一把伞走了，于是带着小见回家。 两人在大街上走了一会儿，陈晨带着小如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私人小饭馆，门面好一点的饭馆肯定东西贵，不是他这个学生能够消费起的。 这么冷的天，小如很想吃火锅暖和暖和，可是已经连正月都过了，基本上没有哪家小饭馆还会卖火锅了。 小如拿起服务员才泡的一壶热茶，倒了一杯在杯子里等着捂手，和陈晨一起头碰头看菜单。 请陈晨吃饭花再多钱小如都是愿意的，所以她拣好菜点，红烧蹄花、青椒炒肉丝、四喜丸子、糍粑鱼、海带排骨汤…… 她还要往下点，被陈晨拦住了：“咱们才两个人吃五道菜，吃得完吗？就点三个菜好了，青椒瘦肉丝、红烧蹄花、糍粑鱼。” “那怎么行呢？至少得点五个菜！”小如放下手中的茶杯，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按我刚才说的上菜。” 陈晨长得这么瘦，在学校里吃的一定不好吧，她就想他吃顿好的。 私人小饭馆的服务员的态度要比国营饭馆服务员的态度好，那个服务员笑着点头说好，转身去通知厨房了。 陈晨没说话，暗暗的摸了一下裤子兜里的钱，月底了，他手上总共也没有六块钱了，不知道够不够付这一顿饭钱的，但愿勉强够。 要是不够的话……他目光划向自己手腕上戴的手表，那就暂时把手表押在这里，回头给了钱再赎回来。 虽然小如不懂事点了那么多菜，可是他一点都没有怪她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五道菜陆陆续续的上了，陈晨给小如舀了一碗海带排骨汤：“瞧你嘴唇都冻的有点紫了，赶紧喝碗汤暖和暖和。” 在外面冻的时间太长了，到现在小如还没有缓过劲来，因此也就没客气，接过那晚排骨海带汤趁热喝了一大半，冻僵的手和脸终于有点知觉了。 有知觉就好，可以拿筷子给陈晨夹菜了。 小如不停的给陈晨夹菜，让他多吃点：“陈晨哥，你看你长得这么瘦，就应该吃些好的，再说这菜点都点了，不吃太浪费。” 陈晨笑了，也给她夹菜：“你长得比我更瘦，你更要多吃。” 五个菜分量太足，小如和陈晨再怎么敞开肚皮吃还是有剩的。 小如用筷子指指海带排骨汤：“咱们把这道汤分着喝了吧，其他的菜我可以带回去给我姐姐和弟弟吃。” 陈晨点头说好。 两人把海带排骨汤分着喝了，撑得都不想说话了。 陈晨叫来服务员，指了指那些剩下的菜：“麻烦你们给我们打个包。” 。m. 第159章万一能追上呢 小如心疼小若和小见，她和陈晨在外面吃好的，小若和小见却吃不着，于是对服务员道：“再加个四喜丸子，也打包。” 好吧，要出更多钱了。 陈晨对服务员道：“结帐吧。” 服务员报价：“连刚才点的四喜圆子，一共五块八。 陈晨大松了口气，自己刚刚付得起，不过付了饭钱就没有车费了。 车费的事待会再想办法吧，从口袋里掏出钱来付账。 小如忙拦着：“陈晨哥，是我请你吃饭，怎么能够让你破费，我来付钱。”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五块一个一块递给服务员。 陈晨也把钱往服务员手里塞：“别收我妹的钱，我妹她手上没什么钱，就收我的。” 小如听到陈晨喊她妹妹，越发觉得心中温暖，像打架似的和陈晨拼上了：“我再没钱也比你一个学生好，你一个学生连收入都没有，哪来的钱请我吃饭，你别和我抢，你和我抢我会亲你的。” 她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服务员和陈晨全都惊呆了。 小如得意的斜睨着陈晨：“怕了吧？怕了就让我付钱。” 陈晨赧然地笑着道：“我也不隐瞒你了，我手上总共就这六块钱，现在如果付了饭钱的话，剩下的几天我还得向同学借生活费，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这餐你请，下顿我请。” “好！”小如欣喜若狂，又多了一次两人见面的机会。 把帐结了，两个人等着服务员把小如的菜打包了再走。 小如双手撑着下巴喜滋滋的看着陈晨：“我大姐说，想下次请你去我们家吃饭，等下下次晨晨哥在请我吃饭吧。” 陈晨迟疑了一下，笑着点头。 服务员把小如的菜打包好，两人拿着菜离开。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小如送陈晨上了车然后往菜场走去，买了一条鱼准备回去做鱼圆子。 回到家，小若接过小如手里的东西，问：“都是啥？” 小如坐在小板凳上脱雨鞋：“有我从饭馆里带回来的菜，还有一条我在菜市场买的鱼，今天晚上我们三个大吃一顿。” 小若道：“我们三个人今天晚上吃这么多啊，以后再买好吃的还是等小初回来，大家一起吃。” 小如点头说好，还建议道：“那以后小初每个星期天回来，不仅要做一顿好吃的，而且还让他带两个荤菜给大哥吃，大哥现在高考冲刺，营养必须跟得上。” “是哩，读书费脑子。”小若见小如的两条裤腿湿透了，道，“我烧了热水，你赶紧洗头洗澡，免得感冒了。” 小如去洗澡时，小若把手里的东西提到厨房里，小见跟着她一起进了厨房。 那条鱼还是活的，就先丢在水盆里养着，另两包菜是从小饭馆里带回来的菜，有一包一看就是剩菜打包，另一包则是没动过筷子的。 那两包菜一打开，菜香味就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小见馋得直流口水，两只小手扒着灶台，垫着脚尖盯着那两道菜小声哼哼：“大姐，我想吃。” 小若想了想，拿起那包剩菜道：“我去给你热热。”说罢拿了锅往客厅走去在炉子上热菜，小见像条小尾巴一样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小如洗了头澡出来，小若让她坐在火炉边烤火，她去洗她换下来的脏衣服。 小如用干毛巾用力的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泡了热水澡已经不冷了，不烤火了，我去杀鱼，今晚咱们吃鱼杂汤和鱼丸子汤。” 小若沉吟了一下，道：“小如，我已经把那包剩菜热着给小见吃过了，估计他晚上吃不了多少了，所以晚上有那道四喜圆子就够了，这条鱼明天再吃吧。” 小如想了想，点头答应了：“那就明天吃好了，那我自己去洗衣服。” “我来，你今天站在雨地里好几个小时只怕冻坏了，就别沾冷水了。”小若抢着去洗衣服。 一直到吃晚饭时，小若才踌躇着问小如：“你是真的看中了陈晨吗？” 小如给小若夹了一个四喜圆子，点头嗯了一声。 小若又把那个四喜圆子夹到小如碗里：“这四喜丸子有四个，你和小见一人两个。” 小如又夹给她：“大姐，别什么好吃的只记得给我和小见吃，自己不知道吃。这四喜丸子这么大，我和你一个人一个，小见两个，小见要是吃不了的话，留一个明天早上下面时煮在面条里给他吃。” 小若这才咬了一口四喜圆子吃了，然后道：“小如……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只是个小摊贩，而陈晨是名牌大学的学生，他看得上你吗？” 自从遇见陈晨后，小如一直处于兴奋当中，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现在小若这么一说，两人条件还蛮悬殊的，陈晨还真有可能看不中她。 她含了一会儿筷子，道：“我追追试试看吧，万一能够追上呢。” 小若轻叹了口气：“就算你追上陈晨，还得过他父母那一关，陈晨三年前考上名牌大学，多少条件好的人家托了媒人上他家说亲，陈晨妈一个都看不中，说他儿子一毕业就要当国家干部，不会娶乡下姑娘，至少要取个有工作的城里姑娘，而且还要长得漂亮。” 这些传闻在原主的记忆里都有，别说陈晨考上了名牌大学他妈妈不拿正眼瞧人，就是他住在林家村的外公外婆也是很嘚瑟的。 小如低头没滋没味的吃了几口饭：“走一步看一步吧，等先追上晨晨哥再说，万一晨晨哥会为了我做他父母的思想工作呢。” 小若沉默了半晌，道：“你看着办吧，姐就是怕你受伤。” 小如心想，只要能和陈晨在一起，她什么苦都肯受。 这一世真的不愿意再和哥哥分开了。 睡到半夜小如肚子痛起来，生理期来了。 原主虽然是在苦难中长大的，可是身体素质还是可以的，就没有痛经过。 但是小如曾经在生理期时跳进水里去救不慎落水的小见，那次生理期结束之后，以后每次来生理期都会肚子痛。 今天白天在外面冻了好几个小时，所以这次生理期痛得比以往都要厉害，简直销魂蚀骨。 。m. 第160章手足友爱 小若被小如断断续续的疼痛声吟吵醒了，问：“又痛经？” 因为和小如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小若知道她有痛经的毛病。 “嗯。”小如蜷着身子应了一声。 小若拿起盖在棉被上的棉袄穿了起来：“我去给你冲碗红糖水。” 小如道：“来一杯滚烫的热水就行，不要红糖。” 真特么讨厌红糖的味道，一股中药味，不过许多人都闻不出来，可能她对红糖的味道比较敏感吧。 小若哪里知道她是讨厌红糖，道：“现在咱们家条件比以前强多了，又不是喝不起红糖，上次你月经结束之后，我特意买了一包红糖备用，就是怕你又痛经，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说罢，拉亮床头的灯绳，房间里顿时亮了。 小若冲了一杯红糖水来，这才看见小如疼得满头大汗，头发都粘在了瘦削的脸上。 她要扶小如，小如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 小若看着她疼的嘴唇都发白了，道：“看你这样子，你这次痛经比上次要疼多了。” 小如从她手里接过那杯红糖水，像喝毒药似的，一咬牙一皱眉，大口大口的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又烫又反胃，刚喝完，差点就吐出来，几个深呼吸之后总算平复了，这才回答小若：“还好啦。”然后躺下来。 热水冲的红糖本来就有缓解因为寒邪引起的痛经，小如觉得肚子那里一片温暖，疼痛减轻了不少。 小若把杯子送到厨房去，然后回到床上脱掉棉袄关灯睡觉，对小如道：“别骗我了，你今天白天在外面受冻了好几个小时，这次痛经肯定厉害，不然不会流那么多冷汗，我明天早上起来给你煮一杯红糖生姜水，比红糖水治痛经更有效。” 红糖生姜水比红糖水更要小如的命，因为她觉得更难喝，可是要做生意，如果肚子痛很难得坚持。 所以第二天早上小如闭着眼睛，把小若给她煮的红糖生姜水全都灌下了肚子里，这才支撑着把早上的生意做了下来，回来就像一条死狗一样倒在了床上。 小若见她疼得这么厉害，出门买了个热水袋烧了热水灌在热水袋里，让她敷肚子。 小见虽然小，可是也知道小如不舒服，一直坐在床前陪着小如：“二姐，你是不是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我帮你揉揉肚肚吧，揉了肚肚就不会痛了。” 小如轻轻推了他一把：“玩去，二姐躺一下就不会痛了。” 小见却一直坐在床边陪着她，中午吃饭时还特意把饭送到床边给她吃。 小如心中暖暖的，有亲人就是好。 因为上个星期小如交代小初来城里时带五十斤糯米来，每天要做那么多个糯米包油条，糯米用起来快。 这个星期天小初背着糯米到达城里时已经九点半了，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也不见小若姐第三个回来，于是出门去接他们。 谁知一直走到车站也没见到人，只得满腹疑惑的返回家里，又等了等，终于等到小若姐第三个回来了。 小如和小若手里提了鱼肉青菜和摆摊的东西，小见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 小初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问：“摆完摊就去买菜去了？” “嗯，省得再出门一趟嘛。”小如道。 小初见他们又是鱼又是肉的，疑惑的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买了这么多好菜？” 其实也没买好多鱼和肉，只买了一条便宜的大白鲢和两斤五花肉、几斤排骨。 小如撸起袖子准备做午饭：“姐姐说，以后只要你们休息日回来就做好吃的，一起吃顿好的，你们在学校太节约，就算买菜吃，肯定也是买最差的菜，还不一定买呢，所以趁你们回家给你们补补。” 小初盯着那些鱼肉看，笑着道：“我才读高一，课程没那么紧，倒是大哥在读高三，他最应该吃好的，可惜他星期天回不来，那这些鱼肉不都是便宜我了。” 小若把那条大白鲢放在盆里让小初去卫生间杀鱼：“所有的菜都会给小只留一些的，你上学带去给小只吃，现在天气还很冷，菜带去也不会坏，等天热了就不能带菜了~” 小如把洗干净的排骨放在砧板上剁：“等天热了，让小初在当地买些鸡蛋每天蒸一个鸡蛋羹给大哥吃，再买奶粉给大哥喝，差不多营养就够了。” 小若惊讶道：“小只那么大一个人喝奶粉，他同学不笑他啊。” 在农村，没有奶水吃家境又比较好的奶娃娃才有可能吃到奶粉，那些家境不好没有奶水吃的孩子都是用米汤或者米糊糊养大，小见就是这样。 没听说过哪个断奶孩子或者大人喝奶粉，所以小若才会是那样的反应。 小如一边切着排骨一边道：“那是因为农村人条件差，奶粉又贵又不好买，大人哪舍得喝？其实奶粉老幼皆宜，这城里的学生只要家境不错的，谁每天不喝一杯牛奶？” 小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中午一道红烧排骨，一道红烧大白链，一道东坡肉和两个青菜，也就五个菜，真的谈不上丰盛，可小如姐弟却都很高兴。 小初连呼东坡肉好吃。 小若疼爱的说：“好吃就多吃点。” 又招呼小如多吃肉。 小如耐心的给小见喂鱼肉，把鱼肚子和鱼眼睛附近的肉拨下来给他吃，一整条鱼也就那些地方的肉没有鱼刺，不过小见小，吃这么多鱼肉也就够了。 为了让小只今天也能吃上一顿荤菜，所以中午吃过饭之后，小初就带着小如给小初烧的红烧排骨和东坡肉回学校去了。 小如还给了小初三十五块钱当他和小只下个月的生活费，小初十五块，小只二十块，高三了要吃得好一点，而且还有别的花费，所以得多给小只几块钱。 小初退了五块钱给小如：“我现在高一，不用吃那么好，十块钱的菜钱就够了。” 小如把那五块钱又塞给他：“十块钱咋够？怎么也得十五块钱！以前林美读高中时十八块钱一个月都不够！” 小初不齿的嗤了一声：“别说十八了，一百八也不够她一个月花啊，人家要装阔小姐！我们又不用装有钱的少爷！是啥样就是啥样。” 。m. 第161章准备午饭 小如笑了起来：“这十五块钱怎么冒充有钱少爷，只能吃的稍微好一点而已。 拿着拿着，别和二姐客气，我和你大姐现在卖早点生意不辛苦，而且收入也不差，供得起你和小只，别太节约了。” 小若也在一旁劝，小初这才收下那五块钱：“其实我和大哥自从开学之后吃的也不差，顿顿都有腊肉吃，真的用不了这么多菜钱。” 小如惊讶道：“你们带到学校的腊肉还没吃完啊。” 小只小初兄弟俩个开学返校时，小若特意把家里腌的腊肉陆陆续续地让他们带到学校和米饭一起蒸了吃，腊肉的油蒸出来浸到米饭里，连饭都会变得好吃。 可是都开学这么长时间了那几块腊肉到现在还没吃完！ 小初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我和大哥每天只中午蒸饭的时候顺带蒸几块腊肉吃，所以吃的慢。” 小如严肃的说：“回去和你大哥赶紧把那些腊肉吃了，要不了多长时间这天气说热就热了起来，那些腊肉就要坏了。” 小若也道：“是得赶紧吃了，要是放坏了那才叫浪费！” 小初点头：“我知道了。” 一晃就过去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里小如也没闲着，上午和小若一起做完早点生意，吃过午饭之后她就到处转悠，想买门面或者房子。 那么大一笔钱放在银行里利息那么低，多不划算啊，拿出来做房地产方面的投资多好。 这个年代别人不知道房地产的前景，作为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小如可是知道的。 这个年代花几千块钱买一幢房子或者一间门面，等过个几十年至少能直接奔小康哩！ 之所以一直要等到现在才开始行动，准备买房，是因为没过完正月也没什么人卖房，小如想买也没地方买啊。 八六年的江城人已经很精明了，许多人都把自己临街的房子改造成门面，即便自己不做生意也会租给别人做生意，所以临街的房屋人家只会租不会卖。 好一点的门面是买不到的，那些偏僻巷子的门面小如又不想要。 这种门面买回来租都租不出去，而且住人也不好住，那还不如买一套房子她姐弟几个住，至少以后不用出房租，那不就相当于赚钱了吗。 当考虑到买住房时小如曾一度打算把房子买到陈晨的大学旁边，这样就可以经常和他见面了。 为此她还特意跑到陈晨大学旁边考察了一番，那里大学很多，到小如后世这里非常繁华，购买力也彪悍。 可现在还不行，没有光谷支撑，那里连人流量都不大。 如果把家安在那儿的话，肯定没办法在汉口继续做早点生意了，只能在当地做点小生意。 小如的厨艺还行，不论是卖早点还是开个小饭馆她都做的来。 可现在都已经是八零年代中期了，改革开放好几年了，自从第一批敢吃螃蟹下海经营的人都赚到钱之后，精明的武汉人只要拿得出启动资金的人全都开始做起小生意来，每所高校附近都有不少饭馆和小吃店，市场早就饱和了。 卖吃的行不通，卖穿的就更加行不通，主要还是太冷清了，而且学生的消费能力有限，所以这个年代想赚钱还是得锁定汉口。 ……那就不能把家安在陈晨大学附近，还是得把房子买在汉口，便于做生意。 小若也说了，自己和陈晨现在差距太大，想要配得上他，那就得努力赚钱，和他来个财才配，说不定人家陈晨的父母就不阻拦自己和他儿子相爱呢？ 当然，前提是得让陈晨爱上自己。 其实把家安在汉口也好，如果真的把房子买在陈晨大学附近，小如肯定会天天都忍不住想要和他见面，那样会影响他的学业的，还是住远一点好。 虽然在外跑了两个星期，但小如并没有看好房子，买房子可是大事，得慢慢看，慢慢谈，急不来的。 这个星期天小初不仅会回来，陈晨也会上小如家吃饭，这是两个人上次分手时就已经约好了的，陈晨给人家补完课就会去车站和小如汇合，然后小如把他带到她家。 今天天公还蛮作美的，晴空万里，春风徐徐。 小如已经脱下厚重的棉袄，换上春装。 这春装还是上个星期小若去县城买布给姐弟五个扯的布自己动手做的。 小若的缝纫是跟着村里的一个老大娘学的，所以只会做直板裤和斜襟、对襟衣服。 在改革开放之前，乡下人普遍穿的都是对襟和斜襟的衣服，可是自从改革开放之后，人们被港台那边的服饰乱花了眼，全都赶时髦，学港台那边的穿着，所以传统服饰在当时被定性为老土，可在小如的眼里却是汉服的一种。 小若给她做的是对襟的花罩衣，配一条黑裤子，小如穿上活脱脱一个眉清目秀土里土气的小村姑。 这身装扮小如倒是不嫌弃，比她刚穿越到这个时空穿的好多了，就是怕陈晨哥嫌弃，毕竟他呆在校园里看到的都是那些知性又前卫的女生，那些女生会把自己秒成渣的吧~ 小如突然有些不自信。 小若说的对，自己和陈晨的条件差得太远了，想要他爱上自己恐怕很难~ 卖完早点，姐弟三去了菜市场，鸡鱼肉全买了，小如还咬牙买了一个猪肚。 这猪肚过年都没舍得买一个吃，现在却买了一个，可见妹妹真的很喜欢陈晨，就是不知道陈晨的意思了，小若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想。 买完菜回到家里，小初也来了，小如让小初帮着杀鸡杀鱼，她则去泡海带剥大蒜刮生姜皮，小若换了旧衣服洗猪肚。 只要家里要做好吃的小见就最高兴，满屋子疯跑，一会儿在小初的背上趴着，看他杀鸡杀鱼。 一会儿又要去抱小如的大腿，她在卤猪脚和香干。 过一会儿又到大姐那里，问什么时候吃午饭。 小如知道他馋了，把卤猪脚和香干的铝锅盖上盖子，道：“等哥哥杀好鸡，我把鸡肫鸡心什么的卤了给你吃，还给你吃卤香干，你现在先去帮着大姐摘青菜。” 第162章车站接人 小如本来是想给小见卤两个鸡蛋，可是想着待会儿的午饭那么丰盛，小见吃了鸡蛋不好消化，中午肯定吃不多，那就给他吃两块香干，豆制品好消化。 “好！”小见开心的应了一声，拿个小板凳就跑到屋外天台上和小若一起摘菜。 太阳照在背上暖洋洋的，小见觉得舒服极了。 小初把洗干净的鸡肫等鸡杂用碗装着送给小如：“今天是不是有客人要来啊？菜这么丰富。谁要来咱们家？” 他可不笨，虽然大姐发过话，只要每个星期天他来就会做几个好菜，姐弟几个一起吃顿好的。 可今天连鸡和猪脚猪肚都买了，就算再怎么吃顿好的也不必这么奢移，所以他想来想去，这么一顿丰盛的午餐肯定不是为他一个人预备的，应该还有客人。 小如的脸有点红，想要和陈晨在一起这件事她可以让小若知道，因为都是女孩子嘛，但是告诉小初，她会觉得难以启齿。 把鸡杂往卤水里倒，不自在的说：“等中午客人来了你就知道是谁了，现在这么急知道人家干嘛，又没有叫你和人家相亲。” “……”小初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小见和小若把摘好的菜端进屋里，小见冲进厨房一把抱住小如的腿：“二姐二姐，你答应给我吃的东西卤好没有？” “哪那么快，还得等半个小时才能卤好，你先下楼去找别的小朋友玩。”小如把瘦肉切丝，用生粉和少许盐抓了抓放在一边备用。 小只舔舔嘴唇：“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坐在家里等。” 然后隔几分钟问，“二姐，已经到了半个小时吧。” 小如好脾气的回答他：“没呢。” 隔了几分钟又问：“二姐，现在应该到了半个小时吧。” 小如笑：“哪那么快？” “怎么这么慢啊。”小见度日如年般哼哼唧唧。 小若路过小见身边时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笑嗔道：“小馋猫。” 小初杀完鱼把手洗干净从卫生间里出来，把那只老母鸡啄米的小闹钟从柜子上拿下来，然后走到小见身边，轻轻踢了他一脚：“起来。” 小见连忙从坐的小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若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板着脸对小初道：“家里又不是没凳子坐，你干嘛抢小见的凳子，你是哥哥不许欺负弟弟！” 再一看，小初已经把小见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坐着，于是缩回了脑袋。 小初指指老母鸡小闹钟，教小见认时间：“呐，这每一小格表示一分钟，最长的细针是秒针，秒针走满一圈分针就要动一小格，表示过了一分钟。” 小见两只眼睛却紧紧盯着那只老母鸡，一本正经道：“天天啄米，也没看你把这一群小鸡养大，你是个没用的鸡妈妈。” 小初一脸无奈的盯着小见看了一会儿，道：“我现在教你认时间，你如果不好好学的话，就永远到不了半个小时，你就永远吃不了你二姐答应给你吃的东西。” 小见惶恐起来，屁股在小初的大腿上颠了几颠，抱住他的脖子，小脸在他脸上讨好的蹭了蹭：“我学！二哥，我学！” 小初这才继续教他。 小见虽然只有五岁，可是十几分钟之后，他还是学会了认时间，之后就一直依偎在小初的怀里，双手抱着那个老母鸡闹钟，两眼一直紧紧的盯着钟盘。 过了几分钟之后，失去了耐心，问小初：“怎么时间过得这么慢，可以让时间快一点吗？” 小如也想时间快一点，好早点见到陈晨，都两个星期没有看见他了，好想他。 她揭开铝锅看了看，又用筷子戳了戳鸡肫，一戳就戳进去了，说明已经卤烂了，于是拿了一只小碗，把鸡肫鸡心鸡肝什么的和两块卤香干捞到碗里喊小见吃。 小见像只灵活的小鱼，哧溜一下就从小初的身上滑了下来，欢天喜地的跑到小如的身边，接过那只小碗迫不及待的把那颗卤鸡心往嘴里塞，又回到小初身边，想往他身上爬，坐在他的大腿上吃。 小初用脚轻轻的赶他：“滚一边吃去！我又没得吃。” 小若的头马上又从厨房里探了出来，严肃道：“小初，你要再欺负弟弟看我打你。” 小如把围裙从身上解开，有点害羞的对小若道：“大姐，我去接陈晨哥。” “去吧。”小若接过她递过来的围裙，和蔼的说。 小如走到客厅用手指了指小初：“你要再欺负弟弟，我就把你送人。” 小见连忙紧张的说：“二姐，你别卖二哥。” 小初故意吓唬他：“那就卖你。” “也别卖我，我给你吃一块香干。”小见把小碗捧到小初的鼻子底下。 小初把他抱起来放在身上坐着，头微微往后仰去，躲开小见的小碗：“我不吃，你吃。” 小见见小如一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冲着小如的背影道：“二姐，你别卖二哥。” 小如把大门打开，阳光唰的一下照进屋里，她整个人都在光影里：“听话就不卖，不听话肯定会卖。”说罢走出屋子。 背后传来小见一本正经的声音：“二哥，你一定要听二姐的话，不然他会把你卖掉。” 这一次小如在车站没有等多长时间就等到了陈晨，他手里还提着一网兜水果。 小如伸手要去接那一网兜水果，埋怨道：“你人来就好了，干嘛还要买水果？你是学生又没赚钱，靠国家补贴的几个钱恐怕不够吧，还得你爸妈贴几个才够一个月的开支吧，那就别瞎花钱。” 陈晨提着水果的手往后缩了缩：“网兜很勒手的，你别提，我提。” 然后温柔的说：“自从读大学之后，我就没有向我爸妈要一分钱，除了国家补贴的十七块钱之外，我还给别人做家教赚钱，加起来的钱够花的了。” 小如笑了起来：“对哦，你还当家教给人补习功课，我差点就忘了，一个小时几块钱吧。” 她可是记得前世大学生一对一的上人家家里当家教，每个小时至少有五百块钱，这个年代应该也不低吧。 m. 第163章又来找茬 陈晨呵呵笑了两声，声音很好听：“哪有你说的那么高，我早上给别人补三个小时的课才只有两块钱。” 小如惊讶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么低的钱啊。” 陈晨微笑着道：“我觉得可以了，每个星期天两块，一个月下来也有八块钱，再加上国家补助的十七块，我一个月有二十五块钱，手头已经够宽的了。” 小如想，如果只单独的吃饭这笔钱当然不紧张，可是如果想添置衣服的话，二十五块钱一个月根本就不够。 自己要多挣钱，给他买衣服，在大学里穿的不好会被人看不起。 陆明宇开着车子从小如和陈晨迎面错过，心里有点感慨。 当他第一次和小如相遇时，小如是单身，他是有女朋友的，可这次再相遇，那个小丫头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他却单身了，生活啊！ 等小如把陈晨带到家时，小初看见他很是惊讶。 陈晨以前虽然每个寒暑假都会来到林家村他外公外婆家里，但他从小读书就很痴迷，寒暑假别的孩子要么帮着家人干农活儿，要么玩耍，他却关在家里认真学习，所以他能够考上名牌大学还是有原因的，一份付出一份收获。 所以陈晨和林家村所有的孩子都接触的不多，和腼腆的小如恐怕连交集都没有吧，只是彼此认识而已，可现在小如居然把他请到了自己家里吃饭，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真想大姐说的那样，小如早就喜欢上了陈晨！这眼光，慧眼识英雄啊！ 小若见陈晨提了水果来，也客气的埋怨了几句，就进厨房继续做午饭了。 小见跑到小如的身边好奇的打量陈晨，陈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来，对小见道：“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就把这个棒棒糖给你吃。” 小见看了一眼那个棒棒糖，然后抬头去看小如，小如微笑着对他点头，小见这才脆生生的回答：“我叫小见，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见。” 陈晨愣了一下，他以前觉得小如姐弟几个的名字有点特别，可从来没有把他姐弟几个的名字连起来，原来是人生若只如初见！ 他把那颗棒棒糖递给小见：“小见，你好。” 小见接过棒棒糖就迫不及待的剥糖纸，对着那颗棒棒糖说：“哥哥，你好。” 小如拉了一把椅子过来请陈晨坐，小初已经倒了一杯开水递给陈晨：“陈哥，家里没茶叶，将就喝吧。” 陈晨笑得温润如玉：“白开水就很好，我每天也是喝白开水。” 三个人全都落座，小如问起他的专业来，陈晨微笑着回答。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小若端着一碗荷包蛋走了出来。 她把那碗荷包蛋放在饭桌上招呼陈晨：“陈晨，赶紧趁热吃。” 陈晨站了起来，微笑着对小若道：“小若姐，你太客气了，马上都要吃饭了，还煮什么荷包蛋。” 小若又从厨房里端出两只碗来，笑眯眯的对陈晨道：“你第一次上我们家的门嘛，别客气，赶紧坐下来吃。” 然后又招呼小如和小见：“小见，你也有个荷包蛋，也上桌来吃，小如，我顺便给你煮了一碗生姜红糖水，你也来喝。” 人家荷包蛋已经放到饭桌上了，再客气就太矫情了，陈晨在桌前坐下，听见小若让小如喝生姜红糖水，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小如：“怎么要喝生姜红糖水，感冒了吗？” 生姜红糖水虽然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中药方子，但是既能治痛经也能够治伤风感冒。 小如刚要回答，小见已经爬到陈晨另一边的凳子上坐下，嘴快的说道：“姐姐没有感冒，就是有时候会肚子痛，非得喝生姜红糖水才能好。” 陈晨也是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了，尽管那个年代再怎么保守他也知道原因，他姐姐没结婚之前也会痛经，脸微微有点泛红。 小如也有些尴尬，今天自己并没有来生理期，只是小若煮红糖荷包蛋顺便给她煮了一碗红糖生姜水，让她防范于未然而已。 可是她又不好意思跟陈晨说明他今天没来生理期，那岂不是更尴尬了。 陈晨低头一看，小若给他的碗里打了六个荷包蛋，见小若已经进了厨房，陈晨用碗里的汤勺飞快的舀了一个蛋放在小如的碗里，又一连舀了两个蛋放在小见的碗里。 小见正在吃他那个唯一的荷包蛋，见碗里突然多出两个荷包蛋，转头看向陈晨，小脸笑的像一朵花一样。 小如嗔道：“你干嘛把荷包蛋都分给我和弟弟了？” 陈晨冲她粲然一笑：“我现在少吃几个荷包蛋，待会多吃一些菜是一样的。” 小如抿嘴一笑，低头吃蛋喝红糖生姜水。 连杯白开水也没有的小初坐在一边看着小如和陈晨眉来眼去，心想，小如挺有眼光的，挺会挑的，居然看中了陈晨，他们乡下多少村姑倾慕于陈晨啊！ 不过陈晨妈难缠，小如选他，以后情路坎坷！ 过了一会儿，午饭做好了，小初帮着小若把菜往桌子上端，等菜全都端了出来所有人围桌而坐。 小若赧然的笑着对陈晨道：“小初在读书，不能喝酒，怕把脑袋喝笨了，我和小如都不喝酒，没人陪你喝酒，所以就没有买酒，就当吃一顿便饭吧。” 陈晨笑如春天的微风：“我也不喝酒的，就这样挺好的。” 趁着吃饭，小若客气地问了一下陈晨的父母身体情况和在学校的情况，接着突然出其不意的说：“陈晨啊，你长得一表人才，学习又这么优秀，在学校里肯定有不少女孩子追你吧，有女朋友了？” 小如立刻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陈晨。 陈晨脸微微有些泛红，腼腆的笑着：“还没有女朋友呢。” 小如暗暗松了口气，夹起一块五花肉送进嘴里才知道自己夹错了菜，也只能一副吃屎的表情把那块五花肉咽进肚子里。 小初漫不经心的吃着菜看看小如又看看小若，最后还看看陈晨。 小若给陈晨夹了一只鸡腿：“是眼界太高还是没读完书不想处朋友。” 陈晨神情有点不自在：“不是眼界太高，也不是因为书没念完不想处朋友，是没往那方面想。” “哦。”小若向小如看了一眼，又道，“那如果让你现在去想，你想找啥样的女朋友。” 陈晨红着脸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后摇头，赧然一笑：“真不知道~” 该打听的全都已经打听到了，小若不再问别的了，只一个劲儿的让陈晨多吃点。 吃完饭，陈晨又留下来和小如姐弟说了一会儿话。 陈晨送小见棒棒糖了的，还偷偷给他吃了荷包蛋，小孩子的心思很单纯，谁对他好他就愿意和谁亲近，哥哥姐姐和陈晨说话时小见一直靠在陈晨的怀里。 他虽然有两个哥哥，可是两个哥哥加起来也没有陈晨这个哥哥温柔啊。 陈晨要走，小如送他，小若和小初都识趣的止步，并且也不让小见跟着。 小见被小若抱在怀里，冲着已经下楼的小如和陈晨挥手：“晨晨哥以后还要来咱们家玩，我和姐姐都喜欢你。” “……”陈晨扭头冲着小见挥手，答道：“好~” 两人出了城中村，小如把两只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看见街上成双成对的情侣，女孩子不是挽着男孩子的胳膊，就是男孩子牵着女孩子的手，她也想那样，可是她和陈晨这才见了几次面？如果现在就告白的话，怕吓到他~ 算了，再等一段时间，心急吃不得热豆腐。 她边走边不时的瞟一眼陈晨，芝兰玉树，朗月入怀就是这样的男生吧。 小如踢飞一颗小石子，道：“晨晨哥，你别忘了，你答应过要请我吃一顿饭的，什么时候请啊。” 陈晨有点惊诧的盯着小如看了几眼，哪有催着人家请客的，而且还是女孩子追着男孩子！但随即就笑开了，这说明小如单纯不做作。 不做作是真的，但是单纯就谈不上了，毕竟是两世为人的人多少有点心眼，不然怎么在这个世界上存活？小如之所以要催着陈晨兑现诺言，还不是怕他忘了。 陈晨认真的想了想：“三个星期之后吧。” 小如有点不乐意：“这么长时间啊。” 陈晨解释：“这段时间我有点忙，抽不出时间来。” “那好吧，三个星期之后我们再约。”小如笑着道。 ………… 江月明骑着自行车特意从公交车站绕道去上班，果然看见小如姐妹两个在公交车站那里卖糯米包油条卖的热火朝天。 小如的糯米包油条味道中规中矩，卖了一段时间之后没有之前那么火爆，但已经固定每天可以卖出一百五十个，就是卖的时间比以前要长多了，从早上六点半一直要卖到十点半才卖得完。 但想想每个月基本上会有三百块钱的纯收入，小如还是蛮满意的，她并不是一个特别贪心的人。 江月明在不远处把车子停下来，用脚支着。 她之所以知道小如在这里摆摊，是她两个混混弟弟告诉她的。 上次她派两个弟弟去砸小如的摊，想把她逼回乡下，却不料小如把她两个弟弟给伤了。 这也就罢了，更可气的是，小如竟然有黑道上的大哥撑腰，不仅把她两个混混弟弟给教训了一顿，而且还告诫他们不许报警说小如伤害了他们，如果报警后果自负，到最后两个弟弟的医药费归江月明出。 江月明到不在乎那几个医药费，尽管她现在已经和陆明宇分手了，但是陆明宇以前很宠她的，给了她不少零用钱，她大部分都攒了起来，所以那点医药费对她而言无压力。 她气不过的是，心里的气没出，弟弟被小如打了也是白打了，又添了一口气，所以当从弟弟那里得知小如在公交车站附近卖早点，忙偷偷的跑过来暗中观察。 江月明站在不远处沉思，这里有四家卖早点的，如果自己怂恿其他三家对付小如，那她也没办法在城里呆下去了，至少得挪窝，挪到哪里她就破坏到哪里，反正不能让她在城里站住脚！ 打定主意，江月明把自行车停在路边花坛上，然后把长发尽量的放在两颊两侧遮住脸，好叫小如姐妹看见她也认不出她来。 她用手遮挡着脸走到车站，在那三家卖小吃的早点摊轮番走了一番，锁定那个长得最凶狠的卖豆皮的大叔，装作买早点和那个豆皮大叔交谈起来：“大叔，这个车站又不是很大，怎么有四家卖早点的？如果少一家的话肯定生意要好多了。” 小见扯了扯小如的裤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二姐，那个坏女人去了卖豆皮的那个大叔那里。” 两个姐姐都忙着生意，小见无所事事，不是蹲在地上玩石子就是东张西望。 刚才江月明一露面就被他发现了，并且第一时间告诉两个姐姐，所以小如姐妹两个也知道江月明来了，而且还在偷偷的观察她们，知道她没安好心。 但是小如让她们淡定，装作没有看见江月明，所以姐弟三个全都不正眼去看江月明，只是不时的用眼角监视她。 “我也看见了，别让她发现你在看他。”小如若无其事的忙着生意。 小见小小声道：“她看不见我的，我蹲在地上是从别人的腿缝里去看她的。” 一个三十多岁穿戴得非常整齐，长得也蛮儒雅的男人冲着小如姐妹两个一笑：“来个糯米包油条。” 小如姐妹两个在这里摆摊已经有一个月了，这个公交车站到底什么情况她们也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 和小如前世一模一样，公交车站小偷出没。 小偷们也有他的一套行业规矩，那些小偷每次来公交车站准备行窃时，总会在小如她们四个的早点摊买点早点，表示打过招呼了，待会儿我“干活儿”你们不准吱声。 小如姐妹两个当然不会吱声，谁愿意惹祸上身得罪这群小偷！ 少跟她谈她这样是不对的，她得活着，为家人而活着，怎能为了别人的钱包而牺牲自己！谁道德高尚谁去抓小偷，她不拦着。 所以小如对公交车站这几个小偷早就认识了，这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也是个小偷。 第164章游说失败 除了这个小偷再没有第二个顾客在摊子跟前。 小如一边卖糯米包油条给他一边对他小声道：“大哥，看见花坛边那辆自行车吗，主人好像有事去了，你要是有需要的话可以拿去。” 那个小偷顺着小如的目光瞟了一眼江月明的自行车，几乎就是一辆新自行车，于是冲着小如微微一笑：“谢啦。” 然后一边吃着糯米包油条，一边若无其事的走到那辆自行车跟前，伸出铁丝在锁眼里一捅，只听叭嗒一声锁就开了。 那个小偷手一扬，把糯米包油条扔进花坛里，骑上自行车就跑。 那个年代又没有监控，偷了还不就偷了，公安上哪儿抓人去！ 江月明正在说服豆皮摊老板联合起来把小如姐妹赶走，忽然一眼就看见自己的自行车被人骑跑了，连忙追赶：“抓小偷啊，有人把我的自行车偷走了哇！” 众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大早上的骑自行车上班上学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哪个人骑的自行车是偷的她的！ 江月明追了好长一段距离，小偷已经骑着她的自行车跑得没影儿了，只得又悻悻的返回来继续做豆皮大叔的工作，自行车已经被偷了，那就无论如何得让这几个摆早点摊的合力赶走小如！ 可是她嘴皮都快磨破了，豆皮摊大叔却是油盐不进。 现在他们谁敢得罪小如啊，小如可是有人罩着的。 前几天这个地盘的老大派混混来收保护费，小如硬要交保护费那个混混都不敢收，何况他们这个几个在小混混手下讨口饭吃的小摊贩！ 所以别说江月明磨破了嘴皮，哪怕她把舌头都说断了，豆皮老板也不敢按她说的去做。 江月明只得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小如这时冲了过来推了她一把：“你这被野男人搞大肚子的贱货，是不是又跑来暗算我了？上次你派你两个弟弟来暗算我，已经被杨大哥教训了一顿，你还不清醒吗，还要搞事吗？” 然后指着另三个摊贩恶狠狠的威胁道：“你们谁如果帮着这个贱人对付我的话，以后就别想在这里摆摊了！” 其他两个摊贩还好，最紧张的就是豆皮大叔了，江月明刚才缠着他说了半天的话。 为了表明自己没有和江月明沆瀣一气，当即拿着铲豆皮的铲子追到江月明的身后，冲着她的后脑勺就是重重一铲子：“你这个臭婊砸，以后再敢靠近我的摊子三米之内我就打死你！” 江月明打扮的这么时髦的一个女青年被一个小贩打了，丢人丢到外婆家了，而且她也是个不肯吃亏的女人，捂着后脑勺指着豆皮摊老板穷凶极恶的嚷嚷道：“你敢打我？！我报警抓你！让你永远在这里摆不成摊了！” 小如问另两个摊贩：“你们看见豆皮大叔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了没？” 那两个摊贩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谁打这种女人啊，怕把手打脏了！” 小如挑衅的冲着江月明勾唇一笑：“要报警尽管去，看警察叔叔会不会惩罚豆皮大叔！” 至于旁边目睹的路人，人家只是路过，不可能留下来等着江月明报警，就算留下来看热闹，也不敢轻易站出来作证，谁不怕被打击报复，谁又愿意多事！ “你！”江月明气得都快流泪了，怒瞪着小如。 小如微微扬起下巴：“你什么你！赶紧滚吧，被野男人搞大肚子站在这里蛮光彩吗？” 江月明见周遭看向她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只得嚎哭着落荒而逃。 小若看着江月明跑远的身，影担忧的问：“小如，今天咱们把她得罪了，她过后会不会报复我们？” 小如不屑地“切！”了一声：“你看她离开陆明宇之后还有什么本事？之前派弟弟来掀咱们的摊子，现在弟弟不敢来了，她自己亲自来。她能够叫动谁？有什么背景？怎么报复我们？还得有那个能力才行啊！” 小若听她这么说才稍稍安心，又小声埋怨道：“你呀，以前胆子不知道多小，现在变得这么胆大！居然敢叫小偷去偷江月明的自行车！” 小如满不在乎道：“这有啥不敢的？大姐什么时候见过小偷偷了东西还敲锣打鼓的？就算是我一肚子坏水指点小偷偷了那个贱人的自行车又怎样？那个小偷又不会到处把我给嚷嚷出来。再说我们不能老是被那个贱人欺负，得欺负回去。” 小若无奈的摇摇头：“你总是有理。“ 江月明落荒而逃，到了自己的单位左想右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怎么那几个小贩那么怕小如？难道小如在那里摆摊也有人罩着？ 这个乡下来的死贱人怎么能量那么大，到哪都有人罩着！ 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是江妈妈接的电话。 江月明在电话里问：“小波和小涛在家吗？” 江妈妈叹了口气：“两个都不在家。” 然后又忍不住抱怨道，“妈想让你早点和明宇结婚你就是不肯，你们两个早点结婚了，你两个弟弟哪怕参军或者就业都方便。 就是因为没有工作你两个弟弟才和不三不四的人混，你也不怕他们混到派出所去了，到时想当兵都没资格，更别说就业了。” 江月波兄弟两个当兵的条件是完全够了，可是这么多年不敢去报名当兵是怕分到不好的兵种，吃不了那份苦。 而自从江月明和陆明宇处朋友之后，江妈妈动了心思，想把两个儿子要么安排到国营单位去工作，要么送去当兵。 反正陆明宇的爸爸在军队里是高官，安排他两个儿子当好兵种那是轻而易举的，在部队里混几年，然后转业，也可以进个好的国营单位。 可是也不知道江月明是怎么想的，和陆明宇处了四年的朋友就是不肯结婚。 是想凭着自己的美貌找个条件更好的？在江妈妈眼里，陆明宇就已经到顶了，还能找到什么更好的！ 陆明宇已经和江月明分手了，而那个家伙还没给她答复，江月明心里也烦躁的很，现在又被老妈逼婚，因此没个好脸色，语气也随之凶狠：“我的事你最好别管！” 第165章匿名电话 江妈妈立刻闭嘴，现在她们家住的房子还有她身上戴的黄金首饰可都是江月明给的，可不能惹毛了这个祖宗！ 江月明交代：“等中午两个弟弟回来，让他们给我打个电话，我有事要问他们。” 江妈妈忙应了一声。 中午，江月波给江月明打了个电话，语气很有些不耐烦：“姐，你找我们又想干嘛？我跟你说，我们是不会在帮着你去对付那个死丫头了，上次吃亏吃够了！” 江月明不满道：“要你们帮忙做点事，你们就七不愿意八不愿意的，可每次找我要钱就甜言蜜语的，下次不给钱你们了！” 江月波连忙做小伏低：“姐，姐！你别生气，我不是不肯帮你的忙，只是那个贱人我们真的惹不起你，放过我们吧。” 江月明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放心好了，我不是叫你们去对付那个贱人，别吓得魂飞魄散！我只是想问她现在摆摊是不是还是有人罩着她？” “这个嘛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等你晚上回来时我告诉你消息。”只要不是让他去收拾小如那个贱人，什么都好说。 江月波兄弟两个吃完午饭之后出去打听了一圈，等江月明回来告诉她，小如现在在车站摆摊的确有人罩着她。 江月明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三个小贩都不敢动小如一根汗毛。 既然不能煽动那几个小摊贩赶走小如，那么就另想办法。 第二天，小如姐妹做生意做得好好的，突然来了几个市场管理员，用大喇叭很不耐烦的让小如几个摆摊的小摊贩快滚，不然就要没收他们的东西。 那个豆皮大叔向小如使了个眼色，小如就学着他们收拾了摊位，暂时离开，但都没走远。 那几个市场管理员似乎只是走个过场，小如他们走了，他们也随后离开。 市场管理员前脚走，后脚豆皮大叔他们三个就开始又摆起摊来。 小如带着姐姐和弟弟也把东西提过去重新摆摊。 小若以前一直生活在山沟沟里，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刚才被市场管理员用大喇叭一吼，吓得心脏都差点碎了，现在重新摆摊总有些忐忑不安，问小如：“那些人不会又返回来吧？” 这个小如就不知道了，但是她前世的城管驱赶那些小摊贩时经常会杀回马枪，她见的多了。 离他们最近的那个豆皮大叔听到小若的话开口了：“别担心，那几个市场管理员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这些人和这片地区的老大全都认得，都有交情的，他们知道我们交了摊位费，不会真正驱赶我们。 只要我们稍微配合着他一点就行了，他让我们走我们就走，等他们走了我们再返回，不让他们工作难做就行了。” 小若这才大松了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就见那几个已经离开的市场管理员又回来了，直奔她姐妹两个的摊位而来。 其中一个市场管理员凶狠的对小如姐妹两个道：“不是跟你们说了不准在这里摆摊，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是等着我们收你们的东西吗？” 既然跟道上的人有来往，小如知道这几个市场管理是能够收买的，正准备给两块钱他们去买一包烟抽让他们今天先让她把食材都卖完，等回头再给杨国强打电话，让他摆平这几个市场管理员。 旁边的豆皮大叔走了过来，对着那几个市场管理员小声说了几个字：“她们也是交了保护费的。” 那几个市场管理员疑惑的上下打量了几眼小如。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虽然收保护费，可是不会为了多收几个保护费，让每个车站随便摆摊，而是控制摊位的数量，让那些摆摊的小摊贩都能赚到钱，能够养家糊口。 人家如果赚的钱不能养家糊口，又哪来的钱交保护费？ 杀鸡取卵的事道上的人是不会干的，他们也有他们的人情味。 所以那几个市场管理员知道这个车站只有三个卖小吃的摊位，现在居然多了小如姐妹的摊位，而且也交了保护费，可见在道上是有点小靠山的，不然不会强行加入到这个车站卖早点。 “这样啊。”那几个市场员求生欲很强，转弯转得快，也不怕把腰给闪了，“那你们继续摆摊吧。”然后就走了。 那个年代汽车不多，上下班一般都是自行车，所以占道问题在那个年代并不突出，反映的人也不多，而且市民们习惯了边走边在大街上买东西。 市场管理员驱赶小摊贩只是因为流动小摊贩不交税。 那个年代，上头虽然要求驱赶小摊贩，但不像后世那么严，只要能贿赂市场管理员就行了。 道上的为了好收保护费，和这些市场管理员狼狈为奸。 那些市场管理员从道上混的手里得到好处，如果拿人钱财不替人消灾，还是为难那些交了保护费的摊位，道上混的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所以那几个市场管理员得知小如也是交了保护费的才来个急转弯。 小若这次见那几个市场管理员是真走了，这才放下心来，姐妹俩都对那个豆皮大叔说着谢谢。 豆皮大叔连忙摆手：“没啥、没啥，既然在一起摆摊那当然互相照应一下。” 江月明一直躲在花坛的一棵树后偷看，见市场管理员第二次来时专门针对小如姐妹，开心得差点尖叫了。 是她向卫生部门打的匿名电话，说大智路公交车站卖糯米包油条的摊位卖的早点不卫生，吃了拉肚子，而且一个人分饰好几个角色打电话。这才引起卫生部门的注意，派市场管理员来驱赶这个公交车站的小摊贩。 那个年代官僚作风严重，想投诉流动摊位不容易，不管这些流动摊位有没有后台，那些卫生部门也好，工商部门也好，连群众的电话都不愿意接，接了就得疲于奔命，都是混国家饭混惯了的人，坐在办公室里多舒服，谁愿意解决群众投诉？ 消费者在那个年代完全处于弱势，这就是为什么江月明要一人分饰好几个角色去投诉，只有事态严重了，卫生部门才有可能去管一下。 第166章先给我打他们一顿 可江月明万万没有料到，那几个市场管理员那么敷衍，然后就走了，根本就没有达到她的目的！ 她站得比较远，市场管理员第二次来时说了什么，小如姐妹两个又说了什么，豆皮大叔又说了什么她都没听见，但她认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如何得借助市场管理员的手把小如赶走，而那几个市场管理员还没走远！ 江月明连忙拔脚去追那几个市场管理员，这样一来就暴露了自己又被小见看见了，他连忙拉小如的衣摆，用小手指着江月明：“姐姐姐姐，你看那个坏女人又来了！” 小如扭头一看，那个背影还真是江月明，刹时就明白了，今天治安管理员会来，而且特别针对她，恐怕就是江月明捣的鬼！ 这女的是不是疯狗变的？为什么一定要咬住自己不放？ 不能姑息她！ 江月明好不容易追上那几个市场管理员，气喘吁吁的跑到他们前面，拦住他们的去路。 那几个市场管理员全都一头雾水的看着江月明，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女人？拦着他们干什么？ 江月明喘了好一会儿的气，才能够开口说话，她用下巴指了指车站那里：“那个卖糯米包油条的早点很脏，有人吃了拉肚子，为什么你们不管？” 她虽然没有明说自己是举报者，可是那几个市场管理员也不笨，马上就猜出真相来，其中一个当场就垮下脸来，大喝道：“搞半天你就是那个诬告人家小妹妹的蛇蝎女人！” 江月明一愣，随即惊慌地扭头往后看去，见车站那里四个小摊贩和许多等车的人全都往她这里看来，心想，坏事了，自己暴露了！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干脆孤注一掷。 江月明把牙一咬，正色道：“路边摊卖的小吃不卫生我为什么不能举报？你叫我蛇蝎女人这是诽谤，我肯定会向你们单位反应的！” 其中一个市场管理员很不客气的推了她一下：“好啊，你现在就去向我单位反映啊，你看我们怕不怕！” 另一个市场管理员冷冷道：“你举报个屁啊，你完全就是诬陷人家，刚刚我们才去调查了的，车站那么多人经常买这几家小吃摊上的早点，就没有人说他们吃坏了肚子，就你说吃坏了肚子，你不是乱咬人家又是什么？” 江月明气得脸都红了：“我真的买那家糯米包油条的早点吃坏过肚子，不然那里好几家卖早点的我为什么只举报她？” “我来给你解释原因。”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江月明的背后响起，她急忙回头，看见小如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 小如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她：“因为你想报仇！从那次我几岁的弟弟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动手打我弟弟，结果被我打了一顿你就对我怀恨在心了，为这点小事你找了我多少次茬，只可惜你没有一次占到便宜，这就让你更加恨我了。 再加上你和野男人的奸情又是在和我的一次争斗中曝光在你男朋友的眼前的，你自然对我恨之入骨，所以才像一条疯狗咬住我不放！之前还挑拨另外三个摊位的大叔想对付我，结果也没能成。 于是你又翻新了花样，故意假举报，想借着市场管理员的手修理我，结果这几个市场管理员没有偏听偏信，调查了一番，知道我是被人诬陷的，人家就走了，你却不依不饶，还要拉着人家不放！真有够不要脸的！” 一个市场管理员用手指着江月明的鼻子：“你要是敢再假举报，我们会到你的单位和你所在的居委会去反映，让你的单位给你处分，让居委会在整个社区里通报批评。” 陆明宇开车经过，看见小如好像和江月明在争执什么，但他没停车，也没多看，离开了。 江月明彻底蔫儿，这事要是闹到单位和社区，她以后怎么做人！ 因此只得恨恨的瞪了小如一眼，转身跑了。 小如从口袋里掏出三张两元的钞票，给了每个市场管理员两块钱：“今天谢谢三位大叔关照了，这点钱不成敬意，买包香烟抽吧。” 虽然一早上也赚不到多少钱，六块钱给出去有些心疼的，但有的钱不能省，不然想在车站买个早点都不安心。 那几个市场管理员假意推辞了一番，就把钱放进口袋走了，小如这才跑回自己的摊位继续做生意。 小若问：“已经摆平了吗，市场管理员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吧。” 小如点头：“应该是的，不过我们不能够老是被人欺负，应该还回去。” 小若胆小惯了，息事宁人道：“算了，只要以后那个疯狗不咬我们就行了，别没完没了的。” 小如冷嗤：“有些事不是我们想算了就算了的，还得人家放过我们才行，这件事虽然摆平了，谁知道那条疯狗又会想出什么新花样呢？既然是疯狗，就不可能不咬人，那我们就要打的她不敢咬人！” 小若小声道：“你这话虽然很有道理，可人家是城里人，我们是乡下人，强龙斗不过地头蛇的。” 小如不屑道：“就凭她也能算地头蛇？她只能算一条恶心的蚯蚓，我会请真正的地头蛇教训她的！” 小若惊讶道：“你又要去麻烦那个杨大哥啊，欠人家人情太多了不好吧，你怎么还？” 小如沉默了一会儿道：“请他吃顿饭不就得了，不找他教训那个贱人，那个贱人会没完没了的。” 小若想想也是，她也希望一劳永逸，因此也就没再拦着了。 等生意结束之后，小如就去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杨国强。 杨国强接到她的电话，第一句就问：“又惹了麻烦？” 小如用手抠着电话亭的门框很不好意思道：“是啊。” “什么事说吧，只要哥哥我帮得上忙，绝对为你两肋插刀。”杨国强显得特别有义气。 小如踌躇着道：“我老请你帮忙，欠你这么多人情我该怎么报答啊，我怕没能力报答。” 再怎么说杨国强是在道上混的，和他们这些普通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小如想探探口风，如果请他帮忙的代价太大，那她就再另想办法去对付江月明。 电话那头杨国强很认真的想了想：“那你请我吃顿大餐吧。” 小如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两个人去吃饭，似乎有些暧昧，于是道：“我能不能买些水果点心大哥你来拿？” 杨国强马上就猜中了她心中的想法，小姑娘对他防备的很，道：“那也行，等我给你办好事之后你买水果点心答谢我吧。不过，你到现在还没说让我给你帮什么忙。” 小如这才说道：“就是上次砸我摊子的江月涛兄弟两个的姐姐跑到卫生局诬告我，害得市场管理员找我麻烦，我想请你出面告诫一下江月波兄弟两个的姐姐，让她别像只疯狗一样咬住我不放。” “好！我会好好教训他姐弟三个的，以后再也不敢骚扰你。” 挂断电话，小如满面微笑的向等在一边的小若和小见走去，冲着小若点点头：“杨大哥说帮我这个忙，而且也不用我请他吃饭，只用买点点心水果答谢他就可以。” 小若紧张的问：“是要你提着这些东西登他家的门吗？” 要是那样她准备陪小如一起去，绝对不会让妹妹单独见一个道上混的男人，太危险了！ 小如摇头：“不用，杨大哥说等事情办成之后再跟我约定日子，我把东西买好，放在自己的摊位上他来拿。” “这样还行。”小若松了口气，但她绝对不会相信道上混的是什么好人，于是警告小若：“这是咱们最后一次麻烦杨大哥了，以后不论遇到多大的麻烦都不许再找他帮忙了，欠多了人情我们还不起。” 小如知道小若在担心什么，她也不是什么虎头虎脑的傻姑娘，当然明白不能和道上混的人走的太近，要不是江月明这条疯狗咬着她不放，她又怎么可能和道上的人走得近！ 但愿这次杨国强能够狠狠收拾江月明姐弟三个，让江月明再也不敢找她的麻烦，那她也不用再跟他联系了。 那边杨国强挂了电话，一直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听他打电话的女人随意地问：“好像是个女的？是哪个女人给你打的电话？” 杨国强走到那个女人身边坐下，从她嘴里抽出香烟叼在自己的嘴里，一脸邪气的斜视着那个女人：“怎么？吃醋了？就是上次你接到电话的那个女孩子，这次又遇到了麻烦请我帮忙，你别多想，我和她只是普通关系而已。” “明白了。”女人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心想，就算你认为和她是普通关系，可那个女孩子恐怕是有目的的吧，不然不会两次三番的找你帮忙，还不是想勾引你！ 杨国强对一个小弟吩咐道：“去把江月波兄弟两个带来，我有事找他们。” 杨国强派出去的小弟找到江月波兄弟两个时，他们正在和另外几个小混混斗地主赌搏，正在赢钱，听见有人找他们很不耐烦：“跟那些人说，老子现在正忙，谁找我我都不见！” 杨国强的小弟走了过来，慢悠悠道：“杨哥想见你你也敢不见？” “杨哥”二字如雷贯耳，江月波兄弟两个连忙扔掉手里的好牌站了起来，点头哈腰道：“杨哥找，自然和别人不同，我们肯定去。” 那个小弟傲慢的哼了一声：“算你们有眼色，那就跟我走吧。” 江月波兄弟两个提心吊胆的跟在那个小弟身后，小心翼翼的打听：“小哥，你知不知道杨哥找我们有什么事？” 他们想套到消息好早点做准备。 那个小弟口风很紧：“你们急个什么？过去不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江月波兄弟两个不敢再问了，忐忑不安的跟着那个小弟来到了杨国强的跟前。 已经接近中午了，杨国强正在和他的现任女友坐在一起吃饭。 杨国强抓起一个鸡腿咬了一口，毫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江月波兄弟两个，吩咐手下道：“先给我打他们一顿。” 江月波兄弟两个急了，连忙问道：“杨哥，杨哥，你为什么要打我们，就是让我们死也得死个明白啊。” 杨国强连个眼角都没给他们，对他的女友道：“这家烧鸡味道不错，明天还吃这家的。” 江月波兄弟两个还在哀求，一群打手上来对着他们拳打脚踢，打到他们惨叫连连。 杨国强和他的女友仍旧泰然自若的吃着午饭。 过了将近有一刻钟了，杨国强这才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那群打手马上散开。 江月波兄弟两个全都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嘴里一直在呻吟着。 杨国强把手中的鸡骨头朝他们兄弟两个人扔去，砸中了江月波的脸颊。 杨国强冷冰冰道：“我不是之前教训过你们，不许再招惹我干妹妹吗？你们怎么又去惹她？” 杨国强的女友娜娜一边啃着一块排骨，一边竖着耳朵听。 江月波兄弟两个全都瑟瑟发抖地说：“杨哥冤枉啊，自从你上次训话之后我们连杨哥干妹妹的面都不敢见，又怎么敢招惹她呢？杨哥，你是不是弄错了？” 杨国强突然站起来，走到江月波的身边，一脚踹向他的胸口，把他踹得滚了几滚，厉声道：“我弄错了？我没弄错！你们是没去找我干妹妹的麻烦，可是你们姐姐去了！只要是你们家，不论是任何人找我干妹妹的麻烦，这笔账我都会记在你们的头上！” 江月涛兄弟两个全都惶恐不安：“杨哥，你放过我们兄弟两个吧，我们回去绝对好好跟我姐说，让她再也不去找杨哥干妹妹的麻烦！” 心里把江月明骂了个四脚朝天，完全是根搅屎棍，害死他兄弟两个了！ 杨国强把手一抬：“不用了，我怕你们跟你姐说没用，你们带我去找你姐，我亲口跟他说！” 江月波兄弟两个面面相觑，虽然觉得不妥，但是不敢拒绝。 杨国强酒足饭饱之后就让江月波兄弟两个带路去找江月明。 m. 第167章江月明挨打 江月明中午是不回家吃饭的，直接在单位吃饭，才打了饭坐在食堂里吃，忽然现食堂里许多人全都向大门看去，她也好奇的往大门看去，顿时变了脸色，只见她两个弟弟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那一群人包括她两个弟弟，从衣着打扮一看就知道是街上的混混，所以在食堂吃饭的职工们才会流露出惊讶的神色，怎么混混跑到他们单位来了？是谁招惹了混混？ 江月明一头雾水，弟弟怎么会跑到她单位来找她，而且还这么兴师动众！ 再仔细一观察，似乎两个弟弟是被这群混混押着，不禁锁眉，难道这两个弟弟在外面闯了什么祸连累她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自己最好离开这里，免得在单位里引起不良的反应。 江月明连忙把饭盒举得高高的，挡住自己的脸转身想从后门离开，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食堂里除了打饭的窗口站着人，其他的都坐着，就她一个人走动，显得特别打眼，本来她两个弟弟还在人群中搜索她，结果她这么一站起来马上就现她了。 江月波兄弟两个急忙大声喊：“姐，你别走啊，杨哥找你有点事。” 江月明还想装糊涂，快步往后门走去，杨国强冲着他两个手下道：“赶紧把她拦下来。” 于是有两个手下连忙跑过去，把江月明的去路给堵死了。 其中一个手下凶巴巴道：“我们杨哥找你你居然还敢跑，你是不是欠打！” 江月明继续装糊涂：“你们杨哥找我，我怎么不知道？” 要是换作别的普通女人这么说早就已经挨耳光了，那两个手下见江月明长得漂亮，有点怜香惜玉，不舍得动手打她，只是厉声道：“少在我们面前演戏，你听没听到你两个弟弟的叫唤声我们心里有数，你如果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老老实实的跟我们杨哥见面。” 他这一番话说出口，江月明马上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异样的目光。 她面红耳赤道：“你们杨哥在哪里，我这就和他见面去。” 虽然和混混纠缠不清会影响自己的名声，但总比被当众挨打要好，后者更丢人。 杨国强走到江月明的身边，冷声冷调道：“我就在这里，我们随便找张桌子坐下来谈。” 江月明可不愿意在自己单位的食堂和杨国强说话，她也不知道杨国强找她是为了什么，估计不是好事，怕同事们听去了影响她的形象，于是道：“这里不适合谈话吧，我请杨哥去咖啡馆边说边谈。” 杨国强就近在一张桌子的空椅子上坐下，其他几张椅子上坐着的人连忙端着自己的饭换桌了。 在普通老百姓里混混全都是些坏东西，人们见了他们避之唯恐不及。 杨国强对那些在食堂里用餐的职工的反应视而不见，看着江月明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就在这里把话说开。” 江月明还在犹豫，一个打手把眼睛一瞪，狰狞道：“我们老大和你说话你敢不理？” 江月明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走过去在杨国强的对面坐下，硬挤出笑容：“杨哥，不知有什么事要指教的。” 杨国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抖出一根香烟叼上，有个小弟立刻给他点火，他抽了几口香烟，把烟喷在了江月明的脸上，引得她直咳嗽。 “你皮痒，的确欠人指教，我今天就先不动手，好好跟你说，以后别招惹我干妹妹，你敢再招惹她我才不会管你是男是女，一定会打的你连你爹妈都认不出！” 江月明心里咯噔一沉，妈蛋，自己还没把小如那个贱人怎样呢，她就要杨国强给她出头了！ 她还想装糊涂，讪笑了一下：“请问杨哥你的干妹妹是谁？” 她话音刚落，杨国强冷不丁就甩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顿时偌大的食堂安静的可闻落针之声，所有人都惊恐疑问的向江月明这边看过来。 江月明被挨了一耳光，已经觉得够丢脸了，再加上那些如芒在背的目光，让她恨不能夺路而逃，只是没那个胆量，因此捂着脸，委屈巴拉的低着头，希望自己楚楚可怜的样子能令杨国强怜香惜玉。 杨国强脸色冷得好像三九严寒的冰块：“我最烦别人在我面前演戏，我就不相信你今天早上找了谁的麻烦你已经忘光了，居然来问我谁是我的干妹妹！最讨厌你这种爱装的婊子了！” 江月明又羞又躁，装作胆小怕事认怂道：“难道小如就是杨大哥哥干妹妹呀，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杨大哥的干妹妹，我以后肯定不敢再找她麻烦了，还求杨大哥放过我。” 杨国强一脸凶相的用手指着她的鼻子：“老子不听你说，老子只会看你的行动，想要老子放过你，你就得说话算话，不然老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威胁的话说完了，这才带着他的手下大摇大摆的走了。 但是江月明仍旧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因为单位里的职工不认得的认得的都对她指指点点，甚至有妒忌她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以及曾和她有过争执的同事落井下石对她明讥暗讽，还故意当着许多同事的面问她怎么招惹了混混。 江月明编起谎话来一套一套的，说什么是杨国强的干妹妹撞坏了她男朋友的车，之后生了争执，没想到惹祸上身了。 再怎么说江月明有着正式工作，所以她说她是无意中招惹了混混，厂里大部分人都还是信的，到下班时流言平息了一些，江月明总算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里、江月明对着两个弟弟大脾气，说他们两个一点情意都没有，居然把杨国强带到她单位里当众打她，害她丢了大脸。 江月波兄弟两个喊冤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为了不供出你，我们还被杨哥叫手下给打了一顿，姐，我们身上的伤你看不见，难道我们脸上的伤你也看不见吗？” 江月明气呼呼的坐在沙上，心想，黑道白道都收拾不了那个死贱人，自己就要白白吞下这口气吗。 。m. 第168章春暖花开 江妈妈重男轻女，女儿再有本事再好，也终究是要嫁人的，而她又没有工作，到时得靠两个儿子养老，见两个儿子被人打的面目全非，实在忍不住数落了江月明两句：“月明啊，你以后在外面少惹些祸连累你两个弟弟，瞧他们打成这样了。” 江月明在气头上，怒道：“这次是我连累了他们，可以前他们动不动就被别人打得哭爹喊娘跑回来那又怨谁呢？ 他们两个自己不学好要当混混，妈怎么不说他们倒怪起我来？别忘了，这个家现在是靠我养！” 江妈妈一听这话，气势马上弱了下去：“我知道不怨你，可是看见你两个弟弟被别人打成这样我心疼。 你如果早点和明宇结婚，让明宇给他们两个安排工作，或者利用他爸爸的职权把你两个弟弟送到部队当个好兵种，你两个弟弟不就走上正道了？他们当混混还不是想赚点钱补贴家用！” 江月明沉默了好久才道：“结婚的事别逼我，我自有分寸的。”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 江妈妈盯着她的房门不悦地小声嘟哝道：“有分寸！有分寸！有什么分寸！到现在还没跟人结婚！只有结了婚才能真正抓住人家。 没结婚人家随时都可以抛弃你，傻子，不知道女孩子的青春有限吗，再过几年年纪大了再怎么打扮也拼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说不定人家就会抛弃你，到时哭都没地方哭了！” 但是这个女儿自恃全家都靠她养，脾气大得很，江妈妈虽然一肚子的怨气可也不敢冲着她发，于是扭头又把她两个儿子骂了一顿。 为了让小如安心，第二天一大早，杨国强亲自来到小如的摊位，告诉她事情已经摆平了，那个江月明再也不敢来找她的茬。 小如姐弟自然是千恩万谢。 小如也说话算话，买了不少昂贵的礼物送给了杨国强。 春暖花开，小如盼来了和陈晨的第三次约会。 做完生意、再去菜市场买了青菜回来，小如就开始梳妆打扮，小若在一旁看着她梳妆打扮，道：“你和陈晨表白了没有？” 小如把头发梳成马尾辫，羞涩道：“还没呢，我和他才只见了几次面，现在就表白，是不是太快了，显得太猴急了，一点都不矜持。” 小若走过去给她整了整衣领：“可是……陈晨那么优秀，你如果不早点表白的话，我怕别人会捷足先登。” 小如一怔，然后道：“那我今天试着表白吧。” 出了门，小如去了大智路车站和陈晨汇合，等了将近有半个小时陈晨才匆匆赶到，一来就抱歉道：“真不好意思，今天给学生多上了半个小时的课，因为有道题讲了好久他才明白。” 小如故意笑着道：“是辅导的女学生吧，看到老师这么帅，舍不得老师走，所以就装听不懂。” 陈晨眼睛干净纯粹的如秋天晴空万里的蓝天：“不是女学生，我辅导的是男学生，我坚决不会给女学生做家教的。” 小如不解的问：“为什么？” 陈晨自然的回答道：“因为我就是怕闹出什么师生恋来，城里的女孩子可比乡下的女孩子要大方多了，喜欢谁就敢表白。 我是来辅导人家成绩的，最后让人家分了心，我良心也不安，人家父母也不会放过我啊，预见得到的麻烦我为什么不回避？” 小如之前还在犹豫不决，今天要不要表白？这么猴急的表白会不会把晨晨给吓跑，可是听了她这话后她不再犹豫了。 就小若所担心的那样，她犹豫别人就很有可能捷足先登。 两个人边走陈晨边问小如：“想吃什么？我的补助金上个星期就领到了，可以请你吃顿好的。” 小如哪舍得花他的钱，很认真的想了想：“听说这里的热干面特别有名，我来这么久了都没有舍得买一碗热干面吃，你请我吃热干面就好了。” 陈晨眼里有几丝心疼的看了她两眼，热干面也没多贵，她居然来了这么长时间都舍不得买一碗吃。 随即温和的笑着道：“好，先去吃饭，再吃热干面。”说着带头往一家小饭馆走去。 “哎！不去吃饭！”情急之中，小如拉住了陈晨的手。 陈晨看向两人的手。 小如连忙如触电似的松开，眼睛不自在的看着别处，清清嗓子，道：“真的不用去吃饭，就买一碗热干面吃就行了，别浪费钱。” 陈晨笑开：“我就知道你是想为我节约钱，可这是我第一次请你吃饭，咱们吃好点。”说着又往饭馆门口走去。 “哎！”这次小如不敢再去拉他了，连忙快跑几步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咱们两个来日方长，今天你就别请我吃大餐了，把这一餐记下来，等你参加工作赚大钱了再请我吃好吃的。” 陈晨对上她坚定的眼神，笑着点头：“那行，先把这餐大餐记下来，可是今天也不能请你吃热干面啊。” 小如转了转眼珠：“那你请我吃饺子吧。” 吃饺子也比去饭馆里点菜要节约多了。 陈晨点头：“那好，我们去吃饺子。” 找了一家国营小吃店，正是吃饭的点，国营小吃店里的人不少。 尽管国营饭馆里吃饭要用粮票，但是人们还是会尽量的选择国营饭馆，量足价格也合理。 陈晨眼睛扫了一圈，刚好看见有一张桌子的顾客吃完了走人，于是连忙拉着小如往那张桌子快步走去。 同时直奔那张桌子的还有一对小情侣。 陈晨和小如比他对小情侣快了三秒抢到了桌子。 那个女孩子满脸都是失望，随即扭头冲着自己的男朋友撒娇：“看，就是你跑得这么慢，位置让别人抢走了，还得等。” 那个男青年打量了一眼陈晨和小如，见陈晨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一个大学生，虽然小如眉清目秀，但从衣着上也不难分辨出她是个乡下妞，于是拍了拍自己女朋友的手背：“没事，我把他们赶走。” 陈晨本来要去窗口排队买饺子，一听这话不敢走，怕留下小如一个人被人欺负。 第169章有办法戳穿你哒 那个男青年凶狠的把桌子一拍：“这张桌子是我们先看到的，你们让开！” 陈晨依旧温和，从凳子上站起来，和那个男青年对视，道：“你有办法证明是你先看到的吗？如果是你先看到的，为什么你们没抢到呢？” 那个女青年充满优越感藐视着陈晨：“因为你们乡下人素质低会抢呗，我们城里人哪里抢过你们？” 小如依旧自我岿然不动的坐在凳子上，抬头用特别瞧不起的目光看着那个女青年，嗤了一声：“你们素质高？你们素质高就不会人家已经坐到这张桌上了还想着赶人家走，这是素质高的表现吗？还不如我们乡下人了，再说我们乡下人怎么了？” 然后用手一指陈晨：“人家可是大学生，你们是吗，不是就别在这里吹自己素质高了！” 那个女青年噎住，那个男青年马上梗着脖子道：“我们也是大学生！” 小如似笑非笑的问：“真的吗？” 男青年稍一犹豫，道：“当然是真的，谁还为这点小事骗你！” 心里想，我就冒充大学生怎么了，也得你有本事能够当场戳穿我的谎言才行啊！ 小如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你是不是觉得你说谎，我没办法戳穿啊！” 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摇晃：“你这就想错了，我只用证明你是不是个初中毕业生就行了，用得着证明你是大学生吗？你如果连初中都没毕业，又怎么可能是大学生！” 那个男青年抱臂嘲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揭穿我？你如果揭穿不了我，这张桌子你们就得让给我们！” “行啊！”小如答应的非常爽快。 陈晨始终没有打断她，他和那些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的食客一样好奇，想要看看她是怎么证明那个男青年不是大学生。 小如扫视了一眼全场，高声道：“这里有懂英语的吗？” 马上有好几个青年人举手：“我懂！我是大学生。” “我也是！” “我虽然是个高中生，但我也懂不少英语。” 小如笑道：“这就好办了。” 指着一名大学生生道：“麻烦你过来。” 那个大学生走了过来。 小如对着全场看稀奇的食客道：“要证明自己是初中毕业很简单，读完初中的人都能够进行简短的英语对话，介绍自己，我先来和这位大学生哥哥对话，然后就轮到他。”小如指了指那个抢位子的男青年。 随即对那个大学生用英语道：“My name is Xiaoru. What's your name?“ 那个男大学生微微一笑，也用英语答道：“My name is Zheng Xin. I'm 21 years old. How old are you?“ 小如用英语答道：“I'll be 18 in a few months.“ 两个人有来有去的用英语交谈了几分钟，小如才结束了对话，然后对那个男青年道：“你能够听懂我们两个刚才说的是什么吗，如果听得懂，你可以翻译出来，就不用和这个大学生哥哥用英语对话了，这样更能节约时间。” 那个男青年傻眼了，那几个懂英语的年轻人都起哄道：“看吧，完全答不上来，冒充大学生，结果连初中英语都听不懂！” 那个男青年的女朋友在众人面前丢了脸，一跺脚一扭身跑掉了，男青年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赶紧去追那个女孩子了。 小如像那个大学生说了谢谢，那个大学生笑着摆摆手：“没关系。”然后回到自己的桌子上继续吃饺子。 陈晨用刮目相看的眼神惊喜的看着小如：“我这就去买饺子，你等我一下。”然后去窗口排队，大概十多分钟之后端着三大盘饺子来了。 小如帮他一起把那三盘饺子放在桌子上，问：“只有我们两个人吃，干嘛买三盘饺子？” 陈晨从桌子上放着的筷筒里，拿了一双筷子给小如：“赶紧趁热吃吧，你刚才表现的那么好，所以多奖励你一盘饺子。” 他也拿了一双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吃了一口：“你怎么会英语，而且那么溜？” 小如早就已经想好说辞了，所以一点都不慌，吃完一个饺子，才慢吞吞的答道：“我虽然只读了个小学，但是我哥哥弟弟都在学校上学啊，他们回来背英语，我听着听着也就会了。” 陈晨更加惊奇的看着她：“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学习天赋，你知道吗，英语在农村学生里面是最难的一门功课。 农村学生之所以普遍考不上中专或者大专大学，主要就是英语拖了后腿，如果农村学生英语好一点，就算考不上大学至少能够多几个人考得上大专。” 小如一面吃饺子一面静静地听，什么都不多说，怕说多了露馅。 陈晨吃了几个饺子，道：“你有没有重返学校的打算？” 小如差点噎到了，虽然她前世也有读书的天分，而且也学得很好，可是再让她上一遍学，觉得太枯燥无味了。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原主只上了个小学，如果重返校园的话，难道让她一个快十八岁的大姑娘坐在初中教室里和一群小萝卜头一起上课吗？那画面太美，她不能去想。 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才只读了个小学毕业，如果现在再进校园的话，是不是得从初中读起？这么大了还读初中，太丢人了，而且我还要养家，怎么可能进校园读书！” 陈晨听了她的话，想想也是，因此就没有再提她上学的事了。 小如吃完了自己盘子的那盘饺子，把剩下的那盘饺子和陈晨分着吃了，她吃一小部分，陈晨是一大部分。 陈晨笑着道：“本来是想奖励你的，结果变成我自己吃了。” 小如道：“怎么是你一个人吃了，我也有吃啊。” 吃完了饺子，从饺子馆里出来，陈晨就要送小如回家。 小如心想我还没告白呢，怎么能够回家！ 她往四周看了看，指着一个开满玫瑰的花坛：“我们去那儿坐坐好吗？” 陈晨笑着点了点头。 两个人走了过去，在花坛边坐下，小如半转着身从花坛里摘了一朵粉色的玫瑰花递给陈晨，满含羞涩道：“送你。” 陈晨愣了一下，收下那朵玫瑰花轻轻说了声：“谢谢。” 小如问：“你知道粉色玫瑰代表的花语吗？” 。m. 第170章告白 陈晨笑着摇头：“可能我是男生的缘故吧，我不懂。” 其实那个年代还不流行花语一说，不光陈晨不知道，就是女孩子知道的也很少。 小如道：“粉红玫瑰代表的花语是，初恋、求爱、甜蜜、爱心与特别的关怀。” 陈晨怔然，低头盯着自己手里的那朵粉红色的玫瑰花。 小如握紧双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抬头仰望着蓝天白云，绯红着脸鼓起勇气问：“明白我送你这朵粉红色玫瑰花的意思吗？” 陈晨的视线从玫瑰花上移到小如的侧颜上，以前有点黑的脸经过大半年没有干农活儿已经养得很白了，再加上因害羞而脸红，真是人比花娇。 学校里不是没有女孩子向他告白，而且向他告白的女孩子不少，那些女孩子要么就是当面告白，要么就是写情书，但是像小如这样告白的女生还是第一个，太特别了。 他又看了看手中的花朵，小心翼翼道：“你是说——” 小如尽量让自己落落大方看向他，微笑着道：“是，我向你告白，你接受吗？” 一阵暖风吹来，身后那棵淡粉色樱花树上的花瓣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落得两人满头满身全都是的，女孩的碎发也被风扬起。 陈晨迎着小如火辣辣的目光和她对视，隔了片刻，忽然笑开，伸手温柔地摘掉落在她头上的樱花花瓣，点头：“我愿意。” 不是我接受，而是我愿意！ 小如也笑开，随即害羞的脸红了，她还没有恋爱过，第一次恋爱就是自己主动~有点有失落。 但是，谁叫自己对他一见钟情呢，算了，能一追就追到手已经可以了，别奢望太多。 陈晨也没恋爱过，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见猪跑过吗，大学校园里那么多情侣，他多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呃……我们是去逛公园还是去看电影？”陈晨问，刚刚确立了恋爱关系，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因此脸也有些红。 小如用手指绞着马尾辫的辫梢掩饰着自己的害羞：“我想要你陪我一起去买房子。” 陈晨吃惊得瞪大了眼睛：“买房子？现在一栋一百平米的旧房子也得一千多块钱吧，你有那么多钱吗？” 小如顾不得回答他的问题，惊喜得眼睛瞪得铜铃大，还目光灼灼：“哪里有这么便宜的房子，你赶紧带我去看，我要买，还要买两套！” 陈晨瞠目结舌的看着她，结结巴巴道：“咱们家乡……旧房子不都是这个价吗？” 白高兴了。 小如脸上的笑意霎时就没有了，很无语道：“我是和你说现在两人一起去看房，当然是在城里买房啊，你怎么会想到我是要在乡下买房？怎么也不应该想到我是回乡下买房啊。” 这家伙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现在自己退货还来不来得及？ 就算来得及也不舍得，算了，认命吧。 陈晨仍旧是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虽然他和小如不是一个村里的。 可是他外公外婆和她是一个村里的，再说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多少是了解她家的情况的，她们林家已经垮掉了，他过年时就听外公外婆说起。 所以小如说要买房，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她会在城里买房，就连乡下的房子他都担心她买不起，他还在想，今天恐怕已经来不及赶回乡下去，等下个星期天再陪她一起回乡下看房。 这真不能怪他，不是他的理解有问题，是她真没那个能力买房嘛，他不可能想到她会在城里买房！ 别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我好吗。 陈晨心里哇凉哇凉的，嗫嚅着问：“你……你知道城里的房子多少钱一平米吗，你买得起吗？” 小如道：“新房要两百多到三百一平米，这个价我肯定买不起，但是二手房不超过两百，买个小户型的应该买得起。” 她之前跑了好多家房产中介，已经很了解房地产市场，这个年代就连商品房都没有什么大户型，而且公摊也非常小，一套3室1厅的商品房也就一百平米到一百一十平米左右，这就是那个年代最大的户型了。 像小如后世动不动两百平米左右的户型完全没有。 单位分的福利房公摊很小，和一套3室1厅商品房差不多大的福利房房产证上注明的面积只有九十平米左右，所以她想买一套双证的2室1厅的福利房，也就六七十个平米，这个钱她勉强能够拿得出来。 不过那个年代想买有双证的福利房要看运气，一来是那个年代不好分到福利房，分到福利房也只够自己家里住，哪舍得卖，卖了自己一家人住哪里？ 二来不是所有的国营单位都把福利房卖给职工，大部分福利房的产权还是在单位手里，职工只有居住权，所以市面上福利房很少有出售的，不然小如也不会等到现在都没买到房子。 陈晨听了她的话惊讶的张着嘴半天都合不拢：“你……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小如神秘兮兮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免得断了我的财路。” 陈晨笑了：你说，我谁也不告诉。” 小如附在他的耳边吹气如兰道：“我去年秋天抓螃蟹、做糖葫芦串而且还在学校门口卖饭，赚了不少钱~” “真的！”陈晨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小如傲娇的笑了笑。 陈晨问：“你告诉我你有钱，你就不怕打我钱的主意吗？” 心想这孩子还是太年轻，对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小如摇头：“你是好人，你不会。” 陈晨对上她极度信任的目光，不由的微笑，然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那好，我陪你一起去看房子。”率先站了起来，等着小如也站起来。 小如却不动，羞涩的笑着向他伸出手无声的撒娇，意思是让他拉她起。 陈晨微笑起来，伸出手把她拉起，当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时，两人心头都升起异样的感觉，心中小鹿乱撞，两人相识甜蜜一笑。 牵起的手一直到进了第一家中介时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m. 第171章看房 两人一直奔波到下午五点多，才在一家中介看到有一套福利房卖，而且面积也不大，一套两居室才五十七个平方！ 光这个面积小如就非常满意，面积越小，总价就越低。 而且他们刚才跑了好几家房产中介，这才几个月时间，房子每平米就已经涨了一二十块钱！ 小如手里的积蓄不多，所以就更得买小面积的。 真没想到啊，这个年代房价居然也会涨得这么快！ 小如以为还在计划经济时期，物价涨得慢，房价也应该涨得慢，谁知不是！ 主要是这个年代没有分期付款，不然她之前就贷款先把房子买下来，不会拖到现在涨价。 负责接待他们的房产经纪人向他们介绍，这套福利房是八零年代盖的，离现在也就四年，完全可以归于新房一类。 唯一不足的是，这栋房子在顶楼五楼，那个年代的福利房最高的都是五楼或者六楼，商品房才有七层高到九层高的。 虽然是顶楼可是才只有五层，不算高，小如和陈晨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看房。 房地产经纪人当然热情带路。 那个年代房地产是个新兴产业，起步还是很艰难的，主要是因为那个年代计划经济，人们的收入有限，购买能力差，所以房地产生意难做，特别是二手房生意就更难做了。 买得起房的人都是有钱人，人家看不中二手房，一般是直接去买新的商品房。 没钱的那是真没钱，哪怕一家几代人挤在一个单间里也买不起二手房。 等过个六七年这种状况就好多了，那个时候买房的人会越来越多，房价上涨的速度就更快了。 所以这个年代应该是房地产的冬季。 那个房地产经纪人没有骗小如，房子的确够新，两间卧室一间大一间小，大的有十二平方，小的只有九平方，客厅不算大不算小，厨房和卫生间就有一点小了，不过也可以了。 房子小如是满意的，可是和经纪人讨价还价了好半天，人家非要两百二十块钱一平米。 那就是说小如必须得掏出12540块钱，她手上恐怕只有12000块左右，至少应该还差500块钱。 这500块钱上哪儿借去？就算借来了勉强把房子买下来了，办证得交钱，还得给中介一笔佣金，还得拿钱买家具什么的，光这几项加起来没有一两千恐怕打不住。 小如挑毛病砍价，道：“你这房子虽然新，但是是顶楼，楼层太高，上下爬楼太辛苦，并且顶楼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夏天热死，冬天冷死，如果价格便宜一点，我还可以考虑，价格这么高不划算~我再看看吧。” 那个中介道：“你还看什么？你都已经来看过好几遍房子了，像这种小户型的福利房多难得碰到，你不要很快就会被别人买走的，如果错过了还不知等到何年马月才能够又碰得到有福利房卖，那时房价该又往上涨了，你就得多出钱，我建议你尽快的做决定，我不可能把这套房子给你留很长时间的，最多三天。” 小如沉吟了片刻，回绝道：“除非是200块钱一平米卖给我，我现在立刻取钱交定金，超过这个价位我根本就买不起，所以你一天也别为我留，免得耽误你的生意。” 中介愣了一下，人家如果真拿不出这么多钱的话，即便看中了这套房子，他说的价位买不起也是枉然。 “既然200块钱一平米买的起，那就是说钱差的不远，你就不能向亲朋好友借点，凑钱把房子买了，现在不买恐怕以后更买不起了，房子在涨价。” 小如道：“我所说的200块钱一米买下这套房子，就是把能够借到的钱全算进去才勉强买得起，如果不借钱光靠我自己的积蓄，别说200了哪怕150一平米我都买不起！” 中介哑巴了，半天才有点无精打采道：“那……我尽量为你争取吧，估计你说的那个价位争取不到。” 小如一脸诚恳道：“你和房东好好谈谈，尽量帮我争取吧，这房子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像我这种没钱人也只能买得起那种房子，还是很想要的。” 她这招是欲擒故纵，意思是说，房子我想要，但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你看着办吧。 只要是有意向的顾客中介肯定会跟房东拼命争取的，不然只差一步的生意最后黄了多可惜！ 虽然房价低中介的佣金少，但总比跑生意的好。 看完房子，又和中介谈了这么久，走出中介时已经华灯初上了。 小如和陈晨边走边说话，准备走回家省几角钱的车费，反正也没多远，只七八站的路，这点路程对于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孩子来说算不了什么。 小如看着前方道：“陈晨哥，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急着买房？” 陈晨想了想，猜道“因为觉得租房不划算？” 小如点头：“这是一方面的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 她扭头含情脉脉的看着陈晨：“主要是我想配得上你，你这么优秀，你父母很难得看上我，但是如果我会赚钱又有房子，也许你爸妈就不嫌弃我了呢。你有才，我有财，是不是可以缩小一点你我的悬殊呢？” 陈晨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肯定是他妈妈放出的儿媳的标准小如也听说了，笑着道：“有些话无论是谁说的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在我心里爱上一个人是很纯粹的事，我不会附加任何条件的，我只希望我未来的妻子就是我喜欢的人，而不是符合什么条件的人。” 小如笑得很开心：“我不是一个会被别人的话语干扰的人，我这么做只是想配得上优秀的你。” 陈晨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现在已经很优秀了。” 笑容在小如的脸上荡漾开，火辣辣的看着他：“既然你觉得我优秀，为什么不牵我的手？” 陈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没习惯随时随地的记着牵她的手呢。 他牵起她的手：“是我的错，我以后要记得牵你的手。” 又问：“肚子饿了吧，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小如白了他一眼：“别大手大脚了，待会儿你回学校吃，我回家吃，尽量节约钱吧。” 陈晨道：“这个点回到学校食堂里也早就卖完饭了，我就在外面吃，你陪我吃，不是说还没有吃过热干面吗？我们现在就去吃热干面，又花不了几角钱。” 小如这才点头。 这个点国营的小吃店早就关门下班了，只有个体户的小吃店还在营业。 陈晨带着小如进了一家个体户小吃店，要了两碗热干面和一碗蛋酒。 那碗蛋酒是特意给小如买的，但小如非要和他分着喝。 久违的热干面就是好吃。 吃完热干面陈晨送小如回家。 这么晚小如还没回来，小若带着小见一直站在楼顶的天台眺望，老远就看见小如和陈晨的身影，小见兴奋的大叫：“二姐回来了！” 然后率先向楼下跑去，小若跟着后面跑，提醒道：“慢点跑，别摔跤。” 姐弟两个一前一后下了楼，小如和陈晨也到了院门口。 城中村连路灯也没有，春天的月光静静地洒在两人身上，陈晨道：“进去吧，我走了。” 小如牵着他的手还不肯松开，陈晨有点为难的看着她，轻声道：“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乘公交回学校，不然待会儿公交收班了我就回不去了。” 小如很想说，回不去就别回去了，就在他们家住一晚，又不是没地方住。 虽然每个星期天小初都会来和他们团聚，但是现在因为要给小只送好吃的去学校，所以当天中午吃了饭就得走，不在家里睡觉，因此多出一个房间来。 但这些话她现在还不敢说，毕竟两人刚确立关系，她就留晨晨在她家过夜，显得好像有点轻浮。 小若牵着小见一路小跑而来，热情的招呼道：“陈晨，上屋来喝杯茶再走。” 小如和陈晨急忙松开手。 陈晨道：“不用了，大姐，我还得赶公交回学校呢。” 小若姐弟两个已经走到了跟前，小若道：“这样啊，那我就不留你了，你赶紧去赶公交吧，有空来玩儿。” “嗯。”陈晨看了一眼小如，“下个星期天我就会来了。”然后和小若三姐弟说了再见，转身离开了。 小如他们一直目送着陈晨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看不见了，这才转身上楼回到家里。 小若关心道：“还没吃晚饭吧，先吃晚饭，你也是，玩到这么晚才回来，害我和小见担心死了，下次不许了。” 小如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吃过了，不吃了。” 把白开水一仰脖子喝光了，然后道：“大姐~约会都是这样的，再说我都这么大个人了，我出去玩，你还限制时间。” 小若道：“还不是担心你，好心当做驴肝肺。” 又一脸八卦的冲她挤了挤眼睛：“拿下他了？” 小如羞涩的点了点头，又有点得瑟道：“我和他不仅确立了关系，还牵了手。” 小若一脸自信喜悦道：“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和他发展的这么快！” 小如自己也觉得好像在梦里一样，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把小见抱到大腿上放着：“大姐，我还让陈晨哥陪我一起看房子了的。” 小若笑容一滞：“那晨晨不是知道你手上有点钱？” “知道就知道呗，他又不会打我钱的主意。”小如不以为意，“再说，就像姐姐说的一样，人家是大学生，我只是个小摊贩，我如果手上没有一点钱我怎么配得上他？” 小若怔住，半晌道：“小如，你觉得用钱拴住陈晨好吗？那是真的爱情吗？” 小如笑了：“我没有用钱拴他啊，我是向他告白，两人确立关系之后才让他陪我买房的，而且我也没有打算在房产证上写他的名字，钱还是我的，我只是让他知道，我不是那么差劲的一个人而已。” 小若点头：“这我就放心了。” 小如把今天下午看中一套福利房的事说给小若听。 小若沉吟了好久，道：“这事你一个人搞得定吗，要不要和小只们们两个商量一下，这么多钱啊，可是我们的所有身家~” 小如胸有成竹道：“大姐，我办事你放心，绝对不会有半点损闪失的。” 好歹是从前世穿越而来的，在那个骗子成灾的年代长大的她在这个年代有人想骗她还很难。 小若见她这么自信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以后买房你带上我，行不？” ”行，这有什么不行的，不光带上你，连小见我也带上。”小如也想让他们见见世面，多接触些不同的人和事，见识广了，就不容易上当，而且也不会总这么畏手畏脚。 “只是买了房子，我手上的积蓄就会花的一分都不剩，得想办法赚钱。”小如蹙眉道。 小若有些茫然：“还能想啥办法赚钱？你不是说年后卖服装生意差吗？” 小如沉思着道：“刚刚过完年卖服装肯定卖不动，可现在都已经到了换季的季节了，应该服装生意回暖了吧，我明天去以前卖的地方看看人家的生意怎么样，再决定是否要卖服装。” 好久都没去武汉商场附近去逛逛了。 第二天卖完早点小如就去了武汉商城附近，令她感到惊讶的是，那里一个卖衣服或者别的小商品的摊贩都没有，只零零星星有两三家拖着三轮车卖小吃的，生意全都很火爆。 这几个卖小吃的生意这么好，那就排除了是因为生意不好这条街没什么人摆摊了。 小如走到一家卖臭豆腐的摊子买了一碗臭豆腐，边吃边问：“阿伯，怎么这条街没什么人摆摊啊？我记得以前好多人摆摊的，是现在生意不好做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那个卖臭豆腐的阿伯一边忙得像只八爪鱼一边答：“说什么这条路是主干道，经常有过往的领导车辆经过，得注意市容，再加上武汉商场提意见，说外头摆摊的太多了，影响他们的销售。 所以市场管理员就不让在这儿摆摊了，就是我们这几家你是偷偷摸摸的摆，只要市场管理员一来，我们蹬上三轮车就跑，和市场管理员打游击。” 他现在叹了口气：“现在摆摊可不容易了。” 小如只得垂头丧气的往家走。 。m. 第172章找到工作 小若在家里准备午饭，看见小如回来了，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问：“那些卖服装的生意好吗？” 小如沮丧的摇头：“还能谈生意好坏呢，连摊子都摆不成。” 小若惊讶的问原因，小如便把臭豆腐摊老板的话说给她听。 小若安慰她道：“既然不能摆摊卖服装，那我们想别的办法吧。” 小如还没想到办法，小若却找到了活儿干，在他们去车站的路上有两家小饭馆，其中有一家小饭馆招洗碗工。 小若和小如收摊回家的时候看见了那个贴在店门口的招聘启事。 小如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当洗碗工，因此看到了也没往心里去，小若却是心里一动，放下手里的东西，让小如和小见等她，她则大着胆子进去应聘。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小若面带笑容的走了出来，高兴的告诉小如，人家老板愿意聘用她，每天十点钟上班到晚上八点钟下班，包一餐晚餐，一个月三十块钱。 小如问：“每个月能够休息几天？” 小若怔住：“还要休息啊，不能吧，人家给你开工资，你不是应该天天得给人家干活吗？” 小如认真道：“不是啊，应该是在工作日干活，法定休息日还是得让人休息啊。国营单位还不是给工人开工资，怎么星期天和节假日会放假呢。” 小若道：“可老板和老板娘自始至终都没提休息的事，我也没想着问问。” “那你去问问吧，没节假日还给这点工资谁干啊。”小如道。 小若把手里才拿起的东西依旧放下，跑进了那个名叫四季香的小饭馆，没几分钟就又跑出来了。 脸上全是不自在，对小如道：“我进去问每个月有没有休息，老板和老板娘全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说什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给别人干活还要休息的，问我是不是成心来找事的，搞得我尴尬死了。” 小如不是很满意：“连个休息日都没有，而且法定休息日上班也不会给加班费吧，工资又低，剥削的又这么狠，太不划算了，别去干。” 小若白了她一眼：“工资低是低，但是咱们每天早上就只卖一会儿早点，其余的时间待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活干儿赚点钱，小钱也是钱，总能补补贴一点家用的。 再说我也没啥赚大钱的本事，赚点小钱挺好的，你昨天不是还说马上买房手头拮据吗，虽说我赚的是小钱，但还是能够减轻一点你的压力。” 小如笑着解释：“我不是嫌姐姐没本事，赚不到大钱，我是怕姐姐太辛苦。” 小若满不在乎道：“洗个碗能叫辛苦？如果我们现在还在农村，这时正是农忙季节，干起农活儿来那才叫辛苦！” 小如想想也是，没再拦着了。 因为第二天小若就要去四季香小饭馆上班了，所以从那天起，小若每天卖早点卖到九点钟半就离开去小饭馆上班。 小如一个人带着小见继续卖早点，一直卖到十点半左右全都卖完，然后姐弟两个回家，去菜市场买菜，做午饭，还得给小若送一餐午饭，那家小饭馆不包午餐的。 虽然是家小饭馆，可是生意还是蛮不错的，所以请了好几个服务员，小如想，这个年代做餐饮业还挺赚钱的。 小如是和小见在家里吃完午饭再来给小若送饭的，已经一点了，她自认为避开了顾客来吃饭的高峰时段，可是四季香的老板娘很不高兴，对小如道：“明天别这么早来送饭，以后两点钟之后再来送饭，没看见这个点我店里的生意还蛮忙？” 小如眼睛又不瞎，当然看见店里座无虚席，但不能够因为你店里的生意好，让你的员工一直饿肚子饿到两点吧，太没人性了！ 小如当即脸一冷，就想开口说话，小若向她使了个眼色，不让她开口，从她手里接过饭盒陪着笑，对老板娘道：“我妹妹她以后绝对会在两点钟之后送饭的。” 老板娘这才傲慢的嗯了一声：“快点吃，吃完了好干活儿，别磨磨蹭蹭的。” “哎！”小若答应一声，就站在小饭馆门旁边开始吃饭。 她把饭盒打开，只见里面居然还有一个油汪汪的煎荷包蛋，愣了一愣，飞快的吃着饭，道：“小如，别糟蹋鸡蛋了，这鸡蛋留给你和小见吃。” “你就不能吃啊，你吃鸡蛋难道嘴巴会长毒疮？真是的！”小如见不得小若对她自己吝啬，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小若见说不过小如也就没吭声了，尽管有小如在旁边不停的劝着让她慢点吃，可一盒饭小若花了没到十分钟就吃完了，然后把饭盒交给小如就进店去干活儿了。 小若晚上八点钟下班，虽然现在天气渐渐暖和了，晚上大街上走动的人也比天冷的时候多多了。 但是回城中村有一段漆黑的巷子，小如不放心小若一个人回家，怕出意外，于是在七点钟左右就带着小见来到了四季香小饭馆的附近接小若下班。 一直等到八点小若也没从四季香饭馆里走出来。 小如从门外往里一看，还有一两个食客在吃饭，于是继续等，一直等到八点半小若才和那几个服务员一起走了出来。 大家互相告辞离去。 小若捶了捶腰，一脸疲惫的往家走去。 小如松开一直拉着小见的手，小见立刻一边叫着大姐一边向小若跑了过去。 小若高兴地应了一声，抱起了小见，对着向她迎面走来的小如道：“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不在家里睡觉，居然跑出来了。” “小见，别让大姐抱，大姐干了一天的活儿很累了。”小如把小见从小若的怀里抱出，放在地上让他自己走。 然后道：“你这么晚下班我不放心啊。” 小若倒不以为意：“天气都这么暖和了，大街上到处都是人，能有啥危险，明天别来接了。” “这一段路是还比较安全，可是回城中村那段小巷子大姐不怕吗，连盏灯都没有。” 小若没吭声了，那条小巷子就在过年前还出过事，好像是一个女孩子的包包被人抢了，她多少是有一点怕的。 小如问：“不是说好了的八点钟下班吗？怎么又延长了半个小时？” 小若道：“给个体户干活儿哪能像国营单位，到点就能下班？你就别那么较真了。你别嫌弃洗碗工工资低，可想干的人还多着呢，今天还有人找上门问要不要洗碗工，现在待业青年那么多，找到一份活儿干多不容易，别那么挑剔了！” 小如这才没说话了。 经过那条漆黑渗人的小巷子时，姐弟三个是跑着过的，跑出那条小巷子也就到了城中村了，相对要安全多了。 姐弟三个全都哈哈大笑起来，觉得刚才那几分钟太紧张刺激了，然后回家洗了睡。 晚上小若睡得特别沉，小如想，这洗碗工的活儿肯定不止洗碗，还要干些别的，不然小若不会累的这么狠，她是那么一个能够吃苦的人！ 但就像小若说的那样，人家付了你工资让你干啥你都得干，不然人家就让你滚，反正多的是的人排队想干呢！ 谁叫这个年代就业困难呢，劳动力就是这么低廉！ 星期三那天等两点钟之后给小若送过饭，小如就带着小见去了那家房产中介。 因为之前和那个中介说好了，过三天她来问问他帮他向房东争取到她想要的价位没有。 那个中介像便秘似的，一脸为难道：“我舌头都快说断了，人家也只肯每平米用十块钱，你看……你能不能想办法再借点钱把房子买下来？” 小如沉思了好久，摇头道：“能借的亲戚我早都已经寄过了，再也找不出向谁借钱了。” 然后很惋惜的叹了口气：“看来买不了了，还麻烦你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说完，带着小见离开。 人都已经走出了门，那个中介追了出来，道：“那我再替你争取争取吧，你再过几天来问问消息。” 小如嘴角勾了勾，等转身面对那个中介时，一脸诚恳道：“那麻烦你一定要好好帮我争取，房子我是想买的，但真掏不出那么多钱来。” 什么再帮她争取全都是假话，肯定她所说的那个价钱人家房东已经答应了，只是那个中介还是想尽量的把价卖高一点，这样他拿到的佣金也会高。 这点小伎俩瞒不过小如！ 星期天陈晨和小初都来了，小初先来的，带了一篮子鸡蛋以及一块排骨和一条鱼。 这些东西是上个星期小若让小初买的，县城的鱼肉蛋比城里卖的便宜多了，小若想，小初反正每个星期都要来，那就别浪费车费，让他在县城买些食材带过来，一次能节约将近一块钱呢。 小初把一条鱼都杀完了也没看见小若的人影，问：“怎么大姐不在家，她去哪里了？” 小如便把小若在四季香小饭馆当洗碗工的事告诉了小初，还告诉她等中午给小若送过午饭之后她要去看房，问他去不去。 小初一脸兴奋道：“去！当然去！没想到咱们居然能够在城里买得起房子了！” 小如也高兴的笑了起来。 虽然他们这个房东不错，但是谁不想要个自己的家？租房子住，老是觉得像浮萍无根一样，可能中国人对家的意识非常强烈吧。 十二点钟不到陈晨也来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给小见，小见欢天喜地的接了过来张嘴就咬了一口，笑眯眯的对陈晨道：“晨晨哥，真甜！” 现在阳春三月，今年的新苹果还没长出来呢，这都是去年冷库里的存货，卖得特别贵。 小如拿着锅铲站在厨房门口道：“你真是，干嘛给他买苹果？这一个苹果恐怕就得五毛钱吧。” 陈晨温和的笑着道：“不是我买的，是我的学生家长给我吃的，我没吃，就带来了。” 小初目光在陈晨和小如身上扫来扫去，没说话。 每次陈晨上家门都会给小见带点好吃的，再加上他眼神举止分外温柔，小见很喜欢他，连吃个苹果都要靠在他的怀里，刚才陈晨没来时，小见可是一直靠在小初的怀里。 惨遭嫌弃的小初走进了厨房，站在小如的身后，把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二姐，和晨晨哥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他居然把人家给他的苹果都带来给小见吃了，可见你和他肯定不是普通关系。” 小如抖了抖肩膀，把小初的脑袋抖掉，一边翻炒着锅里的青菜一边道：“你别把你的猪头再放到我的肩膀上了，重死了。” 小初等着小如下面的话，就听厨房门口有人道：“是啊，我和你二姐已经确定关系了，所以你以后得叫我二姐夫。” 小如回头一看，见陈晨靠在厨房门口那姿势优雅帅气，忍不住勾唇而笑，又接着烧她的菜。 灶台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已经烧好的排骨，小初抓了一块塞进嘴里：“现在叫你二姐夫还有点早，等你娶到我二姐再说。”然后和陈晨擦肩而过出了厨房。 吃过午饭，陈晨帮着收拾了碗筷，几个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四季香小饭馆门口。 老板娘还以为来了食客，高兴的迎上来招呼，一眼看见了小如，立刻冷了脸，转身又进去了。 没两分钟小若出来了，小如把饭盒交给她，告诉她，他们几个去看房，一行人就走了。 到了房地产中介，那个中介马上唾沫纷飞的表起功来，说他不知和房东说了多少好话，人家终于肯200块钱一平米卖给小如。 事情这就算谈妥了，接下来是签合同交钱，办房产证。 小如事先打听过，这个年代办房产过户不像小如后世那么有保障。 首先，这个年代很少有人开店办营业执照，就拿着房产中介来说吧，小如跑了这么多家房产中介，就没看见哪家有营业执照。 所以房产中介也不是那么正规，如果做个圈套虚假卖房骗房款，然后跑路，就算报警恐怕也抓不到人，这个年代连计算机都没普及，公安没办法联网，上哪儿抓人？ 第173章买房 所以林翠儿很谨慎，要求先办房产证过户，等房产证换成她的名字之后，她再付钱。 她上辈子又不是没有在中介买过房，那个年代买房特别有保证。 先房地产中介是必须得有营业执照和法人代表的，如果出了问题，买房人或者卖房人是可以追责讨回自己的损失的。 而且买房时是先把房屋过户给买房人，但是过户好的房产证土地证全都暂时放到中介那里，等买房人在指定的期限里按合同把钱付了，中介公司这才会把房产证和土地证全都给你，因此几乎不存在虚假卖房然后把买房人的买房款卷跑的可能。 那个中介当即一口拒绝，脸色也不好看了：“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不是先付钱再过户房子了，如果人家之前就把房子过户给你了，你不付钱，人家上哪儿哭去？” 小如道：“这个很好解决，在合同上加一条，先过户，如果买方在指定期限内钱款没有到账，合同无效，你们再把房子过户回去不就得了。 放心，过户那天我会把钱准备好的，在房产交易大厅办好过户手续之后，我会当场就把钱给了，然后你们在合同上注明我已按照合同要求全款付清房款不就得了。” 那个中介还是摇头：“恐怕人家卖家不会答应。” 小如毫不犹豫道：“如果对方不答应那就算了，我买房的钱大部分都是借的，要是出了意外我都没办法活了。” 因为在过户和付钱的问题上生了严重的分歧，所以当天合同没签成，小如几个离开了房地产中介。 不过那个中介也没把话说死，只说他再和房东联系联系，让小如过两天来听消息。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陈晨对小如道：“如果那个房东答应他先过户你再付钱，办手续那天你叫上我，你那天是带着现金去交易，我怕人家欺负你一个小姑娘，非要逼着你先付款，有我在，不管对方是正经卖房还是骗子肯定都有所忌惮的。” 小初也道：“陈哥说得很有道理，让陈哥陪着你买房我放心。” 能够和陈晨多接触小如当然心花怒放：“有你在我身边帮着我一起买房，我肯定要安心多了，但是就是怕耽误你的学业。” 因为房地产交易一部门属于事业单位，只在工作日工作，节假日休息，所以陈晨要陪着小如买房就必须得请假。 陈晨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平时学习特别认真的，耽误一天课程没关系的。” 小如点了点头，她前世又不是没有读过大学，大学课程没那么紧张，偶尔缺一两天的课影响微不足道。 过了几天，小如又去了那家房产中介听回复，那个中介看见小如，马上大说特说他是怎么费尽心血让那个卖房者答应先过户，小如马上付钱的要求。 小如知道他是真的尽心了的，因为这种操作在那个年代基本上没人能够接受。 于是和房产中介谈妥日子，那天她带钱，三方就在房产交易部门签合同过户付款，一气呵成。 她的存款大部分在县银行里，为此小如带着小若和小见特意去县里把钱都取了出来放家里，那两天小若带着小见在家里守着钱，小如一个人去摆摊。 到了约好签合同购房的日子，因为小如之前已经给陈晨打了电话，所以他如约而至。 现在天气还不是很热，钱能够藏在身上，小若千叮万嘱要他俩小心，城里小偷可比乡下多多了。 好在去房地产交易部门比较顺车，只用转两道车就行了。 小如和陈晨赶到房地产交易部门时，卖房的大叔和房产中介已经等在门口了。 见他们两个空着手，卖房大叔和房产中介的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 卖房中介冷声质问小如：“不是你说的一手交货，一手交钱的吗？你们怎么没带钱？” 小如也不理她，率先走进了房产交易部门，这才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带钱？我只是没用包包装钱而已，还不是怕人抢？钱在身上，你不觉得我胖了一圈？” 房地产中介打量了她两眼，果然穿着毛线衣的身体肥了一圈，这才放心。 小如让他们等一下，她先去厕所里把钱从身上都拿出来放在手里的空袋子里，然后签合同过户给钱，几个小时之后全部办妥，大家就要分道扬镳。 没人抢房产证，但是有人会抢钱，现在轮到卖房大叔不安了，问清楚小如刚才藏钱的方法，也跑到厕所如法炮制把钱藏到身上。 小如和陈晨拿到房产证和钥匙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买了锁把房子的钥匙全都换了，这才放心离开。 回到家里，小若特意请了假和小见全都在家里等着呢，见小如和陈晨回来，小若连忙问：“一切都顺利吗？” 小如笑着点头：“很顺利。”动手从身上掏房产证和土地证给小若看。 小若急忙谨慎的把门关的严严的，然后从小如手里接过那两本证书，觉得难以置信：“那么多钱就换来这两个本子？”觉得像做梦似的好不真实。 小如笑着道：“不是换来这两个小本子，而是换来这两个小本子名下的房子。” 买了新房，大家都很高兴，反正陈晨是请了假的，小若就留他在家里吃顿饭再回去。 小如和陈晨一起去买做晚饭的食材，商量着房屋的装修问题。 那个年代装修房屋的人很少，小如也没打算怎么装，再说她买房子钱基本上都花光了，手上一百块钱都不到，也不可能装修，只能把房子整一下。 房子是四年前修建好的，那么水和电就不用重新走了，只用给房子刷个白，再给门窗刷个油漆就可以入住了。 这些都要不了多少钱，关键是添置家具要钱，两人买了菜之后向人打听，去了附近几家家具店逛了逛，一件家具不便宜，一个带穿衣柜的一米二大小的衣橱都要八十多块钱一个，还得买床买桌子，没有个大几百根本就买不回来，偏偏那时又没有旧家具市场，否则买旧家具用也可以的。 。m. 第174章借钱 小如有点垂头丧气，她本来打算把房子整一整就搬进去住的，可现在这情形肯定要往后拖两三个月，等赚到钱买了家具才行。 陈晨握了握她的手：“大概三百块钱就够买家具了，这钱我想办法。” 小如眼睛一亮：“那好，你如果拿得出300块钱就借我，等过完三个月我就还给你。” 陈晨点头：“我不能保证，我只是尽力而为，我也是向别人借。” 从小如家吃了晚饭离开，陈晨回到了学校，还没走到宿舍楼那里老远就看见徐娜娜在宿舍大楼下徘徊，不禁顿了顿脚，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后来一想，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还是走了过去。 徐娜娜走来走去还东张西望，看见陈晨忙迎了上去，关切的问：“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学校里？” 陈晨淡淡道：“特意躲你。” 他非常认真的说：“我已经声明过好几次了，我和你不可能的，你能不能别缠着我。” 徐娜娜挑了挑眉：“话别说那么绝嘛，没听说过水滴石穿、铁杵磨成针，你现在可以不喜欢我，我们多接触，说不定日久生情呢。” 陈晨拒绝的非常干脆利落：“不可能的，别想了。”说罢大踏步的往宿舍大门走去。 徐娜娜追上来扯住他的胳膊道：“不做男女朋友，难道连普通朋友都不能做吗，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陈晨这才停下脚步：“普通同学可以考虑一下，我不和女生做朋友的，暧昧不清。” 徐娜娜咬咬唇：“那就普通同学好了，那你以后见到我不许躲着我，你看过哪个普通同学互相躲着对方的。” 陈晨点点头：“行，既然是普通同学，应该能够帮点忙吧。” 徐娜娜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什么忙，你说吧。” 陈晨道：“你家庭条件很好吧，能不能借我三百块钱，我三个月之后就还给你。” “好。”徐娜娜答应的非常爽快，但随即就道，“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借这三百块钱干嘛，我总不能借给你钱让你干坏事去吧。” 陈晨浅笑：“我本来就是学法律的，怎么可能拿这钱干坏事？这钱是我借给我妹妹买家具的。” “这样啊。”徐娜娜也跟着笑，“我手头上没有三百块钱，我明天叫我妈送钱过来然后给你。” “谢谢。”陈晨点点头，进了宿舍楼。 徐娜娜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笑，轻声道：“陈晨，你已经欠了我一个人情哦，你要还的。”说罢也转身离开。 过了两天就是星期天了，陈晨一大早就赶到小如姐弟几个摆摊的车站，告诉小如他已经借到买家具的钱了，让小如把新房的钥匙给他一把，他去刷墙什么的。 小如掏出一把新房的钥匙，道：“墙壁我已经刷完了，你只用把门窗刷了就行了。” 到九点半左右，小若依旧去上班，星期天的生意比较差，小如一直卖到十一点钟左右才全卖完，收了摊，又去菜市场买了食材回来做午饭，她和小见吃了午饭，用两个饭盒装了饭菜带着小见出门了。 先去了小若工作的那家小饭馆，老板娘见到她很不满意：“不是跟你说了吗，等到两点钟之后才能送饭来，你怎么又送这么早？” 小如冷冷道：“我今天有事所以就先送来了，你可以把我姐的饭先放在厨房热着，等到了两点之后给她就是了，至于摆脸色给我看吗？” 老板娘这才气呼呼的接过她递过来的盒饭。 小如和小见又往新房子走去，刚到五楼，小见就挣脱掉小如的手，一边喊着：“晨晨哥！”一边往新家飞奔。 陈晨刚好刷完油漆，正在清理屋子，看见小见跑了过来，连忙迎上来一把抱住他就往外走：“不能进来，里面的油漆味太重了，等过几天油漆味散了才能进来。” 小如把手里的饭盒交给陈晨：“饿了吧，赶紧吃饭。” 自己走到屋里看了一圈，出来惊喜道：“晨晨哥，你的油漆活儿不错，以后毕业了当法官业余时间还可以靠油漆手艺赚外快。” 陈晨打开饭盒，这里面又是青椒炒肉丝，又是油煎荷包蛋的，不禁咧嘴笑：“我干嘛业余时间要靠油漆手艺赚外快，我可以给人法律咨询赚外快不好么。” 小如点头：“也是哦。” 陈晨边吃饭边想到一个问题，问道：“现在你们搬到这里来，离大智路车站估计有四五十分钟的路程吧，做早点生意会有些不方便。” 小如见他头发上沾着一滴油漆，很自然的用纸巾去擦：“没什么不方便，只是要早起一个小时。” 陈晨咬了一口荷包蛋，道：“现在天气往热走，早起一个小时没关系，但是往冷走呢，早起一个小时就是五点半钟左右得出门，那时路上的行人那么少，你和大姐走在街上让人不放心呐。” 小如道：“也许我不会再卖很长时间的早点了。” 陈晨觉得有点意外：“那你准备干什么？” 小如不满的嗔道：“你这种语气好伤人，好像我只能卖早点，什么都干不了似的，我还可以卖服装，这几天我每天都带着小见过来刷墙，刷到很晚才回家。 回家时不是要经过江汉路吗，看见好多摆地摊的，卖服装的尤其多，我打算晚上也在这里摆摊卖服装，如果生意不错的话我就不卖早点了。” 江汉路离小如买的房子只有四五站的路程，不远，而且这里很繁华，哪怕很晚了，大街上也有行人，比城中村要安全多了。 陈晨点头：“可以的。”又连忙郑重声明，“我可没有小看你的意思。” 小如抿嘴笑，陈晨还是蛮在意她的嘛。 “可是如果摆摊卖服装的话，得要本钱，所以我至少还得卖六个月的早点吧，得还你的三百块钱，还得攒本钱卖服装。”小如说道。 陈晨道：“我们每个学期都有奖学金，一等奖学金有一百五十块钱，等我拿到奖学金给你当本钱。” “好！”小如半点没客气，她以后会加倍报答他的。 陈晨看着她温暖的笑了一下。 。m. 第175章乔迁宴 一个星期之后，小如姐弟三个搬进了新居，小见开心地满屋子跑。 晚上小若下夜班回来摸着那些新家具，开心地都快流下眼泪了，问小如：“你和陈晨说了没，这个星期天我们办乔迁宴，让他来吃饭。” 小如从厨房提了热水去卫生间倒水给小见洗澡：“每个星期天晨晨哥都会来的，不用给他打电话吧。” 小若擦了擦眼角开心的泪水：“你还是给他打一个吧，比较尊重一点。” 小如点头：“那好，我明天卖完早点就给他打电话。” 现在离车站远了，五点多就得出门，小如五点不到就起床蒸糯米，好让小若多睡一会儿，她每天下班晚，回到家里洗了睡都九点多了，再起早床怕日子长了她熬不住。 五点半，姐弟三个一起出发去卖早点，小若还是和平常一样卖到九点钟左右就去上班了。 小如卖完早点，收拾了摊子，带着小见来到公用电话亭给陈晨打电话。 陈晨留给小如的是他寝室楼宿管阿姨的电话，那个年代还比较落后，每栋宿舍楼就只有宿管阿姨的值班室有电话，如果有学生电话，宿管阿姨会叫学生来接或者转告。 徐娜娜这段时间没有纠缠陈晨了，但是和他同寝室的丁雄打得火热。 丁雄是陈晨的好朋友，所以徐娜娜的迂回路线陈晨一眼就看出来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和丁雄拉开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但徐娜娜表现得似乎并不在意，每天跟着丁雄出入他们的寝室，两人谈笑风生。 这天上午只有三堂课，徐娜娜跟着丁雄去他的寝室玩，路过宿管阿姨值班室时，宿管阿姨叫住丁雄：“这位同学，你是不是和陈晨一个寝室？” “是啊。”丁雄一头雾水的答道。 “那就好，你帮我传个口信，有个叫林如的小姑娘约陈晨这个星期天去他家吃乔迁饭。”宿管阿姨说完了，又叮嘱了一句，“你别忘了啊。” 丁雄答了声“好”就往楼上走，见徐娜娜停下脚步，问：“不是要上我们寝室去玩的吗，怎么不走了。” 徐娜娜拍了拍脑袋：“我突然想起，把钢笔忘教室了，我去拿钢笔，你先去宿舍等着我，我很快就来。”说着转身就跑了。 其实并没有跑远，跑到树丛后面，徐娜娜就停下了脚步，看着丁雄上了楼，然后等了一会儿...... 一刻钟之后，徐娜娜去了丁雄的宿舍，告诉他：“刚才我回教室拿笔时碰见了陈晨，替你把宿管阿姨的话转告给了他，你不用再跟他说了。” 丁雄给她倒了一杯水，赧然地笑着道：“幸亏你跟他说了，我已经把那事给忘了。” 徐娜娜接过水喝了两口白他一眼：“你白长了那么大一个脑袋，记性居然这么差！”却忍不住嘴角勾了勾。 很快就到了星期天，虽然搬进了新居，可是小只高考迫在眉睫，还是不能回来，小初回来看见他们的房子又是开心又是激动，从自家窜到楼顶天台，兴奋得不得了，看见别人家阳台种着花，小初跑回来对小如道：“二姐，咱们家也种几盆花吧。” 小如在厨房里烧菜，道：“种个什么花呀，还不如种几棵小葱划算，可以下面吃。” 小初撇撇嘴道：“二姐，你这么没有情调当心晨晨哥不喜欢你，人家可是大学生，大学生讲究的就是浪漫。” 小如轻哼了一声，她的陈晨哥才不会嫌弃她呢，要是敢嫌弃她，她用锅铲拍死他！ 小初看看客厅里的那只母鸡小闹钟，快十二点了，问小如：“怎么你的陈晨哥还没来？” 小如翻白眼“他给人辅导完功课就会来的，这不还早吗，你急什么？是你在和他恋爱？” 小见扒着厨房门道：“二姐，我很急，我想快点见到晨晨哥。” 小如回头嗔道：“你当然想见到他了，因为见到陈晨哥你就有棒棒糖吃了。” 小见被说中心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十二点钟过几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见精神为之一振：“肯定是陈晨哥来了！”迈着两条小短腿去开门。 小初也跟着去开门：“你这么矮哪够得着门锁？开门还得靠我。”说罢把门打开。 小见没有给陈晨开门，气呼呼道：“我明明就够着门锁，我和二姐在家时都是我开的门！” 陈晨一把抱起小见：“嗯！我相信小见的话，哥哥带了棒棒糖哦。” 小如一只手里端着一盘菜往客厅走来，道：“要吃午饭了，棒棒糖等吃过饭再吃。” 所有人都在饭桌边落座吃午饭。 吃完午饭，小初带上小如给小只准备的菜就走了。 小如和陈晨带着小见去给小若送饭，在路上，小如问：“你每个星期天都会来吧。” 陈晨点头：“只要没事我都会来的。” 小如笑着道：“我就是这么和大姐说的，大姐不信，非要我给你打个电话让你今天来吃饭，不过这顿饭你也别当乔迁宴吃，我们摆不起酒宴，就当我们有了自己的住处吃顿饭庆祝一下。” 陈晨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的丰盛，原来是有重大意义的，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害我空手来。” 小如诧异道：“没人给你转我的口信吗？我打给你的时候是宿管阿姨接的，她说会转告给你的。” “没有。”陈晨很肯定的摇头，想了想，道，“宿管阿姨每天要接不少电话，可能她忘了转告给我。” 小如不满意的哼了一声：“亏我在电话里还叮嘱了她好几次，结果她还是忘了，幸亏你今天来了，不然我白做那么多好吃的菜。” 陈晨听了这话也没放心上。 在小如家吃过晚饭，陈晨回到学校，看见徐娜娜从他那栋宿舍楼门洞里走了出来。 徐娜娜见到他惊讶的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不是只给别人辅导半天课吗？” 陈晨性格温和，只要徐娜娜没有明目张胆的纠缠他，他就能够把她当普通同学对待。 再说徐娜娜算是江湖救急借过他钱，是他的债主，他就不能冷冰冰的和她说话，于是道：“辅导完功课之后，我又去了人家家里吃乔迁宴。” 徐娜娜锁紧了眉头。 。m. 第176章被人盯上了 徐娜娜智商可不低，之前陈晨向她借了三百块钱，接着就有个叫林如的女孩子请陈晨吃乔迁宴。 可见那三百块钱八成是为了那个叫林如的女孩子借的。 这个林如绝对不是陈晨的妹妹，连姓氏都不同，很有可能是陈晨的女朋友，所以她才耍心机不想让陈晨知道这件事，可没想到他居然还是没有错过林如的乔迁宴。 徐娜娜笑着点了点头就走了，晚上上晚自习时和丁雄见了面，问：“是你告诉陈晨有人请他吃乔迁宴那个电话的？” 丁雄惊讶道：“你不是说你说吗？所以我就没说，难道你也忘了吗？” 徐娜娜笑了一下：“我没忘，我以为你也说了的，因为我告诉陈晨时他半点都不意外的样子，只哦了一声。” 丁雄想了想：“可能他和那个叫林如的姑娘很熟吧，所以才不会意外。” 徐娜娜点点头：“应该是这样。”心里在想，这个林如到底是谁？ 日子一天一天的流逝，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 小如的早点生意依旧每天卖到十点半左右结束。 已经快五月份了，天气越来越热了，上午10点半左右的太阳可以把人的汗都烤出来。 这天，小如像往常一样卖完糯米包油条收摊带着小见回家，忽然身后响起一声摩托车刺耳的刹车声。 小如回头，杨国强骑着一辆摩托车，身后带着一个浓妆艳抹异常妖冶的女人。 小如急忙很有分寸的叫了一声：“杨大哥好。” 杨国强笑着问：“你住这块儿啊。” “嗯呐。”小如回答的非常简单，没有一点想和他攀谈的意思，因为她注意到杨国强身后的那个女人一直不善的盯着她。 看那眼神那女人应该是杨国强的女朋友之类的，她可不想要她误会自己和杨国强有什么关系。 杨国强关切地问：“房租贵不贵？如果贵的话我帮你找便宜房子。” 小如心想，他们自己买的房子，一分钱的房租都不用出，又何谈房租贵不贵？ 可人家是道上混的，小如肯定不会和他说实话，万一别人以为她有钱，动了坏心思怎么办？ 于是摇头：“不贵，勉强负担得起。” 她看了一眼那个女人，道：“杨大哥，你赶紧走吧，这么大的太阳你不怕晒，也别把后面的美女给晒黑了。” 那个美女神色这才一缓，冲着小如微微笑了笑。 杨国强也笑了一下：“那哥走了，有什么事尽管打哥的电话。”说着启动摩托车带着那个美女走了。 那个美女还回头看了几眼小如，双手紧紧搂着杨国强的腰，把头放在他的背上：“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好熟悉，好像上几次打电话找你的那个女孩。” 杨国强皱了皱眉：“你打听得这么清楚干嘛？” 美女咬了咬唇，没再问了。 到了晚上天气凉快了，那个美女出来逛街，碰见江月波兄弟两个正在欺负一个卖烧饼的老大爷，让他交保护费。 那个老大爷欲哭无泪：“我这小本生意又不赚钱，你还要我交保护费，我交不出来。” 虽然那个年代治安比较乱，有人收保护费，但是像这种基本上不怎么赚钱的小本生意是不收的。 这种穷苦人赚一分钱不容易，让他交保护费那跟要了他的命似的，会跟你拼命。 那些道上混的只求个财，不想弄出人命来，所以哪个小混混敢不听命令连这种小本生意的摊贩的保护费都收的话，老大都会出手教训人。 那个美女停下脚步，傲慢的叫道：“好哇，小波小涛，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连这种摊位的保护费都敢收，就不怕你们老大打死你！” 江月波兄弟两个快吓尿了，他们经常偷偷摸摸的收这些穷苦小摊贩的保护费，不过收的很少，也就买包烟而已。 现在被杨国强的女人抓了个现行，生怕泄露给他们的老大会挨打，兄弟两个战战兢兢的向那个美女问好：“珍姐，我们只是吓唬一下这个老家伙，没打算真的收保护费。” 被称作珍姐的那个美女冲他们勾了勾手：“你们两个过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们。” 兄弟两个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胆战心惊的走了过去，毕恭毕敬道：“珍姐，你有什么话要问我们，我们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算你们识相。”珍姐看着自己涂了鲜红指甲油的指甲，半晌才慢悠悠道：“你们上次和那个谁发生冲突也是因为收她的保护费？钱没有收到还被杨哥教训了一顿，怎么还没有接受教训？” 江月波暗暗观察珍姐的神情，珍姐特别爱吃醋，道上的人无人不晓。 曾经因为杨国强和一个失足女多说了几句话，珍姐就带人把那个失足女打得像猪头一样，连夜逃到了别的城市，为此杨国强狠狠训斥了她一顿。 珍姐表面上这才有所收敛，但私下里有哪个女人想要媚惑杨国强，还是会被她往死里整的。 江月波眼珠一转，苦着脸道：“我兄弟两个那次哪是因为收保护费才刁难那个叫小如的小贱人的，主要是那个小贱人一副狐媚相勾引我姐夫，我们兄弟两个看不下去了，这才想着想要去教训她，可没想到她居然认识杨哥~” 然后故作百思不得其解道：“那小贱人来城里的时间这么短，是怎么认识杨哥的？” 珍姐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江月涛连忙掏出打火机讨好的替她点烟。 珍姐眯着眼睛抽了几口烟，问：“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小如的具体情况？” 江月波摇头道：“不清楚，但是我们可以去查。” 珍姐斜睨着他：“偷偷的查，查到什么偷偷的告诉我，不许让杨哥知道，否则我要你好看！” 江月波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晚上，兄弟两个回到家里，见江月明的房间里还亮着灯，于是都走了进去。 江月明躺在床上看电影画报，冷着脸问：“在外面浪够了，还不洗了睡，跑到我的房里干嘛？” 江月波神秘的坏笑道：“姐，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江月明不屑道：“就凭你这个蠢货，能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 。m. 第177章姐弟密谋 江月波不乐意了：“本来我是想让姐知道小如那个死贱人可能马上就会被人收拾了，姐竟然这么看不起我，那我就什么也不说了，睡觉去了。”说罢，欲擒故纵的往外走，弟弟姜月涛跟在他身后。 江月明恨死小如了，前几天收到黄子晴的回信，说不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她水性杨花，能够背着陆明宇和他滚床单，也可以和别人滚，谁知道是被谁弄大了肚子，想让他喜当爹，他不会认的。 江月明无计可施，本来陆明宇是她的退路，可上次如果不是为了和小如争执，那封信会掉出来吗，不掉出来的话陆明宇就不会发现自己的奸情，那她就可以在被黄子晴拒绝之后，踏踏实实的和陆明宇相处，说不定两个人现在已经在商量结婚的事宜了，好好的人生全都被小如破坏了。 她连忙叫住江月波兄弟两个：“干嘛说个半头话就走？谁要收拾那个死贱人，为什么收拾她？” 江月波兄弟两个这才转身坐在床边，江月涛幸灾乐祸道：“是杨哥的女人珍姐要收拾小如那个贱人。谁叫那个小贱人和杨哥走得这么近，打翻了珍姐的醋坛子，会有她的好日子过？” 江月明万分解气道：“贱货，看她再勾引男人，被打死了最好！不！被打成残疾最好！” 江月波也非常的痛恨小如，不是因为她，他兄弟两个又怎么会被杨国强修理了好几次！说道：“珍姐让我们调查小如那个贱人，估计是想看看和杨哥关系发展到了哪一步。” 江月明眼里透出阴翳的光：“管她关系发展到了哪个地步，你们都要一口咬定那个小贱人和姓杨的滚过床单了！” 江月涛沉思着道：“恐怕不行吧，如果让杨哥知道我们在背后说关于他的谎话，会被他打死！” 江月明想了一会儿道：“那你们先去调查那个贱人，等调查清楚了，咱们再商量一下看怎么向你那个珍姐汇报。” 第二天，江月波兄弟两个就偷偷的跟踪小如，见她带着小见住在一个小区的福利房的顶楼，再一打听，那房子居然是小如买的！ 虽然是面积很小的福利房，但是也得上万，就凭小如那个从乡下来的穷丫头怎么可能买得起？ 所以江月明姐弟三个一讨论，觉得这房子肯定是杨国强买给小如金屋藏娇的。 江月明眼珠一转，对两个弟弟道：“你们明天去回复珍姐的话的时候，千万不要提这房子有可能是杨国强买给小如的，免得给自己招祸。 就说小如实在太会迷惑男人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给她买了一套房子，让你那个珍姐自己猜去，到时如果出了事，你们也能够全身而退。” 江月波伸出大拇指：“果然还是姐姐厉害！” 紧接着要起好处来：“姐，我们帮你出了这么大一口气，你不表示表示？” 江月明冷眼看着两个贪婪的弟弟，道：“你们从我这里得到的好处还少吗？还要！再说这口气还没有真出呢，等那个贱人被收拾了再说！” 江月波兄弟两个怏怏然。 第二天，兄弟两个去回珍姐的话，江月波道：“那个叫小如的女孩子按说没什么背景，和姐姐弟弟生活在一起，靠卖早点为生，只是很奇怪，靠卖早点能赚多少钱？最多只是维持生计而已，可她才来城里没一年，居然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得一万多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钱。” 珍姐气得咬紧了嘴唇，她跟了杨国强五年了，杨国强都没有送套房子给她，却给那个乡下小贱人买了房子！ 冷冷道：“好了，没你们的事了，我再跟你们叮嘱一遍，这些事你们不许透露给任何人，不然我怕你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月波谄媚笑着道：“珍姐，我兄弟两个的记性最差了，你前一秒交给我们的事，后一秒我们都会忘。” 然后一脸迷茫道：“珍姐，你刚才叫我们做什么来着？” 珍姐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这种小混混也想和她攀交情，做梦！ 可是想个什么办法把小如逼走，杨国强又不会怪罪到自己的头上？ 派人把她给毁了？可是万一那小贱人打电话告诉杨国强，杨国强肯定会查，自己不就暴露了吗？ 这个办法不行！ ……那来个车祸呢，只要撞完人就逃逸，不论是撞死撞残也没有人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珍姐暗自点了一下头，这个办法可行，小如可是每天早上很早都会出门去车站摆摊卖早点，那时开车去撞她，街上路灯昏暗，而且行人稀少，撞完了就跑，不会留下任何线索，警察就算想抓人也无从抓起。 人家布局想要小如非死即伤，小如却一点都不知道，这天早上还是和往常一样天蒙蒙亮就出门摆摊。 五点半的街道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她姐弟三个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后面有汽车身越来越近，小如姐弟三个回头看了一眼，那辆小面包车离她们还很远。 尽管他们是走的人行道，小面包车开的是车行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之前小见差点被汽车撞到过，所以现在小如每次一听到汽车声就很警觉，让小见往花坛那边走，远离车行道更安全。 迎面开来一辆奔驰，小如记性很好，看着那辆奔驰很快就认出了车牌号码是陆明宇的车子。 自从搬到新居之后，她几乎隔三差五的都能在这个点看到陆明宇的车子经过，也不知道他每天早上这么早出门是干嘛去。 那辆奔驰和小如姐弟三个错身而过，大概十几秒钟之后，只听背后传来令人恐怖的撞击声。 小如姐弟全都心惊肉跳的回头，看见陆明宇的车子绝尘而去，很快就变成了个小黑点，而之前在他们身后的那辆面包车不知怎么的居然飞上了她们身后的花坛，撞在了一棵石榴树上，那棵石榴树很细，都被撞断了。 事发地点距离他姐弟三个只有三米远的距离，小如一阵后怕，要是再往前一点，他姐弟三个只怕会被这辆小面包车给撞飞，后果不堪设想。 。m. 第178章交通事故 往前走了大概有三四十米的距离，小如见那辆侧翻的小面包车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得有点担心司机，该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吧，于是放下手里的东西，对小若道：“姐，你和小见等我一下，我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年代，哪怕开得起面包车的人也全都是有钱人，他不怕别人诬陷他碰瓷，再说他又没开车怎么碰瓷？ 小如跑了过去，借着昏暗的路灯往车子里一看，驾驶员头部全都是血，晕倒在座位上。 小如心中一惊，对小若大声叫道：“司机好像受伤很严重，都已经晕过去了，我现在去报警。” 大都市就这点好，派出所多，离这里不远就有个派出所。 小如一口气跑到派出所，还好，里面有公安值勤，把公安带到了事发现场小如要走，公安让留个联系方式，这事肯定要交给交警处理，交警会问她当时的情况。 小如一听这话，马上想起了陆明宇的那辆奔驰，也不知道这个倒霉的小面包司机出车祸和陆明宇有没有关系。 不过就算有关系她也要昧着良心替他隐瞒，人家可是对他姐弟两个有过救命之恩。 反正没有摄像头，当时除了她姐弟三个好像也没有目击证人，真相是什么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 于是小如道：“当时情况很简单，这个司机开车开的好好的不知怎么的就飞上了花坛，查查看司机是不是疲劳驾驶或者酒驾，至于联系方式吗，我又没电话，不好联系。”说罢就和姐姐弟弟一起走了。 为救人耽误了不少时间，她得急着去摆摊。 可能这件车祸实在太简单，所以后来也没哪个公安和交警找过小如，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小如姐弟三个的生活也很快恢复了正常。 离车祸一晃就过了将近一个礼拜，小如都把那件事快抛之脑后了。 这天过了九点半，小若已经离开摊位去上班了，小如带着小见继续卖糯米包油条。 一个大妈在她摊位没有人时走了过来，说要五个糯米包油条，然后鬼鬼祟祟的向四周看了几眼，又神秘兮兮地小声对小如道：“你每天可要当心，最好每天别那么早出门，我是为你好。”说罢接过小如递过来的五根糯米包油条就跑了。 小如嘴角抽抽的看着那个大妈跑远的身影，心想，大妈，你忘了付钱！ 可是她既没追也没喊，她看得出来这个大妈相当紧张，并且她所说的那句话也让她心生警惕。 要她当心？要她每天早上别那么早出门？ 不能不让小如联想到前几天发生的车祸。 小如当时去看那个司机的情况时就注意到小面包车的车牌持意用纸糊了起来，就是为了挡住车牌号码。 她当时还想，这个司机挡住车牌号码，如果违规撞人的话，就算有目击证人，可是看不见他的车牌号码，想要逃逸实在太容易了。 ……难道那个面包车司机挡住车牌就是为了撞她姐弟三个然后逃逸？不然那个大妈为什么要提醒她别太早出门？！ 小如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不由得一阵后怕，幸亏那个小车司机失手了，不然现在她姐弟三个可能已经出事了，非死即伤。 她想了一下，能够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只有江月明！她在这城里也就这一个仇人！ 本来想和杨国强不再联系、慢慢断了，毕竟杨国强是道上混的，不是什么正经人，小如不想和他来往，可现在出了这种事还是得请他帮忙。 心神不宁的把剩下的糯米包油条卖完之后，小如立刻给杨国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很有可能有人想杀她。 杨国强问：“谁？你是怀疑江月波三姐弟吧？” 小如点头：“我觉得他们的可能性最大，但也不排除是别人，也许我无意中得罪了谁我不知道呢。” 杨国强道：“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的，你早上别那么早出摊，以后等六七点钟再出摊，那时间上班的人多了，没人敢那么大胆在大庭广众之下开车去撞你。” 小如摇头：“不用了，我能好好照顾自己的。” 珍姐从卫生间出来，见杨国强脸上有怒气，问：“你在和谁通电话？” 杨国强黑着脸道：“刚才小如打电话给我，说江月明派人开车想故意撞她，幸亏司机失手撞上了花坛，不然她姐弟三个都可能非死即伤。 这次我可得好好教训江月明姐弟三个，不然他们没完没了了都！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说着，拿起放在沙发茶几上的钥匙就要出门。 珍姐连忙迎上去拦住他：“我说……小如那小姑娘究竟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这么为她出力？” 这是她早就想要问的问题。 虽然小如年纪小，又青涩，也有几分姿色，可是到底是乡下姑娘，城里姑娘年纪小长得漂亮的比比皆是，杨国强干嘛不选一个城里的小雏，竟然选个乡下的小雏！ 这一点是珍姐最不能接受的，如果是城里美艳的小姑娘和她争男人她还觉得棋逢对手，可对方是个乡下妞，对她来说就是一种羞辱！ 杨国强脸上流露出伤感之色，脑海里，小如的脸和他的邻家小妹的脸渐渐重合。 他和他的邻家小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彼此心心相印，在那个动乱的年代，邻家小妹为了保护他而被别人欺负，最后投河自尽。 这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痛，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自从他看见小如的那一眼起，就震惊于她和他的小青梅长得那么像，因此不由自主想关心她帮助她。 他沉思了一小会儿，答道：“可能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在城里生存不容易，纯粹就是想帮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阿珍带着几分讥讽道：“真没想到我们杨哥还是大善人！” 杨国强听这话心里有点不舒服，脸色一沉：“别说我没警告你，不许伤害小如，我跟她真的没任何关系，你要是乱吃醋，伤了她一根汗毛，我不会饶过你的！” 阿珍的心一阵狂跳，却故意用翻白眼掩饰内心的慌张。 。m. 第179章教训 杨国强绕开阿珍继续往外走，阿珍快走两步拉住他的胳膊：“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都已经十一了，等吃过午饭再去教训江月波两兄弟不行吗，你还怕他们跑了呀。” 她想争取时间让人通知江月波兄弟两个暂且躲起来，她再想办法慢慢劝说杨国强不要追究这事了。 杨国强冷嗤：“我倒不怕他兄弟两个跑路，他们能够跑到哪里去？除非永远都不回江城了，否则就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但我就是想立刻抓到他兄弟两个，把他们往死里教训一顿，看他们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有江月明那个死贱人我也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说罢甩掉阿珍往外走去。 阿珍面如死灰的怔了几秒钟，但很快就拔脚去追赶杨国强：“我陪你一起去！” 她必须得跟着，好找机会威胁江月波兄弟不许供出她来！ 两人出了门下楼来到了一楼。 他们现在住的是一幢带前院的私房小洋楼，二楼住人一楼“办公”。 楼下几个负责看守的小混混正聚在一起打牌，见杨国强下来了，连忙收了牌，毕恭毕敬道：“杨哥好，珍姐好。” 杨国强在沙发上坐下，命令一个小混混道：“你现在立刻把江月波兄弟两个给我带来！” “是！”那个混混出去，骑上院子里的一辆摩托车就走了。 不到半个小时，院门外就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 阿珍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屋子，看见江月波兄弟两个都坐在那个去找他们的小混混的摩托车后面。 摩托车停了下来，江月波兄弟两个全都从摩托车上下来，询问地看了阿珍一眼，向她走来，那个接他兄弟两个来的小混混在锁摩托车。 阿珍站在原地没动，等江月波兄弟两个走到她的跟前，她极快极小声的说道：“待会儿别乱说话，我会救你们的，如果供出我来，我会让你们死得很惨！”说罢，转身若无其事地往屋里走去，留下江月波兄弟两个心惊胆战的站在原地。 那个小混混锁好摩托车，见江月波兄弟两个都站着不动，不耐烦的催促道：“杨哥找你们有事，你们怎么还不进去？是不是想要杨哥教训你们？” 江月波兄弟两个这才磨磨蹭蹭的进了屋。 杨国强这时已经站了起来，双手叉腰，眼里喷火的盯着他兄弟两个。 江月波兄弟两个心中直打小鼓，可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杨哥，你找我们兄弟两个有什么事？” 杨国强忽然抬脚把他兄弟两个踹飞，然后指着他们怒气冲天道：“你们死到临头了还敢装糊涂？是不是把我当傻逼！我没警告你们吗，不许找小如的麻烦！你们倒好，变本加厉，居然想开车撞死小如！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们一顿、你们恐怕不知道我是谁！” 江月波兄弟两个胆都快吓破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江月波急切地申辩道：“杨哥，自从被你教训了两顿之后，我们就再没有招惹小如了，开车撞小如这事绝对不是我们兄弟两个干的。 我们自己没车也不会开车，这一点杨哥可以去问别人，而且我们也请不到帮手帮我们开车去撞小如，还求杨哥再查查，这事真的跟我们兄弟两个无关！” 江月涛在一旁惊恐地拼命的点头，证明他大哥说的全都是真的。 他兄弟俩各有自己的算盘，供出珍姐他们没那个胆量，可他们也不想当替罪羔羊。 上次江月明也只是找小如的麻烦，杨国强就迁怒于他们，把他们狠狠打了一顿，半个月之后身上的伤才好。 这次可是开车去撞小如，比上两次要严重千百倍了，他们真怕杨国强会剥了他们的皮！ 所以他们无论如何得证明开车去撞小如一事与他们无关。 至于杨国强自己去查，如果查到了珍姐的头上，反正不是他们供出她的，珍姐应该也不会怪罪到他们头上吧。 兄弟两个只顾盯着杨国强的神色看，谁都没有注意到珍姐一直凶狠的瞪着他们。 杨国强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子一样凌厉的盯着他们，忽然冷笑了两声：“你们两个还真没把我放在眼里，死到临头还敢骗我！ 小如在这城里除了你们姐弟三个和任何人都无冤无仇，不是你们请人去撞她又是谁？我看跟你们好好说，你们是不会说实话的，那就打到你们说实话！”说着冲着自己的几个手下挥了挥手，然后走回沙发上坐了下来。 江月涛兄弟两个都快吓尿了，膝行着跪着向杨国强爬去，哀嚎着不是他们做的，求他放过。 可还没嚎几声、爬几步，杨国强的几个手下就已经对着他兄弟两个拳打脚踢。 顿时屋里响起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阿珍脸色发白的也坐到沙发上，在心里乞求着这兄弟两个无论如何要顶住，别供出她来，心里暗暗后悔，没有把小如撞死，如果把小如撞死的话哪有现在这么多麻烦！ 她攥紧了拳头，如果这次逃过这一劫，她一定弄死小如，以免以后东窗事发。 打了将近半个小时，江月波兄弟两个嘴紧，硬是没有把阿珍给供出来。 他兄弟两个心里有数，他们是阿珍的帮凶，如果把阿珍供出来，他们还是没有好下场，那么还不如硬挺着，说不定阿珍真的会救他们。 阿珍见江月波兄弟两个到现在还死撑着，渐渐放下心来，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还在挨打，于是转头对杨国强道：“都打成这样了也没承认，我看这事八成和他们无关，放了他们吧。” 江月波兄弟两个感激的看着阿珍。 “放了他们？”杨国强嘴角虽然挂着笑容，可是眼里凶光毕露，目光一转，盯着江月波兄弟两个，“你们两个不肯开口是不是？我有办法让你们开口！” 吩咐两个手下：“把他们的衣服全扒了，用盐抹在伤口上，我就不相信他们还熬得住不承认！” 立刻有个小混混进厨房去拿盐，另几个小混混动手去剥江月波兄弟两个的衣服。 第180章招供 江月波兄弟两个拼命挣扎，叫的像杀猪一样：“杨哥杨哥，真不是我们做的！杨哥，你放过我们吧。” 拿盐的小混混很快就回来了，江月波兄弟两个吓得面无人色，挣扎得更激烈了。 可是人家那么多人，他们的挣扎只是徒劳而已。 盐才一抹到他们伤口上，兄弟两个痛的发出的惨叫声都不是人类的声音了。 扛了几分钟实在扛不住了，江月波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道：“我招，我什么都招，想要撞死小如这事真不是我们做的，但我们两个知道是谁做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阿珍马上厉声道：“死到临头了，你们还想扯上谁给你们垫背？” 然后吩咐杨国强的那些手下：“把他们两个给我打死！” 那几个混混全都看向杨国强。 杨国强扭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阿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趴在地上疼得浑身直抖的江月波身旁，一脚踩在他的手上，冷声道：“你说实话，如果敢乱咬人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脚下用力碾着他的手指。 江月波疼得冷汗直冒：“杨哥，是……是……”他胆怯的看了一眼阿珍，她正用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得眼神威胁着他。 江月波害怕的移开目光，声音小了下去，但还是供出了阿珍：“是珍姐派人开车去撞小如的。” “放屁！”阿珍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色厉内荏地怒喝道，“我连认都不认识小如，我干嘛要去害她？你这条疯狗！” 然后走到杨国强的身边，抱住他一条胳膊摇晃着撒娇，“杨哥，他们乱咬我，我不管，你得替我出这口气！” 江月涛急忙道：“杨哥杨哥，我哥一个字的谎话都没有说，之前珍姐派我们打探过小如的底细，得知小如买了一套小房子，就怀疑是杨哥你给她买的，然后找人开车去撞小如，她刚才还在院子里威胁我们来着，所以我们一开始才不敢供出她来。” 虽然阿珍打算派人开车去撞小如不可能告诉江月波兄弟两个，但他们两个也不是傻子，刚才阿珍在院子里威胁恐吓他兄弟两个，接着杨国强又为有人开车要撞小如暴怒，马上就猜测出开车撞小如这件事是阿珍指使他人干的。 “你诬陷我！”阿珍走过去对准江月涛的嘴就是一脚，扭头继续对杨国强撒娇，“杨哥，他诬陷我！” “我真的没有！”江月涛垂死挣扎的大叫。 杨国强不紧不慢道：“想要查出真相这个不难，我现在就去问那个司机，是谁指使他去撞小如的不就水落石出了！” 阿珍面如死灰，一声不吭。 江月波兄弟两个道：“杨哥你尽管问去，你问了就知道我们是清白的。” 小如告诉过杨国强，她是去的哪个派出所报的案，虽然只是一桩小小的车祸，可是派出所接警之后然后移交给交警都会有记录的，杨国强派人一查就能查到，虽然是道上混的，可是也有一些人脉，打探到公安这些消息并不难。 阿珍提心吊胆的看着杨国强吩咐他的手下去查那个司机的下落，想开溜去通知司机不要供出她，反咬江月波兄弟俩个一口，可是她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这个时候她偷偷溜走，肯定会引起杨国强的怀疑的。 只能求老天保佑，让那个司机千万别供出她来。 吃完午饭，一个手下就来禀报说，已经找到那个司机的下落了，头部受伤严重，还在医院里住院。 杨国强带着手下就要出门，见阿珍坐在沙发上发呆，命令道：“你也跟我走！” 阿珍慢慢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跑路，现在没机会了，只得跟着杨国强一起来到那个司机住院的医院。 那个司机一看来人，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再一看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江月波兄弟两个，顿时变了脸色，心中懊悔不迭，早知道给小如通风报信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就不该当一回好人的。 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还是当坏人好！ 他之所以会派自己的女人给小如通风报信，是因为感激小如救了他一会。 如果不是小如喊来了警察把他送到医院里，他很可能因为伤势过重流血过多而死掉，却没料到自己一念之仁暴露了自己。 可后悔能有什么用，现在得保住自己的性命！ 所以杨国强问他为什么要去撞小如，他马上招供了，是阿珍给他钱指使他这么干的。 阿珍脸上一副大势已去的表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杨国强原谅。 杨国强脸色冷得跟冰似的，没有当场惩罚他，只是叫手下把她拖回去了。 杨国强为人比较低调，尽量不在外面行凶，可回到家里之后那就是一副阎王嘴脸，哪怕阿珍是他的女人，他也丝毫不怜香惜玉，上去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两拳：“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所以你才会这么大胆，动不动就敢背着我杀人放火！” 阿珍一个娇花似的女人哪经得起杨国强两拳头，马上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替自己分辨道：“杨哥，我知错了，可是这事也不能全怪我，主要是我太爱你了，妒忌心太强了，被江月波兄弟两个利用了，是他们两个老是跑到我的面前煽风点火，说小如在勾引你，我头脑一热就相信了。” 江月波兄弟两个急了，忙道：“杨哥，我们没有在珍姐面前煽风点火过，是她特意找我们查小如的。” 阿珍根本就不理他兄弟两个，对杨国强道：“杨哥，你也是知道的，我早就知道小如的存在，而且还知道你对她特别热心。 我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如果因为吃醋我要对付她早八百年就会对付她了。 可我为什么现在才对付他，还不是因为江月波兄弟两个在我面前煽风点火，是他们告诉我你给小如买了一套房子，我这才确定小如在勾引你！” 她这一番谎话，杨国强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分外合情合理，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用再解释了。” 阿珍大松了口气。 。m. 第181章跟在身后 现在是严打期间，杨国强当然不会顶风作案，把江月波兄弟两个给做了，但是把他们弄残废他还是不怕的。 当然，这事也不能操之过急。 杨国强先暂时放了江月波兄弟两个，也没找他们的茬儿。 江月波兄弟两个鼻青脸肿的回到家里，埋怨江月明出的馊点子。 江月明见自己又捅了马蜂窝，以为杨国强会和上次一样来找她麻烦，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居然风平浪静，也就慢慢把心放进了肚子里，这都是后话。 再说那天结束当天的生意回到家里，小如做好午饭，姐弟两个一起吃。 小如给小见舀了一些蛋汤在碗里，和他打商量：“小见，二姐想和你打个商量，以后你别跟着我们一起去卖早点，就在家里呆着好吗？姐姐中午就回来了。” 小见用勺子挖了一勺饭送进嘴里，问：“为什么呀，二姐，我那么乖，又没有影响你做生意。” 小如摸摸他的头，道：“你是很乖，但问题是路上不安全，你看那几天我们不是遇到一起车祸吗，我可是吓坏了，幸亏那辆车没有撞到我们，如果撞到我们会死人的，所以为了安全，你就呆在家里，好吗？” 小见很不高兴的嘟哝道：“就算我说不好，你也不会听我的。” 小如想了想，道：“那这样好了，以后每天早上我一个人去卖早点，你和大姐在家里呆着，等大姐上班时顺便把你送到我的摊位上去，这样可以吧。” 小见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哒！” 晚上小若下班回来，小如把今天卖早点时那个大妈偷偷跟她说的话又说给小若听，然后把心里的怀疑也说给她听，为了安全起见，让她和小见以后每天早上八点之后出门，她一个人去卖早点。 小若惊恐道：“前几天那起车祸是江月明想害你没害着吗？那你每天早上一个人出门去卖早点危险性不是更大？ 反正那个贱人针对的不是我，那我每天早上先一个人独自去车站卖早点，等八点多之后你和小见来换我，这样大家都安全。” 小如摇头：“大姐，你别太紧张了，就算江月明真的想害我，可是她第一次已经失手了，肯定不会很快就实施第二次，而且我已经把这事跟杨大哥说了，要真是江月明干的，杨大哥这次肯定会好好教育训他姐弟三个的，所以她不一定有第二次害我的机会。” 小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命是自己的，不能太指望别人，万一江月明顶风做案，非要置你于死地呢，所以还是我每天早上提前出摊，你和小见随后再来。” 小如和她争论了一番，坚持要自己早上先去摆摊。 小若拗不过她，只得答应她了。 第二天，小如一个人独自出门，以前有姐姐弟弟陪在身边，不觉得害怕，现在一个人走在几乎无人的大街上，不由得心砰砰直跳，边走边警惕的东张西望。 陆明宇的奔驰从前方开来，小如总算放松了些，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那辆奔驰开过之后，身后仍然有汽车声，小如回头，见那辆奔驰和她保持二三十米的距离，开得很慢跟着她。 小如心中蓦然一亮，自从出了车祸之后，她这几天每天都可以看见奔驰车在这个点出现，然后默默的跟在她姐弟三个的身后。 就在昨天之前小如还在想，陆明宇大概是很善良吧，见他姐弟三个要么是女孩子，要么是小孩子，这么早走在路上不安全，所以特意开着车每天跟在他们身后护送他们，直到他们到达了车站，他才调转车头离开。 现在看来他心地善良是肯定了的，暗中保护他们姐弟三个也是肯定了的，但他之所以会突然保护他们恐怕也是和那起车祸有关。 他当时可是开着奔驰面对着那辆面包车，如果那辆面包车恶意想撞他姐弟三个的话，他肯定看得最清楚。 小如脑补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很有可能和面包车相对而开的陆明宇察觉到面包车对她姐弟三个不贵，于是冲上去阻挠，结果成功的打乱了面包车司机的计划，把他给逼上了花坛，出了车祸。 就不知道那个面包车司机是死是活，如果是活的，交警问他的时候他又是怎么说的。 小如心中有太多疑问，忽然放下挑着的担子，转身走到马路中央展开双臂去拦陆明宇的奔驰。 那辆奔驰缓缓而来，在小如的面前停下。 小如走过去敲了敲车窗，陆明宇把车窗降了下来，两人面对面。 小如抓了抓耳朵，直截了当的问：“上次那辆面包车是不是想撞我们姐弟三个，但是被你阻止了。” 陆明宇清冷的答了声是。 小如又问第二个问题：“因为你怀疑那个面包车司机想要撞我姐弟三个是有人指使的，而这个人很可能是江月明，你心生愧疚，所以这几天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对吧。” “并不全对。”陆明宇仍旧没有什么表情，手扶在方向盘上，“起先我也怀疑是江月明指使人去撞你姐弟三个，但是我调查之后似乎与她无关。”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如：“你说你仇家怎么这么多？” 小如愣了一下：“我说我仇家只有江月明一个，你信不信？” 陆明宇毫不犹豫的摇头：“我不信，你那脾气不知无意中得罪了多少人。” 小如气鼓鼓，随即说道：“如果非要再找一个仇家出来，那也就只有是你了。” 本来还想多聊几句的，问问公安和交警有没有找他麻烦，现在也不想问了。 估计是没找他麻烦，如果找他麻烦，他还有心情每天起这么早跟踪保护她吗？ 再说那个司机应该也不敢跟交警和公安说实话，不然公安和交警肯定要调查陆明宇为什么会逼着司机冲上花坛，岂不是暴露了那个司机想要撞她三姐弟的真相？ 小如仍旧挑起自己的担子往车站走，陆明宇也仍旧开车慢慢的跟在她身后。 到了车站，看着小如摆好摊位之后，陆明宇这才开车离开了。 。m. 第182章大骂黑心老板娘 小若一连好几天早上起得早却无事可干，闲不住了，硬是要和小如一起出摊。 小如想着要尽快的还陈晨的钱，还要攒钱做本钱卖服装，于是对小若道：“你也别跟着我一起去摆摊了，你就在咱们小区门口摆摊卖糯米包油条吧。” 没有哪个收保护费的会跑到小区门口收保护费，而且在自己住的小区门口摆摊也安全。 小若迟疑的问：“在咱们小区卖早点能够卖得动吗？要是卖的动，怎么没有人在小区门口卖？” 小如来自后世，在她上一辈子，在小区里开早点店的都有，更别说在小区门口摆摊了，只是这个年代的人还没那个意识去赚街坊邻居的钱，总觉得不好意思。 反正他们跟这个小区的人又不熟，摆摊赚邻居的钱也没什么心理障碍。 小如道：“我们这个小区就有七八栋楼房，再加上隔壁一个小区，人口不少，摆摊卖糯米包油条的话应该卖的动。” 不过她想了想，武汉人最爱吃的并不是糯米包油条，而是热干面和甜米酒。 甜米酒可以自己做，热干面进点原料回来教小若做就行了，热干面做起来并不难。 经过了小如的两天培训，小若学会了做热干面，第三天终于在小区门口摆下摊位卖热干面和甜米酒以及茶叶蛋，小如还是在车站卖糯米包油条。 小若在上班之前把小见送到小如这里，满脸都是开心的笑容，告诉小如，早上三十碗热干面三十碗甜米酒和五十个鸡蛋全都卖掉了，除开本钱赚了十块。 小如一听赚了这么多，道：“再试一段时间吧，如果生意还是这么好，我就不在车站卖了，和你一起在小区门口卖，又安全又不用每天起那么早，走这么远的路到车站来摆摊。” 小若笑着说好，然后上班去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小若每天早上在小区的门口生意都很好，小如于是决定结束在车站的生意。 上次给杨国强打了电话，到现在他都没有给她任何回复，小如也不知道他找出到底是谁想杀死自己的人没有。 如果没有，那个想杀死自己的人很可能会再次动手害她的。 即然这么提心吊胆，那就在自己小区门口卖早点好了，就算那个想杀死自己的人再怎么丧心病狂，也没那个胆子在小区门口行凶的。 所以小如最后一天去车站摆摊时，特意通知尾随在她身后护送她的陆明宇，以后不用再护送她了。 陆明宇问明原因之后点点头，一声不吭的开车离开了。 很快就到了五一，小只五一有半天假，可惜因为小若没有休假，五一那天照样上班，所以还是吃不成团圆饭。 小只是中午和小初一起来的，看见小如新买的房子很是开心，在屋里走了好多圈，这里看看那里摸摸，问了问小如买房的经过，又问：“今天陈晨哥过来吃饭吗？” 小如用“就你多事”的眼光瞪了小初一眼，肯定是小初这个大嘴巴告诉小只她和陈晨恋爱了。 小初吊儿郎当道：“别用这种目光瞪我，你和陈晨哥的事那是纸包不住火，就算我不说，大哥迟早也会知道的，再说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就怎么不能让大哥知道了。” 小如略有点羞涩的说：“好不容易有假期，晨晨当然回乡下和她父母团圆咯。” 小只道：“陈晨条件这么好，你最好让他早点带你见他的父母，过了她父母那一关，你和他的关系这才会稳定下来。” 小如绯红着脸点头：“现在见家长还有点早，我想等你高考完之后他也放暑假了，再和他商量见家长的事。” 小只点头：“也行。” 吃过丰盛的午饭，小只一直呆到下午四点钟就要和小初一起返校了，临走前他想见一眼大姐，好不容易有空回来一趟，就大姐没有见到，再想见大姐就得等到高考完了之后。 于是兄妹四个去了小若工作的那家小饭馆，因为一过五点就是生意的高峰期，所以工作餐安排在四点半。 小如兄妹几个走进小饭馆时，小若他们正在吃工作餐。 小如一看脸色马上阴沉下来，这家饭馆的老板和老板娘可真是心狠，规定员工们只能中午两点之后才能吃午餐，然后两个半小时之后又吃晚饭，之前那顿午餐恐怕还没消化完，再吃晚饭能吃多少？ 这老板和老板娘也太为富不仁了，连一顿工作餐都千方百计的节省！ 等到看清饭桌上的那些菜之后，小如直接炸了，一盘青菜里面既有豆芽菜又有少许海带丝还有番茄炒鸡蛋，一盘肉菜里面既有黑木耳炒瘦肉还有青椒肉丝！ 那些菜一看就是客人吃下的剩菜，混在一起热了热给小若他们吃。 小如指着桌子上的那些菜厉声怒问老板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给员工提供的工作餐呀，吃客人剩下来的饭菜，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老板娘把腰一叉，气若洪钟的咆哮：“你tmd良心才被狗吃了，剩菜咋了？有鱼有肉的你们自己在家里还吃不到这么好的菜！” 小如眼里喷火：“哪怕我们在家里吃糠咽菜，那些食物也都是干净卫生的，吃别人剩下的饭菜这本来就是一种侮辱！ 而且你能够保证人家吃剩的饭菜里面没有病毒细菌什么的，万一吃饭的客人有传染病，这些菜再给我姐姐她们吃了也染上了传染病怎么办，你给治啊！” 小若和其他几个员工都没有想到这一层上，听小如这么一说，全都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那个年代老百姓普遍还很穷，谁舍得糟蹋粮食？所以老板娘让小若他们吃客人剩下的饭菜她们也没多想，可是要是染上病了那就太不划算了，不论哪个年代看病都很费钱的。 老板娘怔了一下：“哪有什么传染病？你在这里吓唬人呢，你自己去别的饭馆问问，人家饭馆的服务员是不是吃的客人剩下的饭菜？就你会挑刺，不想让你姐干，那带着你姐滚！” 第183章辞掉工作 小若虽然做事勤快一个顶两，但是有这么刺头的妹妹她是真不敢用她了，受不了这么闹腾。 小只往前走了一步，脸色阴沉得让人害怕：“你说话给我文明点，小心我揍你！” 老板立刻把老板娘拉在身后，粗门大嗓道：“你动手试试！” “你是不是想试试！”小初也往前跨了两步，推了老板一把。 老板被小只兄弟两个逼住，不敢再像之前那么嚣张了。 他虽然是个四十多岁正当壮年的男人，但是也架不住两个小伙子揍他一个啊。 老板娘一看局面不利于他夫妻两个，色厉内荏道：“要走就走，别闹事！”不敢再用滚字了。 小如把小若拉过来，对老板娘道：“走是肯定要走的，不过我们不能就这么走，把我姐姐的工资全都结了，然后还得给体检费，我得把我姐姐带去医院检查看有没有得什么传染病，如果有传染病这事还不能完！ 并且我姐在你这里是包一餐晚餐的，你给剩菜剩饭她吃就不行，所以那餐饭得算钱给我姐！两毛钱一餐，我姐在你这里干了有两个月了，饭钱得给十二块！” 老板娘气得跳脚：“你怎么不去抢呢？还体检费和饭钱！只有你姐的工资，爱要不要，不要滚蛋！” 说着把这个月的工资二十块钱照着小如的脸扔了过来。 小如并不弯腰捡，只是看着老板娘冷笑：“我光脚的会怕你穿鞋的？你可以不给体检费和饭钱，但我姐弟四个会天天上你这里来闹，只要有个客人来我就告诉他你们的饭菜不能吃，我看要不了一个月你的小饭馆就会关门大吉，所以你自己想清楚，是现在乖乖的给了体检费和饭钱安稳做生意呢，还是等着我们天天来闹？” 老板娘沉默了，恨得咬牙，可是小如姐弟人数众多，如果天天上她这里来闹，她还真吃不消，权衡了一下利弊，只得又拿了十八块钱出来：“这十二块钱是饭钱，这六块钱是体检钱拿去吧，你们这群穷鬼！”说着对着小如的脸一扔。 小如看着那些钱全都飘飘洒洒的落到地上，冷着小脸道：“把钱全都给我捡起来，好好的交给我！” 老板娘气得脸都红了，和她对峙了半天，见她丝毫没有退让的样子，而门口已经有顾客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见他们在扯皮就离开了。 迫于无奈，老板娘只得把散落在地上的钱全捡起，气呼呼的摔在小如的手上：“好了，你们如愿以偿了，可以走了，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小只兄弟两个这才退到小如姐妹几个的身边准备离去。 小如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看着另外几名员工：“你们不向老板娘要六块钱的体检费，明天和我们一起去医院检查检查吗？” 她是为他们好，如果在这家饭馆里，因为吃客人剩下的饭菜而得了传染病，大家可以联合起来让老板娘给他们医治。 都是穷苦人，小如想帮他们一把是一把。 那几个员工瞻前顾后，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该怎么办。 老板娘愤怒了，指着他们几个道：“你们要是也敢学着别人闹事，那就跟别人一起滚吧。” 那几个员工全都低下头不说话。 小如知道他们屈服于老板娘的淫威，生怕老板娘开除他们，他们很难得找工作。 却没有想一想，如果真的因为吃客人的饭菜而得了传染病，他们赚的那几个钱还不够医药费的。 可是自己不争取自己的权益，小如也不想管他们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工作和健康孰轻孰重难道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小如看了一眼那几个员工，带着小若她们离开了。 送走了小只兄弟两个，小若抱着小见和小如一起回家。 小如见小若沉默不语，知道她是因为丢了工作而心中有些郁闷，劝解道：“姐，工作没了就没了，现在我们两个人在小区门口卖早点比以前赚的多多了，有没有你那份工作都无所谓。” 小若叹了口气：“咱们在小区门口卖早点，一般过了八点就没什么人来买了，其余的时间都在家里闲着，太无聊了，虽然给别人打工一个月赚不了几个小钱，但总比在家里闲着好，在家里闲着一分钱都没有。” 小如摇头，典型的劳碌命，让她郁闷去，过段时间就好了。 小若忽然不走了，把小见放在地上：“你长大长沉了，大姐都抱不动了。” 小如低头看了一眼小见，自从来到城里，吃的比以前在乡下要好多了，这孩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长大，小若长得那么瘦，现在抱他也确实有点吃力了。 小如牵着小见走：“大姐，虽然小见重了很多，但也不至于抱这么短一段距离你就受不了了，还是你在小饭馆干活太辛苦了，这段时间你哪天回来不叫累？我们姐弟五个你最吃苦耐劳了，要不是累的受不了你不会叫的。” 小若谦逊的笑了一下：“我这叫什么吃苦耐劳！咱山里比我能够吃苦的人多了去了。” 姐妹几个说着话就回到了家，见陈晨提着个篮子站在她家门口。 小如欣喜若狂，松开小见的手跑了过去，一边开门一边问：“你怎么来了？” 陈晨笑着道：“五一假期只有一天，我今天得返校啊。” 小如打开门之后，所有人都鱼贯而入。 陈晨把手里的篮子放在桌子上：“这里面有些鸡蛋还有一只我妈做的烧鸡以及一些樱桃。” “呀！这么多好东西呀！”小如开心地说。 陈晨看着她笑，自己也跟着开心，这些东西全都是他以自己的名义向妈妈要的，然后特意送来给小如，但他不会告诉她实情，怕她不收。 第二天卖完早点之后，小如就要带小若去医院检查身体。 小若怔了怔：“真的要去医院做体检呀！” 她昨天一直以为这只是小如找个借口向老板娘要钱而已。 “当然是真的，健康多重要啊，谁会跟你开玩笑。”小如催促道，“姐，别磨蹭了，赶紧走吧。” 。m. 第184章体检 小若这才和小如来到医院，发现整套检查下来六块钱还有点不够，于是犹犹豫豫道：“体检要这么多钱啊？我们别检查了，哪就那么巧，吃人家的剩饭就会得上传染病！” 小如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去划价：“别抱侥幸心理，现在查到姐姐有传染病的话，我还可以去找那家饭馆的老板和老板娘出钱给你医治，如果等到以后发现自己有传染病了，你觉得那家小饭馆的老板和老板娘还会认账吗？花钱买心安不吃亏。” 小若拗不过她，只得做了检查，因为许多数据明天才能出结果，所以医生让小如姐妹两个明天来拿体检报告。 第二天下午，体检结果出来了，除了白细胞有些不正常之外，其他的指标都是正常的。 小如指着白细胞的数据问医生：“这白细胞的数据为什么会不正常啊，意味着什么？” 医生道：“可能身上有炎症，白细胞就会偏高。” 小若摸了摸喉咙：“我这几天嗓子疼。” 医生抬眼看了她一眼：“那就对了嘛，嗓子疼说明嗓子发炎了，身上有炎症，白细胞就偏高了。” 小如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要紧吗？” 医生又看了一遍数据：“也不是偏得很高，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吃点消炎药或者败火的食物，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很容易上火的。” 小如让医生开了一点消炎药这才带着小若离开，接下去的几天里买青菜时买些苦瓜、黄瓜、丝瓜这些清火的菜吃，过了大概半个月左右，小若的喉咙才不疼了。 这天已经快九点了，小如姐妹两个的早点也卖完了，于是收摊回家。 有个人影走到摊位前停了下来，小如头也没抬的说：“不好意思，全都卖完了，想吃明天早上再来吧。” 那个人没说话也没有走，小如疑惑的抬起头来，立刻惊喜道：“咦！杨大哥，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杨国强咧嘴笑：“我想要找到你，那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小如带着点拍马屁的口气说道：“那是那是，杨大哥手下那么多小弟，想要找人的确容易。” 小若在一旁偷偷的打量杨国强，人高马大，模样也有些凶狠。 如果是她自己在大街上碰到这种人，她早就绕弯走了，可是现在不能，人家好几次都帮了她们姐妹大忙，怎能对人家置之不理！ 于是扯起一个笑容和杨国强打招呼：“是杨大哥啊，我姐妹两个承蒙你照顾，多谢多谢！” 杨国强一点都不居功自傲，笑得非常亲民：“都是些举手之劳而已，林大姐不必客气。”然后自来熟的帮着小如姐妹两个收摊。 三个大人带着小见一个孩子提着摆摊用的东西往小如家走去，杨国强一边走一边告诉小如，阿珍和江月波兄弟两个全叫他收拾了，让她放下心来，以后没人再伤害她了。 小如好奇的问：“你是怎么收拾他们的？” 杨国强抓抓脑袋：“你别打听了，你只用知道你以后都安全了就行了。” 阿珍被她卖到东莞再也回不来了，江月波兄弟两个被他派人套麻袋打成残疾人，兄弟两个腿坏了，肯定不能再当江月明的走狗来对付小如姐妹了。 而且这样还可以杀鸡骇猴，自己的两个弟弟被人打残疾了，江月明心中不会没有一点数，以后也应该不敢再找小如的茬了。 但这些做法都见不得光，所以杨国强不愿意告诉小如。 小如也很识趣的不再多问。 既然人家都找上门了，而且还把她姐弟三个一直送回家，不能就这么叫人家走，所以小若开口留杨国强吃饭。 杨国强欣然答应，要和小如一起上菜场买食材。 小如拗不过他，两人只好同行，最后出钱的是杨国强。 自从杨国强认了小如的家门之后，隔三差五提着各种食材和水果来她家。 小若很惶恐，他们只是普通人，可不愿招惹这种在道上混的，可人家要来又不好往外赶，也不敢赶。 姐妹两个偷偷的分析，是不是杨国强看上了小如。 现在他们家的房子是买的，如果是租的房子，姐妹两个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不会让杨国强缠上的，可现在肯定是走不掉的。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小如决定和杨国强推心置腹谈一次。 结果人家对她根本没什么非分之想，人家身边多的是女人，也不稀罕青涩的小姑娘，就是觉得她一个乡下女孩子在城里打拼挺不容易的。 小如这才勉强安心。 杨国强嘿嘿笑了两声：“我不知道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频繁的来你家是想买点食材和水果补贴一下你们，没想到还吓到你们了，那我以后就不来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还是打电话联系。” 他说到做到，以后就再没来他们家了，不过小如在路上看到他还是会主动打招呼的。 到了六月份，小如姐妹两个已经赚了将近六百块钱，借陈晨的三百块小如也还上了。 陈晨自己暗暗又添上三十块钱，还给徐娜娜时一共给了她三百三十块。 徐娜娜点了点钱，惊讶道：“为什么要多给我三十块？” 陈晨笑容一如冬日的暖阳那么温和，说出话的却叫人觉得无比寒冷：“这三十块钱是利息，我不想欠你，哪怕一点人情。” 徐娜娜脸上写着尴尬两字。 终于到了黑色七月，小只在县城参加高考，小如本来想在他高考的三天里她和小若每天早上忙完生意之后就带着小见去县城给他呐喊助威，但是被小只拒绝了，觉得只是参加个高考，不至于搞得这么兴师动众。 小如也觉得他们这么做可能会给他压力，因此就不去的，但塞给小初五十块钱，让他好好安排小只高考时三天的饭菜。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上午，小只兄弟两个就背着小只简单的铺盖喜气洋洋的回来了。 小如姐弟两个也收了摊，并且去菜场买了食材和一个大西瓜回来准备给小只接风，他这个高三读的可真辛苦！ 看见小只，小如姐妹两个全都忍不住问他考得怎么样。 。m. 第185章高考结束 小只笑着道：“没陈晨哥那么优秀，考不上政法大学，但是理工大没问题。” 理工大也是好大学啊！ 小如道：“已经很不错了。” 小若更是开心得嘴都合不拢：“不管是啥大学，只要能够读大学，你以后就能有工作，在城里扎根了。”说罢，还擦了擦眼角喜悦的泪水。 小如搂着她的肩安慰道：“姐，淡定一点，等哥拿到录取通知单你再喜极而泣吧，你说你现在就把眼泪给哭没了，到时怎么办？” 她这话说的大家都笑了，小若不好意思的戳了戳她的额头：“一个女孩子说话这么油嘴滑舌，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哥哥姐姐全都在家，最高兴的就属小见了，在家里跑来跑去。 小如把西瓜洗干净，准备动刀切，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小见欢天喜地的嚷着：“肯定是陈晨哥来了！” 他们家在城里没亲戚，所以听到敲门声小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晨。 小如也满心期待的扭头朝大门看去，小见把门打开，站在门外的果然是清雅如竹的陈晨，手里拎着个网兜，网兜里装着个大西瓜。 所有人都热情的招呼他进来。 小若接过他手里的西瓜，道：“你是个学生，别每次来都破费。” 小如已经把西瓜切成许多块，特意挑了一个大块递给陈晨，笑意盈盈的盯着他看：“你应该放假了吧，我以为你放假了会回乡下去帮你爸妈干活儿，现在可是农忙呢！” 陈晨已经适应了她火辣辣的目光，所以举止从容，没有接小如递过来的西瓜：“这块你吃吧。”拿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西瓜咬了一口，道，“就算回去也要先来你这里报到一下呀。” 一副二十四孝男友的样子，惹得小只兄弟两个全都起哄的笑，被小若一人打了一下。 吃完了西瓜，大家一起动手做出了一顿丰盛的午饭，然后一起吃。 小如还特意买了好几瓶啤酒和汽水，男孩子们都喝啤酒，小如姐妹两个和小不点小见喝汽水。 小见坐在小若身边，见小只他们又是划拳又是拼酒的他也跃跃欲试，拉着小若的胳膊道：“大姐，我也想尝尝啤酒是什么滋味。” 小若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瘦肉：“不行，你太小了，这么早喝酒怕把脑袋喝坏了，以后读书不聪明。” 小只一本正经道：“哪有这种事？大姐，你可能不知道吧，我读初中时就和同学们拼过酒量，当时醉得都不省人事了，现在毛事都没有，读书还不是一样很聪明！”说罢，拿起小见装汽水的小碗，把里面剩余的汽水喝了，往里面倒杯啤酒。 “好了，行了行了，别倒太多了，啤酒又不好喝！”小若急忙拦着，小只就只给小见倒了小半碗啤酒。 小见捧着那只小碗小心翼翼的闻了闻，抬头问小只：“大哥，啤酒到底好不好喝？” “好喝，你没看见我们都喝的这么开心吗？”小初坏坏的冲着他眨眼睛。 然后端起他那一大碗啤酒一饮而尽，把嘴一抹，往嘴巴里塞了几块番茄炒蛋，夸张的叫着：“好喝，太好喝了！” 小见信以为真，也端起自己的小碗一饮而尽，结果难喝的直咳嗽，逗得小初兄弟两个非常没人性的哈哈大笑。 小如很不满的数落了他们几句，见这种情形小若没开口很奇怪，扭头一看，小若一支手撑着额头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小如关切的问：“姐，你怎么了？” 前一刻还热闹喧哗的客厅随着她这一句话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若身上。 小若放下手，强撑着对众人笑了一下：“我觉得有些累，去睡一觉，你们继续吃。”说着，一个人无精打采的走向她和小如的那间房间。 小如跟进房里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稍微安心，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 众人不敢再大声喧哗了，就连说话都压低了嗓音。 小只不无担心的向小如姐妹两个的房间看了一眼，扭头问小如：“大姐这个样子真的没事吗？” 他是很了解小若的为人，不是实在撑不住了她绝对不会大白天的睡觉的，她就是那么一个勤劳的人。 小如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夹了一个鸡腿放在陈晨的碗里：“没事的，就在上两个月我带她做过一次体检，医生说一切都正常。 大姐这段时间老是叫累，我总觉得是她以前太辛苦了，身子亏损大了，现在劳动强度没以前那么大了，猛地松弛下来，身体以前的劳累现在全都表现出来了，等过段时间应该会好吧。” 小只这才放心的点点头继续吃午饭，可是因为小若缺席，气氛多少有一点沉重。 吃完饭，小如和陈晨一起收拾碗筷，然后带着小见去逛公园。 因为没有钱，两个人没有情侣之间送鲜花呀，送礼物呀，看电影这些浪漫之举，也只能逛逛马路，不过小如很满意，只要能跟陈晨在一起，有情饮水饱，在她眼里爱情很纯粹，没钱也没关系，两个人可以用双手创造幸福的未来。 天气炎热，陈晨给小如姐弟一人买了一根雪糕，却没给自己买。 小如一面吃着雪糕，一面看着地上长长短短的三个人的影子，想，有一天这三个影子变成他们一家三口就更美妙了，她要给陈晨生一个比哪吒还要厉害的宝宝。 现在小只兄弟两个放假在家，家里多出这么多人手，小如安排小只和她两个卖早点，让小若只在家里负责一日三餐和家务事，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小初在家里学习。 除了早点生意继续之外，她还准备摆摊在夜市上卖服装。 位置她早就和人谈好了，是一个已经赚到钱准备去开门面的女人的摊位，转让费一百块钱，每个月要交三百块的保护费。 她手上现在已经有了六百多块钱，除开这些费用还能够剩下两百多块。 夏天的衣服卖价便宜，相应的进价也便宜，一件中档的衣服进价应该不会超过十五快，剩下的钱能够进大概二十件衣服，虽然有点少，但也勉强购买摆摊的了。 。m. 第186章开始摆夜市 小初听完小如的计划，第一个表示反对：“二姐，你要么摆夜市，要么卖早点，你只能选一样，不能干两样，我怕你像大姐一样累病了怎么办？” 小若也道：“小初说的很有道理，我和小只卖早点，你只负责摆夜市。” 小初道：“大姐，你也别卖早点了，我和大哥两个人卖早点，每天早点九点之后就结束了，不影响我学习的。” 其实内心潜台词是，谁都别想要他一天到晚学习，那他非要抓狂不可！ 小只也道：“大姐，就按小初说的来，我兄弟两个摆摊卖早点，小如在夜市上卖服装，你就呆在家里带小见做家务事。” 小若道：“这怎么行？我闲着会发霉的，再说必须得有个人带着你们学卖早点，我不卖早点谁带着你们？你们又不会做热干面，又不会做糯米包油条。” 小如道：“大姐，你闲着会发霉，但是如果你再继续操劳的话，我怕你得躺医院里去，你还是乖乖的留在家里做家务事就行了，我带小初他们卖早点，早点又不是很难学，最多七八天就能够上手。” 小只拍了拍小若的肩膀：“大姐，你不是一点任务都没有的，你最好在我们暑假期间内把身体养好，等开学之后你才能继续卖早点，不然等开学之后我和小初都去上学，小如又要卖早点，又要摆夜市，她会忙不过来的。” 小若听他这话说的有道理，这才点头答应了。 小如见兄妹几个商量好了，当晚就去找了那个想要转让摊位的女人，交给她一百块钱的摊位转让费，又让她写了个收据，问：“我明天就来摆摊，保护费交给谁？” 那个女人道：“这个月的保护费我已经交了，可是我才只卖了十天，所以你交给我20天的保护费就行了。” 小如踌躇着道：“如果我把保护费交给你，明天我摆摊又有人来收保护费怎么办？” 那个女人道：“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收保护费的人只认摊位交过钱没有，不会认人的，我们这个摊位已经交过钱了，就没有人再会重复收保护费了。” 小如还是很犹豫：“这样吧，你如果能够把收保护费的人找到，我当着收保护费的人交给你二十天的保护费，这样我比较安心。” 那个女人想了想，点头答应：“反正收保护费的每天晚上七八点都会来转一转，那我明天七点多钟就过来，等收保护费的来了，我就把他拉到你跟前来，咱们在他面前交接就是了。” 小如这才放心的回到家里。 第二天一大早，小如就教小只兄弟两个怎么蒸糯米才能恰到好处，等糯米蒸好了，兄妹三个就拿着摆摊的东西到小区门口摆摊。 因为小如已经是老顾客了，所以油条老板送货上门，他兄妹三个才把摊位摆好，油条老板就把油条送来了，几分钟之后，卖热干面的老板也把小如要的热干面和芝麻酱也送来了。 趁着还没什么顾客，小如教小知兄弟两个怎么做热干面，怎么调味，以及怎么做糯米包油条。 这两样早点都不难，小只兄弟两个一学就会，他们尝了尝自己做的糯米包油条和热干面，味道还不错。 甜米酒是在家里煮好了的，直接卖就行。 卖到上午八点多高峰期过去了，小只兄弟两个就赶小如回家，太阳已经出来了，免得晒黑了。 小如见他们两个应付得来，于是回去拿了钱去汉正街打货。 打好货后回来正好吃午饭。 吃完午饭，小若让小如睡一觉，晚上好摆夜市，她来熨烫那些进回来的衣服。 傍晚，小只兄弟两个帮着小如出摊。 江汉路离他们住的这个小区也就几站路的距离，摆摊的东西也没多少，小如一个人完全拿得了，可是小只他们要帮忙那就让他们帮吧，小如享受着亲人的关爱。 这一条街在往后的几十年里都是江城最繁华的步行街，所以这一条街上逛夜市的人特别多，但是卖服装的摊位也多，互相之间竞争特别厉害。 姐弟五个来到小如的摊位，小如一看差点气炸了，隔壁一个胖乎乎满脸横肉的大婶把她的摊位往小如的摊位扩展了不少，至少占了一半的地方。 小如按捺满腔怒火，冷着脸对那个胖大婶道：“把你的东西拿过去，别占我的摊位！” 那个胖大婶叉着腰道：“你是哪里来的乡巴佬在我面前放臭屁，哪是你的摊位，这是我的摊位好吧。” 小只兄两个在小如身后握紧了拳头。 小如飞起一脚把那个胖大婶占她地盘的东西全都踢她那一边，恶狠狠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就是我的摊位！你明天再超过来的话我揍死你！” 那个胖大婶看了看小只身后的小吃兄弟两个，扭头冲着不远处一个看人家走象棋的彪形中年大汉咆哮道：“死鬼，别人欺负你老婆你也不管！” 那个被叫做死鬼的彪形大汉立刻大踏步的走了过来，目光凶狠的扫过小如兄妹几个，把眼睛一瞪：“你们谁欺负我老婆！” 小若害怕的搂紧小见。 小如藐视着那个彪形大汉：“你老婆一身肉谁欺负得了她？我只是让她别占我的摊位就行了，你要是和你老婆一样不讲理的话，那咱们就用拳头说话好了！” 小只兄弟两个一听这话，全都上前一步。 小如不紧不慢的从身上掏出她那把随身带着的小刀，头也没回的对小只兄弟两个道：“杀鸡也要用牛刀？你们两个退下！我一个人就能搞定。”说着用手指擦拭着小刀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那个彪形大汉看得目瞪口呆。 这可是一座充满码头文化的城市，哪怕是一个看上去很弱的人抖起狠来也是敢拿命搏的，叫人害怕。 彪形大汉自己找台阶下：“放心好了，没人会占你的摊位。” 然后又扭头冲自己的胖老婆道：“你做你的生意，人家做人家的生意，有什么皮好扯的？”说完就走了，继续去看别人下象棋了。 。m. 第187章包装 没人撑腰，胖大婶气焰顿时灭了下去，一面嘟嘟囔囔含混不清的骂着小如，一面把被小如踢得到处都是的货物往自己的摊位这边捡。 小如摆好摊之后就让小只他们全都回去。 小只怕小如还会被人欺负，因此和小初不肯走，只叫小若带小见回家。 大概七点半左右，转让给小如摊位的那个女人来了，站在小如身边问她生意怎么样。 小如点头道：“还行，已经卖了五件衣服。” 夏天的衣服利润薄，一件衣服也只能赚到三块钱，不过卖了5件就赚了15块钱，很可以了。 小如故意和那个女人说起刚才她和隔壁摊位的纷争。 那个女人马上冲着那个胖大婶道：“大家都是在这一条街上混饭的，你想坏了规矩？人家接手了我的摊位，我以前的摊位多大，人家现在的摊位就应该是多大，你是不是见人家是小姑娘就想欺负人家！我告诉你，我第一个就不答应你！” 那个胖大婶儿气鼓鼓的，但是没敢还嘴。 在那个年代，敢摆摊做生意的都是狠角，不然站不住脚。 八点左右，收保护费的混混前来巡视，看有没有人没有交保护费就硬插进来摆摊的。 那个女人连忙把收保护费的几个混混叫了过来，告诉他们，她的摊位转让给了小如，但是这个月的保护费她已经交了。 那几个收保护费的没等那个女人把话说完，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对小如道：“这个月的摊位费既然我们已经收了，我们不会再重复收的，至于你和她怎么协商那是你们的事，从下个月一号起，你把摊位费交给我们。” 虽然收的是保护费，可是这些混混在公共场合不会说他们是收保护费的，而是收摊位费，做坏事也要讲究低调的。 那个混混说完这番话，手一挥，带着手下的几个小喽啰走了。 转让摊位的女人对小如道：“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小如把二十天的两百块钱保护费给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拿了钱，临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胖大婶一眼。 一直卖到晚上九点半，前前后后一共卖了十五件，还剩五件衣服。 小如把剩下的几件衣服在货架上拉开距离，这样看着货架上不是那么空，然后对小只兄弟两个道：“不早了，你们都回去睡觉吧，明天早上还要起早床买早点呢。我一个人呆会收得了摊。” 小只蹲在地上抹了一把汗津津的脸：“没事，我陪着你，明天早上起早床也没关系，等卖完了早点，我就可以回家补觉了。” 然后推了一把蹲在他身边的小初：“你回家睡觉去，你明天卖了早点还得做暑假作业呢。” 小初被他推的身体轻轻晃了两晃：“那点暑假作业我还应付不来？我也要陪着小如卖完衣服，我们一起回家。” 小如拗不过他们，只好由着他们去了，自己继续吆喝着做生意。 到了十点多钟，逛街的人越来越少了，许多摊位已经开始收摊了，小如这半个小时里只卖出去两件，还有三件。 越是尾货越不好卖，恐怕守到天亮这三件衣服也不一定卖的了，那就留着明天打了货之后一起卖，于是小如姐弟三个也收摊回家了。 只用了三四天的时间，小如就把她打货的本钱滚到了四百多。 本钱多了，小如就打算多打一些货，货越多看的人越多，那么卖出去的也就越多。 今天打货她特意带了小只帮她拿东西，她今天要买的东西有点多，除了要进货，还想买一根不锈钢货架，她一个人拿不了。 她现在用的货架是刘大勇做的简易货架，用这种货架挂衣服拉低了衣服的档次，有时候有的钱不能省。 那种不锈钢可以拆装的货架很贵，尽管小如磨破了嘴皮也没人肯便宜一点卖她，最低都要五十，不过质量还蛮不错的，小如只得咬牙买了一个，让小只拿着。 她还买了五十个漂亮的衣架用来挂卖的衣服，然后批了三十件衣服回去。 果然做服装生意是需要包装的，小如把一件几天都没有卖出去的衣服穿上，然后梳了个丸子头，摆摊的时候用的是今天买回来的不锈钢货架和漂亮的衣架，她的摊位档次提高了不少，引得不少顾客流连。 小如卖服装定位清晰，只卖女孩子的服装，童装和中老年服装一概不卖。 虽然中年女人最有钱，但是赚她们的钱也最难，她们买一件衣服要权衡好久，货比三家，而且还价也还得厉害，总之很难缠。 女孩子们就不同了，只要价格款式她们能够接受得了，一般就会买的。 小如虽然不是很高，可是长得瘦，而且身材比例好，穿什么都好看，所以今天换了裙子，身上的乡土气息全都无影无踪，只剩下“时髦”二字。 卖服装的小老板娘自己打扮的就很时髦，那些消费者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她的货盘的好，因此都会走过来翻翻她的那些服装。 小如做生意很热情，只要有人从她摊位跟前经过，她立刻巴拉巴拉的向别人介绍：“走过路过的都来瞧瞧，全都是广东货，最新款港台翻版夏装，商场里都没有卖的款式。 精品店里得五六十一件呢，你们瞧瞧，这裙子样子多漂亮，是不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可是港台XX大明星穿过的款式！” 小如一面吆喝，一面在心里忍不住吐槽，怎么那个年代的人们就那么崇拜广东货？ 这些服装全都是广东那边的服装厂加班加点赶出来的，质量并不怎么样。 一个半小时之后，小如卖出了十五件衣服，创下她一个半小时之内卖出衣服件数的新高。 趁着没人买衣服，她赶紧清理货架，这时一碗冰镇绿豆汤递了过来。 小如眼睛瞪大了，小只虽然每天雷打不动的陪她摆摊，但是为了节约钱，都是从家里带凉开水来喝的，怎么今天他给她买了一碗冰镇绿豆汤？ 不过被亲人关爱的感觉真好，小如咧着嘴笑扭头看去，蓦然发现，递给她冰镇绿豆汤的不是小只，而是陈晨！ 第188章那家伙又出现了 小如欢天喜地的接过那碗冰镇绿豆汤喝了一口，问：“你不是放假回乡下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陈晨温和的笑着：“我放假前就拜托了好几个同学看能不能帮我找到兼职，有个同学给我回音，说他爸爸的小工厂因为一到夏天就有工人请假回家农忙，正好缺人，我可以去干两个月。” 小如舀了一勺冰镇绿豆汤送到陈晨的嘴巴里，又打量了他一眼，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也不知道能够干什么，于是关切的问：“是干什么活儿，要出大力气吗？如果出大力气你就别去了，你这身板受不了的。” 陈晨爽朗的笑了两声，把胳膊肘弯起，鼓起两团肌肉来：“别小看我，我可是有两把力气的。” 然后道：“是食用油加工厂，不太累的。” 只要不是去搬砖小如就放心了，当建筑工人可不是一般的辛苦。 绿豆汤还没吃完就又有顾客来挑选衣服了，小如把绿豆汤递给陈晨：“你吃了吧。” 陈晨捧着那只碗像捧着玉玺一样，一直等小如忙完了又把那碗绿豆汤奉上。 小如心里甜滋滋的继续吃着绿豆汤，问道：“一个月多少工资啊。” “不少，有五十块钱呢！我能干一个半月就有七十多块！” 小如把最后一口绿豆汤喂给陈晨吃了：“可以哒。可是你在城里打工你家里的农活怎么办？” 陈晨掏出手帕给小如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我们家也就三个人的田地，我爸妈两个人干得了，如果他们干不了的话，还有我姐姐姐夫帮忙，不用我的。” 又有人来买衣服，陈晨去把碗还给卖绿豆汤的老板娘，然后回来站在小如的身边看她卖衣服。 小只忽然跑过来用手指捅了一下小如的后腰：“那家伙又出现了。” 小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陆明宇也正好向她看来，本来是四目交投，因为陈晨也好奇的看了过去，就变成了六只眼睛互相看。 陆明宇的目光很快就转移到了陈晨的身上，又在小如的身上逡巡了两圈，这才收回目光往台阶走去。 小如这批小摊贩身后是台阶，台阶上面是门面，他们就在离这些门面不足五米的地方摆摊。 等小如不忙了，陈晨才问：“那个家伙是谁？” 小如一时愣住，不知该怎么介绍陆明宇，是自己的恩人，但也是自己的衰神，遇到他之后自己经过多少磨难！ 赔偿他的修车费、江月明姐弟几个轮番找她的茬儿，如果不是有杨国强帮忙，自己现在一定很惨。 虽然这些事情和陆明宇没多大的关系，但他如果不是江月明的男朋友，江月明会像一条疯狗咬住自己不松口吗？ 已经站了两个多小时了，小如累了，蹲了下来，道：“那家伙……让我们赔过汽车修理费。” 陈晨不解的问：“他车子坏了，为什么让你们掏钱？难不成是你撞的？” 想想觉得不可思议，人去撞车谁会吃亏这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小如便把那次陆明宇会撞在树上的缘由说给陈晨听。 虽然陈晨也觉得他们应该赔陆明宇修车费，但是陆明宇和他的女朋友也太咄咄逼人了，居然当时就逼着小如去取钱赔给他们，这点就有些过分了。 所以当十点过后所有门面打烊，陆明宇从自家店铺走出来时，陈晨看他的眼神已经把他列入坏人一类。 陆明宇是个敏感的人，马上就察觉到陈晨不善的目光，他一脸的莫名其妙，自己没招惹他吧。 就连小如在他店门口摆摊挡了他的门面他也从来没有为难过她，自己怎么就变成了令人憎恨的对象？ 这真是人在屋里坐，祸从天上降。 过了十点生意就不那么忙了，小如的衣服只有几件了，于是就和陈晨聊天打发时间。 小如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同学爸爸的小工厂在哪里？” 陈晨换了只脚支撑着身体的重量，他才只站了两个小时就支撑不住，亏得小如每天要站四五个小时：“就在江汉区。” “在江汉区呀！”小如叫了起来，“离你学校那么远，那你就不能住寝室了，你同学爸爸的小工厂包住吗？” 陈晨点头：“包住的，而且还包中餐和晚餐。” 小如这才放心的点头，不然上班在江北，睡觉在江南，大热天的两边跑在路上非中暑不可。 又卖了两件衣服，已经过了十点半了，小只帮着小如收摊，陈晨要回工厂睡觉。 小如把剩下的三件裙子往打货的大包包里放：“都这么晚了，别回去影响你的工友睡觉，就在我们家睡，天这么热，打个地铺就能睡觉了。” 陈晨还真不愿意回工厂睡觉，住宿条件太差了，直接睡在水泥地上，连个木板都不隔一下的。 如果是三楼以上的水泥地那还无所谓，毕竟是悬空的没那么潮湿，可是他们住的是平房。 夏天的江城湿气很重，凡是三楼以下，不管哪里都湿哒哒的，睡在这样的水泥地上他还怕以后会得关节炎呢。 再说他也不想和小如分开，小如一说，他就连忙答应了。 工厂是早上八点钟就开始上班了，所以第二天早上陈晨七点钟就起床了，路过小如姐弟的早点摊时，小如硬是让他吃了一碗热干面，又喝了一碗甜米酒才走的。 小初把头向小如歪了过来：“二姐，你还没嫁给陈晨哥呢，就对他这么好，怪不得人们都说女生外向。” 小如佯装发怒：“干活儿！少屁话连天的！”心想，他以后是我的男人，我能对他不好吗？ 一晃又过去了半个月，前前后后短短二十天内，小如在这条街上已经名声大噪，许多人都知道她选的衣服好看，卖得好。 隔壁两个摊位的老板娘都问过她好几次，她是在哪里拿的货，小如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把赚钱的门路轻易告诉别人？ 特别是那个胖大婶最开始还想欺负她来着，她还记着这个仇呢！因此谁打听她都不说。 因为小如不肯告诉她们两家她在哪里拿的货，所以现在和两家的关系都闹得很僵硬，两个老板娘和她一句话都不说，每天摆摊为三五厘米的地方都要争得头破血流。 。顶点 第189章 虽然和隔壁左右关系恶劣，但这二十天内小如已经赚到了一千多块钱，钱才是最实在的，人际关系那都是浮云。 就在昨天，小只去了学校拿到了录取通知单，他考上了HB大学，虽然不如陈晨的政法学校那么牛气轰轰，但也可以了。 在小如他们家乡那一片，恐怕第二个考进好大学的小只是第二个，第一个是陈晨。 所以小若决定今天先她们姐弟几个为小只庆祝一下，然后再回乡下去宴请宾客，不为别的，只为扬眉吐气。 小如他们以前住在村里时因为烂赌又没什么责任心的妈妈让村里人看不起，小若一直耿耿于怀，为什么妈妈犯下的错会让乡亲们用有色眼光看他们！ 所以她想让那些村民们看看，即便他们很不幸有那样的妈妈，可他们却很努力的向正确的方向生长。 并且也要让对他们不负责的父亲后悔，你不管我们，可我们一样很优秀。 虽然只是兄妹间的庆贺，但还是要请陈晨来一起吃顿饭的。 早上卖完早点，从汉正街打完货回来之后，小如就兴致勃勃的去陈晨的工厂接他来吃饭，陈晨告诉过她、他上班的地址，离她家并不远。 小如顺着地址找了过去，里面的工作环境非常差，噪音大，而且灰尘不小。 她从来不知道食用油加工厂是这样的，以为食用油清亮透明工作环境也不会差。 还差半个小时就下班了，陈晨让小如逛一圈再来，小如听话地退出了生产车间，在厂子别处乱逛，无意中逛到了食堂，一个大妈正在准备午饭。 小如凑过去探头一看，锅里炒的是包菜，她问大妈：“中午除了这一个菜还有别的菜吗？” 大妈白了她一眼：“咱们家包工人吃住已经够意思了，你还想要我们做几个菜给工人吃？” 小如马上明白过来，这个大妈就是陈晨同学的妈妈。 想想也是，虽然只有一个包菜，但是白米饭配包菜也可以了，现在可是八零年代中期，大家也只是解决了温饱问题，老板能够包吃住已经不错了。 小如想看看陈晨住的地方，于是就向那个大妈打听。 因为刚才小如多嘴惹那个大妈反感，所以那个大妈对她没有好脸色，冷冷的问：“你是谁呀？干嘛打听这么多？” 小如陪着笑脸道：“我是陈晨的女朋友。” 那个大妈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胖胖的手往窗外左面指了指：“那排平房最右面那间就是宿舍。” 小如道了谢，忙跑到那排平房最右面的那间屋子跟前，垫起脚来从窗户里往里一看，只见那间平房密密麻麻打了六个地铺，因为夜里下过暴雨，到现在地上的水泥还泛着潮汽。 小如见陈晨的住宿条件这么差，心疼得差点落下泪来。 下班的铃声响起，小如连忙跑到了车间门口，陈晨走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菜油籽的壳，又用手指理了理头发，笑着对小如道：“咱们走吧。” 小如道：“不忙，去你的宿舍把你的东西全都收拾了，别住在这里，我怕你再住下去会得病的，就住在我们家吧，待会儿吃过饭我去买一张折叠床回来，你晚上就和小只他们一个房间，他们兄弟三个是住的大房，还可以摆下一张单人折叠床。” 陈晨也不想睡在潮湿的水泥地上，怕得病。 如果得了病，以后和小如结了婚，作为一个男人，恐怕不仅不能照顾小如，还反倒要小如照顾他，那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虽然从三月份定情到现在，两个人在一起半年都不到，可陈晨却经常会想到他们两个的未来。 两人一起回陈晨的宿舍把他的东西全都收拾了，然后准备离开。 那位负责做饭的大妈连忙叫住陈晨，问：“吃饭的点你往哪儿去啊？” 又看了一眼陈晨手里的东西，惊问道：“你不打算在这儿干下去了，连铺盖都收拾了！” 正在食堂里盛饭的老板连忙跑了出来，严肃的盯着陈晨。 虽然陈晨只在他这里打短工，可这孩子舍得出力，干活踏实，他喜欢！ 再说如果陈晨走了的话，一时之间他上哪儿找个人来填陈晨这个坑？ 陈晨笑着道：“好不容易找到个暑期打工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干了。我是准备搬到我女朋友家里去住，她家离这里很近，不影响上班的。” 即便是因为这里的住宿条件太恶劣了所以他才搬走的，可是他也不忍心说出真相，他就是这么一个温和的人，处处考虑别人的脸面。 老板和老板娘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晨因为得知这餐饭是为了庆祝小只考上了大学，所以在路上买了一个西瓜和一只烧鸡当礼物。 当陈晨背着行李，小如一手拎着烧鸡，一手抱着大西瓜出现在家门口时，小若他们全都愣了愣。 小若目光盯着陈晨的行李疑惑的问：“你这是……” 小如率先进了屋，把手里的西瓜交给了小只，烧鸡交给了小见，然后拉着陈晨进了屋：“陈晨工厂里的住宿条件太差了，让他们打地铺直接睡地上，我怕陈晨睡病了，所以叫他卷了铺盖来咱们家住，待会儿我就给他去买张折叠床回来。” “哦！年纪轻轻的可不能把身体弄坏了！”小若道，“就住我们家，我们家又不是不够住。” 小初接过陈晨背上的行李，打趣道：“我还以为陈晨哥上咱们家做上门女婿来了，所以连铺盖卷都背来了。” 他这话说得众人哄笑，陈晨脸上飞起两朵红霞。 吃过午饭，因为陈晨要去上班，小如要去买单人折叠床，顺便送陈晨上班。 一个简单的单人折叠床不贵，只要十八块，小如还价十五块就买了下来。 单人折叠床还是有点重的，小如一路摇摇晃晃的提到了自家楼底下，往上看了看，再没力气提到楼上去了，于是扯着喉咙把小只叫了下来，让他帮忙把折叠床扛了上去，晚上陈晨就睡在了小如家。 这是这段时间陈晨睡得最香甜的一觉，在工厂的那段日子，每天晚上被蚊子咬，根本就睡不好。 小如家在顶楼，家里没蚊子，就是有点热，好过被蚊子咬。 第190章对骂 这几天总是半夜下雨，到第二天早上就放晴了。 可第二天却是一大早才开始下起雨来，雨太大了，连早点生意都摆不了了。 吃早餐时小如特意收听天气预报，说大雨至少要持续三天。 这三天那就只能每天零收入了，不过休息一下也好，小如不是赚钱奴，很快就想通了。 小若道：“趁着下雨这几天我们在乡下把酒席摆了，省得耽误赚钱。” 然后看着小如几个道：“不如我们今天一起回乡下去。” 小如几个都点头表示同意。 在回乡下之前，小如特意买了些礼物准备送给村长和杨大婶。 当初如果没有村长鼎力相助，和林家分家都不会分的那么利索，没有杨大婶收留小如姐弟两个，就更不会有他们的今天，这两家人都是小如姐弟的恩人。 还买了几斤水果糖准备带回乡下给村民们吃，这次他们算得上荣归故里，该撒糖的。 买好礼物，姐弟五个一起冒雨乘上了长途汽车，在县城下了车，去了一趟杨大婶家，先送上礼物表达了谢意，然后小如关切的问了一下杨大婶在学校门口的盒饭生意怎么样。 杨大婶喜笑颜开道：“生意不错呢，一个月能够赚三百块钱，我家的新房已经都盖好了，就等着打好家具就搬进去。。” 小如问：“我舅妈现在还找你麻烦吗？” “找！咋不找？放假前还跑到我店门口骂了我一场，我当时做生意懒得理她，等回来之后，我还不是堵着她家门口把她痛骂了一场，总有一天我们两家非得打一架不可，不打的话你舅妈不会老实的。”杨大妈提起小如的舅妈脸上露出气愤之色。 小如有点担心的问：“真的两家打起来，杨大婶家不会吃亏吗？我舅妈家可有几个男孩子呢。” 两家大人可能旗鼓相当，但是舅舅家有五个孩子，其中有三个就是男孩子，而杨大婶家就三个女孩子，打起来比较吃亏。 扬大婶不屑道：“他家孩子都算个啥？我娘家有七个兄弟呢，你舅妈就只有两个兄弟怎么和我们拼？” 小如这才放下心来，舅妈一家如果真的被杨大婶一家给打了那也是她自找的，没什么好同情的，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杨大婶夫妻两个问了问小如姐弟几个在城里过得怎样。 小如很低调，只字不提她已经在城里买了房子，只说在城里卖早点，日子还过得去。 杨春趁着父母陪着小如姐弟几个聊天时，已经进厨房煮了五碗糖水荷包蛋出来。 杨大婶把那五碗糖水荷包蛋分别端给小如姐弟几个，问：“怎么突然想到回乡下来看看。” 小如这才说道：“我大哥考上了大学，我姐弟几个回来是给他摆酒席庆祝。” “呀！你大哥考上大学了，考上哪所大学？”杨大婶开心地问。 “”HB大学，那所大学还不错。”小如带着一点骄傲的口吻说道。 杨大婶替小如惋惜道：“如果你也读书的话，你肯定也能考上大学。” 又问：“你们什么时候摆酒？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小如笑着道：“我们就是特意来请杨大婶全家去喝我哥哥的喜酒的，明天中午摆酒席。” 然后把详细的路线告诉杨大婶夫妻两个，又道：“实在记不住路线，到了桃林镇，下车打听林家村就能够打听得到的。” 杨大婶夫妻两个都高兴的表示，他们一定会全家到场喝喜酒的。 小如他们吃完了荷包蛋，就要告辞，杨大婶想要留他们吃午饭，可小如说他们只在乡下呆两三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因此就没敢留他们了，怕耽误他们的正事。 小如姐弟几个离开时，一再叮嘱杨大婶别送礼金，去吃顿饭就好。 杨大婶一家大小簇拥着小如姐弟五个，非要送他们出村，小如他们拗不过，就只好随杨大婶一家了。 刚走出杨大婶家门没多远，就碰到了从地里摘菜回来的小如舅妈。 小如舅妈扫了一眼小如姐弟五个，都穿戴得还不错，马上扯起笑脸上前去拉小若和小初：“哟！这都到舅妈的村里来了，怎么不上舅妈家吃顿饭去？来，跟舅妈一起去舅妈家！” 小初用力一甩就甩掉了舅妈的手，然后把小若拉到自己身后，冷冷道：“少在这里跟我们攀扯关系！当初小如和小见来投奔你，你是怎么把他们赶走的？你当我们都不知道啊！” “哎呀，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来，都去我家！”舅妈说着又厚着脸皮来抓小初的手。 小初一巴掌打下去，厉声道：“你再碰我们试试！当心我揍你！” 十七岁的男孩子力气不小了，把舅妈的手打得生疼，模样也狰狞，舅妈不敢再纠缠了，只得灰溜溜的走了，回到家里越想越郁闷。 小如姐弟五个可全都是穿的新做的衣服，应该混的不错，他们去过姓杨的家里，肯定又送了他们不少礼物。 妈蛋！这群白眼狼外甥，有礼物不送给自己的舅舅，居然送给外人！ 小如舅妈在那里指天指地的骂，舅舅都听不下去了，道：“别骂了，谁叫你当初不肯收留小如姐弟两个，叫姓杨的那家人捡了便宜怨谁？” 小如舅妈咬牙切齿道：“就算我把小如姐弟两个赶出家门，也轮不到姓杨的多管闲事收留他们！我去骂他们一通！” 舅舅想拦着，可是看她像一门钢炮已经冲出了院门，也就懒得管了。 小如舅妈冒雨跑到杨大水家的院门前跳脚大骂：“不要脸的下作胚子，老婊砸，哄我外甥的东西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杨大婶撑着一把伞跑出院子和小如舅妈对骂：“谁叫你当初心那么毒，把投奔你家的外甥赶出家门，现在看你几个外甥发达了，老是照顾我们家，你眼红了，所以隔三差五的跑到我们家堵着门骂。 我跟你讲，你眼红也是白眼红，你几个外甥就愿意把我们一家当亲戚走动。 这不，今天特意提了不少礼物上咱们家，来接咱们一家明天去喝你大外甥考上大学的升学宴，人家就不请你这唯一的舅舅舅妈，你们家的脸可丢大发了，你还好意思跑到我们家骂，这是怕脸丢的不够？” 小如舅妈被杨大婶气的要死，没占到分毫便宜，还淋了一场雨，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第191章回到林家 虽然小如姐弟几个已和林家分了家，可是回到乡下不回林家暂住，他们也没地方可住。 于是姐弟五个往林家村走去，乡下的雨比城里下的还大，村里连个走动的人都没有。 小如姐弟五个大概是很久都没有在村里呆过了，村里那几条狗都忘了他们的气味和脚步声，把他们当生人，全都狂吠了起来。 有几户人家一边喝止自家的狗叫，一边好奇的从院子里探出头来往外看是什么人进了村。 尽管小如姐弟几个全都打着伞，可那些乡亲们还是一眼认出他们来，也顾不得下雨，走出院子，惊喜的和他们打招呼：“小如，小只，你们回来了！” 小如喜笑颜开：“是哩，小只考上了HB大学，是和芹奶奶家的陈晨一样好的大学，国家有补助，我们特意回来办喜酒。” 芹奶奶是小如对陈晨外婆的称呼。 小如特意强调小只读的是和陈晨一样有国家补助的大学，好让乡亲们把话传到林老汉他们的耳朵里。 还有几个月林老汉老两口就要刑满释放了，她要让林老汉老两口后悔死，他们以前踩到脚下的二房的几个孩子终于有一个出人头地了，可是这荣耀与他们无关！ 那个乡亲难以置信的追问了一遍：“啥？你家小只考上了好大学？而且还是和陈晨一样好的大学？那毕业之后也是当法官？” 陈晨的外公外婆逢人就说他的外孙陈晨毕业之后就是法官，所以那个乡亲才会那么说。 小如笑着道：“好大学不止陈晨哥读的那所大学，还有几所呢，我哥读的是另一所大学，毕业之后不当法官，至于会干什么工作，看他开学之后选的专业，然后再看国家分配，但不论干什么工作，肯定都是干部。” 那个乡亲听得羡慕不已，一个劲的夸小只厉害，心想，林家老两口真是瞎了眼，把个蠢得要命却会骗人的林美当个宝，却把真正有出息的孙子给得罪了，以后小只发达了肯定不会给林老汉老两口一点好处的。 终于走到了林家院子门口，小如姐弟五个除了小见还不懂事之外，四个大的心情全都很复杂，当初在林家受尽欺凌的往事在脑子里还是那么清淅，恐怕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小如带头推了推院门，居然推不开，应该是有人把院门从里面反锁了，小如有些奇怪，大白天的反锁什么院门呀！ 小只一脚就把院门给踢开了。 林红姐弟几个正在用铁丝撬林老汉老两口的房间，见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姐弟几个顿时作鸟兽散，装作若无其事的在堂屋里坐下，等看清来人，他们全都惊讶得瞪圆了眼睛。 林红走出堂屋，站在屋檐下问：“你……你们怎么回来了？” 小如睥睨着她：“我们想回来就回来，你管得着吗？” 林红会察言观色，见小如姐弟全都面色不善，不敢多说话，缩进了堂屋。 林艳气势汹汹道：“你们已经不是林家的人了，凭啥想回来就回来？滚出去！” 小如上去对着她就是两耳光，厉声道：“还敢不敢叫我们滚了？” 林艳被扇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还不敢还手，因为看见小只兄弟两个全都虎视眈眈的瞪着她，只怕她一还手他们就会把她打成肉包子，只得强忍着眼泪道：“不....不敢了。”也退到了墙角，和姐姐弟弟们站在一起，惊恐地看着小如姐弟。 小如走到他们二房以前住的那间屋子，发现门上挂了锁，于是转头厉声命令林红拿钥匙。 林红缩作一团，瑟瑟发抖道：“钥匙不在我们手上，在二伯手上。” “和她废话个啥？活人难道还叫尿憋死，她不给钥匙我们，我们用斧头把锁给开不就得了！”小只转身走进厨房找到斧头，三下两下就把锁给劈掉了。 小只把门推得开开的，小如率先走了进去，一看里面的东西竟然都是男性长辈用的。 小若姐弟几个也都随后进来了，看着眼前的一切，和小如一样，全都一脸疑惑。 按理说，现在林家除了林红姐第五个再加上林强，不会再有别人了，那是哪个男性长辈住在他们的屋子里？ 小如转身去了堂屋问林红：“谁住在我们的屋子里？” 林红背部紧贴着墙壁道：“二……二伯住在你们屋里。” 小如姐弟几个全都觉得很意外，小只问：“我爸他在家里住了多长时间？” 林红害怕地答道：“二伯……自从五月份农忙之后，一直住在家里。” 小如厉起眼睛问：“我爸他为什么会一直呆在家里？” 林红结结巴巴道：“因为……二伯要留在家里，带着我们一起种地供林强读书~” 小如姐弟几个脸色全都阴沉了下来，回到了他们自己以前的屋子。 林红趁着这个机会，指使三弟赶紧溜出去通知在田地里干活儿的林卫民回来。 小只看着床上那些破烂铺盖问小如：“爸住在这里，我们住哪里？” 抢占林家其他人的房屋住，小如他们觉得别扭，可他们的屋子又被林卫民住了。 “好办。”小如把林卫民的铺盖卷起来扔堂屋里了，虽然只剩下个床板，但现在是夏天可以就这么睡的。 只是只有一张床不够睡，小如带着小只兄弟两个把林红的床给搬来了。 林红站在堂屋里敢怒不敢言。 刚忙完，还没顾得上喘口气，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人声：“小只，小如，你们都回来了！” 除了小见把头往外探了探，小如几个全都坐在床板上没搭理。 小见扭头小声对哥哥姐姐们道：“是爸回来了！” 小若冲他招手：“别理他，过来，到大姐这里来。” 小见恋恋不舍得看了两眼林卫民，听话的跑到小若身边，小若把他抱了起来放在腿上坐着。 林卫民看见小见，于是直接朝小如姐弟几个待的房间走了过来，往里一看，五个孩子一个不落全都在。 小如姐弟几个斜着眼睛淡漠的打量着他，只见他身上穿着一件破雨衣，裤脚挽到大腿上，小腿和脚上全都是泥巴。 。m. 第192章指责 林卫民因为身上又是泥又是水的，因此没进屋，就站在门口生气的说：“你们这几个孩子越长大越回去了，我刚才叫你们咋没有一个人应一声？” 小如清冷的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回答你？” “你这孩子说的是啥话？”林卫民更加生气了，“我是你们的爸爸，我叫你们你们咋能不理哩？” 小初翻着白眼道：“你这时候就想起是我们的爸了，你对我们又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你觉得我们会把你当爸看待吗？还想要我们理你，就更不可能了。” 他用下巴指了指站在林卫民身后看热闹的林红姐弟几个，讥讽道：“你应该让他们叫你爸才对。” 林卫民勃然大怒：“你这话说的是人话吗？我咋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我以前在工地上干活儿每个月都寄了二十块钱给你们当生活费！” 小如冷笑了一声：“然后就对我们不闻不问，也不管我们过得好不好，这也叫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 林卫民愣了一下，随即道：“我……我没有想到你们在家里会过得这么苦。” 小若悲愤道：“爸会想不到？怎么可能！爸以前还没离开家时，爷爷奶奶就对我们姐弟几个很不好，特别对小见最不好，好几次都鼓动爸爸把小见给扔了，爸难道都忘了？ 爸在家里，爷爷奶奶都敢对我们那么坏，何况爸不在家里！爸不是没有想到，是根本就不想管我们的死活！” 林卫民想要为自己辩解，小如已经抢在他前头开口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爸之前真的没有想到爷爷奶奶他们会虐待我们，可后来知道了为我们出头没有？没有！ 爷爷奶奶他们都去蹲监狱了，爸也没说把每个月寄回来当我们生活费的二十块钱寄给小只或小初，从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但总共只寄十块钱给小只，这叫尽到做了父亲的责任？” 林卫民一脸委屈道：“我这一年只去城里干了几个月的活儿，哪有钱寄给你们？你们也不看看，这么大的雨村里有人去田里干活儿没有？就我一个还顶着大雨在干活儿！” 小如目光冰冷：“爸少在我们面前卖惨，爸今年没出门干活儿又不是为了我们！今天顶着大雨下田里劳动更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养活他们！” 她用手指了一下林红姐弟几个：“那我们干嘛还要心疼爸爸？爸爸就算没出门干活，在村里种地，好歹也可以给我们送些米面油，爸送了没？” 林卫民一副苦瓜脸道：“不是我不给你们送，我一个人养六个孩子我负担重啊！” 一直闷声不开口的小只怼道：“爸爸为了养别人的孩子把我们甩在一边还有理了？” 林卫民苦口婆心道：“爸还不是想着小如养得起你们，所以才没管你们的，如果小如养不起你们，我绝对会养你们的。” 小如反问：“那爸爸是怎么知道我养的起小只他们？爸爸是问过我们吗？” 林卫民道：“你不是在县中学门口卖饭吗？每天收入不少，这点我早就知道了。” 小如只觉好笑：“那爸知不知道，今年一年我都没有在县中学卖饭了！” 冷哼一声，“爸连我在那里卖没卖饭都不知道，可见从来没有去偷偷看我一眼过！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生活爸肯定是一无所知。” 林卫民看着小如姐弟几个身上今年新做的衣服，道：“看你们这穿着日子过的就不会差。” “我们日子现在过得是不差，但全都是被逼的，因为没有爸爸养，所以自己得想办法生存下去。”说到这里，小如看着林红姐弟几个，“我们没有你的侄女侄儿好福气，他们爸妈没被抓走时有爸妈养，爸妈蹲监狱了又有他们的好二伯养。” 林卫民终于垂下了脑袋，但是还不忘替自己辩护：“是你爷爷奶奶让我照顾林红她们的。” 小如不耐烦的挥挥手：“爸，你别说了，你养林红她们总有理由，你不养我们也有理由！反正我们现在也不靠你了，没啥好争的。” 林卫民这才松了口气，问：“你们咋都回来了？” 小初冷着脸道：“因为大哥考上了大学，我们决定在乡下摆酒宴，所以回来了。” 小若补充道：“小只考得可是正规的重点大学，不像你的宝贝侄女林美读的是野鸡大学！” 小如见林卫民开心的笑了，一盆冷水泼了过去：“爸千万别高兴。小只考上大学，和你半毛关系没有，和林家更没有关系，我们特意回乡下办酒宴就是来嘲笑林家的。” 笑容一下子就凝固在林卫民的脸上，小声嘀咕道：“再怎么说小只是在林家的子孙，他考上大学就是咱林家的光荣！” 小只冷笑：“从我们和林家分开的那天起我们就和林家再无瓜葛了，我考上大学关你们屁事，等到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之后，我不会给一点好处你们林家的，包括你！” 林红有林卫民在，胆子大了起来，在林卫民身后不阴不阳道：“既然你考上大学和我们林家无关，那你咋跑到我们林家来了？” 小只几个当时就怒了，要打林红，小如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对林红道：“傻缺，难道看不出来我们是特意来炫耀的，顺便再看看你们的惨相！” 又对小若几个道：“他们的惨相我们已经看到了，可以走了。” 小若几个心想，我们能够走到哪里去，但还是义无反顾跟着小如离开了林家。 林卫民呵斥了林红几句，想去把小如几个拉回来，可没人买他的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如几个打着雨伞走出了院门。 等离开林家有一段距离，小若才问：“小如，你赌气把我们全都带了出来，我们今晚住哪里？” 小如早就有了打算，道：“找村长借村办公室住两天，请客也在村办公室请。” 小若几个眼睛全都一亮：“就你鬼点子多。” 村办公室一共有三间，并且还都是砖瓦房，借一间住两天村长应该会答应的。 。m. 第193章下请帖 一到农忙季节，村干部们都是轮流在办公室里值守，小如姐弟几个借一间办公室住两天，根本就不影响村干部门办公，所以当小如说明来意村长一口就答应了。 小只考上了大学，这也是他们村里的荣誉，村长哪有不尽心的，更何况小如姐弟几个还给他带了那么丰厚的礼物。 村长一个劲地说小如姐弟太客气了 《重生八零宠婚撩人》第193章下请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4章姜大妈的话 小如道：“那你赶紧跑回去和村长说说，我们今天晚上不上他家吃饭了，明天早上再去叨扰他们家，让他们千万别预备晚上的饭菜，大热天的吃不完放坏了太可惜了。” 小只应了一声撑起雨伞就走了。 姜大妈笑了：“你现在是你们家的当家人了，你看你考上大学的大哥都听你的。” 小如嘿嘿笑了两声。 刘大勇站起来对小如道：“妹子，我去抓些鱼虾回来，晚上做菜吃。”拿来捕鱼虾的网出门去了。 家里只剩下姜大妈和小如。 姜大妈的神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压低声音问：“小如，你大姐有再找婆家的意思没？” 小如道：“大姐才二十出头，肯定还要再找婆家的，但这次要慎重，要给大姐找个好婆家，不要再受苦了，我们现在刚刚在城里扎下根，认识的人不多，等认识的人多了，我就会央求别人给我大姐说媒。” “你想给你大姐说城里人啊~”姜大妈刚才还两眼发光，现在神情就黯淡下去了。 “不是啊，不一定要找城里人啊，我姐就是乡下人，如果非要勉强找个城里人也不一定生活的幸福，我只想找个对我姐姐好的人。” 姜大妈的眼睛又亮了，抓住小如的手，有些不自然的问：“小如，你看你大勇哥怎么样？” 小如早就看中了刘大勇做她的姐夫，可自从她姐弟几个去了城里之后，也没见刘大勇去小只兄弟两个就读的学校打听他们在城里的地址去看一次小若，觉得刘大勇家现在日子过好了就看不起结过婚的大姐，想娶个黄花闺女，因此早就把他从姐夫名单中给剔除了。 小如抽出自己的手，问：“这只是姜大妈一厢情愿吧，刘大哥恐怕看不中我大姐。” 其实姜大妈看中的是小如做她的儿媳妇，小如带着小见在她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又机灵又勤劳又有主见身体又好，如果把她娶进家门，他们家日子肯定会过的比哪家都红火！ 可是小如比自己的儿子小十岁，在乡下这就叫年龄拉得很开了，她一直不好意思和小如提，怕小如嫌弃她儿子年纪太大。 过完年因为要春耕，刘大勇要留下来干农活，再加上小如去年来拜年时曾告诉过刘大勇可以抓鳝鱼去城里***给别人卖苦力要赚钱，所以刘大勇今年就没有去城里干活儿了，一直留在乡下。 姜大妈也就有机会旁敲侧击，看他对小如有没有意思，如果有意思的话，刘大妈就准备厚着脸皮托媒人去给小如提亲。 谁知一问之下刘大勇吞吞吐吐的说，他看中的是小若，他想娶小若为妻。 儿子想娶一个已经结过婚的女人，姜大妈难受的好几天都没有睡好，但后来想通了，其实小若除了结过婚之外也没哪里不好，性子温柔，人又勤快，长得也漂亮。 现在他们家是在小如的提点下赚了些钱，如果还像以前那么穷的话，别说黄花大闺女娶不上，就是二婚的女人也不肯往她家嫁，自己有啥资格嫌弃小若！ 这时连忙回答小如的话：“就是你大勇哥看中了你大姐，所以我才偷偷的问你这事能不能成。” 小如冷静的盯着姜大妈：“是大勇哥的意思？既然大勇哥对我大姐有意思，怎么我们搬到城里那么长时间也没见大勇哥上我们家看看我大姐呢？” 姜大妈一拍大腿道：“你大勇哥好几次都想去城里看你们，是我把他硬拦下来的，我们这个村有长舌妇，你大姐才和刘辉离了，你大勇哥就往你家跑，我怕有长舌妇说你大姐之前就和我儿子有一腿，会对你大姐的名声有影响，所以才拦着你大勇哥的。” 小如点点头：“原来如此。姜大妈，你也太谨慎了，我姐和刘辉离了就是自由之身了，想嫁谁是我姐的自由，谁也管不了，谁敢编排我姐姐的坏话大耳光扇死她！ 再说那长舌妇不会因为过了一两年大勇哥才会娶我大姐就不说闲话了，照样会造谣，这种人不造谣牙齿和舌头都会痒！” 姜大妈笑了一下，然后殷切的问：“你看这事能不能成？” 小如想，不能答应的太爽快了，不然怕以后姜大妈母子两个觉得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到了小若，不够珍惜她，于是道：“这事我哪能替我大姐做主呢，我得回家问问我大姐的意思才行。” 姜大妈只得道：“那你回去问问你姐，等过段时间我让你大勇哥去城里看你们，你再偷偷告诉你大勇哥你姐是个啥心意。” 小如点头：“行！” 小只带着小若几个来到姜大妈家时，刘大勇已经抓了好几条白鲢和好几条大黑鱼，以及不少鲫鱼和河虾回来了。 姜大妈特意煮了两碗荷包蛋让小若和小见吃：“小若，杀鸡宰鱼啥的让你弟弟和大勇干，你带着小见吃荷包蛋，你这孩子，你弟弟妹妹他们都长好了，你怎么越长越瘦了？” 小如刚才从姜大妈家的菜地里摘了不少青菜回来，正蹲在堂屋外的屋檐底下摘菜，闻言，扭头看了几眼小若。 可能姐妹两个天天在一起的缘故，她平常并没有注意到小若长瘦了，现在一看，好像真的瘦了一些，而他们在城里现在吃的也不算差，可能还是之前在小饭馆里上班劳动强度太大了，掉膘了。 自从小若来了之后，刘大勇的目光总是偷偷摸摸的停留在她身上，小如见了暗暗好笑。 晚饭有鸡有鱼有虾，很丰盛，刘大勇还对小如说，让她明天别买办酒席的鱼，他抓了鱼送过去。 哪怕是夏天，只要下雨山里的夜晚就有些凉，不过小只兄弟两个一张床，小如姐妹两个加小见一张床，都是挤着睡的，所以也就不冷。 因为姐弟几个睡一间办公室，所以小如本来是想等小只兄弟两个睡着了，她再偷偷的问小若她相不相得中刘大勇。 可还没等小只兄弟两个睡着，小若已经睡的死沉死沉的，喊都喊不醒，以前她睡觉可没这沉，小如只得作罢。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195章刘辉母子 第二天早上，雨仍旧淅沥沥的在下，村长带了几个村民来了，要帮小如姐弟几个一起下山买办酒宴的食材。 一行人踩着泥泞下山，小如买了不少鱼肉海带粉条什么的，豆腐村里有卖的，鸡鸭鹅和鸡蛋鸭蛋什么的也可以在村里买。 总之，凡是能够在村里买的小如就不在镇上买，让村民们赚点钱。 小如和村长他们买了食材和各种调料回来，林卫民已经知道他们今天中午要请客的消息了，在村口拦住小如，恳求道：“小如，就在咱林家办酒席吧。” 小如冷冷道：“干嘛？想打我们买回来的这些东西主意？别做梦了，这些东西哪怕吃不完也不会给你们的！” 小只也轻蔑的斜睨着林卫民：“恐怕是想沾沾我的喜气，真是很对不住了，我们姐弟的荣耀和你们林家无关。” 一行人扔下林卫民就走。 还没走两三步，只见一个老太和一个年轻男子撑着雨伞踩着泥泞向他们迎了过来。 小如姐弟几个认清来人脸全都黑了，来的不是别人，是刘辉和他的极品妈。 昨天小如姐弟几个去姜大妈家吃过晚饭离开之后，就有了好事之徒跑到姜大妈家打听，为什么小如姐弟几个突然回来，而且还特意跑到她家来看她。 姜大妈便把小只考上大学的好消息告诉了村民，结果这消息马上就传到了刘辉一家人的耳朵里。 那些村民是想借这件事故意嘲笑刘辉母子两个，当初虐待小若，小若的弟弟妹妹把她给带走了，现在小若的弟弟考上大学了，眼看家里就要发达了，可他们刘家却巴结不上了。 刘辉母子两个听了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如果小若还是他们家的媳妇儿，那小只将来不管有多大的出息都是刘辉的小舅子，两家攀得上关系，他们刘家也沾得到小只的光。 当初让小如姐弟几个把小若带走是因为情势所逼，迫不得已，并不表示刘家愿意放人。 后来刘辉母子两个倒想把小若给弄回来，可是不知道小若姐弟几个在城里的地址，去青山镇中学问小只兄弟两个，可这兄弟两个不仅不告诉小若的下落，而且还把她母子两个骂了一顿，要不是有老师拦着，刘辉母子两个完全相信小只兄弟两个会动手打他们。 现在听说小若姐弟五个全都回到了林家村，刘辉母子两个急忙赶来了，想要小若回心转意，顺便抱住小只的金大腿。 八零年代大学生可值钱了，小只四年大学毕业能够分配工作在城里扎根，对山里人来说那就是前途不可限量，刘辉母子当然不愿让“贵人”小舅子就这么和他们刘家啥关系都没有了！ 刘辉母子看了一眼小如，胆怯的移开目光，他们现在真是怕了小如，如果不是她，他们家也不会现在每天吵架而且兄弟猜忌，总而言之，就是她把他们家害的家宅不宁！ 他们刚想扑上去抓住小若，小如一个箭步挡在了小若的身前，怒喝：“你们想干什么？” 小只兄弟两个也上前两步，怒视着刘辉母子。 刘辉害怕的往自己的亲妈身后躲。 刘辉妈暗暗咬了咬牙，她最痛恨的就是和小如打交道，可现在还不得不满脸堆笑和她说话：“小如，你姐可是我家的媳妇，她好不容易回乡下了，我们当然得把你姐接回去住。” 小如把眉毛一竖：“我姐不是早就和你们断了关系吗？你们怎么又找来了？你们说我姐是你家的媳妇，你们拿得出结婚证吗！” 刘辉妈眼睛里带着恼意，脸上却仍旧保持着虚伪的笑容：“哟！瞧你这说的是啥话，咱乡下人只要举办了婚礼那就叫夫妻了，有几个拿结婚证了的！你问问你爸妈他们拿不拿得出结婚证！” 小如冷声道：“少跟我说这些，我只尊重法律，法律明文规定有结婚证才叫合法夫妻，既然我姐和你儿子没有结婚证，那就不能成为夫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我不会让我姐跟你们回去的，你们滚吧。” 要是换了以前，刘辉妈很可能把他两个小儿子叫回来，先把小如痛打一顿，然后率领四个儿子强行把小若抢到他们家去。 可现在老大和老二已经因为大媳妇而起了嫌隙，老大肯定不会帮着老二抓媳妇回去。 老三老四因为怨恨自己的亲妈虐待儿媳妇的臭名在外，害他们说不到媳妇，根本就不愿意回来，又怎么可能会帮着他一起抓小若回家！ 因为没有帮手，所以刘辉妈在小如姐弟面前硬气不起来，只能赖着不走，腆着脸说好话，可谁会上她的当！ 小只指着她的鼻子道：“今天我们家摆酒席，你是来闹事的还是咋滴？” 现在小只考上大学了，在乡亲们眼里是个人物了，刘辉妈自然也不敢得罪他，陪着笑脸道：“你这话说的，你是刘辉的小舅子，我们咋可能来闹你的场子？我们就是想接你接你姐回去。” 小初怒吼：“不是已经跟你们说了，我姐和你们没关系了吗，怎么还在纠缠不休？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举起拳头。 刘辉母子欺软怕硬，只得悻悻然离开。 小如姐弟回到村长家时，刘大勇带着他今天早上刚捕获的好几条大草鱼和姜大妈两个已经来了。 虽然他们不是林家村的人，可是刘家村离林家村又不远，两个村子里的人都互相认识，所以姜大妈和村长老婆相谈甚欢。 刘大勇看见小若几个回来了，连忙走过去接过小若手里的东西，冲着她憨憨的笑。 女孩子都敏感，小若昨天在刘大勇家吃饭时就已经注意到刘大勇老是偷看她，现在又在众目睽睽下对着她傻笑，她脸都红透了，手里的东西被刘大勇接走之后，就低着头躲在了小如的身后。 农村长大的女孩子，又是离婚的女人，老是怕别人说三道四，所以言行非常谨慎。 乡下人请客要请村里厨艺不错的妇女来帮忙，这些全都是村长帮小如姐弟张罗的。 第196章不速之客 顿时，村长的院子里热闹起来，妇女们披着雨布帮忙择菜泡海带煨汤啥的，刘大勇和小只兄弟杀鸡杀鱼杀的，大家有说有笑的。 这时几个人撑着雨伞出现在村长院门口，村长老婆就坐在院门口的地方择菜，看见来的全都是生面孔，问：“你们找谁？” “请问，林如是不是在这里？”那个挎着一个篮子打着雨伞的中年妇女问。 小如也在院子里干活，总不能自己家里办酒宴，让人家干活儿，自己不动手吧。 她抬头看了一眼来人连忙惊喜的叫了声：“杨大婶。”扔下手里正在摘的菜笑着迎了上来。 小若也走了过来。 小如看了一眼杨大婶全家，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些东西，杨大婶挎着一个大篮子，篮子里全都是鸡蛋，杨大叔一支手提着两只鸭，一只手提着两只鸡，杨春三姐妹也都挎着一个小篮子，篮子里装着香瓜、桃和还没红透的枣子。 小如笑着道：“杨大婶干嘛这么客气，带这么多东西来，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杨大婶嗔道：“这有啥不好意思，没一样是花钱买的，都是自家养的种的，不值个啥。” 小如向在场的那些好奇的妇女介绍：“杨大婶一家全都是好人，林家要卖我和小见那会儿，我带着小见去投靠我舅舅，舅妈把我们赶出来，就是杨大婶一家收留我们的，不然我们姐弟俩肯定得流落街头，现在不定怎么样呢。” 那些妇女们都称赞杨大婶一家善良，杨大婶一家被夸的红光满面。 杨大婶和杨大叔谦逊的说：“也没帮上啥忙，就是留他姐弟两个吃了两顿饭而已。” 小若一面接过杨大婶和杨大叔手里的东西，一面笑着道：“这鸡蛋还有这鸡鸭我们今天都买了不少，办酒席肯定是够了的，杨大婶又送了这么多来。” 杨大婶佯装生气：“咋滴？我们都拿来了，你还让我们拿回去啊，这些东西我又不是带给你们办酒席的，是带给你们拿回城里吃的。” 小若笑着没说话，和小如泡了茶出来给杨大婶一家喝。 大家正寒暄呢，院门口又出现了两个生面孔，那个中年妇女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喜气洋洋的喊：“小如，小只，舅舅舅妈来看你们了。” 在场所有人全都看着那对男女没说话。 小如从堂屋里出来时，顺便拿了一把扫把，冲过去对着那对中年男女就是一顿打：“滚，全都给我滚出去！啥舅舅舅妈，看见我们落难了赶我姐弟两个快滚，现在就我们日子过好了就贴上来了！你们当时是怎么赶我们走的，我现在就怎么赶你们滚！” 杨大婶也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看着小如舅舅舅妈，惊讶的问：“你们两个怎么也来了？是不是跟在我们后面来的？” 又劝道：“我劝你们两个赶紧走吧，人家又不欢迎你们，何苦丢脸丢到别人村里来！” 小如舅妈不肯走，一边躲闪着小如手里的扫帚，一边为自己分辨：“小如，当初不是舅妈不肯收留你和小见，只是舅妈家里也穷，你也没看看我们家五个孩子负担有多重，养不起两张嘴巴。” 然后不怀好意的瞪了杨大婶一家：“别人家三个孩子，负担轻，当然能够管你姐弟俩个几天的饭菜，你可不能听信小人的挑唆，就恨上了我和你舅舅啊。” “你给老娘把话说清楚，谁是小人！谁是小人！！”杨大婶也不是善茬儿，见小如舅妈明里暗里在骂她夫妻两个，当场发飙。 小如拦了一下杨大婶：“杨大婶，今天你是上我们这儿来做客了，犯不着和这种玩意儿吵架。” 又对舅妈道：“我当时带着小见上舅妈的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要舅妈管饭，只求有个住宿就行了，舅妈还不是把我姐弟两个往外打！ 你现在花言巧语想要欺骗谁呢？你觉得我是能够骗住的人吗？我早就说过，我从此没有舅舅舅妈，你们滚吧，别想和我们攀扯亲戚，我们高攀不起。” 舅舅的脸已经红透了，拉着舅妈就走，瓮声瓮气道：“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可是舅妈不愿意就这么走了，道：“小如，就算之前舅妈做错了，现在舅妈这不是来赔礼道歉了吗，你就不要那么小心眼记仇了，叫大家看着也不好。” 小如冷着脸斜睨着她：“你赔礼道歉值几个钱？我就是小心眼，我就是记仇！我也不怕谁看着不好，我只要自己心里舒坦就好！” 自己做错了事还想来道德绑架，姐可不吃你那一套。 村长老婆也冷冷的对小如舅妈道：“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用管我们看着好不好，你们两家亲戚之间的恩怨我们能够知道个啥？对吧！我们也不会插手人家亲戚之间的事，对吧！” 她这两句话说的小如舅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小如见她还像一只赖皮狗一样站在院门口不肯走，道：“这不是我的家，这是村长的家，村长伯伯大方让你站在这里我也管不着，但是想让我招待你，那是不可能的，你就站在这里继续丢脸吧。”说完就去忙自己的了。 没有人赶小如舅妈，但也没有人理她，站了一会儿没意思，夫妻两个悻悻然走了。 人多力量大，到中午十二点半左右就准备的差不多了，大伙一起把准备好了的食材运到办公室那里去，临时土灶已经架好了，可以开席了。 小如小只小初去招呼客人，小若带着小见在厨房里和前来帮忙的大婶大妈一起忙碌。 小见还小，自然帮不上什么忙，小若留他在身边是想让他吃刚出锅的菜，最小的弟弟小若自然最心疼，何况他小时候过得比她姐弟都可怜。 客人们也都陆陆续续的来了，看见小如就都走过来往她手里塞礼金，全都笑着道：“一点意思，小如你别嫌弃啊。” 小如坚决不肯收，把那些礼金全都还给那些客人，正色道：“昨天我们姐弟几个请各位乡亲来喝喜酒时就已经说了，是不会收份子钱的，这顿酒宴也当我们姐弟几个感谢你们这么多年的照顾，所以这礼钱我们是绝对不会收的，你们的心意我们姐弟几个全都心领了。” 第197章比较 那些客人们都围着小如劝说：“哪有上门喝人家的喜酒，不出礼钱的，再说也没几个钱，你就收下吧，别客气。” 小如仍然不收，双方正在你拉我扯，村长走来道：“算了，小如不收你们就别给了，他们姐弟就是诚心想请我们吃顿饭哩。” 乡亲们这才作罢。 乡下人坐席特别讲究位置，小如姐弟几个不是非常精通这些民俗，为了避免无意中得罪人，所以安排客人位置这一重要环节就交给了村长，她姐弟几个客串跑堂斟茶，倒水，上烟，端菜。 客人们你谦我让地坐了下来，小如姐弟几个和另外几个帮忙的妇女已经送了好几道菜上来了，客人们吃得正欢，林红姐弟五个和林强出现在村办公室门口。 在场所有客人都知道林家和小如姐弟几个的关系恶劣，因此对林红姐弟几个视而不见。 除了装作看不见他们还能怎样？难道和林红姐第几个打招呼，叫他们上桌也来吃？这不是和小如姐弟结仇吗？ 小如端着个托盘，托盘里面放着两盘菜，加快脚步从灶那里往办公室走去，见林红五个堵在办公室门口，竖起眉毛道：“好狗不挡道，滚一边去。” 林红姐弟几个正伸长脖子馋涎欲滴的看着桌子上那些美味佳肴，听见小如的话全都扭头，两眼放着绿光盯着小如托盘里的菜，一副一百年没吃过肉的样子，可怜巴巴的对小如道：“小如姐，也让我们上桌吃吧，吃完了我们帮你收拾碗筷。” 小如恶狠狠的吐出一个字：“滚！”连话都懒得和他们多说，从他们兄弟几个身边硬挤了进去。 村长见了，从席上站起来冲着林红姐弟几个道：“你们堵着门干啥？让人都不好进来了，回自己家里去！” 可是林红姐第五个像癞皮狗一样全都自我岿然不动，村长也拿他们没办法，还能用棍子把他们打走啊。 林红几个在小如后面上菜时又乞求了几次，可是小如仍旧没答应。 林红暗暗向最小的弟弟使了个眼色。 在小如再次端着菜进屋时，林红姐弟几个全都散开让出路来。 小如马上心生警惕，林红姐弟几个特别蔫儿坏，就拿刚才来说吧，每次故意把门堵得严严的，非要她用力挤才能够挤得进去，现在怎么又散开了？ 自己又没答应他们任何好处，他们会不给自己找点不痛快？ 这时林三宝在林翠儿跨进房子的瞬间伸出脚来。 林翠儿早有防备，因此走得不是那么急，见林三宝故意绊她，她也就顺势一脚踩在林三宝的脚背上，还狠狠的碾了几下，痛的他哇的一声哭开了。 林红马上揪住小如不放：“你踩了我弟弟，你得赔！” “赔个屁！”小如恶狠狠道，“你弟弟故意绊我，我不踩他踩谁！” 林红还要狡辩：“我弟弟根本就没有绊你，我们特意让开路给你走，你是故意使坏踩我弟弟的。” 小茹冷笑了两声：“你这谎话说的也太没水平了，如果我要踩你弟弟，刚才你们把门堵的那么严我早就踩了，我为什么选在你们让开路反而去踩你弟弟？再说你没有那么好心，会让开路让我安安稳稳的走吗？不就是想暗中使坏吗？现在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反咬一口。” 小初本来也要往办公室里送菜的，见状，把菜放在灶台那里也不急着送了，几步走了过来，拎起嚎哭的林三宝往外一扔，紧接着给了林红一巴掌：“我现在就是故意打你了，你能把我咋样？” 林红被打蒙了，捂着被打的半边脸愣愣的看着小初好几秒，忽然清醒过来，像个泼妇一样拉住小初的衬衫，把头往他怀里撞：“你打我，我和你没完！” 小如姐弟五个就属小初的脾气最火爆了，而且做事不计后果。 见林红跟他撒起泼来，仗着自己是男生比她高多了，抓住她的头发对着她的脸一顿猛抽，抽得林红鬼哭狼嚎，然后把她往地上一推，推倒在泥泞里，又给了她一脚，喝问道：“还要不要和我没完！如果还要我继续打你！一直把你打的服服帖帖为止！” 林红的一张脸都被扇肿了，披头散发的，被雨一淋更加狼狈。 她惊恐的看了几眼小初，爬起来就跑，跑出老远才敢威胁地喊：“小初，你这贱货，我会告二伯，让二伯来收拾你的！” 林红的弟弟妹妹见状早就跟着林红一起跑了。 小初满不在乎的高声回应道：“快去快去，你赶紧把你的二伯叫来，你看我怕不怕！” 今天既然是给小只办升学宴，所以那些客人的谈话都围绕着小只考上了大学这件事来说，说着说着拿陈晨和小只比较起来。 客人们就说起这两个孩子谁考的大学好，有人就说两个孩子读大学都有国家补贴，那就是一样好咯。 陈晨外婆不服气，和那些客人争辩起来，说他们家的陈晨读得才是好大学，小只跟陈晨不能比。 有人看不惯陈晨外婆嘚瑟炫耀的嘴脸，忍不住故意和她杠上了，几个人争得面红耳赤的。 小如传菜时虽然注意到了，可是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在争执，作为晚辈她不好插嘴的。 在她又一次端菜上来时，陈晨的外婆突然当着众宾客的面怒气冲冲的质问小如：“我刚听人说，你到处说你大哥考的和我们家陈晨一样好的大学，有这回事吗？” 小如马上反应过来，刚才她和其他客人原来争的是这个呀。 这可是陈晨的外婆，她不敢得罪，连忙赔笑道：“芹奶奶，陈晨哥读的那是一流大学，在全国都排得上名号的，我大哥虽然考上的大学也不错，但是比陈晨哥的要差一些的，在这一片地区陈晨哥排名第一，我大哥比不了的。” 陈晨外婆脸上的怒气这才消散了，斜睨的和她争执的那个客人道：“听见没？和我家晨晨没法比！” 马上有宾客笑着岔开话题：“好啦好啦，吃菜吃菜，喝酒喝酒！” 第198章怎不见爸心疼我们几个？ 客人酒至半酣，林卫民来了，不过他没有进办公室，而是站在不远的地方冲自己的几个孩子招手。 小如他们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都没有理他，该干啥就干啥。 林为民只好自己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满灶台的大鱼大肉，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板着脸对小初道：“你干嘛打林红？” 小如在一旁插嘴道：“你怎么不说林红有多坏，她有多欠打！” 林卫民皱着眉头道：“她能有啥坏心？不就这段日子家里过得苦，她们想过来吃顿好的吗，你们不给他们吃也不能动手打他们呀。” 小如冷冷道：“我们就打了，怎么样？爸是不是心疼他们呀，那就把我们打一顿替他们报仇咯！” 林卫民气得脸铁青的瞪着小如：“你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如冷笑：“如果我还和以前逆来顺受，那就合爸爸的心意了，可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爸爸讨厌我就走远一点，眼不见心不烦！” 小初把小如拉到一边，冷着脸道：“人是我打的，爸爸要发火冲我来！” 林卫民深吸了一口气：“等酒宴结束了，我再来找你们。”说罢转身走了。 客人们吃完酒宴，陆续散去，该帮忙的妇女和主人们吃饭了。 帮忙的妇女就有七八个，再加上小如姐弟五个，因此开了两桌的酒席。 大家刚拿着筷子，林卫民就带着林红姐弟五个还有林强来了，看都不看小如一眼，对小只道：“小只，你看你都考上大学了，是文化人呢，应该明是非了，以前你们在林家住，是吃了不少苦，但都是爷爷奶奶和叔叔伯伯他们不好，可是和林红他们无关。 哪怕你们分了家，你们和林红还是堂兄妹的关系，这身体里都流着林家的血，现在林红她们跟着我这个没用的二伯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吃不到一口好饭，你就让他们借你的光吃一顿好的吧。” 小如冷笑起来：“怪不得刚才爸爸忍着一口气没有把我和小初痛扁一顿，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啊。 爸心疼林红他们这段时间没吃一口好饭，那是因为他们懒，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庄户人家不养鸡鸭猪的，但凡养几只鸡也有鸡蛋吃，日子也不至于这么苦了。 当初我在林家时鸡鸭猪都归我养，可我姐弟几个照样在林家没有吃一口好饭，怎不见爸心疼我们几个？ 爸，你不是我们的爸爸，你是林红她们的爸爸吧？” 林卫民喝道：“你这死丫头在胡说啥？你总怨我不管你们，我以前好歹每个月还寄了二十块钱的生活费给你们，现在是你们有了谋生能力，我才没管你们的。你们的妈妈呢？有没有管过你们一天？怎么就没听见你们抱怨她呢？” 小如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就说爸爸为什么对我们不闻不问，原来是因为恨妈妈呀，懂了，我们以后也不会抱怨爸爸的，会把爸爸和妈妈一样看待，忽略不计，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没有爸爸和妈妈的孩子。” 林卫民怔住，随即苍白无力的解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只沉声开口道：“你别说下去了，我们没人想听你的解释，就是因为我读了书明事理，所以我才知道我没有必要去帮曾经虐待我们的人的小孩。 爸说的对，林红的父母对我们不好和林红姊妹无关，所以我们也没把仇报在林红姐弟的头上，我不明白爸为什么会指责我们，我们没有对林红姐弟好的义务吧。 爸连自己的儿女都不顾，要养别人的孩子，爸这么高风亮节我们也不会阻止，但爸为什么要逼着我们给林红姐弟几个饭吃？我就想问爸，他们过得不好和我们有关系吗，是我们造成的吗？ 爸也别和我谈我们身上流着林家的血，我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我为什么是林家的子孙，如果不是林家的子孙，我们姐弟几个一定会快乐的成长，不会受这么多苦。” 小如拉了一下小只的胳膊：“哥，你别和他说这么多，你刚才没听到他的话吗，他要咱们把他和妈一视同仁，全都当死人看呢，爸妈在我们心里已经死了，这个人我们不认识。” 小只闭了嘴，姐弟几个全都吃起饭了，没人再理林卫民了。 林卫民在那些帮忙的妇女的注视下神色非常尴尬，本来想指望着这些妇女主持公道，劝小如姐弟几个几句，让小如姐弟留林红他们吃一顿饭，可这些女人居然没有一个有同情心的！ 其实不是这些村妇们没有同情心，而是她们觉得小如姐弟说的很有道理，再加上她们都见证过小如姐弟几个以前在林家做牛做马还要受虐待的那段日子，他们才值得同情。 至于林红林艳和林强他们不小了，却一个个的都不怎么干农活儿，靠着林卫民养活，日子过得穷怪谁，乡下人最瞧不起的就是懒人，谁会同情他们，谁又会帮着他们说话，别说想蹭顿好吃的，哪怕现在快要饿死了，也是活该！ 林卫民只得又羞又恼带着一群侄儿侄女走了。 吃完饭，小如和小若把做多了的熟食分给那些帮忙的村妇。 小如见小若脸色有点发白，忙道：“大姐，你是不是觉得很累，你赶紧去躺着歇一会儿，这里我和小只来。” 小若的确有些支撑不住，也不知是怎么的，以前可以像只牛一样干活儿，怎么现在自己变得这么娇气了，今天也没干啥活儿，怎么就觉得累？ 她不好意思的对小如笑了一下：“那我去躺一会儿。” 把那些熟食分下去之后，还有多的猪肉、海带粉条什么的，小如一分为二，村长家一份，姜大妈家一份。 小如先把村长家的那一份和小只送了过去，村长收下那些排骨五花肉等东西，对小如道：“当时要你少买点你就是不听，生怕不够，现在多出这么多来，多糟蹋钱啊。” 小如心想，她当时故意多买的，就是好还人情，嘿嘿，笑了两声，什么也没说。 兄妹两个又去姜大妈家把给她家的那份食材送了去。 姜大妈拉住小如偷偷的问：“问过你大姐的意思了吗？” 第199章抢桃子 小如道：“太忙了，还没空问呢，放心吧，姜大妈，这可是大事，我不会忘的。” 从姜大妈家回来时间还早，还赶得及回城，于是小如姐弟拿上杨大婶一家送的东西乘长途汽车回去了。 到达家里时才刚刚六点，陈晨也下班回来了。 才分开一天，小见却是那么想念他，扑进他的怀里叫着陈晨哥。 陈晨一把抱起他，走过去站到小如的身后，问她累不累，酒席办得很圆满吧。 小如正在指挥小只去天台上生炉子，小初把那些鸡鸭暂时养在阳台上，闻言，转身对陈晨道：“还好，不太累，酒席也很圆满。”只字不提在乡下发生的那些烂事，都过去了，影响不到她的心情。 小若还是很累，炉子生好，烧的第一壶热水她先用来洗了澡就睡下了。 小如和陈晨手牵着手出去买了菜回来，做了一大碗的番茄炒蛋和一大碗的丝瓜炒蛋外加清炒竹叶菜。 杨大婶给的鸡蛋太多了，现在又是大热天，不抓紧时间吃怕放坏了。 饭做好了，小如让小见喊小若起来吃饭。 小见进房没几分钟就跑了出来：“二姐，大姐说她不想吃饭。” 小如在乡下吃午饭时就已经注意到小若食欲不佳，吃得很少。 因为当时主要是陪着那些帮忙的妇女一起吃饭，小如得招呼她们多吃一点，因此没能顾得上小若，按理说小若就是早就饿了，怎么还是不想吃饭？ 小如有些担心的走进房间，伸手摸了摸小若的额头，没发烧啊。 “姐，你就起来吃一点吧，吃了再睡，今天晚上的菜很清淡，好消化的。”小如劝道。 “我真不饿，你们吃吧，我就是想睡觉。”小若翻了个身，很快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小如皱了皱眉头，昨天晚上虽然是在乡下办公室睡的觉，但小若明明睡得很香，怎么还会这么疲惫？明天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看是什么原因。 吃完饭，下了一整天的雨居然停了，小如收拾完碗筷，洗了个澡出来，见家里除了陈晨其他人全不见了，问：“小见他们呢？” 陈晨指了指天花板：“小只他们全都去天台乘凉了。” 雨后的夏天屋外很凉爽，屋里还是很闷热的。 可楼顶天台没有栏杆很危险的，万一小见乱跑掉下楼怎么办？ 小如赶紧冲到天台上，见小只兄弟两个带着小见坐在天台中央这才松了口气，对小只兄弟道：“看紧小见，别让乱跑，万一失足掉下楼大家都别想活了。” 小只坐在一只小板凳上，用两条腿夹住小见还搂着他，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对小如道：“咱们也像隔壁那样，把咱们这一块天台用栏杆围起来，在上面种点花种点菜，又安全又能够利用起来，你说好不好？” 小如看了一眼隔壁，那是一户热爱生活的人家，充分利用属于他们家的那块天台，用大半人高的铁栏杆把他们家那块天台圈了起来，不仅用泡沫箱子装土，种了花种了菜，而且还在上面养鸡养鸽子。 这个年代在楼上养鸡养鸽没人管，要是换成小如前世肯定会被人投诉。 养鸡养鸽也就算了，在大城市里太污染环境了，但是把自家天台圈起来，用泡沫箱子养花养草种点菜还是可以的，而且有了栏杆之后上天台玩要安全多了。 小如道：“当然好，就是不知道安一圈栏杆要多少钱？而且咱们家有小孩，栏杆一定要高一些，恐怕比别人家安栏杆要多花钱，明天卖完早点生意你去隔壁打听一下，要安栏杆得多少钱。”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小如下楼时又叮嘱小只兄弟两个，带着小见乘一会儿凉就回来。 小如返回家时，陈晨在洗澡。 她洗了两个水蜜桃，放了一个在饭桌上留着陈晨出来吃，去了阳台，一边漫无目的眺望着远方的景色，一边啃着水蜜桃，甜津津的很好吃。 一个桃子才吃到一半，陈晨就洗完澡来到了她身边。 一件简单而且还有点旧的白色短袖T恤，一条在家穿的短裤，身上散发着和小如身上一样的茉莉花香皂味，在夏季雨后的清凉空气里流动，很好闻。 刚才洗澡时，小如顺便洗了头的，她的头发油亮而柔顺，夏天头发干的快，一头长发早就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傍晚凉爽的夏风吹来，吹起少女的长发，少女倚在栏杆上，一边吃桃一边回头冲着他笑了一下又继续看着远方，背影是那么美。 陈晨只觉得心旌荡漾，走了过去，红着脸将头凑了过去。 小如避开他：“别抢我的桃子吃，我给你洗了个桃子放在饭桌上，你自己去拿。” 陈晨没理她，转到她身子的另一边又把脑袋给凑了过来。 小如转身，仍旧背对着他，咬了一口桃子含混不清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给你洗了个桃子，你干嘛还要抢我的桃子吃，我不会给哒！”说罢，像挑衅似的，咬了一大口桃子嚼啊嚼。 陈晨又绕到她跟前，忽然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 小如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人家不是来跟她抢桃子吃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小如看见陈晨白皙的脸上布满了红霞，清澈的如雨后蓝天的眼睛流光溢彩，心中明白过来他想干什么，脸腾的一下失火了，红彤彤的更加诱人。 世界万物在他们眼中消失，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两人的心跳，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无限放大，砰！砰！砰！ 陈晨的喉结动了一下，轻轻地咬了一下唇，脑袋慢慢的低了下来。 小如一动不动，慢慢的闭上眼睛。 陈晨先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见小如没有一点挣扎的意思，这才壮胆吻上了她的唇。 两个人都很紧张，嘴巴碰在一起时全都不停的发抖，好像两个被电击过的人。 陈晨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深入，吻渐渐深了，两个人连舌头都在发抖，牙齿碰在一起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两个人忍不住笑成一团，就听见大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是小只几个的说话声。 第200章一道强光 小如好像和人偷情被抓个正着似的，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把陈晨推开，撩了一下头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客厅，指着饭桌上那个水蜜桃对小见道：“我给你洗的。” 小见捧着小肚子：“刚才你洗澡时，大哥就给我洗了两个桃，我已经吃过了。” 小初一直盯着小如，这时走到她的跟前，把脸凑得近近的看着她的脸。 小如做贼心虚把他的脸推开，咬了一口手中的桃子，一边腮帮鼓得高高的，嫌弃道：“一身汗味别往我跟前凑，滚远一点。” 小初嘻嘻坏笑：“你脸怎么这么红？” 眼睛越过小如的肩头，盯着走过来的陈晨道：“你脸也很红。” 又一脸沉思状道：“你们两个的脸怎么都这么红？好可疑！” 他话音刚落，小只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去给小见洗澡，一个大男孩子哪这么八卦！” 小初揉揉屁股怨念的回头，看着若无其事的小只：“大哥，踢得很痛耶！” 小只把眼睛一瞪：“再多嘴，我打的连你妈都不认识你！” 小初不屑的撇撇嘴：“就算你不打我，妈也忘了我长得是什么模样，只怕面对面也认不出来了。” 长臂一伸，就把小见提到了跟前：“跟哥去洗澡！” 小只清了两下嗓子，进了他兄弟二人的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小如和陈晨，气氛有点尴尬但又有些好笑。 小如冲着陈晨笑了一下，陈晨也忍不住笑，然后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们出去走走？” 小如当然明白这个时候出去走走的含义，她矫情的捶了一下陈晨的腰：“你讨厌，你好坏啊！” 然后娇羞的低着头小声说：“那咱们出去走走吧。” 陈晨听她第一句话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第二句话峰回路转，大喜过望，牵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下过雨的街道还有些积水，两个人全都穿着凉拖鞋，把积水踩的啪啪响，专拣没人的地方钻。 最后停在一丛月季花花架后，陈晨扶着小如的肩，让她和他面对面，两人凝视了片刻，陈晨的头再次低了下去，小如也默契的闭上了眼睛。 这次比上一次有经验多了，没有像上次变成振动模式，这一次吻又甜蜜又深情。 陈晨一边吻着小如，一边搂着她的腰把她越抱越紧，恨不能要把她按进自己的身体里。 小如的手也慢慢摸上了他的背。 突然，一道强光射了过来，小如和陈晨都吓了一大跳，赶紧分开，但陈晨下意识的把小如护在了身后。 陆明宇手里拿着手电筒，像扫黄先锋似的严肃的盯着他两：“你们在我家屋后干什么？” 小如和陈晨一脸无语，他们刚才来的时候，没见着家亮着灯，还以为这家没人呢，所以才躲在屋后那个的。 小如抬头看了一眼二楼亮起的灯光，冷着小脸对陆明宇道：“在接吻，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还问！”说着拉着陈晨就走。 陈晨也觉得他们两个运气太背了，千挑万选，怎么会选中了别人的地盘！ 半夜里雨又哗啦啦下了起来，看来明天没办法出摊了，那就睡个好觉吧。 小如翻了一下身，顺便摸了摸小若的额头，小若这么不对劲她有点心不安。 第二天，除了陈晨要去上班早起之外，小如姐弟几个一直睡到八点钟才起床。 小如醒来时小若也醒了，小如脱下睡觉时穿的小圆领衫，拿起放在床边椅子上的裙子往头上套：“姐，你待会起来别喝水，也别吃饭，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怎么你这段时间老是精神这么差。” 小若也在换衣服：“到夏天了容易犯困，很正常的，有啥好检查的，别弄得像上次一样，跑去检查一趟，结果啥毛病都没有，那不是给医院送钱他们赚吗？” 小如把脑袋从裙子里钻了出来，冲着小若翻白眼：“姐，你是不是傻？检查出啥毛病没有不好吗，如果真检查出有啥毛病，那还不得把人急死啊。” 小若笑了两声：“也是。” 又道：“我真不用去医院检查，我就是有点累，你看我昨天睡的那么好今天精神就不错，肯定不是身体有啥毛病，自个的身体自个清楚，我除了有时候会觉得有点累之外，也没啥不舒服的感觉，还是夏天太热爱犯困的缘故，真不用去医院检查的。” 小如仔细的打量了她好久，也没发现脸色不正常，但是不带小若去检查她心里老是不安，于是联合了小只兄弟两个一起给小若做思想工作，小若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去检查。 姐妹俩做完检查，顺便买了一天的菜回来，小只告诉小如：“我已经向隔壁打听过了，隔壁的护栏全都是自己动手做的，没有花钱。” 小如走到阳台择菜：“你就没问一下如果我们请隔壁做的话得用多少钱？” “我咋没问！”小只跟了过来，有一点点不满，“你也把我看得太死板了，你吩咐啥我就做啥，一点都不知道随机应变。我问过隔壁的叔叔了，他说连材料连工钱没个一百五他不会做的。” 小如想，一百五十块钱，她卖两晚的衣服就回来了，点点头：“那你跟隔壁叔叔说我们请他做，越快越好。” “现在人家已经上班去了，等人家中午回来吃饭时我就跟隔壁叔叔说去。” 中午小只吃完饭就去了隔壁，过了大概有一刻多钟就回来了，告诉小如，他已经和隔壁叔叔说好了，人家今天下午就去厂里弄材料，明天下午下班就可以开工给他家做栏杆了，星期天再干一整天就能全部做好了。 小如从房里拿了一百五十块钱给小只：“那你现在就把工钱和材料钱全给他。” 这钱早给晚给都得给，那还不如早点给。 许多人都不愿意给街坊邻居干活儿，怕活儿干了拿不到钱，又熟人熟事的不好意思拉开脸面要，钱先给人家、人家心里安了，干活儿肯定卖力。 小只就把钱送了过去。 小若道：“城里啥都贵，也就只是安个栏杆就要这么多钱。” 小如没吭声，他们又不是安的砖头砌成的栏杆，而是安的那种钢管加钢筋的栏杆，人家得用到电焊活儿，当然贵！ 第201章咨询医生 头天上午做的检查，第二天下午出结果，拿结果时小如姐弟五个都去了。 检验科的小护士把小若的体检结果拿出来交给小如，同情的看了一眼小若，对小如道：“赶紧去找医生吧。” 上次来拿体检报告小护士可没有说这一句话，小如马上心生警惕，可她看不懂那些化验单，于是挂了号带着小若去看医生。 大医院的医生一般只让一个陪护，所以小只兄弟两个带着小见坐在医务室外面等。 医生看着小若的化验单，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让小若出去，然后对小如道：“病人得的是急性白血病。” 小如如五雷轰顶，半晌才道：“一直没有发烧过，怎么就是白血病了！” 医生耐心的解释道：“白血病不一定发病都表现为发烧，有可能是别的症状，比方说消瘦，容易疲倦，食欲不佳，这些都是白血病的症状，但很容易被忽视。” 小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医生，白血病应该有好几种吧，我姐姐是哪一种？” 医生眼里透着惋惜：“急性髓性白血病。” 小如眼睛都直了，就连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那……那不是最难治的那一种？” 医生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没想到她对白血病还有一定的了解，居然知道这种白血病最难治，然后点了点头。 小如发了片刻呆，问：“医生，有办法治疗吗？” 既然已经得了这个病就得面对现实，现在小如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年代医学落后，没有办法治白血病，那小若就只能等死了。 医生上下打量了几眼小如的穿着打扮，现在小如家的生活条件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再加上卖服装必须得穿时尚一点，所以她现在一身打扮和城里女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了。 医生道：“白血病治起来比较困难，但可以通过综合治疗延长患者的寿命，减轻患者的痛苦，不过需要强大的经济支持。如果发展到最后综合治疗无效，还可以进行骨髓移植，但这都需要钱。” 小如问：“医生，你能够告诉我初略需要多少钱吗？” 医生又低头把小若的化验单全都仔细的看了一遍，沉默了好久才道：“根据这些化验单的数据来看，病人的情况现在很不好，想要稳定病情估计得花大几千到上万块钱。如果花了这么多钱病情没有太大的改观，那就得骨髓移植，还得花好几万。” 小如内心一阵激动，没想到这个年代已经可以进行骨髓移植了，那么小若活下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他们有姐弟五个，小见太小，不能够做骨髓移植，他们三个只要骨髓匹配合适就都能给小若做骨髓移植了。 不过要好多钱，她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但是没关系，医生不是说了吗，可以先综合治疗，希望综合治疗的时候能够稳定小若的病情，给她赚钱的时间，等攒到足够的钱就给小若做骨髓移植。 就是不知道骨髓移植之后，是不是还得吃药？ 小如问：“那骨髓移植之后需要终身吃药吗？” 医生摇头：“白血病患者经过骨髓移植后，只要是血液系统和免疫系统重建成功，是不用终生用药来维持，一般情况下，病人在移植过后的一年中是要用药的，主要是免疫抑制剂，包括抗生素，然后逐渐脱离药物。” 小如大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终身用药就行，不然这一生肩上的负担太重了。 医生道：“如果你们家属想给病人治病的话，我建议尽量早点让病人住院，病人这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 小如道：“那医生现在就给我姐开住院证明，我争取今天下午或者明天就把我姐送到医院来住院。” 医生一边开住院证明一边道：“你回去之后赶紧筹钱，白血病每天的医药费惊人，进院就得交五百块钱的预交医药费。” 小如想，自己靠着卖衣服已经赚了一千多块钱，小若住院的前期费用应该没什么问题，当然后续自己必须得努力赚钱，看病太贵了，那点钱根本就不经花！ 小如拿着住院单走出医务室，小若他们全都围了过来。 小若面色凝重的问小如：“为什么医生要我出来？是不是我得了什么重病？” 小只兄弟几个也全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若，就像罪犯在法庭紧张的等着法官宣判结果一样。 小如想，这事纸包不住火，就算现在不告诉小若实情，等她住院之后会和白血病人住在一起，也就知道她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了。 努力使自己淡定，小如尽量语气轻松：“姐，你是得了重病，但是没关系，这种病是可以治得好的，就是需要时间和耐心，我希望姐勇敢点，和病魔做斗争。” 小若有些慌乱了：“我……我到底得的是啥病？” 小如终于吐出了三个字：“白血病。” 小如姐弟五个，除了小见年龄小还没上学之外，小如读了个初中，唯独小若的文化程度最浅，只勉强读了个小学，她从没听说过白血病，所以也不知道白血病到底有多严重。 可是小只兄弟两个都知道白血病有多恐怖，两个人不由自主就流露出震惊担忧的神色，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小只轻轻拍了拍小若的胳膊：“姐，这个病真的可以治得好，你别太有心理负担。” 小若有些懵懂：“白血病是个啥病啊？有多严重啊？在家里能拖好不，如果在家里能拖好的话，我就不想住院，住院多花钱啊。” 小初此刻心里难过死了，见到这个时候小若还舍不得钱，不禁情绪失控的吼了起来：“如果在家里能够自己慢慢的好那就不叫重病了，到现在你还舍不得钱，钱算啥，把病治好，人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好！” 虽然被弟弟吼了，可是小若知道他们这是关心她，因此也没有半点恼意，只是嗫嚅着道：“你不赚钱养家，所以体会不到钱的重要性，没钱啥都干不成。” 小如悠悠道：“如果命都保不住了钱也就没意义了。” 第202章共渡难关 小如冲着小若明媚的笑了一下：“姐，钱的事就不要你操心了，你妹妹这么会赚钱，你还怕没钱看病？要知道，我连一年时间都没用，就在城里给咱们买了一套小房子呢，你安心治病就行了。” 小若瞅瞅弟弟又瞅瞅妹妹，很茫然的点了点头，但是一路上都很自责的念叨自己为什么要得病，要花多少钱之类的话。 小如几个听了更加心烦意乱，但谁都没有阻止小若唠，心疼她还来不及呢。 回到家里，小如让小若休息，她来做晚饭。 陈晨下班回来就问小若的检查结果，大家都闷闷的，还是小见不谙世事，告诉他：“大姐得了白血病。” 空气有一瞬的凝固，陈晨怔了七八秒，随即故作轻松道：“白血病虽然严重，但是可以治愈的，你们也别太有压力了。” 小初配合着道：“我们不是怕病没办法治，而是怕大姐舍不得钱，耽误治病。” 陈晨笑着对小若道：“大姐，等病治好了有大把的机会赚钱，病没治好你就是有赚钱的心，可是没赚钱的力气啊，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小若笑眯眯道：“这个道理我懂呢。” 陈晨见小如不在客厅里，那就肯定在厨房了，他进了厨房，小如炒好了最后一道菜。 陈晨在帮助他把菜往外端之前小声安慰她：“别怕，我会和你一起共度难关的。” 小如打起精神冲着他一笑：“我还以为你会跑进来说，小如，你身上的负担太重了，我受不了，我们分手吧。” 陈晨轻声道：“怎么会？我看中的是你的人，又不是因为你会赚钱才想要和你在一起的。” 如果真是为了钱和她在一起，那他还不如选择徐娜娜，徐娜娜家多有钱！爸爸是银行的行长，妈妈开着一个小工厂，一辆摩托车要五千多块钱，许多人都买不起，可是徐娜娜家去买得起小汽车！ 今天晚饭小如特意给小若蒸了个蛋羹。 小若嗔道：“咋给我蒸蛋羹呢，应该给小见蒸才对。” 小如有些生气：“姐，你现在是病人，你得吃好点，吃得好身体有抵抗力病才好得快，我还能够少出一点医药费呢，你要是真的想节约钱的话，你就把这蛋羹吃了，等你身体好了之后我再给小见蒸。” 小若这才开始吃蛋羹。 早上趁着有时间，小如已经把今天要卖的货打好了，吃过饭小如就要出摊去卖服装，陈晨帮她一起出摊。 才走出家门，隔壁的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笑着对小如道：“出门做生意呢，我现在就上你家天台给你家做栏杆。” 小如说了声谢谢，然后扭头对客厅里道：“小只，隔壁叔叔要给咱们家做栏杆了，你帮忙打个下手。” 又叮嘱小初道：“你好好照顾小见。”这才和陈晨走了。 和陈晨单独待在一起，小如才流露出自己的不安和担心，只要没生意时，她都会忧心忡忡的和他说：“要是大姐的病治不好怎么办？” 陈晨搂着她的肩道：“如果真的那样也没有办法，我们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 小如心烦意乱的点了点头。 陆明宇来他的店巡视时，看到小如和陈晨全都坐在随身带来的小板凳上，小如把头靠在陈晨的肩上，陈晨搂着她的腰，心想，大热天的搂搂抱抱也不嫌热。 下了几天雨没摆摊，今天摆摊生意相当不错，一共卖了四十五件货。 小如现在摆摊一般至少进五十件货，因为每天晚上她至少能够卖三十件衣服，生意爆火的话可以卖将近五十件，所以得多进点货。 这一条街卖女式衣服的就没有人能够卖过她，人家一晚上能够卖一二十件衣服就喜疯了。 晚上将近十一点钟小如才和陈晨收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 炉子上有烧好的热水，陈晨趁着小如去放东西时已经帮她倒好了洗澡水，小如洗完澡就去睡了。 每天晚上回来倒头就能睡着的小如，今天晚上却失眠了，老是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看身边的小若，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 其实她是穿越而来的，严格来说小若她们并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可不知为什么会和他们感情这么深，可能还是因为原主留给她的关于亲情的那份记忆已经融入了她的骨髓里，所以她才会把他们当自己的亲人看。 小若还这么年轻，活了二十二岁却一天好日子也没过过。 以前在林家的日子就够苦了，可嫁了人就更可怜了，婆家没人把她当人看，现在好不容易摆脱婆家了，过了两天不用挨打受骂的清静日子，人却病倒了…… 哭了好久，小如才沉沉睡去。 现在小只兄弟两个已经能够很熟练的蒸糯米、煮甜米酒、卖早点，所以早就不用小如起早床了。 小如一直睡到八点钟才醒，煮了一锅面条，给小若打了个荷包蛋，姐妹两个和小见吃了，小如就要出门打货，叮嘱小见在家里好好照顾小若。 小见很乖巧：“二姐，放心吧，我会让大姐躺在床上，大姐要喝水，我给她倒。” 小如心里一酸，扭头赶紧出了家门，她怕小若看见她含泪的眼睛。 身后，小若嗔道：“大姐的病又不是治不好，也没那么严重，还要躺在床上让你给我倒水喝。” 小若擦了把没忍住流下的眼泪，下楼之前忽然想到昨天傍晚隔壁叔叔已经上她家的天台开始做栏杆了，也不知道做的怎么样，于是上到天台看了一眼，已经做了四分之一，到星期天那天完全能够完工。 活儿做得很仔细，栏杆也按照小如的要求有一米五高，虽然这么高的栏杆费的料钱和工钱多，但是安全，只要教育小见不要爬栏杆就不会出任何意外。 如果栏杆安的矮了，别说小见了，就是他们趴在栏杆上还怕重心不稳翻下去了呢。 经过小区门口时，小只兄弟两个正在卖早点。 自从他们家在小区门口卖早点生意还不错，现在已经多了两家卖早点的和他们家抢生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能在这里摆摊，别人也能。 第203章刁难 好在小如家的早点摊占了先机，并且卖的热干面和糯米包油条已经很受欢迎了，所以虽然已有两家抢生意，但她家的早点摊生意还是能够维持下去的。 小如停下脚步交待小只兄弟两个，做完了早点生意，就去给小若买住院用的东西，洗脸盆啊，牙膏牙刷毛巾啊之类的。 小如去汉正街批发市场打货时，看见一个门面贴着招聘启事，要招几名女营业员，要青春靓丽，能言会道，有销售经验的优先录取。 每天上班时间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底薪一百块，销售一百块钱提成一块，不包工作餐。 小如想，自己长得还行，也有销售经验，这份工作自己能够胜任。 如果自己每天能卖出一千块钱的货一天就有十块钱的提成，一个月就有三百块钱，再加底薪四百块钱的收入，在这个年代是相当高的。 她扯了扯自己的裙子，走了进去，里面有几个长得漂亮并且浓妆艳抹的女营业员码货的码货，接待顾客的接待顾客。 小如大大方方道：“我是来应聘营业员的，请问是谁负责招聘。” 在场所有营业员全都打量了她两眼，见她虽然长得算是漂亮，可是素面朝天，眼里马上流露出鄙夷的神色，移开了目光。 在那个年代，化没化妆居然是时髦的标配，如果一个已经走上社会工作的女孩子不化妆，哪怕她是本地居民，有许多人也会戴着有色眼镜，认为那是因为家里穷，买不起化妆品。 其实有没有钱小如都不爱化妆，可能是对自己的容貌比较有自信吧。 虽然被那些营业员所鄙视，小如还是气定神闲的站着没走，又问了一遍：“我是来应聘的，请问是谁负责招聘？” 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娇傲的睥睨着她：“没看见我们都在忙吗？出去出去，别站在这里影响我们做生意！” 小如脸一冷：“你是这里的老板还是这里的负责人？” 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顿时气红了脸：“我要你滚就滚，你管我是老板还是负责人！” 小如不耻的笑了一下：“哟，也只是个打工的，你有什么权利叫我滚，你是什么东西？” 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同样化着浓妆的女人从门面深处走了进来，打量了小如一眼，又转身去忙自己的了。 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以为那个中年女人会批评她，脸色有点紧张，现在见那个中年女人根本就不管她和小如争执，胆子越发大了，几步就冲到小如面前把腰一叉，嚣张道：“老娘就是要你滚，怎么样？” 小如一巴掌就扇在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的脸上：“就这样！”调头就要走。 “好啊，你个小婊砸居然敢打我！”那个女孩子吃了亏，怎肯善罢甘休，一面骂着一面扑了上来。 小如把身子一闪让到一边，那个女孩子扑了个空，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半天爬不起来。 马上有几个营业员全都围了过来，推搡着小如：“你怎么动手打人呢？” 小如一把就揪住一个推她推得最凶的女孩子的长头发：“你们眼瞎吗？谁叫她不好好跟我说话的，她欠打我也没办法，你们如果欠打的话我也会好好教训你们一顿的！” 说到这里她用力扯了一下握在手里的头发，那个女孩子立刻痛得双手护着头皮惨叫起来。 包围她的那几个营业员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彪悍的女孩，只得全都软了下来：“有话好好说，你别老是动手啊。” 小如凌厉的环视了她们一眼：“是你们先不好好说话的！全都给我退后，一直退到店面最深的地方我才会松手放了她！” 那几个营业员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全都没动。 小如又用力的拉了一下手中的辫子，那个女孩子叫得更加凄惨了，乞求道：“求求你们按照他说的去做吧，我的头皮都快被他扯下来了。”那几个女孩子这才迫不得已的全都退到了门面最深处。 小如这才松了手，扭头就往外走，一转身却看见陆明宇站在店门口。 她怔了一下，然后抬步往前走。 经过陆明宇的身边时，陆明宇忽然道：“不是来应聘的吗？这么快就走？” 小如冷着脸道：“你这里的营业员全都狗眼看人低，我瞧不上这些人，不想应聘了。”说着继续往外走。 陆明宇转身冲着她的背影道：“只是为了赌一口气就放弃这么好的工作，值得吗？” 小如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你觉得如果我留在这里上班的话，工作会顺利吗？” 陆明宇转过身来对着那个浓妆艳抹让小如滚的营业员道：“你解雇了。” 那个女孩子一脸委屈状看着陆明宇刚要张嘴想解释，陆明宇清冷道：“你什么都不要解释，我全都看见了。” 然后又问：“白店长呢。” “我在这里。”那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从门面深处走了出来。 陆明宇道：“既然是你负责招聘，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今天这种情况，录不录用别人都给别人一个答复。” 白店长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了。” 然后又替自己解释：“主要是我在后面忙着清货，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 陆明宇扫了一圈在场的其他营业员，他的眼神明明很温和，可是那些营业员全都心中一哆嗦，害怕的低下头去。 陆明宇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如，对白店长道：“这个女孩子我看见过她在大街上摆地摊，很会做生意，可以录用。” 白店长又连忙打了好几个“是”字。 陆明宇点点头，转身离去了。 那些营业员这才全都松了口气，各忙各的去了。 白店长冲着小如招了招手：“你过来填一张求职表。” 小如走了过去，跟着白店长来到一张柜台前，白店长从柜台里面拿出一张求职表来，又递给如一支钢笔：“按照上面的要求填，你会填吧。” “会。”小如拿起钢笔，三下两下就把那张表给填完了。 第204章住院 白店长拿起那张表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问：“你是从今天开始上班还是怎样？” 小如想着今天还要送小若去医院住院，于是道：“明天吧。” 店长点点头：“可以的。” 小如离开陆明宇的服装批发店，就去打货了。 店里的营业员马上全都聚拢在白店长的身边，向她打听小如的名字。 一个营业员道：“我还以为林如认识老板，原来不认识。” 另一个营业员道：“幸亏不认识，如果两人真的认识的话，恐怕今天老板会把我们全都炒鱿鱼。” 那个被开除的营业员还没有走，这时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白店长。”一双眼睛希冀的盯着她。 白店长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帮不了你。” 另一个营业员道：“你去别的批发门店看看有没有人招聘，反正你有工作经验，很好找工作的。” 那个女孩垂头丧气道：“可是别的门店都不像陆老板的门店，给的提成这么高。” 这倒是真的，许多批发店的老板只愿意给0.5%的提成，跟陆明宇的批发门店比起来提成少了一半。 白店长拍了拍那个女孩的肩膀：“谁叫你今天这么倒霉，撞枪口上了呢。” 那个女孩只得灰溜溜的离开，去别的门店找工作去了。 小如想着小若住院必须得有两套睡衣，不能像在家里睡觉时随便穿个小圆领衫就行了，于是在打货时，央求她经常拿货的那家批发门店的老板娘帮她去批发睡衣的门店拿两套批发价的睡衣。 那个年代的汉正街是不卖零售的，如果在别的摊位上买睡衣，一套至少比批发价贵三块钱，两套就是六块钱。 眼看小若就要住院了，她的病还不知要花多少钱呢，能够节约一点是一点，所以小如想拿批发价买两套睡衣给小若住院时穿。 但是小如摆地摊是不卖睡衣的，如果去睡衣批发门店买，人家也不会按批发价卖两套给她。 可是这一条街批发店的老板全都互相认识，如果让她拜托的那个老板娘帮她去睡衣批发门店拿两套睡衣的话，睡衣批发门店的老板娘是会卖她这个人情的。 那个老板娘人还不错，给她帮了这个忙，把两套睡衣交给小如时，一再叮嘱道：“看在我给你帮忙的份上，以后多拿我家的货。” 小如自然满口答应。 打好货回到家里，小只兄弟两个已经把小若住院要用的东西全都买齐了。 在吃午饭时，小如告诉小若他们，她在一家批发门店找到一份营业员的工作，有工资还有提成，她觉得以自己的能力，一个月赚两百块钱是没有问题的。 小只担忧的问：“你白天上班，晚上还要摆地摊，会不会太辛苦？” 小如满不在乎道：“辛苦什么，批发店早上八点才上班，下午五点就下班了，然后我可以接着去摆地摊，以后我摆地摊早点回来就是了，能够保持每天睡八个小时的觉不会累。” 一时大家全都沉默的吃饭，过了一会儿，小若幽幽道：“小如，都是我拖累你了。” 小如给她夹了一块炒鸡蛋：“我们姐妹谈谁拖累谁，如果是我生病了，姐姐还不是会想办法多挣钱给我看病的。 再说我也不是因为姐姐才特意去找这份工作的，我之前就想找一份白天的工作，省得白天在家里太闲了。” 小只道：“从今天晚上起，我要跟你好好学卖衣服，以后你卖到九点半就回家，剩下的一个小时我来卖，这样你会辛苦的好点。” 吃过饭，兄弟姐妹四个送小若去医院住院。 小若看见小如交了五百块钱的押金，吃了一惊：“我看见刚才排在你前头的那些人，有的交了一百块钱的押金，最多的只交了三百块钱的押金，为啥我们要交五百块钱的押金？” 小如拿着交了住院押金的收据带着小若他们往住院部走去：“交多交少有什么关系？这些押金最后都变成你的住院费了，交得少的住院费用完了医院还是会催费的，不会因为你交的少你就用的少。” 医院收取住院押金是根据病情的严重程度来说的，一般来说，住院押金交的少的，最后住院费肯定比住院押金交的多的住院费用的少。 但是小如不想让小若知道这些，怕引起她的恐慌。 可小若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笨，在去住院部的路上显得心事重重。 在住院部白血病那个科室交了住院证明和住院费缴费单之后，一个护士带着小若她们安排病房，然后在床尾挂上小若的个人基本信息卡片，对小如道：“你们先把东西归置一下，马上就有医生来给病人做初步的检查。” 小如几个刚把东西收拾好，医生就来了，给小若做初步检查，顺便问了问她有没有关节疼和出血难以止住的情况。 小若认真的回忆，说以前没有这些状况，就是在出嫁一年之后关节有时候会疼，但是能够忍受，伤口的确很难止住血。 小如和小只兄弟两个听了都很难过，小若这病八成是在刘家受虐待，每天生活在惊恐之中，免疫力下降导致的。 医生做完检查，开了处方，让护士给小若吊点滴。 这还是小若长这么大第一次打点滴，以前在乡下哪怕发烧了也只能躺在床上等病自己慢慢好，连肌肉注射的针都没有打过，因此有些紧张，不敢让护士给她打针。 小如几个让她放松，护士这才好不容易把针给她打上。 小如留小初带着小见在医院里照顾小若，她刚住院肯定不适应，有家人陪着会放松很多的。 她则和小只回家准备晚饭。 在路上，小只道：“家里还有两只鸡两只鸭，干脆今天晚上杀一只鸡给给大姐补身体。” 小如沉吟了一下道：“明天中午在杀**，可以让姐中午和晚上都吃鸡，今天晚上杀鸡的话，一只鸡姐一顿肯定吃不了，我们吃又太浪费了，不如今天晚上给姐做个汽水肉。” 小只点头说“好”。 第205章心情恶劣 兄妹两个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小只忽然道：“如果姐的病控制不住，必须得做骨髓移植怎么办？” “那就做呗。”小如道，“要是到时钱不够，可以把我们现在住的房子给卖了，再找人借一些，应该能够应付。” 小只长长的叹了口气。 五点半左右，小如做好晚饭她和小只两个先吃了，然后一个去摆摊，一个去给小若送饭，顺便把小初和小见换回来吃晚饭。 六点半时陈晨来了，小如揉了揉因为招待顾客而笑僵了的脸，问：“吃过饭了吗？” 陈晨点头：“吃了来的。” 有几个女孩子说说笑笑的走过来买衣服，两人停止了交谈，小如专心地卖衣服。 那几个女孩子试了半天，讨价还价了半天，小如已经答应卖给她们了，那几个女孩子忽然不买了，说还要逛逛，然后就走了，把小如气得够呛。 其实这种情况隔三差五就会发生，有的顾客故意跟你还到一个超低价，却并不会买，只是在试探底价能够达到多少，然后在别的摊位还的价比这个超低价更低，最大实惠的买下衣服。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小如都很平静，做生意本来就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因为这些极品顾客而生气不划算。 陈晨知道她今天脾气有些不好，是因为小若住院的缘故。 小如来自前世，对服装的审美能力比一般的小摊贩要强，所以进的服装款式也比别人新颖漂亮。 每次总是她拿过这种款式的货之后，人家才会在后面跟风，这也是这条街没人能够卖过她的一个原因。 刚才那几个女孩子看中的款式都是小如今天进回来的新款。 还了个超低价之后那几个女孩子没买，想在别的摊位上以更低的价买，结果一整条街逛下来，根本就没有她们看中的那几件款式，因此又返了回来，想让小如刚才双方说好的价钱卖给她们。 小如今晚的心情非常恶劣，不耐烦道：“刚才不买，现在这个价我不想卖了。” 那几个女孩子不乐意了，指责起小如来：“你这人怎么这样！说好的价你又不卖了。” 和小如有过过节的那个胖大婶在一旁煽风点火：“人家做生意一向这样，所以这种奸商，你们以后别买她的衣服。” 小如先怼那几个女孩子：“虽然早已经说好了，可是是你们先不买的，我现在当然可以不卖了。” 然后又扭头瞪着那个胖大婶：“你才是奸商，你就是因为心眼不好，所以生意才这么差！” 胖大婶不甘示弱，和小如吵了起来，小如伶牙俐齿把胖大婶骂了个狗血淋头外加四脚朝天，胖大婶吵输了架，这才气呼呼的安静下来。 吵了一架，小如的心情好多了，也变得理智多了，心想，自己不能跟钱过不去，以后不能这样了。 调整好情绪已经到了七点多，正是做生意的高峰期，小如比平时还要卖力，只要别人往她的摊位瞄一眼，她都会热情的招呼人家来看看。 很快就有不少顾客聚集在小如的摊位前挑选衣服，有时候小如忙不过来陈晨会帮她卖。 徐娜娜跟着陆明珠一起去她哥哥的奢侈店看新到的服装款式，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禁微锁了眉头。 陆明珠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一眼小如的摊位，打趣道：“你一个银行行长的千金，难道看中了地摊货？” 徐娜娜笑着道：“怎么会？” 进了陆明珠哥哥的奢侈店，陆明珠发现陆明宇在店里，很是吃了一惊：“哥，你怎么会在，你不是每个星期只会来巡视一次吗？我记得前两天带朋友来时你也在，你这个星期巡视了几次？” 陆明宇把目光从落地玻璃窗外收了回来，没有回答陆明珠的问题，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最新款的货全都在二楼，带你的朋友上二楼挑选。” 于是陆明珠带着徐娜娜上了二楼挑选衣服。 过了十点生意就淡了下来，小如这才得以休息，坐在小板凳上捶着站酸了的腿。 陈晨买了一瓶冰镇汽水让她润喉解暑，刚才她卖力的吆喝，嗓子都喊哑了。 小如接过汽水喝了一半，然后递到陈晨的嘴巴跟前让他喝。 陈晨舍不得，可小如偏要逼着他喝，他只好喝了两口，剩下的无论如何不肯喝，让小如喝。 徐娜娜在楼上边试衣服边通过落地窗把他二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等买好衣服，从陆明宇的高级服装店出来的时候，徐娜娜厌恶的瞟了一眼小如的摊子：“这么低档的摊子把这么好的服装店给挡住了，你哥哥也不说管管！要不是你带我来你哥哥的店里，我都注意不到这个店！” “没那么夸张吧？”陆明珠说完还回头看了看陆明宇的高级服装店，又是霓虹灯的，装修又那么特别，怎么可能不抢眼呢？ 然后又看了一眼离她哥哥店不远的小如的地摊，也皱了皱眉，虽然小如的地摊没有挡住他哥哥的门面，但有碍观瞻，回头让店员把她给赶走。 两人喝完汽水，陈晨把瓶子还了，又回到小如身边坐着。 小如告诉他，今天上午她在汉正街一家服装批发店找到一份营业员的工作，连她去应聘时因为没有化妆被受到歧视的事都说给陈晨听了。 这些事她没有对小只她们提过半个字，可是愿意说给陈晨听，她喜欢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 陈晨和小只兄弟两个一样的反应：“你白天上班晚上摆地摊，身体受得了吗？” 自从小若患上了白血病，现在他都有点杯弓蛇影了，生怕小如也累病了。 小如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受得了的，你放心，大姐不是累病的，大姐是因为在婆家老是受虐待，担惊受怕引起免疫系统紊乱得了白血病，你是读书人，知道一个人的心情最重要，每天生活在恐慌之中是会诱发很多疾病的。” 陈晨不知该说什么，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 良久，小如小声道：“晨晨哥，我以后要是嫁给你了，你别打我骂我让我伤心好吗？” 第206章第一天上班 小只忽然出现在他俩的身后，把小如的脑袋从陈晨的肩上推开：“这一句话不应该由你的口中说出，而是陈晨哥对你说，你们两个结婚之后，他求你别伤害他才对，你会是受气的人？谁要是给你点气受，你还不跟人拼了？” “讨厌！”小如一巴掌打在小只的肩上，“人家想演一下苦情戏，都被你给破坏气氛了，你说你 《重生八零宠婚撩人》第206章第一天上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7章厨艺不错 小如的记忆力相当惊人，凡是过了她手的那些货物，她都可以脱口而出它们相应的货号。 白店长对她很满意，其它老店员也不敢小觑她，至于那两个新店员则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芳芳捧住小如的脸崇拜的问：“你的脑袋是不是和我们不一样啊？怎么记忆力这么恐怖啊？我以前背个课文都要好久。” 小如才不会告诉她，她前世读书的时候，凡是需要背诵的她很少在家里背诵，每次老师抽查前她只用聚精会神的看几遍就能过目不忘，抽查到她头上，她能一个字都不背错，关键是特别流利，记住货号对她来说算什么？ 但是做人最好要低调，别引别人眼红。 小如笑着道：“我以前背课文也很慢，不知为什么记货号却这么快。” 虽然说是下午五点下班，可是如果还有顾客进来的话就会延长。 卖得多就有提成，所以小如也愿意多待一会儿，想多卖一点。 现在家里的晚饭不该她做了，小初兄弟两个不会做饭，所以陈晨说每天晚上的晚饭他来做，那她下班后就不回家，直接去江汉路摆摊，陈晨给他送晚饭。 快到六点了，店里已经没顾客了，小如飞快的把柜台一擦，然后把有些凌乱的店铺整理了一下，跟白店长打了个招呼，扛着她的货就走了。 到达江汉路时才六点过一刻，小只已经等在那里了，帮她把货架、衣架全都拿来了。 兄妹两个三下两下就摆好了摊子，小只回家吃饭，吃完饭好换小初小见回来吃，等小初兄弟两个吃完饭再换下他，他好跟着小如学卖衣服。 快七点时陈晨来给小如送饭，饭菜是用一个崭新的饭盒装着的。 小如道：“你就用碗给我装饭就好了，把饭盒留给大姐装饭。” 陈晨道：“我给大姐买了个保温桶，用保温桶装饭菜不容易冷，病人可不能吃冷的饭菜。” 小如一面打开饭盒一面道：“你哪来的钱？你还没开工资呢！” “买一个饭盒一个保温桶能要几个钱？这点钱我都拿不出来？”陈晨眼里的温柔似乎驱走了不少夏天的炎热。 小如见饭盒里有个油煎荷包蛋，嗔道：“大姐正生病住院，你怎么把鸡蛋给我吃了。” 陈晨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怎么不能吃？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如果你垮了这个家不是垮了吗？所以你得吃好些才能挑得动这么重的担子。” 小如这才没说什么了，陈晨说的是对的，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 小如把饭盒里的菜全都尝了一遍，点头笑着道：“没想到你的厨艺还不错。” 陈晨露出点小傲娇：“作为你的男朋友不会点厨艺那怎么行？” 小如一笑，抓紧时间吃饭，怕待会儿来生意。 陈晨问：“今天第一天上班还能适应吗？” 小如嘴里含着一大包饭：“能啊，怎么不能？不就是卖衣服吗？” 她像小仓鼠似的飞快的嚼着嘴里的饭，然后又吃第二口，忍不住吐槽道：“就是今天下午时遇到个客户好讨厌，就因为我没化妆，明明是我先接待他的，非要绕过我找那些化妆的营业员，真是不能理解这些人的心态，难道人家化妆货就会便宜卖给他吗！” 这时来了几个顾客，小如把饭盒往陈晨手里一塞，就去招待顾客了。 顾客有从众心理，只要看见哪个摊位上有顾客，就会吸引更多的顾客，再说现在也差不多快到了每晚生意的高峰期，所以小如的摊位上聚集了不少的顾客，小如忙的像只八爪鱼一样。 一口气卖了二十多件衣服出去，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小如抓紧时间把冷掉的饭菜吃了，开始吆喝起来，那时小只也来了，跟着小如学卖衣服。 小如对陈晨道：“你明天还要上班，你先回去睡吧。” 陈晨她温暖一笑：“没事，我陪着你们一起收摊。” 小如推他：“有小只在这里，你也发挥不了作用，回家睡觉吧，别三个人都守在这里。” 陈晨见她生意都不做了，只顾着赶自己走，怕影响她做生意，只好自己先走了，临走前叮嘱小如早点回来，别太辛苦了。 小如兄妹俩一直卖到晚上十一才收摊，五十件衣服连昨天剩下的三件全都卖光了。 小如心里奇怪，怎么今天生意好得出奇？ 想了想，突然明白，明天就是七夕，怪不得今天买衣服的成双成对的小情侣居多！那明天可以多打点货了。 在回家的路上，小如问了问小若的病情，小只道：“大姐才住院，哪这么快病情就有了好转，不过每天检查还有针药费真是不便宜，这才一天半时间就已经用了一百多块钱了。”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发愁的神色，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如拍了拍他的胳膊：“没事，我又不是应付不过来，我现在每天晚上可以赚一百多呢！” 小只忧心忡忡道：“不光是钱的问题，现在是放暑假，我和小初还能卖个早点，也能去医院照顾大姐，多少能帮你一点，等到我和小初都开学了，这些重担都落在你一个人身上，你怎么挑的动？” 小如思考了一会儿，道：“如果能够给小初在城里联系个中学借读就好了，就有人能够帮我一把手，最起码能够利用课余时间帮我去医院照顾大姐，不然我还真的顾不过来。” 小只望了望天：“我们在城里认识谁，谁能够帮我们这么大个忙？” 那个年代，农村学生想在城里借读，还得有门路才行。 小如把她在城里认识的几个人筛选了一遍，这种忙杨国强恐怕帮不上。 以前他们租房子的那个房东虽然不错，可他们都不租人家的房子了，早就人走茶凉了，那个房东恐怕会给他们使那么大的力气帮忙！ 再说了，那个房东还不一定有能力帮这个忙。 陆明宇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从小如的脑海里跳了出来，这家伙一看就是有些地位的人，如果找他帮忙的话，八成能够成！ ……那就厚着脸皮找他吧。 第208章抢生意 第二天中午，小如打了八十件物美价廉的衣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扛回店里。 到了晚上摆摊，隔壁左右都惊讶于她怎么拿了那么多货。 摆地摊的最忌讳的是当天的货没卖完砸手上了，小本经营，要是当天的货剩下的很多的话，会影响本钱周转。 那几家摆摊的老板娘想了想明白过来，肯定是小如看见昨天生意不错，所以今天才拿了这么多货。 不禁在心里撇嘴，又不是第一天摆摊做生意，难道还没摸出一点规律来吗，昨天是星期天，逛街的人多，生意当然会好，可今天却是星期一，工作日，逛街的人少，怎么可能生意比昨天还火爆！ 那些同行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眼神准备看小如的笑话。 小只和昨天一样，帮小如出好摊就回家了。 小如的货架就那么长，只能摆三十件衣服，多的五十件暂且放在地上，卖一件往货架上加一件。 七点钟时，小如已经热火朝天的卖出去十件衣服。 左邻右舍的服装摊老板都惊讶的下巴快掉地了，怎么今天逛街的小情侣会这么多？而小如今天的衣服又恰好全都换了新款，所以这么巧的抓住机会生意这么好！ 陈晨送饭时见小如的生意火爆，在一旁等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了空闲，忙把饭盒递了过去，小如没吃几口又有顾客，一顿饭只能见缝插针的吃，一直吃到八点半才吃完。 陈晨看见她一个人有时候实在忙不过来，于是试着帮她卖，没想到效果很好，有许多顾客在小如手里还价还得特别厉害，而且买衣服时显得犹豫不决。 可是陈晨向那些女孩子们推销时，女孩子们很快就接受了他所推销的款式，还价时也只须陈晨微笑着向她们摇头，表示这个价太低了卖不起，大部分的女孩子就依了陈晨报的最低价买下衣服。 在一旁观摩的小只也试着卖，居然也卖得不错。 等围着摊位的那些顾客全都散去，小如笑着把陈晨和小只的肩都拍了一下：“行啊，小伙子们！” 陈晨和小只全都兴奋的笑，他们有点不明白，怎么第一次试做生意就会卖得这么好。 可小如知道原因，因为他们两个都帅气，而且看上去温和，年轻男性推销女性商品是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的。 在小如前世，男导购比女导购每个月赚的多多了，就是有个性别优势在里面。 卖到将近十一点时，小如一共卖出去了七十七件衣服。 三个人高高兴兴的收摊回到家里。 第二天早上，小如特意比平时早起了半个小时去医院看望小若。 早餐是在医院定的，小如去时小若正在吃早点，几个肉包子加一碗豆腐脑和一个煮鸡蛋，这样的早餐在病人当中不算寒酸。 小如笑着和小若打招呼，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小若递给她一个肉包子，问她上班适不适应。 小如摆手拒绝，说自己在家里已经吃过早餐了，然后道：“同事们见我年龄小，都对我很好的，没什么不适应的。” 小若这才笑了一下：“这就好。” 她以前在那家小饭馆干活儿，不仅老板两口子压榨她，就连那些老员工也会对新来的呼来喝去，在那种环境下干活儿很受气，如果不是为了赚钱，谁愿意每天过得那么委屈！ 小若很怕小如被人欺负，现在得知她的同事对她友好，她就放心了，然后把那个包子依旧塞给小如：“你现在这么辛苦，白天要上班，晚上要摆地摊，体力消耗大，多吃一点没关系的。” 这次小如没有拒绝，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兴奋的告诉她，昨天晚上她的生意很好，一共卖出去七十多件衣服。 她满脸朝气道：“姐，我的生意越做越好了，照这种势头，以后每天晚上赚个两三百，半点问题都没有，你看病一天下来医药费什么的加起来才一百块钱左右，我每天还能够剩下一百块钱攒下来，以后买个门面做生意。” 小若听了她这话，之前所做的眉毛现在完全舒展开来。 小如吃完包子就从医院离开上班去了。 晚上摆摊时，小如特意问了一下小只小若的情绪，小只道：“今天大姐的情绪好多了，那几天总显得心事重重，今天已经能够和同病房的病友说笑几句。” 小如知道早上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小若已经肯从心里愿意配合治疗了，只要病人自己不放弃，才有可能战胜病魔，不然治疗起来效果会大打折扣的。 在批发门店上了三天班，小如每天业绩全店第一，一天卖出去一千多块钱，芳芳崇拜死她了，每天都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转，问她怎么这么厉害啊，每天能够卖这么多货出去。 好几个老员工看小如很不顺眼，其中一个语气不善道：“厉害个屁呀，还不是靠抢别人的生意！” 芳芳气得脸发红：“小如什么时候抢过你们的生意？明明是她比你们反应快，进来个顾客她就赶紧迎上去，无比热情，要我是顾客我也愿意在她手上买货！” 那些老营业员都卖不过小如，把她当眼中钉，肉中刺，见芳芳帮小如说话，全都一致对着芳芳开火：“这一个店里十个营业员，以前你们没来时我们的规矩是，顾客找谁，那这个生意就是谁的，自从你们来了，就靠抢，一点规矩都没有还有脸吵架！你帮着别人出头，我就不相信以后人家拿了大笔提成会分你一点！傻逼！” 芳芳气得脸通红。 一个营业员抱着手臂轻蔑的斜视的芳芳：“三个新来的必须得走一个，替别人出头，说不定到时被炒鱿鱼的就是自己，等人走茶凉了，谁还会记得谁。别说人家不会分她一点好处了，只怕以后在大街上碰见了都装不认识！” 小如冷眼看着那几个营业员：“你们别再攻击嘲笑芳芳了，你们看不惯的人应该是我，那就有什么冲我来好了，如果你们觉得热情主动是抢生意，那我就抢定了，你们也可以热情主动啊！” 第209章拒绝 “这话说的好！”陆明宇从店外走了进来，环视了一遍所有人，“我希望你们都像林如一样积极主动，不要等着顾客来找你们，不许再为这事争吵了。” 那些老营业员只得不甘的闭嘴。 芳芳得意的冲着那些老营业员抬了抬下巴。 白店长心想，还好我没卷进来，却见陆明宇的目光滑在她的身上：“身为店长，你要管理的是店里的所有工作，包括处理员工的矛盾。” 白店长神色一滞，忙应了声好。 陆明宇巡视了一遍店内的情况，又问了白店长一些问题就离开了。 小如拔腿就追。 等她跑的没影了，那些老员工这才敢翻着白眼议论老板的不公、小如的心计。 白店长看了一眼芳芳和阿金两个新员工，皱着眉对那几个老员工道：“好好工作，不要聚在一起说这说那，免得把我又给无辜卷进来，受批评。” 那几个老员工这才闭嘴，其中一个老员工道：“我去上个厕所。”然后出了店。 陆明宇身高腿长，走的很快，很快就走到自己的小汽车旁，伸手正要拉车门，小如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跑了过来，急切的叫道：“陆老板，请等一下。” 陆明宇扭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虽然两个人有过好几次接触，但其实并不是很熟，小如觉得开口请他帮小初联系借读学校有点难以启齿，但不求他就没人可求了。 于是搓着手局促道：“陆老板，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 陆明宇反感的皱皱眉：“我很讨厌你这种说话方式，我连你让我帮什么忙都不知道，我怎么答应你？你这不是变相的耍心机吗？” 笑容凝固在小如的脸上，通常人们都是这么说的，她并不是耍心机好吧。 “呃……”小如硬着头皮道，“是这样，我想把我弟弟弄到城里来读书，可是我没有门路帮他联系借读学校，我想求你帮我给我弟弟……” 她话没有说完，就被陆明宇冷冷的打断了：“既然没那个能力，你就让你弟弟安心在乡下读书，为什么非要来城里读书？”说罢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自己过的那么辛苦，白天上班，晚上摆摊，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吗，还要把弟弟弄到城里来读书，不知道借读费很贵的吗，还有伙食费什么的，的增加不少开销！傻子！ 小如失望的看着他的车子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那个出来上厕所的老员工目睹了小如求陆明宇的全过程，等回到店里时把这件事当做笑话说给其他人听，嘲笑道：“以为老板帮了她几次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想让老板帮她弟弟联系借读学校，这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 另一个老员工恶意的揣测道：“可能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把弟弟弄到城里读书，光借读费一年下来就不少！那可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啊，说不定人家看上了老板，故意拿这件事和老板搭讪！” 另一个老员工点头：“很有可能！农村来的女孩子比我们这些城里女孩子有心计多了，许多农村女孩子为了嫁给城里人无所不用其极，根本就不要脸的。” 阿金躺在一堆货物上睡觉，对那些老员工的谈话置若罔闻，芳芳气愤的盯着那些老员工，但敢怒不敢言。 她一个人哪里说得过人家一群人。 见小如没精打采的走进店里，芳芳立刻迎了上来，悄悄告诉她，那些老员工刚才说她坏话了。 小如立刻对那几个老员工道：“有那个闲心讥笑我还不如多做几个单子，到了月底多拿几个钱不实惠吗？一群傻逼！” 那几个老员工见小如骂他们，就想和她吵架，被白店长给制止了：“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许吵架，你们想吵架等下班后再吵！” 那几个老员工这才恨恨的闭了嘴。 ………… 小如工作能力实在是强，白店长从最初对她的不喜欢到慢慢接纳她了，营业员销售的好，作为店长拿到的奖金就更多，没人会和人民币过不去。 白店长对小如道：“你看你已经在这里工作将近半个月了，你可以转正了。” 芳芳连忙凑过来问：“店长，我什么时候能够转正？” 白店长的目光在她和阿金的身上扫过：“你们要等到干满一个月，看你和阿金最后谁的业绩好就留谁。” 阿金低头在给货物封包，听到这话很为自己担忧。 她的性格比较沉闷，不太适合做销售，芳芳可比她活泼多了，而且和小如的关系好，有时候芳芳谈不下来的生意小如会帮她搞定，所以芳芳的业绩比她的要好多了，做满一个月炒鱿鱼的那个人应该只会是她。 但是阿金心里很不服气，如果没有小如帮芳芳，芳芳到现在连货号都记不下来，业绩怎么可能比她强！ 虽然被正式应聘了，可是小如的心里一点都不轻松，因为前两天小只告诉她，小若的病情恶化了，国产的药对她已经没什么效果了，医生全都换成了进口药。 治白血病的进口药相当贵，所以小若每天的医药费也翻倍了，差不多两百块钱一天。 小如就七夕节那一天晚上摆地摊赚了200多，平常也只能赚到100多块钱，每天的医药费都赚不回来~ 日子一下子变得拮据起来，之前还能每天吃个鸡蛋，隔三差五的买块肉或者买条鱼吃，现在只能买给病人吃，其他人每餐吃一个最便宜的青菜，就这样还入不敷出。 小如每天晚上摆地摊更加卖力了，完全不顾同行的死活，拼命的拉生意。 现在她大姐命悬一线，她还能顾的上别人赚不赚得到钱，吃不吃得上饭？ 她只想要自己多赚钱好供给小若治病。 医院很现实的，只要没有及时的交上医药费，就立刻给患者停药，哪怕之后交上医药费，可是因为停药，前面的治疗基本上是属于白治了。 小如死也不会让小若断药的，对于危重病人，停一两天的药，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为了多卖两件衣服，她嗓子都喊哑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10章一支口红 陈晨下班时特意给小如买了最便宜的喉片，让她吃完饭含一片在嘴里润润喉咙。 小如一面狼吞虎咽的吃着饭一面埋怨道：“喉咙哑了多喝水就行了，干嘛花钱买药？” 陈晨好脾气的笑着道：“这一瓶要有三十片，只花了三毛钱，三毛钱也办不成什么事。” 小如把眼睛一瞪：“怎么办不成什么事，至少可以买三个便宜的青菜回来。” 陈晨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给她：“这钱你拿着给大姐买点营养品吃。” 小如犹豫了一下，接过那二十块钱，她现在太缺钱了，哪怕一分钱她都看得上，别说二十块钱了。 她把钱放进腰包里，往嘴里扒了一大口的饭，问：“你发工资了？你给自己留的钱够花吗？” “够花。”陈晨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红，握在手里半天，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递给小如，“这是我给你买的。” 等小如看清他手上拿的东西又忍不住埋怨道：“你干嘛买口红？这个东西能有什么用？再说大姐病着，我也没心思擦口红啊。” 陈晨道：“你不是说有的顾客很奇葩，营业员不化妆他都不愿意在那个营业员手里进货吗，所以我特意给你买的这支口红，还不是想要你擦上口红每天销售的更多一点，拿到手里的提成也就更多。” 小如明白他的一片苦心，是怕她没化妆被其他同事瞧不起。 她接过那只口红放进腰包里，低声道：“以后再别乱花钱了。” “好。”陈晨答应了一声。 晚上睡觉时小如还忍不住把那只口红拿出来把玩，一支玫红色的口红。 自从没有做农活儿之后，她现在早已长得很白了，小如自我觉得自己的皮肤很配玫红色。 自从小若去住院之后小见就跟小如睡，省得他三兄弟挤一张床太热了。 每天晚上小如回来，小见都要醒一会儿，看见小如坐在床边拿着口红傻笑，小见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去抢那只口红：“二姐，这是什么？” 小如把口红拿开，怕小见不懂事弄坏了：“这个是口红，擦在嘴巴上的，是女孩子用的，你用不着。” 小见可怜巴巴道：“给我看一下也不行吗？二姐。” 小如道：“你只能在我手上看，不许摸。” 小见点头，小如这才把口红给他看，小见看过之后没多么感兴趣，小如就把口红放进了床边柜子的抽屉里。 第二天早上起床，小如洗漱过后在嘴巴上擦了一点口红，然后把口红放在裙子兜里去上班了。 陆明宇从车上下来，走到自家批发店门口就听见小如有些沙哑的声音。 她说起话来很快，跟蹦豆子似的嘎嘣脆，今天她罕见的抹了口红，整个人显得神采飞扬。 她飞快的从密密麻麻的货架上挑选她觉得合适的款式在自己身上比试，对想打货的大婶道：“老板娘你看，这几个款式是不是非常漂亮？ 我跟你说，这全都是今年的爆款，我别的客人拿这款都是一拿就五六十件，要不了两天又回来追货。 所以您啊，拿十件肯定不够卖，至少也得拿三十件，您一定要相信我，不好卖的我绝对不会向您推荐的，还要图你下回还来不是！” 陆明宇在外面听得笑了起来，瞧她说得天花乱坠，连他这个旁听的都有些动心了，好像她有多少客户似的，才上班不足半个月而已，就算积累了一批客户，也不会多。 那个看上去非常挑剔的打货大婶被小如说服了，道：“那好吧，你给我拿三十件，不过这几种颜色我不要。”说罢，用手指了指烟灰色、驼色和浅咖啡色。 小如一面拿货一面道：“老板娘，像这三种颜色我建议你一样带五件，这种颜色只要皮肤白皙的人都能够穿的出味道来，而且特别显气质，人家在你店里买的满意，以后还会来你店里光顾的。”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总而言之就是想让那个打货的大婶把这几种特别挑人的颜色拿些走。 那个大婶最终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了。 小如飞快的给她下单，在单据上写下货号和码数，然后当着她的面给她提货，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非常麻利，打货的那个大婶很满意，夸了小如好几句。 大婶离开时，小如还笑着说“好走。”，那种非常自然的自来熟很容易让人心情愉悦。 见又有顾客进来，小如抢在最前头和那个顾客搭讪，全然不理会那些跑慢了一脚的老员工黑着脸怒瞪着她。 陆明宇走了进去，有员工和他打招呼，其他员工也都跟着给他打招呼。 小如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就专注的招呼客人了，自己是靠本事吃饭，没有必要巴结他。 陆明宇示意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扭头多看了几眼小如，用的是劣质口红吧，一点光泽性都没有。 但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那些个老员工见小如没有喊陆明宇，全都幸灾乐祸的斜睨着她，对老板都敢大不恭，等着被炒鱿鱼吧！ 没过一会儿，陆明宇进来了，径直走到小如面前，所有店员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俩身上。 阿金是事不关己一副吃瓜群众的表情，芳芳替小如着急，生怕老板去而复返就是来找她的茬的，而那几个老店员全都摆出看笑话的神情。 那时小如没有顾客接待，正在码货，见芳芳一个劲的对她挤眉弄眼，她疑惑的回头，陆明宇已经走到她的跟前，把手里一个漂亮的小化妆袋交给她：“里面有一整套高级彩妆，而且是防水的，你以后上班就用这套高级彩妆化妆。” 他盯着她的嘴巴，到底是劣质口红，擦在嘴上就跟擦了油漆似的，嘴唇都起皱了：“以后别用种劣质口红了，对皮肤不好。” 那几个老营业员各种妒忌恨，阿金的脸上写着大大的羡慕两个字，芳芳替小如高兴，并且还得意的斜睨了那几个老营业员。 自从昨天去求陆明宇想把小初弄到城里读书被他拒绝之后，小如认清了自己的位置，之前人家大少爷帮了她好几次，是看她可怜，跟感情无关，哪怕他帮她一万次也不会把她当朋友看的，还是一个陌生人，那她就摆在陌生人的位置，不收他的东西。 。m. 第211章我很乖的 小如看了一眼那个化妆袋，那是某大牌彩妆专用袋，冷冷拒绝：“无功不受禄，我不要你的东西，我也不觉得我抹的是劣质口红，我这只口红比你送我的这一整包彩妆都贵。” 只要是陈晨送给她的东西，哪怕是一根草，在她心中比金条还要值钱。 6明宇打量着她：“你是不是被别人骗了？” 虽然聪明伶俐，也很会做生意，但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人家拿一支劣质口红跟她说是高档口红，说不定她信以为真了呢。 他有些担心她，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千万不要被男人骗了。 小如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他，那么小的身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把那么大一包货扛起来往上码。 6明宇站在原地，气氛有点尴尬。 小如却泰然自若，见有顾客进门了，急忙像个小钢炮似的窜了过去，满脸堆笑：“您来啦，快来看看，我们店里又进了新货，您看中了哪些样子我可以穿给你看效果。” 她说话很有技巧，从来就不问：“你需要一点什么。”有大部分的顾客听到这句话都会说，“我随便看看。” 而她是说：“我们这店里的货你看中了哪些？” 那些打货的顾客就会顺着他的思路去看店里的样品，这个时候小如就会和顾客聊天，了解顾客店里是以卖什么年龄层次的女装为主，顺便不停的试穿各种样品给顾客看。 人家顾客上她这里来见她这么热情卖力，不带点货走都不好意思。 再加上小如虽然不是属于那种一眼美女，但特别耐看，而且很有亲和力，关键是身材不高不矮，比例却出奇的好，所以她当模特试穿衣服效果很好。 那些不想买的多少要打点货走，本来想打二三十件货的，见衣服穿在小如身上蛮漂亮的，会多打一二十件货，所以只要经由小如接待的顾客，一般都能成交，也难怪她每天的销售额高。 6明宇很无趣，提着那袋彩妆默默的离开了。 等小如做成了买卖，顾客离去之后，芳芳立刻跑到她的跟前抱住她的双肩道：“小如，我知道你很有本事，很会销售，但是呢，你还是要给老板一点面子，看见老板好歹得叫一声，老板给你东西你别不识趣连接都不接！这样很容易得罪人哒。” 小如抬起眼眸道：“老板才不会像你这么天真了，只要谁能够为他赚钱他什么都能够忍受！放心，老板不会给我穿小鞋的。” 芳芳见小如不听她的，也只能作罢。 下班之后，小如立刻赶往江汉路，小只已经来了，把货架都给她架好了。 小见蹲在小只的脚边用一块石头在地上胡乱的画着。 旁边胖大婶六岁的儿子正在自己妈妈身边打量着小见。 小如今天梳了个丸子头，配了一条她在汉正街拿货时顺便给自己拿的一条白色起波点的尾货棉布连衣裙，连衣裙是v字领，露出长脖子，整个人显得气质优雅，配上玫红色的口红又给人一种妩媚。 小只看得有点入神，他来城里也有一个月了，看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城市女孩，就没有哪个女孩子能够像小如这样把便宜货和并不是太适合自己的口红颜色穿出气质来，清纯和妩媚这么自然的在她身上融为一体。 他赶紧跑几步到小如的身边，接过她扛在肩上的那一包货，道：“我这里还有一笔卖早点的钱，明天你去买一个小推车回来，省得每天扛这么大一包货又热又辛苦。” 小如说好。 小只把那包货放在地上，小如从身上拿出小刀，三下两下就把那包货上的透明胶给划开，把货打开，和小如一起手脚麻利的把衣服往货架上挂。 小如忙里偷闲的看了一眼起身围着她团团转的小见：“怎么把小见带来了？” 小只道：“小见跟我说他想你了，所以小初特意把他给送来了。” 自从小若住院之后，小见一般都是呆在医院里陪小若，现在姐弟两个见面少了，小如太忙，根本就没空记起小见。 可小见自小就是小如照顾着长大，两人基本上没有分开过，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么长时间也就晚上可以见到小如一面，他当然想了。 小见抱住小如一条腿，仰头看着她：“二姐，我不会瞎跑的，我很乖的，你就让我留下吧。” 他之前在医院里求着小初把他送来时，小初并不愿意，说小如做生意没有时间照顾他，万一他不听话，到处乱跑会耽误小如赚钱的。 小如摸摸他的小脑袋：“那行，那你就留在二姐身边吧。” 再有一个月小只兄弟两个就都得上学了，家里只剩下她和小见，她晚上做生意肯定要带着小见，不然留他一个在家里怕出危险。 他们家可是住的五楼，那个年代又没有防盗网，万一小见一个人在家里玩从阳台上翻下去怎么办？这种事在她前世的网络里经常能够看见。 想到小只兄弟两个开学之后，她白天还得上班，总不能把小见带到店里去吧，那就得把小见送到幼儿园去，又多了一个开销，也不知道这个年代的幼儿园贵不贵，反正她前世读幼儿园费用惊人。 小如越想越愁。 小只帮着她挂好衣服之后就回去了，只剩下小如姐弟两个守摊。 6明珠带着朋友从她哥哥店门前经过，看见小如正在摆摊，忽然记起徐娜娜的话来，小如这个摊位摆在她哥哥的高级服装店门口确实很难看，和她哥哥精装修的门店一点都不协调。 她特意进店跟服务员说，让她们把小如赶走，以后不许再在她哥哥的店门口摆摊了，如果再让她看到小如在他哥哥的店门口摆摊，她就让她哥哥扣他们的奖金。 6明珠走了之后，店长和几个营业员立刻动身去赶小如。 那时正有几个女孩子站在小如的摊位上翻看她的服装。 很突然的，后面有人拍小如的肩膀，她转头看过去，两名穿着和妆容都很得体的女孩对她微笑。 。m. 第212章驱赶 那两个女孩子身上穿着高级服装店的形象装，其中一个指了指小如身后的那家高级服装店，用商量的口吻对她说，“你好，我是你身后秀妮诗服装店的店长，之前你一直在我们店门前摆摊，我们从来没有为难过你。 可自从你在我们店门前摆摊之后，不断有顾客来反映你的摊位会遮挡我们的门店，害她们逛街时会没注意到我们的门店而错过。 我们自己也观察了一下，你占这地摆摊实在是影响我们店铺，所以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看能不能……”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仍然面带礼貌的微笑，似乎在等小如自己识趣把摊位移开，省得双方红脸不好看。 小如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觉得自己占了她家门店的地盘，让她滚蛋。 可是她能够滚到哪里去？江汉路上寸土寸金，一个摊位连着一个摊位，根本就没有空余的地方，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接盘别人转让的摊位了。 这一条街上有地头蛇收保护费，只有交了保护费才有资格在这条街上摆摊。 就这样，那些交了保护费的摊位还经常为了三五厘米的地盘和左邻右舍的摊位打得头破血流。 自己根本没地方可去。 再说就算自己收摊走人，马上就会有别人来填补她这个地方的空缺，并不能让秀妮诗店门前变得宽敞起来。 既然肯定有人会堵在秀妮诗店门前摆摊，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她？她也要讨生活的，小若还躺在医院里等着她赚钱给她治病呢！ 小如一边帮客人试穿衣服一边琢磨着，她在这里已经摆摊摆了一个月零几天了，以前一直和秀妮诗相安无事，怎么现在突然找她麻烦了？ 她蓦然记起芳芳对她的忠告，别得罪老板，当心老板给你穿小鞋。 难道现在是陆明宇在报复她，所以让她的店员来驱赶她？ 小如性格刚烈，谁想置她于死地，她都不会屈服的！ 想给自己穿小鞋！为难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姐就在你的店门前摆摊摆定了。 心里虽然恨陆明宇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没有显露半分，用眼睛飞快地指了指身后那一排门面：“你看看，哪个店铺门口没有摆地摊的，怎么就独独你们家店铺门口不能摆地摊呢？没道理呀。” 那个和她说话的漂亮女孩子神情一滞，但还是努力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别人家是别人家，我们家是我们家，难道别人家吃屎我们就一定要去吃屎吗？你在我们家店铺门口摆摊，我们有权请你走的。” 小如回答了几句顾客的提问，这才对那个女孩子道：“你们有权请我走？你们有什么权利？谁给你们的权利？你们租的是店铺，又没有把马路给租下来！我想在这里摆摊是我的自由。 再说了，你们的店铺都在台阶之上，我的摊位根本就遮不住你们店铺的门脸，那些来买衣服的有钱人难道都是盲人吗？这么显眼的门脸都看不见，谁信啊！” 那个女孩子的脸渐渐阴沉下来，但是说话依旧柔和，不像小如那么冲，打起感情牌来：“这位小姐姐，我们只是给人打工的，老板让我们来赶人，我们只好照办，不然会被开除的。 你说我们无冤无仇的，你摆摊碍着我什么事了？如果不是在秀妮诗上班的话，说不定我逛夜时时逛到你的摊位上还会买上一两件衣服。 但我们老板看你不顺眼，不想让你在他的店门口摆摊，我们能够怎么办？你就行行好，搬到别的地方去卖吧，别让我们丢了饭碗。” 虽然那个女孩子说得惨兮兮的，可是小如不为所动，饭碗丢了可以找，可她如果赚不到钱给小若当医药费小若会死！ 她毫无温度的瞟了一眼那个女孩子：“是你们老板不是个东西欺负我是个女孩子，想赶我走，又不是我真影响了你们店铺的生意，这事你们自己跟你们老板好好沟通一下，如果你们老板要开除你们我也爱莫能助，我也要吃饭，这摊位我不能丢，再说我交过摊位费的。” 双方各执一词，秀妮诗店里又出来三个女孩子，好几张嘴叽叽喳喳站在何兮面前指手画脚，仗着人多恨不能要动手打架：“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这是人家店铺的门口，叫你滚你就应该滚，还在逼逼什么？” “我警告你，你趁早快搬走，不然有你好看的！” 小如一边吵架，一边还卖了两件衣服出去，强硬道：“我就不搬走，我看你们能把我怎样？” 那个最开始和她说话的年长的女孩冲着其他女孩招了一下手：“既然她自己不肯搬，那我们替她搬。” 马上其他几个女孩子就动手开始搬小如的东西。 小如一下子火了，小钢炮似地冲上去一个个把她拽开推开：“你凭什么搬我货！这里是你们的门口又怎样？你们又没出租金，我可是出租金租下这一块地了，你们谁也不许动我的货!” 隔壁的胖大婶一手端着糖水一手掐腰，幸灾乐祸的看热闹还不嫌事多：“对对对，就该让她滚，她整天在这里叫卖最能招揽人呢，肯定会挡你们门店啦……” 她们五个人，小如才一个人，推搡间，她被绊了个跟头。 小见本来一直呆呆站在旁边看着，看到小如被推倒，猛的冲上来，抱住一个女孩子的大腿就啃上去。 一声刺耳的尖叫过后，小见被推出老远摔在地上，等坐起来时满脸都是血，是摔出来的鼻血。 “小见！”小如再也顾不上货，连滚带爬的推开那些人，跑到小见身边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用一只手擦拭着他脸上的血，却有更多的鼻血涌了出来。 小见眼泪汪汪，却没哭，但是害怕得瑟瑟发抖，紧紧攥着小如的裙子。 有好心的路人在提醒小如：“姑娘，别人把你的货拉走了。” 小如只好把小见夹在怀里冲了回去，拼命去抢自己的货，在争抢中好几件白色的裙子掉在地上，肯定是卖不了了。 。m. 第213章解决 小如急了，放下小见，飞快的把货架给拆了，将那根长长的钢管握在手里，再次冲了过去拿着手里的钢管狠狠的抽打那些拖她货的女孩子：“谁敢动我的东西，我就打死谁!” 那些女孩子赶紧松开东西，作鸟兽散，等回过神就一起去抢小如手里的钢管。 周围围着很大一圈看热闹的人，没人上来帮她一下，打斗中，口红从连衣裙的口袋里掉了出来，被人踩得稀巴烂。 小如心疼的不得了，这是陈晨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她就今天抹了两次就被毁了，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了，人也完全疯掉了。 之前小如虽然拿着钢管追着那几个女孩子打，但是只敢打她们的胳膊腿，不敢打脑袋和身体，怕打死人了。 现在一副遇佛杀佛，遇魔杀魔的样子，手里的钢管劈头盖脸向那几个女孩子打来。 那几个女孩子全都向店铺跑去，小如在后面穷追不舍。 那几个女孩子恐怕是担心小如跟进店里，把店给砸了，于是又掉头往别的地方跑。 可是能够跑到哪里去，看热闹的人们围了一个大圈子，她们只能在这个圈子里跑。 有几个年纪大的吃瓜群众喊道：“丫头，你把钢管放下，当心打出事来了。” 小如充耳不闻。 陈晨来送饭时看到这一幕，连忙把饭盒塞给小见，然后冲过去拦把小如拦腰抱住：“小如，小如，别冲动，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小如这才没追着那几个女孩子打了，转头对着陈晨痛哭：“他们把我的口红弄毁了。” 陈晨从她手里抽出钢管，把她抱在怀里拍了几下背，安慰道：“毁了就毁了，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再给你买只好的。” 小如擦了一把眼泪，哽咽着道：“别买了，费钱。” 那五个女孩子中最年长的那个女孩子小心翼翼的蹭了过来，对陈晨道：“我们弄坏了她的口红我们赔她，但是请你让她收了摊位，别在我们店铺门前摆摊了，不然我们老板会把我们全都开除的。” 陈晨温和而又坚定道：“这个摊位我们不可能不要，她大姐还指着她靠这个摊位赚医药费给她看病呢，你们老板在哪里？我去和他谈！” 站在那个年长女孩身后的一个女孩撇撇嘴，一脸轻蔑道：“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个的德性，就想见我们老板！” 小如突然从陈晨怀里冲出去，一脚把那个女孩子给踹飞在地：“叫你你狗仗人势！” 另外几个女孩子不干了，都去推搡小如：“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手？” 陈晨的脸一下子就气红了，冲过去把那几个女孩子全都推开：“你们要我家小如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那你们怎么动手了？” 那几个女孩子全都义愤填膺叽叽喳喳道：“是她先动的手我们才动的手！” 小如立刻怼了回去：“是你们中间有人嘴贱，欠打，我能怎么办？” 正吵得不可开交，围观的人群被拨开，一个声音诧异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很有磁性的声音，语速有些慢，透着傲慢，不怒自威。 那五个和小如陈晨对峙争吵的女孩子全都向陆明宇走了过来，叫了声：“老板。”七嘴八舌的说起缘故来。 陆明宇被聒噪的一个字都听不清，目光停留在那个年长的女孩子身上，道：“你说。” 那个年长的女孩子道：“老板，是这样的，这位姑娘的摊子摆在我们家店门口，对我们店铺的形象有很大的影响，所以我就想让她换个地方摆，她不愿意也就算了，和我们吵还手持钢管追着我们打。” 陆明宇眉心拧了起来，视线扫视过地面的一片狼藉，还有同样狼狈不堪的小如，以及默默走到她身边牵住她手的小见。 小见受惊不轻，整个小脸都白了，鼻孔那里有明显的血痂。 陆明宇不禁对他多看了几眼。 小如不屑冷哼：“你们雇主和员工之间就别一唱一和演戏了！不是你们老板指挥你们这么做的吗，现在这么说好像你们老板不知情似的！ 不是他指挥你们这么做的，你们吃饱了撑的会来掀我的摊？我又没挖你们的祖坟！“ 然后轻蔑的看着陆明宇：”想当婊砸又想立牌坊这怎么可能？！”说着弯腰抱起了小见，心疼他刚才吓坏了。 陆明宇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小见因为在小如的怀里总算有点安全感了，胆子大了起来，伸手指着陆明宇身后的几名店员，尖利着童音道：“是她们先动手的，把我的鼻子都给打出血了!” 小如把小见往陆明宇的方向凑了凑，好让他看清小见糊满血痂的两个鼻洞。 陆明宇的表情并不算太友好，特别是那双眼睛，冷的仿佛冬夜里的寒潭。 小如抱紧小见，一脸防备的看着他，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他。 也只是在他的批发店里怠慢了他，呲牙必报的男子就不让她在他店门口摆摊，她真怕他对小见不利。 陈晨感觉到了小如姐弟两个的紧张害怕，把小如扒拉到自己身后护起来，对陆明宇道：“你别听你那个店员胡说八道，并不是她赶小如走小如不肯走，她们就没有为难小如了。 而是动手搬小如的货，双方这才冲突起来，她们几个人打小如一个，还把小见都推到地上摔出鼻血了，我就不明白她们怎么是这种人，敢做不敢当！这里有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想赖是赖不过去的！” “老板，不是这样的！”那几个女孩子全都焦急的喊了起来，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责任往小如身上推。 陆明宇置若罔闻，打量着陈晨，他之前也看见过他，但直到今天才确认他应该是小如的男朋友，不然不会那么护着小如姐弟两个。 陆明宇收回目光，对那个年长的女孩道：“把她的东西搬进店里，清点一下哪些干净的和脏的，等我回来再说。” 五个女孩子全都是一脸的诧异和不理解，但是也不敢反抗，低头去捡地上的货物。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14章莫名心疼 小如忙把小见塞在陈晨的怀里，从地上捡起那根钢管指着那几个女孩子，话却是对陆明宇说的：“你想把我的东西搬到你的店里干什么。” “不干什么，清点清楚了，好谈赔偿问题。”陆明宇态度清冷，打量着小如。 一头枯黄没有光泽的长发梳成个丸子头，乱糟糟的，估计是刚才打架时弄成鸡窝的，脸型五官都不错，嘴巴上涂着劣质口红，在灯光下显得很俗气，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美好，但就是让人莫名心疼。 他目光一转，看着小见：“既然孩子受伤了，那就得去看看，我带他去医院。”说着向小见伸出手，想要来抱他。 陈晨警惕的抱着小见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询问地看向小如。 小如把钢管放在地上，从陈晨怀里接过小见：“我也去。” 她得有多傻，才会把小见交给一个信不过的人，虽然那个人不是陌生人。 陆明宇收回手，点了点头：“也好，你身上有伤的话，也可以顺便看看医生的。”说完，往停在不远处自己的车子走去。 小如瞟了一眼那几个女孩子，不放心的对陈晨道：“你跟着她们去他们的店里，看她们会把我的货怎么样。” 陈晨说了声好，小如急忙抱着小见去追陆明宇。 身后是隔壁摊位的老板娘意味深长的啧啧声。 那口气好像她和小见跟着陆明宇上医院检查，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小如回头狠狠瞪了那个胖大婶一眼：“啧个屁呀啧！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抢你的生意，让你做不下去！” 胖胖老板娘的脸色陡然变得铁青，可她卖不过小如这也是事实。 小如抱着小见气喘吁吁的追上陆明宇，说，“陆老板，看伤归看伤，那些弄脏的衣服不能再卖了，你必须得算本钱给我，不许给我按折旧算，我这是小本生意，经不起亏。” 怕陆明宇不肯，她又补充道：“以前因为我家小见的缘故，害你撞坏了车，我可是按你的要求一分不少的赔偿了。” 这姑娘看上去很绝情，全然不念自己曾经救过她姐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陆明宇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还有!”见他不说话，小如大着胆子得寸进尺道，“那个地方我还要摆摊的，我交过管理费了!” “你交给谁了?”陆明宇终于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然后走到车子边拉开了副驾驶座。 “当然是交给了这条街的地头蛇，不交就不让摆摊！你的服装店是卖的高级货，我的地摊卖的是低级货，你和我的生意没有半点冲突，干嘛看我不顺眼，非要叫你的店员赶我走！”小如说的气愤填膺。 陆明宇把她推进车里坐下。 车子开动之后小如就不再没完没了的说了，而是低头问小见感觉如何，头晕不晕。 小见当即抱着小脑袋靠在小如的身上哼哼唧唧：“头很晕，而且还好怕。” 陆明宇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小见，他赶到店门口时，还看见小见在跟隔壁老板娘的儿子在吵架，现在就装头晕，和他姐姐一样，全都是戏精附体。 小如搂紧他：“别怕，有二姐保护你，谁欺负我们小见二姐就打谁。” 进了门诊大厅，小见突然对陆明宇道：“你的人还打飞了我一个牙齿，我现在才发现。”说着故意呲牙咧嘴，让陆明宇看他掉了的牙齿。 陆明宇淡漠的瞟了一眼他的嘴巴，刚才在车上通过后视镜他明明看见是他自己把牙齿摇掉攥在手心，不过现在可能已经偷偷的扔掉了。 四五岁的孩子正是换牙期。 “啊！还打落了一颗牙齿，快给姐姐看看要不要紧！”小如停下脚步去查看小见的嘴巴，见那个刚掉牙齿的空缺就是昨天晚上她回家时，小见告诉她要换牙的那颗牙，知道小见在讹诈陆明宇，马上闭嘴。 陆明宇带着小见看了牙科和五官科，两个医生都说没什么要紧，不过五官科的医生多说了一句，这么小的孩子流了这么多鼻血，得吃点补品补补。 小如马上拿这句话大做文章，在回去的路上像个追债的，一再让陆明宇赔几个营养费给小见。 陆明宇根本就没理她。 小如心中却志在必得，管你理不理！反正你得给小见营养费，不然我不会依的！ 两人返回之后，陆明宇带着小如姐弟一起走进自己的店铺，问他的店员：“清点好了吗?” 陈晨一直站在那些店员身边，盯着他们清点货物，这时从小如怀里接过小见，问：“小见没什么大碍吧。” 小如抬手擦了擦满头的热汗：“虽然没什么大碍，可是医生说小见鼻血流了太多，得补几顿。” 陈晨放下心来，一只手抚摸着小见的小脑袋。 陆明宇看了小如几个一眼，他们像一家三口似的站在一起。 那个年长的女孩是店长，报帐道：“老板，一共弄脏了二十二件。”说罢，指了指一堆脏衣服。 陆明宇扭头看向小如：“这些衣服进价多少？” 小如在心里做了好一番挣扎，到底是如实报价，还是狠敲他一笔呢? 最后，她决定狠敲一笔。 他是服装店的大老板，她是街边小贩，她有再高尚的人格也不会令他对自己另眼相看，况且她没必要在他面前装出一副人格高尚的样子。 “三十块一件。”她一咬牙，报出这个数字，其实这些衣服拿价普遍在十块到十三块之间。 虽然陆明宇在服装批发市场也有批发门店，可他卖的全都是高档货，不可能知道低档货的进价。 可问题是，陆明宇并不是个傻子，他挑眉问了一句：“这些衣服进价要三十块钱一件？”显然不太相信她的报价。 “是的！我这件衣服是正版的，不同于别的地摊上卖的仿版。”小如回答的理直气壮，陈晨都觉得她说的像真的似的。 店长往老板身边跨了一步，耳语道：“她刚刚在外面卖才卖二十块一件的。” 小如耳尖，听到了店长的话，道：“你听错了。”那语气毋庸置疑。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215这饭不能吃了 陆明羽的确对低档服装的批发价格不了解，他数了四百四十块钱给小如：，“你这衣服不可能是三十块钱的进价，我按二十块钱一件的进价算给你，这事就算了了。你明天继续在我店门口摆摊，不会有人再为难你了。” 小如没有一点心虚的接过那笔钱，揣进身上的腰包里：“还有我的口红，被你的员工踩的稀巴烂了，你得赔我。” 店长这时又把头凑向陆明宇的耳朵：“老板，那是支劣质口红，要不了几角钱的，我赔给她。”说着就动手掏钱。 陆明宇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五块钱的钞票：“拿去买口红。” 小如把那五块钱接过来，也放进了腰包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要是不让你的店员赶我们走你就用不着赔这么多钱给我了。” 小如几次三番都提到是陆明宇指使他的店员赶她走的，忍不住声明：“我可没这么做。” 小如蹲在地上清货，闻言，指着店长道：“是她亲口说的。” 店长慌张的解释：“是明珠姐让我们这么做的，说我们如果不照办的话，他会让你扣我们的奖金。” 陆明宇沉声道：“这里我是老板还是他是老板？” 店长噤声，害怕的低下了头。 小如让陈晨放下小见，和她一起把货搬到外面去，现在才九点钟，还可以做一会儿生意。 她今天一共五十三件货，卖了两件，弄脏了二十二件，还有二十多件可以卖。 店长忽然走到收银台那里，从底下拿出一个饭盒来递给林翠儿：“这是我在你摊位上捡到的，应该是你们的。” 当时陈晨看见小如在和那几个店员扯皮，就把饭交给小见拿着，小见嫌烫，就放他们摊位上了。 小如接过饭盒，饭盒已经冷了，她把饭盒交给小见，让他出去站在她们的摊位那里吃饭。 他也是到现在还没吃上晚饭呢。 小见双手抱着饭盒，看了陆明宇一眼，然后跟着小如他们走了。 陆明宇一言不发，隔着厚厚的玻璃往外看，看到小如瘦小的身影忙活起来，陈晨给她打下手，两个人边干活儿边说话，场景励志又温馨。 “刚才都谁动手了?”他突然转过身问那些店员。 没人吱声，谁吱声谁是傻子。 他换一种问法：“谁没动手?” 店长举起手来：“我拉架来着。” “我没出去。”负责收银的女孩也跟着解释。 “除了你们两个，剩下的今晚结算工资，明天我从别的店里调人来。”他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发火的意思，像在安排一件很普通的日常工作一般，“店长安排一下。” 那几个店员全都喊起冤来：“我们不是自己主动动手的，是店长命令我们这么做的。” 店长的脸唰的一下白了，哆嗦着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陆明宇毫无温度的看向她：“那你也开除，不过暂且再上几天班，等我招到新的店长，你和她做了交接工作再离开。” 陆明宇交代完就离开了，走出店门一眼就看见小见在抱着那盒冷饭吃，这么热的天，饭放了几个小时，也不知道变质了没有。 他略一迟疑，走了过去，拿起小见手里的饭盒闻了闻，里面的饭菜似乎有点馊，他把饭盒还给小见，态度还算温和的对小如道：“饭菜全都坏掉了，不能吃了，你重新给他买吃的。” 小如手脚麻利的从腰包里拿出一块钱给陈晨：“去给小见买几个包子吃。” 陈晨道：“我手上有钱。”就离开去买包子了。 陆明宇也准备离开，就见小如把那一块钱又放进腰包，然后从小见手里接过饭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每天白天的工作已经够累了，刚刚还和人打了半天架，体力消耗严重，小如早就饿了。 可是因为陈晨不知道小见在她这里，所以没带小见的饭，小如才把自己的饭让给小见吃的，可这饭有点变质，小见不能吃，那她当然拿来吃。 陆明宇好心提醒：“这饭菜变质了，你也不能吃。” 小如翻了个大白眼，继续吃她的饭，到底是富家少爷，饭菜稍稍有点变质就觉得不能吃了。 这有什么不能吃，她以前在林家经常吃这种变质的饭菜也没怎样！ 陆铭宇见她不听自己的，便走开了。 小见坐在小如的身边看她吃饭，忽然说道：“二姐，既然这饭不能吃了你就别吃了。” 小如嘴里含着一包饭，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别听那家伙的话，这些饭菜小孩不能吃，大人可以吃的，二姐是大人，吃了没问题。” 小见这才没说话，仍旧看着她吃。 小如看着陆明宇越走越远的背影，觉得有点奇怪，他不朝自己的车子走去，怎么朝别的地方走去？ 后来一想，他去哪里关自己摆地摊的什么事？于是收回了目光。 几分钟之后，陈晨手里拿着五个大肉包子跑了回来，刚想招呼小如姐弟几个吃包子，见小如已经把那盒变质的饭全都吃光了，心疼道：“你干嘛把坏掉的饭菜都吃了。” 小见已经迫不及待地跳起来想拿他手里的包子：“晨晨哥，包子，我要吃包子！” 陈晨递给他两个包子，让他一手拿一个。 小如把饭盒放在小板凳旁边的地上，道：“虽然有点变质，但还可以吃的，没事。” 见有几个女孩子走向她的摊位，赶紧站起来去招呼生意了。 小只从远处急匆匆的跑来，抱歉道：“我来晚了，刚才不小心和人撞了，把人家女孩子撞得半天都爬不起来，所以我干脆送人家回家了。” 小如一边招呼顾客，一边问：“你是怎么撞的人家，居然可以把人家撞得摔倒在地，还那么严重，你是用跑的？” 一个女孩子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小只赶紧把一面大圆镜对准她，让她自己照镜子看效果，然后对小如道：“不是的，是那个女孩子骑着一辆二八大自行车，从那么大的自行车上摔下来当然摔得很惨了。” 小如怔了一下，道：“那明明是那个女孩子撞了你，怎么变成你撞他了？哪有人撞车的，只有车撞人的。” 小只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16章几个男朋友 小如等做完了几个顾客的生意之后，一脸严肃的告诫小只：“以后在外面千万别主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边，如果碰到碰瓷的，让你赔的连裤衩都没有穿的，特别是老人，我们要绕道走，家里没矿赔不起。” 她前世看到过太多碰瓷的了，所以见小只把不是自己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就心里急，这孩子也太单纯了，因此才那么告诫他。 小只不以为意道：“你把人也想的太坏了。” 小如神色更加严肃：“反正你听我的就对了，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次你没遇到坏人，不表示你下次仍旧遇不到坏人。 只要遇到过一次坏人，被讹上了，我们就得赔死！别忘了大姐还在医院里住院，要大把大把的花钱呢，你再给我惹些祸回来我就只能跳楼了。” 小只这才重视起来：“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陈晨把小见吃剩下的最后一个包子递给小如：“你吃。” 小如看了一眼那个包子，推了回去：“你吃，我已经吃饱了。” 可陈晨非要让给她吃：“我没有你那么辛苦，体力消耗的不大，你吃。” 两个人你推我让的，小只看不下去了。蹲在地上：“知道你们两个感情好，但是不要动不动就撒狗粮好不好？麻烦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嘛。” 小见连忙问：“大哥，啥是单身狗？” 小只把小见抱过来亲了一口：“像你和我没有女朋友就是单身狗。”然后又把他放在地上。 小见皱着淡淡的眉头陷入了沉思，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就变成狗了？自己明明是人好不好？ 不远处陆明宇提着个塑料袋走了过来，看见小如几个，停下了脚步。 一群女孩子正围着小如的摊位挑选服装，小只和陈晨像左右两个护法似的分立在她两侧，给她打下手。 陆明宇微蹙了眉头，这个长得像豆芽一样瘦的小姑娘，到底有几个男朋友？而且还可以让几个男孩子和平相处，这手段也真是没谁了。 他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然后向小如走了过去，在她的摊位附近停下脚步，等那群顾客离开了，他才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她：“把这个当晚餐吧。” 小如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三只烤乳鸽。 她困惑的盯着他看。 陆明宇心中有点不安，想，她可能不会接受他买的这些食物，之前那么名贵的化妆品她都可以不屑一顾，何况这点食物呢，这女孩子也太有骨气了！ 他再一次在她面前难堪，不知道是该收回手，还是就这么僵硬的停在半空中。 低声下气道：“别盯着看了，里面没下毒。” 然后拿起她的一只手，硬把那袋食物塞在她手上：“我是看你太瘦了，所以特意买这几只烤乳鸽让你大吃一顿，没有半点恶意的，你不用对我这么防备。”说完就要离开，却被陈晨拦住了去路。 他面若寒霜的盯着陆明宇：“不管你是好心还是坏心，请不要碰我的女朋友，再有下次别怪我揍你。” 陆明宇没理他，冷漠的绕开他走掉了，等走出一段距离，他才抬起刚才拉过小如的那只手看了看。 那小丫头的手有点粗糙，根本就不像他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的手那么细腻，可见每天要操持不少活儿。 他忍不住扭头去看小如，见她正把三只烤乳鸽分给小见、小只和陈晨吃， 小见捧着烤乳鸽吃了起来，小只和陈晨都把手里的烤乳鸽要让给小如吃，小如不停的推辞，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最后小只和陈晨也捧起烤乳鸽吃了起来。 陆明宇气得扭头就走，这三只烤乳鸽明明就是买给她吃的，小见吃一只也说得过去，他是个孩子，怎么那两个家伙也吃！ 想追女孩子连钱都不肯掏，还吃女孩子的东西，太不要脸了！ 小如真傻！ 但他也埋怨自己，为什么只买三只烤乳鸽，应该买三十只的，这么热的天，烤乳鸽又不能放过夜，小如无论如何都能吃到几只。 陆明宇没有看到的是，虽然小只和陈晨一人手里拿着一只烤乳鸽，可是乳鸽腿和乳鸽的胸脯肉他们全都给小如吃了。 小如几个仍旧一直卖到十一点都过了才收摊，虽然干了一场架，但是并没有影响小如后来的生意，那剩下的干净的二十八件衣服一共卖出去了二十五件。 回到家里，小如把那二十二件弄脏了的衣服一件件的看了一遍。 凡是化纤面料的洗洗还可以卖，可是棉布的就不能卖了。 因为棉布衣服见水就会退一点色的，顾客看的出来。 即便晚上因为灯光的原因没看出来，第二天还是会来找她退货的，而且还会影响她的信誉。 她能够在江汉路很快站住脚并且生意这么好，就是因为她从不上垃圾货，而且只会把合适顾客的衣服卖给人家，从来不会花言巧语哄骗人家买她的衣服，所以回头客越来越多，她可不愿意砸了自己的口碑！ 棉布的裙子一共有九条，小如把这九条裙子分了分，她五条，小若四条，然后开始动手把这些弄脏了的裙子分两个盆洗。 陈晨走了过来：“我来帮你洗。”不由分说把她拎到一边，他开始洗那些衣物。 小只给小见洗完了澡，正把他光溜溜的往房里送，对小如道：“你也赶紧洗了睡。” 小如洗完澡睡下之后，还听见陈晨轻手轻脚在阳台上晒衣服的声音。 陆明宇回到家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陆明珠打了个电话，让她以后别插手他店里的事了。 陆明珠听得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插手你店的事了？” 陆明宇冷笑了一声：“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是你跟我的店员说不许别人在我店门口摆摊，不然就要扣他们的奖金，你这么快就忘了？” 董明珠这才记起有这么一回事，气愤的争辩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你好。” “实在抱歉，我不需要。”陆明宇冷冰冰的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陆明珠骂了一句：“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m. 第217章做媒 夏天的衣服很好干，早上小如起来时，昨晚陈晨洗的那些衣服已经全都干了。 小如挑了最素净的五条裙子去了医院。 小若看着小如给自己带来的那五条裙子很是吃惊，道：“你咋给我带来这么多条裙子？我又不是没衣服穿，这个裙子你拿去卖。”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紧张的一把抓住小如的手问：“是不是生意不好？货卖不出去？” 小如笑了：“姐，你在想什么呀？我的生意会差吗？” 她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那几条裙子：“是昨天有个骑自行车的特别莽撞，居然撞到我的摊位上了，把我的衣服撞地上弄脏了，化纤的洗洗还可以卖，这些纯棉的洗了之后多少会有点退色，不能卖了，所以就分给我们姐妹两个穿。” 小若心疼弄脏的衣服，数落起那个不存在的骑自行车的莽汉：“真是的，骑个车子都不长眼，居然撞到人家摊位上了！那他有没有给点赔偿。” 小如道：“虽然那个男得很莽撞，但是赔钱还是蛮大方的，一件衣服按二十块钱赔我的。” 然后把头凑近小若的耳边小声道：“我这些衣服进价都没超过十块钱。” 小若脸色这才一缓，注意到小如的胳膊上有好几处青紫的伤痕，道：“瞧那家伙都把你撞成这样了，一件衣服让他赔二十块钱都是便宜他了。” 然后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小如胳膊上那几处青紫的伤痕：“还痛吗？” 小如自己也用力的按了按，摇头道：“已经不痛了，你不说我都不记得我身上有伤。” 小若一面叠着那几件新连衣裙，一面道：“你以后摆摊可要注意了，有些人不长眼的，骑着个自行车横冲直撞，再遇到这种情况你赶紧闪开，摊子被撞了是小事，你要是被撞坏了可是大事。” 小如答了声好，问了问小若感觉怎样，小若一脸焦躁道：“吃了这么多药，打了这么多针，也不见明显的好转，这病也不知道治到啥时候是个头。” 小如安慰她道：“姐就没听说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吗，本来治病就很慢，有啥急的，能够治好就行了。” 然后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上班去了。 和小若同病房的几个病友要么是单位的小干部，要么是单位效益很好的职工，她们治病，单位是报销百分之八十的，可就这样她们还觉得压力很大。 小若刚住进来时，那几个病友都非常瞧不起她，心想，一个乡下人得这么重的病还要治，家里拿得出钱吗，在家里等死好了！ 可没想到这转眼就快一个月了，人家全都是用的最贵的进口药，比她们用的药还好，而且从来不拖欠医院的医药费，她们却经常会被医院催费，因此没人再敢小瞧小若了，和她说话都有一点谄媚了。 小如前脚离开病房，后脚就有几个病友围绕过来看小若那几条新裙子，顺便想给小如作媒。 虽说那个年代城里人瞧不起乡下人，城里人娶媳妇一般不会娶乡下女孩，但是小如长得漂亮，而且还这么会赚钱。 这几个病友家里恰恰有没有工作的儿子或者兄弟，要是把小如娶回家门，他们的儿子或者兄弟，有没有工作都不打紧，反正小如养的起！ 小若笑着拒绝了，说小如已经有男朋友了，她们的如意算盘她全明白，是不会把小如许给这种人家的·。 一个病友道：“肯定是乡下定的亲，赶紧退了去！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嫁给乡下人太委屈了。” 小若带着点傲娇道：“我妹妹的男朋友可不是乡下小子，是大学生，在政法大学上学，明年就毕业了，听说毕业之后就当法官。” 那几个病友马上全都悻悻然，他们的儿子或者兄弟跟一个大学生没有可比性，小如就算现在脑残了，也不会嫁给他们的儿子或者兄弟，这事没戏了。 陆明宇下午去服装批发市场的门店视察生意，看见小如嘴巴光溜溜的，没有抹口红，以为她是没时间买，因此没放在心上。 不过他注意到小如今天换了一件到脚踝的长棉绸裙，花色很艳丽，把她衬托的肌肤白嫩的吹弹可破，而且仙气飘飘的。 也留意到到小如光溜溜的胳膊上有好几块青紫的地方，肯定是昨天和他的几个店员打架时被店员打伤的。 陆明宇走后，小如在招待客人，那几个老店员很清闲，凑在一起小声的议论：“以前老板一个月都难得来我们店里一次，怎么现在来的这么频繁？难道他其他的生意垮掉了吗，所以才这么闲？” 白店长连忙低声喝止那几个老店员：“你们都别瞎说，老板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已经又添了好几辆卡车跑运输，一个月的收入是你们不可想象的，他还有好几家酒楼，和好几家高级服装店！” 一个老店员疑惑道：“那他怎么现在天天往我们这里跑？” 大家都沉默了，然后目光慢慢的看向小如。 小如当然感受到了，却故意忽略掉，把样品往身上套，试给顾客看。 那个顾客一共卖了一千多块的货，大热天的试了那么多衣服，热得小如浑身湿透了，就像从水里爬出来似的，不过十多块钱的提成也到手了。 像这样的大主顾一天也遇不到几个，一般来打货的只进个几百块钱的货。 小如累得倒在了一堆货物上休息，芳芳道：“我出去给你买一瓶汽水喝，解解热。”说罢就跑出店了。 小如闭目养神，每天的工作强度这么大，睡眠又不够，她觉得好累，有空她就想抓紧时间睡几分钟。 才眯上眼睛没几分钟，芳芳就拍她：“林如，快醒醒！” 小如以为来客户了，赶紧睁开眼睛，却看见陆明宇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一跃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其他几个营业员，全部都在装模作样的干活，她也背对着陆明宇忙碌起来。 背后传来陆明宇的声音：“这个给你。” 小如扭头，看见他手上拿着一瓶跌打药，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218雨天打货 陆明宇怕她不接，解释道：“我看见你手臂上有许多青紫的伤痕，肯定是他们弄伤你了，所以买了这瓶跌打药给你抹抹。” 小如淡漠的说了声谢谢，接过那瓶跌打药，放到口袋里，转身继续干活儿。 陆明宇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钟，然后离去了。 今天下班时恰好没有客户进门，小如就按点下班了。 现在就去江汉路摆摊有点早，太阳还没下山呢，那条街很晒的，于是她去买了打货的小推车，把货放在推车上拉着，人要轻松了许多。 小如拉着推车边走边逛，经过一个化妆品店她犹豫了一下就拉着推车进去了。 个体户开的化妆品店营业员热情的让人都想逃，一个劲的问小如想买些什么。 小如淡淡道：“我只是随便看看。” 可那个营业员还不肯放过她，看她两眼一直盯着那一排排的口红看，连忙向她推销起口红来，这款防水啦，那款很香啦。 林翠儿看见那排口红最不显眼的地方放着和陈晨买给她的那支口红同款的口红，指着那款口红问：“那支口红怎么卖？” 营业员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有些泄气：“只要一块钱一只。”然后动手去拿那只口红。 小如连忙摆手：“我只是问问价，我不买。” 在城市里，一斤大米才两毛钱，一支口红却要一块钱，她可舍不得买。 那个营业员顿时恼了脸，恶狠狠的嘀咕道：“买不起还要逛，穷酸！” 小如回头就是一句：“你当你有钱了，你有钱你会站在这里卖吗？不都是穷人！好意思笑别人！”说罢，拉着推车出了店，才不管那个营业员气的死去活来。 小如仍旧在陆明宇的高级服装店门口摆摊，隔壁胖大婶啧啧有声：“农村来的女孩子心机就是重，把人家老板迷惑住了，人家让你在这里摆摊了。” 小如立刻怼了回去：“你也可以把人家迷的神魂颠倒啊，只是你这么丑，恐怕迷不住！” 隔壁老板娘气得七窍生烟。 七点钟没到陈晨就带着小见急匆匆的赶来了，小如一面做生意一面问：“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吃过晚饭没？” “吃过了，我和小见全都吃过了。”陈晨把手中的饭盒递给她，“我来做生意，你安心坐着吃饭。” 小如接过饭盒坐在小板凳上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没几分钟小如就把饭给吃完了，陈晨扫一眼身后陆明宇的那间高级服装店，问：“她们今天没找你麻烦吧。” “没。”小如动手整理着被顾客翻乱了的货架。 陈晨闻到她身上飘来的味道，门口：“你身上抹了跌打药？” “嗯呐。”小如点头。 陈晨这才看见她两条胳膊上都有青紫的痕迹，充满愧疚道：“你身上这么多伤，我都没看见。” 小如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很正常啊，昨天打完架天都那么黑了，你肯定不会注意到我身上的伤，早上你先出门上班了，又没看见我，怎么会知道我身上有伤？” 她见陈晨仍旧很自责的样子，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别当回事了，又没有多严重，再说陆明宇也给了我跌打药，抹两天就能好。” 陈晨更加自责了，别人都能够发现小如受伤了，作为男朋友的他居然没有注意到~ 在发工资的前两天下起了暴雨，小如看着瓢泼大雨很是发愁，希望在下班之前雨能够停，不然就要动用那点可怜的存款给小若交医药费了。 中午休息时雨还没有停，只是小了一点。 小如犹豫了再三，还是跑去拿货，雨太大了，整条服装批发街的生意都很差。 小如去经常拿货的那几家店铺拿货时，老板娘和几个员工都闲的快发霉了。 老板娘看见小如喜笑颜开：“哎呀，我生怕你今天不来，那我连张都开不了！” 小如趁机道：“你看，下雨天我都光顾你的生意，是不是能够给我便宜一点？” 老板娘脸上的笑容倏忽不见：“你怎么趁火打劫呢？太不够意思了！” 小如却没有半点难堪：“我怎么不够意思了？我这么大的雨都跑来打货你还嫌我不够意思！我要你便宜一点也不过分啊，这雨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停，如果不会停的话我打了你的货也不能摆摊，我可是纯粹替你做好事。” 老板娘嗤笑道：“你替我做什么好事了？你拿我的衣服你又不亏，你今天晚上摆不成摊明天还是可以摆啊，这雨又不会下一整年！而且衣服又不是饭菜，放一晚就坏了变质了！” 小如道：“那照你这个逻辑，今天下雨你完全可以关门休息一天，你怎么不关门，还不是因为你这门面是有租金的。 下雨天如果开门有生意的话，就算赚不到饭钱，能够把当天的租金赚回来也不错，不然就是亏损。 我拿你的货好歹你能回来几个租金钱，总好过今天零收入而且还有亏损，我明明是雪中送炭你却非要说我是趁火打劫，那算了算了，我去别人家里拿货。”说完，作势要走。 在商言商，讲个什么人情？也没人跟你讲人情，谁不想多赚几个！ 那个老板娘连忙一把拉住小如，赔笑道：“那好，我就给你优惠一点吧，一件衣服给你优惠两毛钱，不能再多了。” 小如道：“至少一件衣服优惠一块钱，不然我不想拿货。” 老板娘百般为难：“你这价还的太狠了，还给不给人一条活路了？最多一件衣服只能给你便宜三毛钱。” “三毛钱也叫给我优惠啊。”小如和老板娘两个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一件衣服便宜六毛钱成交。 想着今天捡了个大优惠，小如一咬牙拿了一百件衣服，那就可以便宜六十块了，希望待会儿雨停，那么连家里洗干净和剩下没卖完的衣服也就一百多件，两天应该能够卖得差不多，但是因为进价便宜，相当于还没开始卖就已经赚了六十块钱，挺划算的。 因为外面下着雨，所以老板娘找了一大块塑料布把小如的货包得严严实实的放在她的小推车上，让她拖回去。 幸亏买了这个小推车，不然今天这么多货小如可拿不了。 回到店里，小如把她的小推车放在角落里就没管了。 第219章调包 下雨天生意不好，白店长准备提前下班，让所有人按惯例在下班之前把货点一遍，每个人负责点一堆货。 其实点货不难的，捆包了的货只用点包数就行了，拆开了的货就看里面还剩多少，然后再跟卖出去的货加起来数目能够对的上就没问题了。 几个人很快就把店里的货全都点了一遍，白店长就说可以下班了。 小如撑着伞拖着自己的小推车一马当先的走出了店门。 阿金见小如跑得那么快，忍不住疑惑的说：“怎么今天林如跑得这么快呀，她平时总是要拖一拖才走的。” 芳芳正准备离开，听到这话冷着脸道：“阿金，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如平常走的晚，那是因为店里还有生意，她想多做一点生意，今天这么大的雨肯定不会再有顾客来了，她当然走的快了。” 阿金讪笑着道：“我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并没有什么意思的，你别多想。” 芳芳冷哼了一声，把伞撑开，正要迈步离开，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有人发脾气道：“这是谁呀？把货放的这么高，那就放稳一点嘛，掉下来砸在背上真痛，白店长，我这算不算工伤啊，要不要陪我几个医药费呀？” 芳芳回头，看见一个名叫汪静的老员工一副很痛苦的样子皱着脸摸着背对白店长说话。 白店长正在清理现金，看了她一眼：“你先去医院检查有没有伤，等有伤再来跟我谈工伤。” “伤肯定不会有咯，最多只会有点青紫，但是很疼好吧，好歹也得给几块钱买点跌打药吧。”汪静死皮赖脸道。 “没有医院的报销单，我不能给你一分钱的医药费。”白店长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我这里权力就这么大，你想要医药费找老板要去。” 汪静这才撅着嘴没吭声了。 白店长吩咐阿金道：“你是不是个木头啊，你的业绩最差，人又不灵醒，这货掉下来了，你不说把它放上去，怎么眼里总是没活呢？” 阿金这才弯腰去抱那一包货，眼睛却突然瞪大了，对着白店长喊：“店长，你快来看看，这包货好像有问题。” 所有人，包括已经走出店门口的芳芳，全都围拢了过来。 这包货上面的货号应该对应的是雪纺连衣裙，可是因为这包货捆的不紧，所以从里面露出衣服的面料却是花棉布。 白店长心中一紧，急忙让人拿了小刀过来把这包货的包装拆开，里面全都是廉价的花花绿绿的棉布裙子，她们家可是批发的高档女装！ 所有人都惊呆了，阿金道：“这肯定不会是顾客把自己打的货和我们店里的货偷偷换了，进来个顾客我们都一对一的服务，那些顾客没机会调包。再说就算调包了，也不可能在上面注明货号，人家哪清楚我们的货号对应的是那个款式？” 一个老员工道：“那只有是内贼。” 大家马上就怀疑到小如的头上：“我们每天上班下班也就只背了个包包，不可能是我们调的包，我们调了包这么大一批货也不可能带的出去。 只有小如每天中午会打货，然后晚上把货带走，如果她把她打的廉价货和我们店里的货调换她轻而易举就能够得手，然后再当她自己的货带走，等到明天来了，就算问她，没抓到现行，她也不会承认的。” 一个老员工垮着脸道：“这一包货少说有三十条裙子，批发价都得二十二块，一共六百多块钱，平摊到我们头上赔我们也太冤了。” 白店长阴沉着脸道：“那怎么办？店里的规矩就是这样，丢了的货大家平摊赔，谁叫我们没有当场捉住小如呢，以后她每天下班我一定要检查一下她的小推车。” 阿金道：“白店长，林如刚刚走，恐怕还没走多远，如果去追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人赃并获。” 白店长和那几个老员工全都眼睛一亮，有几个老员工自告奋勇道：“我们这就去追。”然后撑着雨伞就跑了出去。 芳芳道：“白店长，我不相信林如会调包，就算在她的小推车里搜出了赃物也一定是别人嫁祸给她的。” 留在店里的几个老员工立刻厉起眼睛道：“那你说，是谁嫁祸她的？” “……”芳芳干瞪着眼答不上来。 白店长冷着脸道：“如果你能够找出栽赃嫁祸小如的人，小如当然没事，可是你找不出来，我们只能按照在谁那里搜出赃物谁就是贼来处理，我们做事得凭证据不是？” 芳芳更是哑口无言。 小如边走边发愁，这么大的雨今晚恐怕在江汉路那里摆不了摊了。 偏偏这个年代，外来务工者并不是很多，因此城里并不拥挤，所以也就不用修什么地下通道了，如果有地下通道的话，下雨天还可以在地下通道摆摆摊。 算了，试试在小区的凉亭里摆，看有没有小区的人来买，总不能今天真的零收入吧。 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小如停下脚步扭头去看，居然是几个老店员向她跑了过来。 她一头雾水的看着那几个女孩子，心想她们找她有什么事？ 那几个女孩子跑到她跟前，一句话也没说，动手就要拆她小推车上的货。 小如急忙去推她们：“你们这是干嘛？大下雨天的你们拆我的货，如果打湿了我怎么卖？” 一个长得壮硕的店员反推了一把小如：“店里有一包服装被调包了，我们怀疑是你干的，当然要拆你的货了。” 小如怒道：“你们只是怀疑，又没有证据，凭什么拆我的货！” “就凭你心虚，不让我们拆你的货，你肯定就是小偷！”一个女孩子道。 另一个女孩对那个壮硕的女孩道：“你把他控制住，我们今天非要拆她的货看看不可！” 小如猜，她们肯定能够在她的推车上搜出赃物，她们既然敢怀疑她肯定还是有些证据的，不然没那么大的胆子，平白无故敢搜她的小推车。 于是道：“既然你们非要搜，那把小推车推到店里去再搜，免得把货打湿了。” 一个女孩子拖着小如的小推车，其他几个女孩子像押解犯人一样押着小如，大家回到了店里。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20章谁在栽赃陷害你 芳芳一看见小如就急忙跑了过来，指着白店长她们道：“小如，她们冤枉你是小偷，你赶紧说你不是，你没有偷。” 小如一眼就看见了堆在地上的那堆衣服，那不正是她中午打的货吗，冷静道：“如果我说我不是还得她们相信才行啊，不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怕任何人栽赃陷害我！” 然后对白店长道：“白店长，你们不是要检查我的东西吗？那就动手吧。” 白店长自己不敢动手，让两个老店员把小如的货全都拆开，果然看见她的货里面有一大包雪纺面料的裙子，正是她们店里丢的那一包货。 那几个老店员全都洋洋得意的围住小如：“现在这些货可是在你的小推车里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如冷冷斜视着她们：“我有什么话说也不会跟你们说，你们要么报警要么叫老板来，我只会跟公安和老板说，你们算什么玩意儿？” 那几个店员脸都气黑了，其中一个指着小如的鼻子道：“这么多双眼睛亲眼看着这些货是从你的小推车搜出来的，证据确凿，你就是想抵赖也抵赖不了，你嚣张不了多长时间了，明天白店长把这事汇报给老板、老板肯定会开除你。” 小如凉凉的讥讽道：“那就等老板开除我时你再放鞭庆祝不就得了，你现在激动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 那几个老店员差点被她气死，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小偷人赃俱获了还这么跋扈！ 白店长见小如安静从容，心里有点没底了，这店里讨厌小如的人多了去，如果别人想要栽赃陷害她也不是没那个可能，而且也有那个条件，因此没有轻易下定论说小如就是小偷，而是保持沉默。 小如对她道：“店里的货麻烦你拿走，我现在要赶着回去。”说罢走过去捡地上属于她的那堆女装，芳芳帮她捡。 把自己的货收拾好，用塑料布包好之后放在小推车上，小如撑着伞拖着小推车离开了，芳芳紧跟在她身后。 等走出一段距离后，芳芳才问：“小如，你觉得是谁在栽赃陷害？” 小如苦笑了一下：“我在店里仇家那么多，我看除了你、阿金和白店长之外，全都有嫌疑。” 芳芳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觉得阿金的嫌疑最大。” 小如立刻扭头看向她：“为什么？” 芳芳分析给她听：“今天不是没什么顾客吗，白店长让我们整理货物，我看见阿金老是往里放货的角落跑，我当时还多看了两眼，但是就没想到她在偷偷的调包。” 小如笑了一下：“这根本就是疑邻盗斧，你首先就认定了阿金是栽赃陷害我的小偷，所以不论她做什么事你都觉得是她在栽赃陷害我。 她和我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她为什么要栽赃陷害我？她如果想要栽赃陷害的话，那还不如栽赃陷害你，如果你被开除了，她才能够留下来。” 芳芳怔了一下：“虽然你这话有道理，但我还是怀疑她，因为我亲眼看到那包货就是她放在顶上面的。 那包货括封口不严，里面的衣服面料都露了出来，难道她没发现货号和里面的衣服面料不一致吗？而且后来是她一直在引导着所有人怀疑你是小偷！” 小如一听这话变得严肃起来。 芳芳问：“是不是你什么时候得罪她了，你自己不知道，所以她才报复你的。” 小如仔细的想了想，很肯定的说：“我真没得罪她呀。” 两个人在路口分了手，小如顺便去菜场买了点菜贩子剩下的一点尾菜，这种尾菜价格最低，但是口感也最差，可小如顾不上口感，她只想省钱。 到了自家楼底下，小如扯着喉咙把小只喊出来，让他把货架帮她拿下来，然后把菜拿上去。 小只扛着货架很快到了楼底下，问：“下这么大的雨，你上哪儿摆摊去？” 小如对着小区的凉亭努了努嘴：“我准备上那儿摆摊，看看小区里有没有人买我的衣服，总不能今天不做生意吧。” 小只心里想，这小区才几栋楼房，恐怕没人买她的衣服，但还是点点头：“那你试试吧。”然后拿着小如买的菜上楼了。 小如在凉亭里摆好摊，正是下班的点，陆陆续续有下班的人们进了小区。 男人们只往凉亭那里瞟了一眼，然后回家，一点都不感兴趣。 可是女人们都瞪大了新奇的眼睛，咦？小区里居然有人卖服装！ 虽然小如姐弟几个搬到这个小区时日不长，但这是个家属区能有多大？人家即使不知道他们姐弟几个叫什么名字，也认得他们是这个小区的人。 既然是自己小区里的人摆摊，那价格不会卖得太贵吧。 抱着这样的心理，有几个女人撑着伞走了过去，一面翻看着那些服装款式，一面问：“你这些衣服怎么卖？” 小如笑着道：“每件衣服的价格是不同的，看你要哪件。” 一个四十几岁的大妈拎着一件棉绸裙子问：“这件裙子要多少钱？” 小如想这件裙子拿价是十块钱，她在江汉路摆摊时看人下碟，有钱的她就开价开高点，没钱的她开价开低点，十八、十五的价都开过，最低十三块钱就能卖， 在小区里做的是街坊生意就不能开高了，于是开价十五块。 那个大妈马上像谁刨了她祖坟似的，一脸气愤的表情：“这种水货裙子还要十五块钱，你怎么不出去抢劫呢？” 小如面无表情道：“我能靠自己的双手挣钱，我为什么要做违法的事？这裙子质量这么好，怎么值不到十五块钱？” 本来她还想刺那个大妈几句的，但是想到住在一个小区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而且这一个小区里的人大多是一个单位的，得罪了一个很可能得罪一群。 自己虽然在这个小区买了房子，但终究是外来户，得罪太多人了，在小区门口的早点生意都会不好做，于是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忍下这口气。 人生在世，不可能不受一点冤枉气的。 第221章坏大妈 那个中年大妈像个杠精似的，提着那条裙子道：“这质量好什么好？一个指头就能把布料给顶穿！” 小如懒得理她，招呼别的几个街坊。 其中有个女孩子看中了那个中年大妈手里拿着的那条裙子，看了好几眼，但是想着是一个小区的人，不好拿过来。 小如看出来了，问那个大妈：“这条裙子你要吗？” 那个大妈见小如刚才不理自己，觉得被怠慢了，把那条裙子往她怀里一扔，怒气冲冲道：“这裙子质量这么差，还要这么贵，鬼才要！” 小如不气不恼道：“你不要没关系，有人要，您请息怒，我不会强卖给你的，大热天的发火特别容易长毒疮，影响容貌。” 然后把手里的那条裙子递给那个想要的女孩子：“我觉得这条裙子你穿着肯定好看，你皮肤这么白。” 那个女孩子本来就心仪这条裙子，听了小如的话更是心花怒放，一个劲的问：“是真的吗？” 小如微笑着点头：“都是一个小区的，我还骗你不成？你要是不放心，尽管拿回去试穿一下，让家里人看看，如果不满意你就给我送来，只要别破坏商标就行。” 那个女孩子开心的说了声好，提着那件裙子，撑着雨伞往家里跑去。 那个大妈本来想把那条裙子买来送给她女儿的，她女儿肤白貌美，正当青春，穿那条艳丽的棉绸裙子正好！ 关键是小如的价并不高，开价也就只十五块，她在夜市上看到不如小如这条裙子质量和款式好的裙子还要十八块钱呢。 她故意装作百般挑剔，还不是想还个低价！可没想到那条裙子居然被别人拿走了！ 那个大妈暂且按捺住满心的不悦，站在凉亭里等，如果那个女孩不要那条裙子，她到时一定会还个超低价买下来，让小如一分钱都赚不到！ 一刻多钟之后，那个女孩子又撑着伞飞奔着跑了过来，手里拿着那条裙子，一进凉亭就对小如道：“我妈也说这条裙子好看，想要你便宜点，你可以便宜一点吗？” 小如笑着摇头：“跟你实说吧，我平常不在小区卖衣服，是在江汉路那里卖衣服，像这样一条裙子我开价都是二十，最低十八块钱卖出去。 今天因为下雨，我又打了这么多货，不可能不出摊，所以才在咱们小区里卖。 虽然我是外来户，可还是这个小区的居民，你们是我的街坊邻居，我也不好意思卖高价，所以这条裙子只卖十五块，这已经是从来没有卖过的价了，不能再便宜了。” 那个大妈见那个女孩子犹犹豫豫的，连忙在一旁搞事：“我说杨梅啊，这条裙子根本就不值十五，你别要，等到天晴了你去逛夜市，这裙子说不定十块钱就能买到。” 小如仍旧保持微笑：“这条裙子大妈十块钱就能买得到吗？那有多少我就买多少，我这条裙子进价都十二块五呢！” 然后又对那个女孩子道：“那你就别买了，等着这位大妈给你十块钱带一条回来。” 那个女孩子手里紧攥着那条裙子道：“十块钱怎么可能买得回来？我又不是不逛夜市，夜市上一件短袖，小衬衫或者一条短裙都得十块钱，何况一件连衣裙！既然你不能便宜，那就算了吧，我十五块钱买下来！” 那个大妈的脸一下子黑了，还想挣扎着搞事：“杨梅，我跟你说这裙子真的买贵了，这布料一点都不好。” 其他几个挑选衣服的女人摸了摸那条裙子的面料，不算差也不算好，但是人家只卖十五块钱你想要什么面料？ 只是都是一个小区的，这些话那几个女人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没必要为了小如得罪那个大妈。 那个女孩子暗自撇了撇嘴，她妈都说这条裙子的面料还过得去，也不知道这个大妈为什么非要阻止自己买这条裙子，又不要她掏钱！莫名其妙！ 那个女孩子掏出一张大团结和一张五块钱的钞票，往小如手里一塞，转身就要走。 小如叫住她：“等一下，我找两块钱你！” 那个女孩惊讶道，你不是说不还价的吗？怎么又要找我两块钱？ 小如从腰包里拿出两块钱给她：“今天下雨，我这不是没地方摆摊才在咱们小区摆摊吗？承蒙你照顾生意，人又这么好，我就不赚你的钱了。” 才没不赚呢，赚了你三块钱！不赚钱哪来的钱给大姐治病！ 那个女孩感激不尽，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拿着钱和裙子跑掉了。 那个大妈气得发飙，踢了一脚小如的货架，货架上的衣服全都剧烈的摇晃起来，小如赶紧伸手把货架给扶住。 如果货架倒了，上面的衣服全都掉到泥地了，这个不讲理的大妈是不会赔的，那她损失就严重了。 小如怒瞪着那个大妈：“这位大妈，我没招你惹你吧，你干嘛踢我的货架？如果货架倒了，我这些卖的衣服弄脏了，你会赔吗？” 那个大妈叉腰，冲着小如吼起来：“你怎么没有得罪我？那件裙子是我看中的，你却卖给别人了！” 小如两手紧紧的握住货架，以防这个不讲理的大妈再踢她的货架：“是你自己不要的，你现在又来怪我，你这么大一把年纪了，麻烦讲点道理好吧。” 那个大妈立刻指着小如的鼻子，恶狠狠道：“你说谁不讲道理，你今天不把话跟我说清楚，我和你没完！” 那几个目睹了小如和大妈从最开始到现在争执全过程的几个阿姨和女孩全都用古怪的眼神瞟了那个大妈好几眼。 可不要脸的人心理都很强大，根本就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一心想找小如的茬！ 妈蛋，看这女的一脸雀斑，肯定是到了更年期，所以肝火才这么旺盛，像条疯狗一样，老想咬人！ 小如正要开口怼回去，一个声音响起：“是谁要和我妹妹没完？” 那声音虽然慵懒，但是透着一股杀气。 小如惊喜的叫了声：“杨大哥，你怎么来了？” 杨国强走了过来，不善的斜睨了一眼那个嚣张的大妈。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21章审问 那个大妈一看杨国强露出的两条胳膊上全都有恐怖的纹身，知道他是道上混的，立刻偃旗息鼓，王八脖子一缩，撑着雨伞溜了。 杨国强一直恶狠狠的盯着她的背影远去了，这才扭头对小如道：“我有个兄弟住在这里，我兄弟叫人打了，我来看看他，问问是谁打的他。” 小如见杨国强虽然帮她吓跑了那个大妈 《重生八零宠婚撩人》第221章审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23人人一套化妆品 陆明宇毫无温度的看着她：“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阿金一直在发呆，闻言回过神来，才发现其他人都去干活儿了，她僵硬的笑了一下，结结巴巴道：“没……没有话要说。”转身也准备去干活儿。 那些老员工一看，没什么戏可看就又忙碌起来了。 陆明宇对着她的背影幽幽道：“只有三分钟，三分钟之后，没人承认我会报警。” 阿金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 所有人又都看向她。 阿金胀红着脸，咬了咬唇，艰难转身，对陆明宇道：“老板……那事是我做的。” 所有人都下巴掉地的看着她，就连小如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陆明宇微蹙着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金低着头小声道：“老板不是说过，只要承认了就没事了吗？怎么还要问我动机？” 陆明宇道：“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作案的动机，所以我怀疑这事不是你做的，而是你替别人顶缸，我当然要问个明白，我可不想要凶手逍遥法外，而让无辜的人被开除。” 阿金一口咬定道：“就是我做的老板，你不用怀疑了。” “既然说不出动机来，你怎么能够叫我不怀疑你的幕后还有人？这事还是报警，让警察出个水落石出。”陆明宇对白店长道，“现在你就去派出所叫警察来。” 白店长答应一声，转身就要往店外走去，阿金急忙叫道：“白店长，你别去！” 然后支支吾吾对陆明宇道：“老板……我这么做是想让你开除林如，因为我不喜欢小如老是帮芳芳，如果林如被开除了，我和芳芳就都能够留下来，到时芳芳没有人帮，我再想办法把她挤走，那我就能够在店里站稳脚跟了。”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没有想到阿金的心思这么深，想的这么多。 陆明宇沉默了片刻，对白店长道：“把她的工资给她结了，让她走。” 阿金拿着自己的试用期工资灰溜溜的离开了，一场风波就这么结束了。 陆明宇也随后离去了。 芳芳这才敢凑到小如身边道：“真没想到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咱们谁都没得罪阿金，阿金居然这样算计我们！” 小如没说话，有时候别人恨你并不是因为你得罪了她们，而是挡了她们的路，或者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 昨天卖剩下的衣服还有五十件左右，今天不用打货。 小如出去买了两个馒头吃了，然后在货包上躺着睡了个午觉。 下午陆明宇又来了，把一个纸袋交给白店长，小声跟她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下午快下班时，白店长让所有的人都等一下，从柜台里拿出陆明宇交给她的那个纸袋对小如等人道：“老板给我们每人买了一套彩妆，我发给你们。”说罢，把那一套套的彩妆全都发了下去。 所有的女孩子们都很开心，打开彩妆试妆品评，议论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小如打开那套彩妆，虽然不是大品牌也是个不错的牌子，比陈晨送给她的要好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她觉得陆明宇买化妆品送给她们主要目的是因为她。 这店里谁没有化妆品啊，就她没有，而上次陆明宇送她化妆品她也没要。 她猜想，陆明宇送她化妆品是怕她没化妆对店里的生意有影响吧，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可怜她，有钱人嘛，物质生活充足了我也想着追求一下精神生活。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想多了。 第二天早上她用那套化妆品化了妆去上班，芳芳告诉她，那套彩妆好像是为她选的似的，从眉笔眼影的颜色一直到口红的颜色最适合她了。 难道真的是特意送她的？管他的，反正陆明宇每个人都送了，又不是送她一个人，自己没必要想那么多。 过了一会儿，陆明宇来店里巡查工作，特意看了好几眼小如，然后走了。 终于到了月底发工资，小如和芳芳全都被录用了，小如拿到了五百多块的工资。 芳芳也拿了将近两百块钱，她喜滋滋的对小如道：“这是我从小到大赚到过的最多的一笔钱，里面有你不少功劳，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小如道：“不用了，我就吃馒头。” 可是芳芳硬拽着把她走出店：“吃个什么馒头呀，咱们吃大餐去！” 所谓大餐，就是这条街上的小饭馆，芳芳豪气地点了排骨猪肚牛肉这些好菜，小如也乐得吃了个肚子圆。 很久没有沾到荤腥了，吃在嘴里真好吃！ 小如边吃边想，小若吃的都没这么好。 吃完饭，两人出了小饭馆，准备回店里休息一会儿，忽听背后有人迟疑不定的叫：“小如。” 小如回头，看见了刘辉，马上厌恶的皱了皱眉，没理他，和芳芳继续往前走。 刘辉跑到前面拦住她：“你停下，我找你有事。” 小如盯着刘辉看了几眼，让芳芳先走。 芳芳见刘辉面色不善，提醒小如道：“你要小心。”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刘辉惊喜的上下打量她：“小如，你在城里混得不错啊，穿的这么漂亮，而且还和城里女孩子一样化了妆，真好看！” 小如冷冷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快说！” 刘辉道：“我就是想打听你姐姐在哪里，我们是夫妻，你不能把我们分开！” 小如挑眉看着他：“你真的这么念着夫妻情分？” 刘辉重重点头：“嗯！” 小如道：“那你跟着我来！”说罢往店里走去。 到了店里，小如向白店长请假：“店长，我有点事，可能中午会迟到半个小时。” 白店长点头：“可以，那我就把你下午的工资扣了。” 扣半天工资最多也就两块钱，只要下午自己卖的多，提成拿得多就行了。 小如随后带着刘辉来到了医院。 小初带着小见在医院里陪着小若，见小如把刘辉带来了，全都吃了一惊。 小初问：“你把这个畜生带来干嘛？” 小如不齿的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刘辉：“这个畜生说还愿意和大姐做夫妻，既然这样，我肯定要把她带来给大姐付医药费咯！”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24章落荒而逃 小若大松了口气，淡淡道：“也是，既然我是有男人的人，那么我生病了，医药费当然该我男人出了。” 她话刚说完，护士走了进来，把催费单交给账上已经没有医药费的病人。 一个病房四个病人就有三个人收到催费单，尤其以小若催费单数额最大，要五百块钱。 护士发完催费单就要离去，小如叫住她，指着刘辉道：“这位是我的姐夫，他想把我姐之前用的医药费全部还给我们，麻烦你把我姐之前共用了多少医药费统计一下，然后再来告诉我姐夫，好让他还钱给我们。” 护士看了一眼刘辉，答了声好就出去了。 小若把刚接到的那张催费单向刘辉递过去：“既然你非要认为我们两个是夫妻，那你先把这张催费单上的钱交了，回头护士算清了之前我用的医药费，你再如数把那些医药费全部还给我弟弟和妹妹，之前的医药费可全都是我弟弟妹妹他们付的。” 刘辉瞟了一眼催费单上的数额，连伸手接都不敢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哪拿得出这么多钱？” 小如把眼睛一瞪，凶横道：“没钱去砸锅卖铁、去借啊，我姐可是你的女人！她生病了，她的医药费不该你出该谁出？” 刘辉无言以对。 双方僵持了片刻，那个护士拿着一张清单走了进来，对小如道：“你大姐前期所有的医药费已经用了2453块。” 小如用眼睛指了一下刘辉：“麻烦你交给我姐夫。” 那张清单好像烙铁一样，还没有碰到刘辉的手指，他就已经弹开到好几步之远，惊恐的对那个小护士道：“我不是她姐夫，我和她姐姐并没有拿结婚证，没拿结婚证就不是夫妻，这个医药费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的。”说罢落荒而逃。 那个小护士手里还拿着那张清单，问小如：“你姐夫都跑了，现在怎么办？” “狗屁姐夫！”小如从护士手里拿过那张清单，“我只是想把那个畜生吓跑而已，谢谢你了，护士小姐姐。” 那个护士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说罢出了病房。 同病房的几个病友好奇的打听是怎么一回事。 小如就把小若在婆家受虐待，她姐弟几个就让小若和她婆家一刀两断，把她带出婆家和他们一起过的经过说给那些同病房的病友听。 谁不骂刘辉母子两个人面兽心！ 小若有些担心的悄悄问小如：“刘辉不肯放过我，以后我病好了，他会不会还纠缠不休？” 小如想，刘辉名声臭了，不可能再讨得到老婆，还真有可能咬定小若不松口。 为了免去以后的麻烦，得想个办法逼着刘辉母子两个写下小若和他们刘家无任何关系的文书，还得找人签名作证，那些证人必须得是有分量的人才行。 小如拍了拍小若的一只手背：“放心吧，姐，我会把这些事都处理好的，你只用安心养病就行了。” 小若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 眼快就到了小初小只开学的日子，小如愁死了。 先不谈小只和小初开学之后家里早点生意做不成了，每个月会少收入一百多块钱，小初的学费还得出，小见白天没人带，只能送到幼儿园去，小若那里没人照顾，也只能在医院里订饭了。 这样一来，每月的收入减少，但是支出还增大了。 小只道：“小如，你也别太发愁，我现在在城里读书，每个星期六都能来帮你。” 陈晨道：“今年是我读大学的最后一年，课程松，只要有空我就来照顾大姐。” 小如点了点头，再难日子也得往前过。 本来小如之前打算，小只读大学给他买两身新衣服和两双皮鞋，铺盖、盆、热水瓶等生活必需品都要给他买新的。 可现在小若看病得不少钱，新衣服和新皮鞋就买不成了，只能买生活必需品，而且还只能买最便宜的。 陈晨在同学爸爸工厂里拿了第二个月的工资，除了给自己留了十块，其余的全都给了小如。 小如觉得自己拖累了他，不肯收：“你已经把上个月的工资大半给了我，这钱你就留着你自己开销吧，或者给你爸妈长辈买点东西也是好的。” 陈晨道：“我爸妈才四十多岁，身体还壮实，他们在乡下种田有收入，日子还过得去，倒是你这边负担太重了，我是你的男朋友，当然得帮你了。 你心里也别过意不去，等以后我们日子好过了，我父母老了，我们好好孝敬我爸妈是一样的。” 小如听他这么说，这才收下他的钱，心里想，等把大姐这个坎过去之后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到时一定要好好报答陈晨。 陈晨上学之前回了一趟乡下，带回一大篮子鸡蛋和不少腌菜菜干之类的，还带了一大壶小麻油送给小如。 小如问：“你住校，根本就用不了这些菜啊油的，你向你爸妈要这些东西他们没怀疑吗。” 陈晨帮着她一起归置他带来的那些东西：“我没说是我要吃啊，我说快毕业了，拿点土产去送人，我妈就给我装了这些东西。” 他心疼的看了一眼小如：“刚和你重逢时，你是一张小圆脸，你看你现在瘦的都变成瓜子脸了，这鸡蛋你别舍不得吃，你和小见大姐都吃，吃完了回头我再向我妈要。” 小如轻声道：“别要了，应该我们孝敬你爸妈的，没孝敬也就算了，哪还能拿老人的东西？他们在乡下也不容易。” 陈晨沉默，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小如和陈晨送小只去学校报到时见同间一宿舍里小只的东西最寒碜，心里很内疚。 小只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别不开心了，咱们兄妹几个过的再苦最多也只苦四年，等我毕业了，有了工作一切都会好起来。” 之后，安排小见读幼儿园。 幸亏80年代没有私人幼儿园，只有公立幼儿园，而公立幼儿园收费很正规，并不像小如前世，读幼儿园很费的。 八十年代的幼儿园包一餐中餐一个月也只要十五块，小如完全负担得起。 第225章回乡了断 小如每天早上起来做了可口的早餐先带着小见去医院探望一下小若，让小见陪着小若吃营养早餐，她则把小若换下的衣服抓紧时间洗了晾晒起来。 医院虽然有消毒干净的病号服，但是内衣却是病人自己的，而且医院不负责清洗，所以得病人家属洗。 然后把小见送到幼儿园去，小如就去上班，等到下午下班之后，如果时间还早，小如就会去医院看看小若，时间不早了，就去幼儿园接了小见直接去江汉路摆摊。 每天忙得像陀螺似的，小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 幸亏现在陈晨学业不忙了，经常来帮她摆摊，照顾小见，小只每个星期天也会来帮忙，不然她更忙的像陀螺。 小初就来不了了，是小如不让他来的，他来回一趟太费车费了！ 九月中旬，下起了连阴雨，地摊是肯定摆不成了，就连陆明宇的批发店的生意也不好。 小如请了假，打算这个星期天回一趟乡下，把小若和刘辉的关系做个彻底的了断。 她不知道自己会在乡下耽误几天。 医院的病号饭是一个星期一订，小如就给小若订了一个星期的饭，又买了几斤刚上市的青苹果送到护士办公室交给护士长，让她分给所有的护士吃，拜托她们在她不在的这几天里多照顾一下她姐姐，然后带着小见回乡下了。 姐弟两个冒雨回到乡下，直接去了刘家村刘辉家，一脚就把院门给踢开了。 刘大妈在家里听到动静，立刻冲出屋子破口大骂道：“是哪个杀千刀的踢我家的院门？” 等看清来人气焰消了一半，全身戒备的紧盯着小如，冷声问道：“你上我家干啥来了？” 小如不忙着进去，故意站在院门口高声道：“刘辉找到城里，非说我姐是你们刘家的媳妇，既然我姐是刘家的媳妇，现在她得了重病让你们掏钱给我姐治病啊。” 刘辉那天在城里偶遇小如，本来想借机缠上小若，可没想到小若住了院，而且医药费花费惊人，从城里回来后就把这事跟刘大妈说了。 母子两个商量，等小如姐弟几个把小若的病治好之后刘辉再去纠缠小若，反正让小若非做他们刘家的儿媳不可！ 小若的弟弟妹妹都有出息了，小若只要还留在刘家，不怕他们刘家沾不到小如和小只的光！ 现在见小如找上门要医药费，刘大妈一时不知该怎么接招。 承认小若是他们刘家的媳妇吧，那就得掏天价医药费了。 别说他们刘家现在穷得叮当响拿不出钱来，就算拿的出钱来也不会给小若那个贱人治病用！ 可如果不承认小若是他们刘家的媳妇，以后再想纠缠小若就师出无门了。 刘大妈眼珠子转了转，指着小如道：“我好好的媳妇就是去了你那里才生的重病的，我没有找你的麻烦，你还敢向我们要啥医药费！我跟你说，小若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小如刚才嚷嚷的声音很大，惊动了隔壁左右，那些邻居见小如找上刘辉家的门，知道又有戏可看了，不少人打着雨伞走出家门，围了过来看热闹。 听小如说她大姐小若生病了，不少乡亲关切的问，小若生的是什么病，严不严重。 小如告诉那些乡亲们，小诺得的是白血病，病情来势凶猛，每天医药费都得好几百块，听得那些乡亲们啧啧不已。 有几个老者问：“小如，你姐咋得了这种病？” 小如愤恨的斜睨着刘大妈，道：“你们问我姐怎么得的这病？医生说，我姐常年受磋磨，每天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心理压力太大了，就得这病了。” 虽然医生从没有这么说过，但小如偏要这么故意的说。 她继续道：“刚才刘大妈还想反咬一口，说我大姐是在我家得的病，要找我的麻烦，可我大姐这病明明是被他们刘家磋磨虐待出来的。 而且你们刚才也听到了，刘大妈到现在还说我大姐是她家的儿媳妇，既然这样，我来讨要医药费是合情合理的，凭什么她家儿媳病了让我们姐弟出钱给他家儿媳治病！” 许多乡亲附和道：“刘嫂子，小如说的话有道理，既然你们不愿意让你儿子和小若分手，一口咬定小若是你们刘家的儿媳妇，那小若生病了的确该你们刘家掏钱。” 刘大妈翻着白眼道：“就听她说她姐得病是因为我们刘家的缘故，谁知道真假呢，人家是来骗医药费的吧。” 姜大妈母子两个也得知小如带着小见来了刘家村，并且去了刘辉家。 母子俩都很纳闷，小若和刘辉不是已经一刀两断了吗，小如怎么还要上刘辉家的门？ 联想到这么长时间小如都没有和他们家联系，更没给他们答复，小若到底同不同意嫁给刘大勇。 母子两个不由得胡乱猜测起来，是不是小若还想和刘辉破镜重圆，不想嫁给刘大勇，所以小如才不好意思回话，不然怎么解释小如这次一回到乡下就找刘辉家要给小若看病的钱？ 刘大勇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沉默了。 姜大妈有些不甘心，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也跑到刘辉家门口看热闹。 听到这里，姜大妈差不多明白过来，尽管小若跟着弟弟妹妹去了城里，但是刘辉还在纠缠她。 那就很可能是因为没有彻底摆脱刘辉，所以小若不敢给刘大勇任何答复。 嗯，肯定是这个原因，不然小若不可能不想跟她儿子的，她儿子忠厚本分又勤劳，不比刘辉强千百倍！ 姜大妈这时站出来替小如说话道：“刘嫂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既然你们刘家非要抓住小若不放，说小若是你家的儿媳妇，那不管她得病是不是因为你们刘家，你们都得替她治！” 不少乡亲纷纷点头：“就是这理！” 小如把来乡下之前特意让医院重新开的小若医药费的清单拿了出来对刘大妈道：“一共3089块钱，上面有医院的公章，你们掏钱吧。” 许多乡亲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如，你姐这病咋花了这么多钱？” 小如道：“白血病又叫血癌，癌症哪有不费钱的？”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26章索要医药费 说起白血病乡亲们还不怎么了解，可是癌症，大家或多或少听说过，知道是非常厉害的绝症，倾家荡产也不一定治得好。 许多乡亲惋惜道：“小若这孩子可怜，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好不容易离开刘家，眼看日子有了奔头，居然得了这么严重的病。”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小若还能熬几年。 小如让一个乡亲帮忙照顾一下小见，她拿着那张医药费清单撑着雨伞一步步的逼向刘大妈：“我跟你说，今天这医药费我必须得要到，不然我就和你们一家同归于尽！信不信由你！” 刘大妈结巴了：“我、我们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小若怒吼道：“没钱不知道去借！现在就去借！” 刘大妈哭丧着脸道：“我、我上哪儿去借？也没人肯借我们！” 小如点了点头，讥讽道：“也是，你们家名声这么臭，确实没人肯借钱你们。” 刘大妈虽然心里有气，可是不敢发作，被小如笑话她能忍，只要不让他们刘家掏那笔天价医药费就行了。 却没想到小如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她刘家，小如道：“借不来钱没关系，把家里的鸡鸭牛羊猪都给卖了，再把粮食也卖了，能凑多少钱就凑多少钱，不够的每年还我几百，总有一年可以还清的。” 刘大妈傻了眼。 小如却撑着雨伞正儿八经的把她家院子和堂屋逛了一圈：“你们家三头猪少说能够卖一百，那只耕牛也能卖三百，鸡鸭什么的五十块钱应该能够买得到，粮食花生这些农作物也能够卖个两三百，加起来有七百左右，能顶的上我姐五天的医药费呢。” 刘大妈恨得直咬牙：“你姐得那么重的病，有啥治头，治也是白花钱！这个钱我们刘家是不会出的！” 小如面若寒霜道：“我姐的病就是被你们磋磨出来的，你们还敢不给她冶？只要你们敢不尽力给我姐治病，你就试试看你们以后会不会有好日子过！” 刘大妈硬撑着强硬道：“你姐那病治不好，你就是把我们全家都给杀了，你姐的病还是治不好，那又何苦浪费钱？” 小如凶狠的瞪着刘大妈：“医生都没给我姐判死刑，你非要一口咬定我姐治不好，你给我姐治了吗？治不好我们认命了，但至少你们刘家得尽力！连治都不肯给我姐治，还谈治不治的好？” 那些乡亲们一听小如的话有道理，小若身体健康的时候刘家没把她当人看，拼命的压榨她，还要虐待她，现在小若病了他们刘家连一分钱的医药费都不肯出，许多乡亲都看不过眼。 有些辈分高的乡亲仗义执言道：“刘辉妈，小如的话有道理，治不治得好那是小若的运气，但是你们至少要给她治一治呀，哪有见死不救的，小若可是你们家儿媳妇！小若虽然没有父母出头，但她有弟弟妹妹，你们刘家不给小若治病，小若的弟弟妹妹会放过你们？” 刘大妈拍着大腿哭嚎起来：“你们说的容易，3000多块钱，我们家哪拿的出来？再说了，就算这3000多块钱我们家出了，以后还得医药费，我们上哪筹去？” 小如冷冷道：“我只要你们把这3000多块钱给出了，以后我姐姐的医药费我姐弟几个出，不要你们刘家出一分钱！这样总可以了吧。” 刘大妈继续嚎哭：“3000多块钱呢，杀了我们全家也拿不出来！” 小如皱着眉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又不是让你们一次拿出来，你们可以每年拿几百出来，顶多十年就能还清我姐弟给大姐垫付的医药费了，你嚎成这样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出钱？” 小如这么一说算是把刘大妈所有的理由全都推翻了，再也找不出任何借口不给钱。 但是给钱是不可能的，刘大妈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小如，你看这些鸡鸭鹅猪，还有这些粮食卖掉得需要时间，要不然你过几天再来拿钱？” 等过几天编个理由说钱掉了或者被小偷偷了，小如能把她怎样？ 这点小伎俩想把小如给打发了，那怎么可能？ 小如道：“我哪有空来第二趟，我得回城里照顾我姐去！再说来回跑不要路费的！你又不会给我出路费。 你家的鸡鸭鹅猪牛，还有粮食什么的我现在就全都卖了，能卖多少是多少，哪怕只卖了四五百我也按你给了七百算，吃亏的是我，你们刘家又没吃亏，我也不用再跑第二趟，就这么决定了。” 然后扭头对那些看热闹的乡亲们道：“这些鸡鸭鹅猪牛还有粮食什么的我全都便宜卖，乡亲们帮忙买了去吧。” 有许多乡亲帮忙出谋划策道：“猪不用便宜卖的，我这就帮你把屠户找来，让人家收购了去，鸡鸭鹅啥的你可以自己带到城里或卖或煨汤给你姐补身体都划算。 就是粮食花生啥的，现在卖肯定价钱卖不起来，但是你急需钱那也没办法，我们可以帮你去镇上叫专门收购粮食的人来收了去。 那头牛……你打算怎么个便宜法？要真便宜的话，我们就帮忙买了。” 小如道：“只要不低于二百六就可以了。” 许多人还是嫌贵了，有些犹豫，忽然有个声音道：“如果二百二我就要了。” 小如循声望了过去，是一个精明的四十多岁的汉子，她马上一口答应：“行！你只要不赊帐现在拿得出钱来，我就卖给你。” 她才不在乎那些粮食，还有那些家畜家禽卖什么价，因为她醉翁之意并不在酒。 别说人家出二百二她会卖，哪怕人家出100块钱她也会卖！ 那个中年汉子大喜过望，响亮的答了声好，“我现在就回家拿钱，和你一手交钱一手交牛！”说罢转身就要回家。 刘大妈急了，大喊大叫起来：“那牛是我家的牛，猪也是我家的猪，粮食也是我家的粮食，小如说了不算！” 小如轻蔑的斜视着她：“那些全都已经抵了我姐的医药费，属于我的了，我怎么不能说了算！” 刘大妈被怼得无言以对，垮着脸耍起无赖来：“你要是敢卖我家的东西，我死给你看！”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27章达到目的 小如还没开口呢，那个想捡便宜的中年汉子不耐烦道：“在场的乡亲们都听得明明白白，那些东西早都已经折价算给了小如当你儿媳花掉的医药费，不是你家的了，你就别在这里要死要活胡搅蛮缠了！” 刘大妈气得脸发白，恼怒的瞪着那个中年汉子。 小如平静如水道：“反正有各位乡亲作证，这些东西已经属于我的了，所以我想卖掉是我的自由，至于刘大妈想要寻死，那是她的事，咱们不用理她！” 然后对那个中年汉子道：“那位大叔，你不是想要买牛吗，回家拿钱来。” “好！”中年汉子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一直躲在自己房里不想趟浑水的刘老大再也忍不住跑了出来，对刘大妈吼道：“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去年过年时小如姐弟几个就把小若从咱们家强行带走，说小若和小辉没有拿结婚证，两个人不能算夫妻，让小若和小辉一刀两断了，小若咋还是咱们刘家的媳妇哩？” 刚才被小如逼着索要医药费时，刘大妈就不想承认小若是她们刘家的媳妇了。 三千多块钱啊，能够给刘辉娶好几个媳妇回来！要小若那个病秧子，脑子有病啊！ 可是之前是自己非要说小若是她刘家的媳妇，现在又反悔说不是，怕乡亲们戳她脊梁骨，说她为了不给小若治病，马上就不承认小若是刘家媳妇了，因此正在进退两难。 大儿子跑出来这么一说，刘大妈立刻顺杆往下爬：“是哩！我气糊涂了，居然忘了这一茬儿！” 把腰一叉对小如道：“是你不承认你姐是我们刘家的媳妇，现在你姐病了，你想从我们刘家要医药费，就非说你姐是我们刘家的媳妇，世上哪有这种好事，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小如翻着白眼道：“我可不像你们一家，说话像放屁一样，我一言九鼎，我说我姐不是你们刘家的媳妇那就肯定不是你们刘家的媳妇！所以我姐生病之后，我上过你们刘家找你们要过一分钱没？不管多难，都是我姐弟几个自己在扛！ 可你们刘家呢，却硬是缠着我姐不放，还找到城里去了！既然你们刘家非要我姐做你们家的媳妇，那我肯定要找你们要我姐的医药费，有问题吗？” 刘大妈推了小如一把，色厉内荏嚷嚷道：“谁找到城里去了，谁找到城里去了？你别胡说八道，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小如也用力推了她一把：“你的王八儿子找到城里去了，我姐同病房的病人还有医生护士都看见了，我有证人，我怎么胡说八道了？你撕我的嘴试试！” 刘老大见自己的亲妈一点便宜都占不到，把她拉住，黑着脸对小如道：“那是我弟弟个人行为，我们全家都不承认你姐是我们刘家的媳妇，你走！” 小如自我岿然不动：“我可不会就这么走了，你们现在见我姐有病就不承认我姐是你们刘家的媳妇，等我姐把病治好了你们又会赖上来，你们一家人说话跟放屁似的，我可信不过！ 口说无凭，除非你们写下字据说明我姐和你们刘家没有半点关系，并且请支书，村长以及在场的这些乡亲们全都按手印或者签字我才放心，不然我今天非要到医药费不可！” 刘大妈现在一心想摆脱掉小若，不想拿一分钱的医药费出来，再说癌症怎么可能治得好！ 于是大手一挥，对刘老大道：“赶紧写了字据，证明小若跟我们刘家没有任何关系，找所有的村干部和在场乡亲们签字、按手印，让这个瘟神快点走！” 小如暗中勾了勾嘴角，自己此行的目的总算快达到了。 “我不要你家老大写的字据，这字据必须得刘辉写，不然我怕以后你们刘家反咬一口，说刘老大的意见不能代表刘辉，然后又对我姐纠缠不休！” 刘大妈鄙夷的撇嘴：“谁会赖上你姐那个无底洞！” “那之前跑到城里缠着我姐的是王八！”小如立刻怼了回去。 刘大妈气得脸发黑，但是没有和小如吵下去，把躲在房里不露面的刘辉叫了出来，让他按小如说的做，只想早点把小如这个瘟神给打发走。 刘辉一连写了好几遍声明书，总算合了小如的要求，然后一家大小舔着脸去求所有的村干部和在场的乡亲签字、按手印。 小如又趁机让他们盖上公章，刘辉一家也只能照办。 好不容易才办妥，把那张声明书交给小如，小如这才罢休。 众人见没热闹看了，也都慢慢散去，姜大妈走过来对小如姐弟道：“真没想到你们今天会回来，走，去大妈家吃饭去！” 小如没客气，带着小见跟着姜大妈一起去了她家。 刘大勇看见小如，虽然害羞但还是忍不住问：“小如，你问过你大姐没？” 小如神色黯然：“大勇哥，我姐现在得了重病，你去年卖螃蟹赚了不少钱，家里条件已经不错了，你……让媒人给你说门好亲吧，我姐……她命薄，没福气。 刘大勇焦急道：“你别跟我说啥病不病的，有病咱们治就完了，你只跟我说你问过你姐没，你姐咋说的？” 小如摇头：“我姐都那样了，我怎么可能问她？她不会答应你的，她怕拖累你。” 刘大勇抓了抓脑袋，显得有点烦躁：“我都不怕她拖累我，她怕啥？我只要她肯答应嫁给我就行。” 姜大妈欲言又止的看着刘大勇，道：“这事以后再说，咱先做午饭，时间不早了。” 小如知道姜大妈是故意岔开话题的，就算她以前再怎么对小若满意，可是小若这个病是无底洞，而且花了钱人还不一定救得过来，谁愿意给自己的儿子找个负担，她能理解的。 吃午饭时，刘大勇几次三番想让小如回去问问小若，看不看得上他，都被姜大妈把话拦住了。 姜大妈一面给小如姐弟两个夹菜，一面关切的问小若的病情。 小如明白姜大妈的用意，把小若的情况说给姜大妈母子两个听。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28章姜大妈不同意 小如愁眉不展道：“这病很难治，而且很费钱，现在我们家已经花了这么多钱了，可大姐的病情还没稳定，以后会怎样我都不敢去想，只能尽自己的心意给大姐治病。” 她说这话是想让刘大勇明白小若的病究竟有多严重，好叫他打消娶小若的念头。 刘大勇闷着头吃饭，显得心事重重。 小如又关切的问了一下姜大妈家的秋收全都结束了没有，如果结束了让刘大勇抓螃蟹去城里卖。 姜大妈道：“去年村里人都知道螃蟹能够在城里卖大价钱，今年恐怕抓螃蟹的人多，今年靠卖螃蟹恐怕赚不了多少钱。” 小如道：“还可以抓鳝鱼去城里卖，一块钱一斤也很赚钱的，河虾城里人也吃，五毛钱一斤买的人肯定多。” 姜大妈脸上露出笑意：”那待会我就叫你大勇哥去抓鳝鱼，明天一大早就挑到城里卖去。” 吃过有点沉闷的午饭，小如不敢再留下去，怕误了车回不去，耽误明天上班，于是就向姜大妈母子两个告辞。 姜大妈让刘大勇抓几只不怎么下蛋的老母鸡小如带回去给小若补身体，又把家里攒的鸡蛋全给了小如。 小如推辞不要，姜大妈嗔道：“这些东西又不是给你吃的，是给小若吃的，小若病得那么重，不补一补咋行？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小如盛情难却，只好收下那一篮子鸡蛋和那两只老母鸡。 天雨路滑，东西不好拿，小如还拖着小见，于是刘大勇送她姐弟两个下山。 一路上刘大勇向小如旁敲侧击的打听小若住哪个医院。 小如明白他的意思，怎么都不肯告诉他小若住哪个医院，她不想刘大勇和小若见面。 两人根本就没有未来，那又何苦让小若心里荡起涟漪，给她憧憬，可最后留下的却是伤痛，不如就让她这么平静的生活，对她的病情有利。 刘大勇见小如死活不肯告诉他，后来也就没问了，一直送她姐弟两个到镇上，看着他们坐上长途汽车这才回来，也没歇着，先去抓了不少鳝鱼回来，然后又去小溪里抓螃蟹。 这时螃蟹还不大，只有三四两的样子，他没敢多抓，想等螃蟹长大一些再抓，卖的价高一点。 回到家里已是傍晚时分了，姜大妈已经做好了晚饭。 刘大勇洗了把手脸就坐在桌前吃饭。 姜大妈一边吃饭一边不时地看他一眼，刘大勇虽然没看她，但感觉到了：“妈，你有啥话尽管说吧。” 姜大妈暂停了吃饭，犹犹豫豫的问：“大勇，你还想娶小若？” “嗯。”刘大勇闷闷的应了一声，道，“以前小若没病时我就想娶她，现在小若生病了我就更要娶她了。” 姜大妈瞪眼看着他，半晌才道：“为啥她病了你还非要娶她不可？你中午吃饭没听小如说她姐这病很花钱的，而且还不一定治得好。 妈不想要你人财两空，妈得病这么多年就已经够拖累你了，你再娶个病人回来，你这肩头的担子多重！妈不想你过得那么累。” 姜大妈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刘大勇食不甘味的吃了几口饭，低声道：“这些我都知道，为了小若，我不怕受苦受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病床上挣扎，而我啥也不做~” 姜大妈见刘大勇态度这么坚决，不知该怎么劝他，饭都吃不下，拿着筷子唉声叹气。 吃完晚饭，收拾了厨房，姜大妈想到了个主意，对刘大勇道：“你那么可怜小若，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刘大勇正坐在堂屋里编篮子，闻言，抬起头来问：“啥办法？” 姜大妈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扭了几下身体：“我……我想让你娶小如，你帮着小如一起给小若看病我……我不反对。” 刘大勇惊讶的盯着姜大妈：“妈！你咋还惦记着小如呢？我喜欢的是姐姐，又不是妹妹！妈，你别出馊主意了。”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对小若不是可怜，就是喜欢她，心疼她，想照顾她。” 姜大妈急得直哭：“你娶那个病秧子，就算她能活下来，身体那么差，能生孩子吗？咱刘家不能绝后哇！” 刘大勇阴沉着脸，低着头，没吭声。 以前小初兄弟两个放暑假时，小若身边好歹有一个兄弟陪着她，现在小初兄弟两个都去上学了，就连小见也去读幼儿园了，没人再陪小若了，好在她现在已经和病友们很熟了，每天和病友以及病友家属说说话，时间也不是很难打发。 只是今天她有点不开心，昨天半夜有个病友去了。 已经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小若再怎么没文化，也从病友和病友家属那里了解到她这种病想要治好要花很多钱。 要是按她的意思，她根本就不想治，她怕花钱把弟弟妹妹们拖穷了，现在家里的日子好不容易才好过了一点，她不想小如她们为了她又过苦日子。 但是弟弟妹妹非要给她治病，她拒绝不了，那就只有好好配合。 勤劳惯了的人，在医院里闲了这么长时间她都快发霉了。 因为昨天去了一个病友，所以今天整个病房的气氛都很沉重，小若也没找病友聊天，靠在床头上，两眼呆呆的盯着点滴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有人走进了病房，小若下意识的扭头去看了一眼，顿时愣住，心也止不住怦怦直跳，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惊讶的问：“大勇哥，你怎么来了？” 大勇用衣襟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咧着嘴冲小若笑：“别提了，我向小如打听你在哪家医院住院，她死活也不肯告诉我，害我把这附近的医院全都跑了一遍，总算找到你了。” 小若坐直了身子，问：“你找我有啥急事吗？” 刘大勇已经走到她的病床前，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看了一眼架点滴药瓶的架子，上面挂着好几个点滴药瓶，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然后又冲着小若咧嘴笑：“找你确实有事，但不是啥急事。”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29章拒绝 小若见刘大勇衣服都汗湿了，想要给他倒水喝，可是自己在打点滴，不方便倒，于是赧然道：“大勇哥，我在打针，没办法给你倒水喝，你自己倒杯水喝吧。” “好！”刘大勇今天一大早就挑了鳝鱼螃蟹来城里卖。 鳝鱼螃蟹一卖完，他又围着小如家附近的大医院打听小若，这都已经过了中午他滴水未沾，早就渴坏了，所以小若叫他倒水喝他立刻就去倒水。 隔壁病床的病人家属好心提醒：“小伙子，你身上太脏了，别动病人的东西，免得病人被感染了，病情会加重的，她们这病啊，娇贵的很，见不得一点细菌。” 刘大勇一听这话，赶紧收回了去拿开水瓶的手，又坐回了椅子上。 小若小声道：“没那么严重，你尽管倒水喝。” 刘大勇用力咽了咽都快冒烟的喉咙，也把声音压低：“我不渴。” 然后有些局促不安的低着头搓着手害羞道：“小若，今天我找你，是有一句重要的话想问你。” 小若惊讶道：“是啥重要的话，居然让你特意跑来一趟。” 刘大勇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头越发低的厉害了：“就是……就是……你肯跟我过日子吗？一辈子的那种。” 小若一头雾水，但马上就恍然明白过来，脸顿时羞得通红，也低下头去。 已经把话挑开了，刘大勇到变得有勇气多了，抬起头来看着小若，期待的问：“你肯吗？” 小若心跳完全乱了节奏，没病之前她是那么盼着刘大勇找她向她告白，可自从病了之后，她什么念想都没有，只想把病治好，然后帮扶着弟弟妹妹过日子。 可就在她心如止水时，刘大勇却打破了她内心的平静。 小若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脸上的红晕也迅速消退，抬头平静的对刘大勇道：“大勇哥，这事我没办法答应你，我……不想再结婚？。” 刘大勇急切的问：“为什么？” 想了想，又道：“是不是因为刘辉的缘故，怕又嫁错了人，掉到火坑里去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小若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勇哥，不是你不好，就是因为你太好了，所以我才不愿意拖累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刘大勇大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你看不上我就行了，生病怕啥？治好了不就得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小若叹口气道：“你说这话是因为你不知道我这病多费钱，我不想成为你的包袱，你可以找更好的女人和你过日子，我不配。” 刘大勇正色道：“昨天你妹回乡下，我又不是没和她打听你的情况，你的病我现在也了解了个八八九九，我不怕你成为我的包袱，再说你怎么就不配我了，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我这是高攀你哩。” 小若已经是结过婚的女人，不会像不谙世事的少女那么天真，不会听了刘大勇这几句话而改变主意，自己这病拖累弟弟妹妹她已经很不安了，不想把刘大勇也拉下水。 “就算你不怕我成为你的包袱，但我真不想拖累你，我不会答应你的，你正正经经找个女人过日子吧。” 刘大勇盯着小若看了片刻，道：“你实在不肯答应，我也不逼你，但我这一生就认定你了，非你不娶，你不愿意嫁，那我就打一辈子光棍好了。” 不等小若开口，他就站了起来：“我走了，你好好治病，我有空还会来看你的。”说罢就离开了。 小若发了一会儿呆，慢慢的躺了下来，只有睡着了就不会有痛苦和忧伤。 刘大勇从病房离开之后，先去医院的洗漱间，对着水龙头喝了一肚子的水，总算解渴了，然后去菜市场买了不少水果给小若送来。 小若本来就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休息而已，听到自己床头柜上有细微的声音，她睁开眼睛一看，是刘大勇把好几网兜的水果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小若用没有打针的那只手撑起上半身，疑惑的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刘大勇嘿嘿憨笑了两声：“来看病人咋能空着手呐，之前因为怕找不到人，所以没敢买，现在既然找到你了，肯定得买。” 然后又体贴道：“你赶紧躺好，别管我，我这次真的走了。” 小若躺在病床上目送着刘大勇走出了病房。 第二天早上，小如带着小见来探望小若时，小若把昨天刘大勇来过，并跟他说的那些话全都告诉了小如。 小如没有问小若，她想不想和刘大勇在一起，没必要问，刘大勇是个好男人，小若肯定想和他在一起，可是现实这么强大，她病这么重，两个人不可能的。 久病床前无孝子。 刘大勇就算现在肯接受有病的小若，可是等以后生活的担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可能会后悔娶了小若。 那时如果抛弃小若，对小若的伤害肯定是巨大的，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拒绝，没有得就没有失，过着平静的日子，比以后受伤害要好。 小若其实内心是想在小如这里找点支持，如果小如同意她和刘大勇结成连理的话，她说不定会答应刘大勇。 可小如沉默不语，表示她也不想让她嫁给刘大勇。 小若只得把她那点冒头的心思又强压了下去。 中午时分，刘大勇又来了，这次倒是空着手来的，昨天买了那么多水果，小若没吃完，他再买，小若来不及吃，白放着也是烂了，等吃她完了再买。 刘大勇陪着小若说了几分钟的话就走了。 以后每天卖完鳝鱼和螃蟹，他都会来看看小若，陪她说几句话，问问她的病情就走，不再提想和她一起过日子的话了。 人家规规矩矩的，没有半点出格的言行，小若也不好赶他走。 转眼就过了四天，小如有点奇怪，怎么四天过去了医院还没催费？ 小若的病很凶险，每次交四五百块钱，只能管三五天就没钱了，差不多每隔三天医院就会催一次费。 难道是小若的病情好了些，药用的少了些，所以每天的医药费就少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30章代缴医药费 小如在早上来看望小若时，特意问她，她这几天的药量减了没有。 小若瞪大眼睛道：“没有啊，还是每天五瓶药水。” 小如怕是护士工作疏忽，把小若的催费单弄掉了，所以她们才没收到催费单的，可账面上如果没钱的话，医院会停药的。 她白天晚上都不在医院里，就算护士找她补交也联系不上她。 为了避免小若停药，小如找护士长帮忙查一下小若帐上还有多少钱，要是没钱了她交钱。 护士长派了个小护士去住院部的收费处查询，小护士去了，很快就回来了，告诉小如道：“昨天中午有人替你们交了五百块钱，能够管几天呢。” 小如马上猜到替小若交钱的那个人肯定是刘大勇。 刘大勇也就只卖了五天的鳝鱼，却把他所有的收入都给了小若，可见他对小若真的是真心。 只是……这钱是他偷着给小若交的医药费吧，肯定姜大妈不知情。 如果姜大妈知情，而刘大勇还要一意孤行，那非得把姜大妈气病不可！ 这钱说什么都要还给刘大勇！ 小如把小若的内衣洗好，挂在住院部的公共阳台上，回来和小若打招呼，准备带着小见离开。 小若问：“你去向护士长打听医药费的事，护士长咋说的，是不是我现在病情好了些，换了便宜药，所以每天的医药费少了？” 小如嗔道：“能够像这样稳定就不错了，你还想病情好一点？那不是可以出院在门诊治疗了吗？是大勇哥帮我们交了一次医药费。” 这是瞒不住的，小若还可以问护士也能知道真相。 小若愣了一下，道：“这钱咱们得还给大勇哥。” “当然！”小如点头，道，“我白天要上班，基本上碰不到大勇哥，我明天把钱带来交给你，等大勇哥来探病时你就交给他。” 小若答了一声好，小如就带着小见离开，送小见去上幼儿园。 下了班之后，为了节约时间，小如买了几个馒头和几个肉包子，去幼儿园接小见时，姐弟两个就在路上把晚饭给吃了。 幼儿园每天五点就放学了，小如哪怕再快也得五点半后才赶的到。 因此每天小见都是被最晚接走的孩子，老师见到小如就讨厌，和小见一起站在幼儿园门口，老远看见小如来了，老师扔下小见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小见叫着姐姐背着小书包向小如跑去，脸上全是笑，这么小的孩子，因为家长来接的晚，肯定会受老师的气，可从来没对小如说起一个字来，懂事得叫人心疼。 回到家里，小如拿上货架和小见一起下楼，让小见坐在推车的货物上，她拉着小见去江汉路摆摊，夕阳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看起来又无助又孤单。 晚上八点左右，五月花酒店老板沈鹏带着他的老婆来陆明宇的高级服装店买衣服，看见小如在店门口摆摊，走了过来，惊讶的问：“你现在改卖服装了，怪不得我去以前你经常去卖螃蟹的几菜场找你一直没找到，你今年不卖螃蟹了吗，我还等着买你的螃蟹呢。” 小如本来想说她已经改行了，让他买别人的螃蟹，忽然灵机一动，道：“我不卖螃蟹，但是我大哥在卖螃蟹，而且我大哥还卖鳝鱼和河虾，你要不要？” 武汉人喜欢吃鳝鱼和虾，她向沈鹏推销这些河鲜，他应该是要的。 果然，沈鹏一口就答应了：“只要你大哥送来的鳝鱼和河虾又新鲜又肥美，我肯定是要的，每天大概能够送多少货？” 小如沉吟了一下，道：“这个我还没办法给你答复，等我问过我大哥再说。” 沈鹏点头，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给她：“你可以按照这上面的电话联系我。”然后想带着老婆去陆明宇的店。 却见他老婆翻看小如的衣服，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拿起一件针织衫在自己身上比划，问老公好不好看。 沈鹏不耐烦道：“再好看也是水货。”把她硬拖走了。 隔壁胖大婶一边飞快的嗑着瓜子，一边翻着白眼嘲笑小如：“贱货！媚了半天，人家男人也不让他老婆买你的衣服，真不要脸！”（水货：地摊货，媚：武汉话的意思就是勾引、勾搭。） 人太过疲劳，脾气就有些暴躁，小如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样，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邪气，偏偏隔壁胖大婶还要撞枪口，那正好，就拿你出气。 小如立刻刻薄的骂了回去：“你倒是想卖，可是你这一身肥肉谁买！倒贴钱都没人要！你老公前世肯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娶了你这种又丑又贱的女人！” 胖大婶气得浑身五花肉直颤，指着小如的鼻子道：“你在骂谁又丑又贱？” “妈蛋，连人话都听不懂都跑出来了！骂你咯，老贱人！”小如毫不示弱道。 胖大婶走过来，一脚就把她才架好的货架给踢散了：“老娘叫你骂！” 她观察了好久，现在除了小见，一般没有人陪着小如摆摊了，是给她点教训的好时机，妈蛋！每天把生意抢的精光！ “姐就要骂你这个烂婊子臭婊子骚婊子！骂你祖宗八亿代！”小如冲过去，抬腿一脚踹翻胖大婶的货架，一大排针织衫哗啦啦倒地。 老板娘把手里没吃完的瓜子往地上一扔，冲过来要掐她。 小如从地上捡起货架上的钢管，一钢管抽过去，疼的胖大婶当场乱蹦乱跳，哎呀哎呀的喊杀人了。 小如要不是怕坐牢身后几张嘴断了生计，她恨不能一钢管抽在胖大婶的头上，打死她算了，这么丑这么肥的女人活在世上也是影响市容！ 夜市就是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每天都会上演全武行，为争地盘打架，为抢生意打架……谁都没那个闲心去管闲事。 尽管胖大婶叫的像杀猪似的，不管是路人也好，还是摆摊的同行也好，连多看她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胖大婶见自己躺在地上打滚都没人搭理她，只好一骨碌的爬起来，这回小如再拿起钢管轮她的时候，她一把抓住，从小如手里抢走钢管，反手在小如的肩膀上轮了一下。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第231章打架 小如是未婚女孩子，力气没有已婚中年妇女大，但是灵活，挨揍难免，可把胖大婶打的也不轻。 动静太大，惊动了店里的人。 营业员们全都站在一楼门前往外看。 这一批营业员从店长到店员全都已经换了新人，和小如没有恩怨，所以都同情小如，觉得是胖大婶欺负人家小姑娘，全在店里给小如呐喊助威。 陆明宇两手插在裤子兜里，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楼下的血雨腥风。 男人都对购物没什么兴趣，店长在陪着沈鹏老婆选购服装，沈鹏则和陆明宇聊天，自然也看到楼下的场面，笑着打趣道：“好歹人家是在你的店门口摆摊，看见这么瘦小的姑娘受欺负，你也不说怜香惜玉出手帮帮她。” “她?”陆明宇轻笑，“她会挨谁欺负……” 那丫头就是一个活力十足的小钢炮，打不打你，要看你点不点她的火。 沈鹏笑了起来：“再厉害也只是个小姑娘，你什么时候见小姑娘打得过大妈了？” 陆明宇沉默了一会，道：“这种小丫头锋芒太露，就得让她吃亏，不吃亏，她永远学不会服软，你没听说过，过刚易折，慧极必伤，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沈鹏笑得更欢了：“反正你总有道理。”两人排排站，观战。 只这一会儿功夫，楼下的战局已经分出胜负。 确切的说，因为两个男人的出现很快改变了小如略处下风的状况。 那两个男人一来就推搡胖大婶，威胁她，如果再敢动小如一根寒毛的话，一定杀她全家。 那两个男人的手臂上都有纹身，这是道上混的标记，胖大婶吓得噤若寒蝉。 胖大婶的男人这时才带着孩子匆匆赶了来，他冲着自己的女人好一顿狂吼，然后点头哈腰向小如和那两个男人陪理道歉。 其中一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国强，另一个是上次跟杨国强一起去小如住的那个家属区见过一面的男人。 那个男人一看见小如目光就粘在她的身上，看得小如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杨国强凶狠的看着胖大婶的男人：“光赔礼道歉就算了！把我妹子打伤了得赔钱！” 那个男人哆哆嗦嗦的问：“得赔多少钱？” 跟着杨国强来的那个男人急忙道：“我妹子金贵得很，没一百块钱这事没完！” 如果是杨国强帮着要几个医药费，小如是接受的，因为杨国强不会打她的主意，就是单纯看着她可怜而已。 可这个男人不同了，分明是对自己有想法，小如不想欠他的人情，对胖大婶的老公道：“我不要赔偿，以后你们一家大小都不许找我的麻烦。” 那男人比他的老婆可是懂事多了，从身上掏出二十块钱来，恭恭敬敬的递给小如：“是我老婆对不住你，多少还是要赔你两个钱的，别嫌少，意思意思。” 既然人家非要赔，那自己就收下好了。 小如拿过那二十块钱，扯平衣服，重新扎好马尾，伸手摸了一把鼻子，发现有凝固的鼻血，掏出手绢擦掉，然后开始摆摊。 杨国强和那个男人帮忙摆摊。 那个男人还笑着向小如介绍他自己：“我叫周伟，在机械公司上班。” 小如礼貌又疏离的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好在杨国强只是从这里路过，因此帮小如摆好摊之后，就带着周伟离开了，小如心头一松。 小见这时才敢问小如：“二姐，你身上疼吗？” 小如故作轻松道：“你二姐最皮厚了，经打的很，身上怎么可能疼，你不要告诉大姐，免得大姐担心，病情会加重的。” “哦。”小见嘴上虽然应了一声，目光却担忧的偷瞟她。 胖大婶估计是被杨国强两个吓到了，已经没有心思做生意。 可小如还有心思，她还要赚大把大把的钱养活兄妹几个以及给小若挣医药费。 挂好衣服后，小如就站在带来的小凳子上大声叫卖起来：“快来买，快来挑，衣服大降价，全场十八块！” 现在已经改卖针织衫了，十八块价格真的很低，把隔壁几家同行都快挤兑死了，大家都用仇恨的目光瞪着她。 可小如一概置之不理，她自己卖得出来钱就好，她才不管旁人有没有生意。 饭都吃不上的时候谁还顾得上情面，情面当饭吃吗? 衣服卖的很好，小如忙的收钱都收不过来。 沈鹏笑呵呵的说道：“果然是个厉害的角儿，以后不知哪个男人有勇气能够娶了她！” 陆明宇没理他，但心里是认同他的话的，这个乡下女孩子不简单，身边已经有两个男孩子围着她转了，居然还认得道上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小如去医院时把五百块钱交给了小若，让她今天还给刘大勇，还让小若转告刘大勇，让他去一趟五月花酒店，就说是他的哥哥，找酒店老板沈鹏商量卖蟮鱼螃蟹的事，然后洗了衣服，就带着小见匆匆离开了。 昨天打了一架，脸上多少有点伤，她怕小若看见了，所以不敢久留。 中午时分，刘大勇提着水果来了。 小若责怪他又浪费钱，刘大勇憨厚的笑：“这点水果能值几个钱？” “可是医药费就得不少钱呐！”小若说着，从贴身处掏出那带着体温的500块钱递给刘大勇，“大勇哥，我知道你想帮我们，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是我们咋能叫你出医药费呢？你赚个钱也不容易，留着娶媳妇。” 刘大勇不接：“我跟你说过了，你答不答应，我在心里都认定了你是我的媳妇，我赚钱不花在你的头上，花在谁的头上。” 小若无语的板起脸：“我跟你说了，我们两个不可能的，你干啥还这么固执？就算你不肯拿这钱娶媳妇，也得把这钱孝敬姜大妈，她养大你可不容易！” 刘大勇道：我妈那里你别担心，我每天卖得的钱都会留十块钱给我妈的，先顾你，等把你的病治好了，我再好好孝敬我妈。” “我不要你顾，我也不要你给我出医药费，我成啥人了！”小若真的生气了，要是姜大妈知道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把赚来的钱大部分都给了她当医药费，心里该有多伤心！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32章不相信奇迹 刘大勇还是不肯接，往后退：“你好好躺着养病，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刘大哥，这钱你无论如何拿着，不然我不住院我都要送到你家去！”小若拔掉针，从病床上跳了下来。 刘大勇慌了：“你干啥把针都拔了？这药多贵啊！” 旁边的一个病人家属站起来，连忙把小若的药给关了，冲着病房门口喊：“病人的针脱了！” 小若执着的把那五百块钱递给刘大勇：“你要是不拿上，我今天不打针了！” 刘大勇只得无可奈何的收下那五百块钱。 一个小护士拿着打针用的托盘匆匆走了进来：“是谁的针脱了。” 小若陪着笑脸，不好意思道：“是我下床忘了自己打针，一不小心拉掉了。” 小护士态度还不错，让小若在床上躺下，重新给她打了针，叮嘱道：“别再弄掉了，你的血管都打脆了，要扎好几针才扎得进去，难受的可是你自己。”然后离开了。 刘大勇见小若重新扎上了针，这才放心，很不自在道：“那……那我走了。” 小若道：“你别走，我还有话跟你说。” 把小如让她转告给刘大勇的话全都复述了一遍。 刘大勇大喜，要是真能给五月花酒店供货的话，送货就有钱，自己还能再跑一趟卖一次货，每天收入会更多，到那时再跟小如商量，让小如说服小若，让他尽一份心给小若出点医药费。 从医院出来之后，刘大勇就直奔五月花酒店，见到了沈鹏。 沈鹏问他的河虾鳝鱼和螃蟹。 刘大勇为人忠厚，实话实说告诉他和虾可以抓到一寸左右的，鳝鱼全都是三四条一斤的大鳝鱼，现在螃蟹还很小，一般只有四五两，等过段时间才有大的。 沈鹏嫌螃蟹有点小，打算先每天送五十个试试，鳝鱼也只要三十斤，河虾一天五十斤完全消化的完。 双方说好了价格，螃蟹因为个小，所以按八毛钱一个算，鳝鱼和河虾全都是六毛。 刘大勇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每天给五月花酒店送一次货，就有八十多块钱！每天收入不少哩！ 刘大勇是成年男子，身上有的是力气，可以挑得动一百五十斤的担子，每天一大早先给五月花酒店把货送了，回头再卖一次螃蟹，时间完全够。 从五月花酒店出来，刘大勇就精神抖擞的回家了。 星期天，刘大勇下午三点忙完了，来看看小若就回家，遇见了小只，忽然心里一动，趁着小只送他走时，把今天给五月花酒店送货以及在菜市场卖货的一百九十多块钱全掏出来给小只，让他拿去给他姐姐交医药费。 小只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刘大勇的举动这么明显，他还有猜不透他心思的，问：“大勇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大姐？” 刘大勇迟疑了一下，严肃的点了点头：“是的。” 小只推了他一把：“那你去向大姐表白呀，是不是见我大姐生病，你有些犹豫？” 刘大勇摇了摇头：“不是！是我向你大姐表白，你大姐不同意，怕她拖累我了，所以我才偷偷给你钱让你拿去给你大姐交医药费，不为她做点事我心里就不安。“ 小只沉默了片刻，想到一个好主意，在刘大勇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道：“你按我说的去做，看大姐心里有没有你，如果有你，我再想办法撮合你们两个。” 刘大勇高兴得咧开嘴笑：“那行！我按你说的做！”说罢就要走。 小只一把拉住他，把手上的那一沓钱又塞回给他：“大勇哥，这钱你拿上。” 刘大勇肃着脸道：“你不是要帮我吗？怎么又不肯收我的钱？” 小只解释道：“帮你其实也是帮大姐，但是这钱我现在不能收，如果大姐答应你了，这钱你给大姐，别给我。” 刘大勇这才接过钱离开了。 星期天小只和陈晨都在，有人做晚饭，也有人给她送货架，小如下班后就没回家了，而是直接去江汉路，小只已经架好了货架，正带着小见站在货架边等她。 见到小如，小只连忙迎了上去，帮着她拖着小推车。 兄妹两个来到货架前，把货从小推车上拿下来，用衣架一件一件的把衣服撑起来挂在货架上。 小只边挂边对小如道：“今天大勇哥给我了几百块钱。” 小如手停了一下，问：“你收了吗？” 小只摇摇头：“没。好几百块钱呢，我以什么名义收？他又不是我们的亲哥哥！” 小如点头：“如果只是单纯的借钱给我们，我们还可以考虑一下，但是给钱我们这么大一笔钱的确不能收。” 小只沉默了几秒钟，问：“你知道大勇哥为什么给我钱？” 小如接过小见递给她的一件衣服挂了起来：“不就是因为他喜欢大姐，想要为大姐尽份心吗？” “你都知道呀！”小只有点意外。 小如点点头：“当然知道了，之前大勇哥偷偷摸摸的帮大姐交了一次医药费，被我知道了，我让大姐还给他了。 在大姐没病之前，姜大妈还托我问大姐看不看得中大勇哥呢，可惜我还没来得及问，大姐就病倒了，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只惊讶的问：“为啥？难道大姐生病了，连追求爱情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患难见真情，大勇哥在大姐生病的时候还不愿意放弃她，这才是真爱，你懂不懂？” 小如无语的横了他一眼，到底是象牙塔的学生，实在太单纯了，相爱容易相处难。 多么热烈的感情一旦等到退温的时候，就像潮水退去，露出岩石，暴露了婚姻的真实面目，困苦、疾病、负担……都会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婚姻没有爱情那么美。 小如拍了拍他的肩：“让大勇哥一时负重他愿意，可是如果大姐的病长期治不好，你有没有考虑过大勇哥有累了的一天，到那时他不想再过这么辛苦的日子，他想和大姐分手，那不是对大姐的伤害更大吗？与其曾经得到过又失去，还不如从来就没得到过。” 小只反驳：“爱情是世上最好的良药，说不定大姐得到爱情的滋润病好了呢。” 小如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世上没那么多奇迹。”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33章不会阻拦 过了几秒，小只问道：“如果大姐愿意和大勇哥在一起，你会阻拦吗？” 小如沉重的叹了口气，人趴在货架上，两眼直直的虚望着前方：“说真的，都已经住了两个月的院了，大姐的病到现在还没什么起色，我早就不抱太大的希望。 我只希望大姐活着的时候能尽量减轻她的痛苦，她如果想好好爱一场，我肯定是无条件支持的，她这短短几十年，没有一天为自己活过，就算她真的要离开我们，我希望她少点遗憾。” 她转过脸来认真的看着小只：“所以我不会反对她和大勇哥相爱。” 小只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吧，大姐一定会挺过去的。” 来顾客了，小如两个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小只还要去医院去照顾小若，于是离开了。 陆明宇把车子停在对面拐角处的商场门口，向自己的服装店走来，路过小如的摊子时，看了一眼小如姐弟两个，进了店，直接上到二楼，和往常一样，拿着一杯茶站在玻璃窗往外看。 有几个女孩子走过来翻看衣服，小如连忙热情的介绍。 隔壁胖大婶的儿子记恨小如和他妈妈打过架，但是不敢惹小如，怕她打他，故意拿着一把烤肉串蹲在小见面前撕扯着吃，空气里全是孜然和烤肉香。 小见从来就没吃过羊肉串，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忍不住问：“好吃吗?” 那小子好笑的嗤了一声：“当然好吃了，烤肉串不好吃还有什么东西好吃？” “撒谎精。”小见义正言辞道，“我姐姐说不好吃，你别骗我了。”说罢用力的把脑袋扭到一边，不再看他吃了。 那个小子坏坏一笑，故意绕到小见的面前，把手里的羊肉串放到他鼻子底下，让他闻到香味，又拿开。 “好不好吃让你姐姐买给你吃不就知道了。” 小见努力的不让自己去盯着那小子的烤肉串，黯然道：“我二姐没钱。” 那坏小子又咬了一口烤肉串在嘴里嚼啊嚼：“你姐姐当婊子，你那么多姐夫，你姐姐怎么可能没有钱？” 小见认真的问：“婊子是什么？” 坏小子道：“婊子就是给男人玩的烂货。” 这句话小见还是理解不了，其实那坏小子也不一定懂，只是老是听自己的亲妈在家里一脸轻蔑的这么说小如，他就鹦鹉学舌说给小见听，虽然不懂，但是他知道肯定不是好话。 不过“烂货”两个字小见听得懂，那是骂人的话。 他“呸”一口唾沫吐在坏小子的烤肉串上，“你妈才是婊子才是烂货，你全家都是婊子都是烂货！” 陆明宇虽然在楼上听不见两个孩子在争执什么，但是快打起来了，他还是看得很清楚，他急匆匆的跑下楼，引得一楼那些店员都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不知道他这么急是因为什么。 那坏小子刚想揍小见，小见哇的一声哭出来，双手抱住脑袋，一边哭一边喊着：“二姐，我只是看了几眼他的烤肉串，又没抢又没要，他就打我头……” 几米开外的陆明宇笑了，和他二姐一样，是个狡猾的小东西。 隔壁胖大婶听到小见的哭声，脸色都变了，急忙过来，一把拖走她儿子，在他屁股上重重打了几下：“谁叫你去招惹他们了！”还不时紧张的偷看几眼小如，生怕她冲过来找她赔钱。 她不怕小如，她害怕的是昨天帮小如出头的那两个花臂男。 小如知道是小见耍的把戏，淡定的把他拉到自己怀里，装模作样的看了看他的头，然后冲着胖大婶怒吼：“管好你的儿子，再有下次我砸了你的摊子。” 胖大婶脸都白了，又用力打了几下儿子：“我叫你给老娘惹祸！打不死你这小兔崽子！”打的她儿子鬼哭狼嚎。 小见擦了一把眼泪，告状道：“二姐，他骂你是烂货是婊子！” 小如马上凌厉的看向胖大婶：“是你教的吧。” “我……我……”胖大婶都吓结巴了，只得继续拿儿子出气，“老娘叫你到处瞎说，老娘不打死你！” 她儿子边大哭边分辨：“妈妈总在家里这么说，我只是学妈妈说而已，妈妈为什么打我？” 胖大婶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了。 小如并没理会，人家恨你，在背后骂你很正常。 小见也没多看隔壁母子两个，蹲在地上用一根小棍子在地上画画。 视线里出现一双锃亮的黑皮鞋，小见顺着那双黑皮鞋往上看，陆明宇手上拿着一大把烤肉串冲着他微笑：“给你。” 小见马上高兴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刚要伸手接，又缩回手，拉了拉正在做生意的小如的裙子：“二姐，有人给我吃烤肉串。” 小如在百忙中回头，看见了陆明宇，他手上至少拿着二十串烤肉串。 她又看了一眼小见，他正眼巴巴的盯着她。 “这么多烤肉串，你也吃不了啊，你拿五串就好，谢谢叔叔。” “哦。”小见对陆明宇道，“我要五串就行了。” 陆明宇把所有的羊肉串都给了小见，让他用两只手拿着：“你吃不了就给你二姐吃，如果你二姐也吃不了就给她男朋友吃。” 小见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羊肉串，可真好吃！ 他扬起小脸道：“晨晨哥要晚些再来。” 小丫头真的有男朋友了。 陆明宇揉了揉小贱的脑袋，转身回自己的店里了。 只一会儿功夫，小如已经卖了五件衣服。 趁着没人，她背对着行人把腰包里的钱点了一下。 小见已经吃了十串羊肉串，另十串羊肉串他一直握在手里，见小如现在不忙了，把羊肉串递给她，问：“二姐，什么是姐夫？” 小如看向他。 刘辉不是个东西，所以小如姐弟几个从来没有告诉小见刘辉是他的姐夫，总是用那个“畜生”代替，因此他对“姐夫”这一称谓完全没概念。 小如想了想，道：“姐夫嘛，就是姐姐的男人，以后晨晨哥会变成你的姐夫。” 又补了一句：“你喜欢晨晨哥做你的姐夫吗？” 。m. 第234章他是我姐夫 小见蹦了一下：“喜欢！晨晨哥只要来我们家就会给我买好吃的。” “出息！”小如揉了一下他的脑袋，飞快的吃着羊肉串，羊肉串已经冷透了，不过还是很好吃。 这段日子生活过的苦，好久都没见荤腥了，而且她也很喜欢吃羊肉串的，这还是来到这个时空她第一次吃羊肉串。 羊肉串还没吃完就有生意上门了，小如连忙把手里剩下的三串羊肉串塞给小见，她自己忙着招呼生意。 又卖出两件衣服，小如喜滋滋。 小见拍了一下她的大腿，另一只小手往前方一指：“二姐，姐夫来了。” 小如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神色顿时变得不好了。 陈晨端着两盒饭正向她的摊位走来，虽然只是一声简单的白衬衣黑裤子，却穿出大牌的感觉，小如想，如果以后他不去当法官，还可以去做模特。 陈晨的身边并肩走着一个黑发白裙穿着一件浅蓝开胸针织衫的高挑女孩，两个人一样的步伐，一样的青春靓丽，夕阳西下的背景，那画面是那么温馨而浪漫，两人是那么般配。 陈晨身边的女孩太漂亮了，只那么微微颔首轻笑，便顿生一片春风摇曳，星光烂漫。 一股酸意从小如心底冒了出来，她扯着喉咙喊：“陈晨哥。” 一直低头不语的陈晨突然抬头看过来，一脸错愕地扫视了一眼四周，好像才发现已经快走到了小如的摊位前。 他脸上的笑意如鲜花一般次第绽开，对身边那个漂亮女孩说了几句什么，便小跑着过来，把手里两盒饭分别给了小如姐弟两个让他们趁热吃。 还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热乎乎的煮鸡蛋，他姐弟两个一人一个。 小如握着那个鸡蛋，责备道：“家里鸡蛋不多，要留给大姐吃，你干嘛给我煮了一个？” 陈晨道：“我今天回了一趟乡下，去外婆那里提了一大篮子鸡蛋来了，你吃一两个怎么了，你心疼你大姐，我心疼你。” 小如眼圈一红，怕晨晨看见，背转身子把鸡蛋放到口袋里，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 小见把手里剩下的三根羊肉串递给他：“晨晨哥，给你吃。” 陈晨拿着那三串羊肉串，问：“哪儿来的？” 小见用手指了一下身后的高级服装店：“店里的叔叔买给我的，买了二十串，说如果我和二姐吃不完的话，就留给二姐的男朋友吃。” 陈晨也往那家高级服装店看去，却意外的发现陆明宇站在二楼的窗户前，看着他们这里。 两个男人就那么对视。 被陈晨扔下的徐娜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笑靥如花的走了过来。 小如就像一支有别的母狮踏上她领地的母狮一样，戒备的打量着徐娜娜，总觉得这个美丽妖艳的姑娘不是个好东西。 徐娜娜把她的警惕全都看在眼里，唇边挂起一抹不齿的微笑，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徐娜娜，是陈晨的大学同学，你是陈晨的妹妹吧？我经常听他提起你。” 妹妹？！ 小如脸色一沉，立刻看向陈晨。 小见一手抱着饭盒，一手拉住陈晨的一支手，仰着小脸一本正经的对徐娜娜道：“他不是我的哥哥，他是我的姐夫，我二姐是他的女朋友，不是他的妹妹。” 徐娜娜神色有点尴尬，她故意那么说是想在小如心里造成假象，陈晨在外人面前根本就不敢承认他这个摆地摊的女朋友，让小如心里起疙瘩，然后和陈晨闹。 却没想到被这个小家伙给破坏了。 陈晨伸出手臂揽住小如的肩膀，微笑着对徐娜娜道：“这是我的女朋友，林如。” 徐娜娜故作惊讶：“你上次向我借钱时，不是说借给妹妹吗，怎么又变成了女朋友？” 陈晨坦然道：“我不那么说，怕你不借钱给我。”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徐娜娜脸腾的一下红了。 她今天故意装作在这条街和陈晨偶遇，而且让小如看到他们两个好像很亲密的样子，是想让小如误以为陈晨脚踏两只船，可现在，陈晨不仅让小如释了疑，而且还让她在小如面前丢了脸。 徐娜娜故作从容地笑了一下：“我逛街去了，拜拜。” “拜拜。”陈晨礼貌的回应了她一声。 小如装作吃饭，没有搭理徐娜娜，没必要给情敌好脸色。 一直等徐娜娜走得不见踪影，小如才轻声问陈晨：“她在追求你？” 陈晨沉默了几秒钟点了点头：“不过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我想做小见的姐夫。” 小如顿时心花怒放，飞快的在陈晨的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吃饭。 站在二楼的陆明宇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冷，不想再看下去了，转过身来，看见陆明珠和徐娜娜有说有笑的走了上来。 陆明宇打量了一眼徐娜娜：“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刚才逛街无意碰到徐娜了，告诉她你这里进了新款，所以她跟我一起来看看。”陆明珠解释道，然后和徐娜娜一起挑选服装。 二楼的服装比一楼的服装还要高档。 陆明珠拿起一件粉色的中袖连衣裙在徐娜娜的身上比划：“我刚才看见你和楼上那个摆地摊的女孩子的男朋友走在一起，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男孩子？” 徐娜娜尴尬的说：“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看中一个农村考上来的男孩子。” 陆明珠嗔了她一眼：“农村男孩子怎么了？那个男孩子光看外形就那么出色，就算城里男孩子又有几个能够比过他的？你也别咬牙不承认了，如果你不是打人家男朋友的主意，你怎么会挑唆我让我赶楼下的小姑娘走？” 徐娜娜沉默不语。 陆明珠因为让营业员赶小如走未果，还被陆明宇训斥了一顿，因此对小如怀恨在心，于是搞事：“既然看上了那个男生那你就去追呗，女追男隔层纱，你条件这么好还有追不上的？” 徐娜娜想，反正在陆明珠面前也瞒不住了，也就不在乎在她面前真情流露，黯然道：“可人家就是看不中我怎么办？”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35章做媒 陆明珠替她出主意：“既然正面拿不下那个男生，那你就走迂回路线，攻克那个男生的父母，让他的父母看上你，自然就会逼着他和那个贱人分手，选你的。” 徐娜娜眼睛一亮，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一晃过去了好几天，刘大勇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最开始，小若不以为意，觉得他不来了，自己清静了，正好，可才只过了两天她就发现自己有些不习惯看不见刘大勇的日子。 他为什么不来看自己了呢，是出了什么事吗，还是……放弃自己了。 这些问题干扰着她晚上觉都睡不好，白天只要病房进来个人她都会第一时间向门口看过去，但每次收获的都是失望。 小若很想要小如去打听一下刘大勇没来的原因，可是不好意思，再加上小如每天很忙，她也不忍心给她增加任何一点负担了。 小如没有注意到小若神色有异，这几天她心里也很烦，每天晚上摆摊时，周伟都不请自到，又是给她姐弟两个买饭，又是帮忙招呼生意，昨天还带来一群男男女女，来照顾她的生意，买她的衣服。 小如自然看得出周伟的意思，想要追求她，可问题是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就算没有男朋友她也不可能看中周伟的，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但因为周伟和杨国强看起来关系要好，小如不敢得罪他。 道上的人如果和你关系处的好，特别讲义气，但要是翻脸那也是很恐怖的。 姐妹俩各怀心事，不知不觉又到了星期六，因为星期天休息，星期六晚上出来逛街的人就比较多，小如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中午打了不少的货，打好的货依旧放在店里头，虽然那些老店员对她依旧不理不睬，但是恶意减少了不少。 人和人就是这样，就算不喜欢你，可是也可以无可奈何接受你。 小如从幼儿园接了小见，然后回家拿了货架就直奔江汉路，一想到今天周伟又会来，心里就很烦躁。 可是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一直卖到八点中周伟都没有出现，小如大松了口气，希望他看中了别的女孩子，去纠缠别人去了，别再来了！ 可高兴没一会儿，杨国强来了，见小如生意很好也没敢走过来，怕自己凶狠的模样把那些买衣服的女孩子给吓跑了。 他站在不远处一直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小如才暂时空闲了下来。 杨国强走了过来，笑着道：“你生意真不错。” 小如笑了一下：“也只是混生活而已。” 杨国强拍了拍她的货架：“这一整条街卖服装没人比得过你，每天收入至少有一百吧，你钱不够用还不是因为你大姐生病的缘故。” 小如惊讶的看向他，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大姐生病，她肩上的担子很重这一类的话。 和别人说有什么用呢，谁会帮她一把，她还不是得咬牙自己负重前行？ 她真心不喜欢卖惨。 小如干笑了一下，问：“你怎么对我家的情况了如指掌，你该不是调查过我吧。” 杨国强叹口气道：“就算我调查你，那也是我想帮你，每次看见你就想起我那死去的邻家小妹。 不过我没有调查你哦，知道你不喜欢，是昨天周伟找到我，说他听你弟弟说你大姐因为白血病而住院，这病很费钱的。” 小如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这么努力的赚钱。” 杨国强有些心疼怜悯的看着她：“你一个才十几岁的女孩子挑这么重的担子不累吗，找个人帮你分担吧。” 小如觉得这是个机会，连忙道：“有人帮我一起挑担子的，我有一个男朋友，他今年就要大学毕业，毕业后能当法官，到那时他就有收入了，我就不会这么累了。” 心想，自己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杨国强肯定回去会告诉周伟不要再追求她了。 杨国强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一个才参加工作的毛头小伙子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就算当法官撑破顶看每个月的工资有没有六十块，你姐的医药费一天可就得一百左右，他能帮你什么忙？” 小如沉默了片刻，道：“就算没有人帮，我一个人也扛得住的。” “扛得住个屁！”杨国强不满道，“你一个小姑娘能够扛多久？别你姐的病没治好，你又倒下了，听我的话，找个男人依靠，女孩子要那么坚强干嘛？能够做好家务事就可以了。” 小如沉默不语，心里有些酸痛。 她也想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在学校里学习，和同龄人有说有笑，享受一下青春，也想穿漂亮衣服，每天不用为一日三餐和大姐的医药费奔波，可以躺在床上睡懒觉，一直睡到大天亮。 她想要一切可以想到的美好，想要可以撒娇，想要挥一挥手就有人为她送来一切。 可现实就这么强大的摆在她面前，她背后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她得支撑起这个家，她只想一日三餐能够有热水喝，有热饭吃，而这简单的要求有时候都是奢望。 杨国强瞟了她一眼，见她不说话，这才继续往下说：“周伟这几天天天来给你帮忙，你也能够看出他的心意吧，他很喜欢你，对你一见钟情。” 小如固执而坚定，小声说道：“我有男朋友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把你那个没用的男朋友一脚给踢了！”杨国强有点生气。 然后停顿了几秒，缓和了一下面部表情，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可怕，“周伟家的条件很好，家里有两栋三层楼的私房和一套厂里分的福利房，他家就他一个儿子，他爸退休之后在做生意，家里存款都有七八万！ 周伟不仅有正规工作，而且逢年过节还给人跑运输，赚外快，一个月单他自己的收入少说也有三百，不比你那个法官男朋友强？ 你如果和周伟处朋友，你姐的医药费肯定有着落，你的日子也好过，以后嫁给周伟了，想跟婆婆住就跟婆婆一起住，不想跟婆婆住，你就和周伟住另一套私房或者福利房都可以，又没有妯娌小姑，家庭肯定和睦。” 小如听得目瞪狗呆，真没想到杨国强居然已经把她婚后的蓝图给描绘出来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36章答应了 小如低着头道：“我对周伟真的半点感觉都没有，哪怕他家再有钱我也……不想和他处朋友。我不怕生活艰辛，我从小过的就是这种日子，我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她抬起头来看着杨国强，鼓足勇气道，“杨大哥，你总说你把我当你的妹妹看，你如果真的把我当妹妹看的话，不要强迫我好吗？” 杨国强盯着她看了好几秒钟，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我没有想过要强迫你，我只是不想你过得这么辛苦，既然你不愿意，那这事就算了，我会跟周伟说，让他别再骚扰你了。” 小如感激不尽：“谢谢杨大哥。” 做媒失败，杨国强也不想再待下去了，挥挥手道：“你忙吧，我走了。”然后就离开了。 正巧有个路过的女孩子扭头看小如的衣服，小如立刻热情的迎上去，没顾得上杨国强，等她做成买卖，杨国强早已走得连尾烟都不剩了。 生意一波接一波，一直到晚上十点半小如才再次闲了下来。 她一把拽过小见，黑着脸道：“你怎么什么话都跟那个周大哥说？” 小见看见小如动怒了，心里有点怕，怯怯道：“周大哥对我很好，总是给我买东西吃，所以他问我话我就全告诉他了，二姐，你别生我的气，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任何人说咱们家的事了。” 既然小见已经知错了，小如也不想再批评他了。 这事也不能怪小见，周伟是个大人，要想从小见嘴里套话轻而易举。 不过今天总算把话和杨国强说开，以后周伟不会再缠着自己了，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星期天小只从学校里回来，去医院照顾小若，见小若有点失魂落魄，故意问道：“大姐，你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说来给我听听，看我能不能帮的上你的忙。” 小若扭捏了半天，道：“你能不能去附近的几个菜场逛逛，看大勇哥在不在那几个菜场卖鳝鱼啥的。” 小只故作惊讶道：“大姐让我去找大勇哥是有什么事吗？” 小若急忙掩饰：“没、没啥事，就是想着你大勇哥都一个星期没来医院看我了，我有点担心他，该不是在路上出了啥事吧。” 小只笑了起来：“大勇哥能出啥事？他那么大个人了，而且又不是女的。” 小若嗔道：“难道非要女的才会出事？”顿了顿道，“要是在路上出了车祸咋办？” 小只道：“那我就去附近的菜市场打探打探，看能不能看到大勇哥。” 一个多小时之后，小只面色凝重的回来了，小若连忙问：“你有没有看见你大勇哥？” 小只沉重的摇了摇头：“所有的菜场我全都找了一遍，没有看见大勇哥，但我听人说，前几天解放大道往长途汽车站去的方向出了一桩车祸，有一个挑着空担子的外地人被车撞死了，我听那些人的描述，被撞的那个人外貌很像大勇哥。” “啊！”小若如晴天霹雳一般僵住，等缓过神来时，只知道掉眼泪，到了中午连饭也不肯吃了。 小只这时才道：“大姐，我跟你说实话吧，大勇哥他没事。” 小若一愣，抬起头来疑神疑鬼的打量他：“你现在咋又说他没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只抓了几下脑袋，道：“实话跟你说吧，这是我和大勇哥安排的圈套，就是想试探一下大姐你对大勇哥到底有没有意思。” 小若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沉思了片刻，道：“大勇哥是故意不来的？” 小只点了一下头：“嗯。” 小若道：“我现在信不过你，除非我看到大勇哥，我才相信他没事。” “你等一下。”小只转身就跑到病房门口，道，“大勇哥，你进来吧，我大姐她要见你。” 下一刻，刘大勇出现在病房门口。 小只推了他一把：“你还傻呆呆的站着干嘛？赶紧进去哄我大姐吃饭啊。” 刘大勇这才憨笑着走到了小若的病床前，拿起小只放在床头柜的盒饭对小若道：“是我喂你吃，还是你自己拿着吃？” 小若一把夺过饭盒娇嗔道：“谁要你喂？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和小只一样幼稚，居然做个圈套让我钻，胡闹！。” 刘大勇局促道：“我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怎么能够知道你的心意？” 小只在一旁见两个人马上要互诉衷肠了，把小见抱起，对小若道：“姐，我带小见出去玩会儿。” 小若满脸红晕道：“你们去吧。” 小只并没有带着小见走远，就在住院部楼下的花园玩玩走走。 过了大概将近一个小时，小只看见刘大勇从住院部走了出来，连忙带着小见迎了过去，笑着问：“大勇哥，大姐答应你了吗？” 刘大勇腼腆的笑了笑：“答应了。”但又发起愁来，“可是你大姐还是不肯让我给她交医药费，还说，等她病好了之后才愿意嫁给我。” 小只打趣道：“那你就把钱攒起来，在乡下盖一幢新房子，再热热闹闹的把我姐娶进家门呗，钱还怕花不出去。” 两个人聊了几句刘大勇就走了，他还得赶回乡下去抓鳝鱼，每一天都很忙。 小如晚上回来时，小只告诉她，大姐愿意和刘大勇处朋友，不过等病好了再谈婚论嫁。 小如想，这样也行，等小若病好了，姜大妈会接受小若吧。 因为去年村里就有许多人知道抓螃蟹能够去城里卖大价钱，所以还没等到国庆节，就已经有许多人去抓螃蟹了，今年螃蟹抓到十月中旬就抓不到了。 幸亏刘大勇还可以卖河虾和鳝鱼，不然今年秋天赚不到多少钱。 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天冷了，鳝鱼和河虾也抓不到了，刘大勇就在城里工地上找了一份泥瓦匠的活儿，每天下班之后都能来照顾小若，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 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小若的病情总算渐渐稳定下来，医生说，再过十天半个月就能出院了，如果控制得好的话，病人活个一二十年不成问题。 小如兄妹几个总算看到了曙光。 。m. 第237章即将手术 可就在小若出院前，有一个病友的家属感冒来探病，白血病人抵抗力都很差，整个病房的病人全都被传染了，小若的病情急转直下。 几天之后，医生告诉小如，现在如果还采取保守治疗的话已经没什么效果了，让她准备好钱，医院想给小若做骨髓移植手术。 其实小茹早就想给小若做骨髓移植手术，这是能够彻底治好白血病的唯一方法，但是手术有风险，而且术后抗感染那一关也不好闯。 她怕万一手术失败，或者没有闯过术后抗感染那一关，小若会死，因此一直犹豫不决，现在既然没有退路了，那就试试吧。 可是因为之前小若住院每天花费惊人，也就是过了国庆病情有所好转，花费才小了点，所以小如根本就攒不下钱来，手上只有两千块。 而医生说，小若这种情况光做手术就得一万五左右，这还不算后期抗感染的费用。 如果没有并发症，抗感染也就只用三五千就差不多了。 手术后出现并发症那费用就不好说，四五万、上十万都有可能。 如果有亲属提供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会稍微便宜一点，手术前先交一万五就行了，如果用别人捐献的干细胞，手术前就得先交2万块钱。 小如愁死了，她不想卖房子，如果房子卖了她姐弟几个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 再说这么短的时间，急匆匆卖房也卖不起价来，那就只有借钱。 只要小若的病治好了，赚钱还债对小如来说还是能够承受得住的，比卖房划算。 小如还没向刘大勇开口，刘大勇已经主动提出他愿意把他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借给小如。 从去年卖螃蟹的钱到今年卖各种河鲜的钱，他一共有九千多。 小如松了一大口气，大头有了，再加上自己手上的两千块钱，只用再借三千块钱就好。 小如本来想向陆明宇借钱，她认识的所有人当中他最有钱，让他借三千块钱给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可一想到上次想让他把小初弄到城里来读高中，他冷冰冰的一口拒绝，小如就不是太想求他，不如找杨国强帮忙比较靠谱。 杨国强豪爽的借了她三千块钱，总算凑到了给小如做手术的钱。 接下来除了小见年龄还小，小如兄妹几个都做了骨髓匹配手术，他们三个人当中只要有一个人和小若的骨髓相匹配的话，不仅可以节约五千块钱的手术费，而且术后恢复比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捐献的骨髓要好一些。 一个星期之后，骨髓匹配检测结果出来了，出结果的那天，小初小只以及陈晨和刘大勇都来了。 医生很遗憾的告诉他们，小如三兄妹的骨髓都和小若的骨髓都不相匹配。 小如当时就难过的蹲在了地上，她兄妹三个人的骨髓都和小若的不匹配，那就得再借五千块钱，这钱找谁借去？ 陈晨蹲在她的身边安慰她：“别太着急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也做下骨髓匹配，万一我和大姐的骨髓正好匹配呢。” 刘大勇听了也要做。 她兄妹三个是小若的亲弟弟亲妹妹，和小若的骨髓都不相匹配，外人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瞎猫子碰到死老鼠了呢，小如点点头同意了。 但她没抱太大指望，医生说，半个月之后就要给小若做手术了，趁着这半个月尽量的多赚点钱吧。 小如在批发店里推销更卖力了，哪怕有的顾客只是从她们店门口经过，往里张望一眼，小如都会连忙迎上去巴拉巴拉介绍个不停。 虽然有顾客会反感，但还是能够拉点生意，小如每天的销售额上升了五六百不止！这就意味着每个月都可以多赚一两百。 晚上摆摊，小如时间拉的更长了，以前最晚十一点钟就会收摊回家，现在恨不能卖到午夜。 小见跟着她守摊，夜深了，就在货物上睡，小如给他在身上搭一件秋装。 现在连国庆都没到，天气还有点热，露天睡觉也不是太要紧，就是环境不怎么好，而且躺在货物上睡着也不怎么舒服，但没办法，小见太小，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小如怕发生意外。 几天之后，陈晨和刘大勇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毫无悬念，他们两个的骨髓也和小若的不相匹配。 小若于是又向杨国强去借钱，杨国强为难的告诉她，他刚刚买了个门面，手上没钱了。 他虽然没读什么书，可是头脑清醒，不可能在道上混一辈子，最终还是要走正道，所以他已经在未雨绸缪规划未来了。 小若一脸的失望。 杨国强踟蹰着道：“其实你不用求我的，如果你答应嫁给周伟，他家肯定拿的出钱救你大姐，你也不用这么辛苦，咱们这才多长时间没见面，你又瘦了一圈。” 小若道：“谢谢杨大哥的好意，我去找别人看试试能不能借到钱。” 离小若的手术期还有十天，争取这十天靠卖摆夜市赚一千吧，这个月月底还能够能领到八九百块钱的工资，那就只剩三千块的缺口了，实在不行，向陆明宇下跪，让他先支三千块钱的工资给自己。 星期六晚上，陈晨从学校回来给了小如一百块钱。 小如问：“你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陈晨道：“上个学期的奖学金现在发下来了，虽然少，你拿着。”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砸在手里那十张大团结上，小她是想给他幸福的，却让他跟着自己受苦，可她又抛不下小若。 虽然她是穿越而来的，小若对她而言没什么关系，可她就是放不下她，放不下小见他们。 陈晨慌了，忙抬起她的下巴给她擦眼泪：“你怎么哭了？不哭，我会和你一起想办法筹集到大姐治病的钱的。” 小如心里更加难受，趴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有些辛苦和心酸就像洪水，一下子从喉咙里涌了出来，将她淹没。 陈晨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再坚持一年，只用坚持一年，等我参加工作了，我来养你，不会让你再这么辛苦了。” 小如哭得更凶了。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38章送去医院 生活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眼泪而变得仁慈，小如还是得勤奋地工作，努力地赚钱，星期六和星期天有陈晨和小只搭把手，她稍微轻松一点，可一到工作日她就忙得像个陀螺。 偏偏生理期还来了。 因为去年为了抓螃蟹卖，哪怕生理期也下水抓螃蟹，所以落下了痛经的毛病，但也不是非常严重，喝碗生姜红糖水就能缓解不少。 但这段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操劳过度没休息好，心里压力又太大，这次生理期肚子痛得小如冷汗直冒，她强忍着摆摊赚钱。 十点半左右，街上行人已经不多了，小如撑不住了，于是打算早点收摊回家休息。 这时有几个女孩子说说笑笑走了过来翻看她的衣服，小如顾不得疼痛，热情得招呼那几个女孩子。 这群女孩子很挑剔，小如费尽唇舌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卖出去两件衣服，而且价都不高。 不过收摊的生意，赚一个钱是一个钱。 已经十一点多了，路上行人越发少了，她隔壁左右摆摊的人早八百年就已经收摊回家了，空荡荡的大街就只剩她一个孤零零的摊位。 小如动手收货架上的衣服，才取下一件，忽然两眼一黑，人就失去了知觉，摔在了地上。 躺在她身后货堆上的小见听到动静，睁开眼一看，小如倒在他的身边，连忙跑去推小如，惊慌失措哭喊着叫道：“二姐，你怎么了？” 陆明宇站在二楼看得一清二楚，飞快的下了楼梯跑了出来，单膝跪在小如身边，扶起她半个身子靠在自己怀里，叫了几声：“林如！林如！” 没反应。 他掐了掐她的人中。 小如悠悠的睁开眼睛，看见一脸焦急的陆明宇，挣扎着从他怀里爬了起来，一脸憔悴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弯腰把刚才掉在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接着收摊。 陆明宇担忧的看了她几秒，帮着她收摊，轻声问：“怎么会晕倒？是太累了吗？如果太累了，你明天别来上班了，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 小如摇头：“没事的，我不休息。” 强忍着把货架上的衣服收进包包里，小如就痛得受不了，捂着小腹蹲在了地上。 陆明宇一个将近三十岁的男人一看这情形就懂了：“痛经？” “嗯。”小如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回去煮碗生姜红糖水喝就会好，所以明天不用请假。” 陆明宇皱眉：“你都疼成这个样子了，我带你去医院看急诊，你等我一下，我去把店门锁了，把车子开过来。”说罢，转身小跑着去锁店门。 小如一只手按着肚子强撑着站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拆货架，小见早就擦了眼泪，这时看见小如一只手拆货架不好拆，一双小手按在小如的肚子上，说道：“二姐，我帮你按着肚子，你拆货架。” 陆明宇锁好店门，回头看到这一幕，快步走了过来，三下两下就帮小如把货架拆了，责怪道：“生病了就别动。” 小如抬起一头冷汗的脸，笑了笑：“我这算什么病？” “怎么不是病？别把痛经不当病！”陆明宇严肃的命令，“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很快的。” 小如根本就不听他的。 陆明宇前脚走，她后脚就把装货的包包斜背在背上，拆散的货架提在手上，小见问：“二姐，我们不等那个叔叔吗？” “不等。”小如根本就没打算去医院，为这点小病去医院花钱划不来。 “哦。”小见乖巧的应了一声，一手提着一个小板凳跟在小如身后往家里走。 小如觉得自己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小跑着往前，想快点到家，因为肚子太痛，脚步踉踉跄跄的。 陆明宇开着车子追上她姐弟，把车子横在他姐弟俩的跟前，然后从车上下来，生气道：“你就不能叫人省心一点吗？跟你说了，叫你原地等着我，你偏不听！” 夺过她身上的包包，还有手里的货架，全都放进了车子的后备箱，然后把她姐弟两个全都塞进了后座。 小如蜷着身子坐在座椅上，还在坚持着：“我跟你说，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医院的，你直接送我们回家吧。” 陆明宇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又不要你出钱。” 也不知道是小如同意了，还是她疼得不想说话，总之，她没有再吭声了。 到了医院，小如疼得动都不能动，陆明宇把她抱下车，让小见在后跟着。 陆明宇的爷爷经常在这个医院治高血压，所以许多医生护士都认得他，见了他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陆明宇看看怀中的小人，疼得脸色都白了，闭着眼睛哼唧，眼角挂着一小滴泪珠，睫毛也湿漉漉的，好像哭了一路。 他直接把她抱进了妇产科急诊室。 妇产科急诊室的几个大夫因为半夜没病人，正坐在一起说话聊天打发时间，见到陆明宇抱个小姑娘进来，全都惊讶的站了起来。 他们知道他的身份，中央退休军区老首长的孙子。 天呐，深更半夜，他抱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子，而且还进了妇产科急诊室，难道他把人家弄出事了？ 其中一个没有完全吓傻的大夫帮着陆明宇一起把小如安置在治疗床上，小心翼翼的问：“这姑娘怎么了？” 并且还偷偷的打量了一眼小如，虽然长得瘦瘦小小的，但是还蛮清秀的。 “痛经。”陆明宇答道，“你们这里有快速治痛经的办法吗？” 那个大夫道：“如果是单纯的痛经，那就送到隔壁的观察室，让护士煎一碗治痛经的中成药喝了，应该一个小时之后就能见效。” 陆明宇高冷的点点头，把小如从治疗床上抱了起来，那个大夫叫了一个护士过来，让她带着陆明宇去了隔壁的观察室。 小见始终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陆明宇把小如放在观察室里的床上，对那个小护士道：“麻烦你给她煎一碗治痛经的中成药来。” 小护士伸长脖子嫌弃的看了一眼小如，这是从哪个贫民窟出来的女孩？ 陆明宇见她没动，温和道：“你现在去给他煎药，我马上去交费。” 然后交待小见，“你就守在你姐旁边，我去去就来。” 那个小护士这才去煎药。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39章回家 中成药煎起来很快，把药倒入水里煮开就可以了。 陆明宇交了费返回，小护士也端着药来了。 陆明宇从小护士手里接过药，把小如扶起靠在自己怀里，亲自把药喂她喝了。 药没有那么快见效，趁着小如躺在床上休息之际，陆明宇去隔壁急诊科找大夫给小如开了一些专治痛经的药。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小如好了很多，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是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 陆明宇抱起在另一张床上睡着的小见，送她姐弟两个回家。 在路上，小如惊奇的发现陆明宇居然知道回她家的路线，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家的方向？” 陆明宇故作神秘笑而不语，他才不会告诉她，自从开学之后，没人晚上陪她一起摆摊、回家，为了保护他姐弟两个的安全，他总是一直默默的呆在店里守候着她收摊，然后开着车在她姐弟两身后走走停停，护送着他们回家。 到了小如家的楼底下，姐弟两个下了车，小如走到车尾把后备箱打开，一面拿自己的东西一面对走到身边的陆明宇说道：“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明天我把医药费给你，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家睡觉吧。” 陆明宇帮她拿东西：“我送你姐弟两个上楼。” 小如摇头：“不用了，东西又不多，我又不是拿不了。” 小如把包包背在背上，然后抱起昏昏欲睡，连站都站不稳的小见，最后拿上货架。 两个板凳她实在拿不下了，那就先放在陆明宇的后备箱里。 陆明宇马上又找到必须送她上楼的理由：“我送你上去，很晚了。” “就因为很晚了才不让你上去，我没有大半夜招待客人的习惯。”她的话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语气却没有一丝不自在。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白天也别来，白天我也不想招待你。” 显然根本不想和他再有任何接触，尽管今天晚上他帮了她。 她长得瘦小，年龄又小，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怀里却抱着一个五岁的孩子。 她的坚强、她的倔强、她身上无时无刻不在对别人竖起的硬刺，令她看起来像某种幼小却不弱小的动物。 就像，一只历经无数场磨难的小老虎。 她活得辛苦，在美好的年华里，不能像其他女孩一样活的像一只宠物猫咪，玩耍、撒娇、依赖于人、安逸而清高。 为了尽可能的多赚钱，她得和批发店里的人抢生意，因此遭人记恨，摆夜市时又因为生意太好，和左邻右舍的摊主为敌，她这锋芒毕露的个性，如果不是他护着，早就被人打了无数次了。 这是陆明宇看到的，那些他不曾见过又无法想象得到的磨难，最终将这只小猫磨砺成小老虎。 只要有谁想轻易靠近她，她立刻就亮出自己锋利的爪子。 他嗤了一声：“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吗？是怕我是坏人吗？就算我是坏人，也要选择作案对象。” 他手里提着一大包药，然后从后备箱里拿出那两个板凳，从小如身边擦肩而过，率先上了楼梯：“你说你是有财呢，还是有貌呢？值得我对你犯罪。” “有貌，而且鲜嫩，我可是我们村的村花。”小如跟在他身后一起上楼。 “你是村花？”陆明宇显得很意外，“停了下来，借着皎洁的月光扭头看她，“你连胸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村花？自封的吧。” 小如翻了个白眼：“信不信由你。”接着不耐烦道，“你快走，挡着路干嘛？” 陆明宇这才往上继续走：“我店里哪个女店员不比你长的漂亮。” “关我屁事！” 陆明宇皱了皱眉：“你能不能说话文明一点？” “关你屁事。” 陆明宇有点无语，不再管她爆粗口了，接着刚才的话道：“那些女店员个个都比你长得好看，可我对她们都没有犯罪念头，怎么可能对你有犯罪念头？” “没有最好。”小如之前被痛经折磨的几乎耗尽了身上的洪荒之力，现在体力不支，只抱着小见上了三层楼就累得气喘吁吁。 陆明宇扭头下了几步楼梯，不由分说从她怀里接过小见就走。 总算到了顶楼，小如打开家门，拉亮了客厅的灯。 陆明宇抱着小见走了进去。 小如急着去厨房烧水洗澡，指了指她和小见住的房间：“把他送到房里就行了。”然后钻进了厨房，提着炉子往往外走。 陆明宇问她：“深更半夜的，你提着炉子上哪儿去？” “当然是上天台生炉子咯！”小如很自然的答道。 陆明宇抱着小见往小如指定的房间走去，因为隔壁房间的门也敞开着，他顺便看了一眼，里面摆了一张双人床，还有一张折叠单人床。 他微微皱了皱眉，这屋子究竟住了多少人，为什么大半夜的家里没人？ 把小见放床上时，小见醒了，见到陆明宇，忽然喊道：“爸爸。” 陆明宇一愣，是自己长得太老，还是和他爸爸长得很像，不然他怎么这么喊他。 “爸爸。”小见似乎很依恋他，身子在床上蠕动，到了床边，伸出嫩嫩的胳膊，一把抱住他的一条腿，脸也靠了上去，“爸爸，别走，陪陪我。”声音里带着哭腔。 陆明宇的心柔软下去，在床边坐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温柔道：“我不走。” 又问：“这家里都住着谁？” “我大姐，我二姐，我，我两个哥哥还有陈晨哥。”小见伸出小手抓住他空着的那只手。 “那怎么没看见他们？” “陈晨哥和我两个哥哥都去上学了，一般星期天才会回来，大姐得了很重的病在住院，所以平时只有我和二姐在家。” 陆明宇还想问小见一些话，小如已经提着生好的炉子回来了。 陆明宇俯下身子抱了抱小见：“小见乖，叔叔得走了，不然我怕你二姐会用钢管打我。” 小见大概这时已经清醒过来，眼前这个人不是他的爸爸，因此也没扯着他不放，只是依依不舍得嗯了一声，然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他走出房间。 第240章送宵夜 小如这才发现陆明宇还在她家里，不满的惊叫：“你怎么还没走？” “我这就走。”被人驱逐的感觉可真不好。 在陆明宇迈出屋子的一瞬间，小如箭步冲到大门前，砰的一声关上门。 好无情的样子。 屋外的陆明宇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往楼梯口走去。 黑漆漆的楼道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显得冷清孤独。 折腾了大半夜，陆明宇都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回到家里给自己做宵夜时，想到小如姐弟两个，他们那么瘦，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肯定比他更不经饿。 于是煮了几个水煮蛋，拿起一袋黑芝麻糊就出门了。 他一个人单独住，家里没什么蛋糕面包之类的小点心，有时肚子饿了，他会冲一碗黑芝麻糊喝，所以家里也就只有黑芝麻糊，而现在已经深更半夜了，想买夜宵也买不到。 陆明宇开车往小如家驶去，路过一家小商店时，他停下车来，那是一家私营小商店，他天天从这家小商店路过时，看见有人从里面买过面包和蛋糕。 陆明宇下了车，用力砸着那家私营小商店的门，喊：“买东西。” 被扰了清梦的老板很不耐烦，在屋里喊：“要买东西明天早上再来。” 陆明宇道：“十块钱，五个面包、五个小蛋糕。” 老板立刻从床上爬起开了门，卖东西给陆明宇。 五个小蛋糕只有半斤，才一块钱，一个面包三毛钱，五个也就一块五，加起来不足三块钱，人家却给十块，牺牲一小会儿睡眠也是值得的。 陆明宇提着蛋糕面包上了车，继续向小如家开去。 小如刚把他姐弟两个换下的衣服洗了送到天台晒了回来。 属于她家屋顶的那块天台的护栏早就已经做好了，也和隔壁一样，用好几个泡沫箱装了土种点小葱、香菜、小白菜什么的。 她最开始的打算是种点花花草草，可是小若住院了，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去追求什么浪漫，那就来点实际的吧，种点菜还可以吃。 看见去而复返的陆明宇，小如大吃一惊：“你怎么来了？”端着盆堵在大门口，不让他进。 陆明宇也没打算进屋，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她：“小见陪着我们折腾了大半天，肚子肯定饿了，我给他送宵夜来了。” 小如迟疑着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陆明宇见她这么防范，为了让她安心，马上转身离开了。 舍不得让她紧张害怕，看见她就心疼。 进了屋，小如把大门关得严严的，而且还从里面反锁。 把盆送进卫生间里，这才看陆明宇送了些什么。 煮鸡蛋还是热的，家里有刚刚烧好的热开水，小如给小见冲了一碗黑芝麻糊，小心翼翼的端进房里喊小见起来吃。 小见刚才一直喊肚子饿，可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只剩下几个鸡蛋，还得留给小若吃，因此小如让他忍着饿睡了。 小见醒来闻到黑芝麻糊的香气，马上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喜的问：“二姐，这是啥，哪来的？” “这是黑芝麻糊，陆叔叔刚送来的。”小若怕小见烫到，把黑芝麻糊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这时才看见柜子上有一大包东西，好奇道：“这是什么。” 小见已经移到柜子旁边，用小勺舀了一勺黑芝麻糊送到嘴里，幸福的叹道：“啊！真香真甜！” 看了一眼那个袋子：“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是陆叔叔放在那里的。” 小若打开袋子一看，里面全都是些治痛经的药，脸色变得不好看了：“干嘛给我开了这么多药回来？这是让我破产的节奏吗。” 小见吃完黑芝麻糊，小若又给了他两个煮鸡蛋。 小见把一个煮鸡蛋在柜子上敲破，问：“这也是陆叔叔给的吗？” “是啊！”小如催道，“快吃，吃了睡觉，明天还要上幼儿园呢。” 小见拿起一个鸡蛋递给她：“二姐，你肚子肯定也饿了，你也吃个鸡蛋。” “二姐不饿。”小如说完，肚子就咕咕的叫了几声，戳穿她的谎言。 小见哈哈笑了两声：“还说不饿！”把那个鸡蛋硬塞给小如，带着点乞求道，“二姐，吃一个嘛！” 姐弟两吃完夜宵漱了漱口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小如先尝了一个昨天剩下的水煮蛋，没坏，于是把那几个水煮蛋在煮面条的时候又煮了一下，然后姐弟俩一人一碗小葱面，那几个水煮蛋就给小见吃。 隔夜的熟鸡蛋小如不敢带给小若吃，怕对身体不好。 那几个面包和小蛋糕在早上探病时小如带去给小若吃。 小若推辞：“我天天在医院吃了睡，睡了吃，连路都走得少，一日三餐都消化不了，还吃啥点心，留着给小见吃。” 小见懂事地插嘴道：“幼儿园里有小朋友给我吃饼干，这些大姐吃。” 其实幼儿园里几乎没有哪个小朋友会给他糕点吃，那个年代只是解决了温饱，普通人家的孩子平常根本就没有点心吃的，小见只是骗小若。 小若没有再坚持，心想，每天早上小见来看她时再给他吃。 离开医院，把小见送到幼儿园之后，小如就去上班了。 一直到十点钟左右陆明宇才来店里巡查工作，小如把昨天他买的那包治痛经的药还给他：“我已经好了，这些药用不着了，你拿去吧。” 又从身上掏出五块钱放在陆明宇的手里：“这是昨天看病的钱。” 心里肉疼死了，五块钱够她和小见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了，就说了不愿意去看病，回家煮一碗生姜红糖水喝了就会好，非要拖她去看病，费了这么多钱。 陆明宇没有接那包药：“这药你还给我、我又不能吃。” 又道：“昨天看病没用到五块钱，只一块多一点，就当我请你好了。”说罢，转身离去了。 小如收回手，把那五块钱又放进口袋里，心想，他既然不肯收钱那就算了，自己卖力的给他干活儿，也是变相的报答他。 至于这药……还给他，他也确实用不上，算了，等大姐的病好了，手头宽裕了，再还他的人情吧。 第241章收下 上午天气还好好的，吃个午饭就变了天，到下午三点多下起了倾盆大雨。 小如心里很焦急，这一下雨就没办法出摊了，之前在小区卖过一次衣服，小区也就那么大，偶尔卖一两次衣服还行，时间间隔隔的太近了又卖，估计也不会有人买，于是下班之后买了半斤瘦肉又把种在天台的小白菜扯了一把，做了个汽水肉和清炒白菜，带着小见去医院和小若一起吃饭。 陆明宇派人打听到小如大姐住院的医院，而且还查到她大姐得的是白血病，因为病情控制不住，马上要进行骨髓移植了。 陆明宇当时听完派去调查的人的汇报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胸口上。 从他遇到小如的第一次起，他就知道她生活艰辛，可没有想到她身上的担子那么重，不仅要养一家人，还得承担一个病人高昂的医药费。 生病，压力最大最痛苦的不是病人，而是不肯放弃病人的病人家属。 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过得这么艰辛，可是从不对人提起，见了顾客仍旧满脸笑意，好像只要自己肯努力，前途就会一片光明。 但是人生很残酷，有时候哪怕你再努力，你的前方连一颗星辰都看不见，更别说光明了。 今天下雨，小如不会出摊，那就肯定会去医院照顾他大姐，陆明宇特意来到了那家医院。 在小若的病房门口看见小如把清炒小白菜的菜汤倒在白米饭里拌了拌就吃，连一根小白菜都舍不得吃，更别提那碗汽水肉了，小若和小见谁劝她都没用，说她一闻到汽水肉的味道就头晕，小白菜她吃腻了。 陆明宇的心里不是滋味，装作偶遇的走了进去，一脸出神入化的惊讶：“林如，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如嘴里塞满了米饭，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呆萌的小仓鼠一样看着他，她也很惊讶，在医院里居然能够碰到他！ 两人这缘分！ 熊孩子就是用来出卖人的，小见往嘴巴里塞了一根小白菜：“陆叔叔，我昨天晚上不是告诉你我大姐在住院吗？你为什么还这么吃惊？” 陆明宇无可奈何的看向小见，这孩子干嘛这么聪明，蠢一点不好吗。 他故作淡定道：“我不知道你大姐住的是这家医院啊，我真的是和你们偶遇的。” 小如姐弟三个全都直勾勾的盯着他，脸上写了三个大字，“我不信！” 陆明宇聪明的翻过这一页，对小见道：“既然是你大姐生病了，那我买些礼物送给你大姐。” 说着不由分说，转身就走出病房。 同病房的病友和病友家属马上就八卦的向小如姐妹打听，她们怎么会认识那个长得又帅一看就很有钱的男人？ 小如不想满足她们的八卦心理，轻描淡写道：“这年头，谁还不认识一两个有钱人？” 没过一会儿，陆明宇就提了许多昂贵的水果和糕点回来了。 这些水果糕点是他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不然匆忙之间哪里去买这些高档的糕点水果。 当他忐忑不安地把那些糕点水果递给小如时，小如大方的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 陆明宇如释重负道：“我以为你会拒绝的。” 他刚刚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思考要是小如不肯收这些东西怎么办，她性子太硬，连他给她买的治痛经的药她都恨不能还他，没想到她居然收下了。 “我拒绝?”小如扬着最后一个字的声调反问道。 “我干嘛要拒绝？”她继续扬着声调反问。 “我又不傻！”小如说。 “这可是你一片心意，我拒绝多不礼貌啊。”小如翻着白眼道。 陆明宇笑开，点了点头，告辞离去了。 但并没有走，去了住院部收费处，给小若的住院账号上交了五千块钱，这才离开。 陆明宇送的水果糕点实在太多，小如姐弟两个回家时，小若硬是让小如各带了一半回去。 第二天早上小如姐弟两个去探望小若时，小若告诉小如，昨天爸爸来看过她了，还给了她一百块钱。 小若说完，从贴身处拿出那十张大团结给了小如。 小如又惊讶又疑惑：“爸怎么知道你生病住院了？” 因为对林卫民失望，小若住院这事小如和小只兄弟两个都默契的没有去找过林卫民，潜意识里觉得就算去找他，他也不会伸出援手的。 可没想到他居然来医院探望小若，还给了他一百块钱。 小若低垂着眼眸，不让小如看见她眼里盈盈泪光，道：“是小初告诉爸的，爸还说，他会帮我筹集医药费的，让我安心治病。” 小如抓住她一只手：“那你就安心养病呗。” 小若静了一会儿，幽幽道：“爸和我说话时说漏了嘴，告诉我，小初找他是因为你们所有人都和我骨髓不相匹配，他想让爸试一下。” 小如早就把林卫民夫妻两个从心里剔除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要让林卫民来做一下骨髓匹配检测。 小如拍了拍小若的手背：“姐，你别担心，就算我们全家人没有一个人和你的骨髓匹配，可国家有骨髓库，我们能够向医院申请从国家骨髓库里调用骨髓给姐姐做骨髓移植，全国这么多人，肯定有人和姐姐的骨髓相匹配的。” 小若问：“用国家骨髓库里的骨髓，肯定得多花不少钱吧。” 小如不想她为钱操心，骗她道：“那些骨髓都是志愿者捐献的，不要钱，我之所以尽量的想让我们兄妹给姐姐捐献骨髓，是想着血亲之间的骨髓融合度好，手术之后排异反应小，有利于手术之后的恢复。” 小若这才信以为真的放下心来。 今天没下雨，晚上小如和小见照常去江汉路摆摊。 小如在忙着做生意，小见就蹲在她的身边玩，边玩还边留意着四周。 突然看见陆明宇向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马上张开双臂朝他跑去，嘴里还脆生生的叫着：“爸爸！” 陆明宇有一瞬的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料到小见会认他做爹。 那天晚上的疑问又浮上他的心头，是他太显老了，还是他和他的爸爸长得很像。 第242章不打你打谁？ 小见一脸的热情洋溢，就好像他们真的是失散多年的亲父子似地。 小见跑到陆明宇身边，三下两下就爬到他身上，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把小脸贴在他的颈窝里，不知多亲热！ 小如看得目瞪口呆，足足十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几步就冲到了陆明宇的身边，像拔萝卜一样把小见往陆明宇身上拔下来：“他是叔叔，不是爸爸，你叫他爸爸，那我叫他什么。” 小见死死地抱住陆明宇的脖子，不让小如把自己拔出来，陆明宇被他勒的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你姐弟两是不是演双簧，故意想勒死我，好继承我的遗产？ 小见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小如：“你当然也叫他爸爸。” 我去~ 小如用力的打了几下小见的屁股：“你再不下来二姐就不要你了！” 小见仍旧死死地搂住陆明宇的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二姐，这么有钱的爸爸你怎么不要。” 小如吐血三升，妈蛋，爸爸也是随便能认的？ 陆明宇也不愿意当她姐弟两个的爸爸，他……还打小如的主意呢。 他低头去看小见：“为什么你执意要认为我是你爸爸？我和你爸长得很像吗？” “不是的。”小见低头玩弄着他的衣领子，“是你有钱，可以养活我和姐姐。” 这打击有点大，陆明宇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 小如却有些心酸，正好有顾客来，于是转身招呼生意。 陆明宇见她生意并不忙，在她身后道：“生病了还要出来摆摊吗。” 小如道：“我昨天那不是病，那只是生理现象而已，是你爱大惊小怪，而且生病了就不用干活儿、不用吃饭了吗？” 陆明宇沉默了片刻，等小如做完了生意，这才低声道：“我养你。” 小如倏忽回头，盯着陆明宇看了几秒：“我不要你养！” 然后冷着脸命令小见：“下来！” 声音并不大，可是小见却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从陆明宇的身上下来，他分得出小如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小如对陆明宇道：“我自己能养活自己，干嘛要你养？”说罢，不再理他。 陆明宇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良久，默默地离开了。 一晃几天过去了，林卫民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也和小若的骨髓不相匹配，那就只有用中华骨髓库里志愿者捐献的骨髓。 ——虽然亲属匹配骨髓还有一线希望，那就是小如兄妹几个的母亲欧阳晴，可她已经失踪了这么多年，上哪儿找她去！ 小若做手术的日子眼看就快到了，陈晨、林卫民都帮着筹钱。 陈晨在学校里发动了募捐，同学们你一块我两块的捐款，筹到了一千多，林卫民向同事们也借到两百多，可还差好几千。 小如打算向杨大婶借去。 她家去年和今年卖鳝鱼赚了不少钱，借2000给她完全拿得出来，就看人家舍不舍得借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小如去了杨大婶家，杨大婶见到她喜出望外，问她怎么有空回乡下了，又惊讶地问她怎么瘦了。 杨大婶心疼道：“是不是赚钱养家太辛苦，你可得注意身体，别累病了，伤了身体可是一辈子的事。” 小如强笑了一下：“不满杨大婶，我这次回乡下特意来找大婶的。” 杨大婶把冲好的红糖水递给她：“你找我有啥事？” 小如艰涩的开口：“我想向杨大婶借2000块钱。” 杨大婶愣了一下，问道：“你咋样借这么多钱？你遇到啥为难的事了。” 小如沉重的叹了口气：“我姐得了白血病，要做骨髓移植，要预交两万块钱，可我手上只有一万八，差两万……” 杨大婶盯着她的脸恍然大悟道：“我就说你怎么瘦的这么厉害，原来是你大姐病了。两千块钱我家拿的出来，不过钱存在银行里，我这就去取。” 小如道：“杨大婶，我跟你一起去，拿了钱我就赶回医院。” 杨大婶说了声“行”，两人一起出了家门。 杨大婶道：“前两天我就听到你舅妈逢人幸灾乐祸的说你大姐病了，没钱看病，我还以为她是因为恨你姐弟几个，所以才故意这么咒你们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唉！老天爷不长眼，你过得已经够艰辛了，现在还让你大姐生病，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小如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抱怨有什么用，又不能改变眼前的困境。 “哟！小如呀，你爸找到我家借钱说你大姐病得快死了，你咋还到处逛呢，至少得要守着你姐断气给你姐送个终嘛。”一个声音阴阳怪气的说。 小如抬头看见舅妈嘲笑的脸，气不打一处出，冲过去夺过她手里的锄头，用锄头柄拼命的抽她：“你才快死了，你全家都快死了！你们一家死后被野狗吃！”巴拉巴拉怎么恶毒怎么骂。 杨大婶都惊呆了，这孩子发起脾气来好恐怖，但转念一想，小如大姐得了那么重的病，小如急都快急死了，她亲舅妈还那样诅咒她大姐，人家先恶毒的，她当然要以牙还牙了，难道任由她舅妈欺负！ 小如舅妈大概根本就没有料到小如会动手打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吃了亏，但很快就发动反攻：“你个死婊砸，居然敢动手打老娘，看老娘不打死你！” 小如一个小丫头哪打得过一个农村中年大妈，手里的锄头被舅妈抢去，照着她就抽了过来，局势马上反转。 杨大婶一看小如处在下风，急忙上前拉偏架：“我说小如舅妈，你这是干啥，咋动手打人哩！”趁机使绊子，害小如舅妈摔了一跤，好巧不巧，摔在了一坨牛粪上。 有村民围了过来，也来劝架。 小如舅妈气急败坏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自己一身的牛粪，就要来撕杨大婶：“好哇，你帮着小贱人打我，我跟你拼了！” 杨大婶直往后躲，生怕小如舅妈碰到她，牛粪沾自己身上了：“我说小如舅妈，你别像个疯狗似的见人就咬，我啥时候打你了？你自己摔在地上可别赖上我！” 围观的村民见小如舅妈身上这么脏，也不敢出手拦，纷纷道：“我们也都看见了，人家没动手打你！” 第243章手术成功 刚才三个人打架的打架，拉架的拉架，乱成一团，杨大婶是脚下使坏，那些围观的村民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可小如舅妈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却没人信她，气得脸通红。 再怎么说杨大婶和她同村，又有村民帮她说话，小如舅妈不敢真的把她怎样，于是又调转枪口对准小如：“小婊砸，你骂我还敢还手！你这有爹生没娘教的见人，今天老娘替你爹妈好好教育你一顿！” 小如围着那些村民转圈跑，躲避舅妈：“你才是有爹生没娘教的贱人，我大姐的那么重的病，你还诅咒她，我不打你骂你那打谁骂谁？自己欠扁欠骂怪谁了！” 那些村民听了小如的话都指责小如舅妈道：“小如舅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肯帮你几个外甥也就算了，咋能诅咒人家一个病人呢，换谁遇到这事都得急！” 小如舅妈强词夺理道：‘我啥时候诅咒过她大姐了，你们别听这个小婊砸胡说八道！我就说了句，你大姐病着你还到处逛，她就冲上来打我！’ “放屁！”杨大婶怒道，“我就在旁边，你怎么恶毒的诅咒小如的大姐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小如舅妈不屑地翻着白眼：“你才放屁！小如给你吃过甜枣，你当然帮着她睁眼说瞎话了！” 正在双方各执一词闹得不可开交时，小如的舅舅来了，阴沉着脸把自己的老婆生拉硬拽拽走了。 小如舅妈很不甘心的挣扎，怒骂着自己的男人：“你这立不起来的窝囊废，你外甥骂我哩，你不说替我把她打一顿，你还不让我教训她，老娘当初瞎了眼，咋就嫁给你了？让你跟着你爸一起吃枪子现在也不用呕这气了！” .......声音渐渐远去。 小如和杨大婶一起去了县银行，杨大婶取了两千块给小如，一再叮嘱她把钱拿好，并且送她上了长途汽车，这才回家。 晚上林卫民特意去了小如的摊子那里问她借到钱没，小如点头说借到了。 林卫民松了口气，感叹道：“外人比亲戚还好！” 小如问：“爸去舅舅家借钱了的？” 林卫民嗯了一声：“只要能借钱的地方我都试着去借了一遍，还不是想多借点钱？不然手术费凑不齐，你大姐咋看病？但是爸没用，只借到两百多块钱……”说罢，羞愧地低下头去。 小如道：“爸有这个心我们都感激不尽了，总好过见死不救。” 林卫民更加羞惭了，小声道：“小如，我咋会对你们见死不救？你们可是我的亲生孩子。” 小如本来想刺他几句的，后来一想，再怎么说，林卫民还是比以前强了些，因此闭了嘴。 第二天一大早小如就去医院交手术费。 当她把两万元钱递进收费窗口时，柜台人员一边点钱一边道：“你们账上还有四千多块钱，估计手术后的费用也够了。” 小如愣住，账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是谁暗中交的？ 小只陈晨可以直接排除，他们手上要是有钱，不会偷偷摸摸的帮着交医药费，肯定是交给她，让她统一安排。 刘大勇吗？也不可能，他的钱全都拿出来给她了，他身上就算有钱，最多也只可能有一两百，怎么可能一交就交好几千块钱的医药费？ 小如让柜台工作人员帮忙查了查近期缴费情况，有一天有人帮忙交了整五千块钱。 而那天恰好是陆明宇得知她大姐生病的日子，难道是他暗中在帮他？ 可能性极大，谁会像陆明宇一样财大气粗做好事不留名，**一样随随便便扔出五千块的医药费拍拍屁股走人？ 从医院出来，小如去批发店上班，过了一会儿陆明宇来了，视察了一番就走了。 小如跟了出去，在他背后道：“谢谢你借钱给我，我一有钱了，第一个就还你的钱。” 陆明宇说了声：“不急。”就走了。 他不在乎那几个钱，就是心疼小如过得艰难，就是想帮她，可是她却不肯接受他过多的帮助。 既然账上的钱不少，小如就不想要林卫民的那几百块钱，下班之后没急着出摊，从幼儿园接了小见之后去了一趟幼儿园。 林卫民自从得知小若住院之后，每天下班之后会去医院看望小若，小如在医院里碰见了林卫民。 她把他叫出病房，从身上拿出他借来的那几百块钱：“现在大姐看病的钱够了，这钱你拿回去还给你的工友吧。” 林卫民有点尴尬：“小如，你是不是还在生爸的气？你那天把我说了一顿之后，我想了想，以前的确是爸太疏忽你们了，以后不会了，给爸一个弥补的机会，行吗，就算小若的医药费够了，这钱爸也不要，留着给小若买点营养品。” 小如硬把钱塞给他：“只要医药费够了我就不愁了，大姐想吃什么我赚钱买给她吃，不用爸费心的。” 小女儿拒他于千里之外，让林卫民心中五味杂陈。 两天之后，是小若动手术的日子，小如兄妹全都到齐了，林卫民和陈晨和姜大妈母子也都来了，大家都忐忑不安的等在手术室外。 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一点多手术才结束，刚刚做完手术的小若十分脆弱，没和任何亲友见上一面就被送到了无菌仓里。 小若至少要在无菌包里待上二十到一个月的时间，等白细胞长到一千左右才可以从无菌仓里出来，转到普通病房。 然后还要住院观察，如果病人情况好的话，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后还得长期吃排异药排异，等排异期过了，病人才会有自身的免疫，直到这时才能将恢复健康，治疗白血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主刀的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立刻被小如等人团团围住，每张嘴都急迫的问小若的情况。 主刀医生把口罩拉了下来，点点头：“手术很成功。” 小只和小初马上激动的双手握在一起，小如和陈晨的手握在了一起。 姜大妈母子两个也欣喜万分。 林卫民想抱住小见和他小小的庆祝一下，可小见抱住了小如的一条腿，说什么都不和他分享心中的喜悦。 他从小是小如带大的，小如不喜欢林卫民，他也不会喜欢他。 笑容慢慢从林卫民的脸上褪去，那欢乐是属于小如他们的，甚至也属于陈晨这个外人，但就是不属于他。 第244章变化 主刀医生道：“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了，骨髓移植一般在手术过程中都不会出现意外，术后排异和恢复才是关键。如果一个星期之内没有出现排异，那么病人就闯过了排异这一关，接着就是术后恢复了。 骨髓输入后的三个星期左右，病人要在体内长新的骨髓，而这个时候病人自身白细胞还没有生长起来，半点抵抗力都没有，一个小小的感冒都会是致命的打击，所以只有闯过感染关病人才有可能治愈。” 林卫民总算找到机会和小如说话示好了：“小如，医生都说了，你姐手术后恢复很重要，想要恢复的好，营养肯定得跟上，所以这几百块钱你拿着，给你姐做点好吃的给她。”说罢，把小如还他的那一笔钱从口袋里掏了出来递给她。 医生忙道：“刚刚做完骨髓移植的病人不能吃饭，只能输高蛋白，等过个四五天才能吃饭，不过也不能吃家里准备的食物，必须得吃医院里经过严格消毒的食物，所以你们目前不必费心给病人准备营养餐，等出院之后再好好给病人补补吧。” 小如对林卫民道：“大姐出院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那时我哪怕就算是靠着摆地摊也能够赚到一些钱，大姐想吃什么我买不起，不需要你的钱！” 林卫民只得讪讪的把拿着钱的手缩了回来。 小若虽然进入了关键期，可小如不敢在医院守着她，她还得赚钱，借了那么多医药费她必须得还。 就连刘大勇的医药费小如也打算还给他，大姐现在还没嫁给他，不能花他那么多钱，不合适。 所以下午小如就去上班了，晚上照常摆地摊。 陈晨只要有空就去医院看看小若，然后回来把小若的情况告诉小如。 因为小若要做手术，所以小如特意请了假的，因此陆明宇是知道她大姐做手术的日子。 小如以为陆明宇会关切的问一下她大姐的手术情况，可几天了，人家只字未提。 小如在心里自嘲的笑了一下，人家有时候会帮她一把，只不过是看她可怜而已，并不是把她当朋友看，自己还是不要想多了。 为了以防病人感染，小如她们都不能进入无菌仓的，只能站在无菌舱的窗户那里向里面看。 让小如他们感到欣慰的是，小若毕竟是农村女孩子，身体底子不错，醒来后就可以自己下床走两步了，不过医生建议她卧床休息。 最关键的三天过去了，小若没有出现什么排异现象，那她排异这一关有可能闯过去了，只要再闯过防感染这一关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小如悬着的心这才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第二天早上，小如带着小见去医院探望小若时，小若还在睡觉。 下午小如正在店里忙碌，姜大妈忽然来了，焦急的告诉她，刚才她去探望小若，医生说小若病情突然有变，让她立刻去医院。 小如的心狠狠往下一沉，和白店长打了个招呼，就和姜大妈一起急匆匆的往医院赶去。 在路上问姜大妈，小若病情为什么会突变，可姜大妈年纪大了，再加上慌张，半天都说不清楚。 等到了医院，小若已经送进手术室抢救治疗，主治医生告诉小如，她姐姐出现了白血病骨髓移植最坏的情况，那就是早期排异。 白血病患者做骨髓移植，用的是别人的骨髓，然后在自己身体里生长，有个磨合过程。 这个磨合过程闯过去了，病人就会慢慢恢复健康，没闯过去就很危险。 所以做完手术之后，患者都会有排异反应，那就要看排异反应是早期还是晚期，排异反应出现的越晚，表明手术越成功，反之，手术失败。 现在小若的情况就属于手术失败的情况。 小如焦急的问医生：“那我姐姐会有危险吗？” 医生沉重道：“这种情况病人很难挺住，除非是马上做第二次骨髓移植手术，要得再掏一次手术费用不说，还得找到合适的骨髓。 这次你大姐能够顺利的做手术，是因为正好有和她相匹配的骨髓。 但是现在这个骨髓进入她的身体起了排异反应，那么就不能再用了。 可是国家骨髓库里除了你大姐用的那个志愿者的骨髓之外，再没有和你大姐匹配的骨髓。 那就得等，看什么时候再有和你大姐相匹配的骨髓才能做手术。但问题是你大姐现在这种情况恐怕等不了多长时间，所以你们病人家属要有思想准备。” 小如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第二次手术的钱还有办法拿的出来，可以把房子抵押出去换钱，但是没有匹配的骨髓就做不了第二次手术，那小若就只能等死。 小如觉得天都要塌了。 第二天上班时，小如把烦心事暂且抛之脑后，专心做买卖，解决不了面临的问题，那就先多赚钱再说。 她比平常更加勤快，惹得其他同事很不悦。 一上午小茹就卖出1000多块钱的货，而第二名也只卖出了500多块钱的货，那些老营业员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仇恨，好像她们和她有杀父之仇似的。 小如才不管她们杀人的眼神，为了多赚钱她才不会顾任何人，这里哪一个不比她过得好！ 小如擦了擦给顾客拿货打包而沾满灰尘的手，还没顾得上喘一口气，又有顾客进来了。 小如抢先一步迎了上去：“老板，你怎么好久没来我们店里打货了，我们店才进了一批新款女装，很好卖的，有的老板打了货，第二天就又来追货，你带点回去？” 一个老营业员从后面窜了过来，用肩膀把小如挤到身后，脸上堆满笑，对那个顾客道：“老板，你真的有好长时间没来我们店拿货了，我记得上次拿货是七月份，现在都十月中旬了，都过去好几个月了。” 小如听了那个营业员的话，知道这个顾客是她的老顾客，因此准备走开，谁知那个顾客叫住她：“你不是说你店里有许多新款卖的挺好的吗，是哪些新款，我看看样子再说。” 第245章找茬 这个顾客上次在那个老营业员手里拿货，听从那个老营业员的推销，拿回去的货不好卖，因此对她心生反感，所以今天想换个人手里拿货。 小如大喜过望：“那些好卖的新款都在那里。”她指了指挂着样品的一排货架道，“我可以穿给你看，你挑选好卖的款式。” 小如一件件的试给那个顾客看，边试的时候边打听那个顾客针对的消费群体，有的放矢的推销，而且还给了那个顾客一些经营的建议。 她前世看过一本书，一个真正优秀的推销员，必须得站在顾客的立场上为顾客着想，这样才会打动顾客，并且以后照顾你的生意。 她虽然赚钱心切，但从不赚昧心钱，把不好销的货推销给顾客。 那个顾客买了大约一千块钱的货走了。 小如刚才说了那么多话，还要给顾客拿货包货，累出一身汗，正要去公共洗手区洗一把手脸，那个老营业员生硬的把她拦住，黑着脸道：“你什么意思，从暗抢到明抢了？” 小如直视着她，冷冷道：“什么明抢暗强！那个顾客点名让我招呼她，我当然要招呼了，这算抢你的生意？你自己抓不住回头客，别把火往我身上发，我又不是你的出气筒！” “妈蛋，抢了我的生意你还理直气壮，是仗着自己能说会道对吧，那我就打烂你的嘴看你再怎么能言会道！” 白店长见状，急忙阻拦：“云云，你这是干嘛，我在这里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小如那不算抢你的生意，你要是在店里闹，被老板知道了开除你，你到时别找我哭，我可帮不上你！” 前车之鉴，那个叫云云的女孩子只得罢手，但又不甘心，骂骂咧咧了好久。 小如看了白店长几眼，她那几句话什么意思。在提醒云云别在店里闹，会吃亏，那就暗示她在店外找自己麻烦咯，真是阴险！ 晚上，小如照例去江汉路摆摊，八点钟生意正忙时忽然来了一个长相刻薄的大婶。 那个大婶一来就气势汹汹的把手里的一件衣服劈头盖脸的朝小如扔了过来：“你个小婊砸，卖的什么衣服，居然卖旧货给我！退钱！” 那个年代，广州有不少走私的洋垃圾，其中就包括从别的发达国家或者地区运来的各种服装，这些服装质量款式比国内地摊货要好，而且售价低廉。 但再好也不卫生，江城本地人是不会买的，一般是外地人买，所以那个大婶的话像颗炸弹一样在顾客里炸响，不论是打算买的还是犹豫不决的顾客，全都追问小如衣服是不是旧货。 旁边的老板娘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好戏，本来想煽风点火的，又想到小如认得杨国强等人，怕惹火上身，这才没敢开口。 小如耐心地对那些顾客解释道：“怎么可能是旧货？我又不是在这条街上卖一天两天的衣服，我交了保护费，几乎天天都在这里卖，是固定摊位，如果我卖旧货的话，哪会有回头客，生意又怎么可能这么好？” 那些顾客一想也是，情绪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 小如翻扯着货架上每件衣服的商标给那些顾客看：“这衣服商标什么的都在，旧货没商标，并且旧货因为穿过有穿过的痕迹，我这些货没有，旧货都是单品，我的衣服可是每一种款式都有两三件。” 她一番解释，总算去除了那些顾客心头的疑虑，大家一边挑选自己喜欢的服饰，一边不时的瞟一眼那个长相刻薄、前来搞事的大婶。 小如把那个大婶扔过来的衣服又扔了回去，仔细打量了她几眼：“你和云云长得这么像，你是云云的妈吧，肯定是你家云云在工作上和我有些摩擦，所以你故意来找我的茬，你母女两个能要一点脸吗？” 那个大婶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恼羞成怒，用手里那件衣服抽打小如：“老娘说这件衣服是在你这里买的那就是在你这里买的，你不承认我就打得你承认！” 小如毫不示弱地和她对打起来，这次比上次小如和隔壁摊位的老板娘打得还凶，小见吓得在一旁不停的尖叫。 那些挑选衣服的顾客一看打了起来，全退开或者走了，偌大一条街看热闹的人不少，但是没人伸出援手。 小如也没指望过谁帮她，拼命打就是了，打不过就咬，扯对方的头发，踩对方的脚趾头，总而言之不能认怂。 要是换了以前，陆明宇肯定站在楼上看热闹，可现在他看不下去了，不忍她再被人打，急忙冲下楼，把那个大婶推开。 他在楼上只能看见楼下在打架，至于为什么打他不知道，于是严肃的问那个大婶：“你为什么打人家小姑娘？” 那个大婶一口咬定是小如把旧货卖给她了，她不承认，所以她打她。 “才不是这回事呢！”小如把自己被扯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散开，重新扎马尾辫，“明明就是她女儿云云因为我在店里货卖得好，心里不平衡，所以就指使她妈找我的茬。” 陆明宇疑惑的问：“云云是谁？” 每个门店他只叫得上店长的名字，其他员工的名字他几乎一概不知。 小如道：“就是你汉正街批发门店的一个店员。” 陆明宇点了一下头：“原来如此。” 然后脸色冷峻的对那个大婶道：“小如在我店里工作，她的衣服在哪里拿的货我一清二楚，她不可能卖旧货，而且如果她卖的是旧货的话，我也不会让她在我店门口摆摊，所以你再诽谤她，我会让她告你，我就是证人！绝对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那个大婶终于变了脸色，流露出害怕的神情，拿着那件衣服就要离开。 陆明宇在她的背后道：“你叫你女儿明天只用来领工资就行了，她已经被开除了，还有，别想着再报复小如了，你们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保证让你们付出巨大的代价。” 云云妈只是脚步顿了顿，没敢回头，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第246章和她分手 鲁明宇看了一眼小如，见她脸上被挠了好几条血印子，问：“要不要紧？” 小如摸了摸脸满不在乎道：“又不疼，你说要不要紧？”就去做买卖了。 那么长那么深的血印子怎么可能不疼？ 小见早就跑到了小如的身边，围着她转，给她帮点小忙，比方递衣服递衣架之类的事。 就连小见都可以为小如做些事，而他却不能，不是他不愿意为她做事，但是人家不给他这个机会。 陆明宇盯着小如的背影看了小片刻，转身回店里了。 卖到将近十点时生意冷清了不少。 小见连忙搬了凳子让小如坐。 小如一屁股坐下，疲惫地捶了捶腿，又捶了捶腰。 小见忙道：“姐姐，我给你捶腿。”把另一张小凳拖过来，在小如腿边坐下，举着两个小拳头给她捶腿。 小如抓了一晚上衣服和人民币的纤细指尖上覆着一层黑黑的灰，她把腰包里的钱清点了一遍，又放进去。 小见扑在她的怀里问：“二姐，今天生意还行吗？” 小如被云云妈打得浑身上下疼，小见这么一扑，碰到她身上的痛处，痛的呲牙咧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云云妈不是她妈，打她的时候一点不手软。 小如赶紧把小见推开：“别碰我，我身上疼。”然后又道：“打了一架，生意差远了，比平常少卖不少钱。” 小见道：“二姐，你哪里疼？我给你呼呼。” 小如道：“哪里都疼。” 小见盯着她脸上的两道血印子看：“你脸最疼吧？二姐，我给你呼呼。”说罢，小心翼翼的捧着小如的脸，照着她的伤口吹气。 陆明宇站在自家店的二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姐弟。 他也想抚平小如的伤痛，可人家不要！ 小见忽然开心的叫了声：“姐夫！”扔下小如往前跑去。 小如扭头一看，陈晨脸色阴沉的陪着他父母朝她的摊位走来，徐娜娜亲热的挽着陈妈妈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 小如慢慢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陈妈妈听到小见喊他儿子姐夫，前一刻还百花齐放的脸，这一颗冷若冰霜，冲着小见怒吼道：“谁是你姐夫？再乱喊，小心我打你屁股！” 小见停下脚步，惊恐的看看陈妈妈，又看看陈晨，扭头向小如跑去，抱住她一条腿，把脸埋在她大腿处，又忍不住偷看陈妈妈。 小如心往下一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越走越近的陈晨一家还有徐娜娜。 一行人走到小如的摊子跟前，陈妈妈还没开口，徐娜娜盯着她脸看，问，“你打架了?你一个月到底要跟别人打多少次架？别人做生意都能和平相处，就你不能，你这种性格到时嫁了人跟婆婆肯定搞不好关系。” “那是我们的事，不用你管！”陈晨生气地说。 徐娜娜看向陈妈妈。 陈妈妈冷着脸斥责自己的儿子：“什么叫‘我们’的事？明明就是她一个人的事，你干嘛要把自己和她扯在一起？我跟你说，我不许你和她交往，你要是和她交往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陈晨固执道：“妈，我一定要和小如交往，我喜欢他，妈如果硬拦着不认我这个儿子，可是我还是会认妈的。” 陈妈妈气的不轻，对小如道：“你这只狐狸精，你如果还敢纠缠我儿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如不知该怎么应答，如果没有徐娜娜做对比，如果大姐没生病，她还有点资本，跟陈妈妈说，她虽然是乡下丫头，也没读什么书，可是她在城里有房子，而且也会大把大把的赚钱，她不仅不会拖累陈晨，还能让他过上好日子，并且好好孝顺陈妈妈和陈爸爸。 但，现实没有如果。 大姐面临着做第二次骨髓移植手术，家里那套房子肯定保不住了，而且她身负巨债，一穷二白，以后陈晨娶了她可能要和她一起过艰辛的日子。 她勉强挤出笑，对陈妈妈道：“陈阿姨，你难得来城里一趟，我这也没什么高档东西，这两件衣服你不嫌弃请收下。” 她手脚麻利地找出一件黑色和一件墨绿色的针织衫递给陈妈妈。 陈妈妈挖苦道：“才来城里几天，就学着城里人叫我叫阿姨，在乡下不是叫我叫婶子吗？” 又举起自己手上提的几个袋子，一脸嫌弃道：“娜娜给我买了好几件衣服，你这地摊货我看不上。”说罢就要离开。 小如看了一眼那几个纸袋子，全都印着品牌衣服的名称和标志，她眼眶一阵阵发烫，把那两件针织衫又挂回去。 陈晨对陈父陈母道：“爸，妈，你们先回旅馆，我和小如说几句话。” 陈爸爸不开口，陈妈妈很强势，陈爸爸什么都听她的。 陈妈妈板着脸不悦道：“你和她还有啥话好说的！跟我们一起走！” 陈晨站着没动。 陈妈妈生气了：“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偷偷摸摸的找这种女孩子当女朋友，还把家里的鸡蛋啥的都带去给她姐弟吃了，居然骗我说是送给老师同学了！你是不是眼瞎，连这种货色你都看得中！” 陈晨低着头一言不发，但固执的一动也不动。 徐娜娜道：“陈阿姨，就让陈晨和小如好好谈谈，好聚好散。” 陈妈妈对着她马上有了笑意：“那好吧，我给我未来儿媳一个面子。”说罢，狠狠瞪了小如一眼，和徐娜娜他们离开了。 陈晨低头仔细打量她：“你哭了？” 小如抬起头来冲他笑了一下：“好端端的我干嘛哭？” “没哭最好。”陈晨道：“刚才我妈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是不会跟你分手的。”说罢，握住她一只手。 小如又冲他笑了一下，问：“怎么徐娜娜和你爸妈在一起？” 陈晨道：“徐娜娜打听到我家的住址之后，找了过去和我妈套近乎，告诉我妈她家世好，爸爸是银行的行长，以后如果我和她结婚，我可以少奋斗几十年。” 小如脸上那点笑容马上烟消云散。 有顾客来买衣服，小如招呼完顾客才低着头轻声道：“晨晨，你有一天会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第247章以后我养你 “我为什么要后悔？能够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难道不幸福吗？”陈晨的双眸干净剔透，眼神真诚又温柔。 小如问：“可是我不能像徐娜娜那样给你帮助，可能还会成为你的拖累，你愿意和我过这种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生活吗。” 晨晨回答的很果断：“有什么不愿意？有什么条件就过什么生活，这世上多少普通的夫妻都是过着这样的日子，别人能过我们怎么不能过？ 现在是你有困难，我爱你肯定会为你分担肩上的担子，换做是我有困难，你也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陈晨说完，冲着她明朗一笑，嘈杂的大街，百花盛开。 小如也笑了，她是那么喜欢他，让她和他分手，那她宁肯去死。 她推了陈晨一把：“你快回去好好哄哄你妈妈吧，别和她硬碰硬，她也没什么坏想法，只是心疼你，想要你找个条件出色的女孩子，这样你一辈子就能够过得很轻松。” 陈晨没动，伸手小心翼翼去摸她脸上的血道子：“疼吗。” 小如抓住他的手摇头：“不疼。你怎么不问我怎么三天两头的和人打架？” 陈晨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还不是因为讨生活跟人打架？等我以后有能力了，我养你，不让你过得这么艰辛了。” 小如抽回自己的手：“万一是我欺负人，所以才和别人打架呢。” “那我以后更要努力，做个有钱有地位的人，你欺负别人、别人都不敢反抗。” “哈哈，那我以后不是可以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了吗。”小如大笑，然后又催他快回家。 陈晨叮嘱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别卖的太晚了。” 小如应了一声，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忙叫住他，把那件黑色和灰色的针织衫用一个袋子装了起来，“拿回去给你妈穿吧。” 陈晨盯着她递过来的那个袋子看了好几秒：“不用了，你留着卖，卖一个钱是一个钱，大姐看病得花不少钱。”说罢就走了。 小如拎着袋子的手软绵绵的垂了下来，低着头发了片刻的呆，把那两件衣服从塑料袋里拿了出来，依旧挂在货架上。 陈晨径直去了徐娜娜给他父母安排的宾馆，是江城最贵的宾馆——汉口饭店。 要不是今天下午徐娜娜带着他父母去学校找他，他都不知道他父母来江城了。 徐娜娜带他父母来学校是别有用意的，就是想要他父母知道他给小若筹集医药费的事，让他父母深刻的认识到，如果陈晨娶了小如，他以后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会活得多辛苦。 陈妈妈早在徐娜娜去了她家几趟后就已经被她收伏了，就算小如大姐没有生病，她肩上一点负担都没有，她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选小如做她的儿媳妇。 小如和徐娜娜两个人根本就是云泥之别，她不可能放着条件这么好、长得又这么漂亮的徐娜娜不要，选小如那个刺儿头当自己的儿媳妇。 谁不知道小如林家的长辈都是被她姐弟几个送进监狱的，这种小泼辣货娶回去还不得天天和她吵架呀！她才不会找虐受！ 只是来学校一趟，从同学们口中得知她儿子为了给小如大姐治病，筹集了一千多元的捐款，让陈妈妈对小如从最初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鄙夷变成了憎恨。 一千多块钱啊，自己的亲生儿子全给了小如那个贱人！她这个亲妈一分钱都没得到！ 陈晨走进房间时，看见自己的亲妈和徐娜娜正聊得热火朝天。 徐娜娜看见他，笑着打招呼道：“事情圆满解决了吗？小如不会再缠着你了吧。” 陈晨看她目光里带着些微的厌恶：“我和小如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徐娜娜聪明的不说话，却看着陈妈妈。 陈妈妈怒道：“你怎么和徐娜娜说话的！好不好她是你同学，又帮了我们家这么多忙，你和她说话就不能客气点吗。” 陈晨动手清理父母的行李：“妈，你说的很对，徐娜娜是我的同学，所以咱们让她请爸妈住宾馆不合适，我带你们住到小如家去，小如在城里买了房子。” 他特意把这个信息告诉他的父母，想让父母明白，以后就算他和小如结了婚，小如这么能干，年纪轻轻的就能买得起房子，绝对不会成为他的累赘的，说不定妈妈就会松口让他俩交往。 陈妈妈愣了一下，没想到小如居然在城里已经买房子了！ 不过有房子又怎么样？还是无法和徐娜娜比，人家爸爸是银行的行长！ 而且她更加生气了，小如这么有钱，居然还把他儿子筹集到的捐款全都拿走了，她是借着和她儿子谈恋爱榨取她儿子的钱吧。 真不要脸！ 虽然陈妈妈看得出来，徐娜娜在追求自己的儿子，不然怎么可能对他这个乡下妇女这么礼貌有加！ 但是徐娜娜和她儿子的关系一天没挑明，她夫妻两个也不好太花徐娜娜的钱，怕徐娜娜觉得他夫妻两个眼皮子浅，见不得一点好处。 要是以后徐娜娜真的和自己儿子结了婚，会瞧不起他们做公公婆婆的，所以恰当在徐娜娜面前表现出拒绝她的好意，显得自己有身价。 再说刚才听儿子说话的语气，他分明就没有和小如谈分手的事，那现在正好，一家人全都去小如家，逼着儿子和小如分手。 于是陈妈妈也动手收拾他夫妻两个的行李：“那就听你的，我们都去小如家住一晚上。” 徐娜娜急了，按住陈妈妈的手：“陈阿姨，这房间是我特意为你和叔叔定的，你们现在就算不住，这房钱我也出了，不如住下吧，不然太浪费了。” 陈晨生怕自己的亲妈犹豫，抢着道：“浪费就浪费吧，你我普通同学，我的爸妈让你招待不妥当。” 徐娜娜道：“普通同学还不是一样可以照顾你的父母，你别客气了。” 陈晨皱眉：“我不是客气，只是不想跟你走的太近。” 笑容在徐娜娜脸上僵硬几秒，然后又看向陈妈妈。 第248章撞见 陈妈妈夫妻两个出门没带多少东西，这时已经把自己的行李全都整理好了，对徐娜娜道：“晨晨这话没毛病，你们又不是男女朋友，晨晨跟你走的太近不太合适。” 陈妈妈说这话是有用意的，想逼徐娜娜公开承认她在追陈晨，她才好助攻，撮合她和自己的儿子。 而且到时就算徐娜娜嫁进他们陈家，她是倒追的，哪怕是行长的千金大小姐，在她陈家也得低人三分。 徐娜娜咬了咬嘴唇，眼里闪过一丝气愤，自己已经在她夫妻两个头上花了不少钱了，她居然不帮自己，还说这种话！ 一家三口一离开汉口饭店，陈晨开口道：“妈，你别和徐娜娜再有任何接触了，，我不喜欢她，她心机很重。” 陈妈妈翻着白眼道：“心机重怎么了，你看看她多漂亮，条件多好，关键是舍得在我和你爸身上花钱！ 要说心机重，小如的心机不知道比徐娜娜重多少倍，居然把你筹来的钱全都拿走了，一分钱都没留给你！你咋不嫌弃她心机重？” 陈晨无可奈何道：“那些钱本来就是为小如大姐筹的，如果不全给小如拿去给她大姐治病的话，我还不得被同学们戳断脊梁骨，那不成了骗钱吗！” 陈妈妈这才黑着脸没吭声了，一家大小往小如家走去。 一直卖到十一点半，小如才收摊，把货收好之后，让小见坐上去，她拉着小拖车往家走。 小见忽然道：“二姐，陆叔叔跟着我们。” 小如回头，身后长长的大街一个人都没有，她奇怪地问：“我怎么没看见？” 小见指了指身后一辆开开停停的小汽车：“那不是陆叔叔的车吗？” 小如是个车盲，除非这辆车子与众不同，她才有可能过目不忘，如果长得差不多，她绝对不会认出这辆车的。 小如盯着那辆小汽车惊讶道：“那是你陆叔叔的车？” “嗯呐，只要没有人接我们回家，这辆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小见道。 小如多看了几眼那辆车没吭声，她只喜欢晨晨一个人，不可能喜欢上别人的，他追也是白追。 陆明宇开着车一直跟着小如姐弟两个来到了他们住的小区门口，把车停了下来，准备目送着她姐弟两个进了小区之后再离开。 却见小如忽然扔下小拖车，向他走了过来，他愣了一下，然后下了车。 小如盯着他的眼睛道：“以后别跟在我身后，别照顾我，别让我有负担。” 陆明宇手插在裤子兜里问：“为什么有负担？是因为你也爱上我，对吧。” 小如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扔下：“无聊！”两个字转身就走，陆明宇忽然抓住她一只手腕，用力一带，就把她给带自己怀里了，然后炙热的吻就落了下去。 早就想一吻芳泽了，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这个吻来的太突然了，小如一时没有作出反应。 有人在叫小如的名字，小如马上清醒过来，一把推开陆明宇，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陈晨一家正站在灯光明亮处看着他们。 叫小如的人，是陈晨。 小如像被人捉奸似的，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呆呆的和陈晨对视。 心一寸寸下沉，身体也在发冷。 陈晨走过来冷冰冰的对陆明宇道：“要是再让我看见你对我们家小如非礼，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陆明宇和他对视了几秒，开车走了。 陈晨对小如暖暖一笑：“跟我回家，好吗。” 小如心里一阵阵揪着发疼，急忙解释：“我是要赶他走，不让他再跟着我，我也没有想到他会亲我，我不同意的，是被迫的。” 陈晨将食指放在她的嘴唇上：“什么都别解释，我相信你。” 陈妈妈走了过来，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对小如道：“我儿子相信你，我可不信你！你肯定是脚踏几只船，到处骗男人的钱，不然你哪来的钱在城里买房子，又哪来的钱给你大姐治病！” 然后又对陈晨道：“你现在就立刻和这个小浪货分手，不然你头上绿油油的，咱陈家的祖宗都被你气的棺材板都盖不住！” 陈晨紧紧拉着小如的手无语道：“妈！我没有被绿，你为什么非要盼着我被绿了！” 陈妈妈勃然大怒：“你刚才没看到吗？她在和一个男人亲嘴，你还要自欺欺人！” 然后不耐烦的挥挥手：“我管你绿没绿，反正我不同意你和小如交往。” 陈晨坚定道：“这件事我不会听妈的！” 陈妈妈立刻气哭：“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居然为了这种乡下丫头连妈的话都不听了？忘了妈十月怀胎，怎么难产辛苦的把你生下来，忘了我跟你爸是怎么含辛茹苦把你养大！” 陈晨虽然低着头没吭声，但他的背挺得很直，表示出了他绝不让步。 陈妈妈见自己声泪俱下也不能使自己的儿子回心转意，于是向小如发动攻势，擦了一把眼泪，问：“你是真的喜欢我儿子？” 小如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是的，婶子，求你别拆散我们两个，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你和叔的！” 陈妈妈撇撇嘴：“等着你孝顺我，那是垫着豆腐望，不可能的！” 又换了苦口婆心的语气，继续说道：“小如，你要是真喜欢晨晨的话，就要多为他考虑。我们家晨晨以后可是大法官！你家里的情况你比我清楚，你和陈晨在一起只会拖累他，你如果对我们家晨晨是真心，你就不该继续耽误他。” 小如很想说，她不会拖累陈晨的，可是现在她没有底气说这个话，她现在一直在拖累陈晨，让他为了她放下一个男孩子的尊严，给他大姐筹集医药费，未来会怎样，她真的没办法给出承诺，只得低下头去。 陈晨一直紧拉着她的手，帮她说话：“妈，小如很能干的，以后绝对不会是我的累赘。” 陈妈妈把眼睛一瞪：“别说以后了，她现在就是你的累赘，不然你怎么会在学校请同学们给你募捐钱？” 第249章自杀 陈晨道：“那只是一时的困难，谁没有困难的时候呢？过去了就好了。” 陈妈妈没理他，仍旧目标明确的主攻小如：“小如啊，你要明白我们做父母的心，我们辛辛苦苦把晨晨养大，让他读这么多年的书是为了啥，不就是看着晨晨有出息，能够走出大山变成城里人吗？ 现在那个徐娜娜喜欢咱们家晨晨，我想你也看得出来，她爸爸是银行行长，人脉很广的，以后能够助晨晨一臂之力，能够让他事业发展得更好，你要是喜欢陈晨，你就应该放手，让他有一番作为，别让他碌碌无为。” 小如沉默。 “妈！”陈晨喊了一声，说道，“我一个大男人，我的事业我自己闯，我为什么要靠一个女人来帮，那算什么出息！ 不管小如未来会不会成为我的负担，我都想和她在一起，我也不在乎我以后有多大的成就，有一个温馨的家就可以了。 即便以后小如的负担很重，我也不会从你和爸爸手里要一分钱给小如，我自己赚钱养她，妈，你就别拆散我们两个好吗？” 陈妈妈又哭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不想让你以后过苦日子，再说我半点都不喜欢小如！我不会让她进我们陈家的门的，我只喜欢娜娜，我只想娜娜做我的儿媳妇。” 陈晨道：“我不怕过苦日子，只要能够和小如在一起，苦日子也变甜了。妈之所以喜欢徐娜娜，不就是因为徐娜娜有钱有势吗？” 陈妈妈道：“不光是因为她有钱有势，主要是因为她舍得钱孝敬我和你爸。” 她把手里的几个购物袋举到陈晨的眼前：“你看看，这都是徐娜娜买给我和你爸的，家里还有她每个星期天去看望我们时买的礼物。 可小如呢？她以后嫁给你，能够孝敬我和你爸啥？ 她有个得重病的姐姐，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弟弟要养。 她不仅不会拿一分钱来孝敬我和你爸，而且你赚的钱还得养她。 我养大你这个儿子，供你读书，我和你爸最后又得到什么？就好像种的庄稼，在收成的时候被别人抢去了。” 母子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夜已经很深了，都凌晨2:00了，陈晨想着小如明天还要上班，就没有和自己的亲妈继续争吵下去了，疲惫的用手搓了搓脸：“有什么明天再说吧，先洗了睡。“ 陈妈妈气得半死，黑着脸跟着小如她们一起回到小如家里，洗过之后就和陈爸爸去小只兄弟两个的房里睡觉，小只兄弟两个全都在学校里，他们的房间空着。 晨晨则把他那张折叠单人床搬到了小如的房间，和她姐弟两个睡一处。 小如翻来覆去睡不着，陈妈妈是那么厌恶她，她和陈晨想要在一起没那么容易。 龙国不是欧美等国，只要双方喜欢就可以了，在龙国必须得到家长的承认，不然以后就算在一起了，婚姻也不会很幸福。 陈晨让她宽心：“小如，你别担心，我妈就我这一个男孩子，我要坚持的话，我妈会让步接受你的，父母拗不过孩子。” 小如轻轻嗯了一声，没说话。 一直到天快要亮了，小如好不容易才睡着，可还不到两个小时就被一阵惊悚的叫声惊醒了。 小如顿时从梦中惊醒，睡在身边的小见惊恐的紧紧抱住她。 小如连忙把他搂在怀里：“小见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陈晨已经从折叠床上坐了起来：“我去隔壁看看。” 刚才来那惊悚的叫声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是他父亲的声音。 陈晨拉亮房里的灯，才走过去把房门打开，陈爸爸就已经闯了进来，满脸惊恐的对陈晨道：“晨晨，你妈趁着我熟睡时自杀了。” 陈晨怔住，他临睡前和他妈争吵时，陈妈妈说过，如果陈晨不听她的话，她就死给他看。 不过陈晨和小如都没放在心上，以为她说的气话，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做了。 几秒钟之后，陈晨清醒过来，拔腿就往隔壁房间冲去。 小如对小见道：“二姐去隔壁房间看看，你就呆在这里别动。” 小见紧紧抱住她，可怜巴巴道：“二姐，我怕。” 小如只好在他头上蒙了一件衣服，以免待会儿看到恐怖的场景，抱着他去了隔壁。 陈妈妈是割腕自杀，从床上到地上已经流了不少血，不过人还有意识。 陈晨急忙背起陈妈妈，准备去医院抢救，陈妈妈本来想顺从的，可是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小如，马上用力挣扎：“你不和小如分手，我就不去医院，就算这次你救活我了，我还会自杀的。” 小如听了这话，如坠冰窟。 幸亏陈妈妈流血过多，人很虚弱，挣扎无力，晨晨把她送到了医院，急救的钱用的是小如的，陈晨一家三口身上的钱加起来也不够急救。 医生说，就是单纯的流血，但是送来的比较及时，输了血之后就不会有大碍了。 陈晨让小如回去，她还要上班。 小如背着小见，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里，先把床上地上的血迹清干净，时间已经不早了，然后带着小见出门吃早点，送他去幼儿园。 离开幼儿园时，小如边走边想，陈妈妈流了那么多血，自己无论如何应该买只鸡炖汤给她补身体，今天不能去上班了，赚钱重要，可自己的幸福也很重要，这个节骨眼上不讨好陈妈妈，陈妈妈越发不喜欢她了。 于是去菜场买了一只老母鸡回来炖，到中午时老母鸡炖好了，小如给陈妈妈送去。 陈晨看到她提着鸡汤来了如释重负，对陈妈妈道：“你还说小如不管你，你看她现在不是特意炖了鸡汤送来了吗？” 陈妈妈靠坐在床头，垮着脸，好像小如欠她好几万块钱没还似的。 陈妈妈自杀，把陈爸爸吓坏了，到现在还惊魂未定，听到儿子的话，不满道：“你妈不喜欢小如，你和她分手吧，爸年纪大了，禁不住吓了。” 陈晨无言以对。 陈妈妈翻着白眼道：“谁稀罕她的鸡汤！娜娜可是给我送的乌鸡人参桂圆汤！她这种普通鸡汤哪能和娜娜送来的乌鸡人参桂圆汤比！她怎么提来的让她怎么提回去，我也不糟蹋她的东西！” 陈晨无奈，只得让小如先回去。 第250章等我 小如打算去医院看一眼大姐，然后去上班，虽然耽误了一上午，今天的基本工资是拿不到了，但是上下午半天班，只要卖出货就能拿到提成，干销售，只要干得好，提成比工资更多。 在医院里，小如碰见了林卫民，他身边跟着个中年妇女，那妇女虽然穿的很寒酸，可是眉眼精致，能够看出她年轻时是个大美女。 小如狐疑的打量林卫民和那个女人。 林卫民看见她了，连忙迎了上来，欣喜的告诉她：“我找到了你妈！” 小如更加讶异，目光停留在那个女人的脸上，搜索原主的记忆，才知道那个女人的确是原主的亲妈欧阳晴。 小如冷冷道：“你把她找回来干啥？我还得养她，不知道我肩头担子重！让人家追求幸福去！” 欧阳晴脸上讪讪的，什么话都不敢说。 林卫民陪着小心道：“你妈不用你们养，我来养，我找到她是给你姐姐配骨髓的。” 小如这才没说什么了，可是脸色依旧难看，对着林卫民夫妻两个人的脸，她就想起他们的不负责任来，再加上自己心里还有不少烦心事，脸色好不起来。 看过小若，小若隔着玻璃窗和她挥了挥手，还笑了笑，小如回了一趟家里，把鸡汤放下，出门去上班。 才一下楼，就看见陆明宇的车子停在她家楼底下，陆明宇刚刚钻出车子。 小如整个上午都没去上班，陆明宇跟着一整个上午都心神不宁，所以特地赶到小如家看看。 见了小如，问：“怎么今天上午没上班？” 小如红着眼眶气愤地斜睨着他：“昨天要不是你亲我，我会被我未来公公婆婆误会吗？现在我婆婆为了逼我和晨晨哥离婚都自杀了，你开心了？”说罢从陆明宇身边擦肩而过，去上班。 其实她明知道没有昨天那一幕，陈妈妈也会逼着她和她儿子分手，但她就是想找个人当炮灰。 陆明宇从背后追上她：“那我去向你未来公公婆婆解释，昨天是我不对，是我……” “别去了，这种事情能够解释的清吗！你去不是更一步刺激我未来婆婆吗？”小如冷冷道，“以后别烦我就行，就和以前一样，当我是陌生人。” 可有些事情回不到从前了，已经爱上了。 陆明宇看着小如远去的背影，那背影是那么笔直，彰显着她的倔强。 陈妈妈见不得小如，小如也不敢去医院探望她。 直到陈妈妈出院那天，小如才买了东西现身，听说陈妈妈住院的这几天，是徐娜娜花钱请了护工照顾她。 也是，徐娜娜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会伺候人！也不会伺候人！ 她很会伺候人，可惜人家不需要她伺候。 小如深呼一口气，正要走进病房，就听见一个和陈妈妈同病房的病友阿姨艳羡的对陈妈妈说，“你儿媳妇真漂亮啊，关键是对你真好啊。” 徐娜娜开心的笑，陈妈妈也赞道：“我这儿媳没话说，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家世好，还孝顺老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小如跨进了病房，看了一眼陈晨，这才几天不见，憔悴消瘦的都快没人形了，她难过得差点流下眼泪。 她笑着对那个阿姨道：““阿姨，我才是儿媳妇，她是我男朋友的同学。” 那个阿姨神色有点尴尬，：“是你婆婆刚才说她是儿媳妇，我就信以为真了。” 陈妈妈勃然大怒：“我说她是我儿媳她就是，你是缠着我儿子的烂货！” 陈晨心力憔悴道：“妈，我什么都可以依你，求求你，让我和小如在一起！” 陈妈妈冰冷的扫了一眼小如，随即冷笑：“好！只要这个烂货愿意你白睡她，我可以答应你和她保持关系，但是不许娶她进我们陈家的门，我只承认娜娜是我们陈家的儿媳妇。” 陈晨像自己受到侮辱似的喊道：“妈！算我求你了，请你尊重小如，接受她吧！” 陈妈妈立刻变了脸色：“你是宁愿妈死也不肯和这个小贱人分开？！那妈成全你！”说罢，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一头撞在墙上，顿时鲜血从伤口涌了出来，病房里一片混乱。 在这片混乱中，小如被陈晨亲自推出了病房：“小如，你在外面待会儿，等我处理好了我妈我再来找你，你待在病房里我妈不愿意配合医生治疗，求你体谅我。” 小如什么都没来得及说，陈晨又急匆匆的走进了病房。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陈晨妈才安置好，陈晨疲惫的走出病房，用手捂着脸捂了好一会儿，好像想逃避眼前的一堆乱麻。 他放下手，低头不看小如的眼睛：“小如，给我一段时间，让我慢慢的说服我妈接纳你，这段时间我们暂时不要见面。” 小如平静的问：“要我等多长时间？” 陈晨半天不说话，良久才道：“明年春天，三月十六，在我们订情的那棵樱花树下，我一定会在十点钟出现。”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小如道：“要是十点钟你不出现呢。” 一阵沉默之后，陈晨道：“那你就别等了。” 小如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她已预见到她和他的结局。 几天之后，欧阳晴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她和小若骨髓相配。 全家人包括姜大妈母子两个都欣喜若狂，眼看再等不到相匹配的骨髓小若就要坚持不住了，现在总算峰回路转。 也不知道是因为亲属之间的骨髓排异性小，还是欧阳晴肯回归家庭，让小若心情大好，这次手术很成功，小若排异反应出现的迟，而且症状轻，顺利的闯过了感染关，一个半月之后就出院了。 这次做手术的钱是陆明宇借给小如的，小如到处张贴卖房广告，被陆明宇看见了。 陆明宇让她把房子抵押给他，他借钱给她，约定好了，他纯粹是借钱，不能打扰她半分，而她会在五年之内还清债务。 陆明宇说话算话，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小如的眼前。 第251章新的开始 一切似乎都很好，小若一天天在恢复健康，小见在健康成长，小只兄弟两个学习都棒棒哒，欧阳晴大概年纪大了，所以这次回来之后彻底回归家庭，有了贤妻良母的样子。 小如白天面对这一切时会觉得老天待她不薄，可夜深人静，她会疯狂的思念陈晨，也不知道他说服他妈妈了没有，徐娜娜还会阴魂不散的缠着他吗。 终于到了第二年春暖花开，小如天天都要去一趟她和陈晨定情的那棵樱花树看看开花没有。 三月初，那棵樱花树还没开，可是武大校园的樱花已经盛开了。 小如决定去武大校园赏樱花，樱花树下，到处是成双成对的小情侣，小如形单影只显得格格不入，她心里有些酸痛。 逛着逛着，她忽然停下脚步，在离她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樱花花瓣如雨一样，簌簌落个不停，花瓣雨里，陈晨和徐娜娜面对面站着，那画面美的让人眩目。 不论是谁从他们身边经过，都屏息凝神偷看他们几眼，然后悄悄离开，生怕打扰到这对璧人。 小如站在原地盯着陈晨和徐娜娜看了大概有十几秒钟，转身离开了。 她和陈晨约定见面的日子不是今天也不是这里，她得抱着希望等下去不是！ 终于到了约定的日子，小如早早穿上一件她从批发市场买的高仿国际大品牌，穿在身上炸一看也是名媛范儿。 那条连衣裙是粉红的雪纺面料，尽管是长袖的，可是这么薄的面料这个季节穿在身上还是有点冷的。 但小如宁愿受冻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像美人鱼一样，宁愿每一步走在刀尖上也要留在王子身边，她想让她的王子看到她美好的一面。 陈晨和她在一起，一直看到的都是一个为了家人和生活打拼的苦情少女，从没见过她认真打扮的样子，其实认真打扮过的她很漂亮的。 早上八点就去了那棵樱花树底下，一直到十点不见人影，日头渐渐正当空，大地一片光明的耀眼，而小如的心情却一点点黯淡。 晨晨说的十点，该不是夜里十点吧。 小如继续怀着一线希望等下去。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想想还蛮浪漫的，小如靠在樱花树上静静等，夜里十点钟也过了，接着十一点。 当远处江汉关的大钟传来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小如转身回家。 不必再等了。 就算以后陈晨来了，她也不会和他再在一起了。 今夜他不来，他的温柔怜惜给了别人吧。 她对陈晨只有唯一的一个要求，哪怕他一生贫穷，她也甘愿追随，唯独只要他的满腹深情不能赠与别人半分，只给她。 小如才一转身，就看见二十米开外的地方陆明宇靠在车上静静抽烟。 香烟那一点点亮点，在暗夜里忽明忽暗，似灯塔在指引着谁的方向。 往事一幕一幕，在她有困难时，一次次向她伸出援手的总是他…… ………… 回到家里，欧阳晴没睡，开着一盏灯等着小如回家，见她无精打采，她什么都没问，给她煮了一碗面条，看着她慢慢吃，欧阳晴在一旁絮絮叨叨讲起自己荒唐的往事。 说她像小如这么大时是怎样痴情一个下放青年，为了能够让那个下放青年回到城里，她做了多大牺牲。 为了他心甘情愿被那些掌控下放知青回城指标的干部占便宜。 可是那个男青年回到城里之后因为没有工作而穷困潦倒，欧阳晴于是开始赌博，希望一夜暴富，赢到很多很多钱帮那个男青年。 可这么多年来，她就没有赢过什么钱，有那么偶尔几次赢到钱送去给那个男青年，人家还嫌少。 欧阳晴之所以抛下家庭来到城里躲起来，就是希望那个男人看在她对他好的份上会娶她。 谁知三年之后，那个男人娶了别的女人，理由简单粗暴，欧阳晴早就是几个孩子的妈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他怎么可能娶她？ 备受打击的欧阳晴也无脸再回到林家，于是一直都像无根浮萍一样，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里游荡，如果不是林卫民刻意找到她，她还在过着饥一顿饱一顿漂泊的日子。 最后，欧阳晴拍拍小如的手：“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姐弟取名‘人生若只如初见’吗，许多人许多事都经不起时光的推敲，所有的深情都会退去。” ..................... 五年之后，小如把所有的债务全都还清了，而且还开了一家服装店，因为会拿货，生意不错。 小若的病情稳定得很好，刘大勇在小如的提点下办起了螃蟹和龙虾养殖，当年就赚到了钱，第二年开始收入惊人，俨然成了当地富豪。 小若和刘大勇早在三年前就喜结连理，婚后刘大勇母子两个对小若很好，从不让她劳累，在医生的指导下，小若还生下一个可爱的男宝宝，把姜大妈高兴死了，每天美滋滋的带孙子，一家人生活的其乐融融。 欧阳晴很会做包子，小如就开了家包子店交给她夫妻两个经营，但是每个月只给工资和奖金，因为林老太他们都陆陆续续从牢房里放了出来，全都想打包子店的主意，包子店属于自己的，林老太他们想打主意也白打。 回归家庭的欧阳晴母爱复苏，处处为自己的孩子打算，不让林卫民轻易给钱林家任何人，林卫民最听她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林家人屡次无功而返，后来就没再来要钱了。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小只就继续读书，他想成为举世闻名的物理学家，既然有这个理想，小如当然支持。 小初在两年后考上了医科大学，他说，他要成为出色的大夫，以后就不怕家里人生病了，当年小若生病他在学校里急得整晚整晚都睡不着。 他这话一出口，遭到林卫民夫妻两个的混合双打，多大的人了，说话还这么口无遮拦，一点都不顾忌吉利不吉利。 现在这个家才是小如想要的家的模样。 又是樱花烂漫时，小如和陆明宇一起去商场挑选婚戒。 自从小如单身之后，陆明宇就对她展开了追求攻势，多金长得又帅又温柔的大叔，没人能抵抗得住，小如也喜欢被人宠的感觉，所以很快就缴械投降。 两人爱情长跑好几年了，陆明宇说他一把年纪了，想快点结婚，不然四五十岁才结完婚生子，以后送儿子去上学，人家还以为他们是爷孙两个。 一个老男人说的肝肠寸断，声泪俱下，小如这才答应了他的求婚，不然还想再玩两年在结婚的。 已经是九零年代初，商场里有钻戒卖了，小如要买钻戒当婚戒，别说一颗钻戒了，就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陆明宇也会答应，而且会想尽办法给她摘，哪怕摔死了也认命。 到了商场，陆明宇给她买了一枚两克拉的钻戒，这是能买到的最大的钻戒，想要更大的，除非去香港。 钻戒一买下，陆明宇就立刻给她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两人走出商场，小如迎着三月的阳光抬手欣赏那枚钻石戒指，一个劲的叹息：“唉，好小啊。” 陆明宇在她耳边道：“胸有多大，钻石就有多大，你只能得到这么大的钻石。” “你少放屁！”小如一如他之前认识的那样说话不文明，还一手叉腰，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弟弟有多小，这钻石就多小！” 陆明宇身体一僵，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小娇妻了，他似乎已经看见未来跪搓衣板的日子，也不造自己老胳膊老腿受不受得住~ “我弟弟小不小，等大婚的日子你就知道了，回家吧，这种私事咱就不要在外面说了。”陆明宇拖着小如就走。 在离他们不远处，陈晨站在角落里偷偷地看着小如上了陆明宇的车，虽然喜欢她还如当年，但是他不会打扰她的幸福，就让她永远幸福下去。 当年放开她的手的人是自己，那自己还有什么脸要求她回到自己身边？ 陈晨的父母以为自己的儿子和徐娜娜结婚他们就可以享清福，可是人家只爱他们的儿子，不爱他们，婚后不许他们住进她的家，就连来探望他们徐娜娜也会摆脸色给他们看，小夫妻两个为此矛盾叠起。 本来陈晨就是被迫娶的她，现在徐娜娜又对他的父母这种态度，陈晨对徐娜娜由最初的只是单纯的厌恶发展成为憎恨，从徐娜娜的嘴里掌握了她父亲收贿受贿的证据之后，举报了她父亲。 徐娜娜的父亲因此坐牢，陈妈妈第一时间让陈晨和徐娜娜离婚，可陈晨这次没有再听从父母的话，陈妈妈想闹死闹活都由她去吧。 虽然当年放开小如的手是自己的亲妈逼的，可是如果徐娜娜不费劲心思拆散他和小如，可能他和小如现在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吧。 他不会就这么放过徐娜娜的，那就拖着她，让她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然后冷落她，等孩子大了，她人老珠黄了再抛弃她，那时才能给她痛彻心扉的一击吧，让她也体会一下当年他的心痛。 结婚前一夜，小如把陈晨送给她的东西全都找了出来，准备扔掉，当时两个人都没有钱，就算有点钱也不敢乱花，得留着给小若看病，所以陈晨送给她的礼物很少，几个廉价的头饰，一条纱巾，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小如呆呆的看着手里那可怜的一点礼物，心里伤心，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有时，一场恋爱的结束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现实不允许，理想和现实力量对比太悬殊，理想终究败给现实，曾经的情深似海，也只能随风而去。 小如让一个伴娘扔掉了这些带着青春回忆的东西，然后睡下，一定要睡着，明天才会气色好，做一个漂亮的新娘。 第二天醒来，晨曦照进了房间，从今天起她将开始新的人生，有一个人愿意和她风雨与共...... （全文完）